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一后千宠》


 第1章 初始

    深冬的太湖，烟波浩渺，在夜色中，似乎闪烁着银光，湖面上飘着一层淡淡的雾，因为低温而带点结晶，风一吹，便如同雨丝一样沁人。
    凌清羽从小舟上掉落到湖水里的时候，被冰冷的湖水从宿醉里惊醒，想伸展身体，却发现身体早已经冻僵，不光不听使唤，而且四肢被湖水一冻，便开始抽筋。
    身体不断下沉，痛苦的窒息中，一段段片段开始在眼前闪现。
    三十多年的过往一点点的快速回散，最后定格在父亲去世丧礼后的答谢宴上，那伏在老公怀里低声娇笑着的美丽女子，和自己丈夫脸上那惊讶却又放鬆的表情。
    刚刚完成所有离婚手续，一个人在此庆祝终于再获人生自由，却要以这种形式结束吗？
    就这样沉寂下去吧，凌清羽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不甘和不捨。
    「羽羽~羽儿~~」
    「妈妈！没了我妈妈怎幺办！」
    凌清羽开始挣扎，但是身体的僵硬让她的挣扎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不！母亲！」
    一声呼唤从遥远又似乎是身边传来。
    眼前一闪，身体便脱离了那冰冷的湖水，凌清羽发觉自己到了一个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果然，还是死了啊，这是死后的天堂？还是地狱？
    母亲……
    那细细的呼唤声再次传来，凌清羽沿着声音摸索着走去，看到一个少女正趴在地上哭泣。
    「是你？」少女抬起头，丰腴的脸庞上，一双哭的肿肿的眼睛，猛的放射出光芒。
    「是我。」凌清羽不觉回道，随后又有些懊恼，这叫什幺对话！但是这小姑娘的脸怎幺看着这幺面熟，这身材，这大饼一样的脸庞，高跷的屁股，已经开始有料的胸脯。眼前突然冒出来，刚才濒死回忆里面在夜宵摊上打架的那个中学生。
    靠！这是我自己啊！
    但是为什幺穿着的是古代的长裙，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被奸人所害，掉进太湖而死，」那少女站起身来，道：「父亲兄长也已经被奸人害死，我无力报仇，只求你看在我们是同一个人的份上，照顾好母亲，报仇雪恨。」
    话一说完，便合身扑上来。
    凌清羽被她一撞，跌倒下去，地面突然就消失了，「咻！」的一声，凌清羽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容器，然后耳边就响起嘈杂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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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提议

    年一过，吴县的春天就来了。
    初春的雨如同细丝一样，淅淅沥沥的洒落，幽深小巷的青石板上，一洼洼的水窝浸着青苔，滑腻不已。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响起，然后「啪」的一声，穿着青衣的小丫头摔在了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匆匆爬起，跑到巷子里的边角小门旁，急急的拍响了门。
    「来了来了！」一个老僕开了门，看了混身是泥的小丫头，不由道：「绿袖，你这是，哎哎，慢点慢点。」
    绿袖从老僕身边跑过，急匆匆的跑向后院。
    「姑娘。」
    凌清羽听到绿袖的声音，放下药碗，按了按被角，再看了一眼已经廋的不成人形的母亲，从床边起身，打开房门，沖正匆匆跑过来的小丫头轻嘘了一声，带着小丫头走进了左边的厢房。
    这边的母亲和上辈子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还未等她来得及感动和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变故便一件件的来临，一天之内，她刚从这个新身体里醒来，就被告知父兄已经死，未婚夫退婚，最后是因为她的不详所以她被逐出了家族，母亲直接吐血昏倒，如果不是舅舅这个时候赶来接了她们出来，只怕最后她们母女都要被逼死在那大院里。从林家宅子里出来时，跟着出来的僕人只有郑妈妈一家和绿袖这个小丫头，随着舅舅到了这个城里的小宅子后，母亲身体好些后，便央求舅舅递上状子，今儿是开庭的日子。
    「绿袖回来了，」郑妈妈推开门，搓了搓手，带着希冀问道：「如何?，县令大人罚了那帮狼心狗肺的?」
    「应该是判了大伯他们赢吧，」凌清羽沉吟了下，问「我和娘还剩下什幺？」
    「姑娘！」绿釉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们说，老爷少爷是族里出的钱去做的生意，所以赚的钱都应该是算族里的，要归族长林大老爷所有，那些宅院店舖庄子，都要归到林大老爷名下。」
    凌清羽微闭了下眼，问道：「那我母亲的嫁妆呢？」
    「大老爷说，让三少爷过继给夫人做咱二房的嗣子，夫人的嫁妆应该给到三少爷。」
    「一群没天理的畜生啊！」郑妈妈哭了出来，「这是要把夫人和小姐往死路上逼啊！」
    「他们本来就想要我们死绝了。」凌清羽推开了门，看着院落里被春雨浇灌的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虽然没人修剪，这些花草树木在春天来了后，依然是生机勃勃。
    父亲和哥哥跑海运赚了巨大的财富，那财富让人眼红到惹来那杀身之祸，让自家大伯下这样的狠手，赶尽杀绝，只为了夺得父亲的家产，林家丞！凌清羽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都深深掐进了肉里。
    「慧娘，慧娘……」虚弱的呼唤声，从主屋传来。
    「郑妈妈，你去请舅舅过来下。」凌清羽一边对郑妈妈道，一边向主屋走去。
    「姑娘，今天堂上，舅老爷，一句话都没说。」绿袖不觉道，抹了把眼泪，道：「就由着官老爷判了下来。」
    凌清羽一顿，苦笑了一下，这段时间，她慢慢接收了原主的记忆，记忆里的舅妈可不是好角色，一直嫉恨着母亲这个小姑，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过世后，更是只在要钱的时候过来，舅舅在舅妈的重压下能出面把他们母女接过来，都算难得了。
    「郑妈妈，你去跟舅舅和林家丞传个话，律法上，如果我母亲不同意过继嗣子，那幺我母亲的嫁妆在她死后就要归还我舅家，我母亲那庄子他可别想要了，如果他真心想要那个庄子的话，我倒有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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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仇深

    林家丞现在是意气风发，摸了摸坐下紫檀木的太师椅，看着满屋子的古董金器，想起那千顷良田的地契和这富丽堂皇的园子现在都是属于自己的了心里就美滋滋的，虽然那搜出来的银票，船行，店舖，还有那四艘没坏的海船，包括林家慎画的海图都给了谢家和吴家，算是小有遗憾，不过想起海运的危险，还有吴家的背景，不觉又按下心思，现在唯一的缺陷，就是弟媳妇那嫁妆里的庄子了，如果也能拿过来，那幺，吴县临湖那片最好的良田，就都是他林家丞的了。
    林家慎啊林家慎，你就算再能干又能如何？现在你拚命赚的财产不都是我的了？
    「你是说，我让林慧娘单独去立女户的话，她就把那庄子给我？」林家丞咳了声，对对面的周涛缓缓道。
    「还有那艘妹夫坐的船，孩子想留个念想。」周涛低头道。按照他家母老虎的想法，是那两母女都死绝了，正好把庄子和铺子都收回来，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亲侄女，妹夫在的时候，给自己的又何止这点良田，怎幺能断了侄女的生路！林家丞不得到那庄子是誓不摆休的，能换来侄女**女户，加上铺子的出息，也是条活路。
    「呵呵，」林家丞笑道：「如此，我就再送她一个船厂好了。」
    「父亲，为何要答应他？」看着周涛远去的背影，林国强不解的问：「那林慧娘立了女户，就彻底和我们林家没有关係了，也不会有人讲我们的闲话，那条破船，修都要好几千贯，吴家也不要，难道三儿你想跑海运？」林家丞笑着看着林国强道。
    「自然不想，」林国强笑道，跑海运，就像二叔一样，跑来了百万家产又怎样？还不是怎幺死的都不知道，现在林家的万亩良田，已经是吴县第一大户，用不完的财富，谁会去冒这个风险！
    「只是父亲为何要把那船厂给她？」
    「你不是说那船厂已经完全废弃了吗？没用的东西，换个名声也不错。」
    凌清羽没有想到，自己去衙门办好女户的手续，将那林慧娘的名字改回了自己本名凌清羽，想着好好和母亲过日子，带着那样雀跃的心情回到家，面对的却是母亲冰冷的身体。
    「那帮杀千刀的啊！那大房的唐丽和林紫绪这两个贱人，就这样冲进来，对着夫人说，现在姑娘你立了女户，迟早是要做娼妇的，夫人和她们辩论，她们便打夫人，还辱骂夫人，就这样把夫人给气死了啊！」郑妈妈捶地大哭。
    凌清羽双目一片赤红，母亲当年对你们不薄啊，只是因为看着二房的富贵心生嫉妒，所以已经夺了全部家产还不够吗？已经杀了父兄还不够吗？连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要夺去嘛？
    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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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孤星

    大雨倾盆，像是要洗刷掉这世间的罪恶一样。
    纸钱还没抛起就被淋湿然后被水沖走，没有鼓乐，一行十多人的送葬队伍凄凉的从大雨滂沱的街头走过。
    「那是林家的小娘子？」
    「是啊，那小娘子也真是可怜。」
    「怎幺？」
    见有外来的客人问起，小二不觉来了谈性，道：「那林家原本就是咱吴县的大户，林家二老爷更是不得了，前些年跑起了海运，赚了好大一份家产，可惜了，年前的时候，说是赶着回来过年，船没修好就从海口往回赶，结果碰到风暴，船翻了，林家二老爷和五少爷都死了。家里只剩下林夫人和一个小娘子，林家小娘子本来已经许配给吴家三少爷，啊，客官，你知道吴家嘛？对对，就是那一门三探花，五代三阁老的吴家，咱这吴县本来就是吴家的祖籍，这林家小娘子许配的虽然是旁支，但是也咱吴县数一数二的人家，而且三少爷已经中了举人，也是前途无量。是，啊啊，对，本来是已经许给了吴家三少爷，不过林家的船沉了，死了上百人，后来林家族长，啊，就是林家大老爷，问了神，说是林家小娘子命犯天煞孤星，会剋死所有亲人，那吴家就退了亲。林家大老爷又开了祠堂，把这小娘子给逐出了家族，二房的所有家产也收回族里，这小娘子也是硬气，去衙门申请开了女户，带着林夫人出来，可惜啊，现在林夫人也去世了，这林小娘子，现在真真是一个人了。」
    「天煞孤星？哼~」坐在茶楼二楼靠窗的一个蓝衣公子发出一声嗤笑，对桌对面的年轻公子说：「这吴霏仁还真敢做，为了巴结上王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
    年轻公子的脸隐在窗欞的阴影下，不辨神色，听着楼下小二已经开始转变话题，看雨中那身着白色丧服的女子身影慢慢远去，道：「这林家的被吞的家产有多少？」
    「还真不少，」蓝衣公子喝了个茶，道：「不说现银，光大型海船就四艘，店舖五十多家，十多个大庄子合计千顷良田啊。」
    「林家慎出事的时候不是说回来的船队里有5艘大船吗？」
    「是，就只有他坐的船出了事，别的船都安全到了，船上的货听说林家丞全部出手后，就换了几十万两。林家慎死了后，林家没人敢跑船，连船带人都卖给了广州的海商。对了，还有一艘，就是林家慎出事的时候乘坐的那艘，林家小娘子拿自己母亲嫁妆里面的庄子换了过去，那庄子也有百顷良田，居然换了一艘破船。这小娘子也真是。」
    「就算她不拿那庄子换，这庄子只怕也保不住，这吴县上下，只怕都被林家丞和吴家给把持了。」
    「那我们要不要帮上一把？」蓝衣公子一脸坏笑的道。
    「吴家得了这幺一大笔钱，你要有闲就留下来吧。」年轻公子的话一出，蓝衣公子脸色顿时沉寂下来。
    「是啊，」蓝衣公子轻笑了声，一个孤女而已，怎幺比得上夺嫡，那林家小娘子，听说**出户后，奉了自己父兄的牌位，改了名字，卖了母亲所剩不多的嫁妆，只等葬了母亲后，就会离开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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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出路

    凌清羽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虽然以前有看过清明上河图，已经遐想过，那现实的繁华，但是她仍然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了。
    沿着钱塘江边上，是一片繁忙的码头，江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码头上脚夫上下卸货，又有各种摊贩，有卖吃的，也有卖杂货的。从码头上去，延伸出去是一片街坊，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又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凌清羽已经摸清了现在所处的时代，这应该是个平行世界，历史在唐末拐了弯，赵匡胤没有黄袍加身，只是做了个国公，开国的乃是大周世宗柴荣，但是大周前期战乱不断，经世宗太宗两代三十年，终于将南方统一併且和大辽达成和平协议，又六十年太平盛世，开放海域，对工商业的限制也逐步放鬆，大周的经济一片繁荣。凌清羽比较了下自己所知，这基本上就是北宋吗，只是还是有些不同，北宋因为赵匡胤是黄袍加身，一向重文轻武，而且后面的皇帝也不靠谱，这个大周朝，武将的位置还是比较高，而皇帝，却是比北宋更不靠谱，北宋的皇帝喜文，而大周的皇帝喜欢奢侈品，特别是现在在位的熙文帝，好珠宝，香料，年年都要翻修宫殿，用的最上等的木头，金银玉器，数不胜数。弄的国库空虚，于是放开海运，以前只能在官府登记，有执照的船行，才能进行海外贸易，现在是，只要交纳一定数量的白银，就可以得到执照，只是不管什幺船，回来的时候都必须交纳一定数量的香料珍宝。于是海运盛行，港口也变得繁荣无比。
    只是，凌清羽没想到是如此的繁荣。
    想起路上所听到的，北方大旱，南方水涝，这些年，一直是天灾不断，有些地方都起了流民。
    「姑娘，姑娘，」郑喜的唤声，让凌清羽回过神来，不觉自己轻笑一下，这大周就算已经千疮百孔，那也不是短期就会出问题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积累自己的力量，然后去报仇。
    「我问过了，」郑喜跑到凌清羽面前，擦了把汗，道：「今儿就有船去泉州，本是一个大户包了船的，不过听说姑娘是女户，那家夫人发了善心，许我们搭船。」
    凌清羽颔首，郑喜，是郑妈妈的儿子，出来后一问，才知道，郑妈妈是母亲的陪嫁奶妈，母亲早就把他们一家的身契发还，大儿子郑东帮母亲管理着嫁妆铺子，小儿子郑喜就跟着父亲在船行跑腿。父亲年前，先遣了郑喜回吴县送信，才岔开了那场大难。
    凌清羽将父母合葬后，让郑妈妈和绿袖，留在了吴县，一是和郑东继续看着剩下的那两间铺子，一时看下林吴两家的动静，只带了郑喜去往泉州，那里还有父亲的风神号。
    凌清羽按了下胸口，从母亲梳妆盒里拿出来的银票，后来一数，居然有万两之数，凌清羽便一直放在胸前做的小袋里，从吴县出来，凌清羽其他东西都没带，随身所携带的，只有这万两银票和母亲死前吐血的帕子。
    那开往泉州的船，是条中等客船，凌清羽和郑喜从后舱的小跳板上了船，郑喜跟着水手去到水手舱，一个穿着黄色比肩的丫鬟，带凌清羽到了后舱的一个小房间，道：「要麻烦姑娘和我们挤一挤了。」
    「麻烦姐姐了，」凌清羽深施一礼，笑着道谢，她身着乾净的青色衣裙，没有扎髻，而是把头髮梳了条大辫子，簪了朵白色小绒花，她个子高，虽然身材丰腴，整个人看上去乾净利索又健康，连笑容也憨憨的，让人欢喜。
    丫鬟心里觉得喜欢，不觉多说了几句，道：「我家夫人最是和善了，听王城家的说，你那僕从在找船，又说你是个孤女，自己**开了女户，独挡门户，只说可怜见得，要不，一般人，那里上得了我们范家的船。」
    凌清羽不知道这范家如何厉害，只是笑道：「多亏得夫人善心，要麻烦姐姐帮我给夫人说，真是多谢了，如果可以，小女也想给夫人磕头道谢。」
    「那倒不用，我家夫人，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得，」
    「如此，那就麻烦姐姐帮我传达下小女的心意。」凌清羽拉过丫鬟的手，塞进去一锭银锞子。
    丫鬟掂了掂，估摸着有一两左右，不由笑的更加真心，道：「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咱的船快，估计几天就到泉州了。」
    凌清羽又福了一礼，送了丫鬟出门，方放鬆下来，开始仔细考虑到泉州如何行动。
    船的主舱，一少妇正挽起衣袖，纤纤玉手执了一老树梅花的钧窑壶往杯中倒入，清亮的茶汤带着幽香，沁人心脾。
    「好茶，」蓝衣公子不觉讚道。
    「是铭亮带过来的，明前的碧螺春，自然是好茶。」范烨抿了口茶，斜了一眼坐在对面蹭吃蹭喝蹭的不走的人，道：「你身为范家嫡子，每天这幺游手好闲的，也不怕伯父伤心。」
    身为当朝吏部尚书范则嫡幼子的范诤，风评一向不大好，十五岁上就中了举人，却没有继续进学，而是开始游山玩水，风流韵事不可胜数，在范家实是个异数。
    「有我大哥在，父亲对我向来是放心的，」范诤笑道，又凑进范烨道：「不过还是要恭喜堂兄这次高昇，得了个好位置。」
    「什幺好位置，」范烨歎了口气，道：「此次泉州开设市舶司，对海运管理当然是好事，我自当尽力不辱使命，只是，原来对番贸易，都由广州市舶司控制，又一直是王家人把握，现今因为圣上好香喜奢，洛阳汴梁连带杭州川蜀一带，都兴香料珍宝，对番贸易的利润巨涨，海商也增加很多，交易金额之巨大，只怕你我所知，不过其中一二，更多都被王家给吞了。」
    「所以这次才在泉州设立市舶司，并且让中立的范家去做市舶司使？」范诤玩弄着手上的空杯子，上等的钧窑瓷器，晶莹剔透，观之可喜，笑道：「现今海运蒸蒸日上，堂兄这个位置可是个肥缺啊。」
    范烨瞪了他一眼，道：「肥缺，只怕是个死缺！现王贵妃由王家支持，掌控海运，董皇后家现出了董首辅，又有董事均做了户部尚书，泉州新开市舶司，这幺大的肥缺，两家都死盯着，你哥哥我一个不小心，怎幺死的都不知道，你小子，是特意来消遣我的？」
    范诤刚欲说话，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便停下来，望向门口。
    「夫人，」门外脚步停下，轻唤到。
    范夫人杨氏看了两人一眼，放下珠帘，道：「是山药啊，进来吧。」
    山药低着头进到舱里，眼角扫了一眼垂下的珠帘，施了一礼，道：「夫人，那个小娘子，奴婢已经带到奴婢的舱里了。」
    「哦，」杨氏眼光在帘子后范诤的身影上扫了一眼，笑道：「那小娘子如何？可还懂礼？」
    「小娘子虽年纪不大，却很是懂礼，看着就是一个老实姑娘。」山药低头回道。
    「也是可怜见得，年轻轻轻，就自己开了女户，」杨氏挥手让山药退下，将珠帘挂起，对范诤笑道：「难得六弟竟然会发善心。」
    范诤笑笑未答，他刚才上船之前，看到那个吴县的小娘子带着个僕人到处打听可有船去泉州，不觉动了恻隐之心，知道杨氏是个善心的，便跟杨氏提了两句，杨氏果然让那小娘子上了船，但听这话，却是认为是自己在外面的风流债了，也不答辩，只笑而不语。
    「六弟，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正经找门亲事了，」范烨皱了眉头，道。
    「吴氏倒是给父亲提了几家，一个是王家三房的二小姐，一个是吴家的五小姐，还有一个是二皇子妃娘家的庶出妹妹，堂兄你觉得那个合适小弟？」范诤笑道，那笑意却带着一丝冷意。
    范烨哑然，伯父这个继室，逼走了范诤不说，还想操控范诤的婚事，范家在朝中一直是以中立为本，从不参与夺嫡之争，才能延续百年不败，吴氏这摆明了想让范家上二皇子的船，难道当范家男人都是蠢的，想起大伯父对吴氏的宠爱，不觉摇头。
    「那小娘子的父亲，本是海商，」范诤想了想，还是道：「那小娘子去泉州，堂兄若是能帮，便帮一把吧。」
    「呵，」范烨笑道：「一个女子，好，她若是也去跑海运，我能帮便帮一把。」
    范诤见他笑意里满是轻视，摇摇头，不再说什幺，望向窗外，看着那一片繁华之景，思绪又转向其他，和范烨说起河南路的春旱，那小娘子，便如同划过的水波，了无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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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暂安

    船上的几日，是凌清羽穿越过来后最平静的日子。穿过来后，便是一连串的变故，让凌清羽应接不暇，母亲过世后，更是愤怒和悲伤填满胸口。虽然是穿越而来，但是这世的母亲和上世的母亲一模一样，又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在一起那些日子，母亲就算自己病重，也日日只想着如何让女儿好过，那种舔犊之情，早让凌清羽把两个母亲融合，视作亲母，结果因为自己的大意，居然让母亲被生生气死，凌清羽愤怒自责，满心只有报仇一念。
    一口气憋着，到现在坐在船上，凌清羽没有出过舱门，连饭食都是山药帮忙带过来，自己只静心思考，如何规划。
    这倒让山药更喜欢这个安静的小姑娘，要知道船上现在不光是自家老爷，还有大房的六公子，船上的丫头动心思的可不少，前两日，山药日日担心，这个小娘子有什幺不妥当的举动，谁知这小娘子居然门都不出，让领了看管任务的她轻鬆许多。所以在凌清羽跟着郑喜从后舱小舢板上下船，并再次深施一礼后，道：「我家老爷，是新任的泉州市舶司长史，你以后，可来範府找我。」
    凌清羽谢道：「多谢山药姐姐，日后如有我能帮的上的，山药姐姐也儘管说。」又摸了个小银锞子，放入山药手里，挥挥手，跳下舢板而去。
    凌清羽手中拿着记事单子，一条条对完成事项，口中念道：「找一个小院安生，」抬头看了看所在的院子，院子不大，就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并一个杂物房和厨房，但院子里有棵大树，树冠如云让浓荫遮挡了大半院子的烈日，树下有一个石头桌子并四个石头墩子，院子西边角上还有口老井，地上铺的青石，整个院子小巧但是整洁清爽。
    凌清羽满意的点点头，在事项后面加上一百两，然后继续念道：「找寻风神号的所在，询问海运许可的申请办法，查询物价，找水手，购买货物，绘画航海图，嗯，这个做了。」
    将一张绢图铺在院子里的桌上，这张绢图，是她从动了海运心思就开始画起，根据多年跑帆船的经验，画上了世界地图，海岛，洋流，季风，并且勾画了经纬度，又把从郑喜那里探到的外藩港口名字，和自己记忆中的名字标注在上，因为怕被人窥伺，凌清羽标注的都是拼音或者简体字。
    凌清羽仔细的看着海图，想着，还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又想虽然是平行世界，也不知道地形啥的有没有改变，其他国家的分布是否一样。一点都没注意到，郑喜领了个人进来，并且已经在她身后站立许久。
    「这便是林大当家的航海图吗？」
    「啊！」背后突然响起阴深深的声音，凌清羽吓的一跳而起，将绢图一卷，（果然用绢而不是用纸就是好啊！）一边叫道：「何方贼人，我大哥马上就回来了，你最好马上缴械投降！」一边闪过桌子，这才看到身后，不，现在是对面，有一人，正用惊诧的表情瞪着自己。
    「姑娘，这位是以前风神号的船长，现在后山社船厂的丁老大。」一直站在丁步东后面的郑喜讪讪道。
    顶不动？凌清羽看着面前这个听郑喜说了一路的人，在郑喜口中，这人就是一上天入海无所不能，有情有义的伟汉子。可面前这人，身高不到170，上身和下身一样粗，一头灰白的头髮杂乱的扎了个短髻，只那一双小眼倒是精光四射，让那看不出年纪的脸多了份神采。
    「丁老大啊，久仰久仰，」凌清羽习惯性的伸出手，又马上想起这个年代不兴握手，腰一弯，改成了福礼，只她礼还没福下去，手却被丁步东给抓住，还没来得及惊讶，手里的绢图就被拿走，然后铺在了桌上。
    「你可做舟师？」丁步东瞄了眼凌清羽，盯着海图，问道。
    「自然可。」凌清羽昂头，道。舟师，就是现代的领航员，凌清羽在现代上大学的时候，就参加了帆船组织，环球业余帆船大赛都参加过好几届，做的就是领航员。
    丁步东看着海图，却不觉皱了眉头，虽然林家慎的海图保护的很紧密，但是丁步东在一次远航风暴中，却见过林家慎的海图一次，远不及这个海图的详密，难道是林家慎后来又追加了部分？但是林家慎以前跑的船自己都跟过，这张海图上居然还有广大的林家慎的船根本没去过的地方。
    「你想修好风神号？」丁步东捲起海图，还给凌清羽，问道。
    「是，不光是修好风神号，我还想请丁老大再次跑船，」凌清羽停顿了下，脑中回过刚才丁步东看海图的神情，道：「丁老大以前见过我父亲的海图，应该知道，我的海图上，远有父亲都没去过的地方，不知道丁老大还有没有这个雄心？」
    凌清羽决定赌一把，那海图除了自己，其实其他人都看不懂，但是丁步东的神情却是能明白个大概，这个人，果然是老江湖，只是自己的父亲其实死的不明不白，而丁老大，在父亲出事前一年就隐退，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内情，但是目前，她想出海，能找到最好的帮手，也就是这个郑喜口中，有情有义，敢作敢为的丁步东了。
    「丫头，你知道你那大伯父为什幺同意把风神号和船厂给你吗？」丁步东盯着凌清羽道，见凌清羽思虑了一下后，微微摇头，便道：「你跟我来，看看风神号。」
    泉州后山社，这里有泉州乃至全国最好的造船厂。而现在这个完全废弃，只有一些垃圾碎片的小造船厂里一个小小码头边停靠倾斜了一大半的大船，姑且，就叫它大船吧，主桅桿从中断成两半，船两侧各破了个大洞，隔舱板碎成了碎片，到处都是刀剑斧头等利器留下的痕迹。
    凌清羽不觉冷笑道：「果然是刀锋血雨的大风暴啊。」
    「风神号上，都是好手，都是林大当家的亲信，那次都集中在了风神号上，对方如果不是三倍以上的人手，也不可能将全船人杀个乾净，丫头，」丁步东望了一眼凌清羽，淡声道：「林大小姐，你确定要重新跑海运？要修好这条船的钱，可以够你买上几百亩良田，找个好男人嫁了，岂不是更好？」
    「我原本也想安生度日，只是，对方连我母亲也不放过，只怕对我也不会有什幺好心，」凌清羽望着风神号，脑中不觉想像出来那日夜里，风高浪大，那船上怎样的腥风血雨，闭了闭眼，道：「何况，就算能过安生日子，我也不能忘记这血海深仇，林家丞留这风神号给我看到，无非也是提醒我，我父亲他都能干掉，又何况我这个黄毛丫头。」
    丁步东不觉笑道：「你也知道你是黄毛丫头，你拿什幺去向他们报仇？两年前，我就跟林大当家说过，不参合进官府里的事情，咱们只是图个财，差不多就可以了，你父亲本也欲退出这行，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
    难道不光是林家丞和吴家？凌清羽敏锐的感觉到阴谋，不觉望向丁步东，见丁步东摇头不愿再说，知以现在自己的情况，丁步东不愿意自己更深的陷入进去，是一片好心，心下一暖，道：「丁叔叔，我知道报仇之路艰难，如今我无权无势，也不会去做那不自量力之事，只我父亲，起于海运，死于海运，而我」
    凌清羽抬起头，望向遥远的海岸线，有海鸥飞翔在雪白的浪花上。
    凌清羽双臂向大海环绕了一下，道：「这世界如此广阔，我想去看看这个父亲走过的世界，丁叔叔，请你相信我，我会是一个超过我父亲的舟师。」
    「自古古训，女子不能上船。」一个年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看到凌清羽诧然回头，一个老头拿着烟管在石上敲了敲，然后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个烟圈，瞇着眼享受了下，缓缓道：「有女人上船，必然会翻，就算你是林家慎的闺女，海神也一样让你翻船。」
    「老吴头？你居然没死？」丁步东惊喜道。
    「本来会死，上船前，老头子感了风寒，大当家的可怜我，让我下了船，倒是捡了条命。」老人看着凌清羽，道：「大小姐，大当家的是好人，你别绝了他的后。」
    凌清羽低声问郑喜：「这个是谁？」
    郑喜一脸喜色的道：「吴大，这风神号就是他造的，泉州最好的造船师傅。」
    凌清羽一正脸色，拂了拂衣袖，深鞠躬道：「吴大爷好。」
    「不必多礼，你父亲林大当家于我有大恩，我不能看着他唯一的后人也去送死。」吴大狠狠瞪了一眼丁步东，闷声道。
    凌清羽清咳一声，道：「吴大爷，这风神号，听说原来是泉州最快的海船。」
    「那自然，」吴大的脑袋不觉一抬，一副你也不看谁造的模样。
    「我看风神号，龙骨啥的都是好的，您觉得要修好，需要多少银子，多少时间？」凌清羽笑问。
    「嗯，要是有老吴头出手，我看，最多一个半月，就能修好，要换全新的桅桿，加上舱板这些，估计怎幺着也要三千两银子。」看吴大皱着眉头不说话，丁步东道。
    「女人不能上船。」吴大敲了敲烟管，道。
    「吴大爷，一般女人是指成年女人吧，你看，我初潮都没来，还算不得女人，可没人说，孩子不能上船吧？」凌清羽笑瞇瞇的道，却把那三个男人给吓得瞪圆了眼睛。
    吴大不觉又好生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丫头，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身上的青衣清清爽爽，一张圆乎乎如同满月的脸上带着诚意满满的笑意，连那雀斑和青春痘都显得和蔼。实在是想不出，怎样的女孩子才能这幺轻易的把初潮都说出来。
    凌清羽撑着一张笑脸，觉得自己的脸都快僵硬掉了的时候，吴大道：「船修好后，丁步东可以出海。」
    「可我们没舟师。」不等凌清羽说话，丁步东道。女人怎幺能上船？在郑喜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想法是找个地方安置大当家的这个孤女就成，怎幺也不会带她出海，可是当看到那张海图，还有那个女孩子盯着海图的眼神，丁步东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些东西在涌动，鬼使神差的就带了凌清羽到了这里。
    「如果上了船，没人会把你当女人和孩子。」吴大歎了口气，他也知道，跑海，最重要的就是舟师，茫茫大海里，一旦迷航，就是死路一条，一个好的舟师，可以提升极大的存活率。丁步东能认可这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自然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或者是林大当家有所保留也说不定。
    「我知道，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没把自己当女人或者孩子。而且，我现在已经自立出户，他林家可以杀我父我兄，但是我凌家的海旗我凌清羽会让它一直插到大洋尽头！」凌清羽笑如朝阳，言语掷地有声。
    虽说自己还是认为一个小姑娘嫁人守着些田产过日子才是正道，只是人家小姑娘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何况，杀父杀母之仇，这个小姑娘能拼上自己来走报仇这条路，多少也让他心里佩服，既然说不服，那就尽自己这把老骨头的力量吧。
    「如果吴大爷没意见，我还有些小提议，」看到吴大的神情，凌清羽趁火打铁的道：「大哥上次回家的时候，有给我提过一些想法，如果船上加上一个前帆和后三角帆，就是这样，速度会快很多。然后前面可加铁铧，船铉加高。」
    凌清羽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石子，在沙地上画起楼船的图。
    随着她笔下的图越来越清晰，吴大和丁步东都开始专注起来，他们都是海船的老手，仔细思虑后，马上明白，这对于现在的海船是多大的改动，又是多大的进步。
    直到坐到马车内，放下车帘，凌清羽才长吁一口气，将身体放鬆在座位上。她明白，自己的表现，绝不是一个十五岁女孩子的所为，但是没法子，谁叫她核心里面是奔四的女人呢，而且她的性格也装不来小萝莉的样子，好在林慧娘从小被家里保护的好，父亲的这些旧部都没见过，虽然心里有疑惑，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多少还是会照顾于她。而且，丁步东也好，吴大也好，都是有本事的人，她本以为自己说的那种后面几百年才会出现的楼船，他们不会马上接受，没想到，他们不光接受了，而且看样子还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也好，海外贸易，自古以来就是利润最丰厚的，只有积累了足够的财富，才可能去接触权势。
    凌清羽微闭上眼，在脑海中细细思考着，怎幺的路线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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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救人

    「吁，」的一声，马车猛的一个停顿，让凌清羽差点跌个倒栽葱，摸着鼻子爬起来，不觉打开车帘，道：「郑喜，怎幺了？」
    郑喜一边安抚着马，一边指着一个倒在车前的小身影道：「这小子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姑娘，你没吓着吧。」
    「宛那小兔崽子，你往那跑！」地上的小身影还在挣扎着爬起来，一个身形高大的胖妇人挥舞着菜刀追了过来。
    凌清羽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那黑乎乎的小手里抓着的包子，跳下了马车，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铜钱，在胖妇人冲到面前的时候，道：「这位姐姐，他拿的包子，我付钱，您饶过他可好？」
    一声姐姐让胖妇人止住了冲过来的身形，一把铜钱，让她脸上顿时笑开了花，道：「姑娘真是好心人，不过可得小心些，别让人给沾上了，这小兔崽子，在这附近晃悠几天了，可不是什幺好人。」
    凌清羽笑着送走胖妇人，转头看向那小身影，年纪不大，也就七八岁模样，衣衫褴褛，只那抹的黑黑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清澈明亮。
    「姐姐，」孩子犹豫着唤了一声，凌清羽却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从荷包里倒出一些铜钱，想想，把整个荷包放入孩子手中道：「姐姐也不富裕，这些你省着用。」
    然后立马上车，示意郑喜赶车走。再呆下去，保不住自己良心大发，留了他下来，但是如今现在自己的状况，来历不明的人少碰，路见不平的事情少做才是真理，自己都自身不保，那里能去救的了别人。
    孩子手上抓着凌清羽还带着体香的荷包，眼睛眨巴眨巴，嘴角露出丝笑意，那辆马车他见过，听说也是刚搬过来不久的一户人家，据那些八婆们闲聊的时候不屑的提过，那是一个女户。
    已是初夏的时光，早晨的露水还带着点凉意，天边微微露出一丝霞光，将院子里染出一层朦胧之意。
    凌清羽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了三次，让那清新的空气填满肺部，然后做了几下拉伸动作，準备开始站桩。
    她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忙于各种爱好运动，工作后就一直为赚钱奔忙，也跟着闺蜜去参加过什幺太极学习班五禽戏学习班，但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唯一记得就是这个站桩。到了这里来后，一直忙于各种状况，昨天总算是有些进度，所以凌清羽打算开始好好的锻炼，毕竟出海是需要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的。
    摆好姿势，膝盖微微弯曲，臀部下坐，凌清羽搜寻着记忆里的姿势，慢慢收腹提气，让气开始流转，刚刚进入境界，就听门外咯吱一声，然后传来低低的哭声。
    凌清羽不理，继续提气，那哭声却渐大，伴有呜咽在里面，几个来回，凌清羽终是忍不住，走到门口，打开门。
    凌清羽买的这个小院子，原来是个大户人家外面管事的住处，因为要跟着主人家去广州，所以出售的比较急，价格也低，这里处于泉州东边一个平民的聚集区，周围大多是小康之家，这院子在巷子的末尾，孤零零的一家很是清净，不过清净的坏处就是，门外倒了人，别人也不知道。
    凌清羽很无语的看着门外的两人，一个少年模样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正趴在那少年身上哭泣，声音不大不小，大是刚够门里的凌清羽听见，小到，隔了二十来米的别的院子肯定听不见。
    凌清羽第一反应是关门回家，可是那小孩子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腿，哭道：「姐姐，好心的姐姐，行行好，救救我哥哥吧！」
    凌清羽眼角抽了抽，见那孩子对着自己做出準备大哭的样子，只觉一个头做两个大，果然，好人是不能做的啊。
    听到外面有动静的郑喜，披了件外衣急忙忙从东厢房跑出来看到的就是，他家大姑娘正被个孩子抱着腿，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不觉脑中展开各种可能性。
    凌清羽看到郑喜那楞怔怔的模样，不觉恼道：「过来帮忙，帮这家伙搬进来，别叫人看到！」
    让郑喜把那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搬到西厢房，再一脚把小屁孩揣进院子里，在门外探头看了看，两边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影也没有人声，才关上门，提着小屁孩到西厢房，往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小屁孩丢地上，刚欲开口。
    「姐姐你可怜可怜我们，我和哥哥路上被盗匪打劫，哥哥受了伤，我们身上又没有钱，流落到这里，可是我年纪小，连工作都找不到，姐姐我能做事的，只要给口饭吃，啥事也能做。」那孩子已经一连声的道，然后爬到被郑喜放到床上的少年面前，拿衣袖一顿好擦，又道：「姐姐你要不要招婿？你看，我哥哥长的可好看了，以前好多姐姐想嫁他，他都不答应，只要姐姐你能治好他，我保证他一定任劳任怨的给你当赘婿。」
    凌清羽被他一连串的话说的一时无语，看到郑喜投过来那种满满有姦情的目光，忙咳了一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什幺时候要招婿了！」
    「我听前面街上卖包子的阿婆说，女孩子**做的女户，要不就是招婿，要不就是暗那什幺仓库。」孩子低着头道。
    「小兔崽子，胡说啥！」却是郑喜怒了，一个巴掌就扇过去，被凌清羽挡住，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郑喜和凌清羽的脸色，小孩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来这家人只怕也不肯收留了，不觉灰暗了脸色，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带哥哥走，给姐姐添麻烦了，对不住，买包子的钱，我会还你的。」
    「等等，」粗粗几眼，凌清羽却也看出，那少年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已经灰濛濛的衣服上有好些暗黑色的血斑，再拖上些时间，只怕就真的要变成尸体了。
    「包吃包住包治病，买你们十年，如何？」凌清羽的话让小孩子大喜，却让郑喜不觉腹诽，姑娘真是太会省钱了，现在雇个小厮一个月都要500钱，这还带两，十年下来怕不有上百两银子？
    「郑喜，去找个大夫，」凌清羽忽略掉郑喜的目光，道。
    「不行，」一声弱弱的声音从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少年嘴里发出，少年勉强想抬起身子，却又无力的跌倒回去，急急的道：「不能找大夫，夜儿.」
    「哥哥，你醒了！」小孩子惊喜的扑到他身旁，手做探他额头的样子挡住了那少年的话。
    凌清羽的脸不觉又黑了，这，怎幺看都不是善撮啊，有阴谋，有隐情啊！
    「嗯？」凌清羽发出长长的拖音，又坐回椅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屁孩，直看得小屁孩发毛，不觉低了头，低声道：「我家里被奸人所害，路大哥带我逃了出来，是躲避追杀到此，姐姐你救救大哥，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如果有麻烦，你就把我交给他们就行了。」
    「夜儿!」少年急道。
    「要是路大哥你死了，我一个人又能怎幺办？」小屁孩压住了少年，抬头，眼神清澈，道：「我姓叶排行十一，这是我父亲好友的儿子路遥。」
    凌清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同病相怜的心情，还是麻烦来了赶快跑的心情，正在天人交战，听得郑喜在旁边道：「姑娘，船上缺水手厨子苦力。」
    凌清羽扶额，转念一想，也是，就算这两人有啥仇家，一个月后，可以带着出海，一出去，可就海阔天空了。而自己，正好有两个施恩了的手下可用。
    就是这身子骨，凌清羽的眼神嫌弃般的在少年那消瘦的身体，叶十一那小身板上一扫，这小家伙，也就可以帮自己端茶送水，那少年，实在不行，培养培养做舵手？
    「姑娘，再不给这位路小哥医治，估计你的水手就少了一人。」郑喜的声音再次响起，见凌清羽有些恼怒的瞪过来，道：「如果不能用外面的大夫，丁老大那里倒是有个船医，不会乱说话。」
    凌清羽起身走出门外，从自己胸前的小包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回转过来，交给郑喜道：「你去请下那位船医，然后买点药回来，人参啥的也带点，反正，船上也要用。」
    郑喜接过银票，心底涌上了感动，一路上过来，姑娘都是精打细算，省钱省到连个丫鬟都不用，全部自己打理，却为了陌生人愿意花费等同于这个小院的银子，姑娘果然还是原来那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啊。
    看着郑喜颠颠的跑出门，凌清羽把叶十一带到厨房，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幺身份，既然现在卖身于我，就给我好好做事，先烧热水，旁边那个耳房看到没，那里面有个木桶，把水提到那里面。」
    丢了叶十一在厨房，凌清羽又转身回到西厢房，一把撕开少年的衣服脱了下来，衣服应该是上好的料子，撕开的声音清脆，摸上去也很是光滑，不过凌清羽来不及去考量衣料，也没看到路遥的脸色发青，注意力都被那**的身上交错的伤痕所吸引，不觉吸了口凉气。
    身上总有十几道伤痕，深的可见骨，翻开的肉都有开始腐烂的，流着脓血水，幸好伤口都避开了要害，而且也有上过药的痕迹，要不，流血都会流光。
    凌清羽不觉感歎了一句：「都烂成这样了，你怎幺还能不死啊！」
    路遥本是撑着一口气，被这个女人直接撕衣服扒光，又得了这幺一句感慨，不觉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凌清羽本欲再看下他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势，鼻中闻到了一股焦味，道了声不好，冲出西厢房，果见厨房那里冒出了浓烟。
    等郑喜带着船医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厨房门被烧了半边，院子里到处流的水，凌清羽叉着腰在训叶十一。
    「要你烧火，你烧我的厨房，要你提水，你水漫我的院子，要你洗澡你把桶子都翻了，叶十一，其实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郑喜带着船医直接无视了庭院直接进到西厢房，然后看到路遥**着上身躺床上，上身已经被收拾乾净，旁边椅子上，放着一盆水，水盆边搭着条帕子。
    船医啥都没说，直接上去看诊。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进去洗澡，自己洗，知道不？」凌清羽看郑喜带着医生进去了，总算鬆了口气，道。
    「我以前，都是小桃帮我洗的。」叶十一低着头，小小的声音道。
    「那是以前，现在你要学会自力更生，知道不！」凌清羽恶狠狠的道。
    「嗯，我会学的，」叶十一抬起头，一张洗乾净后显露出来五官精緻的小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神情，道：「姐姐你不会不要我吧。」
    一个美少年胚子用这幺柔软哀求的语气说话，凌清羽那颗快奔四的大婶心顿时软了。想医生既然来了，路遥那也就没自己啥事了，于是软了声音道：「我教你洗这次，以后可都要自己洗了。」
    「嗯，」
    「十一，你多大了？」从叶十一的后背上擦下滚滚泥水，凌清羽随口问道。
    「七岁了，」叶十一老实的坐在木桶里让凌清羽清洗。
    这身髒的，那路遥的身上虽然全身是伤，也没髒成这样啊，但是随着泥垢的洗去，一副白嫩的如同上好白玉一样的身体出现在面前，那皮肤细腻白皙，摸上去柔软润滑，手感比最顶级的丝缎都要好，再配上那黑得发亮的头髮，精緻的不似人类的面容，凌清羽一顿，道：「你是故意往自己身上弄这幺多泥的？」
    「我们被追杀的时候，有人说要抓了我去做娈童，路大哥说那不是好事，所以我想，弄的泥呼呼的，就没人认得我，也不会抓我去做娈童了。」叶十一打了个哈切，道：「到这里后，没人愿意收留我们，就只好住在那边的破庙里，我本来想讨些钱给路大哥治病，但是都没人理我，这些天，就只有姐姐你理了我，所以晚上，我就把路大哥搬到这里。」
    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心底被这个孩子柔和的声音给触动了，把洗的乾乾净净香喷喷的叶十一从桶里抱了出来，给他擦乾净，见孩子的眼睛都快闭上了，于是，把浴巾包住他的身子，往正房走去，一边哄道：「你先睡吧，这段时间不要出门，等我们出海后，就不怕追杀你们的人了。」
    正房三间，当中一间是厅房，右边一间，凌清羽自己住了，想起现在路遥病重，叶十一一个孩子也不用避讳那幺多，就将叶十一放在了左边那间房的床上。
    还好，原来那个大户人家的管事走的急促，连带一些被褥家俱，凌清羽只加了点钱就都买下来了。
    被褥都找了街坊上的洗衣妇洗乾净了，又在太阳下晒过，到底才七岁的孩子，叶十一一落在枕头上，抱着被子，就沉睡过去。
    凌清羽给他掩上房门，到西厢房看路遥的情况。
    「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他自己上的药也是上好的金创药，要不，就这幺耽搁几天，早死了。」船医正一边开药方，一边道：「我留下外用药，这些你多买几副，他还年轻，好好调养下，恢复的很快的。」
    「多谢石老了。」郑喜接过药方，道谢道。
    「多大的事情，我知道，不会乱说的，」船医突然凑到郑喜跟前道：「昨儿晚上，我听说丁老大準备重新跑船了？不知道船上还要大夫不？」
    「大夫是肯定要的，不过您老能不能上船，那得问丁老大。」郑喜退后一步道。石方的医术是顶好的，就是好酒，酒品又不好，十天里头倒有八天是醉倒的，有次他把船上的货物都给偷喝光后，就没人敢找他上船了。
    「知道了知道了，」石方接过诊金，挥挥手，又冲门口对着他施大礼的凌清羽还了一礼，背着药箱，晃悠悠的走了。
    「那，我去抓药了。」郑喜拿着药方，也出门了。
    凌清羽看着床上被包成粽子一样的路遥，不觉失笑，和叶十一比起来，路遥的相貌非常之方正，浓眉大眼，很有英气，只现在被包的只剩一个头在外面，那样子真是很滑稽。
    路遥是被那大夫折腾醒的，先是在伤口上喷酒，然后一些粗的伤口上直接缝针，再然后是摸上一层痛死人的药膏，最后石方用力给他包扎的时候，路遥觉得自己已经没感觉了。
    所以见到凌清羽进来，路遥眼皮翻了翻，啥都没力气说。
    不过凌清羽也不需要他说，她站在床边，打量够了，然后道：「叶十一已经睡了，你也先好生休息下，等下郑喜买了药和早餐回来，我会叫你的，你放心，叶十一既然已经把你们两个都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的，嗯，不会让人把叶十一和你抓去做娈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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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变故

    日子匆匆过了一个月，泉州已经进入夏季，天气也燥热起来。
    这一日，凌清羽没有去船厂，坐在树下的石墩上，研究郑喜拿回来的商品目录。
    这些日子，凌清羽隔三差五的到船厂看吴大他们修船，同时和吴大商量些细节，让郑喜在泉州联繫商家，寻找带上船的货物。
    路遥的身体果然恢复的快，十日后，就已经开始主动的干活，凌清羽不让他和叶十一出去，但是家里的劈材挑水打扫，后来包括烧饭，都是他做了，虽然味道的确不咋地。
    「嗯，路遥，郑喜没买盐回来？」凌清羽一手拿着货单看，一手拿着筷子夹了菜道。
    你昨天不是说盐也是要钱买的，嫌我放多了盐？路遥瞪了凌清羽一样，却没有回话，自去提了水，沖洗院子。天气已经很热了，水浇上去后不多久，又会有热气冒出来。
    凌清羽也就随口念一句，她上辈子，学而不精的东西很多，唯独一样，是从一开始学就被所有人嫌弃的，那就是做饭，她可以把稀饭煮成锅巴，青菜炒成浆糊，鱼的外面焦黑里面却是生的。在她在父母面前，同学面前，男友面前，老公面前，的努力都被婉言夸奖后，她自己彻底放弃了做饭。
    所以虽然她有一个美食家的胃，知道美食应该怎幺做，但是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只要有人做饭给她吃，她还是很感激的，因为再怎幺样，都做的比她好。
    比起路遥，叶十一这些日子就过的很是舒服。凌清羽虽然不让他出门，却也不拘着他做什幺，买了一些书和文房四宝给他，又专门买了个木桶要他练习闭气，从船厂回来后，帮路遥换好药，熬好药后，也会和他讲一些以前从来没听过的故事，凌清羽从来不问他到底是谁，仇人是谁，但是在晚上他做噩梦的时候，会抱着他睡，睡不着的话，就和他讨论如果能报仇的话，要怎幺对待仇人，比如可以挖个大坑让仇人跳，又或者，让他在大街上裸奔，等等一般女儿家不会想的事情。
    当然，叶十一认为凌清羽绝对不是一般女孩子，否则，那个女孩子会在路遥都脸红得像煮熟的鸡蛋，而她还老神在在的脱路遥的衣服，搽身搽药。叶十一也在路遥的眼神指示下问过郑喜，郑喜是这幺说的：「那能怎幺办？我有事情，每天都累死了，你个小家伙能帮他换？再说了，你那天不是说过，要这小子给我家姑娘做赘婿？都赘婿了，又在乎那幺多做什幺？」
    其实叶十一不是很懂赘婿的意思，他当初那幺说，也是因为听人家八卦的时候提起过，想如果脱衣服就是赘婿，那幺凌清羽天天帮他洗澡，带他睡觉，早脱个精光了，那幺他是不是也是赘婿了？只是，他很聪明的没有把自己的想法给人说过。
    凌清羽是根本不在乎，郑喜是懒得在乎，叶十一是不懂在乎，于是唯一一个非常在乎在乎的不得了的路遥就很悲剧了。有那幺些天，他只要听到凌清羽的声音，就害怕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会不满足于只帮自己脱衣服，而最终是吃干抹净。他提心吊胆了好些天后，才终于明白，这个女子，她是真不在乎，真没把自己当女人。
    「姐姐，我们什幺时候能上船？」叶十一把吃完的碗筷收好，问道。
    「嗯，还要几天吧。」凌清羽翻了一页货单，随手把要买的货物和数量记在纸上，道：「要你练习闭气，你做了吗？」
    「我有练呢，现在能闭许久了。」叶十一高兴的道，他来自北方，一点水性都不识，凌清羽在知道他们两都是旱鸭子后，準备放弃带他们上船，结果，郑喜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主意，郑喜说：「海船上，识不识水性有什幺关係，掉下海里，都是个死。」
    凌清羽笑着摸了摸叶十一的头，以示奖励。然后整理好手上的单子，修船去掉三千两，办理出海许可证两千两，还要带些杂物和水手费用，那幺剩下也就只够四千两买货了，这些钱就算是只挑最便宜的瓷器，也装不满一船，看样子要像郑喜说的，出租一些仓位出去。
    见凌清羽又开始用他看不懂的文字写写画画，路遥招手让叶十一过来，拎他进房，开始教他练功。
    凌清羽看了一眼路遥悄悄带上门，路遥好些后，就开始偷偷摸摸的教叶十一一些东西，凌清羽自己估计，应该是武功，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看路遥那忌讳莫深的样子，凌清羽选择了默许和无视，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没必要去太追究。
    收回眼光，却正好看见郑喜悄悄推开门进来，又回头探视一下，然后轻轻关上门，不觉好奇的看着他。
    「姑娘，」郑喜的脸色非常不好，一头的汗都顾不上，急匆匆的走到凌清羽面前，看了眼路遥的房间，附身低声道：「出事了。」
    凌清羽起身，和郑喜走到正房，关上门，方问：「何事？」
    「丁老大昨天夜里被人偷袭，受了伤。」郑喜抹了把汗道。
    「啊！？」凌清羽轻叫了声，又摀住嘴，低声焦急的道：「伤的如何，我要去看看。」
    「不行，丁老大说，他既然已经被盯上，姑娘就不能去找他，要是被这边大当家的仇家知道是姑娘，只怕会有祸事，」郑喜道：「丁老大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腿断了，估计要躺上些时候。丁老大已经找了一批水手，也有些小商听说丁老大出海，也愿意租舱位一起，不过丁老大这一出事，只怕水手和小商都有变故。」
    泉州木棉巷多是豪宅大院，其中佔了半条街的府邸是广州谢家在泉州的别院，广州谢家靠海运起家，几十年下来，已经是一方豪强，家产数千万之巨。
    此时，书房里，谢家当家人谢懋的二儿子谢庭轩正在听手下的回报。
    「那丁步东两条腿都断了，这半年是上不了船了，他那些水手，大半都已经同意改上我们的船，还有几个也不成气候，那些小商们，听说是谢二爷的意思，没人敢租他们的舱位。」
    「嗯，」谢庭轩满意的点点头，丢了一块香饼进香炉里面，清雅的香气悠悠燃起，谢庭轩挥挥手，让手下退下，舒适的靠在了榻上的软靠上。
    没想到，那成破烂的风神号，丁步东都能修好，丁步东在泉州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原是听说他已经上岸，不再出海，所以收拾林家慎的时候才放过他，没想到这幺不安分，居然还想出海，这泉州，既然我谢庭轩已经来了，就不会容别人在这里出头。大哥把广州打理的那幺好，如果不趁着现在父亲还在，在泉州打下天下，这个谢家当家，迟早就都是他的了。
    凌清羽只觉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夜深，才和郑喜，偷偷的走后门到了丁步东家里。
    「不是说了不让姑娘来嘛？」丁步东责备的看了郑喜一眼。
    「不怪郑喜，是我要来的，丁叔，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凌清羽歉然的道。
    「不关姑娘的事情，是谢老二下的手，他最近在泉州动作很大，想吞了泉州的海运，我估计是碍了他的眼了。」丁步东道。如果是和林家慎有关，那就不是打断他的腿，而是要他的命了，看样子，谢二爷只是不想他出海。
    「不过姑娘，丁步东对不住你，本来找好的水手，大半都被谢二爷的人挖走了，留下的也没几个，要不，等我腿好后，再出海？」丁步东道。
    凌清羽看着丁步东被子下隐约露出来的腿的样子，那腿弯曲的弧度有些奇怪，估计不是像郑喜和丁步东自己所说只是腿断了而已。定了定神，道：「丁叔，您先养好身体，别着急。」
    和丁步东说了几句，见他神色疲惫，凌清羽便告辞出来。
    出到门外，郑喜问道：「姑娘，那我们就先别出海？」
    凌清羽摇摇头，回头望了一眼丁步东房间里的灯光，道：「咱们不能再麻烦丁叔了，那个叫谢老二的已经盯上了丁老大，如果丁叔再有所动作，下次，就不是短腿这幺简单了。海我们这次一定要出，我记得石方说过，在海外婆罗洲，有几种药材，可以炼製上好接骨续筋的伤药，如果能找到，丁叔的腿就能恢复。」
    「如果凌大小姐能为义父找到那药，那幺我可以做你的舵手。」从门口的阴影处，走出几个人，为首的年轻人道。
    凌清羽先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门口居然悄无声息的站着这幺些人，但听他话语没恶意，不觉放鬆了点。
    「这位是丁老大的义子丁冬。」郑喜看清来人后，道。
    丁冬看着面前的少女，不觉皱了皱眉，没想到义父看重的舟师居然是这幺一个小丫头，这样子出海，真的靠得住嘛？但是想到义父那扭曲的双腿，以及石方说的，如果没有药，有可能义父以后都站不起来了，问道：「大小姐，你真的能出海？」
    「能！」凌清羽静静的看着丁冬，道。
    「那好，我是舵手，张三他们是操帆的，但是划撸的水手一个都没有。」丁冬指了指旁边站的几个年轻人，他们都是丁步东一手带出来的，这次丁步东出事，虽然知道自己这边的力量根本不能和谢二爷去拼，但是心里多少都想报仇。
    「划撸的水手，只要有力气就行了？」凌清羽问道，她记得郑喜给他普及当下海船的人员配置的时候说过，舵手操帆手那都是技术活，唯独人员需求最大的划撸手，其实只要有力气听指挥就行了。
    「那倒是，不过，我们的目的是药，凌大小姐你知道去婆罗洲嘛?」丁冬问，他跟着林家慎的船去过最远的是三佛齐，但是婆罗洲是连义父都没去过的地方，但是这次义父却兴奋的说，可以跟着凌大小姐去到婆罗洲以及更远的地方，义父是那样期待这次出海，谢老二，你等着，小爷总有找你的一天。
    凌清羽不觉笑了，估计这些年轻人等在这里，是準备要挟她出海的，道：「自然要去，要不是因为我，丁叔也不会有次大难。丁大哥，你们最近私下準备，不要引起那个谢贼的注意，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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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水手

    「姑娘，水手您有人选了？」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后，郑喜终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凌清羽很乾脆的回答，转头对郑喜一笑，道：「所以明天我们上街去找人。」
    「上街找？」郑喜有些呆，虽然泉州大街上是有水手在走动，难道大小姐準备去抓人？逮一个抓一个？
    「我前些日子去船厂的时候，看到永定桥那边有蛮多人在找活。」
    「永定桥？那是找短工的地方？不是水手啊？」
    「你不是说过，划撸的只要有力气听话就行？我们给工钱，不跟打短工一样？」
    第二日一早，凌清羽便和郑喜到了永定桥。
    泉州的夏天非常炎热，桥头聚集的人群大多都是衣衫随便搭在肩上，有的乾脆光着膀子，这些人有本地的一些无产之户靠打短工为生，更多的却是从北方来的流民，北方河南路一带已经连续乾旱三年，有的地方颗粒无收，大量的人逃荒出来。只是福建路一带本是山多地少，无法安置这幺多人，于是其中大部分人便成了流民。
    凌清羽到船厂的时候，便见到吴大有僱佣很多北方来的木工，价钱便宜又能吃苦耐劳，对这些廉价劳动力早有想法。
    「东家，您家要短工吗？选我，力气够大！只要二十文一天。」
    「东家选我，你看我比他强壮多了，选我没错。」
    「东家我会手艺，您家要泥水匠不？」
    见到有人来，本来或躺或靠闲散聚在一起的人，便一哄而上，极力向来人推荐自己，以便得到一份工作能保一家一天的口粮。
    「别急别急，」郑喜把爬在自己身上的手都挡下去，又不是女人，被这幺多男人挤着拥上来左抓右拽的，实在不是他之好啊，见挡不过来，于是大吼一声：「都给住手！我们东家这次要的人多，强壮劳力二十人，一百文一天，是做海船上的水手！」
    嘲杂声一下子静下来，然后各种低语又响起。
    「是出海啊，那可是九死一生，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我家有家有口的，死了就完了。」
    「可是一天一百文啊，到那找这幺好的事情？」
    「咱们一点水性都不会，这上船不就是个死吗？」
    凌清羽听着人群里细碎的声音，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去，招手要郑喜过来，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郑喜点点头，抖了抖衣服，走到中间的一块石头上，道：「东家说了，这次出海要三个月以上，如果愿意签的，一次性给予预付金十两银子，如果表现好的，回来后，工钱可以加倍。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只要二十人，要身体康健，力气够大的。」
    人群里的议论声音更大了，凌清羽也不着急，乾脆边上找了个大树，在树下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永定桥桥头过去些有个桥洞，外面看不到里面，洞里却可以看见外面的动静。
    洞里三三两两的坐了好几个大汉，为首一人，赤着上身，靠在石壁上，嘴里叼着根茅草，眼神在站在中间石头上的郑喜身上看了看，眼神又转到老神在在坐在树下，好一副闲情雅致的左看风景右看戏，只差没端杯茶的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那女子身着青色男式长衫，头髮挽了个髮髻在头顶上，插了根木簪，一张大饼脸，脸上还有好些雀斑和青春痘，身材不似一般少女娇娆而是高大壮实，如果不是胸前的那两团在夏日青衫下面的微微凸起，还真不是那幺容易判断是男是女。
    「老单他们这段时间去修的那艘海船好像东家是个女户？」顾燧吐出茅草根，问旁边的张大虎。
    「是的，听说是早些时候死在海上的姓林的海商的独女，自己出来立了女户，改了姓姓凌，老单他们昨儿晚上回来说，本来领船出海的丁老大被人暗算了，断了腿，水手们大多都害怕而退了约，也不知道这船能不能出去，幸好东家厚道，钱都是每天结算的，也给的不错，老单他们也攒了些钱。」张大虎道。
    「我听着老单说，那船很好？」
    「那是，老单一直吹呢，说他虽然没造过船，可这船用的料也好，做工也好，那都是顶好的船了，又大，也不怕海浪，再大的浪都翻不了，不会水性也没事，要不是丁老大他们本来就有自己的水手，老单都想跟着出海了。哎，老大，您意思？」
    顾燧站了起来，低着头出了桥洞，拍了拍身上的土，想想，还是把已经快烂成布条的上衣批上，向凌清羽走去。
    「凌当家？」
    凌清羽先是一愣，然后恍然觉悟过来是喊的自己，回头，只看到一双泥腿，裤腿捲到膝盖上，满是泥浆的脚上是一双老旧的草鞋。然后抬头，再抬头，只觉得脖子都有些拧着了，才看到一张脸，因为顾燧是低着头，所以阳光是从他头顶上斜照过来，脸便隐在阴影里，便是这样，那张稜角分明五官坚硬很有男人味道的脸仍有让凌清羽晃瞎了眼的感觉。
    凌清羽不觉站了起来，可站起来后，发觉自己仍然是要抬头抬到脖子酸，这个男人，怕是有一米九吧？！
    顾燧见凌清羽昂起头如同要下场的斗鸡一样，不觉笑道：「凌当家怎幺了？」
    凌清羽咳了声，心道，凌清羽，你不是小女生，你已经是奔四的大婶了，什幺男人没见过，脱了衣服还不是一样！想到脱衣服，眼神在面前男人那衣不遮体的身上一晃，这男人高大，身材却好，露出来地方没有一丝赘肉，褐色的皮肤下鼓起肌肉那优美的条纹，凌清羽不觉想到那有名的罗马雕像掷饼者。
    「坐，」凌清羽稳了稳心神，重新在石头上坐下，同时拍拍旁边的石头，示意对方坐下。
    顾燧却没在石头上坐下，而是直接席地而坐。
    嗯，凌清羽心里暗讚一声，对现在两人总算能直视表示了满意，笑道：「不知道这位大哥能带几人上船？」
    「我们兄弟一共九人，有三人在船厂修你的船，不过，我们上船，希望能一个月的工钱能有六两银子，上船前给二十两银子的定金。」顾燧道，随手拔了根茅草叼在嘴里，这个姓凌的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看样子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做事，总归会轻鬆些。看凌清羽打量完自己后，又把散落在四周的兄弟几个打量一遍，那眼神，居然一个没看错，不觉笑意又深了几分。
    凌清羽摸了摸下巴，这个大汉，和那周围几个，都是身高体壮，看样子力气就不错，只是脸色都不大好，估计是营养不良，虽然都是衣不遮体的破落样，身上却都仍然有种气势，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日后出海，这些人会否出些?蛾子，她还真没把握控制住他们，只是以现在的情况看，这些人倒是最好的摇橹手，有力气，而且看上去是受过训练。
    「可以，这位大哥，如果愿意，我想雇你为班头，除了工钱外，船回来后，还可以分红，嗯，」凌清羽从荷包里掏出三张百两银票，递给顾燧道：「除了定金，这一百两，算我借给你的，你可以自行去置办点货物，带到海外去贩售。」
    顾燧一愣，手上拿着银票，微微笑道：「凌当家不怕我带着银票跑了？」
    「你不是这种人，」凌清羽直视着他道，然后耸耸肩，道：「如果你跑了，那就是我识人不遂，自己没眼光，那也只好认了。」
    「哈哈哈，」顾燧大笑道：「小姑娘不错，好，我顾燧这就给你写契约。」
    郑喜手上带着现成的契约书来的，不过听到顾燧报的工钱，不觉埋怨的看向凌清羽，但见除了顾燧这伙人，也没别的人再上来，而这伙人看上去都是人高马大，一个顶两，也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契书上的工钱数给改了，然后让顾燧等人按上手印，这人就算雇上了。
    「凌当家，」顾燧擦了擦手上的印泥，将一百两银票又递还给凌清羽道：「顾燧是个粗人，也不知道啥货物赚钱，不如凌当家一起帮俺置办了吧。」
    凌清羽很无语，百两银子的货物，在番外打个回转，回来就是千两银子了，这个对于水手来说，是天大的好处，何况这银子还是她出了算借他的，没想到，连买货都要自己去做？这岂不是太冤大头了？不过视线在顾燧和其他人身上扫过后，凌清羽又默然了，这个世道最是狗眼看人低，以他们这身份，这样子，就算拿着银子去买，人家只怕也当这钱来路不明。
    「好的，」凌清羽接过银票，又道；「我叫郑喜给你们换成小额银票或者现银？」
    「那就麻烦凌当家了。」顾燧正式的施了一礼。
    凌清羽见他施礼的姿势端正，仪态端方，轻轻笑了笑，带着郑喜离去。
    「顾大哥，」一个少女匆匆跑了过来，见到顾燧手上拿着的契约书，不觉急道：「顾大哥，快还了去，你怎幺能出海呢？那出海都是十去九不回的，这幺危险的事情，怎幺能做，你要是出事了你叫我和母亲怎幺办？.」
    「梅小姐，」顾燧止住了她的话，手一挡，也顺势挡住了少女扑过来的身子，淡淡的道：「这次我们兄弟的定金交了那院子的余款后足够你和老夫人的生活所需，想来梅兄再有些时日也应该能寻过来，那时你们一家自然就能团聚。」
    顾燧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梅红还想追上去再度劝说，却被张大虎给挡住了。
    张大虎笑道：「梅小姐，你还是请回吧，这里太髒，别污了你的眼。」
    梅红跺了跺脚，道：「我找母亲说去。」
    等梅红的身影跑远了，张大虎啐了一口，道：「什幺人啊！」
    「三百两啊！」郑喜心痛不已，不觉念叨道：「姑娘，你也捏大方了，就算他们力气够大，也不真能一个顶两啊，那撸舱你是改进了，现在只要三十个位子，可总也要三十个人不是？这预算一下去掉大半了，还有二十一个人怎幺办？」
    凌清羽突然停住脚步，让郑喜一个不查，给撞上了，忙不迭的道：「姑娘你没事吧？」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我穿的可是男装，你一口一个姑娘算啥事，可也没空跟他计较，指着前面道：「那些人是什幺人？」
    永定桥过去不远就是海堤，此时堤坝下三三两两的倒着些带着脚镣混身泥浆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如果说顾燧那帮人是营养不良，那幺这些人看上去似乎只剩下骨架了，而且个个身上都到处是伤痕，猛的看过去，还以为是堆尸体。
    郑喜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吟道：「这只怕是犯人，有听说泉州城里有被发配过来一批重犯，因为今年修建海堤人手不足，就调了他们过来。」
    凌清羽听后便低了头，和郑喜快步走过，只是眼角不觉又瞟了过去，见里面还有两个少年模样的，心道，如此年少，能犯何种重罪？
    迎面走来两个衙役，一只手提着刀，一只手剔着牙，边走边道：「总算是把堤坝修好了，这下也算能交差了。」
    「那帮囚人怎幺办，死的就剩下二十多个了。」
    「赶海里去吧，留着还要管吃管住，也不知这帮人得罪了上面那个大人，上面说是不要留一个活口。」
    郑喜听得那两衙役如此说，暗道不好，果然见他家姑娘停住了脚步，凑到那两衙役面前，堆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道：「两位官爷好。」
    两衙役一愣，在看到凌清羽塞过来的一锭银子的时候，脸色顿时好起来，笑道：「这位小哥，何事？」
    「小人初到泉州，听说泉州海运赚钱，便也和人合伙租了艘小船，只船上还差些人手，小人想买些可用的，只要能摇橹就成，官爷不知可有好介绍的没？」凌清羽微微弯着腰，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讨好的笑道。
    「哦？小哥也想跑海运？」衙役把凌清羽上下打量下，掂了掂重量不轻的银锭，笑道：「这海运可不是那幺好跑，九死一生的勾当，小哥你船上可有好水手？」
    「小人也是第一次，先找了些跑过船的，不知为何，后来又说谢家船队要了去，所以小人也是无法了，现小人身家都砸了进去，拼着跑上一趟，也有厚利得回。」凌清羽把腰弯的更低，道。
    两个衙役互相对视一眼，也大都明白，这就一新手傻鸟，听说谢家二爷要垄断泉州海运，昨儿个还弄掉了丁步东那帮人，现在这小哥只怕一个熟练水手都找不着，船上没有熟练的水手，靠得住的船要出事，不是迷航，就是死在风浪里。只是这小哥利益心也腻重，就这样还想着出海，只这泉州城里，只怕也没人会上他的船，也难怪会饥不择食的看上这些快死的囚犯，反正都是个死，不如让自己赚点银子。
    「这里有二十个人，小哥你要想要，一百两银子带走。」衙役手一挥，很豪气的说。
    「这些囚犯，我能买下？」凌清羽一边慢慢的从荷包里掏银票，一边疑惑的问。
    「呵呵，这些是流徙犯人，可以做死契的，不过要到衙门去做下手续，只是，」衙役顿了一下，以你懂的眼神望向凌清羽。
    凌清羽连连点头，将银票递交过去，然后对郑喜道：「你跟着官爷去办下手续，该交给衙门的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郑喜苦着脸，一副你果然这样做的幽怨眼神看了凌清羽一眼，便跟着其中一个衙役望衙门而去。
    而另外一个则对凌清羽道：「小哥要是这次能安全回来，必然大富，先恭喜你了。」
    凌清羽再次弯腰点头道：「承官爷吉言，不如小人这次货里，算一百两做官爷的，等小人回来一起结算给官爷。」
    衙役哈哈一笑，心道，这小哥看着年少，却是个明白人，只是他们这船去，实打实的是回不来的，却不说破，只道：「如此多谢小哥了，哥哥我在泉州知州手下，名周舟，你到衙门找周老二就是我了。这些人你準备如何安置？那脚镣我建议你不要解开，也不要让他们吃饱，饿不死就行了，这些人是悍民，要想要他们听话，可不能手软。嗯，这个，算哥哥送你的。」说着，从腰后抽出一条长鞭，长鞭上挂着闪着暗黑色血迹的倒刺。
    凌清羽见了那鞭子，就不觉一个冷战，真是看着就渗人。
    周舟见她样子，哈哈一笑，手一甩，鞭子打了个响，抽在旁边一个男人身上，留下一条刺目的血痕。
    那鞭子声一响，地上的人不觉都颤了一下，然后有些便挣扎着爬了起来。
    凌清羽强忍着手抖，接过周舟一再递过来的鞭子，鞭子很重，她接过来不觉手一沉，差点掉下去，惹得周舟又是一顿笑。
    周舟见凌清羽脸色都有些白，挥挥手道：「小哥先回去吧，叫你僕从来拉人好了。」给了鞭子，却不提脚镣钥匙的事情。
    凌清羽连连道好，拖着那鞭子，向自家院子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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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起锚

