《混在隋末当军阀》 中国古代骑兵作战方式 中国古代骑兵作战方式 悬赏分:40-解决时间:2007-11-2523:11 中世纪时,欧洲骑士一般都是先用长矛冲锋,长矛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投掷敌人或冲撞刺到敌人身上就会失去长矛,然后拔出配剑劈砍杀敌! 中国使长矛的骑兵是不是每人都会携带配剑?冲锋杀敌时,长矛是否会拔不出来,而改用刀剑砍敌人?有没有用作标枪投掷敌人的?还是一直只用长矛去刺杀每一个敌人? 问题补充:我想知道的是拿矛的中国骑兵,矛是不是也是一次性的? 还是只要骑兵不伤亡1根矛就能多次杀敌? 电视和小说里描述中国古代骑兵拿矛都是可以反复的多刺刺杀步兵,只要骑兵不死就一直用矛杀敌,基本上不用剑砍的。 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 看清楚问题,不许答非所问! 否则不采纳答案! 提问者:smith77-千总五级最佳答案1、欧洲中世纪重骑兵的“长枪”为什么是“一次性” 当重骑遭遇上重骑的时候,两边都只能是面对面的对冲,哪个先逃跑哪个吃亏――重骑作战靠的是冲力,最好的战术就是对敌先发冲击,以获得较高速度,晚启动的一方速度上要吃亏的。试想下,两边都是连人带马几百公斤加上跑起来的速度,冲撞发生的时候冲撞力极大,这时候的长枪必须是那种极易损坏的,否则不碎掉的话反冲力肯定要伤害骑士的手,所以要换枪再战或采用连枷、钉锤、重剑进行近战。(欧洲中世纪骑士都配有好几个侍从给他拿东西的) 2、如果重骑对上的是集结起来的步兵是很容易就能透阵而出的。 骑兵一出,地动山摇,靠的不光是那长长的骑枪,更重要的是重骑兵那恐怖的冲击力。(步兵很容易染上的“骑兵恐怖综合症”在战场上是可以传染的)只要能在锋线上撕开个口子,剩下的工作就是重骑兵呼啦啦的跑个血胡同出来,这时候也不用管枪还能不能用了,随便拿个武器跟着大部队跑吧。 3、速度才是王道 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骑兵都有轻重之分,靠抛射武器杀伤敌人的那是轻骑兵的任务,重骑兵的任务就是冲阵,在严密守备的敌人战线上硬生生地撕开个突破口来,大军随后掩杀,因为冷兵器时代一旦阵线上出现缺陷是很难弥补的。所以中国有个很恰当的词来形容重骑――叫“突骑”。而且对于骑兵来说速度是根本,跑起来才能在陆上称王,一旦速度减低,陷入和敌人原地作战的地步,还不如重步兵好用,至少重步兵要更专业些。 4、中国的骑枪肯定不是“一次性”的。 排除那种经常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的“单骑枪挑联营”强将,单论骑兵的制式武器如矛、戟(秦汉)、槊(汉唐)、枪等,几乎每个骑兵都是没有备份长武器的,要换枪打完仗再说,所以大家都配有骑士刀。(高速冲击下剑太容易被折断,很快就退出骑兵装备) 究其原因我想应该是以下几点: 一、中国的骑兵的制式武器没有欧洲的骑枪那么长,短一些就不容易折断。 二、中国的骑兵的制式武器在材料选择上与欧洲的骑枪不同,要更有弹性。比如说枪,后世就有“枪使软”一说,以达到借力使力,巧拨千斤的目的,可以说中国的枪要比欧洲的骑枪使用起来更灵活。 三、中国的骑兵的制式武器在使用上与欧洲的骑枪不同,接敌的一刹那要求双手虚握。这和欧洲的骑枪的易碎的目的是一样的――保护骑兵的手,这原本是战场上和重兵器比拼时候的经验。 2回答者:fushengmeng-千总四级2007-11-1816:13 我来评论相关内容 #中国古代正规作战是怎样进行的? #中国古代历史上,与外族作战功勋最卓著的是谁? #中国古代打仗喜欢骑着马。那么,与虎作战,在马上好... #请大家分析有关中国古代骑兵的几个问题 #请教几个和中国古代骑兵有关的问题 更多相关问题 查看同主题问题:中国古代骑兵作战 其他回答共7条 中国有弓箭,不用投掷的,弓箭的速度快,威力更大。 回答者:yu_xuezhi-助理二级2007-11-712:00 战国时代,战争已经从早年的死板的兵车战术的正面战,转向更为机动灵活的作战方式。骑兵作为一种独立的兵种出现了,当时各大国均建立了骑兵部队,如秦、赵等国均号称“车千乘,骑万匹”军队作战由步骑为主渐渐转变为车骑并重. 汉代已经有了轻骑兵和重骑兵之分。轻骑兵基本无甲,武器以弓箭为主,配备较矮小的战马,重骑兵着甲,武器为戟,矛,环首刀等近战武器,配备高大的马匹用于冲锋陷阵。汉代随着冶炼技术的提高出现了更适于马上作战的环柄长铁刀,(就是环首刀了)刀脊厚,刃锋利适于劈砍,成为骑兵的重要武器。一般来说汉代的骑兵主要武器有:矛、刀、戟、弓、弩(臂张弩)等。这一时期骑兵作为机动兵力的战术也得以发展汉军在与匈奴作战中就大量采用了长距离奔袭迂回包抄作战。 我国最晚在晋代就有了马镫。(可偏有人说马镫是欧洲人先发明的。)马镫可以说是一项划时代的发明,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人类文明。军事上,马镫的出现使骑兵的近距离格斗战更容易,(有了借力之处)并且有利于骑兵的长距离行军。(减少疲劳)能更有效的发挥出骑兵机动性好,冲击力强的优点。在西方马镫的发明,导致了中世纪西式重骑兵,骑士的出现。(一种大而无用的家伙)这一时期的骑兵以重骑兵为主,当时的重骑兵人马均披铠甲-甲骑具装。防护力很好对步兵而言有极大的冲击力。当时重骑兵的防护力很强,骑兵武器除了弓箭外,(不管什么时代,这总是东方骑兵的主要武器。)长兵器大量使用穿透力更好的骑兵用长矛即“槊”(也叫“矛+肖”),而戟逐步被淘汰,成为一种礼仪用的摆设。而短刀也成为骑兵的制式武器,与前代的环首刀相比,这一时期的刀,刀体加宽,刀头由斜方形改为前锐后斜,更适于实战。 宋代的骑兵,以北方少数民族骑兵为主,他们作战的主要武器为弓箭、马刀、也装备有狼牙棒等特殊的武器。(金国人似乎喜欢这种武器,当时有民谣:它有金兀术,我有岳元帅;它有拐子马,我有麻扎刀;它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当时的骑兵,开始偏向轻装,着少量甲,获得更大机动力,但是各国均还有重甲部队,如西夏的骑兵“平夏铁鹞子”(它的步兵叫“横山步跋子”)就以“乘善马披重甲”战斗力强著称。 蒙古时代:这一时代,蒙古骑兵在敌人眼中成了恐怖的象征,蒙古人把骑兵战术推到了冷兵器时代的顶峰。长距离奔袭,迂回,包抄等骑兵的优势被发挥到了极限。 蒙古军队前期基本是骑兵,后期其野战力量也是骑兵。蒙古骑兵有着超强的机动力,一名士兵往往备有六匹以上的战马,轮换使用,往往一天可以前进近百公里。蒙古骑兵的主要武器是弓箭,长年骑射的蒙古人能拉强弓,蒙古人的弓用混合的木料和骨头制成,具备很强的穿透力和很远的射程。能在高速机动中(甚至一边后退一边回头射击)准确射击的蒙古人能在短兵战前给予敌人极大的杀伤。因为蒙古人往往自备武器,所以在箭、马刀以外,士兵们还带有自己喜欢的武器如长矛、狼牙棒、绳套(套马用的,在战场上也能套人。)等。在防具方面,蒙古人以皮制甲为主,轻便坚固,虽然不象铁甲的防护力好,可是为其赢得了更大的机动力。 明清以后火器得到了大力的发展,随着专门的火器部队和炮兵的出现,骑兵的地位逐渐下降,明以后很少有作为主要战略力量的骑兵存在,就不再多说了。 明代的骑兵主要和其他兵种配合作战,并配有火器。(骑铁?)名将戚继光设立了车营就是一种步、车、骑配合作战的方式。明孙承宗的《车营扣答合编》中也对这种战术进行了进一步研究。还发展出了先以火器轰击(火力准备?)继以骑兵冲击步兵跟进的战法。(和拿破仑时代的战法像吧?) 到了清朝,清朝自以为以弓马开国,其开国时的女真,蒙古骑兵就是传统上的骑兵,没有什么发展,加上不注重火器的,使我国最终落到了被列强任意欺负的下场。当时已是火器的时代,骑兵地位就更低了。直到机枪,战壕组成的阵地战出现,基本上丧失了在军中的地位,逐步退出军事舞台。只到其后继者装甲机械化部队的出现,骑兵成为了一种历史,只在某些庆典礼仪场合使用。 回答者:dyks82-初入江湖二级2007-11-712:37 中国的骑兵一般都是用弓箭做远程攻击,用长兵器(长枪、长矛等)做冲击,用短兵器(刀、剑等)做近身攻击 作战的时候,骑兵手执长枪长矛,从较远的距离向敌人冲击,马匹的冲击力量加上锋利的长矛,杀伤力大得惊人。一般的敌人,经过一两次冲击就会阵脚大乱,然后再出动步兵配合骑兵进行近距离作战 或者是用弓箭在远处射击,在马匹跑动的同时射出弓箭,不但射程远,而且威力大,尤其是骑兵数目众多的时候,一起射击,那叫齐射,箭像下雨一样落在敌人的军队当中,不但是威力巨大,而且非常壮观 近距离作战就不用说了,尤其是骑兵对步兵,那就简直就是砍瓜切菜啊,骑在马上,手起刀落,这样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骑兵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步兵在马下,要仰首攻击,很不顺畅,所以很容易被杀 电视上经常演蒙古骑兵的作战方式,都是用弯刀的,进攻的时候挥舞着弯刀,不停的叫唤,冲向敌人,如果是步兵的话,就侧身砍向敌人,由于马匹的冲力大、速度快,因而很难闪开或是挡住,反应稍微慢一点就没命了 长矛在战场上当然是一次性的,打完仗之后清理战场,遗留下来的兵器就成为胜利者的战利品 中国古代的骑兵作战是没有扔长矛的,远距离攻击都是用弓箭,不过蒙古骑兵是不是扔长矛就不太清楚了,总之汉族的骑兵就不扔长矛 回答者:binhai028-千总五级2007-11-1311:08 无论东西方,重骑兵都是正面突击,靠冲击力把敌人的防线冲乱。轻骑兵都是战役或者战术的迂回骚扰牵制和急袭。重骑兵主要靠长矛,轻骑兵主要靠弓箭。两种骑兵都要配剑或者刀近战用。 一般都是重骑兵用长矛,也就是马槊,长度一般是2米5到3米。显然不是当标枪用。但是重骑兵冲击的时候,长矛也基本上只能用一下,刺进一个敌人身体之后不可能立刻就拔出来,因为马还在向前冲。所以重骑兵的长矛也也是一次性的。每个重骑兵肯定也要配刀或者剑。汉骑兵初期是配剑,后来是直刃环首刀,唐重骑兵也是长兵器马槊短兵器唐横刀。明朝的重骑兵是马槊和双手弯刃的腰刀。 回答者:虽左但右-门吏三级2007-11-1314:56 也不尽然 史载薛安都持矛杀敌甚多,之后"矛摧",之后"易矛再进",最后一矛杀了敌主将(北魏洛州刺使张是连提) 可见即使是"一次性",也不至于"一次性"到每次都才杀一人就扔的 回答者:JC82-试用期一级2007-11-1708:10 砍 回答者:66225741-见习魔法师二级2007-11-1817:31 我觉得应该不是一次性的。 应该是凭借着马巨大的冲击力量去刺,去打. 所以兵器很多未必是矛,而是刀,戟等。.. 回答者:fifaboy-江湖少侠六级2007-11-1916:01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中国古代骑兵历史 骑兵顾名思义就是骑马作战军队。其实长处在于有强的机动力能力和冲击能力。我国是世界上较早拥有骑兵的国家之一。我国在春秋时代以前作战以车战为主,步兵仅起辅助作用,兵车的数量多少成为军事实力的象征,基本没有骑兵这一兵种。到春秋时期步兵开始兴起,军队成为车步并重,各国的军队中有了少量的骑兵,同战车步兵混编,仅是一种无足轻重的辅助力量。到了战国时代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战术的多样化及同北边游牧民族的战争需要,骑兵作为一种独立的兵种正式登上战争舞台。所以我们的骑兵谈就从战国时代说起。 战国时代:(含秦代) 历史进入战国时代,战争已经从早年的死板的兵车战术的正面战,转向更为机动灵活的作战方式。骑兵作为一种独立的兵种出现了,当时各大国均建立了骑兵部队,如秦、赵等国均号称“车千乘,骑万匹”军队作战由步骑为主渐渐转变为车骑并重。进行最大变革的首先是赵国。地处北边的赵国,与楼烦,林胡,匈奴等少数民族为邻,深受其扰边之苦,而赵国传统的车步兵,在与灵活、快捷的胡人骑兵作战时十分不利。为了改变这一状况,富国强兵,赵武灵王在国内进行了“胡服骑射”的改革,他声明“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削减军中的车兵,增加骑兵;要求改汉族传统宽袍大袖的衣服为胡人式的紧身服装,方便于进行骑射。从这里开始中原各国中骑兵地位逐步提高,成为军队的一支主要力量。赵国也因为有了这支强大的骑兵,使之成为战国后期军事上能与秦国抗衡的强国。 战国时开始大量的使用骑兵作战。赵国以步骑兵攻林胡,楼烦“略地千里”,李牧用万余骑配合步车兵大破匈奴歼敌十余万。秦国也以骑兵精良著称,秦赵长平之战,秦将白起用五千精骑截断赵军,对长平一役全歼赵军四十余万起到了关键作用。楚汉战争时刘邦也曾为了对抗项羽的骑兵而用秦国降将李必、骆甲为校尉训练骑兵;韩信在破赵之战(就是列背水阵那次)中也是用两千轻骑偷袭敌军大营。 战国及秦代的骑兵配有齐全的鞍鞯,但是没有马镫这对马上的格斗战十分不利,所以当时的骑兵主要武器为弓箭,作战以骑射为主,少量的使用青铜剑、戟作战。(劈砍时剑容易折断,以戟为主)并且这时已有专用的马甲出现。(用于保护战马的防具)从出土的兵马俑可以看出当时秦军已是采用车、步、骑混合编队,鞍马俑以持弓为主,戴小帽,穿紧腰窄袖袍,披短甲,足蹬短皮靴,装束便于骑射。这一时期兵法中也有了对骑兵使用的论述。《孙膑兵法》就曾说“险则多其骑”。 两汉时代: 进入两汉时代,迎来了中国骑兵发展的黄金时代,因为对匈奴等游牧民族作战的需要,骑兵迅速壮大,军队作战从以前的车骑并重转变为骑兵取代车兵,骑兵成为决定胜负的力量。 说到汉代骑兵的发展就该说匈奴骑兵,匈奴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全族均为能骑善射之士汉初处匈奴已号称“控弦之士”三十万,时刻威胁着汉朝的北部。匈奴人是典型的亚洲式轻骑兵,他们作为游牧民族,从小生长在马背上,长于骑射,他们马术精良,射术奇佳,只穿轻便的皮甲十分灵活。汉的晃错曾在《言兵事疏》中说匈奴有三大长处为汉军所不及:其一,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其二,险道倾厌: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其三,风雨罢劳,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这也就指明了骑兵较之车兵的较大优势,车兵只能在平原之上才能发挥威力,而骑兵在较狭小的地形也能做战,比车兵更为机动灵活。 到了汉朝时为了改变对匈奴作战的不利被动局面,汉朝大力发展骑兵,至武帝时已能运用十余万骑兵主动出击,对匈奴作战历时数十年,汉的名将卫青,霍去病等多次率数万骑兵,采用迂回包抄,深入敌后等战法大破匈奴。其公元前119年武帝以卫青,霍去病二人各带五万骑出击,以步卒数十万,马十余万匹转运辎重。霍去病部深入匈奴两千余里,大破敌军封狼居胥山(在今蒙古)而还,传为佳话(英雄业绩真是令人神往呀!) 这一时代一个重要成就就是官马制度的确立,汉为了对抗匈奴,发展骑兵,建立了饲马的制度。汉文景时期颁行“马复令”用免役的办法鼓励民间养马。并在中央和地方设立专管的马政机构。中央任命太仆(就是弼马温了)管理,在地方设有马丞负责。这些官员负责马匹的饲养以备军用。从汉初至武帝时即有厩马四十余万匹。这一制度保证了汉朝对匈奴作战的大量马匹的消耗。 在汉代骑兵发展壮大,成为军队的主力军种,取代战车的位置。兵种内汉代已经有了轻骑兵和重骑兵之分。轻骑兵基本无甲,武器以弓箭为主,配备较矮小的战马,重骑兵着甲,武器为戟,矛,环首刀等近战武器,配备高大的马匹用于冲锋陷阵。汉代随着冶炼技术的提高出现了更适于马上作战的环柄长铁刀,(就是环首刀了)刀脊厚,刃锋利适于劈砍,成为骑兵的重要武器。一般来说汉代的骑兵主要武器有:矛、刀、戟、弓、弩(臂张弩)等。这一时期骑兵作为机动兵力的战术也得以发展汉军在与匈奴作战中就大量采用了长距离奔袭迂回包抄作战。 三国,晋,南北朝时代: 这是一个战乱的时代,战争十分频繁,特别在十六国,南北朝时期大量北主游牧民族入主中原,骑兵的运用达到了更高峰,交战各方(主要是北方)都大规模的使用骑兵,骑兵成为战场上的最重要的兵种,我国的骑兵也发展到了重骑兵的时代。 这一时期总的来说北方的军力较南方强,北方各国多为少数民族政权,最初的军队均为骑兵,发展后步兵渐渐增多,但军队的主力仍为骑兵,作战时动用相当多的骑兵参战。如前秦的苻坚南下动用了骑兵二十七万;北魏太武帝侵宋时以骑兵六十万渡淮,直逼长江;梁魏钟离之战中魏军八十万中有骑兵二十四万。可以说这一时期骑兵战的规模远远超过了前代。 而这时期一大重要发展就是马镫的发明,我国最早的马镫在西晋中出土,可以说我国最晚在晋代就有了马镫。(可偏有人说马镫是欧洲人先发明的。)马镫可以说是一项划时代的发明,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人类文明。军事上,马镫的出现使骑兵的近距离格斗战更容易,(有了借力之处)并且有利于骑兵的长距离行军。(减少疲劳)能更有效的发挥出骑兵机动性好,冲击力强的优点。在西方马镫的发明,导致了中世纪西式重骑兵,骑士的出现。(一种大而无用的家伙)这一时期的骑兵以重骑兵为主,当时的重骑兵人马均披铠甲-甲骑具装。防护力很好对步兵而言有极大的冲击力。当时重骑兵的防护力很强,骑兵武器除了弓箭外,(不管什么时代,这总是东方骑兵的主要武器。)长兵器大量使用穿透力更好的骑兵用长矛即“槊”(也叫“矛+肖”),而戟逐步被淘汰,成为一种礼仪用的摆设。而短刀也成为骑兵的制式武器,与前代的环首刀相比,这一时期的刀,刀体加宽,刀头由斜方形改为前锐后斜,更适于实战。 隋、唐、五代时代: 这一时期,骑兵已经确立了在军中的地位,在这一时代骑步并重,各国的骑兵规模虽不及南北朝时期,但是骑兵仍是一支重要的力量,受到较大的重视。 唐朝以武功开国,太宗李世民本人就善于使用骑兵,他著名的六匹坐骑被称为昭陵六骏。所以唐(特别是唐初)对骑兵的建设也是很重视的。唐从起兵始就建设完善自己的马政建设,以备军用。唐在边地多置监牧,属太仆管理,监牧马五千以上为上监,三千为中监,以下为下监,置牧监使,对各监牧每年还要进行考课,自唐贞观至麟德四十年间,所养官马达七十余万匹,置八坊四十八监,占田地一千多顷。 这一时期,骑兵装备战术发展并不大,但是已不象南北朝时代那样注重于重甲骑兵,军中虽仍有甲骑,但是基本上以轻装骑兵为主。主要发挥骑兵,作为机动兵力的优势,正面攻防更多依懒于步兵。 宋、辽、西夏、金时代。 这一时期,大量的北方游牧民族雄起,成为汉族朝的威胁,这些少数民族军队的精锐主要为骑兵,骑兵的发展也再度转入高潮。 首先说宋,宋朝在我国历史上武功极为不盛的一个朝代,因为在后唐,五代时期崛起的少数民族西北的产马地区,基本掉失,所以宋无论是通过在边地买马,换马,(用物资)或设置监牧等方法,始终都不能满足需要,所以从来都没一支强大的骑兵。到了南宋时更糟,连殿前司(即皇帝禁军)的骑兵都有五分之一的没马可用。(真是好可怜)宋朝喜欢摆阵势,所以骑兵也多半布置在阵中,基本上都是把骑兵布置在大规模的步兵阵周围做策应或掩护侧翼。如宋太宗的“平戎万全阵”就是把主力步兵结合战车,在中间布成密集阵势,反骑后布置在前后左右担任警戒和掩护。防御敌军骑兵的阵势。个人认为这到是与欧洲早年的骑兵运用方式象似,即以步兵方阵为主力,用骑兵来巩固两翼。事实上这种阵式,骑兵成了步兵的辅助力量,用于克敌致胜的是核心的步兵阵。 在北方先后建立的少数民族政权都有较强大的武力。军队中以骑兵为主力作战。辽金的军队都很讲究骑兵的机动作战,,一般军中的正兵均配有数匹战马,(辽军一名正军有马三匹)机动力很强,如辽宋的幽州之战中,辽军就凭借当地平坦的地形和骑兵的机动力,先后将宋将曹彬,潘美各个击败。金兵也长于骑兵善于野战,史称“金之初起天下之强莫过于此”,金国有著名的拐子马,在作战时步军为正兵,以拐子马作两翼突击,在平原上对宋军作战有着很大的优势。 这一时代的骑兵,以北方少数民族骑兵为主,他们作战的主要武器为弓箭、马刀、也装备有狼牙棒等特殊的武器。(金国人似乎喜欢这种武器,当时有民谣:它有金兀术,我有岳元帅;它有拐子马,我有麻扎刀;它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当时的骑兵,开始偏向轻装,着少量甲,获得更大机动力,但是各国均还有重甲部队,如西夏的骑兵“平夏铁鹞子”(它的步兵叫“横山步跋子”)就以“乘善马披重甲”战斗力强著称。 蒙古时代: 这一时代,蒙古骑兵在敌人眼中成了恐怖的象征,蒙古人把骑兵战术推到了冷兵器时代的顶峰。长距离奔袭,迂回,包抄等骑兵的优势被发挥到了极限。 蒙古人实行百户、千户制全民皆兵,军官世袭。他们“上马则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战时自备武器装备出征,和平时期则是普通牧民。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蒙古人往往通过大规模的围猎来锻炼部队,对于儿童也从小就专门训练他们骑马射箭的能力。加上有成吉思汗,木华黎,速不台,拖雷等出色的战术家指挥。蒙古人成为当时世上最强大的军队,征服了前所未有的广大领地。在东方消灭了宋、金、西夏,在西方打败了花刺子模,征服了俄罗斯草原,打败了西方联军,一直打到多瑙河边。(如果不是蒙古大汗这时死了!还不知道打到哪呢!) 蒙古军队前期基本是骑兵,后期其野战力量也是骑兵。蒙古骑兵有着超强的机动力,一名士兵往往备有六匹以上的战马,轮换使用,往往一天可以前进近百公里。蒙古骑兵的主要武器是弓箭,长年骑射的蒙古人能拉强弓,蒙古人的弓用混合的木料和骨头制成,具备很强的穿透力和很远的射程。能在高速机动中(甚至一边后退一边回头射击)准确射击的蒙古人能在短兵战前给予敌人极大的杀伤。因为蒙古人往往自备武器,所以在箭、马刀以外,士兵们还带有自己喜欢的武器如长矛、狼牙棒、绳套(套马用的,在战场上也能套人。)等。在防具方面,蒙古人以皮制甲为主,轻便坚固,虽然不象铁甲的防护力好,可是为其赢得了更大的机动力。值得一提的还有蒙古马,蒙古马虽然体型较小,不及阿拉伯,亚利安马速度好、体型高大,但蒙古马适应力强,耐粗饲,易增膘,寿命长,十分适合长距离行军,无后勤保障作战,这些马随处能找到食物,在草原地形能日行军五十至一百公里,可以终年使役。并且重要的一点是蒙古马的母马哺育期可产奶三至四百千克,这成为长时间在外作战,无需后勤保障的蒙古军的一个重要食物来源。(另外就是掠夺了)蒙古人是游牧民族,其人民生长在苦寒之地,对于恶劣气候的忍耐力极强,物质条件要求很低,有着一般农耕民族人民无法比拟的战斗力。(只不过要他们去潮湿,炎热的地方就不行了。如东南亚雨林中。) 明清及以后时代: 明清以后火器得到了大力的发展,随着专门的火器部队和炮兵的出现,骑兵的地位逐渐下降,明以后很少有作为主要战略力量的骑兵存在,就不再多说了。 明代的骑兵主要和其他兵种配合作战,并配有火器。(骑铁?)名将戚继光设立了车营就是一种步、车、骑配合作战的方式。明孙承宗的《车营扣答合编》中也对这种战术进行了进一步研究。还发展出了先以火器轰击(火力准备?)继以骑兵冲击步兵跟进的战法。(和拿破仑时代的战法像吧?) 到了清朝,清朝自以为以弓马开国,其开国时的女真,蒙古骑兵就是传统上的骑兵,没有什么发展,加上不注重火器的,使我国最终落到了被列强任意欺负的下场。当时已是火器的时代,骑兵地位就更低了。直到机枪,战壕组成的阵地战出现,基本上丧失了在军中的地位,逐步退出军事舞台。只到其后继者装甲机械化部队的出现,骑兵成为了一种历史,只在某些庆典礼仪场合使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外篇-黄山绝顶 黄山绝顶,白雾弥漫,劲风狂吹。呼啸风声中,两条人影忽隐忽显,相对卓立。 若是目力足够,便能大约看清二人均为男子,身形相仿,一人着青衫,一人着蓝衫。所着服饰皆是元末明初时的汉家子平常打扮。这二人虽衣着平凡,但身份却非同凡响。一人是当今明教教主张无忌,另一人却是反元义军首领沈旦。这二人卓然而立,看那架势像是即将进行决斗。 绝顶之下,一处于峭壁中凸出的丈宽平台上却有二名少女抬首仰望。这二名少女却也大有来头,身穿粉红色衣裙的正是蒙古郡主敏敏特穆尔,汉名赵敏,另一名着白裙的是峨嵋派新掌门周芷若。这二名少女虽衣着鲜艳,脸容俏丽,但眉头皆是轻轻蹙起,各自将担心的目光投向绝顶。 绝顶之上,张无忌面容英武,嘴唇略厚,只见他缓缓一抱拳,一股凌然至上的气势便即从身上发出,只听他道:“你身为东路义军首领,不思进军元都,反将兵锋南下,剿杀我明教大军,我行军元帅、七路先锋皆死于你手,沈旦,枉我张无忌视你为兄弟,与你相誓为盟,共同推翻元朝,想不到,想不到你却背后下刀,杀我大将,屠我教人,你说,这笔血债,我张无忌是不是应该要讨,你沈旦是不是应该要还。”张无忌虽缓缓道来,但语气越来越重,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亦越来越浓,同时双目渐渐转赤,想来心中定然痛苦难当。 山风虽猛,但张无忌的话却是一字不漏般落入沈旦耳中。“唉!”沈旦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所谓的行军元帅便即是朱元璋,七路先锋则是常遇春,至于教人,便是光明左右使,可是其中的隐情谁又能明白?张无忌不会明白,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要说这个世上能够明白的,只有赵敏一人,可惜,她爱的是张无忌而不是他,所以绝无可能为他辩解,就算真的能替他辩解,谁又会信?张无忌吗?或许。可是,设下这番圈套的不正是赵敏吗?所以没有人会相信沈旦,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切都是赵敏的计谋。他心里默叹着,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样,再来一次,他仍是会杀朱元璋,仍是会杀常遇春,仍是会杀光明左右使,这便是赵敏依他性格所设之计,策无遗算,他不得不中计。只有义军互相残杀怠尽,元军才能恢复元气,才能逐步恢复地盘,站在蒙古人的立场上,就算赵敏再爱张无忌,她也得为她的民族着想,更何况这么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一个恨沈旦入骨的女人,不挑拨张无忌杀了他,又怎会心甘。只要沈旦死了,对权势毫不贪恋的张无忌便能随赵敏而去,丢下明教,丢下汉人的复国大业。而且,明教的大将、教中高手,被沈旦杀死大半,沈旦一死,张无忌一去,天下再无人能抵抗元朝中兴,她敏敏特穆尔便成功了,不单成功了,而且也得到了张无忌,不单他的人,还有他的爱。 沈旦虽然明白,但他的确已经杀了明教中人,要解释又从何解释起?心里默然道:“也罢,就此决一生死,我胜则杀赵敏,重领义军推翻元朝,若是败了,若是败了,就当多生一世,南柯一梦罢。”心中想毕,抬手抱拳,缓缓道:“是生是死,由你来决定吧!” 张无忌怒容乍起,怒道:“你就一句解释也没有?”他心中实在气极,这平生视为兄弟的人竟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这样淡然让他出手,如何不气。怒火上身,真气更是急速循环起来,手背上一红一白,真气盈贯之下,一出手便将是绝世杀招。 “来吧,看看你的九阳神功练到了第几层。”沈旦凝视着张无忌的手,他也实在无法凝视他的双眼―那双又痛又恨又怒的眼。 “好,你杀我大将,杀我教人,攻我城池,今日我就让你血债血还。”张无忌再也无法平静,怒声中竟带着丝丝颤抖。沈旦心中一痛,莫名的情绪顿时涌上心来。 沈旦心中剧痛之际,张无忌已是翻手猛然推出一掌,九阳神功挟怒而来。沈旦胸口一阵致息,强吐一口气,不相让般推出一掌。掌风相接,有如拍打在坚实的墙壁之上发出砰砰的闷响,二人身形同时摇晃,却又不约而同般趋身而进。掌影翻飞间,就连咆哮的山风也被镇压下去,围在二人身周打着回旋的转儿。 山上二人交战,山下平台上的二人却是心急起来,赵敏虽料沈旦胜不过张无忌,但仍是忍不住担心。至于周芷若,一时担心张无忌,一时却又担心起沈旦来,只是苦于功力,不能上绝顶分开二人,担心之色明显忧于赵敏。 山上二人越打越急,越打越烈,二女早已分不清谁是张无忌,谁是沈旦,而盘旋二人周边的浓雾在二人的掌势之下竟如同绕着二人的丝带般在翻腾飞滚。景色无限美,却是人世间的残杀。 二人皆习九阳神功,皆长于轻功,只不过沈旦于步法略长,张无忌虽不精通步法,但所习招式却比沈旦繁杂,比如乾坤大挪移、圣火令上的诡异招式、武当的太极拳、太极剑,甚至还有七伤拳、少林的擒拿手,所以面对张无忌层出不穷的招式,沈旦只得仗着步法的绝妙避开处处杀招,但侥是如此,仍是险象凡生。更何况,沈旦还中了毒,一种类似十香软津散的毒,这种毒能禁固人的内力,越使一层,便禁固一层,内力使得越久,到最后反而会内功尽散,力不济而死。 毒是赵敏下的,沈旦不知,张无忌更不知。 二人不分胜负般斗了半个时辰,沈旦腹中的毒性便开始发作,无声无息中,内力越使越弱,面对张无忌凌烈的掌风,应对起来也就越来越吃力。 张无忌此时已是打红了眼,恨不得将沈旦立劈于掌下,即不会留情,也就忽略了他掌力的变化。 沈旦胸口再次一痛,一口鲜血差点吐将出来,若非他生性坚韧,九阳神功已练臻上乘,此时必然已是受了张无忌的重创。 又斗了半个时辰,张无忌似乎越打越怒,舍弃了繁杂的招式,以九阳神功一掌快似一掌般朝沈旦击来。劲气滔天,层层如浪,涌涌无尽。 沈旦强忍着毒性的发作,面上竟笑了起来,他知道,他终于可以解脱了,面对张无忌这狂如涛浪的一击,他已无力抵抗。江山也好,美人也好,谁下的毒也好,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我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怎么来;我死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怎么死。沈旦笑着,笑着,一口鲜血再也抑致不住,狂喷出来。 张无忌大吃一惊,以他对沈旦武功的了解,现在绝不是分出胜负的时候,他拼着耗尽内力的方式就是为了能尽快击倒沈旦,逼他低头认错,他先前有杀沈旦之心,但终究是善良心性,越打心中越觉得不忍,只希望能将他击败之后,逼他认错,再想其它解决的方法。只是这一击,明明沈旦能够避开,但却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沈旦的身子如风卷残叶般疾飞而去,闷哼声中,张无忌呆了一呆,涛天攻势随即停止,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明明是吐血在前,中掌在后,可是为什么他要吐血?他先前受伤了?啊!定是的,张无忌想得一想,再看沈旦时,只见他正急速飘飞,朝着万丈深渊的黄山底下一头载去。 “不。”张无忌失声痛喊,飞身前往朝着沈旦的身形抓去,却已是不及,仅仅扯得半块蓝衫,望着目力无法及底的万丈深渊,张无忌不觉泪满盈眶,想起这名曾经的兄弟,不觉失声大哭起来。 张无忌大哭,平台上的二女隐隐闻得,早已是忍耐不住,飞将上来,见着绝顶只有张无忌一人时,赵敏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喜色,转而冲入张无忌身旁,柔声道:“无忌哥哥,你杀了他么?”张无忌不顾她,只是大哭。周芷若环顾四周,不见沈旦,一股愁绪涌上心来,静静走到张无忌身边,低声问道:“他死了么?” 张无忌哭而不应,只是抬出右手,将半块蓝衫托在手掌,展到周芷若面前。周芷若见得蓝衫,一时怔怔望着,忘了接,只是仿佛又听得数年前那一袭蓝衫翻身落在她面前时,笑嘻嘻地道:“你便是周芷若姑娘么?” 周芷若痴痴想着,想着,再也忍受不住,捧着脸跟着张无忌大哭起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张须陀 张须陀(565―),弘农阌乡(今河南灵宝乡)人,隋朝大将。 张须陀“性刚烈,有勇略”(《隋书#张须陀列传》)。隋开皇十七年(597年)二月,昆州(治在今云南昆明市西郊马街附近)刺史、羌族首领爨?举兵反隋,张须陀随行军总管史万岁前去进讨。因功被授仪同,赐物三百段。 仁寿四年(604年),隋炀帝继位,并州总管、汉王杨谅感到安全难保,遂于晋阳(今太原市西南)起兵反炀帝。张须陀又随并州道行军总管杨素平定叛乱,因功加开府。 大业六年(610年),张须陀为齐郡(治历城,今山东济南)丞。时值隋炀帝数次用兵高丽,致使百姓失业,再加上饥荒,粮食的价格飞涨。张须陀决定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官属都认为:“须待诏敕,不可擅与。”张须陀则说:“今帝在远,遣使往来,必淹岁序。百姓有倒悬之急,如待报至,当委沟壑矣。吾若以此获罪,死无所恨”(《隋书#张须陀列传》)。遂先斩后奏,开仓放粮。隋炀帝知道后,并没有责备张须陀。 由于隋炀帝杨广统治残暴,骄奢荒淫,连年大兴土木,不断对外用兵,繁重的徭役、兵役使得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因此暴发了规模宏大的农民起义。 大业七年(611年)三月,邹平(今山东邹平北)人王薄率领农民群众,以长白山(即今山东邹平西南会仙山)为根据地,首次举起了反隋义旗。王薄自称知世郎,表示自己是通晓当今世事之人。他创作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在民间传唱,号召民众不去辽东为隋炀帝打高丽送死,拿起刀枪造反。躲避征役的老百姓主动聚集在王薄义旗之下,达到数万人。经常在齐郡境内活动,官军多次围剿都被打败。时任齐郡丞的张须陀带兵征讨,王薄引军南下,转战到鲁郡(治瑕丘,今山东兖州)。张须陀穷追不舍,追至岱山之下时,王薄恃其骤胜,未设防备,张须陀选精锐,出其不意而击之,大败义军斩首数千级。王薄收拢被打散的部下万余人北上渡黄河,又被张须陀追至临邑(今济南市北)击败,斩首五千余级,获六畜万计。 时天下太平日久,百姓多不习兵,地方官吏每与义军作战,或弃城逃跑,或开门出迎。唯独张须陀勇决善战,同时又长于抚驭,所以甚得军心,当时号为名将。 [大业九年(613年),王薄又联合起孙宣雅、石??、郝孝德义军十余万人攻打章邱(今山东章丘西北)。张须陀遣水军断其水运,自率2万步骑击之,义军大败,散军溃至津梁时,又被水军所拒。张须陀水陆夹击再次大败义军,获其家累辎重不可胜计,露布以闻。隋炀帝闻讯后非常高兴,褒奖了张须陀,并派人画其相貌而奏之。 同年,裴长才、石子河等率2万义军攻至历城,纵兵大掠。张须陀当时没来得及召集士兵,遂亲率五骑与义军作战。义军为其所吸引,遂引兵围攻。张须陀身陷重围,身上多处受伤,勇气弥厉。时城中援兵至,义军稍退。张须陀督军再战,大败义军,裴长才败逃。 [三月二十六日,北海郡(治今山东益都)郭方预聚众3万,自号卢公,攻陷郡城,率部起义。郭方预又与秦君弘等义军联合围攻北海郡,兵威强盛。张须陀对部下说:“贼自恃强,谓我不能救,吾今速去,破之必矣”(《隋书#张须陀列传》)。于是遂精兵倍道而进,义军果无防范,隋军趁机发起进攻,大败义军,斩数万人,获辎重3000辆。司隶刺史裴操之为其上书请功,隋炀帝再次派人犒劳隋军。 时齐郡人左孝友起兵反隋,并占据蹲狗山(今山东招远东北),队伍发展至10万人。大业十年(614年)十一月,张须陀统兵进剿起义军,隋军列“八风营”紧逼左孝友部,又分兵扼守要害。左孝友被迫率众出降。其部将解象、王良、郑大彪、李畹各拥兵万余,亦均被张须陀镇压。张须陀一时威振东夏,因功迁齐郡通守,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 十二月,涿郡(治蓟县,今北京城西南)人卢明月率军10余万屯祝阿(今山东禹城西南)。张须陀统兵万余进击之。双方相距6―7里设营栅相持,经10余日,隋军粮尽将退。张须陀不想丧失战机,便对部下说:“贼见兵却,必轻来追我。其众既出,营内即虚,若以千人袭营,可有大利。此诚危险,谁能去者”(《旧唐书#秦叔宝列传》)?众人莫有应者,唯独罗士信和秦叔宝请战。张须陀遂令二人各率千人,伏兵葭苇中,自引兵弃营而退。卢明月率众逐击,罗士信、秦叔宝乘机领伏兵攻入义军营寨,放火焚烧30余栅,营中守卒大乱,卢明月率部迅速回救,遭张须陀回师夹击,起义军溃败,被斩杀无数,卢明月仅以数百骑突围。此后张须陀双相继击败了吕明星、帅仁泰、霍小汉等义军。还率兵拒翟让的瓦岗军,前后三十余战,每皆败之。 大业十二年(616年),瓦岗军在翟让领导下已发展成为河南地区最强的一支农民起义军。十月,曾随礼部尚书杨玄感起兵反隋的李密投靠翟让后,即建议瓦岗军席卷二京(长安、洛阳)、诛暴灭隋。时瓦岗军粮食供给不足,仅靠截取隋廷漕运来维持军需。于是,翟让采纳李密的计谋,决定先取荥阳(郡治今郑州),夺取粮仓,进一步壮大力量,然后再图进取。据此,翟让率军由瓦岗寨(今河南滑县南)西进,相继攻占金堤关(今河南荥阳东北)和荥阳郡大部县城,进逼荥阳城。 隋炀帝即命张须陀为荥阳通守,率其精锐万余前往镇压。翟让多次为张须陀所败,闻其率兵来剿,大惧,欲避之。李密劝阻道:“须陀勇而无谋,兵又骤胜,既骄且狠,可一战而擒。公但列阵以待,保为公破之”(《隋书#李密列传》)。李密预先派兵千余人(一说数千人)埋伏于大海寺(今河南荥阳东北)北树林内,而以主力从正面迎敌。十七日(即公元616年12月1),张须陀军以方阵进击,翟让率军接战后退,张须陀趁机追击十余里,至大海寺附近,瓦岗军伏兵骤起,翟让、李密及义军将领徐世绩、王伯当将隋军合围。张须陀力战得已突围,但见部下仍然被围,遂再冲进包围圈救之,如此四次,其部下皆败散。张须陀仰天道:“兵败如此,何面见天子乎”(《隋书#张须陀列传》)?遂下马战死,时年五十二。所部官兵尽夜号哭,数日不止。张须陀死后,隋朝再无良将矣。 可以说,此人是支撑隋朝的柱石之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罗士信 【兵器】 镔铁霸王枪 [编辑本段] 【绝招】 横扫千军 [编辑本段] 【人物简介】 罗士信(595~622)唐初齐州历城人(济南)。隋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大业年间,罗士信为齐郡(即齐州)通守张须陀属下一员战将,勇武过人,因一举击溃齐郡长白山王薄、左才相、孟让等率领的农民起义军而成名,颇受张须陀器重。后随张须陀镇压李密领导的瓦岗军,兵败,张须陀被杀,罗士信随同裴仁基等归降瓦岗军,被授以总管之职。在率部征讨王世充时,重伤被俘。王世充爱惜其才,以礼待之。士信耻与王世充为伍,不久,率所部千余人降唐,被拜为陕州道行军总管。 士信作战勇猛,带兵有方,治军严格,赏罚分明,行军作战身先士卒,深得部下拥戴,部下作战时均能尽力用命。随秦王攻伐王世充,屡战屡胜,名震一时。因功授绛州总管,封郯国公。 平定王世充之后,罗士信再从秦王镇压刘黑闼义军。武德五年(622年)在?水城(今河北省曲周县东南)的防御战中,罗士信一军陷于义军重围,城破被俘拒降,为刘黑闼义军所杀。谥号“勇”。葬于北邙山(在今河南洛阳)。 [编辑本段] 【史书记载】 罗士信是齐州历城人(今济南市历城人),与唐朝名将秦琼是同乡。当时,隋炀帝不恤民力,穷奢极侈,又发动大军征讨高丽,民众不堪忍受,不能不起来反抗。当时,只有14岁的罗士信就投到齐郡丞张须陀帐下,开始征战疆场。当时,他上阵杀敌的欲望十分强烈。当战前他要求上阵时,张须陀看他还只是个孩子,认为他穿盔甲都没气力,何况上阵呢?罗士信见主帅小觑自己,就迅速穿上两副盔甲,悬挂两壶箭支,飞身上马。张须陀看到罗士信如此英武,就同意他出战。 罗士信随张须陀出征于潍水(在山东省东部,入莱州湾)上,敌人正在布阵,罗士信突然冲入,连杀数人,并斩下一个敌人头颅,用长槊挑着,在敌阵前挑战,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接战。张须陀趁势率领大军进攻,敌军大败。罗士信每杀死一个敌人,就割下尸体上的鼻子藏好,回来以后按鼻子的数量报功。从此,罗士信成为天下闻名的一员少年猛将。 罗士信在14岁所表现出来的勇敢胆识,让张须陀颇为赞叹,他让罗士信做他的侍卫。每次作战,张须陀身先士卒,而罗士信紧随其后。隋炀帝闻报,派遣使者对他们进行慰劳,并画下张须陀、罗士信战阵之状来观看。 以后张须陀升任齐郡通守,领河南十二道讨捕大使,他率领万余人马在祝阿(祝阿县隶属齐郡,唐改为禹城县)截击卢明月的十几万人马。粮尽将退,张须陀打算出奇计取胜,需要人去袭取敌人的大营。没有人敢承担这样艰巨的任务,只有罗士信和秦琼挺身而出。于是张须陀先率领人马假装撤退,吸引卢明月全军出动追击。而罗士信和秦琼率领伏兵突袭敌军的大营,营门紧闭,罗士信和秦琼跃上敌军的望楼,各杀敌数人,敌营大乱。两人打开营门,率领部队突入大营攻击,纵火焚毁了敌军三十多座营寨,烟火冲天。卢明月赶快率军回师,张须陀回头猛攻。卢明月大败,自己率领几百骑兵逃走,张须陀斩获乱军无数,取得大胜。 归顺唐高祖智取千金堡城 后来,张须陀被李密率领的瓦岗军所杀,罗士信隶属隋将裴仁基麾下。后来裴仁基归降了李密,罗士信也随着投入了瓦岗军。李密被王世充所败,罗士信力战负重伤,为王世充所擒。王世充起初很看重罗士信,后来又疏远了他。更让罗士信难以忍受的是,王世充还夺取了罗士信的骏马送给自己的亲属。所以罗士信趁王世充派他进攻谷州的时候,率领部下千余人投奔了唐朝,被唐高祖李渊任命为陕州道行军总管。 此后,罗士信在攻打王世充的多次战役中屡立战功。当时,罗士信归秦王李世民指挥。在攻取千金堡的战斗中,罗士信显示了他的智谋,这也是罗士信归唐之后打得最精彩的一仗。他夜遣百余人抱婴儿到城下,故意让小孩啼哭,先高声叫门:“从东都来归罗总管”,既而又故意说:“此千金堡也,吾属误矣。”赶快离开,让守军以为罗士信已经撤退,而城下人是从洛阳来的逃亡者。守军见自己的百姓竟然叛逃敌军,大怒之下开门追击,被罗士信的伏兵趁势攻入,夺取了千金堡。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大将,又以勇悍知名于世,在对敌之际却用兵设计如此细致,可见其才。 罗士信不贪财,凡有所获,都赏赐部下,所以部下乐于效命,但是他持军严谨,对人对己要求都很高,因而终失军心,部下和他的关系并不密切,这不能不说是罗士信治军的一大遗憾。但是,罗士信非常重情义,裴仁基对他有恩,后来裴仁基在东都洛阳企图杀王世充,拥立隋朝皇泰主,反被王世充所杀。在攻破洛阳以后,罗士信出家财,收殓裴仁基的尸首,厚葬在北邙山上,以报答当初礼遇之恩。 抗击刘黑闼被俘 英年早逝 罗士信南征北讨,为唐朝统一天下建立功勋,受封为郯勇公。后来,窦建德余部刘黑闼在河北起兵,李世民率军征讨。李世民在过去的作战中所向无敌,所以注重对敌人进行军事打击,而忽视了同时采用政治手段进行瓦解。刘黑闼猛烈围攻河北南部一城,李世民率军三次救援,都被刘黑闼所阻击,不能前进。李世民恐怕守将王君廓不能支撑,罗士信主动请缨,请求接替王君廓。 于是,李世民命令王君廓率领部队突围而出,罗士信率领手下200人杀向城下,奋勇攻击,终于突破包围进入城中。而这时天降大雪,后续救兵无法进城,罗士信虽死守城池,但城很快就被敌军攻破了。罗士信竭力奋战杀敌,终因寡不敌众被俘获。刘黑闼早知道罗士信乃当世猛将,就亲自劝降,而罗士信宁死不屈,终于被杀害,终年20岁(《旧唐书》说终年20岁,《新唐书》说28岁)。李世民闻罗士信之死,大为悲伤,重金购得其尸,将其安葬于裴仁基墓之侧。 这样的勇将阵亡,而且还是在李世民眼前阵亡的,李世民对于此事必然是非常痛惜。在历史上,李世民一生所向披靡,但是在征讨刘黑闼的战役中却受到了不小的挫折。而罗士信的阵亡,更是令人遗憾。他一生勇武超人,立功无数,又常挺身于患难之际,领命于危急之时,实在不负李世民所谥的“勇”字。若不是英年早逝,罗士信应该会在历史上留下更大的声名。 相关链接戏说李元霸和罗士信 在《隋唐演义》中虚构的故事中,天下有十八条好汉,一个比一个本领高强,其中李元霸就是天下第一条好汉,而罗士信是当时唯一能与李元霸匹敌的人,同时二人都是力大无穷却又憨中带傻的人物。 在评书中,罗士信一条大棍横扫无敌,和李元霸乃当世对手,同样是勇猛傻愣,是瓦岗寨的秘密武器,每当遇到强敌无人能及之时,必然要请罗士信出马。罗士信能够横推八匹马,倒拽九头牛,一双飞毛腿,钢筋铁骨,每每陷阵,必然杀得敌人落花流水。 锤震四平山时,李元霸和罗士信交手,二人不分胜负,两个人锤棍来往,叮当乱响,两人全是力气相搏。在一猛一勇的交战中,确实没有什么可看可讲的,只是力气相搏,兵器相碰,谁力气怯了,谁就输。用现在的话说,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可以说,这二人都是天生神力,至于招数可说是很匮乏,因而都是万夫不挡的勇猛之士。 而在真正的历史上,罗士信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汉,只可惜死得太早,否则很有可能成为一代名将。而在演义评书中,将罗士信描写成可与神人般的李元霸打个平手的人物,足以看出后人对罗士信这名少年虎将的喜爱程度之深。 此外,说唐中的罗成亦是以罗士信事迹为原型的。 [编辑本段] 【演义人物】 直隶河间府任丘县人氏,自幼父母双亡,被美髯公王君可收养,起名罗士信,后秦琼将他收为义弟,他一对飞毛腿疾逾飞马,水性过人更兼天生神力,作战最为勇猛。自创一套枪法,连隋唐第一杰李元霸都不能胜他,被混世魔王程咬金封为瓦岗寨镇殿大将军。罗士信曾力撼双牛、两战来护儿、火烧济南城;潼关口活捉魏文通,金堤关力擒伍天锡;斗李元霸、擒裴元庆、铜旗阵杀仇成,可谓战功赫赫。可惜在攻扬州时,不慎误入陷阱中乱箭身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1 化身流民 天地一片暗黄,沉浸在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中。这腐臭味来源于地上成片倒下的人体。他们个个衣不蔽体、瘦骨嶙峋,有些人体已经弯曲,形成古怪的弧度,那是因饥饿过度而死;他们当中有老人、小孩、妇女,甚至还有一些青壮,他们全都躺在这里,没有人理,也没有人掩埋。是的,他们都是尸体,或者说饿死了的流民。 一群寒鸦自远飞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噗噗噗’,纷纷扑入尸体当中,啄个不停。它们个个体肥毛亮、嘴长眼大,吃得‘呀呀’欢叫。又有几只野狗自远处钻来,加入吞啃当中,不时抬起流涎的大嘴,将幽绿的双眼视向别处。 这是什么年代,荒野处处,流民不断,伴随着的是尸体、乌鸦、野狗和狼? 这是一个人逼人死的年代。 流民生来就不是流民,有谁愿意生下来就在逃难中渡过呢?造成流民的东西除了天灾,自然还有人祸,而有时候人祸又远远祸害超过天灾。可叹的是这些流民生来没有好过过,连死后都是这么惨烈! 这里又是一处荒山,平常人迹罕见,可此时却有一股上千的流民族集在这。他们大都斜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着。周围的树皮、野草都被瓜剥一空,只余下不能吃、吃不了的泥土。 一众流民当中,其中有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少年流民,他逢头垢面、瘦骨嶙峋,躺在一处泥沙之地。奇怪的是,他虽然如此模样,可双眼却是异彩连连、流动不已,不似别的流民般空洞、麻木,甚至带有一丝好奇在内。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少年流民,他难道已经到了不畏生死的地步么? 他双眼在流动,支起身子打量着四周的流民和境况,最后,他躺了下来,眼中出现了深深的哀叹,紧接着,他闭上眼,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气,在这死一样寂的流民群中,像是与旁人说话、又像似自言自语般道:“如果重生是有可能的话,那也太搞笑了,居然让我成了一名流民。”他的话语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共鸣或是回答,他们剩余的力气当然要用来走路,直到看到希望或是死去。 他似乎不知道保存力气,仍在说道:“这又是什么朝代?看来是战乱频繁导致流民四起,可千万别是五胡乱华之际,否则我化身一个流民又能有什么作为,只期望别被那些魔鬼一样的胡人给抓住吃了。”五胡乱华,那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他周边的流民根本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或许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所以他仍然在自言自语。 最后,他似乎说累了,终于知道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躺在地上闭眼休息起来。 这名少年的真实灵魂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在一场车祸中一个消逝了的生命在另外一个地方奇迹般的复生了。虽然身体不同,可是意识却是一样的。这种奇异的事情,似乎只能用“穿越”或者“重生”来解释了。可惜没有人知道它的原理。这就当是一次外星人的灵异事情吧。 少年叫李剑,实际年龄和这具躯体差不多,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流民休息了数个时辰,仍有些力气的人便陆续爬了起来,开始继续往前行走。李剑站起身来,尝试着活动一下身子,竟发觉身体内还有些力气,轻轻呼了口气,随着人流走动起来。他的灵魂虽然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可要想这副躯体不至变成尸体,最好的办法便是随着流民群体生存下去,直至找到机会摆脱流民的身份。在希望的面前,没有人愿意做一名流民。 李剑他们动了,可是仍有很多人再也爬不起来。这一路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死在路上,也不知道看到希望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人。 流民走走停停,每到一处,只能以树皮、野草充饥,李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也接受不了这种食物,并且有些奇怪这些人怎么不去打猎和采摘野果。荒山之中,仍然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吃的。可惜没有人与他沟通,所有的人每到一处,便是去剥树皮,去挖野草,仿如演练一般。或许他们没有力气去打猎吧,李剑如是想。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李剑的身体,看上去瘦骨嶙峋,实质上力气却很大,而且并不怎么感到饥饿。可能是穿越的作用,也有可能原来这副躯体就有这样的本事!李剑不会花费精神去想这方面的问题,只想如何不用去吃树皮、野草来充饥。 他想了一会儿,依靠着手劲以韧性的树枝和滕条作了一把简易的弓,并用石头将几根树枝的一头磨尖了当成是箭。依靠着这两样工具,他一个人潜入山林之中,成功的射杀了一只歇在树上的山鸡。这只山鸡或许从没想过,危险有一天竟来源于山林外面。 李剑射中山鸡的那一刻,兴奋得大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了上去,将山鸡牢牢抱在手中。有了它,便不用去吃那哽死人的树皮、野草。 李剑抱着山鸡,哼着歌曲返回流民阵营。一些流民望着他竟抱着一只山鸡回来,不由得大流口水,眼光死死盯着这只山鸡,再也不想移开。李剑瞧着他们不停地吞咽口水,不由得有些心虚,生怕他们一涌而上,将山鸡抢了去。他一抖手中简弓,大叫道:“这是我打的,你们不准抢。” 他的话并不能让那些人将目光移开,反而吸引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自己,不过始终没有人近前来。 他讪讪自嘲一把,暗想这些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倒也不怕他们来抢。便选了一处坐下,将山鸡放在手旁,可又一个烦人的问题出现了。没有火。没有火怎么能吃这山鸡,以他二十一世纪人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生吃。 李剑托着腮帮想了一阵,最后只得摇摇头,无奈地用起了钻木取火最古老的办法。他拎着山鸡找来一块干木,又用石头作了一根尖木,便使劲的钻了起来。 一些好奇的流民躲躲闪闪围拢上来,看他在做什么。 李剑已经顾不得他们是否有抢山鸡的心思了。他现在满头大汗,不停地搓着那块尖木,心里想道:“火啊火啊,快燃起来吧。”又想道:“若是有个打火机在就好了。” 好在他的气力的确不错,钻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觉得手累。终于,“嗡”的一声,枯木迸发出一缕火苗,随即燃烧起来。 “哗。”周围流民发出一声整齐的惊叹。也不知道他们有多久没见过火了。 李剑欣喜不已,忙将一旁准备好的枯枝放了上去。噼叭声中,火苗窜了上来,火势顿时大了。李剑挖了个坑,将山鸡拔了毛放进去,用土掩埋了,便在上面烧起火来。 见着火光起来,一些流民便是惧怕李剑也挨了过来,靠近火堆能够温和一下身子,毕竟这时候天气不是很热了,到了晚上还有些着冷。李剑瞧了瞧,暗道:这么多人围过来可不好,还是将火堆分点几处。指着其中几个看上去年纪青一点的道:“你们几个去拾些干柴来。”说完,还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树枝,示意比划了一下。 这几个青壮见到李剑指向自己,又比划着地上的树枝,似乎明白了,便有几个真的去拾干柴。李剑点点头,暗道:还算听话。又见几个拖着小孩的妇女满脸希冀地望向这里,便指向她们道:“你们过来坐到这里烤火取暖。”他的话似乎有些魔力,这几个妇女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急忙拖着小孩坐了过来。 李剑瞧着她们微笑道:“若是所有人肯听我指挥,我保证你们不但能烤火取暖,还能填饱肚子,不用再去吃那树皮、野草。”他说这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些成足在胸,适才打山鸡时便见到有许多小动物跳来跳去,而且似乎还看到一些果树,只要想办法,这些当然能弄来吃。 这句话似乎更有魔力,更多惊奇的目光投向他来,李剑微微一笑,环顾众人,做足派头。突然,扑通一声,一名老人跪了下来,朝李剑叩头就拜,口中呜呜乱语。李剑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能看出他眼中苍老的泪水和诚挚的脸容。李剑能打山鸡,能钻木取火,在这些人当中,已经是一种了不起、是一种希望。 许多人都跪下拜了起来,简直将他当成了神明。若有人能让他们吃饱,就是他们的神。 李剑当然不是神,他急忙起身,先将老人托起,又将周围的人一一托起,这才伸出双手道:“我们靠着双手,一定可以活命,我们不用等死。” 他的话大家似乎都听懂了,人群中竟然有一些雀跃,一些人的眼中晶莹闪烁,特别是那些拖儿带女的妇女们。李剑先时还怕与他们言语不通,此时见能与诸人交流,心中也暗暗高兴。这个时候,先前那几名青壮抱着几捆干柴回来了,李剑吩咐他们,点然了分作数堆,然后让更多的人去拾柴,以便所有的流民都能围在火边烤火。 李剑此时仿佛成了流民心中的主心骨,很多人照他的吩咐去办,不久,火堆燃烧起来,流民们发出阵阵欢呼,围在火边肆意地将一双双干瘦的手放在火苗上获取温暖。很多人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李剑,有了火,便不用担心晚上睡觉时被野兽叨走,更不用担心天冷的时候被冻死。 