    回到自家院子，凌清羽坐到石凳上，深深吐了口气，手一软，那鞭子便掉在了地上。
    路遥和叶十一本在院子里练功，听见门响就停了下来，见凌清羽晃悠悠的进来，晃悠悠的坐下，然后啪的一声，鞭子掉在了地上。路遥阻住了叶十一，自己走过去，捡起鞭子，不觉眉头便是一皱，这鞭子居然是精钢打造，虽然外面被血迹糊得一片暗黑，也挡不住那鞭子本身的光华，不觉道：「盘龙十八鞭？」
    「你喜欢？」凌清羽望了他一样，懒懒的道：「你喜欢就送你了，不过记得洗乾净。」
    「这鞭子哪里来的？」路遥问道。
    「二十个奴隶的赠品。」凌清羽这时候，才觉得浑身无力，刚才面对周舟，对于她来说，不亚于精神上打了一大仗，见路遥仍然皱着眉头看着鞭子，便道：「这个是衙役拿来抽人的，我买了些囚犯，这个他便送我了。」
    「囚犯？」路遥不解。
    不过中饭的时候，他便解了。
    「姑娘，看看你的水手，」郑喜指了指正添饭的路遥和吃的呼噜噜的叶十一，道：「一小屁孩，一旱鸭子，啊，不，一群旱鸭子，那群流民也是从北方来的，还有，一群快死的囚犯！谁知道他们是犯了什幺事情被流徙的？那些恶人，放船上还不害死我们自个？就算他们不出?蛾子，但是，这幺一群人，能出海吗？」
    「能，」凌清羽扒乾净碗里的饭，对于今天郑喜居然忍到快吃完，才表示他的不满，觉得比较惊讶，于是耐心的道：「我已经想过了，丁叔这次出事，是有人不想要我们出海，所以我们找的水手越差劲，对方就会越轻视我们，才会放我们的船出海，而我们的风神号，这次改进的帆和机动力，在离开泉州海域前，或者说，离开大周海域前，都不能被人看到，那幺没有这部分动力，咱们就需要撸，而摇橹的，不是你说的，只要力气够，就可以。至于他们会不会有?蛾子，在海上，没有我们，他们也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觉得那些人，会这幺蠢。」几百人流徙过来做苦力，最后就活下来这幺二十个人，凌清羽不认为这些人简单。虽然郑喜说的对，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而且是在那种情况下也能活下来的人，就和顾燧他们一样，是定时炸弹。只是现在，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把那些犯人都送到船厂去，请石大夫给诊治下，衣食上注意些，至少上船的时候他们要划的动撸。」想了想，凌清羽又道：「我去跟吴大说声，加快点速度，十天后，我们就要出海。」
    「十天？可是姑娘，你的货还没买呢？」
    「就要你上次说的那家，四千两，咱们全部吃下。」
    「姑娘你确定？那家的货可是次货！瓷器是下等品，绢都退了色。」
    「要不是次品，能这幺便宜，你放心，别家的船去的都是大港，自然要质优价高的货物，对了，你再压下来五百两，多带些水粮。」
    「还要压价？姑娘你真黑？我觉得人家戴老闆不会同意。」
    「那你就唐僧到他同意。」
    「这关唐僧什幺事？人都死了好多年了，我到那找他去？」
    被郑喜直接鄙视的小屁孩和旱鸭子叶十一路遥咬着筷子，看着凌清羽和郑喜边说边望外走，各自对凌清羽又刷新了认识。叶十一是：姐姐真厉害，我们马上要出海了，可以看到大海，可以不用东躲**了。路遥是：这个女人越发没下线了！我们马上要出海了，可以看到大海，可以不用东躲**了。
    十日后，后山社的小船厂，风神号已经粉刷一新，按照凌清羽的要求，前后帆都收了起来，只有个基座，基座上插了一面划着三条斜线，五颗星星的旗子，船头的撞角为了掩饰，套上了上半身**女人，下半身鱼尾巴的奇怪雕像，甲板上有些刀剑的痕迹特意没有修去，本来挂两侧的小船，也放上了甲板，甲板后部的楼舱刷的黑色，远远望去，海面上的风神号体量比以前还小些。
    凌清羽满意的点点头，看看甲板前部的舵舱，丁冬已经就位，几个操帆手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就位，脚下的撸舱里，顾燧那帮人和那些囚犯，也换上凌清羽要郑喜统一定制的服装，脚镣卡在位置里，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
    丁步东坐在抬椅上，歎了口气，对吴大道：「能成吗？就这些人出海？」
    吴大也歎了口气，一群杂牌，这叫什幺组合啊？
    他们两个都苦口婆心的劝过凌清羽，只是凌清羽已经把钱全部投入，而且丁冬他们也想着找药回来治疗丁步东的腿，两人是铁了心的出海。吴大和丁步东也没法子，只好忧心忡忡的看着凌清羽他们装货，装人，现在一切都準备了，就等着官府来验过后，就可直接出海。一般海船，都要从泉州的正式码头上验货出海，只是凌清羽叫郑喜递上申请，说风神号因为原来的故障，能否通融直接在船厂里验货出海，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居然被新任的泉州市舶司长史给批准了。
    天意啊！吴大和丁步东也无法了。
    周舟和另外一个穿着官府的小吏从船舱里上来，将盖了泉州市舶司大印的通行证交给凌清羽，笑道：「凌当家好本事，不过这次是范大人怜惜你是女户，给予了一次特例，下次可没这种好事了。」只怕也没下次了吧，周舟想到刚才看到那些囚犯仍然是被脚镣套在座位上，脸色也是一副没吃饱的样子，居然是一个女子带船，周舟不觉摇了摇头，杨昭，自求多福吧。
    风神号的旗子高高扬起，周舟和小吏下船后，凌清羽叫郑喜开始收船板，準备开船。
    「起撸，」顾燧坐在了班头的位置，喊起了号子。二十八只长撸下了水，準备划动。
    「等一等！等一等！」却是有三个人大叫着向码头跑来，一个文士打扮背着个书箱，另外两个短衣打扮，也背着大箱子。
    「麻烦请问下，能否让我们随船？我们出租金，我们三个只要一个小舱位就好。」那文士大声道。
    三人后，还有一年轻人背个大包袱也喘着气追了上来，道：「我，我，我，也租个舱位。」
    郑喜瞪大了眼，就这搭配的船，居然还有人有胆子敢拚船？福建路地少人多，多有无田之人和渔民合作租海船舱位出海，以小本博利，只是为了安全，一般都是找大船行。凌清羽也想出租空闲的舱位，只是郑喜在外面跑了十天，都无一人再肯和他们拼船，没想到，临到要开船了，居然跑出来四个不怕死的！
    「让他们上船。」凌清羽笑道，难得有人愿意认同她，她也很愿意给人便利。
    吴大和丁步东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坐着四个喘大气的人的甲板缓缓离开码头，不觉都摇头，这世道真是艰难啊，让这幺多人愿意以命相博。
    船已经缓缓离开码头十来米，丁步东只觉身边一阵风掠过，就见一条人影淡的像烟一样飘上了船。
    路遥先郑喜一步挡在了凌清羽前面，郑喜只能讪讪的站在凌清羽身旁，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下面摇橹的号子越来越急，船已经顺势开出一段距离。
    凌清羽从路遥身后探出头，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船头，站着个穿着黑衣，用一种斜视的眼神藐视了自个三人后，抱着一把剑，脚踏在美女头上，衣襟飘飘，很**的看着前方大海的男人。
    路遥的手不觉握紧了，高手！难道是新的杀手？
    「喂，让让，」凌清羽拔开了路遥，对那男人道：「我说这位，你是要租舱位还是要打工？租舱位的话，先交租金，不二价，一百两银子，打工的话，一天一百文工钱。」
    郑喜不觉又斜视了下凌清羽，个黑心的东家，哪有舱位租一百两银子的，都是五十两银子，加一成分红好吧。
    那黑衣男人没理她，头昂得更高了。
    于是凌清羽好心的提醒他道：「这位大哥，你踩的那个雕像，等出了泉州海域，我可是要撤下来的，那你确定你会水？掉海里也淹不死？」
    那男人看了看，风神号速度很快，此时离岸边居然已经几百米了。脚一点，从美女头上一闪到了凌清羽面前，手中的剑便架在了凌清羽的脖子上，同时凉凉的道：「给我一间最好的房间。」
    「最好的房间？也成，不过租金是五千两银子。」凌清羽止住了路遥的动作，道。
    「怎幺会那幺贵！」黑衣人瞪圆了眼睛，刚才才一百两，这一下就翻了五十倍。
    「那最好的房间是我的房间，我是舟师，舟师休息不好，就会指错路，指错路，就有可能迷航，迷航就有可能水粮都没了，水粮都没了就会死人，所以价格贵了。」
    黑衣人眼神在她脸上，身上，包括脚底的绣花鞋上转悠了一番，凉凉的道：「我，燕三，杀一个人收五千两银子，你找个人，我给你杀了。」
    凌清羽指了指郑喜，在郑喜的脸色完全白了后，道：「这个是我的副舵手，那个是我的主舵手，那边几个是我的操帆手，下面坐的是我的操撸手，那小屁孩是我的小厮，这个，」凌清羽看了看绷着脸的路遥继续道:「这个是我暂定的赘婿，这个船上，一个人都不能杀，杀了，咱船就回不来了。」
    燕三眼神又在路遥身上扫了扫，道：「这个赘婿，还是暂定的，有啥用？」
    「他是我人生的希望！因为有他在，让我知道还是有人愿意入赘于我，这样，生命才有意义！活着才有念想！」
    路遥和郑喜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燕三却感动了，收起了剑，道：「哎，是啊，人生如果像我一样，到了最高处，就没啥意思了，你有此想法也是不错，女人长成你这样有男人要就不错了，杀了的确难找第二个，嗯，你要为你的人生目标努力啊！」说着，向后甲板上的楼舱走去。
    凌清羽先是一愣，然后黑了脸，追了上去，道：「我说燕三，你要没钱，我可没地方给你，人长的丑怎幺样？长的丑也要吃饭的，我这船上不养吃白食的人！」
    「一天一百文，你是在侮辱我燕三！」
    「切，没钱，你得瑟什幺？我给你个选择，你住楼舱可以，不过，不可以骚扰我，要负责我的安全，我要掉根头髮你都得赔我五千两银子！」
    「切，就你头上那些黄毛，也值这幺多钱，我只负责你不被人杀死，其他的我不管。」
    「也不能让我受伤，受伤也要赔我五千两银子。」
    「我燕三说了会负责你的安全就会负责！你个女人真啰嗦，」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你给我签了契约。」
    「啥契约，我燕三说一不二，别拿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来骗我。」
    郑喜和路遥木然对望一下，郑喜拍拍路遥的肩，摇摇头，望舵舱去了，只剩下路遥站在那，一颗心跳的快要跳出胸膛了。燕三，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居然也上了这条船。
    「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要和谐！知道不！」凌清羽指着楼舱上，自己那个舒适的房间旁边的一间小杂物间，道：「就这里了，等下叫十一给你搭个铺。
    泉州木棉巷谢宅。
    谢庭轩和泉州知州坐在水榭里喝茶，茶是千金一两的白芽，旁边燃着香炉，淡雅的香气苒苒而起。
    泉州知州心里歎口气，就这幺一点茶，一点香，只怕都要上千两银子，海商巨富，果不其然。
    「听说，后山社那边，昨儿个有条海船出海了？」谢庭轩抿了口茶，微闭起眼，道。
    知州心想，这你还要问我，你知道的不比我多？只他是依靠着王家才有这个知州做，而面前这个人的亲姐姐是王家大房的如夫人，不能得罪啊！只能笑道：「是，本来海船出海都要从西门码头出去，只是昨天这条船的船主是个女户，市舶司长史亲自特批，准于从船厂出发，听说是原来那船上定的船长和水手出了事都上不了船，船上没有舟师，不知道如何从船厂航进西门码头。」
    「范大人真是的，这是好心办坏事啊，那船连西门码头都去不了，又怎幺能在辽阔的大海里面找到路？这不是让他们送死吗？」谢庭轩歎息道。
    人家不敢去西门码头还不是因为怕你阻扰，你都干掉人家的水手了，知州暗自腹诽，笑道：「跑海那个不是九死一生，就算能到西门码头也不一定回得来。既然她自己要跑，范大人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听说宁大人您还卖了些囚徒给那姓凌的？」谢庭轩将茶杯放在案几上，道。那帮囚徒里，有王家一再交代要弄死的人，没想到知州却给卖掉了。
    宁知州摸了把汗，暗说，来了，等在这里呢，那杨昭是王家下了死令要弄死的人，而他起先也是严格按照这个命令来实行的，只是，他们一起发配过来的上百人死的只剩下十个了，那杨昭居然还没死，结果又接到董家的密令，一定要保住杨昭的性命，宁知州不觉犯愁了，两边他都不能得罪，正好有人居然愿意买了这些囚徒出海，那岂不是好事，后来知道那船上的人员配置，更是欣喜，对董家，他可以说，已经放杨昭一条生路，让他出海了，对王家，宁知州喝下一大口千金一两的白芽，笑道：「谢二爷也知道那凌家的海船是个什幺摸样，连船都没有完全修好，熟练的水手一个都没有，又没有舟师，这样的船出去，如果能活着回来，我宁定邦的人头都可以给你。但是杨昭已经出海，王大人也不需要担上恶名，岂不是两全其美？」
    谢庭轩一笑，也不去拆破宁知州的心思。他早已经去了解了风神号，知道丁步东和手下都没有上船，只有丁步东的一个养子和几个没出过几次海的水手，再就是一帮北方流民和囚犯，铁定送死的船，何况，那船上还有那人。
    谢庭轩抬起茶杯，示意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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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在船上

    海风迎面吹拂在脸上，带着些湿意。
    凌清羽闭着眼，细细的探索着风里带来的信息。夏季，对于靠风帆来作为动力的海船来说，从泉州往南亚并不是个好季节，这个时候的季风吹的是东北风，如果是回航，就会方便和快很多，现在这样等于逆风而行，对于操帆手来说，就需要很高明的技巧了。
    凌清羽跳下了船头，接过中帆的操作，开始调整帆的方向，虽然风神号的帆远比她以前操作的小型帆船的帆要巨大的多，但是道理却是一样的，经过凌清羽的调整后，船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凌清羽把绳索丢给水手，也不去在意他脸上的神色。从出航以来，她对于风向，海流的熟悉，包括操帆导航的能力，所体现出来的都是一个老手的实力，这让丁冬和那几个水手惊诧不已。别的人没上过船，对于一个小姑娘能够领航和操帆感觉并不大，但是丁冬郑喜和那几个水手是跑过船的，深知这个小姑娘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是以前的林家慎和丁步东都做不到的。
    不过凌清羽并没有去在意他们的疑惑和诧异，这样的一船人，如果她再藏着掖着，只怕真如岸上那些人说的，怎幺死的都不知道。现在在这茫茫大海上，船就是一个**的世界，她所表现的能力越强，就越能让这些水手安心。
    虽然出来才十天，那些水手已经从最开始的惊讶疑惑怀疑顾虑到坚定了，不管这个女当家有什幺古怪，能带领他们顺利到达目的地，就是最实在的好处。当然，郑喜是第一个也是马上接受的，他接受的理由是这样的，反正我已经卖身给这个女人了，她能靠谱点，我自然轻鬆些，就算是妖怪也认了。
    比较起凌清羽回到大海的自在和适意，她的邻居们就没那幺好运了。
    燕三路遥两人，正爬在一个木桶前狂吐。
    凌清羽本来是轻鬆的走过去，又倒退回来，一边拍了拍站在一边的叶十一，一边道：「十一已经适应了吧？」
    到底被凌清羽训练过闭气，又年纪小，只吐了前面三天，叶十一就适应了船上那颠的人七晕八素的起伏。但是燕三和路遥就不行了，现在两人都吐的脸色发青，头脚无力，比船舱下面的人都不如了。
    下面货舱水手舱里，东倒西歪的倒了好些人，顾燧靠在舱板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到船上也有十日了，那姓凌的女子倒是个厚道人，出了泉州海域后，那女子就用一把利剑砍断了那些囚犯的脚镣，然后等扬起了所有风帆后，就让他们到水手舱休息，水手舱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床位，并带有自己的置物柜，每天的吃食也够量，只是味道实在不怎幺样，不过他们这帮人在出了大洋，风浪起来后，就大多数都开始晕船，吃完后，基本上又吐出来了。那帮囚犯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们那些好多人身上还有伤，更是难受，只是对面这个男人，上来的时候，身上的伤是最多的，看上去年岁不大，大多时候都低着头坐在不起眼的地方，沉默寡言到一天蹦不出一个字，再是难受的想吐，也不像别人那般抱着桶子狂吐而是默默压抑，有几次，顾燧都偷看到他吞嚥回去，不觉有些佩服这个人。
    「今天天气不错，大家伙们还好吗？」随着清脆带笑的问候声，凌清羽拉开了舱门，走了进来。
    见今天木桶里面只有少少的呕吐物，凌清羽觉得很满意，最开始那两天，这件房间都被吐得她根本不敢进来，后来找了几个木桶，要求大家不要随地乱吐，要吐吐桶里，然后抓着郑喜和石方打扫乾净，哦，石方，石大夫，是凌清羽的意外收穫，他是郑喜在清理货舱的时候，在酒桶旁边发现的，当然，同时发现的就是装着白酒的酒桶空了三个桶，也不知道这位石大夫喝了多少天了，只是正好，酒桶就做了呕吐桶，石方就做了苦力。
    不光负责打扫卫生，还要负责接手凌清羽的厨房工作，这个本来是路遥的工作，但是路遥却因为晕船丧失了工作能力，前两天是凌清羽负责，后面便交给了石方，带着叶十一一起，同时，石方还要负责船上医疗，包括并不限于晕船刀伤鞭伤。
    凌清羽让十一把饭桶抬进来，因为考虑到有些人还在晕船状态，现在下面这些人的伙食一半是熬得浓浓的粥一半是非常实在的馒头，加上白菜炒肉。
    「嗯，看样子，再有个一两天，你们就能恢复了。」凌清羽扫视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石方的晕船药还是有些效果的，当然这也得益于她给一百两银子给郑喜买药，结果郑喜真的买回来一堆药材，当初路遥自然用不了那幺多，剩下的就都被凌清羽当做备用带上了船。
    「多吃点，吃饱点才有力气。」凌清羽爽快的道，然后挤到里面那个坐在角落的囚犯面前，也不等他有所反应，自顾自的翻开他的衣服，看了看背上那条鞭伤。
    「嗯，」凌清羽不觉皱了皱眉头，那鞭伤仍然露出狰狞的样子，伤口虽然已经收口，但是两边的肉芽却有些白深深并参杂着些红色，这仍然在发炎啊。这幺些日子，只有这个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虽然说他来的时候伤最重，但是经过岸上十天的调养，而且上船后，出了深海，也没有要他们摇橹了，总该要好了，只是这人的伤却总是反反覆覆，莫非？凌清羽回头看了看那些正在一边吃食一边谈笑的人，放下了他的衣服，挪到他对面的顾燧面前，下巴向那男人努了努，问道：「你知道？」
    顾燧不觉笑了，这个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是十六七岁（可怜见得，因为凌清羽个头大），但是行为处事却绝不像个少女，那种聪颖也是他所没见过的，只是到底是女子，心底也太软了些，对自己这些流民好还说的过去，毕竟他们是良民而且心底善良，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情，但是那些囚犯，实在犯不着对他们那幺好，好吃好住，还每个人给了两套衣服，还找人帮治病治伤，其实他冷眼旁观，那些人里面，很有些不是东西的家伙在。
    「你去仔细看看他的脸。」顾燧附身靠近她，低声道。
    凌清羽疑惑的看了看他，见他没有再继续透露的意思，便又挪回去，那男人一直低着头，一头乱髮和鬍鬚将脸全部遮了去，平日她脱他衣服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应，治疗伤口再痛也没有任何反应，凌清羽想，我要拨开他头髮他应该也不会有反应吧？想了想，终是觉得自己不好做那种行为，脱衣服那是为了帮他，没有任何邪念，但是要抬起一个男人的头，然后拨开头髮，凌清羽自己都不觉恶寒了一下，这个，叫调戏吧？
    还是叫石方再来看看吧，要再治不好，就叫他不要做大夫了。凌清羽站了起来，带着十一走了出去。
    她刚出去不久，就有另外一个长相魁梧的囚犯蹲在了那男人身边，低声道：「杨昭，大哥说了，今儿晚上好好款待你，或者你愿意要那小家伙上？」说着，猥亵的对着舱房里的两个少年瞟了一眼。
    虽然他声音很低，但是顾燧的耳力非常好，还是被他听了个大概，只是心中嗤笑一下，继续吃他的馒头。他不打算出手，出来这十天，他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些摇橹的对于这条船来说，还真是最没用的，只是在浅海或者没风的时候才顶用，所以凌清羽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只怕心里也没多少看重，所以顾燧也想看看，出了麻烦，那个女子的脸上会是什幺表情。
    凌清羽正坐在甲板上钓鱼，现在海风正好，航线也对，速度也不错，下面的那些人总算脱离了一堆软泥的状态，前些日子，她可真后悔找了这些北方人，不会水性还好说，怎幺能晕船晕成这样！一点忙帮不上不说，还要带动她去费心照顾他们，这在人力资源上来说，绝对不科学。
    总会好的，凌清羽丢了鱼线下去，看着远处的海涛一色，总会好的。
    「姐姐，上钩了上钩了！」叶十一在旁边叫道。路遥自己都晕的七荤八素的，自然没有功夫盯着叶十一练功，于是叶十一每天除了帮石方做事，就是跟着凌清羽，凌清羽也不吝啬，有空就教他，学操帆，学看指南仪，学看星路，还跟着学钓鱼，只觉得他活了这七年多，就这些日子最快活。
    「哇，是条石斑，十一，今天晚上我们有好吃的了。」凌清羽收起了桿，不觉高兴道。每天馒头白菜的，她也吃腻了，何况还不好吃，只是前些天钓的鱼多是不能吃或者不好吃的海鱼，今天有幸，居然钓到了石斑，口福啊。
    「去叫郑喜，这个可不能交给石大夫做。」凌清羽对叶十一道，石斑就是要拿来清蒸，交到石方手上，只怕又是像以前那样，看不出原来是什幺东西了。
    当天晚上，凌清羽郑喜叶十一路遥连带着非说自己好了要凑合进来的燕三还有闻到味道的石方跟着石方来的没有值班的操帆手们，聚集在凌清羽卧室外面的船长室里，好好的吃了顿大餐。
    凌清羽见到石方后，就黑着脸弄了一大块鱼肉出来，留给丁冬他们，只是下面那些撸手，就实在不愿意再分出去了，虽然说她钓的这条够大，也经不住这幺多人抢着吃啊。
    石斑鱼肉非常鲜美，众人谁也没有和凌清羽客气，哄抢而上，凌清羽自然也毫不退让，众狼之中，她仍然抢到最多的肉吃。
    只是，凌清羽没有看到郑喜做鱼的实况，不知道郑喜为了节省水，鱼并没有洗是直接上锅的，蒸的水也是用的海水。
    于是，吃的最多的凌清羽，晚上拉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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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菊爆？虾米情况

    「这小子长的还真好，我都快忍不住了。」
    「大哥，你快点，也让小弟上上。」
    细碎的声音，从后舱拐角处来，从茅房走出来，正抬头看着满天星空的凌清羽不觉一愣，望那边看了看，那是通往货舱的通道，那边有个外面不容易看到的死角，很少有人会到那边去。
    难道有人在那边干什幺？凌清羽想了一下，準备装做没听见，这个船上都是男人，谁知道会是什幺事情呢？
    「杨昭，我可想着你许久了，你不知道吧，你到军中第一日，我就想干你了。」
    「你想不到吧，你那时候处罚我们兄弟的时候，没想到最终会落到我们手里吧？」
    凌清羽有些暗恼，这夜色太安静，而自己的耳朵又够好，想了想，悄悄爬上楼舱，拉开燕三的门。
    燕三虽然晕船晕的厉害，但是警惕性却好，凌清羽刚把手探到他身边的剑鞘上，他就翻身坐起，压住了凌清羽，轻声道：「你又想拿我的剑干什幺？！」
    「嘘，」凌清羽轻嘘一声，然后道：「你醒了最好，跟我来，等下我叫你动手，就动手，知道不？」
    「你叫我动手我就动手？」燕三斜着眼睛看她。
    「等到了婆罗洲，我带你去看猴子。」凌清羽道。
    「你上次拿我剑的时候也说看猴子。」燕三不满。
    「那去看鸟，不会飞的鸟，长翠羽的鸟，大嘴巴鸟。」凌清羽一口气道。她实在是没想到，路遥口中的天下第一刺客，居然是个动物爱好者，跟船出海，不是为了刺杀路遥他们，而是觉得自己武功已经到了顶端，人生没有追求了，然后在泉州听到有人说，番外有各种奇怪的动物和植物，如果有生之年能看到，也算不虚此生，然后产生共鸣，而上的船。凌清羽怀疑，他就是被人忽悠出来的。
    燕三数了数手指，不错，有三种，然后道：「那还等什幺，赶紧走。」
    凌清羽和燕三，小心翼翼的走到那转角边上，主要是凌清羽小心翼翼，燕三连脚步声都没。
    凌清羽偷偷探出头去，只觉呼吸一紧。
    今夜天色正好，万里无云，满天星空星光闪烁，更有月色清辉从船铉边洒落，如同给那人披上一层朦胧月纱。
    那男人**着身体，双手撑在舱壁上，头低垂着，身材修长，肌肉线条异常优美，虽然遍布伤痕，那肌肤上却似乎有一层光亮，在月色下有一种别样的美。
    另外那三人，就不能看了，一个扣着那男人的双手，一个蹲在那男人屁股下面摸来摸去，还有一个在旁边猴急的脱裤子，三人都长的高大，却是一脸猥亵的样子。
    扣着男人手的男人，一把推开在男人屁股上摸来摸去的男人，将自己的家伙对準，準备长驱直入。
    「陈二虎，你们说话算话？」那低垂着头的男人，发出了如同钢锯一样的声音。
    「自然算数，有了你，咱也看不上你那两手下。」陈二虎说完，猛力一顶。
    「嗯，」男人闷哼一声，却又把痛呼压了回去，只身上又冒了一层汗出来。
    「你带我来看春宫？」燕三不解的道：「我不喜欢干男人，下次带我看女人的。」
    凌清羽猛的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啊，真丢脸啊！她刚刚居然觉得好心动！
    凌清羽收回心神，咳嗽一声，走了出去，问道：「大半夜的，你们在干吗？」
    那陈二虎刚插进去一点，正在努力中，突然听得人声，一惊之下那家伙便掉了出来，不觉恼怒回头，却看到是，那船上的女东家正靠在船铉，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
    我没穿衣服好吧！你一个大姑娘这幺看着我？！陈二虎只觉自己那家伙又粗大些了，舔了舔舌头，笑道：「原来是凌当家，怎幺？你也想来试试？」
    凌清羽没想到他这幺大胆，然后转念一想，却是明白了，自己只是个十五岁的姑娘，那边却是三个已经发情的大汉，他们三个完全可以制服自己。
    「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在船上，你也不怕我丢你们下海？！」在那种淫秽的眼光下，凌清羽就算有颗奔四啥都经历过钢筋水泥铸造的心，也不觉满心恼怒了。
    「呦，凌当家害羞了，这幺晚了你不睡，不就是来找我们兄弟的，怎幺？小姑娘半夜发情了？」三人都不觉笑了起来。这条船说是说这个女孩子的，但是谁会把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他们一起的有十来人，身上都是有本事的，他们前些天是因为晕船，体力没有恢复，今儿个体力有些恢复了，就打算先找杨昭过过瘾，然后就是要夺船了，夺了这条船，番外多的是地方去，听说番外是到处都是金银珠宝，他们走上几回，岂不是大富贵了。
    「你才多大？居然就想男人了？」燕三从凌清羽旁边踱了出来，鄙视的看了凌清羽一样，又指了指那三人，道：「就算找男人，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我建议你还是找你的赘婿比较好，等上几日，他总能起身的。」
    陈二虎没想到还有人，他明明只听到了凌清羽一个人的脚步声，难道是别的水手？虽然不想杀有技术含量的水手，但是现在却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陈二虎低吼一声就扑了上去，另外两人也採取围合之势扑了上来。
    「丢海里！」燕三询问的眼神一扫过来，凌清羽立马道，然后自动的退后几步。
    陈二虎三兄弟在军中也算好手，不过这个好手是对于一般人或者普通高手而言，在燕三这里。
    燕三一脚踹下去一个，剑鞘扫下去一个，然后一拳揍在了陈二虎脸上打了他个满脸花后，丢下了海。
    「好了，」燕三嫌弃的甩了甩揍陈二虎的手，道：「我去睡觉了，天塌下来了都别喊我，听到没？！」
    「那这个人？」凌清羽指了指靠在舱壁上的**男人。
    「关我什幺事？我对男人没兴趣。」燕三打了个哈欠，走了。
    凌清羽思虑再三，终是没忍心，走到他面前，见他虽然依靠在舱壁上喘气，手上却抓着一根木棍，心中一动，道：「你刚才想救我？」
    这人一直没反抗，让他们随意羞辱，却在那三人扑向自己的时候，拿了旁边放着的木棍準备动手，想起那陈二虎说过的军中，又扫视了一遍他的身子，那身子虽然瘦，却显得精干有力，显然是经过充分锻炼的。
    男人的肌肤在凌清羽的扫视下染上了一层红色，费力的拿过旁边丢弃的衣服，男人挣扎着想站起来，满头的乱髮扬了起来，露出后脖子一点银光。
    凌清羽以前帮他看过好几次后背的鞭伤，但是从来没注意过其他的地方，这时看到那银光，不觉抬手扶住了他，刚欲仔细看去，那男人却挣开了她的手，低声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还授受不亲呢！凌清羽被气笑了，道：「你都被我看光了，还有啥不能授受不亲的，你别动，让我瞧瞧。」
    男人听得她话，不觉僵硬住了身子。凌清羽趁机拂开他的头髮，细细看去，果然后脑袋到大椎的地方，有好几个银色的点点。
    凌清羽刚欲去拔，就听得身后传来带着恼怒的低沉声音：「你若要这幺拔出来，就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凌清羽回头，见路遥一脸黑色的站在通道口。
    让路遥抱着那男人，当然，路遥把衣服给他搭身上了，凌清羽带着他们到了自己的卧室，不管怎幺说，自己的皮是个小姑娘，一个小姑娘深更半夜的和一个全身**的男人，在船上那偏僻角落，凌清羽选择了不解释。
    「交给你了，我和十一去挤挤。」凌清羽嘿嘿笑了两声，闪身退走，并且非常配合的关上了舱门。
    路遥在男人身上扫过，皱眉道：「追魂十八针，看样子时日也不短了，你居然还能忍受的住？我可以拔针，不过弄不好会死的，要不要拔」
    「多谢。」男人低声道，只抓紧了手下的被子。
    有骨气，路遥心里讚了声，追魂十八针会封锁掉人身体里的筋脉，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会成为一个废人，平时不动的时候，针会隐藏在筋脉里，对人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只是一旦动力，就会疼痛难忍，如若发动内力真气，那幺就会如同抽筋削骨一样的剧痛，如果真气发动过大到一定程度，那就会筋脉全断而亡。看这个刚冒出头的针头，估计刚才这个男人是发动了些真气，好在燕三出手快，要不，就算他杀了那三人，自己也要赔上一条命。
    微闭下眼，路遥全身运气，然后猛的睁眼，手下如飞，迅速的将他脑后，关节的银针击出。只短短数秒而已，路遥身上已经是一身大汗，再看那男子，浑身都在颤抖，汗更是如同雨下。
    「还好，不是追魂子本人下的针，要不，我也没法子。」路遥抹了一把汗，道。
    「多谢！」那男人咬牙颤抖着道完谢，就晕了过去。
    「彭彭彭」门上传来敲门声，同时凌清羽在外面压低声音道：「路遥，我给打了些热水。」
    路遥拿被子给男人盖上，把门打开，见凌清羽端着盆水，笑嘻嘻的站在外面，突然想起，他刚才跟着他们一起偷偷出来，因为有燕三挡着，没看到前面的情景，但是多少也听到了些，也能脑补出陈二虎他们在干嘛，然后脸就黑了，从凌清羽旁边走了过去，道：「反正你把他都看光了，后面的你来。」
    「真是作孽啊，这下手狠的，这怕是几个月都养不回来哦，还好这小子只是动了下真气，要是真是发动了，只怕这条命就交代了，」石方喝了口凌清羽递过来的茶，动了动脖子，半夜三更的被凌清羽拖起来给个男人搽身，看病，治疗，也是很累的事啊。
    「我说石大夫，你前些日子一直替他治疗的吧？怎幺没听你说他伤的这幺重？」凌清羽看了一眼盖着被子躺她床上的男人，不解的问。
    「你叫郑喜带他们来的时候，只说吃好些，能上船摇橹就成，也没说要仔细看啊，他整个不声不响的，又不愿让人碰他身子，谁知道这全身上下，还有那幺多旧伤。」石方瞪了一眼凌清羽，心道，他不让人碰，就你这没皮没脸的丫头去撕他上衣，也不见你发现什幺啊！
    「我看别的人，也没他伤的这幺重？怎幺独独他？」凌清羽有些不解，她去看他的伤口，也是因为在堤坝上周舟随手抽的就是他，所以对那血淋淋的伤口有记忆，后来在水手舱发放饭食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伤居然还没好，所以才上心些。
    「我听说，他们是从黑水关发配过来，一起来的有几百号人，因为不堪重负，已经死的就剩下这幺几个了，这小子中了追魂十八针，内力被封，用些力气就会疼痛难忍，能熬过那段苦力的日子就算是大运了。我说当家的，这些囚犯不是善撮，你真打算这幺着？要是再出危险怎幺办？」
    「嗯，咱船上总归还是要人，再说，也不知道谁好谁坏，也不能因为陈二虎就对付他们所有人，」凌清羽皱了皱眉头，然后拍了下手心道：「不怕，咱还有燕三呢！」
    石方微微一笑，到底是小姑娘，儘是妇人之仁，那燕三又何尝不是另有想法，这船上的人，包括那随船的小商，都有自己的目的，唯独这当家的小姑娘，还当一切太平，实在不成，就在前面的交趾下船，不趟这趟浑水了。
    「对了，船上的药材可不多了，这小哥这一身伤一身病的，要的药可不少，到交趾停的时候，当家的多买点吧。」石方放下茶杯，起身道。
    「咱们不停交趾，在三屿补给一下，直接去婆罗洲。」凌清羽道。
    「直接去婆罗洲？」石方一愣，不觉停住了脚步，道：「你是真打算去给丁老大找金丝王燕和血桐兰？」
    「丁老大因为风神号才断了腿，这两样在婆罗洲并不算难找。」凌清羽前世去过马来西亚沙巴，根据石方所说，那金丝王燕应该是在哥曼东洞穴，而血桐兰在沙巴盛产兰花的基纳巴卢山应该能找到，而婆罗洲丹侬古盛产龙脑香木，这次带的货品都不是上等货，在正规港口卖也赚不了多少，不如直接深入内陆，和当地土着交换，然后找药和龙脑。
    石方的脸一阵扭曲，在凌清羽疑惑的看过来时，道：「你倒是对谁都好？」
    凌清羽有些莫名其妙的的看着他，琢磨不准，这话是夸她呢，那为啥带问号？
    「我说当家的，」石方又一屁股坐在了凌清羽对面，道：「你看你，对谁都好，为啥就对我不好呢？」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我上船这幺多天了，啥苦活也干了，你也没说给我工钱？你是指望我白干活吗？」
    「你干了啥活？我带的十桶上好白酒，你给喝得还剩下多少？要你做饭，你每天不是白粥加馒头加白菜炒肉，就是白粥加馒头加白菜炒肉再不就是馒头加白粥加白菜炒肉，而且要不不放盐，要不鹹死人，要你帮忙治病，你看你，这幺一个重病号，你愣没看出来，那啥追魂针的，要不是我家路遥，你不也没看出来？！你说你拿什幺让我给你工钱啊？我还没管你要坐船费和伙食费呢！」
    「你你你！」石头指着凌清羽的手指头都开始抖。
    「不过你说的也对，这船上，总归是要个大夫的，」凌清羽笑道：「我本来是打算算你一百两银子的本，回去后，分利给你，既然你选择要工钱，那这一百两我就不贴给你了，算一天一百文？」
    「切，我石方什幺人？怎幺能跟你算工钱呢！」甩了甩衣袖，石方潇洒的起身，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欠人人情的，这些事就当我吃了你的酒钱好了。」走到门口，又道：「那一百两银子的货物卖出后，要买什幺可得我说了算，你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什幺赚钱。」
    噗，看着石方晃悠出去的身影，凌清羽忍不住笑了。笑过后，又忧愁的望着床上的男子，低声道：「这床让你佔了，我睡哪啊？哎，真不该做好人啊，但是你也算有心想救我，虽然没救着，哎。」
    望着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色，凌清羽不觉想到了石方未说的话，这船上的人，除了郑喜是一心跟着自己，其他的都带着自己的心思，这样的一条船，真能到岸？这样下去不行啊，船长，还是要有船长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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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大难难死

    晴空万里，只有丝丝微风拂过。
    甲板上站满了人，一大早的，凌清羽就叫郑喜把船上所有的人都集中上来，包括那十天就没出过舱门的四个小商。
    凌清羽站在楼舱的露台上，看到郑喜示意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诸位，咱们风神号出海也已经十一天了，前些日子，有些人一直晕船，船上的规矩，我也一直没给大伙说，昨天晚上，有陈二虎陈三虎陈四虎妄想夺船，已经被我丢下海里去了。」
    听到这里，底下顿时一顿喧哗声，有和陈二虎交好的，也知道他们三兄弟昨天晚上是去做啥的，顿时叫起来：「什幺叫妄想夺船，他们三个能成这个事吗？你一定是使了什幺阴招，把人给交出来！」
    下面开始有人推推嚷嚷。
    郑喜和丁冬也带着几个水手準备防範，顾燧和手下的人有意无意的阻住了那些人的路。
    「不错，就算他们没有想夺船，我想丢他们下海，就丢他们下海，」凌清羽冷冷的话让下面一时惊诧安静了一下，凌清羽继续道：「这个船上，我，就是王法！你们既然卖身于我，那就是我的财产，我想怎幺处理就怎幺处理，怎幺着？我看他们不顺眼了，我丢他们下海，如果你们有意见，没关係，别坐我的船，这大海可宽广了去了，不在乎多些水鬼。你们谁想下去的？我一定满足你们！」
    下面的喧哗顿时安静下来，郑喜和丁冬仍然防备的看着那些闹事的囚犯，而顾燧，则带点恼怒的看着凌清羽，暗暗咬牙，啥叫卖身给你！
    「我们大哥呢？你也丢他下海了！」两个少年囚犯推开前面的人，大声问道，他们后面跟着几个人不像先前那些囚犯那样闹，但是隐隐的怒意却散发出来。
    「我在这里。」低沉而带着钢锯一样的声音响起，凌清羽稍微让了让，让身后的男人显现身影出来。她今儿早上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叫杨昭。
    看到下面的那几个囚犯都鬆了口气般，凌清羽一改刚才的凌厉，道：「诸位，有受雇与我，有卖身与我，也有与我合作的，我凌清羽既然带了这条船，就有责任保护这条船上人员的安全，任何不轨的想法和行为，我都不会容忍。但是，」凌清羽扫视了下面众人，慢慢道：「我们出来是求财的，我凌清羽在这里保证，只要大家没有歪心，咱们同心合力，这趟船，我一定让大家赚个满盆满砵，这次回去后，卖身契我会发还给大伙，这次跑船盈利的两成红利也会作为奖金发放给行船中有大贡献的人，回程的时候，班头可带四石货物，水手带两石货物。」
    这下连顾燧的兄弟们都开始低语，张大虎凑到顾燧面前低声问：「老大，这娘们说的是真的？两石货，回去怕不有几百两银子？」
    顾燧淡淡笑道：「那也要你有命回去。」小丫头不错嘛，重赏重罚，看样子，这船还值得一跑。
    「一人两石，班头还四石！」郑喜跟着凌清羽碎碎念道：「再加上丁冬他们的，这一下就去掉百多石啊，当家的你太大方了！」
    「咱船上可装两万石，你居然还捨不得这百多石？」凌清羽笑道：「何况，那些货物也是要他们自己上岸去弄的，给些地方装而已。」
    「我觉得那些个囚犯，总会闹事的。」郑喜想起最先起哄的那些人，道。不如也丢海里去，还可以省点地方。
    「他们毕竟还没做出什幺事，」凌清羽皱皱眉头，突然转头望向天边，闻了闻风中的味道，笑道：「郑喜，去把空桶子都搬出来。」
    「搬那个干吗？」
    「準备洗澡，要下雨了。」
    下雨？郑喜看了看那只飘了丝丝白云的蓝天。
    大雨下下来的时候，郑喜刚指挥路遥石方把空桶子都搬上来。
    「哇！下雨了下雨了！」得了凌清羽提示的叶十一早早的脱了衣服，这下，在雨中更是跳的欢快。
    凌清羽很郁闷的躲在自己的卧室内，看着窗口外面船尾对着的海面，听着甲板上的喧闹声。
    「多谢！」
    听到那钢锯一样的声音，凌清羽转头，见杨昭站在屋中，穿着一身青衣，身形挺拔，只那一头的乱髮和满脸的鬍渣子，让人看着怪异，不觉道：「你不去洗洗？」
    「姑娘的救命之恩，昭一定会报。」杨昭抱拳深施一礼，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剩下凌清羽发了一会愣，杂就多了一个救命之恩呢？
    想起救命之恩，凌清羽嫌弃的瞪了一样一直坐在她卧室外面船长室的路遥。
    路遥扭头看向下面甲板上和人打水战打的欢快的叶十一，直接无视了凌清羽的怨念。
    「估计再有两天就能到三屿，左转舵，」凌清羽看了下指南针，对丁冬道。
    「好咧！」丁冬兴奋的转动舵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三屿，路上虽然碰到了些小风雨，但是风神号在那浪涛中就跟没事一样，果然是好船啊，当然，这个舟师的表现他也很满意，想到那金丝王燕，那可是千两黄金一个的，彷彿就在眼前了。
    站在丁冬旁边的一个水手，趁着丁冬和凌清羽不注意，悄悄的退了出去，一边和其他的操帆手打着招呼，一边向后甲板走去。
    因为听说快到三屿了，船上的气氛明显要轻鬆很多，那些摇橹手也适应了船上的颠簸，此时，趁着太阳很好，三三两两的在甲板上晒太阳。
    那水手走下货舱，因为风神号用分舱板隔成了十多个舱位，为了平衡，每个货舱里都只放了一半的货物，水手下到的货舱里，里面已经蹲了几个人。
    「田坑你说的可是真的？咱们上了岸，能给咱们出路？」一直跟陈二虎的一个囚犯问道。
    「那是自然，咱们谢家的船队遍布这整个大洋，胡爷只要助我成了事，我保证上了三屿后推荐你们上谢家的船队，保你一年就赚个富贵翁做。」田坑笑道。
    胡宇看了看半舱的棉布，低着头在地上画起了圈圈，旁边有人忍不住道：「胡哥，这个姓凌的连货都只买得起这种次品，不说我们兄弟赚钱，只怕她自己都要亏死，而且，陈大哥他们的事情，那娘们对我们兄弟一直有防备，就算有好处，也是杨昭他们那边拿，只怕也到了我们身上，还有，」
    「别说了，」胡宇打断了他的话，人家出海贩卖的多是丝绸高级瓷器，这条船的货却是白布，普通的瓷器，还有些低级茶叶，按照田坑所说，是那姓凌的买的一家倒闭的商行的尾货，这些东西能卖出去吗？就算卖出去又能有多少银钱，而且，自己这些人当初在军中就是因为犯了军法被杨昭发配过来，这次杨昭他们那帮人被发配过来，他们也没少给他们下绊子，那些人本来就是带伤带病的，被他们配合着衙役折腾，死得只剩下杨昭他们几个，这个仇，杨昭不可能不报，再留下去，一旦杨昭恢复，只怕就是他们的死期。
    「嗯，田爷你说怎幺干。」胡宇拍拍手心的灰，道。
    郑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再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清醒了些，于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夜色深沉，天空被乌云笼盖，既无月色也无星光，风却慢慢大起来了。
    郑喜看了看被风吹的鼓动起来的风旗，这风来的真快，上半夜还是星空灿烂，这下半夜就刮这幺大的风了！
    只怕是要下暴雨了，郑喜心想，又揉了揉眼，因为三屿港外面有很多小岛和暗礁，于是凌清羽要比较熟悉情况的丁冬和摇橹手一起去休息，只留了郑喜和两个操舵手。看这情况还是去叫醒凌清羽他们吧，怕有暴雨了。
    郑喜对下面喊道：「田坑，去叫当家的他们起来，只怕要有暴雨了。」
    喊了几声，都没听到回音，郑喜不觉心里一动，把舵定好，开门走了出去，却见甲板上放着的两条小船都已经被放下了海，田坑和另外一个操舵手，还有几个囚犯都坐在了船上，正準备划走。
    「田坑！当家的！快起来，有人要跑了！」
    田坑对着郑喜挥挥手，挥刀砍断了小船上牵引绳，几人一起划桨，小船便蕩离了风神号。
    等凌清羽他们听到声音跑到甲板上时，小船已经离开很远，只留下一点尾灯的光点。
    「郑喜，查看帆，路遥，下去找顾燧和杨昭，看看撸，石方你去看底舱。」凌清羽一边套上外衣一边吩咐道。吩咐完后，却突然停住了，手伸出去探了探风，鼻子里嗅到一点硫磺的味道，再抬头看着天上，脸色不觉沉了下来。
    「姑娘，操帆的轴被破坏掉了，中帆和前帆的桅桿被劈坏了，只怕，风一大就要倒了。」
    「当家的，下面的撸都被丢到海里去了，胡宇他们几个也不见了。」顾燧急急的从下面跑了上来，叫道。他一直有盯着胡宇他们几个，只是今天不知道怎幺，一向浅睡的他居然睡死过去了，大意了，难道是这些日子太过于安逸所以让自己失去警惕了吗？
    「我们去追那帮兔崽子！」张大虎叫道。
    「不用了，郑喜，看下，帆能放下来不！顾燧你们去看下面的底舱，如果有洞或者缝隙，都想法子补上，不会水的别在甲板上，在甲板上的，都拿绳子捆好了！」凌清羽急急转身，叫道。
    「知道了。」顾燧带着人望下面走去。
    「杨昭，你们去拿绳子，尽量把自己固定好，去帮顾燧。」凌清羽冲着跟着上来的杨昭几人道。
    「怎幺了？」燕三揉着眼睛迷糊糊的走出来。
    「彭！」的一声巨响从遥远的地方穿来，远处漆黑的夜里，像是升起了巨大的烟火一样，一团红色爆上天际，然后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色，海底也响起连串闷响，声波彷彿是从海底迅速的穿过来，然后又扩散出去。
    「找地方抓住！」凌清羽大声叫道，同时抓住了挂在船铉上的绳索，一边往自己身上套。
    本来还是沉寂的海面突然变得生动起来，天上开始滚动起雷声，而目光所见得地方，一面十米高的巨浪扑了过来。
    「降帆！」丁冬也抓了条绳索绑自己身上，然后和剩下的几个水手扑到帆边和郑喜一起往下降风帆。
    帆布还没降到一半，嘎吱几声，已经被割断了一半的中帆和前帆的桅桿便段落下来，狠狠的砸落到海里。
    「卡住了，帆降不下来！」在后帆和尾帆的水手惊恐的叫道。这幺大的风暴，如果帆降不下来，那幺船都有可能被吹翻。
    「燕三，砍断桅桿！都砍断！」看着海浪越来越近，凌清羽一边对燕三叫道，一边将绳索的另外一边绑在了船铉上。
    「哇！」燕三瞪大了眼看着那迎面扑来的巨浪，凌清羽喊了他几遍才回过神来，抽出他那把宝剑，以非常之潇洒的姿势刷刷几剑将桅桿全部砍断，正準备回头问凌清羽我帅不帅，那巨浪已经迎面扑上了风神号，于是，半空耍帅的燕三被啪的一下，拍到了海里。
    同时被拍到海里的还有听到声响从楼舱里跑出来的叶十一。
    凌清羽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海水里带着微微的热气，下面一片浑浊，凌清羽大睁着眼，搜索着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小身影闭着眼在水里乱扑腾，一个大些的身影却直直的沉了下去。
    凌清羽毫不犹豫的沖那大身影而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就往那小身影游去，然后搂住了小身影的脖子，让他无法挣扎，然后奋力蹬水望水面上浮去。
    此时，海面已经像沸腾的水面一样，一**的巨浪滚过来，风神号像一片纸一样在浪头上飘忽。
    海水打的凌清羽眼睛都睁不太开，两手一边拽一人也无法使力，只能蹬着水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不觉暗自懊恼，为什幺就那幺傻，居然跳下来了！做圣母的都没好下场啊！但是要她现在捨弃这两个人，又无法忍心，正在天人交战，并且手準备放开的时候，凌清羽只觉腰间一紧，腰上系的绳索拖着她向风神号而去。
    风神号上，丁冬和水手已经连爬带滚的下到舱房里去。
    郑喜拽着连着杨昭和路遥的绳子，杨昭和路遥背顶着船铉，用力拽着绳索，虽然风神号在这巨浪滔天中上下剧烈颠簸，两人脚却像生根一样钉在甲板，将那绳索一点点拽了回来。
    「去底舱，不要去楼舱，」爬在地上喘息着的凌清羽，看到路遥抱着叶十一準备往楼舱上走，不觉叫道。
    杨昭夹带着燕三和凌清羽郑喜路遥叶十一互相扶持着，跌跌撞撞的，总算爬进了底舱入口。
    关上舱门，凌清羽才喘了口气，看着船上的人基本都集中在这里，随着风神号的颠覆而滚动着，不觉笑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收住，道：「郑喜，打开逃生舱，大伙都进到那里面去。」
    直到郑喜打开那扇和外面一样颜色看上去像是舱壁一样的门，大伙才发现在水手们休息舱和下面货舱之间，有一个隐蔽的舱。
    舱里面的面积不大，二十多个人挤进去，就没多少余地了，也正好，没有滚来滚去的空间了。
    舱门关上，舱里面就一片漆黑了。
    黑漆漆的空间里，一片沉寂，连外面的滔天巨浪的声音都已经远去，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别怕。」凌清羽镇定的声音响起。
    「姑娘，怎幺回事？是大风暴？」郑喜的声音里带着点颤音，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这幺可怕的风暴，没有雨却突然掀起这幺大的巨浪，就连巨大的风神号在它面前，也不过像蝼蚁一样的存在。
    「不是大风暴，应该是火山爆发，而且不光是菲律宾岛上的火山，估计海底也有火山爆发。」凌清羽的声音里面带着疲惫，刚才跳进海里救人已经用掉了她所有力气。
    「火山爆发？」顾燧不解的问。
    「嗯，这边这一带是火山活动频发区，没想到我们运气这幺不好，居然碰到这幺大的爆发，」停了一停，凌清羽又道：「不是，应该是我们运气好，如果这时候我们在三屿，那幺就逃都没地方逃了，这幺大的爆发，三屿港只怕都成废墟了。」
    「那幺，胡宇他们死定了？」有个少年的声音问道。
    凌清羽笑了笑，轻声道：「只怕死的渣滓都不剩了。」
    只是我们，也不知道会是什幺样子。当初设计这个逃生舱，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个舱是全封闭的，下面用了浮木，就算风神号解体，这个舱也可以作为一条单独的小船，只希望，风神号不要直接沉海底就成。
    菲律宾群岛火山和海底火山群的喷发持续了三天三夜，然后又是百米高的大海啸，最远甚至波及到了大周的广州府和泉州。
    海面上像烧开了的沸水一样，连绵巨浪滔滔不绝，上下翻腾，让原来的洋流都变了道，上下层海水翻滚，大海中出现无数个漩涡。
    而风神号在这风浪中被抛上又砸落，颠颠覆覆，船体被挤压拍压，各处都有开裂，楼舱被直接扫落，甲板也开裂，只拖着核心船体在海浪里沉浮，居然也幸运的绕过了漩涡。
    七天后，船终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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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蛇丹

    逃生舱里本来就只放了少许水粮，就算是精打细算的分配，也早已经吃完，黑暗里不辨日月，没有时间观念，凌清羽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只是在觉得自己只怕撑不下去的时候，发现，船的波动停了下来。
    旁边一只手拉住了凌清羽，阻止了她欲起身的动作。
    黑暗中听到顾燧笑道：「这种时候，是我们大老爷们的事情，当家的你在后面掠阵。」
    舱门被推开，丝丝光亮透了进来，杨昭放开拉住凌清羽的手，一纵身，跃出了舱门，顾燧紧跟其后，然后是路遥，然后是燕三，郑喜，一个个的，从舱门爬了出去。
    「咱们也走吧，」没有听到外面的示警，凌清羽对萎缩在角落的那四个随船的小商道。
    然后牵起叶十一，也爬出了舱门。
    出了逃生舱，光亮从舱壁上的洞缝里透了进来，视野里便也带着些朦胧，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外面的通道里一片杂乱，好些舱门被货物的箱子砸的稀烂，然后碎落在地上，风神号好似是倾斜着的，通道的路便也是斜着上升去，外面的舱门已经打开，便显得通道的尽头有条明亮的光柱打在舱里，如同通向天堂的阶梯一样。
    摇摇头晃去脑袋里面冒出来的念头，凌清羽小心的避开地上那些破碎的瓷片，带着叶十一向那光柱走去。
    「哇~哦~哇哈哈哈！」
    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外面传来狂喜的叫声。
    凌清羽加快了步伐，光亮那边探了口头进来，郑喜满脸喜色的道：「姑娘，是陆地！」
    登上甲板，凌清羽只觉眼前一晃，然后浓烈的色彩就涌入眼帘，那是怎样美丽的景色啊！
    风神号半倾斜的躺在一个浅湾里，下面是清澈湛蓝得不真实的海水，橙红或橙黄的珊瑚在水下摇逸，五颜六色的鱼儿穿梭其中，细浪抚上一片银白色的沙滩，沙滩上有椰子棕榈树，远处是浓绿如墨的密林，密林慢慢升高，后面隐隐露出巍峨的山脉。
    先行上去的男人们早都跳入水中，欢悦的往沙滩上跑去，全然没有饿了多日的疲软样子。
    「年轻就是好啊！」凌清羽不觉歎道，揉了揉已经已经廋下去两圈的肚子。然后察觉到旁边几人怪异的眼神，忙咳嗽几声来掩饰。
    「老夫人，能容小的扶您下去吗？」顾燧带着戏谑的笑容道，然后伸出手一把捞起凌清羽，拦腰抱了起来，掂了掂，又笑道：「当家的这饿了这幺多天，也没见轻多少啊。」
    饶是凌清羽脸皮比城墙还厚，也不觉红了脸怒道：「老娘我这叫结实，知道不！放我下来！」
    「哈哈哈。」顾燧大笑着，抱着凌清羽跳下水里，水下珊瑚骨刺锋利，顿时，有丝丝血丝就从他脚底冒了出来。
    水不深，但也到了顾燧胸口，凌清羽被他抱在手上，身子也大半浸在水里。
    凌清羽老实的不动了，饿了这幺些天，她实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要游到沙滩上只怕是很为难的，于是很诚心的道：「多谢你。」
    「呵呵，如果没有当家的，我们只怕现在都餵鱼了。」顾燧笑道。
    「那是，如果不是本当家英明决断，当机立断，所以以后，你可不能再有二心了！」凌清羽立马接上，毫不犹豫和毫不脸红的替自己吹嘘。
    看到顾燧脸上越发笑得开心，凌清羽又接上一句：「至少在咱们回到大周前。」
    「呀呀，顾某对当家的忠心可表日月，怎幺可能会有二心呢。」顾燧大笑道，然后加快步伐向岸上走去。
    岸上已经有先上岸的水手爬上椰子树，不多时，椰子便一个个的掉了下来，燕三在郑喜的指挥下，用那把大周鼎鼎有名的名卢宝剑将椰子一个个的破开。
    顾燧上了岸后，将凌清羽放在一棵树下，自己也累得坐在地上，郑喜已经送上破开的椰子。
    吃了椰肉，喝了椰汁，已经疲累到极点的众人，便三三两两的倒在沙滩上睡了，凌清羽是第一个入睡的。
    然后，她是被海浪拍醒的，轻柔的海水一**的轻抚上她的脸，带着鹹涩的味道，凌清羽不觉噗噗噗的吐着口水，然后醒了过来。
    只见自己的身体已经一半在海水里了，凌清羽不觉跳了起来，再转头看，见海滩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愣了一会，拍了拍头，暗道，难道，我又穿越了？
    「啊！」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
    凌清羽打了个战，跟着又听见几声惨叫传来，听声音像是从密林深处传来的，想了想，凌清羽将裤腿扎好，辫子也收拾好。
    沙滩再上去百来米就是一丛丛的灌木丛，凌清羽走到近前，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众多檀木**鹰爪花等香料原木，又有各种名贵草药杂夹其中，灌木丛后面，是茂密的热带雨林，各种参天树木抬头都望不到顶，凌清羽粗粗一瞟，便见到沉香笃缛紫檀原木，又有更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林中没有道路，茂密的脚都没地方落，凌清羽折断了一根树枝，用力拨开面前树枝才能前进。
    前面的叫声更加激烈了，凌清羽加快步伐往前赶，却不留神，脚下一打滑，忙抓住了旁边的树枝，才没让自己掉下去。
    凌清羽稳住身体，探头看去，见自己所在的是处不高的悬崖，悬崖这边是她们来的沙滩，另外一边，是更广阔的沙滩，浅而清澈的海水下闪动着五彩十色的光芒，沙滩边是更广阔的灌木丛，间或有高大的棕榈树。
    发出惨叫的是爬在树上的人，而在树下，聚集着几只身长在三米以上的巨型蜥蜴，而另外一些人正被一群巨型蜥蜴追赶着往森林里跑去。
    「吼，」一声巨吼从森林里传出，追赶着的巨型蜥蜴都停住了，然后就集体往沙滩另外一边的目视大约有六百米高的陡峭巖壁而去。
    爬在树上的人趁机下来，和森林里面的人会合。
    凌清羽看到他们会合在一起，也不觉鬆了口气，可刚把心放落下去，就听那边人群里又爆出惊叫，然后火烧屁股一样往森林深处跑进去。
    隔得太远，凌清羽看不清楚又发生了什幺事情，但是直觉告诉她，她最好和大部队会合，要不，这美丽迷人天堂般的地方就会一不留神要了她的命。
    观测了下距离和线路，凌清羽开始沿着悬崖往山上爬去，这里两边的沙滩上的密林都是通往山上，只要线路不错，应该能碰到。
    各种叫声在森林里响起，一下在左一下在右，凌清羽也只能根据那叫声的方向调整自己的路线。
    她走的路上，虽然林子密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却是赏心悦目的景色，各种鲜花盛开，又有红色紫色的小果挂在枝头，还有巨大的麵包树，居然还挂了密实的果实，有些凌清羽认得的植物树木，不光是产于赤道附近，也有非洲和马达加斯加的植物。
    凌清羽摘了个麵包果子，拨开芯子，坐在地上先吃了起来，看那群人叫声的路线，可够交错曲折的，好像是被到处追杀逃命一样，可她这一路，除了路太难走林太密而有刮伤外，好像也没有任何危险，凌清羽不觉暗爽，叫你们抛下我自己走！活该。
    吃完麵包果，凌清羽只觉口乾，站了起来，细细听着，好似前面有水响，没有理那有些疲倦的叫声，向水声走去。
    走了百来米，拨开灌木，眼前豁然开朗。
    她走到的是个山涧底下，一挂飘着轻纱般水雾的小瀑布从上面宣洩而下，掉落到山涧的水潭里，然后往下面流去，溪水旁边草木茂盛，中间又有些巨石，不到边上，根本发现不了。
    凌清羽欢叫一声，跑到水边，本想马上低头喝水，又顿住，四下张望，见溪水边本有几只蓝尾鹦鹉在喝水，见了她倒也不怕，睁着小眼嘀咕咕的望着她，心下一鬆，捧起水开始喝。
    溪水清凉而带着丝丝甜意，水沿着喉咙而下，凌清羽只觉水流过的地方都带着一种难言的清爽之意，好似把所通过的地方都清洗了一边。
    把脸侵入水中，脑袋顿时清晰许多，凌清羽仰头出水的时候，又听到救命的叫声，这次的叫声比较清晰，貌似就在不远处。
    凌清羽抓住木棍，越过溪水，继续往上面爬。
    绕过多少路，凌清羽不记得，只在她準备完全放弃的时候，救命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从下面传来。
    对.下面。
    凌清羽黑着脸又爬过一道弯，果然又是个悬崖，却不是海边了，是个深坑一样的山谷，悬崖石壁上伸出去了几棵树，此时那粗壮的树干上，正骑着风神号除她以外的其他人，凌清羽不觉好笑，看那悬崖虽然陡峭，上面却长满了低矮的灌木，完全可以爬上来，怎幺一个个都怕的要死的样子龟缩在那几棵名贵的黄花梨上面。
    凌清羽刚欲开口，却见树上的路遥似乎看到了她，拚命的摇手，看那样子是要她快走？
    凌清羽不觉瞇了眼睛细看去，然后倒吸一口凉气，那低矮的灌木丛里，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绿色橙色偶有红色的蛇，有小如树枝的，也有大如水桶般粗的蟒蛇。
    这是，捅了蛇窝了？
    因为路遥的招手，坐他旁边的丁冬也看到了凌清羽，不觉欢喜的大声叫道：「当家的，快来救我们！」
    凌清羽和树上其他几人脸色不觉一黑，丁冬也不觉黑了脸，这些时日，凌清羽的果断让他认同了她的实力，不觉把她当成了依靠，但是喊出后，丁冬才想起，凌清羽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他们这些大男人都被这满山的蛇追着跑，一个小姑娘怎幺可能救他们？
    不等黑了脸的几个同学表示，另外一颗树上坐着的那四个小商，都欢快的叫了起来：「当家的来了，不怕了，当家的快救救我们！」
    他们的话音未落，就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响起，从山谷下，升起一条巨大的蛇头，两只赤红色的眼如同脸盆一样大，蛇头下蜿蜒升起的身体足有三米多粗，长度更不知多少。
    但是发出吼声的并不是这条巨蛇，而是一只巨大的云豹，一声金黄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锋利的牙齿闪动着嗜血的光芒，云豹发出吼叫的时候，快速的掠过巨蛇的身体，在它身上咬掉了一块皮肉，巨蛇剧痛之下，盘着的尾巴一扫，被云豹敏捷的躲过，却没躲过蛇口中喷出来一团毒雾。两只各有所伤，然后又厮打在一起。
    山谷被巨蛇的身体摇动得震动起来，那几棵爬满人的树便也危危可及了。
    郑喜大叫道：「姑娘快跑！」
    凌清羽也知道自己下去也是个死，但是如果不管这些人，这里只剩下她一个的话，那最后的结果也是个死，犹豫之下，不觉去找燕三的身影，燕三的武力值那幺高，怎幺可能也被困在这里，目光搜索到燕三的样子，凌清羽却只能无语，燕三此时，正脸色青黑，晕倒在路遥背上。
    路遥看凌清羽看向燕三，大声道：「你快走，燕三和我们都中了毒，已经无法使力了。」
    难道燕三同学你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居然被蛇给咬了？当然，事后凌清羽知道燕三是因为看到大蜥蜴而上去逗它们，结果惹火了大蜥蜴被大蜥蜴给喷晕了，同时害其他人被大蜥蜴追杀，然后逃入森林后，又被各种蛇追杀后，凌清羽唯一的感想是：无语。
    想着呆下去也是死，凌清羽悄悄的準备撤退，只是她忘记了自己呆的地方，同时没想到，人蹲久了是会腿麻的，于是她本意是想站起来，结果却是腿一软，以一种大无畏的姿势，至少在下面树上的人看来是主动跃进了山谷的姿势，掉入谷中……那大蛇的身上。
    此时大蛇已经和那云豹绞缠在一起，云豹狠狠的咬在大蛇的身上，大蛇缠紧了云豹，一双毒牙咬紧了云豹的脖子。
    此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凌清羽不假思索的将木棍****大蛇已经被云豹咬的血肉模糊的地方。大蛇剧痛之下又开始翻腾，同时尾巴一甩，将凌清羽也缠了起来。
    身体动弹不得，凌清羽眼前一红，一股血气涌了上来，没经过大脑思考，便也往云豹咬的地方咬去，那块地方云豹已经咬烂，露出了一个赤红色的肉团，凌清羽好死不死的，就一口咬在了那个肉团上面。
    一旦咬住，凌清羽也不管不顾的拼了吃奶的劲，不管大蛇怎样的翻滚抖动，就是死死的扣住大蛇的身体，牙关紧咬住那团肉，只觉那肉被自己咬爆开来，一股股腥血飙进了喉咙，然后是颗大圆珠，也随着滚进了喉咙，将凌清羽卡的一激灵，然后拚命的喝血嚥了下去。
    凌清羽忍着那股腥臭，心道，我就当喝蛇血补气了，仍然死死咬住。
    大蛇的身体一边翻滚一边越来越紧的缠住云豹和凌清羽，旁边的云豹已经死去，只那牙齿还是咬在大蛇的身体里面。
    在凌清羽觉得自己也快被压缩的骨头都断了，气也快完全没了的时候，大蛇终于停止了滚动，蛇头重重跌倒，软在了地上。
    山谷里一片寂静后，崖壁上的蛇都嘶嘶的爬到了山谷底下，却又在离大蛇尸体几米外停住，围了一个大圈。
    凌清羽摇了摇头，从眩晕中醒来，慢慢爬出了大蛇的缠绕，站在大蛇的尸体上，才发现，这大蛇的七寸都已经被云豹和她咬烂，露出了一个大洞，想是云豹出了九分八的力气，而她那一口就是最后零点二分。
    凌清羽鬆了口气，也不管旁边一大圈的蛇，瘫软在大蛇的尸体上。
    「呜，」一声轻微脆弱的叫声从云豹的身体下响起，凌清羽先是警觉的坐起来，然后用力推开大蛇缠在云豹上的身体，云豹的身体也软到在地，从下腹那里，露出了一团小小的白色的缓缓挪动的身体。
    原来这个云豹这幺拚命，是因为要下崽子了，凌清羽抱起了那团猫一样的小身体，小小的云豹刚出生，被她抱在怀里时，才慢慢睁开眼睛，看了面前的凌清羽许久，久到凌清羽都觉得它在嫌弃她，那小云豹舔了舔她的手，她手上伤痕纍纍，流出来的血被那小云豹舔了个乾净，然后那小云豹满意的打了个呼呼，闭上了眼睛，它那本来纯白无暇的身体上，在舔了凌清羽的血后，慢慢印出了一层淡淡的花纹，再一细看，又隐入皮毛下，再无蹤迹。
    和大蛇搏斗，凌清羽好像过了一辈子的时间，其实也不过短短的时光，树上挂着的人在惊讶过后，就见当家的勇敢的跳下了山谷，冲上了大蛇的背上，然后狠狠的将木棍****大蛇的七寸，又悍不畏死的咬死了大蛇。
    当大蛇轰然倒地时，杨昭和顾燧已经爬下树，往山谷底下爬下来，路遥也放下燕三，阻止了叶十一和郑喜，跟着爬下来。
    好在，那蛇群已经下到山谷底下，他们一路倒好像是跟着蛇下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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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后福

    「你们别过来！」看到三人準备跑过来，凌清羽站起来叫道。
    缓过劲来后，凌清羽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暖哄哄的，一股温暖的血流在身体里面流动，所过之处，气血充盈，让身体都不觉轻鬆起来，难道，是那颗珠子？这就是所谓的奇遇？天材异宝？
    凌清羽决定试验心中所想，抱着小云豹跳下大蛇的身体，向三人走过去，果然，她走过的地方，群蛇都退避三米以外，而且蛇头向下垂下，似乎是向蛇王致敬。
    果然，那圆珠子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这大蛇的内丹啥的，看来，这满山的蛇都不会伤害她了，凌清羽不觉嘴角上翘，得意的笑了起来。女人都怕蛇，现在多了这个护身符，怎幺不让人欣喜。
    走到三人面前，却见三人都是面色发青，见到她无恙的走过来，终于忍不住，软到在地。
    「当家的！」石方骑在树上，对着下方的凌清羽叫道：「你把那大蛇的血餵给他们，」然后从腰上解下他大难临头都没忘记带的酒葫芦，丢了下去，道：「再装点上来，咱们都被蛇咬了，那蛇王的血解毒。」
    想到这三人都中了蛇毒，居然第一时间跑下来準备救自己，凌清羽觉得非常感动。
    她捡起酒葫芦，就往大蛇尸体跑过去，只觉得自己好似身轻如燕，跑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而且身体里隐隐有气流动，浑身舒畅。
    凌清羽来不及去想身体的变化，她爬到蛇的七寸那里，装了一葫芦血，就赶紧跑回去，将血倒入三人口中，来回两趟，见三人面色开始转白，又跑回去装了满满一葫芦，但是大蛇的血已经开始凝聚，只怕等她爬上悬崖上的树，再爬下来，就来不及装了，可连路遥杨昭顾燧都受不住这毒而失去了行动能力，又何况那上面那些没有武功的人。
    「把燕三的宝剑丢下来！」凌清羽仰头叫道。
    石方也看到了下面的情况，幸好他和燕三一颗树，于是费了最后的力气，爬到燕三身旁，扳开他的手指，将宝剑丢了下去。
    凌清羽拔出宝剑，爬上大蛇身体，见七寸旁边的血已经开始发黑了，先削掉了上面一层，準备挖里面的肉出来，却见外面的皮肉去掉后，下面长了两颗小圆珠，心中一动，将那块肉先削下来，然后再挖了一大块肉，提在手上。
    凌清羽跳下大蛇尸体，又看了看上面树上那些眼巴巴的人，然后拿剑一顿猛砍，将大蛇的尾巴砍了下来，然后一手提着肉，还剑入鞘，夹在胳膊下，将那有圆珠的肉块塞进了荷包，然后另外一只手提出了割下来的尾巴，往崖壁上爬去。
    本想着自己身体已经有了变化，那幺上这个悬崖应该不成问题，可开始爬的时候，就沮丧的发觉了，她身体里面是有气流，走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身体也轻巧很多，但是还没到，她可以带着这幺多东西，不用手就爬上悬崖。
    一只手从她手里接过大蛇尾巴，另外一只手拿过大块的肉，脸色依然苍白的路遥，脚尖一点，身体突的拔高，几个纵步，就跃上了悬崖上的树。
    靠！这才是武功啊！早就知道这个路遥不简单，果然！他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好，但是为什幺这幺好，以前要藏着掖着！这个狡猾的家伙！
    「当家的，那名卢借我用下如何？」顾燧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边对凌清羽笑道，边非常自然的从她胳膊下拿过了燕三的宝剑。和杨昭两人跳上了大蛇的尸体，在七寸的地方又是一顿猛砍，然后一人提着一大块鲜血淋淋的肉，跃上了悬崖上的树，各自去救助自己的人去了。
    凌清羽木然，然后扫视了下还是聚集在大蛇尸体旁边三米开外的地方的蛇群，只觉得那些蛇的眼神都非常的可怜。
    「呜呜，」怀中的小云豹在她怀里拱了拱，然后向大云豹的方向爬动。
    「你想去看看你妈妈？」凌清羽轻声问道，见小云豹好似听懂一样的呜咽两声，于是又爬回了大蛇身上，顿到了大云豹的尸体旁边。
    小云豹挪下了凌清羽的怀里，爬到它妈妈的头上，嘴巴在它妈妈那两颗锋利的豹牙上舔来舔去。
    凌清羽这才发现，那豹牙比一般的豹牙都要长，闪着莹莹的蓝光，想到这大蛇的皮那幺厚，就算是燕三的宝剑，都要拚命砍才砍的动，这云豹当时随便一口就撕裂了大蛇的皮肉，那这牙齿该是多锋利啊！
    小云豹舔完了妈妈的牙齿，又回头过去舔凌清羽的手。
    「你是叫我拿下你妈妈的牙齿？」凌清羽不确定的道，手放到大云豹的牙齿上方，见小云豹没有反对，试探性的一碰，那两颗牙齿居然就掉落下来，噗的一下，****了大蛇的尸体里。
    凌清羽吃了一惊，看到小云豹的眼中似乎有鄙视的意思，不觉讪笑一下，拔出了那两颗牙齿。
    「当家的，快上来，等这大蛇的血干了，那些蛇就不会这幺老实了！」石方喝了血，总算是回过力来，见凌清羽还在下面磨蹭，不觉叫道。
    看到周围的蛇群的确有蠢蠢欲动的模样，凌清羽赶紧撕下衣角，包住牙齿，包起小云豹，往悬崖上爬去。
    树上众人喝了血后，身上的毒总算解了，也觉得身体有了力气，于是都向悬崖顶上爬去。
    郑喜抓着葫芦扳开燕三的嘴将蛇血灌进去，路遥等不及他醒来，将他往肩上一抗，一手抓着叶十一，窜上了悬崖。
    凌清羽望着他们一个个的都利索的爬了上去，不觉心中怨念，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却不知，她现在在这些水手的心里，那是英明神武，勇敢无敌，再说他们被这些蛇追怕了咬怕了，现在能动弹了，第一愿望自然是离的越远越好。
    凌清羽还在怨念中，只觉自己的手被抓住，然后如腾云驾雾般的，被杨昭带上了悬崖。
    「那蛇王的血果然是疗伤良药。」顾燧随着一起跃上悬崖，在旁边笑道。
    杨昭握了握手，他的武功内力被追魂十八针封锁了许多时日，就算解了针，功力也不过恢复一二，谁知道，那蛇血一入肚，浑身如同洗髓一样，堵住的经脉被打通，功力居然一下子恢复到七成。
    凌清羽却不知道内情，只觉得这又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此时她还不知道这条千年蛇王的血，是怎样的灵药，更不知道她吞下去的蛇丹又是怎样的坑爹的宝物。
    「可惜可惜。」上到悬崖后，石方不觉懊悔的跺脚，道：「那蛇胆没挖出来。」
    「你说的是这个？」顾燧抛了抛一个巨大的蛇胆，然后在石方羡慕嫉妒中，装进了自己的荷包。
    「快走吧，要不那些蛇追过来就麻烦了。」路遥淡淡的道，率先抗着燕三走在前面，杨昭随即跟上，拿着燕三的宝剑开路，而顾燧则自然的在后面压路。
    「姐姐，你没事吧？」叶十一悄悄的挤到凌清羽旁边，拉了拉她的衣服，担心的问道。
    凌清羽感动的快哭了，一把抱住叶十一，道：「果然还是我的十一好啊！」转念一想，又绷起脸道：「你为什幺也和那些坏人一样，丢姐姐一个人在沙滩！」
    「我喊了你！是你自己一直不醒，」见凌清羽完全没事的样子，叶十一小脸上又带上往日的小骄傲，道：「你睡得跟死猪一样，路大哥拿水浇你都不醒，我们只好先出来看看，有没有水源和食物。」
    居然拿水浇我！想起自己差点被海潮捲走，凌清羽没好气的道：「你看，我不在，你们就出事，所以以后十一你一定要记得！绝对不能丢下姐姐我！知道不！」
    叶十一的小手握紧了凌清羽的手，点点头道：「我会好好学武功，不会再让姐姐遇到危险了，我会保护姐姐的！」
    被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这幺慎重的表达心意，凌清羽表示非常感动，弯腰在叶十一的小脸上狠狠的吧唧一口，然后见前后的人都被密林隔着，看不见，从荷包里套出那块肉，挖出小圆珠，塞进了叶十一的嘴巴，并且一合拢，让叶十一给吞了下去。
    叶十一不妨她这幺强干，一下呛住，咳了好几声后，眼泪叭叭的望着凌清羽。
    凌清羽见他那五官精緻的小脸委屈的样子更觉可爱，故意黑了脸道：「我给你吃的可是毒药哦。」
    叶十一睁了一双大眼道：「姐姐你救了我好几次，就算给我吃毒药，我也不怪你。」见凌清羽果然一副心虚的样子左顾右盼，心里好笑，拉了拉她的手，用更柔软的声音道：「姐姐我以后乖乖的，你就会给我解药，对吧？」
    「嘘，」凌清羽对着这幺一张天真无邪美丽可爱的脸，心下不忍再做坏阿姨，不觉道：「别说给别人听，那不是毒药，是那大蛇的蛇丹，你是练武的，应该对你有好处。」
    叶十一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凌清羽居然把这幺贵重的东西给他吃了，不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牵了她的手，跟着众人往海边走去。
    「哇！哇！哇！」石方每看到一种珍奇药材，就哇一声。只是不敢停留下来採摘，只觉得眼前都是银子在晃。
    「哇！金油檀！哇！铁力木！哇！泰柚皇！哇！黄花梨！」跟在凌清羽他们身后几米的那四个小商其中一人，也不断的发出感歎。
    「哇！居然有金丝楠木！」那人跑到一个高达六十米的大树前，惊叫道。
    不可能吧？金丝楠木，那可是中国独有的木材，怎幺可能在这太平洋中有！凌清羽怀疑的跟着那小商跑过去看，靠！居然真的是金丝楠木，想到先前看到的，应该是非洲的特产树木，这里究竟是什幺地方？简直是满地的黄金啊！
    「快跑！那些蛇又追来了！」来不及进一步感歎，后面的顾燧大声叫道。
    于是，奇花异草算什幺，千两黄金的奇楠沉香算什幺，一众人就像之前一样，啥都来不及看，开始拚命的逃命！
    众人狼狈的跑回来了他们登岸的沙滩，那些蛇只追到森林边缘，便没追了，然后慢慢散去。
    「好像这些蛇不会出森林。」顾燧随地坐下，喘了口气，对杨昭道。他们两个在后面殿后，一路上也杀了不少的蛇，绕算他们吃了那蛇王七寸上的精血，也累的够呛。
    「要是能对付的了那些巨兽，那边的沙滩可比这里大多了，也有水源。」杨昭话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虽然声音依然低沉，却不再是沙哑到发出钢锯一样的声音，估计又是那个大蛇精血的效果，不觉和顾燧对视一眼，可惜，森林里面蛇太多，已经无法再回去弄那大蛇的血肉了。
    「你们是说那些大型蜥蜴？」看到两人疑问的神色，凌清羽又道：「就是那些爬行巨兽，那些蜥蜴一般是吃腐肉的，你们怎幺惹上它们的？」
    顾燧和杨昭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瞪向了还在昏迷中的燕三。
    根据郑喜同学的描述，事实如下：大伙早上醒来，决定去找水源和食物，毕竟那椰子树上的椰子也吃不了多久，本来是準备杨昭和顾燧丁冬带着自己的人去找，但是石方发现这里有许多的药草，于是要求跟上，而那四个小商，发现这里有很多的名贵树木，于是要求跟上，燕三对于探险当然要求跟上哦是带头，路遥和叶十一本来想留下，但是石方说这里说不定有恢复内力的药草，于是路遥和叶十一也跟上，大家都跟上了，郑喜觉得他也应该代表当家的去查看地形，所以最后只有谁都喊不醒的凌清羽独自留在了沙滩。
    本来说的是分开行动，却在密林里不辨方向，大家都翻越了那个小悬崖，到了那边的大海滩，然后在海滩上发现了有溪水流下来，又有各种野果，麵包树（这个是郑喜发现能吃的），大家正在兴奋的时候，燕三发现了在大石头上晒太阳的巨型蜥蜴，燕三对于这种没见过的生物非常好奇，先是拿木条去捅，然后拿木棍去捅，然后拿剑鞘去捅，然后拔剑去捅，燕三的名剑在蜥蜴那坚硬的皮上划开了一条口子，终于把蜥蜴惹毛了，一口口水吐在了燕三的脸上，然后燕三就晕了。等路遥抢回燕三后，从石头上灌木丛中窜出来众多的蜥蜴，追得他们在沙滩上到处跑，然后等路遥他们跑进森林，那些蜥蜴又不追了，本来他们想森林里面应该是安全的，谁知道那小商去摘树枝，结果是绿色的树蛇，石方去採草药结果碰到了了五花蛇，丁冬脚踩上了蟒蛇，然后群蛇并起，追得他们到处逃命，然后一个个的掉下了那个悬崖，还好，悬崖上面有树，他们都挂在了树上，只是他们都被蛇咬了，那时候已经毒发，全身无力，正在等死的时候，当家的就以一种无比光辉的形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到众人眼中那种热烈的光芒，凌清羽决定打死都不跟任何人说，其实她当时就是滑了一脚。
    「这里只怕不是大陆，只是一个海岛，」凌清羽压住了自己脸红的**，非常镇定的道：「我们还是得修好风神号，然后回去。」
    风神号，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还卡在浅海处的那艘破船，不得不说，风神号的龙骨的确够强悍，这样都没散架。
    凌清羽自信的笑笑，挪到那个认出金丝楠木的小商面前，道：「大叔，你懂修船对吧！」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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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宝岛？

    那小商看了看书生，眼珠子到处乱转，没有接话。
    「也是我的不对，你们四个都上了我的船这幺久了，我还没请教大名呢！」凌清羽凑近了些，笑道。
    「哎，」书生歎了口气，起身施了一礼，道：「当家的救了我们兄弟三人多次，我们也不瞒了，我叫朱炜离，这位是周潭，这边这位是黄荆。」
    「巧夺天工的黄荆？绝世无双的周潭？楚王幕僚朱炜离？」杨昭低声道，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怒意。
    「杨少将军，我们也是被人陷害，」朱炜离长歎一声，又对杨昭深施一礼，道：「本来是王贵妃找到楚王，说她不小心将玉玺摔坏，请楚王帮忙重新做一个，楚王于是要在下去找了周先生和黄先生，谁知道，后来王家却指控楚王私下收藏龙袍玉玺，并在楚王书房中搜出和杨老将军的通信，圣上昏庸，居然将楚王全家抄斩，并将杨老将军诛了三族，我们三人逃出来后一路躲藏，这次上当家的船，也是想躲到番外，虽非我们三人本意，但是，假玉玺的确是我三人所为，小将军要是要报仇，我等也不会.」
    「楚王是圣上的弟弟，娶的王妃是王贵妃的姐姐，不过王妃早逝，而且没有孩子，那杨家可是我们大周朝顶顶有名的忠烈之家啊，黑水关那边，全靠杨家儿郎守卫，去年杨家被全家抄斩，说是和大辽通敌，谁信啊！」看到凌清羽疑问的目光，郑喜立刻靠近她解疑。
    「诛了三族？那这个杨昭？」凌清羽小声的问道。
    「我是义父的养子，」杨昭代替郑喜回答道：「我父亲是义父的下属，在十年前的黑水关一战中战死，义父收养了我。」
    「难道是那个有玉面修罗之名的杀将？！」丁冬挤过来，兴奋的道：「小杨将军，真的是你？听说你十四岁上战场，首站就歼敌三千人，在黑水关三年，杀的那帮辽人和西夏人闻风丧胆！」
    「是啊是啊！小杨将军，去年听说杨家满门被斩，你也受到牵连，丁老大还说，要想法子去救你，只是我们在泉州，也不知道你的下落。」几个水手都挤过来，七嘴八舌的道。
    「老杨将军的亲子，都已经战死，抄斩的，其实是满门妇孺，」跟着杨昭的少年低声道：「那时我们在黑水关刚刚大胜，却被唤回白沟，将我们就地解甲收押，审讯也没有，就直接发配泉州了。当时兄弟们刚从战场下来，个个身上都带着伤，有些重伤的兄弟，路上就去了。」
    众人一阵沉默，然后那些水手都开始骂起来：「我就知道那姓王的不是好人！」
    「他们把住了广州市舶司，我们那幺辛苦跑次海，回来就要被剋扣了大半去，连那些番船都骂他们是吸血鬼。」
    「奸佞误国啊！那王家就是大奸臣！」
    「大周能打仗的不是被他们杀害就是陷害，这以后谁去守卫边疆？！」
    「这个，说实话，我觉得一个后妃没有这幺大的胆子吧？这种事情，只怕是那个圣上的意思哦。」听着众人愤怒的声讨王家，凌清羽淡淡的道：「再是小姨子，那楚王也没笨到听她话去做玉玺，这种事情如果没有最上面的那个人首肯，一个亲王，一个戌边大将，怎幺可能覆灭的这幺快，只怕一个是功高震主，一个是威胁皇位吧。」
    凌清羽轻轻淡淡的道来，却不知在别人心中如何的惊涛骇浪。她摇了摇手，道：「咱们现在先别管这些事情，首先是咱们要同心协力的活下去，既然这两位是巧夺天工绝世无双的周先生黄先生，那必然能修好风神号了！拜託两位了！」
    「不敢当不敢当，」黄荆周潭连连回礼，道：「一切听当家的。只是，这里木材倒是齐全，只是铁钉那些，如何来呢？」
    这倒是个难题，凌清羽不觉手指轻敲地面，然后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日大家先休息，明天再说。」
    虽然这幺一日都是在拚命逃命中度过，众人还是听从凌清羽的，从灌木丛里开闢出一小块干地出来，吃了些椰子，便都倒头睡了。
    拍了拍底下硬实的土地，凌清羽很满意，如果是在沙地上，明天如果又睡过头，只怕又在海水里，现在又没有换洗衣服，身上就算髒得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也不可能像那些男人一样脱了直接下海洗澡。
    女人果然是比较倒霉啊，凌清羽唯一觉得欣慰的就是，风暴之前，她的月事刚刚过去。
    「当家的。」黄荆和周潭凑到了凌清羽身边，脸上带着些兴奋和犹豫。
    「怎样？想到法子了？」凌清羽忙坐直身子，吃了那蛇血和蛇丹，她的精神居然特别旺盛，要是往常，爬了这幺久的山，又这样奔逃回来，早就成一团软泥了。
    「我们合计了下，这里到处都是好木头，重新造艘船都没有问题，这样，可以拆了原来的风神号，用风神号上的铁钉配件，」黄荆搓着手道。他是巧夺天工的巧手，最擅长的是木工活，以前为了技能，也在泉州的船厂做过，这次三人逃到泉州，便也是躲在一个小船厂，他因为手痒，还乔装去风神号那里打过几天工，风神号的製作，他心里也有数，对于这个女娃子提出的一些设想，吴大没办法做到，他其实是很想试验试验的，只是因为自己的逃亡身份，无法冒头而已，现在有这幺个机会，而这满山都是最顶级的木材，说不兴奋那是假的。
    周潭瞪了他一眼，补充道：「不过这边的地方实在太小，不适合造船，倒是那边那个海湾地方够大，可以先搭建个码头，然后从这边拆了风神号搬过去。」
    两人说完后，都以期待的眼神热烈的看着凌清羽，凌清羽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意思是让我去赶走那些蜥蜴？」
    两人都点点头，眼神更加热烈了，这当家的连那幺巨大的蛇王都可以杀死，巨兽又算什幺呢。
    「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说，先休息吧。」无语了一会，凌清羽道。
    海上的日出，向来是非常令人感动的，那旭日从海岸线上升起，天边便染的火红，然后颜色逐渐变化，渲染开一片绚丽的景色。
    但是凌清羽很怨念，谁在睡得死猪一样熟睡状态下，被人扛上了悬崖，然后又拍脸拍醒，都不会因为看到这幺美丽的景色而感动的。
    「要不，我给你免费杀一百人吧，你别这幺看着我了，」燕三难得好脾气的道：「你快想想，怎幺把那个四脚畜生弄倒，给我报仇！」
    燕三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醒来的，醒来后发现自己又倒在了原来的沙滩上，而其他的人都睡在灌木丛里，当然，他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巨兽居然暗算了他！这让他的心胸里冒起了熊熊烈火，但是，那个巨兽显然不在他的常识中，但这没有关係，有一个对这边的动物如数家珍的凌清羽在，所以，燕三想都没想的，悄悄摸到凌清羽身边，扛起了凌清羽，小心翼翼的越过其他人，跑到了小悬崖上，然后看着下面的海湾磨了会牙，尽量放轻了手劲的把凌清羽拍醒。
    凌清羽很无语，看样子，为了救这个武力值最高的，虽然不靠谱，但是在这个靠武力生存的野外却是必须的人，石方那家伙给他灌了太多的蛇血，所以他现在才能这幺精神奕奕，两眼都冒着绿光，他昨天可是被蛇咬的厉害，而且因为一直昏迷，昨天也水米没进。
    巨型蜥蜴其实并不是很好斗的物种，但是，这种蜥蜴身型巨大，跑的贼快，而且口气还带毒，您老已经把它们惹毛了，只怕已经上了他们的黑名单了，而且只怕还连带着，只要两只脚的，它们都不待见，你不是天下第一的刺客嘛？这种时候，你应该大展神威，将那些蜥蜴给清剿乾净，为什幺要我去啊！
    凌清羽的眼神实在太鄙视，让燕三不觉挠挠头道：「要杀它也容易，不过那幺漂亮的小家伙只怕就这幺一只了，所以能驯服了，放你家看院子，也不错啊。」
    你家才用科莫多蜥蜴看院子！
    凌清羽打了个哈欠，道：「我没法子，你等路遥他们都醒了，再一起去抓吧，」想想，又道：「这幺多大男人，你为啥就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呢？」
    燕三偏着头，真的思考了一下，非常严肃的道：「说实话，你真的不是男人嘛？」你看你，在船上的时候，满船的男人打赤膊，你也可以面不红心不跳的招摇而过，深更半夜的，还去抓人家活春宫现场，抢食物的时候比狼还狠，当然，救人的时候也够冷静，但是，这些怎幺都不是一个以前养在深闺的小姑娘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燕三眼神又在凌清羽那开始丰满的身体上浮游了一下，心道：谁把你当女人谁是猪。
    凌清羽咬着牙，脑中开始验算，她如果甩他巴掌，或者把他推下去，或者揣他下体的各种招式，但是验算的结果都是，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挡回来。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暴力又怎幺可取。
    凌清羽深吸一口气，放鬆放鬆，就当这人说的话都是放屁！
    凌清羽的深呼吸惊动了睡在她怀里的小云豹，小云豹迷糊着眼睛爬了出来，没注意到那两个对鸡眼的人类，艳丽的朝阳下，它一眼就看到了，正从巨大的石壁下面的洞穴爬出来的蜥蜴，然后毫不犹豫的从凌清羽的怀里跃下，四只小短腿飞快的跑了下去。
    「啊！小白！」凌清羽叫了一声，她的眼神自然看不到小云豹那幺远，没有发现那些出洞的蜥蜴，只想着，这小云豹别跑丢了，于是追了上去。
    「那是什幺？那幺丑！」燕三嫌弃的道，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凌清羽已经追着那丑东西跑下了悬崖，对着海湾跑了过去，不觉暗爽，嘴上说不去，不还是去了，我燕三的影响力真是男女通吃啊。
    凌清羽吃了蛇丹后，身体已经利索很多，奔跑的速度也快上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就算这样，她居然还是追不上小白那短小的四肢，凌清羽一边追一边表示很沮丧。
    她的沮丧还没有维繫一分钟，就转为惊慄，因为她已经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群巨型蜥蜴的位置，而且好死不死的，因为追着小白的惯性速度，她还在往那些蜥蜴冲去。
    「啊！」凌清羽的惊叫只出来半声就止住了，是被燕三的手摀住的，燕三一手提着她的衣领，一手捂着她的嘴巴，身轻如燕的往旁边一纵，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然后，两人从岩石后面悄悄探出头去。
    「呜呜呜，」
    「哼哼哼」
    「呜呜呜呜呜呜」
    「哼哼哼哼哼哼」
    小白顿在那群蜥蜴面前，小小的身子，在那群巨兽面前如同蚂蚁一样，但是它高昂的头，那骄傲的声音，却显示出，它佔据着上风，两边一顿交谈，巨型蜥蜴的头随着声音低了下去，然后居然都匍匐在地上，其中一只，还爬到小白的面前，低着头，让小白咬上它的身体，然后小白一顿猛喝后，发出舒服的声音，那只蜥蜴才退后，让另外一只蜥蜴舔它的伤口。
    「呜呜呜呜」小白吃饱后，对着石头后面睁大了双眼的凌清羽叫道。
    「叫我过去？」凌清羽不确定的道，然后又在小白的眼中看到一丝鄙视，立刻直起身体，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小白的身后。
    「呜呜呜呜呜！」小白对着蜥蜴又是一顿叫，然后那些蜥蜴又匍匐在凌清羽面前，以示诚服。
    「当家的！你果然没骗我啊！原来你真是动物之王！」燕三兴高采烈的从石头后面蹦出来，笑道，然后很**的拿着剑鞘去敲那蜥蜴的头，道：「这幺多漂亮的小家伙，当家的咱们回去的时候都带上吧，也分条给我。」
    他话还没说完，天下第一的刺客，又被蜥蜴喷了一脸口水，然后。晕倒了。
    凌清羽看着倒在地上的燕三半响，然后转头看向小云豹，动物之王，只怕是这个小家伙吧，可怜我先前还想把它当宠物养的。
    小白见凌清羽还在发呆，自行抓着她衣服，从腿上爬到胸前，然后钻了进去，打了个小小哈切，继续睡觉。
    「等等，你别睡，」凌清羽抓住了小云豹的脖子，拧了出来，笑道：「你叫他们给我们让快地方出来，咱们和平相处，互不打搅。」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虽然小云豹只是一顿叫声，但是凌清羽发觉自己居然明白它说的，它说的大概意思如下：他们这些本来就是云豹的食物，有它在这里，这些蜥蜴不会轻易过来，而且，他们最主要的活动场所在那个高达六百余米的石壁的另外一面，这里，只是这些蜥蜴的别院，穿过那个洞过来玩的。
    然后小云豹又对着蜥蜴呜呜呜呜一顿，那些蜥蜴便都排队，退回了洞里。
    等蜥蜴都走后，小云豹很是埋怨的看了凌清羽一样，钻进她那肉呼呼的怀里，睡觉。
    凌清羽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也，看看逐渐亮起来的天色，再看看倒在地上的燕三，这家伙不用管他，那蜥蜴的毒应该也就是麻痺作用，到时间他就醒了，现在正好四下无人，时机正好啊。
    凌清羽脱了衣服，将不满的小云豹放在衣服边，然后走入海里，洗澡。
    这边的海底不像最初的那个海滩，那边海底都是珊瑚，赤脚走上去，肯定会被割伤，这边的海底下是细软的沙子和圆滑的石头。
    石头？欢快的洗着身体的凌清羽突然愣住，然后弯腰，从海底捞上一块石头，然后眼睛就成星星眼了，请原谅她吧，商海奋斗那幺多年，不就是为了钱吗，看到眼前这块顶级血珀，心脏怎幺可能不为之狂跳。
    凌清羽一个猛子扎入水中，那缓慢延伸出去的海床上，满满密布着各式各样的琥珀。
    宝库啊！
    物以稀为贵，这幺多的琥珀，却是不能全部带回去的，要不，就不值钱了。
    激动过后，凌清羽的脑袋开始运转起来，这里就目前来看，有金丝楠木，紫檀木，黄花梨树，造船的木料有金油檀，铁力木，香料里面有奇楠，还有沉香树，只要用心再找，极品水沉出现的可能性极大，还有成片的龙脑树，药材里面，听到石方念叨出来的，有苏木，没药，人参，灵芝，等，这些产地不一的名贵物种居然都在这里出现，还有这海底大片的琥珀，这不科学，她记忆里面，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这些物种。
    难道，凌清羽大胆的猜测，这里是一个**的岛屿，生态系统完全**，而且，这个地方应该也是完全封闭的，如果有人来过，就不可能还有这幺丰富的物产，在自己原来的世界没有任何这个岛屿的记载，难道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如果是像百慕大那种地带，那幺风神号能到这里，应该是这次火山群爆发引起了海流变化。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凌清羽目光所见里，远方涌过来一道巨浪，却在离海边还有三里左右的距离发生了扭曲，然后消散，变成了温柔的小浪潮，缓缓涌过来。
    凌清羽打了个冷战，如果这里是**的空间，那幺进来容易，怎幺出去？一恍然里，凌清羽脑补出了，他们一群人野人般的在这里生活，然后作为唯一的雌性，她承担起传宗接代的义务，然后在这个岛上开始了自己族群的繁衍。
    这太吓人了！凌清羽迅速摇头把那些场景赶了出去，握紧了拳头，退缩从来不是我凌清羽的选择，就算撕开条裂缝，我也要找法子回去！吴县那，可还有仇人在荣华富贵的活着！
    凌清羽跑上岸，穿好衣服，然后开始做规划，要出去先不管有没有机会，风神号是一定要修好的，那幺，这些人就要有规划，生活区，工作区，伐木区，採集区。
    就连顾燧，都不觉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款款而谈的凌清羽。
    这次，是凌清羽把他们都给拍醒，然后带到了这个海湾，然后在海滩上，说起了规划和安排，最初，众人还小心翼翼的防备着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来的蜥蜴，后来见那些蜥蜴果然如凌清羽所说，再无蹤迹，便放下心来听她说，不觉越听越兴奋，越听越佩服。
    「那幺，我们便如此分配，森林里面有蛇，大伙不要深入，路遥和杨昭还有燕三，你们可以轮流去探探。」凌清羽拍了一下手，道：「现在，大老爷们都给我去搬东西过来吧！」
    一旦开动起来，顾燧和杨昭的管理和执行能力就凸显出来了，因为知道了杨昭的身份，丁冬那帮人都自动跟随了杨昭，虽然只是二十多人，却一个顶两的把事情做得一点都不浪费的有效。
    果然，有能力的下属就是宝啊！凌清羽看着逐渐成型的居住区，非常感歎，然后对蹲她身边一起晒太阳的燕三非常没有好脸色，悠悠的道：「燕三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哦，现在的食物分配是按照公分来的，你看连小十一都去採果子了，你不怕到时候饿死？」
    燕三很郁闷，他醒来后，那些蜥蜴一只不见了，而现在那些人干的活，说实话，没有一样是需要他的武力值的，反而是杨昭和路遥的力气值顶用，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真不爽，但是考虑到如果他对他们真的没用的下场，燕三决定放下他那高贵的头，道：「如果你愿意帮我弄只鹦鹉，我可以考虑陪你上山。」
    上山啊！凌清羽的眼光掠过密林，望向后面的巍峨山脉。这里有杨昭和顾燧，再加上朱炜离黄荆周潭，风神号的重建是没问题，而这两天，他们几次探林，终于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除了凌清羽可以进到森林里面，其他人只要稍微进去深了些，就要被蛇追。看样子，这个探险的事情，只有她来做了。
    燕三的武功是高，如果带上他，的确要安全许多，但是，对于一个完全**的生态系统，不知道有多少珍奇的动物隐藏在那山脉里面，按照这个家伙的二性，带上他只怕是定时炸弹吧！
    看着哼次哼次的和那个叫蔡靖方的小商一起採集果实的叶十一，哦，这个蔡靖方，当时因为朱炜离的爆料，大家都没有理会他了，后来凌清羽想起来，还有这幺一个人物，抱着也许这也是个大人物的念头，偷偷找他谈心，结果是，这位蔡靖方是地地道道的泉州乡下农民，因为认识几个字，家里人都希望他考秀才，从十三岁考了十年，最后虽然考上了秀才却也已经家徒四壁，在乡人的嘲笑下，蔡靖方卖掉了书本，拿着一两二钱银子，跑到泉州，準备和别人一样跑海，只是，就算是跟船的小商，最少都要一百两银子，他这样的，没人搭理他，还有丢他出门的，无奈之下，只好看準风神号的时间，来赌一把，没想到，居然被容许上船了。
    凌清羽当时愕然得说不出话来，一两二钱，他还真有胆子啊！
    「燕三啊，我想到有件事情你可以做了，」凌清羽看了看叶十一，又看了看远处海岸线那边的浪潮，昨天她和郑喜游到那边去过，果然那边有个分水线，这边还是浅海，过了那条线，就是望不到底的深海，就算多大的巨浪，都会在那条线上消散，在那条线边，视线便开始扭曲，远处的景色都是模糊一片，似乎有巨大的漩涡。
    「我记得以前有看过书，如果在海潮里去练功，可以得到很大的提升，你愿意带十一去吗？」
    燕三看了她一眼，道：「为什幺不叫路遥带他去？路遥练的是正统的功夫，我的功夫是杀人用的。」
    「大道归一，什幺功夫最后都是杀人用的，」凌清羽淡淡的道：「我不会去问路遥和十一的事情，只是十一既然叫我姐姐，我总要助他一二，再说，现在是你闲着，不是路遥闲着！」
    燕三微瞇起了眼睛，他注意那小家伙好久了，那小家伙骨骼清奇，是练武的绝佳人才，抢路遥的徒弟，好像也是有趣的事情，按照凌清羽的说法，他们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呆多久，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姑娘，真的要一个人去？」郑喜一边收拾着东西，终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
    「没事的，我不会走远的。」凌清羽将黄荆做的背筐背上肩，这几天，海湾这边已经很有些样子了，搭建起了一些木屋，甚至在凌清羽的要求下，还有浴室和茅房，为了避免给海水带来太大的污染，凌清羽要朱炜离带着人做了简易的上下水系统，风神号带的货物里面，有大量的次品白布，现在倒正好用上，周潭不亏为天下无双，裁缝的活也非常好，虽然他不时要埋怨，身为顶尖的玉石工匠铁匠金匠，没想到居然还要做裁缝匠。
    这里他们做的井井有条，连燕三都带着叶十一下海去挑战那武学顶峰了。燕三在最初听凌清羽说的时候，是不以为然的，晚上自己偷偷过去了下，他武功高强，虽然不会水，却闭气在海底走了过去，然后在那边境线上，发觉了那海底之力虽然非人力所能抗衡的，但是对修炼内力却是绝佳之地。这让他又重新燃起了挑战更高境界的雄心。
    凌清羽却觉得有些无聊了，现在，城市规划，朱炜离比她精通太多了，造船那些力气活也不是她能干的，跟燕三路遥杨昭顾燧叶十一他们去挑战海潮，她还想留条命呢，想来想去，还是那满山的珍宝吸引她，于是要黄荆编製了一个背筐，又带上了周潭做的两套衣服，準备上山。
    「我说当家的，你认得了不？」石方再次把详细说着一些药材的样子，这海湾上的药材虽然丰富，但是远不及他在森林里看到的，听说凌清羽要进山，他是第一个赞同的，然后就喋喋不休的跟她说，要採集那些回来。
    「我知道了！放心了，先前你们丢下我，我自个不也一个人找到你们了，也没见有事啊！」凌清羽装备完毕，回身对一群忧心忡忡样子的男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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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向着山顶进发

    刚开始的时候，凌清羽是兴奋的，虽然密林里路都没有，前进都很是困难，但是随处可见的奇珍，和那赏心悦目的景色，高大的树木，多彩的鲜花，五颜六色的鹦鹉，太阳鸟，每认出一样物种，心里都是满满的成就感。而且，有小白前后左右的跑来跑去，凌清羽也不觉得孤单，如同那上大学的时候出去徒步一样，身体虽然累，但是心情如同晴空万里的天空一样明朗而欢愉。
    只是，在阳光渐渐淡落下去，林间也变得狰狞起来，凌清羽开始觉得害怕了，然后就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黄昏的密林，视线都昏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而来，又应该从什幺方向回去。
    这个岛上，指南针是没有用的，大树繁茂，将头顶遮的严严实实，也无法看到星光。
    冷静下来，别怕，别怕，凌清羽靠在一棵树上，深呼吸了几下，让思绪冷静下来，最怕的蛇现在不会来找她麻烦了，晚上不能寻路，要等明天天亮才行，那幺就要找个地方落脚，过了这个晚上。
    摸了摸背筐，因为想着前面只怕还有更好的，她并没有着急差集，所以背筐里，也就是一些药草，和水壶，水壶里还有半壶路上装的溪水。
    好吧！将小白放进背筐，凌清羽往自己掌心里吐了口吐沫，开始爬树。
    她爬的这棵树，枝繁叶茂，两个人都围不拢来。一边爬，凌清羽一边感谢起那颗蛇丹，让她的身体现在真是强壮矫健啊，再配上几十年前锻炼出来的爬树技巧，这个粗壮的大树，对她来说，也就是，噌噌噌的，爬了上去。
    大树是种她以前没见过的种类，越往上，枝叶越发茂密，在越过其他树的高度后，那枝叶往四周扩张开来，在顶上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顶棚，树枝粗壮，树叶密集的如同地毯一样，凌清羽爬到顶上，试着踩了下，居然可以承住她的体重，不觉大喜。
    放下背筐，从里面拿出快布，铺在了上面，凌清羽歎了口气，躺了下去。
    天边最后一丝霞光也散落了开去，就如同开关一样，天上一闪闪的，满天的星光亮了起来。
    真美啊！
    在柔和的月色星光里，从凌清羽身边，树梢上，慢慢浮起点点萤光，不光她这颗树，旁边的大树上，也开始星星点点的亮起萤光，萤光聚集在一起先是一小团一小团，然后彙集成了一条光带，沿着山脉向上而去，从凌清羽这个视角看去，就像那山顶上宣洩下来的银色长河。
    大地森林一片寂静。
    凌清羽也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惊扰了这盛宴。
    当最后一点萤光都向上消失在那山顶之处后，突的一下，森林突然喧闹起来，各种鸟鸣，动物的吼叫声，一下子热闹非凡起来。
    小白从背筐里面爬了出来，见凌清羽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爬上她的胸口，拱了进去。
    一点萤光，晃晃悠悠的从凌清羽身下晃悠了出来，四下转悠了下，探头探脑的晃悠到凌清羽面前，晃到凌清羽的鼻子前的时候，小白一个翻身，翻身的风将那点萤光给吹进了凌清羽的鼻子。
    此时，海湾边，却是一片混乱。
    「石大夫，快过来，杨将军也被咬伤了。」丁冬背着杨昭跑到石方的小木屋，木屋里面四张床，已经躺了两个人，郑喜和路遥。
    「又咬了？就说了，就算武功再强又怎样？那森林里面的蛇可是防不胜防！」石方一脑门子汗，忙让丁冬将人放床上，然后开始割伤口放血，又将已经捣好的药泥敷在伤口上，边道：「哟，这个被咬的够狠，居然还能跑回来！」
    「又倒了一个？」燕三在门口探了探头，对一脸凝重的顾燧道：「你们这幺着急干嘛？那小丫头可不是没有分寸的，只是一天而已，就这幺紧张的跑去找，她是百毒不侵，你们可不是。别到时候她回来了，你们全死了，没人造她的风神号，估计她挖你们坟的心都有。」
    第一次听到燕三说出这种带着分析性的话，顾燧不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起这一路而来，那女子的表现，还有那连大蛇都能杀的彪悍，只是一天的确也没必要着急，何况，就算着急又能怎幺样？和他们第一次进森林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蛇多是分散的，只是在他们逃跑的时候不断碰到新的而已，现在，这些蛇群好像就是特意防範他们，在里面设置了条警戒线一样，一旦有人深入森林一些距离，就会有防不胜防的蛇群出现，这里的森林密度又高，那些有保护色的蛇，随便对树上灌木上，草丛里一隐，根本发觉不了。就连路遥的身手，也不过深入一里多地就阵亡在蛇群里了。
    「是啊，你们就别乱来了，我的药可快没有了啊！」石方心痛的道，本来还非常高兴，这幺些珍贵药材，这下好，去掉一半了。
    「你个臭小子，你听不懂大人的话吗？」燕三身形一纵，拧住了正準备往森林而去的叶十一，道：「就你这个样子，你跑去送死啊？要真想去，就给我在那海底练到第三层，说不準可以试试。」
    「那第三层你都没练到，还说什幺碧海潮汐功，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叶十一挣扎着道。
    「切，那可是绝世功夫，老子好心教你，你还嫌弃！你给我回去。」燕三直接把叶十一给敲晕了，带回自己的木屋。
    顾燧按了按荷包，那里装着大蛇的蛇丹，思虑再三，终是放开了手，暗道：凌清羽，我相信你的能力，会等你下山的。
    海湾的人心情如何，凌清羽是体会不到了，已经第四天了，越往山上走，惊喜就越多。
    凌清羽在一个山潭里发现了很多的极品水沉，如果按照泉州这种极品沉香一两就十两银子的价格，这满潭怕有千斤之多。这惊喜，在看到一大片龙脑的时候就被取代了，然后是一大片结香的奇楠，奇楠下面居然有成片的七品人参，再然后是笃缛林，挂着上好的白笃缛，下面有杂树上长着灵芝，猪笼草和兰花共生，又有苏木鸡血籐等等药材，生态系统乱的一塌糊涂。
    路上所见之动植物，她能叫出名字的不过一二，想当年，因为经常野外旅行，她在这个方面是下了大功夫的，可这里出现的八尾鹦鹉，粉红色长着獠牙的小猪和头顶紫红色的鹿角的大鹿在森林里漫游，蟒蛇和巨蜥在落叶层间滑动，都是以前听都没听到过的。
    可就算她已经被惊喜晃花了眼，此时仍然忍不住心跳如鼓，兴奋的惊叫。
    她是在溪水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掉入水潭中，然后被上面的瀑布激流带进了这个洞里，洞里的水只到她小腿，瀑布挂在洞口，遮住了大半的阳光，让洞里的光线显得阴暗，但是，并不可怖。
    因为，洞里带有一层莹莹的宝光。
    洞壁上，满满的是红宝石蓝宝石钻石的原矿，水底也是宝光十射，那是已经被水流打磨出来的宝石放出的光芒。
    而在凌清羽正对着的眼前，就有颗比小儿脑袋还大的红宝石，红的晶莹剔透，如同血一样的颜色，让凌清羽产生了眩晕的感觉。
    凌清羽的背筐里已经放了大半的东西，这还是在她压抑压抑再压抑下，才收缩的成果。
    凌清羽想了想，找了洞里一个平坦而没水的地方，将背筐里的东西先倒了出来，然后挖下那颗红宝石，放了进去。
    在洞里，还有更大更美的宝石，但是凌清羽却不愿去动那些，这些宝石要形成，不知道要多少亿年，凌清羽本能的觉得，这些就像是这岛的精血，一旦动了，只怕就要对这里造成影响。
    凌清羽在水里摸着挑选着，只找那些中等以下，但是品质上乘的，就这样，只不一会，那平台上，就已经放了一堆，不光有红蓝宝石，还有猫儿眼，钻石等。
    凌清羽看着面前一堆宝石，不觉有些发愁，这怎幺运下去啊，而且，虽然她和其他人经历了那幺多危险，但是这幺大一批财富，总会有人眼红，但是凌清羽却不愿意因为这些而让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心散了。咬咬牙，只捡了小半框的宝石，再将其他的药材香料盖在上面。
    背筐一上肩，那个沉啊，但是凌清羽却觉得心情超级好啊。这背后背的何止千金啊，几个城都值啊，想到背着几个城，什幺都不是苦了。
    出了洞，顶着瀑布趟过水潭，凌清羽随手在溪边的树上採了一种紫红色的果子吃，就她这几天的经验，这种紫红色的果子，虽然小，但是味道是最为甜美的，只是不多见，只在有瀑布的水潭边有几棵，这种果子，不光是味道好，而且吃下去后，就觉得浑身很有力气，心情也特别好，让她忍不住想唱歌。当然，第一次吃的时候，她就唱了，然后被小白给抗议了，再加上两边树林惊飞了无数的鸟儿，凌清羽很道德的忍住了。
    背着几座城，凌清羽的步伐越来越轻快，上山的路似乎远没有最刚开始爬的时候艰辛。
    越往山顶，高大的树木就越多，有的树，估计都达上百米，树木之间挂着很多寄生蔓籐，此时开着各种颜色的鲜花，还有各种没见过的果实。
    但是地上的路就更难走了，灌木丛密集的连针都插不进去，落叶层不知有多厚，一步不留神就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凌清羽摸了摸额头的汗，不觉怀念起路遥和燕三的轻功，思考着不如下去后，找他们学学？
    「呜呜呜呜」小白不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凌清羽一抬头，见小白正蕩在一根籐蔓上，然后一蕩就晃到另外一个树上去了。
    你是想要我像你一样？我又不是泰山！凌清羽有些黑脸，这几天，她总算见识到了小白的能力，虽然出生才这幺几天，它追杀猎物的本事就好像是天生的，当然，这也跟那些猎物一听到它的声音就开始萎缩发抖有关，而就这幺几天，小白的体量却增加很多，最开始像只小猫仔，现在就像小狗般大小了，想起它老娘，那身长五米以上的身躯，凌清羽不觉很为自己的双胸担心。
    抓了抓籐蔓，凌清羽决定试试，毕竟这幺一脚一个坑的，她怀疑自己能否有爬到山顶的一天。
    籐蔓蕩了起来，凌清羽惊喜的发现，这籐蔓不光能承受她的重量，而且，她的动作也灵活到，十次飘蕩，也有五次能抓到对面的树枝了。
    跌跌撞撞的，凌清羽终于见到了山顶，离山顶还有千米的距离，就已经没有其他树木了，在山顶正中，只有生长着一颗大树，树冠如华，冠盖了山顶所有面积。
    生命之树！
    凌清羽不觉跪了下去，虔诚的俯下身体，双手向上贴服在地面上，头磕在了上面。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就在见到这棵大树的一瞬间，凌清羽只觉心里变得无比平静，如同洁净的天空一样，没有任何杂念，虽然从来没见过这种树，但是凌清羽就是知道，这个是生命之树，主掌生命和传承的生命之树。
    生命之树好似被笼罩在一层薄雾里，在凌清羽磕了三个头后，那层薄雾散开了一些，凌清羽好似受到牵引一样，站起身，走进了薄雾。
    脚下是一层草地，那草是晶莹的翠绿色，散发出玉石一样的光芒，有些开着花，有些结着晶莹剔透的果。
    凌清羽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好像活着一样的草，慢慢向大树走去。
    小草便好似吃吃的笑着，一层层的浪了过去。
    走到大树下，凌清羽才发现，这树干粗壮得几十人都抱不拢，那低垂的树枝上还挂着些细小的果子，果子有白色，黄色，红色，紫色。
    到了树下，小白从凌清羽的背筐里跳了出来，三窜两窜的窜到树上，然后一阵呜呜呜呜，那大树的树枝便也摇晃起来，如同回应它一样。
    这个，凌清羽有些黑脸，难道我穿越到了仙侠世界？不光有燕三路遥那种货，还有小白生命之树这种仙家之物？
    见她发呆，小白扑下来一个红色的果子，砸在她头上，然后又是一顿乱叫。
    凌清羽翻译如下：这果子吃了，对身体很好，下面那些碧草上的果实和叶茎也是至宝，那紫色的果子可以提高人的内力，不过对她这种人好似没有啥用处，大树说，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准许你摘十个果子，一根碧草，记住，红色的果实可以延年益寿，紫色的果子可以提升内力，碧草可以起死复生。
    凌清羽吃了那颗被小白砸下来的果子，然后摘了五个红果，五个紫果，再小心翼翼的拔了一根结了果的碧草。
    然后一阵风起，将她送出了雾气之外，凌清羽再回头看，却只见山顶光秃秃的，什幺都看不到了。
    凌清羽转头，看向山下，这里海拔都有两三千米以上了，从这里看下去，北面一览无遗，可以见到陡峭的山壁直接****海里，间隔了出了些许海滩和海湾，而生长着茂密森林的山体从她们登陆的海滩那边开始起势，一路绵延而上，到了她现在所在的山顶，从山顶往另外一面，却是更加广阔的天地，几个圆锥形的巨大火山口，还在冒着青色的火山气云，起伏的沟壑和峡谷深深的切入山坡，覆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而山谷之间有些许小块草原，间或有些冒着热气的火山湖。
    岛周围的海域都很平静，但是过了一个圈的地方，外面就是惊涛骇浪，还有些巨大的漩涡。
    凌清羽不觉有些后怕，那时候，幸亏是躲在密封的逃生舱里，要不直面这样的场景，只怕吓都吓死，哪里还有力量做抗衡。只是要回到大周，就必须闯过去。凌清羽不觉在心里计算途径，现在是夏季，如果是到了冬季，那幺洋流的流向和季风就会对回去有利，那幺，至少是还要四个月到六个月的时间，那时候风神号应该能造好。
    凌清羽思虑良久，久到太阳下山，从山底下，那层流动的萤光彙集上来，最后聚集到山顶上去。
    凌清羽再次目睹此种美景，仍然觉得心悸，估计小白是要留在这里，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準备下山。
    没有了小白的陪伴，凌清羽是灰头土脸的，但是时间缩短了很多的下了山。一路上，虽然群蛇是退避三尺，但是架不住老有巨蜥啊，野猪啊，老虎啊，貘啊，红毛猩猩啊，等等猛兽的袭击，于是她只能一路狂奔而下，上山花了五天，下山。一天。
    虽然是以那样狼狈的样子冲回了宿营地，凌清羽还是受了热烈的欢迎，连顾燧将蛇丹再次收好后，都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本来準备在今天就集合一起上山找她的。
    凌清羽谢了大伙的好意，将背筐放在自己木屋里的床边，洗澡，然后就睡了个浑天混地。逃命，果然是最费体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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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暗纹

    一直睡到第二日午时，凌清羽被饿醒了，睁开眼，眼前就是叶十一担心的小脸，脸上两个大黑眼圈。
    见她醒来，叶十一摸了一把脸，眼圈不觉有些红，又要强忍住眼眶里面的泪水，凌清羽看着都觉得难受，不觉轻道：「十一啊，有吃的没？姐姐可饿了。」
    「有有，路大哥一大早就熬了鱼汤，郑大哥也烘好了麵包果子呢，就等你醒来，我去叫他们。」
    凌清羽见叶十一跑了出去，歎了口气，然后看向自己的背筐，背筐上仍然盖着她事先压好的白布，连旁边的髮丝都没动，不觉心下微动，拿过背筐，先将果子和碧草收好，想了想，再拿出来那些宝石收拾好，其他的都依然放在背筐里。
    「姑娘姑娘，你可醒了。」郑喜捧着一盆麵包果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端着鱼汤的路遥，从大开的门，还可以见到，杨昭顾燧他们一群人站在外面。
    「我真没事，就是有些脱力！」凌清羽对着门外大声道，然后叫顾燧和杨昭也进来，连同随后赶来的石方将小屋子挤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人笑了几声，道了几句当家的没事就好，然后各自散开。
    凌清羽先毫无形象的大口喝了汤，再吃了一个麵包果，然后抹了抹嘴巴，当着屋里人，一样样从背筐里掏出自己的收穫。
    沉香，奇楠，笃缛，人参，灵芝，龙脑，苏木一样样拿出来，拿出来一样，就引得石方和郑喜一声惊歎。
    「山上还有好些没见过的物种，下次我再採集些回来，石大夫你看看是何物。」看到大伙的脸色，凌清羽忙道：「不会再去这幺久了，我也大概知道这些东西在什幺地方，嗯，下次，可能要麻烦你们其中一个跟我一起，我可背不动那幺多。」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世间难寻的，更难得的是哪些药草，那可是救命的玩意，石方已经在试验着做成药丸，这样也好携带，本想着叫凌清羽带上他一起，但是一想，他要去，无非是个累赘，最终还是没提。
    凌清羽在宿营地里休息了几天，这些天，海湾上简易的码头已经搭建好，黄荆已经开始丈量着他们能到达之地的木材数量，朱炜离捧着新风神号的设计图纸找凌清羽合计了多次，敲定了用料。于是凌清羽大手一挥，兄弟们休息一天。
    人群里欢呼一声，大家伙直接脱衣服脱裤子，就往海里跳。
    凌清羽起先是笑瞇瞇的看着他们嬉戏，然后就觉得不对，阳光下，有些人的背上隐隐约约有些暗纹，一旦背过阳光，就又消失了。
    凌清羽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在山上的时候，自己有看到一片九品人参，摘到第四颗的时候，小白就扑掉了她的手，然后自己的手背上在树缝里透下来的阳光里，也是出现了这种暗纹，然后，自己把那第四颗人参又给好好的种下去，那暗纹就消失了。
    凌清羽起身，向水手们的木屋走去，水手住的都是通铺的大屋，打开门，便见到屋子里堆满了琥珀，有的连床头都是。
    贪心啊，虽然不知道哪些暗纹最后的结果是什幺，但是肯定不是什幺好事。
    凌清羽快步走到水边上，招手让大家伙都上来。等人聚集后，凌清羽道：「大伙把自己屋子里的琥珀都丢回海里去。」见众人都面露不解，凌清羽揉揉眉头道：「这个岛上，珍奇太多，但是并不是我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了，你们互相看看，对着阳光，看看背上有什幺？」
    众人都各自找人查看，只有路遥叶十一杨昭顾燧的背上乾乾净净，居然连燕三都有暗纹，而石方的背上居然是暗纹最多的，凌清羽无语的看了看，海湾边上一块被采的乾乾净净的土地。
    「不管大伙信不信，这个岛是有自己的灵识的，它容许我们在这里生存，也容许我们拿一些物产，但是不代表它能容忍我们诉求无度，大伙如果相信我，就请把琥珀先倒回去，只留下少许就可。留多少.呵呵，就留到你们背上的暗纹消失掉吧。」
    「我们相信大当家的！」众人道，然后各自起身，拿框的拿框，拿桶的拿桶，回去装琥珀，一边丢一边叫人看着自己的背。
    「那我呢？」石方哭丧着脸问，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拣的琥珀可以丢回去，他可是挖的药材，而且大半都已经被制练成药丸了，怎幺种回去啊！
    「找种子种呗，看能否有效。」凌清羽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怪大家，谁没有个私心贪慾，有几人能在诱惑面前忍住，何况是这幺大的财富面前。
    石方我能理解，但是燕三你是闹哪样出来的这个暗纹？凌清羽转而看向燕三，脸上写满了疑惑。
    燕三正仰着头，冥思苦想，如果说拿多了这岛上的东西会被诅咒，那幺他一没去採那些没用的草，连採集食物这种活都没做过，也没砍过树，下水里像傻瓜一样一边捞石头一边傻叫的事情更没做过，那他是为什幺被诅咒呢！
    「三爷，」叶十一拉了拉他的衣角，道：「你前天冲破第三层的时候，高兴的一掌击在海底，我记得当时好多石头被你击飞出去，到了那边。」叶十一指着边界线那边。
    「噗！」凌清羽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呆住了的燕三，道：「正好你要向更高的武学挑战，就去一颗颗捡回来吧！」
    燕三看着边界线那边一脸苦涩，眼睛在其他人身上一转，突然露出笑容，然后双手钩住了路遥和杨昭的肩头，道：「你们也看到十一那小家伙了吧，怎幺样，想不想练碧海潮汐功？看在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我免费教你们，不收钱哦。」
    「然后练习的方式，是到那边去捡琥珀丢回来？」路遥斜了他一眼，道。
    「那是，那个地方就像两个世界一样，那边海底的压力远大于这边，用碧海潮汐功的吐息模式，对内力的修习远超出其他的方式，如果用一边捡一边丢的模式，效果自然更大。」燕三笑道，当初从红楼里抢这本武功秘籍，是听说那是燕九杀了一个盗墓家族所得到的密宝，谁知道拿到手上一看，居然啥用都没有，还闹得被楼里追杀，只好逃到这海外，没想到，那碧海潮汐的确是最顶级的功法，但是这只能在这种地方能练啊！这算因祸得福？
    路遥和杨昭互视一眼，不觉心下意动。
    「三爷，您看我合适练不？」郑喜却凑到燕三的面前，道：「我原先也练过一些，有些底子。」
    燕三看到凑到面前越来越多的人，笑开了花，道：「自然可以的！就算练不到我这种绝世武功，强身健体是没问题的！不过我可有要求啊，一个人要捡回来一百颗，我才教下一层的功法哦！」
    凌清羽扶额，天啊，燕三爷，你到底拍飞出去多少啊！
    等到大家伙身上的暗纹基本上都消失的时候，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燕三和石方，大家自己所能留下的每个人也就二十多颗。凌清羽看到有个小伙子手上只留了一颗，却仍然有暗纹，走过去，将他手上一颗大如足球血红透亮的血珀拿过来，然后道：「你可以再去捡些，这个和品质也有关的。」
    血珀一被拿走，小伙子身上的暗纹就消失了，先前，大家都拿过这块琥珀，只是谁拿，谁身上就出暗纹，最后到了小伙子手上，小伙子实在是捨不得，但是现在看到凌清羽手上拿着那块血红的琥珀却没有任何暗纹，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如果没有当家的，只怕自家早死了，到这个岛，和现在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当家的给的恩惠了，这幺一想，大家也就释然，灭了嫉妒之心。
    这些男人心底的活动，凌清羽是不知道，她只是望着手中的琥珀，暗想，如果什幺东西都有个定数，那幺造船的木材是不是也有定数？如果这样，那就要先计算好，然后伐木都要轮流伐，而且还不能断根，要留下生机。
    凌清羽抛了抛琥珀，刚準备丢出去，就听石方一声叫，抱住了他手，道：「姑奶奶哎，可不能丢了，这个可是极品的好东西啊！这东西镇惊安魂，可是救命的东西。」
    凌清羽看了看自己的手，啥都没有，看样子，这个岛是同意让她带走，好吧，不带白不带，嗯，她也可以去挑选挑选，看看能拿多少！不过，凌清羽看了看周围众人，还是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吧，或者等快的时候，也不着急在这几天，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木材。
    一直睡到第二日午时，凌清羽被饿醒了，睁开眼，眼前就是叶十一担心的小脸，脸上两个大黑眼圈。
    见她醒来，叶十一摸了一把脸，眼圈不觉有些红，又要强忍住眼眶里面的泪水，凌清羽看着都觉得难受，不觉轻道：「十一啊，有吃的没？姐姐可饿了。」
    「有有，路大哥一大早就熬了鱼汤，郑大哥也烘好了麵包果子呢，就等你醒来，我去叫他们。」
    凌清羽见叶十一跑了出去，歎了口气，然后看向自己的背筐，背筐上仍然盖着她事先压好的白布，连旁边的髮丝都没动，不觉心下微动，拿过背筐，先将果子和碧草收好，想了想，再拿出来那些宝石收拾好，其他的都依然放在背筐里。
    「姑娘姑娘，你可醒了。」郑喜捧着一盆麵包果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端着鱼汤的路遥，从大开的门，还可以见到，杨昭顾燧他们一群人站在外面。
    「我真没事，就是有些脱力！」凌清羽对着门外大声道，然后叫顾燧和杨昭也进来，连同随后赶来的石方将小屋子挤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人笑了几声，道了几句当家的没事就好，然后各自散开。
    凌清羽先毫无形象的大口喝了汤，再吃了一个麵包果，然后抹了抹嘴巴，当着屋里人，一样样从背筐里掏出自己的收穫。
    沉香，奇楠，笃缛，人参，灵芝，龙脑，苏木一样样拿出来，拿出来一样，就引得石方和郑喜一声惊歎。
    「山上还有好些没见过的物种，下次我再採集些回来，石大夫你看看是何物。」看到大伙的脸色，凌清羽忙道：「不会再去这幺久了，我也大概知道这些东西在什幺地方，嗯，下次，可能要麻烦你们其中一个跟我一起，我可背不动那幺多。」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世间难寻的，更难得的是哪些药草，那可是救命的玩意，石方已经在试验着做成药丸，这样也好携带，本想着叫凌清羽带上他一起，但是一想，他要去，无非是个累赘，最终还是没提。
    凌清羽在宿营地里休息了几天，这些天，海湾上简易的码头已经搭建好，黄荆已经开始丈量着他们能到达之地的木材数量，朱炜离捧着新风神号的设计图纸找凌清羽合计了多次，敲定了用料。于是凌清羽大手一挥，兄弟们休息一天。
    人群里欢呼一声，大家伙直接脱衣服脱裤子，就往海里跳。
    凌清羽起先是笑瞇瞇的看着他们嬉戏，然后就觉得不对，阳光下，有些人的背上隐隐约约有些暗纹，一旦背过阳光，就又消失了。
    凌清羽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在山上的时候，自己有看到一片九品人参，摘到第四颗的时候，小白就扑掉了她的手，然后自己的手背上在树缝里透下来的阳光里，也是出现了这种暗纹，然后，自己把那第四颗人参又给好好的种下去，那暗纹就消失了。
    凌清羽起身，向水手们的木屋走去，水手住的都是通铺的大屋，打开门，便见到屋子里堆满了琥珀，有的连床头都是。
    贪心啊，虽然不知道哪些暗纹最后的结果是什幺，但是肯定不是什幺好事。
    凌清羽快步走到水边上，招手让大家伙都上来。等人聚集后，凌清羽道：「大伙把自己屋子里的琥珀都丢回海里去。」见众人都面露不解，凌清羽揉揉眉头道：「这个岛上，珍奇太多，但是并不是我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了，你们互相看看，对着阳光，看看背上有什幺？」
    众人都各自找人查看，只有路遥叶十一杨昭顾燧的背上乾乾净净，居然连燕三都有暗纹，而石方的背上居然是暗纹最多的，凌清羽无语的看了看，海湾边上一块被采的乾乾净净的土地。
    「不管大伙信不信，这个岛是有自己的灵识的，它容许我们在这里生存，也容许我们拿一些物产，但是不代表它能容忍我们诉求无度，大伙如果相信我，就请把琥珀先倒回去，只留下少许就可。留多少.呵呵，就留到你们背上的暗纹消失掉吧。」
    「我们相信大当家的！」众人道，然后各自起身，拿框的拿框，拿桶的拿桶，回去装琥珀，一边丢一边叫人看着自己的背。
    「那我呢？」石方哭丧着脸问，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拣的琥珀可以丢回去，他可是挖的药材，而且大半都已经被制练成药丸了，怎幺种回去啊！
    「找种子种呗，看能否有效。」凌清羽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怪大家，谁没有个私心贪慾，有几人能在诱惑面前忍住，何况是这幺大的财富面前。
    石方我能理解，但是燕三你是闹哪样出来的这个暗纹？凌清羽转而看向燕三，脸上写满了疑惑。
    燕三正仰着头，冥思苦想，如果说拿多了这岛上的东西会被诅咒，那幺他一没去採那些没用的草，连採集食物这种活都没做过，也没砍过树，下水里像傻瓜一样一边捞石头一边傻叫的事情更没做过，那他是为什幺被诅咒呢！
    「三爷，」叶十一拉了拉他的衣角，道：「你前天冲破第三层的时候，高兴的一掌击在海底，我记得当时好多石头被你击飞出去，到了那边。」叶十一指着边界线那边。
    「噗！」凌清羽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呆住了的燕三，道：「正好你要向更高的武学挑战，就去一颗颗捡回来吧！」
    燕三看着边界线那边一脸苦涩，眼睛在其他人身上一转，突然露出笑容，然后双手钩住了路遥和杨昭的肩头，道：「你们也看到十一那小家伙了吧，怎幺样，想不想练碧海潮汐功？看在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我免费教你们，不收钱哦。」
    「然后练习的方式，是到那边去捡琥珀丢回来？」路遥斜了他一眼，道。
    「那是，那个地方就像两个世界一样，那边海底的压力远大于这边，用碧海潮汐功的吐息模式，对内力的修习远超出其他的方式，如果用一边捡一边丢的模式，效果自然更大。」燕三笑道，当初从红楼里抢这本武功秘籍，是听说那是燕九杀了一个盗墓家族所得到的密宝，谁知道拿到手上一看，居然啥用都没有，还闹得被楼里追杀，只好逃到这海外，没想到，那碧海潮汐的确是最顶级的功法，但是这只能在这种地方能练啊！这算因祸得福？
    路遥和杨昭互视一眼，不觉心下意动。
    「三爷，您看我合适练不？」郑喜却凑到燕三的面前，道：「我原先也练过一些，有些底子。」
    燕三看到凑到面前越来越多的人，笑开了花，道：「自然可以的！就算练不到我这种绝世武功，强身健体是没问题的！不过我可有要求啊，一个人要捡回来一百颗，我才教下一层的功法哦！」
    凌清羽扶额，天啊，燕三爷，你到底拍飞出去多少啊！
    等到大家伙身上的暗纹基本上都消失的时候，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燕三和石方，大家自己所能留下的每个人也就二十多颗。凌清羽看到有个小伙子手上只留了一颗，却仍然有暗纹，走过去，将他手上一颗大如足球血红透亮的血珀拿过来，然后道：「你可以再去捡些，这个和品质也有关的。」
    血珀一被拿走，小伙子身上的暗纹就消失了，先前，大家都拿过这块琥珀，只是谁拿，谁身上就出暗纹，最后到了小伙子手上，小伙子实在是捨不得，但是现在看到凌清羽手上拿着那块血红的琥珀却没有任何暗纹，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如果没有当家的，只怕自家早死了，到这个岛，和现在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当家的给的恩惠了，这幺一想，大家也就释然，灭了嫉妒之心。
    这些男人心底的活动，凌清羽是不知道，她只是望着手中的琥珀，暗想，如果什幺东西都有个定数，那幺造船的木材是不是也有定数？如果这样，那就要先计算好，然后伐木都要轮流伐，而且还不能断根，要留下生机。
    凌清羽抛了抛琥珀，刚準备丢出去，就听石方一声叫，抱住了他手，道：「姑奶奶哎，可不能丢了，这个可是极品的好东西啊！这东西镇惊安魂，可是救命的东西。」
    凌清羽看了看自己的手，啥都没有，看样子，这个岛是同意让她带走，好吧，不带白不带，嗯，她也可以去挑选挑选，看看能拿多少！不过，凌清羽看了看周围众人，还是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吧，或者等快的时候，也不着急在这几天，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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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都是红果惹的祸

    凌清羽和杨昭带着几个人进了森林，有她在，周围三米不会有蛇，但是也就三米，所以人也不能多了，也就三四个人而已。一般是凌清羽先按照黄荆的要求找到树，然后让开几步之地，杨昭和其他人就开始用斧头（风神号上的产物）在树根上面半米之地开始砍划，树砍断一半后，杨昭背靠在树上脚使千斤顶，用力顶着树，让树慢慢倒下，而不至于砸坏其他的树木，等树倒下，便凌清羽走在中间，其他几人前后控制在三米之内，抗着树出来。
    好在主力木材金油檀铁力木等，在靠近海湾的森林边缘就有一大片，而金丝楠木这种要深入森林一些的木材要求不多，也不敢要求多，金丝楠木那是皇家用木，一般人用了要砍头的，而且这幺名贵的木头，也没谁会用在造船上，黄荆也是用在一些关键部位，当然，是外人看不到的部位。然后黄荆又发现了悬崖上一种高达六十米上的树木，树质坚硬，又有极好的浮力，居然是最好的造海船用材。
    于是凌清羽他们倒是只进去几次就伐够了木材，再又带着石方进去採集了些草木的种子枝条，种在了那个挖空了的空地上，然后按照石方的指导顺便採集了好些草药，让石方喜颠颠的回来就钻进自己的木屋做药去了。
    于是又过了半月，其中凌清羽痛苦的月事来了，被石方发觉，正好拿来试验他新做的药，肚子是不痛经了，可是却跟打了鸡血一样，凌清羽整宿整宿的都瞪着双眼睡不着。
    路遥这个夜里练成碧海潮汐功的第一层，只觉体内内力充沛，七经八络无不通畅，连早年被人下的阴招造成的伤害都似乎好了，不觉长啸一声，从海里一跃而出，几个点水，到了海滩上，然后在空中翻了几个滚，然后稳稳落地。
    就看见凌清羽蹲地上睁大了双眼正看着他，那双眼睛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从上往下，缓缓的移动了几次，然后晚风吹在身上凉凉的，路遥才意识到，天啊！我身上啥都没穿啊！
    看着路遥捂着下体风一般的窜走，凌清羽脸皮也不觉有些发红，由于常年习武，路遥身材相当好，肌肉坚硬线条完美，皮肤在常年烈日的照射下晒成了健康的深色，那下面的居然也很粗壮，凌清羽奔四女人的心不觉跳得快起来了。
    所以第二天，凌清羽提出要上山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指定了路遥做保镖。
    可别了众人，走进森林这些日子踏出来的小路，凌清羽又觉得想抽自己了，你说出来徒步，带着个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的人是要闹哪样啊？！其实我啥想法也没有好吧，就你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我要对你下手也太丢份了，活了这幺多年，不会做这幺没脸的事情了！但是这些话又不能明着说给他听，只好也绷着个脸，两个人都苦大仇深般的往山上走去。
    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凌清羽的心情便放鬆开来，她这人，向来标榜没心没肺，从不自找麻烦和生气，这幺闷声走着，也不利益身心健康，于是没话找话的开始给路遥说着路上的一些认识的动植物。
    「你看，这个就是奇楠，这个和沉香的区别是，它的香是直接沉在树根部的，不用烧就有香味出来，这种香还是一种药，对心神不足，肾虚都有疗效，这边这个是沉香，你知道吧，在广东那边，出嫁女儿都会压一片沉香在箱底，在生产的时候，含一点，是可以催产的。」听着凌清羽细细叨叨的说着，路遥的脸色也慢慢展开，不时也会插上嘴问两句。
    如此，气氛越来越和谐，到了午时，两人的背筐便装了一半了。凌清羽擦了把汗，将新的枝干插在拔出药草的部分，这岛上的土非常肥厚，那海湾边上的空地，插什幺活什幺，想来这森林也一样，凌清羽本着採集一样种上一样的原则，半日的时间也没走多远，只到了那个满是水沉的水潭。
    这种高级物品，估计只有自己捡才行，凌清羽叫路遥在潭边休息，自己走下水潭，挑选水沉。不能拿那些最大品质又好的，要找个头不是很大，品质偏上的，凌清羽在水中挑挑拣拣，全身心都投入到里面，直到被一声细细的呻吟惊起。
    那呻吟声带着压抑的**和欢愉，凌清羽不觉抬头，只见路遥半依靠在潭边的石头上，脸色潮红，两只手死死的抓在石头上，似乎在刻意的压抑，但是那压抑不住的呻吟还是从嘴角洩露出来。
    难道被蛇咬了？不会啊，她没有超过三米啊！凌清羽将手中的水沉丢入背筐，急忙走上岸，将背筐放在一边，问道：「怎幺了？被咬哪里了？」
    「呜，」路遥睁眼看了她一眼，虽然是努力的睁着，可是却是半开半闭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雾气，他本来长得很端正，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樑下是厚实的嘴唇，但是此时，他脸上却浮动着绯红色，嘴唇也鲜艳的亮人，居然别有一种媚态。
    凌清羽却来不及欣赏，见他好似说不出话来，不觉心急，忙撕开他的衣服（反正她撕过一次了），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伤口在那，可是她上下其手的摸过几遍，都没见着伤口，不觉抬头问道：「你到底伤那了？」
    路遥先前的脸色只是绯红，在她摸了几遍后就成了鲜红，而且还是红得快滴血的那种，嘴角都似乎被咬破了，流了几丝血丝出来，但是双眼却更加朦胧，连呼吸都急促又炙热。
    「快.走.」路遥再次咬破嘴唇，用最后一点清明，道。
    如果不是被蛇咬了，那是吃什幺了？凌清羽脑袋灵光一闪，忙向他身边看去，果然见他手边还掉落着一些紫红的小果子，这果子她认识，这个还是她推荐给他的，只长在有瀑布水潭边上，味道非常甘美而且能让人兴奋的果子。
    凌清羽脑袋里面灵光再次一闪，然后眼神就往路遥的下体瞟去，她一只手还摸在他大腿上，手上面，两腿之间，举起了一个小帐篷，而且还在以飞快的速度长大。
    不会吧？！凌清羽的嘴巴里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我吃了那幺多都没见有事啊，为啥到了路遥这里就这样？难道说少年的体内火气更旺？！
    「走。」路遥强自挣扎着，抓着石头的手鬆开一只，想推开凌清羽，谁知这时候，看着那小帐篷回过神的凌清羽也正手撑在石头準备起身，路遥的手刚刚抬起就碰到了她的手臂，凌清羽在水里捞水沉的时候，是捲了衣袖裤腿的，所以现在带着水汽的**手臂，被路遥那热的烫人的手一碰，两个人都是一惊。
    凌清羽是立马準备走，这个少年发情不在她的工作範围之列，她準备直接把他丢水里去解决掉。
    可路遥的手指一碰到那冰凉而柔软的皮肤，脑袋里最后一根弦就崩的一声断掉了，神智直接跑掉，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美丽可爱无比，连那脸上的小雀斑都让人心动，本能下，他一把抓住了凌清羽，一个翻身就给压在身下，然后对着那红润又可爱的嘴唇亲了上去。
    少年的亲吻强硬又没有章法，咬得凌清羽嘴唇好痛，凌清羽一阵气恼，但是还没等到她有所反抗，少年就已经转移战地，嘴唇从她的嘴唇往下移动，一手压着她，另外一只手就撕开了碍事的衣领，舌头和牙齿在她的皮肤上粗暴地肆虐啃咬。这样的举动既胡来又毫无技术，却让凌清羽不觉呼吸加快，浑身发烫了起来。凌清羽不是未经人事的女人，但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在前世，她老公红杏出墙，让她独守空闺，已经是慾求不满了，哪里禁得起如此挑逗，好在，她还算有理智，想想这个身体还不到十六岁，而且又是第一次，如果没有充分的前戏，而是让少年这样强行佔有，那幺还不痛死！
    不过她担心太早了，少年在她身上一顿乱啃中，找到了那两团已经成型的肉团，还有上面的蓓蕾，这个更好啃，于是少年转移阵地，在那上面又舔又啃又咬，同时下面的猛兽也隔着薄薄的布料磨蹭着凌清羽的大腿，更过分的是，噌着噌着，居然还顶开了她的双腿，那粗壮的家伙就在凌清羽的双腿之间更加用力的噌了起来。
    凌清羽一边紧张的想推开他，推不动，她的力气和路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然后又被他啃咬得出了感觉，只觉自己下体也开始发痒，正当她交战激烈的时候，就觉得下面本猛的一顶，然后一股热流让自己的裤子喷的湿透。
    凌清羽哑然，居然这就射了？那我这被燃起的慾火怎幺办？
    路遥伏在她身上喘息着，然后轻声道：「当家的，下面好痛。」
    痛？你痛还是我痛啊？凌清羽刚想回一句，就感觉身上的这个身体皮肤发烫，而下面的那玩意居然还是坚硬如铁，不是射了吗？为什幺还是这样？
    「放开我。」看到路遥似乎是回来些神智，凌清羽沉声道，只是她还在慾火中，连声音都带着丝拖音，听上去娇媚动人。
    路遥听话的翻身下来，躺在了石头上，他下体的裤子已经全部湿透，但是仍然高高举起，而且有更大的趋势。
    这是发洩不够？凌清羽上辈子三十才结婚，老公也是规矩人，或者说工作太忙而多少有些肾虚，每次做最多二十分钟，而且都是不饱满的状态，凌清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洩而不倒的，不觉开始发愁，这要怎幺弄啊？
    「痛，」路遥轻轻的呻吟，身体难受的在凌清羽身上蹭了蹭。他的衣裳早已经脱落，一层薄汗亮晶晶地覆盖在古铜色的肌肉上，皮肤都烫的发红，坚硬的胸肌上，两颗红豆俏生生的立着。
    一不做二不休，凌清羽咬牙脱下了他的裤子，一根巨大的粉红色的棒子欢跳的露了出来，被风一吹，更加肿大，让路遥不觉又漏出一丝呻吟。
    凌清羽低头，咬上了颗红果，同时一只手握住了下面的家伙，异样的刺激，让路遥不觉仰起了头，腰往上挺，双手抱住了凌清羽的头，嘴里发出了啊的长吟。
    凌清羽将他身体咬了个便，又将那厚而性感的嘴唇也咬成了香肠嘴，用手和大腿内侧，让路遥洩了好几次，那根顽固的小家伙才终于低下了头，而洩了好几次的路遥也终于爽昏了过去。
    我这叫什幺事啊！凌清羽摸了摸已经痒的难受的下身，乾脆脱乾净衣服，跳进了水潭里，冰冷的溪水沁着，才终于将身体的热度降了下去。
    路遥是黄昏的时候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已经洗乾净而且用火哄干的衣服，转头望去，见凌清羽正百无聊赖的蹲在石头上数今天收集的东西，路遥心中百味杂陈，身体里面似乎还有在她手底下迸发出来的热量和**，想了想，路遥穿好衣服，挪到凌清羽旁边道：「我会负责的。」
    咦？凌清羽扭头，诧异的望着他，终于醒了啊。
    路遥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红着脸道：「我真的会负责的，只是，现在不能，我。」
    「知道，你还有大仇要报。」凌清羽笑道，同时心想，我也不需要你负责啊，咱们啥事都没做成呢。
    「是，如果我现在同你成亲，只怕会连累你，要是，要是，咱们离不开这座岛，那幺我们我们.」路遥脸更红了，此时，他的心里的确冒出了，就算回不去，说不定也好，但是转而又骂自己，怎幺能忘记那血海深仇！就算死，也要回去报仇！于是，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一定能回去的，再有三四个月，季风就变了。」凌清羽将东西都放回了背筐，对路遥笑道：「没关係的，你别在意，就当没这幺回事吧。」
    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不走？天黑了，就不好下山了。」
    路遥走前几步，拿过她背上的背筐，一把抱起了她，道：「不会当没这回事的，我，是你的。赘婿。」
    路遥施展起轻功，只觉自己身体舒爽，功力似乎又提升了一些，不觉长啸一声，身形如同一道青烟，向宿营地掠去。凌清羽和杨昭带着几个人进了森林，有她在，周围三米不会有蛇，但是也就三米，所以人也不能多了，也就三四个人而已。一般是凌清羽先按照黄荆的要求找到树，然后让开几步之地，杨昭和其他人就开始用斧头（风神号上的产物）在树根上面半米之地开始砍划，树砍断一半后，杨昭背靠在树上脚使千斤顶，用力顶着树，让树慢慢倒下，而不至于砸坏其他的树木，等树倒下，便凌清羽走在中间，其他几人前后控制在三米之内，抗着树出来。
    好在主力木材金油檀铁力木等，在靠近海湾的森林边缘就有一大片，而金丝楠木这种要深入森林一些的木材要求不多，也不敢要求多，金丝楠木那是皇家用木，一般人用了要砍头的，而且这幺名贵的木头，也没谁会用在造船上，黄荆也是用在一些关键部位，当然，是外人看不到的部位。然后黄荆又发现了悬崖上一种高达六十米上的树木，树质坚硬，又有极好的浮力，居然是最好的造海船用材。
    于是凌清羽他们倒是只进去几次就伐够了木材，再又带着石方进去採集了些草木的种子枝条，种在了那个挖空了的空地上，然后按照石方的指导顺便採集了好些草药，让石方喜颠颠的回来就钻进自己的木屋做药去了。
    于是又过了半月，其中凌清羽痛苦的月事来了，被石方发觉，正好拿来试验他新做的药，肚子是不痛经了，可是却跟打了鸡血一样，凌清羽整宿整宿的都瞪着双眼睡不着。
    路遥这个夜里练成碧海潮汐功的第一层，只觉体内内力充沛，七经八络无不通畅，连早年被人下的阴招造成的伤害都似乎好了，不觉长啸一声，从海里一跃而出，几个点水，到了海滩上，然后在空中翻了几个滚，然后稳稳落地。
    就看见凌清羽蹲地上睁大了双眼正看着他，那双眼睛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从上往下，缓缓的移动了几次，然后晚风吹在身上凉凉的，路遥才意识到，天啊！我身上啥都没穿啊！
    看着路遥捂着下体风一般的窜走，凌清羽脸皮也不觉有些发红，由于常年习武，路遥身材相当好，肌肉坚硬线条完美，皮肤在常年烈日的照射下晒成了健康的深色，那下面的居然也很粗壮，凌清羽奔四女人的心不觉跳得快起来了。
    所以第二天，凌清羽提出要上山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指定了路遥做保镖。
    可别了众人，走进森林这些日子踏出来的小路，凌清羽又觉得想抽自己了，你说出来徒步，带着个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的人是要闹哪样啊？！其实我啥想法也没有好吧，就你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我要对你下手也太丢份了，活了这幺多年，不会做这幺没脸的事情了！但是这些话又不能明着说给他听，只好也绷着个脸，两个人都苦大仇深般的往山上走去。
    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凌清羽的心情便放鬆开来，她这人，向来标榜没心没肺，从不自找麻烦和生气，这幺闷声走着，也不利益身心健康，于是没话找话的开始给路遥说着路上的一些认识的动植物。
    「你看，这个就是奇楠，这个和沉香的区别是，它的香是直接沉在树根部的，不用烧就有香味出来，这种香还是一种药，对心神不足，肾虚都有疗效，这边这个是沉香，你知道吧，在广东那边，出嫁女儿都会压一片沉香在箱底，在生产的时候，含一点，是可以催产的。」听着凌清羽细细叨叨的说着，路遥的脸色也慢慢展开，不时也会插上嘴问两句。
    如此，气氛越来越和谐，到了午时，两人的背筐便装了一半了。凌清羽擦了把汗，将新的枝干插在拔出药草的部分，这岛上的土非常肥厚，那海湾边上的空地，插什幺活什幺，想来这森林也一样，凌清羽本着採集一样种上一样的原则，半日的时间也没走多远，只到了那个满是水沉的水潭。
    这种高级物品，估计只有自己捡才行，凌清羽叫路遥在潭边休息，自己走下水潭，挑选水沉。不能拿那些最大品质又好的，要找个头不是很大，品质偏上的，凌清羽在水中挑挑拣拣，全身心都投入到里面，直到被一声细细的呻吟惊起。
    那呻吟声带着压抑的**和欢愉，凌清羽不觉抬头，只见路遥半依靠在潭边的石头上，脸色潮红，两只手死死的抓在石头上，似乎在刻意的压抑，但是那压抑不住的呻吟还是从嘴角洩露出来。
    难道被蛇咬了？不会啊，她没有超过三米啊！凌清羽将手中的水沉丢入背筐，急忙走上岸，将背筐放在一边，问道：「怎幺了？被咬哪里了？」
    「呜，」路遥睁眼看了她一眼，虽然是努力的睁着，可是却是半开半闭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雾气，他本来长得很端正，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樑下是厚实的嘴唇，但是此时，他脸上却浮动着绯红色，嘴唇也鲜艳的亮人，居然别有一种媚态。
    凌清羽却来不及欣赏，见他好似说不出话来，不觉心急，忙撕开他的衣服（反正她撕过一次了），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伤口在那，可是她上下其手的摸过几遍，都没见着伤口，不觉抬头问道：「你到底伤那了？」
    路遥先前的脸色只是绯红，在她摸了几遍后就成了鲜红，而且还是红得快滴血的那种，嘴角都似乎被咬破了，流了几丝血丝出来，但是双眼却更加朦胧，连呼吸都急促又炙热。
    「快.走.」路遥再次咬破嘴唇，用最后一点清明，道。
    如果不是被蛇咬了，那是吃什幺了？凌清羽脑袋灵光一闪，忙向他身边看去，果然见他手边还掉落着一些紫红的小果子，这果子她认识，这个还是她推荐给他的，只长在有瀑布水潭边上，味道非常甘美而且能让人兴奋的果子。
    凌清羽脑袋里面灵光再次一闪，然后眼神就往路遥的下体瞟去，她一只手还摸在他大腿上，手上面，两腿之间，举起了一个小帐篷，而且还在以飞快的速度长大。
    不会吧？！凌清羽的嘴巴里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我吃了那幺多都没见有事啊，为啥到了路遥这里就这样？难道说少年的体内火气更旺？！
    「走。」路遥强自挣扎着，抓着石头的手鬆开一只，想推开凌清羽，谁知这时候，看着那小帐篷回过神的凌清羽也正手撑在石头準备起身，路遥的手刚刚抬起就碰到了她的手臂，凌清羽在水里捞水沉的时候，是捲了衣袖裤腿的，所以现在带着水汽的**手臂，被路遥那热的烫人的手一碰，两个人都是一惊。
    凌清羽是立马準备走，这个少年发情不在她的工作範围之列，她準备直接把他丢水里去解决掉。
    可路遥的手指一碰到那冰凉而柔软的皮肤，脑袋里最后一根弦就崩的一声断掉了，神智直接跑掉，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美丽可爱无比，连那脸上的小雀斑都让人心动，本能下，他一把抓住了凌清羽，一个翻身就给压在身下，然后对着那红润又可爱的嘴唇亲了上去。
    少年的亲吻强硬又没有章法，咬得凌清羽嘴唇好痛，凌清羽一阵气恼，但是还没等到她有所反抗，少年就已经转移战地，嘴唇从她的嘴唇往下移动，一手压着她，另外一只手就撕开了碍事的衣领，舌头和牙齿在她的皮肤上粗暴地肆虐啃咬。这样的举动既胡来又毫无技术，却让凌清羽不觉呼吸加快，浑身发烫了起来。凌清羽不是未经人事的女人，但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在前世，她老公红杏出墙，让她独守空闺，已经是慾求不满了，哪里禁得起如此挑逗，好在，她还算有理智，想想这个身体还不到十六岁，而且又是第一次，如果没有充分的前戏，而是让少年这样强行佔有，那幺还不痛死！
    不过她担心太早了，少年在她身上一顿乱啃中，找到了那两团已经成型的肉团，还有上面的蓓蕾，这个更好啃，于是少年转移阵地，在那上面又舔又啃又咬，同时下面的猛兽也隔着薄薄的布料磨蹭着凌清羽的大腿，更过分的是，噌着噌着，居然还顶开了她的双腿，那粗壮的家伙就在凌清羽的双腿之间更加用力的噌了起来。
    凌清羽一边紧张的想推开他，推不动，她的力气和路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然后又被他啃咬得出了感觉，只觉自己下体也开始发痒，正当她交战激烈的时候，就觉得下面本猛的一顶，然后一股热流让自己的裤子喷的湿透。
    凌清羽哑然，居然这就射了？那我这被燃起的慾火怎幺办？
    路遥伏在她身上喘息着，然后轻声道：「当家的，下面好痛。」
    痛？你痛还是我痛啊？凌清羽刚想回一句，就感觉身上的这个身体皮肤发烫，而下面的那玩意居然还是坚硬如铁，不是射了吗？为什幺还是这样？
    「放开我。」看到路遥似乎是回来些神智，凌清羽沉声道，只是她还在慾火中，连声音都带着丝拖音，听上去娇媚动人。
    路遥听话的翻身下来，躺在了石头上，他下体的裤子已经全部湿透，但是仍然高高举起，而且有更大的趋势。
    这是发洩不够？凌清羽上辈子三十才结婚，老公也是规矩人，或者说工作太忙而多少有些肾虚，每次做最多二十分钟，而且都是不饱满的状态，凌清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洩而不倒的，不觉开始发愁，这要怎幺弄啊？
    「痛，」路遥轻轻的呻吟，身体难受的在凌清羽身上蹭了蹭。他的衣裳早已经脱落，一层薄汗亮晶晶地覆盖在古铜色的肌肉上，皮肤都烫的发红，坚硬的胸肌上，两颗红豆俏生生的立着。
    一不做二不休，凌清羽咬牙脱下了他的裤子，一根巨大的粉红色的棒子欢跳的露了出来，被风一吹，更加肿大，让路遥不觉又漏出一丝呻吟。
    凌清羽低头，咬上了颗红果，同时一只手握住了下面的家伙，异样的刺激，让路遥不觉仰起了头，腰往上挺，双手抱住了凌清羽的头，嘴里发出了啊的长吟。
    凌清羽将他身体咬了个便，又将那厚而性感的嘴唇也咬成了香肠嘴，用手和大腿内侧，让路遥洩了好几次，那根顽固的小家伙才终于低下了头，而洩了好几次的路遥也终于爽昏了过去。
    我这叫什幺事啊！凌清羽摸了摸已经痒的难受的下身，乾脆脱乾净衣服，跳进了水潭里，冰冷的溪水沁着，才终于将身体的热度降了下去。
    路遥是黄昏的时候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已经洗乾净而且用火哄干的衣服，转头望去，见凌清羽正百无聊赖的蹲在石头上数今天收集的东西，路遥心中百味杂陈，身体里面似乎还有在她手底下迸发出来的热量和**，想了想，路遥穿好衣服，挪到凌清羽旁边道：「我会负责的。」
    咦？凌清羽扭头，诧异的望着他，终于醒了啊。
    路遥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红着脸道：「我真的会负责的，只是，现在不能，我。」
    「知道，你还有大仇要报。」凌清羽笑道，同时心想，我也不需要你负责啊，咱们啥事都没做成呢。
    「是，如果我现在同你成亲，只怕会连累你，要是，要是，咱们离不开这座岛，那幺我们我们.」路遥脸更红了，此时，他的心里的确冒出了，就算回不去，说不定也好，但是转而又骂自己，怎幺能忘记那血海深仇！就算死，也要回去报仇！于是，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一定能回去的，再有三四个月，季风就变了。」凌清羽将东西都放回了背筐，对路遥笑道：「没关係的，你别在意，就当没这幺回事吧。」
    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不走？天黑了，就不好下山了。」
    路遥走前几步，拿过她背上的背筐，一把抱起了她，道：「不会当没这回事的，我，是你的。赘婿。」
    路遥施展起轻功，只觉自己身体舒爽，功力似乎又提升了一些，不觉长啸一声，身形如同一道青烟，向宿营地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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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爱慕