过得一阵,那只山鸡已经在地下烤熟了,不时透过泥土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李剑闻了闻,将它取了出来,不理无数投向这里羡慕的目光,对先前几名拾柴的青壮道:“这只山鸡,我们便先吃了,有了力气再去捉更多的山鸡来。”目前只有一只山鸡,他也只能这样办。 那些人听得点头不已,有些口水都已经流了出来,不时吞着喉咙。李剑也不怕他们来夺,他现在似乎建立了威望,而且他自信以他现在的力气,足以对付十几个没吃饱的流民。 他将山鸡撕开,分作十来份,分与这些人,自己仅留了一只鸡腿。那些人一接过鸡肉,便迫不及待地吞咽起来,那种吃相,没有挨过饿的人绝对不能体会。火堆旁的一些小孩盯着这些人吃着鸡肉,不由捧着肚子哭了起来,他们真的很饿、很饿。妇女们怕李剑生气,忙将小孩的头搂着怀中,但母与子的眼光却是无论怎样也不会移开那些鸡块的。 李剑被低咽、压抑的哭声搅得没有办法,只好又将手上的鸡腿撕成数块,分与这些小孩。小孩一旦得到食物便放弃了哭泣,大吃起来。李剑顾不上小孩母亲的感激眼神,只是苦笑一声,无奈作罢。若是让他狠下心来,一个人吃掉这只山鸡,以他的心性恐怕还办不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2 教化流民 这几个青壮很快吃完山鸡,连骨头都吞了,意犹未尽之下将手指舔了又舔。李剑见了此等模样,唯有惆怅一笑,他性子敦厚善良,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吃苦。待他们不舔手指了,便吩咐道:“且去找些滕条和树枝,让我作几把弓和一些箭矢。”他即不想这帮人吃苦,便有心相助。青壮听了吩咐,便去寻了来。李剑拿住腾条,告诉他们怎样作弓,先做了一些示范,并告诉他们其中一些决窍,其中两个人很快学会了制作,李剑有些诧异,便问他们的姓名。一个道:“我叫三伢子。”另一个道:“我叫八崽。”李剑哭笑不得,这二人竟是这般名号。便问他们原先是不是猎户、家在哪里,听他这么一问,三伢子眼圈一红,差点哭出声来。八崽也是,双目含泪,低头不语。其余人可能一下子勾起了伤心事,气氛竟沉闷起来。李剑暗道:这些人一问及家乡便是这般模样,定是遭遇了一番锥心刺骨般的痛苦,平时压在心底,甚至有些麻木,今天被我一问,竟是触动了。便马上道:“不说也罢,反正都是过去了,现在还是研究下怎样多做点弓,好多打些猎物回来吃。”三伢子、八崽等人这才稍稍收拾心情,似乎下了决定,三伢子张嘴道:“公…公子,我们本来是涿郡人,因为贼寇袭破了县城,烧杀抢掠,被逼得没有办法,这才南下,希望能找一处没有贼的地方,安定的活下来。”他这一说,众人连忙附和。这番话想来藏在他们心中好久了。 李剑听得一阵黯然,道:“即是如此,你们只需听我吩咐,保证便能填饱肚子。”他如今虽然化身流民,但二十一世纪的一身本事仍在,故而象制作工具、识辨能吃的野菜野果等都在范围之内。众人连忙点头,表示愿意听从。见了他生火及打山鸡的本事,这些人已经对他非常敬仰。 李剑又问道:“今年是什么年号?”这个问题一直在心中好久了,先时流民都不睬他,此刻有了机会,当得问个清楚,不然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朝代。八崽道:“大业十年了。”李剑边琢磨边道:“哪个大业十年?”见众人没有反应,便道:“皇帝是哪个?”八崽摸着脑袋,想了会儿道:“住在京城那个什么宫里的就是皇帝。”李剑哭笑不得,道:“那皇帝姓什么?”八崽这才道:“皇帝姓杨啊。”李剑无可奈何哦了一声,暗暗盘算了一下,姓杨的朝代好像只有隋朝,莫非是隋炀帝杨广?又不好意思问是不是杨广,这些人也不一定知道皇帝叫杨广,便打算日后再弄清楚。 当下让三伢子、八崽再教其余人作弓,李剑起身去招集妇女、老人,要教会他们识别山上哪些东西能吃,又有哪些看似野草的东西其实是药物。这些流民倒也听话,听着去找食物,许多妇女、老人便聚拢过来。李剑选了二十个妇女,先带着她们上山,其余人仍在原地。 钻入山中,为了防备野兽,每人先找了根粗大些的树枝拿在手上。一路走进,李剑在前开路,免不得被一些荆刺划伤,也不在意。不久,找到一株暗红色的野草,急忙采了起来,回身与众妇女道:“大家看,这个可以用来治感冒。”顿了顿,又道:“感冒便是伤寒。”众妇女一齐点头,凑上脑来观看,李剑将它在每个人的掌心中过了目,这才收起继续寻找下一种。片刻后,又找到几株药草和一些能吃的野菜,叫大家一一辨认记会了。再找了半个时辰,找到一株高大的果树,李剑兴奋道:“看,这上面的果实可以吃。”妇女们听他一说可以吃,脸上不由大喜,相互握着手欢呼起来。李剑用野滕和野草做了个大筐,爬上树去,将果实摘了往筐里扔。边扔边道:“大家可以先尝尝,这树上果实很多,山里一定还有,我们先摘一点回去,再叫所有人进山来找。” 众人此时已对他敬若神明,言听计从。每人尝了几颗,果然是好吃,这些流民一路南下哪又吃过这等东西?当下舌头都快吞了。尝过之后,有几个妇女尝试着爬上树来,打算帮忙。李剑对她们微微一笑,以作鼓励。 很快摘了一筐果实,树上仍然还有很多,李剑索性再做了两个筐,与众妇女摘满了,这才欢天喜地的抬着出山。流民见到他们出来,能走得动的都围了上来,满是眼馋般瞧向筐内。李剑让众妇女将果实分了,小孩优先,其次才是妇女、老人、青壮。每人都分了几颗,虽然不多,但足已让他们看到希望。李剑先前还有些担心,这些人会不会乱抢,现在见到他们虽然眼神巴巴,但还是等着分配,便放下心来。不由感慨流民心性善良。当然,若是有些心思的人早就跑了,要么去做盗贼,要么别谋生计,怎会混在这里。 吃完野果,李剑招集所有妇女,先教会几个人编草筐,一直编了二十来个,这才叫先前那二十名妇女带领她们上山去采野果和药草。妇女们满怀希望去了。 这边忙完,李剑去见三伢子、八崽他们,见到已经做了十来把弓及上百支箭,便召集他们教他们射箭的本事。这方面又有二个人比较出色,其中一个叫陈思定,一个叫杨树。李剑训练了他们一会,便领着他们上山去狩猎。 这山中野物甚多,什么貂子、野兔、山鸡、狐狸等等,似乎从来没有人打扰过它们,反而不怕李剑他们。有几只兔子甚至还窜到李剑面前来。李剑自然不会放过,挽弓搭箭,几乎箭无虚发,每次都会射中一只猎物。这种本事,李剑自己都难以说清,只知道一旦瞄准目标,脑中精神就会无比集中,而眼前的境况就会变得异常清晰,猎物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下一步的动作精神都会反应出来。这种奇妙的精神力,李剑说不清楚,也不会去钻牛角尖,而是射中了一只又一只猎物。 陈思定、杨树每人竟也射中了一只,都是兴奋不已,其他人看到了,有样学样,一时间箭矢乱飞,猎物奔叫。可惜好些人都没有陈思定、杨树的本事,连猎物的毛都碰不到。李剑叫他们不要气馁,边打猎边练习。又做了几只草筐,将猎物一一装起,并将箭矢拔出重新利用。 李剑带着他们射了二个来时辰,打了百余只猎物,装满了数个草筐,看看日头落了,便叫众人停了,将草筐抬出山。此时已深入山中,再深入的话李剑怕碰到什么大的野兽。众人虽然很累,但却似乎余劲不断,高高兴兴抬着草筐出山了。 这一天,是丰收的一天。地面上燃起了几十堆火堆,上面烤着各种打来的猎物,流民们吃着采摘的野果,喝着山里的泉水,快乐得痛哭流涕。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李剑给了他们生存的奇迹。李剑看着这一切,心中也跟着欢喜不已,他能彻身感受到这些流民的快乐以及对他的崇敬。 李剑这个火堆,围着三伢子、八崽、陈思定、杨树等一干青壮,李剑见他们吃得欢,心中也是欢喜,毕竟这一切都是由他创造的。三伢子将烤好的山鸡撕了一块递给李剑,道:“公子,你先吃。”李剑含笑接过了。这三伢子倒也实在。至于称他公子,李剑被人称作过小子、阿剑、笨蛋、猪头,还从来没被人称作公子,听到不免有些新颖,不假思索就接受了。李剑啃了一会儿山鸡,暗中思索道:若是继续作流民,难保出现没有食物吃的境况,与其到时难过想办法,不若趁着这个时候决定一下,俗话说靠山吃山,这座山林看上去彼大又远离城市,一般盗贼也找不到这里,不若说服这些流民在此定居。这种世道只有人多团结起来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想自己一介流民,文不成武不就要想独自生存也是比较困难的。想到这里,李剑内心苦笑了一下,重生什么不好,偏要是个流民。以前看过一本书,叫什么《回到原始社会当村长》,不过,与那位道兄相比,流民又比原始人好多了。而且,做个流民村长似乎也不错。李剑想到这里,笑了一下。再次想道:要想作流民的村长,似乎先得让他们活下去,最起码每天要有东西裹腹,打猎是个好办法。蓦的想到什么,脸色一喜,对着三伢子、四崽道:“你们快吃,吃完随我进山做几个陷井。” 几人面色一愣,陈思定道:“公子可是要作陷井捕野兽?”李剑道:“思定所言正是,今天去挖他几个大陷井,看看明天能否捕到一些大野兽,到时就不愁没东西吃了。”陈思定兴奋道:“那敢情好,公子若真会设陷井,思定愿与公子一块上山。”这时杨树吞了块野鸡肉,不忘将手指上的油用嘴吸干,道:“公子打猎的本事我等已经见过了,这次设什么陷井,可不能忘了我杨树。”说罢眼巴巴般望着李剑。李剑笑道:“人多自然好,思定、杨树以前可是猎户?”陈思定道:“公子好眼力,家父年轻时也是村中得力的猎手,可惜父亲捕猎的本事思定是一成也没学到。”说罢摇摇头。杨树道:“我以前么,倒是没打过猎,只是练了些箭术,本想从军,无奈,唉!”说完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不想提起以前。 李剑知他们被迫作这流民必是经历了一番痛苦的经历,当下并不追问,和陈思定谈了一下设陷井的经验,将杨树自沉湎中拉了回来。陈思定倒也识得一些,当下与李剑探讨怎样捕捉象熊、野猪这样的大动物的经验。李剑边听边在心中设想计算,很快有了做陷井的方案。他的精神力提高,什么记忆能力、计算能力、判断能力都大幅提高了。等几人吃完食物,李剑当即起身道:“走,咱们设陷井去。”三伢子、八崽、陈思定、杨树,还有另外四名青壮随即起身,李剑看着大家点点头,转身大步朝山上走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3 开山立寨 众人紧紧随着李剑,生怕落后。李剑先带了弓和箭以防万一,又将先前放在一边的木棍找来,用石块将头削尖了好作挖掘工具。众人随着他一起忙活,很快一人有了一只尖头木棒。李剑看看差不多,便领着几人上山。穿过几个流民堆后,众人上山了,并在树林间穿行,李剑一面察看环境,一面盘算。边走边找,终于找了处好设陷井的地方,李剑当即吩咐开工。众人用尖木棒开始挖泥土。李剑一棒插了下去,竟没了一半,三伢子瞧见赞道:“公子,好大的力气。”李剑也知自己有些力气,不想竟有这般大,当下再一用力,揪起了一大块泥土,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叹服。好在这树林间的泥土有些潮湿,并不难掘,众人你一下我一下,忙了半个时辰,终于掘了一个长宽约三米、深度有一人多高的方形大坑。李剑站在下面,瞧了瞧坑的形势,道:“再掘深点,两人高就差不多了。”要知一些野兽跳跃能力可是很强,这点高度显得有些不够。众人闻言喝了声好,也不歇息再次挖了起来。又掘了半个时辰,这个深二人多高的坑才掘好,李剑让众人踩着事先在坑壁上挖的鞋眼先上去,自己留在下面,将那些削尖了的木棒倒插起来。他想试试自己力气到底有多大,便双手捧了一根木棒,口中嘿了一声,猛力朝下插去。李剑双手一低,只觉手中木棒无甚阻力就被他倒插进去了三分之二,不由欢呼一声,有些兴奋。当下按葫芦画瓢,一根一根将九根木棒全部倒插下去。他一面插一面移,此时已经到了坑壁旁边,见坑底布满了尖棒,又感自己力大,心下甚喜,呵呵一笑,踩着鞋眼爬了上来。 众人早趴在坑边看李剑倒插木棒,见他上来,无不鼓掌佩服。李剑嘿嘿一笑,吩咐众人去寻树枝木棒,好将坑口掩藏起来。众人虽感到疲惫,但仍是去照办了。不久坑口掩好,铺上树枝软泥,李剑围着看了看,见没什么破绽,甚感满意,与众人在坑旁歇息一阵,看看天差不多快全黑了,便起身与众人依来路出山,顺便沿着路线在树上做了记号。 李剑一行回到原处,见流民大多随地睡下,黑压压的一片,地上随处可见凌乱丢弃的兽毛和果壳,原本有些担心的哄抢食物场面没有出现,李剑坐回原地,三伢子、八崽、陈思定、杨树等人一齐围坐在他身边,焉如心腹。 李剑虽然劳作一天,但毫无睡意,便问三伢子、八崽等人道:“你们可是困了?”他们确实有些困累,但见李剑似乎有话要说,便强打精神,三伢子回道:“睡觉有得睡,不忙一时,公子可是有话要说?”李剑点点头,道:“三伢子、八崽的名字太过俗气,陈思定、杨树还可以,我想帮你两个改个名字,如何?”八崽道:“好啊,公子取的名字定然是好的了。”三伢子道:“公子说改成怎样就怎样。”李剑微微一笑,对三伢子、八崽道:“我姓李,你两个以后便随我姓李吧,至于三伢,便叫李刀,八崽便叫李笑,咱们三个合起来便是刀剑笑,呵呵。”三伢子、八崽跟着笑了起来,三伢子环首对众人道:“公子帮我取了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叫李刀,你们以后得叫我李刀,切莫再叫三伢子了。”八崽附合道:“正是,我日后便是李笑,你们可要记好了。”杨树、陈思定及一众人忙道:“是的了,从今以后你们一个叫李刀,一个叫李笑,我们再也不叫你们什么三伢八崽了。”言毕,众人一齐大笑。 待过一阵,李剑见他们都有困意,便道:“大家先歇了吧,明日一早我与大家有事再商量。”几人见他这么说,便都道了声公子晚安,一个个斜躺着呼呼大睡起来。李剑将火堆加了些干柴,烧得旺些,望着跳动的火苗,心中实在思绪万千。 他在心中想道:无缘无故的来到古代,即不知所处的地方在哪,也不知外面世事如何,如今混在一群流民堆里,可说毫无讯息来源,有的也只是李刀他们几个含糊不清的说辞。难道这一世都做个流民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此时舍弃流民独身离开肯定不是办法,莫说经过这么一天的功夫,已与这里的人建立起了感情,就是让自己走,也不知道往哪走。既然走不了,只有想办法继续生存下去了,顺便帮帮这些流民。让流民们继续流浪不是办法,谁知道走下去会遇见什么,这种世道什么悲剧都有可能发生。既然如此,唯有鼓动他们留在这座山里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幸好这山够大,山里吃的东西够多,只要有计划,分工配合一定可以活下去。 李剑想到这里,似乎自己成了个开山立寨的流民头子,不由暗暗一笑,摇了摇头。又省到自己的力气似乎特别大,而且精神力非常高,味觉、视觉等感官都十分锐敏,在这以前那副躯体是不可想象的,想到自己以前不过一手无搏鸡之力的书生,不由哑然失笑,这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了。 既是想到了自身,便有心再试试这副身体的极限,站起身来,长吸了口气,做了几个扩胸运动,之后朝一旁无人的地方走去。 李剑看着眼前这棵树,一人合腰粗细,树干冲天,满是枝叶。心中沉吟道:“若是老天待我不薄,给我一身气力,倒要看看能否击倒这棵树。”便扎了个马步,深吸一口气,嘿了一声,手掌朝前猛推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响,啪的一声,树干摇了摇,落下几片叶子。李剑收掌一瞧,不由哑然,失笑道:“李剑啊李剑,似乎力气不过如此。”说罢转身离开。刚走一步,突然想到不对,若是力气不足以推倒树干,为何双掌竟感觉不到反弹之力?不由得抬起双掌瞧向掌心,实在无甚变化。正待再想,背后传来一阵噼叭之声,李剑不由转过身子,惊呼道:“天,这树竟真的被我打断了!”原来,李剑转身正好瞧见这树斜斜而倒,断口处竟是一片平整,宛如刀截。 这一夜李剑兴奋莫名,拿着树木不断测试自己的力气,折腾到大半夜才作罢去睡,便连睡梦中也是嘴挂笑意,开心不已。 天明一早醒来,李剑见李刀、李笑等人仍在睡觉,便又去对着树木锻炼一番,直至筋疲力尽这才回转休息。这就仿佛一个人有了一样新鲜的玩意,总是念念不忘,时时想把玩一番。 这日又是个好天气,朝霞染天,秋高气爽。李刀、李笑、杨树、陈思定先后醒来了,见着李剑睁眼坐在一旁,便道:“公子早啊。”李剑道:“众位早,起来得正好,我有个想法想说与大家商议。”李刀道:“公子有事尽管吩咐便是,我等虽然气力不逮,但必会尽力完成公子吩咐。”李笑、杨树、陈思定亦言是。李剑道:“我想在此开山立寨,让大家有个居所,不知你们意下如何?”陈思定双眼忽然放了一光,随即隐没,道:“公子本事过人,能带领大家开山立寨再好不过。”杨树道:“以前总是吃着树皮草根,如今跟了公子这才知道肉是啥滋味,公子说要立寨,我们便跟着立寨。”李笑待他说完,不甘落后道:“公子是我等主心骨,一应吩咐无所不从。” 李剑见众人全都应承,便起身抱拳道:“得几位兄弟相助,李剑感激不尽,若有出头之日,必不忘众位兄弟。”他打定开山立寨的主意,便是想到日后能做一番事业,乱世之中,得有一帮舍命相随的人才能成事,这帮流民中影响力和号召力无疑在于这一群青壮身上,若是得到他们相助,事业不难起步。 李刀、李笑、杨树、陈思定等人忙起身,连称不敢。李剑道:“从今以后我们便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说罢,诚挚般望着诸人。众人心中一热,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陈思定道:“公子不曾嫌弃我等,又与我等交接,此等掏心剖腹,思定等诚为感激,作公子兄弟我等不敢奢望,只盼日后能时时随在公子身侧,余愿足已。” 李剑亦是有些感动,这些人不过与他相处一日,便对他一片赤诚,怎能不感动,定要与几人称为兄弟。陈思定又是推却,道:“公子要立寨,怎能不分大小?尊卑不分便即号令不严,如此怎能驭众?公子有此心我等已深感同受,感激莫名,兄弟一说,于立寨不妥,公子不用顾虑良多,只须颁下号令便是。” 李剑暗叹一声,无奈道:“即是如此,明面之上便依思定,但大家底下依是兄弟相称,可否?”陈思定想了一阵,道:“公子宅心仁厚,思定没有异议。”李剑见他同意,又将眼光投向李刀、李笑、杨树,三人都是点头。李剑大喜,当下各人报了年龄。陈思定最大,杨树第二,其次是李刀、李笑,李剑反而最小了。 当下拜陈思定为大哥,其余依次,各人互叫一声,感情亲近不少。李剑含笑道:“目下可先召集所有青壮,看看他们意见如何?”陈思定道:“这事我可去办。”李剑道:“那就有劳大哥。”陈思定去了,李剑又道:“大哥前去,必能说服所有青壮,事情已是基本成了,小弟先得去寻一处地势绝佳之处以作据点。”李刀道:“我愿陪公子前去。”李剑投了他一眼,道:“三哥还是叫我五弟为好。”李刀讪讪一笑,道:“五弟。”虽然有些扭捏,但脸上明显兴奋不已。李剑又道:“这选址需到处去瞧,况且山路也不好走,三哥还是留在此处,帮助大哥办事为妙。”李刀听他拒绝,本待不喜,可一想自己去了反可能成了拖累,又释然道:“依五弟得。”李笑道:“五弟,我与二哥又做些什么?” 李剑道:“二哥与四哥,我不在时,还需帮助大哥说服那些老人、妇女,希望他们能全都留下来而不是继续流浪,待这之后,便依昨日模样,召集众人去打猎采摘。” 李笑道:“省得,五弟放心前去选址,我与二哥、三哥定然不负所托。”杨树亦是点头。李剑心中一宽,便抱拳道:“有诸位大哥相助,何愁大事不定,小弟先去了,回头再见。”众人抱拳回礼,俱道路上小心。李剑心中一热,点点头,选了个方向,转身寻址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4 山寨草创 这边李剑去寻地方,那厢陈思定已是招集了所有流民青壮,大约一百来人,与大家道:“大家本是郡县弟子,在家过得安安份份,何曾想过有一日会过得如乞丐般离家出走、妻离子散,这一切是怎样造成的?都是那狗皇帝造成的。”陈思定长得本来高大,加上昨日吃饱肚子,恢复了几分剽悍粗壮,这几下话语说得有若钟鸣,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人便想道:“是啊,以前的日子虽说也是艰难,可总是过得下去,可如今盗贼一起,竟成了这般模样。这是陈思定口中所言皇帝的错么?”又有人想道:“这几年皇帝老是兴兵,一伐高丽不够,还要二伐、三伐,偏偏又没打赢,不知害死了多少兵卒,有些当兵的活不下去自然要造反了,若非如此,怎么突然间就多出无数股盗贼来了呢?是了,定是那狗皇帝犯下的错误。”还有人想道:“以前先皇在时,日子过得痛快多了,偏偏这几年一日不似一日,许多人上山从了贼,又四处打家劫舍,连我家乡也被攻破了,现在家也没有、妻儿父母也没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陈思定见众人都在低头沉思,顿了一下,又道:“狗皇帝不顾民意,强征高丽,又喜欢四处巡游,枉费国力,弄得天下民怨滔天,盗匪四起,善良百姓受到侵害,以致家园破碎、妻儿离散,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狗皇帝鱼肉不成?我们虽是草民,却一样是人,不是猪狗,我们要活,不能像猪狗般死去。” 这陈思定其实出身大户,即读过书又学过武,一年前曾游学天下,眼见中原乱象丛生已料到不妙,急忙从扬州返回家中,欲劝家父作好避祸准备,谁知路途多有阻隔,费了半年功夫这才赶回,不料人赶到时,流匪已是攻破了家乡,家中一族三百多口全部遇难,陈思定心如刀割、三日三夜面向亲人尸体嚎啕大哭,哭昏数次。后来总算清醒,掩埋亲人之后茫茫然南下,不知何去何从,直至遇到流民队伍这才混在里面得过且过。 李剑横空出世,使一众流民看到希望,也使陈思定看到希望,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报仇,只是先前势单力薄又不知道是哪路流匪,找谁报仇去?只得将满腔怒火和痛苦深深掩埋。如今希望一起,便又打起了报仇的主意,当然在他心中算来算去,将一身仇恨最终算到了皇帝身上。他心中想道若非皇帝只顾征兵攻打高丽,三战三败,天下又怎么会这样,那些逃散了的兵卒又怎会去做流匪四处打劫烧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帝的错。李剑先前说要开山立寨,他便心中一亮,底里谋划起来,现在鼓动流民、贯注造反思想便是理所当然的了。陈思定这番心思,李剑又怎能料到,他决定开山立寨,此时的想法不过欲救活这帮子流民罢。 陈思定触及大家痛处,接着痛骂皇帝,最后才道:“如今天降公子,让我等学会行猎采摘,能够自给自食不至饿死,大家说,我等是否应该永远追随公子?”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这样,当即有人道:“我等愿随公子。”随后,呼应的人越多,直至全都开口应承。陈思定虽已料到结果,但仍是激动不已,有这帮人追随,山寨必立,日后只需凭借所学帮助公子收兵买马,再鼓动公子造他娘的反。 这时,杨树、李刀、李笑过来了,见一众青壮都接受立寨,与陈思定打了声招呼,便吩咐大家去说老人、妇女。既然青壮都答应了,老人、妇女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李剑确实能让他们吃饱,当下开山立寨的事情便决定了。于是,依照李剑先头吩咐,陈思定、杨树带青壮去打猎,李刀、李笑带妇女们去采摘,老人、小孩及一些太虚弱的人留在原地守候。 且说李剑在山中行走,边走边看,寻找可以立寨的据点。这山中本无路,李剑折了根木棒扫荆破刺,竟尔生生开出条路来。他沿着山势行走,一个时辰居然一无所获,见到的地方不是树木太密便是乱草丛生,立寨难度太大,不由得寻了颗大树靠背坐下,歇了口气,擦去几把汗水,感到闷热无比,便将上身那件破衣脱了,打了个结围在腰上,随手在地上摘了片矮树叶子当扇子扇了起来。 他休息一阵,感觉气力有些恢复,便继续朝山上爬去,这里山势连绵,爬得高些才能观察得远。又费了半个时辰,这才爬上山顶,一阵凉风袭来,李剑全身一震,顿觉舒爽无比。足下不由加了把劲,一跃扑入凉风之中,张开双臂深深吸了口凉气,全身毛孔顿时都舒张开了,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坦。他先前一番辛苦除了有些疲累之外,竟无常人般的力疲气折,此时再遇凉风全身上下一丝疲劳都看不到了。若有人看见他这么一副瘦小的身板竟能蕴含这种潜能,不知该如何感叹。 李剑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视线所及一种霍然开阔的感觉犹然而来。他见到山顶下面竟是一个硕大的盆地,其间绿草盈然,艳花遍处,竟是一个难得的风水好地,更绝的是对面山壁上竟还有一股山泉涓涓流下,形成一条三尺来宽的溪流,并在盆地的另一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泉水池。李剑大啸一声,喜不自禁,有了这么一处绝佳的地方,山寨的据点便不成问题了。而且盆地四面环山,只需有人把守四处,外人想要闯入也不容易。李剑一面想着如何规划盆地一面寻路下去,他现在心情愉悦,连身子骨都觉得轻了好多。 他手中木棒左扫右劈,斜斜杀了条山路下去,一路上免不得被一些山刺刮伤,却也顾不得了。好在下去的路并不太陡,让他不至于滚倒。终于闯到山下进入盆地,李剑迫不及待地踏上青草,鼻子猛力地嗅着花香,兴奋得连木棒也扔了,他闭上眼睛,像顽童一般在花草丛中狂奔起来。他肆意地去感觉这种兴奋地心情,脚下青草的柔软、鼻间艳花的清香,这一刻仿佛回到了童真的时代。 他从盆地的这一头,跑到了盆地的那一头,在清澈的山泉中洗了把脸,并大口大口地捧喝起来。他觉得这股山泉便是琼浆玉液,不,连琼浆玉液也比不上,这么清、这么甜的泉水他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喝到。 他抬起头来,竟看到几只山鹿不知何时也来到泉水边伸着脖子朝内喝水,亦不时抬头将好奇地眼光投向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李剑也跟着好奇起来,这山鹿什么时候来的,竟不知怕人? 他露出一副吟吟笑脸朝一只山鹿走出,这只山鹿扭头看了他一眼便似确定他无害似的又低头喝水。李剑见它不怕,心下甚是欢喜,走快几步,往它身上的花纹摸去。 谁知这一下竟摸了个空,李剑空着手掌,惊奇般瞧向方才山鹿呆的地方。 山鹿早已不在,在他的手掌方要触到它身上时,一个纵身,奇速无比的跃到了溪水的另一面。此时,它正背面对着李剑,扭转脖子用两只硕大的鹿眼望向李剑,眼中竟似藏有一种捉弄的意味。 李剑气道:“好啊你个小小鹿子,竟敢劝耍起本公子来了,看我捉住你。”说罢,嗖的一声朝对面跃去。这一跃甚远,足有十来尺。他跃了过去,再猛地朝山鹿扑去,嘴里叫道:“有种别跑。” 山鹿待他扑来,这才后腿一蹬,往前窜出丈许,端是奇速无比。李剑扑得虽快,却连它尾巴上的毛都够不上。李剑见一击不中,当下连纵连跃,只想捉住山鹿耍它过够。可这山鹿身形灵敏,迅若闪电,任李剑怎么扑怎么纵就是挨它不着。最后,李剑捉得累了,喘着大气,弯腰道:“好样的,你这小子,等我歇会儿再来捉你。” 山鹿见他停下,便也停下,回过望着他,眼中似有一种奚落之色。李剑被激得又气又笑,无力道:“你这狡猾地家伙,看来还懂人性,罢了,本公子还有正事要办,不和你玩了。”说罢,直起腰,狠狠瞪了山鹿一眼,哼了一声朝另一方向行去。 他装着不经意靠近另一只山鹿,见这只山鹿对他不理不睬只是喝水,心底暗喜,待到只有三来尺时足下猛地一发力,朝它扑去,心道:方才那只太过狡猾,还是捉这只老实的。 他扑得极快,又在这么近的距离,若是寻常动物便大有可能被他捉住。谁料这一扑下去,竟叭的一声摔在溪水里,跌了个狗吃屎。而这山鹿,早就跃得远远的了。 李剑气得用手在水里猛捶了两下,滑溜着身子爬了起来,看着远远近近的几只山鹿,一时失望至及,再也兴不起去捉的念头。这山鹿动作实在太快,不是他这个样子可以捉住的。最终摇了摇头,恋恋不舍般离开,他还要将这个地方去告诉陈思定他们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5 荒山二道 李剑一时兴起去捉山鹿却无功而返,只得弃了念头往来路返回。折转山路,行了一阵,忽听得前方林间传来打斗呼喝之声,心下甚奇,忙藏身一棵树后探头观看。他如今目力甚佳,打斗之处虽距他十来丈远亦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两个老道士在树下不停拳来脚去,间或纵起分开,间或近身搏斗。打斗激烈之处,树叶纷纷下坠卷成一团,更别提两人脚边的杂草泥土,都是飞花乱溅。李剑见到两人虽都是道士,但装扮却全不一样,一个衣服较新似是新作,另一个却是穿得破破烂烂。两人面容看上去都差不多,枯肉瘦骨,黑发白须。李剑见他们斗得激烈,心道:“这荒郊野岭的居然会有两个道士在这打架?瞧他们的拳脚架势,难道是武功?”他灵魂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对于武功一途似懂非懂,只是隐约听人说过,要说有人使出来给他看,以前还从来没有。他即想到两人使的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武功,心底不由兴奋起来,忙凝神静气的观看。 这二名道士兴许不知有人偷看,斗得更加激烈,不时传出身体碰撞之下的啪啪声,泄出的劲气将周围树木吹得噼叭乱响,李剑虽在十丈开外,脸上亦感到有些隐隐作痛,当下有些骇然,暗道:“乖乖,这些劲气便是所谓的内力么!”见二人斗了一阵,似乎不相上下。其实以他的眼力能瞧出二人出招便已算高明,又怎能分辩得出功力上谁高谁低。 再看了一阵,二人忽然同时退开又同时折身上跃并在空中相遇,蓬的一声传出一声巨大声响,李剑震得双耳一麻,大脑竟一阵发黑。急忙摇了摇头,睁眼再看。场中形势已是变化,二道停止打斗,一左一右立在李剑前面。李剑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瞧不出谁输谁蠃。 忽然,那新袍道人道:“无妄,你即称无妄焉有说谎的道理?真经即在你手中何不交出来给我,一来我可交差,二来你也可免去一场祸事,岂不两全其美?”这穿得破烂的道人想来便叫无妄。只听他咳了几声,道:“伏道崇,我岂能将本门至宝交给你?更何况你们与杨广千丝成缕,你想要拿,尽管来拿我性命好了。”李剑听他咳嗽,心道:“原来是他打输了,还受了伤。”又听他们说什么真经,还和杨广有关,有些恍然想道:“原来我真是到了隋朝,只是不知这是什么经,居然受到皇帝杨广的重视。” 被无妄称为伏道崇的人摇了摇头,显然不满意无妄的回答,道:“我要取你性命又有何难,现下我只要真经,并非你的性命。”无妄嘿了一声,强硬道:“真经没有,命有一条,要取尽管来取。”道崇叹了口气,道:“无妄道兄,你我同为道门中人,太艺真经亦是我门至宝,如今道门虽然分为四道二派,但你我终究出自同门,我又怎真的忍心伤你。如今四道二派以我楼观道最为强大,真经交由我楼观保管最为妥当,无妄道兄又何必怀璧其罪呢?” “哈哈哈哈。”无妄突然大笑,指着伏道崇道:“好一个怀璧其罪,不错,如今你楼观道的确最为强大,可你别忘了,若非三百年前我太平道遭遇天劫实力大损,此时又怎轮到你来嚣张?真经乃是天师传承我门,岂能由你横加妄夺?”伏道崇脸色微微一红,道:“张角不自量力,逆天而行,乃是自取灭亡,我楼观道秉承天意,上应君王,下承民意,乃是道门正宗,太平道已经过时,太艺真经我势在必得,你今日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无妄道:“我说过,要真经没有,要命有一条,不信,你来取试试!” 二人说到这里,似乎没有了寰转的余地。果然,伏道崇脸色一沉,双手一扬就欲动手,突然,他止手扬眉道:“我道道兄真的不在乎性命,原来是有帮手在此,只不过,你这帮手似乎并不怎样。”李剑心中奇道:“这无妄还有帮手么?”无妄突然一笑,道:“不错,你从漠北一直追我到中原,又从中原追到河北,这么长的距离我若还不能通知我门高手,岂不太过令人失望,哼,此人乃是我门护教长老,武功之高非你所想,我劝你还是早早退去,免得留下身家性命。” 伏道崇脸色转了转,道:“道兄是要诳我么?你所谓的护教长老呼吸粗重、气息杂乱,也能称之高手?”李剑听他这么一说,心道:“莫非这二个这伙是在说我?我呼吸粗重、气息杂乱?”这二道自然说的是李剑,李剑先前凑近,正是两大高手对决之际,容不得半点分心,自然忽略了他的存在,如今二人停下说话,只需稍一感应,便能察得他之所在。只不过,伏道崇以为李剑是无妄安排的帮手,而无妄则将计就计,将李剑说成什么护教长老,目的可能想以此吓退伏道崇。但伏道崇武功之高犹在无妄之上,岂能感应不到李剑身上毫无半点高手气息。可他生性谨慎,知道道门中不泛武功不高却又异常厉害之人,这才言语试探。 无妄知他试探之意,突将身体放松,不作一丝戒备,轻松道:“你若不信,大可试试。”伏道崇见他不再防备自己,脸色不由一阵沉吟,眼睛余光不觉乜向李剑所在。倏地,他身形暴涨,化作一道灰虹朝李剑冲来。他沉吟之际,已是打定主意定要试探李剑,无妄已经受伤,此时倒未将他放在眼里。 李剑见到伏道崇袭来,不由得啊了一声,一瞬间竟惊得手足无措。未及反应之际,劲风扑面,猎猎作痛,紧随着一股压抑的气流朝他卷来,顿时将他全身上下罩在其中。李剑胸口如压巨石,一口气透不上来,感觉自己就要死去。他不由自主地奋力挣扎,双手忽然胡乱一挥,体内突有一股气流冲出,顺着手臂透掌而出。?的一声,如敲在大鼓之上,这股透体而出的气流遇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倏地反弹回来,撞回李剑双臂。李剑身子顿如断线风筝斜飞出去,空中哇哇叫了几声后,?的掉在草地上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剑突然醒来,勉力睁开双眼,竟是看到满天星光。他呀了一声,想爬起身子,忽感周身上下奇痛无比,一双手臂也没了知觉,不由惊得大叫起来。 突听一个声音道:“小兄弟,千万莫动,再一动你这双手就得废了。”李剑惊骇不已,叫道:“你是谁?在哪里?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他连问几句,惊慌之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个声音又道:“小兄弟,莫急,我就坐在你后面。你受伤了,双臂已断,贫道好不容易才帮你接上,可莫再动身子,否则我现在也帮不了你。”李剑慢慢安静,摇着脑袋左右看了几眼,果然看到两只手臂都绑了树枝,这才躺好身子道:“我听出你的声音,你是无妄。”此人正是无妄道人,他叹了口气,道:“不错,贫道正是无妄。”顿了顿,有些歉然道:“累小兄弟如此,皆是贫道之过,小兄弟,贫道一定会补偿给你。”李剑听他这样说,便想道:你诳那人说我是什么护教长老,这才引得那人向我出手,将我双臂击断,弄得我如今半死不活,一句皆是贫道之过便了结了么?既然你要补偿,便莫怪我狮子大开口了,嗯,得要多少钱才行?无妄见他不答,不知他所想,又道:“贫道见你年纪轻轻,竟似练过金钟罩之类的功夫,体内居然蕴含超出常人十数倍的力量,端是奇特。”说罢,却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不曾修炼过内家功夫,一身力量无从适用,否则伏道崇击你一掌便不能令你双臂尽折。”李剑听到这里,暂时忘了找他赔钱,奇道:“我身体内居然有超出常人十数倍的力量?”无妄道:“不错。”李剑听他确认,真是又喜又悲,他之前曾试过掌断大树,知道自己力大,却也不知到底有多大,如今算是有底了,算是一喜,悲的是力大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抵不上人家一掌,至于什么内家功夫,他更是一窍不通,就仿如拥有一座金矿却不能开采似的,先前还有的一丝沾沾自喜如今半点踪影也没了。 李剑想得一阵垂然,忽然道:“那个什么伏道崇既然将我击飞,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是了,那人现在在哪?”身后无妄苦笑一声,道:“说来惭愧,贫道本非他的对手,唯有趁他向你出手时在后偷袭,只是贫道先前受伤,虽拼力一搏却也只能重伤于他,使他遁走罢了。”李剑啊了一声,道:“你居然乘人之危……”忽又闭口,若非他乘人之危,此时自己焉有命在。无妄又叹一气,道:“不错,贫道的确乘人之危,只是事关本门至宝,贫道就算身败名裂、死于非命也不能让它落入伏道崇手中。”李剑听他说到本门至宝时,又不由呀了一声,待他说完,才道:“你说的便是太艺真经么?”他记性甚好,只听一遍便已记住这门真经的名字。无妄道:“不错,正是太艺真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6 太艺真经 李剑道:“这太艺真经很牛么?”无妄愣了一下,道:“牛?嗯,的确很牛。”李剑道:“有多牛?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东东?”无妄沉吟一下,道:“也不怕告诉,这太艺真经乃是我道门至宝,上面除了记载有道家正宗练气心法还有不少炼丹、使符的法子。”李剑心道:“莫不是九阴真经、九阳神功一类的东西,若是如此,能借来看看岂不正好。”便道:“原来是这样子的,可以借我瞧瞧么?”无妄忽然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你想借便借?若非看在先前之事的份上,贫道就冲你这份窥视之心便可杀了你。”李剑一惊,道:“你这道人,我无端由你受灾,只不过借本经书看看罢了,你不借便不借,怎的开口就要杀人,你当我好稀奇么。”说罢,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无妄。 二人沉默良久,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李剑苦于双臂尽折半点不能动弹,虽被无妄接上,但此时不免疼痛,心中直想喊叫出来,又不想无妄笑话,便咬牙忍着,并就天上星星数来数去。忽的,无妄打破沉寂,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李剑本不想答理无妄,但此时只想转移注意力好减轻痛苦,便哼了一声道:“我叫李剑,刀剑的剑。”无妄似笑了一下,道:“原来是李剑小兄弟,来,我教你个法子,保你身上不再疼痛,如何?”李剑心中大喜,却又不愿折了面子,抗声道:“才不要你教,我一点也不痛。”话才说完,一股钻心的痛便直冲脑际,忍不住呻吟起来。无妄笑道:“如何不痛,年轻人太过逞强可不是好事。”又道:“记好了,照我说的做。”说完,便自顾自的念出一段经文来。 李剑只是嘴上强硬,心中早就巴不得快点止住疼痛,当下用心听他口念经文。开始听了几句,竟是诲涩难懂,读来甚是拗口,但他记性甚灵,当下强自记下,心中默念。念了一会,便有了一种顺畅的感觉,心中一宽,念得更加用心。如此,一个自念,一个默念,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剑早已不觉痛疼,浑身竟有说不出的舒坦。又念了一会,无妄终于停止念经,笑问李剑道:“小兄弟,此时感觉如何?”李剑不由大笑道:“舒服,真是太舒服了,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似被按摩过了,这种滋味,除了奇妙二字真不知如何形容。”无妄呵呵一笑,没有作答。李剑继问道:“不知这是什么经?”无妄答道:“此乃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李剑哦了一声,奇道:“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哦,天,这么长的名号,一听名字就知道玄之又玄,妙又之妙。”无妄道:“此经乃是当年太艺真人所著,有消灾得福、保命延年之功效,若是能时常念之,必能外伏魔精、内安真性,甚至渐登妙果,证虚无道,出有入无,逍遥云际,升入金门,与圣合真。”李剑听得张大嘴巴道:“什么?逍遥云际,与入金门,与圣合真???卖糕的,这是什么概念?”无妄轻轻一笑,道:“若用佛家说法来讲,便是涅洛。”李剑心道:“狗屁涅洛,我才不懂。”却又强装道:“哦,原来是涅洛。”无妄却道:“其实道家还有一种说法,便是破碎虚空。”李剑这时,心中早已不是震憾所能形容,张大嘴巴,哦了半天,这才叫道:“我的天,居然,居然是破碎虚空,这经,真的有这么牛么?”无妄忽然笑道:“忘了告诉你,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也叫太艺真经。” 太艺真经!李剑惊讶得大叫起来,这便是太艺真经?无妄不是说这是什么道家至宝,自己不得窥视么?先前还嚷着有窥视之心便要杀了自己,此时又怎的教自己经书了?李剑捉摸不透,却听无妄平声道:“太艺真经虽不能借你一阅,念给你听倒是可以。”原来搞了半天这无妄竟是变着法子教自己真经。想想也是,若是这什么经拿在手上去看,以自己对古文的理解和认识,恐怕十有九成是看不懂的,只是想不到这真经威力甚大,只需念得一念,便有这样的奇效,若是常年念个不停,那岂不……?李剑不敢想象,却又想道,既然这真经这么厉害,为什么身怀真经的无妄却被那个伏道崇打得大败呢,甚至还要借自己来偷袭,李剑当下将疑问说了出来。无妄微叹一气,语气有了一丝惆怅,道:“太艺真经虽然威力无穷,可我却只得了一卷,余下四卷已不知下落矣!”李剑啊了一下,道:“真是太可惜了,居然只得一卷,原来如此啊。”李剑不由追问:“那另余四卷是怎么丢了的?”无妄深深叹了口气,道:“真经本来一直由我太平道掌管,可惜前朝时本门发生内乱,五卷经书丢了四卷,实乃本门之耻、不宣之秘,今日我要死了,说与小兄弟却也不算什么。”李剑一连听了几个秘密,正有些恍恍之感,忽又听到无妄说要死了,不由惊道:“道长怎的要死了?”无妄沉默一阵,轻声答道:“人总是要死的,只不过迟几年早几年罢了,我无妄一生光明磊落,只是临死前用计偷袭了伏道崇、暗算了小兄弟,实乃憾事,乃何,乃何搭上小兄弟,亦是技不如人,我击他重伤,却也受他反赴一击,断了心脉,如今撑到此时,已经差不多了。” 原来,先前之时,无妄在伏道崇面前故意装作一副不设防备的模样,以衬托李剑实乃太平道不知名的高手,伏道崇果然上当,决定先杀李剑再迫无妄交出经书,他武功高强,心念一动,身形便已经动了。无妄不是伏道崇的对手,为保经书,迫不得已施这祸水东移、再趁机偷袭之计。原料李剑必死无疑,没想到李剑竟身怀奇力,一双肉掌与伏道崇对了个正,伏道崇虽想一击必中,却仍是被李剑反弹之力惊得咦了一下,在这分神之际,无妄自后出手拍中他的背心,伏道崇却又太过厉害,虽被无妄打得口喷鲜血,仍是转身反击一掌,打在无妄心门之上。伏道崇受了伤,又怕太平道还有高手在侧,便即遁去。这二人决斗,胜负本已定数,李剑无端出现,这才这样。无妄虽也受了伤,但他顾念暗害李剑,心中愧然,便去察看他的伤势,见他只是双臂断折昏睡过去,心下安心不少,当即为他接好手臂,弄好一切,这才坐在他身后休养伤势。 李剑听他这么说,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只觉世事难料之极。无妄又道:“我死之后,希望你能将我尸身掩埋,并速速隐去,找个地方习练真经,直至容会贯通。楼观道势力庞大,若不如此,你定然难逃他们的追杀。”李剑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躲起来?”无妄无奈道:“我说你是本门护教长老,伏道崇听了已经信了三分,如今你又学了太艺真经,楼观道想要不信却是不成了。”李剑无语,刚习得牛叉经法的兴奋如潮水般退了,至于什么是楼观道亦懒得问了。 无妄说到这里,语气渐渐虚弱,忽然扔出一件物什勉力打在李剑脸上,断断续续道:“小兄弟,我死之后,你拿这块令牌去江都找……找于……”话未讲完,哑然而止。 李剑一愣,唤道:“道长,道长。”唤了四、五声,始终不听见身后回答,不由黯然道:“道长想必是去了,他临终前叫我将他好好安葬,又给了我一块什么令牌,叫我去江都找什么于。唉!可怜我李剑一穿越就遇上这事。”又想此时若是伏道崇杀转回来,自己必定性命难保,暗暗有些担忧,动了两下身子,手臂竟能微微抬起,又感到一丝安慰。两只手总算没断,不然,还有一千多人的流民怎么照顾、怎么开山立寨。 这一晚李剑一会儿担忧伏道崇,一会儿又想太艺真经、无妄道人,隔了一阵又去想山寨之事,脑子里如浆糊一般,最后昏昏沉沉竟睡过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7 驻寨筑房 直至李剑一觉醒来,也没有遇上伏道崇,他不由有些庆幸。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得老高了。动了一下双手,竟是灵活如故,难免欢畅不已。回过头来见着无妄的遗体,见他脸色慈祥、双目紧闭倒似睡着了一般,不由幽幽叹了口气,心想人如浮云,总有一天会消散开去。又在旁边找到昨晚无妄扔给他的令牌,观?几下,见整块令牌幽黑泛光,两面都写了一个古老的文字,也看不懂,便插在腰间,以后再来研究。顺便找了个地方将无妄掩埋了,在坟前叩了三个响头,便即朝流民处在行去。 他本就气力充足、手轻脚便,如今又习了太艺真经,使得体内真气更加充盈,当真是行若脱兔、键步似飞。不过小半时辰,便已依原路返回。远远见着陈思定与几名青壮立在一处树下,连忙高声唤道:“大哥,我在这里。”陈思定抬头一看,正是李剑,忙快步迎上前去,喜道:“公子,你终于回来啦。”在外人面前,陈思定仍是称李剑为公子,而不是五弟。李剑上前捧住他的手道:“大哥。”二人对视一眼,尽是欣喜之色。身后那些青壮赶上前,亦是行礼道:“公子。”李剑含笑示意,抱拳回礼。 陈思定道:“我等正商议去找寻公子,想不到公子就回来了,如今开山立寨之事还须公子主持大局。”李剑点头道:“我寻了一晚终于找到一处绝佳之地,可以在那安营下寨。”无妄及太艺真经一事,李剑觉得还是先不说为妙。陈思定喜道:“我就知道,公子出马没有办不到的事。”李剑道:“也是我运气较好,这才找上,对了,二哥、三哥、四哥他们呢?可有打上猎物?”李剑目前最关心的仍是流民的食物来源,若是教出来的几个青壮都打不上猎物,那就有得费神了。陈思定忙道:“当然能打上猎物。二弟他们仍在山上,猎了不少山物,此时想必快回来了。是了,昨日公子设的那个陷井今早竟捕了头大野猪,足有三百多斤肉,够大伙儿吃几日了。”李剑见设的陷井凑效,也是高兴,哈哈一笑,道:“那就得多设几个大陷井,最好能猎上几头老虎。走,咱们先回地方,等人数齐了就宣布迁移过去。”说罢率先起步。陈思定道:“合该如此。”对几名青壮示意跟随,自己与李剑并肩行着。 一行人回到聚集地,李剑见到十来个青壮正抬着一口大山猪嘿嘿着自山上下来,杨树、李刀、李笑几个亦在其中。待来到空地,青壮们将山猪往地上一放,卸了绑住的滕条,在那拭汗不已。李剑迎上前,笑着与大家道:“好大的一个家伙,这陷井倒是设得好。”一众人忙上前,围在一起,七嘴八舌,有人兴奋道:“是啊,这家伙实在太重了,费了天大的劲,将陷井弄烂了才拖拉得上来,公子,这陷井可得重新设啦。” 李剑道:“陷井当然还得设,岂止要捉这山猪,连老虎我都想捉了。来,大家将这家伙抬那平地上去,烧一大蓬火,再将山猪开膛破肚作午饭烤着吃了。”众人听得雀跃,纷纷弯腰去抬山猪。李剑忽然想到自己力大,喝道:“你们慢着,且看我来。”说罢,分开众人,双手分开,摆了个架势,嘿了一声,双手猛的往山猪两旁挟去。 只听得数声惊呼喝采,李剑已是抱起了山猪;居然不甚吃力,还环望众人微微笑了一下。杨树见得瞠目结舌,道:“乖乖,五弟居然是个怪胎。”李刀盯了他一眼,道:“你个杨树,自己没甚本事,倒编排起公子来了。”对于杨树这个二哥,他这老三似乎有些不满意。杨树摸着脑袋道:“我是没甚本事,不过,打猎的本事倒似比你高一点点。”说罢倒有些洋洋自得。论打猎,杨树自然要强些,可若是论制作,李刀却又高了一筹,便哼了一声,不去理他。李笑瞧瞧李刀、瞧瞧杨树,偷个儿暗笑起来,他倒似乎喜欢看这二人抬扛。 李剑抱着山猪,走了百十来步,放到平地之上,气也不喘,与众人道:“去拾些柴草来。”李笑道:“我带人去。”说完招呼十来个人一起去了。李剑环顾四面,见不着一众妇女,见到一些老人守在几个大草蒌面前,问陈思定道:“大哥,妇女们摘果子来了没有?”杨树抢着道:“这些娘们,想不到挺利索,不久前摘了好大几筐,喏,就是在那里,几个老人守在那,倒不怕他们偷吃,都是知道娘儿们摘得辛苦,先留给她们吃的,现在嘛,算算时间,也快出来了,说不定又有好几筐东西。”李剑道:“这才好,大家这一顿吃饱了,就移到我找的地方去,采木筑屋、开荒种田。” 陈思定道:“公子,这采木筑屋我知道可以便山取树,可开荒种田我们哪来的种子?”李剑微愕道:“我倒是未想到这一层。”随即又道:“其实这也不难,待大家安顿下来,我便出去寻找村镇,总要找得几户人家,用些山物去换些种子。”陈思定道:“公子想得周到,寨子一旦定下来,我愿与公子一起去找种子。”杨树、李刀同声道:“我也要去。”李剑摇摇头,道:“有大哥陪我就可以了,二哥、三哥留在寨中主持日常事务。”不知不觉,李剑现在说话的语气中带有了一丝命令。杨树、李刀只得作罢。陈思定瞧着李剑暗暗满意。 众人待了片刻,李笑领着人拾了几大捆干柴过来,李剑忙上去接着,用上次保存好的火种生了火堆准备烤那山猪。众人见生了火便纷纷围了过来。李剑对大家道:“将这家伙从山上抬下来,大伙儿都辛苦了些,且在此一面歇息、一面烤着,待我去山上瞧瞧。”陈思定忙道:“烤山猪用不着我,我与公子一起。”杨树、李刀也要去,李剑应允了,留下李笑与其余青壮在此,又将那帮老人招呼过来一起帮帮忙。吩咐妥当,四人顺着大众进山的路上去了。一路足印无数,踏踩出了几条山路,很快寻到了青壮打猎的范围。 李剑来了,见到的人无不停下动作打着招呼,李剑一一点头,最后接过一名青壮手中的简弓,在手上掂了掂,拿过一支尖木,对那人道:“这一日,你可曾射中猎物?”那人憨厚一笑,摸着后脑道:“禀告公子,不曾射中。”李剑哦了一声,将尖木搭上简弓,道:“射箭除了腕力之外,眼力、决断力也是两个重要的因素,眼力可以让我们瞅准猎物移动的轨迹,决断力让我们在猎物移动的轨迹中找到发箭的间隙,你看。”说完,抬箭一指十丈外正在移动的一只灰兔,又道:“发现猎物之后,就得用眼力寻找它的移动轨迹,看它行行走走,似乎不为外界惊动,在它低头吃草的那一刻便是你射箭的最好时机,看好了。” 李剑说话的同时,箭矢已是准备无误地对准了开始低头吃草的灰兔。嗖的一声,李剑拉弓放箭。为了控制力道,李剑尽量收敛了腕力,侥是如此,这一只尖木做成的箭仍是彻底洞穿了灰兔的身躯,透过前面的草丛,直至没入泥土当中。灰兔挣扎几下,就倒在泊泊血迹当中,死了。 这名青壮瞧得佩服不已,双掌连连搓抚,连续道:“公子实在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身边陈思定也笑着恭维道:“公子打猎的本事,我等是忘尘莫及。”杨树连连点头,仿如自己射中一般。李刀则是跑上前去将兔子拾了回来。李剑将弓交给这名青壮,勉励道:“继续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射中属于你的猎物。”这人满脸崇拜般的接过了,便恭敬地随在一侧。 李剑将附近的人都招集了,让大家将已有的猎物带回造饭,又叫人去招不在一处的人,他准备让大家吃完这顿饭,就搬到那山谷中去,另外再安排觅食和修建住房。 闲话少说,这一顿饭有了一只三百多斤的山猪,又有一些猎物和野果,一千余人分吃下来,人人倒也有个六七分饱。李剑、陈思定等人控制着一众青壮,倒也未曾发生争夺食物之事,说明了这群人纯仆的气质。吃完之后,李剑领着众人浩浩荡荡进入山谷之中,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美妙之地,都是兴奋不已,许多人在山泉那喝了个饱,还有的在草地上打了十来个滚。李剑开始分配工作,打猎的由陈思定、杨树各领一队,采木筑房的由李刀、李笑各领一队,又从妇女中选了几名手脚最利索的,各自领了一队去摘野果,老人和小孩则可做些如抬运木头之类的杂活,并与众人约定落日前都得回谷。然后考虑将谷中地方划成几块,靠山泉的一面建个大食堂,对面就筑一排住舍,细心的李剑还打算为每个住舍做一间厕所,中间便做一个会议堂,寨中大小事务皆在此中决议,会议堂下面可做几间仓库,用来屯积食物和器具。李剑暂时这样规划一下,待山寨定了之后,再来分配警戒安全等其它事务。 诸事稍定,众人一一去办,李剑吁了口气,望着天上的浮云,不由想道:“上天安排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做这些事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8 初悟功法 飞絮绕枝,几缠不下;鸟雀弄鸣,百草戚戚。 又是一个日落时分,李剑待在这片林子里又过了一日。 一日复似一日,已过了二十七日。 这二十七日间不单房子建了,食物存储了,就连山寨的规矩也定了下来。 李剑当之无愧的是山寨的大当家,依次为陈思定、杨树、李刀、李笑,另加五位执事,特别的是五位执事中有四名是妇女。这一群流民,说穿了妇人就占了六成,当作女人群也未错。女人的本事其实也不差,这在觅食的过程中已经全部表现了,当初李剑力排众议,在确立五当家、五执事时,力举几名表现出色的妇女,鉴于他的威望以及妇女们确实的功劳,一些开始并不怎么同意的人也先后同意了。于是妇人参政,便成了这座山寨特有的特色。 然后,李剑将整个流民群分作十队,每队百人,各有一名青壮作为头领,一名妇人作为副手。各队划出同一住地,像一个大院落似的,干活时由五大执事发出指令,队里相应地执行完成,至于具体分配人手则由队里自由安排。当然,完成的任务执事们要检查,若是任务没有完成执事有权依照山寨颁布的条令对其头领及副手进行处罚。处罚大至处死、流放,小至罚干活、打板子都有。条令非常详尽,可说涉及山寨方方面面,就连见多识广的陈思定见了,也不得不感慨李剑的心思之阔。李剑曾在全寨寨民议会上说过:法令,依据也,凡事依法度之,莫能乱。又说过:违法乱禁者,不论当家、执事皆治之。李剑重法,五大执事中就有一名专管法令的,无论谁违返法令,皆有权对其进行依法处治,就连李剑自己也在法中,并用十名青壮组建了稚形的执法队,供执法执事调用。 除了制订法令,李剑还为每位当家、除执法执事外的执事分配了具体责任。比如陈思定除了担任射箭教练外,还担任小孩的启蒙师。山寨中人,除非生病,否则每人每天都会有事做,觅食、接受训练、识字等等。李剑白天除了处理事务外还负责一大帮人的训练,包括体能、射箭、识字、搏斗。他即是寨主又是老师,每天忙得像条狗似的,可他并不觉得累,反而每天都会积累一些欣慰。他可以看着一些人在他的调教下射箭本领越来越高、体能越来越强、识的字也越来越多、和人搏斗起来也越来越凶猛厉害。在这些寨民眼中,他似乎成了无所不会的神,每一个人都对他恭敬异常。 李剑当然知道他不是神,他的本事来源于莫名其妙的穿越后身体的能量,以及无妄教他的太艺真经。太艺真经他每天都会念上几遍,所以他从来都不曾觉得累,任何时候的他头脑都是清醒的。有时候念着真经,他也会有悟到什么似的顿住,然后在一处大树底下坐下参悟。 他参悟得越多,身体能控制的力量也就更强大,当他望着飘飞的落叶、鸣鸣的鸟雀时,心神竟有那么一刻的飘忽。他想到了谷中的那些山鹿,速度快得异乎寻常,人捉它不到,弓箭更是挨不到皮毛,若是人能拥有它那样的速度,那又会能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得多么完美?所谓心动行动,控制自身的力道不单乎挥出一拳或踢出一足之力,而应是能将力转化为速,从而以力量和速度获取战斗中的胜利。他忽然想到了伏道崇,想到了他击向自己快捷绝伦的那一掌,若是换了此时的自己,能躲得过去吗? 看来,武功,到了必要的时候,仍然得学。他此时此刻就站在大树底下,闭着眼睛想着山鹿的跃动方式,他想学武功,却不知道何为招式,只能从眼所见、耳所听当中琢摸出来。他站了许久,眼睛同样也闭了许久,直到一片树叶掉在他的头上,并滑过他的眉毛,轻飘飘地坠入地面时,他的足却倏然动了。 这是一个斜斜地跨步,从跨出足步到停止动作不过一秒的时间,李剑又停止了动作,不过,他的眼睛却睁开了,嘴角突然划了个弧形,竟是轻轻一笑。 他很得意,这一个跨步的距离竟和脑海中所想的一模一样,他居然做到了身随意动,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跨步,但却代表了一个良好的开好。在控制力道和速度的能力上他又上进了一层。 这一个跨步比之常人足足远了三倍,且不是直直的一跨,而是向左前方斜斜的一跨。