    回到宿营地的时候，天刚刚黑，沙滩上燃起了一座高高的篝火，众人三三两两的忙碌着。
    凌清羽让路遥把自己放下来，然后跑了过去，见篝火是用风神号的废料堆起来的，不觉鬆了口气。
    「当家的回来了！」
    「当家的！」
    每个人都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跟凌清羽打招呼，让凌清羽不觉有些心虚，虽然平常大家也是经常一起玩闹，打招呼很正常，但是今天这怎幺看怎幺觉得太过热情的态度，她不觉想到，难道是今天和路遥的事情大伙知道了？不能啊？！
    「当家的，」丁冬在后面几个水手的推诿下，站在了凌清羽面前，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嘴里咕哝了一句，声音实在太小，让凌清羽不觉问道：「你说啥？」
    「这个送给你！」丁冬说完这句，脸更红了，拉起凌清羽的手将一件物事放入她手中，红着脸在水手的哄笑中跑走了。
    凌清羽疑惑的拿起手上的东西一看，星光和篝火的照映下，那支紫檀木簪子上血珀雕成的花朵萤光流彩，美的让人心动。
    「当家的，这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少年带着腼腆的笑，捧着珍珠项链的手上满是伤口，珍珠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显然经过细緻的挑选，个个都一般大小而且圆润有光泽，将项链放入凌清羽手中，少年也在哄笑中红着脸退开。
    随后又有人送上各种礼物，只是每个人都是红着脸送，然后被哄笑而退。
    凌清羽望着手中捧着的一堆东西，虽然感动，但是又很茫然，感动的是这些心意，凌清羽知道他们在边界线附近发现了珍珠蚌，但是大多在边界线外，要採集这幺多的珍珠，一定不是件容易事，还有那些木雕手链，都来自森林的产物，要进去，只怕都要被蛇咬上两口，凌清羽这几十年收到的礼物不可胜数，但是这种实心实意的，实在是屈指可数，不觉都觉得眼眶里有些发热，但是又实在想不明白，今天啥日子，赶集一样的送我东西。
    「好了好了，先让当家的换衣服，今天有的你们热闹呢！」郑喜推开了人群，拉过凌清羽回到她的小屋。
    小屋里面也焕然一新，点缀了好些鲜花，而木桌上，摊放着件白色深衣，虽然只是白棉布做成，却在领口和衣摆等地压上了繁杂的花纹，看上去，又华丽又简约。
    美服首饰是女人的最爱，凌清羽也不能免俗，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冷静里带着点颤音的问：「今天到底是啥日子？」
    郑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道：「姑娘，今天是你满十六的生日，按照咱们那的规矩，你今天要及笄了。」
    凌清羽一愣，是了，自个上世的生日在十一月，但是这辈子的是八月。及笄是古人一辈子的大事，如果父母还在，一定是要重大举行，只是现在她父母双亡，别的亲戚不如说是仇人，她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事，没想到，郑喜还记得。
    「我老娘上船前还来信说，要记得给姑娘办一办，不过现在都是男人，大家伙也不知道怎幺办，周先生做了这套衣服，对了，这是杨昭和顾燧送的，这个是我和小十一送的，姑娘，你将就着戴吧。」郑喜一边把东西拿出来一边念叨着，这事他本来没和任何人说的，只是早上送凌清羽走后，就去找周潭做衣服，周潭问做了干啥？郑喜才随口说出来，今天是凌清羽的及笄日，当时周潭房里是没人，可没想到，外面正好有来领木料的丁冬他们，然后不过一刻，大家伙就都知道了。
    凌清羽看着面前的一簪一笄，簪是沉香木雕刻，线条粗壮而古朴，簪头云状的雕纹里，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黑珍珠。笄是金丝楠木所做，打磨的光润圆滑，其上暗刻着梵文，典雅大气。
    「喂，我说丁冬啊，你小子可不地道，你那簪子是找周先生做的吧！」叫刘峰的水手捅了捅丁冬，羡慕的道。
    「谁叫咱丁大哥是一听到郑喜说这个事，就先找了周先生，我们去找周先生，周先生就没空了。」
    「其实我觉得当家的更喜欢孟苏那项链些，孟苏是吧，也不枉你一整天就在那边捞珠贝了。」李彦捅了捅孟苏，挤着眼笑道。
    孟苏又红了脸，低头道：「我哪有，杨大哥那颗珠子才叫漂亮呢。」他功夫不够，无法越过边界线，只能探手去摸，可是杨昭却是直接翻过边界线，到那边的崖壁去挖的一个巨大的珠贝，难道，杨大哥也喜欢当家的？孟苏不觉抬头偷瞟了一眼杨昭。这些日子，凌清羽和他们天天混在一起，平常打趣说笑和他们勾肩搭背，事情来了的时候爽利果敢，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让人忽视了她的样貌，只觉得像阳光一样，温暖人心，让人不觉沉迷，为她去死都愿意。孟苏心想，这样的人，就连杨大哥也会忍不住动心吧？
    顾燧则是在打趣手下的单符：「我说单老二，你不是学了木匠活吗？怎幺却只是去捞了块珊瑚算数？你看，被人家比下去了吧？」
    单符挠挠头，嘿嘿笑道：「俺不是看着他们都跑去砍树，想着要不一样嘛。」
    「这姑娘不错，娶回去一定能发家致富。」陈锐在旁边笑道。
    「俺没这个想法，」单符连连摇头，道：「俺是要跟老大回去的，刀上舔血的日子，没得害了人家，再说，人家那幺好的姑娘，也看不上俺，也就是，」单符的声音低了下去，也不过是有个念想，让她知道自己也欢喜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顾燧笑了两声，少年人的爱慕总是最自然的，何况这的确是难得的好女人，只是那些腥风血雨，就还是不要牵连于她了。
    「不要嘛，」凌清羽难得的红了脸，想退回去，却还是被郑喜给坚定的推了出来。
    脱出了平常的短衣长裤而是换上了一袭白色深衣，广袖长裙，将那丰满的身材勾勒得欲隐欲现，一条粗鞭子拆散开来，盘成了高高的髮髻，插了……好吧，收到的簪子都插了上去，那杂乱的配饰并不影响原来一个粗狂的野丫头锐变成一个衣襟飘飘，风姿卓然的淑女。
    「哇！当家的好漂亮。」众人叫唤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凌清羽突然有种自己当街被调戏的感觉，红透了脸颊，扭扭咧咧的被郑喜推到篝火旁。
    众人见过了她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又或者爽利的让他们觉得这就是个哥们，这是见她长裙高髻，羞涩绯红的小女儿姿态，不觉都是心下一动，原来，那些小子眼睛没瞎，这的确是个姑娘啊！
    老娘我本来就是个姑娘好不好！就算核心里是奔四的女人，但咱这外表可是十六一支花的时候啊，你们脸上那原来如此的表情是啥意思啥意思！凌清羽心里的小人狂叫，但是脸上却带着羞涩的道：「奴家多谢各位大哥了。」
    「噗！」「噗！」「噗！」
    「喂喂喂！你们别这幺浪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酿出来的酒，你们这帮坏小子，偷我的酒就罢了，还这幺浪费！」石方非常不满的叫道。
    一阵吐后，就是一阵狂咳，郑喜赶紧的道：「来来来！上菜上菜，当家的啊，这条蟒蛇可是三爷带着兄弟们特意去林子里抓回来的，还有这鱼，对了，这长寿麵，是我用那麵包果磨的粉做的，你尝尝。」
    「好！我凌清羽再次感谢大家，今后，有我凌清羽一口饭，必饿不了兄弟们！」凌清羽一撩裙角，站了起来，端起椰子壳盛着的椰子酒，道。
    哈哈哈，这才是我们的凌当家啊！喝酒吃肉，她这口一开，顿时热闹起来。
    路遥没有凑上去，站在一边看着，那穿着长裙，却撩起一半，袖子挽到手肘上，头髮也斜了，还在来者不拒的和人碰杯喝酒的女人。
    路遥的手轻轻摸上自己的嘴唇，那里被这女人咬得现在还有些发胀，全身上都是她留下的痕迹，还有在她手里，爽到只想着就这幺死了都愿意，路遥的脸不觉又红了。再一想，今天居然只有他不知道是她的及笄日，而且还有那幺多人给她送东西，他又觉得心里憋的慌，少年没经历过情事，不知道这种感情叫做吃醋。
    凌清羽第二日，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妈的，椰子酒居然也能让人成这样，那石方是不是放别的东西进去了！揉着石头一样的头，凌清羽一只手去摸桌上的水杯，摸来摸去，水杯没摸到，倒是摸到一个温润的玉，凌清羽一愣，拿过来细看，见是一把小小的上等的羊脂白玉雕成的玉剑，剑上以篆刻着一个古文陆字。
    路遥，这小子，凌清羽不觉失笑，这个玉剑她见过，在路遥重伤帮他换药的时候，和昨天那时候，这个是一直挂他脖子上的，应该是很重要的贴身之物。想起少年昨天信誓旦旦的话语，凌清羽不觉摇头，如果她真是十六岁的少女，说不定真的就会相信，可是她却是已经经历太多，路遥和叶十一虽然没说，凌清羽也知道这两人一定有着不输给自己的家仇，只怕一回去，就要踏上他们自己的路途。何况自己的对头也不是那幺好对付的，只怕少不了各种困难和艰辛，再好的感情又能经得起多少风雨的考验呢。
    「如果事情都尘埃落定后，你还有这样的心思，我就考虑考虑你吧。」凌清羽对着玉剑笑道，然后放进了贴身的小荷包。回到宿营地的时候，天刚刚黑，沙滩上燃起了一座高高的篝火，众人三三两两的忙碌着。
    凌清羽让路遥把自己放下来，然后跑了过去，见篝火是用风神号的废料堆起来的，不觉鬆了口气。
    「当家的回来了！」
    「当家的！」
    每个人都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跟凌清羽打招呼，让凌清羽不觉有些心虚，虽然平常大家也是经常一起玩闹，打招呼很正常，但是今天这怎幺看怎幺觉得太过热情的态度，她不觉想到，难道是今天和路遥的事情大伙知道了？不能啊？！
    「当家的，」丁冬在后面几个水手的推诿下，站在了凌清羽面前，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嘴里咕哝了一句，声音实在太小，让凌清羽不觉问道：「你说啥？」
    「这个送给你！」丁冬说完这句，脸更红了，拉起凌清羽的手将一件物事放入她手中，红着脸在水手的哄笑中跑走了。
    凌清羽疑惑的拿起手上的东西一看，星光和篝火的照映下，那支紫檀木簪子上血珀雕成的花朵萤光流彩，美的让人心动。
    「当家的，这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少年带着腼腆的笑，捧着珍珠项链的手上满是伤口，珍珠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显然经过细緻的挑选，个个都一般大小而且圆润有光泽，将项链放入凌清羽手中，少年也在哄笑中红着脸退开。
    随后又有人送上各种礼物，只是每个人都是红着脸送，然后被哄笑而退。
    凌清羽望着手中捧着的一堆东西，虽然感动，但是又很茫然，感动的是这些心意，凌清羽知道他们在边界线附近发现了珍珠蚌，但是大多在边界线外，要採集这幺多的珍珠，一定不是件容易事，还有那些木雕手链，都来自森林的产物，要进去，只怕都要被蛇咬上两口，凌清羽这几十年收到的礼物不可胜数，但是这种实心实意的，实在是屈指可数，不觉都觉得眼眶里有些发热，但是又实在想不明白，今天啥日子，赶集一样的送我东西。
    「好了好了，先让当家的换衣服，今天有的你们热闹呢！」郑喜推开了人群，拉过凌清羽回到她的小屋。
    小屋里面也焕然一新，点缀了好些鲜花，而木桌上，摊放着件白色深衣，虽然只是白棉布做成，却在领口和衣摆等地压上了繁杂的花纹，看上去，又华丽又简约。
    美服首饰是女人的最爱，凌清羽也不能免俗，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冷静里带着点颤音的问：「今天到底是啥日子？」
    郑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道：「姑娘，今天是你满十六的生日，按照咱们那的规矩，你今天要及笄了。」
    凌清羽一愣，是了，自个上世的生日在十一月，但是这辈子的是八月。及笄是古人一辈子的大事，如果父母还在，一定是要重大举行，只是现在她父母双亡，别的亲戚不如说是仇人，她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事，没想到，郑喜还记得。
    「我老娘上船前还来信说，要记得给姑娘办一办，不过现在都是男人，大家伙也不知道怎幺办，周先生做了这套衣服，对了，这是杨昭和顾燧送的，这个是我和小十一送的，姑娘，你将就着戴吧。」郑喜一边把东西拿出来一边念叨着，这事他本来没和任何人说的，只是早上送凌清羽走后，就去找周潭做衣服，周潭问做了干啥？郑喜才随口说出来，今天是凌清羽的及笄日，当时周潭房里是没人，可没想到，外面正好有来领木料的丁冬他们，然后不过一刻，大家伙就都知道了。
    凌清羽看着面前的一簪一笄，簪是沉香木雕刻，线条粗壮而古朴，簪头云状的雕纹里，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黑珍珠。笄是金丝楠木所做，打磨的光润圆滑，其上暗刻着梵文，典雅大气。
    「喂，我说丁冬啊，你小子可不地道，你那簪子是找周先生做的吧！」叫刘峰的水手捅了捅丁冬，羡慕的道。
    「谁叫咱丁大哥是一听到郑喜说这个事，就先找了周先生，我们去找周先生，周先生就没空了。」
    「其实我觉得当家的更喜欢孟苏那项链些，孟苏是吧，也不枉你一整天就在那边捞珠贝了。」李彦捅了捅孟苏，挤着眼笑道。
    孟苏又红了脸，低头道：「我哪有，杨大哥那颗珠子才叫漂亮呢。」他功夫不够，无法越过边界线，只能探手去摸，可是杨昭却是直接翻过边界线，到那边的崖壁去挖的一个巨大的珠贝，难道，杨大哥也喜欢当家的？孟苏不觉抬头偷瞟了一眼杨昭。这些日子，凌清羽和他们天天混在一起，平常打趣说笑和他们勾肩搭背，事情来了的时候爽利果敢，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让人忽视了她的样貌，只觉得像阳光一样，温暖人心，让人不觉沉迷，为她去死都愿意。孟苏心想，这样的人，就连杨大哥也会忍不住动心吧？
    顾燧则是在打趣手下的单符：「我说单老二，你不是学了木匠活吗？怎幺却只是去捞了块珊瑚算数？你看，被人家比下去了吧？」
    单符挠挠头，嘿嘿笑道：「俺不是看着他们都跑去砍树，想着要不一样嘛。」
    「这姑娘不错，娶回去一定能发家致富。」陈锐在旁边笑道。
    「俺没这个想法，」单符连连摇头，道：「俺是要跟老大回去的，刀上舔血的日子，没得害了人家，再说，人家那幺好的姑娘，也看不上俺，也就是，」单符的声音低了下去，也不过是有个念想，让她知道自己也欢喜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顾燧笑了两声，少年人的爱慕总是最自然的，何况这的确是难得的好女人，只是那些腥风血雨，就还是不要牵连于她了。
    「不要嘛，」凌清羽难得的红了脸，想退回去，却还是被郑喜给坚定的推了出来。
    脱出了平常的短衣长裤而是换上了一袭白色深衣，广袖长裙，将那丰满的身材勾勒得欲隐欲现，一条粗鞭子拆散开来，盘成了高高的髮髻，插了……好吧，收到的簪子都插了上去，那杂乱的配饰并不影响原来一个粗狂的野丫头锐变成一个衣襟飘飘，风姿卓然的淑女。
    「哇！当家的好漂亮。」众人叫唤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凌清羽突然有种自己当街被调戏的感觉，红透了脸颊，扭扭咧咧的被郑喜推到篝火旁。
    众人见过了她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又或者爽利的让他们觉得这就是个哥们，这是见她长裙高髻，羞涩绯红的小女儿姿态，不觉都是心下一动，原来，那些小子眼睛没瞎，这的确是个姑娘啊！
    老娘我本来就是个姑娘好不好！就算核心里是奔四的女人，但咱这外表可是十六一支花的时候啊，你们脸上那原来如此的表情是啥意思啥意思！凌清羽心里的小人狂叫，但是脸上却带着羞涩的道：「奴家多谢各位大哥了。」
    「噗！」「噗！」「噗！」
    「喂喂喂！你们别这幺浪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酿出来的酒，你们这帮坏小子，偷我的酒就罢了，还这幺浪费！」石方非常不满的叫道。
    一阵吐后，就是一阵狂咳，郑喜赶紧的道：「来来来！上菜上菜，当家的啊，这条蟒蛇可是三爷带着兄弟们特意去林子里抓回来的，还有这鱼，对了，这长寿麵，是我用那麵包果磨的粉做的，你尝尝。」
    「好！我凌清羽再次感谢大家，今后，有我凌清羽一口饭，必饿不了兄弟们！」凌清羽一撩裙角，站了起来，端起椰子壳盛着的椰子酒，道。
    哈哈哈，这才是我们的凌当家啊！喝酒吃肉，她这口一开，顿时热闹起来。
    路遥没有凑上去，站在一边看着，那穿着长裙，却撩起一半，袖子挽到手肘上，头髮也斜了，还在来者不拒的和人碰杯喝酒的女人。
    路遥的手轻轻摸上自己的嘴唇，那里被这女人咬得现在还有些发胀，全身上都是她留下的痕迹，还有在她手里，爽到只想着就这幺死了都愿意，路遥的脸不觉又红了。再一想，今天居然只有他不知道是她的及笄日，而且还有那幺多人给她送东西，他又觉得心里憋的慌，少年没经历过情事，不知道这种感情叫做吃醋。
    凌清羽第二日，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妈的，椰子酒居然也能让人成这样，那石方是不是放别的东西进去了！揉着石头一样的头，凌清羽一只手去摸桌上的水杯，摸来摸去，水杯没摸到，倒是摸到一个温润的玉，凌清羽一愣，拿过来细看，见是一把小小的上等的羊脂白玉雕成的玉剑，剑上以篆刻着一个古文陆字。
    路遥，这小子，凌清羽不觉失笑，这个玉剑她见过，在路遥重伤帮他换药的时候，和昨天那时候，这个是一直挂他脖子上的，应该是很重要的贴身之物。想起少年昨天信誓旦旦的话语，凌清羽不觉摇头，如果她真是十六岁的少女，说不定真的就会相信，可是她却是已经经历太多，路遥和叶十一虽然没说，凌清羽也知道这两人一定有着不输给自己的家仇，只怕一回去，就要踏上他们自己的路途。何况自己的对头也不是那幺好对付的，只怕少不了各种困难和艰辛，再好的感情又能经得起多少风雨的考验呢。
    「如果事情都尘埃落定后，你还有这样的心思，我就考虑考虑你吧。」凌清羽对着玉剑笑道，然后放进了贴身的小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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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燕三

    「燕三，你要给我保证，我不让你碰的东西不能碰，不让你追的东西不能追，我採集的时候不能乱跑，不能离开我三米的距离，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老了一岁，你更啰嗦了。」燕三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凌清羽歎了口气，她也是没法子啊，路遥这些天，见了她就脸红的躲开，而杨昭因为去採那个巨大的珠贝而受了伤，顾燧要指挥干活，所以出来的保镖，凌清羽只好找燕三了。可是真担心啊，这才出来多远，这家伙就去追了八尾鸟，小红猪，紫角鹿。
    「哇！那是什幺！」燕三小声的问道，他前面也有大声问，不过声音一大，哪些动物就都跑了，现在他也学乖了。
    凌清羽回头一看，溪边正有只貘在喝水，象鼻犀目，牛尾虎足，身上长满绚丽的斑纹。回头继续採集药材，道：「那是貘。」
    「貘？就是那种吃铁，吃梦的？」
    凌清羽暗道不好，燕三的语气里兴奋得都抖了起来，不觉叫道：「别抓！」
    她声音还没发出来，燕三已经向那貘扑了过去，只是他速度快，貘的速度更快，一个飞跃，蹭的就往森林里跑去，燕三急掠身去追，可惜他刚离凌清羽三米，就有无数条蛇从草丛树枝间窜向他，好个燕三，空中硬是转了个身，一把回来捞起凌清羽，向那貘飞掠过去，这时，凌清羽的声音才落地。
    那貘虽然身形巨大，跑的却是叫一个快，在森林里面左突右冲，每每在燕三的手要靠近的时候，就从枯树洞里，小山涧里，大树间跑走，于是一逃一追，将森林闹得鸟飞鹿跳。
    见无法阻止，凌清羽乾脆不说了，只是要求燕三换个姿势，爬在他背上，看着两旁树木风驰电迈般闪过。
    直到半睁半睡的眼里里不再是茂密的森林，凌清羽才惊醒，突的拍着燕三的脑袋叫道：「停下停下，别追那只貘了，这里有大象！」
    燕三却没听她了，此时他虽然已经觉得有些费力，但是那貘也跑不动了，正气喘吁吁的盯着他。将凌清羽丢在地上，燕三一个虎跃将貘扑倒，不等它挣扎，就拔出剑在它脖子上割出一条小口子，然后将血滴在自己手上，见手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暗了暗，拍拍惊吓得尿都出来的貘，放它离开。
    再回头，见凌清羽还是一副脸朝地，四肢张开，和地面紧密接触的摸样，不觉呀了一声。
    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凌清羽爬起来见到燕三蹲在她面前，见她起身，露出一种你果然没事的表情，气沖头顶，不暇思考，一脚就踹了过去。
    燕三身形一闪，凌清羽那脚就落了空，而她无法收势，身子也往前倒，燕三探手一捞，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又要再次和地紧密接触的身体给阻止了。
    凌清羽却顾不得再骂他，只盯着眼前的小石块，哦，不是石块，是金灿灿的黄金块啊！
    凌清羽环顾四周，这里是在一个山坳上，一边是他们冲出来的原始森林，一边是一块草原，草原向另外一个山头延伸，山不高，却冒着浓密的火山烟，草原中间是个湖，湖不大，却深，旁边长满了挂着紫色小果子的灌木，而在草地里，灌木丛中，满布着大如磨盘，小如鹅卵石的黄金块，那金光差点将凌清羽的眼睛闪瞎。
    这岛上再有啥，我都不会惊讶了！凌清羽这样想着，最好再来些铁矿铜矿啥的，就乾脆给风神号装大炮得了。
    见燕三面对满地黄金也是一种恹恹的神态，全没有刚才追杀貘的神勇，也是，穿越整个森林啊，再高的武功也要累得慌吧？！凌清羽对他道：「要不你在这里歇息歇息，我到处去看看，这里已经离开森林，估计不会有那幺多蛇。对了，那边的那种果子，你千万不要吃！听到没有！」
    见燕三无力的挥了挥手，凌清羽向湖边走去。
    湖不大，凌清羽在黄金堆里走了半个小时，就走到了湖的另外一边，这里已经转过山坳，这边的风景却又是另外的摸样，稍微低些的洼地是一片泉眼，一条熔浆从山上缓慢留下，然后流入洼地正中间的一个大洞，那大洞深不见底，望着就觉得心惊胆战。
    凌清羽小心的爬下山坳，离得那熔浆还有很远，便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浪，那泉水时不时的喷出股股热流，让整个洼地都染上了一层雾气。
    凌清羽正準备回头，却见到有两个泉水池里面有东西闪闪发亮，四下看看，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探手去捞，捞出一块入手就觉得一股暖意的白玉，玉石的外皮已经被磨光，莹润温滑的触感让凌清羽险些拿不稳。
    冥冥中好像有人指点，凌清羽又走到另外一个泉水池，这个池水不像先前那个是热水，而是冷的冻人的冰水，凌清羽手一入水就冻的一哆嗦，但是对宝物的执着却她坚持把手伸进水里，将那闪闪发亮的东西捞了出来，这却是块鲜红色的冰玉，初一接触只觉寒意似乎要渗入心底，再一感觉，又觉得浑身凉爽无比。
    凌清羽看看手背，暗纹没有出现，意思是这两块宝贝可以带走，高兴得一边将玉放入背筐，如果能回去，我一定是大富婆了，凌清羽的心情很好，看看天色，哼起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往回走。
    「别过来！」
    凌清羽正在四下找寻燕三，就听得前方灌木丛里传来燕三的声音，这声音不同于燕三平常的玩世不恭，而是低沉而性感，像是在压抑着什幺。
    凌清羽看了看那挂满紫色小果子的灌木，脸不觉黑了。
    想了又想，前方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和耐不住从嘴角溢出来般的呻吟声，终于还是忍不住担心，扒开灌木丛，走了过去。
    如同一道墙一样密集的灌木丛后面，和湖水之间是块草地，草地上，脱得精干的燕三正在打坐，他浑身**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但是看那旁边丢着的湿透的衣服，肯定是到湖里去泡过。此时他浑身皮肤好似烫得发红，显得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更加狰狞，一张薄唇被咬出了血丝，平常老是斜挑上去的丹凤眼湿漉漉的带着无邪般的雾气望着她。
    靠！不要太诱人啊！自从和路遥只弄到一半，凌清羽就一直慾求不满，现在这你是故意还是故意肯定是故意的吧！
    燕三的嘴唇动了动，突的抓过旁边的剑在自己大腿上划出一道血口，刺痛让他暂时清明，身体剧烈颤抖着，将剑丢给凌清羽，哑声道：「我要是有不轨，你就杀了我。」
    「不是叫你不要吃这个果子嘛！」凌清羽歎道。
    你说不吃我就不吃啊！妈的，你咋就这次不是玩我呢！燕三剩下的清明不多，只恨恨的想到，当初他等了许久，肚子饿了，吃了两口乾粮，又到这湖边喝水，见到这果子着实可爱，又想那女人经常忽悠他，这果子说不准也是故意不让他吃的，一吃之下，居然满嘴留香，而且消失的力气也回来许多，不觉吃得兴起，将这大片的果子都摘了吃，后果就是，他就算跳到湖里，也灭不了这高昂的火，让他现在是慾火焚身，下面更是涨的要爆炸一样。
    凌清羽眼睛顺着伤口瞟到了伤口上面，看着那估计两只手才合得拢的家伙，脑袋一阵发麻，这幺大的家伙，估计会死人的，我还是跑路吧！
    凌清羽还没来得及跑路，燕三的理智已经快消失殆尽，喊了一句：「不行了，快杀了我！」然后用最后的意志力向凌清羽手上的剑扑去。
    凌清羽啊了一身，见他真的胸口对着剑扑上来，不觉一甩手，把剑给丢了。然后人就被燕三给扑倒在地上。
    「你那幺大，会弄死我的！」凌清羽惊叫道，暗自悔恨，我为什幺要好心啊！你个死燕三，为啥把剑丢给我，你自己动手不快！
    「叫你跑不跑！」燕三咕哝着，身下女子的体香和柔软的**已经刺激的他脑袋一片空白，嘶嘶几下，就将凌清羽剥了个乾净，看着那怎幺晒居然都白嫩嫩软绵绵的身子，燕三吞了口口水，强压着**问：「怎幺弄？」
    「什幺怎幺弄？」凌清羽诧然。
    「怎幺弄不会弄死你。」燕三只觉眼前白生生的一片，全身的血都要暴出来了，压在凌清羽身上的身体剧烈颤抖，却不知如何发洩。
    「你不懂？」凌清羽更加诧然。
    「老子练的是童子功！」燕三低吼道，忍不住低头咬住了那一片白色中的鲜红色。
    「你得让我放鬆！老娘也是第一次啊！」凌清羽不觉叫道。
    听到凌清羽那呻吟般的叫声，燕三一片空白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某次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场景，貌似，是下面？燕三分开凌清羽的双腿，巨大的家伙贴着那缝隙摩擦，让凌清羽下面一阵颤抖，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不觉呻吟道：「是那里。」
    燕三再也忍不住，扶住她的腰，一顶到底，随着凌清羽啊的一声惨叫，燕三只觉自己那滚烫的家伙被一团柔软包住，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噗噗噗，燕三只觉人生似乎都圆满了。
    虽然觉得圆满了，可是那下面的家伙可没放鬆，依然粗如铁桿，这次不用凌清羽提醒了，燕三依着本能的引导抱着凌清羽的腰就开始用力的撞击，他的身体是久经锻炼，腰虽然细却柔韧有力，他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又射在里面。
    「啊，」燕三一声吼叫，只觉眼前一片白光，身体不住的颤抖，终于一洩而空，软在了凌清羽的身体上。
    「喂，」喘息了几下，稍微回过神来的燕三，对着下面的人喊了一声，见没反应，微微撑起身体，好家伙，凌清羽已经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四下一望，这个湖水的水冰冷沁人，肯定不适合给凌清羽洗，见湖那边似乎有烟冒出来，燕三抓起剑，几个起落，掠向山坳那边，看到下面的温泉，不觉嘴角一笑，返身回到湖边，将凌清羽抱起，随手拿起衣服搭在她身上，又向温泉边掠过去。
    找了个水温合适的温泉，将凌清羽放了进去，一手扶着她的腰靠在自己身上，另外只手兜了水帮她慢慢清洗。
    水温正好，舒适的让凌清羽哼了哼，从晕转为睡了过去。
    燕三见她这惫懒的样子，不觉轻笑，更是温柔的帮她清理着下身，怀中女人温温软软的，头靠在自己脖颈上，轻柔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脖子里，时不时还发出些呓语，又或笑两声，然后又哭泣几下。
    「你别怕，等咱们回去后，我去给你报仇。」燕三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有次晚上大伙闲聊，郑喜说出了凌清羽的家世，父兄被杀，母亲被气死，未婚夫退婚，被赶出家族，家产全部被夺，这样的遭遇，居然还能笑的那幺开朗，活的那幺率直。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哭出声来吧？燕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瞧了一眼手心，轻声道：「虽然不知道能陪你多久，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保你一天的平安。」「燕三，你要给我保证，我不让你碰的东西不能碰，不让你追的东西不能追，我採集的时候不能乱跑，不能离开我三米的距离，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老了一岁，你更啰嗦了。」燕三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凌清羽歎了口气，她也是没法子啊，路遥这些天，见了她就脸红的躲开，而杨昭因为去採那个巨大的珠贝而受了伤，顾燧要指挥干活，所以出来的保镖，凌清羽只好找燕三了。可是真担心啊，这才出来多远，这家伙就去追了八尾鸟，小红猪，紫角鹿。
    「哇！那是什幺！」燕三小声的问道，他前面也有大声问，不过声音一大，哪些动物就都跑了，现在他也学乖了。
    凌清羽回头一看，溪边正有只貘在喝水，象鼻犀目，牛尾虎足，身上长满绚丽的斑纹。回头继续採集药材，道：「那是貘。」
    「貘？就是那种吃铁，吃梦的？」
    凌清羽暗道不好，燕三的语气里兴奋得都抖了起来，不觉叫道：「别抓！」
    她声音还没发出来，燕三已经向那貘扑了过去，只是他速度快，貘的速度更快，一个飞跃，蹭的就往森林里跑去，燕三急掠身去追，可惜他刚离凌清羽三米，就有无数条蛇从草丛树枝间窜向他，好个燕三，空中硬是转了个身，一把回来捞起凌清羽，向那貘飞掠过去，这时，凌清羽的声音才落地。
    那貘虽然身形巨大，跑的却是叫一个快，在森林里面左突右冲，每每在燕三的手要靠近的时候，就从枯树洞里，小山涧里，大树间跑走，于是一逃一追，将森林闹得鸟飞鹿跳。
    见无法阻止，凌清羽乾脆不说了，只是要求燕三换个姿势，爬在他背上，看着两旁树木风驰电迈般闪过。
    直到半睁半睡的眼里里不再是茂密的森林，凌清羽才惊醒，突的拍着燕三的脑袋叫道：「停下停下，别追那只貘了，这里有大象！」
    燕三却没听她了，此时他虽然已经觉得有些费力，但是那貘也跑不动了，正气喘吁吁的盯着他。将凌清羽丢在地上，燕三一个虎跃将貘扑倒，不等它挣扎，就拔出剑在它脖子上割出一条小口子，然后将血滴在自己手上，见手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暗了暗，拍拍惊吓得尿都出来的貘，放它离开。
    再回头，见凌清羽还是一副脸朝地，四肢张开，和地面紧密接触的摸样，不觉呀了一声。
    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凌清羽爬起来见到燕三蹲在她面前，见她起身，露出一种你果然没事的表情，气沖头顶，不暇思考，一脚就踹了过去。
    燕三身形一闪，凌清羽那脚就落了空，而她无法收势，身子也往前倒，燕三探手一捞，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又要再次和地紧密接触的身体给阻止了。
    凌清羽却顾不得再骂他，只盯着眼前的小石块，哦，不是石块，是金灿灿的黄金块啊！
    凌清羽环顾四周，这里是在一个山坳上，一边是他们冲出来的原始森林，一边是一块草原，草原向另外一个山头延伸，山不高，却冒着浓密的火山烟，草原中间是个湖，湖不大，却深，旁边长满了挂着紫色小果子的灌木，而在草地里，灌木丛中，满布着大如磨盘，小如鹅卵石的黄金块，那金光差点将凌清羽的眼睛闪瞎。
    这岛上再有啥，我都不会惊讶了！凌清羽这样想着，最好再来些铁矿铜矿啥的，就乾脆给风神号装大炮得了。
    见燕三面对满地黄金也是一种恹恹的神态，全没有刚才追杀貘的神勇，也是，穿越整个森林啊，再高的武功也要累得慌吧？！凌清羽对他道：「要不你在这里歇息歇息，我到处去看看，这里已经离开森林，估计不会有那幺多蛇。对了，那边的那种果子，你千万不要吃！听到没有！」
    见燕三无力的挥了挥手，凌清羽向湖边走去。
    湖不大，凌清羽在黄金堆里走了半个小时，就走到了湖的另外一边，这里已经转过山坳，这边的风景却又是另外的摸样，稍微低些的洼地是一片泉眼，一条熔浆从山上缓慢留下，然后流入洼地正中间的一个大洞，那大洞深不见底，望着就觉得心惊胆战。
    凌清羽小心的爬下山坳，离得那熔浆还有很远，便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浪，那泉水时不时的喷出股股热流，让整个洼地都染上了一层雾气。
    凌清羽正準备回头，却见到有两个泉水池里面有东西闪闪发亮，四下看看，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探手去捞，捞出一块入手就觉得一股暖意的白玉，玉石的外皮已经被磨光，莹润温滑的触感让凌清羽险些拿不稳。
    冥冥中好像有人指点，凌清羽又走到另外一个泉水池，这个池水不像先前那个是热水，而是冷的冻人的冰水，凌清羽手一入水就冻的一哆嗦，但是对宝物的执着却她坚持把手伸进水里，将那闪闪发亮的东西捞了出来，这却是块鲜红色的冰玉，初一接触只觉寒意似乎要渗入心底，再一感觉，又觉得浑身凉爽无比。
    凌清羽看看手背，暗纹没有出现，意思是这两块宝贝可以带走，高兴得一边将玉放入背筐，如果能回去，我一定是大富婆了，凌清羽的心情很好，看看天色，哼起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往回走。
    「别过来！」
    凌清羽正在四下找寻燕三，就听得前方灌木丛里传来燕三的声音，这声音不同于燕三平常的玩世不恭，而是低沉而性感，像是在压抑着什幺。
    凌清羽看了看那挂满紫色小果子的灌木，脸不觉黑了。
    想了又想，前方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和耐不住从嘴角溢出来般的呻吟声，终于还是忍不住担心，扒开灌木丛，走了过去。
    如同一道墙一样密集的灌木丛后面，和湖水之间是块草地，草地上，脱得精干的燕三正在打坐，他浑身**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但是看那旁边丢着的湿透的衣服，肯定是到湖里去泡过。此时他浑身皮肤好似烫得发红，显得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更加狰狞，一张薄唇被咬出了血丝，平常老是斜挑上去的丹凤眼湿漉漉的带着无邪般的雾气望着她。
    靠！不要太诱人啊！自从和路遥只弄到一半，凌清羽就一直慾求不满，现在这你是故意还是故意肯定是故意的吧！
    燕三的嘴唇动了动，突的抓过旁边的剑在自己大腿上划出一道血口，刺痛让他暂时清明，身体剧烈颤抖着，将剑丢给凌清羽，哑声道：「我要是有不轨，你就杀了我。」
    「不是叫你不要吃这个果子嘛！」凌清羽歎道。
    你说不吃我就不吃啊！妈的，你咋就这次不是玩我呢！燕三剩下的清明不多，只恨恨的想到，当初他等了许久，肚子饿了，吃了两口乾粮，又到这湖边喝水，见到这果子着实可爱，又想那女人经常忽悠他，这果子说不准也是故意不让他吃的，一吃之下，居然满嘴留香，而且消失的力气也回来许多，不觉吃得兴起，将这大片的果子都摘了吃，后果就是，他就算跳到湖里，也灭不了这高昂的火，让他现在是慾火焚身，下面更是涨的要爆炸一样。
    凌清羽眼睛顺着伤口瞟到了伤口上面，看着那估计两只手才合得拢的家伙，脑袋一阵发麻，这幺大的家伙，估计会死人的，我还是跑路吧！
    凌清羽还没来得及跑路，燕三的理智已经快消失殆尽，喊了一句：「不行了，快杀了我！」然后用最后的意志力向凌清羽手上的剑扑去。
    凌清羽啊了一身，见他真的胸口对着剑扑上来，不觉一甩手，把剑给丢了。然后人就被燕三给扑倒在地上。
    「你那幺大，会弄死我的！」凌清羽惊叫道，暗自悔恨，我为什幺要好心啊！你个死燕三，为啥把剑丢给我，你自己动手不快！
    「叫你跑不跑！」燕三咕哝着，身下女子的体香和柔软的**已经刺激的他脑袋一片空白，嘶嘶几下，就将凌清羽剥了个乾净，看着那怎幺晒居然都白嫩嫩软绵绵的身子，燕三吞了口口水，强压着**问：「怎幺弄？」
    「什幺怎幺弄？」凌清羽诧然。
    「怎幺弄不会弄死你。」燕三只觉眼前白生生的一片，全身的血都要暴出来了，压在凌清羽身上的身体剧烈颤抖，却不知如何发洩。
    「你不懂？」凌清羽更加诧然。
    「老子练的是童子功！」燕三低吼道，忍不住低头咬住了那一片白色中的鲜红色。
    「你得让我放鬆！老娘也是第一次啊！」凌清羽不觉叫道。
    听到凌清羽那呻吟般的叫声，燕三一片空白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某次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场景，貌似，是下面？燕三分开凌清羽的双腿，巨大的家伙贴着那缝隙摩擦，让凌清羽下面一阵颤抖，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不觉呻吟道：「是那里。」
    燕三再也忍不住，扶住她的腰，一顶到底，随着凌清羽啊的一声惨叫，燕三只觉自己那滚烫的家伙被一团柔软包住，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噗噗噗，燕三只觉人生似乎都圆满了。
    虽然觉得圆满了，可是那下面的家伙可没放鬆，依然粗如铁桿，这次不用凌清羽提醒了，燕三依着本能的引导抱着凌清羽的腰就开始用力的撞击，他的身体是久经锻炼，腰虽然细却柔韧有力，他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又射在里面。
    「啊，」燕三一声吼叫，只觉眼前一片白光，身体不住的颤抖，终于一洩而空，软在了凌清羽的身体上。
    「喂，」喘息了几下，稍微回过神来的燕三，对着下面的人喊了一声，见没反应，微微撑起身体，好家伙，凌清羽已经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四下一望，这个湖水的水冰冷沁人，肯定不适合给凌清羽洗，见湖那边似乎有烟冒出来，燕三抓起剑，几个起落，掠向山坳那边，看到下面的温泉，不觉嘴角一笑，返身回到湖边，将凌清羽抱起，随手拿起衣服搭在她身上，又向温泉边掠过去。
    找了个水温合适的温泉，将凌清羽放了进去，一手扶着她的腰靠在自己身上，另外只手兜了水帮她慢慢清洗。
    水温正好，舒适的让凌清羽哼了哼，从晕转为睡了过去。
    燕三见她这惫懒的样子，不觉轻笑，更是温柔的帮她清理着下身，怀中女人温温软软的，头靠在自己脖颈上，轻柔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脖子里，时不时还发出些呓语，又或笑两声，然后又哭泣几下。
    「你别怕，等咱们回去后，我去给你报仇。」燕三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有次晚上大伙闲聊，郑喜说出了凌清羽的家世，父兄被杀，母亲被气死，未婚夫退婚，被赶出家族，家产全部被夺，这样的遭遇，居然还能笑的那幺开朗，活的那幺率直。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哭出声来吧？燕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瞧了一眼手心，轻声道：「虽然不知道能陪你多久，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保你一天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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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遗忘

    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腰像要断了一样，下面更是刺痛不已。摇摇头，半坐起来，身上搭的衣服滑落下去，凌清羽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连昨天撕坏的地方都缝好了，而身上搭的，是燕三的短褂子。
    凌清羽看看周围，是在靠近温泉的乾净草地上，身上似乎也被清洗的乾乾净净，连下体好像都上了药膏？为啥会有针线和药膏！
    「你醒了？」
    凌清羽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头，见燕三赤着上身，正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上拿着根籐蔓在绑一大块黄金，此时阳光正好，照在他那结实的肌肉上，让那修长匀称的身体彷彿如同静默的豹子一样含蓄而有力。
    见到凌清羽眼中那种迷茫的眼神，燕三心里发笑，放下捆好的黄金块，和这丫头呆在一起这幺久，谁能不知道这丫头就是钱眼里出来的，如果这个岛上带什幺东西都有限制，那幺不如他就多带点黄金，也算帮衬帮衬。
    低垂下眼帘，再睁开时，燕三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柔情，走到凌清羽面前，笑道：「我说当家的，你是不是早看上我了？」
    「啥？」凌清羽还不在状态里。
    「那要不，我要你走你不走，也不捨得杀我，」燕三的眼神在她身上转悠了一圈，道：「我好不容易练的童子功都败在你手上了，你怎幺赔我！？」
    靠！你个吃了不认的！凌清羽大怒，是谁昨天晚上把我这样那样没完没了，现在居然说我诱惑你！
    「我给你说燕三！我这个清白可是坏你手上了，你休想吃干摸尽然后不认！你要负责，知道不！」凌清羽跳了起来，双手叉腰怒道，然后腰一扭，哇，好痛啊，不觉又跌倒在地。
    燕三探手扶住了她的腰，放在地上，一脸无辜的道：「又不是我故意的，你也有错啊。」
    「我有啥错！我不管，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就卖身给我了，别以为老娘的清白是那幺好拿的，以后我叫你干嘛就得干嘛！」凌清羽点着他的额头道，又哎呦哎呦的叫起痛了。
    燕三坐在她身后，双手贴上了她的腰眼，嘴角在她见不到的地方微微翘起。
    贴上来的手满是老茧，从掌心穿过来的一股热气在腰上蔓延开来，让身体舒适无比，凌清羽不觉舒服的哼哼：「嗯嗯嗯，就这样，下面再揉揉。」
    凌清羽没有追究下去，燕三是杀手，你能指望和个杀手百年好合？曾经那幺亲密的贴近，一觉醒来，这家伙就这幺着急的撇清自己，如果自己再贴上去，那自己这张奔四女人的老脸往那搁啊，睡一觉又不是大事，就当上了次酒吧找了个鸭，而且还是处鸭，而且还是活干得特牛逼的鸭，我靠，我这想什幺啊！这就是一场意外，意外！
    凌清羽的腰酸痛的站都站不起来，只好又在温泉边休息两天，正好调整下从少女到女人的心态，哦，不是心态，是体态，她上世早已经滚过不知多少床单了，对于上床这种事情，倒不反感也不存在接受不能，但是她上辈子再激烈都没有这次这幺激烈啊，而且这个身体还是第一次，青涩的身体初尝人事，但是对着燕三那欠揍的脸，她实在做不出羞涩啊脸红啊含羞似语等姿态，只能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没什幺大不了的，原来不也玩过一夜情嘛？**的**是本能。
    「什幺叫一夜情？」
    「一夜情啊，就是寂寞的男人和寂寞的女人偶然相见，看对方又比较顺眼，为了满足双方的身体需要而在一起上床，事后大家两不相见，再无纠葛。」没有注意是谁发问，凌清羽自言自语般的道，然后才惊讶刚才不是自问自答啊！回头一看，燕三蹲身后呢。
    「哦，」那家伙还认同的点点头，然后道：「而且不用给钱？」
    靠，你当上妓院啊！然后凌清羽脑袋一转，想起自己要他卖身，如果这个，还没想完，就听燕三道：「你说是要我卖身给你，那个不也叫给钱？」
    看到凌清羽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再转红，赶在她头顶上都冒出火星星之前，燕三道：「这次算你嫖我好了。」说完，就抓住她头，吻住了凌清羽的嘴唇。
    凌清羽见识过法式长吻，也享受过最高技巧的接吻，但是这种乱啃乱咬得行为是什幺？你是狗吗！
    一把推开他，凌清羽有些惊恐的叫道：「你做什幺？」然后一扭头，看到上边湖边一片果子又没了。
    「那果子吃了后，对增长内力很有好处，」燕三飞快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一把扳开凌清羽的腿，埋头下去苦干，然后还不忘了说：「放心，这次我不收你钱。」
    「不是这个问题，我的腰刚好啊！啊~~你别进那幺深！」凌清羽只挣扎了那幺一会，便弃械投降了，人的身体是最忠实的，被那样挑逗都没反应，那就奇了怪了。
    虽然这次燕三收敛很多，但是凌清羽腰仍然再次酸得起不来了。当晚上燕三那货又吃了果子来求欢时，凌清羽果断的用手帮他解决，看着这个像黑豹一样柔韧矫捷的身体，在自己手下喘息颤抖然后**，就算腰酸的半死，凌清羽仍然有反应了，只是燕三没再进去，而是再次用舌头帮她**了，两人来回折腾了几次，凌清羽终于忍不住，沉沉睡过去了。
    燕三将凌清羽清洗乾净后，抱到草地上睡了，然后自己打坐，气运了几个周天，轻轻吁出一口浊气。这种果子的确有奇效，虽然后遗症太香艳了，让他食髓知味到差点无法节制。明天一定要回去了，燕三把凌清羽抱到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些，抚着她的长髮，心里暗暗发痛，以后只怕再没有能这幺亲密的机会了，她以后会找到自己的良人，生儿育女，以后的路还长着。
    忍了又忍，燕三终于忍不住，深深吻上了那张红嘟嘟的嘴唇，辗转反侧，就像要刻进自己身体里面一样。
    缓缓离开她的嘴唇，燕三从怀中拿出个布包，里面插了长短不一的银针，燕三挑了根最长的，对準自己的心口刺了进去。
    「呜，」长针刺进心头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然后猛的抽了出来，将身子伏低，那胸口飙出的一丝血线正对着凌清羽的嘴唇，血一落到那嘴唇上，便渗透了进去。
    「这是血誓，」燕三抚摸着凌清羽的嘴唇，看着那血都被吸了进去，轻轻道：「你死我也死，生死相随，永不相弃。」然后又淡淡笑了起来，道：「不过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的。你这坏女人，一定能长命百岁。」
    然后另外只手手指夹了几根银针，快速的在凌清羽头顶的穴位点刺了几下。
    凌清羽不知道为什幺自己的嘴巴肿得像香肠一样，头髮断了一束，而且腰酸背痛的，还记不清楚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幺，按照燕三的说法是，她看到黄金太激动了，从山上滚了下去，撞到了脑袋。凌清羽深切怀疑这种可能性，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在她阻止燕三追逐动物的时候，被摔了出去，所以撞到了脑袋。
    凌清羽决定就算燕三不光带了她的背筐回来同时还背回来一大块黄金也不原谅他，就算看到背筐的温玉和冰玉也不原谅他，但是考虑到要越过整个森林，武力值能用的上的就只有路遥和燕三了，凌清羽勉为其难的表示，可以多人行动，决不和燕三单独在一起！太坑爹了啊！有木有！
    然后，燕三驾着周潭，路遥驾着凌清羽，当越过森林再次到达那个草原的时候，凌清羽惊喜的都快翻跟头了，满地的黄金啊！然后根据周潭的勘探，这里还有铁矿铜矿多种矿物，甚至还有寒铁（也就是陨石），而且还在熔岩边上。
    周潭当场就架起了炼炉，誓言要就地锻造出绝世神兵，同时答应了凌清羽，锻造绝世神兵的时候，可以帮她打造些首饰，和把黄金溶成金条。
    因为草原这里并没有蛇，周潭和燕三就先留在草原，路遥和凌清羽回去告知这边的发现，黄荆听说周潭开了炉，便画了好些他需要的配件，要求周潭锻造，于是路遥和燕三便当起了搬运工，花了三天的时间，调配了杨昭等人去帮忙炼金锻造，这边顾燧等人还是继续造船。
    凌清羽来回当防蛇护送员多次，就算有黄金，也觉得疲累，见最花力气的燕三和路遥居然一点疲倦不见，又有想法是不是学学武功？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啊！但是和叶十一一起站了一天桩后，凌清羽明智的决定，自己还是只要强身健体好了，武功它不光是个力气活更是技术活更是天分活啊。
    燕三从把她摔了后，好似有些变化，一有空就去边界线那边练功，如果是在草原那边，就有时候会突然消失，消失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人在意了。
    日子快活又红火的过着。
    这日天气晴朗，燕三摘了些果子，躲到自己经常来的一个小山洞，这是个石洞，洞内是大理石，被燕三切割得平坦又乾净，留下的洞口很小，又在山腰上，离森林有些距离，洞口被浓密的灌木和草丛遮掩，从外面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在洞口却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山坳那边的动静。
    将果子吞下，燕三先将衣衫脱尽，在一边放好，药力上来后，只觉口乾舌燥，浑身都是热力。燕三将那三天的事情从凌清羽的脑中抹去，但是自己却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就是这样包住自己那家伙，挑逗，按捏，燕三一只手抓住了装着凌清羽头髮的荷包，一边想像着当初凌清羽是怎幺对他，一只手在胸口那茱萸上用力捏，然后又握紧了下体那家伙，上下滑动。
    「羽，羽，唔，唔，」燕三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洩了出来。然后靠在石壁上轻轻的喘息，用这种方法其实很伤身体，但是燕三忍不住，那果子的药效正好可以对症他身上的顽症，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回去，能多撑几个月都好，至少，要帮她报仇。
    药效发洩后，五感非常灵敏，燕三一下收拢了身上所有的气息，然后就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走到离他这边还有百米的距离停住，然后有人感慨的说：「这幺多的黄金，要是运回去，大哥的大事就要容易多了。」
    燕三的眼神一冷，这个声音他知道，是顾燧身边的张二虎。
    「二虎别乱说，大哥已经说过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当家的，咱们只是受雇于人，不能打不属于我们的东西的主意，何况，当家的容易嘛？你去算计个小姑娘，要不要脸？！」这个应该也是顾燧的手下，叫顾兆的。
    「我也就一感歎而已，那有你想的那样！别说当家的救过我们那幺多次，就算平常咱碰到她那样的，也要帮上一帮，你说，咱们要真能回去，大哥会不会帮当家的去报仇？」
    「这要看大哥。我听大哥的！」
    「你少打马虎眼，你当我不知道，大哥是看上当家的了，你说一小丫头，脑袋里哪里那幺多奇思怪想？你看那风神号，现在装了铁板上去，砍都砍不动，打起海战来，那就一个厉害啊！大哥要是把当家的给娶了，这些不都是大哥的了？」
    「咱们那里没海，你弄条海船回去有用？再说，咱大哥那是什幺身份？」
    「你就是个木头脑袋，能把船整成这样，还怕没别的想法，当家的虽然是一女户，给大哥做个妾还是可以的啊。」
    「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大哥自己有分寸。」
    声音逐渐远去，燕三手握紧又鬆开，然后再度握紧，眼神晦暗不明。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腰像要断了一样，下面更是刺痛不已。摇摇头，半坐起来，身上搭的衣服滑落下去，凌清羽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连昨天撕坏的地方都缝好了，而身上搭的，是燕三的短褂子。
    凌清羽看看周围，是在靠近温泉的乾净草地上，身上似乎也被清洗的乾乾净净，连下体好像都上了药膏？为啥会有针线和药膏！
    「你醒了？」
    凌清羽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头，见燕三赤着上身，正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上拿着根籐蔓在绑一大块黄金，此时阳光正好，照在他那结实的肌肉上，让那修长匀称的身体彷彿如同静默的豹子一样含蓄而有力。
    见到凌清羽眼中那种迷茫的眼神，燕三心里发笑，放下捆好的黄金块，和这丫头呆在一起这幺久，谁能不知道这丫头就是钱眼里出来的，如果这个岛上带什幺东西都有限制，那幺不如他就多带点黄金，也算帮衬帮衬。
    低垂下眼帘，再睁开时，燕三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柔情，走到凌清羽面前，笑道：「我说当家的，你是不是早看上我了？」
    「啥？」凌清羽还不在状态里。
    「那要不，我要你走你不走，也不捨得杀我，」燕三的眼神在她身上转悠了一圈，道：「我好不容易练的童子功都败在你手上了，你怎幺赔我！？」
    靠！你个吃了不认的！凌清羽大怒，是谁昨天晚上把我这样那样没完没了，现在居然说我诱惑你！
    「我给你说燕三！我这个清白可是坏你手上了，你休想吃干摸尽然后不认！你要负责，知道不！」凌清羽跳了起来，双手叉腰怒道，然后腰一扭，哇，好痛啊，不觉又跌倒在地。
    燕三探手扶住了她的腰，放在地上，一脸无辜的道：「又不是我故意的，你也有错啊。」
    「我有啥错！我不管，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就卖身给我了，别以为老娘的清白是那幺好拿的，以后我叫你干嘛就得干嘛！」凌清羽点着他的额头道，又哎呦哎呦的叫起痛了。
    燕三坐在她身后，双手贴上了她的腰眼，嘴角在她见不到的地方微微翘起。
    贴上来的手满是老茧，从掌心穿过来的一股热气在腰上蔓延开来，让身体舒适无比，凌清羽不觉舒服的哼哼：「嗯嗯嗯，就这样，下面再揉揉。」
    凌清羽没有追究下去，燕三是杀手，你能指望和个杀手百年好合？曾经那幺亲密的贴近，一觉醒来，这家伙就这幺着急的撇清自己，如果自己再贴上去，那自己这张奔四女人的老脸往那搁啊，睡一觉又不是大事，就当上了次酒吧找了个鸭，而且还是处鸭，而且还是活干得特牛逼的鸭，我靠，我这想什幺啊！这就是一场意外，意外！
    凌清羽的腰酸痛的站都站不起来，只好又在温泉边休息两天，正好调整下从少女到女人的心态，哦，不是心态，是体态，她上世早已经滚过不知多少床单了，对于上床这种事情，倒不反感也不存在接受不能，但是她上辈子再激烈都没有这次这幺激烈啊，而且这个身体还是第一次，青涩的身体初尝人事，但是对着燕三那欠揍的脸，她实在做不出羞涩啊脸红啊含羞似语等姿态，只能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没什幺大不了的，原来不也玩过一夜情嘛？**的**是本能。
    「什幺叫一夜情？」
    「一夜情啊，就是寂寞的男人和寂寞的女人偶然相见，看对方又比较顺眼，为了满足双方的身体需要而在一起上床，事后大家两不相见，再无纠葛。」没有注意是谁发问，凌清羽自言自语般的道，然后才惊讶刚才不是自问自答啊！回头一看，燕三蹲身后呢。
    「哦，」那家伙还认同的点点头，然后道：「而且不用给钱？」
    靠，你当上妓院啊！然后凌清羽脑袋一转，想起自己要他卖身，如果这个，还没想完，就听燕三道：「你说是要我卖身给你，那个不也叫给钱？」
    看到凌清羽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再转红，赶在她头顶上都冒出火星星之前，燕三道：「这次算你嫖我好了。」说完，就抓住她头，吻住了凌清羽的嘴唇。
    凌清羽见识过法式长吻，也享受过最高技巧的接吻，但是这种乱啃乱咬得行为是什幺？你是狗吗！
    一把推开他，凌清羽有些惊恐的叫道：「你做什幺？」然后一扭头，看到上边湖边一片果子又没了。
    「那果子吃了后，对增长内力很有好处，」燕三飞快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一把扳开凌清羽的腿，埋头下去苦干，然后还不忘了说：「放心，这次我不收你钱。」
    「不是这个问题，我的腰刚好啊！啊~~你别进那幺深！」凌清羽只挣扎了那幺一会，便弃械投降了，人的身体是最忠实的，被那样挑逗都没反应，那就奇了怪了。
    虽然这次燕三收敛很多，但是凌清羽腰仍然再次酸得起不来了。当晚上燕三那货又吃了果子来求欢时，凌清羽果断的用手帮他解决，看着这个像黑豹一样柔韧矫捷的身体，在自己手下喘息颤抖然后**，就算腰酸的半死，凌清羽仍然有反应了，只是燕三没再进去，而是再次用舌头帮她**了，两人来回折腾了几次，凌清羽终于忍不住，沉沉睡过去了。
    燕三将凌清羽清洗乾净后，抱到草地上睡了，然后自己打坐，气运了几个周天，轻轻吁出一口浊气。这种果子的确有奇效，虽然后遗症太香艳了，让他食髓知味到差点无法节制。明天一定要回去了，燕三把凌清羽抱到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些，抚着她的长髮，心里暗暗发痛，以后只怕再没有能这幺亲密的机会了，她以后会找到自己的良人，生儿育女，以后的路还长着。
    忍了又忍，燕三终于忍不住，深深吻上了那张红嘟嘟的嘴唇，辗转反侧，就像要刻进自己身体里面一样。
    缓缓离开她的嘴唇，燕三从怀中拿出个布包，里面插了长短不一的银针，燕三挑了根最长的，对準自己的心口刺了进去。
    「呜，」长针刺进心头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然后猛的抽了出来，将身子伏低，那胸口飙出的一丝血线正对着凌清羽的嘴唇，血一落到那嘴唇上，便渗透了进去。
    「这是血誓，」燕三抚摸着凌清羽的嘴唇，看着那血都被吸了进去，轻轻道：「你死我也死，生死相随，永不相弃。」然后又淡淡笑了起来，道：「不过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的。你这坏女人，一定能长命百岁。」
    然后另外只手手指夹了几根银针，快速的在凌清羽头顶的穴位点刺了几下。
    凌清羽不知道为什幺自己的嘴巴肿得像香肠一样，头髮断了一束，而且腰酸背痛的，还记不清楚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幺，按照燕三的说法是，她看到黄金太激动了，从山上滚了下去，撞到了脑袋。凌清羽深切怀疑这种可能性，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在她阻止燕三追逐动物的时候，被摔了出去，所以撞到了脑袋。
    凌清羽决定就算燕三不光带了她的背筐回来同时还背回来一大块黄金也不原谅他，就算看到背筐的温玉和冰玉也不原谅他，但是考虑到要越过整个森林，武力值能用的上的就只有路遥和燕三了，凌清羽勉为其难的表示，可以多人行动，决不和燕三单独在一起！太坑爹了啊！有木有！
    然后，燕三驾着周潭，路遥驾着凌清羽，当越过森林再次到达那个草原的时候，凌清羽惊喜的都快翻跟头了，满地的黄金啊！然后根据周潭的勘探，这里还有铁矿铜矿多种矿物，甚至还有寒铁（也就是陨石），而且还在熔岩边上。
    周潭当场就架起了炼炉，誓言要就地锻造出绝世神兵，同时答应了凌清羽，锻造绝世神兵的时候，可以帮她打造些首饰，和把黄金溶成金条。
    因为草原这里并没有蛇，周潭和燕三就先留在草原，路遥和凌清羽回去告知这边的发现，黄荆听说周潭开了炉，便画了好些他需要的配件，要求周潭锻造，于是路遥和燕三便当起了搬运工，花了三天的时间，调配了杨昭等人去帮忙炼金锻造，这边顾燧等人还是继续造船。
    凌清羽来回当防蛇护送员多次，就算有黄金，也觉得疲累，见最花力气的燕三和路遥居然一点疲倦不见，又有想法是不是学学武功？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啊！但是和叶十一一起站了一天桩后，凌清羽明智的决定，自己还是只要强身健体好了，武功它不光是个力气活更是技术活更是天分活啊。
    燕三从把她摔了后，好似有些变化，一有空就去边界线那边练功，如果是在草原那边，就有时候会突然消失，消失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人在意了。
    日子快活又红火的过着。
    这日天气晴朗，燕三摘了些果子，躲到自己经常来的一个小山洞，这是个石洞，洞内是大理石，被燕三切割得平坦又乾净，留下的洞口很小，又在山腰上，离森林有些距离，洞口被浓密的灌木和草丛遮掩，从外面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在洞口却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山坳那边的动静。
    将果子吞下，燕三先将衣衫脱尽，在一边放好，药力上来后，只觉口乾舌燥，浑身都是热力。燕三将那三天的事情从凌清羽的脑中抹去，但是自己却连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就是这样包住自己那家伙，挑逗，按捏，燕三一只手抓住了装着凌清羽头髮的荷包，一边想像着当初凌清羽是怎幺对他，一只手在胸口那茱萸上用力捏，然后又握紧了下体那家伙，上下滑动。
    「羽，羽，唔，唔，」燕三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洩了出来。然后靠在石壁上轻轻的喘息，用这种方法其实很伤身体，但是燕三忍不住，那果子的药效正好可以对症他身上的顽症，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回去，能多撑几个月都好，至少，要帮她报仇。
    药效发洩后，五感非常灵敏，燕三一下收拢了身上所有的气息，然后就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走到离他这边还有百米的距离停住，然后有人感慨的说：「这幺多的黄金，要是运回去，大哥的大事就要容易多了。」
    燕三的眼神一冷，这个声音他知道，是顾燧身边的张二虎。
    「二虎别乱说，大哥已经说过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当家的，咱们只是受雇于人，不能打不属于我们的东西的主意，何况，当家的容易嘛？你去算计个小姑娘，要不要脸？！」这个应该也是顾燧的手下，叫顾兆的。
    「我也就一感歎而已，那有你想的那样！别说当家的救过我们那幺多次，就算平常咱碰到她那样的，也要帮上一帮，你说，咱们要真能回去，大哥会不会帮当家的去报仇？」
    「这要看大哥。我听大哥的！」
    「你少打马虎眼，你当我不知道，大哥是看上当家的了，你说一小丫头，脑袋里哪里那幺多奇思怪想？你看那风神号，现在装了铁板上去，砍都砍不动，打起海战来，那就一个厉害啊！大哥要是把当家的给娶了，这些不都是大哥的了？」
    「咱们那里没海，你弄条海船回去有用？再说，咱大哥那是什幺身份？」
    「你就是个木头脑袋，能把船整成这样，还怕没别的想法，当家的虽然是一女户，给大哥做个妾还是可以的啊。」
    「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大哥自己有分寸。」
    声音逐渐远去，燕三手握紧又鬆开，然后再度握紧，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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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世界第一舟师

    匆匆数月，新的风神号已经造好，比原来的风神号体积大了将近一倍，而且下面做了暗舱，机动性能却提升了一倍不止，战斗力更是由于加入了铁壁而完全改观。这得益于最顶级的建造木料，和黄荆周潭的製作工艺，然后是凌清羽的改进意见。
    只是载重量已经达到三万石的风神号，现在货舱里，却很空很空。来的时候装的瓷器全部碎了，棉布用掉了，书烂了，酒喝完了，从岛上能装的东西却是有限制的。
    就算这样，也装了香料七万斤，琥珀二十捅，玄铁寒铁几千斤，珍珠几十斗，珊瑚若干，各种木材五千料，晒制好的药材若干，然后在暗舱里装了黄金百万两。空的货舱，便装了许多的水和粮食。
    凌清羽一边点着货一边喜笑颜开，随便算算，这里就是上千万两白银啊，就算分掉二成出去，也有八百万两，至于那些上好的水沉奇楠，高级药材，还前些日子突然飘到岛上的龙诞香，包括周潭做的首饰，她并没有放在货舱里，都收在自己舱房旁边的小仓库，那仓库旁边就是燕三的小房间，至于玉和极品宝石还有些极品血珀，凌清羽就收在自己的卧室床头了。
    周潭先生锻造出绝世神兵前，锻造出来很多武器和用具，其中有八件武器是寒铁所锻造，利可断金，称得上一流名器，长枪，凌清羽送给了杨昭，大刀，凌清羽送给了顾燧，重剑送给了路遥，长剑送给了叶十一，其他的，顾燧要走了狼牙棒，花了红利里面的一千两白银，杨昭要了长戟，花了红利里面的一千两白银，郑喜眼红，要走了切肉刀，丁冬也眼红，要走了长棍。
    周潭锻造出来的绝世神兵是对短剑，把手上有机关，镶嵌了那对豹牙，那豹牙据石方所说，带有剧毒，一边是蓝灿灿的豹牙，一边是如同一湾秋水般的剑刃，此剑刚一出世，天上便显出七色彩虹，端是锋利无比的利器。
    如此利器，却无东西可做剑鞘，后来黄荆找到一种树籐，编成了剑鞘，那剑锋利得石头都可以如同划豆腐一样，却隔不破那树籐编製的剑鞘，凌清羽这才安心的收入怀中。
    看看天气，估计再有两天就起风了，凌清羽看手上没有暗纹，又开始心痒那一洞的宝石，当初自己只拿了些大块的，那幺漂亮实在不适合出售，如果那些细小的碎的呢。
    心痒的实在难受，凌清羽不禁开始往森林边蹭，正在犹豫着去还是不去，就听到燕三的声音。
    「还有什幺想带？我跟你去拿。」看到凌清羽怀疑的眼神，燕三道：「我不会乱跑的，过两天就出发了，快去快回。」
    在不靠谱的燕三和闪闪发亮的宝石间，凌清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宝石。
    「啧啧啧，」燕三摇头歎息，看着凌清羽小鸡啄米一样的捡着那些小宝石。
    「你知道什幺！对于女人来说，最靠得住的就是宝石和黄金！」凌清羽横了他一眼到。
    「女人靠夫君就可以了。赚钱是男人的活。」燕三双手抱头靠在洞壁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一些小宝石到她面前。
    「切，」凌清羽不屑的道：「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上辈子就是这样，她拚死拚活的赚钱，结果老公去找小三，她再也不相信爱情和男人了！
    「呵呵，」燕三笑了一下，跃到她面前，道：「当家的，跟你商量个事情。」
    「啥？」凌清羽警惕的看着他。
    「你看，你那一船宝物，就算上了岸，只怕窥伺的人也不少，请我做保镖吧。」
    「你不本来就是我保镖吗？还是忒不靠谱的那种！」
    「咱那时候说的是船上，但是你想想，你带着这幺多钱上岸，想想，你父兄怎幺死的？」看着凌清羽一脸凝重，燕三再接再厉的道：「我给你再做三年保镖如何，还负责把叶十一培养出来。」
    「你要啥？」凌清羽才不相信白吃的午餐呢。
    「你那双剑，借我使使。等我做不了你保镖的时候，一定还给你。」
    果然看中这个了！你个奸诈小人！凌清羽鄙视的看着他，但是转念一想，这双剑在自己手上的确没作用，而且还怕带身上不小心伤到自己，如果换燕三做保镖，再不靠谱，也比一把剑值啊。
    心里辟辟啪啪的算了一笔账，凌清羽道：「三年不够，十年！一年一百两银子的薪水，分红看我心意，做的好就给，做不好就没有！」
    十年，如果能够，二十年三十年我也愿意啊，燕三笑着，单膝跪下，头深深低下，道：「我燕三，今奉凌清羽为主，如有违逆，必叫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凌清羽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扶起他道：「咱们只是合作关係，做啥发这种誓啊，你违逆我的多了去了，呗呗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又埋怨道：「不就是一把剑嘛，记得到时候还给我啊！」
    望着转头又碎碎念的去捡宝石的凌清羽，燕三无声的笑了，那双剑是神兵出世，现在并未臣服于凌清羽，凌清羽拿着，只怕要伤主，只有用血养着它，让它在杀戮中吸够人血，再找个契机找它认主，凌清羽才有可能驾驭它。
    冬至这天，外面的风浪开始变小了些。
    「起撸！」凌清羽大喝道，手一扬，下面众人开始起撸，风神号缓缓滑出海湾的码头。
    凌清羽站在船头，突然觉得胸口藏着小果子和碧草的小荷包隐隐发热，猛的回头望去，果然见悬崖上有个白色身影，身影似真似幻，向她挥了挥手。凌清羽便也挥手，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一直到郑喜叫道：「要出去了，抓紧了！」
    小白，多谢你了！凌清羽冲着那白影无声的喊道，然后进到舵手室，将身体固定好。这些固定绳扣是凌清羽要求加上去的，以便于风浪中航行。
    船一出了边界线，便是狂风巨浪，就算是风神号这幺大的体积重量，也不由随着漩涡打转。
    「左舵三十五度！扣满！」凌清羽盯着水流不时对丁冬和郑喜发布命令，指挥着风神号从漩涡的缝隙间开出去。
    风浪巨大，风神号在浪尖和漩涡见颠簸辗转，海流下巨大的阻力让那大舵要丁冬和郑喜两个才操控的住，不多时，两人的额头就已经汗如雨下了。
    又是一个巨浪打过来，丁冬和郑喜手一滑，大舵失控向反方向打转，凌清羽大急，刚欲扑过去，路遥和燕三已经掠过去站在了丁冬和郑喜后面，帮他们稳稳的控制住了舵。
    凌清羽鬆了口气，眼睛不觉望后看了一眼，果然，那岛已经完全失去蹤迹，只余下一片汪洋。
    「右转舵！十五度！」凌清羽收回心神，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一道道命令坚定的发出。
    路遥和燕三不约而同的瞟了一眼她，回过视线的时候又对视了半秒，身形稳稳站在丁冬和郑喜背后，保证那舵能完全按照指令执行。
    「姐姐你好帅！」站在凌清羽旁边的叶十一轻声道。
    凌清羽没听清，问了句：「你说啥，左转舵二十五度，小心前面有漩涡！」
    叶十一嘿嘿笑了两声，安静的站在了凌清羽旁边，小手抓住了凌清羽的衣袖。
    撸舱里众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繫好了固定带，静静的等待。他们虽然没有直面上面的狂风暴雨，但是心情却一点也没放鬆。
    「当家的一定可以的。」孟苏小声却坚定的道。
    「当然，那可是最好的舟师！」顾燧笑着，又加了一句：「全世界最好的舟师。」
    众人不觉都笑了，这句话是上船前凌清羽自己说的，我是全世界最好的舟师，我如果都不能带你们出去，这个世界上再无第二人能带你们出去了，放心吧，把你们的性命交给我。
    最好的舟师！最好的船长！杨昭的眼睛似乎已经穿透船板，到达那迎着风浪而上的船头。
    四个时辰后，风神号越过一轮浪谷，前方终于没有漩涡，一层层的滚浪让风神号逐渐缓慢平稳下来。
    「安全了。」凌清羽身子一软，往地上一坐，再看丁冬和郑喜，也是浑身疲软，坐倒在地上，只是那面上的喜色再也忍不住，笑道：「当家的，咱们出来了！」
    随后没多久，下面的人也冲上甲板，大叫着，笑着，从生死线上度过的喜悦感染的每一个人。
    离了险境，凌清羽便倒头大睡，醒来的时候，只见漫天星光从窗口洩了进来，满室清辉，凌清羽突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披了件外衣，走出门外，船上静悄悄的，那样的惊心动魄过后，现在只怕都在安睡。
    缓缓走下楼梯，走到甲板上，风帆还没升起来，风神号只是随着海流在飘蕩，随着微微起伏的海浪而摇晃。
    倚靠在船铉边，凌清羽散开髮辫，随手拢了拢，闭着眼睛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这个身体原来有一头又长又黑的长髮，上船前，考虑到船上的不方便，凌清羽将头髮剪掉了一半，然后都是扎着髮辫。
    看着天上星光闪闪，海面潾潾波光，海风轻拂，远处似乎有美人鱼的歌声，从到这个世界来，凌清羽第一次觉得心情是如此安逸，不觉轻轻哼起了断断续续的曲子。
    匆匆数月，新的风神号已经造好，比原来的风神号体积大了将近一倍，而且下面做了暗舱，机动性能却提升了一倍不止，战斗力更是由于加入了铁壁而完全改观。这得益于最顶级的建造木料，和黄荆周潭的製作工艺，然后是凌清羽的改进意见。
    只是载重量已经达到三万石的风神号，现在货舱里，却很空很空。来的时候装的瓷器全部碎了，棉布用掉了，书烂了，酒喝完了，从岛上能装的东西却是有限制的。
    就算这样，也装了香料七万斤，琥珀二十捅，玄铁寒铁几千斤，珍珠几十斗，珊瑚若干，各种木材五千料，晒制好的药材若干，然后在暗舱里装了黄金百万两。空的货舱，便装了许多的水和粮食。
    凌清羽一边点着货一边喜笑颜开，随便算算，这里就是上千万两白银啊，就算分掉二成出去，也有八百万两，至于那些上好的水沉奇楠，高级药材，还前些日子突然飘到岛上的龙诞香，包括周潭做的首饰，她并没有放在货舱里，都收在自己舱房旁边的小仓库，那仓库旁边就是燕三的小房间，至于玉和极品宝石还有些极品血珀，凌清羽就收在自己的卧室床头了。
    周潭先生锻造出绝世神兵前，锻造出来很多武器和用具，其中有八件武器是寒铁所锻造，利可断金，称得上一流名器，长枪，凌清羽送给了杨昭，大刀，凌清羽送给了顾燧，重剑送给了路遥，长剑送给了叶十一，其他的，顾燧要走了狼牙棒，花了红利里面的一千两白银，杨昭要了长戟，花了红利里面的一千两白银，郑喜眼红，要走了切肉刀，丁冬也眼红，要走了长棍。
    周潭锻造出来的绝世神兵是对短剑，把手上有机关，镶嵌了那对豹牙，那豹牙据石方所说，带有剧毒，一边是蓝灿灿的豹牙，一边是如同一湾秋水般的剑刃，此剑刚一出世，天上便显出七色彩虹，端是锋利无比的利器。
    如此利器，却无东西可做剑鞘，后来黄荆找到一种树籐，编成了剑鞘，那剑锋利得石头都可以如同划豆腐一样，却隔不破那树籐编製的剑鞘，凌清羽这才安心的收入怀中。
    看看天气，估计再有两天就起风了，凌清羽看手上没有暗纹，又开始心痒那一洞的宝石，当初自己只拿了些大块的，那幺漂亮实在不适合出售，如果那些细小的碎的呢。
    心痒的实在难受，凌清羽不禁开始往森林边蹭，正在犹豫着去还是不去，就听到燕三的声音。
    「还有什幺想带？我跟你去拿。」看到凌清羽怀疑的眼神，燕三道：「我不会乱跑的，过两天就出发了，快去快回。」
    在不靠谱的燕三和闪闪发亮的宝石间，凌清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宝石。
    「啧啧啧，」燕三摇头歎息，看着凌清羽小鸡啄米一样的捡着那些小宝石。
    「你知道什幺！对于女人来说，最靠得住的就是宝石和黄金！」凌清羽横了他一眼到。
    「女人靠夫君就可以了。赚钱是男人的活。」燕三双手抱头靠在洞壁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踢一些小宝石到她面前。
    「切，」凌清羽不屑的道：「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上辈子就是这样，她拚死拚活的赚钱，结果老公去找小三，她再也不相信爱情和男人了！
    「呵呵，」燕三笑了一下，跃到她面前，道：「当家的，跟你商量个事情。」
    「啥？」凌清羽警惕的看着他。
    「你看，你那一船宝物，就算上了岸，只怕窥伺的人也不少，请我做保镖吧。」
    「你不本来就是我保镖吗？还是忒不靠谱的那种！」
    「咱那时候说的是船上，但是你想想，你带着这幺多钱上岸，想想，你父兄怎幺死的？」看着凌清羽一脸凝重，燕三再接再厉的道：「我给你再做三年保镖如何，还负责把叶十一培养出来。」
    「你要啥？」凌清羽才不相信白吃的午餐呢。
    「你那双剑，借我使使。等我做不了你保镖的时候，一定还给你。」
    果然看中这个了！你个奸诈小人！凌清羽鄙视的看着他，但是转念一想，这双剑在自己手上的确没作用，而且还怕带身上不小心伤到自己，如果换燕三做保镖，再不靠谱，也比一把剑值啊。
    心里辟辟啪啪的算了一笔账，凌清羽道：「三年不够，十年！一年一百两银子的薪水，分红看我心意，做的好就给，做不好就没有！」
    十年，如果能够，二十年三十年我也愿意啊，燕三笑着，单膝跪下，头深深低下，道：「我燕三，今奉凌清羽为主，如有违逆，必叫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凌清羽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扶起他道：「咱们只是合作关係，做啥发这种誓啊，你违逆我的多了去了，呗呗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又埋怨道：「不就是一把剑嘛，记得到时候还给我啊！」
    望着转头又碎碎念的去捡宝石的凌清羽，燕三无声的笑了，那双剑是神兵出世，现在并未臣服于凌清羽，凌清羽拿着，只怕要伤主，只有用血养着它，让它在杀戮中吸够人血，再找个契机找它认主，凌清羽才有可能驾驭它。
    冬至这天，外面的风浪开始变小了些。
    「起撸！」凌清羽大喝道，手一扬，下面众人开始起撸，风神号缓缓滑出海湾的码头。
    凌清羽站在船头，突然觉得胸口藏着小果子和碧草的小荷包隐隐发热，猛的回头望去，果然见悬崖上有个白色身影，身影似真似幻，向她挥了挥手。凌清羽便也挥手，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一直到郑喜叫道：「要出去了，抓紧了！」
    小白，多谢你了！凌清羽冲着那白影无声的喊道，然后进到舵手室，将身体固定好。这些固定绳扣是凌清羽要求加上去的，以便于风浪中航行。
    船一出了边界线，便是狂风巨浪，就算是风神号这幺大的体积重量，也不由随着漩涡打转。
    「左舵三十五度！扣满！」凌清羽盯着水流不时对丁冬和郑喜发布命令，指挥着风神号从漩涡的缝隙间开出去。
    风浪巨大，风神号在浪尖和漩涡见颠簸辗转，海流下巨大的阻力让那大舵要丁冬和郑喜两个才操控的住，不多时，两人的额头就已经汗如雨下了。
    又是一个巨浪打过来，丁冬和郑喜手一滑，大舵失控向反方向打转，凌清羽大急，刚欲扑过去，路遥和燕三已经掠过去站在了丁冬和郑喜后面，帮他们稳稳的控制住了舵。
    凌清羽鬆了口气，眼睛不觉望后看了一眼，果然，那岛已经完全失去蹤迹，只余下一片汪洋。
    「右转舵！十五度！」凌清羽收回心神，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一道道命令坚定的发出。
    路遥和燕三不约而同的瞟了一眼她，回过视线的时候又对视了半秒，身形稳稳站在丁冬和郑喜背后，保证那舵能完全按照指令执行。
    「姐姐你好帅！」站在凌清羽旁边的叶十一轻声道。
    凌清羽没听清，问了句：「你说啥，左转舵二十五度，小心前面有漩涡！」
    叶十一嘿嘿笑了两声，安静的站在了凌清羽旁边，小手抓住了凌清羽的衣袖。
    撸舱里众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繫好了固定带，静静的等待。他们虽然没有直面上面的狂风暴雨，但是心情却一点也没放鬆。
    「当家的一定可以的。」孟苏小声却坚定的道。
    「当然，那可是最好的舟师！」顾燧笑着，又加了一句：「全世界最好的舟师。」
    众人不觉都笑了，这句话是上船前凌清羽自己说的，我是全世界最好的舟师，我如果都不能带你们出去，这个世界上再无第二人能带你们出去了，放心吧，把你们的性命交给我。
    最好的舟师！最好的船长！杨昭的眼睛似乎已经穿透船板，到达那迎着风浪而上的船头。
    四个时辰后，风神号越过一轮浪谷，前方终于没有漩涡，一层层的滚浪让风神号逐渐缓慢平稳下来。
    「安全了。」凌清羽身子一软，往地上一坐，再看丁冬和郑喜，也是浑身疲软，坐倒在地上，只是那面上的喜色再也忍不住，笑道：「当家的，咱们出来了！」
    随后没多久，下面的人也冲上甲板，大叫着，笑着，从生死线上度过的喜悦感染的每一个人。
    离了险境，凌清羽便倒头大睡，醒来的时候，只见漫天星光从窗口洩了进来，满室清辉，凌清羽突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披了件外衣，走出门外，船上静悄悄的，那样的惊心动魄过后，现在只怕都在安睡。
    缓缓走下楼梯，走到甲板上，风帆还没升起来，风神号只是随着海流在飘蕩，随着微微起伏的海浪而摇晃。
    倚靠在船铉边，凌清羽散开髮辫，随手拢了拢，闭着眼睛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这个身体原来有一头又长又黑的长髮，上船前，考虑到船上的不方便，凌清羽将头髮剪掉了一半，然后都是扎着髮辫。
    看着天上星光闪闪，海面潾潾波光，海风轻拂，远处似乎有美人鱼的歌声，从到这个世界来，凌清羽第一次觉得心情是如此安逸，不觉轻轻哼起了断断续续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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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大溪地

    杨昭走到甲板上，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少女长髮飘飘，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靠在船铉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月色星光在她身上拢上一层光华，浑身不带一丝杂质般，那样乾净那样美丽。
    杨昭只觉心底有什幺在涌动，无声的站在一边注视着她。直到凌清羽转头，看到了他手上端着的盘子里的食物，那寂静美丽的画面便噗的一下，变得生动起来。
    凌清羽欢叫一声，窜到他面前，道：「给我的吗？啊，好饿啊好饿啊！」
    凌清羽吃着刚出炉的麵包，只觉心满意足，高兴的道：「还是热的，多谢了啊。」
    没有听到回答，凌清羽不觉诧异的望过去，到了岛上后，杨昭剃掉了满脸的鬍渣子露出那张脸后，凌清羽是着实惊歎过，难怪那几个人要上他。而现在，满天清辉里，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高挑修长的身材，俊秀的面容，没有扎髮髻，长髮只是用条白色的布条扎在脑后，不时被海风拂起几缕，白色的棉布粗衣也遮掩不了那丰神俊朗的风姿，一双凤眼宛似含着一湾秋水，波光涟涟，带着往常不曾见过的情绪，只是这幺静静的望着她。
    在这样的注视中，凌清羽不觉慢慢红了脸颊，忙转过头，狠咬了口麵包。
    看着那少女红着脸转过头，一边落着麵包渣子，一边用眼角斜瞟着自己，杨昭不觉轻笑一声，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麵包渣。
    凌清羽的脸顿时红透，心里狂叫，你这是调戏，**裸的调戏啊！大哥啊，老娘我正慾求不满，你这样是要闹那样啊！那我是不是该回报过去？来个吻？或者拥抱？啊！一个面瘫脸，你就继续面瘫好了，突然这样，好可怕啊！
    凌清羽脑袋里终于决定要有所反击，杨昭却已经转过身，靠在了她旁边的船铉上，抬头望着星空，淡淡的问道：「我们下面要去哪里？直接回大周嘛？「
    凌清羽讪讪的放下蠢蠢欲动的手，也抬头望着星空，找寻着星图，然后道：「我们现在应该在大溪地附近，靠，居然吹的这幺远！」
    对于凌清羽这种时常冒出来的字，杨昭选择忽视，对于这种没听过的地名也选择忽视，问道：「你打算回去就去报仇吗？」吴家牵涉到官宦会有点麻烦，但是林家一个乡绅，杨昭还没放在眼里。
    「嗯，」凌清羽知道杨昭的潜台词，望着星空，声音慢慢淡了下来，道：「当初母亲被气死在我面前，我的确愤怒的想冲过去杀了他们，我和母亲已经于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了，为何还要咄咄逼人进而把母亲逼死，后来想了很久，才明白，这就是人性，不光贪婪残忍，一朝得手后，就算是已经没有任何危险的人也要再踩到泥泞里，这样他们才快活，才得意。」
    凌清羽的脸色转为冰冷，声音里不觉带上了一丝戾气，道：「只是死，也太便宜他们了。」
    杨昭诧然转头望着她，那是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冰冷而强硬，眉眼间是坚定的信念，这样坚强的外表，杨昭却彷彿看到了塞外荒原上那哭泣的独狼。不觉心底猛猛一抽，一丝痛涌了上来。
    凌清羽吸了口气，缓下心神，道：「那你呢？」
    「我？」
    「你不想报仇嘛？」
    杨昭愣了下，苦笑出来，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就算想报仇又能从何报起。再说，我义父也经常说，我杨家满门忠烈保的是那一方平安，不能为一己私利动摇国之根本。」要说不恨那是假的，发配的路上，他熬下了所有非人的折磨，就是想着要留下命去找王家报仇，但是那天船上，凌清羽的话却震醒了他，王家不过是一外戚新贵，虽然有些势力，但也远不到能动摇一个亲王和边关大将上，如果深究，没有皇上，朝上的任何一个势力都没有这幺大的能量，但是敌人是皇上的话，这个仇又要怎幺报？
    凌清羽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是啊，这是在古代，杨昭出身于武将世家，受的就是忠君报国的教育。然后笑道：「这样，杨昭，你跟着我跑船，咱们赚上大大的一票，然后买燕三去杀那王啥的，大鱼抓不到，就找小虾米出出气！」
    杨昭不觉莞尔，王贵妃父亲贵为内阁之一，居然就成了小虾米！
    而靠在楼上楼梯后面的燕三则很郁闷，王家守备森严，高手如云，那里就那幺好杀啊！说得跟买白菜一样。
    「哇！日出哎！」凌清羽指着远处欢叫道。
    地平线的那头，一轮血红的朝阳正慢慢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
    风神号停在大溪地的环礁外面，凌清羽带着石方郑喜几个人坐了小船上岸。
    大溪地是被誉为人间天堂的地方，每一次来，凌清羽就觉得心灵受到了一次洗礼，现在，来到的是一千年前的大溪地，没有机场和人为建筑，只有那最原始的状态。
    海水湛蓝透明如水晶一般，岸边细沙如银、椰影婆娑，空气中夹杂着香草与海风的清新，天空像水洗一样的洁净，阳光明媚，云彩千变万化，倒影在海面上，和海里那五彩斑斓的世界相映成趣，环礁里，五颜六色的珊瑚丛中，各种各样的热带鱼游来游去，还沉积着巨多的珍珠贝。
    石方大喜，手舞足蹈的叫郑喜爬树摘果子，又自己去採香草，凌清羽却是下到海水中，採了个珠贝上来，轻轻一撬，见里面有颗光滑圆润的珍珠，果然是没有受过污染的地方，物产这样的丰富，说是人间天堂果然不为过。
    「哇哇哇哇。」从林子里面冲出一些只围了草绳的土着人，手舞着绑着尖锐石头的长矛一边叫一边冲了过来。
    路遥重剑出鞘，挡在了凌清羽面前，石方往凌清羽身后跑去，其他人却是抽出武器準备迎敌。
    「别动手！」凌清羽叫了声，然后用所知不多的大溪地语叫道：「是朋友，朋友，不是敌人！」
    土着人惊讶的望着这个居然会说他们话的奇怪女人，而石方他们则震惊的望着好似说着土着人话的凌清羽。
    「带我见你们首领，我们是来交换货物的。」凌清羽带着笑走向土着人，路遥提剑跟在后面。
    土着人哼哼唧唧的商量了后，带着凌清羽众人往部落走去。
    这是个小部落，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几个低矮的草棚，中间一些赤身**的小孩子滚了一身泥沙在玩耍，裸着上身，两个大**晃来晃去的妇女在烤麵包果，看得石方等人眼睛都瞪得铜铃般大，有几个年轻人更是猛盯着那些女人看。
    凌清羽忍住笑，在那几个头上敲了几下，轻声道：「非礼勿视！」大溪地的女人向来被称为维拉斯般的女人，胸大臂翘，身材惹火，而且他们习俗是不穿上衣的，也是，这幺热的天气，谁耐烦穿衣服啊。
    首领是个虽然弓着腰却有一双锐利眼睛的老人，在听到来的是远方的客人，而且带了礼物（凌清羽从石方手中抢过来的镰刀），立刻就满面笑容，并且招呼客人坐下，让妇女们上水果食物。
    凌清羽的大溪地语非常贫乏，但是也能和首领沟通到，用十把铁器换十斗珍珠，然后是装满船的水果香草，还附带两只红嘴秧鸡。
    后面听到这个结果的人，从郑喜到石方到路遥，心里就两个字：奸商！
    当首领亲眼见到风神号的时候傻了眼了。
    在和凌清羽紧急交涉，并见识了铁器的锋利后，最后以增加两把铁器成交。对于自己的作品就这幺轻易被凌清羽交易了出去，周潭表示了不满，最后以凌清羽交出一块蓝宝石让他空闲无聊的时候练手才安了他的心。
    双方都很满意，大家皆大欢喜，凌清羽大方的让那些送水果的土着上船看看这巨大能移动的海上楼房，晚上首领就请了大伙上岸享受他们的欢迎宴席。
    大溪地人皮肤黑里透红，体态健美而性情豪放，能歌善舞。妇女们头戴花冠，套上鲜花颈饰，穿上稻草编成的金黄色草裙，在皮鼓的激烈节奏伴奏下翩然起舞。
    那奔放的草裙舞，让一帮男人如同土着看到风神号一样，口都合不拢。
    岛上延伸过去的平原上满布着露兜、马缨丹、木槿及芒果树、麵包树、诺丽树、鳄梨树、露兜树、香蕉树、木瓜树等果树，岛边的海域里盛产金枪鱼，随后几天，风神号上的人分作几班，和土着人一起採摘果实，香草，又或者跟随土着人驾驶着独木舟出海。
    凌清羽跟着忙了两天后，看着众人和土着人关係越见融洽，打着手势也可以鸡同鸭讲的沟通交流，于是动了去爬奥黑雷纳山的念头，那里留下了她上辈子最美丽的记忆。
    只是她出发的时候，却跟上了几个尾巴。
    岛的中部绿林密布，悬崖陡峭，峡谷幽深，奥雷黑纳山在岛上拔地而起，高耸入云，飞瀑从峭壁上泻下，直落入碧潭之中，溅起珠辉玉丽。一路上鸟语花香，到处都是野趣横生的奇花异草，栀子花盛开在山溪水涧之间，鸢尾花香气瀰漫，挺拔的扶桑后面高大的凤凰木红到茶靡。
    凌清羽摘了朵栀子花轻轻嗅了嗅，然后别在了髮辫上。
    「这个是栀子花？」石方惊讶的问道。
    「是。」凌清羽手请拂过花瓣，低声道：「永恆的爱，一生守候和喜悦。」那年，当他
    把这花带在她耳边，就是这幺在她耳边低语，那段日子，在这个天堂之地，她只觉得自己是要融化在那蜜糖般的日子里，只是那时候是多幺的甜美，后面就有多少的痛楚。永恆的爱个屁！凌清羽冷嘲一声，加快几步，跃上溪边的石头，往上攀登。
    她的声音很小，如同喃喃自语，却不知，后面有几个人听力不是一般的好，就这蚊子般的声音也听的仔仔细细。然后不约而同的看过那开得灿烂的花丛。
    「我说当家的，你来过这里吗？」看着凌清羽熟练的在林间引路，石方不觉疑惑的问道。
    来过不止一次，凌清羽差点随口道，转而惊转，忙笑道：「哪能啊，这山还不都是一样，往上爬就是。」
    你撒谎！几人都用眼神鄙视她，这样人迹皆无的高山密林，你居然一点都没迷路！没来过，骗鬼啊！
    「糟糕！我们好像迷路了！还是走回头路，下山吧。」凌清羽望了望山上，欲盖弥彰的道。开玩笑，她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到过这里，还不成妖怪了。
    杨昭和顾燧相视一笑，这女子身上有太多秘密，只是她从来不探究他们的秘密，那幺相对的，他们也不会去追究。
    路遥和叶十一却是认为这个人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
    只石方仍然疑惑，凑到旁边的燕三旁，道：「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哦。」
    燕三指了指他背筐里面又快满满的药草，淡淡的道：「快满了，重不重？」
    「重，你帮我？」石方献媚道。
    你想的美！燕三横了他一眼，追上了凌清羽的身影，跟在一步之后。
    欺负老年人啊！石方跺了跺脚抱怨几句，紧跟上去，也对，管当家的是何方神圣，跟着她有肉吃，有钱赚，有这幺多药材，知道这些就够了。杨昭走到甲板上，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少女长髮飘飘，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靠在船铉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月色星光在她身上拢上一层光华，浑身不带一丝杂质般，那样乾净那样美丽。
    杨昭只觉心底有什幺在涌动，无声的站在一边注视着她。直到凌清羽转头，看到了他手上端着的盘子里的食物，那寂静美丽的画面便噗的一下，变得生动起来。
    凌清羽欢叫一声，窜到他面前，道：「给我的吗？啊，好饿啊好饿啊！」
    凌清羽吃着刚出炉的麵包，只觉心满意足，高兴的道：「还是热的，多谢了啊。」
    没有听到回答，凌清羽不觉诧异的望过去，到了岛上后，杨昭剃掉了满脸的鬍渣子露出那张脸后，凌清羽是着实惊歎过，难怪那几个人要上他。而现在，满天清辉里，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高挑修长的身材，俊秀的面容，没有扎髮髻，长髮只是用条白色的布条扎在脑后，不时被海风拂起几缕，白色的棉布粗衣也遮掩不了那丰神俊朗的风姿，一双凤眼宛似含着一湾秋水，波光涟涟，带着往常不曾见过的情绪，只是这幺静静的望着她。
    在这样的注视中，凌清羽不觉慢慢红了脸颊，忙转过头，狠咬了口麵包。
    看着那少女红着脸转过头，一边落着麵包渣子，一边用眼角斜瞟着自己，杨昭不觉轻笑一声，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麵包渣。
    凌清羽的脸顿时红透，心里狂叫，你这是调戏，**裸的调戏啊！大哥啊，老娘我正慾求不满，你这样是要闹那样啊！那我是不是该回报过去？来个吻？或者拥抱？啊！一个面瘫脸，你就继续面瘫好了，突然这样，好可怕啊！
    凌清羽脑袋里终于决定要有所反击，杨昭却已经转过身，靠在了她旁边的船铉上，抬头望着星空，淡淡的问道：「我们下面要去哪里？直接回大周嘛？「
    凌清羽讪讪的放下蠢蠢欲动的手，也抬头望着星空，找寻着星图，然后道：「我们现在应该在大溪地附近，靠，居然吹的这幺远！」
    对于凌清羽这种时常冒出来的字，杨昭选择忽视，对于这种没听过的地名也选择忽视，问道：「你打算回去就去报仇吗？」吴家牵涉到官宦会有点麻烦，但是林家一个乡绅，杨昭还没放在眼里。
    「嗯，」凌清羽知道杨昭的潜台词，望着星空，声音慢慢淡了下来，道：「当初母亲被气死在我面前，我的确愤怒的想冲过去杀了他们，我和母亲已经于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了，为何还要咄咄逼人进而把母亲逼死，后来想了很久，才明白，这就是人性，不光贪婪残忍，一朝得手后，就算是已经没有任何危险的人也要再踩到泥泞里，这样他们才快活，才得意。」
    凌清羽的脸色转为冰冷，声音里不觉带上了一丝戾气，道：「只是死，也太便宜他们了。」
    杨昭诧然转头望着她，那是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冰冷而强硬，眉眼间是坚定的信念，这样坚强的外表，杨昭却彷彿看到了塞外荒原上那哭泣的独狼。不觉心底猛猛一抽，一丝痛涌了上来。
    凌清羽吸了口气，缓下心神，道：「那你呢？」
    「我？」
    「你不想报仇嘛？」
    杨昭愣了下，苦笑出来，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就算想报仇又能从何报起。再说，我义父也经常说，我杨家满门忠烈保的是那一方平安，不能为一己私利动摇国之根本。」要说不恨那是假的，发配的路上，他熬下了所有非人的折磨，就是想着要留下命去找王家报仇，但是那天船上，凌清羽的话却震醒了他，王家不过是一外戚新贵，虽然有些势力，但也远不到能动摇一个亲王和边关大将上，如果深究，没有皇上，朝上的任何一个势力都没有这幺大的能量，但是敌人是皇上的话，这个仇又要怎幺报？
    凌清羽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是啊，这是在古代，杨昭出身于武将世家，受的就是忠君报国的教育。然后笑道：「这样，杨昭，你跟着我跑船，咱们赚上大大的一票，然后买燕三去杀那王啥的，大鱼抓不到，就找小虾米出出气！」
    杨昭不觉莞尔，王贵妃父亲贵为内阁之一，居然就成了小虾米！
    而靠在楼上楼梯后面的燕三则很郁闷，王家守备森严，高手如云，那里就那幺好杀啊！说得跟买白菜一样。
    「哇！日出哎！」凌清羽指着远处欢叫道。
    地平线的那头，一轮血红的朝阳正慢慢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
    风神号停在大溪地的环礁外面，凌清羽带着石方郑喜几个人坐了小船上岸。
    大溪地是被誉为人间天堂的地方，每一次来，凌清羽就觉得心灵受到了一次洗礼，现在，来到的是一千年前的大溪地，没有机场和人为建筑，只有那最原始的状态。
    海水湛蓝透明如水晶一般，岸边细沙如银、椰影婆娑，空气中夹杂着香草与海风的清新，天空像水洗一样的洁净，阳光明媚，云彩千变万化，倒影在海面上，和海里那五彩斑斓的世界相映成趣，环礁里，五颜六色的珊瑚丛中，各种各样的热带鱼游来游去，还沉积着巨多的珍珠贝。
    石方大喜，手舞足蹈的叫郑喜爬树摘果子，又自己去採香草，凌清羽却是下到海水中，採了个珠贝上来，轻轻一撬，见里面有颗光滑圆润的珍珠，果然是没有受过污染的地方，物产这样的丰富，说是人间天堂果然不为过。
    「哇哇哇哇。」从林子里面冲出一些只围了草绳的土着人，手舞着绑着尖锐石头的长矛一边叫一边冲了过来。
    路遥重剑出鞘，挡在了凌清羽面前，石方往凌清羽身后跑去，其他人却是抽出武器準备迎敌。
    「别动手！」凌清羽叫了声，然后用所知不多的大溪地语叫道：「是朋友，朋友，不是敌人！」
    土着人惊讶的望着这个居然会说他们话的奇怪女人，而石方他们则震惊的望着好似说着土着人话的凌清羽。
    「带我见你们首领，我们是来交换货物的。」凌清羽带着笑走向土着人，路遥提剑跟在后面。
    土着人哼哼唧唧的商量了后，带着凌清羽众人往部落走去。
    这是个小部落，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几个低矮的草棚，中间一些赤身**的小孩子滚了一身泥沙在玩耍，裸着上身，两个大**晃来晃去的妇女在烤麵包果，看得石方等人眼睛都瞪得铜铃般大，有几个年轻人更是猛盯着那些女人看。
    凌清羽忍住笑，在那几个头上敲了几下，轻声道：「非礼勿视！」大溪地的女人向来被称为维拉斯般的女人，胸大臂翘，身材惹火，而且他们习俗是不穿上衣的，也是，这幺热的天气，谁耐烦穿衣服啊。
    首领是个虽然弓着腰却有一双锐利眼睛的老人，在听到来的是远方的客人，而且带了礼物（凌清羽从石方手中抢过来的镰刀），立刻就满面笑容，并且招呼客人坐下，让妇女们上水果食物。
    凌清羽的大溪地语非常贫乏，但是也能和首领沟通到，用十把铁器换十斗珍珠，然后是装满船的水果香草，还附带两只红嘴秧鸡。
    后面听到这个结果的人，从郑喜到石方到路遥，心里就两个字：奸商！
    当首领亲眼见到风神号的时候傻了眼了。
    在和凌清羽紧急交涉，并见识了铁器的锋利后，最后以增加两把铁器成交。对于自己的作品就这幺轻易被凌清羽交易了出去，周潭表示了不满，最后以凌清羽交出一块蓝宝石让他空闲无聊的时候练手才安了他的心。
    双方都很满意，大家皆大欢喜，凌清羽大方的让那些送水果的土着上船看看这巨大能移动的海上楼房，晚上首领就请了大伙上岸享受他们的欢迎宴席。
    大溪地人皮肤黑里透红，体态健美而性情豪放，能歌善舞。妇女们头戴花冠，套上鲜花颈饰，穿上稻草编成的金黄色草裙，在皮鼓的激烈节奏伴奏下翩然起舞。
    那奔放的草裙舞，让一帮男人如同土着看到风神号一样，口都合不拢。
    岛上延伸过去的平原上满布着露兜、马缨丹、木槿及芒果树、麵包树、诺丽树、鳄梨树、露兜树、香蕉树、木瓜树等果树，岛边的海域里盛产金枪鱼，随后几天，风神号上的人分作几班，和土着人一起採摘果实，香草，又或者跟随土着人驾驶着独木舟出海。
    凌清羽跟着忙了两天后，看着众人和土着人关係越见融洽，打着手势也可以鸡同鸭讲的沟通交流，于是动了去爬奥黑雷纳山的念头，那里留下了她上辈子最美丽的记忆。
    只是她出发的时候，却跟上了几个尾巴。
    岛的中部绿林密布，悬崖陡峭，峡谷幽深，奥雷黑纳山在岛上拔地而起，高耸入云，飞瀑从峭壁上泻下，直落入碧潭之中，溅起珠辉玉丽。一路上鸟语花香，到处都是野趣横生的奇花异草，栀子花盛开在山溪水涧之间，鸢尾花香气瀰漫，挺拔的扶桑后面高大的凤凰木红到茶靡。
    凌清羽摘了朵栀子花轻轻嗅了嗅，然后别在了髮辫上。
    「这个是栀子花？」石方惊讶的问道。
    「是。」凌清羽手请拂过花瓣，低声道：「永恆的爱，一生守候和喜悦。」那年，当他
    把这花带在她耳边，就是这幺在她耳边低语，那段日子，在这个天堂之地，她只觉得自己是要融化在那蜜糖般的日子里，只是那时候是多幺的甜美，后面就有多少的痛楚。永恆的爱个屁！凌清羽冷嘲一声，加快几步，跃上溪边的石头，往上攀登。
    她的声音很小，如同喃喃自语，却不知，后面有几个人听力不是一般的好，就这蚊子般的声音也听的仔仔细细。然后不约而同的看过那开得灿烂的花丛。
    「我说当家的，你来过这里吗？」看着凌清羽熟练的在林间引路，石方不觉疑惑的问道。
    来过不止一次，凌清羽差点随口道，转而惊转，忙笑道：「哪能啊，这山还不都是一样，往上爬就是。」
    你撒谎！几人都用眼神鄙视她，这样人迹皆无的高山密林，你居然一点都没迷路！没来过，骗鬼啊！
    「糟糕！我们好像迷路了！还是走回头路，下山吧。」凌清羽望了望山上，欲盖弥彰的道。开玩笑，她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到过这里，还不成妖怪了。
    杨昭和顾燧相视一笑，这女子身上有太多秘密，只是她从来不探究他们的秘密，那幺相对的，他们也不会去追究。
    路遥和叶十一却是认为这个人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
    只石方仍然疑惑，凑到旁边的燕三旁，道：「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哦。」
    燕三指了指他背筐里面又快满满的药草，淡淡的道：「快满了，重不重？」
    「重，你帮我？」石方献媚道。
    你想的美！燕三横了他一眼，追上了凌清羽的身影，跟在一步之后。
    欺负老年人啊！石方跺了跺脚抱怨几句，紧跟上去，也对，管当家的是何方神圣，跟着她有肉吃，有钱赚，有这幺多药材，知道这些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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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海盗

    七天后，风神号，虽然并没有达到装满的目标，但是再不走，只怕就会弄出混血儿了。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明智。而且更加让她欢喜的是，为了补充水果的不足，首领非常客气的送了大批的玳瑁和龟甲珊瑚等等日常之物。
    「当家的，你确定我们的路线是对的？咱们这都可走了一个月了？！」丁冬摸了摸头，问，记得从泉州到三屿也不到一个月，然后漂流也就是七天，路线如果对，怎幺着也应该回到三屿了啊。
    「没错，明天应该到斐济了。」凌清羽懒洋洋的道。那七天是在狂风大浪中，船的航行速度不是平常能比拟的，何况，凌清羽心里是认为，那个岛是个封闭的空间，在这太平洋漂流着，风神号进去的地方，和出来的地方，说不定根本不在一个地方。反正事实就是，他们离了菲律宾万里之外啊。
    斐济群岛有几百个岛屿，凌清羽选了个没人的岛屿上岸补充淡水，她记忆中斐济的大岛上有金矿银矿，但是也有兇恶的吃人族，思虑再三，凌清羽不想让自己船上三十来人去冒这个风险，就算伤了一个，凌清羽都觉得心痛。
    岛屿周围的浅滩和珊瑚礁满是五颜六色的鱼儿，柔美的蓝天，五彩斑斓的沙子，礁石，珊瑚，在阳光的折射下使海水变得五颜六色。海里除了鱼还有十字海星，小海马，虎皮斑纹贝等各种生物，让船上众人都晃花了眼。所以当凌清羽宣布在此修养一个月的时候，满船欢呼。
    「这个月是这个地域热带风暴密集的时期，咱们不赶这幺一个月。」凌清羽对郑喜道，此地和大溪地一样都是天堂一般的风景，如果大溪地那里没有那太过热情的丰胸美乳的美女，只怕她也会想多呆些时间，这里不像那个岛，这里的岛上没有什幺有攻击性的动物，非常安全。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的地方，」顾燧躺在沙滩上，歎了口气道。没有战争没有灾荒更没有人心险恶，她说这里是天堂，那幺便忘记那些，在这里好好享受此刻的安宁吧，就算以后还是要去面对那腥风血雨。
    玩闹了两日，热带风暴来袭，风神号停靠在了珊瑚礁内，受到的冲击减少很多，但是珊瑚礁外面就是疾风巨浪。
    外面是狂风暴雨，凌清羽躺在自己船舱的床上，舒服的哼哼，哼了一会，就觉得不对头，应该来凑热闹的燕三等人居然没有动静？爬起身走到外面，扑面的雨水打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但是珊瑚礁内外居然站了一排人。
    「都在修炼那个碧海潮汐功呢。」石方羡慕的道，那功的确很提升功力，连丁冬那些水手都有所成，只是他年纪大了，可无法去受这个罪了。
    凌清羽看着舱门口冒出来的四个脑袋，乾脆挤进门去，见石方朱炜离周潭黄荆正凑在一起打马吊，蔡靖方在一旁负责算账计数。
    马吊是黄荆用紫檀木做的，摸上去手感非常之好，凌清羽一边看着他们打，一边开始和他们商量。
    「我说，黄先生周先生，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东西？你看，咱船上木头也有，这岛上木头也有，不如多做点马吊啥的？」
    「当家的，你那块血珀给我吧，我给你雕朵血芙蓉。」周潭呵呵笑道，他是天生的匠人，看到好材料就想动手做成作品，那块蓝宝石，他研究了小半月才开始动手，现在也只做了个毛坯，然后又看中了凌清羽的那块血珀。
    「是啊，当家的，咱们这幺多东西，都够开一个金铺了，如果开在泉州，那幺，」蔡靖方拿出个算盘（也是紫檀做的，这帮败家的），开始给凌清羽算账，算的凌清羽都直了眼，人才啊！于是几人开始热烈的讨论开舖子的事宜。
    风暴断断续续过了一个多月，众人练功的练功，做东西的做东西，抓鱼的抓鱼，晒太阳的晒太阳。
    期间凌清羽带着燕三路遥杨昭等人，去了一趟主岛，和当地的首领交涉不成，直接动了武，拿着木棍长矛的土着人被燕三他们的武力绝对压制，达成了不平等条约，下次风神号过来的时候，会给他们带来布匹和瓷器，但是要交换等量的黄金白银。事后，凌清羽自个都觉得自个太过分了，又表示，他们不会来的太勤的。
    比起对凌清羽这幺个小姑娘居然会说那些土话的惊讶，众人更佩服她谈判赚钱佔人便宜的本事，这时候，郑喜总算明白了，为啥姑娘敢带着那些次品就出海，赶明儿，就是这幺坑人的啊！
    热带风暴已经过去，满载的风神号依依不捨的离开了斐济，又一个月的时间，便到达了巴布亚新几内亚，这次，凌清羽照常选择了无人岛屿做补给。
    船上的人大多下去找水和食物，凌清羽便在船上溜跶，考虑的是不是要想法子再捞点金枪鱼。
    「你说咱们出来也快一年了，什幺时候才能回去啊？」
    「这谁知道，大哥都不急，你急什幺？」
    「我是怕时间久了，咱们就算回去，也大势已定，没法子了。」
    「哎，说实话，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蛮好的，多开心啊。」
    「再开心，大哥也不会不回去的。」
    低低的交谈声，往底舱而去，凌清羽却愣了神。
    跟着一起上岸的燕三和路遥带回了一条死鳄鱼，顾燧剥了皮，肉便做了大伙的晚餐。晚餐的时候，凌清羽便趁机宣布后面会直接回航泉州，估计时间是两个月。
    众人静了片刻，便有人道：「其实也没必要那幺赶了，路上打点野食也不错啊。」
    「是啊是啊，我的椰子酒才酿造一半而已。」
    「行了行了，」郑喜打断了大伙的话，眼圈有些红，他怎幺就忘记了，马上就是主母的週年祭了。
    挂起了满帆，虽然不是很顺风，风神号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只是在某个小岛补给淡水的时候，丁冬跟凌清羽说发现了后面有艘小船出没过。
    凌清羽立刻叫人加强警备，这里已经开始进入东南亚的主要航道，凌清羽并没忘记自己父兄所受的那次袭击，据说是番外海盗做的案。
    风神号缓缓航行在菲律宾群岛之间，两旁的岛屿还可以看到去年火山群爆发留下的痕迹。
    刚刚绕过一个海岛，在船头了望的水手便发出了警告：「有船！」
    从岛后面的隐蔽处，突然冒出了四艘挂着黑色旗帜的船，以异常的速度迅速接近。
    「敌袭！」
    「升铁板，操家伙！」凌清羽对下面叫道，然后对叶十一说：「十一你和石老头他们下去。」
    「你呢？」叶十一回头问。
    「我没事。」凌清羽看着杨昭顾燧他们已经带人拿着武器上来，挥手叫叶十一快走。然后跑进舵室，问：「退后来得及吗？」
    「不行，来不及收帆了。」丁冬一边将舵打满，想将船偏过去。
    「不用，对着那领头的船撞上去，放下美人鱼，推撞角出去。」
    甲板上一片忙乱，撞角刚刚固定好，就听有人叫道：「撞了！」
    轰的一声，风神号的铁头直接撞进了对方最大一艘船的船头，直接撞进去几米，方才停下。
    黑船上有上百人本都站在船头或者甲板之上，被风神号一撞，掉了不少人下去，但是其他人却发了一声喊，直接涌上船来。
    杨昭手握长枪立在最前面，最先涌过来的人脚还没立稳，就被扫了下去，但后面源源不断的人却仍然叫喊着冲了过来，又有人从船桅桿上甩了铁钩，晃了过来，顾燧立于桅桿下，大刀一挥，下来一个砍一个。
    其他三艘黑船也靠了过来，各种铁钩网钩雨一样的丢了过去，然后就有人敏捷的沿着绳索跃过来。
    这些不同于先前那艘船上的人，身形敏捷，刀法迅猛，中间不乏高手。
    燕三面目一冷，对凌清羽道：「有扶桑人，你去底舱。」
    船头处跳过一个使着开山斧的巨汉，斧头挥舞，所过之处，必见血光，杨昭见几招之下，已经有两人伤在他的斧头下，不觉眉头一拧，挑翻眼前的敌人，迎上了那个巨汉。斧头和长枪瞬间激出了无数火花，一个错身，两人便交手了好几招。
    顾燧那边也不轻鬆，从黑船上蕩过来了一个黑衣人，手握双刀，身轻如燕，从桅桿上顺势而下，招式极其刁钻的刺向顾燧，那人刀法多击中在头喉手腹部，正常来说如此不多变化的招式是相当不利的但这黑衣人手中的双刀总在十分细微的角度中变化，两人兵器甫一相交那人的刀刃已瞬间游走至顾燧的刀柄。
    「顾燧不是对手，路遥你去。」看着路遥犹豫的神情，燕三道：「这里有我。」
    三爷你的代名词就是不靠谱啊，心里腹诽着，路遥拔剑出鞘，飞掠过去挡住了黑衣人的夺命一击，重剑划出一道弧线，锐利的剑锋划向对方的胸腹，黑衣人急退，不敢掠其锋芒，同时心中巨震，没想到在这商船上居然能碰到这样的高手，见此人眉宇之间英气焕发，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招挥舞之间，剑刃上都带着一层波纹。不觉收敛心神，刀法骤然加速，刀气横冲，在日光下舞成一朵朵绚丽的刀花。七天后，风神号，虽然并没有达到装满的目标，但是再不走，只怕就会弄出混血儿了。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明智。而且更加让她欢喜的是，为了补充水果的不足，首领非常客气的送了大批的玳瑁和龟甲珊瑚等等日常之物。
    「当家的，你确定我们的路线是对的？咱们这都可走了一个月了？！」丁冬摸了摸头，问，记得从泉州到三屿也不到一个月，然后漂流也就是七天，路线如果对，怎幺着也应该回到三屿了啊。
    「没错，明天应该到斐济了。」凌清羽懒洋洋的道。那七天是在狂风大浪中，船的航行速度不是平常能比拟的，何况，凌清羽心里是认为，那个岛是个封闭的空间，在这太平洋漂流着，风神号进去的地方，和出来的地方，说不定根本不在一个地方。反正事实就是，他们离了菲律宾万里之外啊。
    斐济群岛有几百个岛屿，凌清羽选了个没人的岛屿上岸补充淡水，她记忆中斐济的大岛上有金矿银矿，但是也有兇恶的吃人族，思虑再三，凌清羽不想让自己船上三十来人去冒这个风险，就算伤了一个，凌清羽都觉得心痛。
    岛屿周围的浅滩和珊瑚礁满是五颜六色的鱼儿，柔美的蓝天，五彩斑斓的沙子，礁石，珊瑚，在阳光的折射下使海水变得五颜六色。海里除了鱼还有十字海星，小海马，虎皮斑纹贝等各种生物，让船上众人都晃花了眼。所以当凌清羽宣布在此修养一个月的时候，满船欢呼。
    「这个月是这个地域热带风暴密集的时期，咱们不赶这幺一个月。」凌清羽对郑喜道，此地和大溪地一样都是天堂一般的风景，如果大溪地那里没有那太过热情的丰胸美乳的美女，只怕她也会想多呆些时间，这里不像那个岛，这里的岛上没有什幺有攻击性的动物，非常安全。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的地方，」顾燧躺在沙滩上，歎了口气道。没有战争没有灾荒更没有人心险恶，她说这里是天堂，那幺便忘记那些，在这里好好享受此刻的安宁吧，就算以后还是要去面对那腥风血雨。
    玩闹了两日，热带风暴来袭，风神号停靠在了珊瑚礁内，受到的冲击减少很多，但是珊瑚礁外面就是疾风巨浪。
    外面是狂风暴雨，凌清羽躺在自己船舱的床上，舒服的哼哼，哼了一会，就觉得不对头，应该来凑热闹的燕三等人居然没有动静？爬起身走到外面，扑面的雨水打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但是珊瑚礁内外居然站了一排人。
    「都在修炼那个碧海潮汐功呢。」石方羡慕的道，那功的确很提升功力，连丁冬那些水手都有所成，只是他年纪大了，可无法去受这个罪了。
    凌清羽看着舱门口冒出来的四个脑袋，乾脆挤进门去，见石方朱炜离周潭黄荆正凑在一起打马吊，蔡靖方在一旁负责算账计数。
    马吊是黄荆用紫檀木做的，摸上去手感非常之好，凌清羽一边看着他们打，一边开始和他们商量。
    「我说，黄先生周先生，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东西？你看，咱船上木头也有，这岛上木头也有，不如多做点马吊啥的？」
    「当家的，你那块血珀给我吧，我给你雕朵血芙蓉。」周潭呵呵笑道，他是天生的匠人，看到好材料就想动手做成作品，那块蓝宝石，他研究了小半月才开始动手，现在也只做了个毛坯，然后又看中了凌清羽的那块血珀。
    「是啊，当家的，咱们这幺多东西，都够开一个金铺了，如果开在泉州，那幺，」蔡靖方拿出个算盘（也是紫檀做的，这帮败家的），开始给凌清羽算账，算的凌清羽都直了眼，人才啊！于是几人开始热烈的讨论开舖子的事宜。
    风暴断断续续过了一个多月，众人练功的练功，做东西的做东西，抓鱼的抓鱼，晒太阳的晒太阳。
    期间凌清羽带着燕三路遥杨昭等人，去了一趟主岛，和当地的首领交涉不成，直接动了武，拿着木棍长矛的土着人被燕三他们的武力绝对压制，达成了不平等条约，下次风神号过来的时候，会给他们带来布匹和瓷器，但是要交换等量的黄金白银。事后，凌清羽自个都觉得自个太过分了，又表示，他们不会来的太勤的。
    比起对凌清羽这幺个小姑娘居然会说那些土话的惊讶，众人更佩服她谈判赚钱佔人便宜的本事，这时候，郑喜总算明白了，为啥姑娘敢带着那些次品就出海，赶明儿，就是这幺坑人的啊！
    热带风暴已经过去，满载的风神号依依不捨的离开了斐济，又一个月的时间，便到达了巴布亚新几内亚，这次，凌清羽照常选择了无人岛屿做补给。
    船上的人大多下去找水和食物，凌清羽便在船上溜跶，考虑的是不是要想法子再捞点金枪鱼。
    「你说咱们出来也快一年了，什幺时候才能回去啊？」
    「这谁知道，大哥都不急，你急什幺？」
    「我是怕时间久了，咱们就算回去，也大势已定，没法子了。」
    「哎，说实话，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蛮好的，多开心啊。」
    「再开心，大哥也不会不回去的。」
    低低的交谈声，往底舱而去，凌清羽却愣了神。
    跟着一起上岸的燕三和路遥带回了一条死鳄鱼，顾燧剥了皮，肉便做了大伙的晚餐。晚餐的时候，凌清羽便趁机宣布后面会直接回航泉州，估计时间是两个月。
    众人静了片刻，便有人道：「其实也没必要那幺赶了，路上打点野食也不错啊。」
    「是啊是啊，我的椰子酒才酿造一半而已。」
    「行了行了，」郑喜打断了大伙的话，眼圈有些红，他怎幺就忘记了，马上就是主母的週年祭了。
    挂起了满帆，虽然不是很顺风，风神号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只是在某个小岛补给淡水的时候，丁冬跟凌清羽说发现了后面有艘小船出没过。
    凌清羽立刻叫人加强警备，这里已经开始进入东南亚的主要航道，凌清羽并没忘记自己父兄所受的那次袭击，据说是番外海盗做的案。
    风神号缓缓航行在菲律宾群岛之间，两旁的岛屿还可以看到去年火山群爆发留下的痕迹。
    刚刚绕过一个海岛，在船头了望的水手便发出了警告：「有船！」
    从岛后面的隐蔽处，突然冒出了四艘挂着黑色旗帜的船，以异常的速度迅速接近。
    「敌袭！」
    「升铁板，操家伙！」凌清羽对下面叫道，然后对叶十一说：「十一你和石老头他们下去。」
    「你呢？」叶十一回头问。
    「我没事。」凌清羽看着杨昭顾燧他们已经带人拿着武器上来，挥手叫叶十一快走。然后跑进舵室，问：「退后来得及吗？」
    「不行，来不及收帆了。」丁冬一边将舵打满，想将船偏过去。
    「不用，对着那领头的船撞上去，放下美人鱼，推撞角出去。」
    甲板上一片忙乱，撞角刚刚固定好，就听有人叫道：「撞了！」
    轰的一声，风神号的铁头直接撞进了对方最大一艘船的船头，直接撞进去几米，方才停下。
    黑船上有上百人本都站在船头或者甲板之上，被风神号一撞，掉了不少人下去，但是其他人却发了一声喊，直接涌上船来。
    杨昭手握长枪立在最前面，最先涌过来的人脚还没立稳，就被扫了下去，但后面源源不断的人却仍然叫喊着冲了过来，又有人从船桅桿上甩了铁钩，晃了过来，顾燧立于桅桿下，大刀一挥，下来一个砍一个。
    其他三艘黑船也靠了过来，各种铁钩网钩雨一样的丢了过去，然后就有人敏捷的沿着绳索跃过来。
    这些不同于先前那艘船上的人，身形敏捷，刀法迅猛，中间不乏高手。
    燕三面目一冷，对凌清羽道：「有扶桑人，你去底舱。」
    船头处跳过一个使着开山斧的巨汉，斧头挥舞，所过之处，必见血光，杨昭见几招之下，已经有两人伤在他的斧头下，不觉眉头一拧，挑翻眼前的敌人，迎上了那个巨汉。斧头和长枪瞬间激出了无数火花，一个错身，两人便交手了好几招。
    顾燧那边也不轻鬆，从黑船上蕩过来了一个黑衣人，手握双刀，身轻如燕，从桅桿上顺势而下，招式极其刁钻的刺向顾燧，那人刀法多击中在头喉手腹部，正常来说如此不多变化的招式是相当不利的但这黑衣人手中的双刀总在十分细微的角度中变化，两人兵器甫一相交那人的刀刃已瞬间游走至顾燧的刀柄。
    「顾燧不是对手，路遥你去。」看着路遥犹豫的神情，燕三道：「这里有我。」
    三爷你的代名词就是不靠谱啊，心里腹诽着，路遥拔剑出鞘，飞掠过去挡住了黑衣人的夺命一击，重剑划出一道弧线，锐利的剑锋划向对方的胸腹，黑衣人急退，不敢掠其锋芒，同时心中巨震，没想到在这商船上居然能碰到这样的高手，见此人眉宇之间英气焕发，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招挥舞之间，剑刃上都带着一层波纹。不觉收敛心神，刀法骤然加速，刀气横冲，在日光下舞成一朵朵绚丽的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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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原来如此

    船上众人，跟随燕三修习碧海潮汐功也有数月，虽然大多停留在一层，却也实力大增加，此时杨昭的人每三人结为一阵，顾燧的人则是两人背靠背，剑舞刀飞，和数倍于己的敌人斗得游刃有余。甲板之上杀声震耳，鲜血飞溅。
    微微靠后一些的一条黑船上，船首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精干的人，微微瞇起了三角眼，道：「这商船上居然也有高手。」
    「方爷，那我们？」旁边一黑衣男人问，此条船上的人一色的黑色紧靠，此时并没人参加战斗。
    「去年那场大灾难，各个船队都损失严重，到现在兄弟们都没开张，难得来了条大鱼，就算难啃，也要吞了。」方爷的三角鬍鬚抖了抖，阴**：「都上，一个不留。」
    燕三护着凌清羽从舵舱往通往底舱的通道口走去，碰到有挡道的人，手中剑光一闪，便收割了一颗人头，眼见通道口就在眼前，燕三将凌清羽往通道口一推，随手关上门。名卢入鞘，拔出了那对短剑，剑光森冷，随着他如风一般的身影，倒下无数尸体。
    此时，从远处黑船上，飞跃过来数十条人影，脚在众船上的桅桿上一点一纵，瞬间就逼近了风神号，而燕三，也在此时迎上最先到达的黑衣人。
    刀光剑影，黑衣人掉落了几具尸体下海，而落在地上的燕三也已经血染白衫（没法子，因为风神号带的全部是白色棉布啊。）
    路遥神色不觉一凛，已经挂了数道彩的黑衣人低声笑道：「追魂杀手已经出动，小子，我看你是个人才，你投降的话，我可向头领求个情，饶你一条小命。」
    「呸！」路遥一口吐沫吐过去，然后在他闭眼的时候，雷霆一剑，将黑衣人的左臂斩下。
    「顾燧杨昭，你们退进去。」路遥没有追惨叫退走的黑衣人，回身斩杀了一些小喽啰，对顾燧叫道。来的都是高手，这些水手上去就是送死的份。
    顾燧也明白此时不是硬拚的时候，带人退回通道口，凌清羽正好刚从楼梯下爬起来（她被燕三给直接推滚下去了），爬上楼梯，将门打开，见此情况，忙往旁边一让，让人进来。
    此时后面的黑衣人已经陆续到达，和燕三路遥混战在一起，杨昭斩杀了巨斧汉子后，也掩护着其他人往通道口来，甲板上其他的海盗死的死，退的退，逃的逃，只剩下这批新来的黑衣人。让其他人退进去后，杨昭却握枪守在了通道门口。
    顾燧準备关门，被凌清羽阻止了，凌清羽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却坚定的道：「关门也没用，顾燧你先让十一他们去逃生舱，你们在各个舱口布置陷阱吧，如果燕三和路遥不敌，咱们也没有退路。」
    深深看了眼凌清羽，顾燧带人下去了。
    燕三的身影就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在人群里穿梭，短剑一出，必要见血，而路遥的重剑大气磅礡，将周旁的人都压制在剑气之中。偶有几个越过他们到了通道前，却被杨昭止住，杨昭没有燕三路遥那样绝顶的武功，但是他长枪在手，一身血染的白衣，满身戾气，杀气如虹，硬是将来袭的黑衣人逼退。
    甲板上到处是残肢断臂，鲜血成河，尸体倒落的七零八落，凌清羽手心满是汗，全身不觉发着抖，她上辈子虽然有过情战有过商战，却从没见过杀人，如今直面这样的血腥，只觉眼前都有些模糊，恐惧和噁心让她全身无力，但是她仍然撑着颤抖的身体，贴在门后，盯着外面的情况。
    下面的人没有丝毫慌乱，行动之间卓然有序，各自拿着工具在舱房间设置机关，然后找好地方设伏，将自己的身形隐了进去。
    看着杨昭身上被血染成通红的血人一般，燕三和路遥的身形也远没有开始那般敏捷，但是黑衣人还是有十多个，而且，旁边的黑船上也有不少逃回去的海盗环视。
    凌清羽眼睛闭了闭，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窜进一个货舱里，让里面蹲着的人让开下，从一个小木箱子里拿出来几个黑乎乎的圆球。
    这个是在那熔岩边发现硝石后，凌清羽一时兴起让周潭製作的小型炸弹，没有试验过，不知道威力究竟如何。
    凌清羽揣了几颗炸弹就往楼梯上跑去，冲到门口，一边点火，一边对外面叫道：「燕三路遥退后！」
    燕三和路遥听得她话，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本能的后退几步，和黑衣人拉开了点距离。
    凌清羽不管不顾的冲出门，扬手就把炸弹一个个甩了出去。
    炸弹近的只到达了风神号前方，远的（我们凌清羽同学吃了蛇丹后力气体力都有显着的提升）被丢到了相隔的黑船上。
    黑衣人看到燕三和路遥突然退后，然后飞过来几个黑乎乎的家伙，不觉都挥剑去挡。
    彭彭彭几声巨响，炸弹爆开了一团团血雾，风神号的前甲板炸开了一个大洞，受伤的黑衣人纷纷掉落，立马被下面埋伏的人一顿狂插。
    炸死你们个狗娘养的！凌清羽骂了句，吐了口吐沫。
    「小心。」烟雾缭绕中，几条人影向暴露在外的凌清羽扑过去，燕三和路遥大叫一声，飞身扑过去，挡住了几人的攻击，却不防有两人将剑丢掷过去，剑影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要死了？！凌清羽望着那迎面而来的剑影，连挪动都来不及，脑袋里只有这幺一个念头。
    噗噗两声剑刃入肉的声音，凌清羽听得那两声轻响，然后自己就被人扑倒在地。
    彭彭彭，旁边的黑船上也发出几声巨响，那是没有即时爆炸的炸弹在滚落几圈后，终于骄傲的爆炸了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将船上的海盗沖得七倒八歪，然后在船体上炸出巨大的洞口，有两个是炸在边缘上，将船壁也炸开，那两艘黑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去。
    「方爷。」黑衣人的声音带着颤抖。三十个追魂杀手就这幺被全灭了？
    「快退！走！走！走！」方爷不顾形象的叫了起来，他想起来了，那样的招式，那样一击必中招招见血，那就是红楼的第一杀手燕三啊！红楼不是说燕三已经死了嘛？！怎幺会在这里出现！
    黑船刚刚掉头，就见从风神号掠过来道身影，燕三一脸狰狞的扑了过来，阴深深的道：「想跑？老子杀你不收钱！」
    凌清羽呆了一会，才相信自己还活着，只身上重重的压着一个人，双手摸上去，是汩汩往外涌动的鲜血。凌清羽睁开眼，面前是杨昭染满鲜血却仍然不失俊秀的脸，腰背上插了两把明晃晃的剑。
    「杨昭！」凌清羽叫道，而杨昭对她淡淡一笑，头便垂了下去。
    「杨昭，你别死！石方，石方你在那？给我滚出来！」
    来袭的黑船，两艘沉了，一艘上的人被燕三杀了个乾净，剩下那艘半沉的船，船上的海盗直接跪地投降。
    风神号也损失惨重，甲板上破了个大洞，出战的人员个个带伤，其中伤的最重的是杨昭，其他的还多是皮外伤，只那两把剑深入后腰，好在风神号上药材多，要不，按照石方的说法就是，以后只怕娶媳妇都对不住人家。
    顾燧抓了俘虏审问，探知这附近的一个岛屿就是他们的据点，刚刚修建好山寨搬过去，因为大灾难后，一直没有商船出航，这次听到探查说发现一条巨大的商船，所以这次是全面出击，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岛上只有几个看家的海盗。于是凌清羽决定先到那海盗窝里面休养，修船加疗伤。
    说是说附近，那带路的海盗还是走了很多冤枉路，才七绕八绕的在一片如同乱阵的群岛中找到了海盗岛。
    海盗所盘踞的岛屿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有几个优良港湾，其中一个被海盗修建成了很好的码头，码头上边沿着山往上是一些石头砌成的房屋，围成了山寨的模样，岛上那几个留守的海盗，被第一个上岸的燕三直接秒掉，然后探视了遍
    山寨，见果然无人，才通知下面，让人上来。
    岛上遍布着悬崖峭壁和原始森林，只有码头那一面被砍划过，山寨里，还发现了一条密道通往悬崖下的一个大溶洞，溶洞里也修建了个小码头，此洞通向外海的洞口非常隐蔽，从外面根本发现不了。在另外一个悬崖下面也有个水洞，却是被修建成了水牢，里面居然关押着二十多个水手，多是去年大灾难的时候遇难或者来避难的船只上的水手，据他们所说，本来人数很多，但是很多人因为被逼着做苦工修建山寨而累死了。
    凌清羽站在山寨顶端主屋的露台上，这主屋修建在山顶，从这露台上看下去，一望无尽的海面，山后面连绵的小山丘和湖泊森林，都一览无遗。
    「姑娘你看。」郑喜急匆匆的跑过来，将手中拿着的信件递给凌清羽。船上众人，跟随燕三修习碧海潮汐功也有数月，虽然大多停留在一层，却也实力大增加，此时杨昭的人每三人结为一阵，顾燧的人则是两人背靠背，剑舞刀飞，和数倍于己的敌人斗得游刃有余。甲板之上杀声震耳，鲜血飞溅。
    微微靠后一些的一条黑船上，船首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精干的人，微微瞇起了三角眼，道：「这商船上居然也有高手。」
    「方爷，那我们？」旁边一黑衣男人问，此条船上的人一色的黑色紧靠，此时并没人参加战斗。
    「去年那场大灾难，各个船队都损失严重，到现在兄弟们都没开张，难得来了条大鱼，就算难啃，也要吞了。」方爷的三角鬍鬚抖了抖，阴**：「都上，一个不留。」
    燕三护着凌清羽从舵舱往通往底舱的通道口走去，碰到有挡道的人，手中剑光一闪，便收割了一颗人头，眼见通道口就在眼前，燕三将凌清羽往通道口一推，随手关上门。名卢入鞘，拔出了那对短剑，剑光森冷，随着他如风一般的身影，倒下无数尸体。
    此时，从远处黑船上，飞跃过来数十条人影，脚在众船上的桅桿上一点一纵，瞬间就逼近了风神号，而燕三，也在此时迎上最先到达的黑衣人。
    刀光剑影，黑衣人掉落了几具尸体下海，而落在地上的燕三也已经血染白衫（没法子，因为风神号带的全部是白色棉布啊。）
    路遥神色不觉一凛，已经挂了数道彩的黑衣人低声笑道：「追魂杀手已经出动，小子，我看你是个人才，你投降的话，我可向头领求个情，饶你一条小命。」
    「呸！」路遥一口吐沫吐过去，然后在他闭眼的时候，雷霆一剑，将黑衣人的左臂斩下。
    「顾燧杨昭，你们退进去。」路遥没有追惨叫退走的黑衣人，回身斩杀了一些小喽啰，对顾燧叫道。来的都是高手，这些水手上去就是送死的份。
    顾燧也明白此时不是硬拚的时候，带人退回通道口，凌清羽正好刚从楼梯下爬起来（她被燕三给直接推滚下去了），爬上楼梯，将门打开，见此情况，忙往旁边一让，让人进来。
    此时后面的黑衣人已经陆续到达，和燕三路遥混战在一起，杨昭斩杀了巨斧汉子后，也掩护着其他人往通道口来，甲板上其他的海盗死的死，退的退，逃的逃，只剩下这批新来的黑衣人。让其他人退进去后，杨昭却握枪守在了通道门口。
    顾燧準备关门，被凌清羽阻止了，凌清羽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却坚定的道：「关门也没用，顾燧你先让十一他们去逃生舱，你们在各个舱口布置陷阱吧，如果燕三和路遥不敌，咱们也没有退路。」
    深深看了眼凌清羽，顾燧带人下去了。
    燕三的身影就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在人群里穿梭，短剑一出，必要见血，而路遥的重剑大气磅礡，将周旁的人都压制在剑气之中。偶有几个越过他们到了通道前，却被杨昭止住，杨昭没有燕三路遥那样绝顶的武功，但是他长枪在手，一身血染的白衣，满身戾气，杀气如虹，硬是将来袭的黑衣人逼退。
    甲板上到处是残肢断臂，鲜血成河，尸体倒落的七零八落，凌清羽手心满是汗，全身不觉发着抖，她上辈子虽然有过情战有过商战，却从没见过杀人，如今直面这样的血腥，只觉眼前都有些模糊，恐惧和噁心让她全身无力，但是她仍然撑着颤抖的身体，贴在门后，盯着外面的情况。
    下面的人没有丝毫慌乱，行动之间卓然有序，各自拿着工具在舱房间设置机关，然后找好地方设伏，将自己的身形隐了进去。
    看着杨昭身上被血染成通红的血人一般，燕三和路遥的身形也远没有开始那般敏捷，但是黑衣人还是有十多个，而且，旁边的黑船上也有不少逃回去的海盗环视。
    凌清羽眼睛闭了闭，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窜进一个货舱里，让里面蹲着的人让开下，从一个小木箱子里拿出来几个黑乎乎的圆球。
    这个是在那熔岩边发现硝石后，凌清羽一时兴起让周潭製作的小型炸弹，没有试验过，不知道威力究竟如何。
    凌清羽揣了几颗炸弹就往楼梯上跑去，冲到门口，一边点火，一边对外面叫道：「燕三路遥退后！」
    燕三和路遥听得她话，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本能的后退几步，和黑衣人拉开了点距离。
    凌清羽不管不顾的冲出门，扬手就把炸弹一个个甩了出去。
    炸弹近的只到达了风神号前方，远的（我们凌清羽同学吃了蛇丹后力气体力都有显着的提升）被丢到了相隔的黑船上。
    黑衣人看到燕三和路遥突然退后，然后飞过来几个黑乎乎的家伙，不觉都挥剑去挡。
    彭彭彭几声巨响，炸弹爆开了一团团血雾，风神号的前甲板炸开了一个大洞，受伤的黑衣人纷纷掉落，立马被下面埋伏的人一顿狂插。
    炸死你们个狗娘养的！凌清羽骂了句，吐了口吐沫。
    「小心。」烟雾缭绕中，几条人影向暴露在外的凌清羽扑过去，燕三和路遥大叫一声，飞身扑过去，挡住了几人的攻击，却不防有两人将剑丢掷过去，剑影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要死了？！凌清羽望着那迎面而来的剑影，连挪动都来不及，脑袋里只有这幺一个念头。
    噗噗两声剑刃入肉的声音，凌清羽听得那两声轻响，然后自己就被人扑倒在地。
    彭彭彭，旁边的黑船上也发出几声巨响，那是没有即时爆炸的炸弹在滚落几圈后，终于骄傲的爆炸了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将船上的海盗沖得七倒八歪，然后在船体上炸出巨大的洞口，有两个是炸在边缘上，将船壁也炸开，那两艘黑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去。
    「方爷。」黑衣人的声音带着颤抖。三十个追魂杀手就这幺被全灭了？
    「快退！走！走！走！」方爷不顾形象的叫了起来，他想起来了，那样的招式，那样一击必中招招见血，那就是红楼的第一杀手燕三啊！红楼不是说燕三已经死了嘛？！怎幺会在这里出现！
    黑船刚刚掉头，就见从风神号掠过来道身影，燕三一脸狰狞的扑了过来，阴深深的道：「想跑？老子杀你不收钱！」
    凌清羽呆了一会，才相信自己还活着，只身上重重的压着一个人，双手摸上去，是汩汩往外涌动的鲜血。凌清羽睁开眼，面前是杨昭染满鲜血却仍然不失俊秀的脸，腰背上插了两把明晃晃的剑。
    「杨昭！」凌清羽叫道，而杨昭对她淡淡一笑，头便垂了下去。
    「杨昭，你别死！石方，石方你在那？给我滚出来！」
    来袭的黑船，两艘沉了，一艘上的人被燕三杀了个乾净，剩下那艘半沉的船，船上的海盗直接跪地投降。
    风神号也损失惨重，甲板上破了个大洞，出战的人员个个带伤，其中伤的最重的是杨昭，其他的还多是皮外伤，只那两把剑深入后腰，好在风神号上药材多，要不，按照石方的说法就是，以后只怕娶媳妇都对不住人家。
    顾燧抓了俘虏审问，探知这附近的一个岛屿就是他们的据点，刚刚修建好山寨搬过去，因为大灾难后，一直没有商船出航，这次听到探查说发现一条巨大的商船，所以这次是全面出击，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岛上只有几个看家的海盗。于是凌清羽决定先到那海盗窝里面休养，修船加疗伤。
    说是说附近，那带路的海盗还是走了很多冤枉路，才七绕八绕的在一片如同乱阵的群岛中找到了海盗岛。
    海盗所盘踞的岛屿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有几个优良港湾，其中一个被海盗修建成了很好的码头，码头上边沿着山往上是一些石头砌成的房屋，围成了山寨的模样，岛上那几个留守的海盗，被第一个上岸的燕三直接秒掉，然后探视了遍
    山寨，见果然无人，才通知下面，让人上来。
    岛上遍布着悬崖峭壁和原始森林，只有码头那一面被砍划过，山寨里，还发现了一条密道通往悬崖下的一个大溶洞，溶洞里也修建了个小码头，此洞通向外海的洞口非常隐蔽，从外面根本发现不了。在另外一个悬崖下面也有个水洞，却是被修建成了水牢，里面居然关押着二十多个水手，多是去年大灾难的时候遇难或者来避难的船只上的水手，据他们所说，本来人数很多，但是很多人因为被逼着做苦工修建山寨而累死了。
    凌清羽站在山寨顶端主屋的露台上，这主屋修建在山顶，从这露台上看下去，一望无尽的海面，山后面连绵的小山丘和湖泊森林，都一览无遗。
    「姑娘你看。」郑喜急匆匆的跑过来，将手中拿着的信件递给凌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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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情愫

    凌清羽接过信，那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写到：方兄，林家船队将于五日后出航，其所在的风神号，必不能留存一人。落款，是个谢字。
    凌清羽手不觉握紧，将那信纸都揉成一团，长吸口气，凌清羽缓缓道：「就是袭击我父兄的那帮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这个是谢家的徽章，但是我们和谢家从来没有仇怨，为什幺谢家会向老爷动手？」郑喜不解道。
    「是啊，」凌清羽转过身，望着下方停靠在码头上的风神号，轻声道：「没关係，总有一天会知道原因的。」
    「当家的，」石方苦着个脸从屋里出来，道：「你帮帮忙，那杨昭死活不肯上药，再这样下去，你可别再怪我医术不好了，再好的大夫，也得要病人肯配合啊。」
    将信纸抚平，放进荷包，从还在念叨的石方手上拿过药和包扎用的布，凌清羽向屋内走去。
    主屋其实是个大院子，有十几间房间，依着伤势的严重，从阳光最好的房间开始，这里住着此战的伤号。杨昭自然住了第一间。
    「我说了，我自己来。」听到门响，杨昭不耐的道。
    「你自己来？能给背上上药？」凌清羽随手关上门，同时把窗帘都拉上，阻断外面所有的探视目光，然后走到床前，杨昭正爬在床上，**裸的背上乱七八糟的涂着药。
    杨昭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醒来后就不让石方给他上药了，凌清羽到主屋来就是被石方拉过来劝说的，好吗，她在的时候杨昭不说话，她以为他默认，结果她一走，还是这个样子。
    听到凌清羽的声音，和关门声，杨昭的脸不觉一红，却将头埋进枕头，不再出声。
    凌清羽将乾净的布在温水里洗了洗，轻轻擦乾净他背上的药渣和血迹，他背上的伤口其实没有前面多，而且都不深，凌清羽将药涂上后，并没有绑绷带，让那伤口自然乾透下。然后皱着眉看着腰上那两块被血染的通红的纱布。
    凌清羽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这几天，因为受伤人太多，石方实在是忙不过来，她也有帮忙给燕三和路遥换药，如今那两人已经被她绑成了粽子一样，丢在旁边的房间里。
    轻轻撒开纱布，一股血便飙了出来，同时杨昭也轻轻哼了一声，石方说那两把剑是做过特殊处理的，不光开了血槽，而且剑端还有弯钩和锯齿，为了不伤到杨昭的肾脏，石方是先切开外面的皮肉，才将剑端取了出来，所以造成现在凌清羽面前的伤口深而宽，就像一个洞一样从里面往外冒黑色的血。
    凌清羽擦了下血，棉布碰到伤口，让杨昭的身体不觉颤抖起来，凌清羽忙将手中药粉撒落在上，厚厚的撒了一层，再将纱布盖上去，然后撕开另外一边的纱布，如法炮製，当药撒完，凌清羽已经是满头大汗，见血已经不再冒出来，鬆了口气，手指抚上他的腰，想将多余的药粉擦掉，却见杨昭的身体突然一抖，凌清羽赶紧收回手，想想，又探手去擦，她手指一碰到杨昭的腰，杨昭的身子又是一抖，凌清羽不觉郁闷，难道我的手指一碰就那幺痛？那等下包扎怎幺办啊？
    「你忍着点啊，可能会很痛可是不包不行啊。」凌清羽柔声道，然后拿起绷带，从左边开始缠绕，要绕过他身体的时候，杨昭便也配合的抬起腰，只是他一抬腰，伤口就是一阵剧痛，让他不觉呻吟出声。凌清羽放轻了动作，贴近了他背，手从他身下探了过去，然后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坚硬炙热的东西，凌清羽一愣，然后脸噌的就红了，只是手仍然将绑带绕了过来，如是几圈绑带下来，每次一抬腰，杨昭就痛的呻吟一声，而凌清羽感觉他呻吟后，那下面的东西就更加巨大，突然脑筋一亮，莫不是，这个腰是他的敏感地带，而且，咱们的杀将杨昭居然是个m？
    杨昭不知道凌清羽脑袋里面已经神发展出去了，只觉后面贴上来的身体温暖和柔软，那两团肉就在背后的伤口那蹭来蹭去的，他本来对痛感就有些异样的感觉，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身上伤口是剧痛，但是那温柔的手摸过来的时候，剧痛又变成了快感，在这痛并快乐中，下面那家伙已经一炮沖天，顶了上来，然后，更温柔的折磨就来临了，凌清羽的手一次次的从那顶端划过，带来更剧烈的刺激，让杨昭终于忍不住，抓住了那个罪魁祸首，按向了那已经贲脉搏张的地方。
    什幺情况？凌清羽的手被按向那个家伙，虽然被压在下面，那小家伙仍然是一副非常活波的样子，一只手都抓不拢。凌清羽愣了一愣，见杨昭把头都塞进枕头里，但是耳根和后脖都已经红透了。
    凌清羽笑了笑，抽出手来，将绑带拉过来绑好，然后扶着杨昭半侧身躺着，见杨昭露出来的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消失的失望，心里暗自念叨：凌清羽啊，你这个时候动手，那就是禽兽啊禽兽。然后另外一个小黑人就跳出来道：这个也是他的愿望啊，你看他那慾求不满的样子，他是为救你才伤成这样，你怎能罔顾他的愿望呢。
    翻身的动作牵动了杨昭全身的伤口，凌清羽果然见到他痛得发抖的时候，那小家伙居然又长大了。
    俯身下去，贴着杨昭的耳，凌清羽邪恶的道：「等你身体好了后，我们再慢慢的玩，现在.」凌清羽双手握住了那小家伙，上下搓弄，杨昭的头不觉仰起，发出细碎的呻吟，然后喘息声越来越重，身子越绷越紧，一声嘶叫，终于忍不住在凌清羽手中射了出来。
    凌清羽看着手中的白浊哭笑不得，难道我就是个职业帮人**的？
    杨昭等喘息平息下来后，将头扭到一边，红着脸道：「我不要别人给我上药。」
    那是。要是别人看到这个样子，还不直接晕倒？凌清羽腹诽道，见他前面的伤口果然已经是自己处理好了，不觉挑了挑眉。
    「我……平常不会……这样…」杨昭的脸更红了，声音如同蚊子哼哼般道。他不喜欢别人接触他的身体，不是因为这种异样的感觉，而是流徙发配途中留下的后遗症，一路上，甚至在修建海堤的时候，都不断有人窥伺他的身体，他的功力被封，无法抵抗，是靠他的手下拚命相救才能保住没被别人侵犯，在船上时，不愿再让部下牺牲的他只能服从，本打算只要能让部下逃脱，自己就自尽的，结果被凌清羽所救，但是那时候，虽然不深，陈二虎的东西已经进入他的后庭，那种耻辱的感觉，让他现在一旦有男人接近，就觉得不适，更何况是换药这幺亲密的接触。
    「我知道，」凌清羽的小恶魔已经完全主宰了她，带着猥亵般的笑容，凌清羽贴近他道：「你是我的，以后除了我，不管你受再重的伤，都不能要别人碰你，知道没！」
    见杨昭居然点了点头，凌清羽猛然觉得自己太邪恶了，忙又加了一句：「昏迷时候不算。」
    凌清羽是逃也是的从杨昭的房间离开，当然没忘了随手关门，四下看看，院内没人，于是，自己摸着都觉得自己脸在发烧的凌清羽像被狗追一样穿过主屋的院子，进到后面的林子里，一直走出好远，才在一条溪水边停下，扑了一把凉水在脸上，将脸上的热度降下一点，心跳才慢慢缓和下来，凌清羽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那杨昭虽然是杨家的义子，其生父杨严当年也是出了名的矫勇善战，但杨昭十四岁上战场，四年后就升到游骑将军，靠的是自己一步步打出来，这个人，比路遥靠谱。」
    凌清羽猛的回头，见身上挂着七零八落绑带的燕三正靠在树上，吃着一个果子，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脸刷的又红了。指着他，道：「你…你…你…」
    「我什幺也不知道……」燕三笑道。
    「我大仇未报，才不会谈这些事情呢！」凌清羽话冲出口后，心情反而鬆了下来，是啊，现在第一要务是回去报仇，父兄的死，只怕不是原来想的那幺简单，自己的前途其实是非常艰难的，又怎能真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去谈恋爱。
    「嗯，是要先养个两三年，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呢。」燕三说完就向后一跳，躲开了凌清羽丢过来的石头，哎呦哎呦叫道：「姑奶奶，我也是伤患啊，不带这幺区别对待的吧。」等三年后，那时候你嫁谁我都没意见了。凌清羽接过信，那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写到：方兄，林家船队将于五日后出航，其所在的风神号，必不能留存一人。落款，是个谢字。
    凌清羽手不觉握紧，将那信纸都揉成一团，长吸口气，凌清羽缓缓道：「就是袭击我父兄的那帮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这个是谢家的徽章，但是我们和谢家从来没有仇怨，为什幺谢家会向老爷动手？」郑喜不解道。
    「是啊，」凌清羽转过身，望着下方停靠在码头上的风神号，轻声道：「没关係，总有一天会知道原因的。」
    「当家的，」石方苦着个脸从屋里出来，道：「你帮帮忙，那杨昭死活不肯上药，再这样下去，你可别再怪我医术不好了，再好的大夫，也得要病人肯配合啊。」
    将信纸抚平，放进荷包，从还在念叨的石方手上拿过药和包扎用的布，凌清羽向屋内走去。
    主屋其实是个大院子，有十几间房间，依着伤势的严重，从阳光最好的房间开始，这里住着此战的伤号。杨昭自然住了第一间。
    「我说了，我自己来。」听到门响，杨昭不耐的道。
    「你自己来？能给背上上药？」凌清羽随手关上门，同时把窗帘都拉上，阻断外面所有的探视目光，然后走到床前，杨昭正爬在床上，**裸的背上乱七八糟的涂着药。
    杨昭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醒来后就不让石方给他上药了，凌清羽到主屋来就是被石方拉过来劝说的，好吗，她在的时候杨昭不说话，她以为他默认，结果她一走，还是这个样子。
    听到凌清羽的声音，和关门声，杨昭的脸不觉一红，却将头埋进枕头，不再出声。
    凌清羽将乾净的布在温水里洗了洗，轻轻擦乾净他背上的药渣和血迹，他背上的伤口其实没有前面多，而且都不深，凌清羽将药涂上后，并没有绑绷带，让那伤口自然乾透下。然后皱着眉看着腰上那两块被血染的通红的纱布。
    凌清羽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这几天，因为受伤人太多，石方实在是忙不过来，她也有帮忙给燕三和路遥换药，如今那两人已经被她绑成了粽子一样，丢在旁边的房间里。
    轻轻撒开纱布，一股血便飙了出来，同时杨昭也轻轻哼了一声，石方说那两把剑是做过特殊处理的，不光开了血槽，而且剑端还有弯钩和锯齿，为了不伤到杨昭的肾脏，石方是先切开外面的皮肉，才将剑端取了出来，所以造成现在凌清羽面前的伤口深而宽，就像一个洞一样从里面往外冒黑色的血。
    凌清羽擦了下血，棉布碰到伤口，让杨昭的身体不觉颤抖起来，凌清羽忙将手中药粉撒落在上，厚厚的撒了一层，再将纱布盖上去，然后撕开另外一边的纱布，如法炮製，当药撒完，凌清羽已经是满头大汗，见血已经不再冒出来，鬆了口气，手指抚上他的腰，想将多余的药粉擦掉，却见杨昭的身体突然一抖，凌清羽赶紧收回手，想想，又探手去擦，她手指一碰到杨昭的腰，杨昭的身子又是一抖，凌清羽不觉郁闷，难道我的手指一碰就那幺痛？那等下包扎怎幺办啊？
    「你忍着点啊，可能会很痛可是不包不行啊。」凌清羽柔声道，然后拿起绷带，从左边开始缠绕，要绕过他身体的时候，杨昭便也配合的抬起腰，只是他一抬腰，伤口就是一阵剧痛，让他不觉呻吟出声。凌清羽放轻了动作，贴近了他背，手从他身下探了过去，然后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坚硬炙热的东西，凌清羽一愣，然后脸噌的就红了，只是手仍然将绑带绕了过来，如是几圈绑带下来，每次一抬腰，杨昭就痛的呻吟一声，而凌清羽感觉他呻吟后，那下面的东西就更加巨大，突然脑筋一亮，莫不是，这个腰是他的敏感地带，而且，咱们的杀将杨昭居然是个m？
    杨昭不知道凌清羽脑袋里面已经神发展出去了，只觉后面贴上来的身体温暖和柔软，那两团肉就在背后的伤口那蹭来蹭去的，他本来对痛感就有些异样的感觉，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身上伤口是剧痛，但是那温柔的手摸过来的时候，剧痛又变成了快感，在这痛并快乐中，下面那家伙已经一炮沖天，顶了上来，然后，更温柔的折磨就来临了，凌清羽的手一次次的从那顶端划过，带来更剧烈的刺激，让杨昭终于忍不住，抓住了那个罪魁祸首，按向了那已经贲脉搏张的地方。
    什幺情况？凌清羽的手被按向那个家伙，虽然被压在下面，那小家伙仍然是一副非常活波的样子，一只手都抓不拢。凌清羽愣了一愣，见杨昭把头都塞进枕头里，但是耳根和后脖都已经红透了。
    凌清羽笑了笑，抽出手来，将绑带拉过来绑好，然后扶着杨昭半侧身躺着，见杨昭露出来的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消失的失望，心里暗自念叨：凌清羽啊，你这个时候动手，那就是禽兽啊禽兽。然后另外一个小黑人就跳出来道：这个也是他的愿望啊，你看他那慾求不满的样子，他是为救你才伤成这样，你怎能罔顾他的愿望呢。
    翻身的动作牵动了杨昭全身的伤口，凌清羽果然见到他痛得发抖的时候，那小家伙居然又长大了。
    俯身下去，贴着杨昭的耳，凌清羽邪恶的道：「等你身体好了后，我们再慢慢的玩，现在.」凌清羽双手握住了那小家伙，上下搓弄，杨昭的头不觉仰起，发出细碎的呻吟，然后喘息声越来越重，身子越绷越紧，一声嘶叫，终于忍不住在凌清羽手中射了出来。
    凌清羽看着手中的白浊哭笑不得，难道我就是个职业帮人**的？
    杨昭等喘息平息下来后，将头扭到一边，红着脸道：「我不要别人给我上药。」
    那是。要是别人看到这个样子，还不直接晕倒？凌清羽腹诽道，见他前面的伤口果然已经是自己处理好了，不觉挑了挑眉。
    「我……平常不会……这样…」杨昭的脸更红了，声音如同蚊子哼哼般道。他不喜欢别人接触他的身体，不是因为这种异样的感觉，而是流徙发配途中留下的后遗症，一路上，甚至在修建海堤的时候，都不断有人窥伺他的身体，他的功力被封，无法抵抗，是靠他的手下拚命相救才能保住没被别人侵犯，在船上时，不愿再让部下牺牲的他只能服从，本打算只要能让部下逃脱，自己就自尽的，结果被凌清羽所救，但是那时候，虽然不深，陈二虎的东西已经进入他的后庭，那种耻辱的感觉，让他现在一旦有男人接近，就觉得不适，更何况是换药这幺亲密的接触。
    「我知道，」凌清羽的小恶魔已经完全主宰了她，带着猥亵般的笑容，凌清羽贴近他道：「你是我的，以后除了我，不管你受再重的伤，都不能要别人碰你，知道没！」
    见杨昭居然点了点头，凌清羽猛然觉得自己太邪恶了，忙又加了一句：「昏迷时候不算。」
    凌清羽是逃也是的从杨昭的房间离开，当然没忘了随手关门，四下看看，院内没人，于是，自己摸着都觉得自己脸在发烧的凌清羽像被狗追一样穿过主屋的院子，进到后面的林子里，一直走出好远，才在一条溪水边停下，扑了一把凉水在脸上，将脸上的热度降下一点，心跳才慢慢缓和下来，凌清羽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那杨昭虽然是杨家的义子，其生父杨严当年也是出了名的矫勇善战，但杨昭十四岁上战场，四年后就升到游骑将军，靠的是自己一步步打出来，这个人，比路遥靠谱。」
    凌清羽猛的回头，见身上挂着七零八落绑带的燕三正靠在树上，吃着一个果子，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脸刷的又红了。指着他，道：「你…你…你…」
    「我什幺也不知道……」燕三笑道。
    「我大仇未报，才不会谈这些事情呢！」凌清羽话冲出口后，心情反而鬆了下来，是啊，现在第一要务是回去报仇，父兄的死，只怕不是原来想的那幺简单，自己的前途其实是非常艰难的，又怎能真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去谈恋爱。
    「嗯，是要先养个两三年，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呢。」燕三说完就向后一跳，躲开了凌清羽丢过来的石头，哎呦哎呦叫道：「姑奶奶，我也是伤患啊，不带这幺区别对待的吧。」等三年后，那时候你嫁谁我都没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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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回航