他冥想这么多天,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结果,心中高兴那是定然的了。 陈思定远远地立在那儿,眼望着李剑的方向,看着他突然作了个怪异地动作,心脏竟在不经意间急剧跳动了一下,在他眼里,这个李剑,所谓的五弟,此时已绝非刚开始见着的那个瘦弱、单薄着身子的少年了,他在一天一天的变化,一天一天地变强,而他陈思定也变得越来越欣赏李剑、越来越确定借助李剑的手来完成心愿是对的。他产生了一个心愿,便是镇压住所有打家劫舍的寇匪,为自己、也为那些丧生在寇匪屠刀下的百姓报仇。 李剑这几天时不时在冥想武功,陈思定是知道的。以前,陈思定曾远游四方,拥有一定的见识,对所谓高来高去的高人也听过一些,但他以前认为武力总是属于蛮夫的行为,智慧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以他熟识四书五经,读过一些兵书战策,喜欢舞文弄墨,对武力并不在乎,直至看到大隋局势一日差似一日,寇匪丛起,家乡被毁,亲人被屠时才深深发觉,所谓的四书五经、圣人之论在这个时候竟半丝用场都派不上。他找不到寇匪,不知道仇人是谁,就算知道他也没有能力报仇,所以他才不得不痛苦地四处流亡,并在流亡当中学会了打猎射箭,也在流亡的过程中遇到了这股流民,还有李剑。从此,他便对武功一途发生了根本的看法,在这个人比草贱的时代,只有强硬的武力才能保全自己,保护家人。 陈思定没有立刻上前去打扰李剑,他知道他仍在思考,虽然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议,但这种时候,陈思定将李剑摆在了寨主的身份位置来尊重。 李剑跨出一步之后并没有再跨第二步,而是立在那儿,又在想着什么。他的眼睛微闭,双眼不时放出智慧的光茫。他的身材早已不是初初的瘦骨嶙峋,而是变得健硕刚劲、肌肉突出,甚至连个头都长高了三分,更绝地是他这张脸,总是散发着一股迷人般地魅力,若是他笑起来,足已迷倒世上任何怀春的女孩。 忽的,李剑由静而动,突然朝前窜出,足下步伐连转,在地上连连踏击,方左已右,才东却西,一连在地下踏了十数个足印,其步伐转换之快、方位变转之速,常人见了定会咋舌不已。陈思定亦是露出惊讶之色,想不到一个跨步之后,李剑竟领悟到身伐变换之要。 李剑并不停歇,而是越转越快,其转动范围也随之扩大,陈思定先时还能瞧着一丝人影,到后来竟是连影子都分辩不出,只觉眼前尽是灰灰一片,不由得张口结舌,已忘了所想。 良久,李剑定下身形,嘴角露出得意非凡的笑容,瞧了瞧定在远处的陈思定,大声喊道:“大哥。” 陈思定急忙收敛心神,迈开足步赶来,躬身道:“恭喜寨主武功大成。” 李剑哈哈一笑,拍拍双掌,道:“离大成还远着哩,大哥,来这边找我可有要事。”他知道陈思定若非有紧要的事情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09 新伙加入 “不错。”陈思定立时正色道“数刻前来了一伙流民,途经我处,抢了我们正欲入仓的粮食,诸位弟兄闻讯全部出动欲夺回粮食,不料那伙流民当中有一汉子勇猛非凡,二弟三弟四弟及十余位我方青壮全被其打伤,此等耻辱我方岂能不报?还请寨主出手镇伏此人。”陈思定还有一点未说,便是这汉子见山寨并无能人,反倒嚷嚷着要抢了这寨主之位。 李剑听完,并未生气,反倒奇道:“真有这等勇猛之人,连伤我方十数位青壮?这倒要好好见识见识了,大哥且引路。”陈思定点点头,侧身一引,道:“寨主请。”待李剑走前几步这才随后跟上。 二人转出山林,来到新开不久的山道上,陈思定一指远方拐弯处,道:“拐个弯便是了。”李剑点点头,道:“小弟先去了。”说罢不待陈思定作答,身形倏然一斗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青烟,如离弦之箭朝拐弯处射去。 “他奶奶的,什么狗屁山寨,尽是些草苞废物,我劝你们那个什么寨主乖乖让位,将这山寨交给老子。”新开山道当中,一名身高约一丈的汉子正在那摇头大叫,声震如雷,身后倘有二、三十名衣衫破褛的汉子,亦是跟着大笑不止。杨树、李刀、李笑等山寨一干青壮聚在另一面,十几个人躺在地上哼哼直叫。要说人数,山寨这边倒有百来个青壮,而那面不过二、三十人,竟是斗不过,由此可见那汉子的确非凡。 那汉子见对方毫无反应,不由得更加得意,洋洋道:“听好了,老子叫卢天偌,快叫你们狗屁寨主出来,让我老卢一把拧下他的头颅来当个球踢,哈,哈哈,哈哈哈。” “是么,我倒要看看,是你拧下我的头颅还是我来拧下你的头颅。” 卢天偌尚未笑完,几句阴冷诡异的话语忽然自耳际传来,当下笑声甫然而哑,豹眼环顾,大声道:“谁,谁躲起来在说话。”可他左看右顾,硬是没有见到说话之人,反而见到山寨那面的人个个舒眉展目,重现精神,显然是他们那边的人来了。返过头来,见到己方之人个个面显惊色,牙关打颤,几欲软倒,不由得又惊又怕,突然隐隐觉得脑后有冷风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急忙冲到随他而来的一名汉子面前,抓紧他的双臂道:“快说,是谁在说话。”这汉子被他抓得一痛,眉头紧皱苦巴巴道:“天…天偌,在…在你后面。”想来他一半被吓,一半被捏痛,这才说话结结巴巴。这些汉子,自是见到李剑一直跟在卢天偌的身后,可无论卢天偌怎的转身,李剑却像变了戏法似的,仍是紧紧随他的身后,卢天偌见不到背后之人,不知谁在与他说话,这才茫然四顾,惊吓之极。可惊吓之极的又岂止是他,随他而来的汉子,山寨中的众人,又何曾见过这等功法,大半都以为白日遇鬼,神魂颠倒了。 “是我,是我在说话,难道你见不到我么?”李剑展动领悟的步法紧紧跟在卢天偌身后数寸,一面朝他脑后吐气一面故作诡异之声。 “啊!鬼呀!”卢天偌纵是胆子再大,遇到这等从未遇到之事,亦由不得他不信鬼神了,当下趴在地上,跪拜道:“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呀。” 他这一停下转动,李剑便不能随他动了,停下动作,站到卢天偌的跟前,待他叩了十几个响头,这才呵呵一笑,道:“好了,起来吧,堂堂男子汉怎的这样胆小。” 卢天偌一愣,停止跪拜,抬头正好望见李剑,见他面目神俊,气度非凡,一霎那间便似矮了半截似的,颓然道:“阁…阁下是谁?” 李剑道:“你刚刚不是才嚷着要拧下我的头颅么?怎就不识得了?” 卢天偌心中惴惴,低声道:“你真的不是鬼?” 李剑哈哈一笑,道:“你有见过这样帅的鬼么?” 卢天偌稍稍放下心来,不敢起身,哀哀道:“是老卢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寨主的厉害,打伤了寨主的弟兄,还请莫怪。” 李剑暗道:“这家伙倒也识得一些察言观色,不是只懂得打架斗拗的蠢笨之徒。”想罢,起了收服之意,遂弯腰将他扶起,道:“你能知错便好,幸好也没酿成什么大错,这件事便这么算了。” 卢天偌不由大喜,急切道:“寨主一言即出,便是驷马难追。”他实在被李剑吓怕了,这才不似平日里的高声亢气,将谁也不放在眼里。这卢天佑一起来,可就高了李剑足足两个头,瞧得李剑暗自咋舌。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家寨主是何等人,不像某些人仗着有些蛮力便可胡作非为。”杨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先时挨了卢天偌一记重拳,痛得五脏六腑似要断裂,这时哪还能忍住、不跳出来说几句。经过这些时候,山寨众人也个个回缓过来。 卢天偌讪讪一笑,摸着后脑道:“这个,对不住啦,我老卢也就有这把力气,若是伤了兄弟,这便赔个不是了。”说罢,连连作揖。 这卢天偌长得高,又有恶相,平时常人见了他也是绕着走,哪敢招惹,他不笑还好,这一笑,便有说不出的难看,再加上在那作揖不已,更添滑稽,瞧得一干人等也跟着大笑起来。这么一来,场面气氛顿时轻松了。 “嗯,寨主,老卢有个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卢天佑见李剑笑容满脸,也忘了他带来的压力,陪笑道。 “讲。”李剑正琢么着将这人收归山寨中用,当下含笑以对。 “我老卢实在过不得那流浪的日子,还望寨主收留,每日鞍前马后愿为寨主效劳,只求有碗饭吃。”卢天偌说罢,就欲跪下。 李剑见他这么一说,正合心意,当下也不推托,直接抱住卢天偌双臂,阻止他下跪,道:”卢大哥若肯来山寨,乃是山寨之福,我代表整个山寨欢迎卢大哥的加入。”卢天偌被李剑抱住,动弹不得,心里更是惊异佩服。 “不错,卢兄弟从今以后便是我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陈思定早已过来,只是李剑处理事情,他绝不会在不适当的时候插手,如今李剑即以表态收留卢天偌,他这个二当家,无论如何也是说话的时候了。大当家、二当家都同意了,杨树、李刀、李笑便不再有任何意见,一并表示同意了。随卢天偌而来的汉子自是全部加入山寨,如此一来,倒也显得山寨实力大增。 一众人于是在李剑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朝谷中开去,在那里,李剑还要款待新加入的同伴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0 搏虎捉鹿 有了卢天偌一伙人的加入,每日打猎所获的猎物便是涨了一倍,这卢天偌身高力蛮,能徒手对付一头三百多斤的野猪,对付大型动物便仗着此人了。妙的是这伙人几乎全是猎户出身,个个精通箭术、安设陷井,这么一来山寨每日的食物便不用愁了,寨人自是高兴不已,虽然没有盐,没有米食,但总好过过着朝不保夕的流民生涯。 但李剑仍有忧虑,他是山寨首领,自然不能只顾眼前,总是坐吃山空,终有一天山寨会因无粮无食而破灭,他想到之前陈思定说的粮种,有了粮种便可开荒种地、蓄水为田,此时有一隙空闲便想着怎么去弄了。反正这里有一处山泉,谷中土地肥沃,又甚宽大,开个百十来亩的田地不在话下,但若没有粮种,一切便是空想,于是他召集陈思定等人商讨出路。 “先期必须派人去打探路迹,找到最近的城镇,为购买粮种作好准备,然后多打些像狐狸、野猪这样的动物,它们的毛比较值钱,倘若遇上老虎,最好不过。”李剑一边思索,一边说着。 “不错,若是有了粮种只须挨过今冬,来年便好过多了。”山寨当中,拥有长远眼光的除了李剑便是陈思定了。 “这打探路迹的事情交给我好了。”众人当中,李笑言语最多,平素喜欢翻山爬树、追逐兽迹,如今他一拍胸脯,揽下了这探路的事情。 “有四哥前往,事情定然不虞,”李剑对李笑笑笑,表示感激,此时他不便离开山寨,一来要多捕些猎物,剥下皮毛好换粮种,二来他走之后无人能制卢天偌,怕引起山寨内乱。 几人又商议一阵,便这么定了,由李笑带几个人去探路找到最近的城镇,其余人留守山寨分作几拨,或打猎、或设陷、或烧林备田等等不一而足。 这几日,有寨人发现虎迹,急来禀告,李剑心中大喜,有着除虎之心,仗着新悟的步法轻功,四处寻觅,终在一处山坡找到这只大虫,见它从头到尾都是白色,身长二米余,四肢粗壮,虎目耽耽,看上去威风凛凛,心想这白额大虎更是值钱,剥了它的皮可换更多粮种,但心中不敢小窥,以轻功游走于旁,缓缓靠近。这大虫何曾有人敢来招惹?本来在此休息,见有人来,当下一甩长尾,一记烈风鞭扫向李剑。李剑觉得疾风扑面,足下忙踏,借力使力,侧身避过。这一记虎鞭扫在一块大石之上,顿时四分五裂、飞沙走石,一鞭之威乃至于斯。李剑面无惧色,趁隙前进,朝虎头猛的打出一拳。他拳力可断大树,丝毫不弱方才那记虎鞭。这大虫不知厉害,张口来咬,露出森寒虎齿,常人望而生畏。李剑淡然一笑,拳腕稍抬,揍向虎鼻。听得?的一声,虎鼻破碎,虎血横流,倘还不止,这大虫竟被打得倒滑开去,吱溜数声趴在地上,这大虫何曾吃过这等亏?当下激发凶性,虎吼一声,一个虎跃,前爪张开,朝李剑扑来。李剑闻得腥风大作、虎影重重,以他之能亦不敢直面其威,当下足尖一点,朝后倒疾。轰的一声,虎爪将地上挖出一个大坑,飞沙溅石,埋了半个虎头。李剑哪会错过良机,当下疾前,左手按住虎头猛的一压,右手一拳朝虎鼻揍出。‘吼吼’,虎吼连连,这大虫一下被李剑揍得七晕八素,身子不停摆动,妄图挣脱。李剑哪会如它的意,左手再次加力,死死按住虎头,犹如铁钳夹物,任它如何摆动,都别想摆出控制。右拳毫不停歇,一拳接一拳揍将下去。不出三拳,便将那虎鼻打得血肉模糊,再揍得十拳,虎头骨断裂,虎眼凸出,挣扎渐软,再打八拳,这虎已是软软趴下,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而整个虎头,也被李剑打得稀烂,不成虎样。李剑见它不再动弹,遂微微喘了一口气,停下拳头,望着稀烂的虎头,不觉头脑一空,什么时候自己也有了搏虎之力?真是幻若梦中。 “啧啧,大当家真乃神人,这白虎可是神物,威力无穷,竟被大当家活活揍死,老卢可真是佩服得死了。”远远跑来一群人,自是跟在李剑后面却跑不过他的寨中一干人。其中卢天偌武功最高、脚步也最快,自然跑在前头,正好见到李剑猛揍白虎。说这话的时候,卢天偌双目放光,紧紧盯着李剑,脸上尽是佩服崇拜之意。草莽之中能徒手搏虎的人可不多见。 李剑哈哈一笑,收起拳头,对着卢天偌道:“卢大哥来得正好,这虎皮虎肉的可值不少钱,今当儿料理了,正好和那狐皮兔皮拿去换粮。”李剑为人谦逊,对着任何比自己年岁大的,便以大哥相称,这也是卢天偌等人服他之处,顿一顿,望向卢天偌身后道:“二哥、三哥也来啦。”杨树、李刀齐齐一笑,赶了过来,朝李剑拜服道:“大当家神威,我等望尘莫及。”李剑虽不拘形式,总是以哥哥相称,但杨树、李刀可不敢没了礼数,有人之处尽称大当家。 隔得一阵,诸人也都赶来,望着这被活活打死的白额虎啧啧称奇,卢天偌带来的那帮人更是眼放奇光,从此以后对李剑更是死心踏地。这世上本就敬重强者,李剑若非有这一身本事,凭他年岁轻轻又怎能服众?李剑的威势这一刻乃是达到顶峰,自此寨中人人心服。 这一日,李剑停在谷中溪旁,眼光投向正在吸水的几只山鹿,见它们神态优然,似乎无忧无虑,更不觉得李剑立在这里对它们有何威胁。这帮家伙,仗着身形速度便不将人类放在眼中,你当真以为我捉不到你么?自李剑悟出轻功步法,早就想来捉这帮家伙了,上次被戏弄之仇,他可是记得相当清楚。只是除了他,似乎还无人打它们的主意,寨人当这是仙鹿,只差顶礼膜拜,又怎会伤害。李剑当然不是想伤害这帮家伙,而是好胜心起,定要在速度上与它们比过高下。 李剑默默蓄势,暗中策划进击路线,务求一击必中。这个时候,也会有一、二个山鹿抬起脖子瞅他一眼又去喝水,似乎毫无防备。过了一阵,倏的,李剑动了,如疾风、如惊箭,更绝的是,他的身形是划出了一个弯弯的弧度。若有人在这里,定会瞧得咋舌不已,只因他将会看到李剑的身后淡淡跟着三、四个影子。轻功步法若是能带出残影,便足以说明其以臻至高境。山鹿见有人来捉,撒腿而散,分作四、五个方向,带起串串水花。山鹿的速度,常人根本无法及其,甚至肉眼难测,但李剑却是天赋异禀,得太艺真经,犹如神助,将李剑穿越带来的潜力全部开发,他此时的速度已快过山鹿多矣。 果不期然,只见李剑带着残影,如流星赶月般穿过溪水,身形甫的一顿,残影回归,便听得他振声长笑,笑毕,才望着怀中一只山鹿柔声道:“鹿呀鹿,你今天终于肯让我抱了么?”那鹿即被他捉住,也不挣扎,只将鹿眼投向李剑,呜呜数声,似是认服。李剑又是哈哈一笑,放了山鹿,心满意足转身离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1 前往土城 如此又过了十数天,李笑领人返回山寨,禀告李剑说百里地外找到一座土城,名唤石头镇,城中彼有人来往,当可在那里购得粮种。李剑大喜,当即狠赞了李笑几句,吩咐众人准备兽皮和人手。又见李笑风尘赴赴,便叫寨人准备虎肉伺候。李笑等一干人何曾吃过虎肉,当下眉飞色舞,半月来的疲累一扫而空,边吃边问这虎肉从何而来,自有人相告,听毕众人皆是交口称赞,不由得对李剑更加佩服。李剑坐在一旁,微笑不语。 待李笑吃饱喝足,陈思定、杨树等一干人也过来一起商议事情,李剑道:“我准备亲自前往土城一趟,一来换些粮种,二来也看看外面的形势,不知诸位哥哥意下如何?”陈思定想了一会道:“寨主要往,自是最好不过,只是那卢天偌……”“这倒无妨,”李剑摆摆手道:“我自有办法。”“如此甚好。”陈思定放下一口气。要知李剑若走,这卢天偌无人可制,寨中多有妇女,若他不守规矩,到时出了乱子可就麻烦。几人商议一番,李剑又对陈思定交待几句,这事便这么定了。 “卢大哥,小弟敬你是条汉子,处处尊重以大哥相称,然山寨亦有山寨的规矩,若是触犯便是神仙也保不得你,你可知道?”山顶,李剑满面严肃郑重对立在一旁的卢天偌道。 “大当家放心,老卢有几斤几两非常清楚,以前流离失所饥不择食,如今生活安定好吃好睡,皆大当家之功,老卢心满意足之至,又怎敢放肆?大当家不在,老卢自当遵守寨规,无怨无悔。”卢天偌其实年岁不超过三十岁,但他胡子拉渣,面有恶相,看上去仿佛四十多岁,熟悉他的人常常嘲笑,卢天偌也不以为意,倒以老卢自居了。 “嗯,如此我便放心了。”李剑拍拍卢天偌的臂膀,二人对视一笑,结伴下山。 “二哥,你且吩咐人去叫几位执事和执法队来。”山脚,议事堂,李剑坐在主位,三当家杨树坐在下属。杨树点点头,起身吩咐门外立着的一名汉子,那人听完抱抱拳急急去了。 不久,五位执事皆十名执法队前来,众人立在堂中朝李剑施礼。李剑一摆手,道:“今日招大家来,为着一样事情。”五执事当中唯一一名男性执事出声道:“请大家当吩咐。”余者附和。李剑突然道:“近日可有人违反寨规?”五位执事对视几眼,由男性执事开口道:“禀大家当,倘无人违反寨规。”李剑沉声追问道:“可属实?”男执事慌忙点头,道:“的确无人违反寨规,属下怎敢欺瞒不报。” “如此甚好。”李剑缓下脸色,山寨当中人人分工明确,这男执事掌管法令,平时率十名执法队到处巡查,在这男少女多的山寨,一不小心便是内乱,由不得李剑不耽心。“今日叫大家来,便是打算教各位一点武技。”李剑缓缓道出今日的目的。 “啊,真的?”那男执事一惊一乍,欢喜莫名,对于李剑生生用拳打死白额大虎的本事,全寨中人可是一清二楚、敬若天人。 “不错,只是时间紧迫,我不日要出寨一趟,这两日方有功夫来教大家一二,至于以后,便由三当家代替我来教大家。”昨日功夫,李剑拟了一份体能训练书交由杨树。寨中本来无纸无笔,只是李笑出山探路,也不知他在哪弄了几份白纸和一支只有半截的毛笔,李剑于是用黄泥和水作成墨水,在纸上画了十几副图和写了数百个文字,全是有关体能训练的内容。他如今记忆惊人,脑中回忆前世所学,也是一忆而成,这短短数百字的体能训练之要可是揉合了十数本书的精要,若因地致宜、因材施教,效果自是不同凡响。 这两日李剑自是训练众人,依据他写的精要,众人体能皆是突飞猛进,至于杨树,李剑早就私下里教了他,并且还根据他的特点,专门锻炼了他的臂力,使得他的箭术一日千里,离神射手的日子不远。陈思定虽然对武学一途看法转变,但他终究是以文出身,作为山寨的智囊便没有那么多功夫习武了。李刀、李笑没有加入体能训练,这几日他们都在准备兽皮,因为李剑将带他们二人出山历练,途中当然不乏指点,此时便无需操劳了。至于卢天偌及一干人等便只能每日去狩猎、设陷了,李剑教执法队体能训练,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防乱。妇女们依然是以采集野果、野菜为主,有一些还在谷中开了田地,将挖来的野菜种在其中。没有长大的孩童便整日在谷中嘻戏,追那永远也追不到的山鹿。由此看来,整个山寨生机勃勃、蒸蒸日上。 这一日,李剑携了几十张兽皮和一些自制干粮,用树叶裹住夹在腋下,与李刀、李笑两个出了山寨朝最近的城镇出发,辗转山路,走了七、八日终于来到一处开阔之地。李笑豁然而笑,手指前方道:“公子,看,前面便是石头镇了。”李剑以手遮目,远远见到一排灰白色的墙体以及隐隐走动的几个人体,当下展眉道:“呵,终于见到有人住的地方了。”李笑道:“公子,咱们快走吧,进了城便可找个地方好好喝顿茶了。”李刀忽的诡声道:“四弟你忘了上茶馆是要银子的么?”“啊?”李笑迟钝般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如泄气皮球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连口茶都喝不上么。”如今他三人穿得破破烂烂、六袖清风,哪里来的银子。 “卖了兽皮不就有银子了么,到时别说喝茶,便是喝酒我也请了。”李剑吟吟道。 “当真?”李笑雀跃而起,挡在李剑面前退步而行。李剑只得停下。 “好你个李笑,公子的路你也敢挡。”李刀较之李笑沉稳,但此刻听了有酒喝,竟也露出愉悦之状,笑骂李笑。 “是,是,小的该死,嘿嘿。”李笑连忙侧身让开,落在李剑身后搔头弄耳。 李剑莞尔一笑,继续前进道:“哪来这么多规距,大家快些进城,早点将事情办妥回转山寨要紧。” “嗯。”李刀、李笑齐声点头,紧跟其后。 待到城门口时,有几个守兵守在那里,随意站着检查进城人的行李。李剑微一皱眉,停住步伐,对李笑道:“怎的这城门口要检查吗?”李笑厌恶道:“不错,凡过往商客都得交纳城门税方可进城,”旋即又道:“公子,我们哪来城门税可交?” 李剑点点头,暗道:这种破规矩怎就能沿继千年下来?思量一阵,乃大踏步朝前,正好几个守兵检查完前面几个进城的人,收了几个税银在手上掂着,见到李剑,眼前一亮,顿时凑上前来。李剑眉头一皱,只得停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2 青衫大汉 “嘿嘿,小子,可是要进城?”一个守兵恶意一笑,扫了几眼李剑腋下树叶裹着的兽皮。 “不错。”李剑平平回道。 “哦?不知你夹带的可是商物?”守兵指着李剑腋下问道。 “不错。” “即是如此,请交四两银子。”守兵单臂一伸,摊开手掌凑到李剑胸前。 不待李剑回答,李刀已是忿忿不平,怒声指着那守兵道:“进个城门哪需四两银子,你休想逛骗我等!” 那守兵脸色一变,沉声道:“怎么,商人进城收税四两乃是郡守大人订的规矩,你可想违抗?” ‘铮’,似乎配合这守兵的气势,余下守兵将佩刀拔出一半,眼含凶光。 “你,你……”李刀见了这等架势,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啊。”三人之后几个欲进城的百姓亦不由自主般发出一声惊呼。 那守兵见了众了此等模样,得意洋洋对李刀道:“想进城,就乖乖交四两银子出来。” 李剑忽然一笑,上前一步,拍了一下这守兵肩膀,笑嘻嘻道:“当然,即是郡守大人订的规矩,我等平头百姓自当遵从,这是四两银子,还请接过。” 李剑伸出右臂,握着拳头,从守兵眼皮底下伸了过去,缓缓张开手掌。 数人眼光一时都投向这只手掌。李刀、李笑却暗底诧异不小。 手掌终于张开,那守兵愣神盯了一会,揉了揉眼睛,突然怒声骂道:“你他娘的,敢骗老子,你的银子在哪?”说罢就欲拔刀。 李剑‘哦’了一声,却也不急,收回右臂,凑到自己胸前,看着掌心道:“这不是银子么?” “咦?”数人发出几声惊叹,眼睁睁盯着李剑掌心的四砣银子。 李笑更是诧异到了极点,双眼睁得又圆又大,盯着李剑掌心、眉心看了又看,愣是找不出一丝异样。 唯有李刀似乎明白一些,在那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不错,这的确是四两银子。” “哈,刚才是不是老子眼花了?这银子收了,你等进城吧。”那守兵撤了握住刀柄的手,急忙抓过李剑掌心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放回腰际布袋。其余几个守兵都是眉开一笑,将刀撤回。 进了城门,李剑行了数十来步,跟在身后的李笑实在忍不住了,急道:“公子,你就告诉我银子怎么来的吧。”李剑见他憋得双颊通红,眉毛都快坚起来了,不由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李笑见他不答,只好用右臂撞了一下李刀,道:“三哥,你难道就不好奇吗?哦,是了,你定是知道原因,快说与我听,我真的急死了。” 李刀哈哈一笑,道:“你呀,似乎生来便是这等猴急模样,公子的银子,自然是借那守兵的了。” “哦?”李笑诧异道,“公子什么时候向那守兵借过银子了?啊,是了,我知道了,公子定是顺手从那守兵腰袋内摸了过来,哈,哈哈,正是如此,公子真是好生厉害、好生手段,李笑佩服,佩服呀。”说到后来竟是手舞足蹈、又揖又拜,毫无形象可言。 “啪。”李剑实在忍不住了,在他肩膀拍了一击,道:“知道也就罢了,说得这么大声,不怕全世界都听到了么?” 原来,几人在路上时,李剑不时锻炼轻功步法,练了几日见没什么长进便有些腻了,反而试起手法来。他精神力高度精中,形随意动之下,双手取物的功夫乃是一日精似一日,终于到了毫发之间可探囊取物的地步,这一手法,美其名曰:流云手。今日正是趁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空着的右掌时左手毫发之间取了那守兵腰袋中的银子又转手放到右手掌心,这等几个寻常守兵哪里来看穿他的把戏,是已今日得以顺利进城。 “走吧,那边有间茶馆,四哥不是早想着要喝茶么,咱们这便进去吧。”见到街旁一间茶馆,李剑止住足步,望着茶馆的面门道。 “呵,真的还有银子去喝茶么?”李笑眼巴巴望向李剑搓着手道。 “走吧,那么多废话。”李剑一抬脚步,率先迈入茶馆。 李笑碰了一下李刀,道:“公子待我等真好。” 李刀白了他一眼,道:“这不是废话么,走吧,喝茶。” 三人进入茶馆,早有小二迎了过来,欢声道:“几位可是要喝茶,请这边来。” 李剑点点头,随着小二走了过去。 这茶馆不大,内面摆了六、七张四方桌子,此时已近响午,倒有四、五张有人坐了。 三人坐定,小二摆开三个小碗将茶一一满上了,这才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这里有馒头和面食,也有一些小菜。” 李剑道:“先来六个馒头,再来三个小菜。” “好咧”,小二爽快的应了一声,走向内面的厨房。 小二去后,李剑捧碗沉声道:“四哥、五哥,一途辛苦,几乎风餐露宿,不曾让二位哥哥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小弟惭愧之极,今日以茶代酒敬二位哥哥,他日办完事情,咱们兄弟三个再去喝它个不醉不归。” 李刀、李笑眼圈一红,李刀哽咽道:“公子,切莫这样说,这,这岂不是折煞我么,倘无公子,又怎有李刀今日,今日应是我等敬公子才对。”说罢,端起茶碗。李笑亦是差点垂泪,他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大是大非可是分得清清楚楚,对李剑崇敬之意绝不在他人之下,当下也端起茶碗道:“对,敬公子。” 三人六目相对,皆是一片赤诚,一碰茶碗,发出一声清脆之声,随后一饮而尽,相对哈哈大笑,数日来的赶路疲惫几乎一扫而空。 不久,小二送上馒头小菜,李剑替李刀、李笑二人各拿了一个馒头,这才替自己拿了一个,说道:“二位哥哥,吃吧。”说完,率先吃了起来。他知道若他不先吃,李刀、李笑是不会先吃的。三人虽有兄弟名份,但亦有尊卑之分。 方吃完一个馒头,李剑抬眼一瞥,瞧见门外转进一名青衫大汉,只见他脸堂魁伟,宽肩阔背,头发披在脑后,显得洒然、自信,令人一瞧便不可小视。这青衫大汉背着一个竹篓,扫了一眼茶馆内面,见到小二,用洪亮的声音道:“小二,这是今日的猎物,可帮我换些馒头来。”小二正在待客,闻言忙直起身子,哟了一声,跑到青衫大汉面前,道:“原来是您呀,这回又是捉到什么动物?可还是山鸡?”一面说,一面去接青衫大汉手上的猎物。“这你就猜错了,是只貂儿。”青衫大汉爽朗一笑,将手上的貂儿递了过去。 听二人的谈话,应该是这青衫大汉经常来这用捉来的猎物换馒头了。李剑视力极佳,见到这只貂儿虽然死了,可全身上下见不到一点伤痕,微微有些诧异,暗道这猎物即不是用箭猎来,便只能是用其它方法,只是什么方法能捉到猎物却又使它表面不出现一丁点儿伤呢? 小二接过貂儿,喝了声,“黄毛貂一只,换馒头四十个,”转身朝厨房内去了。青衫大汉寻了处无人的桌子坐下,翻开桌中的茶碗,自斟自饮起来。 李剑见他气度非凡,心里一动,便有心交结,起身过来道:“这位大哥,不才李剑,见大哥器宇轩昂,心生仰慕,可否过来一聚?” 青衫大汉眼皮一动,道:“这位小哥好意心领,只是某习惯一人,小哥请自便。” 李剑碰了个软钉子,只得讪讪一笑,走回头坐下。 李笑嘟哝一声,低声道:“什么东西,对公子如此无礼。” 李剑摇摇手,示意李笑不要惹事。 隔了一阵,小二捧出一个大笼,放在青衫大汉桌上,笑道:“这是您的馒头,请包好。” 青衫大汉喝完一口茶,直起身子,点了点数,随身拿出一块油布,将笼中的馒头一一拿出堆在油布中,装完之后小心包好,这才拿出一根布带将油布绑在身侧。做罢,便欲动身走出店门,李剑暗道莫非真要与此人失之交臂,心里一急,忙起身喊道:“这位大哥且慢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3 杨素往事 青衫大汉一愣,回头与李剑道:“你还有何事?” 李剑急中生智,忙道:“尚有一事请教,还请过来一聚。”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 青衫大汉见他再三邀请,面上诚意十足,也是心里一动,遂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哥有事不妨直说。” 待青衫大汉过来坐下,李剑这才心里一定,翻开一个茶碗为青衫大汉满上,道:“敢问这位大哥如何称呼?”青衫大汉平声道:“某乃成招。”李剑低吟了一遍青衫大汉的名字,又道:“小弟李剑,与兄弟二人初来此地,一来对城中不熟,二来见成大哥常来此店以猎物换取馒头,似乎对城中彼为熟悉,故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成兄万勿推却。” 成招待他说完,微抬嘴角道:“小哥倒也观察得细,说罢,有何事情?” 李剑道:“小弟身上带有几十张兽皮,希望能在城中找到买主换些银两或是谷物粮种,不知成大哥可有人选?” 成招道:“这有何难,此城最富,乃是城东代家,你等直接过去找到代家便是,至于能换多少银子倒要看你这兽皮怎样了。” 李剑成竹在胸道:“全是上等兽皮,其中还有一块白虎皮。” “哦?”成招稍微一惊,道:“还有白虎皮?”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李剑来。要知平常虎皮已算是难得,更何况千中无一的白虎皮。 这一打量不要紧,成招竟看得频频晗首,这李剑莫说外表不凡,便是眼中外散的精光都显示出此人身手不凡。虽说李剑穿得破破烂烂,可给人的注意力却全不在破烂的衣服上,侥是以成招修炼多年的心性,也为这个少年的修为感到一惊,差点因自己平淡的心性而错过与此人交接而后悔。 当下成招道:“可否一观?” 李剑微笑点头,将放在一旁的兽皮包裹拿起拆了外面的树叶,在厚厚一叠兽皮当中抽出那块白虎皮来。 成招接过手来,细细观看,不时用手掌去抚摸,过了一阵,赞叹道:“果然是一块上等的白虎皮,恐怕价值千金,兄弟,此物需得妥善保管方不至惹来麻烦呀。”成招说到最后,乃是又目灼灼盯着李剑。 李剑给他瞧得不自在,干咳一声道:“这是为何?” 李刀、李笑虽不说话,却也十分好奇这白虎皮能惹来什么麻烦,是已将充满疑问的眼光投向成招。 成招声音一低,对三人道:“这世道可不太平,白虎又是某些人心中的圣物,只怕消息泄漏,会有人……嘿嘿。”成招顿口不语,低头喝茶。李剑听得一惊,心道:莫非还有人来强夺不成?古人将白虎看成圣物,若是有人心怀不轨,说不定会拿这白虎皮作文章。他心思电转,隐隐想到隋末乱世豪强并列,不由有些心惊。 话锋一转,成招又道:“不过,好在这边关小镇倒也没什么强势人物,以小兄弟的身手自是应付无患。”说罢,满有深意地瞧了李剑一眼。 李剑初习太艺真经,任谁也能瞧出他的与众不同,成招有此一说,李剑也不以为意。 这白虎皮一出,茶馆中虽然顾客不多,却也大多瞧见,顿时聚集了众人的目光。 李剑正要出售兽皮,倒也不怕别人瞧见,反而起身放声与众人道:“小弟这张兽皮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白额虎皮,诸位若是有意,千两银子便可购得。”他见成招说白虎皮价值千金便报了千两银子。 馆中一群人不过平常茶客哪来这么多现金在身上,听他说要价千金之数,本还有些凑热闹的想法此刻却全都摇摇头坐了回去。不过,仍是有一人坐了一阵,悄悄出了馆门。 李剑见无人购买,成招也看过了遂将白虎皮收好重新包起放在脚下,与成招道:“成大哥方才说这是边关小镇,小弟无知,却不知道这具体是何处?” 成招微微一笑,道:“我观小兄弟三人应是经过长途跋涉步行至此。” 李笑终于找到插话的时机,点头道:“不错,我等与公子在山中一共行了八日方才到此。” 成招点点头,道:“如此倒也难得,此地名石头镇,属马邑郡,乃是大隋与突厥的边防要地,当年突厥南侵,柱国杨公率军至此,见此地地势险要乃筑此城,十数年来,自杨公大败突厥,边界已是安定多了,也正如此,此地不单驻军亦定居有民了。”说完,成招似想到什么,一脸思索之状。 李刀不禁道:“谁是柱国杨公?”李剑、李笑亦是询问之色。 成招回过神色,道:“便是杨公素大人。” 李剑闻言点头,心道杨公便是杨素了,这成招讳其名看来是对其敬重万分了,遂道:“原来是杨公筑的城,听闻杨公文滔武略,实乃大隋第一人,成大哥对此有何评价?”李剑对杨素有些了解,来源于前世的一本书《大唐双龙传》,书中略有提到杨素,其在长安埋下杨公宝藏,成为诸多后来人的争夺重点。 成招脸色一凝,敬重道:“柱国公文采出众、兵书滔略无所不知,飘逸绝伦、又兼武功高强,实不愧小兄弟口中的大隋第一人之称。”从小哥到小兄弟,成招无形中对李剑的好感进了一层。 李剑亦是露出向往之色,道:“小弟世居深山,对杨公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具体事迹,成大哥能否与小弟说说当年杨公之事。”李剑有所决定,对自身身世来历一事绝不与人轻易说起,但言‘世居深山’。 成招忽的叹了口气,露出缅怀之色,半天才道:“也罢,今日与小兄弟一见如故,便是说上几句也无不可。” 李剑、李刀、李笑闻言忙正襟以坐。 只听成招缓缓道:“话说开皇十九年,突厥都兰可汗建造攻城器械准备攻我大同城,当时突厥分作几大部,其中突利可汗是我大隋附庸,察之都兰举动遂奏报朝廷,杨公乃奉先帝之命率军出征。都兰闻得杨公兵马前来,遂与突厥另一部达头可汗结盟,共抗杨公。其时我大隋与突厥交战多以混编战术以应突厥骑兵之骠悍,将战车、骑兵和步兵相互交叉布成阵法,阵外四周遍设鹿角、蒺藜等物,骑兵留在里面,步兵放在外面,如此以多兵种相抗衡,当时杨公则不用此法,道:‘此乃自固之道,非取胜之方也。’遂改变战术,令骑兵布于阵前。” “啊,”却是李刀惊呼一声,忍不住插口道:“突厥骑兵最过骠悍,我在家乡就已见过,我大隋骑兵能与之抗衡么?” 成招微微一笑,道:“若是旁人领军自不敢将骑兵布在阵前与突厥骑兵抗衡,多半会布在阵后或是两冀,可杨公却不,偏将骑兵步在阵前,其胆气可见一斑。” 李刀急道:“杨公胆气固壮,可这突厥骑兵亦非同小可,不知杨公如何取胜?” 李剑、李笑均露出急迫之色。 成招道:“当时达头可汗亦是得知杨公改变战法布骑兵为阵前,竟喜极而泣曰:‘此天赐良机’,并下马仰天而拜,即率10万精骑扑向杨公。” “啊,精骑10万。”李笑张大嘴巴,愣在那里。 成招道:“不错,10万精骑,可想而知当时达头来势何其迅猛,只是可惜,偏偏他的对手却是杨公,杨公见突厥求战心却,而其队形散乱,遂令部将率骑迎击。” “率骑迎击?”李剑心神微颤,自他所知历史,中原王朝每次对草原骑兵皆是措手无策,唯有步步为营靠城池守护,杨素居然敢以骑对骑,正面抗击突厥骑兵,其用兵之不凡果然是决烈之极。 成招又道:“当时两军大战,杨公驱军奋进,将士人人争先,突厥骑兵竟抵挡不住,被杨公大破,连达头可汗自身都受了重创只得遁走,杨公乘胜而进,追击二百余里,杀伤不可胜计,最后,突厥残兵只得号哭而去。” “哈哈……哈哈……”李笑闻得杨公大胜喜笑颜开,放声笑道:“这突厥兵也太是无能,10万精骑竟被杨公打了个落花流水。” 李剑、李刀亦是展颜一笑,任谁听到隋军大胜突厥兵的消息都会拍手称心不已,只因这突厥经常南下侵扰边界,早就防不胜防,国人对之厌烦异常。 四人又相谈数刻,成招对杨素推崇莫名,言语中尽数杨素好话,李剑三人也觉得杨素自有过人之处,也就不觉得有夸张成份在内。 最后,成招起身道:“今日与三位相谈甚欢,本想与诸位开怀畅饮,奈何成某还有要事在身,如今只得告别诸位了。” 三人忙起身,李剑道:“成大哥即有要事在身,小弟也不好强留,还望大哥早日办妥事情,他日重逢定当再与大哥畅饮。” 成招点点头,再看了三人一眼,随即转身,大步流星般往馆外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4 纨绔之子 三人待成招离去,仍沉浸于他的风采,此人举手投足之间俱有大将之风,加之能言善谈不得不令李剑等倾心相交,只可惜相聚时间终归过短,不能更加深入相互了解。 再喝了会茶,将小二送上来的小菜及馒头全部吃了这才结帐离开,李剑自那城门守兵腰袋中摸出八两银子,除去交出去的四两、此时用去的二两,倘剩二两在身。 过了馆门,按照成招的指示三人打算前往城东代家,一般而言只有富贵人家才肯收售这等兽皮,这代家即是城中首富,自然当先一往。三人算好方向,走了半条街,突然一帮人自对面迎来,其中一名公子哥骑了骏马,华服丽装,脸含骄奢之状,马下拥着八个家奴打扮的男人,个个看上去壮背熊腰,满身恶气。 这一帮人丝毫不顾忌街中人流,横冲直撞般走近李剑三人,瞧得李剑皱眉不止。突然,其中一名家奴一指李剑,道:“二公子,便是此人。”那华服公子立即勒马停住,斜眼打量一番李剑,见似个破落百姓,便不以为意,眼光最后落在李剑绑在腰间的树叶包裹,便抬起马鞭,指着包裹道:“小子,你身上可是有块白虎皮?” 李剑一愣,停住脚步,暗道怎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寻找一下买主,便望向马头道:“不错。” 华服公子嗯了一声,看着李剑傲慢道:“那还不快给本公子献出来。” 李剑胸口一怒,只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心道我本以为你是个买主,谁知竟然如此无礼,这狗血的纨绔之子莫不成哪个地方都有? 李剑尚未回答,一旁李刀早就抢前大声道:“放肆,竟敢对我家公子无礼。” 李笑亦是指着那华服公子道:“你是什么东西,公子的白虎皮你说献就献?想要?可以,白银一千两。” 二人对李剑敬若神明,岂是容得别人在他面前如此无礼,若非自知不是那八名家奴的对手早就上前动手教训对方了。二人仗着李剑功夫,倒也不将这公子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狗奴才。”那帮家奴早就有人恼了,抢前两步指着李笑鼻子骂道。 李笑脸色一黑,怎肯示弱,踏步上前、针锋相对道:“我看你才是狗奴才。” 那华服公子早就不奈了,冷哼一声,一甩马鞭朝李笑脑门抽来。 这一记鞭甚是力大,听那破空之声便知,若是抽实必然重伤李笑。 李剑见对方说打就打,毫无征兆,顿时怒气填鹰,当下往前踏出一步,左手一挥,已是将马鞭鞭梢牢牢卷在手中。他目如光电,华服公子虽甩得快,怎敌得过他的速度? 那华服公子眼见就要抽实,心中仿佛听到李笑接下来的惨叫之声,面露得色,傲气飞扬,谁知一股劲力自鞭身传来,鞭子竟如被铁钳夹住似的动弹不得,华服公子心下一惊,不觉‘咦’了出口,定晴一看,鞭尾竟被李剑左手抓住,这一下方知李剑并不普通。但他平素骄纵惯了,怎能容得别人拂他之意,当下急及喝道:“还不与我上前捉了这帮人。” 他这一声令下,八名家奴顿时上前挥拳扬腿击向李剑三人。 “哼,不自量力。”李剑冷哼一声,喝道:“李刀、李笑退后。” 李刀、李笑闻言往后急退了七、八步,让出空间。 街上之人见得有人打斗,全都呼啦一声远远围着瞧热闹,不少人纷纷议论,有些则摇头叹气道:“唉,又是这代家二公子在仗势欺人。” 李剑待李刀、李笑退后,遂猛的一扯马鞭,将那华服公子自马上提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个身,这才跌滚到地上,痛得他哎哟直叫。 八名家奴听得主人惨叫,挥拳出腿的同时,不由朝那面望去。李剑等的就是个时候,身子如猎豹般闪入家奴群中击出八拳。 他拳能断裂大树、力可搏虎,况乎几名家奴? 这八名家奴中拳之后一个个倒翻飞去,如滚葫芦般在地上打了数个滚,这才一个个抱着肚子在那哀嚎惨叫。这还是李剑不欲伤人性命,否则一拳下去,这几人焉有命在? 李刀、李笑瞧着本家公子完胜,相视一笑,同时走向李剑身侧,道:“公子威武。” 李剑扯飞华服公子,击出八拳,已是出了心中恶气,当下淡然道:“几个脓包倒也没什么。” 街中众百姓见李剑如此神威,眨眼之间,代二公子及一众家奴全都趴在地下惨叫,全都看得一呆,宛若梦中。 李剑不欲在此事纠缠,还想早点买了兽皮换成粮种回到山寨,当下与李刀、李笑继续前行。至于那华服公子哪有心思顾他。 这华服公子便是代家二公子,李剑此时不知,仍是往代家方向而去。这代家一子一女,长者为女,单名一个妤字,次者便是这华服公子,双名叫远进。他父母许是希望他能远远进步,只可惜这家伙从小不务正业,专好飞鹰走狗、打猎游玩,在这石头镇子坏事可没少干,可因着代家与守将罗福通的关系,这家伙不管犯了什么事情都能逍遥法外,从此越发的嚣张桀骛,除了自家姐姐任谁也不放在眼里。 李剑在茶馆展示白虎皮,正好代二公子的一名家奴外出办事在那喝茶因而瞧见,心道这白虎皮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圣物,当告知主子设法取得才行,便悄悄出了馆门报告代二公子。代二公子向来喜欢奢华,自是不肯错过,这才策马引了一帮家奴前来,原道一个外地客商在这石头镇中还不就是自己掌心的一只蚂蚁,逼他交出白虎皮也算不得什么难事。至于你想叫他用千两银子向李剑购买,嘿嘿!这代二岂是愿意出钱的主?但万事总有意外,李剑岂是这么好惹,不过眨眼之间,代二公子及一众家奴便全都躺在地上哼哼直叫了。 李剑打了代二公子一众人宛若无事般继续前行,朝城东方向行了几盏茶的功夫,但见行人逐渐稀少、两旁商铺渐无,不由有些奇怪,再行了一阵,终于见到一个行人自对面匆匆行来,忙拦住问道:“怎的这边没甚人了?”那人被人拦住,脸色一急,道:“再过去便是富贵人家,我等平头百姓无事怎会来此,公子还是快点让我过去。”李剑只得一个侧身,那人急匆匆钻了过去,头也不回。 李剑心道怎的古代等级划分如此之严,问李刀道:“富贫不往来,便是如此么?”李刀哼了一声,道:“平头百姓自然不愿跑到这等富人区来,若是遇到哪家的纨绔弟子,遭到一顿羞?算是轻的,无缘无故打你一顿,你也只得设法忍气吞声暗中消受。” 李笑亦是恨恨道:“不错,我就被人打过。”说罢拉起左臂衣袖,指着一块碗口大的伤痕道:“这便是当时留下的。”又用右手摸了摸后背,道:“背上也有,当时疼得我要死,回去之后娘亲为我涂了草药过了三天才好。” 李剑黯然一叹,按住李笑左臂道:“等级如此森严,我将来一定要改变它。”说完不觉仰天一看,望向天上浮云,一时心事重重。 李笑忽又笑道:“不过今日公子算是为我等报仇啦,瞧方才那帮人的气焰,还不是被公子三拳两脚放倒!” 李刀亦道:“解恨。” 李剑回想起方才那代二公子被扯下马时的狼狈样,亦不觉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如今李剑一身功力,当然不会惧怕一帮纨绔之子,当下三人继续前行。 又行了片刻,只见两旁雕梁画栋逐渐增多,建筑渐渐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忽然李笑一指前方一处朱门,对李剑道:“公子,那上面写的可有个‘代’字?”他指的一块金匾,匾中输入四个隶书大字,李笑隐隐认得其中一个代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5 代大小姐 李剑一瞧,晗首道:“不错,正是‘马邑代氏’,看来是找到地方了。” 李刀道:“门口有家丁把守,公子,是否上前问话?” 李剑道了声‘走’,三人同时朝那行去。 见到三个粗布衣衫的百姓行了过来,那看门的家丁忙一指三人,喝道:“哪来的泥腿子,滚开点。” 李刀脸色一沉,快步上前,一巴掌拍了过去。他跟随李剑,后者闲暇之余就会训练于他,比之以前的李刀可算是厉害了一倍。山寨一众人当中,除了那个卢天偌,论武力排名恐怕要算李刀了。 果然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家丁李刀一个巴掌拍了个圈儿,滴溜溜在那转着,一时竟有些?了。可看门的家丁不止一人,尚有六、七人哩,当下呼喝一声围了过来,在他们心中这泥腿子如此胆大妄为实在是不可想象至极。 李剑微微一笑,在一旁看着,李刀沉稳、李笑圆滑,二人各有特色,只需时常锤炼不失为两个人才。 李刀虽然比普通家丁厉害,可也架不住人多,六、七个人攻向李刀自然令他手忙脚乱,略显狼狈。李笑这时高喝一声,迎了上去,加入战团。李刀有了援助,压力顿减,攻守之间章法渐显。 李剑不上前去,是因他看出这一帮家丁不过普通人才,他若上前自是一拳一打全打趴下,但李刀、李笑即有兴趣,不妨让他们玩玩。 李笑武力比不上李刀,但他油滑成性,身子如蝴蝶般在一众家丁中穿来穿去,引得三、四个家丁手忙脚乱般追着他跑来跑去。 李剑看戏般见众人打了一阵,忽然朱门一开,一威武男子走了出来,见到如此场景,眉头一皱,甫的沉声喝道:“住手。” 一众家丁闻得忙住手后退,退到这男子身旁,自有一人凑在他耳际将事情说了。李刀、李笑见一众家丁退去,便也住手不打退到李剑身旁。李剑见到二人各挨了几拳几脚,倒也无甚大碍,甚感满意。 那威武男子听完那人说辞,遂向前两步,朝李剑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在代府门前撒野?” 李剑最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呼来喝去,心下不喜,却不形于色,平声静气回道:“山野之人李剑,来到贵府,只为一事,然则贵府家奴出言不逊这才引发混乱。”话外之音便是这打斗之因是你代家家奴引起的。 威武男子则哼了一声,傲然道:“代府之门岂是你说进就进,你当以为这是你们乡下草舍?” 李剑微怒,心道等级如此之深,看人如此着色,我李剑偏偏就要打破这等破规矩,也不提兽皮之事,提声震气道:“今日偏就要进你这门,我瞧你有啥本事拦我?”说罢,解下腰间兽皮裹递给李刀提着,便朝威武男子走去。他这次解下包裹,亦是看出这威武男子有些不凡,未知底细之前也不敢托大。 威武男子见李剑步伐沉稳,脸上不惊不乍,并隐隐透出一股气势,心下微惊,自知碰到对手,但他岂肯折了面子,当下亦是朝李剑行去。 二人隔了三、四尺远时停下,互相打量着对方。李剑见他下盘稳固,双拳布满老茧便知应是善长拳脚功夫。李剑自捉到谷中山鹿便对自身轻功极为自信,又兼习练太艺真经,一身穿越带来的力量溶会通贯于全身,不敢从哪个方位攻击别人皆是可致人死伤的重击。只是一直以来,除了见过伏道崇和无妄这两个高人外,实在没有碰到过什么对手,对于自身实力的极限也不太清楚,今日有了这么一名对手,心中自然是痒之又痒、极之又极。 想到此处,李剑对着威武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宛若看到一个练功的靶子。威武男子见他还笑得出来,当下大怒,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一记老拳朝李剑面门击来。 这威武男子乃是代家的武术教练,姓丁名武,擅长一路长拳,本是河北人士,不知怎的却跑到这边关要塞来做一户富户的武教,平时也就在代家调教一众家丁奴仆,间或教教代二公子。只是这代二公子吃不得苦,练武也是学一时不学一时,全凭兴趣,所以至今仍是个半吊子。 李剑见他一记老拳击来,倒也有些力道,旁人瞧之气势十足,可在李剑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无论速度还是力度都离他的期望差得远了。心中微微失望,将身随意一侧,老拳便击了个空。 威武男子丁武见李剑轻易避开自己一击,心中更加讶然,但他此时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攻击,一套长拳便在手中施展开来,化作四面八方的拳影攻向李剑。 李剑于武学套路不甚熟悉,见这套拳法似模似样,有意学全,当下只是避让并不还击,将丁武的出拳方式瞧了个清清楚楚。丁武若知他有这等天才,说什么也是不肯轻易让他窥去这赖以生存的拳法。 丁武一套拳法打下来,竟是挨不到李剑半点皮毛,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平素调教一众家丁奴仆,在这些人当中还是有些威信的,如今只怕要颜面扫地,在那些人心中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丁武一套拳法打完,咬了咬牙,又重新开始打起。李剑瞧了一会便看出来了,心道这家伙莫不是只会这套拳法?即是如此,自己已经学全还与他纠缠个啥,当下一挥右臂,不逞不让,一掌推向丁武击来的一拳,“砰”的一声,丁武身子一震,蹬蹬蹬,连退了十七、八步,这才堪堪稳住,这还是他下盘稳固之故,接着一股颤心的剧痛从指腕传来,不由得他哎哟一声,苦皱眉头。 胜负立分,代府一众家丁本欲为丁武喝彩,突然见到叫苦的是己方人不由得俱是一愣,张口结舌,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李刀、李笑欢呼一声,俱朝李剑走来,齐齐道了声:“公子威武。”先前他二人只瞧丁武出招,自家公子只顾躲来躲去,暗地里捏了把汗,如今见到李剑一击之间挥开丁武,心中放下一块重石,自是欢喜不已。 就在这边对立之时,街道另一旁突然出现一顶精致软轿,软轿由四个力士抬着,旁边跟随着一名黄衫丫环,不时隔着软轿的小窗与内面的人说着话儿,后面还随着七、八个人,李剑定晴一看,后面那骑在马上的不正是先前被他打的那个人么(他倒不知那人便是代二公子),心中暗道:瞧那小子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哪像个男人,只是不知这轿中乃是何人,不过应该是名女子,否则又怎会坐这种花花绿绿的轿子。这轿子周围可是装了不少饰物,难怪李剑要说它花花绿绿。 轿子在代府门前停住,离李剑三人不过三丈左右,那骑在马上的代二此时离得近了,甫的一见到李剑在此,不由得脸色大变,恨得在那咬牙切齿,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不敢上前来。 此时丁武等人也顾不得李剑在此,全都拥了上去,对着帘门行礼道:“见过大小姐。”李剑暗道:乖乖,原来是这代家的千金回来了,只是不知长成啥模样。便听得一个宛若黄鹂的声音道:“原来是丁武管,不知丁武管在此所为何事。”这代家大小姐虽不出轿门,可是将轿外情形瞧得清清楚楚。几名家丁模样狼狈不说,这丁武也是施礼勉强,右手在那颤个不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6 尚武代妤 丁武勉强答道:“些许刁民闹事,丁武这就将其赶走,免得惊扰了大小姐。” 此时,代二公子下马凑了过来,一指李剑,语气哀哀道:“姐姐,刚才就是那人打了我,你还不帮我报仇。” “哦,原来那人便是你口中的恶人呀!”听不出代大小姐的语气是何种意思,代二只得继续道:“姐姐,你就任看着那人在此撒野,你看,都欺负到咱代家门口来了。” “嗯,”代大小姐仍是不疾不缓言道:“是你不识好歹,以为天下英雄全为无物,今日受些教训也算是理有应得。”“姐姐。”代二几近哀求。要知这代府上下,一应大小事务全由代大小姐决定,是已代二虽是代府男丁,却也不得不听从代大小姐的。 “也罢,这等人物倒也要会一会。”代大小姐说完一掀轿帘,款步移了出来,众人连忙退开,让出道来。 李剑三人见到代大小姐,不由得眼前一亮,但见这代大小姐冰肌玉骨、螓首妮眉,双?如若剪冰,双眉有若新月,站在那亭亭玉立,又若月里嫦娥,绰约多姿,当真是百看不厌,心跳急剧加速。 李剑倒还好些,李刀、李笑早已是目瞪口呆,不能言语,见到三人如此模样,代大小姐也不以为意,移到李剑面前四尺左右,带来一阵香风,将三人瞬间淹没,只见她轻启朱唇,道:“这位便是李剑公子么?” 李剑回过神来,一抱拳,施礼道:“在下李剑,不知小姐如何知道在下?又不知小姐如何称呼,芳龄几许?” “大胆,小姐庚龄岂是你想问便问。”丁武在后一脸怒气,喝向李剑。 李剑晒然一笑,见面打个招呼互问姓名年纪平常得紧了,可不知这丁武气什么。其实在这古代问女子年龄大小可是唐突得紧哩。 李刀、李笑也是一阵尴尬,怎知他家公子一上来就问对方姓名年纪,好歹人家这么漂亮一位大小姐。 代大小姐倒也豁达,轻微一笑,道:“无妨,我姓代单名一个妤字。”对于芳龄却不作答。 李剑亦是笑道:“代小姐果然豪爽之人,即是如此,不妨交个朋友如何?” 李刀、李笑白了李剑一眼,心道公子真是得寸进尺。这次换到代妤淡然一笑,她见李剑眉清目秀,也是器宇不凡,虽身穿粗布,气势却也遮掩不住,心生好感,也不作计较,再一个她主持代家事务,早就练就了包容宽博的气质,若非如此,代家怎能在这西北立足。 代妤先是淡然一笑道:“交个朋友倒也无妨,只是李公子先是伤了我弟弟,接着又大闹我代府,若传扬出去,人家必定以为我代家好生欺负,如此,小女子也不得不向李公子讨教一二了。”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亦是一变,凌然一股战意自周身散发出来。 李剑瞧得一呆,半响才道:“你是要与我比武较技么?”他瞧见代二缩在后面,心下已是明白那人与代妤的关系。 代妤点点头,道:“若我胜不过你,这事便这么算了,若是侥幸胜过,还望公子答应小女子一件事。” 李剑接口道:“什么事?” 代妤道:“到时便知,此时多说无益,来罢,且让小女子看看公子的手段。”说罢一斗衣袖,摸出一对丈许的红色丝带。 李刀、李笑见她看似不过一名柔弱女子,竟要与力能搏虎的李剑比武较技,不由得又是心惊又是佩服,当下齐声道:“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家公子力可搏虎,非同小可。” 李剑各白了二人一眼,心中幽闷道还没打就向着别人了。不过二人如此担心,却不见代妤那边的人说上一二,特别是那丁武反而后退数步拉开与代妤的距离。端是想像不出来,这些人竟对代妤如此放心。 代妤一斗丝带,柔软的丝带竟变得如同铁签一般向前直了起来,忽的又一转手腕,丝带前端转了个方向,朝天冲去,直到丝带斗直,倏的一声又变成柔软收了回来。 李刀、李笑,瞧得惊奇不止,对视一眼,齐齐退开。能将如此软的丝带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显然不可小窥,亦用不着为佳人担心了。 李剑变是一脸凝重,代大小姐露出这手,由不得他不慎重以待了,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将身一折,口中道“小姐当心了”随即如同利箭般投向代妤。要破其丝带,唯有近身搏斗,让她发挥不了丝带的作用。果然代妤将身一退,轻飘飘后跃数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同时双手一斗,丝带一左一右射向李剑。只这一手,李剑便知这代妤轻功不弱,足尖朝地下一点,再次疾进,同时右掌抓向代妤胸口。代妤见他如此无礼,心中不觉一怒,左右两手转了个圈儿,丝带方向倏的一变,化作波浪缠向李脸手臂。李剑一惊,忙收回抓奶手,两手分开拍向丝带。他掌风甚劲,丝带被劲风一吹,荡了开去。代妤趁机退开,飘飞丈远。两人一进一退,看似李剑占了上风。 李剑定定看了代妤一眼,见其俏脸含霜,知是恼了她。但他对于武功招式其实不懂,只是顺乎自然般击出一拳或挥出一腿,见隙而为罢了,方才代妤中门大开,自然要击她胸口,只是生怕掌力太猛,故而改掌为抓。 代妤身形再次一动,两条丝带化作游龙般射向李剑,中间忽的折了个转,划出两道弧线绕向李剑背后,同时身形疾进,一连朝李剑拍出数掌。 劲风扑面,李剑不敢大意,面对漫天掌影,竟有种不知所措之感,忽的想起方才丁武使的那路拳法,当下依样画葫芦使了出来。只不过李剑无论内力还是速度比之丁武不知强了多少倍,这一套拳法使出当真是威力倍增,不可两相并论。 代妤微微一讶,丁武这套拳法她自是见过,只是威力平平,哪有李剑使出来这等厉害,又想不到李剑如何会这套拳法,但此时不容多想,好在她对此套拳法了如指掌,李剑甫一出招,她便变招以应。李剑拳法展开,一开始几招仍是有些生涩,竟被代妤逼得有些忙乱,但他反应过人,又兼劲气十足,代妤一时倒也奈他不何。 忽的脑后生风,两条丝带完成弧度齐齐攻向李剑背心,前有代妤后有丝带,李剑顿陷进退维谷。危急之间,不再依循拳法套路,而是双手猛的朝外划了个圆圈,劲气一激,荡开代妤双臂,身子一低从她腋下钻了过去。代妤顿时失去李剑踪影,而此刻她的两条丝带竟是反攻向自己,不得不将手一扬接住丝带。