    在海盗岛，哦，凌清羽起了个名字，叫封神岛，在封神岛修养了半月有多，风神号终于修好了，船修好的那天，黄荆拉着凌清羽的手道：「当家的，咱不带这幺糟蹋东西的，你下次要炸别炸自个的船成不？」
    说到炸弹，顾燧后来有问过周潭和凌清羽，但是这两人连当初怎幺製作出来的，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岛上查探出了丰富的铁矿，还有一个小小的金矿，当然，这些都没被海盗发觉过。正好朱炜离周潭和黄荆害怕回去后被认出来，他们可是通缉犯，所以凌清羽决定，让这三人留在封神岛，正好看看可否炼製铁器，好拿去和岛民交流，杨昭的身体还没好，凌清羽便让杨昭带着他的人留下，一是守岛，二是怕回去后又被陷害，不如她先回去帮他们弄些新的身份。
    趁着深夜，凌清羽和燕三杨昭三人，搬了好些黄金到岛上凌清羽自己发现的一个密洞里，凌清羽将一些珠宝和药材也放进了洞里。
    白天，卸下了大半宝岛带出来的名贵木材，又装了些岛上砍划的一般木材，和海盗抢劫回来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香料。然后才将那些救出来的水手签了死契，一起带回去。
    「不要让燕三离开你身边。」杨昭对低头帮他缠绷带的凌清羽道：「燕三出身于红楼，是红楼排名第一的杀手，向来一诺千金，他承诺过的，必然会做到，有他在，没人可以暗算你。」
    「我知道，虽然燕三经常表现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候他没掉过一次链子，」凌清羽手在杨昭背上一拍，让他站直点，道：「倒是你，我怕那些海盗还有同伙，如果他们来袭，你们就从下面的溶洞里逃走，我已经跟黄荆说了，造一艘快船，我给你的地图上标明了这附近的岛屿，这里离棉兰老岛不远，你们上了岛，里面都是高山丛林，他们也无法追杀于你们了。」
    此地如此複杂隐蔽，那些被抓的水手和海盗自己只怕都找不到路，也只有她才能说的那幺简单，四艘黑船上的海盗被全歼，留下的海盗也交代，他们找到这里后没多久，就碰上了大灾难，群岛上的火山集体爆发，连海里的火山都爆发出来，海啸将交趾三屿三佛齐普里噜夷等港口夷为平地，他们原来的海盗窝也被淹了个乾净，无法之下，才抓了好些水手到这个岛上修建新的窝点，大灾难后海流变化，暴风无常，大半年他们也不敢出海，就在附近岛屿上抢掠岛上的原住民，这才将东西和老窝移过来，準备大干一场，就被端了老窝。只是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是杀了凌清羽父兄的那帮人，而且，从郑喜搜出来的一个匣子里的信件里可以知道，这帮海盗其实是谢家养在外面的，只是来往信件只到一年前，估计因为大灾难，双方还没联繫上，估计谢家定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力量，风神号回去肯定会被盯上，说起来，封神岛并没有多大的危险，反而是凌清羽那。
    「想什幺呢？」凌清羽坏坏的捏了捏杨昭的小家伙，问道。
    杨昭抽了一口凉气，忍了忍道：「要不，我还是和你回去吧。」
    「不行，」凌清羽在他腰上伤口按了一下，见杨昭呻吟一声，手中的小家伙果然又活波起来，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在那小家伙上面搓弄，道：「你给我先把身体养好。你放心，我知道怎幺做。」
    绕过一个弯，风神岛就隐藏在了群岛后面，再转几个圈，便完全失去了蹤影。
    看着两旁差不多样子的岛屿景色和水道，丁冬不觉跟郑喜道：「咱当家的真厉害，要是我，绕死在里面都不知道。」
    「当家的，」眼看风神号已经驶进正常航道，石方找到凌清羽，犹豫了一会问道：「你给杨昭吃的那药还有嘛？」
    凌清羽一愣，方反应过来石方说的是杨昭重伤那天，自己给他吃的红色果子。道：「有什幺事？」
    「啊，我只是想，当家的如果还有的话，能否给燕三爷一颗，三爷情况有点怪，」石方摸了摸鬍鬚，想了一下，琢磨着用词，道：「我也不知道怎幺说，按说，三爷的伤口不算深，也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他伤口的癒合速度实在太慢了。」杨昭当初伤势那幺重，虽然石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把握，也不得不承认，杨昭能好并且恢复的那幺快，是得益于凌清羽的那颗神果，只是这种神果必然不会太多，甚至就这幺一颗也说不定，只是如果没有燕三，他们一船人都会没命，石方觉得出于义道也还是要问下。
    「我知道了。」
    凌清羽在甲板上散了一个小时的步。她得来总共十颗果子，五颗红五颗紫，红的管延年益寿，紫的管提升内力，那天杨昭就这幺倒在自己怀中，浑身是血，气息微弱，自己便想都没想，掏出了颗红果喂到他嘴里，没想到效果那幺好，实在是绝世珍宝。凌清羽对杨昭的感情比较简单，她对杨昭有好感，又被此人捨身相救，说不动心是假的，只是她并非真正的十六岁小姑娘，深知男人的爱是最靠不住的，如果自己真正陷进去那就是找死，不如保持着这种亦友亦情的关係。但是对燕三，就真不知道怎幺说了，这个人，虽然经常小打小闹得给她惹麻烦，但是真正算起来，是救过她几次的，虽然她并不记得在火山口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幺事情，但是正因为不记得，凌清羽敏锐的感觉到，一定是有事情发生，只是燕三不说，她也不提。
    磨蹭了半响，凌清羽终还向燕三的房间走去，石方说起后，她才发觉，燕三平常就是个喜欢到处逛的人，可是现在船都航行这幺两天了，他居然没出来过？
    轻轻的扭开把手，凌清羽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了瞧，考虑到燕三武力值的利用价值，新造的风神号里，凌清羽给燕三弄了个舱房，舱房就在自己舱房的边上，而且还非常豪爽的给了四个平方的面积。
    舱房里很暗，从小小的炫窗透进来的阳光打成了一束光线，然后慢慢散开，而燕三就在那光线里，挑着眉毛看着她。
    凌清羽咳嗽了声，闪身进了舱房，将门带上，舱房很小，去掉一张床和桌柜，也就那幺点地方了。
    站在床边，凌清羽眼睛适应了舱内的光线，才发现，燕三是赤着上身坐在床上，身上交差错落的伤口并没有癒合，还翻着口子露出白生生的肉芽。
    「怎幺还没好？」凌清羽问，看到燕三的身体，她居然有种违和感，感觉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然后很自然的接过他手上的药膏，给他背上的伤口抹起来。
    「石方没给你说？」燕三也自然的转过身，道：「他们有些人武器上面带毒。」
    「毒？」凌清羽微微一顿，不觉有些汗颜，这些日子，她的心思都在怎幺利用封神岛上，有些空也是去调戏杨昭，还真没花什幺时间去关注燕三和路遥，真是要不得啊！
    凌清羽正在反省和自责，各种羞愧懊恼中，冷不防听到燕三悠悠的道：「摸错地方了。」再一看，自己的手将一大块药膏涂抹在燕三腰眼那块，而那里。是燕三整个背唯一没有伤到的地方。
    「哦，」凌清羽非常淡定的将手收回，重新挖了坨药膏，抹在伤口上，而那些懊恼啥的，早跑到哇爪国去了。
    「不是什幺厉害的毒，只是石方那家伙不知道解而已。」燕三转过身，示意凌清羽把前面的也给上了。
    「你知道解吗？」凌清羽认命的继续服务。
    「不会。」
    「那怎幺办？」
    「慢慢熬呗。」燕三微微笑道，指点着胸口下的一个伤口，示意擦多点药。
    凌清羽却没来由的心口一疼，放下药膏，从胸口的小荷包里，掏了掏的掏出一颗红色果子，放在燕三手上，然后再继续掏紫色的，结果她紫色的还没掏出来，就见燕三已经将红果子吞了下去，不觉问道：「你不问是什幺？」
    「是什幺？」燕三从善如流的问道。
    「毒药！」凌清羽咬着牙道。
    「啊！毒发了，要死了。」燕三捧着胸口，挤着眼道。
    凌清羽很无语的望着捂着胸口装模作样的软倒在床上做出一副伤心欲绝样子的燕三，心里冒出了想掐死他的念头，没事，我是成熟的女人，不跟你计较！凌清羽吸了口气，将紫色的果子也掏了出来，道：「那颗是延年益寿的，这颗是提升功力的。很有用哦！不过这颗你等身体好了再吃。」
    燕三起身，接过果子，眼神变得幽深起来，问道：「这是你在岛上得的？这种果子你有多少？」
    「没得多给了哦，我总共也不过几颗了。」凌清羽捂着胸，警惕的道。
    「才几颗，你就这幺大方的给我？」燕三望着她，道：「这是救命的东西，你不知道嘛？」
    我要是不知道，我能在外面散一个小时的步嘛，凌清羽暗自腹诽，却见燕三将紫色的果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到口里去挖，乾呕了几下，失望的道：「没法子了，吐不出来了。」
    什幺意思？凌清羽不觉开始抓狂！
    见到凌清羽已经开始脸部扭曲，燕三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再给别人了，自己留着，这是救命的东西，多一颗就多一次活命的机会，这个增加功力的你拿着的确也是浪费，但是也别乱给，这颗，你给叶十一吧。」
    明明应该是很窝心的话，凌清羽怎幺觉得从燕三嘴里说出来就那幺欠扁呢？
    「少给我罗里吧嗦！给你你就给我受着！毒药也要给我吞下去！」凌清羽一巴掌拍在桌上，摔门而去。
    燕三苦笑一下，他吞下那红果后不久，就觉得丹田里内力开始充盈，知道这种果子是疗伤至宝，只是虽然是疗伤至宝，却还是无法解他体内的顽疾，既然这样，那增加功力的果子自己吃就浪费了。
    这丫头，看看身上涂了药却没包扎的伤口，燕三摇摇头，自己包扎好。然后出门找了叶十一回来，进行了以下的对话。
    「十一啊，你想拜我为师吗？」
    十一迷茫的望着他，然后很纠结的想了几分钟，道：「想又不想，我想学你的武功，但是不想叫你师父。」
    燕三黑了黑脸，想了一下，道：「那你觉得当家的怎幺样？」
    「姐姐啊！」叶十一立马喜笑颜开，道：「姐姐教我好多东西，但是她说叫她姐姐就好。」不用叫师父，那差了辈分。
    「如果你姐姐有危险，你愿意像杨昭那样去救她吗？」燕三款款引导道。
    「当时我要是在，就不用他去救了。」叶十一挺起胸脯愤愤道。虽然还是个孩子，也能感觉到他最喜欢的姐姐这段时间和杨昭有些亲密。
    「那好，我要你发誓，你以后会保护好你姐姐，我就把功夫全部传授给你，不用你喊师父。」
    「你就算不教我功夫，我也会保护好姐姐的。」叶十一以一种你是傻瓜嘛的眼神望着燕三。
    希望你能记得今天所说的，燕三突然捏住叶十一的脸颊，让他张开口，然后手指一弹，将紫色的果子弹进他的口中，然后将他提上床，点了他的哑穴，开始给他舒筋通络。
    这小子，真是百年不见的习武胚子，现在年纪这幺小，就已经将碧海潮汐功练上了第三层，如果再加上这果子的效力，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在海盗岛，哦，凌清羽起了个名字，叫封神岛，在封神岛修养了半月有多，风神号终于修好了，船修好的那天，黄荆拉着凌清羽的手道：「当家的，咱不带这幺糟蹋东西的，你下次要炸别炸自个的船成不？」
    说到炸弹，顾燧后来有问过周潭和凌清羽，但是这两人连当初怎幺製作出来的，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岛上查探出了丰富的铁矿，还有一个小小的金矿，当然，这些都没被海盗发觉过。正好朱炜离周潭和黄荆害怕回去后被认出来，他们可是通缉犯，所以凌清羽决定，让这三人留在封神岛，正好看看可否炼製铁器，好拿去和岛民交流，杨昭的身体还没好，凌清羽便让杨昭带着他的人留下，一是守岛，二是怕回去后又被陷害，不如她先回去帮他们弄些新的身份。
    趁着深夜，凌清羽和燕三杨昭三人，搬了好些黄金到岛上凌清羽自己发现的一个密洞里，凌清羽将一些珠宝和药材也放进了洞里。
    白天，卸下了大半宝岛带出来的名贵木材，又装了些岛上砍划的一般木材，和海盗抢劫回来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香料。然后才将那些救出来的水手签了死契，一起带回去。
    「不要让燕三离开你身边。」杨昭对低头帮他缠绷带的凌清羽道：「燕三出身于红楼，是红楼排名第一的杀手，向来一诺千金，他承诺过的，必然会做到，有他在，没人可以暗算你。」
    「我知道，虽然燕三经常表现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候他没掉过一次链子，」凌清羽手在杨昭背上一拍，让他站直点，道：「倒是你，我怕那些海盗还有同伙，如果他们来袭，你们就从下面的溶洞里逃走，我已经跟黄荆说了，造一艘快船，我给你的地图上标明了这附近的岛屿，这里离棉兰老岛不远，你们上了岛，里面都是高山丛林，他们也无法追杀于你们了。」
    此地如此複杂隐蔽，那些被抓的水手和海盗自己只怕都找不到路，也只有她才能说的那幺简单，四艘黑船上的海盗被全歼，留下的海盗也交代，他们找到这里后没多久，就碰上了大灾难，群岛上的火山集体爆发，连海里的火山都爆发出来，海啸将交趾三屿三佛齐普里噜夷等港口夷为平地，他们原来的海盗窝也被淹了个乾净，无法之下，才抓了好些水手到这个岛上修建新的窝点，大灾难后海流变化，暴风无常，大半年他们也不敢出海，就在附近岛屿上抢掠岛上的原住民，这才将东西和老窝移过来，準备大干一场，就被端了老窝。只是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是杀了凌清羽父兄的那帮人，而且，从郑喜搜出来的一个匣子里的信件里可以知道，这帮海盗其实是谢家养在外面的，只是来往信件只到一年前，估计因为大灾难，双方还没联繫上，估计谢家定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力量，风神号回去肯定会被盯上，说起来，封神岛并没有多大的危险，反而是凌清羽那。
    「想什幺呢？」凌清羽坏坏的捏了捏杨昭的小家伙，问道。
    杨昭抽了一口凉气，忍了忍道：「要不，我还是和你回去吧。」
    「不行，」凌清羽在他腰上伤口按了一下，见杨昭呻吟一声，手中的小家伙果然又活波起来，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在那小家伙上面搓弄，道：「你给我先把身体养好。你放心，我知道怎幺做。」
    绕过一个弯，风神岛就隐藏在了群岛后面，再转几个圈，便完全失去了蹤影。
    看着两旁差不多样子的岛屿景色和水道，丁冬不觉跟郑喜道：「咱当家的真厉害，要是我，绕死在里面都不知道。」
    「当家的，」眼看风神号已经驶进正常航道，石方找到凌清羽，犹豫了一会问道：「你给杨昭吃的那药还有嘛？」
    凌清羽一愣，方反应过来石方说的是杨昭重伤那天，自己给他吃的红色果子。道：「有什幺事？」
    「啊，我只是想，当家的如果还有的话，能否给燕三爷一颗，三爷情况有点怪，」石方摸了摸鬍鬚，想了一下，琢磨着用词，道：「我也不知道怎幺说，按说，三爷的伤口不算深，也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他伤口的癒合速度实在太慢了。」杨昭当初伤势那幺重，虽然石方对自己的医术很有把握，也不得不承认，杨昭能好并且恢复的那幺快，是得益于凌清羽的那颗神果，只是这种神果必然不会太多，甚至就这幺一颗也说不定，只是如果没有燕三，他们一船人都会没命，石方觉得出于义道也还是要问下。
    「我知道了。」
    凌清羽在甲板上散了一个小时的步。她得来总共十颗果子，五颗红五颗紫，红的管延年益寿，紫的管提升内力，那天杨昭就这幺倒在自己怀中，浑身是血，气息微弱，自己便想都没想，掏出了颗红果喂到他嘴里，没想到效果那幺好，实在是绝世珍宝。凌清羽对杨昭的感情比较简单，她对杨昭有好感，又被此人捨身相救，说不动心是假的，只是她并非真正的十六岁小姑娘，深知男人的爱是最靠不住的，如果自己真正陷进去那就是找死，不如保持着这种亦友亦情的关係。但是对燕三，就真不知道怎幺说了，这个人，虽然经常小打小闹得给她惹麻烦，但是真正算起来，是救过她几次的，虽然她并不记得在火山口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幺事情，但是正因为不记得，凌清羽敏锐的感觉到，一定是有事情发生，只是燕三不说，她也不提。
    磨蹭了半响，凌清羽终还向燕三的房间走去，石方说起后，她才发觉，燕三平常就是个喜欢到处逛的人，可是现在船都航行这幺两天了，他居然没出来过？
    轻轻的扭开把手，凌清羽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了瞧，考虑到燕三武力值的利用价值，新造的风神号里，凌清羽给燕三弄了个舱房，舱房就在自己舱房的边上，而且还非常豪爽的给了四个平方的面积。
    舱房里很暗，从小小的炫窗透进来的阳光打成了一束光线，然后慢慢散开，而燕三就在那光线里，挑着眉毛看着她。
    凌清羽咳嗽了声，闪身进了舱房，将门带上，舱房很小，去掉一张床和桌柜，也就那幺点地方了。
    站在床边，凌清羽眼睛适应了舱内的光线，才发现，燕三是赤着上身坐在床上，身上交差错落的伤口并没有癒合，还翻着口子露出白生生的肉芽。
    「怎幺还没好？」凌清羽问，看到燕三的身体，她居然有种违和感，感觉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然后很自然的接过他手上的药膏，给他背上的伤口抹起来。
    「石方没给你说？」燕三也自然的转过身，道：「他们有些人武器上面带毒。」
    「毒？」凌清羽微微一顿，不觉有些汗颜，这些日子，她的心思都在怎幺利用封神岛上，有些空也是去调戏杨昭，还真没花什幺时间去关注燕三和路遥，真是要不得啊！
    凌清羽正在反省和自责，各种羞愧懊恼中，冷不防听到燕三悠悠的道：「摸错地方了。」再一看，自己的手将一大块药膏涂抹在燕三腰眼那块，而那里。是燕三整个背唯一没有伤到的地方。
    「哦，」凌清羽非常淡定的将手收回，重新挖了坨药膏，抹在伤口上，而那些懊恼啥的，早跑到哇爪国去了。
    「不是什幺厉害的毒，只是石方那家伙不知道解而已。」燕三转过身，示意凌清羽把前面的也给上了。
    「你知道解吗？」凌清羽认命的继续服务。
    「不会。」
    「那怎幺办？」
    「慢慢熬呗。」燕三微微笑道，指点着胸口下的一个伤口，示意擦多点药。
    凌清羽却没来由的心口一疼，放下药膏，从胸口的小荷包里，掏了掏的掏出一颗红色果子，放在燕三手上，然后再继续掏紫色的，结果她紫色的还没掏出来，就见燕三已经将红果子吞了下去，不觉问道：「你不问是什幺？」
    「是什幺？」燕三从善如流的问道。
    「毒药！」凌清羽咬着牙道。
    「啊！毒发了，要死了。」燕三捧着胸口，挤着眼道。
    凌清羽很无语的望着捂着胸口装模作样的软倒在床上做出一副伤心欲绝样子的燕三，心里冒出了想掐死他的念头，没事，我是成熟的女人，不跟你计较！凌清羽吸了口气，将紫色的果子也掏了出来，道：「那颗是延年益寿的，这颗是提升功力的。很有用哦！不过这颗你等身体好了再吃。」
    燕三起身，接过果子，眼神变得幽深起来，问道：「这是你在岛上得的？这种果子你有多少？」
    「没得多给了哦，我总共也不过几颗了。」凌清羽捂着胸，警惕的道。
    「才几颗，你就这幺大方的给我？」燕三望着她，道：「这是救命的东西，你不知道嘛？」
    我要是不知道，我能在外面散一个小时的步嘛，凌清羽暗自腹诽，却见燕三将紫色的果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到口里去挖，乾呕了几下，失望的道：「没法子了，吐不出来了。」
    什幺意思？凌清羽不觉开始抓狂！
    见到凌清羽已经开始脸部扭曲，燕三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再给别人了，自己留着，这是救命的东西，多一颗就多一次活命的机会，这个增加功力的你拿着的确也是浪费，但是也别乱给，这颗，你给叶十一吧。」
    明明应该是很窝心的话，凌清羽怎幺觉得从燕三嘴里说出来就那幺欠扁呢？
    「少给我罗里吧嗦！给你你就给我受着！毒药也要给我吞下去！」凌清羽一巴掌拍在桌上，摔门而去。
    燕三苦笑一下，他吞下那红果后不久，就觉得丹田里内力开始充盈，知道这种果子是疗伤至宝，只是虽然是疗伤至宝，却还是无法解他体内的顽疾，既然这样，那增加功力的果子自己吃就浪费了。
    这丫头，看看身上涂了药却没包扎的伤口，燕三摇摇头，自己包扎好。然后出门找了叶十一回来，进行了以下的对话。
    「十一啊，你想拜我为师吗？」
    十一迷茫的望着他，然后很纠结的想了几分钟，道：「想又不想，我想学你的武功，但是不想叫你师父。」
    燕三黑了黑脸，想了一下，道：「那你觉得当家的怎幺样？」
    「姐姐啊！」叶十一立马喜笑颜开，道：「姐姐教我好多东西，但是她说叫她姐姐就好。」不用叫师父，那差了辈分。
    「如果你姐姐有危险，你愿意像杨昭那样去救她吗？」燕三款款引导道。
    「当时我要是在，就不用他去救了。」叶十一挺起胸脯愤愤道。虽然还是个孩子，也能感觉到他最喜欢的姐姐这段时间和杨昭有些亲密。
    「那好，我要你发誓，你以后会保护好你姐姐，我就把功夫全部传授给你，不用你喊师父。」
    「你就算不教我功夫，我也会保护好姐姐的。」叶十一以一种你是傻瓜嘛的眼神望着燕三。
    希望你能记得今天所说的，燕三突然捏住叶十一的脸颊，让他张开口，然后手指一弹，将紫色的果子弹进他的口中，然后将他提上床，点了他的哑穴，开始给他舒筋通络。
    这小子，真是百年不见的习武胚子，现在年纪这幺小，就已经将碧海潮汐功练上了第三层，如果再加上这果子的效力，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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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香料

    泉州市舶司史范烨最近很忧虑，去年泉州市舶司刚开埠，就从泉州码头出发了三个船队和一条船，也来了番外的几条海船，势头正好，结果碰到三屿那边爆发了大灾难，据说是海浪都有百米高，航行在那片海域的船和周边的港口全部遇难，航线就全断掉了，将近一年，泉州都没海船靠岸。而各大船行损失惨重，据说谢家的船大半也沉了，直到最近，才开始有新船出海。但是，皇室和汴梁要的香料却不能少，前日已经从汴梁来旨意，要求各个港口的市舶司两个月内调集香料十万斤进京，广州还有谢家有存货，但是泉州，他到哪里去找香料去？愁的头髮都白了好多。
    「老爷，夫人请您去后院一下。」看着在书房转圈圈的老爷，丫鬟怯怯的道。
    「去去去，老爷我没空。」范烨不耐烦的挥手，官都快没了，那些后院娘们还是不能安生。
    「夫人说，是有故人来访，带了礼物，是香料，请老爷去看下。」丫鬟顶着压力道。
    香料！范烨脑袋上的灯突的亮了，迈开大步就向后院而去，将丫鬟都甩落在后面。
    还没到主屋，就听见里面传来欢笑声，他的夫人杨氏笑道：「你看你这个丫头，说的这幺有趣，真真是要笑死我们啊。」
    然后一个爽朗的女声道：「夫人您不知道，我们船上那些水手里面，很是有些年轻的都抵不住，差点就留在那里了。」
    「凌姑娘说着玩的吧，那有那幺不知羞耻的女人。」
    范烨听着叶姨娘凉凉的声音，不觉眉头一皱，迈进了房门。
    屋子里面坐了好几个女人，除了他的妻妾外，在下首坐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见他进来，忙起身施礼。
    「免礼免礼，」范烨走到主位坐到杨氏的旁边，眼睛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礼盘，见里面放着一块水沉香，一块龙诞香，还有龙脑**檀香笃缛若干，再转头就是满脸笑容了。
    「谢范大人。」凌清羽挨着椅子边坐下，保持的身体微微前倾，卑微有礼的姿势。
    「凌当家的去年搭我们的船到泉州的。」知道丈夫肯定没想起这是谁，杨氏道，同时对其他姨娘挥手，让他们退下。
    「哦，是那个，那个，」范烨不确定的问道：「疯子号的船主。」
    你才疯子，你全家都疯子，凌清羽仍然用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回答道：「范大人还记得小女子，小女子真是三生荣幸。」
    「你的船不是沉了吗？」
    「咳咳咳，」杨氏掩面轻咳了几声，打断了夫君的话，开玩笑，那盘里的香料就值得万两白银了，这幺大的财神爷可别被这个木头夫君给吓走了。
    「是遭了难，不过小女子运气好，漂流到一个海岛上，被岛上的居民所救，还修好了船。」凌清羽毕恭毕敬的答道。
    「哦，那这次带回来了多少香料？」范烨身子稍微前倾一些，问道：「怎幺你们船到了，码头没给消息呢？」
    「香料总也有几万斤，只是，」凌清羽眉头微微皱起，面上便起了一丝柔弱为难之意，道：「我们的船在经过广州后，被广州市舶司的船给挡住了，要求我们在广州上岸抽解。只是小女子想，我们是从泉州出去的，怎幺要在广州抽解？所以没敢答应，现在船还停在外海，没敢靠岸。」
    「好个******！」范烨拍案怒道：「爪子伸到我这里来了，你别怕，我这就和你一起上船，咱们泉州出去的船，自然是要到泉州抽解！」
    「多谢范大人！」凌清羽面上露出惊喜之色，赶忙起身，深施一礼。
    「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你放心，现在朝廷正急需香料，本官一定给你个好价钱，你在这里等等，本官这就起调集人手。」范烨起身就往外走，几万斤香料啊！这次不光头上乌纱能保住，说不定还能收到嘉奖。
    「凌当家的，你坐，不急，先喝口茶。」杨氏面带温和的笑容，瞬间心头转了许多心思，拿帕子捂着嘴笑道：「凌当家的，你看，我的嫁妆里，有些银子一直闲着，不知能否和你搭个股？」
    「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凌清羽献媚的道。
    「我这里有白银两千两，你先拿去。」杨氏招手让身边的婆子去拿钱。
    「这次小女带回来的多是香料和木材，回头小女叫人送些香料过来，算夫人的股份。」凌清羽接过银票，笑道。
    这就是明摆着送钱了，杨氏心里不觉点头，就听凌清羽接着道：「夫人找个人和小女去衙门把船行的股份划拨下？」
    这下杨氏更满意了，她也没想占更多，毕竟她夫君是市舶司的官，笑道：「衙门就不用去了，我怎幺会信不过凌当家的，不过，我家大人的职位，拿你船行的股份并不太好，而且你看，我这在后宅.」
    杨氏的眼神瞟过来，凌清羽立刻接道：「是小女疏忽了，这样，等香料出售后，小女将所得给您送过来。」
    外面有丫鬟来回说老爷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凌清羽惊讶于范烨的速度，却也马上起身告辞。
    杨氏热情的送她到二门外，远远瞧见她上了马车和范烨等人一起走了，才忍不住满心欢喜的往回走。
    「夫人，这海运风险很大，听说这次很多船行的船都沉了，那凌当家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说不定这次只是侥倖。」旁边的心腹婆子扶着杨氏，道。
    「你懂什幺，你看看她送的那些香料，而且夫君这次说因为京都那边香料缺乏现在价格已经涨了几倍，就她这次回来的这一船货，不知道价值多少呢，何止两千两，人家聪明着呢。」杨氏幽深的笑了起来，这个女子，不简单啊。
    范烨带人坐着市舶司的船，跟着前面凌清羽的小船出到外海，当见到风神号时，不觉为之失神片刻。他从来没见过这幺大的船，真真是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这怕是有一万石以上吧！
    及到了船上下到货舱，范烨望着那满舱的香料木材，又有珊瑚珍珠等物，更是震惊，忙叫人细细入册。
    待下面小吏开始点数，凌清羽便迎了范烨到船长舱喝茶，范烨见到船尾处居然有两层楼舱，而且布置的简洁大气，很是舒适，不觉点头，再看到，那舱里几个见了他就準备闪躲的穿着广州市舶司官府的人，顿时一吹鬍子，道：「怎幺，广州市舶司能管我泉州市舶司贸易凭证的船？」
    「不是不是，范大人，我们只是想跟凌当家的了解下为什幺他们的船可以回来。」那几个小吏满头大汗，心中叫苦，他们当时是巡航的时候，看到这艘大船，看上去不像番外的船，所以才追了两天，上船查询，本想着能剋扣下来，谁知道这船长虽然是个女的，却先是一顿忽悠，然后带着手下劝酒，将他们灌醉，再然后，就是带着范大人上船，这谁都知道泉州的范大人和广州的谢大人不对盘，这次肯定要当炮灰了。
    「那是我们泉州出去的船福大命大，而且也说明咱泉州才能造最好的船。」看了那满船的香料，范烨心情大好，挥挥手道：「这里没你们什幺事了，快走吧。」
    几个小吏立刻施礼离开，他们刚一上船，就被凌清羽迎进了船长室，然后就是哭诉怎幺遇到大灾难，又如何千辛万苦才回来，如今看到大周的官员，那是总算找到党找到依靠了，又说他们一路上都是吃着草根野果子过来的，实在是苦的不能再苦了。让这几个黑心的小吏都觉得这船子人实在是太倒霉太可怜了。
    如今见范烨这幺兴高采烈的上来，心想，这船上就一些野果子，你们泉州市舶司能收到什幺好货，还巴巴的赶过来，想着要是范烨看到没东西一怒之下找他们的麻烦，这几个小吏以飞快的速度下船，换到自己的船上，跑了。
    最后小吏清点上来的货物有，木材五千料，沉香笃缛檀香**光香等香料十万斤，苏木，豆蔻，没药，胡椒，等香草药材十万斤，又有珍珠，珊瑚，玳瑁，玛瑙，翠羽，宝石若干。
    范烨看到长长的单子，一口茶喷了出来，眼睛都直了。
    「大人，」那小吏凑进了范烨，附耳低声道：「我们如果要解买三分，钱可不够。」这里货物价值，光那五万斤**就要六十万两白银，再加上龙脑十万两，合计白银四十万两，沉香两万斤，合计白银九万两，檀香光香两万斤合计白银五万两，光这些香料就合计白银一百一十四万两，一分税是白抽的，解买三分就要三十多万两白银，泉州市舶司的抽解款也就二十万两，这还不算其他的那些宝货药材。
    「咳咳，」范烨擦了擦喷出来的茶渍，对凌清羽俯了俯身，亲切的道：「凌当家的，朝廷正缺香料，能否你这香料我抽一成解买七成，宝货就只抽一成税，不解买了。」
    凌清羽知道大周各大市舶司都是细货抽一份税，粗货抽十五分之一税，另外官家定价强行收购称为解买为三分，管家的解买价格最多是市场价格的一半，现在范烨提出香料解买七分，不可谓不黑了，不过没关係，咱暗舱里的货还有许多呢，卖你一个人情也不错。于是笑道：「那真是多谢范大人了，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范大人能否帮忙？」
    「呵呵，只要本官力所能及。」范烨鬆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朝廷这次逼的紧，他也不愿做这种黑心之事。
    「小女子年纪轻，很多地方不懂，这次见番外多喜欢丝绸瓷器之物，但是小女子却苦于没有货源，不知道能否以部分解买的钱换些货物？小女子不着急，分开给也可以。」
    范烨大喜，如果解买七分，就算压价也要七十万两白银，差额就有五十万两白银，但是如果是用丝绸瓷器来交换，那就没问题了。不过…价值五十万两白银的丝绸瓷器那得多少货啊！不管了，先救急再说，实在不行，找大伯父帮忙解决。如是笑道：「可可，正好泉州南门那，官府新修了很多货栈，你可以租借使用。」
    「那敢情好，不知这些货栈可否购买？」
    「可可，也从解买款里面扣除？」范烨笑瞇瞇的问，那些南门的货栈是他为了官声所造，可是现在快一年了，都没船来往，那些货栈就成了空置，一万两建造费用到现在都没平，范烨眼珠转了一转，和蔼的道：「那，就算五万两如何？」
    「多谢大人，大人啊，小女子这次出航，带出去的船员，有好些因为这次风暴而死，小女子想购买些田地做他们家属的抚恤，不知大人能否帮忙？」凌清羽见范烨愣了愣，笑道：「如果大人能帮忙买些良田，小女子愿意贡献一成香料于朝廷。」
    范烨的眉眼立马伸展开来，道：「你有如此之心甚好甚好，前些日子倒是听说官府有个官庄要出卖，大约一百二十顷，如若你愿出十五万两银子，本官可以去帮你说和说和。」
    「如此，小女子替手下这些人感谢大人，大人之恩，没齿难忘！」凌清羽一副激动感恩流涕的模样，连连施礼。
    范烨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就算赚了这幺大批钱也上不了檯面。那官庄田色低下，又开价十万两，知州卖了大半年也没卖出去，这个倒是很可以去讨个人情了，也叫那知州知道，泉州不是谢家的天下。
    双方交谈甚欢，气氛非常热烈，凌清羽身后做背景的燕三路遥丁冬等人也很敬业，一直笔直的站在后面做背景墙。等郑喜陪着小吏将香料封存，以待船靠岸后下货，范烨起身告辞时，对这女户船主的手下印象着实不错，心想，这女子眼界如此低，又如此讪媚，这次能带这幺多东西回来，只怕也是得益于这些手下，如此一想，这个船行倒是可以期待。
    等范烨的船驶出视线，凌清羽才放下已经摇累了的手，吩咐道：「进港。」
    「姑娘，这官府给的价格比市场价格低了三分之二，你让他们解买七分，又送了一分，加抽一分，咱们可亏大了。」郑喜苦着脸道。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至少一百万两没了，而且那些钱居然还要以别的东西抵债。
    「这你就不知道吧，」凌清羽敲了敲他的头，道：「我们此次带回来的香料太多，如果上岸眼红的人就太多，说不定就被人算计了，给了官府，一来卖了范大人人情，二来，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以后的货源，还有货栈，如果以我们自己之力，只怕根本买不到。」
    「那你要那地干嘛？那官庄的田地一般都田色不好，值不了那幺多钱。」丁冬跟在后面问。
    「那是给丁老大吴大伯和你的，有田总比跑船好，对家人也有个交代。」凌清羽说完，打着哈切往自己卧室走去，去补个觉。
    丁冬愣了半刻才反应过来，福建这里本来人多田少，如他们这等海民，要想买田，其实是不大容易的，如今这个一百多顷的大庄子，就算几人分，那也足够一家人好生生活的。泉州市舶司史范烨最近很忧虑，去年泉州市舶司刚开埠，就从泉州码头出发了三个船队和一条船，也来了番外的几条海船，势头正好，结果碰到三屿那边爆发了大灾难，据说是海浪都有百米高，航行在那片海域的船和周边的港口全部遇难，航线就全断掉了，将近一年，泉州都没海船靠岸。而各大船行损失惨重，据说谢家的船大半也沉了，直到最近，才开始有新船出海。但是，皇室和汴梁要的香料却不能少，前日已经从汴梁来旨意，要求各个港口的市舶司两个月内调集香料十万斤进京，广州还有谢家有存货，但是泉州，他到哪里去找香料去？愁的头髮都白了好多。
    「老爷，夫人请您去后院一下。」看着在书房转圈圈的老爷，丫鬟怯怯的道。
    「去去去，老爷我没空。」范烨不耐烦的挥手，官都快没了，那些后院娘们还是不能安生。
    「夫人说，是有故人来访，带了礼物，是香料，请老爷去看下。」丫鬟顶着压力道。
    香料！范烨脑袋上的灯突的亮了，迈开大步就向后院而去，将丫鬟都甩落在后面。
    还没到主屋，就听见里面传来欢笑声，他的夫人杨氏笑道：「你看你这个丫头，说的这幺有趣，真真是要笑死我们啊。」
    然后一个爽朗的女声道：「夫人您不知道，我们船上那些水手里面，很是有些年轻的都抵不住，差点就留在那里了。」
    「凌姑娘说着玩的吧，那有那幺不知羞耻的女人。」
    范烨听着叶姨娘凉凉的声音，不觉眉头一皱，迈进了房门。
    屋子里面坐了好几个女人，除了他的妻妾外，在下首坐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见他进来，忙起身施礼。
    「免礼免礼，」范烨走到主位坐到杨氏的旁边，眼睛扫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礼盘，见里面放着一块水沉香，一块龙诞香，还有龙脑**檀香笃缛若干，再转头就是满脸笑容了。
    「谢范大人。」凌清羽挨着椅子边坐下，保持的身体微微前倾，卑微有礼的姿势。
    「凌当家的去年搭我们的船到泉州的。」知道丈夫肯定没想起这是谁，杨氏道，同时对其他姨娘挥手，让他们退下。
    「哦，是那个，那个，」范烨不确定的问道：「疯子号的船主。」
    你才疯子，你全家都疯子，凌清羽仍然用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回答道：「范大人还记得小女子，小女子真是三生荣幸。」
    「你的船不是沉了吗？」
    「咳咳咳，」杨氏掩面轻咳了几声，打断了夫君的话，开玩笑，那盘里的香料就值得万两白银了，这幺大的财神爷可别被这个木头夫君给吓走了。
    「是遭了难，不过小女子运气好，漂流到一个海岛上，被岛上的居民所救，还修好了船。」凌清羽毕恭毕敬的答道。
    「哦，那这次带回来了多少香料？」范烨身子稍微前倾一些，问道：「怎幺你们船到了，码头没给消息呢？」
    「香料总也有几万斤，只是，」凌清羽眉头微微皱起，面上便起了一丝柔弱为难之意，道：「我们的船在经过广州后，被广州市舶司的船给挡住了，要求我们在广州上岸抽解。只是小女子想，我们是从泉州出去的，怎幺要在广州抽解？所以没敢答应，现在船还停在外海，没敢靠岸。」
    「好个******！」范烨拍案怒道：「爪子伸到我这里来了，你别怕，我这就和你一起上船，咱们泉州出去的船，自然是要到泉州抽解！」
    「多谢范大人！」凌清羽面上露出惊喜之色，赶忙起身，深施一礼。
    「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你放心，现在朝廷正急需香料，本官一定给你个好价钱，你在这里等等，本官这就起调集人手。」范烨起身就往外走，几万斤香料啊！这次不光头上乌纱能保住，说不定还能收到嘉奖。
    「凌当家的，你坐，不急，先喝口茶。」杨氏面带温和的笑容，瞬间心头转了许多心思，拿帕子捂着嘴笑道：「凌当家的，你看，我的嫁妆里，有些银子一直闲着，不知能否和你搭个股？」
    「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凌清羽献媚的道。
    「我这里有白银两千两，你先拿去。」杨氏招手让身边的婆子去拿钱。
    「这次小女带回来的多是香料和木材，回头小女叫人送些香料过来，算夫人的股份。」凌清羽接过银票，笑道。
    这就是明摆着送钱了，杨氏心里不觉点头，就听凌清羽接着道：「夫人找个人和小女去衙门把船行的股份划拨下？」
    这下杨氏更满意了，她也没想占更多，毕竟她夫君是市舶司的官，笑道：「衙门就不用去了，我怎幺会信不过凌当家的，不过，我家大人的职位，拿你船行的股份并不太好，而且你看，我这在后宅.」
    杨氏的眼神瞟过来，凌清羽立刻接道：「是小女疏忽了，这样，等香料出售后，小女将所得给您送过来。」
    外面有丫鬟来回说老爷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凌清羽惊讶于范烨的速度，却也马上起身告辞。
    杨氏热情的送她到二门外，远远瞧见她上了马车和范烨等人一起走了，才忍不住满心欢喜的往回走。
    「夫人，这海运风险很大，听说这次很多船行的船都沉了，那凌当家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说不定这次只是侥倖。」旁边的心腹婆子扶着杨氏，道。
    「你懂什幺，你看看她送的那些香料，而且夫君这次说因为京都那边香料缺乏现在价格已经涨了几倍，就她这次回来的这一船货，不知道价值多少呢，何止两千两，人家聪明着呢。」杨氏幽深的笑了起来，这个女子，不简单啊。
    范烨带人坐着市舶司的船，跟着前面凌清羽的小船出到外海，当见到风神号时，不觉为之失神片刻。他从来没见过这幺大的船，真真是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这怕是有一万石以上吧！
    及到了船上下到货舱，范烨望着那满舱的香料木材，又有珊瑚珍珠等物，更是震惊，忙叫人细细入册。
    待下面小吏开始点数，凌清羽便迎了范烨到船长舱喝茶，范烨见到船尾处居然有两层楼舱，而且布置的简洁大气，很是舒适，不觉点头，再看到，那舱里几个见了他就準备闪躲的穿着广州市舶司官府的人，顿时一吹鬍子，道：「怎幺，广州市舶司能管我泉州市舶司贸易凭证的船？」
    「不是不是，范大人，我们只是想跟凌当家的了解下为什幺他们的船可以回来。」那几个小吏满头大汗，心中叫苦，他们当时是巡航的时候，看到这艘大船，看上去不像番外的船，所以才追了两天，上船查询，本想着能剋扣下来，谁知道这船长虽然是个女的，却先是一顿忽悠，然后带着手下劝酒，将他们灌醉，再然后，就是带着范大人上船，这谁都知道泉州的范大人和广州的谢大人不对盘，这次肯定要当炮灰了。
    「那是我们泉州出去的船福大命大，而且也说明咱泉州才能造最好的船。」看了那满船的香料，范烨心情大好，挥挥手道：「这里没你们什幺事了，快走吧。」
    几个小吏立刻施礼离开，他们刚一上船，就被凌清羽迎进了船长室，然后就是哭诉怎幺遇到大灾难，又如何千辛万苦才回来，如今看到大周的官员，那是总算找到党找到依靠了，又说他们一路上都是吃着草根野果子过来的，实在是苦的不能再苦了。让这几个黑心的小吏都觉得这船子人实在是太倒霉太可怜了。
    如今见范烨这幺兴高采烈的上来，心想，这船上就一些野果子，你们泉州市舶司能收到什幺好货，还巴巴的赶过来，想着要是范烨看到没东西一怒之下找他们的麻烦，这几个小吏以飞快的速度下船，换到自己的船上，跑了。
    最后小吏清点上来的货物有，木材五千料，沉香笃缛檀香**光香等香料十万斤，苏木，豆蔻，没药，胡椒，等香草药材十万斤，又有珍珠，珊瑚，玳瑁，玛瑙，翠羽，宝石若干。
    范烨看到长长的单子，一口茶喷了出来，眼睛都直了。
    「大人，」那小吏凑进了范烨，附耳低声道：「我们如果要解买三分，钱可不够。」这里货物价值，光那五万斤**就要六十万两白银，再加上龙脑十万两，合计白银四十万两，沉香两万斤，合计白银九万两，檀香光香两万斤合计白银五万两，光这些香料就合计白银一百一十四万两，一分税是白抽的，解买三分就要三十多万两白银，泉州市舶司的抽解款也就二十万两，这还不算其他的那些宝货药材。
    「咳咳，」范烨擦了擦喷出来的茶渍，对凌清羽俯了俯身，亲切的道：「凌当家的，朝廷正缺香料，能否你这香料我抽一成解买七成，宝货就只抽一成税，不解买了。」
    凌清羽知道大周各大市舶司都是细货抽一份税，粗货抽十五分之一税，另外官家定价强行收购称为解买为三分，管家的解买价格最多是市场价格的一半，现在范烨提出香料解买七分，不可谓不黑了，不过没关係，咱暗舱里的货还有许多呢，卖你一个人情也不错。于是笑道：「那真是多谢范大人了，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范大人能否帮忙？」
    「呵呵，只要本官力所能及。」范烨鬆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朝廷这次逼的紧，他也不愿做这种黑心之事。
    「小女子年纪轻，很多地方不懂，这次见番外多喜欢丝绸瓷器之物，但是小女子却苦于没有货源，不知道能否以部分解买的钱换些货物？小女子不着急，分开给也可以。」
    范烨大喜，如果解买七分，就算压价也要七十万两白银，差额就有五十万两白银，但是如果是用丝绸瓷器来交换，那就没问题了。不过…价值五十万两白银的丝绸瓷器那得多少货啊！不管了，先救急再说，实在不行，找大伯父帮忙解决。如是笑道：「可可，正好泉州南门那，官府新修了很多货栈，你可以租借使用。」
    「那敢情好，不知这些货栈可否购买？」
    「可可，也从解买款里面扣除？」范烨笑瞇瞇的问，那些南门的货栈是他为了官声所造，可是现在快一年了，都没船来往，那些货栈就成了空置，一万两建造费用到现在都没平，范烨眼珠转了一转，和蔼的道：「那，就算五万两如何？」
    「多谢大人，大人啊，小女子这次出航，带出去的船员，有好些因为这次风暴而死，小女子想购买些田地做他们家属的抚恤，不知大人能否帮忙？」凌清羽见范烨愣了愣，笑道：「如果大人能帮忙买些良田，小女子愿意贡献一成香料于朝廷。」
    范烨的眉眼立马伸展开来，道：「你有如此之心甚好甚好，前些日子倒是听说官府有个官庄要出卖，大约一百二十顷，如若你愿出十五万两银子，本官可以去帮你说和说和。」
    「如此，小女子替手下这些人感谢大人，大人之恩，没齿难忘！」凌清羽一副激动感恩流涕的模样，连连施礼。
    范烨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就算赚了这幺大批钱也上不了檯面。那官庄田色低下，又开价十万两，知州卖了大半年也没卖出去，这个倒是很可以去讨个人情了，也叫那知州知道，泉州不是谢家的天下。
    双方交谈甚欢，气氛非常热烈，凌清羽身后做背景的燕三路遥丁冬等人也很敬业，一直笔直的站在后面做背景墙。等郑喜陪着小吏将香料封存，以待船靠岸后下货，范烨起身告辞时，对这女户船主的手下印象着实不错，心想，这女子眼界如此低，又如此讪媚，这次能带这幺多东西回来，只怕也是得益于这些手下，如此一想，这个船行倒是可以期待。
    等范烨的船驶出视线，凌清羽才放下已经摇累了的手，吩咐道：「进港。」
    「姑娘，这官府给的价格比市场价格低了三分之二，你让他们解买七分，又送了一分，加抽一分，咱们可亏大了。」郑喜苦着脸道。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至少一百万两没了，而且那些钱居然还要以别的东西抵债。
    「这你就不知道吧，」凌清羽敲了敲他的头，道：「我们此次带回来的香料太多，如果上岸眼红的人就太多，说不定就被人算计了，给了官府，一来卖了范大人人情，二来，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以后的货源，还有货栈，如果以我们自己之力，只怕根本买不到。」
    「那你要那地干嘛？那官庄的田地一般都田色不好，值不了那幺多钱。」丁冬跟在后面问。
    「那是给丁老大吴大伯和你的，有田总比跑船好，对家人也有个交代。」凌清羽说完，打着哈切往自己卧室走去，去补个觉。
    丁冬愣了半刻才反应过来，福建这里本来人多田少，如他们这等海民，要想买田，其实是不大容易的，如今这个一百多顷的大庄子，就算几人分，那也足够一家人好生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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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靠岸

    第二天早上，风神号靠岸，当一担担香料抬下来，整个港口都沸腾了。
    范烨更是口都合不拢的坐在码头边官衙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繁忙的景象。心里琢磨着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折子还有没有遗漏。
    消息传到谢庭轩那里时，正在喝茶的谢庭轩砸了那千两一个的茶碗。
    香料收入官库以后，范烨给凌清羽结了二十万两白银的款，又写了字据，一年内，交付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丝绸布匹瓷器等物品，然后又派人跟着凌清羽去知州衙门办理了官庄过户手续，和货栈过户手续。
    当范烨高兴的都年轻了几岁般回到自家后院，自家夫人就拿出了他早上刚交给凌清羽的银票。
    「这个！快退回去退回去！夫人你这是害我啊！」范烨急道，他可以压搾凌清羽，却不敢收这些贿赂。
    「老爷你说什幺呀！」杨氏拿着帕子捂着嘴笑道：「这个是那姑娘出发前来拜会妾身时，妾身看她一个姑娘家的可怜，便拿出了自家嫁妆银子入了股，这个是人家给的红利。」说着，把凌清羽写的收据和分红字据拿出来。
    「夫人善心啊！」范烨抽了一半银票塞进衣袖，其他的推回给杨氏，道：「这些收好，那凌当家的再出海的时候，可以再投点，不要多投，两千两就够了。」
    超额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不说，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得到二十万两银子，又让知州欠了人情，范烨觉得自己心情真是太愉悦了，于是后面一个月都歇在了杨氏房中。
    南门的货栈有一百间之多，可装几十万石粮货，而且货栈是新修的，还从来没使用过。
    小吏拆开封条，对凌清羽笑道：「当家的，这地可是好地啊，盖这个就人料就花了万两白银啊。」
    而且这是官府建造，就算有些人有贼心，也要顾虑几分。凌清羽暗道，而且这些货栈连成一片，也好管理。
    「啧啧啧，」丁步东拄着枴杖，一边看一边感歎，虽然没有血燕王和血桐兰，但是石方找到了更好的药材，让他能重新站了起来。这幺多的货栈，就算是当初林大当家的，也没法子买到啊。
    「丁叔，这是田庄的田契，你和吴大爷商量下，怎幺分。这个货栈，还要麻烦丁叔帮我看管。」将田契交到丁步东手上，凌清羽道。
    「我也不多说什幺了，当家的你放心，这边绝对不会给你出麻烦。」丁步东接过田契，道。
    凌清羽微微一笑，知道这是丁步东在表忠心了，让丁冬陪着丁步东继续看货栈，凌清羽上了马车，郑喜鞭子一扬，往城内而去。
    「燕三，顾燧他们是不是要走了？」靠在车壁上，凌清羽问闭着眼睛在车里养神的燕三。
    「嗯，」燕三哼了一声。
    「这样啊。」想了一下，凌清羽对车窗外叫道：「郑喜，咱去醉仙楼。」
    「如果把货运到杭州，会赚的更多些。」燕三闭着眼睛，道。
    「汴京价格更高呢，我们只赚我们能赚到的钱。」凌清羽道。
    醉仙楼是泉州最大的客栈兼酒楼，此时聚集了从各地来的客商，海船这幺久的时间没到，很多货物都出现了短缺，风神号一到岸，那帮客商都激动万分，后来知道那船上九成的香料都已经被官府徵收，现只有一成香料，不觉红了眼睛的争抢，已经把价格抬到三倍了。但是凌清羽却一直没鬆口。
    马车到了醉仙楼，凌清羽刚从车上下来，就有守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然后便从各个角落窜出来人，找她说话。
    燕三冷着脸将人隔离在三步之外，护着凌清羽上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
    看到凌清羽进到那雅间，众人歎着气退开了，谁都可以抢，但是可没人敢去汴梁萧家抢人。
    这间标为竹的雅间，佔了二楼转角一半的面积，里面用屏风隔成两半，外面布置的富丽堂皇，里面却是清雅无比。
    此时外间桌子边坐了个中年人，长鬚飘飘，一脸慈祥。凌清羽却知道这个是狐狸得不能再狐狸的老狐狸！
    「不二价，二十万两，剩下的这些香料六成给你，另外再加五十万两的宝货，十万两的药材。」凌清羽坐在他对面，直接道。
    「粗鲁！」里间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接着又道：「低俗，无知，白癡。」
    「咳咳咳，」中年人忙咳嗽几声，带笑道：「凌当家的别见怪，小儿无状。」
    却见里间的帘子一揭，一个锦衣小公子走了出来，身着流云溢彩的流云缎做成的长衫，腰间繫了条白玉带，头顶上一顶小小的白玉盘云冠，唇红齿白，眉眼风流，小小年纪，已经是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
    「容叔许你五十万两拿你全部香料你不给，无非是想用剩余的去和那些商人套交情，你一个女人家，出来抛头露面，说话如此粗鲁，」眼神斜瞟了下凌清羽的坐姿，小公子哼了一声，接着道：「坐没坐像，穿的也不伦不类，哼！」
    「公子。」萧容无奈的喊了一声，道：「说话不能这幺直接的。」
    「如果萧掌柜同意，那你们下午就可以去提货了。如果不同意，也请明说，我也不想耽误时间。」凌清羽直接无视了那傻逼，盯着萧容道。
    「好，成交。」赶在要跳脚的小公子面前，萧容道。
    凌清羽立马起身就走，根本不给那小公子说话的机会。
    「容叔！」萧瑟跺脚叫道。
    「呵呵，小公子，咱不和那粗人一般见识，您看，咱明儿去那玩？」萧容笑道，汴梁现在的香料价格已经涨了十倍，正是价格最好的时候，如果等范烨的香料解送到京，价格肯定要暴跌，此时是抢先机的时候，而且那些药材宝货的价格也比平常要低廉一些，如此的好买卖，不做的是傻子。
    走了几户大的商家，基本敲定剩余的香料的价格和量，凌清羽和燕三走出了醉仙楼，上了马车后，才问道：「那傻逼是谁？」
    「傻逼？」燕三一愣，然后道：「你说那萧家的小少爷？那是萧家长房嫡孙，母亲是郡主，真真的贵族子弟。」
    「小屁孩！」凌清羽恨恨的道：「十一可爱多了。」
    下午将货交完后，风神号上只剩下木材和药材，还有大半的宝货。当然这不包括暗舱里面的东西。
    凌清羽把顾燧喊到船长舱，将五十万两银票递给顾燧。
    顾燧却没接，只是看着她。
    「哎，」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有你要做的事情，咱们朋友一场，我也没啥可帮你的，这次带过来的黄金有二十万两，你带十万两走，还有这个现银，现在只能给你这幺多了。」
    「那些黄金是你的。」顾燧坐到椅子上，摸着鼻子道：「这次船上的货，去掉官府的，剩下你最多卖上百万两白银，而且这其中大部分是你个人所得，就算按照你说的分给水手二成，咱们也只佔三分之一，也就七八万两，不值得这幺多。」
    「额？」凌清羽心想你倒算的清楚，我这可不只百万两的货哦，还有那幺多木材没有出售呢。还有宝货啥的。见顾燧探究的眼神，不觉道：「你想太多了，我知道你是要去办大事的人，咱们也算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过，你要去做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别的忙，只有这些银两，对你应该有用。我的钱，我想怎幺用，没人会有意见的。如果你真要我有所要求，那幺你大事所成的时候，那就，那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需要他做啥，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不管你做啥，别牵连我就好。
    「如此，」顾燧笑了一下，将一个琥珀雕成的血莲花放在凌清羽手上，道：「以后你若有所求，拿这个来找我，不管何事，我都答应你。」
    「一次？」凌清羽问。
    「三次。」顾燧笑道，然后拿过银票，走到门口，又回头道：「黄金我拿走十五万两。」
    太黑了吧！！！！这是抢劫啊！！！
    看着顾燧他们乘坐的小船消失在夜色中，凌清羽仍然觉得肉痛不止。
    为了安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心灵，凌清羽带着燕三郑喜上了岸，回到自家的小院，院子里路遥点着灯，做了满桌的菜，正和叶十一等着他们。
    将叶十一抱在怀里一顿揉拧，凌清羽始觉那口气，吁了出去。
    「你们都下来了，船不会有问题？」看了一眼燕三，路遥一边摆碗筷一边道。
    「没事，沈战他们在船上看守呢。」揉着叶十一发红的脸颊，凌清羽接口道。在封神岛上救下的水手，多是海口那边的孤苦渔民，跟着海口的船跑海，大灾难里，靠着绝佳的水性逃生，谁知又被海盗抓了去做苦力。被救之后，感恩戴德的发誓跟着凌清羽，并且签下了死契，等同于身奴。风神号在泉州靠岸，丁冬他们几个自然先回家，石方也去访友，蔡靖方也揣着凌清羽给的一千两银票回家买田去了。如今顾燧他们走了，船上便只剩下了沈战他们那些水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看着三人眼中的不赞同，凌清羽打着哈哈笑道：「咱们以后还要扩展呢，总要给予信任，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沈战是个好苗子。」
    那倒是，流民和囚犯你都敢用，谁你不敢用。郑喜腹诽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这几天的确累坏了。
    吃得酒足饭饱后，凌清羽捧了杯茶，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道：「等休息几天，我们跑趟杭州。」
    「回吴县？」郑喜的手顿了一下，问道。
    「嗯，不过回去之前，我想在杭州买两个铺子，把香料店和药材店开起来，如果可以，最好还开个金铺。」凌清羽手在茶杯上划着圈，慢慢道：「可惜人手不够，咱们这次的货不要着急，慢慢出售，范大人这里虽然愿意提供货物，但是我们也要自己去进一些，要徐徐图之啊。」
    泉州位于海边，夏日的夜还是有些凉，清风徐徐，望着漫天星空，凌清羽心里思绪万千，不够啊，力量远远不够，丁步东这里转交过来的郑妈妈的信里说，林家大房的大少爷林国祥已经中了秀才，林紫绪和苏州府望族慕容家的旁支定了亲，而吴家三郎，今年春闱中了探花，如今吴家是一门四探花了。这次只能先看看能否向林家下手，吴家还是不要动，现在自己手上是有钱了，但是就像一个孩童手里拿着金条一样，怎幺看都是不设防的肥猪。等先稳住一些势力，还得拉些官员下水，无非跑船分些利益出去，等形成利益链后，就会好多了。
    等凌清羽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回过神后，见燕三也坐在她旁边发呆，不觉问道：「你在想什幺？」
    「我在算你今天得了多少钱，」燕三扳着着指头算了算，道：「我怎幺觉得你赚钱比我杀人还来得快？」
    凌清羽正喝了口水到口中，听得他话，不觉呛了一下，猛的咳嗽起来，等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道：「还是你来钱快，五千两一个啊！一百个就五十万两了。」
    「哎，能花得起这个价钱的不多，大多时候是杀一个主，要附带杀好多没钱拿的……」燕三歪着头看她，道：「你不知道杀手其实是最穷的嘛？」
    那你当初上我船的时候还那幺**！凌清羽语重心长的道：「所以你还是跟着我好，包吃包住，还没啥风险，还有零花钱。哦，忘记给你了。」从荷包里掏出张银票塞他手里，打着哈欠，回房睡觉了。
    燕三望着手中一百两银票，好嘛，给了顾燧两百万两，给了丁冬他们几个十五万两的土地外加五千两一个人的银票，连蔡靖方那跟船的都给了一千两，到我这里就零花钱了……不过还好，想起那只拿了药材的石方，燕三的心理又平衡了。第二天早上，风神号靠岸，当一担担香料抬下来，整个港口都沸腾了。
    范烨更是口都合不拢的坐在码头边官衙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繁忙的景象。心里琢磨着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折子还有没有遗漏。
    消息传到谢庭轩那里时，正在喝茶的谢庭轩砸了那千两一个的茶碗。
    香料收入官库以后，范烨给凌清羽结了二十万两白银的款，又写了字据，一年内，交付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丝绸布匹瓷器等物品，然后又派人跟着凌清羽去知州衙门办理了官庄过户手续，和货栈过户手续。
    当范烨高兴的都年轻了几岁般回到自家后院，自家夫人就拿出了他早上刚交给凌清羽的银票。
    「这个！快退回去退回去！夫人你这是害我啊！」范烨急道，他可以压搾凌清羽，却不敢收这些贿赂。
    「老爷你说什幺呀！」杨氏拿着帕子捂着嘴笑道：「这个是那姑娘出发前来拜会妾身时，妾身看她一个姑娘家的可怜，便拿出了自家嫁妆银子入了股，这个是人家给的红利。」说着，把凌清羽写的收据和分红字据拿出来。
    「夫人善心啊！」范烨抽了一半银票塞进衣袖，其他的推回给杨氏，道：「这些收好，那凌当家的再出海的时候，可以再投点，不要多投，两千两就够了。」
    超额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不说，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得到二十万两银子，又让知州欠了人情，范烨觉得自己心情真是太愉悦了，于是后面一个月都歇在了杨氏房中。
    南门的货栈有一百间之多，可装几十万石粮货，而且货栈是新修的，还从来没使用过。
    小吏拆开封条，对凌清羽笑道：「当家的，这地可是好地啊，盖这个就人料就花了万两白银啊。」
    而且这是官府建造，就算有些人有贼心，也要顾虑几分。凌清羽暗道，而且这些货栈连成一片，也好管理。
    「啧啧啧，」丁步东拄着枴杖，一边看一边感歎，虽然没有血燕王和血桐兰，但是石方找到了更好的药材，让他能重新站了起来。这幺多的货栈，就算是当初林大当家的，也没法子买到啊。
    「丁叔，这是田庄的田契，你和吴大爷商量下，怎幺分。这个货栈，还要麻烦丁叔帮我看管。」将田契交到丁步东手上，凌清羽道。
    「我也不多说什幺了，当家的你放心，这边绝对不会给你出麻烦。」丁步东接过田契，道。
    凌清羽微微一笑，知道这是丁步东在表忠心了，让丁冬陪着丁步东继续看货栈，凌清羽上了马车，郑喜鞭子一扬，往城内而去。
    「燕三，顾燧他们是不是要走了？」靠在车壁上，凌清羽问闭着眼睛在车里养神的燕三。
    「嗯，」燕三哼了一声。
    「这样啊。」想了一下，凌清羽对车窗外叫道：「郑喜，咱去醉仙楼。」
    「如果把货运到杭州，会赚的更多些。」燕三闭着眼睛，道。
    「汴京价格更高呢，我们只赚我们能赚到的钱。」凌清羽道。
    醉仙楼是泉州最大的客栈兼酒楼，此时聚集了从各地来的客商，海船这幺久的时间没到，很多货物都出现了短缺，风神号一到岸，那帮客商都激动万分，后来知道那船上九成的香料都已经被官府徵收，现只有一成香料，不觉红了眼睛的争抢，已经把价格抬到三倍了。但是凌清羽却一直没鬆口。
    马车到了醉仙楼，凌清羽刚从车上下来，就有守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然后便从各个角落窜出来人，找她说话。
    燕三冷着脸将人隔离在三步之外，护着凌清羽上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
    看到凌清羽进到那雅间，众人歎着气退开了，谁都可以抢，但是可没人敢去汴梁萧家抢人。
    这间标为竹的雅间，佔了二楼转角一半的面积，里面用屏风隔成两半，外面布置的富丽堂皇，里面却是清雅无比。
    此时外间桌子边坐了个中年人，长鬚飘飘，一脸慈祥。凌清羽却知道这个是狐狸得不能再狐狸的老狐狸！
    「不二价，二十万两，剩下的这些香料六成给你，另外再加五十万两的宝货，十万两的药材。」凌清羽坐在他对面，直接道。
    「粗鲁！」里间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接着又道：「低俗，无知，白癡。」
    「咳咳咳，」中年人忙咳嗽几声，带笑道：「凌当家的别见怪，小儿无状。」
    却见里间的帘子一揭，一个锦衣小公子走了出来，身着流云溢彩的流云缎做成的长衫，腰间繫了条白玉带，头顶上一顶小小的白玉盘云冠，唇红齿白，眉眼风流，小小年纪，已经是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
    「容叔许你五十万两拿你全部香料你不给，无非是想用剩余的去和那些商人套交情，你一个女人家，出来抛头露面，说话如此粗鲁，」眼神斜瞟了下凌清羽的坐姿，小公子哼了一声，接着道：「坐没坐像，穿的也不伦不类，哼！」
    「公子。」萧容无奈的喊了一声，道：「说话不能这幺直接的。」
    「如果萧掌柜同意，那你们下午就可以去提货了。如果不同意，也请明说，我也不想耽误时间。」凌清羽直接无视了那傻逼，盯着萧容道。
    「好，成交。」赶在要跳脚的小公子面前，萧容道。
    凌清羽立马起身就走，根本不给那小公子说话的机会。
    「容叔！」萧瑟跺脚叫道。
    「呵呵，小公子，咱不和那粗人一般见识，您看，咱明儿去那玩？」萧容笑道，汴梁现在的香料价格已经涨了十倍，正是价格最好的时候，如果等范烨的香料解送到京，价格肯定要暴跌，此时是抢先机的时候，而且那些药材宝货的价格也比平常要低廉一些，如此的好买卖，不做的是傻子。
    走了几户大的商家，基本敲定剩余的香料的价格和量，凌清羽和燕三走出了醉仙楼，上了马车后，才问道：「那傻逼是谁？」
    「傻逼？」燕三一愣，然后道：「你说那萧家的小少爷？那是萧家长房嫡孙，母亲是郡主，真真的贵族子弟。」
    「小屁孩！」凌清羽恨恨的道：「十一可爱多了。」
    下午将货交完后，风神号上只剩下木材和药材，还有大半的宝货。当然这不包括暗舱里面的东西。
    凌清羽把顾燧喊到船长舱，将五十万两银票递给顾燧。
    顾燧却没接，只是看着她。
    「哎，」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有你要做的事情，咱们朋友一场，我也没啥可帮你的，这次带过来的黄金有二十万两，你带十万两走，还有这个现银，现在只能给你这幺多了。」
    「那些黄金是你的。」顾燧坐到椅子上，摸着鼻子道：「这次船上的货，去掉官府的，剩下你最多卖上百万两白银，而且这其中大部分是你个人所得，就算按照你说的分给水手二成，咱们也只佔三分之一，也就七八万两，不值得这幺多。」
    「额？」凌清羽心想你倒算的清楚，我这可不只百万两的货哦，还有那幺多木材没有出售呢。还有宝货啥的。见顾燧探究的眼神，不觉道：「你想太多了，我知道你是要去办大事的人，咱们也算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过，你要去做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别的忙，只有这些银两，对你应该有用。我的钱，我想怎幺用，没人会有意见的。如果你真要我有所要求，那幺你大事所成的时候，那就，那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需要他做啥，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不管你做啥，别牵连我就好。
    「如此，」顾燧笑了一下，将一个琥珀雕成的血莲花放在凌清羽手上，道：「以后你若有所求，拿这个来找我，不管何事，我都答应你。」
    「一次？」凌清羽问。
    「三次。」顾燧笑道，然后拿过银票，走到门口，又回头道：「黄金我拿走十五万两。」
    太黑了吧！！！！这是抢劫啊！！！
    看着顾燧他们乘坐的小船消失在夜色中，凌清羽仍然觉得肉痛不止。
    为了安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心灵，凌清羽带着燕三郑喜上了岸，回到自家的小院，院子里路遥点着灯，做了满桌的菜，正和叶十一等着他们。
    将叶十一抱在怀里一顿揉拧，凌清羽始觉那口气，吁了出去。
    「你们都下来了，船不会有问题？」看了一眼燕三，路遥一边摆碗筷一边道。
    「没事，沈战他们在船上看守呢。」揉着叶十一发红的脸颊，凌清羽接口道。在封神岛上救下的水手，多是海口那边的孤苦渔民，跟着海口的船跑海，大灾难里，靠着绝佳的水性逃生，谁知又被海盗抓了去做苦力。被救之后，感恩戴德的发誓跟着凌清羽，并且签下了死契，等同于身奴。风神号在泉州靠岸，丁冬他们几个自然先回家，石方也去访友，蔡靖方也揣着凌清羽给的一千两银票回家买田去了。如今顾燧他们走了，船上便只剩下了沈战他们那些水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看着三人眼中的不赞同，凌清羽打着哈哈笑道：「咱们以后还要扩展呢，总要给予信任，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沈战是个好苗子。」
    那倒是，流民和囚犯你都敢用，谁你不敢用。郑喜腹诽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这几天的确累坏了。
    吃得酒足饭饱后，凌清羽捧了杯茶，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道：「等休息几天，我们跑趟杭州。」
    「回吴县？」郑喜的手顿了一下，问道。
    「嗯，不过回去之前，我想在杭州买两个铺子，把香料店和药材店开起来，如果可以，最好还开个金铺。」凌清羽手在茶杯上划着圈，慢慢道：「可惜人手不够，咱们这次的货不要着急，慢慢出售，范大人这里虽然愿意提供货物，但是我们也要自己去进一些，要徐徐图之啊。」
    泉州位于海边，夏日的夜还是有些凉，清风徐徐，望着漫天星空，凌清羽心里思绪万千，不够啊，力量远远不够，丁步东这里转交过来的郑妈妈的信里说，林家大房的大少爷林国祥已经中了秀才，林紫绪和苏州府望族慕容家的旁支定了亲，而吴家三郎，今年春闱中了探花，如今吴家是一门四探花了。这次只能先看看能否向林家下手，吴家还是不要动，现在自己手上是有钱了，但是就像一个孩童手里拿着金条一样，怎幺看都是不设防的肥猪。等先稳住一些势力，还得拉些官员下水，无非跑船分些利益出去，等形成利益链后，就会好多了。
    等凌清羽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回过神后，见燕三也坐在她旁边发呆，不觉问道：「你在想什幺？」
    「我在算你今天得了多少钱，」燕三扳着着指头算了算，道：「我怎幺觉得你赚钱比我杀人还来得快？」
    凌清羽正喝了口水到口中，听得他话，不觉呛了一下，猛的咳嗽起来，等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道：「还是你来钱快，五千两一个啊！一百个就五十万两了。」
    「哎，能花得起这个价钱的不多，大多时候是杀一个主，要附带杀好多没钱拿的……」燕三歪着头看她，道：「你不知道杀手其实是最穷的嘛？」
    那你当初上我船的时候还那幺**！凌清羽语重心长的道：「所以你还是跟着我好，包吃包住，还没啥风险，还有零花钱。哦，忘记给你了。」从荷包里掏出张银票塞他手里，打着哈欠，回房睡觉了。
    燕三望着手中一百两银票，好嘛，给了顾燧两百万两，给了丁冬他们几个十五万两的土地外加五千两一个人的银票，连蔡靖方那跟船的都给了一千两，到我这里就零花钱了……不过还好，想起那只拿了药材的石方，燕三的心理又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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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陆尧

    又过得几日，凌清羽卸下些药材放到货栈里面，又让丁步东找个铺面，把船行开起来，支了一万两银子给吴大，打造些小些的船，好跑沿海运输。又去拜会了杨氏一次，杨氏听说她打算开舖子，便又入了两千两银子的股，叫自家下人去找了两家铺头，说好四六分账。凌清羽便叫杨氏的管事做了掌柜，自家只管送货，三个月核算一次。杨氏看此条件自然大喜，于是又给自己嫁到杭州的表妹写了信，让凌清羽带去。
    零零碎碎，到得风神号出发的时候，进入七月，天气已经很热了。
    此时季风是向杭州方向吹的，所以风神号从泉州到杭州，倒是没花多少时间。
    到得杭州，叶十一和路遥是没见过这般繁华的，四下看花了眼。凌清羽便给了路遥一些银钱，叫他领着叶十一自去玩耍，留了丁冬和沈战带人看船，自己便带了燕三和郑喜还有蔡靖方去看行情。
    杭州城里，屋宇鳞次栉比，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街上挑着幡子的各种铺子里，真真是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凌清羽先找了个成衣店子，买了身长衫男装换了，又将头髮梳到头顶用根木头簪子插了。这一年，凌清羽个子长高许多，人也长开了，今穿了男装，倒显得风度翩翩，手上再拿上把扇子，便有了些学子摸样。
    杭州不比泉州，泉州风气开放，女子做主或者出门做生意可以，便是有女子自己开店，都没问题。但是杭州就不行了，虽然说大周还有些唐朝遗风，女子上街是没问题，但是在杭州做主谈生意，凌清羽觉得自己还是低调些好。
    逛了一天，回到客栈，凌清羽觉得自己腿都快断了，半瘫倒在椅子上。
    已经回来的叶十一，看着随后进来的燕三和郑喜手上抱着的大堆东西，不觉咂舌，道：「姐姐，你这是去调查还是去买东西啊？」
    「总不能啥都不买就问人家价格吧。」凌清羽爬桌上，问叶十一：「十一啊，你们去那玩了？西湖边上好玩吧？」
    叶十一的神色却黯然下来，脚尖搓着地板，道：「没有，路大哥碰到个朋友，就先送我回来了。」
    「没事，」凌清羽拉过他的手，道：「明儿姐姐带你去，咱们去灵隐寺烧香去。你自己去看看，我给你买了衣服，去试下。」
    「嗯，」叶十一高兴的跑过去，从燕三手里接过衣服，跑回自己的房间。
    他们是租了客栈里面的一个**小院子，共五间客房，还有自己**的小厨房。
    郑喜放下东西，就去前面饭店点菜送进来。
    而燕三则是到厨房打了桶热水回来，本想叫凌清羽自己泡泡脚，见凌清羽已经是累的一丁点都不想动的样子，只好关了房门，将桶放在她面前，脱了她的鞋袜，见脚上果然已经打了好些水泡也有些水肿，将她脚放进热水里，一边泡一边轻轻揉捏。
    如此亲密的动作，在凌清羽这里却是再正常不过，一个经常应酬做脚部按摩的女人，对男人按摩脚是最适应不过了。她还舒服的哼哼：「嗯嗯，那边上来些，捏重点，好舒服。」
    少女的脚白嫩柔软，珍珠般的脚趾头颗颗圆润，燕三不觉觉得自己有些意马心猿。
    「姑娘，吃饭了。」郑喜在外面的一嗓子，将燕三的魂叫了回来，将她脚拿出来，用毛巾擦乾净，道：「先吃饭，吃完后，给你把水泡挑了。」
    凌清羽不耐烦再穿鞋，赤着脚穿了双木屐就走到院子，郑喜按照凌家的习惯，只要不下雨，饭菜都摆在院子里的桌上，见她光着脚就出来了，摇了摇头，转身将门关了个死紧。对于这个可以在大溪地穿着短裙和**着上身的土着女人一起跳舞，和全船男人一样下海，上山，开粗口玩笑的主子，郑喜觉得提醒她注意男女大防，那就是对牛弹琴。
    一直到天黑，路遥都没回来，凌清羽累的东西都没清，吃了饭就回去睡了，连燕三给她挑泡上药都不知道。
    睡到半夜，身上黏糊糊的感觉，让凌清羽醒了过来，想起自己今天没洗澡就睡了。起身穿了木屐，準备去厨房弄点水洗洗。
    打开房门，门口坐着的一个人影让她差点惊呼出口，再一细看，原来是路遥。
    「你吓死人了！」凌清羽轻轻踢了他一脚，从他身边走过，继续往打水洗澡的路走去。
    刚走了几步，听得路遥在后面唤道：「姑娘。」声音低哑而带了点什幺。凌清羽不觉停住脚步，回头道：「怎幺？」
    「我们明天成亲吧。」路遥仰着头望着她道。少年的身体已经完全张开，一张浓眉大眼的脸在这月光皎皎之下带着似乎带了些薄薄光华，神情肃穆而认真。
    凌清羽歎了口气，坐到他身边的石阶上，道：「我父母去世刚刚一年多。」要守三年孝的。
    「我父亲也去世一年了。」路遥低了头，道：「我本姓陆，叫陆尧，去年春天的时候，父亲带我去宁盟主家拜会，父亲和宁盟主是八拜之交，生死兄弟，我从小没了母亲，倒有大半时间在宁家度过。那一夜，仇人来袭，整个景华山庄一片血海，父亲和宁伯父叫人护着我和夜儿逃了出来。」
    「叶儿？」
    「不是，十一他姓宁，名夜。」
    「哦，」凌清羽将散发拢了拢，道：「别带他去，他还太小。」
    陆尧身子一震，苦笑道：「知道瞒不过你。」
    「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了？」凌清羽看着陆尧眼中猛的冒出火花，顿了顿，自言自语般道：「仇人一定还不少。」
    凌清羽摸了摸身上，她今天没洗澡，也没换衣服，荷包还在身上，从荷包里抽出一叠银票，放他手里，然后拍了拍他肩头，道：「少年，任重而道远，珍重！」
    然后起身，往厨房走去，这不洗澡，浑身就不舒坦啊。
    厨房的灶头已经冷了，凌清羽摸了摸，乾脆拎了个桶準备到院子的水井里打冷水。
    「我来。」陆尧拿过水桶，拎了水到烧水的罐里，然后燃起灶火。
    凌清羽望着他的身影，心里有些发涩，虽然早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相处了一年，惊涛骇浪里过来，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陆尧搬了大木桶到她房里，这杭州的客栈真是配备齐全，连洗澡都有专门的两个木桶。
    将水兑好，探探水温，陆尧对等在一旁的凌清羽道：「好了。」
    凌清羽道了谢谢，开始解衣，却见陆尧站在门口没有出去的意思，手搭在腰带上，不解的望着他。
    「我这一去，可能回不来了。」陆尧低着头道：「十一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十一就跟我弟弟一样啊。」
    「那我呢？」陆尧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盯着她，道：「我算你什幺人。」
    「额，」凌清羽一下愣住，想想这一年来，大家没少打趣他是个宜家宜室的好赘婿，自己只当好玩，也从来没去否认，再加上溪边那档子事，现在要说，咱们只是朋友关係，看着陆尧微微发红的眼睛，凌清羽愣是说不出口。
    背着手把门关上，陆尧的脸已经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月光的清辉从窗口透进来，让屋子里蒙上了那幺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没有成亲，我不能坏你的清白。」陆尧走到她面前，颤抖的手帮她解开腰带，咬咬牙，道：「像上次那样，这样，就算我死了，也无遗憾了。」
    少年……你这种行为就已经在坏我清白了啊！凌清羽心内狂叫。只是她出身于性福年代，对这种清白处女啥的还真没多少心理障碍。
    见她久久没出声，少年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色，退了一步，道：「是我唐突了。我这就走。」
    「等等，」凌清羽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问道：「既然知道去了会死，为什幺还要去？」
    「景华山庄共有五百多人死在那一夜，我父亲，宁伯父，宁伯母，还有我的师兄弟们，我的亲人和好友都死在那一夜，我无法忘记，你知道嘛？」陆尧回过头，赤红的双眼里已经蒙上了泪水：「就算在那天堂之地，我晚上还是会被噩梦惊醒，金叔说，庄里起了大火，大家的尸体都烧成了焦炭，我父亲更是连个齐整身子都没找着，还是凭着武器认出来的。如果我不去，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凌清羽无声的抱住了他，少年已经长成了，个子都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这条路布满荆棘，却是必须走的路，如同她自己一样，有些事情可以忘，有些却绝对不能忘。
    陆尧捧起了她的头，俯身，就亲了上去，没有章法，没有技术，如同野兽一样的直接，就是啃。
    哎，凌清羽心内轻歎了口气，张开嘴，轻轻咬了咬那厚实而性感的嘴唇，然后舌头顶开，探了进去。陆尧的身体一下绷紧，然后更紧的抱住了她，无师自通的将自己厚实而温润的舌头也顶进了凌清羽的口子，口齿交缠，一顿翻江倒海。
    赶在快窒息前，凌清羽总算挣脱开，喘着气道：「不准乱动！」
    陆尧舌头在嘴唇上转了一圈，这动作让那张端正的面瘫脸居然现出了一丝妩媚。
    靠啊！凌清羽那张堪比城墙后的脸居然也微红了，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一把撕，哦，不是，是脱了他的衣服。
    陆尧只穿了件单衣，一被扒下，就露出了古铜色的**，那身体结实健壮，贲张有力，此时，那修长两腿之间的小家伙，已经昂然翘起。
    将陆尧慢慢按倒在床上，凌清羽邪恶的问道：「和上次一样？」
    「嗯，」虽然不知道为啥凌清羽要把他双手用腰带绑到头顶，陆尧仍然老实的道：「没有成亲，不能坏你清白。」
    能不能不要用这幺纯洁如同小兔子一样的眼神望着我啊！凌清羽心里狂叫一声，扑了上去，逮着那厚实胸肌上的两颗茱萸就咬了上去。
    「呜，」陆尧忍不住哼了出来，那地方被牙齿轻咬拉扯着，一种细碎的快感越来越强烈。
    凌清羽咬着一边的茱萸，另外一只手则去捏另外一边的，然后顺着胸，脖子，一路细碎的咬了上去，感觉到下面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嘴里也有压抑不住的呻吟溢了出来。
    凌清羽却故意躲开了那小家伙，又沿着胸腹那条线向腹部咬去，那腹部六块腹肌上一窝深深的肚脐，带着点粉嫩色，凌清羽舌头在那肚脐上舔了舔，让陆尧不觉身体一抖，往上弓了起来。唇下的皮肤应该是被乾乾净净的清洗过，有一股乾爽的胰子味道，这孩子，真真是把自己洗得乾乾净净的送上来啊。
    虽然她的手一点都没碰到那火热的家伙，但是却在他身上其他所有敏感地带到处点火，烧得他浑身都烫了起来，所有感觉都随着那可恶又可爱的小嘴，轻咬，吸允，在他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引发出一道比一道更加强烈的快感。
    「呜，羽，羽，」陆尧呻吟出声，带着丝求饶的意味，一双大眼湿漉漉的望着她。
    「叫我主人。」凌清羽抬起头，坏笑的拨弄了一下那已经紫红色的小家伙，道：「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呢。」
    「啊！主人。啊！」被那双手握住的小家伙传来了激烈的快感，陆尧的腰挺起，不觉叫了出来。
    「嘘！会被听见的。」凌清羽俯身下去，用嘴唇堵住了那已经鲜艳欲滴的双唇，一丝丝的呻吟便从那嘴角处溢了出来。
    凌清羽放开了陆尧，看着他喘息着，全身无力般软到在床上，他全身都布满吻痕，古铜色的肌肤上一层薄薄的汗珠，只那一双手还老实的放在头顶上。
    实在是诱人。
    凌清羽在天人交战，想着上还是不上，陆尧已经自己爬了起来，準备往外走去。
    「你做什幺？」凌清羽不觉诧然，少年，你确定你要光着身体挺着枪出去？
    「我怕忍不住，」陆尧低了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不能害了你。」
    凌清羽的心顿时软了，拉他在床上坐下，吻了上去。
    少年人就是兇猛，吻了两次，陆尧便掌握了技巧，一手拿着她的手搓弄着自己的下体，一手抱紧了她，让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那炙热的家伙夹在两人之间，被紧紧包围，不多久，陆尧便又射了。
    「我要走了。」陆尧恋恋不捨的放开了凌清羽，他的身体还在叫嚣着需要，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限度，而且，马上要上路，也不能把体力都消耗掉。
    「那把玉剑是我们陆家的信物，」陆尧穿上衣服，手抚过凌清羽的髮梢，道：「如果我这次约战没死。」
    「你不会死的！」凌清羽堵住了他的话，从贴身小荷包里掏出了紫色的果子，塞他嘴里，道：「你一点会天下扬名！」
    「嗯，」在凌清羽脸颊轻轻一吻，陆尧道：「不要太快忘记我。」说完，就退后，转身，拿起放在门口石阶上的重剑和包袱。
    「等等，」凌清羽追了上去，将他悄悄放床头的银票塞他手里，道：「带着，侠客也要花钱的。」
    陆尧一笑，在那清冷的月光里，彷彿百花盛开一般，然后飞身跃过墙头，走了。
    等他背影都消失后，凌清羽才后知后觉的想，就带着那样一身走了？澡都不洗个？
    对了，洗澡，希望我洗澡水没凉啊！
    陆尧越过客栈的墙，就见到后门栓着他的马的树旁站着燕三，一双丹凤眼上挑着，看着他因跃过高墙而被风带起来的衣衫……里面。
    陆尧一把将衣衫拢起，脸色不觉有些扭曲。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露出这些痕迹那叫情趣，在一个大男人面前，那叫猥亵。
    「你要去华山约战褚庆厚？」燕三收回眼神，问道。
    「是。」陆尧躲到树后，赶紧穿裤子。
    「你能赢，」燕三靠着树，道。这小子虽然天赋没有叶十一好，可是实在是勤勉的好少年，练功之刻苦，连他都自愧不如。
    「我要多谢你，碧海潮汐功。」重新整理好衣衫，陆尧解下马的缰绳，踌躇了一下道：「十一就拜託了，还有，她。」
    前面那个还说得过去，后面那个是咋回事？燕三不爽的扫视了他一下，道：「管好你自己吧，你要是真死了，她会伤心的。」
    陆尧低低笑了两声，道：「不会，在她身边的人，她都会拚命护着，但是一旦离开了，她放手比谁都快。不过没关係，我不放手就行了。」
    直视着燕三，陆尧坚定的道：「我会回来的。」
    一身青衣的少年，骏马重剑，绝尘而去，再见已是经年。庆厚？」燕三收回眼神，问道。
    「是。」陆尧躲到树后，赶紧穿裤子。
    「你能赢，」燕三靠着树，道。这小子虽然天赋没有叶十一好，可是实在是勤勉的好少年，练功之刻苦，连他都自愧不如。
    「我要多谢你，碧海潮汐功。」重新整理好衣衫，陆尧解下马的缰绳，踌躇了一下道：「十一就拜託了，还有，她。」
    前面那个还说得过去，后面那个是咋回事？燕三不爽的扫视了他一下，道：「管好你自己吧，你要是真死了，她会伤心的。」
    陆尧低低笑了两声，道：「不会，在她身边的人，她都会拚命护着，但是一旦离开了，她放手比谁都快。不过没关係，我不放手就行了。」
    直视着燕三，陆尧坚定的道：「我会回来的。」
    一身青衣的少年，骏马重剑，绝尘而去，再见已是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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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天宝地材也坑爹

    凌清羽的身体现在其实是处于一种很郁闷的状态，**已经被挑逗起来，却又没有发洩，不上不下的，如同窝了一团火一样。
    将身体沉入已经凉了的水里，身上的燥热才稍微得到缓解。凌清羽舒服的歎了口气，靠在木桶边上，点点睡意涌了上来，她侧头靠在桶沿，口中哼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的曲子。
    一丝凉气从她身体上缓缓而起，让那木桶里的水都开始缓慢的结成冰粒，然后一点点的侵蚀开来。
    燕三进来的时候，凌清羽已经靠在木桶上昏迷了过去，水桶里也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冰。
    「凌清羽！」燕三赶紧将她从水中抱了起来，她身体覆盖着一层冰渣子，但是皮肤却烧得像火一样。
    手在她手腕处一搭，只觉那脉搏一边跳动激烈，一边却如死人般沉寂。
    燕三大惊，扫了眼床上凌乱的痕迹，咬了咬牙，脚一踢，将门关上，然后扶着凌清羽在床上坐好，手掌贴着她背后大穴，将内力输了进去。
    燕三碧海潮汐功上了三层后，内力已经精纯无比，可是此时，却像牛入大海一样，一进到她身体内就消失无蹤了。
    太奇怪了，燕三沿着她身体的筋络探了一边，一边是如火一样热烈，一边却是阴冷无比。
    燕三脑中突然想起来，有次顾燧和陆尧说起他们碰到的那条大蛇，那是条应该有千年以上的蛇王，而以前曾经听说过，如有上千年快成精的大蛇，它的内丹是至宝，服了后百毒不侵，内力和身体素质都能得到很大的提升，包括身体恢复力，可惜的是，如果是男子吃了，倒还好，如果是女子吃了，就有麻烦了，蛇王性极阴，女子也属阴，当每年阴气最重的那天，蛇阴爆发，如果吸不够足够的阳精，最终身体就会被蛇阴侵袭，当体内阳气耗尽的时候，就是死路一条了。
    只是明天才是七月十四，为什幺会提前发作？视野里扫到，那撒满床的印迹，燕三明了了，她让陆尧满足了，结果自己的**被挑起提前引发了蛇阴，却没有吸到阳精，所以成了这个鬼样子。
    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啊！
    燕三将髒了的床单拉下，从柜子里找了新床单铺好，脱了衣服，精干的身躯覆上凌清羽，摸了下她下体，那里已经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熟门熟路的俯身下去，分开她的双腿，那片幽域展现在眼前，粉红色的****微微开合着，引诱着人的探视。
    燕三先用舌头轻轻的舔了舔，然后用舌头拨开那花蕾一般的****探了进去。凌清羽的身子一动，舌头碰到热的那边更加炙热起来，只是冰的那边也更加冰。
    燕三吸允着，舌头灵活的在里面翻搅，当那里面总算开始湿润以后，他自己的下体早已经一柱擎天。
    凌清羽在昏迷中，发出了轻微的呻吟，身体也开始自动迎合起来。而她每往上迎合一次，就换来燕三更加猛力的撞击，那种快感便也更加高昇，再高昇，终于轻吟一声，她的身体一阵颤抖然后猛的绷紧，燕三只觉下面涌出一湾春水，让他烧得再也忍受不住，低吼了一声，喷射出来。
    如是几次，连燕三那久经锻炼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那里面却仍然还在索取。
    「死就死吧，」燕三发了狠，将再次硬起来的家伙顶了进去，这次没有抽弄，只是顶着那个好似最让她快活的地方研磨，然后用轻微但是急速的频率冲击那个点，果然，凌清羽开始呻吟，脸色也绯红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身体里面更是不停的抖动。
    于是在两人同时发出声音，合在一起的身体也同时紧绷，燕三只觉缠住他家伙前端的地方猛力的收缩，一股巨大的引力似乎将他魂魄都要吸进去。
    「呜~~」燕三叫了出来，不觉软到在凌清羽身上，心脏跳动的彷彿要爆裂般，他大口的喘息着，感觉着她下面总算停息下来。终于鬆了口气，真怕就算自己精尽而亡了，那蛇阴还不罢休。
    凌清羽的脸色一片粉嫩，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继续沉睡。
    休息片刻后，等心跳慢慢恢复，燕三挣扎着爬了起来，下床的时候，脚一软，差点跌倒，不觉扶着床沿苦笑了下。这个时候要是有仇人来，他可连还手之力都没了。
    将凌清羽的身体清理乾净，又换了条床单，再将水桶都清理好，看看天都快亮了。
    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无一不通畅不舒服，只是腰有些酸，想了想，估计是昨天走的太累了。
    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发现天色居然快接近中午了，想想，昨天那幺累，然后又陪着陆尧做特殊运动，睡过头也说得过去。
    只是，望着坐在院子里扭腰揉脖的郑喜和蔡靖方，凌清羽不觉奇怪的问：「你们抽筋了？」
    「不知道怎幺回事，腰和脖子酸痛死了，一定是昨天帮你拧东西太重了，累的今天睡晚了不说，还浑身疼。」郑喜呲牙道。蔡靖方苦着脸表示同意。
    「燕三也没起来？」看着叶十一从燕三的房间出来，凌清羽奇道。
    「三爷说，陪女人逛街太伤元气，他今天中午要吃，甲鱼，」叶十一拿着手中的单子看了看，揉了下头道：「猪腰，羊肉，泥鳅，狗肉还有，哦牛鞭。」
    「他肾虚了？」凌清羽诧然。
    「我觉得我们也肾虚了，要求加餐。」郑喜点头道。今天早上起来，发现居然和昨天晚上睡下去的姿势一样，难怪全身不舒服了。
    叶十一横了他们一眼，心道，只不过是陆大哥怕你们坏他的事，点了你们睡穴而已，谁叫你们居然那幺晚还不睡觉，抓着他聊天。转念想起陆尧已经走了，不觉眼眶有些发红。
    凌清羽走了过去，将他拢到怀里，摸了摸他头，道：「别伤心了，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一起等你陆大哥回来。」
    「嗯。」伸出手紧紧回抱了下凌清羽，叶十一含着泪笑道：「我去点菜，姐姐你等我。」
    燕三这天一天都没出房门，叶十一送进去的十全大补汤倒是喝光了三罐。
    郑喜和蔡靖方也嚷嚷着腰酸背疼。
    于是凌清羽便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铺开了纸张，乾脆和他们两人排列计划。
    石前街这里不错，人流量大。铺子的价格还便宜。」郑喜指着凌清羽画出来的杭州草图，就是潦草的地图。
    「不妥，这里的人大多是中下层居民，购买力不够。」凌清羽摇摇头，手指在厚德街上点了点。
    「当家的好眼力，这里的铺子都是针对大户人家，卖的都是高档货。」跟着凌清羽这幺久，蔡靖方也知道了那些新名词的意思。
    「这里的铺面可不好找，咱们昨天不是看了，家家生意都好的很，不会轻易出让的。」郑喜道。
    「不是家家都好，那香料店就没人嘛，」凌清羽嘿嘿笑了两下，道：「明天咱们去拜访下赵夫人。」
    「当家的，你真要开香料店？其实我觉得不如开金铺。」蔡靖方道。
    「郑喜，你明天去石前街找个好铺面，要够大，有前后院的，在那，咱开个药店。小菜，你明天再去厚德街和旁边的几条街转转。」一拍地图，凌清羽决定道。
    看到晚饭燕三也没出来，凌清羽本着对待手下特别是有贡献的手下要关怀爱戴的心，走进他的房间探看。
    燕三正蒙头大睡，露在外面的眼睛一圈青黑。凌清羽眼珠转了转，心道，这燕三平常最是警醒，这个样子倒似真的肾虚？话说，在各种小说里，刺客和青楼不得不说的故事实在太多，难道？
    「明儿你带上十一一起去。」燕三的声音从薄被下传来，低沉而带着丝疏懒。
    「我去的是杭州刺史赵普的。」凌清羽眼神望燕三那瞟了瞟，声音稍微拔高一点，道：「内院。」
    「把他扮成丫鬟就可以了，」燕三探出头来，上下瞧了瞧跟在凌清羽后面的叶十一，道：「反正这幺大也看不出来，十一你就啥话不说，啥事情不做，紧跟着她就是。」
    看着一脸无语却不加反驳的叶十一，凌清羽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好吧，这孩子长的比女孩子还漂亮，这个年纪的确是雌雄未辨，但是，凌清羽转而对燕三怒道：「你叫十一去，难道你不去嘛？就因为你昨晚在青楼荒唐一晚伤了肾，就要逃避自己的责任嘛！」
    「杭州刺史的内院我能去吗？」燕三半坐起来靠着床头，懒散的道：「或者你认为我能扮成女人？」
    「呃。」凌清羽把他扫视一遍，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长的清秀，但是怎幺看，都是纯爷们。于是转身对叶十一说：「再给你三爷来几罐十全大补汤。」
    等凌清羽走后，叶十一凑到燕三面前，问：「你昨儿真去青楼了啊？姐姐不是只给了你一百两银票吗？你够花？」又摇了摇头，歎道：「难怪你老说，杀手天生的穷命啊。」
    「胡说八道！」燕三气的都笑起来，敲了他一个爆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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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吃瘪

    杭州刺史的府邸位于西湖边上，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靠着湖边的小榭里，赵夫人聂氏半依靠在榻上，接过丫鬟递上来的酸梅汤，尝了一口，便随手递了回去，丫鬟将酸梅汤放入盘中，另外一个丫鬟拿了冰过的帕子轻轻给她擦去额头的汗珠。两旁各有一个丫鬟摇着扇子，又有一个丫鬟跪着捶腿。
    「真热啊，」聂氏不耐的道，问站在一旁候了许久的年轻媳妇：「那女子还在那边候着？」
    「是，一直在那候着，也没出声问过人。」年轻媳妇低头道。
    「哼，一个女户，也敢来求见我？！」聂氏皱了皱眉头，道：「表妹嫁了范家，原以为会长进些，还是这幺小家子气，居然和商人搅合在一起，眼皮浅的。」
    「表小姐哪里能和夫人比，」旁边另外一个婆子，堆了满脸的笑，站在她身后给她揉着肩，道：「那范家也就是个清贵了，人又多，光表小姐嫁的这一房，就有六位少爷，四位小姐。表姑爷又是个迂腐的，还喜欢些红袖添香的事，表小姐现在膝下就有好几个庶出子女了。她又没有夫人您的十里红妆，也就只能做这些下贱事了。」
    「也是，」想起那向来清高的表妹吃瘪的样子，聂氏笑了起来，道：「我怎幺也得给表妹一点面子，赵林家的，你叫你家那口子，陪她去趟衙门，帮她弄个通商证书，也算我收了她这些礼。」
    「夫人善心！」赵林家的笑着恭维道，退后而去。走出聂氏的视线后，婆子摸了摸衣袖里的银子，啐了一口，心道，瞧不起人家，人家送的那礼却是收得快，送上门的生意和银子不去赚，聂家都已经快败光了，还端着这高门贵女的架子。
    望着仍然带着得体的笑容，仔细瞧着墙上挂着的字画的凌清羽，叶十一觉得火气一股股的往上涌。
    那些婆子，将他们二人带进这个角门的偏厅后，便一直晾着他们，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水都没有一口。想起凌清羽送的那价值万两白银的礼物，叶十一觉得肉痛，这要是买十全大补汤，得能买多少啊，到这，茶都没得喝一口。他还好，就当站桩一样，但是姐姐没练过功夫，这幺坐着一定累死了。
    「哎呦，凌当家的，实在对不住，」赵林家的满脸带笑的走了进来，道：「夫人前头有客，实在无法招待。」
    「无事，」凌清羽笑道：「如果夫人不得空，那小女子也先告辞了。」
    「夫人也吩咐了，要我家那口子带你去衙门，开个通商凭证，你看。」赵林家的道。
    「那真是多谢夫人了，嫂子您看，咱现在就去？」凌清羽笑着扶过赵林家的，顺手递了块银子在她手里。
    赵林家的立马喜笑颜开，送了凌清羽出去，快要出门的时候，低声道：「厚德街的香料铺子是莫家的产业，听说他们家在闹分家，那香料铺子又没了货源。」话说到这，正好走到门口。
    凌清羽对赵林家的施了一礼，又对守在门口的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施了一礼，笑道：「如此，麻烦管事了。」
    男人见了自家媳妇的脸色，便也笑道：「夫人的吩咐而已，不值得凌当家谢。」
    凌清羽做了个请字，赵林便上了马车前头，和燕三坐在一起。凌清羽自带了叶十一上了马车。
    赵林家的退回门里，关上角门。便有小丫头凑上来道：「妈妈你见着没，那小丫鬟长的可真漂亮。」
    「你管人家那幺多，快去打扫收拾。」赵林家的作势打了她一下，等小丫头跑走，拢了拢头髮，暗想，那凌当家的小丫头都能训练成两个时辰动都没动一下，可见这凌当家的是个厉害人物，也是，能跑海运的人怎幺可能不厉害，夫人是个清高的，但是二爷可不是，如果二爷能和她合股，那幺自家那口子说不定能得个掌柜？
    赵林家的自在打着自家的算盘。坐在马车上的赵林却提起了十二分小心。
    旁边这个年轻人，虽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可是下去的每一鞭，都精确无比，赵林是个练家子，也跟着二爷跑过货，可是他坐在这个男人的旁边，却无端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年轻人，是个高手。
    燕三见赵林越挪越远，就快掉下马车了，皱了皱眉，将杀气收敛起来。赵林鬆了口气，将屁股挪了回来。
    到的衙门的时候，赵林的态度便恭敬了很多，也不多话，带着凌清羽很快的办理好手续。
    凌清羽揣着那个她本没想办的杭州通商许可，走出衙门，塞了张百两银票在赵林手里。
    赵林却马上恭恭敬敬的将银票退回给她，道：「当家的，这个在下不能收。」
    「你不错，」凌清羽没装贤淑了，笑道：「这个不是给你的小费，是你啥时候在赵府呆不住了，或者不想呆了，用这个出来，然后找我，我必不会亏待你。」然后笑着上车走了。
    「你为什幺要他来做事，他们家的都没好人。」叶十一鼓着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姐姐教你，这个男人衣衫虽然陈旧，却是乾乾净净妥妥当当，连磨破边的袖口都修补的看不出痕迹。他站着和坐着时候身姿笔直，走路的时候脚却有些跛，和人交谈话不多，每一句都在点上，办事速度快，效率高。」抱过叶十一，揉了揉他那气鼓鼓的脸，凌清羽笑道：「他的衣衫陈旧还有补丁，说明他在赵家不得重用，所以钱不多，他的身姿说明他受过训练，但是跛足说明他受过伤，一个受过训练而且受过伤的人，却没钱，说明他不仅是不被重用，很有可能还被排挤。但是这个人是个人才，而你姐姐我，缺人才。」
    「他练过武，而且功夫还不错。」燕三在前头道。
    赵林手上拿着银票，死水一般的心微起波澜。他和哥哥年幼的时候被卖进赵府，做了赵府二爷的小厮，跟随二爷习武识字。二爷不像大爷一样喜文而是好武，又喜欢扮作商人的样子走货。时常带着他们和其他的随从出去走货，结果有次碰上山贼，哥哥为救二爷而死，而自己也残了条腿。老妇人却听了大夫人的话，将此事怪罪于他们这些随从身上，哥哥死了不仅没有任何说法，自己还被打了五十板子，差点就被打死，等他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后，二爷又找了他过去，将身边的丫鬟许配给了他做媳妇，那时候，他的确是欣喜的，以为二爷是嘉奖他，可是洞房之夜才知道，这媳妇早就是二爷的人了，而且还有了身孕，只是二爷马上要娶亲，二夫人是从汴梁嫁过来的望族女子，二爷便想了这幺一个招，让他娶了这个丫鬟，先遮掩过去。为了表示大度，还将他快到期的身契还了给他。
    赵林苦笑了一下，凌当家应该是个好东家，但是如果他要真去了她那，按照赵二爷的性格，一定会视她为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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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小屁孩儿

    「杭州通商许可？」郑喜看了看文件，不解的问：「这东西有什幺用？」
    「嗯，估计是能对扶桑贸易吧。」凌清羽喝了一大口茶，奶奶的，渴死我了！
    「我们有泉州的通商许可，本来就可以对扶桑贸易啊，而且这个许可，我们自己就能去申请，用得着她派人去？」郑喜有些愤愤然。
    「是啊，万两白银打了水漂了，」凌清羽捻起一块糕点丢嘴里，奶奶的，饿死我了。道：「以后送礼绝对不送这幺多了，太肉痛了，原以为那杨氏那幺上道，她的表姐应该也不差，果然，龙生九子，不能做太大期待啊。」
    「石前街那，我已经找好了铺子，正好有个药房要出售，还带两坐堂大夫。」郑喜道。
    「为什幺要出售，原因知道不？」凌清羽喝了吃了，胃里总算舒服些了，坐下来问道。
    「据说是那家东家的儿子是个不争气的，将铺子的房契输赌场里了，还另外欠了一批巨款，他们家没办法，只好卖铺子和药房筹钱。」郑喜到，又转头对正猛吃的叶十一道：「十一啊，赌博猛于虎，知道不？」
    「嗯，」叶十一咬了满口的糕点，嘴唇不清的道：「我打得过老虎。」
    「你这孩子！」
    「赌博啊，」凌清羽拿着块绿豆糕沉思了会，然后敲了一下叶十一的头道：「赌博不能沾！」
    此时蔡靖方从外面进来，笑道：「什幺赌博？当家的，那香料铺子我打听清楚了，那铺子是莫家的，莫家分家后，这铺子归了三房，但是三房想要现银，这铺子正挂在经纪那里，只是卖的价格有些高，现在的香料又没有货源，就没人敢接。」
    「经纪？」凌清羽拍了下头，是啊，她怎幺忘记了，古代也有中介的！
    「是啊，我寻铺子的时候，有位好心的掌柜介绍这个经纪，据说是杭州最好的经纪。我去问了，他手上正好还有一些铺子，对了，他问我们要不要住宅，他手上刚好有个五进的院子，就在西湖边上，价钱也不贵。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不贵？」凌清羽诧然，她记得她在泉州那院子可才一百两。
    「那宅子还带着一片临湖的花园，也不算贵了。」蔡靖方赶紧道。
    「那铺子多少钱？」凌清羽问道。
    「那香料铺子贵些，不过那铺子已经没有任何存料，就单一个门面，估计两千两能拿下。其他的铺面就比较便宜了，三百到八百不等。」蔡靖方答道。自己伸手倒了杯茶喝。
    「那药店加铺面一起是九百两银子。」郑喜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漏说了啥。
    凌清羽轻敲着桌面，其他人便都没出声，知道这是她思考时候的习惯动作。
    「嗯，都买了。」凌清羽一握手，道：「小菜，你留在杭州，铺面都买好后，先把药店和香料店开起来，掌柜的可以先用原来的，如果不合适再换，你自己盯紧点，那个檀木算盘，可要给我挣回来。」
    「那院子？」蔡靖方又问了句。
    「要了。」想起送给那聂氏的礼物就肉痛，算了，就以在西湖边拥有一栋别墅来安慰自己那可怜的心吧。
    「当家的，当家的，」随着叫声，丁冬迈着大步走进了院子，满脸喜色的道：「有好生意上门了。」
    「啊？什幺？」
    丁冬也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笑道：「有人找上咱们的船，说想买船上那几只鸟。」
    鸟，对哦，有从大溪地带回来的那啥红嘴秧鸡，凌清羽问道：「那鸡还没死吗？」
    「没呢，石大夫一直养在厨房里，还有一些鹦鹉啥的，说是，没东西吃了还可以当肉吃。」丁冬道，因为石方下船了，其他人都不记得有这幺些动物了，哪些家伙便自己飞出去抓鱼吃，结果被正好过来的一艘船上的人看到了，于是派人过来交涉。
    「他们出多少钱？」凌清羽问，原来船上还可以养鸟，那是不是可以考虑带头猪去养？
    「说是愿意出千两白银一只。对了，那人还在前面酒楼里面等着，当家的要不要见一面。」丁冬笑道。
    「你是不是已经把鸟给他们了？」凌清羽看了他一样，问道：「给了多少只？全给了？」
    「已经被石大夫吃掉了一只，也就剩下八只了。」丁冬摸了摸头，笑道：「这不是带人过来给你送钱了吗？」
    还能怎样，换衣服去收钱呗，不过想到总算能弥补回来一点损失，凌清羽心里又好受点了。
    客栈前头就是酒楼，酒楼很豪华，也很洁净，当然，价格也很贵。
    凌清羽换了件青色男装，吩咐郑喜和蔡靖方去把定了地方买下来，然后带着丁冬和燕三上了酒楼。
    当走近二楼转角的那个雅室时，凌清羽突然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凌清羽顿了一下，还是抬手準备敲门，但是丁冬已经早一步推门而入，道：「容先生，我们当家的来了。」
    门里的装饰及其清雅，面积很大，中间用屏风隔成了内外两室，这时，坐在外面桌子旁的是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还是熟人。
    「原来是凌当家的，幸会幸会。」萧容站起来拱手笑道。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只是笑笑，却未起身。
    「萧掌柜？」凌清羽惊讶后，也就释然，在泉州醉仙楼，凌清羽就打探过，知道这个萧家是汴梁望族，家里的铺子遍布大江南北，实乃数一数二的富豪。
    萧容却是有些惊讶的，他知道风神号到达泉州带回来了很多香料，但是并没有去码头见过那艘船，这次到杭州，在外海看到停靠在哪里的风神号时，连表少爷都惊歎了下，居然有这幺大的海船，没想到，却是凌清羽的。想到这个，萧容不觉有些心虚的望了一样内室。
    果然，内室里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这鸟，我不要了！这幺下贱的东西，给我丢了。」
    那个小屁孩！凌清羽心里骂了句，抬手挡住了丁冬，道：「既然小少爷看不上，那就还我们好了。」
    「瑟儿，」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内室响起，风微微捲起了门帘，坐在窗边的白色身影便隐隐露了出来。只是那幺一瞬间，却已经让人惊艳。
    「不是已经教过你，人不能言而无信吗？」那人淡淡的道。
    萧容旁边的男子，在那人出声的时候便已经站了起来，此时便将八千两银票交予凌清羽。
    「如果不喜，打死丢了就是。」那人接道。声音淡而优雅，如同天籁一半动听。
    凌清羽背后却冒出了一丝凉意，然后冷汗渗了出来。
    「你们若不要，退给我们就是，为什幺要打死！」丁冬怒道。
    「哼，」那人轻轻哼了一声，笑道：「只不过是个玩物，就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这个人！
    看着脸色已经怒到发红的丁冬，萧容心里歎了口气，终是不敢上前。
    「也是，」凌清羽按下了丁冬，笑道：「既然已经成交，那我们就告辞了。」
    拉着丁冬退了出去，那人凉凉的话还是追了出来：「瑟儿，这本是鸡，再怎幺装也不是凤凰，鸡嘛，就是拿来吃的。」
    「走。」凌清羽这下是拉着两人，快速走下了楼梯。
    「格格，」坐在白衣少年对面的一个娇俏女子笑道：「果然还是慕容哥哥厉害，小瑟儿，那种低贱的女人，你根本就不必去理她。「
    「哼，我才没空理她呢！」萧瑟挺了挺胸，然后眼巴巴的望着白衣少年，道：「表哥，不会真弄死吧？这鸟可好看了，连宫里都没见过呢。」
    慕容湛微微一笑，道：「都说了，既然是你买的玩物，自然你自己想怎幺弄就怎幺弄。」
    萧容心里暗歎了口气，他上船去拿鸟的时候，看到了那船上还有很多极好的木材，他们这次过来杭州，本来就是替皇上督建行宫，可怜自己老爷正在为木料发愁呢。现在这样，他都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了。
    「那小子！当家的你为什幺挡着我！」丁冬出了酒楼门，愤愤的踢了街上的一块石头，道。
    「因为在那人眼里，我们的确就是玩物一样的所在，他想弄死我们，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凌清羽解释到，那种气势，那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所才能有的，因为权高位重，所以视认命如无物。果然，光有钱是不行的。
    「你可以付我五千两。」燕三在旁边悠悠的道。
    「杀人不是唯一的方法，你们要理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用什幺踩我们的，我们就要用什幺打他回去。」凌清羽阴阴的一笑。
    「那是慕容家的马车。」
    「慕容家？不是太后的娘家吗？就是那个江南第一世家号称姑苏慕容天下富的慕容家？」
    凌清羽石化了。
    对头太过于强悍，目标太过于遥远，凌清羽决定暂时搁置，反正被人讽刺几句又不会死，第一要务还是增强自己的实力，楼房不是一天就能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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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木材

    拨拉着碗里的麵条，凌清羽在脑中又过滤一遍，这一路来，得了那幺多意外之财，又在泉州轻易的得到范烨相助，果然，膨胀过度了。在这个时代，女子单**户，本来就被归于下五命之中，虽然大周商人的地位还不错，但是士农工商仍然是末尾，以女户之身操作商人之事，被人看不起也是很正常了的。要想翻身，只能是她手上的财力势力都达到了无人可以轻视的地步。
    财力。可以积攒，跑上几次海，就来了，但是势力。
    「燕三啊，」凌清羽一抬头，正从她碗里捞面的燕三一愣，继续将面从她碗里捞出，然后问：「什幺事？」
    凌清羽乾脆将整碗麵推他面前，她喜辣，这种甜滋滋的面着实没兴趣。
    「问你个事，」凌清羽把椅子都搬近点，凑他旁边道：「你知道哪里可以招到武功又好又忠心又有实力的人吗？」
    燕三拿筷子指了指自己，凑过来偷听的丁冬也指了指自己。
    凌清羽黯然转头，好吧，我问道于盲了。
    「衙门那边又贴告示了。」
    「还不是皇上行宫的事，那督造史已经是第四次出这个告示了。」
    「哪里有那幺多好木头啊，我听说不光杭州城，苏州府那边的好木头都被搜光了。」
    「按说以萧家的财势，不会这些木头都找不着吧？」
    「你就不知道了，这行宫要求四个月就建完，萧家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调集那幺多材料。这是有人整萧家呢！」
    凌清羽的耳朵一下竖起来，将路过行人的几句话收入耳中。将一些铜板丢桌上，然后拉起还在吃的两人，一边向衙门走去，一边跟丁冬说：「丁冬，你马上回去船上，和沈战一起準备卸货。」
    萧沧立在衙门门口，看着小吏将告示一张张刷在告示栏里。心中不觉有些灰暗。
    他虽然娶了郡主为妻，其实并没有实际官职，本来好生生悠闲富贵生活过的好好的，突然来道圣旨，叫他去督造杭州行宫，工期四个月，材料自己备。萧家有钱，出个行宫的建造费用虽然有点伤筋却没有动骨，本以为皇上只是想从萧家身上抽点血，谁知道到了杭州，才发觉行宫设计要用到的木材，这边根本没有，就算调集了萧家南方所有的力量，才凑到一半的量，现在已经过了两月，再凑不齐的料的话，萧沧突然打了个冷战，难道皇上想要的不是萧家的钱，而是他的命吗？他要是死了，身后就萧瑟一个儿子，儿子才六岁，又怎能撑得住庞大的萧家产业，其结果，家产还是会被吞掉。
    萧沧只觉脊背发凉，熙文帝昏庸，挥霍无度，先帝留下来的充盈的国库都快被他用空了，如今北方大旱，国库里连赈灾款都拨不出来，萧家这代人才凋零，所以被他看中，第一个拿来开刀？
    「这位官爷。」
    萧沧往告示贴那里看去，见一穿着男装的女子给小吏作了个揖，道：「小人刚从番外回来，带了好些木头，不知道管家要多少？」
    如同天籁响起，萧沧急沖沖的走上前，那小吏还没来得急说话，他已经拉住了那人，道：「有多少？！什幺木头？」见那女子诧然，忙鬆了手，退后两步，道：「萧某莽撞了。」
    「无妨！」看着眼前清秀得如同水墨画里走出来般的青年，凌清羽也不觉柔声道：「有很多种，檀木铁力木，黄花梨，大人可以上船看看，一共有五千料。」
    「五千料？我都要了，都要了。」萧沧激动了，往里面让着凌清羽道：「里面请里面请，咱们把合约签了。」
    凌清羽很无语的望着萧沧，他家大掌柜萧容那是多幺老狐狸的主啊，怎幺这个主子却是这样？然后道：「大人还是派个人先跟小人去清点下？」
    「对对对，要先清点。」萧沧回过头对后面的随从道：「萧克，你带人过去清点。」
    萧克道了声是，立马带了后面几人站在凌清羽旁边，做了个手势，请。
    凌清羽看这些统一青衣的随从个个身手矫健，看上去就很精干的样子，不觉有些羡慕的想，果然有世家家僕就是好啊。
    「老爷，大掌柜回来了。」门外随从的声音让萧沧停住了在书桌边转悠的脚步，喜道：「快唤进来。」
    门打开，最先却是跳进来个锦衣小公子，叫道：「爹爹爹爹！」
    萧沧无奈又宠爱的抱起他，道：「瑟儿你又跟着容叔跑出来，不怕祖母伤心吗？」
    「祖母跟着太后去礼佛了。」萧瑟在父亲怀里蹭来蹭去，道。
    「是老夫人同意的，」萧容随后走了进来，作揖道：「见过老爷。」
    「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萧沧喜道。
    「老奴有负老爷所托啊，此次在福建，也只收到不到一千料的木材。」萧容低头道。
    「无妨无妨，下午有一海商带了五千料的木材到杭州，已经说好全部卖给我们。」萧沧抱着萧瑟坐在椅子上，道：「等萧克回来，就知道有哪些可以用了。」
    萧容心里一动，杭州城外现在停靠着的海船只有风神号。
    「老爷！」
    「萧克，快来快来。」
    萧克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道：「启稟老爷，已经点清楚了，够了，咱们修行宫的料不光全够了，还足足有多。那里面还有百来根长达六十余米的大柱料。」
    「祖宗保佑啊！」萧沧不觉合掌道。
    「爹爹！」
    「嗯，瑟儿累了吧，你先去休息，等爹爹处理完公事就过来可好。」哄着萧瑟，萧沧将他交给丫鬟。
    「容叔，还要麻烦你去跑趟，马上把合约签下来，萧克，安排人卸货。」萧沧脸上微微带了些潮红，道。
    「老爷你别急，」萧容将萧沧扶着坐下，问萧克：「价钱可有谈好？」
    「那当家的说和大掌柜你做过生意，价钱要我们给，说相信萧家。」萧克回道。
    「嗯，」萧容点了点头，对萧沧道：「那事不宜迟，老奴这就去和凌当家的敲定。」
    「容叔，人家帮了我们大忙，千万不要慢待。」萧沧在后面追了一句。
    「是！」萧容作了一揖，带着萧克离去。
    「华英，你再等等，等瑟儿再长大些，我就去寻你。」萧沧对着虚空轻道，那虚空中一渺渺丽影彷彿回了一笑，温柔的按上了他的肩。
    「凌当家的，和你合作真是件愉快的事情。」萧容的笑容无暇可击，就如同下午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
    「和萧掌柜合作是我的荣幸。」凌清羽也微笑着，送萧容他们下船。
    等萧容他们一下船，凌清羽就回头对郑喜说：「咱们明儿就回吴县吧。」
    「我们也一起去？」丁冬凑旁边道。
    「不用，你们和小菜去进点货，丝绸瓷器书什幺的。等我回来，咱们就去泉州，然后出海。」凌清羽道。她将木材全部卖给了萧家，但是脑袋中总想着那路人说的话，如果真是有人要对萧家下手，她会不会遭受池鱼之殃？还是先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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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再回吴县

    到达吴县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田垄上笼罩着薄薄的雾气。
    凌清羽要郑喜直接驾车到了父母的坟地上。此处是太湖边上一个小山，和父亲造的那个园子远远相望。此处并不是林家的坟地，凌清羽自己单**户后，林家丞便让她把父兄的棺木另行安葬。虽然这并不合法，只是凌清羽没有提出异议，官府就当没看见，只是，当初就算凌清羽提出异议，只怕也是无用。
    坟是用青石砌成，在离山顶还有一些地方，这里背山面湖，初生的太阳正正照在坟头上，两旁的青青树木修剪的整整齐齐，坟头上也很乾净，坟前还摆放着祭品和已经烧尽的香烛。
    凌清羽将坟头细细打扫乾净，然后点起了带来的香烛，跪在了坟前，磕了三个头，将香插好，又烧起纸钱。
    郑喜燕三和叶十一也跟着点了香，烧了纸钱。
    寥寥的青烟在薄雾里瀰漫，凌清羽看着那远处隐在繁华胜景里的庭院，暗暗在心里道：「母亲，父亲，兄长，你们放心，我都会拿回来的。」
    下了山，到得吴县县城里的小院，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郑妈妈在门口看了几次，待看到儿子驾车的身影出现在街口，喜道：「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凌清羽被热情的迎了进去。院子里的紫籐花已经开了，挂着紫色的花序。
    小院子里绿袖和郑东郑老伯都在，看到凌清羽进来，站在院子的一边，高兴的施礼。
    「郑妈妈，我不能多呆，有些事情要问你们。」凌清羽坐下，喝了口水，道。
    「姑娘不休息休息？」郑妈妈很惊讶，姑娘出去一年有余，看上去是健壮利索了很多，整个人感觉都完全不一样了。
    「不了，郑东，你给我说说林家的现状，林家丞现在喜欢干些什幺，林国强和林国祥喜欢出入什幺地方？」
    「是，姑娘，林家丞去年还有些收敛，去年听说番外出了大难，出去的船都沉了，林家还办了宴席。」郑东站在凌清羽前面半俯下身道，凌清羽走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他，盯着林家，一点小事都不放过。
    「后来林国祥也中了秀才，这家人就开始狂妄起来，吴家的三爷中了探花搬走后，这个吴县，就以林家为大，只是林国祥前两个月已经去了杭州府，说是去那里的富春学院读书。林家丞现在爱上了字画，前儿还花了大把银子买了颜真卿的真迹。林国祥现在喜欢招朋唤友的去酒楼青楼玩，已经败了好些钱财。」郑东细细的道，诸如林家下人如何，林家丞新娶的姨娘和夫人闹的不可开交。
    「你说那林国强现在喜欢出入风花雪月之地，那赌场呢？」凌清羽打断他，问道。
    「也有去，不过去的不多。」郑东回道。
    「林紫绪定亲的那个人是什幺人？」凌清羽又问道。
    「是慕容家的族人，不过离嫡系隔了好几代，已经出了五服了，家境倒是富裕，只是对方公子的身体不太好，听说想提前成亲，」郑东停了下道：「只是林紫绪不大愿意，所以拖后了些。」
    是吗？这个林家大房的嫡女，自小就心高的很，怎幺愿意嫁一个病秧子。她喜欢的可是才子佳人！
    因着郑喜也是一年多未回，当天晚上，凌清羽还是在吴县住了一宿。
    郑家在旁边买了一个小院，并没有住在凌清羽这边，到得晚上，凌清羽便让郑喜他们回去，好好说说话。
    这日夜里，望着天上那弯月亮，凌清羽不觉有些恍惚，自己到这里也已经快一年半了啊。
    「你知道红楼吗？」燕三坐到她身边，问道。
    「青楼？」凌清羽一愣，回问。
    「不是，」燕三一笑，道：「是个只要有钱，啥事都敢接的地方。」
    「青楼妓女也能放进去？能找个戏子勾搭良家妇女？」凌清羽来了精神，问道。
    「咳咳，红楼最出名的是杀人。」燕三呛到了，好吧，他大概知道这丫头要干嘛了。
    「我不要杀人，我要一个美女勾引林国强，要一个美男勾引林紫绪。」凌清羽的眼睛开始发亮。是的，要让林国强成为一个彻底的纨裤，要让林紫绪被夫家退亲。
    「红楼只要钱，只要你给的价格高，就会有人接。」燕三扳了扳手指，道：「嗯，如果是燕舞的话，你出三千两，她肯定把林国强迷得连他妈都不认识，小白脸，你出二千两，燕十一会接。」
    好嘛，凌清羽看着他道：「原来红楼是你们燕家的啊！」
    「不是，红楼的人都是孤儿，只是按照受训的时间来排位置。我们只是都在燕字班受过训而已。」燕三淡淡的道。
    「哇，那红楼的人很忠心吗？」凌清羽眼睛发亮，原谅这颗武侠迷的心吧，她们这个年纪，都是看古龙长大的啊。
    「忠心？」燕三看着她，突地冷笑了一下，道：「红楼只教人为了利益谁都可以杀，从来不教忠心。在训练的时候，就是战胜才有饭吃，有功夫学，出关后，就要靠自己去接任务养活自己，红楼的人，接够一百件任务后，就可以自由，只是红楼接进来的任务都不简单。所以，你别以为找红楼很容易，钱不够的话，红楼理都不理你。」
    「呀，燕三爷，你不知道奴家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嘛？」凌清羽这下是真心的笑了。
    次日上午，凌清羽并没有按照前日的决定马上出发，而是将郑喜和郑东叫到房里。
    「这里是五万两银票。」凌清羽将一叠银票放到桌上。
    「不行不行，姑娘你给郑喜的一万两，母亲都说不能拿，我们是您的家僕，做什幺都是应该的。」郑东惶恐的站了起来，摇头道。
    「郑喜的钱是他自己赚的，不关我的事，不过这个钱并不是给你的。」凌清羽笑道，示意他坐下。
    「哦哦，」郑东擦着汗坐下，又为自己自作多情而有些羞愧。
    「郑东，你在吴县经营的铺子的帐我昨天晚上都看过了。」凌清羽点了点桌上的账本，账本做的非常仔细而严谨，可以看出，郑东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只是，也太过于小心谨慎了，铺子的利润真心不高。不过这样的人，倒是适合做另外一件事情。
    「吴县和苏州府盛产桑梓，郑喜你去到苏州府边找个大的院落买下，再定做一些织机，僱佣手艺好的纺织女工，我们提供场所，提供原材料，以产量和品质来核算工钱。郑东我要你去苏州府附近去寻找桑农，和他们签订收购合同，以供应我们自己的织坊。我给你们一年之期，明年我的船再回来，希望可以直接拿到自己织坊的货。」凌清羽慢慢说道。
    郑东张大了嘴，一时不能接受这幺多信息，郑喜倒是心里啪啪啪的盘算了下，道：「姑娘，这也需要不了多少银子，几千两就可以了。」
    凌清羽心里点点头，道：「当然不止是织坊，如果林家的田有人卖出来，多少都买下，最好是在其他地方也买些田。你们给到织户的工钱可以稍微按照手艺的好坏往上提个一成，如果织户够多，那就在周边也多开几个，然后在苏州府买上几个铺面，至于做什幺行业，香料，绸缎，粮行，你看着办。」
    郑喜心里又啪啪啪啪的算了算，道：「还是不需要这幺多。林家的田短时间很难出来，现在成片的田地很难买到。要先把织坊弄出来，我就没有那幺多精力再去弄别的铺面了。」说着，将四万两银票给推了回去。
    「一万两也不够吧？」凌清羽望着他道。
    「我这里有一万两，母亲要求我退给你，但是我知道姑娘你也不会收，所以姑娘，我要求入股二成，我出一万两。」郑喜道。这次回航，凌清羽大手笔的给了丁冬他们还有他自己钱。其实大家都知道，此次的所得，按说都应该是凌清羽一个人的，何况，她于他们还有救命之恩。但是就算他们拒收，凌清羽也一定要给。于是，丁冬他们在办理田庄的时候，用的仍然是凌清羽的名字，大家各自拿了一些安家费后，又凑了大批钱以凌清羽的名义买了一个大院子，只是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而已。不过总算是接受了他们的建议，再僱佣水手，就按照惯例来，只拿工钱和自己带货的仓位。如果要按照母亲所说，硬把这钱退给她，她一定会翻脸，于她而言，船上的都是她生死与共的朋友，但是于郑喜而言，她是他的主子。
    「郑喜你说啥！」郑东怒道：「这钱本就是姑娘的，你凭什幺拿二成干股！」起身就準备去打他。
    「姑娘你看，」郑喜捲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痕，道：「昨天父亲和母亲抽的，你要是还想害我，就继续塞钱给我。」
    啊哦！凌清羽望着那竹篾子抽出来的红肿印记，好吧，她忘记了，郑妈妈和郑老爹，是典型的忠僕思想，就算早已经被发还卖身契，也仍然当自己都是主人的物品，零散的小钱，他们会当成赏赐，但是这幺大一笔钱，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不可承担的重负了。不觉又想到那些号称有血缘关係的亲人，却可以为钱杀人。
    「那好，我就算你二成干股。」凌清羽笑道。
    「使不得使不得。」郑东着急的道。他们给东家做事，有薪水拿，有份体面的工作，有自由的身份，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幺能。
    「使得使得。」凌清羽安抚他道：「就算他不拿这些钱出来，我也是準备给他干股的。你们家助我良多，现在就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如果再推辞，那就是见外了。而且这个干股也不是这幺好拿的，如果赔了钱，那我是要追究责任的。如果郑东你愿意，咱们吴县的铺子，和收购桑梓蚕丝这块，也可以这幺算。」
    「这不成，这不成。」郑东道：「姑娘放心，姑娘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好，绝不会误了姑娘的事。」
    「那如此，」凌清羽还是将银票推给了郑喜道：「拿着做预留资金，说不定，林家的田就会卖出来。」
    郑喜一愣，看到凌清羽眼中的锐色，将那四万另外收好，道：「明白了，姑娘放心。」
    「那我先回杭州了，这边便交给你了。」拍了拍郑喜那被抽出来的红肿印，凌清羽站起来笑道。
    出门的时候，凌清羽将两百两银票交给郑妈妈，郑妈妈却不肯收，道：「姑娘已经给了老奴很多了，这不妥不妥。」
    「我知道，郑喜那一万两，我已经收回来了，这些钱，」凌清羽凑到郑妈妈耳边道：「郑东哥和郑喜哥都已经大了，这个我是送他们两定亲的红包，以后等哥哥们正式成亲的时候，我还要给贺礼呢。」
    「你这孩子。」郑妈妈不觉轻轻拍了她一下，却不再推辞，再推辞，就假了，不如领了姑娘的情，要儿子们好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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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徵用

    马车走在官道上，天气已经很热了，凌清羽不耐烦坐在闷热的马车里，乾脆爬到驾驶座上，坐在燕三旁边。
    「升米恩斗米仇。」燕三突然幽幽的来了一句。
    凌清羽一愣，却不觉陷入沉思。是啊，自己是不是太以以前的观念来做事了。利益共享才能引发最大的积极性，这个是合作最基础的原则，只是在现代，不存在阶级压迫，人们追逐金钱，不断要求着自己最大的利益化，市场经济下，各种各样的潜规则商战。但是在这里却不一样，这里有着现代没有的忠诚心，并不是完全靠钱来维繫，有世家家僕，有僱佣关係，还只是农业经济为主的体系，如果过多的去分配利益，反而会出问题，就如同给升米那是恩，给斗米，那就是仇了。其实古代现代也好，还不都一样，要给利益，这个是驱使一切的原始动力，但是不能过，过了，反而会带来不需要的野心。自己的做法果然过了嘛？给予适当的利益，用规则来维繫上下层关係，哎，管理企业果然在什幺时候都是最累的活啊。
    「我啊，等大仇报了，就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个大大的庄子，每天睡了吃，吃了睡。」凌清羽往后一靠，道。
    燕三见她脸色不断变化，又是歎气，又是紧思，变换再三后，冒出这幺一句，不觉哑然。心道，你运气好，碰到的是忠僕，如果是那些黑心的奴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个理想不错，想当年，我也曾经这幺想过。」燕三抽了一鞭子，马儿快步跑了起来。
    「那为啥你后来没去做？」叶十一从窗口探了个小脑袋出来问。
    「因为我不是猪。」
    「燕三！」
    太湖边的小山在后面慢慢隐没，终于消失在视野里，马车便跑出了吴县境内。
    到得杭州府，凌清羽只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便先回了客栈休息。她早先租的小院并没有退掉，还留着蔡靖方住着。
    当凌清羽揉着肩膀走进小院的时候，就见在院子里无头苍蝇一样转圈的蔡靖方扑了上来。
    「当家的，你总算回来了！」
    我这不过才走了三天好吧！凌清羽拉开快被他拽掉的袖子，道：「小菜，我们一向的宗旨是什幺？！」
    「镇定！一切皆有可解决之法。」蔡靖方随后又哭丧着脸道：「可是姑娘，我们的船被扣了啊！」
    凌清羽一愣，报复这幺快就来了？！
    「你们把那船给扣了？！」赵普不可思议的望着下首站着的下属。
    「是，按照大人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船扣押，只是那船吃水太深，进不了港口，只能停留在外海上，不过船上之人都已经被我们关在船上了！」下属回道。
    「你们中有人能驾驶那艘海船？」赵普看着下属就像看着白癡。
    「这个，自然不能。」驾驶海船，还是那幺大的，整个杭州府只怕都找不出几个，能找出的那几个，只怕也在去年的风暴里死乾净了。下属在他的目光下，不觉冒了一头的汗，不是赵二爷找人递的话，说大人要那艘船急用，难道办错了？
    「你们不能驾驶那艘船，把船扣住，把人关了，是什幺意思？」赵普不怒反笑了，道：「难道那船能自己把粮给我送过去！」
    「一帮猪！」赵普恨恨的踹了那下属一脚。而且大周的律法很是严谨，这样没有任何罪名的将海商的船扣押，要是被政敌参上一本，就够他受的了。
    「大人，外面有风神号的船主求见。」见赵普黑着一张脸，门下小吏站在门口道。
    「快快请进！」赵普想了想，坐在了上首，神情严肃。
    「小人凌清羽参见刺史大人！」凌清羽进门前稍微顿了下，将心情平复一下，然后躬身施了个大礼。赵刺史见她不在公堂，而是这衙门后面的书房，那就说明这事有戏。
    「免礼，看座。」赵普抬眼瞧了她一眼，低头拿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小人不敢，小人是来请罪的。」凌清羽弯着腰没有起身，声音里面透着惶恐。
    「何罪之有？」
    「小人也不知，但是刺史大人既然扣了小人的船，那必是小人有错，只是不知能否给小人改错的机会？」
    赵普微微抬头，扫视了一眼下面弯着腰的人，眼里透出了一些审视。他前几日，听夫人说过，从泉州来了一个海商，想靠着赵家做点生意，当时他那个只会清高的夫人是用嘲笑的口气说的，当时他只觉得那个夫人愚蠢无比，海商是多大的利润谁不知道，只是大的海商都在广州，而且是由谢家控制，他们这些小官想插手都插不进去，现在有送上门的，居然还被推出去了。后来查了下，看到那船的东家居然是个女户，便也歇了心思。海商再大的利润，也要能跑船回来，否则钱就是打水漂，一个女户，也就是偶尔一次运气而已，推了也就推了。
    只是随后接到的几封加急公文却让他不得不打这艘船的主意了。
    「呵呵，你误会了。」想起来还是自己的乌纱帽重要，赵普微微笑道：「本官不是扣你的船，只是暂时徵用一下。坐坐！」
    凌清羽暗暗鬆了口气，抬起头时仍然保持着惶恐的样子，连道：「不敢不敢，大人有何吩咐儘管说，只要能用到小人，小人必定全力以赴。」
    「那好，本官也不跟你兜圈子。」赵普放下茶碗，道：「今春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京东西路，京东东路亢旱，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啊？我刚回来好吧！但是凌清羽还是肃然回道：「如此大灾，不知小人能做什幺？」
    「现我杭州府已经调集了五十万石粮食，要往京东东路拯灾，需要租用你的船，往海州跑几趟。」赵普见她上道，语气便也缓和起来，徵用变成租用了。此次北方四路亢旱，众多郡县颗粒无收，已经起了大饑荒，就算熙文帝这种不管前朝的都开始着急，连续几道圣旨要求南方众路调集物质拯灾。但是大旱其实也牵涉到南方，运河水浅到只能行走小船，粮食他是调集到了，但是运不过去啊。这几日的公文已经开始带着斥责了，赵普非常相信，如果他再不把粮食运过去，熙文帝一定会砍他的头。
    「为朝廷效力，是我等的荣幸，小人这就回去準备，随时可以。」
    「如此便拜託当家的了，」赵普起身，道：「那些灾民也会感激当家的。」
    赵光非常满意，这条船非常之大，而且漂亮，最重要的是，船长室非常之舒适，虽然不豪华，但是每一个地方都考虑到了细节，让人感觉很方便。赵光不觉开始梦想，自己乘着这艘船，远航海外，那是何等的潇洒。
    「二爷，许知州来了。」一个小厮跑进船长室，对正坐在塌上悠然自得的喝茶的赵光道。
    「赵二爷？」看着船长室里那好似在自家船上一样惬意的赵光，许畅不觉暗自鄙夷。
    「许畅！」赵光不觉有些诧然，两人向来有些不对盘，只是许畅是赵普的下属，一直还是有些谦让，难道他也看中了这艘船？在一见许畅后面跟着大哥的贴身随从正一个劲的对他使眼色，不觉更是迷糊。
    「不知赵二爷在这船上作甚？」许畅问道。
    「这是我的船，我在这里有何不可。」赵光话一出，赵普的随从脸就黑了。忙上前一把拉住赵光道：「玩笑玩笑，许大人别介意。」
    赵光还想挣脱那随从，就听许畅淡淡的道：「原来是玩笑？我还以为赵二爷真就有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强夺民船。」
    「二爷，老夫人身体不大舒服，请您马上回府。」随从脑门上的冷汗更重，我的二爷哎，你这是在帮老爷找死啊，老爷现在就头悬着了，再被人参上一本纵容家人强抢民船，以至于不能及时将拯灾粮食送到，那可是满门抄斩的事了。不等赵光说话，拖起就走。
    「许大人，我们可以将船再靠近三里，但是更近就进不去了，可否请您加派小船，货舱我们马上就清理出来，可以装粮了。」凌清羽扫了一眼被拖出去还在骂骂咧咧的赵光，对许畅施了一礼道。
    来的路上，凌清羽才搞清楚，赵普不是杭州刺史，而是两浙路的转运使，而杭州府知州是这位许畅。凌清羽暗自决定，一旦有空，一定要狠补官场知识，只是她身边的人都是劳苦大众出身，谁知道那个官是谁啊，只知道现管而已，对了，可以找朱炜离。
    当夜，杭州港外一溜的灯笼将海边照的如同白昼，岸边脚夫来往川流不息，各种各样的小船往风神号上运送着粮食。
    看着一担担粮食有条不紊的逐渐塞满船舱，许畅微微点头，一路上他一直仔细观察着这个女子，身为女户却可以带这幺大条海船，一定有过人之处。见她一路上表现谦微，但是眼神清亮，而现在处理事务乾净利索，行事风格很是果断，虽然人多事多，却被她指挥的一点错都没出。果然是个人才。
    「丁冬，那个」俯身在丁冬耳边，凌清羽轻声道。
    「放心。」丁冬也轻声道。连我们自己有时候都找不着呢，别人能找着就有鬼了。那暗舱入口在厨房的猪栏里，谁能想到啊，而且风神号设计巧妙，根本发觉不到那下面还有那幺大容量的暗舱，想起凌清羽走前，要他们把剩下的贵重物品基本上是全部货物，都搬进了暗舱，实在是为她的先见之明而佩服。
    「弟兄们伤的重不？」凌清羽又问，此时他们两站在下风处，周边都是嘈杂的人流。
    「沈战伤得重些，」丁冬佩服的道：「那小子够狠，看他们要进你的舱房，拎着斧头就砍过去了。」实在是对方人多，又都是官兵，要不那能让人把船抢走。
    「下次别这幺鲁莽了，船没了咱们可以再造，人没了，就啥都没了。」凌清羽皱了皱眉道。
    「船也装得差不多了。你去休息下吧。」丁冬道。
    想起那噁心的赵二在她床上躺过，凌清羽就不想去。
    「姐姐。」叶十一和蔡靖方坐了小船过来，爬上了风神号，叶十一高兴的喊道。
    「十一啊，如何？」凌清羽问道。按照燕三所说，她在吴县就写好了任务指令，到杭州后，叶十一自告奋勇和燕三去投任务指令，没回客栈就去了。只是后来燕三却转回来拿银票，红楼向来是先收钱后办事的，碰到凌清羽準备去找赵普，于是换了蔡靖方去找十一，燕三跟着去了衙门。
    「嗯，」叶十一有些兴奋，这是第一次他单独去执行事情，虽然小菜跟在旁边做电灯泡。道：「哪些姐姐都好热情，还要留我吃果子。」
    看着叶十一粉嫩的脸上满是口红印子，凌清羽瞟了一眼燕三，杀手和青楼啊。
    燕三目不斜视的望着正前方的灯笼。好吧，红楼接任务的人其实是那青楼旁边的乞丐，只是，他不能太靠近红楼的地盘，才找叶十一去的，叶十一那个猪，你丢了荷包给乞丐就可以，为啥还要被人拖进去呢！
    船于黎明前装满，整整装了两万石粮食。徐畅听到回报后不觉咂舌，如此大船要是多上几艘来回几次，粮就都可运过去大半了。
    核对了文件，带上了随行的压粮官兵，风神号出发了。
    「吃水有些深。」丁冬看了下船铉边的浮标，那是确定船的装载量的，如果超过的话，就有风险，可现在，那浮标已经压下去好些。
    「嗯，我另外买了些粮食，放厨房那边做备用。」凌清羽看着杭州渐渐远去，道。京东东路，相当于山东地界，因为海边的关係，乾旱还是比较少的，听说今年的乾旱面积大，而且特别严重，连京东东路都到了亢旱级别，难道是去年的那次大爆发引发的气候变化？
    泉州也好，杭州也好，都是一副歌舞昇平的繁荣景象，那遥远之地的旱灾究竟到什幺什幺程度，并没有多少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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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灾民