李剑在她背后,突然转过身将她抱住,在她耳边道:“代小姐,你输啦。”代妤又惊又怒,身子如触电般一阵颤动,却动弹不得,只得低声恼道:“抱够了没有,还不放开我。”李剑讪讪一笑,心满意足般放开代妤, 代妤转过身来,白了他一眼,道:“看来我是胜不得你啦,我看只有她才能胜你吧。” 李剑愣道:“他是谁?” 代妤轻哼一声道:“不告诉你,你走吧,我不想为难你了。” 李剑心道这兽皮还没人买哩,当下迟疑道:“那个,我还想……” “你还想什么,登徒子,还不快走……”代妤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 李剑无奈,这代妤先前还表现出大家风范,此时被他抱了一下竟使出小性子来。无奈般摇摇头,心道再找另一个地方去卖兽皮吧,反正奇货可居也不怕没人要。想毕转身对李刀、李笑道:“咱们走吧。”语气中竟有那么一线淡淡的失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7 兽皮风波 代妤瞧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也是一阵怔怔,不知所想,直到先前随轿的那名黄衫丫环跑过来时才回过神来,嘴角溢出一丝轻笑,低低道:“真有意思的人哩。”说罢,款款领着众人朝府中去了。代二公子虽有不满,却也只能悻悻作罢,耸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李剑三人离去,在城中转了个圈,最后在旁人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市集,当下找了处位置将兽皮摊开在那摆买起来,那白虎皮放在最显眼处,期望能找到一个好买主。李剑、李刀站在摊后,李笑却在摊前扯开嗓子喊卖起来。你还别说,李笑这一喊卖竟围了不少人过来,李剑、李刀见状忙四处招呼。几个商人模样的人蹲下来看了看,其中一个肥胖的商人指着那白虎皮尖声细气道:“这张多少钱?”李剑道:“白银一千两。”那商人想了会,道:“好,我买了。”李剑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将白虎皮收起正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料,另一个商人却道:“且慢,胡胖子,这白虎皮看中的可不止你一个。”前半句对着李剑说,后半句对着那肥胖商人说。肥胖商人胡胖子一斗脸上肥肉,两撇细长的胡子跟着一动一动,细声细气道:“丁老三,这张皮可是我先要,你还是靠边点吧。” 李剑见有这么多人喜欢他的兽皮更是着乐,对着丁老三道:“不错,这位胖尊爷说的不错,这皮是他先出价的,您还是选另外一付吧。” “哼,”丁老三哼了一声,道:“小子,这张皮我出价一千三百两,怎样?还是卖给我吧!”说吧,洋洋得意望着胡胖子。 胡胖子一怒,两撇胡子斗得更厉害了,道:“我出一千五百两。” “你,”丁老三亦是一怒,指着胡胖子,道:“看来你今天和我争定了?” 胡胖子用力点点头,道:“怎么着?有本事你莫买呀。” “我出二千两。”丁老三咬了咬牙,竖起两根手指对着李剑道。 李剑一愣,怎么这兽皮这么值钱吗?一下子就涨了一倍,倘在他不知怎么作答时,一个雄壮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我出五千两。” 李剑脑袋嗡的一声响了,心道:天啊,居然有人出价五千两,疯了,发了,发了,疯了。 一人分开围观的群众,走了进来,胡胖子、丁老三见到此人竟一下子噤若寒蝉,缩拉着脑袋,萎缩起来,再也不敢吱声。 只见此人穿着蓝色紧衣劲身,高大威猛,相貌雄壮,左腰间挂着一柄长刀,左手牢牢按在刀鞘之上,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凶悍善战的气息。难怪胡胖子、丁老三见着此人亦不得不退缩。 “敢问这位大哥可是出价五千两?”李剑见他气势不凡,也不敢轻易得罪,先好生应付着。 “不错,我展某人说的话可能有假?”这人姓展,单名一个天字。 胡胖子、丁老三及一些商人全都上前行礼,道:“见过展大人。”原来此人乃是马邑军中将官,属太守王仁恭帐下校尉刘武周统辖。 刘武周彼得王仁恭信任,马邑郡大小事宜几乎全部与他过问,这石头镇乃是大隋商人前往突厥经商的必经之处,又属刘武周管辖范围,而刘武周据说又与突厥有些关系,众商人自是对其巴结万分。这展天乃是刘武周亲信,一些抛天露面的事情都是他在做,可以说他便是刘武周的代言人,众商人当然不能不小心恭敬般对待他了,若一不小心惹怒了他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李剑此时的心情只能用狂喜来形容了,开价一千两的虎皮居然涨到了五千两,足足翻了五倍,当下恭恭敬敬将白虎皮送到展天手中任他观看。 展开抚?一会,抬眼道:“不错,果然是上等之物,这样吧,你剩下那些兽皮我全要了,一共六千两,你且随我来取钱。” 李剑哪还不允许,当即连连点头将地上的兽皮全都裹了,又接过展天手中的白虎皮包在一起,忙完,与李刀、李笑两个随在展天身后,由他带着往取钱的地方行去。周围人见买卖成了没甚热闹看便陆续散了。只有那胡胖子似乎低低叹了口气,怜悯般望了李剑一眼,默默走开。 四人走出市集,展天突然问道:“这白虎皮诸位从哪而来?” 李剑道:“小子不才,从山中捕来。” 展天哦了一声,不动声色道:“这白虎乃是百年难得一遇之物,更象征吉祥和权威,能被你捕到倒也不易。” 李笑兴奋道:“不错,这白虎可是我家公子徒手击毙,我全寨上下人可是瞧得清……” 李刀一碰李笑,低喝一声,李笑连忙住嘴。 展天听到乃是李剑徒手击毙白虎时,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对李剑另眼相看起来,但当他听到‘山寨’二字时,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甫而不见。 李剑无所谓般耸耸肩,道:“别听他瞎说。” 展天突然停下足步,眼光灼灼望着李剑道:“公子即有搏虎之能,可有想过寻处安身立命之所,以发挥自身才能呢?” 李剑先是一愣,不过瞬间反应过来,感情这展天是在拉拢自己,只不过自己背负一寨人的生活岂能去投靠他人,当下摇摇头,道:“李剑山野小子,志不在此,倒劳展大哥有心了。” 展天碰了个软钉子,脸色一变,心下恼怒,但心思一转,瞬间转复平静,装作不经意道:“敢问公子现在何处高就呢?” 李剑淡淡道:“不过山中野人,谈什么高就不高就,能平淡过些日子就不错了。” 听了李剑顾左右而言它的回答,展天再不作声,默默在前引路。 展天引着三人七拐八弯,往城西而去,出了城门在路旁一处林间的木屋处停下,对李剑道:“银子便在此处了,几位请随展某进来。” 听到银子,三人都是露出笑脸,李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有了银子便可买粮食、种子、耕牛等物,山寨便能长远的存在下去。 进了木屋,见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张茶壶及几个杯子,内面还有一室,不过门是关着,也瞧不清内面是什么。 展天引三人坐在桌椅上,对三人道:“请稍等。”说罢,过去推开内室之门转了进去。 三人等了一会,展天已是搬着一个很宽的铁皮箱子出来,这箱子看上去挺沉,而展天搬起来也有些吃力。?的一声,展天将箱子放在桌上,压得桌子吱呀一声,摇晃了数下。展天望着三人诡异一笑,接着将箱盖打开,顿时一阵白光射出耀得众人双眼如针刺起来。 三人用力睁开眼睛,见着箱子内面俱是白花花的银子,一碇一碇,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碇。李笑率先从内面拿起一碇,咬了一口,接着狂笑道:“银子,是银子,公子,这是真的银子,哈哈。”李刀虽比李笑沉稳,此时亦是禁不住心神颤动,哆哆索索将手伸入箱内去摸银子。 这么多银子一齐出现,侥是以李剑的心性也忍不住要狂呼狂叫,这么多银子,就快都是属于他们的了。 展天等三人激荡的心情逐渐平稳,这才合上箱盖,按着盖面道:“这里足足六百碇银子,便都是你们的了。”李笑喜哈哈望了李剑一眼想将箱子抱过来。展天却按着不放手,道:“哎……”李笑一拍脑袋,忙道:“是了,是了,兽皮,拿去,全是你的了。”说罢将腰间的兽皮裹递了过去。展天这才放开手,任凭李笑将箱子抱住。 李剑虽然欢喜得想要大叫大跳,但还不至于像李笑一样,乐得像个神经病一般。见李笑抱了箱子,便对展天道了道谢,接着拍拍李刀的肩膀,用嘴角娜了一下李笑,示意三人起身离开。 展天却道:“难得来一趟,不若喝杯茶再走。” 李剑忙了这么久,也有些喝,见展天满脸城意,当下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展天翻开杯子,亲自为三人?了杯茶,道了声请用。三人毫无迟疑,举杯而饮。 李剑咂咂嘴,一股具大的睡意涌上脑来,不由一惊,无力般动了动脑袋,余光望了李刀、李笑一眼,见二人俱是脑袋一歪伏在桌上,顿时明白遭了暗算,紧接着眼门一闭,随即陷入黑暗之中。 展天哈哈一笑,望着伏倒在桌上的三人,左手搭上银箱盖面,来回抚摸,鄙视般笑道:“想跟我展天做买卖,岂是这般容易?” 展天拍拍手,门外出现三名黑衣劲装壮汉,指了指李剑三人,道:“找辆马车载走,主公要见此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8 瞬杀展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剑意识自黑暗中逐渐醒来,轻微动了下身子发觉动弹不得,心中顿时明白是被人绑住了。正欲睁开眼睛,忽然听到一阵对话,心下一紧,继续装昏。 只听一个刚劲的声音道:“展天,那事办得如何?” 这时展天的声音响起,道:“不出主公谋算,尉迟恭已对主公心存感激,此人投归主公帐下乃早晚之事。” “嗯,”刚劲声音满意般嗯了一声,道:“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此子有搏虎之能,吾当收之,展天,你一向精明能干,当认为如何?” 展天寻思一会,道:“以属下观之,此子性子有些淡泊,功名利禄恐怕难动其心,然则身居草莽,属下亦曾隐隐听得他们提起山寨字样,看来应是某一方山头的人物,如此看来应从他此处着手。” “嗯,不错,你所言极是,草莽之辈大都重义气,便如那尉迟恭一般,只需用同等的法子,此子必定为我所用。”此人许是心情一畅,语气中不觉有了轻松自得之意。 李剑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明白暂时无性命之忧,想想自己真是大意,居然这么容易就着了道儿,唉,终归是江湖经验太差,只是不知这展天口中的主公是谁,凭什么想要收服自己,哼,自己岂是甘于人下之辈?正想着,听那展天又道:“主公,再过半个时辰,这三人应该就可醒来,主公您看?” 那人沉吟一会,忽而坚定道:“喂他们吃下药丸,若是最终招纳不成,后杀之。” 李剑心神一颤,怒气顿时涌上脑来,心道此人端是心狠手辣、杀伐决断之辈,自己与他无怨无仇,竟如此设计自己,幸好自己功力深厚,提早将迷药的药性驱走,否则真怕着了他的道儿,到时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 此时,有脚步声过来,李剑知道应是喂自己吃什么药丸了,一想到此,哪还忍耐得住,又不知李刀、李笑情况如何,心道还是早点脱身的好。双手悄悄摸了摸绑在身上的东西,不由有些庆幸,只是一根寻常绳子,若是搞个捆仙绳之类的宝物,可没把握弄开。当下双臂甫的一运劲,顿时将这绳子震成几截,双眼睁开,身子一个鲤跃,站了起来,此间形势顿时映在眼中。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门窗全部紧闭,只隐隐有一些光线自屋顶透来,使得整个房间看上去有些阴暗,在李剑面前的大红木椅上坐着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此人前额突出,天庭饱满,下巴略尖,额下留着五寸长须,整个人看上去精明果干,又富有谋略,李剑只凭一眼便能认出此正是先前与展天对话的那人。而此刻的展天正恭敬的候在此人右下方,他的刀仍是带在身上,而他的左手似乎从不离开刀柄此时仍然紧握着。李剑自然不会将视线全部放在他们身上,在一霎那间,已是打量出房间里倘有六名好手,至于外面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对方的人,当看到躺在另一旁被两名汉子看守着的李刀、李笑时,心情顿时低沉起来。在这么多好手面前,要想独自撞出倒有可能,但要带走李刀李笑却有点难了。 这紫袍中年男子,正是展天的顶头上司,马邑郡鹰扬府校尉刘武周,此刻他正阴晴不转的看着李剑,他亦是万万想不到,中了如此烈性的迷药,李剑竟然还能够这么快就醒来,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所料,一种隐隐的不快袭来,使得他的脸色更加的阴沉。而一旁的展天,大惊失色之余,已是反应过来,立刻闪身挡在刘武周身前,右手拔出长刀,虎视眈眈般望向李剑。至于房中的另六名好手,也全部拔出佩刀,其中四位走前几步,分作左右两面将李剑围在当中。 刘武周暗中打定主意要收降李剑,却不料反被李剑听了个明明白白,若非他最后一句激怒李剑,李剑还真看不出此人真实性情,当下嘿嘿一笑,怒气填膺般问道:“你是何人,先道个名说个姓,小爷待会送你上西天的时候也好知道杀的是何人。” 刘武周脸上阴晴不定,最终淡淡道:“本官乃鹰扬府校尉刘武周,你即已醒来便当知本官很欣赏你。” 李剑哈哈一笑,道:“的确是很欣赏,欣赏到想要老子的命。”一面说,一面暗暗推算怎样出手。 刘武周见他跃跃欲动,面上毫无愧然之色,淡然道:“本官知道足下武艺高超,可足下两名随从却也未必有那种本事。”言语之中已是拿出李刀、李笑要胁李剑。而看守李刀、李笑的武士闻言非常配合的将刀尖抵向二人咽喉,只需轻轻往前一送,便即能要了二人的命。 李剑闻言手足俱冰,凝神不动,厉声道:“刘武周,你待怎样?若是伤了我兄弟,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刘武周哈哈一笑,道:“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我,小子,算你有种,也的确令我欣赏,这样吧,你喜欢什么?银子、女人,还是权势?只要你肯投效我,本官统统都可以满足你。” 李剑轻蔑一笑,道:“我是喜欢银子,不过却不是用来挥霍,我亦喜欢女人,不过却不是用来玩弄,至于权势,你一个小小校尉能有什么?这三点我凭我自身便可取得,何需你来施舍,我劝你快快放了我兄弟,免得平白无故树了一个强敌。” 刘武周心神一震,止住笑声,目露凶光道:“整个马邑郡谁不知道我刘武周说一不二,你一个草莽之徒如此不识抬举,不怕本官日后剿了你的山寨,杀光你们寨中老幼么。” 刘武周一拍椅背,直起身子指着李剑继续喝道:“好,你即是如此,休怪本官无情,展天,杀了他。” 展天闻令,眼神一变,精光毕露,一股狂野的战意散发开来,如野兽盯住猎物般盯向李剑,白光一闪,长刀霍的出手。展天离李剑倘有数尺距离,这一刀闪过竟似到达李剑面门,李剑一惊连忙闪身避开。呼的一声,刀刃贴着李剑衣袖划过。展天一击不中,立时斗开刀势如风卷残云般朝李剑削去。这一削三路齐进,连击李剑头、胸、腿三处,端是将刀势、速度、力道发挥致了疾近完美的境界。 面对漫天刀影,看似避无可避,生死面前,李剑精神被霎那间提高到了最高临界,展天这无懈可击的一击在李剑面前竟似出现了一个破碇,这一削三路齐进,终归只有一路是最终目的,三路中只有速度最快的那一路才是实招。李剑猛的打出一拳,在电光闪石之间击在那一路的刀身之上。叮咛一声响,这刀身承受不住如此大力,竟断成两截,刀尖一头翻飞着射了出去,展天握着刀柄的手一麻,被震得差点拿捏不住,本能的后退二步,堪堪抵住。 也算是李剑运气,若是绝顶使刀高手,在这三路刀法中运起虚虚实实的战法,李剑以速度判断真刀身的法子便不灵了,只是展天虽是用刀行家,但显然还没到这种地步,看似刀甫一出手就被李剑轻描淡写般挥拳击断刀身,震退自己,心下的震惊已非骇然可以形容。 李剑精神反应何等之速?展天刀断身退,他已是疾身近进,一拳击向展天胸口。他即不用招式也不用任何技巧,便是这平平实实的一拳,却夹着磅礴的惊天气势。比之身上内力,展天何止差了李剑一筹?面对这平淡无奇的一拳,竟生了种无可抵御之感,本想后退,可他身后便是刘武周,岂能再退?当下只得强提双掌,握着断刀刀柄斩向李剑,只是这一迟疑间,速度不知慢了多少。 若论速度和力道,当今李剑已臻至绝顶,穿越带来的异能岂是常人能比议?展天刀未斩下,李剑的拳头已是触到了他的胸口。当即?的一声巨响,劲气透体,强大的劲力顿时将展天震得五腑俱裂,身子倒飞开去直到砰砰撞到房间墙壁之上方止。 李剑同展天比斗,不过十数息之间的事情,胜负已分,而刘武周一众属下竟来不及上前帮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19 有女巧云 刘武周面色铁青,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在马邑经营多年,早就有不轨之心,这才暗中收买人手,只待时日一到便能达成通天大志。他这般作为,全因马邑郡守王仁恭近来老眼昏花只顾贪杯享乐,以六十好几的年纪还玩起找小妾的活儿,又收受部下、商人财物,早将政事抛荒了。马邑虽有李靖这等郡丞,但一来无甚实权,二来与众人不和,无法制衡刘武周,毕竟刘武周作为鹰扬府校尉,握有边关数千军队的实权,又善于迎合王仁恭,使得他的地位一日涨似一日,此时的马邑,恐怕已到了只知刘武周不知王仁恭的地步了。 刘武周哪能料到李剑一个照面就打死展天,好在他亦是一方豪强,一生之中东征北伐也打过数场硬仗,当下强压心头巨惊,道:“李剑,还不住手,你不要你兄弟命了?”只是声音怎都禁不住有丝丝颤抖。 李剑脸色一沉,逼视着刘武周道:“你待怎样?” 他如今胜卷在握,不是不想救二人,只是那两名武士的刀尖就挨着二人咽喉,他速度虽快,若对方一意杀人,恐怕也救之不及。他并非薄情寡义之辈,当然不想鱼死网破。 刘武周道:“你只需帮我做一件事,便可换回他二人性命。” 李剑心道真是老套,难道我要说不违背什么侠义之类的狗屁话么,当下只哼了一声,道:“讲。” 刘武周道:“替我杀个人,你只须杀了此人,便可换回他二人性命,否则本官绝不妥协。” 李剑懒得去想要杀什么人,只道:“要杀何人?” 刘武周道:“石头镇守将刘福通。” 李剑心道管你什么守将不守将,先答应再说,当下道:“我帮你杀人,你放了他们两个。” 刘武周哼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三天之内你拿刘福通的人头过来,便可换他二人性命,我刘武周说话算话,事成之后,还有白银一万两奉上。” 李剑沉吟一会道:“好,三天内叫你的人到石头镇品香茶馆等我,到时我的兄弟若是少了一根毫毛,嘿嘿……”说罢,阴森森般望向刘武周,看得刘武周不由自主般打了个寒颤。 石头镇守将刘福通是个五十来许的老人,但他满头发丝乌黑,面上皮肤一点也不觉松驰,看上去倒像四十左右,整个人便如他的名字般充满富态。 李剑打听到刘福通的住处,到了晚上,悄悄潜入,身子倒挂在一处屋檐下悄悄窥视着房内的这位老人。此刻的刘福通似乎满目心事,静静坐在桌边,自撙自饮。良久,他轻微叹了口气,自语道:“刘武周啊刘武周,你和突厥人暗中交往之事当真以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么?哼,你打我这石头镇的主意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李剑听得眉头一皱,心道这刘武周竟和异族勾结,作为边关大将,他想怎样? 刘福通继续自语道:“可刘某镇守石头镇乃是受当年杨公重托防备突厥南下,如今你即有异志恐怕在你眼里,刘某便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吧?” 李剑心神一颤,暗道果然如此。他先前自思自虑觉得这刘武周和刘福通之间一定有什么间隙,否则绝不会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 刘武周身怀异志,暗中收买突厥人,只待风云突变之时,借突厥骑兵南下一举扫荡北方成就霸业,若他事成,北方不知有多少百姓将身遭受难,为了一己之私妄顾民族大义,是为李剑所不耻。当下心中定论,决不会杀这刘福通,到时做张假人头去糊弄对方,只须将李刀李笑救到手便成。 但他既然来了,有意结识刘福通一番,当下翻下屋檐,闪到刘福通面前,故作沉声道:“不错,刘武周今天派我来杀你。” 李剑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刘福通面前,原本应是极其惊吓人,刘福通再镇定也应表现出一丝惊奇方对,谁知他竟淡淡看了李剑一眼,漠然道:“刘武周派来的?好身手。” 李剑一愣,心道这都吓不到你?看来还得继续装下去,道:“不错,你已经作好了献身的准备么?”说罢盯着刘福通的脖子。 刘福通哈哈一笑,道:“巧云,你果然料得不错,刘武周鬼鬼崇崇出现在石头镇必然不会放过刺杀我的机会。” 李剑眉头一竖,诧道:“巧云,谁是巧云,难道房中另有一人?” 门帘一卷,闪进来一人,款款移近,李剑定晴一看,只见她全身素白,形态纤纤,宛若天上仙子,其美不可使人正视。 只听她冰声冷语道:“叔叔,若不杀此人,刘武周绝不会知难而退。” 李剑盯着她暗中一咂舌,人美则美矣,但声音实在太冷,而且脸上全无表情,实乃一具冰雕石玉。 刘福通道:“此人看上去有些不凡,巧云,你可得小心了。” 巧云没有作答,而是视着李剑,道:“你是自裁呢?还是得我动手?” 李剑见她视己为无物,一股傲气涌上心来,傲然道:“虽不知姑娘身手,但要取李剑性命,恐怕姑娘也得付出点代价。”经过白天的阵仗,李剑对自身武艺有了空前的自信,败丁武、战代妤、杀展天,哪一件不是干净利落? 巧云眉头轻轻一蹙,毫无征状般绕过桌子疾近李剑,朝他面门轻轻拍出一掌。而刘福通早已起身退后,闪到一旁,吟吟瞧着场中,显然对巧云自信满满。 李剑虽已有防备,但对方委实太快,快得竟瞧不清她的移动轨迹,要知以李剑的目力展天那惊天一刀也能瞅出破碇,实在是已挤身高手行列,但对上巧云竟有了种回到过去没有武功之时的感觉。 巧云这一掌看似绵绵无力,无风无劲,但李剑竟有种强烈的危机之感,后背一挺,体内真气急转,硬是仗着太艺真经的精巧生生后跃。砰的一声,将门框撞翻,在门外翻了三个滚这才堪堪站起。脸上已是布满了惊奇、不信和颓然。三种表情交相接替,李剑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巧云收回手掌,轻飘飘跃了出来,对李剑道:“一招未死,你是第一个。” 敢情她杀人从来只用一招。 李剑怎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方才他还自信满满,此刻巧云一掌便将他的自信击得粉碎。 天下高手岂是如代妤、展天一般的人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0 三招不死 若是他此时出声解释,巧云倒也不一定要杀他,只是心底里一股子傲气,此时怎么样也不想去解释,只是想道:我便是真的这么无能,连她一掌都接不住么? 巧云见他未答,便道:“若是三招之后你未死,便也走得。” 是杀是放,竟在她的一念之间。李剑极其不爽这种感觉,一股郁气在胸口凝结,逼得他大吼一声,将身体当作炮弹般朝巧云弹去,同时猛挥双拳攻击巧云上身,真气流转之下,双腿竟还有能弹出踢向巧云小腿。 无招无式,全凭一股锐气,以及对速度和力道的把握。 巧云脸上无动于衷,宛若冰霜,双手一挥一带,李剑面朝她来,已是背着她飞了出去。 无招无式虽然高明,但真正的高手无不是从有招而来,从有到无,只有经历了有方才真正体会到这个无。李剑虽然内力高强、身法速度也是一等一,但对于招的把握却是犹如呀呀学语的小孩,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堪一击。 但巧云要杀他,亦非易事。李剑一身天成的内力,又有太艺真经将之溶入四肢百脉,除非内力比他高出一倍,或是李剑站在那让你打,否则休想用肉掌可以杀死他。当然,刀、剑之类的锐器除外。 李剑趴在地上,三分之一的脑袋埋入土中,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弘图大志、开山立寨一霎那间全被击得粉碎,他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打败巧云。 巧云静静立在一旁,淡淡对李剑道:“起来,还有一招。” 李剑心神一震,心道:不错,还有一招,我倘有反击之力,怎能就此认输? 他爬起身来,只觉后背胸口隐隐作痛,显是方才被巧云打了一击。 此时天色虽暗,但月色正显,月光下,巧云立在那儿,一袭白衫,从容淡淡,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否便是仙子下凡,要人顶礼膜拜呢! 李剑忽然想到一句口诀,大声道:“你来,我让你打。” 所谓,以不动应敌动,他强自他强,清风拂大纲;他横自他横,明月照大江。 巧云秀眉一蹙,立即感应到李剑气势的变化。 李剑内力深厚,巧云怎会不知?如今李剑便如那缩在壳中的乌龟,竟让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但巧云便是巧云,流在身上的家族血液让她不会在任何困难面前退缩。 虽然自己已经隐居,但一旦有机会,便得让家族的武学重显于世。 巧云淡淡从腰间拔出一对兵器,月光之下,泛出阴冷森寒的气息。 李剑见她拿出一对兵器,在她腰间诧异的看了看:这么细的腰,怎能藏得了这么大的一对兵器? 这是一对戟,寒铁戟,是手戟。 戟身泛青,有些妖异。 李剑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气势,在这对戟一出现之时,宛如流转的水流被人生生从中阻断,什么他强自他强,他横自他横,全都烟消开去,便如剥了壶的乌龟,有一种任人斩割的惊悚之感。 却听巧云道:“你死了之后,可要记得是死在吕家的寒铁戟上。” 李剑心中一寒,黯然想道:原来你姓吕,今日我便要死了么?不由一脸落寂,闭目待死。 却又甫的一睁眼,对吕巧云吼道:“我不能死,还有两个兄弟待我去救,还有整个山寨要我带领,我不能死。”他这番弄巧成拙,心中后悔得要死。 吕巧云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只是稍起波澜,仍是摇摇头,道:“你接了这一招未死,便可离去。” 李剑勇气一生,心道:我便真的一招都接不了么?心中不服至极,当下凝神提气,静待吕巧云惊天一击。 吕巧云再不说话,双足一动,霎那间已临近李剑身前,青戟划出,快捷绝伦,毫无轨迹可言。 李剑心下一横,凝气于拳,身形不动,双拳交错朝戟影处击去。 气劲交加,李剑惨叫一声,朝后急退,只见两手拳面鲜血横流,颤个不停。 吕巧云心里一叹,道:“三招已过,你走吧,我不杀你了。”说罢,返身进屋。 只是唯有她自己明白,若非李剑先前那一句话,青戟早就划破了李剑手腕经脉,从今以后只怕他双手尽废,成为废人一个。 李剑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发呆,他胡乱挥出双拳便凑效救了自己一命么? 李剑很伤心,非常的伤心,吕巧云三招击碎了他所有的自信,第一次对自己的武功怀疑起来。他一夜狂奔,只想发泄心中不满。他一身本领,苦无明师,全靠自身摸索,终究难成大器。他毫无方向般的乱跑,越来靠近荒山野岭,终至被一根野腾拌住,身子往前一窜,收势不住打了个滚,竟从一处坡上滚了下去,?的一声,撞在坡下一根树干上这才止住。这树被他的撞击力冲得狂摆,树叶扑籁籁的往下狂掉。 他被树叶盖住,也不想起来,竟就这么睡了。 次日天明,他爬起身子,不由坐在树下发起呆来。呆了良久,忽然起身打出一套拳法,正是昨日学自丁武的那套平庸拳法。他从头至尾打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打到第十八遍时这才停住,眼望朝阳,振声长啸,惊得林间鸟雀狂飞、野兽奔走。待他再打出这套拳法时,招式之间已是变了,拳还是那套拳,但一招一式却似浑若天成,这套拳法被他一改,竟变得威力十足。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日头渐渐升高,又渐渐入低,地下身影不住变化,直至他将这套改编过后的拳法练得娴熟异常这才收势停住,不觉抬头一看,已是日头偏西,原来,一日竟快过了。 突然觉得肚子肌饿异常,转身朝林子深处寻去,投手举足之间用半截树枝射杀一只野兔,钻木取火成功后烤了起来。 吃完野兔望着地下半截树枝沉思起来。 不久之后,在地上寻了一块石子,在手上掂了掂,运气凝于指尖,噗的一声弹出,只见石子如同激射的劲箭般射穿十丈远的一棵小树,再砰的一声,没入泥中不见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1 是为交易 李剑终于露出笑容,寻了十来颗石子不断练习弹击技术。 如此又是到了天黑时分。 但他不感满足,仍是趁黑练习,好在他双目如烛,视黑夜如白昼,倒也不虞练习。 待到次日天明时,他已能扣住三颗石子同数弹出,而劲气不减。若能再勤加练习,日后某位大师的成名绝技弹指神通不难习会。 忽然想起与刘武周的三日之约,默然一叹,只得放弃练习去救李刀李笑。 方出山林,忽而眼前一亮,只见吕巧云一袭白衫、衣袂飘飘般立在他面前。只是神情依旧冰冷,纵然有说不出的美,也只能给李剑留下冰美人的感觉。唉!什么时候这等美人能笑上一笑便好了。 吕巧云道:“你出来了,随我来。”说罢,返转身子不疾不缓往前行去。 李剑一阵无语,感情自己在林里一举一动都在人家掌握之中。 不知怎的,竟迈开足步随她前行。 吕巧云越行越快,到后来竟似在地上飘飞一般。 李剑先时还跟得轻松,到后来竟越来越吃劲,以他的轻功和速度亦只能勉强跟上,足见吕巧云功力是何等惊人。 十里之后,吕巧云放缓足步,待李剑赶上与她并肩而行。 只听她淡然道:“你轻功不错。” 李剑讪讪一笑,道:“比之姑娘可就差得远啦。” 吕巧云道:“以你这等功力怎会被刘武周驱使?” 李剑郝然一笑,汗颜道:“我两个兄弟在他手上,不得不如此,其实我亦不是真的要与他买命,只是想见见刘守将模样,好用泥巴捏个假的出来。” 吕巧云轻哦一声,道:“救人的法子我有了,你不用操心了。” 李剑惊叹道:“姑娘这么快就帮我谋划好啦?” 吕巧云别了李剑一眼,并未作答,步伐一加,又与李剑拉开了距离。 李剑不得不加紧追赶,让一个姑娘甩丢了,可不是什么得意的事。 李剑终究没有追上吕巧云,总是在她身后十丈左右,只能瞧着她的背影,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二人进城之后,直接到了刘福通的住所,刘福通似乎知道李剑要来,正坐在厅中等候。吕巧云、李剑一进来,刘福通便起身迎道:“巧云,这么快找到李公子了。”刘福通言语中虽对吕巧云以长辈的口吻,但李剑瞧得出来,他对吕巧云非常尊敬,搞不懂二人的关系,李剑也懒得去猜。 吕巧云轻轻点头,道:“叔叔与他谈吧,我先出去一会。”刘福通含笑点点头。 李剑哎了一声,道:“你去哪?” 吕巧云转过身子,背对李剑道:“街上。” 李剑心道你这种美貌女子要是走在街上,不引起失控才怪,又不知道她上街做什么,也不好意思问,只得作罢。 吕巧云走后,刘福通笑眯眯对着李剑道:“李公子,请吧。” 说罢,率先走回座位。李剑心道莫名其妙跟着吕巧云走来,难道是为了跟你这老头聊天?便找块椅子坐了下来,嚷道:“喂,刘守将,吕姑娘不在,你不怕我取了你的人头呀?” 刘福通一脸满不在乎,道:“巧云早就查清楚了你和刘武周之间的关系,你若真是刺客,此刻项上人头已经不在了,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她这次出去定能找到你两个朋友所在。” 李剑一脸惊愕,道:“这,这怎么可能?” 刘福通将他的表情瞧在眼内,一脸得色,道:“嘿嘿!我这个侄女可非同一般,论智谋论武功,天下谁能出其右?小兄弟武功也算高了吧,结果怎样?那刘武周几次想暗算本将都被巧云轻易挡去,料他技穷之下,绑架你的兄弟,唆使你这个生人来行刺本将,殊不知仍是无功,反让巧云查到他布在本镇的暗桩,嘿嘿,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呀。” 李剑心中波澜起伏,只觉得这吕巧云当真是高若天人,仿佛天大的事都难不倒她。李刀、李笑被刘武周挟持,令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虽一拳打死展天,却也奈刘武周不得,反被他要胁来杀刘福通,虽然自己一开始打定主意捏个假人头提去再趁机换回李刀、李笑,但心中委实没有把握,若是此次能与吕巧云联手,胜算自是大大增强,若是能杀了刘武周,也算出口恶气。刘福通见李剑脸上思潮涌现,也不打扰,只在那微笑观望。 想了一阵,李剑道:“吕姑娘武技惊人,刘武周属下又无能人,自是伤不到刘守将你了,只是小子奇怪,你和刘武周莫非有什么天大的仇怨,弄得他非杀你不可?” 李剑第一次来时,听到刘福通在那自言自语,说什么刘武周与突厥暗中交往,这才窥视石头镇想杀刘福通,但他终不知是真不假,此刻倒想听听刘福通当面怎讲。 刘福通哼了一声,道:“仇怨倒是没有,只不过刘武周身怀异志暗中勾结突厥,而本将驻守的石头镇乃是突厥兵南下的必经之路,当年本将受杨公重托,岂能放突厥一兵一卒南下?这刘武周即有异心,偷偷与突厥人谋划,自然想将这石头镇纳入掌控之中,哼,若本将不死,岂能如他所愿?” 李剑一听,倒是明白大半,像刘武周这种枭雄,为达目的自然是不择手段了,但李剑头脑记忆中实在对这刘武周没什么印象,也想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反而对杨素异常好奇,死后多年仍有这么多人对他念念不忘。想到这里,忽而又感到奇怪,道:“不知吕姑娘引我来此,到底是为何?仅仅是为了帮我救出我两个兄弟么?” 刘福通淡然一笑,道:“即是其一,当然还有其二。” 李剑展眉道:“莫非你想杀刘武周。” 刘福通缓缓点点头,道:“刘武周不死,北方必起兵弋,但他如今势力根深蒂固,又手握重兵,更且经常躲在军中,想要杀他绝非易事,此次他偷偷潜入石头镇本是杀他的良机,但不知为何昨日他的身边竟多了名高手,再加上他身边原有的死士,巧云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遂请回公子,咱们双方联手趁刘武周返回善阳城时伺机动手。” 李剑暗道: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在吕巧云心中还有些份量。只是不知刘武周请来的什么高手,居然连吕巧云也无十足把握。暗想一通,忽然道:“我知道刘武周身边的人是谁了?” 刘福通双眉一睁,大声道:“是谁?” 李剑道:“尉迟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2 墨子门徒 刘福通双眉一闭,露出思索的神色,道:“难怪,竟是此人。” 李剑道:“莫非刘守将知道此人?” 刘福通一脸宛惜,道:“此人一向任侠,嫉恶如仇,善用长鞭,曾在太原城当街连杀十数人,后来数百人追捕竟让他从容逃去,足见此人身手不凡,只是此等游侠却让刘武周网罗了去,真是可惜。” 李剑道:“当街杀人,乃是大凶大恶之辈,侠以武犯禁果然不是没有道理,刘守将可知他因何杀人。” 刘福通道:“应是牵扯到太原李阀,李阀经营太原多年,势大比刘武周还要庞大,且私蓄精兵、暗藏甲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依本将看,这李阀之主李渊绝非平庸之辈,其志恐怕还在刘武周之上,唉!只是如此一来,国家就不太平了,可是圣上这几年,却……唉!不提也罢。” 李剑听他提起杨广,语气惆怅,心生好奇,道:“皇帝现在在哪?” 刘福通道:“圣上三伐高丽,高丽王元终于投降,此刻应是在返长安的途中。” 李剑道:“终于打胜了么?” 刘福通惨然一笑,自嘲般道:“胜是胜了,不过却是惨胜,几十万大军十去其八,全是大隋精锐啊!如今国内各处都不太平,时有反王趁乱而起,便是大隋各处官员也是心怀二心,便如这马邑刘武周、太原李渊一般,更别提近来蠢蠢欲动的突厥人了,这天下,终究会不太平啊!” 李剑一听,见天下形势居然已是到了大乱的边缘,不由惊心道:“若是大隋将倾,百姓何其无辜,岂非死伤无数?”每次到了朝代的末年,无不是军阀混战,百姓受苦。 刘福通苦笑一声,道:“公子宅心仁厚,只是天下间能为百姓着想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每人都是忙于自家利益,拼命争权夺利,唉!若是杨公在此,一定不愿天下变得如此。” 李剑听他数次提起杨素,不由问道:“杨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刘福通听他主动提及杨素,双眼一亮,放光道:“杨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胸怀百万兵,数次击败突厥便是明证,乃是大隋一等一的人物,只是后来受到圣上猜忌才不得不忧郁寡欢,不久病死,唉!真是天妒英才。” 李剑道:“我对杨公击败突厥人的事迹亦是佩服不已,杨公以骑克骑打得突厥骑兵落花流水,从此不敢正视中原,这种功绩便如古之卫青、霍去病般令人向往呀。” 刘福通一脸沉醉,道:“当年我只不过是杨公身边一名侍卫,却也有幸见过杨公神威,当时突厥兵溃退,杨公领着我与另一名兄弟,带着两名投降的突厥人衔尾追击,终于待到他们跑得筋疲力尽扎营休息的时候,联络后面大部队一举袭歼了这股突厥人哩。当时杨公随在千万突厥溃兵身后,从容淡定,一点也不惧突厥人发现他的身份,这是何等气魄?那些人至死都不明白随在他们身后的竟是杨公啊!” 李剑静静听着,想象着那金戈铁马般的萧杀场景,风采绝伦的杨素骑在马上,指挥着百万大军,从容淡定,满脸自信,谈笑之间,使得敌军灰飞烟灭。 刘福通继道:“大胜之后,杨公返朝,在边关筑了数城,其中便有我这土城,城中有精兵三千,再加上守城器械,据城以守,足能防备突厥骑兵南下,笑那刘武周勾结突厥人,想打我土城的主意,本将岂能如他所愿,哼,看他这次在巧云与公子的合击之下能否逃得性命?” 李剑点点头,暗道有吕巧云这等绝顶高手,再加上自己的辅助,刘武周看上去的确在劫难逃,除非他调动大军将自己围住,否则单凭一个尉迟恭又怎挡得了我二人联手? 李剑想了一会,忽然道:“既然刘守将知道这刘武周有不臣之心,何不禀告圣上将他法办呢?” 这本是至理,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刘武周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臣子,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死,只须刘福通参他一本,这刘武周也就得完蛋。 谁知刘福通却黯然一叹,道:“没用的,圣上已经不信任我了,甚至已经不记得这边关还有老臣这么一个人了。” 李剑道:“这却是为何?” 刘福通默然良久,才道:“也不怕告诉公子,其实杨公乃是墨家子弟,出山辅助先皇文皇帝取得天下,又帮圣上消除北方消患,本想隐退,但无奈朝中有楼观道一帮妖人,经常怂恿圣上做些劳民伤财的举动,杨公无法,只得想办法消除这帮人,但楼观道终究势力庞大、诡谋之士层出不穷,杨公到最后亦是有心无力,反而受到圣上猜忌,不得已之下,最终忧忧寡终,唉!杨公去后,少主又受了旁人鼓惑趁圣上东征时造反,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可怜杨公一生对大隋忠心耿耿,死后反受牵连,竟死无葬身之地。”刘福通幽幽叹了口气,继道:“这其中当然有楼观道在其中推波助澜,他们巴不得消除异己,以巩固他们自身利益,李公子,日后碰到这楼观道可得小心了,这全是一帮妖人。” 说到最后,刘福通一脸愤慨,对楼观道可说是恨得咬牙切齿。 李剑点点头,这是他第二次听人提及楼观道了,第一次是无妄,还与楼观道的高手伏道崇见过面,拜他所赐,一对手臂尽折,但也正因为如此,学了无妄的太艺真经,其中福兮祸兮,当真是难以论断。伏道崇虽已受伤遁去,但若让他知道自己知道太艺真经的口诀,恐怕会找上门来,楼观道即然高手如云,自己到时该怎样应付?看来除了加强自身武技,培养自己的势力外别无他图。想了一会,接过刘福通的话语道:“楼观道盘据朝中,到底有何目的?” 刘福通冷笑一声,道:“自然是让他所奉教义为国教,让天下万民都信他仰他,他便是教中之皇,可与圣上并驾齐驱,当年杨公便是知道他们的异志,这才竭力想消灭他们,但圣上却忠奸不分,对功高震主的杨公心生怀疑,反而更加宠信楼观道,哼,杨公一去,朝中果然变得乌烟瘴气。” 李剑到底对朝中形势不甚了解,如今也只能陪着刘福通去想象,他本是极其聪明之人,当下便对杨素、楼观道、杨广之间的关系有了几分了解。应是杨素功高盖主,又是墨门中人,杨广心生惮忌,便重用楼观道来压制杨素,待到杨素一死,可能是楼观道的人耸恿其子杨玄感造反,结果杨家灰飞烟灭,楼观道达成目的,杨广也去了心头之石,只是这么一来,楼观道的势力便无人可制,一日涨似一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3 谋刺武周 刘福通又道:“当年少主兵败之后,杨氏一族全皆夷灭,竟无一丝香火,与杨家有牵连的人也是杀的杀,抓的抓,好在他们还惮忌我们这些边关将领,倘未作处理,不然,巧云恐怕连个落脚之处也没有了。” 李剑也是一阵叹息,自古功高盖主之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纵然你生前功绩如何,到最后也休想帝王有一丝容情,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只是刘福通最后一句心生奇怪,道:“吕姑娘与杨公有何关系呢?” 刘福通似是追亿,缓缓道:“说来话长,杨公乃是当年温侯帐下军师陈宫一脉,而巧云,想必你也猜到了,正是温侯后人!墨子一门,前汉有张良、范增,后汉有诸葛亮、陈宫,本朝有杨公,哪一个不是风采绝伦之辈,只不过效力对象不同,得墨门相助,取天下便如探囊取物。” 李剑一阵动容,张良、范增、诸葛亮、陈宫、杨素哪个不是安邦定国之士?竟全是墨子一门,足见墨门的确非凡,比之楼观道不知强了多少倍,不知自己能否有幸见到这种人呢? 李剑与刘福通一通深谈,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大概的了解,随着时间推移,大概过了一个半时辰左右,吕巧云提着二人自门外进来,打断二人对话,对李剑道:“你的人救出来了。”李剑急忙起身上前接过一看,正是李刀、李笑,当下大喜,道:“多谢吕姑娘。”看二人呼吸均匀,脸色如常,显然没事,看来刘武周关押二人却也不曾用刑,想来觉得二人无甚价值。 李剑道:“不知吕姑娘在哪找到我的两个兄弟。” 吕巧云仍是一副超凡脱俗般的模样,无波无澜道:“城外三十里一处农庄,那里有刘武周三十几名属下,全被我杀了,你的人在那里顺便救过来便是。” 李剑心道刘武周这下惨了,谁叫他不惹别人,惹了这吕温侯的后人,岂不是自讨苦吃耶!吕巧云嘴上虽说顺便救过来,但实质应是主动去帮他救人,虽然有交换的味道,但终归人是救出来了,李剑心里仍是非常感激她,便再次作了一揖,道:“还是谢过姑娘了。” 吕巧云眉头一蹙,道:“我比你大,不准叫我姑娘。” 李剑愕然道:“那叫什么?”他叫吕姑娘要不是第一次了。 “随便你,就是不准叫姑娘。” 瞧着吕巧云似乎是‘生气’的表情,李剑不由摸了摸后脑,心道仙子也会有脾气么?随口道:“既然你比我大,我便叫你吕姐姐。” 吕巧云即不点头也不摇头道:“随你好了。” 刘福通这时过来,笑吟吟道:“巧云回来就好,李公子的人也救出来了,既然如此,咱们研究一下怎样对付刘武周。” 李剑点点头,他对刘武周毫无好感,杀了他只有解恨,更何况此人与突厥勾结,就更不能容他活在世上了。 计划自然还是吕巧云制订的,她被杨素养大,跟他学了不少经纬韬略,制订一个杀人的计划并非难事。刘武周身旁现在最厉害的高手无疑便是那尉迟恭,只需将此人拖住,吕巧云便有把握在刘武周一众属下反应过来前袭杀他。当然,拖住尉迟恭的任务便交由李剑了,这也是吕巧云要找李剑的原因。不管其中有多少利益交换在内,但能与温侯后人共事,李剑心里已是喜不自禁了。 刘武周此刻心情极度忧闷,这次对付刘福通的计划不但全部落空,反而搭上了好不容易在城中建立起来的暗桩,他实在没有想到,刘福通身旁竟有名如此厉害的女子。“杨素啊杨素,当年你在边关筑有九城,莫不是早有预谋么?”刘武周暗自猜测杨素当年用心,却偏是无可奈何,对刘福通他已是计谋用尽,依照自身绝无除掉他的可能,那么,唯有借助外力了。只是可惜那李剑最终不能为己所用,否则,加上尉迟恭,实力定不在那吕巧云之下,刘武周只得仰天长叹,所谓万事谋划,也抵不住天意。 “刘福通,让你嚣张几日,待我联络朝中那帮人,若是让他们知晓杨素当年亲手养大的女子竟被你暗藏,嘿嘿,这可是窝藏之罪呀,你虽拥兵自重,却也挡不住楼观道对你的追杀,便让你们狗咬狗好了。” 刘武周一脸恨意,望着土城方向。 “主公,马匹准备好了。” 一面如黑炭的雄壮大汉转了过来,立在刘武周身后一揖。 只见他背插一条乌黑的软鞭,尽管折叠了起来,但仍是显得极长,可见此人在鞭上的功夫应是不凡。因为鞭子越长,便越难使唤,若能将长鞭使得随心所欲,那便济声鞭中之王了。 “敬德,咱们走吧。” 刘武周转过身来,朝黑脸大汉露出欣赏一笑,便即动手。 他们这次返回善阳城,刘武周身旁除了尉迟恭,尚有二十六名好手,每个人的身手皆在展天之列,若非当日李剑一拳打死展天所表现出震惊全场的主动,恐怕那日也没这么容易脱身。 一行人上了马,一抖马缰,由突厥购来的马匹随即洒开四蹄朝前急冲。 吕巧云白衣如素,如行云流水般往前窜前伏低,李剑跟在后面,虽跟得吃力却也不至于失了她的踪迹。其实吕巧云倒是有意锻炼李剑的轻功,否则决不会每次都将他吊住,让他不得不加紧锻炼。要杀刘武周,只需在他必经之途候着,然后出其不意显身袭杀便成。若非时间不够,李剑倒想着安排刘福通属下兵将前来截击,若是调得个千儿八百的人马,刘武周纵三头六臂,也休想能逃得过去。 李剑心中其实仍有一些不明白,比如刘福通即掌土城兵马,何不趁刘武周倘在落脚之处时调兵围剿?但他亦是聪明之人,料想应是明目张胆调兵杀死朝廷边关大将与谋反无异,是已刘福通才不得不如此。 李剑虽然聪明,但性子有些随遇而安,倒也未作深想。 其实,刘福通虽存了拥兵自保的策略,却也是不得不如此,若让刘武周真的掌管土城,引突厥兵南下,那他便是百死也莫赎了。二人虽然都有野心,但刘福通终归没有叛国,所以刘武周可死,刘福通却不能死。 这里是一处山坳之地,吕巧云衣袂飘飘般立在坡上,投眼望向坡下空旷之处。李剑卓立其旁,此刻也是满脸英气,虎视眈眈望向下面。二人乍一看上去,倒是郎才女貌,绝佳一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4 武周授首 要得出刘武周行走的路线并不难,土城与善阳城之间便只有那么几条路,只须捡最偏最少人走的那条便是,若让刘武周玩虚虚实实的把戏,恐怕他还没那个谋略,吕巧云便是算定此点,这才与李剑立在此处静候。他二人轻功绝佳,又是专走小道,加之吕巧云对周边地形熟悉,不出意料早过刘武周来到此处。刘武周有没有过此山坳,只需看坳下有无马蹄印便知,吕巧云又岂能料不定? 马蹄翻飞,隆隆声由远而近传来,李剑眉头一跳,心神立奋。 吕巧云取出寒月戟,对李剑道:“待会你用石子阻住他们,我先出去,假意去杀刘武周,尉迟恭必来抵挡,到时你听我呼啸,再出其不意杀过去,刘武周身旁有二十六名好手,一定会缠住你,我再假意不敌尉迟恭,而你多杀几人,尉迟恭必然弃我阻你,那时,便是我出手之机,你可明白了?” 李剑点点头,表示明白。孙子兵法中的虚虚实实,被吕巧云一个袭杀足实用了个十成十,此计划虽与李剑先前想象的有些出入,但也只是稍改了一下,多了一些诡计成份在内。 蹄声愈近,人影已是清晰可见,马上刘武周虽换了装束,可李剑仍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他身旁的一名黑脸骑士,一定便是尉迟恭了。 吕巧云盯着坳中,看看时机将近,低低喝道:石子。 李剑会心一笑,掌心早就扣了五粒石子,手腕一翻,朝坡下目标打去。 这几天,他练飞石的技巧可是一日精似一日,便连吕巧云见了,也不得不点几下头表示认可。 当下五石齐发,快逾闪电。 坡下顿时传来数声哎呀,五名骑士几乎同时落马。 “不好,坡上有埋伏。”尉迟恭一声断喝,单手往旁边一提,将刘武周提到自身马上,噗、噗、噗,马上骑士倘未反应过来,又有数人被击落马。 “下马,结阵。” 尉迟恭大喝一声,提着刘武周飞纵下马,落地之时已是抽出背后软鞭。 马上骑士亦都反应过来,全都一个纵身跃下马背,拔出兵器,将刘武周护在当心。 一人从坡上飞纵下来,白衣胜雪,正是吕巧云。 “好胆贼子。”尉迟恭一声怒喝,执鞭迎了上去。 吕巧云寒月戟左右一翻,与尉迟恭战在一处。 众武士见坡上只冲下一人,紧张的神色不由一缓。 刘武周不由摸着胸口,犹自心有如悸。 吕巧云面前,鞭影重重,犹如飓风般卷起一个又一个的圈,但她总是能恰到好处般的在圈中进击,边打边绕着尉迟恭的身子打转。 尉迟恭的鞭子乃是长身远攻武器,怎能容吕巧云近身,是已他拼命攻击,便是想将敌人阻在一丈开外,而对方是名女子,显然也让他吃了一惊,但他下手决不会容情。他在太原城得罪了李阀的李元吉,又当街杀了李元吉十数人,最后被李元吉调了数百人来围杀他,若非他武技出众,兼敢杀敢拼,这才硬生生从数百人当中杀开血路逃了出去,不然此时哪还有命在?最后在刘武周的人帮助下出了太原城,刘武周虽不是什么名主,但于他有救命之恩,隔了不久,也就投靠他了。 吕巧云有意隐藏实力,便也与尉迟恭打了个旗鼓相当,众武士一时忘了危险,见着吕巧云面容如玉、婀娜多姿,端是一等一的美人,不由瞧得一呆,心道这等美人儿怎就学会了打打杀杀。 刘武周回过神来,恨恨盯着场中吕巧云,旁人不知,他刘武周如何不知,此女数次坏他好事,早就恨她入骨,恨不得废其武功,拥在怀中肆意蹂?一番,想着想着,不由自主般盯着吕巧云的身段咽了口水。 眼见二人斗了一阵,吕巧云似乎处于下风,刘武周不由一喜,直起脖子,对尉迟恭道:“敬德,抓活的。”尉迟恭如何不知他的心思,无奈一叹,手下不慢,但眼神中已是多了一丝愧疚。吕巧云隐藏实力,依尉迟恭的眼力也瞧不出来,只是推算着这么下去,再斗五十招定能擒下此女。 吕巧云将众人神色全都瞧在眼里,心中微喜,一声清啸自口中发出,对尉迟恭已是守多攻少,暗蓄杀手。众人正在奇怪她为何发啸之时,尉迟恭心中已是咯噔一下,他江湖经验丰富,这声清啸自是通知对方暗藏人马了,唉,看来主公这次真是有点失算了,早知如此,何不走大道,干嘛走这小道。果不期然,尉迟恭心念方落,李剑已是凭空杀出,飞纵下山,冲进刘武周身旁一众武士群中。 李剑四肢并用,洒然之间挥出一拳,踢出一足,有时竟可凌空跃起,连环踢腿。他本就无招无式,不拘泥于武学套路,修为虽未达到吕巧云一般的级别,但对付这些武士却也游刃有余。 刘武周见着李剑出现,当真是一惊一乍,身子急剧后退,李剑一拳打死展天的阴影,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根除得了。 好在这剩下的武士全是不要命的死士,他们拼死阻击李剑,不顾自身伤势。李剑虽能轻易将其中一人打倒,但面对将近二十名死士的猛攻,也不得不小心应付。 李剑拳来脚往,仗着身随意动的步法,避开攻来兵刃,在毫发的间隙之间反攻向对手。数息之间,有三人被他打倒,他内劲充盈,挨他一拳,便能瞬间失去战斗力。 李剑面朝刘武周步步逼紧,众武士虽然拼命死阻,却仍被李剑一寸一寸攻了过去。 尉迟恭大吼一声,攻势更急,如疾风骤雨,只想尽快将吕巧云拿下。 吕巧云面不改色,从容应对,也不让尉迟恭轻易脱身。 李剑战了一阵,又打飞一人,全身战意盈然,心道便是我也能杀了刘武周,何劳吕姐姐动手?他却不知众武士被他激起死志,已是没有人在意他攻来的拳脚,只顾将兵器朝他身上猛攻。如此一来,李剑倒也有些显得‘手忙脚乱’。 尉迟恭再次大吼一声,终于摆脱吕巧云,一个纵身后跃,半空之中,长鞭化作一点寸茫击向李剑头顶,在他心中,自然认为李剑才是这次阻击的杀招。而李剑弹指之间打死四名武士,也似乎印证了他的想法。 刘武周此时已退到一旁,身周只有六名武士围住,满脸戒色望向李剑。 吕巧云轻轻一笑,长身而起,朝刘武周纵去。 没有了尉迟恭的迦绊,她出手再不迟疑。 青茫点点,铁戟寒光。 刘武周被耀得双眼一痛,下意识般闭了闭眼。 忽而感到脖子一痛,用手一摸,竟感觉到热乎乎的一阵稠腻。禁不住的睁眼一看,竟是满手鲜血,心下骇然,意识同时模糊,身子一软,朝旁倒去。 李剑感到头顶风声大作,顿生警觉,步法一转,朝右窜出数尺,同时还避开了几名武士砍来的兵器。 嘭的一声巨响,长鞭击在地上,激起阵阵灰扬。 李剑暗叫庆幸,斗身翻出众武士的包围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5 重返山寨 “啊,主公。” 一名武士颤声大叫。 尉迟恭扭头一看,刘武周满脖子鲜血摊在地上,吕巧云手持青戟俏立一旁,双目冰冷,戟上鲜血犹显。 “主公。” 尉迟恭心头巨震,双目圆睁,决不相信,刘武周就这么轻易被人杀死。 “杀主之仇不共戴天,贼子,纳命来。” 尉迟恭双目尽赤,舞鞭冲向吕巧云。 吕巧云轻哼一声,扬戟迎上。 李剑看得一呆,望向刘武周尸身,心道刘武周就这么死了么? 众武士同仇敌忾,人人状若疯虎般杀向李剑。 李剑只得反击,但他想刘武周即死,余下之人便也由得他了,当下只是自保。 尉迟恭本就不是吕巧云对手,如今方寸大乱,只战了三十招便被巧云青戟划中,右臂鲜血横流。但他不管不顾,只是拼命使出杀招。巧云被他激得恼起,身形如鬼魅般疾进疾退,双戟似那吞虹惊日青龙,在尉迟恭身上左一道右一道划得他鲜血淋漓,虽不致就此毙命,但长久下去,必会因鲜血流尽力泛而死。 李剑不想杀人,被众武士逼得左支右拙,一时险象环生。 吕巧云早就瞧见,一声清喝:你不杀人,便得被人杀,是死是活由你决定。 李剑心头一震,下手再不容情。 当下击飞一人,抢过一柄长刀,左砍右劈。 他虽然对刀不熟,但内力惊人,一刀劈出,亦是迅烈无比,众武士不能抵挡,被他又杀了一人。李剑杀红了眼,干脆将心一横,又杀了三人。 尉迟恭身形摇摇欲坠,神志早就有些不清,但他仍不肯放弃,机械似的舞着鞭子。巧云暗叹一声,想起方才他脸上的愧疚之色,心中杀机稍歇,瞅了个机会一掌将他打翻,趴在地上挣扎几下再也爬不起来。 此时,刘武周的武士仅有六名倘还站着,人人面露惊恐,执刀的手也隐隐作颤,但竟无一人肯逃,刘武周御下之能,也有些本事。 李剑停止杀戮,弃刀于地,道:“你们走吧。” 他内心有些作呕,杀了这么多人,终究良心难过,暗自谴责自己。 六名武士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瞧到决裂之色,执刀的手紧了紧,大喝一声,齐齐朝李剑杀来。 李脸木然一愣,不相信似的眼睁睁瞧着六柄朝他而来的兵器。 这些人不想逃么? 吕巧云于后一声清喝,身形纵了过来,青茫闪过,六人应声而倒。 只听她娇喝道:“你不要命了?” 李剑勉强一笑,道:“我心里不好受,杀了这么多人,我,我难过。” 说完已是默默走过一旁,望向头顶天空,发起呆来。 吕巧云一愣,亦是一阵默然,过后,提戟走向尉迟恭。 李剑余光瞧见,大吃一惊,道:“你要杀他?” 吕巧云停住步伐,头也不回道:“你想让人知道这事是你做的么?” 李剑一阵结讷,道:“你想杀人灭口!” 吕巧云道:“所有人都得死。” 李剑听她语气冰冷至极,不由一阵窒息,惶惶道:“你不可以杀他,他是条汉子,你,你莫非连我都想杀?” 吕巧云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计划之中,所有人都得死,自然包括你。” 李剑一听,如遭雷击,不由自主般指着吕巧云道:“你,你……” 半响却是没有下文,突然颓废道:“你要杀便杀好了,反正我也杀了这么多人,杀人的人自然也该被人杀。”说罢,一脸落寂,心神如坠冰渊。 良久,竟听得吕巧云幽幽叹了口气,道:“呆子,你是否总是这么容易受女人的骗呢?我只不过想察看他的伤势,你竟怀疑我要杀他。” 李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头脑如浆糊一般,道:“你,你原来是好意,是我错怪你了么?” 吕巧云白了他一眼,再不作声,伏下身子在尉迟恭身上点了几下,又掏出怀中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之上,作完这一切,这才直起身子,对李剑道:“呆子,咱们走吧。” 李剑走近前去,与吕巧云并肩一起,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道:“那尉迟恭呢?就这么任他在这?” 吕巧云道:“此人身体强壮,如今止了血隔得一阵便会完好如初。”又道:“此人忠心护主之辈,不宜带在身边。”说罢,率先离去。 李剑呆了一呆,再看了尉迟恭一眼,只得随上。 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之极,李剑虽失兽皮但有了刘福通的相助轻易就弄到一千石粮种,以及若干农作工具,分作十数辆大车让牛拉着,与李刀李笑一起,又雇了一些人,往山寨进发。刘福通亲自送到城门口,这才回去。那先前收税的守城小兵见着李剑风光出城,竟是咋舌不已,心道幸好没有得罪此人。 大牛拉车,行得缓慢,费了二十几日的功夫方才到达山寨,陈思定、杨树、卢天偌等山寨一干人得到消息,出寨二十里来迎,见着满大车的粮食全是心奋不已,拉着李刀、李笑问长问短,真将二人当成贵宾一般,弄得二人受宠若惊,连呼吃不消。 陈思定心思细密,见问到一些具体事情,二人神色躲闪,话说不了个理所然来,便知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但李剑不说,他亦不问,只是道:“大当家一路辛苦,回寨之后可好生休息几日,思定已在谷中将田开了出来,到时将粮种播下,明年自有一番收获。”李剑听得点头,陈思定做事,让他绝对放心,而且极能察颜观色,自己要做什么,往往未说,陈思定便已经猜到了。 到了山寨,将粮种、工具卸入早就备好的仓库,吩咐二名汉子看守,李剑这才有闲暇空下心来,返回自己的房间,坐在那里默默发呆。离开土城吕巧云未曾相送,他一直耿耿于怀,烦闷了好些天,此时仍未完全放下。此刻坐在这里,不由想起吕巧云的一举一动来。 如此过了几天,李剑毕竟少年心性,也就搁下吕巧云管起山寨的事来。到谷中观看了开出的百亩良田,陈思定正在叫人牵那十几头牛在内面踩泥;又去杨树那观看了这些天山寨一众汉子的体能训练效果,这些汉子如今吃饱喝足,些许训练自然加倍买力,更何况杨树为人严肃,也容不得他们不用功,是已整个山寨除了狩猎时间,总能听到‘哟喝、哟喝’的训练之声。 众人热火朝天,反倒是他这个寨主无所事事,李剑突然一拍脑袋,恼道:“怎就忘了为众人打造一批弓箭,一来方便狩猎,二来也可籍之自保。当下心中喜悦,赶忙去找陈思定。 陈思定听李剑又要出寨,无奈般摇摇头,心道你是寨主自然想去哪便去哪,谁能约束你?但思及有一批弓箭的确能方便猎物,也就没有劝谏了。 李刀、李笑听说寨主又要出寨,心中直痒,嚷着也要出去,但李剑已是打定主意一个人走,自不肯应允,二人见李剑不肯松口,无奈只得退去。卢天偌倒也想出去,只不过他在寨中地位没有李刀李笑高,见二人都出不去,也只好作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6 打造飞刀 数日后,李剑携了几张兽皮,再次来到石头镇,进城门时那守兵可不敢再收他税金了,恭恭敬敬请他入城,来到市集将那兽皮换成八十两银子,便想去找铁铺坊,希望能打造一种兵器,至于弓箭他倒想找刘福通要现成的,刘福通掌管数千精兵,给几十张弓和一些箭应该不成问题吧?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够见到吕巧云。 问来问去,城中只有一家铁铺坊,也是专门为军中打造兵器的地方,当然也为民间打造一些菜刀之类的工具。李剑寻了过去,见坊外挂着一面‘周记铁铺’的旗子,屋顶冒着青烟,内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铁声,心道便是此地无疑了,抬腿跨进坊门,大声道:“老板,生意来了。” 坊内转出一名青瘦的老人,满脸皱纹,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只是两只眼睛仍然精光闪闪,赤裸着上身,双手粗糙,肌肉却非常扎实,整个人的皮肤黑得流油似的,一看便知是长年打铁的铁匠。 李剑一喜,道:“老人家,你是这的老板吗?” 老人点点头,打量一番李剑,道:“公子想打造什么?” 李剑道:“请老人家按这个打造。” 李剑递过一张布块,上面画了一件兵器。这是他在路上画的。 老人看了几眼,作了个请的姿势,道:“请公子先入内。” 李剑点点头,朝坊内行去。老人跟在后面,一边指引。 来到屋内,李剑见到数名精壮的汉子正在打铁,打的都是枪尖、铁戟之间的兵器。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一些兵器样品,老人见他有兴趣,便一一为他介绍。 李剑没有深究,每样只是点到为止,他不喜欢长兵器,而且也不会使,待老人说完,道:“老人家看我图上的兵器能打造否?” 老人一拍胸脯,自信道:“老朽打了六十年的铁,还没见过不能打造的兵器,公子的兵器包在我身上了,只是公子这兵器似乎短了些。” 李剑道:“这兵器比不得那长兵器,此兵器一脱手,便可取敌性命,自然不用有多长。” 老人哦了一声,道:“看来公子是要打造飞刀,只是这么小巧的飞刀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公子想来必是身手不凡呐。”老人精光灼灼,似是要看穿李剑。 李剑嘿了一声,道:“不过略懂些防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 老人亦是嘿嘿一笑,也不点破,道:“不知公子要打造多少把?” 李剑道:“飞刀一出,绝无虚发,五把足矣。” 老人点点头,看李剑的眼神更不一样了,摸摸胡子道:“那公子十天后可来取此五把飞刀,这飞刀如此精细,非用镔铁不可,而且得老朽亲自打造才成。” 李剑一听,感激道:“多谢老人家啦,不知得收多少银子。” 老人道:“老朽也不贪多,公子先给二十两定金,十日后再付三十两便成。” 李剑摸出五十两银子递了过去,道:“老人家先拿着,十日后我再来。” 老人道:“公子不必一次性给清。” 李剑摆摆手,道:“都一样,只须兵器打好了就成,何必计较。” 老人这才收下,将银子揣入怀中。 李剑微微一笑,与老人闲聊几句,这才出了作坊,朝刘福通府上行去。 从山寨出来的这一路上,李剑琢么着怎样提高自己的本事,但又没有一本武功秘籍给自己练,每日便只得练那弹指神通,忽有一日想到‘小李飞刀’四字,心中顿时大喜,他内力、精神力皆高强,学这门绝技再好不过,当下依靠脑中想象画了副飞刀的图纸,其形状大都依据‘小巧精湛,摧风破浪’八字。没有纸笔,便撕下一片衣角,用树枝来画。他内力精湛,用树枝在布上画些线条倒无甚困难。 李剑行在街上,觉得肚子有点饿,摸摸腰包还剩不少银子,便在路旁选了间酒馆进去坐了下来。小二忙上前招呼,李剑点了两个小菜,外加二两黄酒。酒馆中有不少人,吵吵嚷嚷,各桌说各桌的。李剑不觉得吵,反而静静听着。其中有一桌坐有四人,看上去像行脚的商人,他们议论的内容顿时引起了李剑注意。 只听他们其中一个道:“你们知道吗?听说齐郡出了个义军首领,叫作左孝友。”另外三个轰然一笑,道:“周老六,你这是什么新闻,谁没听过,不就是左孝友嘛。”那周老六见同伴取笑,不以为忤道:“那你们可知这左孝友如今已是兵败投降了呢?”另三人呆得一呆,显然没有听到过这消息,其中一人道:“这左孝友听说拥众十余万,聚集在蹲狗山,又怎会轻易兵败投降呢?周老六,快说,又是哪位领军人物击败了他?”周老六嘿嘿数声,待到三人脸上不耐,这才道:“这击败左孝友的人可是大名鼎鼎,便是那齐郡张须陀。”那先前问话的人发出一声赞叹,道:“竟是张须陀,难怪这左孝友败得这么快,周老六,你可知道张须陀是如何击败左孝友的?”周老六脸色微微一红,支吾道:“我也是听人说来,哪知道他怎样打败左孝友。”其余三人一齐发出一声嘲笑,转而聊别的去了。 李脸心里却是一动,他这是第一次听人提及张须陀,与脑中模模糊糊的印象一印证,得出此人绝不简单的结论。他灵魂穿越而来,又莫名其妙的拥有了一身内力,但他前世不甚读书,对历史似是而非,不清楚张须陀的具体事迹也就不怪了。其实张须陀有着‘义军克星’的称号,从长白山王薄、到孙宣雅、石??、郝孝德,再到裴长才、石子河,以及如今的左孝友,哪个不在他手下吃过败仗,被驱散得四分五裂?李剑隐隐记得张须陀是死在李密手中,至于李密是谁,也是一团糊,时下也不刻意去想,待到菜来,便低头吃饭。 李剑正吃着,街上忽然一阵骚动,伴随着人群的惊呼尖叫。李剑抬首一看,只见一身穿紫色官服的高瘦男子骑在马上正肆无忌惮般的在街心冲了过去。未几,又有数骑随后跟了过去。街中百姓被这么一冲,鸡飞狗跳、摊翻人走,乱拥乱挤踩伤一批人留在那哀嚎。李剑厌烦至极,心道到哪都有这种纨绔之子。几个行脚商人见此又是一番议论,其中一个道:“这便是长安那‘轻薄公子’,官居太仆少卿的宇文化及了。”李剑暗暗留意,放在心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7 吐露心密 吃摆饭菜,结了帐出门之后,李剑决定仍是去刘福通那,好歹也要讨些弓箭。一路行去轻车熟路,不久便到。这刘府其实彼大,内外又有士兵把守,平常百姓望之生畏,李剑上次乃是翻墙而过,此次倒也用不着,找到正门,与那守门的小兵道:“且去通知刘福通,就说故人李剑来访。”那小兵上次亦见过李剑,未作留难,道了声稍待,便转身入门急冲冲禀告去了。 待了片刻,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自门内传来,李剑微微一笑,知是刘福通出门来迎。两人相见,刘福通再次打了个哈哈,将李剑迎入府内。进入厅中分宾主坐下,刘福通眯着眼睛道:“上次之事多亏了小兄弟呀,当时小兄弟走得匆忙,刘某未曾好好报答,此次说什么也要留在本府让刘某好生招待几日才行?” 李剑忙抱拳回道:“些许小事,劳烦刘守将记得这么久,好生招待便不必啦,小弟今日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是有一事相求。” 刘福通一挥宽袍,道:“小兄弟这是什么话,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刘某能应允的就断无不答应的道理。” 李剑心里一喜,就待他这句话,忙道:“那小弟就直说了,小弟那山寨素以打猎为计,如今猎物难狩,导致食物不够,尽是因为山寨无弓无箭,这才猎不到山物,还望刘守将能提供给小弟几十张弓及一些箭矢,如此一来,小弟感激不尽。”说罢起身一揖。他这倒不是娇情,而是弓箭的确能带给山寨非常大的好处。 刘福通待他说完,大袖一挥,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竟是如此简单。”随即朝外喝道:“来人。”一小兵闻讯转了进来,单膝下跪道:“请总管吩咐。”刘福通道:“取弓一百张,箭矢三千支来。”“喏。”小兵躬身退去。 李剑见刘福通如此大方,眉开眼笑道:“刘守将,哦,不,刘总管,真是多谢啦,以后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小弟便是。”刘福通哈哈一笑,起身离位,上前拉着李剑左手道:“小兄弟,此话刘某记住啦,来,且随刘某前来看点东西。”李剑点点头,随着刘福通的步伐出了厅门。 刘福通引着李剑,在府中七拐八弯,终于进入另一室中,李剑一瞧,见室中布置彼为雅致,书柜、笔墨什么的都有,应是刘福通的书房了。 刘福通放开李剑的手,转身将房门关上,又在书柜上摸了几下,只听得‘吱吱吱’数声,书柜一阵移动,墙壁中平空多出一条秘道来。 李剑一惊,道:“刘总管,这……”迟疑般瞧着刘福通。 刘福通神秘一笑,道:“无妨,李剑小兄弟,请吧。”指着秘道,作了个请的姿势。 李剑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刘福通随即跟入,又在哪处按了一下,书柜随即又‘吱吱吱’合上。 李剑以为书柜一合,内面必定漆黑无光,谁知秘道两旁竟镶着几颗发亮的珠子,李剑瞧得一呆,暗自咋舌,心道莫非这便是夜明珠?刘福通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刘福通在前引路,过了一阵,来到一处密室,密室空间不大,但三面都有门,此刻紧紧闭着,也不知内面是啥。密室中间有一张圆石桌,桌周围有四张石墩,刘福通让李剑在那坐下,自己去开了李剑左面那扇门。李剑见他也是在墙上哪处按了一下,门便自动开了。刘福通跨了进去,道:“小兄弟在此勿动,稍待片刻。”李剑此刻心中充满疑团,却又不得不忍住,闻言点了点头。 刘福通进去一会,手捧一张白色的羊皮纸转了出来,随手在墙上一按,关了房门。李剑直起身子,道:“这是何物?” 刘福通将羊皮在石桌上摊开,缓缓道:“此乃大隋兵力部署图。” 李剑一惊,抬眼直视刘福通,脱口而出道:“你想造反。” 刘福通瞧着他的神色,无所谓般耸耸肩,道:“小兄弟如今和我在同一条船上,不是吗?” 原来,刘武周有杀刘福通之心,刘福通何尝又不想杀死刘武周呢?只是二人都是边关大将,手握重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刘武周上次前来石头镇,其实有两个主要目的,一是因为尉迟恭潜到此处,如此人才,他必须亲自出马笼络;二则,突厥那面有数名高手混入石头镇,准备配合刘武周刺杀刘福通。刘武周不控制石头镇,突厥兵便难以秘密南下。但若石头镇一旦落入突厥人手中,其后的善阳、开阳两座大城便在突厥兵的攻击之中。其中突厥人更可去攻楼烦关,涌入楼烦、雁门二郡。石头镇地理位置可见何其重要。刘武周卖国,刘福通却是谋求自立。 李剑呆呆瞧着刘福通,从未想过这看上去敦厚的老者竟是心怀不轨,难怪要笼络自己?但他转念一想,如若自己此刻不答应他,今日这密室会是自己的葬身之处? 李剑忽然心思一转,道:“吕姐姐呢?她也同意你这么做吗?” 刘福通哈哈一笑,得意道:“巧云乃是温侯后人,自古吕家金戈铁马,注定了要过打仗的生涯,别看巧云是女子之身,但领军作战、谋城夺地,可不弱于任何男子呀。” 李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惊奇,脑子里一刻间也不知转了多少念头,最终讷讷道:“敢问刘总管打算如何出兵呢?”即来之,即安之,更何况李剑骨子里对造不造反,并不十分反感,便听听刘福通的想法也未迟。 刘福通这才满意李剑表现,自信满满,指着地图对李剑道:“马邑太守王仁恭老眼昏花,不理政务多时,而其亲信刘武周又被我等除掉,其余人如李靖等,无实无权,不足为虑,可说刘某取马邑只在旦夕之间。” 李剑点点头,心道的确如此,刘武周一死,马邑人心唤散,恐怕兵士没有多少战斗力,但不论怎样攻取城池都是劳费力气的事情,如若攻城一方兵力不足,就算城上没几个人也是白搭。于是疑惑道:“不知刘总管打算如何取此城?”说罢,在地图上一指善阳。善阳乃是马邑郡所,城高池坚,要攻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刘福通眼中散发出狡?的光茫,道:“攻取善阳何需一兵一卒?” 李剑不解道:“这是为何?” 刘福通一敲桌面道:“你道王仁恭如此作为,他的属下就尽皆服他?” 李剑一听,顿时明白,自古祸起萧墙,坚固的城池被攻破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刘福通只须收买得几个对王仁恭不满的下属,趁机发难控制城池并非什么难事,难怪他这么有把握取得整个马邑郡,只是不知接下来他又怎样?当下道:“刘总管便是取得整个马邑,下一步又该如何?” 刘福通眼中光茫眺动,道:“南可取楼烦,东可取雁门,据州郡,待时机,北拒突厥,南向以争天下。” 北拒突厥,南向以争天下,好大的气魄。李剑顿时明白这刘福通谋划天下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怕自己被刘武周胁迫来杀他的那一刻,便已经在算计自己了。枭雄之辈,刘武周比之他,差得太远了。更何况他又有吕巧云相助,如今拉上他李剑,胜算无疑更多了几分。李剑此刻骑虎难下,只得恭维道:“如此,那便恭候刘总管大功告成,早日位登九五。” 刘福通哈哈一笑,指着李剑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小兄弟便是我刘某第一大功臣,一个大将军的位置是跑不掉的。”李剑嘿嘿一笑,盯着刘福通心道:莫看你此刻称我为兄弟,若你羽冀一丰,还会如此待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8 加入墨门 二人不久返回书房,刘福通示意李剑立在书桌旁,自己走过去提起毛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一刻之后,摸着下巴胡须,放下毛笔,对李剑道:“小兄弟请看,刘某这字如何?”李剑凑近一看,只见上面用草书写着一首诗,龙飞凤舞,彼具气势,心下佩服,忙凝神静看,只见上面写: 漠南胡未空。汉将复临戎。 飞孤出塞北。碣石指辽东。 冠军临瀚海。长平翼大风。 云横虎落阵。气抱龙城虹。 横行万里外。胡运百年穷。 兵寝星芒落。戏解月轮空。 严?息夜斗。?角罢鸣弓。 北风嘶朔马。胡霜切塞鸿。 床明大道暨。幽荒日用同。 方就长安邸。来谒建章宫。 李剑低低念了一遍,不由喝道:“好气派,好文采,想不到刘总管竟能作出这等英雄气概的诗来。”李剑前世虽不读史书,却也于书法有所涉猎,故刘福通写的草书也能欣赏一二。但这首诗便是李剑这等对诗文狗屁不通之辈也能瞧出其中的气势,故而不吝称赞。 刘福通呵呵一笑,捻须道:“这可不是刘某写的,而是杨公写的,当年杨公立志扫平突厥,兵入大漠时写下这首诗,果不期望,突厥被他打得大败呀。” 李剑心下一奇,随即释然,这刘福通跟随杨素出征,作为亲信心腹自然有幸见到杨素当年风采。 刘福通接着道:“既然小兄弟从今以后是自己人了,刘某也不怕开胸趟怀告诉你,刘某如今实行的正是杨公遗志,杨公弥留之际终于明白,要想光大我墨门学说,光靠辅助帝王是不成的,必须得有我门中人夺取天下方成,如今昏君倒行逆施,又不肯返回长安,正是我等良机,小兄弟,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与你说这些?” 李剑摇摇头,心中微感刘福通明目张胆的大言造反,但脸上却是作出无所谓般的表情。 刘福通微微一笑,道:“若是小兄弟肯加入我墨子一门,不单可习我门中兵法韬略、武功秘籍,甚至还可以习当年温侯吕布的功法,这其中随便哪样,乃是全天下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怎么样,李剑小兄弟,你意下如何?” 李剑这才心神猛震,脱口而出道:“这可当真?”只是心下又一阵骇然,原来刘福通竟也是墨子门徒。 刘福通点头道:“自然当真。” 李剑心神激荡之下,竟是未加思索,道:“好,我答应你。” 刘福通哈哈一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道:“你随我来。” 李剑点点头,随着刘福通再次进入密室,刘福通开启机关打开另一扇门,李剑甫一进去便见到室中有一巨画,画中有一老人,鹤发童颜、栩栩如生,背景是一棵松树,树端飘着一片片白云,老人坐在树下,望着松顶,嘴角隐隐含笑。 刘福通一指画像,道:“此乃祖师爷,剑儿,你便在此画像前跪下叩九个响头,同时发下血誓永不背叛墨门,一生一世为兴旺延继我墨门而不惜一切代价。” 李剑早已是如坠云雾,依言跪下,咚咚咚……叩了九个响头,同时道:“弟子李剑向祖师爷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背叛墨门,若有违誓,叫弟子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礼毕,刘福通搀他起来,道:“剑儿,如今你我份属同门,我先你入门,又年长于你,你可称我为师兄。” 李剑见他满目慈爱、脸上喜悦之情发乎内心,心中一阵热乎,后退一步,恭恭敬敬揖了一礼,道:“见过师兄。” 刘福通老脸含泪,欣然道:“好,好……”一连说了数个‘好’字,心情激动之下竟至哽咽起来。 李剑上前在他背心抚了几下,道:“师兄可好些了。” 刘福通连连点头,示意无事。 李剑瞧着他的脸色,暗暗道:不论你为何请我入门,单凭你此时的真情流露,亦值得我为你买命。经过刘武周一事,此刻的李剑心若烛火,如何不知刘福通的拉拢,但刘武周奸滑,失之光明仁义、刘福通却是用情,同时开胸趟肺,李剑便是铁石心肠也给他溶化了,更何况还有个吕巧云留在李剑心中。 李剑自此已是墨子门徒,随后几日,刘福通开始授他《墨子十三篇》中的《用兵》篇,同时辅以杨素生前留下的《用兵札要》。李剑生性聪明,排兵布阵虽然繁杂却也学得有条不紊,二人又以古往战例加以推理,学习攻守之法。时日一过去,李剑用兵之道也渐渐了塞于胸, 又过数日,吕巧云自善阳返回,成功策反王仁恭属下校尉数人,暂时作为卧底留在善阳城。李剑见着巧云自是大大高兴,但碍于她总是冰冷的脸色,又不得不小心应着,刘福通瞧在眼里,也暗感好笑,他这侄女自小性情淡泊,似乎无愁无喜,到目前为止任何人也没办法令她开心或是伤心。吕巧云对于李剑住在刘府,竟是一点也不奇怪,似乎早知如此。 趁着三人吃饭时间,李剑再也按奈不住,止筷问道:“吕姐姐,那善阳城是何等模样,可说来与我听听?”吕巧云慢口细咽,等咽下一口饭,这才道:“比土城大,便是这等模样。”李剑差点噎死,不死心又道:“那太守王仁恭长的什么样子?”巧云蹙眉道:“又老又色。”李剑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道:“那城中可有好玩的事物?”巧云道:“你又想玩什么?你的兵法学得很好了么?”李剑一拍胸脯道:“用兵之要在于随形布势,两军对阵讲究一个‘势’字,得势者便得先机,得先机者胜,吕姐姐,小弟说得可对?”巧云轻哼一声,道:“尽会纸上谈兵,我且问你,若敌军数倍于你,如何取胜?”李剑毫不犹豫,对道:“利用地形,与之周旋,不与敌主力正面交锋,时日一长,敌军耗粮日渐,必经不起拖延,我军隐伏暗处,便可择机而动。”巧云道:“敌骑兵,汝步兵,如何应对?”李剑道:“敌若轻骑来袭,我布拒马于阵,长枪在前,弓弩于后,必将敌骑杀得屁滚尿流。” 二人针锋相对,一问一答。巧云方问,李剑不假思索便可给出答案,听得刘福通点头不止。巧云见问不倒李剑,便只得道:“好吧,且放过你。”转而对刘福通道:“叔父,善阳城有一兵法大家,此人不得不防。”刘福通沉吟道:“你说的可是郡丞李靖?”吕巧云轻轻点头。刘福通叹了口气,道:“此人的确是用兵大家,当年亦是得杨公赏识,可惜却与我不同一路,唉,真是可惜……”吕巧云盯着他,明白他前一句可惜和后一句可惜完全是两种意思,前一句是叹息,后一句却已经隐藏杀机。吕巧云低下头,默默吃起饭来,有时候她并不喜欢杀人,比如放过尉迟恭,又或是李剑,谁知道刘福通当时的计划是不是真要杀李剑呢?可谁叫她姓吕,又与墨门有着数百年的渊缘?有时候,她并没有得选择,但又有时候,她仍然固执地坚持己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29 宇文化及 吃罢饭菜,刘福通继续指导李剑学习《墨子十三篇》,而吕巧云,自有她的事情要做。十三篇包含用兵、置器、攻城、地道、守城、用间、纵横、机关等,相应的,墨门亦分为十三分支,其中每支对应一篇,刘福通传承杨素,杨素乃是墨门中的奇才,一生所学囊括数个篇章,要知常人只需学会其中一篇便已是惊世奇才,更何况数篇兼学?刘福通即是传承杨素,自然也继承了他的所学,所以李剑除了习那《用兵》篇外,尚可接触《机关》、《攻城》、《守城》等篇章。 刘福通告诉李剑,墨门虽然分支众多,但真正入世的人却并不多,原因自是因为墨门受到朝廷及世家大族的打压,以及道、儒两家的并力排挤。其实战国后期,墨子已然感觉到光靠‘非攻’已不能使各国诸侯接受墨学,便隐居四川峨眉山费了十数年功夫终于作成《墨子十三篇》,这十三篇专讲进攻,是已甫一出世便受到各种势力的?涎,但幸而墨子已经预料到这种局面,吩咐门徒全部转入地下,并散居全国,隐姓埋名,努力学习十三篇,直到乱世时才可入世,辅助名主统一天下,并且下了一条死规定,入世之人辅助名主成功之后必须功成身退,否则便视为墨门叛徒,汉初张良在刘邦取得天下之后隐退便是一例。杨素虽然辅助文皇帝杨坚取得天下,但最终没有隐退,在一些墨门分支眼中,已视为叛徒无异。这一点,刘福通当然不会告诉李剑,此刻的李剑,仍在日夜钻研他的兵法。 这一日午后,李剑没有呆在刘府而是去铁器坊取他的飞刀。飞刀绝技、弹指神通是他日后籍以自保的两门绝学,自然看得重之又重,每日有闲暇都在锻炼。他不求武功能练到吕巧云般的地步,只求在速度和力道上再行突破,使得飞刀一出,绝不虚发。 铁器坊老人正在倚门待他,见他远远行来,便迎了上去,高兴道:“公子终于来啦!”李剑掐指一算,十日之期已过,有些不好意思道:“老人家,我来迟啦,你是否等我很久了?”老人道:“哪里哪里,老朽也是刚刚站在这里,公子且随老朽进来,公子的飞刀已经打好了。”李剑非常高兴,心情竟有些迫不及待,赶忙随老人进了坊内。 望着手上的这枚飞刀,李剑反复观看,真是应了‘小巧精湛’四字,心中甚感满意,就是不知‘摧风破浪’四字又如何?抬眼朝外一看,一片树叶正从高空坠下,脸上微微一笑,手腕一翻,飞刀如惊虹般射出。‘咚’的一声,飞刀射穿树叶,牢牢钉在树干之上。老人一惊,顺着李剑手势朝外一看,不由得暗中咋舌,拍手道:“公子好俊的功夫。”李剑愉悦道:“老人家,多谢啦,小子要先走了。”老人一脸不舍,又不好挽留,只得道:“公子日后有什么要打造,竟管来找我老周,可要记得。”李剑见他真情流露,心下亦是感动,他本亲情淡簿,来到这个世上更无人似亲人一般待他,不由得眼角湿润,道:“我一定记得。”再看了老人一眼,收起另外四把飞刀插在腰间,转身走出门外,将树干之上的飞刀拔起,默默道:“从今以后,休想有人小看我李剑了。” 李剑出了坊门,行在大街之上,再次摸了摸腰间,摸向另一样物什,暗里一叹,想起了无妄,原来他摸到的是无妄给他的那块幽黑令牌。这块令牌他一直随身带着,也不知有何作用,至于无妄临死前叫他去扬州找于什么人,心中只是苦笑,以他如今的情况猴年马月才能到扬州,更何况便是去了扬州,这姓于的可多了,怎么找?就是找到,又该如何?将令牌给他吗?无妄又没说,真是个烫山芋头。李剑有时若非看到这块令牌,忆起自己一身所学皆源于太艺真经,恐怕已不记得无妄长什么样了。 李剑行在街上东看看、西瞧瞧,其时石头镇商贾往来,有往突厥经商的或自突厥南下的都在此处歇脚或是出售货物,故而非常热闹。刘福通虽防备突厥,但也不禁止两地通商,否则他如何能有资金养活军队? 李剑行了一阵,见到街边有不少新奇好玩之物,每次驻足拿起想买下,可一想到吕巧云总是冰冷的脸色,又不由微微一叹,将东西放下。他喜欢人家,却也不想碰个钉子。 正走着,前面突然迎来几人,其中一男一女并列,后面跟着几名家仆,那名女子,李剑似乎识得,而那人亦是认出了李剑,竟朝李剑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李剑只得含笑回应,想起此女正是代家大小姐代妤,只是不知为何跟着一名男人逛街。 那男人见代妤与李剑微笑,当下大怒,对李剑喝道:“小子,给我站住。” 李剑立住身子,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满脸奶油之相,虽刻意装得威严,无奈画虎不成反类犬,整个人的形态不伦不类,即缺少男儿间的男子气概,又少了成年人的一份成稳,端是阴柔之辈。当然,李剑也非以貌取人之人,见其脸含怒色喝问自己,当下脸色一正,道:“你待怎的?” 那男人阴沉般道:“见到我宇文化及还如此嚣张的可没几个?小子,你算老几?” 李剑心道原来是你这纨绔之子,长安人称‘轻薄公子’的宇文化及。那日宇文化及在街中纵马,正好给李剑瞧见,心下对这类人已是不喜之极,当下厌恶般脱口而出道:“我算你老子。” ‘噗哧’,代妤再也忍受不住,抿嘴偷笑。 宇文化更是大怒,瞧瞧代妤,指着李剑对身后家仆道:“给我打死这小子。” 李剑轻蔑一笑,懒得理会此人,提步便走。而代妤亦是露出看戏般的眼神。 几名家仆从后扑来,李剑头也不回,身子一闪已到了众人后面,快愈闪电般朝每人屁股上踢了一足。 ‘?、?、?’几人往前窜出数米,跌了个狗吃屎,哎哟不断。 李剑微微一笑,转身对宇文化及道:“几位家奴好功夫,这‘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学得挺像。” 宇文化及半响才反应过来,指着李剑,色厉内荏般道:“你,你,你给本官等着。” 李剑失声笑道:“好大的官威。” 代妤瞧着李剑,右眼眨眨,似抛了个媚眼,脸上竟是兴奋不已,宇文化及吃鳖,她非但不在意,好像还挺高兴。 李剑猜不透二人关系,也不想理会,便径直走了。 宇文化及瞧着李剑背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悻悻作罢。 ‘轻薄公子’自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不过仗着皇帝的宠信,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若是碰到李剑这等硬渣子,除了心中害怕,还是害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0 行军总管 李剑回到刘府,刘福通似乎在等他,见着他神色一缓道:“剑儿回来就好,来,今日带你去军中瞧瞧。”李剑早有此意,当下点头。二人已有默契,私底下师兄师弟,明面上仍是总管剑儿。 刘福通的军营立在镇西一片空旷的山涯旁,地势开阔,足容上万人马。石头镇依山而筑,又称土城,面向突厥那面尽是山涯巨石,只有一处出口,这出口筑有城墙,墙下开洞,仅容一辆马车通过。城墙两旁又筑有箭楼哨所,上面日夜有兵丁看守,突厥人除非长有翅膀,否则要想凭硬攻入石头镇,无疑痴人说梦。 军营哨兵见刘福通行来,慌忙跪下道:“见过总管大人。”刘福通摆摆手,道:“召集众将,全军聚集。”哨兵道了声是,转身小跑入内。不久,营内鼓声大作,夹杂着军士的呼喝和奔跑声。 刘福通、李剑来到校场,见到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手执兵器,排列整齐,肃目以待。三通鼓毕,一副将模样的人小跑过来,在刘福通下面躬身道:“总管大人,三军聚集完毕。” 刘福通点点头,对那人道:“孙季,开始操练。” “是。”孙季再次躬身一礼,之后转身接过另一名校官手中的令旗,令旗一挥,鼓声同时大作。 ‘嗵、嗵嗵、嗵嗵嗵……’ 各士兵方阵开始操练。李剑见着下面有枪、戟、刀、斧等各类兵器,寒光泛泛,士兵们在令旗和鼓声的指挥下动作统一,挥臂有力,呼喝阵阵,不由得涌起一股热血,跃跃欲试。 刘福通见他如此模样,道:“剑儿看我家儿郎如何?” 李剑奋力点头,道:“皆可战之兵。”他这几日熟读兵书,知道军阵之中最重一个‘势’字,这番操演虽不是真正上阵杀敌,却也气势十足,杀气滕滕。 操演完毕,众士兵归立原位,一动不动。刘福通对孙季挥挥手,示意他过来,道:“我身旁这位小兄弟,姓李名剑,身手不凡,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你叫达开、正方过来,你三人与他比划比划。” 孙季早就留意李剑,见他剑眉朗目、满脸英气,又与刘福通一起,心知刘总管带来之人必非寻常,听刘福通这么一说,正合心意,当下去叫达开、正方。 刘福通道:“孙季、达开、正方乃我帐下三名勇将,分统三路兵马,待下你与三人比武,只须令他三人心服口服便是。” 李剑点点头,道:“总管放心,我自有分寸。”他已明白刘福通是叫他收三人之心。 不久,三人过来,一齐朝刘福通行礼,刘福通摆摆手,也不?嗦朝李剑一指道:“你们开始吧。”说罢退立一旁。 孙季、达开、正方三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其意,孙季道:“达开,你先来。” 这达开长得普普通通通,只是一只鼻子奇大,军中不少士兵私底下叫他牛鼻开,他也浑不在意,其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精细,孙季叫他先来,自是存了一探李剑底细之意。 三人共事良久,心意相通,达开点点头,率先朝李剑走来。谁料李剑对他摇摇头,道:“你们三人一起来。”达开心底一怒,暗道好小子竟敢小觑老子,暗压怒气道:“我若不行,他们再上不迟。”李剑仍是摇了摇头。此时,刘福通道:“孙季、正方,你二人与达开并肩齐上。” 总管有令,孙季、正方只得上前,但脸上写满不服。 李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轻描淡写般道:“你三人可以动手了。” 他决意堂堂正正击败三人,一不用轻功、二不用步法、三不用飞刀绝技。 三人对视一眼,各喝一声,分作三路朝李剑攻来。 一上来便是三人压轴本领,决意给李剑点颜色瞧瞧。 李剑身形一动,后退一步,将改编丁武的长拳缓缓打出。 这套长拳即已改编,便算不得丁武长拳,多年后李剑登基为帝,这套长拳也流传出去,被江湖人称作“太祖长拳”。 李剑打出的长拳,看似缓慢,实则气势磅礴、攻守兼备。 孙季明明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之上,谁知李剑手臂一卸,竟滑了开去,端是莫名其妙。 达开、正方亦是如此,有时明明击中李剑,竟都被他莫名其妙的将劲力卸开,伤他不得。 四人拳来脚往斗了一阵,孙季渐渐被李剑拳劲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得拼命挥招招架,已是全无还手之力。达开、正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停喘着粗气,李剑挥拳之间,带来的劲气实在逼人之极。 以势御人,太祖长拳。这个势字不单可以用到兵法上,亦可用到武功上。李剑以兵法悟拳法,其聪明才智常人望尘莫及。 校场中的士兵仰头见着四人比武皆是满脸兴奋,又见到李剑不过一名少年,竟与三人斗得不逞不让,心中端是佩服。 李剑不想三人败得这么快,便收了三分拳劲,游刃有余般攻击三人。 三人压力一减,心中顿感轻松,但招式之间仍被李剑压得死死,全无反击之力,心中不服早已是变成骇然。 刘福通捻须含笑,从没有过这么高兴,他拔李剑于寒门,就是看中他的潜力,复兴墨门、争霸天下有此子相助,胜过十万大军。 四人再斗一阵,孙季三人已是完全处于下风,连招架都已经吃力不小了。 李剑见状,便收招后退,对三人一抱拳,道:“逞让。” 三人见李剑停招,再好不过,俱擦了把额上之汗,一一抱拳回礼。 刘福通哈哈一笑,上来道:“孙季、达开、正方,这位李剑公子的武功如何?” 三人讪讪一笑,各视一眼,均从其眼中看到佩服二字,孙季道:“李公子武艺高强,非是季等三人可比。” 刘福通笑道:“即是如此,你三人可是心服了?” 三人俱道:“心服了。” 刘福通道:“那么,本总管任命他为行军总管,你三人可有意见?” 三人一阵惊讶,随即明白刘福通比武之意,他们素来尊从刘福通,虽然这条任命有些唐突,却也不敢有何异想,当下齐道:“不敢,一切尊总管命令。” 李剑虽不知为什么刘福通称总管,也封他为总管,但刘福通之意已然明了,看来这军中实权,刘福通竟愿意交给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想道他封我为行军总管,莫不是即日就要起兵?投向刘福通神色,不由带有一丝询问? 刘福通拍拍李剑肩膀,给了个他一个‘安定’的眼色,道:“李总管这几日留在军营,你三人好生将营中情况告诉李总管,从此以后军中事务悉以李总管决,有违令者,斩。” 最后一个‘斩’字说得斩钉截铁,刘福通整个人的气势都发出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一个福态的老头升华至一名杀伐决断的枭雄。 三人心中一懔,俱道:“慎尊总管令。”随即又向李剑拜道:“见过行军总管。” 李剑将三人托起,道:“小子无德无才,承蒙大总管看得起授与行军总管之职,从此之后必将惮力尽智将军队带好,方不负大总管所托,你三人即是军中宿将,以后便多多劳拜了。”三人连称不敢。 他即是行军总管,便只好称刘福通为大总管了。 三人以为是刘福通之意,遂再次向刘福通行礼,俱称大总管。刘福通点点头,坦然而受。 刘福通任命李剑之后,便先行离去,留下李剑在军中熟悉事务。 在三人介绍下,李剑得知这营中有三千兵马,三人各领一千,属下有小校数人,分掌各队。又有一队一千的骑兵,由吕巧云统率,驻扎在它地。 李剑见提到吕巧云,不由一阵失神,孙季连呼数次才回过神来,连呼抱谦,弄得三人暗感好笑,只是碍于李剑身份不好笑出声来。 这九千人马训练许久,如今俱是精兵,一旦放出去争夺天下,必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李剑暗叹刘福通本领之大,要知这石头镇原本只有兵力三千,被他暗中招来七千人,其中还组建了骑兵,其心力财力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只是石头镇虽多有商贾但光靠抽税也支撑不起这支大军,看来刘福通必是另有财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1 情菲初开 李剑在军营中呆了数日,渐渐与众军将士相熟,李剑虽然年轻,但武功出众,又兼心平气和,没有架子,所以甚得人心,调动人手起来也是日渐得心应手。 孙季、达开、正方三人常常与李剑在一起商讨用兵攻守之道,总能言谈甚欢,三人经验丰富,而李剑则是熟读兵书,相互一结合,各人都能学到东西。李剑亟需的是带兵经验,因他知道不久之后必有大战,征戈铁马、决战沙场将是他的日后的道路。不管是不是造反,反正他性子随遇而安,只要能一逞所长又不做汉奸叛徒,便什么也无所谓。至于山寨那面,他当初的目的便是养活那一帮人,如今有了粮种,又带去了弓箭,相信陈思定他们一定会让众人活得更好,他这个寨主反而当不当都无所谓了。 这一日,刘福通让李剑去马场熟悉战马以及吕巧云的骑兵,李剑早想骑马,又挂念吕巧云,心情有些迫不及待,在吕巧云部一名副将引领下,李剑小心冀冀骑着一匹战马来到马场。这里一带都是草原,但见场中马背重重、马蹄飞扬,数百骑士正在训练骑术,战马仰嘶声中,冲过一排排渠沟、跃过一道道栅栏,再将手中长枪搠去,猛的一挑,将前方一个稻草人挑得稀烂。 李剑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能亲往上阵,见着吕巧云正在一处训马,忙策马迎了过去,只是他骑术不佳,怎么看都显得别扭。 吕巧云见李剑来了,便停下手中动作,对他道:“你来啦。”见到他骑马的模样,不由一蹙秀眉,道:“骑术如此模样,还不加紧练习?” 李剑跳下马,挨在她身边道:“我以前没骑过马,吕姐姐,你教我骑术好不好?”说罢,脸上一脸希冀。 吕巧云瞧了瞧他的脸,转身拍拍正在训练的那匹马的脖子,翻身骑了上去,对李剑道:“上来吧。”李剑一愣,随即眉开眼笑,一个轻功纵上马背,坐在她背后,道:“吕姐姐,我上来啦。” 吕巧云再不说话,纵马冲了出去。李剑身子朝后一倒,惊得忙用力刹住,并使劲夹住马腹。 战马越冲越快,烈风阵阵,李剑被吹得睁不开眼。身子不断巅簸,又怕摔了下去,甘脆双手往前一伸,搂住吕巧云腹部,道:“吕姐姐,我怕摔下去。” 吕巧云没有答他,而是控制战马象疾风一样奔跑,直到跑出马场,顺着草原一直往前前进。 李剑搂着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为己所有,便是在这马上巅簸一辈子也一万个愿意。 吕巧云被他搂着,心中崩得紧紧,生怕他有所不轨,好在李剑一路只是搂着她的腰腹,也让她松了口气。 二人又奔了十里,这才策马顿住,吕巧云道:“好了,把你的手松开。” 李剑虽意犹味尽,但也只得放手,跳下马背,道:“吕姐姐,咱们在这坐一会呀。” 吕巧云翻身下马,点点头,找了块位置坐了下来,李剑凑过去,挨坐在她旁边,她也未在意。 李剑此刻心情愉悦无比,重重嗅了口气,道:“吕姐姐,这里空气真好。” 其实满鼻都是吕巧云身上幽幽香味。 吕巧云也是嗅了嗅,道:“都一样。” 李剑道:“不同的,人的心情好,闻到空气的味道自然就好。” 吕巧云道:“你的心情很好么?” 李剑笑道:“当然了,能与吕姐姐在一起,我心中只有万分万分的高兴。” 吕巧云瞧了他一眼,贫开话题道:“骑马便是这种样子,只须受得巅簸,便可将骑术练精,从今日起你要多多练习,否则,否则我绝不与你在一起。” 李剑听得一呆,随即跳了起来,欢天喜地道:“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吕巧云点点头,道:“你不嫌我似别的姑娘般……般好么?”她自知平素少有喜怒哀乐,与旁的女孩自有不同。 李剑道:“我怎会嫌你?我……我爱你还来不及呢!吕姐姐,我真是太高兴啦。” 说罢,在地上翻了数个跟斗,振声长啸。 吕巧云不知怎的,瞧着李剑欢天喜地般的模样,一丝笑意自心底传来,脸上再也禁受不住,终于笑出声来。 李剑身子正好倒立,见着她的笑容,忙翻转过来,拍手道:“吕姐姐,你笑啦,你终于笑啦,我终于见到吕姐姐笑啦,哈哈。”嘻嘻哈哈,李剑像个颠子一般。 李剑打开心扉,只觉胸中有千般柔情、万般蜜意,便是此刻死了也是值得。 吕巧云亦是放下心中枷锁,与李剑畅谈起来。 二人情意绵绵,只觉有说不完的话题。 吕巧云柔声道:“自从义父死后,我便心灰意冷,若不是叔叔将我接到这里,我早想一死了之,可又想到我是吕家之人,怀有传承家族武学的任务,便只得活着,每日里却也无趣,叔叔想起兵争天下,我自然帮他,如今你即是爱我,自然也会帮他,剑儿,你不后悔么?” 李剑道:“自然不后悔,大总管他要争并天下,我便同他争就是,只是巧云,你是女孩子,不应该上阵打打杀杀。” 吕巧云自小要强,本听不得什么‘你是女孩子,不应该什么’之类的话,但此刻即对李剑心有所系,便不那么在意了,只是道:“你叫我不上阵,我便不上阵。” 李剑一喜,道:“你果然在意我的话?那太好啦,这骑兵不若交由我来统领,我早就想统帅一支骑兵效杨公当年深入草原击败突厥之事。” 吕巧云嗔了他一眼,道:“骑术这么差,也想?这支骑兵是叔叔心血,我可不能让它毁在你手上。” 李剑嘻嘻一笑,道:“不就是骑个马,有这么难?只须给我三、五日,保证让你刮目相看。” 吕巧云道:“便等着你。” 二人又坐了一阵,这才上马离开,二人同乘一骑,也不似来时骑得这么快,而是放缓马足,任它自个奔跑。 吕巧云提着马缰,依在李剑怀中,道:“剑儿,以后你可不能再对别的女孩儿这么好了。” 李剑搂着她的腰道:“自然不会。” 二人一路,缠缠绵绵,说不出的漪涟。 终于回到马场,众骑士仍在训练,吕巧云的副将在一旁指挥着,见到二人同乘一骑均露出惊讶之色,但也不敢多问。 二人翻身下马,吕巧云扔了马缰,与李剑并肩行着。李剑道:“咱们去瞧瞧骑兵的训练。” 李剑话未说完,只见一骑纵来,一红衫少女骑在马上,老远就在那喊:“吕姐姐。” 李剑只得停下,又见那少女非常面熟,迟疑道:“巧云,这人是?” 吕巧云看着他道:“你不是见过么,还和她交过招。” 李剑一拍后脑道:“是了,她是代家大小姐,代妤。” 吕巧云道:“不准你这么叫她。” 李剑‘啊’了一下,讪讪道:“是。”随即又道:“你怎的识她?” 吕巧云道:“早就识了,你不知道罢。” 李剑摊摊手,无奈一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2 二女争夫 代妤纵马驰近,放缓马足,翻了下来,跑到吕巧云面前,拉着她的手亲热道:“吕姐姐,你…”随即‘咦’了一下,对李剑道:“你怎么在这?” 李剑得意一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 代妤亦是笑笑,对吕巧云道:“吕姐姐,你怎么和这人在一起呀?” 吕巧云淡淡道:“他是我情郎,我自然和他在一起。” 代妤一呆,随即翘起嘴角道:“吕姐姐有了情郎就忘了我这个姐妹啦,哼,也不告诉我一声,不行,我要喜糖,嘻嘻……”说罢,狠狠婉了李剑一眼。 李剑耸耸肩,装作不以为意,他那天抱了代妤一下,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是轻薄。 吕巧云道:“你不在家陪那宇文化及,跑到我这来作甚?” 代妤耸耸鼻子,气鼓鼓道:“我讨厌死那家伙了,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开。” 李剑乐呵呵一笑,道:“你武功这么高,那宇文化及手无搏鸡之力,你要踢开他实在太过容易。” 代妤盯了他一眼,狠狠道:“事情有这么容易就好,”随即又拉着吕巧云的手,道:“吕姐姐,你得帮我想个法子尽快让此人离开。” 吕巧云道:“你舍得你家的生意么?” 代妤眼神一黯,随即默然,放开吕巧云的手,隔得一阵,才幽幽道:“若是不能借助宇文阀在关外的势力,我家的生意便做不成了。” 李剑忍不住道:“所以你才忍辱负重,不得不和此人在一起?” 代妤无力般点点头,脸上写满失落,一对漆若黑炭的眸子在李剑身上溜溜打着转儿,显得楚楚动人。 吕巧云道:“你若舍得生意,杀了此人便是。” 代妤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若是我一个人倒也罢了,只是若害了我弟弟,便断了代家的香火,我…我…” 李剑无奈一叹,不禁为这代妤同情起来,道:“什么生意不好做,偏要到关外去做,关内不成么?” 代妤摇摇道:“不成的。” 原来代家做的乃是贩马生意,与突厥、铁勒、高昌、契丹等异族都有交易,只是大隋明令禁止国人同外族交易,所以代家才不得不偷偷摸摸,其举家迁到石头镇便是为此。像这种砍头的买卖,若是没有人罩着,无疑会被碰得粉身碎骨,宇文化及身为太仆少卿,掌管天下马匹,又监守自盗,与突厥等私下作马匹交易,代家找宇文阀作为保护伞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代妤长得如此年轻漂亮,宇文化及又是好色之人,自然借巡视马场之机前来亲近一二。 过了一阵,代妤咬了咬嘴唇,似乎拿定勇气,对吕巧云道:“吕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吕姐姐能够答应。” 吕巧云道:“你说罢,能答应的我自然答应。” 代妤道:“我,我想借李公子一用。” 吕巧云脸色微变,道:“你想让他帮你赶走宇文化及?” 代妤轻轻像蚊子般嗯了一声,不由双颊一红,低下头来。 二女俱是聪明绝顶,只须一句话便能明白对方其意。 反而李剑道:“你们打什么哑谜?” 代妤红着脸瞧瞧他,又紧张般瞧着吕巧云,只盼她在口中说出个‘好’字来。 吕巧云立了半响,才道:“你问剑儿罢,他若答应便等于我也答应。” 代妤心中一酸,剑儿剑儿,叫得这么亲热,咬了咬嘴唇,对李剑道:“公子,你可不可以,暂时作我的…作我的…情郎。” 李剑脑袋一嗡,大叫道:“什么?” 这代妤真是大胆之极,竟当着吕巧云的面说出这番话。 吕巧云却是无波无澜,眉头都不蹙一下,就待李剑回答。 李剑道:“这怎么使得,我,我是不能答应你的,你还是另找别人。” 吕巧云这才溢出轻轻一笑。 代妤又羞又急,哀哀欲泪道:“就几个时辰好了,吕姐姐,我求求你,待赶走宇文化及,我送你一百匹战马。” 代家和刘福通早有交往,战马交易也非一次两次了,刘福通的一千骑兵战马也大多由代家供应,所以吕巧云和代妤才这么相熟。代妤这次肯出一百匹战马,应是下了血本,看来对宇文化及也是厌烦至极。 李剑嘴角一动,却又闭口。 吕巧云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平平淡淡对李剑道:“剑儿,你随她去。” 李剑道:“这……” 吕巧云道:“不去你舍得么?”说罢,迈步离开。 李剑被她说中心事,头一低,羞愤欲死。 代妤却是展眉一笑,拉着李剑的手臂道:“剑郎,走啦,吕姐姐答应了。” 二女虽然关系亲密,但皆是要强之辈,此番相争不过平常缩影罢。 李剑心事重重,被代妤拖拉着上马,忍不住回头去看吕巧云,见她正立在一旁,白衣飘飘,说不出的纤美,但又显得一丝孤寂,想着方才的情意绵绵,不觉黯然一叹,心道我必不负吕姐姐。 李剑不知怎么上的马,只听得代妤一声娇喝,马儿撒开四蹄往前冲去。李剑身子一巅,后背一软,香气扑鼻而来,这才惊觉代妤竟和自己同乖一骑,当下努力将身子靠前,避免和她过分亲热。 骑了一阵,李剑在马上巅来巅去,后背不可避免的与代妤接触,只得将身子崩得极其僵硬。谁知代妤突然朝前一拥,抱住他道:“呆瓜,这样很难受,放松身子不好么?” 李剑全身剧震,心口狂跳,讷讷道:“这,这样不好。”只是马疾甚急,他一出口便满嘴进风,话也讲不出来。李剑被她抱住不好动弹,只得努力摒去杂念,眼望前方。 二人行了十来里,草原渐去,重新回到山石林木间。代妤放缓马力,按辔徐行。李剑只觉后背柔软之至,又是香艳,又是别扭。 李剑只得道:“代小姐,可以下马了么?” 代妤哀哀一叹,道:“李公子,便是几个时辰你也不愿和我好么?” 李剑胸口如堵巨石,结结巴巴道:“我,我……” 代妤忽然轻笑一声,接着又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吕姐姐如此漂亮,哪有男人不动心的?你喜欢她原也应当,可吕姐姐竟然也喜欢上你了,这真是你这小子的造化,可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这心里竟是如此酸楚,我完本也不是要找你来,来的,只是见着你二人如此亲密,我脑袋一热,便这么说了,李剑,你不会怪我吧?” 李剑一呆,心道事情竟是这般,这代妤吃醋,可害苦我了,回头怎么向巧云解释?也罢,来都来了,巧云和我真心相爱,这等事情有甚好解释的,她自然能够明白,天长日久,只要我的心不变,便没人能将我们分开。他这么一想,心情便释然了,道:“我怎会怪你,你原也不是恶意,宇文化及既然这么讨厌,我便帮你赶他走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3 途中遇袭 代妤顿时一笑,如艳花绽放,美不可方物,只可惜李剑在前面瞧不到,正欲说些什么,李剑忽道:“停马。”代妤一愣,以为李剑反悔,却仍是乖乖一提缰绳,将马儿停住,问道:“怎么了。” 李剑凝神静气,语气中满是戒备,道:“待会儿你先走。” 代妤不依道:“不,到底怎么了。”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哈哈”笑声,一灰袍道人立在道路中间,手提拂尘,满脸从容自得。 李剑胸口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全身的精气神瞬间提高到了极至,字字圆腔,吐气道:“伏…道…崇。” 前面的道人正是伏道崇。只见他一摆拂尘,呵呵一笑,道:“小兄弟,别来无恙乎?” 代妤这才惊觉路中多了一人,不由又惊又怒,惊的是此人无声无息,怒的是竟打扰她和李剑的谈话,一扬马鞭,指着伏道崇脱口而出道:“你这老道,快快让开。” 伏道崇呵呵道:“小兄弟果然风流,这女子如此性烈,小兄弟可驾奴得了?” 李剑面对此等高手,不敢有丝毫大意,缓缓道:“你找我有何事?” 伏道崇随意走动两步,道:“也无甚要事,你只须将无妄的下落告诉我便成。” 李剑忽然哈哈一笑,借此缓解心中压力,道:“你要找无妄,却也好找得很。” 伏道崇‘哦’了一下,道:“他在哪?不会躲在哪处深山老林休养吧?” 李剑道:“你只需找把剑,往脖子上一抹,便能见到他了。” 代妤听二人说得云里雾里,又听李剑这样说得好笑,便插口道:“那这样岂不是死了么?” 伏道崇神色亦是一变,道:“你敢耍我?” 拂尘突然朝前一挥,吐出三条白丝闪电般朝李剑袭来。 李剑大惊失色,双掌齐出,猛的朝前拍出六掌。 这三条白丝虽然速度奇快,但好在伏道崇只是随意甩出,李剑六掌拍出,将它们尽数击落。 伏道崇却是‘咦’了一下,奇道:“掌力提高不少,你小子倒是进步甚快,不过,在我面前仍是不堪一击,你还是乖乖说出无妄的下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也让这位小姑娘失了情郎。” 李剑心中紧张至极,但强自镇定道:“不是和你说了么?无妄已经死了,你要找他便唯有自尽了。” 伏道崇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半响才道:“无妄啊无妄,你就这么死了么?哈哈,太平道,太平道,三百年前,太平道何等嚣张,如今却是烟消云散,哈哈。”笑了一阵,随即又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太平道即亡,我道门又少一支力量,呜呜……” 李剑给他弄得一惊一乍,呆在那儿,半响不能动弹。代妤在后捅捅李剑背心,道:“这人是不是疯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李剑点点头,道:“咱们往回走。” 代妤一斗马缰,拔转马头,打马行出数步。伏道崇忽然止住哭声,道:“休走。”身如鬼魅般朝前窜出,挡在马头前面。李剑只得提过缰绳,猛的一扯,马儿前足一扬,顿在地上,二人在马上一巅一簸,差点摔了下来。 李剑又惊又惧,他若一个人倒还罢了,只是多了代妤,说什么也得护着她的周全,喝道:“你待怎样?” 伏道崇道:“太艺真经呢?无妄死了,必定会将真经传下去,你是太平道护法一定学会了,是不是?”说到最后,语气已是越来越趋厉。 李剑知道一旦提到太艺真经,他这次想轻易脱身也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将心一横,道:“是又怎样?” “嘿嘿!很好,很好。” 伏道崇也想不到李剑竟会轻易承认,当下心中一喜,拂尘一摆,左手如鬼魅般朝前探出。 “下来罢。” 他的左手明明只有这么长,谁料竟如突然加长般伸到李剑面门来,李剑百般无奈,右手提掌打去。 伏道崇手腕一翻,闪电般避开李剑来掌,单手一扣竟牢牢拿住李剑腕门。 李剑哎呀一声,痛得差点掉下眼泪来。 “老道,看鞭。” 代妤一挥马鞭,朝伏道崇劈头甩去。 伏道崇一挥拂尘,将马鞭荡开,左手再一用力,李剑身子腾云驾雾般被提了起来。 ‘嗦’的一声,伏道崇缩回左手,提着李剑来到面前,嘿嘿道:“小子,不想吃苦就乖乖听话。” 李剑痛得气极,道:“鬼才听你的话。” 伏道崇胜卷在握,笑道:“在老道面前,嘴硬的从来没有好下场,我……” 话未说完,背后风声大作。 伏道崇脸色微变,扔了李剑,提起拂尘朝后‘刷刷’挥出数下。 李剑见到一白衣女子正从背后攻向伏道崇,心中大定,叫道:“云儿。” 吕巧云面向他点点头,手下却丝毫不敢放松。 代妤提着马鞭从马上跳了下来,亦朝伏道崇攻去,嘴里道:“巧云姐,我来助你。” 伏道崇挥出数击,迫退吕巧云,哈哈道:“今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多女娃娃帮他。” 代妤的马鞭刚好迎面而来,伏道崇随意一洒,倒转拂尘,用拂柄击在马鞭身上。 代妤右手一震,腕口发麻,慌忙退后。 李剑一个翻身,在地上扣了数枚石子,朝伏道崇弹去。 伏道崇拂尘摆动,尽数击落,心中微感一惊,道:“好小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吕巧云趁机进攻,寒月戟左右翻飞,泛出点点寸茫。 纵是伏道崇武功高绝,也不得不小心应着。 代妤扔了马鞭,一斗衣袖,飞出两条红带,朝伏道崇绕去。 李剑再扣了三枚石子,准备伺机而发。 伏道崇忽然大笑,接着一个旋身,带起一片罡风。 罡风之中,飞出数条白茫,分击三人。 李剑一惊,见白茫袭向自己,忙一个斗身,拔高而起。好在他轻功身法非常不错,白茫着鞋底擦过。 ‘哎呀’一声传来,却是代妤,只见她软倒在地,左臂鲜血横流。三人之中,她身法最差,没有躲开这白茫袭击。 李剑忙冲上前去,扶住她道:“你要不要紧?” 代妤呻吟一声,道:“好痛。” 李剑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根本就不是包扎疗伤的时间。 李剑瞧了一眼前方,还好吕巧云并没有被击伤。 代妤强忍伤痛道:“你快去帮巧云姐,莫管我。” 李剑看了她一眼,道:“我去,你忍着点。” 代妤点点头,嗯了一声,李剑长身而起,朝伏道崇纵去。 吕巧云见李剑冲来,眉头一皱,道:“退下,你不是他对手。” 李剑瞅着伏道崇猛挥拳脚,边打边道:“我怎能不顾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4 小李飞刀 伏道崇却在二人的夹击下,显得游刃有余,若非怕被吕巧云的兵器割断拂尘,早就将她击败了。 至于李剑那几把架式,在他眼中实在不值一提。往往他只需一招,便能逼得李剑手忙脚乱,连连后退。如果没有吕巧云牵制,早杀了李剑不下十回。 李剑武学经验不足,是他致命的弱点。空有一身强劲的内力和绝妙的身法,好比天龙八部中的段誉,唯一的办法便是战斗,不停的战斗,用血的经验来增强武技的运用。 伏道崇虽然迫得李剑团团乱转,却也为他打开一扇武学之门,让他知道,什么人才是真正的武学高手。 三人相斗良久,李剑左支右拙,险象凡生。而吕巧云也好不到哪去,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三人武学,可说层次分明,李剑最差,吕巧云高出李剑一筹,而伏道崇却又在二人之上。伏道崇习武数十年,又是楼观道重要人物,武功高强一点也不奇怪,李剑、吕巧云一个十七八岁、一个二十左右,年纪太轻,能有现在的武功本身已是奇迹,假以时日,超越伏道崇不是什么怪事。但就此刻来讲,二人能不能在伏道崇手下保得性命倘未可知。 又斗一阵,李剑闷哼一声,被拂尘扫中前胸,顿如针刺般难受。吕巧云瞧见,心中一急,顾不得防守,朝伏道崇猛攻。若说天下间能让吕巧云生出表情来的人可不多,李剑算一个。 伏道崇急于得到太艺真经,只想尽快将李剑拿下拷问,只是苦于吕巧云的纠缠不得不沉心静气,如今见她方寸大乱,哪会舍此良机?一斗拂尘,刷刷刷,如疾风骤雨般朝她攻出无数下。 没有多久,吕巧云亦是闷哼一声,被拂尘击中,伏道崇趁机拍出一掌,击在她的左肩,将她打飞开去。 “云儿。”李剑大吼一声,又惊又怕,不要命的攻向伏道崇。 伏道崇哈哈大笑,随意挡开李剑的攻击,反转拂尘,用拂柄击在李剑胸口。 李剑胸口一痛,随即吐出一口鲜血,朝后狂退。 “剑儿。”“李公子。” 二女齐声惊呼,奈何均受重创,动弹不得。 “小子,乖乖交出真经,可免一死。”伏道崇缓步走向李剑,满脸吟吟。 李剑吐了一口鲜血,笑道:“好啊,你过来,我告诉你。” 伏道崇脸上一喜,以为他已经屈服,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没让老道失望。” 在伏道崇离李剑倘有数步距离时,李剑忽然朝伏道崇背后看了一眼,道:“无妄道长,你怎么来了。” 伏道崇脸色巨变,赶忙回头。 李剑心中冷笑,右手同时挥出。 伏道崇‘哎呀’一声,怔怔望着胸口。 一枚飞刀静静插在那儿。 伏道崇自惊向怒,朝李剑道:“小子竟然使诈,我杀了你。”斗身朝李剑扑来。 李剑右手微抬,又一枚飞刀击出。 伏道崇长身巨退,胸口又多了枚飞刀。 伏道崇望向李剑,惊疑不定,半响才道:“这是什么刀?” 李剑淡淡道:“小李飞刀。” 伏道崇喃喃道:“小李飞刀,小李飞刀。”身子突然如大鹏般飞起朝远处纵去,眨眼间,纵得无影无踪。 李剑终于舒了口气,缓缓放下右手,胸口同时一痛,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剑迷迷糊糊,听见身旁有人哭泣,转而右掌一热,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捧住。那人捧了一阵,又将手摸向李剑脸庞,在那细心揉摸,呜咽道:“都怪我不好,看见你和吕姐姐在一起,便争强好胜,呜,你一定要醒来,不然吕姐姐一定伤心难过,我,我也会难过。”李剑听出是代妤的声音,本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重得很,睁了几下没有睁开便又沉沉睡去。 两枚飞刀,几乎耗尽了他的真气,饶是李剑恢复速度奇快,此刻身体也是绵绵无力,只想睡觉。 ‘小李飞刀’说来四个字,但飞刀一出,李剑无不将精、气、神提高到了极致,每发射一枚便能使他精神力斗然下降,更何况连发二枚。 李剑又睡一阵,忽然被一个鲁莽无礼的声音吵醒,“那小子在这内面?开门让我进去瞧瞧。”门外传来一阵推搡之声,随即‘啪’的传出一声清脆的刮耳声,伴随着一人的哭腔声,门倏然被踢开了。 李剑被人吵醒,满腹不满,睁眼一瞧,只见宇文化及带着几名家奴气焰汹汹跑了进来,其中竟然还有代二公子,只是他缩在宇文化及身后,躲躲闪闪,显然不想让自己瞧见。 这二人都与自己有过节,李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这帮家伙真会找时间算帐,宇文化及、代二应该在代府,看来自己也在代府了,只是不知巧云去哪了。 李剑爬起身子,装作伸了个懒腰,这才转过头漫不经心对宇文化及道:“宇文公子找李某何事?” 宇文化及顿时一愕,想不到他会起身反问,但看他懒散庸庸的样子,胆气一壮,道:“自然是来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李剑懒散一笑,道:“你打得过我再说吧。” 宇文化及脸色一变,气极而怒,点了两名家奴,道:“给我教训这小兔崽子。” 宇文化及左一个小兔崽子,右一个小兔崽子,惹得李剑恼起,心道菩萨都还有三分泥性呢,更何况老子,一掀被子,踢飞两个扑来的家奴。 二名家奴哎哟一声,朝宇文化及滚去,宇文化及一惊,慌忙躲闪,但哪里躲得过,三人撞作一团,纷纷朝后倒去。后面二名家奴见状,忙伸手去扶,谁料撞劲太大竟全都滚成一团。房门吱呀一声被撞开,几人全都滚了出去。 代二不可思议般瞧着这一切,突然怪叫一声,夺门而逃。 李剑摇摇头,心道这宇文化及脓包至极,真是失望,想当年看《大唐双龙传》,那宇文化及可是厉害得紧,谁料现实竟是如此模样,看来黄大师是没见过宇文化及了。 代妤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只听她叱道:“宇文化及,你在这作甚?” 宇文化及狼狈爬起身子,顾不得整理衣衫,对代妤道:“好,好,你居然喜欢这小子,莫怪我宇文化及让你在关外做不成生意。” 代妤闻言一怒,道:“做不成又怎的?现在你给本姑娘滚。” 宇文化及听得此言,知道代妤对他再无希望,连道了几个‘好’字,愤愤而别。几名家奴相互搀着,慌忙跟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代妤自然不例外,她的逆鳞,除了代家,此刻当然还有李剑。感情真的很奇妙,前一刻代妤还不愿意放手关外的生意,但此刻为了李剑,竟说放手就放手了,一点也不在乎宇文化及的威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5 福通身亡 代妤待宇文化及离去,收敛怒容,整了整衣衫,摆出一副笑容,走进李剑房间来。此刻李剑已是起身,想要下床却发现没有衣服,正感尴尬。代妤已是急道:“李剑,你怎的起来了?你身子好了么?再躺一会儿吧。” 李剑无奈只得躺下,将身子盖住,道:“代姑娘,你又来啦,劳烦你了。” 代妤秀眉一蹙,露出不满的神色,道:“不成,你叫吕姐姐作云儿,却叫我代姑娘,我不依。” 李剑眼皮一翻,不知如何作答。被这样的女子喜欢是好,但想想吕巧云,能和她在一起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岂能还作他想? 代妤坐到李剑床沿,握着他的手臂又道:“不如你叫我妤儿,我叫你剑哥哥,好不好。” 其时北地胡风盛行,女子较之内地大胆,像代妤这种大胆示爱之人,不在少数。 李剑容貌甚俊,又一身武功,身上也没有宇文化及那种粉脂味,惹人喜爱是在情理之中。 李剑被她摇着手臂,心神一阵恍忽,下意识道:“好。” 代妤大喜,不由自主般伏下身子,在李剑脸上亲了一口。 李剑神经一麻,顿时如坠云雾。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哼,微不可闻。 李剑大惊失色,一个激灵,慌忙起身,朝外叫道:“云儿。”定晴一看,哪有吕巧云的影子,可方才那声轻哼,分明就是她发出。李剑一急,顾不得代妤,翻下床来,冲出门外,左瞧右看,嘴里不停道:“云儿,云儿。” 李剑跑着叫了一阵,不见吕巧云有任何回音,只得怏怏而归,见代妤正立在门口等他,不由道:“你见着云儿了么,方才明明在这。” 代妤心里泛酸,苦涩道:“吕姐姐真的来过吗?我可未曾瞧见,剑哥哥,是不是你听错了。” 李剑摇摇头,道:“我怎会听错,那明明便是云儿的声音。” 接着又道:“你叫我剑哥哥,也不知比我大还是小。” 代妤道:“我今年十七岁,剑哥哥,看你的模样,不可能比我小了。” 李剑习武之后,身子日渐结实,此时看上去的确像二十左右的小伙。 但其实李剑也不知道这具身子的实际年龄,他自己的倒是知道,不过那是前世,只得含糊道:“那我的确是比你大了。” 李剑道:“我昏过去之后,是你将我送到这里来的么?” 代妤回忆道:“那时只有我伤得最轻,吕姐姐也受了伤,好在并无大碍,我去将马找回载你回来,将你安置好后,吕姐姐在你床边呆了一日一夜,便离开了。” 李剑惊道:“一日一夜?我睡了几天?” 代妤瞧着他道:“已经第三天了。” “三天,居然睡了三天,云儿可有再来过?” 李剑一脸不可思议,却又相信代妤绝不会说谎。 代妤摇摇头,道:“不曾。” 李剑急道:“代……妤儿,你帮我拿身衣衫来好么,我要去找云儿。” 代妤幽幽叹了口气,道:“好罢,如今宇文化及也走了,你去找吕姐姐罢。” 说完,轻轻起身,深深望了李剑一眼,似乎下定决心,一跺足,出了门儿。 过了一阵,代妤没有再来,而是着名丫环送了套衣衫过来,服侍李剑穿上,那丫环眼前顿时一亮,羞涩道:“公子真是英俊,怪不得我家小姐喜欢上你。” 李剑道:“我有这么好看么?” 丫环急道:“真的,不信公子来这瞧瞧。” 丫环拉着李剑的手臂,将他拖到房内一面铜镜前,眼神又是羞涩又是大胆般瞧向镜内的一张脸。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棱角分明、俊朗不凡,鼻子不高不低,嘴唇略厚,显得沉稳,眼神清澈,浓浓眉宇中带着勃勃英气。 李剑也很满意这张脸,但也没太当回事,而是淡淡道:“这又有什么,男人不是靠这张脸就可以让女人过上好日子的,你还小,你不懂的。” 丫环撇撇嘴,心道我都十五了,根本不小,但也不敢反驳。 这丫环李剑也见过,便是当日代府门前那黄衫丫头。 李剑心不在此,随便说了几句,便迈步离开。 李剑出了代府,早有家丁将马匹牵来,李剑虽感代妤安排仔细,但此时无暇他想,乘了马匹直奔马场,却没有见着吕巧云,问那几名副将亦是不知,心道莫非在刘福通那,便折身去了刘府。 此刻的刘府气氛有些疑重,各处兵丁来回穿梭,兵甲碰撞之声不时传来。李剑纵马来回府外,数十个守兵如临大敌般冲了过来,见是李剑,这才舒了口气,齐声行礼道:“见过总管。”李剑被封行军总管,刘福通手下兵将已是尽知。李剑翻身下马,诧异道:“府中发生何事?”一领头之人出列,道:“府中有刺客,吕姑娘令我等严加戒备。”李剑‘哦’了一声,随即心中大定,吕巧云果然在这。吕巧云在刘福通府上身份特殊,全府上下以‘吕姑娘’尊称,她的命令自然无人违背。 李剑进了大门,往刘福通住的房间行去,一路上尽是府兵巡罗,戒备森严,见着李剑,纷纷停在一旁行礼。李剑一一回礼,不愿给人傲漫无礼的印象。好不容易进了平时来的地方,但刘福通却不在房间,李剑暗感奇怪,心道莫非在书房。书房那里暗藏密道,也是刘福通平常秘密谋划起兵的地方。李剑边想边走,转到书房那里,顿时感到空气中的异样,心中一紧,将门推开,立刻见到吕巧云一身素白淡淡立在那儿,面朝刘福通,似乎如空气般无声无息;刘福通坐在主坐将头伏在书桌上,亦是无声无息。 李剑轻声道:“云儿。”又瞧了瞧刘福通,道:“大总管怎么了?” 吕巧云转过身来,面朝李剑,眼皮微微一动,道:“你来啦,甚好。”转而又瞧着刘福通。 李剑对刘福通一抱拳,道:“见过大总管。” 刘福通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作答。 李剑心里一跳,不祥之感袭脑而来。 吕巧云突然道:“叔叔死了,他是不会回答你的。” 李剑一怔,后退半步,吕巧云亲口证实他的猜测,不由道:“怎么回事?” 吕巧云道:“被人一掌打在心脉,震碎心脉而亡。” 李剑先是震惊,继而一阵哀叹,默然不语,刘福通引他入墨门,学习墨子十三篇,为他日后的用兵打下了牢固的基础,可说对他有恩,这样的一个人竟就这么死了,李剑心中实在不知是啥滋味。 二人沉默良久,李剑才道:“可知何人下的手?” “楼观道。”吕巧云似乎早有猜测,语气中多了一丝恨意。 “伏道崇。”李剑心中同时一禀,此刻这种边关小镇楼观道高手除了伏道崇实在不可能还有他人。 “我会杀了他。”吕巧云尽力压制情绪,语气已是放平。从李剑见到吕巧云始,她一直都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少有波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6 土城之主 伏道崇中了两枚飞刀,居然还有能力杀死刘福通,当真不可小觑。这些日子据李剑的观测,刘福通虽未展露武功,但应也是名身藏不露的高手,否则向日李剑诈言要杀他时仍能面色自若,侃侃而谈。李剑暗暗下定决心,下次碰到伏道崇一定要用飞刀绝技杀了他,即是为无妄、也是为刘福通报仇。 隔了一阵,吕巧云已是无波无澜,语气平静道:“从今以后你便是土城之主,将掌控土城的一切,我会将本城的兵力部署说与你听,叔叔的大业还得继续,起兵势在必行。” 李剑眼前一亮,心中暗喜,随即却道:“这,这怎么行得,云儿,大总管不在,土城之主自然是你。” 吕巧云扫了他一眼,似乎要看穿他的想法,缓缓道:“剑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野心么?你开山立寨,收拢流民,暗蓄人手,又种植粮种、收购兵器,哪一样不是为着日后起兵着想?叔叔亦是看着你的野心及才能,才立你为行军总管,准备将基业交给你,也只有你才能将杨公一脉延继下去,剑儿,纵使你日后起兵成功,也莫要忘了善待诸子门人,无论是墨家还是法家子弟,你让他们在世间有立足之处,发扬他们的学说,这样他们就会拥护你,围在你的身边,听从你的指挥,剑儿,你答应我好么?” 李剑听得心中泛酸,感于刘福通的赤诚,为着延继杨素一脉竟不惜将基业让与他人,又感于吕巧云的坦诚,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当下心中一个激动,冲上去拉住吕巧云的手道:“云儿,李剑必不负你。” 吕巧云将头轻轻伏在李剑肩头,喃喃道:“剑儿,剑儿。”眼角之中,竟滑出一滴眼珠来。 她虽然百般压抑情绪,但人总归有七情六欲,只是一直以来,她肩负传承吕家武学、为霸王戟寻找传人的重担,丝毫不敢懈怠,如今有了李剑便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只觉多年来受的压抑有了渲泻之口,而同时为找到共同分担之人而心怀慰籍,这么一来,刘福通的死反而也不令人那么悲伤了。 土城之中除了三千步卒、一千骑兵外,倘有二、三百死士,暗藏在城外三处地方,他们担负暗杀、刺探的任务。府中也有兵卒、死士,那是保障刘府安全用的,不过这些人在伏道崇这类高手面前,犹同草芥一般不入法眼,但行军打仗不可能靠武林高手,武林高手也打不出天下,打天下仍得靠兵卒。李剑接收土城的第一件事,便是熟悉属下部卒情况,指挥官是谁,战力如何,这些有吕巧云从帮协助,李剑一一解决。至于刘福通的死讯,二人暂时没有公开,只有一些军中主要将领知道,待到李剑建立威信,那时才可完全公开。 要想起兵,光靠一个土城根本就不行,必须占据大城,刘福通先期的谋划,便是先占据善阳,再分兵攻下整个马邑,掌握马邑郡,才有南向争天下的资本,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这几日,李剑传书山寨,令陈思定抽调一部分青壮过来,他要亲自训练,日后作为他的嫡系部队。又令陈思定广招流民,开劈山林,据山以待。刘福通密室中蓄有粮草、兵甲,足可装备数万大军,李剑岂会不用,正好用来将山寨那面武装起来,土城九千步兵虽然训练多时,但李剑用起来就是不放心,孙季、达开、正方这三名步兵统领表面虽对他尊从,谁知他们背后在想什么?刘福通死了,这些人若有二心,关键时刻在背后捅他一刀,谁都受不了。至于那一千骑兵则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们的统领正是吕巧云。吕巧云不单武功卓越,同样也是练兵好手,她那一千骑对她是心服口服,令出必行。 起兵是大事,所有事情都得准备好,这几日李剑关了面向突厥交易的那扇城门,非常时刻可不想有突厥的奸细混入城中,虽然引起一些商人的不满,但他们也无可奈何。 代妤失了宇文阀这个靠山,李剑又断绝了与突厥的联系,索性将马匹生意搁下,专心为李剑养马。李剑自然乐意,打造骑兵少了战马可是不成。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李剑起兵用的粮草、军械、兵马全都准备妥当,而陈思定带的山寨那一批人也到了土城。这其中包括卢天偌、杨树、李刀、李笑一干山寨骨干,至于山寨那里,就只留了少许青壮把守,如今李剑入主土城,重心自然以土城为主,而这些人将是他日后军中的将领,李剑不得不悉心载培。卢天偌可用之冲锋陷阵,陈思定可统筹后方,杨树为人严谨可为训军,李刀沉稳可用为将,李笑圆滑可作侦察。 李剑将他们安排住在刘府,包括陈思定等共计青壮八十七名,李剑为他们配上兵甲,亲自训练,称为李家军。从最基本的马步开始,李剑根据墨子十三篇中的训兵篇并结合自身来自后世的经验制订了一套更为详细的训兵计划。马步、列队、行军、俯卧撑、跨沟、匍行等数十项训练内容,每日在李剑的严格督促下完成。许多人累得不行,稍有怠懈,李剑便会重重责罚,连陈思定也不放过,他要的是一支强军、精兵,而不是一群农民。训练虽然很苦,但李剑保证他们吃饱喝足,每日每人都有三斤猪肉吃。所有的怨言都在猪肉的引诱下渐渐消除,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群人的体能也逐渐增加,只需再过几个月,就一定能使他们脱胎换骨。 但时间已经不等李剑了,刘武周死后,善阳城变得非常混乱,各种派系的人都在争权夺利,每日都有人在城中上演争斗,再加上太守王仁恭年岁已老,政事不理,就更加剧了这种混乱局面,到后来大规模的火拼几日都要发生一起,被吕巧云策反的几个校尉纷纷派人送来密信,请吕巧云派兵接管善阳城。如此良机,李剑、吕巧云怎能错过,当下点齐一千步兵,五百骑兵朝善阳城昼夜进发。 “云儿,那几个校尉靠得住么?” 官道上,李剑一身甲胄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身上,而吕巧云亦是着紧身白色战袍,一对寒月戟挂在马头,二人并驾齐驱,边走边说。在二人身后一千骑兵紧紧跟随,马蹄滚滚,阵阵浓烟。至于三千步兵,由孙季率领,作为后军。 二人内力高深,在这般形势下讲话仍是相互听得清清楚楚。 “照探子送来的消息,与那几位所言相符,所以他们没有撒谎,这些人在善阳一向势微,就算刘武周死了也轮不到他们作主,所以投靠我们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吕巧云话语日渐增多,冷漠的性格也有所改观。 “嗯,那便照计划行事。” 李剑点点头,信心顿时十足。 吕巧云一打马鞭,道:“剑儿,来比比马术。” “好咧。”李剑一夹马腹,将马儿驰得更快。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7 占据善阳 善阳,乃是马邑郡的治所,城池比土城大了不止十倍,但仍是这样的大城,城中居民也只有数千户,象马邑这等偏远的郡,人实在不多,但是这几年,流民四起,河北、燕幽二地的流民纷纷涌入周边,其中不泛有迁入突厥,使得突厥实力大增,野心日渐。善阳城也不例外,自有许多流民涌入,但太守王仁恭不闻不问,使得许多流民饿毙于道,加之近年又是天旱,百姓颗粒无收,饿死的人就更多了。百姓怨声载道,若有一丝导火线便是民变的可能。 城中一间普通的民房,一名仪表魁伟的中年汉子正坐在房中读书,房中摆设极为简陋,不过几张陈旧的家什,但却有一个巨大的书案,案上摆满了书籍、竹简,此人正是马邑郡丞姓李名靖,字药师。李靖出生官宦世家,乃是大隋开国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其从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颇有进取之心,曾对其父言:“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其舅父韩擒虎每次与他谈论兵事,无不拍手称快,抚摩着他道:“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但李靖一直以来都是官职卑微,先后任功曹、殿内直长、驾部员外?,直至如今的郡丞,可说郁不得志,但其大名一直闻名于朝,吏部尚书牛弘赞其有‘王佐之才’,当年杨素亦曾抚坐对他说过:“卿终当坐此!”便是这么一位有大才的人,每日却不得不屈居在此,闲暇读书。 窗外传来一阵痛哭,李靖放下书卷,望向窗外,只见一队人头系白浩围着一辆破牛车经过,李靖微不暇闻般叹了口气,今日已有数起死人的现象了,城中派系林立,谁也不服谁,每日争斗不休总要死上那么几个人,可他身为郡丞,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在这边关驻地,谁会看得起一个没有兵权的人? 门帘一掀,转进来一个妇人,见李靖怔怔望着窗外,不由骂骂咧咧道:“有什么好看的,那帮人整天打打杀杀,死了好,干净。”这人正是李靖的夫人,人称红拂女,年过三十,岁月在其脸上刻下了一圈痕迹,但丝毫不显得老,倒有一股成熟的风韵。 李靖摇摇头,收回视线,却再也无心看书,将书卷放下,对红拂女道:“我自幼立志,读遍兵书,无奈半生飘泊仍是郁不得志,红拂,你跟着我,受苦啦。” 红拂‘哎’了一声,大声道:“什么苦不苦,我相信我家相公总有一日会出人头地,这些年我一直都相信。”其实她心里也是暗苦一声,却从不在李靖面前表露。 夫妻二人相顾一眼,都从其眼中看到希冀,不觉心头一热,将烦心事全都抛下。 郡府,内室,王仁恭在娇美小妾的服侍下宽衣解带,王仁恭虽然将近六十,但那方面的需求从未断过,越老越辣,这小妾已是第四房了。二人一番云雨,王仁恭老牛拉车,虽然气喘吁吁,却也买力得很。小妾也很买力的承欢,口中娇喘连连。 事毕,王仁恭已是累得虚脱,趴在小妾身上软绵绵不想起来。小妾动了动身子,没有挣脱只得任由他压着。过了一阵,王仁恭缓了口气,在小妾胸前捏了把,道:“你真是个小妖精,累得老夫不行。”小妾娇笑道:“老爷精力过人,胜过许多年轻小伙哩!”王仁恭哈哈一笑,似乎更有精神。二人谈了会夫妻话语,小妾忽然道:“老爷,眼看城中这么乱,是不是应该指定个人来收拾一下?”王仁恭脸色一沉,随即道:“不错,武周不在这帮人就乱套了,你说得不错,是得指定个人来收拾了。”小妾脸上一喜,随即隐没,道:“你看刘雄如何?”王仁恭想了一阵,道:“不错,那刘雄刚刚还替本官弄了不少财物,是个孝顺人,就让他做城守好了。”小妾心中大喜,抱着王仁恭大亲起来,嘴里娇呼道:“老爷,我还要……” 次日,郡府,大厅,王仁恭召集众属下。 众人依次进入,王仁恭打量一下身下,不见刘雄,遂道:“刘校尉何在?” 众人一时迟疑,其中一人出列道:“敢问大人问的是哪个刘校尉。” 刘校尉,向来是指刘武周,可如今刘武周不明不白的消失,许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王仁恭也早知此事,只是没有理会,今日他这么一问,众人自然以为是问的刘武周了。 王仁恭不耐烦道:“刘雄刘校尉。”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环视一看,竟真不见刘雄,不由纷纷议论起来。 “刘雄来迟,请大人恕罪。” 厅外转入二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刘雄。刘雄身后跟着一名年轻人,剑眉朗目,隐含气势。众人谁也没见过此人,不由暗自猜测。 不待刘雄下拜,王仁恭摆摆手,道:“来了甚好,今日本官任你为本城城守,你可有异议?” 换作任何人,此刻恐怕已经叩头谢恩,但刘雄却似乎无动于衷,嘴角溢出淡淡的嘲笑。 其余人闻得此言,却是如雷贯顶,纷纷嚷了起来,其中更有几个与刘武周交好的连呼不成。 下面吵吵闹闹,王仁恭眉头一皱,顿感不喜。 “住口。” 一人一声大喝,喝住众人。 众人只觉耳朵发麻,不由寻找声源。 说话的正是那年轻人。 年轻人见众人闭口,忽然一笑,对王仁恭道:“老头,你的命令无效了。” 众人大惊。 王仁恭虽说老眼昏花,可还没到昏溃将死的地步,闻言喝道:“刘雄,你带此人前来,可是何事?” 刘雄闭口不谒,那年轻人道:“特取尔性命。” 说罢,眼中精光尽显,疾步走向王仁恭。 王仁恭终于大惊失色,叫道:“有刺……” 话未说完,一枚飞刀已是插中他的咽喉。 王仁恭死。 “刘雄,你作什么?” 数名校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纷纷指着刘雄,但观他们的模样俱是双足打摆,快站都站不稳。 年轻人正是李剑。 他潜入城中找到刘雄,只待寻机杀了王仁恭大开城门,放他的兵马进来。王仁恭在厅中召集众人,正是时机。 这城中被收买的何止刘雄一人?见到李剑杀了王仁恭,有几位已是喜上眉头。厅外步声大作,涌进大批兵丁,将众校尉团团围住。 那几人脸色泛黄,腿下终于一软,瘫在地上,这种情况,任谁都知道是弑主谋反。面露喜色的那几位见状,忙上前拜见李剑,李剑面露微笑,安抚几人。 李剑对瘫在地上的几名校尉道:“我乃土城李剑,如今王仁恭不恤部下百姓,被我杀之,谁若不服,尽可上前。” 在这个时候说不服,简直是找死,没有人说不服,全都叩头下拜,皆称心服。 大事已定,李剑对刘雄等人道:“公等弃暗投明,实乃公等之幸,今大军进城一不扰民,二不夺财,公等官职一应如故,家属必不侵犯。”众人闻得此言,这才稍稍心安。 城门大开,吕巧云率领骑兵入城,在一干投降校尉的作用下,城中并无抵抗,一应守兵全部投降。未几,孙季率的步兵也进驻城池。到了此时,李剑才真正掌控善阳城。 数名兵丁押着五花大绑的几人来到厅中,对李剑道:“此些乃是城中旧吏,请大人决断。” 李剑瞧着这几人,脸上不露神色,心中却道:若不杀几人,怎能慑众?当下喝道:“全部推出斩了。”几名校尉吓得脸色发黄,深深低下头颅。 兵丁应了声是,拖着垂然软倒、呼天哭地的几人出去,唯有一人面不改色,身形魁立,只听他奋然道:“公等起义兵,不求纳贤士,反斩壮士乎?” 李剑一奇,道:“公乃何人?” 那人道:“某乃李靖。” 李剑一喜,接着哈哈大笑,道:“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来人。” “在。”兵丁大应一声。 众人心里一震,全都不敢动弹。 “松绑。” 众人吁了口气,一个个紧张得要命。 “不,我亲自来。” 李剑突然向前,来到李靖面前,为他亲解绑绳。 李靖恢复自由,对他深深一揖,道:“多谢大人。” 难得的,李靖拍了李剑的马屁,生死关头,李靖也少了平素的执坳。 李剑拍着他的身子,哈哈大笑。 隋大业十年,十一月,李剑斩马邑太守王仁恭,据善阳,起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8 突厥使者 李剑占据善阳的第一件事,便是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于是善阳称颂,百姓纷纷来投,十日之间,聚兵一万。李剑全都交由李靖训练,升其为步军统领,从土城密室调来兵甲武器装备至军。李靖感李剑之恩,尽力报效。李剑又调来陈思定、杨树、李刀、李笑、卢天偌,让他五人跟随李靖,学习训兵之道。更让李刀拜李靖为师,学习为将之术。至于他的嫡系也开始扩充到二百人,作为亲兵,由卢天偌、李笑统领。 稳固善阳统治之后,李剑兵发开阳、神武、云内三城,闻李剑开仓赈粮,三县百姓纷纷打开城门,恭迎李剑大军入城,城中一些顽固份子也被先期派进去的死士一一剿清。自此,李剑占据马邑全郡,自称太守,拥众万余,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崛起在大隋北方。 这一日,李剑正在善阳理政,属下来报,言突厥使者至。李剑心里一奇,随即沉思起来,之后安顿使者住在驿所,召李靖议事。 李靖闻讯而来,二人叙礼毕,李剑道:“突厥遣使远道而来,李大哥可知其意?”李剑对李靖推崇莫名,以大哥相称,以示敬重。 李靖眼光一闪,不假思索道:“探我虚实。” 李剑‘哦’了一声,道:“何故?” 李靖道:“大人新据马邑,声名渐起,突厥素有意染指中原,必不愿错过这等机会,以观听大人是否有意接纳突厥。” 接纳只不过说得好听,实质是说投靠突厥,如今突厥兵强马壮,控弦之士不下四十万,以马邑区区兵力,若接纳突厥人,不是投靠是什么? 李剑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我对突厥素无好感,岂会引其入关?我又不是吴三桂。” 李靖一愣,心道:吴三桂是谁? 刘武周正是因为勾结突厥,李剑杀他才会问心无愧,又岂会步其后尘! 李靖见李剑如此,暗中点头,遂道:“大人惹是强词拒绝,恐怕会引突厥倾兵来攻,大人需得作好准备。” 李剑眉头一皱,不快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有我李剑在,突厥兵马休想有一兵一卒跨过长城。”土城前面不远,便是长城,当年杨广北巡,发山西之民筑成。只是如今大隋内乱,各处长城如同虚设。杨素北伐,筑有边关九城,亦是为着防备突厥,如今马邑郡内也只有土城一座,其余散在北方各郡,若是联络这九城,阻挡突厥兵南下,可发挥极大的作用。突厥要想进攻马邑,要么攻破土城,要么绕道定襄郡。而土城修得极其险要,突厥要想攻破可得花费极大代价,所以李剑才敢这么说。若真是在平原,以李剑这么点兵力,还不够突厥人塞牙缝。 李靖见李剑决心已下,道:“若是如此,大人需得加紧制造弓弩、训练骑兵,他日城下决战,必不可少。”李剑点点头,道:“自当如此,只是这些又得劳烦李大哥了,城中工匠可尽数拔与大哥,至于骑兵,目前战马数量不足,还得另想办法。” 李靖思索一阵,道:“宇文阀在愉林、定襄二郡均有马场,大人不防派人采购,若有三千骑兵,突厥人便不足惧怕。” 说到马场,李剑已然想到代妤,她家不正是养马的么,当即笑道:“不错,不单可以采购战马,我们还可以自己养马。”代妤留在土城也不知她怎么了,李剑不由想道。 李靖亦是面露微笑,这么一来,只需三年,骑兵便有了源源不断的战马供应。二人计议已定,李靖躬身退去,忙他的去了。 不知何时,吕巧云转了进来,李剑欢呼一声,道:“云儿。”迎过去捧住她的双手。 吕巧云露出一丝笑容,道:“剑儿,你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 李剑道:“还不全靠云儿的载培。” 若没有吕巧云,又哪来今日的李剑。 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李剑这些天政事繁忙,少有功夫陪伴吕巧云,当下见她来了,便牵着她的手打算出门逛逛,好好陪她。至于那突厥使者,早丢到瓜国去了。 此时的善阳在李剑的治理下渐渐有了起色,各处人来人往,商贾楼铺也重新开业,比之从前可热闹多了。除着原住民,还有不少从别的郡县涌来的流民,因天气转入寒冷,李剑令军队在城外采伐树木运送城中,一来筑房,二来生火。又将粮仓打开,每日与野菜熬成粥分与流民吃。流民感激涕零,自发帮助军队运木。好在粮仓够大,存粮够几万人吃数年,流民们只需挨过今冬,明年便可开荒拓地播种粮种,能捱下去,便有活着的希望。至于城中富户,李剑可没傻到动摇自己根基的地步,所以不会象一般起义军那样抢夺富户。富户一般都是些世家大族,各处都有联姻,若是动了他们,日后攻占城池必定遭到他们顽强的抵挡,李剑根基不稳,暂时没必要与世家大族为敌。 二人换了便装行在街上,一面享受难得的相处时间,另一面察看百姓生活状况。许多百姓都没有见过李剑,只知道城主是位仁慈的年轻人,是以二人行在街上倒不虞有人认出。街上不时有巡罗甲士经过,那是卢天偌、李笑率领的亲兵。非常时刻,巡城可是大事,所以才安排他的嫡系,一来好掌控,二来不会发生扰民的事件。他这些亲兵可是严格训练过,而且李剑抓的就是军纪,每一次历史上农民军的失利无不是军纪散漫,李剑可不想步其后尘。 吕巧云就是换了便装,一样清新脱丽,一路引来无数目光,这对李剑来说非常享受,如此出类拔萃的女子却喜欢自己是够任何人牛逼的了。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有人呼喝打骂。百姓爱看热闹,纷纷围了上去。李剑正欲了解民情,一拉吕巧云,二人迈步挤了过去。 一间酒馆面前,一名胖胖的男子正与两名奇装异服的汉子推推搡搡,但明显力气不如对方,地上还坐着一名小二打扮的人,脸上一道殷红清晰的掌印,神情委屈不止。李剑看了一眼吕巧云,吕巧云会意,道:“突厥使者。”李剑冷哼一声,突厥人在他地盘如此嚣张,那还得了。 “让开,让开。”一阵兵甲碰撞之声,转过来一队甲士,其中领头之人正是李笑。因着人多李笑也没有注意到李剑,兵士分开众人,李笑来到突厥使者面前,观察一下,先对那老板威严道:“何故生事?” 胖胖男子见是城兵,胆气大增,猛的推开突厥使者,跑到李笑面前,弯腰掬了一礼,道:“军爷,这蛮子在本店白吃白喝,还打伤我的伙计,请军爷作主。”说话的时候,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小二,又指了指身后的二名突厥使者。 李笑脸气一寒,对周围百姓道:“此人说的可是属实,谁可作证?” 众百姓议论纷纷,一人高声道:“我可作证。” 那人分众而出,对李笑施了一礼,道:“我是这家店的食客,亲眼见到这两名蛮子吃喝完了转身就走,小二上去要钱反被打了一巴掌。” 随即有数人附和,纷纷道:“蛮子白吃白喝,还打伤伙计。” 李笑点点头,对突厥使者厉声道:“你等犯扰乱治安罪,关押大牢,拘禁十五天,来人,押走。” 即是突厥使者自然能听懂汉语,当即大惊,一人气焰汹汹道:“我乃突厥大使,你敢关我?到时定叫你家主子斩你人头。” 李笑听他威胁,更是不奈,道:“押走。” 周围百姓纷纷拍手称好,称赞李笑秉公执法。只有少数几名儒生摇了摇头,叹息道:“擅押使者,恐于两军不祥,这军爷恐怕祸大了。” 李剑瞧得暗暗点头,跟随李靖一些天,就连李笑也进步不少,处理事情起来有条有理,将亲兵交给他算是放心了。 那两名突厥使者还待反抗,却被兵士在膝弯猛的踢了一足,待其软倒,绳索一加绑了起来。李笑押着二人离去,自始至终,都没发现李剑。 众百姓意犹味尽,有些索性跑到这家店点了小菜,喝点小酒谈论起来。那老板因祸得福,生意也比平时好了二成,笑得合不拢嘴,至于那小二,老板生意一好,便奖了他二两银子,可说皆大欢喜。倒楣的突厥使者平素在大隋横行惯了,现在可尝到苦头,相信牢中那些狱卒会让他们终身难忘这十五天。 李剑哈哈一笑,正不欲见这些突厥使者,如此倒省了些事,与吕巧云牵手同游朝远处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39 长街遇刺 气温骤降,阴风一吹,终于下雪了。白雪恺恺,一片银装素裹。 流民的生活就更困难了。虽然李剑每日放粮,但终归是粥仅能裹腹不至饿死,一下雪,体力不济的流民就有可能冻死。李剑抓紧时间伐木筑房,军队几乎全部出动,但这场雪来得实在有些突然,道路之上仍是冻毙不少流民。那些前往善阳来的流民,恐怕在路上也冻死不少。李剑望着这场雪以及路上的尸体,深感无奈。老天爷,你就不能再迟些时候下雪么? 李剑颁下一道令诣,要求城中各户特别是富户腾出多余房间并献出多余衣物,朴素的原住民纷纷响应,一家人凑住一间房子,空出一间让与流民。让李剑可恨的是那些富户吝啬得很,只出让那些柴房之类的小间并且数量占整座房子的一小部分,李剑咬牙切齿之下,带领亲兵挨家挨户敲门,武力威迫之下富户们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出一些房间。至于捐出来的衣物,也是平头百姓居多,大户世家就是有能力也不过象征性的捐一点,李剑深深记在心里,心道总有一日要将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敲诈干净。 李剑加大了对流民们粮食的供应,尽量保证在这个冬天不至于使他们死去。很多流民对李剑感激涕零,亲呼他为李郎。不知什么时候,流民中开始流传着一句话“李郎好,李郎来了不发愁;李郎亲,胜过亲儿亲。”这些话语,足见李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又是一个黄昏,李剑忙完一天的流民工作顺着长街返回府衙,一脸忧心。身后跟着两名山寨来的亲兵,可以传递命令,负责他的安全。安全只是相对而言,实质上李剑武功一日高似一日,此刻便是面对伏道崇,李剑也有信心一战。一路上李剑默默不语,两名亲兵亦是大气不喘,亦步亦疾跟着。 脚踩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卡卡’声,仿如一种节奏。街道两旁人迹鲜有,这种天气谁还愿意呆在外面。三人行了一阵,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李剑竟看到一个煮面的摊子,一大锅水在底下柴火的燃烧下显得热气腾腾。两名亲兵心里一动,齐声对李剑道:“公子。”他的亲兵仍是习惯叫他公子,即显亲切又显与众不同。李剑会意,道:“你们跟我一天也累了,吃碗热面再回去罢。”二亲兵大喜,道:“多谢公子。” 李剑率先坐到摊前一张桌椅上,对煮面的老板道:“老板,来三碗面。”二名亲兵随即也坐了下来。李剑面前,根本不用拘谨。那煮面的老板戴着蓑衣,脸庞罩在蓑衣内面,看不清楚,李剑也未在意,这种天气能在外头摆摊已经不易。 老板低沉着嗓声,道了声好,便摆弄起面前的面条。李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那双摆弄面条的手竟是如此之黑,这种黑绝不是年老之后或是太阳晒出来的黑,而应是皮肤的本色。李剑产生一种错觉,莫非是黑人?但随即笑笑,怎么可能。 二名亲兵这几日跟随李剑,何曾见他笑过,此刻见他露出笑容心底俱是一咦,不知什么事能让公子发笑。但李剑不说,他们也不好问,只是默默等着老板将面煮好端来。 李剑心里突然泛起一丝不对,盯着那双黑手,只觉越来越熟悉,那双黑手亦是停止摆面,缓缓抬起头来,在李剑惊讶之中已是将那滚烫的开水朝他拨来。李剑瞬间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提着两名亲兵朝后急纵。开水尽数拨在桌上,发出滋滋之声。 “尉迟恭。” 李剑大喝一声,已是认出这名黑手的主人。 不错,此人正是尉迟恭。只见他将蓑衣一甩,露出幽黑的真容来。 “小贼,今日便是我为主报仇之时。” 尉迟恭抽出摊下长鞭,鞭尖如同针茫般暴涨,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朝李剑脸门击来。 这一击显然蓄势已久。 李剑背面的屋顶突然出现一名黑衣人,手提弓弩,噗噗噗,朝李剑连环发了三箭。 前后夹击,如此杀招必非谋划一朝一夕。 李剑双手一推,将两名亲兵推开三丈,身子同时一低,侧着打了个滚翻了出去。 哧哧哧,三支弩箭插在李剑方才位置,箭尾犹自颤个不停。 同时,?的一声,尉迟恭的鞭尖已是在地上击了个坑,雪花四溅,犹同云雾。 这前后夹击,李剑避得险之又险,若非他双耳灵敏听出背后弓弩声响,恐怕就要死在这记杀招之下。 屋顶黑影见李剑侧翻避开,咦了一下,扔了弓弩,拔出一柄长刀飞纵下来。 尉迟恭一击不中,一脚踢翻摊挡,长鞭一甩,朝李剑拦腰卷来。 李剑此时身形未稳,不好反击,心中暴怒之际,拔出一枚飞刀朝尉迟恭鞭身削去。 黑衣人疾纵而来,刀光一闪,由上而下猛劈向李剑。 这一刀若是劈实,必将李剑劈成两半。 两名亲兵再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拔出兵器朝黑衣人攻去,但明显距离过远,来不及救援李剑。 值此危难之际,李剑前所未有的精神集中,突然想起太艺真经中的几句口诀,此刻竟是无不的清晰明了,体内真气霎那间猛的加速流转起来,本来这几日遇到瓶颈的武学竟似突破障碍般高出一层楼。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飞刀削断尉迟恭的长鞭,又毫不停歇般转身朝背后劈来的长刀击去。 叮叮叮,一连窜的兵刃撞击之声,片片火花之中,飞刀顺着长刀的刀锋一路划下。 两名亲兵的恰到时候的攻向黑衣人。 黑衣人只得缩身后退。 李剑飞刀出手。 一声呻吟,黑衣人捂着咽喉,眼中露出惊恐之光。终于,鲜血不停溢出,黑衣人眼神一散,扑倒在地。 尉迟恭长鞭即断,失了攻击力,眼睁睁瞧着李剑杀死黑衣同伴。 李剑转过身来,冷眼瞧着尉迟恭。 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放他一马,今日竟差点死在他手上。 尉迟恭面无惧色,和李剑针锋相对,但他知道单凭一己之力绝非李剑敌手,也就是在方才霎那间,让他见识到了李剑的真正实力。 尉迟恭没有说话,他在等。李剑调出大军为流民伐木,在一些人眼中当然是可笑之举,如今城中空虚,正是杀他的好时机。他既然拜刘武周为主,李剑又是杀害刘武周的帮凶,他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李剑替主报仇。是已她一找到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此次袭击计划。 她是刘武周的妹妹,刘纪嫣。 两名亲兵一左一右立在李剑身后,亦是虎视眈眈瞧着尉迟恭,此人竟敢刺杀公子真是该死至极。其中一个对李剑道:“公子,是否调请援兵?”大军虽然在城外伐木,但城中仍有李笑率领的李家军镇守。 未待李剑说话,尉迟恭竟是露出一丝轻笑,沉声道:“你以为你还有命去请援军?” 仿如印证他的话语一般,街两头竟涌出大批兵丁,手执兵器,浩浩荡荡冲了过来。 李剑眉头一皱,预感不好,兵变二字在心中冒了出来。 他入主善阳,一应旧将都保留原职,城中军队也未解散,那些人若有刘武周的旧属此刻调来原班兵马杀他也有可能。看来是自己太仁慈了,留他们一条性命竟敢趁机作乱,可恶之极。 李剑表面冷静异常,心中却在不停盘算。如今吕巧云率骑兵镇守土城防备突厥,李靖的大军又在城外,城中只有李笑的数百李家军以及驻守城池上千城兵,要想平叛,唯有调回李靖的大军,看周围形势,自己一人突围尚有可能,二名亲兵武功平平必定丧身此地。 兵丁围拢,剑拔弩张,人人盯着李剑,只待一声令下就欲厮杀。 李剑扫了一眼,大约三、四百名兵丁,全是原有军队,但依人数来看并不是所有的旧将背叛了他。 人群分开,一女在数人的拥族下走了进来,仇恨般望着李剑,冷冷道:“你杀我哥哥,我今日杀你也不为过,你若自刎,你两名部属尚可活命,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 李剑见她生得丹眉凤眼,却也好看,只是俏脸含霜,犹若冬日寒梅,让人难以接近,心道刘武周呀刘武周,你有个好妹妹,可惜偏要与我作对,又想当日杀刘武周能知道消息的不过尉迟恭,看来定是他泄露出去,可恨当时没有杀了他,反而怜惜他一条性命,从今往后绝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0 终得敬德 刘纪嫣叫李剑自刎,李剑岂能如她所意,扫了一眼拥族在她身边的几人,冷冷道:“你等今日叛我,必后悔莫及。”这几人正是那天吓得跪倒在地的几名校尉,李剑虽未杀他们,却也将他们冷落一旁,不用不弃。这几人自然心生怨恨,眼看着几名早先投诚的校尉升官,心底再也不能平静,是已刘纪嫣一找到他们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但他们能调动的人手实在不多,一些原有的部属全都归了别人,此刻正在城外归李靖指挥。这几人听李剑说得冰冷,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心中一阵害怕,纷纷后退一步。 刘纪嫣一怒,指着他们道:“怕什么,今日他还能逃得出去?动手,全都给我动手。” 这几人一想,不叛都叛了,此刻若不杀了李剑还能怎样?当下胆气一壮,对部属喝道:“放箭,射死他。” 箭羽声大作,伴随着不少人哎呀惨叫。 李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大队人马自街中冲来,手持弓弩射向叛军。 当中一人,骑在马上镇定自若,不是李靖还能是谁。 李剑哈哈大笑,长身斗起,趁乱冲向刘纪嫣。 刘纪嫣倘未反应过来便被李剑擒住,不由又急又怒,奋力挣扎,同时破口大骂。 “杀死叛军,保护公子。” 另一端,李笑领着李家军亦冲了过来。 叛军阵脚大乱,纷纷乱逃,自相践踏。 李靖、李笑两相围拢,不过一刻功夫,叛军便被杀得干干净净,连同那几名校尉也被一刀切了。 尉迟恭还想挣扎,一阵弓弩射去,连中数支,众兵士围上去一阵围攻,将他生擒。 尉迟恭只得仰天长叹,放弃反抗。 “大人,李靖来迟,请恕罪。” “公子,李笑来迟了。” 二人下马,同时朝李剑行礼。 李剑摆摆手,一掌拍昏刘纪嫣,扔给二名亲兵,道:“你二人怎知城中有叛乱?” 李靖微微一笑,正待作答,李笑抢先道:“哎,李大人早在城中布有暗哨,任何动静休想瞒过李大人,那几名叛徒前脚刚走,李大人和我的兵马随后就来了。” 李靖、李笑只知叛军之事,当然不知还有黑衣人刺杀,但侥是如此,足见李靖的精明能干。李剑笑笑,对李靖道:“李大哥布置周密、料事如神,小子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靖宠荣不惊道:“大人寥赞,叛军即以伏首,请大人处置头领。” 李剑沉吟一会,道:“暂将尉迟恭、刘纪嫣关押大牢。” 李靖凛声道:“尊令。” 随即又道:“叛党家属如何处置?”说的是那几名校尉。 李剑摇摇手,道:“不究。” 李靖再不说话,传令列队,族拥着李剑收兵回府。 当晚李剑调回城外军队,解了几名校尉的职位,将那些校尉的兵马分散打乱编入军中,又提升陈思定、杨树、李刀、卢天偌一干人,各为校尉,分统兵马。安排妥当再才舒了口气,这次刺杀虽然突然,却也将善阳城的隐患消除。 尉迟恭刺杀失败之后便心若死灰,被关在牢中一语不发,刘纪嫣却是大吵大闹折腾半夜,直至筋疲力尽声音嘶哑才罢。 牢门哐当一声被打开,尉迟恭眼皮一抬却又闭上。 李剑环看四周,见牢中阴暗潮湿,对那狱卒吩咐一番,狱卒应了声是匆匆去了。 过了一阵狱卒抱来一丛干燥的稻草,外加一床棉被,将稻草铺在地上,放上棉被这才出去。 尉迟恭心里一动,想说什么却又闭口。 李剑叹息一声,缓缓道:“我李剑本是一名不见传的流民,只因不想饿死这才修山立寨,准备凭借一身本事养活一寨之人,无奈造化弄人,身上担子一日重似一日,先时不过养活一千人,如今你也看到了,整个善阳流民何止一万,我令大军伐木筑房,开仓赈粮无非是想更多的人活下去,或许有人会说我钓估名利,但若我李剑死了,那些流民谁又会来理会?是王仁恭还是你尉迟恭?没有人,只有我,也只有我李剑才能让他们活命。”说到最后,李剑已是满脸刚毅。 “你为主报仇而杀我,我不怪你,你杀不死我,便是天意,我念你忠心为主,二次不忍加害,可若你到了此时还不能翻然醒悟,一意助纣为逆便休怪我李剑无情要拿你开刀问斩,以震余逆,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 李剑说完,深深看了尉迟恭一眼,转身出了牢门。“忠心护主,忠心护主,”李剑喃喃念着,他大业初开,正值用人之际,又怎忍心加害壮士。但若真的不能为己所用,不杀又能怎的?到了此刻才明白向日刘武周要用自己又要喂自己毒药之心。但他不是刘武周,绝不会用这种手段来收服手下。 李剑让狱卒打开另一间牢门,刘纪嫣卷缩在一旁将头伏在臂弯下,见李剑进来,忙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他。李剑叹了口气,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刘纪嫣先前闹得够厉害,此刻倒显得无声无息,声音有些嘶哑,恨声道:“要杀要剐何必多言。” 多刚烈的女子。李剑蹲坐到刘纪嫣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啧啧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刘纪嫣一急,猛的摇头。但她的力气岂强得过李剑,被他捏住下巴动弹不得,且隐隐作痛,眼珠儿一红泪珠欲滴。 李剑瞧得可怜,便松了手道:“你哥哥勾结突厥,妄图引异族南下,使得生灵涂炭,他是死有余辜了,而你却不同,我不喜欢杀女人,也不喜欢牵联家属,所以我不会杀你。” 刘纪嫣下巴恢复自由,倔犟道:“谁要你可怜,我一定要杀了你替哥哥报仇。” 李剑摇摇头,道:“真是是非不分,更何况你也杀不了我,你一次谋划便断送了几百人的性命,你不觉得内疚么?” 刘纪嫣神色一黯,忽然眼圈一红,朝前一扑掐住李剑脖子,整个身子贴了过去,竭斯底里般道:“是你杀了他们,你是刽子手。” 李剑任她掐了两下,见她仍不松手,心中不耐,伸手在她臀部拍了两下,发出两声清脆的啪啪声,嘴里道:“闹够了没有?” 刘纪嫣神色一振,一股异样自臀部传来,顿时又羞又急,掐在李剑脖子上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李剑索性将她抱在怀里,将她的手扒下,捏着她的脸蛋道:“你要杀我只有一个机会,便是随我身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动手,若你再想耸动某些人只会白白葬送了他们的性命,我李剑岂是凡夫小卒杀得了的?” 刘纪嫣一呆,被他抱得混身发软,特别是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只觉前所未有的情迷意乱,脑中一团糊。李剑将她放下,见她脸腮发红,双眉紧闭,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不自禁的想亲她一亲,突然那眉毛一变成了吕巧云,心中一突,忙止住念头。叹息一声,摇摇头出了牢门,吩咐狱卒抱来被褥干草。那狱卒早就瞧得呆了,何曾见过这般对待犯人,简直如待宾客,但他怎敢违逆李剑之意,当下匆匆去办。 当夜无话,次日大早刘纪嫣在牢中大喊大叫引来狱卒,道:“叫那小贼来。”狱卒知道这犯人特殊,也不与她计较,赶忙去通知李剑。 刘纪嫣在牢中等了一阵不见李剑前来,不由走来走去,嘴里念道:“死小贼,这么久还不来。” 门框一响,响起李剑的声音道:“你就这么挂念我?一大早的也不怕扰人清静。”其实心里也暗暗好笑,这刘纪嫣昨晚定是睡不好了,果然,走近一看,刘纪嫣明显有双黑眼圈。 刘纪嫣见他来了,心中一阵慌乱,微一低头,却又鼓起勇气,道:“你昨天说的话可是真的?” 李剑哈哈一笑,道:“我李剑何许人也,三军统帅、马邑太守,岂会骗你这女娃娃。” 刘纪嫣微怒,心道:“谁是女娃娃,你好大么。”这么一来心底也就平静了,道:“即是如此,你放我出去,我要跟在你身边。” 李剑不由嘻嘻一笑,道:“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原来是要跟我呀,好吧,看你诚意十足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吧。” 刘纪嫣气得腮绑一鼓,刚想出言反讽,但又怕李剑反悔,只得悻悻然作罢。 李剑打开牢门,放她出来,在她身上瞅了又瞅,才道:“走吧,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 刘纪嫣瞪了他一眼,却又说不出什么,乖乖跟在后面。 李剑让她跟在身边,只是不想将这危险因素放出去,刘纪嫣虽然聪明但却不懂武功,李剑制服她一根手指都嫌多,至于她下毒呀暗杀呀,切,李剑如今武功如此高强,太守府又戒备森严,量她翻不出风浪。 至于尉迟恭仍是呆在牢中一言不发,待到响午时分,李剑将他提了出来,满怀希望般问道:“经过一晚,你可考虑清楚?” 李靖亦在旁边,道:“尉迟恭,大丈夫立于世当择主而立,如今天下大乱,正值壮士用命之际,李太守开粮仓、收流民、减赋税皆是仁义之举,率的亦是仁义之师,敬德,你可要考虑清楚!” 尉迟恭脸皮一阵抽蓄,显然痛苦之极,望了一眼立在李剑身后的刘纪嫣,后者一阵愧然,低下头去,最终仍是不发一言,迈步走向门外刀斧手。 “唉!”李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杀忠贞之士,非我所愿。” 李靖突然大喝一声,声若巨钟,道:“尉迟恭,明主在前,还不翻然醒悟,前来拜见。” 尉迟恭身形一震,忽然想起李剑开仓赈粮、安顿流民以及上次不杀之举,突然转过身来,眼圈一红,跪拜道:“尉迟恭拜见主公。” 李剑顿时狂喜,扑上前去,把他托了起来,连呼道:“好,好,实在太好了。” 李靖亦是满脸欣慰,连连点头。 刘纪嫣心情顿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的辣的什么都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1 突厥来攻 连续下了数天的雪终于停了,老天终于开眼,出太阳了。正为流民过冬而操心的李剑终于可以缓口气来处理其它的事情。山寨那面幸得陈思定一早建议将人全部迁到土城,否则在风雪面前,那些老幼妇女的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隋的这个冬天实在不平静,比起李剑无声无息的占据马邑,张须陀大败卢明月一战,天下轰动,张须陀从此威震东夏。话说卢明月在涿郡起义,率众十余万南下齐郡,进驻祝阿。张须陀将万人进击,两军相持十余日,张须陀粮将尽,一面安排退兵,一面暗令罗士信、秦叔宝率千人准备袭击起义军营。张须陀引兵退,卢明月果然悉众来追,罗士信、秦叔宝率众驰至其栅,攻入营中,纵火烧其三十余栅。卢明月奔还,张须陀回军奋击,大破之,卢明月仅以数百骑逃去。 望着吕巧云送来的简报,李剑久久难以平静,张须陀连破义军,威震天下,是否有一日会和自己交战?自己有把握胜得过张须陀么?李剑虽然没有打出反隋的旗号,但拥兵自立不受隋廷管辖是一定的了。也不知杨广得知消息会不会派大军前来围剿,不过如今大雪封山,消息闭塞,杨广现在肯定还以为马邑仍是王仁恭在镇守。在李剑的记忆中,杨广也蹦哒不了几天,好像是在江都被自己的部下杀死。 摇摇头抛下这些念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经营马邑,打造出一支强军,实现刘福通南向以争天下的愿望。不过让李剑想不到的是战争很快就会来临。 隋大业十一年,二月。 上谷王须拔、魏刀儿起义,众十余万,称漫天王,国号燕。 同月,王须拔进攻幽州,中流矢死,魏刀儿领其众,称历山飞,北连突厥,转战幽、并一带。 三月,突厥连同魏刀儿,大举进攻马邑。 首当其冲的便是土城。 李剑调回孙季、李靖兵力,全力防守土城。 令李靖镇守善阳,招募新兵。令陈思定统筹后勤,吕巧云、杨树、李刀、李笑、卢天偌、孙季、达开、正方、尉迟恭各守一处城墙。 突厥人攻城甚急,人若潮涌般攀向城墙。 幸好当初杨素筑城就充分考虑过突厥人的进攻。各段城墙依靠石山而建,让突厥兵发挥不了人多的优势。但突厥兵弓矢犀利,骑在马上便能朝城头精准射箭,他们往往驱着战马与城墙并行,边冲边射箭。土城多年未逢战事,一些城兵往往猝不及防便被射落城头。好在有三千训练有素的军队,孙季、达开、正方三人又是富有经验的勇将,才能挡住突厥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亦幸突厥人只能进攻西面的城墙,其它三面城墙想攻也攻不到,除非能翻过石山冲入土城后方。 战事糜急,各处百姓全都调动,运送战略物资,善阳到土城一带全是密密麻麻的运输部队,陈思定坐镇指挥,日夜调配。 善阳城中,临时征召的新兵正在严格紧张的训练,李靖凡事亲力亲往,日日呆在校场与士卒一起。 大战当儿,人心浮动,不少富户逃离马邑,他们将田产房屋贱卖,一家人收拾软银马车急急南下。 李剑以前从未见过突厥兵,但自从驱逐两名突厥使者始便有了与突厥交战的心理准备。时值大隋内乱,没有一个草原异族不想进入中原分一杯羹,但李剑不与突厥合作,便犹如他们眼中钉,肉中刺,必拔之而后快。是已刚入初春,突厥便迫不及待的引兵南下。 城头上,李剑擎刀而立,周身染血。他双目如鹰般灵敏,城头上一旦露出突厥兵的脑袋便会毫不犹豫一刀砍去,他出手如电,快而狠辣,是已他守的这段城墙没有一人可以攻上来。 城下几名突厥军官看到李剑连杀本方攻城兵卒,嘴里激得哇哇一叫,将马鞭一挥,一大批弓箭朝李剑射来。当真是箭若飞蝗,密集得令人咋舌。李剑大喝一声,对左右道:“避开。”属下兵卒见到这一大批箭矢,慌忙朝女墙或是掩体后面躲去。李剑将刀一卷,体内真气激发,长啸一声,真气透刀而出,化作一圈圈螺旋劲气朝外涌开。仿如陷入激流般,射来的箭矢纷纷歪歪斜斜,飘向一旁,再落到城墙下面。 城上兵卒见李剑荡开箭矢,纷纷叫好,士气顿涨。城下那突厥军官瞪大双眼,瞧得像似傻了,嘴里依里呱啦也不知讲些什么,说了一通,突然朝后就跑。另一个军官见状,冲上去一刀将其宰了,对着周围突厥兵一阵呼喝,再次聚集一批弓箭手,朝城头射来。 箭若雨至、铺天盖地,城头不少士兵中箭,惨叫一声载下城头。李剑大怒,一面荡开箭矢,一面喝道:“弓箭手,还射,还射。”吕巧云领着一批弓手冲了过来,与城下对射,幸得占据城高优势,才渐渐压制突厥兵。李剑无暇与吕巧云说话,见此次危机暂解,遂挽刀奔向另一处城墙。 那里卢天偌正在血战,突厥人做的攻城器具虽然简单,但他们悍不畏死,一旦冲到墙根搭起云梯便不要命的朝上爬。卢天偌手提一根大铁棒,挥个不停,突厥兵挨着就死,碰着就亡,但此刻他杀得有些筋疲力尽,身形摇摇欲坠。突厥兵见状更是奋力抢占城头,城下箭矢掩护,一波又一波的朝上射箭,若非有几名山寨来的守兵手提大盾拼死为他挡箭,早被射死多回。李剑冲了过去,提刀一阵乱砍,将快爬上来的几名突厥兵砍死,扶住卢天偌的身子,道:“卢大哥,要不要紧?”卢天偌摇摇头,道:“老子还能杀敌。”李剑单掌放在他的背心,渡了一些真气过去,道:“好汉子,待杀退突厥人,我请你吃牛肉。”卢天偌得真气相助,精神顿时一振,吼道:“他奶奶,寨主这是你说的,我老卢拼了。”李剑入主马邑,属下的人也是乱叫,山寨有叫寨主的、大当家的、公子的,不属山寨的有叫大人、有叫将军,乱七八糟,没个名头。 李剑四处救火,又帮李刀、李笑、杨树等人各渡了一些真气,侥是他内力深厚,此刻也有些吃不消。突厥人一直从早攻到晚这才停歇,退军十里下寨。 李剑终于喘了口气,一面加紧修复城墙,一面计点损失。这一战,竟丧员六百多人,令李剑痛惜不已。百姓们将做好的晚饭抬了上来,众士兵累了一天,终于有口饭吃,许多人竟吃着吃着哭了起来,显是想起死去的亲友。 吕巧云随在李剑身边与他巡视各处,听得士兵哭泣不由皱眉道:“如此会影响士气,明日突厥再来进攻,为之奈何?” 李剑亦是眉头一皱,转而对身边亲兵道:“传令,死者扶恤增加三倍,家属由郡府扶养。” 亲兵得令,四散而去,不久,众守兵皆知,一扫悲伤,重现振奋。 李剑卓立城头,眼眺着十里外突厥正在下扎的营帐,心里忽然一动,道:“召尉迟恭前来。” 传令兵疾去,不久尉迟恭浑身带血而来,李剑已经习惯血腥味,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寒喧,对着突厥营帐道:“我欲今夜引兵袭营,敬德意下如何?” 尉迟恭先不答李剑,而是仔细观察着突厥的营帐,良久,才沉吟道:“观突厥营帐,众而庞大,其军恐怕有五万之众,且错落有致,彼合军势,我军兵少恐一时难以攻破,到时身陷泥潭,只怕……” 袭营最好便是骑兵,李剑只有一千骑兵,而突厥人扎下的营盘怕不下五万人,一个不着便是全军覆没。 “五万骑,五万骑,始毕啊始毕,你倒真瞧得起我李剑。” 时突厥分东西二部,东突厥领袖为始毕可汗。 始毕率骑寇边,李剑根基刚起,尚来不及在草原布下侦探,直至突厥兵兵临城下,才怆促应战。 李剑正为袭营不成而懊恼时,忽见一骑自突厥那面冲了过来。俄而,数十骑自后亦来,边冲边放箭。李剑心中不解,直至那骑渐渐冲近,李剑才渐渐看清那人脸庞,只觉极为熟悉,绝非突厥人,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是谁。 突厥数十骑在后哇哇乱叫,射出的箭矢擦着那人头顶而过,险之又险。那人好不容易冲近城墙,立即对城头高呼道:“我乃墨者成招,快开城门。”声若巨钟,远远送了过来。 李剑脸上一喜,此人竟是第一次来土城时遇到的成招,见成招离城门还有十来丈时,忙喝道:“快开城门。”守兵忙把城门打开,吊桥吱呀一声,缓缓放下。 “拿弓箭来。”眼看成招身后追赶的突厥兵将近,李剑一声喝令。 早有亲兵将弓执来,李剑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最先一名突厥兵,那人惨叫一声滚下马来。余下见城头放箭,忙勒马缓行。 成招一打马鞭,终于冲上吊桥。 李剑大喝一声,“好。”连环箭发,逼得追兵不敢近前。 吊桥缓缓升上,城门随即紧闭。追赶不及的突厥兵悻悻然怒骂几句,打马后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2 墨者成招 李剑匆匆走下城墙,只见城门口成招勒马停住,高声对周围士兵道:“我乃墨者成招,有紧急军情禀告你们主帅,敢问土城主帅何在?”众士兵先是指着成招议论纷纷,有的道:“啊,这就是墨门中人,听说墨门中人个个无所不能,看来这次土城有救了。”又有一些指着刚下城墙的李剑,道:“大人来了。”李剑分开众人,来到成招马前,抱拳一礼,笑吟吟道:“成大哥别来无恙乎?” 成招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翻身下马,回礼道:“小兄弟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成招佩服。”至于李剑如何当上土城主帅却是不问。二人寒喧一阵,吕巧云在旁不耐,道:“到底有何军情,快快说来。”二人这才止住攀旧情,成招打量一眼吕巧云,眼中波澜不惊,神色平常道:“是这样的,突厥始毕可汗连同数十个部族出兵五万进攻马邑,又联同上谷历山飞从东面夹攻,马邑危在旦夕,成招混入突厥大汗营帐,好不容易探得这个消息冒死前来,小兄弟,你即是土城主帅,当得小心历山飞。” 李剑心里一寒,恶狠狠道:“历山飞。”随即打量一眼四周,见众士兵都在议论,怕引起军心浮动,当下道:“成大哥,且随小子到府中详谈。”成招点点头,也觉在大厅广众之下谈论军情是为不妥。李剑示意亲兵牵过马来,与成招一道赶往刘府,此刻已成了李剑的府衙。吕巧云、尉迟恭、杨树等一班亲随干将随后。 几人来到府厅,分宾主坐下,李剑道:“这历山飞是何许人也,其兵力如何?”成招一面思索一面道:“此人原名魏刀儿,先是上谷义军首领王须拔的部下,后王须拔战死,魏刀儿便领其职,有众十万,称历山飞。历山飞为人狠辣,其转战幽州失利后,便投靠突厥人,始毕可汗正欲南侵,历山飞前来投靠正合心意,当下二军相联一东一西进攻马邑,是了小兄弟,如今马邑郡内可有历山飞大军消息?” 李剑听得一阵郝然,羞红了脸惭愧般道:“若非成大哥前来,如此重要军情,我等却不知,大哥对我等实有救命之恩,李剑替马邑全郡百姓谢过大哥。”说罢,直起身子,对坐上的成招深深一揖。吕巧云、尉迟恭等亦是起身行礼。成招慌忙起身,上前托住李脸双臂,诚挚般道:“小兄弟言重了,抵制侵略、保守城池乃是墨者本份之事,岂能劳小兄弟如此大礼。” 李剑得不到历山飞进攻马邑的消息,一来是因为去年大雪封山,二来是因为流民工作占据了李剑大量时间,这才没有建立起完善的情报网。刘福通先前那些探子,也只是熟悉马邑郡内的情报,至于郡外,等于一片空白。 成招接着又道:“我这次来有一份小礼送给小兄弟,还请笑纳。”说完,从腰侧解下一个包裹,一层层翻开,露出一些精巧的零件。只见成招将这些零件一一摆向厅前的一张桌上,然后拼装起来,不一刻拼装完毕,竟是一把精致的弩。成招摸着弩身,无限深情般道:“这把弩,我费了十年心血,翻遍古籍,近日才得制成,小兄弟,有它防备城池,突厥人不足为忧矣。”说罢,走过来将弩递给李剑。李剑听他说得郑重,显然此弩必非同凡响,忙小心冀冀接过。 吕巧云、尉迟恭同时围了上来,见这弩长约三尺,宽约四尺,各处可见关节,显然是拼装而成,弩面有一个匣子,内有一道道槽,应是存放箭矢,弩下有一个半月形的铁钩,似是机括,整张弩看上去精巧异常,就不知威力如何。 李剑朝外喝了一声,“来人,拿二十支箭矢来。”成招立刻道:“不,五十支。”吕巧云、尉迟恭同时面露讶色,尉迟恭犹甚。立刻有兵丁前去。不久,箭矢呈了上来,李剑将箭矢装入槽中,果然应合,五十支果然可以全部装下,并且刚好。李剑合上匣盖,对厅中众人示意,执弩走了出来。众人跟随。 对准厅外一棵十来丈远的大树,一扣机括,“突、突、突、突”响起一阵机簧跳动之声,同时箭矢一支接一支被弹出弩口。不过十数息的功夫,树身已是插入箭矢,密密麻麻令人咋舌。便连李剑握弩的手也微微有些作颤,突厥弓矢犀利,精于骑射,往往不敢与其正面交锋,若有了此等弩机装配骑兵,对付突厥骑兵还不是如割草芥?李剑只觉胜利在望,心中哪还能不激动,当下心中大喜,回转身子,对着成招激动般道:“好弩,好弩,成大哥,我…我真不知如何谢你!” 尉迟恭却是冲到树旁,将箭矢一一拔出,在树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大洞,脸上终于叹服,回转身子对成招诚心诚意拜道:“墨者,果不期然,尉迟恭心服口服矣。” 吕巧云亦是面露笑容,便连看成招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成招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何必客气,此弩虽好,但制作起来却也不易,小兄弟还得召集工匠加紧时间赶制。” 李剑闻言,平复一下心情,点头道:“不错,此弩如此精巧,制作必然不易,成大哥还得麻烦你了,小子再就去召集全郡工匠拔与成大哥。” 成招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此事速办为好。” 李剑当下传出命令,命令传出,杨树自告奋勇要求参与调集,李脸一拍脑袋,省起这位二哥素来喜爱制作,忙应允了。 抛下工匠之事,众人重新回厅坐下,李剑问道:“这弩都需要哪些材料?一日可制几把?”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成招胸有成竹般道:“当初设计此弩时,便充分考虑过量产,所以弩身全用木料,内面的机簧用铁料,我琢磨数年,终于想到一法可以快速制出富有弹性的机簧,待小兄弟工匠到位,便可开工,至于产量,若是配好工序,人员得当,保守估计一日可得十弩。” “十弩,一日十弩,一月便是三百弩。”李剑拍椅而起,奋然道。“很好,有此弩三百张,量突厥人攻不下我土城。” 沉吟一阵,又道:“至于那历山飞,他若敢来马邑,我定叫他后悔终生,来人,通知李靖,将历山飞将进攻马邑的消息传过去,令他加紧防备,制出应敌之策。”又对吕巧云令道:“着吕巧云打探消息,骑兵随时待命,准备出击。” 吕巧云对他向自己下令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欣然应令。如今李剑越来越有大将之风,她瞧在眼里只有高兴的份儿。 “尉迟恭,由你负责此弩制作的安全,此弩一出,天下必然震动,若有突厥奸细混入工匠,我军机密不保,你可知此事的重要性?” 尉迟恭急忙起身,跪拜道:“主公,属下必不辱命。” 李剑吩咐定当,看看天色已黑,众人也是肌肠空肚,忙道:“成大哥辛苦前来,小子还来不及招待,今夜就在府中设宴,款待我军贵宾。” 成招忙一摆手,道:“墨规有定:不可贪图享逸,小兄弟还是免了。” 李剑嘿嘿一笑,道:“如今大战,美酒美食可是没有,也是粗茶淡饭,必是坏不了你墨者的名头。”心里却在暗道:“你是墨者,难道我不是么?只是分支不同罢。” 成招这才没有推却。是夜李剑款待成招,宾主尽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3 欲血奋战 突厥人不擅夜攻,当夜也就无战事,但吕巧云却是连夜派出数拔轻骑前往西北方向,以侦探历山飞大军形踪。工匠们也被紧急征召,土城、善阳二城的工匠当夜就被集中起来,聚集在土城府衙。李剑拨出一座偏院让成招在此带领众工匠打造机弩。尉迟恭则带了一队甲士把守门外日夜巡罗。 次日东方刚刚泛白,突厥兵便开始埋锅造饭,准备吃饱喝足之后再行攻城。李剑亦是加紧城防,为防突厥弓矢,在城上树起数十面大盾。好在土城常年备战,守城器械准备充分,倒不虞一时。城外号角声响,突厥兵开始翻身上马,集结起来。不久,一队上千的突厥兵纵马驰来,他们相貌丑恶,身形彪悍,在离城墙一箭之地时马头忽然转向开始与城墙并行,同时齐挽手中弓箭。看看队伍全部转向,一声弦响,也不知是谁先射出一箭,“????”,弓弦声顿时大作,上千羽箭如飞蝗般朝城头射去。 “大盾。”城头上,对突厥试探性进攻早就熟悉的孙季,沉声指挥着盾手将盾架起。城头没有射箭反击,对于突厥兵灵活的飞射,箭射下去只会浪费,况且这只是突厥人的试探进攻,反攻只会暴露己方的防守弱点。这一千突厥骑在城下飞射一阵,便拔转马头返回本阵。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昨天晚上突厥人也没闲着,而是制作了数百架攻城器具。号角声一响,排好阵势的突厥骑兵漫山遍野夹着攻城器具嗷叫着朝城墙冲来。他们手提大弓,背插弯刀,满脸尽是贪婪狰狞之色。大汗有令:攻破城池,大抢十日。没有什么比抢夺汉人的东西更能令人兴奋,只需一想想城中的宝物、女人就能令这群兽性沸腾的突厥兵悍不畏死的冲向城墙。 城头守兵除却孙季、达开、正方三人训练已久的三千人,便是从善阳调来的五千人,突厥人只能进攻一面城墙,便用不着所有兵丁都站在这面,所以主力防备仍是孙、达、正三人的三千人,其余人则作为后备,一部分负责运送守城器械。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对突厥人漫山遍野的进攻城头才没有出现未战先怯的恐惧。 但三千人实在太少,只能用来防守用攻城器具冲上来的突厥兵,守城最重要的兵种还是弓兵,所以李剑在善阳新兵中抽出二千人担当弓手。幸得李靖训练士卒有一手,不然这初上战阵的二千弓手一看到这阵仗说不定就会弃弓逃跑。李剑将二千弓手分作四队,每队五百人,守在某处城墙,只待突厥兵近就可轮番射箭。 突厥兵越来越近,像一股奔腾着的黑色洪流,要淹没所有挡在前面的阻碍。城头鼓声大作,众人全都备战,长戈、铁戟、大棒、滚石、火油无不到位。突的鼓声一变,如疾风骤雨,漫天的喊杀声中,城头开始反击。顿时弓矢齐飞,城上城下相互对射起来。 突厥兵以骑射压阵,仗着人多势众,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象没有尽头似的泼向城头。叮叮冬冬,城头立起的大盾上倾刻被插满了箭矢。而城头的弓手,则躲在大盾后面,一轮又一轮的朝外抛射。飞箭似雨,弦响如雷。天空中黑压压的,象要遮天蔽日。城上城下不时有人中箭惨叫一声软伏地下。突厥兵的黑色洪流终于撞至城墙,但象奔腾的洪水遇到阻碍一般,被生生截断。 抬着攻城器具的突厥兵在弓矢的掩护下拼命朝城墙移动,不少人在途中被羽箭射中翻身倒地,但仍是有不少冲到了城墙边,他们努力架好器具,之后咬着弯刀迅速朝上爬。这时伺候他们的是滚石擂木。在滚石擂木的打击下,突厥兵纷纷惨叫一声,跌落城墙,被摔成肉泥。若是爬上城墙的人太多,城上便泼下火油,随即扔下一根火把,将一片片爬城的突厥兵烧死。但很多时候,城头防守的士兵会被飞来的箭矢射中,惨叫一声,然后倒伏在地。 突厥人这一个早上的攻击,造成城头的伤亡竟多过昨日的一半。突厥人的伤亡自然也要比昨日严重得多,但他们似乎毫不怜惜士兵的性命,攻城的死一批就继上一批,源源无尽,似乎要籍此拖垮城头的防守。 李剑几乎双目尽赤,机械似的杀着爬城的突厥兵,他当然恨不得将所有的突厥兵一掌一个打死,可恨他却不能,一身武力也只能守住一块,突厥兵如潮水的攻势令得他动弹不得。弩机、弩机,只要我的弩机一出来,我一定全部射死你们。李剑望着城下突厥兵恨恨想道。 除了李剑这里,其余孙季、达开、正方等人可说守得异常疲累,士卒锐气正在逐渐丧失,若非知道突厥兵攻破城池后会烧杀抢掠,早就不支。 终于有突厥兵攀上城头,城下传来一阵欢呼,李剑环眼四顾,连忙赶了过去,正好见到李刀被一名突厥兵砍中大腿,连忙挥动长刀,砍死那名突厥兵,将李刀拖到一旁,话也顾不上说又冲了过去,奋力杀死冲上来的十几名突厥兵,将缺口重新堵上。李刀以刀支地拐了过来,道:“多谢公子。”李剑在他腿上点了几下,止住流血,又渡了些真气给他,道:“杀敌。”李刀精神一奋,道:“杀。” 李剑眼见城头有些疲累,突然一吐真气,声震如雷般唱道:“漠南胡未空。汉将复临戎。飞孤出塞北。碣石指辽东。”语音刚劲,振奋人心。李刀亦是跟着唱道:“漠南胡末空。汉将复临戎。”一刀劈死一个刚露头的突厥兵,继唱道:“飞孤出塞北。碣石指辽东。”孙季、达开、正方三人一听,这不是杨素的诗么?当下心神振奋,喝道:“这是当年杨公的杀胡诗,诸位儿郎,大家边唱边杀敌。” 当年杨素大破突厥,威震华夏,他的诗很多兵卒都识得,当下一传十、十传百全都跟唱起来。当李剑唱到“北风嘶朔马。胡霜切塞鸿”时,全军已是军心大振。 终于,望着如潮水般退去的突厥兵,李剑狠狠吐了口气,一掌拍在剁墙上,拍飞半块砖,骂道:“狗日的,老子还以为你们不是人。” 呸,吐口水大骂的可不止李剑一人,卢天偌丢了铁棒,一下子躺在城墙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李刀扯了一块布将腿上的伤口一绑,浑若无事般找了块地方坐下。孙季、达开、正方也长长舒了口气,只是望了一眼倒在身边的兵士,全都眼圈一红,默不作声起来。 李笑带着一队百姓前来收拾城上尸体,却与一些士兵争吵起来。争吵越来越大,伴随着一些士卒的哭声,终于惊动李剑。忙赶过去一看,原来一些士兵不愿同伴尸体被李笑带走,想必那是他们的战友。李剑非常理解这种心情,前一刻还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此刻却成了冰冷的尸体,心理素质不强硬的确实有些接受不了。 但战死者的遗体必须要抬下去入土为安,李剑没有喝责那些士卒,而是好言抚慰,这些士卒眼见主帅如此温颜软语,感动中又带着一些宽慰,终于不再与李笑争执,让他带走战友们的遗体,只是那种眼神依旧是充满不舍。 李剑作为主帅,不能有太多感怀,当下鼓惑人心般道:“害死我等兄弟者,皆突厥人也,诸君来日务必奋战,以击杀突厥人报此血仇。” “大人说的不错,来日奋战,击杀突厥人以报血仇。” 一名士兵率先附和,紧握着拳头,满脸仇恨之色。 顿时一大批人附和起来。同仇气忾,没有什么比能凝聚起士兵斗志更重要的了。 李剑环顾四周,连连点头。 来日又是一场血战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4 历山飞军 土城,经过又一天的血战,突厥兵在城下留下数千尸体后终于再次撤去。土城守兵在城头不停欢呼,以示胜利。突厥兵数日攻不下土城,反损兵力,始毕可汗怒不可竭,连杀数名千夫长,明日誓破土城。 府中,李剑正读着一封信:“……今贼军势众,号称十万,与突厥交相来攻,此诚不可正面交锋,靖以为当坚壁清野,迁民于城,据城坚守,贼军远来必不持久,我则觅机以轻骑袭其后路,贼若知后路遭袭,必首尾难顾,到时靖可一战而定……” 李剑读完信,已是完全明白李靖的计划,归纳起来便是四个字:先守后攻。依马邑目前的实力,的确只能守。按照吕巧云探马传回的情报,历山飞大军先锋刚刚到达神武县境,正在四处打家劫舍,其大部队正沿着桑干水逆流直上,二天后便可到达神武县。神武县离善阳城直线距离不过六十里,若是神武县破,历山飞得到城中粮草人员,实力不损反增,必对善阳、土城造成奇大的压力,所以李剑无论如何也要死守神武,不然只会让历山飞与突厥对善阳、土城形成合围。 好在这一晚终于有十二把弩机产出,明日装在土城城头,必能压制突厥兵的飞射。李剑暂时对土城无忧,大笔一挥,写好一信回交李靖,让他谋策援助神武。 神武县此刻只有城兵二千,守将也是原来的旧将,名唤罗有志,四十好几,从军三十年,从小卒一直做到守将,纯粹是靠军功得来。李剑派人接收神武县时,罗有志正好对王仁恭的作为不满,二话不说投降李剑。李剑见他也算有些本事,便留他原职,仍守神武。 成招带来历山飞消息的当晚,李剑便传信与他,让他坚壁清野、迁周围百姓入城,以待历山飞。罗有志从军三十年,自然知道十万贼军进攻一座城池会是什么境况,当下派出部队将附近五十里地的百姓全部迁了进来。一众百姓听说要打仗,慌不可待的连夜动身,拖儿带女,队伍到处都是。幸得那时历山飞大军未到,否则后果真不可设想。 待到历山飞先锋到达神武,罗有志已是迁民完毕,又从百姓中招募出三千青壮紧急训练协守城池。好在北地民风彪悍,百姓只需稍加训练便可形成战斗力。 历山飞先锋四处打家劫舍,却是一无所获,不得已之下试探性进攻神武,却被城上一通乱箭射退。只得飞报历山飞,扎下营帐,静待大军到来。 历山飞得知神武已有防备,顿时大怒,一刀砍死回来报讯的兵丁,踢翻帐前木桌,喝令全军全速前行,务必拿下神武。 一天半后,急速行军至神武的历山飞稍作休整便开始进攻城池。 历山飞的农民军经过幽州一战,剩下的亦可说是精锐之士,对攻城也彼为熟悉,当下依照章法使出种种手段朝城墙攻去。 罗有志面对漫山遍野农民军,非但不显露出一丝惊慌,反而心神激动,如此大战,多久未逢了。当下沉着应对,一城军民也万众一心,竭力听从调配。一时间,城上城下杀声震天,弓羽齐飞。 历山飞从早攻到晚,也未打开丝毫缺口,不由又急又怒。但看看天色将暗,只得收兵退下。 吕巧云得知历山飞攻打神武,请命率骑兵出击。李剑即刻应允,并将十张弩机装配与她。吕巧云到达神武时,正赶上历山飞收兵扎营,忙令骑兵自后冲击。历山飞猝不及防,后营被吕巧云冲开。吕巧云边砍边杀,最后一把火烧了历山飞后营。待到历山飞左右来救,吕巧云已是仗着弩机杀了出去。 历山飞多是步兵,追赶不及,只能望尘兴叹。 当夜历山飞好不容易驻下营寨,却遭吕巧云多番骚扰,用弩机杀了不少农民军。历山飞一时焦头烂耳却又无可奈何。 他与突厥始毕可汗定下秘密战略,只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马邑,以奇兵攻下神武,获得粮草支援,便可趁势攻至善阳,与突厥夹击土城,如此一来便可得到整个马邑土地。他与始毕约定,突厥取财物,他历山飞取土地人员。谁知竟是功亏一篑,马邑早有防范。如今偷袭不成,唯有强攻。可强攻一日,除了损失数千部众,连城头都没爬上。偏偏一个晚上又被吕巧云骚扰,真是气不可恼,只觉所有事情不顺心至极。 吕巧云骚扰一晚,马不停歇,撤回土城休整,弩机交由城头防守。 土城那面,突厥次日加重攻势,前仆后继,毫不顾忌士兵性命。 幸得土城地势遏制,突厥一次投入的兵力最多上万,不能倾力而上。 李剑终于有二十架弩机装配城头,一声令下,弩机齐发,箭矢暴射而出,几乎一瞬间收割掉数百突厥兵的性命。 一发射完,早有士兵抱着箭矢重新填装,不过片刻,又是一阵齐发。 突厥兵被射得人仰马翻。 其恐怖的射程将自后督战的始毕吓得脸如土色。 弩机不断收割生命,倒伏的突厥兵越来越多,城墙前面已是形成了数十座尸山。 没有人在这等恐怖杀人利器面前不害怕,突厥兵也不例外。终于见识到弩机厉害的突厥兵纷纷后退,攻城气势为之一泄。 始毕心若滴血,只得撤回攻城部队。 攻城的突厥兵如蒙大赦,退潮般朝后涌去。 始毕帐前,数名突厥军官正在争吵,有些认为隋军得神兵利器不可与之争锋,不然必遭天谴。又有些不以为意,认为只要再猛力进攻,定能拿下土城。 吵吵闹闹,扰得始毕脸色一沉,他谋划多年,便是想趁隋朝内乱攻入中原捞一把,如今被一小小土城挡住,叫他颜面何在?可恨的是马邑新太守李剑居然不和自己合作,反而驱逐自己的使者,委实可恨可杀。若是所有人像朔方梁师都、上谷历山飞一般投靠,大隋境内的财物女子岂不任他来取?李剑可恨,听说还是名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此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与本大汗作对,哼,你等着瞧。 终于停止吵架,始毕下令驻下营寨,分出游骑往定襄、楼烦、榆林等马邑周围郡县去抢夺粮食,不然数万大军停在这坐吃空山,如何能支撑良久。 这一日,始毕没有再下令攻城,而是在等,在等什么?自然是在等历山飞的消息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5 二百军? 历山飞大军营帐,其心腹部将甄翟儿正在细声禀告。 “……大军粮草仅可支撑十日,十日内若拿不下神武,我军唯有退……” 历山飞面色阴沉,抬手打断甄翟儿的话,用略显嘶哑的声音道:“本帅绝不退兵。”说完用力一按身前桌案,撑住身子,盯着甄翟儿道:“明日全力攻城,本帅不在乎死多少人,城一定要攻下。” 甄翟儿被他视得心头一突,低头领命道:“属下领命,属下告退。” “等等。” 历山飞抬手叫住转身欲走的甄翟儿,道:“你说今夜那贱人会否再来骚扰本帅营地?” 吕巧云率轻骑袭扰历山飞,搅得他又恨又怕,那贱人自是指她。 甄翟儿沉吟一会,想道:“如今突厥那面正重兵进攻土城,小贼李剑被突厥拖住腾不出手与我军交战,唯一的办法便是用轻骑不断袭击我军,造成我军疲累,白天他轻骑不敢来捻我大军之威,但是晚上,属下断定晚上她一定会来。” 吕巧云有弩机相助,晚上袭营成功率自然大增。 历山飞忽然桀桀一笑,道:“今夜她若来,本帅定叫她尸骨无存。” 历山飞向来阴险狡诈,在营中布下十面埋伏,就待吕巧云前来。 ………… 是夜,吕巧云果然来袭营,遭遇历山飞十面伏兵,众骑士均面露惶色,吕巧云面色沉着,于万众之中扬臂振声道:“好男儿战死沙场是为荣耀,二十年后又可卷土重来,有何怕哉?” 众骑士一听,热血上涌,纷纷道:“大丈夫马革尸还,求之不得,何不死战?” 仗着弩机犀利,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奔回土城。 李剑大吃一惊,闻讯而来,见着吕巧云,摸着她的手臂,半响安抚道:“云儿巾帼不让须眉,不知羡刹多少男儿,些许失利无需放在心上。” 巧云道:“一千将士出,八百壮士归,损伤精锐,皆巧云之故,愿受大人惩罚。”说罢跪于地上。 李剑无奈一叹,良久才道:“吕巧云不察敌情,使大军失陷,折损二百兵卒,罚?二百。” 众骑士一听,纷纷跪下求情。 时李刀、李笑在侧,亦跪下求情。 李剑心中苦笑,摇摇头。 军无信不立,赏罚若不分明何以立信?更何况吕巧云自请责罚,她性格刚毅犹胜男子,若是众人求情能免其处罚她便不是吕巧云。 当晚,三军面前,军?吕巧云二百军?,全军军纪肃然。 府衙,大厅。 “你怎的就这么狠心,吕姐姐你说打就打,你,你还是人吗?” 代妤像头母老虎,拧着李剑的耳朵,在那大发雌威。 二百军?打在吕巧云身上,何尝不痛在李剑心口。 李剑只得一面苦笑,一面让着她,道:“大小姐,你以为我愿意,可是军令如山,她损兵折将,若不责罚,小子我何以服众?” 代妤不依不侥,道:“好大的威风,李大人,李太守,吕姐姐以前如何待你你全忘了?如今当上太守就弃旧念新,看我不拧死你。” 说罢,使出吃奶的劲来,李剑不敢用任何内力,更不敢将她甩开,只好被她拧得裂牙张齿。 卷纱一掀,一条娇影闪了进来,见到此等光景,先是一怔,继而扑到代妤身上,拉着她道:“你怎的如此蛮横无礼。” 代妤转身一看,更是怒从心来,一脚踢向李剑,道:“你的新人来了,可痛惜你了,难怪对吕姐姐如此狠心,哼,看我踢死你。” 来人正是刘纪嫣。 李剑看着此人更是头痛。刘纪嫣好好的善阳城不呆,偏要呆到土城来,还被代妤瞧见,弄得她醋劲一上,便对李剑大吵大闹。 刘纪嫣低下头,嘴角抹出一丝轻笑,忙抬手遮住,眼神一闪已是换了一副脸色,与代妤针锋相对,道:“你在府中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亏你是什么大小姐,如此不懂规矩!”刘纪嫣随在李剑身边多日,仗着心思灵巧对李刀、李笑等人旁敲侧摸,倒也对他身旁有什么人了解甚清,尤其是与他有些关系的女子。 代妤一听,顿时恼了,弃开李剑,对刘纪嫣道:“你说谁不懂规矩,你这狐媚子。” 刘纪嫣瞪了她一眼,道:“谁是狐媚子还未知呢,谁一进来便吵吵闹闹,拉着大人扯来扯去。” 代妤闻言一堵,但她岂是好相与之辈?眼珠儿一转,语气忽然一变,道:“哎哟,敢情你是这府中的女主人,要管到姑奶奶我头上来了?我拉着剑郎怎的啦,我就喜欢拉,” “你,你……” 这无疑切中刘纪嫣要害,心中一急,话也说不完整,忽的,却也拉着李剑臂膀道:“剑郎便是你一人的么,你又是这儿女主人了?” 二人唇枪舌箭,显然忘了李剑的存在。 李剑被她二人吵得一阵厌烦,甩开二人,道:“都给我闭嘴,忘了你们的身份了?”说罢走入厅内。 二女一时面面相觑,互瞪了一眼,各不服气般走开。 吕巧云卧房。 李剑站在床沿边,吕巧云趴伏在床上。 李剑哀哀一叹,道:“历山飞如此狡诈,出于我意料之外,云儿,你受苦了,”说完怜爱般瞧着吕巧云。 吕巧云伸出一只手掌,李剑连忙握住,二人掌心连在一起,心中顿起温馨之感,吕巧云露出笑脸,轻轻道:“剑儿长大了。” 只此一句,便胜过千句万句。 李剑感慨不已,此生若不是吕巧云,能有今日焉? 李剑坐到床沿,将她的手捧在掌心,细细抚摸,吕巧云将头一抬枕在他腿上,二人耳鬓斯磨,碎碎细语。 一会,李剑道:“战况已给李靖,他认为出兵击败历山飞的时机到了,云儿,你的伤还要养多久?” 吕巧云双目一亮,抬眉道:“李靖是用兵大才,他必是抓住了历山飞的弱点,剑儿,我的伤不要紧,便是此刻也能上马作战。” 李剑点点头,二人皆是习武之人,二百军?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没有个一月半月下不了床,但吕巧云只需一夜,便能恢复得七七八八,这也是李剑不顾众人求情的原因。 次日,善阳城。 三军点齐完毕,李靖除留五千人守城外,率新训士卒约一万人朝神武进发。 神武城,历山飞攻城正紧,十数万大军铺天盖地,如疯蚁般朝城墙冲去。 罗有志不敢有丝毫放松,时时刻刻紧守城头,调配物资人手,哪里有缺口便往哪里堵。全城百姓几乎全动,无论青壮妇?,只有守住城池才有活命的机会。 罗有志不知道李靖已经出兵,但他已拒绝了历山飞数次劝降,他可以投靠任何人,但绝不会投降义军。他靠军功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岂能与那些泥腿子为伍?历山飞劝降不成,这才铁了心的死攻,破城之日,便是生吞活剥罗有志之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6 智计破敌 李靖大军出发,早有探子报与历山飞,历山飞攻了一天仍没有攻下神武,只得暂且收兵退营下寨,收到报讯竟是仰天长笑。 甄翟儿奇怪道:“大帅何以发笑?” 历山飞道:“善阳城高数丈,非神武可比,如今李靖弃坚城而与我军野战,此取败之道,我大军十数万,善阳城兵不过两万,且是新兵,怎能与我久战之师比量?他弃城野战岂非取败之道?” 甄翟儿亦是笑道:“莫非李靖别有用意?久闻李药师乃是兵法大家,其中难道另有玄机?”甄翟儿虽说李靖是用兵大家,但毕竟是道听途说,从未真正见识,此番笑言不过附和历山飞罢。 历山飞沉声道:“哼,纸上谈兵之辈,翟儿,明日你领一万军马先去探李靖虚实。” 甄翟儿应了声是,又道:“李靖即率军出城,善阳必然空虚,大帅何不趁虚拿下善阳?” 历山飞沉思道:“不然,善阳城池高坚,我军又不擅攻城,一时恐难攻克,到时李靖回师夹攻,形势必然极其不利,我意在野外将李靖击败,再挟得胜之师一鼓而下善阳,则小贼可擒矣!” 甄翟儿道:“还是大帅考虑周详,属下这就去准备,明日定要会会那李靖。” 次日李靖大军于野,闻甄翟儿率一万军马前来,忙扎住营脚,唤来属下校尉刘雄,令道:“你率本部一千兵马出发,迎击甄翟儿。” 刘雄先是嘴角一阵抽蓄,最后奋然道:“李总管,你要杀我,何须这般麻烦,我知向日辱骂过你,你怀恨在心,如今借这机会要我性命,是也不是。”李靖是行军总管、善阳城守,所以部下皆称总管。 李靖道:“刘校尉言重,李靖怎会因公报私?” 刘雄道:“倘若不是,怎会令我以一千人马去攻击甄翟儿的一万人马,此岂非以卵击石。” 李靖轻轻一笑,道:“此乃诱敌之计,你前去无需真正交战,杀得一阵便可佯败而回,只须如此如此,本总管自有败敌之计。” 刘雄这才恍然大悟,忙欣然应允,点了本部兵马朝甄翟儿杀去。 刘雄方去,李靖命大军分列,辎重布前,藏弓弩手于后,两旁各布精兵。 且说刘雄领一千兵马去攻甄翟儿,行了大约四十里,便见前方旌旗蔽日、烟尘滚滚,漫山遍野都是农民军,刘雄不由得一阵心虚,本想打堂退鼓,又想起李靖临走吩咐,无奈只得将心一横,命令部队准备进击。 甄翟儿亦是瞧见刘雄军队,眼见对方不过千来人,哪放在眼里,吩咐一部约三千人朝刘雄扑来。两面瞬间交战,兵器交弋,杀声阵阵。农民军仗着人多,刘雄军则是兵甲犀利,一时之间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刘雄见农民军战力不是很强,信心顿时十足,居中呼喝指挥,倒也似摸似样。 两边斗了一阵,刘雄紧记李靖吩咐,当下不再恋战,而是指挥军队缓缓后退。农民军兵甲不利,不敢逼得太近,让刘雄指挥军队从容退去。这可恼了甄翟儿,三千人竟拿不下一千人,颜面何存?热血一涌,指挥军队尽数朝刘雄冲去。这下刘雄可真的抵挡不住,变缓缓撤退为快步大撤退。 一个撤,一个追,四十里路程看看就到,忽然两旁喊杀声起,同时弓声大作,无数箭矢射向农民军阵营,农民军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原来是李靖布在两侧的伏兵现身了。 刘雄压力顿时大减,指挥部队绕开李靖布下的辎重阵撤往两旁。农民军被辎重挡住,前进不得,听得一声鼓响,辎重后面的弓弩手纷纷现身,射出无数箭羽。这突如其变,许多农民军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射翻在地。三面合围,也不过眨几眼的功夫,甄翟儿便陷入李靖布下的绝地。农民军被弓箭射得昏头转向,无数人倒在泊泊血迹之中。 甄翟儿惊得全身发抖,手指前方,不知想说什么,突被一支流矢射中右臂,哎哟一声翻下座骑,差点被踩死,幸得两名亲兵救住。 “撤、快撤。” 颤抖中的甄翟儿终于发出指令。其实就算他不下令撤退,农民军也在朝后急退。 围三阙一,农民军的退路只有身后,恐慌之中,许多人没有死在箭矢之下,而是被己方人马踩死。 若非亲兵死救,甄翟儿也会死在当中。 此次交战,不过十数刻的功夫,甄翟儿大败而归,一万人马能回去的不过三千人。 经此一战,刘雄等校尉才对李靖真正信服。 待到黄昏时刻,吕巧云率八百骑兵前来助阵,李靖如虎添冀,对付历山飞更多了二分把握。 甄翟儿兵败,率残军而回,早有兵士报与历山飞,历山飞一拍案牍,怒道:“丧师辱命,有何面目来见我,来人,将甄翟儿砍了。” 众人急忙跪下求情道:“甄将军乃是我军大将,如今正值交战,斩杀大将不利军心,望大帅收回成命。” 历山飞也不是真要杀甄翟儿,不过一时心怒,缓了口气,也就顺势道:“好吧,看在他多年功劳上面就免了死罪,许其戴罪立功。” 甄翟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诚惶恐恐来见历山飞,历山飞敛去怒容,好言抚慰几句也就没追究了,甄翟儿只觉有负重托,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更加死命报效。 历山飞道:“你且将兵败之事原原道来,不许半句虚言。” 甄翟儿忙将事情经过说了,历山飞听后,狠狠道:“好个诱敌之计,翟儿,你太轻敌了,若是缓兵渐进,李靖兵力与你相当,能奈你何?” 甄翟儿忙随声附和,连道:“死罪。” 历山飞摆摆手,沉声道:“明日暂缓攻城,待本帅来会会李靖,哼,量他诸多诡计,在我大军面前也将措手无策。” 李靖军中,李靖正与吕巧云等商议军机。 只听吕巧云道:“如今突厥暂停攻城,土城暂时无忧,太守派我前来协助总管破历山飞,有何吩咐请尽管下达,巧云定当倾力而为。” 太守自是指李剑,李剑占据马邑,自称马邑太守,军中或称太守,或称大人,吕巧云于正式场合亦称李剑为太守。 李靖微微点头,道:“有吕姑娘相助,李某如虎添冀,破历山飞又多了二分把握,如此,吕姑娘且将骑兵布于我军右冀,历山飞大军若来,且看中军,若是显出青旗,则请吕姑娘率骑杀出,拦腰截击历山飞。” 李剑军中称呼吕巧云为姑娘,似乎成了一种尊称。 吕巧云点点头,继道:“看总管军中布置,将弱兵布于阵中,两冀布下强兵,可是有何玄妙?” 李靖微微一笑,道:“历山飞大军虽众,却都是未经训练的农民军,势利则一往直前、争先恐后,势弱则惶恐失措,轻易就能溃散,我将辎重布于阵前,便是利用农民军贪利,若是看中辎重在前必然前来争夺,到时其阵脚大乱、军心不稳,我两冀强兵齐出,必可将其击溃。” 吕巧云轻轻点头,露出一丝轻笑,道:“总管好计,太守真的没有看错人,如此巧云也放心了。” 次晨一早,历山飞点齐兵马浩浩荡荡杀奔李靖。 农民军密密麻麻、漫山遍野都是,一眼望不到头。 早有探马飞报李靖,李靖派出刘雄,仍领兵一千接战历山飞。 农民军士兵正虹,刘雄抵挡不住大败而回。 李靖接连派出陈锐、方达、杨信,全都大败,四散逃去。 农民军士气上升到了极点,历山飞亦是信心倍长,催动军卒加速前进,誓破李靖本营。 看看接近李靖本营,只见前方遍地都是辎重,粮草、旌旗遍落于地。 农民军贪性大发,位在前方的全都一哄而抢。一传十、十传百,人人开始争夺起地上的辎重。 历山飞军阵脚大乱,忘了打仗,相互踩踏起来。 听得一声鼓响,辎重后面杀出一队弓箭手,朝前激射。箭如雨至,射翻一片。 又听得一声锣响,刘雄、陈锐、方达、杨信等校尉各领兵马自四面八方杀来。 农民军顿时混乱不堪。 历山飞瞧得情形不对,连连呼喝,希望能止住混乱,可惜他部下军纪不严,一旦混乱起来想要重聚队形却是不能。农民军被杀得七零八落,呼天抢地。 马蹄如飞,吕巧云的八百轻骑横扫而来。 弩机四射,仿如切蛋糕般冲入农民军腹地。被轻骑扫过的农民军犹如草芥一般,被杀得一排排倒下,血如雾洒,尸若堆积。 历山飞位居后军,对此束手无策,只得引后军撤退。 不退还好,一退便成了全军溃败。 李靖位居中军,看看时机得当,令旗一挥,号令全军追击。这一仗直杀得历山飞胆颤心惊,十数万大军,十去其八,不少人向李靖投降,只余下不足两万人仓皇朝北逃窜。 神武城之危,由此而解。 李靖一面收编降兵,一面派人飞报李剑。 李剑闻报哈哈一笑,面东赞道:“谁能横刀立马?唯我李大将军。”下令犒劳三军,升李靖为三军总将,管辖善阳、神武、云内、开阳四城军事。 突厥不知用的什么手段,亦是获知历山飞兵败消息,五万大军连夜撤退,土城之危解。 李剑心情一松,如释重负,召李靖及其部下一众校尉于善阳庆功。 除李靖升迁外,一应人等皆有封赏,众皆乐,一扫战争疲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7 兵向楼烦 李剑终于在马邑站稳脚跟,一面休生养息,一面训练人马。 李剑在马邑起兵的消息,终于引起了四方注意,山西李阀、朔方梁师都、雁门陈孝意等俱都派出间谍潜入马邑以探李剑虚实。陈孝意亦遣使飞报朝廷,奏报马邑兵变,但却无音讯传回,只得陈兵戒备,布于边境。 朝廷为啥不理马邑兵变?只因此时的杨广根本不知道马邑之事,朝政全由宇文述、虞世基等人把持,这二人只奏喜不报忧,陈孝意奏报马邑兵变,宇文述怕杨广知道后责怪自己竟隐瞒不报,使得杨广仍是每日花天酒地,沉醉歌舞。 宇文述何许人也?话说文帝在时,当年申明公李穆去世,他的孙子李筠承袭了申明公的爵位。而李筠这个人则有些吝啬,他的叔父李浑对李筠的吝啬很是气忿,就派其兄子李善衡杀死李筠,却说他的堂侄李瞿昙干的,让他抵命。李浑与宇文述有亲戚关系,他妻子的哥哥便是宇文述,便找到他说:“如果我能承袭申明公的爵位,我就每年奉送您一半的国赋。”宇文述就替李浑在太子杨广面前说情,并上奏文帝,文帝就让李浑继承了李穆的爵位。两年以后,李浑就不再给宇文述国赋了。宇文述非常恨李浑。杨广即位,李浑屡次升迁作到右骁卫大将军,改封为公。炀帝因为李浑家族门第强盛,对他很猜忌。正好有方士安伽说:“李氏当为天子”,他劝说炀帝杀尽天下姓李的人。李浑的侄子将作监李敏,小名洪儿。杨广怀疑这个名字正好应验了谶语,曾当面告诉李敏这件事,希望李敏能自杀。李敏大为恐惧,他几次与李浑及李善衡避开他人私下交谈。宇文述在炀帝面前说李浑的坏话,还让虎贲郎将河东人裴仁基上表告发李浑要谋反。炀帝将李浑等各家关进监狱,派尚书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蕴一起治李浑的罪。他们审问了几天,搞不出李浑要谋反的罪状,就据实上报炀帝。炀帝改派宇文述尽力追究李浑的罪状,宇文述诱教李敏的妻子宇文氏上表诬告李浑策划趁着隋军渡辽河时反戈一击,与家里子弟中作将领的一起袭取御营,然后拥立李敏为天子。宇文述拿着这个诬告状入见并奏报给杨广,当时杨广流泪道:“我的宗庙社稷几乎被倾覆,全靠您才得以保全。”没过多久,杨广便把李浑、李敏、李善衡及其宗族三十二人处死,三族之内的亲属,都流放到边远地区。几个月后,李敏的妻子也被毒死了。 宇文述便是这么一名自私自利之辈,只因陈孝意的奏章有可能惹杨广不快,便压下不报了。 此刻的马邑已进入四月,边塞之地虽然寒冷,但大地之中仍不时透露出一丝春意。历山飞的进攻并没有给马邑带来什么毁坏,反而为李剑增强了两万劳动力――降军,这不,李剑着李靖押着这些劳动力去开荒拓地、播种施肥。粮食是人的根本,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白谈,有了粮食,人民生活才能安居乐业,李剑不夷余力的种地便是希望能养活更多的人。马邑仍然不时有流民涌入,这些流民只需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便是上好的劳动力以及士兵的来源。李剑采纳李靖的意见,将这些流民划分为户,一户配一壮丁、一妇人、一老者,或一小孩。流民们经过巅漓,路行千里来到马邑,一家人早不完整,如今李剑给了他们一个家,自是感到喜从天降,将李剑奉若神明,干活也更加卖力。 善阳,郡府。 李剑移治善阳,李靖被派往善阳东面的桑干镇,领兵两万防备雁门陈孝意。 李剑正在商议军政大事。属下孙季、达开、正方、陈思定、杨树、李刀、李笑、卢天偌、尉迟恭等一干人全都位列下方,吕巧云随在李剑右侧,大小事不离不弃。 李剑道:“如今马邑人口剧增,已由前时的几千户上升到此刻的一万七千余户,粮仓告急,诸位有何良策?” 原来,仍是粮食问题。 善阳城虽有粮仓,但人口这么增加,仍显得有些捉衬见襟,播了种恐怕挨不到秋收。 在位的诸位当中,陈思定交游最广,有一定见识,当下起身道:“不若南下进攻楼烦抢夺粮仓,再者楼烦有汾阳宫,宫中不乏财物粮草,若能如此,我军实力大济。” 卢天偌轰然起身道:“大人,汾阳宫中财物万千,粮食更是多得吃不完,大人若是下令,我老卢第一个冲上去。” 杨树、李刀、李笑亦道:“请大人下令。” 名不正则言不顺,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山寨众人终于改口称李剑为大人。 孙季、达开、正方三人则是沉默不语,与李剑嫡系同坐一堂时,他们由来话语不多。 李剑沉吟一下,见他三人没有说话,又见尉迟恭似乎正在思考,便问道:“敬德有何意见,尽可道来。” 尉迟恭停止思索,起身回话道:“属下在想要破楼烦,必先攻破楼烦关,但楼烦关地势险要非大兵可以攻破,正思及有何良策。” 李剑点头道:“原来如此,可知楼烦关守将何人?能力如何?关上兵力几许?” 尉迟恭摇摇头,道:“只知与李阀有些关系,但具体何人却是不知。” 李剑转头向吕巧云道:“云儿着属下暗探必须在十天之内探出楼烦关虚实。” 吕巧云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便抬步转了出去。 李剑又道:“敬德,若给你三千精兵能否拿下楼烦关?” 尉迟恭身形一震,透出一股激动,猛然起身道:“若主公肯让属下领兵,便是三百精兵属下也誓死拿下楼烦关。” “好,”李剑短喝一声,道:“我让你率三千精兵悄悄进入开阳城,在城中静候吕统领消息,一旦探得楼烦关虚实,许你便宜行事。” 尉迟恭忙沉声应令。 李剑又道:“卢天偌、杨树、李刀你三人随敬德帐前听用。” 三人亦是沉声接令。 “陈思定总管后勤,调拔兵粮器甲一应所需。” 陈思定得令。 “孙季何在?” 孙季见点到自己,慌忙起身应道:“孙季在。” 李剑威严日著,便连吕巧云也能打二百军?,他这些刘福通的老部下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懈。 “着你领兵一千,接应尉迟恭,若是关破,你便领兵将关占住。以防雁门陈孝意获知我军行动断了我军退路。” “孙季领命。” 转而又对尉迟恭道:“楼烦关下,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汾阳宫,我大军随后进击,以便夺得整个楼烦。” 尉迟恭再次应令。 李剑继续下令:“达开、正方,你二人各领一千兵马,沿紫河向北前进,一路大张旗鼓、虚张声势。” 二人得令,却又不解其意。 李剑笑着解释道:“兵家讲究虚虚实实,我此意不过迷惑周边势力以为我意定襄郡尔。” 二人意乃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8 作茧自缚 李剑调拔定当,便入后堂内府。 吕巧云转了出来,见着他道:“人手已经调派出去,我料不出十日便能获得楼烦关消息。” 李剑哂然一笑,道:“云儿办事我最是放心,嘿嘿,今趟尉迟恭必将不负我托,一举拿下楼烦。” 吕巧云盯着他道:“你是否心中早有计划呢?” 李剑道:“我原意是由我亲入楼烦关,暗中斩杀守关大将,方便敬德行事,但现在看来是不成的了。” 吕巧云道:“刺杀守关大将何不由我前往?只是又有何事拖住你了?” 李剑先是点头,接着眉毛一扬,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道:“突厥人不肯老老实实哩!我欲前往刺杀始毕可汗,云儿认为如何?” 吕巧云微微一愣,露出关心神色道:“始毕身边高手何止一、二,又有金狼军守卫,要想刺杀他,无疑难上青天,剑儿,你不可鲁莽。” 李剑笑笑,道:“我自是知道,如今我身系一郡人马,岂会轻易出马?只是突厥对上次土城失利仍耿耿于怀,据说朔方梁师都已经投靠突厥,在突厥教唆之下,有向我马邑进军的可能。” 这个消息吕巧云也已经知道,李剑如今已在周边各郡布有暗探,一应消息均可在三日内传回,而负责暗探之人便是李笑。 这与吕巧云的侦探不同,李笑的主要任务是打入敌方内部,刺探重要机密。只是如今暗探机构草创,人员训练不足,还未有打入各势力内部的核心成员。但饶是如此,李笑已经在各势力主要都市布下外围,以酒馆、青楼等为据点,慢慢渗透。李笑的突飞猛进,亦得益于李靖的指点,说起来,李剑帐下诸人多从李靖那获得收益。 梁师都乃是镇守朔方的鹰扬郎将,据李笑的情报,梁师都已将郡丞唐世宗等人软禁,拥有整个朔方的军政大权,其与突厥人接连来往,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 若梁师都果真有意进攻马邑,李剑便只得镇守善阳,所以进攻楼烦才落到尉迟恭手中,若不然,定是李剑亲自带兵前往了。 说到这里,吕巧云已是明白李剑之意,他要她去趟楼烦关,刺杀守关大将,配合尉迟恭的行动。 只是不知何时,李剑已学会拐弯抹角。 吕巧云眉毛轻轻一眨,忍不住提醒道:“剑儿,我不在你身边,当得小心楼观道。” 李剑脸色一寒,用力点了点力。 他能想到刺杀别人,别人何曾不想刺杀他? 李剑将手微微一抬,一枚飞刀已握在手中,目光灼灼道:“楼观道若来,便当知道我飞刀的厉害。” 他如今的飞刀之技较之往日又胜了一筹,便是吕巧云也不能直面其锋。 吕巧云瞧着他,嘴角一动,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未说。 李剑瞧着奇怪,欲言又止可不是吕巧云平时的习惯,忙道:“云儿在我面前怎就变得拘谨啦!” 吕巧云竟是微微一叹,道:“无事,我只是想说,小心刘纪嫣。” 吕巧云少有表情,今番竟露出愁容,不过一闪即失,李剑也未瞧见。 李剑哈哈一笑,道:“量这丫头奈何不了我,云儿多虑了。” 刘纪嫣三番五次下毒想杀李剑,不料都被李剑识破,不免有些技穷。 其实,吕巧云在心中默默道:“剑儿,剑儿,你会是霸王戟的传人么?” 一直以来她都在寻找霸王戟的传人,而这人必须拥有无上的霸气才成,李剑虽然各项都佳,但却少了一股霸气,是已吕巧云才心有踌躇,未肯轻易让李剑接触霸王戟。 ※※※ 大约黄昏时刻,刘纪嫣出了太守府,避开府中诸人,穿过城中街道,一路往北,出了城门,大约行了十里这才止住。她本不习武,身子柔柔弱弱,这十里路走下来已是娇喘连连,香汗如淋,忍不住坐在地上,掏出手帕拭着脸上汗渍。 李剑虽然在城外大肆开荒拓地,但城北一直以来都是乱石高山,人迹少有,除了必要的预警高塔,巡视城外的士兵也少到此处,所以刘纪嫣一路行来竟是无人注意。 这十里外有一座小亭,原是供从定襄来的行人歇脚用的,此刻也是无人。刘纪嫣瞧见亭子,顾不得再拭汗,忙起身赶了过去。站在亭中,四散望了一眼,只见四周除了山石树木外空无一人,不觉有些害怕,忙以手扣胸,喊道:“你在哪里?出来,快出来。” 她喊的是谁?又怎知有人在这? 忽的一个声音桀桀响起,道:“你果真守信,竟然真的来了,看来,你对那小贼痛恨得紧?” 一人自亭顶翻下,衣衫竟没有带起一丝风浪,若非他出声,谁也料不到他就在亭顶。 刘纪嫣翻转身子,见着此人,脸上一阵害怕,不由后退二步。 那人道:“你何须怕我,像你这等娇娃,我哪舍得杀了?” 刘纪嫣稳住身子,强咬一口嘴唇,道:“你快说,有何办法杀了那小贼。” 那人再次桀桀一笑,声音异常尖锐,刺得刘纪嫣有些刺耳,想用手捂住耳朵,但又怕此人发怒,只听他道:“要杀小贼的办法我自是有,只是要看看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刘纪嫣低头想了一阵,忽然将心一横,顿字顿句道:“只要能杀了小贼,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那人不由得长笑一声,盯着刘纪嫣好生打量,道:“啧啧,果真是个美人胚子,难得的还是处子,你在小贼身边这么多日,他竟未破你的瓜,真是奇迹,奇迹,那小贼即不知痛惜,莫如让老道我来痛惜痛惜你。” 刘纪嫣听得满脸通红,不禁又后退数步,背手扶住亭栏,尖叫道:“你,你别过来。” 这人原来是名道士,年岁约六十左右,且长得异常难看,左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老道忽然朝刘纪嫣疾身近去,一把将她搂住,啧啧道:“你不是说什么代价都愿意付么?我就要你身子,你也不肯?不然你永远也报不了仇,这四野无人,老道与你正好行其好事,啧啧,莫看老道长得丑,保证能让你尝到那欲仙欲死的滋味。” 刘纪嫣事到临头不禁一阵心慌意乱,心中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突然间推了这老道一把,心中悔意丛生,怎肯将这处子之身交给他,当下拼命挣扎。 她几次出城配制毒药,曾见此人在野外杀人,武功之高超乎旁人想象,一时心起想找此人相助杀死李剑,此人竟然欣然应允,几番来往,约定今日黄昏,在城北十里亭外传授刘纪嫣杀人之法。其实此人乃是伏道崇的师弟,姓张,名法成,道号清竹,但此人一点也不清,专好女色,武功虽高却不容同门所喜,向日楼观道接到刘武周密信,言土城守将刘福通暗藏杨素义女,这才派出伏道崇前往刺杀,幸得李剑飞刀出手这才阻止伏道崇,但却仍叫他带伤杀了刘福通。伏道崇虽然退去,但楼观道怎肯罢休,这又派出张法成前来。此人武功与伏道崇不相上下,但却残忍好杀,更贪女色,见刘纪嫣生得美妙,心下甚喜,听她要杀李剑,竟与自己不谋而合,也就忍住色心,耐心盘问,三言两语便套出刘纪嫣与李剑的关系,心中连呼妙极,又叫她回城探听李剑动静,在城中某处传递消息,知道今日吕巧云不在城中,正好各个击破,先杀李剑后杀吕巧云,但李剑身旁有亲兵护卫,以张法成之能也无一击必中把握,遂想出一法让刘纪嫣去实行,但他今日见着刘纪嫣,色心实在难奈,竟忍不住就想在此将其占有再行后事。 刘纪嫣先时还口口声声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直到张法成要她身子时这才开始着急后悔,拼命想推开张法成脱去他的控制,但量她一弱女子如何推得开?反而被他搂住,一只枯瘦的右手在她身上不住游走。刘纪嫣张口呼救,无奈此刻旷野无人,喊破喉咙也是无事。刘纪嫣突然停止喊叫,张口猛咬,却被张法成一把捏住下巴,嘿嘿道:“你想自尽么?哪有这么容易,呵,你这女人真是麻烦,扭来扭去,不若给你吃点东西保证待会儿你欲火焚身,情难自尽咧!”张法成一脸淫笑,手上游走更快。刘纪嫣脸上一片潮红,拼命忍耐。张法成捏住她的下巴微一用力,使她嘴唇张开,拿开在她身上游走的手,从自己身上摸出一粒红色药丸,淫笑道:“小妞儿,这叫百合散,吃了它之后便是一只狗你也想它上你呀,啊,哈哈。”说罢,轻轻将药丸送入刘纪嫣口中,再一抬她下巴,药丸顺势滚入腹中。 刘纪嫣脸色惊恐,露出绝望之色。过得一阵,只觉全身发热,身体绵绵无力,下体隐隐流出一股液体,叮嘤一声,竟呻吟出来。 张法成哈哈大笑,抬手去解刘纪嫣衣衫,一面赞道:“端是好正的妞儿,不错不错,今趟真是没有白走。” 刘纪嫣此刻早已情迷意乱,喘着粗气,似乎陷入昏迷,不自觉的搂紧张法成,口中不时发出呻吟之声。 张法成的欲望亦被全都撩拨起来,急忙去脱自己的衣衫。 刘纪嫣看看清白不保。 …… 不知什么时候,李剑静静立在亭外。 李剑心里暗叹一声,心道:刘纪嫣呀刘纪嫣,你可真会为自己找麻烦。 李剑面对着张法成,可惜此刻张法成正低头脱裤子,欲望使他的精神力减少不止一半。但他终究是一名高手,微感不对,抬起头来正好见着李剑。 错愕之中,只见寒光一闪,李剑飞刀出手。 飞刀插中他的咽侯,他不相信似的瞧着这柄飞刀。 伏道崇曾经警告过他:小心李剑的飞刀,但他没有当一回事,他怎么也料不到,见识飞刀的下场居然是:死亡。 李剑暗舒了口气,若非张法成沉迷欲望,这一枚飞刀不一定杀得了他。 他抬眼瞧着刘纪嫣,不觉暗皱眉头。 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抱住。张法成的尸首被踢到一旁。 欲火焚身的刘纪嫣竟还保有最后一丝明台,脱口道:“你……是……谁?” 李剑道:“李剑。” 刘纪嫣似松了口气,全身放软瘫在李剑怀里,吐气如兰,道:“要,要我。” 李剑低下头,瞧着刘纪嫣这张脸,这张脸论美比不上吕巧云,甚至还比不上代妤,但却有一股娇弱之美,惹人怜爱。此刻药性发作,脸红如潮,更添一份诱惑。 李剑将头一低,朝着刘纪嫣的嘴唇狠狠覆盖上去。 良久。 李剑从刘纪嫣身上爬了起来,默不作声穿好衣服。 地上一片狼籍,刘纪嫣衣衫不整,脸上潮红未退。 过了半响,李剑才道:“起来吧,将衣服穿好。” 刘纪嫣急忙用手将身子遮住,羞红了眼,不敢睁开双眼般绵绵无力道:“你,转过身去。” 李剑依言转身,嘲弄般道:“看都看光了,还怕这一会儿!” 刘纪嫣咬着嘴唇没有出声,而是迅速整理起衣衫。只是她双手彼无力,弄了半响也没弄好,有禁有些慌乱。李剑待了会儿微觉不奈,转过身帮她将衣衫穿好,扶她坐起,轻轻叹了口气,道:“从今以后你便真正跟在我身边,忘了报仇的事罢。” 刘纪嫣将脸转向一边,嘟哝道:“谁要跟着你。” 李剑道:“做人总是要负责的,更何况是我李剑,你就别倔犟了,起身,和我回去吧。” 说完张开双手,拦腰将她上半身提起。 刘纪嫣软软绵绵让李剑提起,本是面向他怀里,却在他怀里一推,将身子转了过来,抬腿往前跨了一步,下身却是一痛,不由紧蹙眉头。 李剑摇摇头,索性将她横腰抱起。 刘纪嫣哎呀一声,一边挣脱,一边用仅有的力气尖叫道:“快放我下来,你这下流胚子。” 李剑哪里顾她,抱着她大步流星朝城内走去。 刘纪嫣挣脱不得,将一对粉拳在他胸口乱捶。 李剑微微一笑,随得她高兴。 刘纪嫣捶了一阵,见无甚用处,忽然张嘴朝李剑肩头咬去。 李剑内力高强,便是冬天也不穿多少衣服,现在身上也不过一件单袍,被她一口结结实实咬了块肉。一股钻心的痛传来,使得他嘴角稍稍一扭。只是不敢运用内力,怕震伤刘纪嫣,也就任由她咬去了。 刘纪嫣咬了一阵,忽然松开口,柔声道:“我这么咬你,你不痛么?” 李剑足下不停,见她语气转柔,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不禁心里一暖,望着她温柔一笑,道:“你爱咬便咬个够。” 刘纪嫣伸出右手,在口痕上轻轻摸了一下,语气转哀,道:“你为什么要是我的仇人哩?哎,如今我成了你的人该如何是好?”将头轻轻一靠,竟是靠在李剑肩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竟似睡着了般将双眼闭上。 李剑亦是无奈一笑,平白无故和刘纪嫣发生了关系,该如何去向云儿说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49 破取楼烦 十日后,楼烦关守将遇刺身亡,尉迟恭大军趁乱占据关邑,又马不停蹄挥军直下直抵汾阳宫,关邑由孙季接管,汾阳宫不及防备被尉迟恭一举袭破。李剑随后增兵楼烦,以迅雷之势拿下岗城、静乐二城将楼烦郡纳入势力范围。 周孝意数次想救楼烦被李靖分兵击退。 随后,李剑为巩固楼烦统治,一面将粮仓打开赈济百姓,一面张榜纳贤。二郡事务日渐繁多,仅靠原有人手已是不足。李剑大军进击,一路与民无犯,获得楼烦百姓欢迎,开仓放粮更是广收人心。 在此期间,令尉迟恭、李刀分兵继进,尉迟恭大军东进至秀容县,县长献城投降;李刀西进临泉,攻城二日,县长弃城逃跑,其属下小吏开门献城。便令尉迟恭为秀容县长、李刀为临泉县长,坐镇二城,防备太原、朔方。 梁师都闻讯李剑将兵南下,想趁虚进攻马邑,走到半途获得李剑攻取整个楼烦的消息,不由长叹一声,道:“小儿得志矣!”遂引兵返回。 由是,李剑威振西北。 不久,李剑、吕巧云返回善阳,留孙季、陈思定镇守楼烦郡所静乐,二人一文一武倒也相得益彰。 这一日,李剑前去看望制作弩机的成招,这弩机在他攻城掠地时发挥巨大作用,其恐怖射程以及惊人的发射率往往使敌人胆颤心惊、未战先怯,李剑迅速占据楼烦便是例证。 成招的制弩处乃是刘福通原先的秘室,李剑将内面的粮草器械全部搬入官仓腾出地方,又不断招募工匠,时至今日,其日产量恐怕已到了二十支。这弩机有一重大缺陷便是容易损坏,常常在五百发之后便簧机失灵射不出箭矢,成招正在想办法改进,所以一直未走。 李剑穿过重重守卫,开启机关进入秘室。众工匠热火朝天,各道工序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李剑在另一间秘室找到成招见他正在翻阅古籍,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露出一丝明悟。李剑抬手欲打招呼,又恐打扰了他的心神,便收手住口。李剑待了良久,见成招对周围仍是不闻不顾,只得摇摇头一笑,转身出去了。招来守卫,询问起成招起居生活,又亲自去查看了,见都按自己安排不由点头赞赏。 因李剑来过数次,故工匠们大都认识李剑,知道这位年轻的首领是名没有架子的人,在众工匠当中有那铁器坊的老周,因他善于打铁,弩机的一些部件需用到铁器,便被李剑请了来。李剑见着他,便上前去寒喧一阵,有说有笑,最后令他注意身体,一些事情交给年轻人就好。老周也是异常激动,他实在想不到向日在他那打造飞刀的人日后竟有这样的成就,茶余饭后之余,这件事也成了老周向人吹虚的事儿。 汾阳宫财物巨万,宫女上千,除去必要的赏赐,李剑着陈思定派人将财物押送回善阳,但这上千名宫女可愁苦了李剑。若是尽数遣散,如今道路不通,各处都有匪患,恐怕大多数回不到家;若不遣散,这么多人着实头痛。财物运送李剑可以不怕,但这些宫女个个美貌如花,交给普通兵士押送李剑还不放心,只得令李笑率亲兵精锐五百沿途护送回善阳。至于她们的处落,李剑一拍脑袋,想到一个办法:如今善阳人口日增商业初显头角,像布匹、丝稠、瓷器这样的日用品交易日渐增多,李剑欲成立几家加工厂,将这些女子妥善安置进去,如:制作布匹的手工作坊,制作丝稠、养蚕的蚕坊,以及挖洞制作瓷器的器坊。有了这些作坊,这些女子便可进驻,一来可自力更生,二来可促进整个马邑的商业。 主意虽好但李剑又想到这些女子久不从事劳作,恐怕一下子适应不过来,便叫李笑从亲兵中调出百名精锐专门对这些女子进行一番简单的军事训练。这些女子在李剑大军攻破汾阳宫时,不少人惊恐万分、哀哀垂泪,她们被关在这形同牢笼的宫中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本就命运多桀,如今被一彪人马掠了,更是生死未卜、前途难料,所幸的这些军队竟对她们秋毫无犯,一路行至善阳,更是小心冀冀,生怕弄伤了她们当中一人,这主要得益于李剑对军规军纪抓得甚严,李靖更是从严治军,他训练出来的士卒不动如山、一动如风,军纪严明,这才有这样的效果,若是换了历山飞的军队,嘿嘿,只怕这些宫女个个没有好下场。她们见只是军事训练,倒也咬咬牙坚持了下来,这对她们其实也有好处,即锻炼了身子也改变了以往柔弱的性格。在她们训练当中,李剑征集民夫将个个作坊的房子都建了起来,至于一些机器设备,一部分征集工匠进行制作,另一部分着人南下采购,待到她们军事训练毕,作坊已是差不多建好,她们一进驻便可开工。 李剑本想让刘纪嫣去管理这些作坊,不过,李剑自楼烦返回善阳之后便没有见到过她,竟是一走了之,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吕巧云有骑兵要管理抽不出空闲,李剑只好让这些宫女自行选出一些管理人员,再调一些亲兵进去辅助,作坊便正常运转起来了。自此以后,善阳出产的布匹、丝稠、陶瓷名闻天下。 李剑并没有让吕巧云知道他和刘纪嫣发生了关系,这件事他实在难以启齿。吕巧云似乎依然如故,在旁人面前她依然是那位冰山美人。至于代妤,李剑需要大量战马,代妤只好不辞劳苦培育母马,又派人前往天水、金城等地的马场选购马种。刘纪嫣的不辞而别,让李剑担心之余亦是松了口气。 这一日,李剑在城中示察完毕,进入一间酒坊,找些酒喝,身旁跟着两名亲兵,皆是高大魁悟。三人皆经过一番乔装打分,不置让人认出。李剑扮作一名中年汉子,脸上布有腮须,看上去粗旷豪放。三人坐定,叫了酒菜,便慢慢吃喝起来。 酒馆中吵吵嚷嚷,划拳猜令之声不绝于耳,这时,进来一名身穿白色紧身武士服的青年男子,身后跟着几名仆从打扮的人。白衣男子身材比较瘦小,白脸如玉,看上去俊美不凡。他不紧不慢走到一张方桌前坐下,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眉角透露出一丝好奇兼一丝兴奋之色。待他坐下,跑堂的小二急忙赶过去,问声好,又问要些什么,白衣青年点了几个菜,外加二两黄酒,小二急忙料理去了。 这时,他身后一名较老的仆从走近两步,轻声皱眉道:“小……。”白衣青年将眉一蹙,老仆急忙道:“公子,这里太吵了,还是换间酒坊的好。”白衣青年这才展眉道:“无妨,宫伯,这里三教九流之人俱有,正好探听一二。”这二人交谈俱是细声,四方邻桌即无人注意也无人听见。李剑隔着他们三桌之远,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望了一眼这白衣青年,嘴角溢出一丝轻笑,心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女扮男装跑到这杂吵之地。转念又想道:这小姐装扮男子倒也有七、八分相似,便连喉咙部位也加扮了喉结,寻常人的确分辨不出。但李剑眼力何等惊人,她左右耳垂上面的两个小耳洞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也更证实了她是女子之身。听她说话有些奇怪,当下便留心上了。 只是待到酒菜上桌,这女扮男装的白衣女子便不再说一句话,而是一面细心慢咽,一面双耳细听。宫伯已及几名仆从寻了另一处桌子坐下,可不敢与主人同桌。李剑对此疵齿一笑,他的亲兵可没这等习惯,向来是同吃一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50 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听了一阵,忽听得杂吵的酒桌中,一人奋然站了起身,高声对同桌道:“太守攻取楼烦,不日将进攻太原,山西李阀哪挡得住太守攻势,我想不出三月李阀必亡。”同桌另一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放屁,放屁,太守攻取楼烦那是因为楼烦关守将莫名其妙的死了,大军这才得入,否则关邑如山你怎攻得进去?太原有重兵把守,又有名将坐镇,如何轻易攻得下,你说三月李阀必亡不是大大的放屁么?”先前那人恼道:“我说李阀必亡就是必亡,莫非你护着李阀心向李阀是也不是?好,好,我要和你绝交。”这人亦是怒道:“绝交便绝交。”这时,坐在桌上的第三人起身道:“二位兄弟少安勿燥,大家俱是兄弟何必为李阀而伤了和气,如今太守待我等恩重如山,应倾力报效才是,怎能在此大动干戈?”听他这么一说,吵架的二名汉子亦都心平气和坐了下来,先前那人道:“应游兄,小弟出言不谨,绝交之事便当没有说过。”这名应游兄道:“我也是脾气不好,申耽兄,你也不要见怪。”二人相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最后出言调和的那人笑道:“听说太守正在招纳贤才,我等在此白吃白喝也有月余,何不一同前往?”申耽、应游齐声附和道:“散宁兄此言甚合我意。” 白衣女子听得眉头忽展忽皱,也不知在想什么。李剑倒是有些欣慰,他施实的善政看来收到了积极的作用,这三人俱是文人打扮,看来也是读过书有些见识之士,他如今文官缺乏对这些读书人是求之不得、多多益善。当下对身边一名亲兵吩咐一二,这亲兵得了指示忙向那桌行去,低声与三人说了几句,这三人俱是一讶,不由朝李剑这桌望了过来,李剑对他们微微一笑,三人起身作了一揖,随亲兵出去了。 白衣女子亦是瞧着一讶,不由朝李剑多打量了几眼,不知怎的,这平平凡凡的中年汉子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据闻马邑太守是名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相貌不凡,这中年汉子怎么看都不像,莫非和那太守有什么关系?白衣女子一面猜测一面收回视线。老是盯着一个人看可是不好。 李剑亲兵将这三人引入府衙,在大厅相候,李剑随后结了帐亦是返回,改回原来装束,恢复年青俊朗本色。李剑乐哈哈与三人相见,问及姓名,高高瘦瘦的叫任散宁、中等个头有些方脸的叫申耽,另一个身材瘦弱一些的叫熊应游。三人见李剑亲自来迎接,均感受庞若惊,连连作揖。李剑请三人坐下,道:“如今楼烦新定,太守府正需各类人才,未知三位都学过哪些书籍?学问如何?”见李剑开门见山,叫任散宁的高瘦青年率先开口,先是一礼道:“学生等三人皆习孔孟之术,四书、五经俱是烂熟于胸,不敢说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为太守效劳管理一县之地应是绰绰有余。”申耽、熊应游虽未说话,但彼此的神色都说明自信满满。 李剑先是呵呵一笑,道:“如此甚好,但小子还是想请教一二,敢问三位将如何治理一县?”任散宁直起身子,道:“民者,国之根本、大厦之基,唯使其安本分、守其位则为治也。”李剑点点头,继道:“何以安本分、守其位?”任散宁道:“田地可活口、房屋可遮身,三餐可继、白布作衣,不忧官府之重税,不患恶吏之横行。”李剑奋然起身,一拍桌子,欣然叫好道:“好,好个任散宁,知我之心、知我之心,子云:苛政猛于虎,我便是欲行仁政,救济天下,可恨力有不逮,如今天降任散宁,岂非天意,好,我即刻任你为马邑郡丞,负责全郡政务,至于申耽、熊应游任你二位为太守府长史,辅助任散宁一并治理郡邑,你等意下如何,意下如何?” 三人俱是一呆,没想到李剑一开口便是这么大的职位,郡丞可是仅次于郡守一等的官,原想李剑再大方能将一县之地交与三人治理已是理想情况了,没想到竟是这样。任散宁首先回应过来,朝李剑深施一礼道:“学生领命。”申耽、熊应游亦起身行礼。李剑哈哈一笑,道:“今日真是痛快,来,今天晚上我请你三位吃饭,明日一早到太守府报到,开始上班,哈,哈哈。” 李剑自挂出招贤令,起码过了一个月,才找到这三位儒家文士,好一阵开心。李剑虽然有政策,但没有良好的人才去实行也是白搭,所有的政策政令都在太守府没有完善发不出去,一段时间李剑好不忧闷。他属下人才,李靖、尉迟恭、吕巧云、陈思定等都是领兵将领各镇守一方,哪里有时间帮他搞内政,而原有的文官在王仁恭的治理下有样看样个个无财不贪,哪里能用,几乎撤换了九成官员,空下一大片的官职没人上任,李剑也只好用老办法,让老百姓自己推举,但终究这些人识字的不多,能领会他的政策意图的人太少,所以李剑才必须招贤。这三人是儒家子弟,对管理地方还是有一套,李剑自然如获至宝了。如今朝廷不重儒生,反重道、佛,这些儒家子弟没有用武之处便纷纷投靠大家门阀为其效力。任散宁、申耽、熊应游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例子罢。 随后的几个月内,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儒生前来太守府报到,其中竟有那女扮男装的白衣女子,李剑见她穿着武士服,明显逞勇好斗,但她不应征武士,竟然前来应征秘书。李剑时常发布政令,老写毛笔字觉得厌烦,索性招个秘书帮他管理文书。当然,这秘书是自古就有的官职名,并非今时才有,众人当然不会觉得奇怪。李剑身边也的确需要女人伺候。吕巧云虽和他是情侣关系,但李剑身边除了李靖就没有比她更熟悉骑兵作战的将领,所以二人也是聚少离多,平常李剑处理政务,吕巧云就在训练骑兵。如今她的骑兵可是扩充到了二千人,若不勤加训练如何能成为一支精兵?代妤这时也脱不开身,正值春夏之际,可是培育战马的良好时机,日日夜夜守在牧场,她为李剑如此操劳,李剑有时想想也甚觉过意不去,但也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李剑见她写得一手好字,也就假装没有识穿她答应她作这秘书。这女子竟然异常高兴,次日便来工作,这女子自称姓木,单名一个秀字,名字倒也与其模样挂钩,李剑便将一些文书工作交付与她。二人时常见面,倒也相安无事。这一日,达开、正方前来交令,这二人完成佯攻定襄之计将兵而回,此刻人马驻扎在城中。李剑令二人将部队休整二日,二日后开赴李靖处听其调用。 就在李剑调整部队的当日,一匹快马朝南而下,数日后,太原郡晋阳城李渊接获快马传讯,讯中有四字:意攻雁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51 杨广北巡 李渊年约五十余许,额下有须,身材较为肥壮,脸额较宽,双眼深凹,眼中并无什么光华,在常人面前给人一种沉默暗淡的感觉。他并不喜欢讲话而喜欢写字,所以他常常呆在书房,一个人在那练字。 此刻的李渊坐在书房,正看着快马传来的字讯,讯中虽只有四字,但李渊却似看了许久,看得认认真真,双眉一动不动。一双握着字讯的手――异常的粗糙,越握越紧,直至青筋毕露。好不容易,李渊移开视线,将字讯揉成一团,点火烧了,然后,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又过了好一阵,这才提起书桌上的笔,摊开一张白纸写了起来。 “来人。” 李渊停笔朝门外喊了一声,声音简短、有力。 一名青衣汉子推门步入,快步上前单膝下跪,并不说话。 “将此信速交东都斐大人。” 青衣汉子起身,小心冀冀接过装好的信,平举过头,缓缓退出门框。 李渊待他出去,将眉毛稍微舒展了一下,抽出书桌下的柜子,拿出另一张竹片,上面写有六字:圣上不日北巡。 “杨广、李剑。” 李渊喃喃自语,右手放在书桌上,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李剑调达开、正方人马前往李靖处,的确有意进攻雁门郡,雁门郡下便能对太原造成半包围,此即可遏制太原李阀的发展亦可籍雁门东进河北、幽州。争夺天下仅靠北方几郡怎能成,必须要占据战略要地,李剑周围战略要地有河北、关中、山西、而犹以关中为最,自古得关中者得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关中东有肴、函之险、内有八百秦川,土地肥沃,民风彪悍,是故秦、汉皆得关中而霸天下。但挡住李剑南进关中的正是山西李阀势力,李剑暂时无正面攻取山西的实力,但侧击雁门,遏制李阀的北进还是可以办到。但就在李剑意图天下的同时,作为他未来的对手――李渊,亦在开始布局了。 桑干镇位于桑干水南岸,在善阳城的东南角,直线相距约六十里,李靖两万大军屯此,隔夏屋山与雁门郡西径城相对。陈孝意亦屯兵两万于西径,与李靖相持,只不过他的正规军只有六千,其余全是新近招募的新卒。这些天李靖一刻也没有闲着而是派出细作潜入西径城中,摸清其的兵力部署。达开、正方增兵过来,李靖已是明白李剑之意,攻打雁门势在必行。 要破雁门必先打西径,但要攻破西径城却不是易事,原因在于西径城筑在夏屋山下,地势高高低低,不利大军展开,更勿论攻城器具,若是强攻只怕二万兵尽数折在城下也不一定攻得进去。 思来想去,李靖想到一法,即刻提笔写信,快马交由李剑决断。 次日,李剑获信,阅毕心神大悦,召来亲卫令其如此如此,亲卫领命而去。 数日后,接云内城传讯,言历山飞卷土重来,云内吃紧请速派大军支援。 李剑调李靖兵马急赴云内平定历山飞,留达开、正方二人领二千兵力守桑干镇。 一路大张旗鼓,举郡皆知。 又数日后,陈孝意获讯,起大军一万五,留五千新兵守西径,前往进攻桑干镇。 陈孝意一路急行,二日抵达城下,将桑干镇围住攻打。 李靖在桑干镇经营这些日子,早将城镇打造成铁桶一般,陈孝意急攻不下。 待到夜暮降临,陈孝意只得下令收兵,扎营建寨。 营刚扎下一半,李靖大军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如涛涛波浪涌了过来,中间更有吕巧云的两千骑兵。 陈孝意大败,兵士四散而溃。 这一战杀得陈孝意胆颤心惊,惶惶如丧家之犬,在几名亲信的护卫下拼死逃出。 一万五千大军,全军覆没,仅以身免。 陈孝意回到西径,不敢停留,直奔回雁门这才稍稍心安,想起覆灭的一万五千兵士,不由对李靖咬牙切齿。 “小贼可恶!竟敢使诈。” 陈孝意惶惶之如,对李靖、李剑骂个不休。 又恨朝廷对他的奏章不闻不问,使得小贼日益壮大。 末了,竟长长哀叹一声,泪流满面。 这时校尉张伦前来奏报,言朝廷有援军前来。 陈孝意心神一振,急忙起身道:“援军在哪,可是谁人领军?” 张伦道:“虎贲郎将王智辩,奉了圣旨,正在门外,大人快去迎接。” 陈孝意忙整衣冠,急摆香炉,迎接王智辩的圣旨。 王智辩入内,陈孝意及一干人跪拜,宣读圣旨毕,王智辩扶起陈孝意,道:“陈大人免礼,圣上着我问候大人,陈大人独力抗贼,辛苦了。” 圣旨内容大意为让王智辩、陈孝意并力除贼,可自行扩充人马。 陈孝意眼圈一红,道:“有负圣上重托,今又丧师辱命,陈某愧对诸位。” 王智辩大吃一惊,忙问缘故,陈孝意将事情道来,最后恨道:“不杀小贼,某誓不为人。” 王智辩安抚道:“此非战之罪,陈大人切勿介怀。”又沉吟道:“战况如此,当事不宜迟,王某急带兵援救西径,陈大人可招募劲卒,以为后援。” 陈孝意点了点头,道:“便依王将军之意,只是当得小心那李靖,切莫再重蹈覆则。” 王智辩沉声道:“本将会见机行事,不会让那李靖有机可趁。” 原来,这王智辩乃是李渊请旨调来。杨广意欲北巡,怎能容忍途中有贼?除了遣王智辩将兵二万北上,又下令李渊为山西、河东道讨捕大使,肃清一干盗贼。李渊一道上奏,不单牵制了李剑,还为自己升了官,掌握了河东数郡的兵政大权,其手段可见一斑。 王智辩增兵雁门,早有细作将消息报与李靖,李靖遂勒兵止步,仍屯桑干镇,不肯翻过夏屋山去攻西径。不几日工夫,王智辩领兵进入西径,仍与李靖相持。王智辩休整一日,仗着朝廷兵锐,以数千兵力率先向李靖进行试探进攻,李靖沉着应对,一一化解,王智辩见无隙可击只好退兵回城,二人重新对峙。 李剑在善阳,通过李笑的情报网,终于获得杨广即将北巡的消息,心中大讶之余,不得不放弃进攻雁门的打算。杨广北巡,身边必定带有隋军精锐,此刻挑起战事,无宜将被杨广的大军碾得粉碎。李靖接李剑情报,遂将兵力撤向桑干水北岸,据水下寨。王智辩接报占据了桑干镇,却不敢渡水进攻,二郡之间战事暂时停止。 大业十一年,四月,杨广巡至晋阳,入晋阳宫避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52 决意南下 是夜,月似弯刀,不时穿过云层,忽隐忽现。 李剑负手观月,暗叹人生,他本是丧生于车祸中的一名普通青年,死后却又莫名其妙的还生于另一个时空中的一名陌生少年的躯体上。他对这名少年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姓什名谁、家乡何处,无从得知。他没有这名少年的记忆,有的只是前世自己的记忆。可惜的是,他前世不学无术,是个无业青年,没有什么高深的知识和一技之长,所以也就限制了他在此时空当中的发展。但他仍然是幸运的,还生使他占据的身体异于常人,天赋异禀,又时常练习太艺真经,经脉早比常人宽盈数倍,只需他每日勤加练习,便可一日进似一日,终有一日达到天人交一的境界。 王仁恭晚年喜欢附庸风雅,在太守府的后院中载种了许多花卉,此刻春时,正值绽放,各色花朵争向展艳,娇丽有之、美艳有之、清婉又有之。李剑比较喜欢清婉的梅花,梅花喜欢开在雪中,雪与梅通常相联在一起,古人韵起诗词来也都以雪梅互映。对于梅花的诗词李剑仅记得一句半,便是:俏也不争春,便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院中如今便有梅花,李剑立在当中,望了一会儿月,又观了一阵梅,想到那一句半咏梅的词,不由低低念了起来。念完之后欲想起全词,却又记不清全,不由一丝懊恼,他如今过目不忘,偏就是前世记忆中记不得的事情仍是记不得。也许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完美,他能还生已经就是个奇迹。 天其实已经很晚了,但李剑却毫无睡意。杨广北巡太原给他带来奇大的压大,数万骁果军的战力非同小可,不是他刚刚占据二郡不久所拥有的实力能抗衡的。他如今虽没有打出反隋的旗号,但拥兵自立哪个帝王会允许?杨广虽然昏溃,但这点事情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到时他一纸诏书,数万骁果骑北上,不将他马邑踏平?他一个人也就罢了,甚至仍是起先一个山寨也不惧,但如今他一旦败亡,那可是关系到数万人死伤的事情。问题很严重,由不得他不认真考虑推敲。 可是要怎样才让杨广的大军不攻击自己呢? 吕巧云推开院门,缓步走了进来。月光下,白衣胜雪,飘飘若仙。她亦是满目严肃,素来冷漠的脸色上此刻更是无半点情绪。 “剑儿。” 她轻轻唤了出来,尽管她的脸色依旧,但语气中多了一丝轻柔的成分。曾经,她可以在他面前不假辞色,也可以吩咐他做任何事情。但是现在,李剑已是马邑之主,亲手下令攻下楼烦,手握两郡兵马,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从李剑成为土城之主日起,二人主从关系已经转了。 “云儿,你来了。” 李剑含笑望去,见着佳人如玉,心情即刻变得无比平静。他对吕巧云,即爱又敬,若非吕巧云倾力相助,他又怎能成为土城之主,进而有今日。 二人相向移近,吕巧云双目流盼、美目生辉,望着他情深款款。李剑亦是,双目含情,张臂搂住她的双肩。自突厥进攻土城,二人好不容易才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却又未如别的情侣般好好聊过,此刻见面正是无声胜有声、情到浓时自然醇。 “剑儿,你在担心皇帝北巡之事?” 吕巧云很少露出小女人姿态,但在李剑面前已经变得十分温柔,而这份温柔仅能李剑享受得到。 李剑点头称是,道:“骁果军战力非同凡响,我军刚刚占据马邑、楼烦,地盘不稳无抗衡之力,我正忧心若杨广一旦挥军北上,该当如何?” 吕巧云升起右手,将洁白如玉的手指摸向李剑的剑眉,在他的眉毛上轻轻揉了揉,道:“其实剑儿也不必如此担心,刚刚收到情报,皇帝还不知道马邑之变。” “什么?”李剑身躯一动,惊道:“这是为何?” “杨广身边有两名宠臣,一是宇文述,另一是虞世基,这二人皆是奸?之人,雁门太守陈孝意向朝廷上了奏章却毫无声息,想来定是宇文述、虞世基隐瞒了此事。” “那往雁门增兵的虎贲郎将王智辩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是李阀所为,李阀阀主李渊买通宇文述、虞世基二人,二人遂假传圣旨调了王智辩前往雁门。” “李渊?假传圣旨?这三人当真大胆,杨广亦真是昏溃,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人说了一阵,移到院中的一座亭内坐下。 吕巧云继道:“这些情报亦是细作这两日传回,若非你那兄弟,我也不一定知道得这么详细。” 李剑笑笑道:“四哥长进很多,这潜伏刺探被他弄得非常不错,当然,也是李靖教得好,有此人才,竟真是我李剑之福了。” 吕巧云跟着微微笑了笑,又道:“那李渊亦非省油之灯,他这次讨好宇、虞二人,不单调来王智辩对付我军,又为自己讨得了河东、山西二道讨捕使的任命,着其子李建成、李元吉往河东募兵去了,看来,此人其志不小,剑儿,你不得不防。” 李剑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拍脑袋道:“李世民,怎么没有李世民的消息,是了,李世民是李渊的儿子,我就说这李渊二字怎的这么熟悉。” 吕巧云语气中多了一丝奇怪,道:“剑儿以前听说过李世民?此人今年十六岁,据说平时逞勇狠斗,喜好结交豪杰之士,看上去并无奇特之处,反倒不如李建成、李元吉。那李建成成熟稳重,李元吉武功不俗,俱是李渊的左右臂膀,所以李渊才将二人派往河东,莫非剑儿对李世民有什么看法?” 李剑摸摸后脑,暗将心中的惊讶压下,道:“倒没什么看法,只是突然想起这名字,以前尉迟敬德在李阀手下死里逃生,据说是得罪了李阀的李元吉,但后来又听敬德提过当时有一少年有意在包围之中放开缺口让他逃走,想来此人必是李世民无疑。” 吕巧云轻蹙细眉道:“这么说来,难道这李世民和李元吉不和?又或是他想交结尉迟敬德?剑儿,不管怎么说,日后阻绕我军发展必李阀莫属,莫如让巧云前往太原刺杀李渊,以消除这个隐患?” 李剑急忙摇手,道:“不妥,你不让我刺杀突厥大汗,我又怎能让你独入虎穴?李阀虽然在侧,但却能令我时时警惕,保持奋进,云儿,有时候没有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吕巧云嗯了一声,回道:“全听剑儿的。” “我其实很想见见杨广哩!” 李剑忽然仰望着天空,只见弯月正从暗云中钻出,露出新一轮光茫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53 农田水利 刺杀李渊李剑不是没有想过,但通过这几日对李阀的情报收集,李剑渐渐消了这条心,是已吕巧云提出,李剑自然没有同意。李渊身边除着杨广赐与的十三鹰卫外,其阀中高手更是无数。李建成、李元吉、李神通、李道宗、李孝恭俱是一时人杰,其中以李神通武功最高,据闻已接近宗师级别,比起楼观道的伏道崇只高不低。便是其女李秀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之士。一些线索表明,李阀与佛门交好,佛门中高手更是如云,吕巧云前往刺杀成功的机会可说微乎其微。 杨广既然还不知道马邑易主的消息,暂时就不会挥兵来攻,所以有时候朝中有?臣对造反的诸众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但这仍然是一个结,难保不会有一天有正直的大臣犯言直谏,到时杨广知道真相可能更加迁怒马邑,所以这个结仍然得解。 次日一早李剑便在太守府处理公文,桌上已堆了十数张,若是换在往日这公文摞在桌上至少有一尺多厚,但自从太守府多了任散宁等一干儒家子弟许多事情的处理便用不着李剑了。这些人处理事情自有一套,倒也井井有条,李剑也无须干扰太多,以前虽然对政事不甚了解,但这几月下来,李剑积累了不少治理经验,对马邑的民情风俗可说烂熟于胸。去年加上今年开春开发出来的土地,已经种上了种子,远来的流民也分配成户,每户也都分到了田地,突厥、历山飞来犯时许多世家富户逃出马邑,空出许多良田,李剑亦将他纳入官府管理范围让流民或是本地百姓耕种。这些田地的耕种,李剑收的是三十税一,以低息养民,力求尽快休养生息,将历经过旱灾、战乱之后的马邑重新兴旺起来。 门帘响动,木秀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放在李剑桌上,见李剑正在凝身观看公文,便轻轻立向一旁。吕巧云本来安排了两名原先汾阳宫中两名宫女侍候李剑生活起居,但李剑执意不要,只好罢了,如今这本是文书秘的木秀倒常常为李剑端茶递水。 木秀立在一旁,妙目却盯着李剑的神色看个不休,见他时而蹙眉,时而点头,不觉十分好玩,遂在一旁掩嘴偷笑。她本是女儿之身,却偏要女扮男装,跑到太守府来应征文书工作,好在李剑并未拆穿她。一开始她还能保持女扮男装的装样,可过不了几日,一些女儿姿态不时显露出来,有时自己倘不知道。但李剑只是笑笑,依然当她是男人。但木秀有时也后知后觉,暗暗推测李剑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李剑忽然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好。”将正在偷笑的木秀吓了一跳。李剑咦了一下,见她立在一侧,白皙如玉的右手还抬在脑前未及放下,男装的文士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肥大,遮住了本来纤细的身材,不觉微觉可惜了一下,问道:“你在干嘛?” 木秀白了他一眼,拍拍胸口,微嗔道:“你说干嘛,给你倒茶呗,可怜我这秘书都快成为你的丫环了。” 李剑瞧她又露出小女儿姿态,不由哈哈一笑,道:“倒是辛苦你了。”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大口,再又放下,道:“这茶倒是不错。” 木秀张开嘴唇,不高兴道:“似你这般喝法,再好喝的茶也让你糟蹋了。” 李剑喝茶向来是张口就喝,只为解渴,哪有文士们那么多讲究,闻言当下只是笑了笑,不至为意。 木秀随他这么多天,也了解他一些脾性,当下转移话题,道:“你刚刚那么大声,吓我一跳,什么事情呀?” 这木秀很喜欢发问,而且不得到答案还不会放过李剑。李剑只道她好奇心重,又觉得一些事情也无须隐瞒自己的秘书,也会如实作答。李剑最隐秘的事情是弩机生产和管理,是绝不会与旁人说及。便连警卫密室的部队也是自己的亲兵,其中大多是从原山寨招进来的,人人执弩,一旦有陌生人接近密室,不问缘由一概格杀勿论。成招改进弩机寿命,似乎有了进展,但缺一关键因素,如今已离开土城朝闽越一带去了,据成招说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李剑并未阻拦成招的离去,这其中固然有同门之谊,也是他天性使然,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也由不得成招离去,便是让他离去也会派人跟随,但李剑却相信成招一旦找到他所需要的事物一定会回来,这是墨者的诚信,他一定会回来。 李剑见木秀这么一问,露出喜悦的神色,对她扬起手中的文书道:“来,你看这文书内容,写得可好?” 木秀上前接过,细细读来,越看越是惊讶,看完之后,放下文书,露出凝重的神色,轻叹道:“此人真是大才、大才,农田水利乃是农田根本,此人竟然能想到此法将农作物收成翻上三成,的确是了不起,于民大利,于国大利,真国士也。”再看署名,竟是:“陈思定。” 李剑接过文书,亦是轻轻一叹,道:“我真是小觑大哥了,大哥在楼烦竟然亲自试验,如今他试验的田地已是种上庄稼,只待秋时便可一应验证了。” 木秀神色微微一变,变得有些发呆。 李剑见她没有回话,在她身上轻轻摇了摇,道:“你怎么了?” 木秀忙反应过来,道:“没什么,这农田水利法,利用高山积雪、河水、井水,挖掘成渠,组成一道道水利网,在作物需水时灌溉,不需时将渠断开将水蓄满入池,即节省了人力又保证了收成,更加不畏天旱,的确是良法,恭喜大人,能有此人才。” “是啊,我也有些日子未见大哥他们,得找个时候南下了。” 李剑有些喃喃自语,眼前不由得浮现起陈思定那略显单薄却又英气勃勃的身形来。 “什么,你要南下?”木秀眼睛一亮,忽然问道。 李剑呵呵一笑,道:“皇帝北巡,入晋阳宫避署,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不是早知道了么?我当然是要南下去觐见皇帝,亦可顺道看望大哥。” 木秀小嘴一张,眼珠一转,道:“莫要忘了你可是造反,你不怕皇帝杀你的头?不过,嘿嘿!这一定很好玩,不成,你得带上我。” 李剑呵呵道:“你跟着我做什么?留在太守府不是更好?” 木秀美目圆睁,道:“不,我是你的秘书,你去哪,我自然去哪。” 李剑摇摇头,道:“南下可是件苦差事,在我的地盘还好,若是出了楼烦,这一路上难保不会遇上强盗之类的麻烦,你一个女孩家家哪受得了这种苦!” 木秀闻言倒退两步,双颊飞红,以手掩胸,惊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家。” 李剑一时口误说了出来,也收不回去,又见她如此模样,更显娇柔可爱,乐呵呵道:“你这不是明显地承认了么?” 木秀呆得一呆,突然一跺小足,转身跑了出去,象似羞得急了。 李剑坐在那,瞧着她的窘态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54 代家马场 木秀出去没多久,吕巧云转了进来,轻移莲步,走向李剑身旁。李剑笑容未退,直起身子,迎道:“云儿来得正好,我有事与你相商。” 吕巧云轻点螓首,投了一眼木秀离去的方向,道:“剑儿,这木秀来历不明,可得小心。” 李剑先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我自然知道,可太守府人才紧缺,这木秀虽是女子,但明晓事理,识字写文章皆能精通,这样的人才去哪里寻得?她便是来历不明,却也没什么可怕!” 吕巧云见他如此,也不多说,只道:“我已试过她不懂武功,倒不虞她刺杀。” 李剑呵呵一笑,拉着她的手道:“云儿甚为关心我的安危,小子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垂爱!” 吕巧云双颊微微一红,微笑不语。 二人四目相对,柔情满满,隔得一阵,李剑又道:“杨广停在晋阳宫,于我终究是一大碍,这个结始终得解,我意南下晋阳,寻求化解,云儿意下如何?” 吕巧云寻思一会,道:“可从宇文述、虞世基二人身上着手,这二人即是奸?之臣,大可用金银收买,到时剑儿见机行事,说不定还能化危为安。” 李剑不由点头,心中稍有定计,喜道:“不错,当从此二人身上着手。” 吕巧云既然赞同李剑南下,二人便又细节商讨了一会,如可先行一步派人潜伏到宇、虞二人身边摸清情况,待到李剑南下时再伺机行动;吕巧云不能离开善阳,需得镇守;李剑南下的消息也不能透露等等。到最后计议定当,二人才觉时间过了数个时辰,不由相视一笑,联袂出门。 代家马场。 这里地势极为开阔,广约上千亩,四周连绵的山势将这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盆地,在盆地的出入口,李剑着人随着地势挖了一条宽约十丈、深约二十丈的壕沟,又在壕沟后面建起防卫寨,并布下精兵防守,以保护马场安全,而盆地内面有代家的武装家丁巡罗,身穿赤色武士服的武装家丁不时交错而过,任何生人想进入这里,简直难于上青天。 时值春夏之交,盆地内各处青草依依,马儿随处可见。 李剑设在这里养马,从各处进购而来的种马已陆续到来,为马场增添了生机,也为李剑将来的骑兵打下基础。 李剑单人独骑,策马来到这里,关口守兵见是李剑,忙放下吊桥,李剑策马骑了进去,负责防守此处的兵曹忙上前见礼。这人姓关名铁,相貌一般,见李剑前来,将一双粗糙的大手抱成拳头单膝下脆道:“属下见过大人。” 李剑摆摆手,问道:“场主可在?” 场主便是代妤。代妤为李剑养马,这些日子正值母马配种,所以不在善阳,与李剑见面机会极少。李剑准备南下,欲与代妤告别一下,以示对其敬重。 关铁回道:“回大人,场主正在育马场,是否派人通报?” 李剑一抬马鞭,道:“无须通报,派人在前引路。” “是。”关铁沉声回答,招呼一名守兵过来,着拿腰牌引李剑进场。 那守兵牵着李剑的马穿过重重守卫,进入马场中心,这当中有四拨巡守的卫兵前来喝问。那守兵出示腰牌,卫兵便不再多话,一路即畅通无阻。 李剑瞧在眼里,暗暗点头。 育马场大约在场内的东北角,再穿过几座圈马的栅栏便找到了。 到了目的地,李剑翻身下马,早听到场内马儿嘶鸣。 只见场中大约围了七八十匹母马,有一健壮家仆正将一匹浑身赤红的高大战马自小门牵入场内。代妤立在中门前面,后面拥着三、五丫环仆从。 李剑进场,代妤闻得身后响动,转头正好瞧见李剑骑在马上缓缓过来,先是一愣,接着一喜,转过身子面含微笑向着李剑。身后丫环仆从也跟着转过身子,随到代妤后面。 李剑翻身下马,丢了马缰快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二尺停下,笑吟吟道:“代姑娘,我来看你啦,可是欢迎?” 代妤心中欢喜至极,身子差点雀跃起来,可心思一转,却将嘴角一翘,先哼了一声,板着脸道:“太守大人大驾光临,小女子我怎敢不欢迎?”话刚说完,却是在李剑身后东张西望。 李剑呵呵一笑,道:“既然场主不欢迎在下,那我可要走喽。”说完回身作势欲走。 代妤微一跺足,微嗔道:“你这小子就知道欺负我,明知道我不会让你走的。” 李剑哈哈一笑,转身按住她的双肩,拍了拍,嘻嘻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 代妤俏脸微红,提起右足,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下,狠声狠气道:“你走罢你走罢,看到你就讨厌。”说完轻摇身子,想甩开李剑按在肩头的双手。 李剑见她假装生气的模样甚是明艳动人,看得一呆,按在她肩头的手不由紧了紧,触觉所及只觉异常舒适,心里一跳,万分不舍般将手拿开,道:“代大场主,我来了你就不招呼招呼我呀。” 代妤见到李剑表情的一丝异样,心底划过一丝喜悦,挺了挺胸,道:“没看见我在忙么,快说吧,找本大小姐有何贵干?”说完一副本大小姐的尊容。 李剑心中一痒,先对着自己骑来的马指了指,接着伸出右手,道:“来,让小子我载你跑一程。” 代妤左右瞧了瞧,见一干丫环仆从全都低下头颅不敢作声,反而她的贴己丫环小青却在偷笑不止,心中涌起一股羞意,跺足道:“谁要你载了。” 李剑哈哈一笑,右手顺势向前将她搂住,在她的惊呼当中使了个斗转身移,飞纵上马,一夹马腹,马儿摔开四蹄飞奔起来。 呼呼风声中,代妤脸上反而平静起来,她面对面坐在李剑前面,仰望着李剑那漆若朗星的一对眸子,心中幽幽一叹,喜欢上这冤家也不知是对是错,将头一低,索性伏在李剑胸口。 马儿疾奔,二人贴身相对,肌肤碰触,李剑身上不时传来如触电般的异样,即觉刺激又觉欢喜。疾奔一阵,到了马场东南角,这里靠近盆地边缘,马儿未放养到此处,也没有卫兵在此巡罗,李剑勒马停住,马儿长嘶一声,前足昂起,重重顿在地下。 二人重心下移,代妤重重贴在李剑身上不由张开双臂将他搂住,惊呼一声,马儿顿住,感到自己紧紧抱着李剑,不由双颊潮红,一颗心如鹿儿乱撞。 李剑看得一呆,不由自主般在她嘴唇上吻得一吻,只觉香气进肚,妙不可言。 代妤如遭雷噬,一颗心就欲飞奔出胸,急忙收回双手捧在胸口,上身微微作颤,话也说不出口。 李剑不由自主般又去吻她,在她唇上轻轻碰得二下,代妤已是将他微微一推,将头避开。 这种情形李剑实在是舍不得下马。李剑还欲再吻,代妤却将头避来避去偏不让他吻到。 李剑叹了口气,只得罢了。 过得一会,二人翻身下马,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并肩坐下。 二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李剑心里在道:“我这般朝三暮四,乃是受了前世影响,喜欢漂亮的女人,我对代妤这般又怎对得起云儿,唉,刘纪嫣已是错了,又怎可再错。”想了一阵,又想道:“云儿早就知道我的性子,若不然当初代妤找我驱逐宇文化及时她怎会不拒绝?唉,我虽然嘴上说只爱云儿,可那时的表情早将内心表露无疑,我实在是个登徒子。” 代妤却在想道:“他……他亲了我,会不会娶我?唉!我早被他轻薄得多了,可是吕姐姐怎么办?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二人各自想着心事,时而互瞟一眼,却又将眼神分开。 忽然,代妤卟哧一笑,在李剑肩上捶了一下,道:“登徒子,就知道轻薄我。” 李剑也不再思索,恢复笑嘻嘻,道:“不轻薄你轻薄谁,谁叫你是我的御用养马官。” “呸,谁家的养马官就是用来被你轻薄的了?还御用,你以为你是皇帝。哼,再敢吻我,我就咬断你的舌头。” 代妤一副被占了便宜气鼓鼓的模样。 李剑强忍心动,终于道:“我这次来,其实是要和你告别的,我要出去一阵,这段时间你得保重自己。” 代妤一惊,道:“你要出去?去哪?吕姐姐知道吗?” 李剑道:“云儿自是知道的,我就是来说与你听,免得你去善阳找不着我会闹得城池翻天。” 代妤知他掌管二郡,要事繁多,但此次前来告别,恐怕不是简单的出去一阵,忙道:“快说,要去哪里?” 李剑郑重道:“山西晋阳,去见皇帝,此行极为保密,乃是我军机密,关系二郡十数万军民的前程,你可要替我守住秘密,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贴身丫环。” 代妤半响不语,愣了半天,才道:“你要出去我自是不能拦你,你能告诉我这些,说明你心中有我,我,我已是知足了。” 李剑呵呵一笑,拍拍她的手背,半开玩笑半认真般道:“放心吧,我心中一直都有你。” 代妤轻嗯一声,心中舒适不少,柔声道:“去见皇帝可是将性命交在别人手上,剑,你可要小心了。” 李剑长笑一声,自怀中摸出一枚飞刀,递与代妤道:“我飞刀在手,天下谁也拦不住我。” 代妤在刀身上轻轻摸了摸,感慨道:“这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飞刀,可在你手上,却是无敌的利器,你,你真的练到了例不虚发的地步吗?” 李剑接过飞刀,在手中把玩起来,只见他的手指灵活异常,飞刀在五个手指的空隙间转来转去,却始终挨不到半点手指皮毛,飞刀越转越快,代妤不由瞧得眼花缭乱,头昏昏欲睡。倏的,一道惊虹自李剑手上射出,化为一点寸茫以迅雷之势射向远处,却又忽的打了个弯,飞回李剑手中。这一手亟起亟落,直惊得代妤以为天人在此,一双圆目瞪着李剑满是不可思议,她亦是习武之人,武功也算中上,但李剑这手神乎之技却是从未见过,更是想都想不到,这么快的飞刀射出去居然还能转弯飞回来,如此飞刀之技,天下谁人可敌?莫真是应了李剑经常所说的: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55 马场风波 一马飞纵而来,李剑、代妤同时将视线望去,只见一名身穿赤色武士服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不停巅簸起伏。是马场自己人。转而近了,中年男子一个斗身自空中翻下,干净利落般落在李剑面前,将腰一弯,半跪道:“禀大人、场主,二公子在场中闹事已被拿下,请大人、场主发落。” “什么?二弟他在闹什么?柳统领快说。” 代妤闻得一惊,不由急得问道。 “回场主,二公子欲将马匹带出马场,遂被关统领拿下,正自不服,在那大吵大闹,关统领着属下前来问决大人、场主。” 这柳统领姓柳名胜之,乃是场内武装家丁统领,是原代家马场护卫,此时和关铁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防卫马场,虽然都是统领,但柳胜之却又归关铁统领,在这里关铁已是最高防卫统领。 代妤尚未回话,李剑已是眉头一皱,柳胜之说的二公子自是指那纨绔之子代二代远进,也就是代妤的亲弟弟,他居然在自己的马场闹事实在有些不象话。代妤见李剑正欲发怒,急道:“柳统领,快带我们去看看。” 柳胜之直起腰,不敢去瞧二人脸色,忙道:“请大人、场主随属下来。”说毕,翻身上马,待李剑、代妤亦是翻上马匹,这才一夹马腹,催动马儿快奔起来。 三人二骑顺着来路回到关前,翻身下马,众人来迎,见着李剑全都跪拜。代妤心急如焚,对着关铁急道:“我弟弟在哪?” 关铁直起身子,示意身后属下将代二押来,只见两名武士反扣着将他推了过来。代二在那奋力挣扎、破口大骂,却如何敌得过如虎似狼的武士,被扣得死死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代妤上前推开两名武士,怒道:“怎生这样对待?”又对关铁道:“我家弟弟犯了何罪要这样处治?” 不待关铁回答,代二却是骂道:“关铁你个狗日的,竟敢抓老子,老子杀了你,杀了你。”边说身子作势欲扑。 关铁冷冷盯了代二一眼,重重哼一声,却不说话。 李剑抱臂冷观,亦不作声。 代二被关铁盯得心里一怵,终是不敢动作。 代妤追问道:“关统领,你说我弟弟犯了何罪?” 关铁望了李剑一眼,见他点点头,遂一抱拳,沉声道:“代公子意欲将马匹带出关门,却无任何手续,是已被关某拿下。此乃私带马匹出场之罪,若非瞧在场主面上,关某早已将其就地正法。” 代妤闻言一怔,私带马匹出场可是死罪,他弟弟不知吃了哪方药竟敢犯这种死罪,又见关铁言语凿凿,似无冤屈,这,这可怎生是好,不得已,只好将央求的眼光投向李剑,软语求道:“剑,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弟弟,他还小不懂事,你放了他好么?” 李剑蹙眉不语,本来瞧在代妤面上,这代二放了也罢,只是这么一来岂不是废了马场规矩,日后若有人再犯,杀还是不杀?思虑半刻,加上对这代二毫无好感,竟将头一偏,有些冷然道:“剑岂能因私废公?”言下之意是非杀不可。 代妤一听,身上力气顿时似被抽干了一般,绵绵软软道:“剑,你当真,当真要杀我弟弟?” 未待李剑回答,代二忽然一阵大笑,众人皆愕,笑毕,指着李剑大骂道:“贼小子,这马场还姓代不姓李,这是我家的马场,我就怎不能做主了?”说完又是一阵狂笑,笑得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又指着代妤笑道:“姐姐啊姐姐,我早就和你说过,这贼小子没安好心,什么时候我代家的马场成了这姓李的了?弟弟我牵匹马出去也要被人杀头呀!” 笑着笑着,竟大哭起来。 代妤眼圈一红,亦是溢出眼泪,紧咬嘴唇,眼望着李剑不住摇头,身形大是悲恸。 众人心中亦是一悲。 李剑入主土城,代家马场不可避免的被李剑纳入势力范围,却没想到今日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剑见代妤眼含泪水、雨带梨花般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戚戚,又见代二在那大哭,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道:“此事就此罢了吧!” 说完,转身离去,竟不欲在此多呆片刻。 李剑走了半响,在马场一处停了下来,望着场内马群如云,不由将脚步停了,想着心事。他在心里想道:“李剑呀李剑,你何时变得铁石心肠,又如此优柔寡断?你心里即想杀了代二又不想代妤伤心,忒也矛盾。那代二不过夺过你的兽皮,你就如此记恨于心?人家代妤长得漂亮你就喜欢?你怎的就这么矛盾、这么矛盾?” 其实,人生来就是一个矛盾体,即想得到一些,同时又想去掉一些。 不知何时,代妤来到他的身旁,二人立了半响,都未说话。 最后还是代妤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剑,你知道我为何如此着紧我弟弟么?” 李剑摇摇头,道:“此乃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却换来代妤一阵摇头,缓缓道:“自从两年前我父母在山西被盗贼杀害,余下我姐弟孤苦相依,我就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代家灭落,一定要让代家光耀起来,所以我吞掉眼泪,暗里发奋,两年来倚靠宇文阀在关外的势力逐渐将马匹生意做大,乃至有今天。剑,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平时有些宠他,导致他的脾性有些任意妄为,这是做姐姐的有失管教,剑,今日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好么,我真的不想,不想他有任何的损伤。” 李剑听得一呆,暗道:“原来代妤竟在两年前就失去了双亲,这真是苦了她了,代家靠她一个人经营真不容易,难怪她要仰仗宇文阀,如今我李剑崛起,割断了宇文阀在北方的势力,她却又不得不仰仗我,唉!其实她心里的苦楚我又何时了解过?” 李剑转过身子,目视代妤,道:“苦了你了,妤。”这一声却是说得柔情四溢,一扫先前不悦。代妤终于一喜,道:“你不怪我了么?”李剑道:“我怎会怪你?”代妤心情一松,扑到李剑怀里,有些哽咽道:“你不怪我便好了,我原以为你讨厌我了呢!”李剑长长吐了口气,将她轻轻搂住,斩钉截铁般道:“从今往后但有我在,休想有人能伤你分毫。”他已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必要好好对待代妤,而不是似先前多少有些利用的成份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056 李氏世民 四月春花遍地,天气虽然仍带着丝丝寒冷,但每日高升的日头给人心暖暖的感觉。楼烦郡位于马邑南部,晋阳北部,夹在二郡中间,古称楼烦国,汉武时纳入汉人势力范围,是已这里汉人日渐增多,在边疆,是仅次于马邑、雁门的郡邑。 官道上,数匹快马正朝南而下,马蹄踏在旮实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踏踏声,扬起一丝丝尘土。李剑蓝服劲装,身姿洒然,身形随着马背的晃动而巅簸起伏,后面随着五名精锐亲兵,着赤甲战袍,寒光闪亮的兵器载在马头时隐时没,五人脸上都是沉毅坚忍之色,一看便知是善战的勇士。自然,能随在李剑身边的,又岂能是平庸之辈? 六人自善阳出发,一路前往楼烦郡所静乐县,此刻已接近楼烦关,六人欲在关上渡过今夜,明晨一早径往静乐。这时李剑前面马蹄踏踏,一人一骑忽然迎面策来,二下相距大约二十丈。李剑微微有些奇怪,一路上这北上往马邑的人可多了,即有商队,也有结伴徒步的远方移民,但从未见过单人单骑,要知世道多变,贼盗横行,李剑治下虽然稳定,但不保哪处有占山为王的寨大王专找落单的下手。 李剑虽然微惊,却也未作理会,这一会儿间,二马已是拉近十来丈,对面人物清晰可见。只见对方浓眉大眼,彼具英气,但模样儿未脱稚气,年岁约在十六、七岁之间,但他眼神紧崩,远视前方,仿若未瞧见李剑一行。 两马距离拉近,但横向之间,一个在官道左,一个在官道右,相距约三来丈,此刻交错而过,已是背心斜向着背心,便在此刻,李剑忽然感到空气中一丝异样,隐隐听得一声弓弦作响,接着箭矢破空的感觉油然而生。身后五名亲兵停马急喝:“小心背后暗箭。” 李剑冷冷一笑,这年轻人当真大胆至极,竟敢在官道上明面行刺,自持艺高胆大,竟不闪避,而是甫生内劲,马鞭往后一卷一带,将射来箭矢卷了过来拿在手中,这才回头去看那年轻人。五名亲兵早就策马分散,将那年轻人的去道堵住,掣出兵器,冷冷对着他。 那年轻人去路被堵,只得停马,脸上却宛若无事般毫不担心。李剑转马回身,静静打量此人。那年轻人见李剑不说话,彼感压力,最终沉不住气,道:“马邑李剑,果不期然,我这一手回马箭居然未能伤你分毫,果然武功卓越。” 李剑不理这一句隐然带有马屁成份在内的话语,而是瞧着他沉声道:“你怎知我是马邑李剑。” 那年轻人忽然露齿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这北疆身手能有如此出众的人除了马邑太守李剑,便是他的红颜知己吕巧云,阁下自然不是吕巧云,所以只能是李剑。” 李剑听着他的分析,知道这是带有半分道理的胡诌,却又无法反驳,只得道:“你如今性命捏在我手中,不怕我杀人灭口。”他南下一行何其隐密,除了吕巧云、代妤等几名贴身之人谁能知道?想不到他出来不过数日,消息早传出去了。李剑不得不将怀疑的心神锁向了她――木秀。 年轻人毫不在意,呵呵一笑,浑若无事般道:“若是李太守能胜得过长安大侠史万宝,我亦死而无怨。” 李剑咦了一声,道:“长安大侠史万宝?” “不错,正是区区。” 李剑背后忽然响起一个粗旷的声音,接着破空声传来,带起令人色变的尖锐呼啸。五名亲兵同时色变,身形俱是一摇,将欲坠下马背。 李剑毫不迟疑,将手中箭矢当作兵器头也不回往后刺去。叮的一声,这一着李剑仿如背后长了眼睛般箭矢与一锐器撞在一起。 李剑手心隐隐一麻,背后那人已是再度拔高身形,自李剑头顶纵了过去,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将圈内的年轻人提起,又在他马背上点了一下,轻飘飘地横移出三丈之外。 李剑横身定形,视线望着前方一粗旷的红脸大汉,只见此人身形及极高大,站在那年轻人旁边,足足高出两个头,不怕有一米九的个子。方才此人展露的这一手功夫,无论是轻功还是武技都足已表明此人乃是卓越之士。 李剑又见他左手提着一柄大刀,厚背薄刃,寒光泛泛,想是方才就是用此刀刺向自己背心。 李剑冷冷一笑,道:“阁下就是长安大侠史万宝?真是可笑之极,什么大侠,不过背后袭人的鼠辈。” 史万宝被他说得一阵脸红,狠狠盯了身旁年轻人一眼,那年轻人嘻嘻一笑,浑不在意,半响才愧然道:“不错,我背后袭人,的确是鼠辈行径。” 李剑微微一惊,心道:此人承认错误,亦是光明磊落之辈,他若不从背后袭击我,便无把握救那年轻人出来。是了,定是如此,只是不知他和这年轻人是什么关系,这年轻人又是谁?为何要在半途刺杀于我? 李剑扬鞭一指,朗声道:“尔等为何行刺于我?”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神色间显露出一股斜乜众生的形态,笑道:“据说马邑有一传言:说是什么小李飞刀,例不虚发,也不知是真是假?想来这世人多是愚笨之徒,以讹传讹之下,竟传出这般托大的话语,哦,是了,也有可能是那人吹嘘自得,犹若井底之蛙,未知天外有天。” 他这番话语尽是冷嘲热讽,五名亲兵如何听不出,早就一脸怒容,掣刀在手,只待下令厮杀。 李剑冷冷道:“笑他人愚笨之辈,其实愚笨更胜他人,哼,你到底姓谁名什,快快道来,免得到时死了也成孤魂野鬼。” 那年轻人一怔,笑容顿住,隔了一阵,这才道:“李太守果然言词犀利,某姓李,名世民,太守大人,有礼了?” 说完,竟是长揖到地。 李剑一愣,此人竟是姓李名世民,大唐太宗李世民? 脱口而出,道:“你便是李世民?”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正是区区。” 李剑道:“那日在太原故意放开缺口,令尉迟恭逃走的人是你?” 李世民微微错愕,道:“不错,是我。”随即释然道:“想来是尉迟大哥告诉你的,唉,他真是条汉子,可惜不容于我四弟。”说完,脸上显露出一丝宛惜之色。 李剑低头沉吟道:“这么说来,今日便饶你一条性命。” 李世民又是一愣,接着笑道:“太守大人确信今日能要世民的命?” 李剑淡淡道:“你方才也说了,‘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我飞刀出手,又岂能留下活口?你即不信,便可试试。” 李世民瞧了史万宝一眼,露出询问的神色。 当史万宝听到李剑说出‘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时,双眼顿时发出异样的光彩,只觉一股热血涌入头顶,提刀的手紧了又紧。见到李世民发出询问之色,横臂展刀,道:“小李飞刀,当真例不虚发?万宝不信,李剑,你且让某见识见识。” 李剑默默一叹,露出修长白晰的右手,五根浑圆如葱般的手指纤长有力,指甲修得整整齐齐,这真是一只好看的手,却也是一只能取人性命的手。 李剑盯了史万宝一会,认真道:“你当真想试试?” 史万宝一振刀身,朗声道:“自然想试,到底是你的飞刀快,还是我的钢刀快。” 李剑叹了口气,如望死人般瞧着史万宝,缓缓道:“你死了,总算有人帮你收尸。” 史万宝身形剧震。 一点寸茫在他瞳孔中出现。 在下一刻。这一刻的距离恍若流星闪耀般快,不,比流星闪耀还快,史万宝已经看不到寸茫的所在,甚至连握刀的手都没有动一下。 寸茫已经在他心口出现,那是一枚普通的飞刀,却是小李飞刀,这世上最快最致命的飞刀。 李剑神功日疾日进,时至今日,谁还能挡住这一刀之威? 飞刀没入史万宝的心口,他竟感觉不到痛,只是身形如定住了般动弹不得。 李世民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般瞧着这枚插入史万宝心口的飞刀。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信没有看错。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心里此刻几近空白,只反复念着:小李飞刀,小李飞刀。 李剑再也不瞧二人一瞧,一拍马腹,马儿扬起四蹄,朝前方纵去。 五名亲兵亦是提僵纵马,紧紧跟了上去。 不久,留下一溜远去的尘烟。 官道上,只余下,一骑,二人;一个活人,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