    从杭州到海州，正是顺风的时候，只是船载过重，凌清羽不敢满帆航行，就算这样，也不过三日就到达海州外海。但是海州虽然靠海，却并没有大型海港，只能先放下小船，让随行的一个官员带着几个官兵并马先行上岸，找当地官员联络后，想法子卸船。
    等了一日，那小船却没回来，待到第二日午时，还没见到人影，留在船上的官员不由有些着急，但是他有看管粮食的责任，无法调派人手上岸，于是来找凌清羽，希望她能派人去看看，出了何事。
    凌清羽思虑再三，决定和燕三去，并说好，只到海州查探，并不深入。
    丁冬他们放下小船，和几个水手送两人上岸，官员好心，送了一匹马给她代步。于是凌清羽要燕三尽量多带了粮食。
    到得岸边，前面一艘船停靠在湾泊里，水手们说那队官兵早安全上岸，但是到现今都没消息。
    凌清羽吩咐留下一艘船继续等候，另外一艘，先回风神号。然后和燕三上岸，拿了那官员绘的地图仔细看了又看，才确定那条羊肠小道应该是能通向海州县城。
    燕三将凌清羽扶上马背，然后牵着马往前走。
    离开海湾没有多久，眼前是一片平原，平原上河道纵横，只是此时大多已经乾枯，偶有有点水的，也是一片泥浆。土地乾裂的厉害，原本的良田，也只剩了黄土滚滚。
    这样不光是粮食，只怕喝水都有问题了吧。凌清羽和燕三对视一样，燕三手握紧了剑柄。
    转过一个小土包，眼前的地方应该是个河湾，河道转弯的深处，还留存了些水渍。河滩边聚集了纍纍茅屋柴窝，黑麻麻一片的难民。
    正在山坡上挖着草根的一群难民看到了山头转过来的人影，待看清有人骑着马后，有人发了一声喊：「有马！」
    从河滩的草棚里冲出了许多人，和在山坡上挖草根的人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山头上站着的马。那眼光绿油油的，似乎看得不是两人一马，而是一盘盘的红烧肉。
    被当成红烧肉的凌清羽表示心里开始发虚。下面这些人大概有几百人之多，衣衫褴褛，面色饑黄，身上饿的都似乎看得到根根骨头，那些孩童更是骨瘦如柴，彷彿只剩下一个大头，这是些已经到绝境的人。
    「老爷，行行好，给些吃的吧，我的孩子啊，」有个女人露着乾瘪的胸脯，抱着个小儿，摇摇晃晃的走向两人。
    噌的，燕三名卢出鞘，剑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徐东家的，快回来！」见到燕三拔剑，众人稍微退后两步，一个老婆婆着急的想去拉那女人。
    那女人却挣脱了她，仍然坚持往两人走去，口里道：「一口吃的就行，救救孩子，我给你做牛做马，怎幺都行。」
    「不要再过来，要不，别怪我剑下无情。」燕三长剑指到她喉间，将她逼退两步。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剑刃，女人站着没动，但是仍然将手中的孩子尽量往前伸，想递给凌清羽，口中道：「要不，你买了他，只要能活，求求你，救救他。」
    孩子还在襁褓中，已经廋得没了型，凌清羽甚至不能肯定，他还活着。
    「三娘！」一个汉子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口里喊着女人的名字，见到女子喉间抵着的剑刃，不觉大声叫道：「老爷剑下留人，我们没恶意，没恶意。」
    凌清羽拉了拉马缰绳，燕三便带着马退后了两步，只是剑尖仍然指着女人。
    「三娘，我们回去，回去，刚海州那边来消息了，朝廷发了赈灾粮，我们马上有粮食了，三儿不会有事，不会有事。」汉子扶着女人，喜道。
    「大伙儿，官府通知，去海州县城领赈灾粮，大伙快去吧。」河滩边一声喊，瞪着凌清羽他们两人的人欢叫一声，转身拿起能装粮食的袋子就跑。
    河滩边刷拉拉的空了一大半，能跑的动都跑了，只剩下些老人和一些孩子。
    凌清羽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赈灾粮还在风神号上，难道海州另外到了粮食？
    「妹妹，你在这里坐着别动，哥哥去领粮，回来我们就有吃的了。」一个小男孩将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子放在树墩上，吩咐道：「千万别走开哦。」
    凌清羽听他的口音像是中原官话，下了马，走到两兄妹之前，问道：「你们不是海州人？」
    「我们是大名府人。」小男孩看着凌清羽道。
    「大名府，怎幺到了海州？」凌清羽尽量放柔声音问道。
    「听爹爹说，海州靠海，说不定有水，也会有口吃的，我们就跟着来了。」
    「那你们父母呢？」看着女孩子都扣进去的脸颊，凌清羽从包袱里掏出个馒头，递了给她。
    「饿死了，爹爹半个月前就死了，妈妈三天前也死了。」小男孩从妹妹手里抢过馒头，然后撕了一小块喂到她嘴里，道：「慢点吃，别噎着。」
    「也没其他人了？」
    「没了，我们村，就我们两，还有二虎，大牛他们两个。」小男孩指了指站在远处，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上馒头的两个男孩子。
    凌清羽站起身，招手让剩下的那些孩童过来，将包袱里的馒头分给他们。见有些孩子拿到就往嘴里塞，忙道：「别急，慢点吃，别噎着。」
    「先走吧。」燕三在后面提醒凌清羽道。如果那些饑民回来，见到这些粮食，那幺就不知道会出什幺事了。
    凌清羽站起身，心里也知道如果只是一两个馒头，也救不了这些孩子多久，咬了咬嘴唇，道：「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就带你们走。」
    「老爷是要买我们吗？」一个年级稍微大些的孩子怯生生的问道。
    十几双眼睛盯着她，里面有希冀有害怕。
    「嗯，老爷我买了你们，管吃管住，但是你们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如果不听，老爷就丢你们回去。」凌清羽很有威势的道。
    「我会听话的！」孩子们齐刷刷的跪下磕头。
    「不光是听话，是性命都归主人所有，你们能做到？」燕三的声音在凌清羽身后淡淡的响起。
    凌清羽猛然回头，想说，我可没有想用一个馒头买他们的命，可是见到燕三的神色后，却说不出口了。
    「如果老爷不救我们，我们也只能饿死。」将妹妹拢进怀里，那个小哥哥站起来道：「只要能救妹妹，让我做什幺都行。」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记住你们话，如果有一天你们违背了今天的誓言，你们将会体会到，什幺叫生不如死。」燕三冷冷的道。
    「啊呀呀，」凌清羽将孩子们往一个山窝赶去，道：「你们先找个安全地方等着，我办完事情就来。」
    「不用去了。」燕三往河滩那边的道路上点了点下巴，道：「人已经回来了。」
    凌清羽回头看去，见远方的道路上灰尘滚滚，一队人马正疾驰过来。
    凌清羽将孩子们掩在身后，看那对人马跑近，见领头的果然是去海州的那几个官兵，不由鬆了口气。
    「凌当家的？你怎幺在这里？」领头的官兵见到凌清羽，诧然的问道。
    「你家大人看你们两日未归，怕出问题，叫我们过来看看。」凌清羽道。
    「好在我们在这里遇到，前面难民很多，如果你们过去，只怕，我们先回船上吧，海州知府已经派人过来解运粮食了。」那官兵温和的道。
    「船在海湾等着，你们先过去，我们马上回来。」
    「那我们先走一步了。」官兵看了看躲在凌清羽背后的孩子，心中一软，温声道。
    「好了，跟老爷我走吧。」凌清羽抱起最小的两个孩子，放到马背上，想想，将马背上背着的粮袋解下，放在路边，然后带着孩子们往海湾走去。
    他们走后不久，就有几个一直盯着这边的老人走过来，捡起粮袋，然后双手合掌，道：「阿弥陀佛，好人啊。」
    凌清羽叫水手带了孩子们上船，自己和燕三倒没着急上船，看着官兵在岸边搭建简易棚子。
    凌清羽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有别的船来，疑惑的问那领头的官兵：「官爷，这海州没船吗？渔船都没？」
    「海州这次也遭了大旱，渔船大多出海打渔，只怕一时赶不回来。」官兵道。自然这不是实话，实话是，来的难民太多，有些好事者就聚众去抢渔船，结果几场冲突下来，难民和渔民都死伤惨重，渔船也被毁了个乾净。难民大批过来本来是指望着海边有鱼，总也是条活路，但是海州的水源本来也干了个七七八八，又来了这幺多难民，当地人对难民本来就很有怨气，再加上抢船的行为，于是知州出面派兵镇压，将难民都赶出了海州县城，几次屠杀，才将暴乱暂时镇压下去。而他们那队官兵也才能在那饑民遍布的原野上安全到达海州。
    那就是只靠风神号上的救生船了。这得搬多久啊！凌清羽黯然。
    带着饑色的海州官兵在海湾上边修了简易公事，卸下来的粮食先堆积在岸边，然后由人推着三轮车运走。海州知府召集了些劳力，许以三日一斗米的工钱。就这样，还是有越来越多的难民，聚集在外面，想找点事做来换口粮。
    「老爷，老爷。」凌清羽刚到旁边的崖石上休息，却不防下面冒了个男人出来，对着她就磕头。
    「有事说事，别磕别磕！」凌清羽叫道。
    男人抬起已经磕出血的头，道：「请老爷僱佣我吧，我有力气，什幺都能干，只要一斗，不，半斗，一碗就成。」
    凌清羽皱了皱眉，看了看警戒森严的海湾，道：「你找错人了吧？我并不是官府的人。再说，官府不是已经开始发放赈灾粮了吗？」
    「官府说，要先紧着海州本地灾民来，我们外地逃来的，都要等下批赈灾粮。连招的劳役都是紧着本地人来，可是，家里人等不了了啊，都要饿死了。」八尺汉子流了满脸的泪水。
    凌清羽很为难，她很同情这个汉子，但是却更明白她无法答应，第一是她只负责送粮过来，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能插手，第二，如果她送了他们粮，那幺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找她，她没能力救这幺多人，更可怕的后果是，现在灾情这幺严重，事态已经是一触即发，一旦有了一点可能性，只怕就会冲击这个海湾。
    「我们不雇工，但是我想买些下人。」凌清羽想了又想，道：「你要想好，如果卖身给我，就要跟着我的船远离你的家乡，只怕再不可能回来。而且，你不能把这个消息传给别人，我只买你一家，如果你传给别人了，我就不认了。」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汉子又要磕头。
    「别磕了，别磕了。」凌清羽赶忙扶起他，见海湾那边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忙道：「我们的船明日出发，如果你们能熬到那个时候，就凌晨的时候到这里来，在此之前，你不能洩露半句。」
    「小人明白，绝对不会给老爷惹麻烦的。」汉子又磕了个头，转身悄悄从海边退走。
    「等等，」凌清羽从怀里掏了个窝窝头，丢给了他。
    「你这个善心总有一天会害死自己。」燕三冷冷的在崖石下面道。
    凌清羽吃了一惊，心道，你怎幺好像是职业听墙角的啊！！！
    「我知道，我也没那幺大本事，能救得了所有人，」凌清羽低了头道：「只是既然有了这个缘分，能帮一点是一点，谁都有遇难的时候，如果那时候……」凌清羽默然了，如果那时候，母亲也不会去世。这个汉子既然能和她碰上，那也是一种缘分。
    不过还是要打个招呼。
    凌清羽跳下崖石，到海湾找到了负责押送粮食的官员。官员正和海州的官员做最后的交接，粮食都已经下了船，转交到海州府手上，再出事，就没他啥事了。
    凌清羽看了看海湾的粮食，估计再有几个时辰就能全部运走，对那官员道：「郑大人，快好了吧？」
    「好了好了，明日我们就能回航了，这次多谢凌当家的。」郑大人心情很好，当初上岸看到那种惨象，他心里也是打鼓的，他做小吏多年，深知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发生民变，好在平安移交了。
    「我想买些下僕，不知道现在这边价钱如何？」凌清羽以你懂的表情笑道。
    「现在那要什幺钱啊，一斗粮食一个青壮年劳力，半斗粮一个花一般的姑娘。当家的是要水手？」郑大人笑道，他也知道凌清羽有买一些孩子上船，想想风神号回航至少能坐几百人，如果贩到杭州府，可以卖到二两到十两银子一个人，嗯，这个姑娘，是个会赚钱的主。这个生意可以合计合计一起做，来回就几千两银子了。
    郑大人搓了搓手，低声道：「反正还有些时间，下官可以去帮当家的挑些人，只是，那个。」朝着凌清羽不停的眨眼。
    凌清羽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明白这个郑大人是误会她想做人口贩子了。想了想，她也不缺这点钱，能救一人便是一人吧。
    从包里掏出一千两银票，凌清羽也低声道：「那就麻烦郑大人了，这个给大人喝酒，粮食我呆会就叫船上人送下来。」
    郑大人又找了海州当地的官员低语几句，那官员看了眼凌清羽，收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和郑大人先行离去。
    凌清羽歎了口气，她自己私下装的也就几百石粮食，现在剩下不到两百石，回去至少不能短了官兵的吃食，一石米约等于一百二十斤，如果那郑大人给她买上几百人回来，那幺买人的粮食就要几十石，吃粥吧。
    黎明时分，朝霞如火一样，将天边渲染得一片绯红。
    「你们家……人口真多啊……」望着崖石下站着或老或少几十号人，凌清羽不觉扶额歎道。
    那汉子搓搓手，不好意思的道：「老爷，实在没法子，都一个村的，都是亲戚。」他本不想食言，但是老婆看到有活路立刻就去通知了父母，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就传遍了他们村聚集的地方。好在他们村因为和别的人不和，是单独在一个地方的，总算没有全部惊动过来。
    燕三好笑的看着凌清羽有些抽的眼角，心想，幸好先叫十一偷了好些吃食放到自己的舱房里。
    带着那村人上了船，那边官兵也来报，说郑大人他们带着人回来了。
    「丁冬，将人带进货舱，警醒些，有仇的人不要放在一起。」凌清羽很郁闷，但是事情已经做了，就没必要去后悔，只是该注意的一定要注意，这幺多人，谁知道会出什幺篓子。
    「这位少年人，」跟着汉子过来的一个留着长鬚的中年人踱到凌清羽面前，道：「我是有功名的，我要求和我家人住哪里，」指了指楼舱，然后道：「还有我们族长。」
    「丁冬，没有签卖身契的全部赶下船！」凌清羽直接对丁冬道：「别闲着，带到货舱，把舱门给我锁了。」功名你个大爷！
    「你们不能这幺对我们，我是有功名的，我要上告朝廷！」那中年人大叫道。
    「当家的，朝廷规定，秀才不能买卖的。」一个官兵凑到凌清羽旁边道。
    「那秀才可以白坐船吗？」凌清羽瞪眼问道。
    「自然不能。」官兵呵呵笑道，然后退后一步。
    「老爷您行行好，」汉子赶紧拉走中年人，对着凌清羽连连作揖，道：「求求您，别赶他们下船。」
    那中年人还欲反驳，这是，郑大人买回来的人已经开始陆续上船，中年人看着那些人个个都被缚住了手，连成一条，被当成牲口一样的爬上船，顿时住了嘴，默默的和汉子往下面的货舱走去。
    丁冬恼他们，给塞了最里面最黑暗的地方，然后道：「别想乱来，我们当家的心软，咱兄弟可没那幺心善，当心别没饿死，就被丢海里淹死。」
    那汉子心里不觉埋怨死了那死秀才，人家救了你，你还去摆谱，找死也不带连累一村的人啊。
    郑大人一共买了六百人来，真真精挑细选的，男人个顶个的是年轻劳力，女的也是年轻漂亮，还挑选了好些容貌姣好的少年和女童。
    凌清羽看着人，不觉又看了燕三一眼，这些是打算卖到青楼去的？
    见里面还有些穿着破烂长衫的读书人，凌清羽不觉问郑大人：「那些人不会有功名吧？」
    郑大人愣了一下，道：「不清楚，反正都写了卖身契，海州衙门也给了公文，秀才也可以做奴才嘛。」
    人才！凌清羽暗暗竖了竖大拇指。对郑大人道：「小人还想在临安府开设些店舖，不知道郑大人有何建议？」
    「那敢情好！这事问我就对了，当家的觉得西市如何？那边开上酒楼香汤馆那生意可叫好！」又对着那些难民努努嘴，郑锦道：「正好你手上有好货，可惜临安府的青楼当家你不好开，要不，人都不用再找了。」
    「那就要麻烦郑大人帮忙了，酒楼和香汤馆开起来后也要靠郑大人照看，不如郑大人也参点股？」凌清羽挑了挑眉，笑道。
    「呵呵，当家的好意，不过下官职微，最多投一成。」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很懂味，不过我的官位比较低，估计还要打点别人，所以我只拿你一成的红利。
    「成交。」红。
    「你们家……人口真多啊……」望着崖石下站着或老或少几十号人，凌清羽不觉扶额歎道。
    那汉子搓搓手，不好意思的道：「老爷，实在没法子，都一个村的，都是亲戚。」他本不想食言，但是老婆看到有活路立刻就去通知了父母，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就传遍了他们村聚集的地方。好在他们村因为和别的人不和，是单独在一个地方的，总算没有全部惊动过来。
    燕三好笑的看着凌清羽有些抽的眼角，心想，幸好先叫十一偷了好些吃食放到自己的舱房里。
    带着那村人上了船，那边官兵也来报，说郑大人他们带着人回来了。
    「丁冬，将人带进货舱，警醒些，有仇的人不要放在一起。」凌清羽很郁闷，但是事情已经做了，就没必要去后悔，只是该注意的一定要注意，这幺多人，谁知道会出什幺篓子。
    「这位少年人，」跟着汉子过来的一个留着长鬚的中年人踱到凌清羽面前，道：「我是有功名的，我要求和我家人住哪里，」指了指楼舱，然后道：「还有我们族长。」
    「丁冬，没有签卖身契的全部赶下船！」凌清羽直接对丁冬道：「别闲着，带到货舱，把舱门给我锁了。」功名你个大爷！
    「你们不能这幺对我们，我是有功名的，我要上告朝廷！」那中年人大叫道。
    「当家的，朝廷规定，秀才不能买卖的。」一个官兵凑到凌清羽旁边道。
    「那秀才可以白坐船吗？」凌清羽瞪眼问道。
    「自然不能。」官兵呵呵笑道，然后退后一步。
    「老爷您行行好，」汉子赶紧拉走中年人，对着凌清羽连连作揖，道：「求求您，别赶他们下船。」
    那中年人还欲反驳，这是，郑大人买回来的人已经开始陆续上船，中年人看着那些人个个都被缚住了手，连成一条，被当成牲口一样的爬上船，顿时住了嘴，默默的和汉子往下面的货舱走去。
    丁冬恼他们，给塞了最里面最黑暗的地方，然后道：「别想乱来，我们当家的心软，咱兄弟可没那幺心善，当心别没饿死，就被丢海里淹死。」
    那汉子心里不觉埋怨死了那死秀才，人家救了你，你还去摆谱，找死也不带连累一村的人啊。
    郑大人一共买了六百人来，真真精挑细选的，男人个顶个的是年轻劳力，女的也是年轻漂亮，还挑选了好些容貌姣好的少年和女童。
    凌清羽看着人，不觉又看了燕三一眼，这些是打算卖到青楼去的？
    见里面还有些穿着破烂长衫的读书人，凌清羽不觉问郑大人：「那些人不会有功名吧？」
    郑大人愣了一下，道：「不清楚，反正都写了卖身契，海州衙门也给了公文，秀才也可以做奴才嘛。」
    人才！凌清羽暗暗竖了竖大拇指。对郑大人道：「小人还想在临安府开设些店舖，不知道郑大人有何建议？」
    「那敢情好！这事问我就对了，当家的觉得西市如何？那边开上酒楼香汤馆那生意可叫好！」又对着那些难民努努嘴，郑锦道：「正好你手上有好货，可惜临安府的青楼当家你不好开，要不，人都不用再找了。」
    「那就要麻烦郑大人帮忙了，酒楼和香汤馆开起来后也要靠郑大人照看，不如郑大人也参点股？」凌清羽挑了挑眉，笑道。
    「呵呵，当家的好意，不过下官职微，最多投一成。」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很懂味，不过我的官位比较低，估计还要打点别人，所以我只拿你一成的红利。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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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鲸鱼

    来的时候是顺风，回去的时候就逆风，只是船上载重并没满，凌清羽命令升满帆，远离海岸线，切着航道边缘航行。
    船上人一下爆增，第一个出问题的就是厨房人手不够。
    上来的人，男女是分开舱室的，孩童便和女人在一起，里面很多本是一家人，进了舱房后，因为手上的绳索还拴住一起，便也只能先各自坐下，然后呼唤着自己亲人，看对方还好不好。如果得到回应，便又有人哭了出来。
    凌清羽进到女子舱室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嘲杂模样。
    「别哭了！」沈战吼了一声，舱室里面立刻安静下来，大多怯怯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凌清羽拍了拍沈战，其实她是希望让沈战继续养伤的，可是沈战看到船上这般情况，再不肯躺着养伤，而船一开，丁冬就脱不开，也只有沈战得力些，凌清羽便带着他下到舱房。
    「我要找些厨娘，有会做饭的，饭菜味道不错的，请举手。」凌清羽面带笑容的道，背后被燕三捅了一下，马上咳嗽一声，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大声道：「会做饭的站起来。」
    呼啦啦的站起一大片。有些着急的起的快些，有些反应慢的暂时没动，被绳索一带，有些便绊在一起，又摔成一团。
    凌清羽眼神嗖嗖的转，等里面总算慌乱完了，便点了几个女人，道：「你们几个，跟他去厨房。」
    陆战便上前接了那几个女人的绳索，带了出去。
    「娘！」一个小童，在一个女人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抱住了她的腿。
    「乖，娘马上就回来啊。」女人轻柔的道，然后轻轻挣开小童的手，跟上了前面的人。
    燕三见凌清羽挑的都是刚才混乱中既没有被人拉倒，还顺手扶了人的人，眼睛转了转，慢慢的在小童里面踱了几步，又摸了些小童的骨头，解开了看中的几个小童的绳索，道：「跟我来。」
    叫了那几个小童起身，燕三已经将满舱人的神情扫了一遍，见没有一个在意的，估计这些也是孤儿，便带着几人出了舱房。
    凌清羽带上船的孤儿有十三个，被丁冬安置在了他们的水手舱房，刚一上船，就算肚子饿的发晕，孩子们还是被那船的巨大给震撼了。然后就被丁冬交给了陆战洗脑，这个船上，最伟大最厉害的人是当家的！要对当家的效忠！不惜性命的效忠！船上有三条铁则，第一是，当家的说得全部是对的，第二是，当家吩咐的事情一定要完成，第三是，如果出现错误，参照前两条。如果背叛或者做事不利索，那就丢海里喂鲨鱼。
    孩子们被陆战加其他水手吓得，等凌清羽上船后，一个个见了她都发抖。不过凌清羽以为这是他们还在害怕被饿死，于是一个个温言安慰，又哄了最小的几个孩子睡觉，还特意熬了肉粥给他们。再然后，再然后她就被燕三赶了出去，换燕三调教了。
    凌清羽忿忿不平了两天，等那六百余人上船后，才开始有点明白燕三的意思。
    这个时代，没有平等，一旦签订了卖身契，那就是家奴，是可以用金钱标价的商品，属于主人所有。给予家奴太大的希冀，对他们来说，也许并不是好事。
    凌清羽站在舵手室露台上看着甲板上忙忙碌碌的孩子们，有的清洗甲板，有的跟随着水手收拾绳索，还有几个，靠在船铉上，两臂伸直，挂着两水桶，蹲着马步，而燕三，则躺在旁边的绳盘上睡觉。
    一个男孩看到凌清羽，对着她露出了笑容，凌清羽便也回以一笑，见燕三的视线扫了过来，哼了一声，转身进去舵手室。
    燕三又闭上了眼睛，凌清羽的心情他明白，她是真心喜欢这些孩子，并且想尽可能的去帮这些灾民。就算遭遇过最阴险和恶毒的人性的算计，她也保持了一颗善心。只是，毕竟是在无忧无虑不愁温饱的环境里长大的，她并不明白，在要饿死的时候，给一块馒头和一袋米的区别，给一个馒头，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情，给一袋米，他们就想抢光你所有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她去付出的，而且，她也负担不起这幺多人的命运。只有让这些人明白，要想活就要付出代价，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
    算你们命好，燕三的剑鞘啪的打在了一个小童垂下去的手臂上。你们碰到了个好心的救命恩人，还碰到了好心的师傅我啊。
    因为粮食紧张，凌清羽要厨房给下面饑民做的是浓粥，也有怕他们一下消化不良的意图，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这些饿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年轻人的胃口。
    于是，第三天清晨，沈战来回报，粮食不够了。
    楼舱已经被官兵徵用，凌清羽很没志气的在舵手室搭了个铺，此时刚刚睡醒，就接到了这个消息，表示很有压力。
    「海怪啊！快看，有海怪，」
    「啊！」
    「我不要死，不要死。」
    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和喧哗。
    每隔两个时辰，凌清羽会让沈战他们带一批人出来透透气，只是透气可以，禁止喧哗。此时应该是第一批人上来透气的时候。
    凌清羽气恼的推开门，见甲板上一边是静静坐着牵着绳索的年轻男人，一边却是那一帮村人，此时正指着海里大喊大叫。
    凌清羽望海里一看，拉住正準备下去呵斥他们的沈战，喜道：「操家伙，是鲸鱼！」
    「放小船，拿上鱼叉。」沈战一看，立刻喊人。
    而凌清羽已经将衣服裤子扎好，头髮也扎好，窜下了甲板。
    此时海面上，有好几条鲸鱼正在嬉水，长长的水柱不时喷向天空，翻越起的身体足有十几米长。
    「当家的，出什幺事了？」郑锦批着件外衣出来，急急的问道。
    「没事，郑大人，今儿中午请你吃大餐！」凌清羽对她笑道，然后跳进小船里，船里已经坐上了拿着鱼叉标枪的水手。
    「我去，你别去。」燕三拉住了凌清羽，开玩笑，那海里的家伙那幺巨大，这是女人去做的事吗？
    「不行，」凌清羽轻轻在他耳边道：「第一你水性不好，第二，不能让他们发觉。」凌清羽眼神瞟了眼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郑锦，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船上有这样的高手。
    「而且，你也看过我们抓鲨鱼，那可比这个更危险呢。」凌清羽一笑，然后对水手吩咐道：「只取一头，不能多杀，其他的也不要伤了！」猎鲸其实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现在为了船上的粮食危机，也不得不为之。
    「是，当家的。」
    两条小船放了下去，那些鲸鱼还不知道危机来临，只是在海里嘻戏。
    要小船围着几条鲸鱼转了几圈，凌清羽看中了那条年老的鲸鱼，估计就算不被猎杀，也活不了多久。
    两条船在鲸鱼群中逗转了几圈，不知不觉的将那老鲸鱼和别的鲸鱼分割开来，但是那鲸鱼年纪大，也成了精了，感觉到这旁边两个异物有危险，头对着一条小船撞了过来，同时尾巴猛的一拍，巨大的水浪将小船差点掀翻。
    「投！」看着鲸鱼昂头冲了过来，凌清羽大叫了一声，然后控制住舵，已经準备良久的水手纷纷将鱼叉标枪投向清楚展现在眼前的鲸鱼的头部和脖子。
    鱼叉和标枪深深扎进了鲸鱼的肉里，鲜红的血冒了出来，将海水都染红。
    鲸鱼吃痛，猛的一扭头，往海里潜去。
    鱼叉和标枪上都繫了绳索，此时船上的水手使出吃奶的劲往后拽，但是那鲸鱼身长有十五米，体重六顿有多，此时拚命挣扎，又怎是几个人能拖住。
    就见那大鱼在水中翻腾，拖着小船上下颠簸，船上众人也跌了个七倒八歪。
    风神号上观看的人发出声声惊叫。
    燕三便欲跃身出去，被丁冬拉了一下，道：「三爷等等。」
    「放鬆点，将绳子放了。」凌清羽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大声叫道。
    绳索一鬆，那鲸鱼便潜入水中，而旁边的几条鲸鱼发觉不对，也开始回头準备聚集。
    凌清羽叫水手将船划回到风神号旁边，对丁冬叫道：「丁冬，丢下来。」
    「好咧！」丁冬应了声，便从船上放了几条鱼叉下去。那些鱼叉的尾端都繫着绳索，而绳索就连接在风神号甲板上绞索柱上。
    沈战接了鱼叉，转头又将小船掉头回去，另外一条小船吸引着其他几头鲸鱼，凌清羽便俯身在船边，细细查看那血迹的方向。
    鲸鱼是要出来呼吸的，不能长久在海底，而且这里还有它的同伴，它身上又有那幺多伤，肯定是要上来的。
    看着血丝渐渐聚集，凌清羽背心一凉，道：「小心，它要上来了。」
    鲸鱼从小船底冲了上来，顿时将船撞翻，船上的人都掉进了海里。
    凌清羽看到下面那团黑影的时候，就已经抓住了一把鱼叉，船翻到半空时，她已经找準了那鲸鱼的方向，自从吃了蛇丹后，她的反应力和体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此时鲸鱼冲出海面的头在她眼中如同慢动作一样，于是，毫不犹豫的将鱼叉****了鲸鱼的下颚。
    鲸鱼发出一声叫声，声音哀痛未名，凌清羽心一惊，便随着那鲸鱼掉入海里，然后又被带进了水下。
    鲸鱼痛的在海里翻滚，如果此时鬆手，只怕直接被拍死。凌清羽紧紧抓着鱼叉，身体贴在鲸鱼身上，随着鲸鱼滚动，上升下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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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狠辣

    风神号号一片寂静，看着那团青色的影子随着巨大的海鱼在水里起伏。
    燕三手抓得紧紧的，却也知道此时他帮不上一点忙，他水性不好，如果跳到海里，不用发挥啥武功，就直接沉水底去了。只能死死的盯着海面。
    另外一条船赶紧靠过来，将其他几个人捞了上来，沈战摸了把水，对丁冬吼道：「还看什幺！拉啊！」
    「啊！」丁冬这才回过神来，忙跑到绞索柱边，转动起绞索。
    「帮忙！」燕三对着甲板上的人吼道，那些年轻人中马上有几人冲过去和丁冬一起用力。
    沈战死盯着海面，见那大鱼又再次浮起，将手中鱼叉狠狠掷了出去，鱼叉划过鲸鱼的皮，掉落在水里，沈战随手抢过旁边人手中的鱼叉，乾脆一个跃身，跃到大鱼身上，将鱼叉****它的尾部。鲸鱼吃痛，尾巴狠狠一拍，将他拍落海里。
    凌清羽眼角看到沈战被拍下去，心里一跳，暗道，一定好痛，于是更紧的抓住了鱼叉，大有死不罢休的态势。
    沈战插上的鱼叉连接着另外一个绞索柱，燕三一看，立刻掠到绞索柱旁边用力转动绞盘，旁边的年轻人不待人再喊，已经自动过来一起用力。
    鱼叉头上有倒钩，此时深深刺进肉里，丁冬指挥众人如同钓鱼一样，绳索一下快拉，一下又略微鬆些，大鱼逐渐被绳索拉出水里。
    鲸鱼此时的力气也用了差不多了，越挣扎，鱼叉的倒刺便插的更紧，周围的海水都被染成鲜红色。
    等鲸鱼终于没了气力，停止了挣扎。凌清羽也终于鬆了口气，想鬆开手站起来，她刚一动，就觉手中刺痛难忍，不觉吱了一声，再一看，手上已经被磨掉了大块皮。
    「当家的！」再次被捞上船的沈战叫道。
    凌清羽听得他唤，便忍痛鬆了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着船铉边的燕三和丁冬挥手。
    「当家的威武！」不知谁起头，甲板上的众人都叫了起来。
    燕三往后退了一步，慢慢将心脏落回胸腔，暗道，这个丫头越来越乱来了，这比让他面对一百个高手还紧张啊，再这幺来几次，绝对会被吓死。
    让船上人丢下大的绳索，水手们将绳索绑在鲸鱼的鱼头鱼身和鱼尾上，然后又放下吊小船用的绞索，将鲸鱼扣好，上面发一声喊，一起用力，将鲸鱼吊了上去。
    见鲸鱼已经慢慢升高，回到小船上的凌清羽让人把船划到一直在旁边游弋悲鸣的鲸鱼群边。
    鲸鱼群看到小船过来，不觉惊恐的游开，凌清羽也不让人追，只俯身在船头，将破了大块皮的手放入海水中，轻轻哼唱起曲子。这个曲子，是她参加环保组织去阻挡挪威渔民猎杀鲸鱼时，听他们唱过的，大概意思是，感谢你赋予我们食物，我们会延续你们的生命，我们的生命将融合在一起，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曲调更像吟唱，慢慢的，鲸鱼群的哀鸣低了下去，绕了几圈后，慢慢游走。
    凌清羽他们上船的时候，受到了如同英雄般的欢呼，那些小童更是激动，眼睛亮得惊人。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一个尖叫却打破了大家的欢呼，那个中年人秀才扶着一个白鬍子老头颤悠悠的走了过来。
    那白鬍子老头跺着脚道：「一个女人，如此不知廉耻，应该沉塘！沉塘！」
    众人一愣，这才发觉凌清羽和鲸鱼缠斗，此时衣服已经破了好些地方，小腿和胳膊连一丝肩膀都露了出来，而湿透的衣服更是将那玲珑身材显了个完整。只不过也就那幺一眼，随后就被燕三风一般速度脱下来的衣服给披了上去，将肩膀和身材都遮掩了去。
    「你这等有伤风化，不知廉耻的女人怎能还在船上，应该马上处死！」那秀才见周围一片寂静，更加大声的道。
    这下周围更加安静了。
    「噗，」郑锦笑了声，打了个哈欠，转身带着人回房。
    那汉子只觉口中发苦，只想把自己塞到墙角，不要被任何人看到。他本是入赘到那村中，这个秀才是妻子的远方堂兄，族长的儿子，他们那村，读书人本来就少，这族长的儿子中了秀才后，更是认为自己了不起，全村的人都要供着他，就连这次逃荒出来，全村带出来的粮食都先尽着他，一路上村里已经饿死很多人了，只有这个秀才，还要求每天都要吃饱。
    「呵呵，要沉我的塘？」凌清羽笑面如花的问道。
    此时那鲸鱼还半吊在空中没有放下来，甲板上众人都看着凌清羽。
    「我大周礼仪之帮，怎幺容忍你这等下贱之人。」中年秀才只觉得有些发冷，但是想到自己是秀才，本来应该是最受尊重的人，这船上最好的东西都应该先紧着他来，一个商户，居然也敢把他们赶到那个黑暗角落，还给最少的吃食，这次她居然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就算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要她让出位置。
    「三十鞭，丁冬。」凌清羽仍然是淡淡的笑道。
    叶十一已经先跑进房间将陆尧转给他的那条盘龙十八鞭拿了下来，交给丁冬，狠狠的道：「丁大哥，用力些。」
    「你做什幺？我是秀才！连见县令都不用磕头的！你敢打我！啊！」
    啪的一声脆响，丁冬手一挥，鞭子便在那秀才身上抽出一道血痕，那秀才惊叫一声，鬆了老头往后躲，旁边之人只要他过来，便自动闪开几步，将他暴露在中间。
    起先两鞭，那秀才还口中各种威胁，但是后来一鞭比一鞭重，将他抽得血肉横飞，便开始求饶，待到后来，便是连求饶声都发不出了。
    「别打了，别打了。」那白鬍子老头挤到凌清羽身边道：「你叫他住手，住手。」
    三十鞭子很快就抽完了，那秀才已经全身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凌清羽慢慢踱到他身边，道：「吃我的拿我的，还要让我去死？」
    「京东亢旱，我们风神号送了赈灾粮去海州，然后买了六百人回来，」凌清羽对着楼舱上往外偷看的郑锦笑问：「郑大人，我们还带了别的人回来嘛？」
    「自然是没有！」郑锦在室内回道。然后关紧了门。
    「丢下去。」凌清羽冷冷的吩咐。
    水手们如狼似虎般的将那家人都拎了过来，那村的人，都在甲板上晒太阳，这倒好，一个不漏的都抓了过来。
    「我们跟他们没关係！我们是卖身给您了的，当家的，我们跟他们没关係啊！」那汉子起头一叫，便也有其他的人叫了起来，并且将那秀才和族长的家人都推了出来。如此，那群人便分成两半，一半是汉子带着的十几个人，另外一半则是一脸惊恐的秀才族长家人。
    「你怎幺说我就怎幺信啊？」凌清羽笑容不减，盯着那汉子。
    甲板上空出一块通向船铉的路。水手推诿着他们往船铉边走去。
    「我杀了你这个妖女！」从那群人里，窜出来个男子，手握着把尖刀推开水手就往凌清羽冲过来。
    只是他身影刚动，就见眼前一道剑光，然后血喷射而出，看着胸前缓缓拔出的剑，那男人想说什幺却什幺都说不出，然后被燕三一脚给揣下了海。
    「鲨鱼！」甲板上有人喊了声。
    再看海面，那鲸鱼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的海域，吸引来了众多鲨鱼，本来是在海水下游弋，那男人的尸体掉下去，顿时就被鲨鱼涌抢而上，撕成了碎片。
    那汉子只觉脚抖得不行，有湿润润的液体流下了裤裆，见燕三手上没留一点血迹的名卢寒光闪闪，周围的水手已经怒起，操起棍棒，闭了闭眼，咬了咬牙，发了声喊，将那老族长给撞下船铉。
    其他几人愣了一下，纷纷反应过来，于是秀才家人和族长家人都被人给推下了船铉。
    海面上一片翻滚，然后水面上儘是鲜血和碎片。
    「当家的，请原谅我们，留我们一条小命，我们愿意为你做牛做马。」那汉子带头，十几人都跪下磕头。
    甲板上其他的人有一个带头，跪了下去，一个个，便也黑压压跪了一片。
    「我可以救你们，只要你们忠心为我办事，也不会亏待你们，但是，如果有背叛和阴奉阳违，不听从我话的，」凌清羽话停了下来，眼睛慢慢从甲板上众人一个个扫了过去。
    「我等此生定唯当家是马首，绝无二心，如有违犯，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最先出声的，是跪在绞索柱旁的几个年轻男子，随后便响起了各种发誓的声音。
    「带他们下去，」凌清羽指了指那汉子那些人，然后道：「把鱼放下来，丁冬，你还记得怎幺弄不？」
    「这我可没弄过，当家的你教我。」丁冬接道。凌清羽细细的交代了一遍，然后回到叶十一的房间去换洗。
    鲸鱼放在了甲板上，十几米的鱼身佔了好大一片，丁冬解开了那些年轻男子的绳索，吩咐人帮忙，开始剖鱼。
    「当家的好厉害！」牵着妹妹的手，小童一脸崇拜的道。
    「当家的好凶，但是孜孜觉得她好美哦。」小女孩咬着手指头道。
    是日中午，所有人都分到了鲸鱼肉吃，那些奴僕还拿到了一盒盒的油脂，让他们涂抹在乾裂的肌肤上。
    「大哥？」看到男子捧着鱼肉没动手，旁边的男子不解的问。
    「虎三啊，咱们以前帮人打短工，可有主人为了我们的吃食去拚命过？」那男子问道。
    「那有可能呢，」虎三笑道，却突然想起，那船上的女当家去捕杀鲸鱼必然不是为了自己的吃食，不觉挠了挠头道：「不瞒大哥，我想跟着这个当家的好好干。」
    「不好好干你还想怎样，咱不光签了死契，还发了誓的。」男子拍了一下虎三，笑道。这个主人，是值得以命相托的啊。
    「啊，啊，啊，轻点！」众人眼中的英雄凌清羽同学，正皱着眉，流着泪，控诉般的望着将她手擦得痛死了的燕三。
    「姐姐啊，我们这幺多男人在，能用得着你下去拚命吗？」叶十一在旁边一边给她吹，一边道。
    「我也没想到那鲸鱼那幺聪明，居然知道回头来撞船啊。」凌清羽苦着脸，她完美的计划中，这种事情应该是沈战他们做的啊。
    「这幺多人靠跟着你讨生活，你要是死了，他们的前途怎幺办？」燕三将药膏狠狠的擦她手上。
    还有别人的船行嘛，谁会在乎谁啊？看到燕三的脸色，凌清羽乖乖的把话吞了下去。
    「你知道什幺叫当家的吗？」燕三问。
    凌清羽摇头，看到他眼色发深，忙道：「当然是带领大家奔向幸福的未来，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你一个人身先士卒死而后已了，还要手下干什幺？」燕三恨得在她手心挠了一下，道：「当家的是，手下都死绝了才会出来的。」
    「顶级**oss？」凌清羽接道。看他的脸色越发不善，吞了口口水，转头问叶十一：「十一啊，鲸鱼肉好吃吧？」
    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鲸鱼肉，郑锦对旁边的同行官员道：「方兄，我没说错吧，不要小看那个女子，人家可当得上巾帼英雄哦。」
    「手段也够狠辣。」方兄吃了口肉道，不过这和他没关係，那当家的对他们向来恭敬的很。
    「我倒认为那是他们找死。」郑锦瞇着眼道。看样子，她并不是要做人口贩子，而是自己真正要人，要不，私下将那些人处理就行了，何必这样立威。女人单**户本就被归于下贱，还是商户，而且是危险係数最高的海商，没点本事怎幺可能立得住。那酸秀才只怕读书读傻了，功名，功名在生死饥饿之前，那就是粪土啊。
    「方兄，」郑锦望着窗外，淡淡的道：「咱们这次的差办的不错，定会受上司嘉奖，这次不光粮安全运到，也算是帮海州解决了部分灾民的安置问题，你说是吧？」
    方县丞额头冒了细细一层汗出来，忙道：「当然当然，此次凌当家的帮了我们大忙。」回去后，打死都不能说这船上之事，否则闹出来，那凌当家的人只杀了意图刺杀凌清羽的人，其他的人都是他们自己内部人动的手，凌清羽可以脱身，但是他们身为监管，却逃脱不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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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扩张

    有了鲸鱼肉的滋养，船到达杭州府的时候，船上的人一个个面色红润，容光焕发，让接船的官员对郑锦表示怀疑，你确定这些人真是那海商从海州买的灾民？
    「的确是！」郑锦拿出了有海州官印的身契。
    「看样子海州的灾情不严重啊。」官员嘀咕着扫了那群人一眼，大致合了下数目，便让凌清羽自行安排，赶快腾出地方，第二批粮要装了。
    「咱有地方装这幺多人吗？」凌清羽问跟着官员过来的蔡靖方。
    「前两日，我看有一个织坊连同染坊要卖，价钱又便宜，便自作主张的买下了，那边倒是可以先住下这些人，只是地方有些远。走过去怕是要些时间。」蔡靖方道。这幺多人，万一路上跑了，追都不好追。
    「跑了就算了，我们只要那些愿意不跑的。」知道蔡靖方的言下之意，凌清羽淡淡的道。
    「当家的，那西湖边的院子，我已经找人清理好了一个小院子，只是家俱没来得及做那幺多，其他的已经在定制了。」蔡靖方看了看船上的人，又道：「当家的也要休息几天了。」
    「也好。」凌清羽颔首。这条路线靠近海岸线，凭丁冬自己完全可以搞定，她的舱室被官员徵用，她在船上这些日子着实不舒服，想着也没什幺大事，让丁冬沈战带队就行，自己的确想要休息下。
    「郑大人，粮食大概什幺时候装好？」凌清羽走到郑锦面前问道。
    「估计要两天。」郑锦刚和接船的官员对过，而且他也想回去休息一下，并不想马上。
    「那就好，我想派几个人送这些人去下面的工坊，这次我就不跟船一起了，已经交代他们，一切听从大人的吩咐。」凌清羽作了一揖，笑道。
    「也是，凌当家的是该休息下，刚我也接到通知，这两天下了些雨，运河水位恢复了些，已经走运河运了一些过去，估计我们再跑两趟就可以交差了。」郑锦道。
    让几个水手带着那五百人和那村人往龙井山而去，凌清羽则和燕三叶十一带着那些小童往西湖边的五进大院而去。
    到得那院子，凌清羽才明白蔡靖方所说五千两很便宜是啥意思。
    那岂止五进，而是南二进北五进的布局，前院布局大气而开阔，后院布局精緻典雅，迴廊弯曲甬道幽深，只是看样子已经久无人居住，门窗都有破落之象，各个院子之间有花园相隔，花园之中杂草丛生，但其后面最里面的却有三个院子围着的一个花园，花园临近西湖，湖面上正盛开了一片夏荷，花影扶苏，美不胜收。
    「这院子加花园佔地有三十来亩，共有楼房五十六间，平房八十八间。」蔡靖方得意的道。此院子原为一京中大官的别院，只是如今家道中落，此地又一直无人居住，那大官后人便想出卖此地，又因为要钱要得急，被他压价拿下。
    蔡靖方带了凌清羽来到湖边的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已经休整整齐，不像其他院子那幺破败凄凉，只是看样子因为时间紧凑，屋内的摆设还是很少。
    「十一，你带他们去打扫好自己的屋子。」凌清羽对正好奇的到处看的叶十一道：「先凑合着睡一觉，明日再看有什幺要添加。」
    「当家的，你看要不要再买些丫鬟？」蔡靖方问道，凌清羽已经这幺有钱了，如果还是什幺事情都自己做，实在和身份不符合。
    「先不着急，看看那帮人能有多少到达织坊吧。」凌清羽只带了自己买的那些小童，和燕三看中的那几个孤儿，其他的小童都随着大部队而去。凌清羽也交代了带路的水手，将他们绳索全部解掉，如果路上有人要跑也不用去追，只看最后能留下多少人。
    「小菜，你就买了织坊和染坊？」凌清羽找了个椅子坐下，揉了揉脖子，问道。她走的时候，留了五万两给蔡靖方。
    「我小菜是这幺无能的人吗？」蔡靖方拍着胸脯，拿出他的檀木算盘和账册，道：「你看，这边靠近临安有个书坊，已经谈好价格，过两日就可以过户了，香料铺子，药材铺子已经交接完了，再清理个几天就可以开业。还有东市的那几个铺子，我想放租出去，等找到好营生才收回，西湖边上有家大酒楼，生意一直不错，只是现在主家要现银所以想转让出来，只是这个价格比较贵，要三万两银子，这要您做决定了。西市这边还有个铺面我觉得做绸缎铺子不错，咱们已经有织坊了，有个绸缎铺子也可以做一些本地生意。」
    凌清羽不觉点头，这个蔡靖方，真是经商的天才，眼光敏锐，判断精确，下手果狠，而且精打细算的厉害。她走之前只是大概给他说了想法，他就可以这幺联繫起来判断。丝绸，瓷器，书籍，是番外最受欢迎的，从番外带回来的货物多是香料药材宝货，而酒楼，自古以来就是消息流通的最快的地方。现在自家有了织坊，染坊，书坊，往番外的货源就有了一定的保证，嗯，应该再弄个酒坊，这个在番外也赚钱，可惜。
    「本还想找个酒坊，可惜杭州府这边的酒都很淡，不如北方的烈，而且酿酒师傅都是自家的秘方，不会拿出来。还有田地，这些天我一直有去找，可是杭州府富裕，出卖的田大多都是一亩两亩的，太过于零散，还需要再等等。您给了五万两，这院子，香料铺子，药材铺子，还有几个零散铺面的钱，是已经付掉了的。织坊和染坊带附近三百亩桑林一共是三千八百两，书坊是连带着旁边的水源和河苇地一百亩一共是一千两，香料铺子和药材铺子重新整修花了五十八两，那两个铺子原来的掌柜和坐堂大夫都愿意留下，按照您的吩咐，签了合约，酒楼那边，我没敢最后确定，下了一千两做定金，这院子的修理费用两百两，可以做绸缎店的那个铺面不贵，后面还两个二进的小院，一共八百两。总共是六千八百五十八两。」蔡靖方劈啪啪的把算盘一打，道。在船上的时候，凌清羽就交了他阿拉伯数字和现代会计的记账方式，让他更加下定决心跟着她干，何况，凌清羽还给予了他由他负责的业务和店舖的一成干股。
    看着蔡靖方一手算盘一手书写记账，凌清羽不由感概，果然，什幺时候都是有天才的啊！敢带着一两二钱银子就出海的蔡靖方，在算数方面的天赋实在出众，不光一下就接受了阿拉伯数字和记账方式，连销售利润的计算都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法。有这幺一个人在，她就可以放开手让他在杭州打下基础，而自己带船出海。
    「如果那些人里能有些得用的，织坊和染坊就可以尽快开业，酒楼你去拿下，绸缎铺子也可以先开。小菜，这幺多铺面同时开张，你担子很重哦。」凌清羽看着蔡靖方笑道。
    「不怕，只是当家的，药材铺子和香料铺子还好，有咱们自己的货在这里，利润又高，但是其他那些铺子，特别是酒楼只怕前面一些时日能保住不亏就好，赚不了什幺钱。」蔡靖方微微皱着眉头说，这也是他一眼看中了那个酒楼却只放了定金没有完全下手的原因，那酒楼虽然现在生意很好，但是做酒楼一靠的是厨师的手艺，二靠的是人脉，厨师可以想法子留下原来的，但是原来那酒楼属于杭州府的一家大户，只是那家主人升了京官，带了全家老小去汴梁了，那酒楼好些客人是冲着酒楼主人名气去的，这个就不好挽回了。
    「刚开的铺子，前面亏上半年都有的，这些倒不用担心，怎幺，那酒楼有别的不妥吗？」看着蔡靖方的神色，凌清羽问道。
    蔡靖方沉吟了一下，将酒楼的具体情况说了出来。凌清羽一听就明白了。大周尚文，风流才子更是受到推崇，西湖边上好景致，最是个讲究名士风流的地，那原来主人做什幺官不说，肯定是个名士，说到底就是个名人效应，这个的确有些难办。文人本就对商户看轻，何况是女户。如果说出去这个酒楼是她所开，只怕是慕名而不来了。也难怪蔡靖方会拿不準。
    「这个不着急，先拿下再说，总有法子。」凌清羽想了下，道。位置好的酒楼不多，先佔着茅坑都好，至于揽客嘛，总有法子的。
    「嗯。那位置的确好，四面环湖，又有官道直接通往城里，距离也不远。」蔡靖方点头道，他也是觉得这样的地方佔下来，就算以后不开酒楼，弄个自家住的书斋小筑什幺的，也是块宝地啊。
    「四面环湖，楼外楼？」凌清羽不觉问道。不会吧？难道是那个有名的楼外楼，叫花鸡的好吃的不得了的楼外楼？
    「楼外楼，这个名字不错，要不我们就用这个名字？」蔡靖方眼睛一亮，那酒楼本来的名字虽然优雅却是非常难记，如果用楼外楼，名字好记，也可以针对些中等客户。一旦想通，蔡靖方又一副笑嘻嘻的面容道：「这样再加上酒楼还有余款两万九千两，那幺还剩下一万两千一百四十二两。」
    「嗯，你留着做流动资金，如果有些面积大些的田地，还是要买点。这次从海州带回来的人里，有好些识文断字的，也有些少年，」凌清羽苦笑了下，郑锦以为那些是要对小倌馆里卖的，找的都是些清秀漂亮的少年，只是身家都还清白，如果愿意留下来，也不妨给条出路，接着道：「你明天去挑一些，带在手下教教，总要培养出我们自己的心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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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手下

    「嗯，说到这个，当家的你为什幺给他们机会逃？」蔡靖方问道。
    「我要用的人，是心甘情愿的，如果觉得自己是被迫的，或者有了更好的去处就想走的，我没那个美国时间去培养和应对。」凌清羽淡淡的道。古代有阶级制度，忠心要比现代强多了，但是凌清羽还是觉得人性最重要，如果不情不愿，再强的制度约束，都管不住人心外向。
    蔡靖方不觉多看了凌清羽一眼，和这个女孩子相处越久，就越发觉得她身上很多不同的东西，一部分是新奇的知识，一部分是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想法。已经卖了身的僕从，那就是主家所有，好用，主家给予赏赐和前途，不好用，主家可以任意处罚，发卖，有狠心的，直接打死，官府都不会干涉。只有当家的，才会为他们考虑那幺多。
    「那些到了的人，当家的準备怎幺安排？」蔡靖方问道。
    「我已经叫吴老在泉州造几艘新船，虽然没有舟师只能跑跑沿海，但是也需要水手，那里面有批人非常不错，丁冬看中了的，如果这次没跑，可以直接给丁冬沈战他们去带。对了，船上有几个妇人做菜着实不错，酒楼那边可以考虑下。其他的妇人如果有会纺织的更好，织坊那边要扩大，我希望，明年我回来的时候，你和郑喜的丝绸就可以满足我的需求了。其他的人，咱们明天去的时候，先要让他们都填下自己的专长和喜好，然后按照这个分配。」凌清羽手指轻敲着桌面道。
    「当家的不準备给自己要一些？」蔡靖方问道。
    「等丁冬的船回来了，我们马上要出海，船上女人太过辛苦，没必要跟着我受罪。不过这院子。」凌清羽看了看周围，笑道：「我非常喜欢，你安排人修缮好吧，然后放些人帮我管理打扫，我下次再来杭州，就住这里的。这次，你看看，城里有现成的小院子没，最好几个在一起的，咱们一起搬过去，也好处理事情。这里住着，我怎幺觉得渗得慌？」
    「嘿嘿。」蔡靖方乾笑两声，没把这院子就是因为传出闹鬼才一直没人买的事说出来，闹鬼怕什幺？我们当家的什幺人？那是天地都要敬一步的，鬼算什幺东西！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的事还多呢，丁冬他们后天就走，明儿也帮不了什幺。」凌清羽打了个哈欠，道。
    「好咧。」蔡靖方将算盘和账册揣回怀里，退了出去。
    在船上这幺些天，最郁闷的是没有好生洗过一个澡过，蔡靖方出去后，凌清羽便推开房门準备喊人烧水，自己这件正房旁边有间小房，和卧室打通，里面居然布置成了一个浴室。而此时，几个小童正在叶十一的指挥下，烧水，并将热水倒入那个特大桶中。
    哇！这才叫生活啊！
    「慢点，孜孜你给我站住。」凌清羽喊住了那个才两岁多却使着吃奶的劲拖着一个木桶的女孩子，道：「你别做，十一，那几个孩子太小，先让他们休息。」
    见燕三也微微点头，叶十一便将那几个岁数还小，做事还不如说拖后腿的孩子叫到一边。
    这个院子有正房五间，两边厢房各有四间，又有后罩房五间，倒房五间，房间里，蔡靖方给后罩房和倒房安排的都是下人住的通铺，正房五间，一边是卧室，一边是书房，二两边厢房就单独布置成了卧室。
    燕三环顾了下东厢房，房内布置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衣橱，便再无他物。
    看了蔡靖方伸进来的头，燕三对床上一靠，以示他还满意。蔡靖方便屁颠屁颠的往西厢房而去。
    这日晚上，凌清羽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见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院子里有细细的说话声，还有几声鸟鸣，凌清羽不觉有些恍惚，彷彿还在那老家的乡下别墅。
    披衣而起，推开房门，外面几个孩子，有的在打扫院子，有的在清理花木。
    一个小姑娘见她出来，忙去厨房端了盆热水拿着牙具过来。
    「其他人呢？」就着水洗了把脸，凌清羽问道。
    「一二三四，跟着蔡掌柜去买东西了，七**十还有几个跟着三爷走了。」小女孩又递上毛巾，声音清脆的道。
    「一二三四？」凌清羽不解的望着她。
    「蔡掌柜说，要等着当家的给我们取名字，暂时先这幺叫着，我是五。」小女孩眼神清亮，带着笑意道。
    这幺省事……！可以考虑不用改了，凌清羽刚这幺想，看到小女孩眼里殷切的眼神，又把话压了回去，道：「取名字是大事，等我想想。」
    那几个被燕三带走的，估计又是去练功了，嗯，看燕三这样子，是想帮我培养一群刺客？燕三有这幺好心吗？？
    「当家的起来了。」蔡靖方推开院门正好看到凌清羽，笑道：「这几个孩子不错，当家的给我两个吧。」
    凌清羽看着他空着的手，再看看后面那抱的东西都堆过头顶的孩子，不觉笑道：「孩子还小，别欺负太狠了。」
    「那会，我带的仔细呢。是吧，一二三四？」蔡靖方回头笑问道。
    「是！」后面的回答倒是整齐划一。
    「对了，当家的，清水来了。」蔡靖方让旁边一让，也抱了满怀东西的水手清水苦着脸站了上前。
    「当家的昨天晚上人已经到了织坊，不过只有三百七十八人到了，其他的都跑了，那推人下海的几个也跑了。」清水把东西放下，道。
    「还能有那幺多人留下？」凌清羽微微有些惊讶，杭州如此繁华之地，随便找个事做都比做人奴僕强，能留下来的人，可用。
    「那天在船上的那一百个人都留下了。对了，还有几个读书人，当家的现在怎幺办？」清水道。
    「我们现在过去，等我下。」凌清羽进屋换了件乾净衣服。
    五拿了洗漱物品跟了进来，凌清羽就着她手漱口刷牙，对她道：「你们自己弄点吃的，等下燕三回来了给他说，我们去织坊了。」
    「我回来了。」凌清羽的话音还没落，燕三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凌清羽往他背后看了看，没见一个人，不由奇道：「十一和那七**十呢？」
    「十一带着练功呢。」燕三闲闲的道。
    走出院门的时候，凌清羽下意识的往荷塘望了一眼，然后一回头盯着瞧了又瞧，果然，那荷叶底下冒着好几个人头。
    织坊在杭州府出去十几里地的龙井山下，是个小型庄子的模样，周围环绕着桑林和茶园，一条小溪从中间弯弯曲曲的绕过。
    凌清羽走进大门，本来闲散在四下的人立刻站了起来，
    凌清羽眼睛一扫，看到一边站着那几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在船上的时候凌清羽问过，还真有几个是中了秀才的。便回身对蔡靖方道：「你去和那几个书生说下，要他们帮忙做下笔录，顺便看下，做事态度和习惯。」蔡靖方也出身于秀才，对读书人多少有些了解。
    蔡靖方应了一声，过去对几个读书人说了意思，又让人从屋里抬了几个桌子出来，将带来的笔墨纸张在桌上放好，然后带着那几个读书人在各自的桌子后面坐好。
    凌清羽站在堂屋前的石阶上，对下面的人大声道：「各位，首先欢迎大家加入我们凌氏商行，现在，请大家排队到那几位先生那里，将自己的名字，家乡，家庭情况，还有自己以前做过什幺事情，擅长什幺事情，想做那方面的工作，对自己的评价，给几位先生说清楚。好了，现在开始，大家别着急，慢慢的说，别忘记表述下自己的特长。」
    下面众人先是安静了一会，然后疑惑的相互询问，也有一些人二话没说的直接坐到了桌前，开始一样样的述说。
    见人群开始排队，凌清羽便绕到院子后面开始细细查看这个织坊。
    织坊佔地面积不小，不说那个容纳了将近四百人还有宽裕的前院，这后面也有几十间连在一起的平房，只是织房的面积并不大，大概也就二十几座织机，空置的库房面积倒是很大，后面有个很大的平地，散落了好些放置桑蚕用的竹篾筐，平地周围延伸出去是片茂密桑林，树上还挂着些已经乾瘪了的果实。看样子，这个织坊和桑园也荒废有些时日了。织房要扩大，还要建一些蚕房，这里的空地还多，可以好好的规划下。
    凌清羽漫步在桑林中，远处有渺渺的歌声传来，又有农人的笑声，让这夏日的烈日都变得欢快起来。
    凌清羽伸出手臂，张开手指，阳光从指缝里洒了下来，点点碎碎的，晃了她的眼。
    「燕三，你有愿望吗？」
    「嗯？」靠在树上昏昏欲睡的燕三一愣，问。
    「吶，你难道不想金盆洗手，娶个贴心贴肺的媳妇，生几个孩子，过着这幺悠闲的田园生活？」凌清羽凑到他面前问。
    「你晒昏头了啊？」燕三探头往她头上摸去。
    「你真没有吗？」凌清羽抬头向远处的田野望去，道：「我有，以前没法子实现，我想，这次，一定能实现的！」
    「娶个贴心贴肺的媳妇？你能吗？」燕三闲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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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韩枔

    临近午时的时候，蔡靖方要人来寻得两人，告知已经全部录完了。
    凌清羽回到前院，进了堂屋，蔡靖方已经将记录的纸张分类放好，等凌清羽坐下后，便道：「大致出来了，大部分是京东西路的，也有一些京东东路的，会纺织的妇人有一百多人，光从青州来的人数有四十人之多，青州的东绢那可是最好的绢了，这下织坊不怕找不到人了，这些人应该就是你说丁冬看中的，都是年轻小伙子，也愿意出海，这边这几个体力强健还会些武艺。」
    「会些武艺？那还卖身？」凌清羽拿过那叠纸，问道。
    「实在是没法子了，为了让家里人有条活路，听说郑大人去选人的时候，男人只要年轻有力气的，哦，这几个，是本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又实在找不到吃的了，所以才一起自卖自身。」蔡靖方道。
    「嗯，这些人记一下，叫丁冬这次去的时候看看，能否找到他们家人。」凌清羽把一些人的资料挑出来，道。
    「这里有几个，原来是在酒坊里面做的，灾荒起来的时候，酒坊被抢了，东家也被杀了，他们也只好跟着逃荒过来。你看，我们要不要也开个酒坊？还有这些，种田的好手，这几个，原来在洛阳种过牡丹，啊！这几个你一定喜欢，会做菜！」
    凌清羽瞟了他一眼，听他继续道：「这里几个说是自己的绣工很好，这边这些会识字算数，这个说是自家种的菜很好吃，这个说会弄酱菜，这几个妇人说是很有力气，什幺活都可以干。对了，当家的，这里还有些二十多个孩童，大半是孤儿，小半倒是跟着父母在一起的，是全家一起卖了身的，还有这三十几个少年娃子和丫头，长的都不错，您看怎幺安排？」
    「嗯，做菜和做酱菜的去酒楼，酒坊就按你说的，既然咱们有师傅了，就自己建一个，北方的酒度数比较高，倒是适合番外售卖，这些会识字算数的，就交给你带着，跟在原来铺子里的老掌柜下面学着点，有能力的以后提拔出来做掌柜。这批人你直接交给丁冬吧，至于这些，留在那西湖边那院子里做护院倒是不错，这些个绣娘，你先放织坊里看看手艺如何，如果手艺真心不错，又有合适的铺头，可以考虑开个绣品铺子，这杭州府里肯定有很多技艺很好的绣娘，多收点绣品，这些番外好卖。这些力气够大的婆子你看看，是放在织坊做杂活比较好还是放到院子里面比较好。孩子们，有父母的就跟着自家父母先，没有父母的，交给燕三，对了，找几个老师，安排个地方做学堂，有些孩子还太小，先学些东西，这些丫头，你帮我找个好的教养嬷嬷先带带，这些少年啊，」凌清羽揉了揉额头，道：「你和燕三丁冬分了吧。对了，是一家人的，尽量调整到一起。」
    走出堂屋，屋外的人哗啦啦的聚到前面，期待的看着凌清羽。
    凌清羽清了清喉咙，道：「大家伙各自安排的工作，等下蔡掌柜会给大伙细说，我这里给大伙明确下，咱们做事，讲究个能者多劳多得，每个月都会有评选，工钱也会按照大伙的实际工作成绩来支付，做的好的，可以超额拿钱，做的不好的，对不住，那可一文钱拿不到。连续拿到五十次好评的，本当家将发还他的卖身契，连续十次差评，那就对不住了，本当家也会发卖出去。大家伙记住了？」
    「记住了！」有人大声回答，脸上是忍不住的喜色，没想到，还有可以得回自由身的可能。
    「那要是我们都得了好评，当家的你都发还吗？」有人笑问道。
    「自然！本当家的从来不食言。」
    「那发还了身契，就不能搁这里做事了吗？」
    「你再卖一次不就得了。」这是旁边有人笑道。
    「好了，到前面来，我喊到名字的按照分工先排好队！」蔡靖方捧一叠名单出来，喊道。
    看着人都规矩的去蔡靖方那排队，凌清羽笑着走到那几个读书人面前，道：「各位先生。」
    「当家的好。」几个人都作了一揖。
    「几位都是读书人，如果不是这个天灾，只怕今年要出几个举人老爷的，这身契，就请大家拿回去，愿意继续读书考试的，我们凌家商行愿意支助，如果诸位愿意和凌某合作，那幺凌某也有好些铺子需要人管理，不知各位意向如何。」凌清羽微笑道。
    「韩某既然已经签了身契，就不能做这种无信之事，不如也按照刚才当家的所说，韩某如果得了五十次好评，再将身契还与韩某？」一个身材欣长，衣衫虽破，却仍然掩不住那气质风华的年轻男子道。
    「我唐天成和韩兄一样。」
    「我周皓同两位仁兄一样。」
    另外三位，思虑良久，各自拿回了自己的身契，其中一个道：「迟某对算数有点心得，可帮当家的经营店舖。」
    凌清羽看向另外二人，见两人并不说话，想来这是要继续考试的，便笑道：「两位先生如果要继续考试，也需要有个落脚地，我準备给那些孩子办个学堂，可否请两位先教教孩子？」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方回道：「如此甚好。」
    「你叫韩什幺？」凌清羽问那第一个男人。
    「韩枔。」
    「韩信？」
    「不是，是枔，树叶的意思。」韩枔答道。
    不错，凌清羽又多看了几眼韩枔，她记得蔡靖方给他说过，那字写的非常之漂亮的就叫这个名字，人品，字品都不错，就看实际能力了。
    等蔡靖方那边把人归类好后，凌清羽又一个个的看了过去，对了下资料，然后定了第一批管事，织坊是按照每个人具体织出来的数量以及质量来定绩效和工钱，染坊的也是如此，酒楼就分了几个部门和管事，又有其他一些铺子，凌清羽将唐天生和周皓，还有那个号称精通算数的秀才迟畅，分别做了不同铺子的核算员，专门对各个铺面的材料流通，价格核算，人工计算，做检查。
    当告知众人，孩子们将可以送到凌家商行的学堂上学，并已经请了先生，各位有特长的也可以有空的时候去教学生，那些孩子的父母直接跪地上磕头。
    愿意上船的年轻男人有八十多人，凌清羽看到有几个居然是在船上吐得稀里哗啦的，不觉走过去问道：「其实，陆地上也要人手，如果是跑番外，风浪可比从海州过来大的多哦。」
    那几个男子嘿嘿憨笑着，搓着手道：「当家的，俺们知道，不过俺们可以适应的。后来吐着吐着，也不觉得难受了。」
    孔武有力有练武基础的人有二十来个，愿意做护院，凌清羽便指定了那其中领头的商祺做了队长。
    一番热闹下来，到的晚间，总算大体都安排好了，那几个水手便先回船上去了。
    于是起火做饭，安置房间，蔡靖方将要去铺子和院子的领头人聚集在一起，交代了地址，要明天带人过去，他会一个个的去安排。
    等回程的时候，蔡靖方累得直接倒车里睡着了。
    韩枔默默的坐在车中，看着凌清羽，凌清羽没有给他安排任何工作，只是走的时候喊上了他。
    「韩枔，小菜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请你协助下他，我还想买些田地和桑林，这些事情由你去负责，可好？」凌清羽望着韩枔道。
    「可。」韩枔微微一笑，道。他出身于农家，家里本是小有田地，又只有这一个独子，虽然也是自小供他读书，却也没有荒废田里的活。去年秋天，他本要去参加秋闱，谁知父母居然得了急病而亡，他回家守孝，却又碰上亢旱，韩枔将家中藏粮都分给了村民，弄到自己出来逃荒逃到海州，实在是再也饿不下去，才乾脆自卖自身，图条活命，那卖身的粮，也被他送与他人。
    「还有一事，那些孩子，是我们以后的希望，我并不希望我们的学堂敷衍了事，韩兄，学堂的主事，我也交与你负责，」凌清羽顿了顿道：「那两个秀才，先顶一下，我估计他们教不了多久，只是我们的学堂，并不是要教孩子们去考科举，我更想要的是，能学到实际知识的人才。」
    「比如说？」
    「比如说开舖子能多赚钱的。」
    「噗，」蔡靖方睁了一只眼，道：「这个要当家的你去教。」要说忽悠人，您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小菜，你和韩兄两个配合好，明年我回来的时候，我想看到咱们凌家商行的店子，织坊，酒坊，酒楼，香汤堂生意个个都好。」凌清羽眨了眨眼，又道：「西湖边上那院子，要打理起来不容易，不着急，看能否在城里买上连在一起的房子，你们也要有个住处。」
    「知道了。」蔡靖方点点头，歪过身子，继续睡觉。
    如此，算是有些基础了，杭州是百万人以上的大城市，在古代，这可是不得了的人口，她对这个时代毕竟不熟悉，现下也只是手上有钱，又有蔡靖方这幺个人才，才能把这些种子种下去。也许，这些种子一个也发不了芽，全部亏了都说不準，但是只有做成了一个，或者从这些人里面再脱颖出来几个，她的商业帝国就不是梦想。海运可以得到巨大的利润，但是那些利润要落下根，和这个国家本土经济深深融合，这样才有更大的空间。凌清羽隐隐觉得如果真按照自己的思路做下去，也许会有更大的危机，只是现在一些刚刚起步，也管不到那幺多了。
    后面几天，铺子织坊学堂，都要开始动工，还要收购货物以供风神号出海，凌清羽蔡靖方和韩枔每天都跑得脚不沾地，只是在晚间聚在一起吃饭，顺便沟通下进度，再有些时间，凌清羽便会和韩枔讨论一些农事。韩枔对农事之熟悉让凌清羽惊讶，于是也会将自己在现代所看到的一些技术联合现有的技术讲出来进行交流，比如圩田的改进，速生林的培植，这些在大周都已经有了萌芽，却没有大力推广。又或者和蔡靖方讨论一些铺面的管理，原材料使用的控制，产量的提升，产品流通的上下游关係，垄断的形成。每每凌清羽都是随性而谈，想到那说到那，韩枔和蔡靖方后来便随手带个册子，一听到有所触动的事情，便自行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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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春那个宫

    忙忙碌碌中，风神号再次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些能找到的那些家僕的家人，但是更多的却是完全失去了蹤迹。
    这次的亢旱，不光是大周爆发了，契丹那边也爆发了大旱，凌清羽他们回来不久，就有契丹那边的军队打过了边境线，进入了京东东路的境界，连海州都有波及，死了很多人。
    「真的是契丹人？」凌清羽疑惑的问道：「他们离海州也有些距离，怎幺会攻击到海州的？」
    「官府是这幺说得，不过我找人的时候看到过一些尸首，却不像是契丹那边军队武器所伤，具体的，我也没问了。」丁冬答道。
    「嗯，既然官府要压下，咱们也没必要去问，能救回多少是多少？别的，也做不了了。」凌清羽道。
    「是，因为这次战事，郑大人说，后面的粮不用我们运了，您看。」丁冬问，他的确不大想再去了，换了是谁，看到那种境况都会受不了的。他没跟凌清羽说，运过去的粮食，并没有发给灾民，海州那边其实已经开始吃人了，他们所看到的那些尸体，好多是被吃过的，根本不用契丹人过来，那边的人就死的差不多了。
    「嗯，这些天，铺子已经开出来了，货物也收的差不多，今天把船装好，我们明天就回泉州。哎，虽然风向不对，但是还是出海吧。你当家我。已经没钱了。」凌清羽拍了拍荷包，苦着脸道。钱真不经用啊，这里一些那里一些，就用掉那幺多了。
    「那我先带宋宇他们上船，适应一下。」丁冬起身道。
    「嗯，对了，卸一些宝货下来，交给小菜。」
    「知道了。」
    丁冬走后，凌清羽在屋子里坐了会，起身到了院子里。韩枔的动作很快，趁着宋宇那些强劳力还没有上船，找了织坊旁边的空地建了一些屋子，几天就把学堂弄了起来，将孩子们带了去，其他的地方也有条不紊的推进着，不声不响的，杭州城里就新开了七八家铺子。
    燕三挑的都是孤儿，有父母和兄弟姐妹的都没要。可是要送孩子们走的那天，孜孜的哥哥，那个叫顾梦晨的男孩子却跪在了燕三面前，请他收了他。凌清羽不知道燕三和他说了什幺，最后，那孩子改了名字，跟了燕三。
    凌清羽总算给那些孤儿起了名字，起名字的那天，杭州下起了大雨，乌云盖顶，天地一片漆黑如同深夜，而那倾盆大雨，更是将药材店里正準备装柜子的药材淋湿了许多。于是，凌清羽连连歎息中，将跟着燕三的，一律以夜为头，后面的名则是按照电闪雷鸣，疾风骤雨，雪霏霖霈，魄离霄影来，一共十六人。其他的则是用的药名，搬进一样取一个，有麻黄，紫苏，辛夷，白芷，葛根，黄连，商陆，青篙，白薇，泽漆，苍朮，丁香，沉香，没药，瑞香，**，丹参，茜草，艾叶，苏合香共二十人。
    年纪太小的，都送去了学堂，也安排了几个婆子照顾，年纪大些的，没有被燕三选上的，一些就跟着蔡靖方，一些跟着韩枔，凌清羽自己挑了辛夷黄连紫苏泽漆苍朮苏合香六人带在身边，準备教他们做舟师，一些女孩子就请了两个教养嬷嬷开始****，又请了个女先生教一些琴棋书画。
    人安排好后，院子里的人便少了许多，那个叫五的女孩子，凌清羽起了名字叫白薇，带了那几个还没走的女孩子在院子里一边学习，一边照顾她起居。
    已经进入八月，杭州的天气反而越发热了起来，凌清羽一出屋子，热浪就铺面而来。白薇刚从外面端了一块冰进来，见了凌清羽笑道：「姑娘，三爷在外面买了些冰，这下就不会这幺热了。」确定了人以后，凌清羽便叫他们改口叫姑娘，要不被帮孩子当家的当家的叫，怎幺听怎幺彆扭。
    「那敢情好。」凌清羽喜道，又问：「燕三呢？」
    「三爷带着夜电他们练功呢，三爷说，要没达到要求，就不准上船。」白薇笑道。
    夜店？啊，夜电……我当初怎幺就起了这幺个名字！凌清羽懊恼了一下，然后道：「我去后院逛一会回来，如果小菜来了就叫他在屋子里等下，多放点冰给他。」
    夏日炎炎，西湖边上倒是有徐徐清风，后面园子里，本就栽种有许多大树，更在湖边栽了一圈的柳树，凌清羽又叫人栽种了许多大型花树，和各季花木，此时虽然花园还没有完全休整好，却也是花木扶疏，鲜花丛丛。
    凌清羽逛了一下，身上便晒出汗水，于是找了片林子，见有棵大树枝繁叶茂，上面的枝桠粗壮又乾净，便朝手掌心吐了口吐沫，双手抱树，爬了上去。
    树丫离地有五六米，在上面看去，视野非常好，满目的丽景，又有清风吹过，凉意袭人，凌清羽便惬意的靠在树丫上，微闭起双眼。
    突的，凌清羽觉得有视线紧紧盯着，心中掠过一丝不安，睁眼一看，在她更上面几米的地方冒了人头出来，不是燕三是谁？
    见她要说话，燕三突然嘘了一声，然后就听得有人声过来。
    「任兄，这院子听说已经有人买了，我们这幺进来合适吗？」
    「有什幺关係，不过一个女户而已，连佣人都没有几个，你看这后花园，咱两一路进来一个人都没有。」
    「那倒是，哎，任兄，怎幺这幺猴急？」
    「多日不见青弟，难道青弟不想哥哥吗？」
    「怎幺不想？只是哥哥新娶了嫂子，总不好这个时候去打搅。」
    「呵呵，那女人那里比得上青弟。」
    听着两人的话，凌清羽一阵惊讶，好奇的拨开下面的树叶，往下看去。
    树下正走来两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年纪都不大，一个身材高大修长，长的很是英俊，一个身形清瘦，却清丽无比，两人都是好相貌，又都着了白衫，端是****姿态。
    那两人走到树下，那身材高大些的便拖了矮小些的男人的手，将他按在了树上。
    「慢点哥哥，先让我脱了衣服。」那叫青弟的道，声音里的呼吸有些粗了起来。
    「哥哥帮你，」那叫任兄的笑了一下，解开青弟的绳带，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丢到旁边的草地上。
    夏日衣薄，那青弟外衣里面就一件薄薄的****和一条****，只三两下，就被任兄给剥了个精光，白皙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般，身形虽然清瘦，但是里面却非常之有料，细小的腰围，却有六块坚硬的腹肌，两条修长的腿也是曲线优美，结实有力。
    那任兄剥乾净了青弟的衣物，匆匆将自己也剥了个乾净，只他外表看上去很是英俊潇洒，脱乾净了却是一身赘肉，皮肤都有些鬆垮，一看就是纵慾过度的表现。
    这个情况，凌清羽只觉得有血冲上了脑袋，有心想缩回来不再偷看，可是那两人就在她头底下，如果她动，那下面一定有所感觉，不觉暗暗叫苦，心道，我只是来纳个凉，真心不想看这种会长鸡眼的事情啊。不敢动，只好把眼睛闭上。眼睛闭上，耳朵就特别灵敏起来，下面的声音便也更加清晰起来。
    「哥哥，好哥哥，」那青弟的叫声娇媚起来，带着丝丝抽气般的****。
    「叫哥哥怎样？」任兄含着那逐渐涨大而变得鲜红起来的小鸟，模糊不清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底下传来。
    「哥哥进来，啊~~」
    「想要哥哥了，要怎幺说？」
    「好哥哥，啊~~后面，后面~~」
    估计是那任兄用手指玩弄青弟的菊花，下面便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和那青弟越发浪蕩的呻吟声一起，交织成让人面红心跳的想像图。
    凌清羽只觉喉咙发乾，一种熟悉的感觉从下体升起，算了，闭上眼睛反而让感觉更加延伸，凌清羽乾脆又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见，那任兄这次是蹲在青弟的身后。
    凌清羽不觉心里歎了口气，这幺诱人的身体，这幺娇嫩的声音，为什幺你就是个gay呢？
    凌清羽只觉自己头快被血沖满了，这种现场****实在太刺激了，恍惚间，就见一滴鼻血从鼻孔中滴了出来，飘扬着落了下去。
    「呜！~」任兄身体紧绷，发出到了极点的低吼，白色的液体从两人相交处溢了出来。
    而凌清羽的鼻血这时候也从青弟那妩媚娇艳的性感面庞旁边飘落。凌清羽提起的心总算放落，却见下面那青弟昂起的脸上本来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眼中精光一闪，对着她的方向，挑了眼角，魅然一笑。
    凌清羽只觉自己脑中卡兹一声，短路了，思想虽然短路，可是眼神还是直直的望着下面，见那青弟，抛了媚眼后，身子往后倾，让自己前面的身体都暴露在凌清羽眼中，就见那一直粗壮的小鸟朝她点点头，然后就软了下去。凌清羽后知后觉的想，他居然没有射？
    那任兄发洩完后，抱着青弟喘息道：「还是青弟最爽，可惜下午还有个约会，要不为兄定要与你再战三个回合。」
    青弟推开他，逕直去拿了衣服，从里面抽出条汗巾将身下擦乾净，道：「任兄下午见得是王大人吗？要恭喜任兄啊，此次高昇，定然前途无量。」
    任兄看他穿上衣服，姣好的身体被遮掩住，收住心神，道：「青弟你不如和我一起去汴京吧，以你的才学，定能有所发展的。」
    「我还是算了，」青弟抖了抖衣袖，笑道：「你知道，我自由惯了，受不得那些约束。只是你那酒楼就要转手了，不如下午，请我再喝次酒？」
    任兄踌躇半响，下午所见之人太过于重要，要带外人去，实在不方便，但是见那青弟翘起嘴唇，一脸不快的样子，又道：「这样，为兄下午所见之人的确不好有别人在，但是青弟可以先在外面喝酒等为兄，为兄出来便陪你。」
    「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点酒吗？无非是因为你马上要走了。」青弟挥了挥衣袖，气沖沖的往外走去。
    「青弟你别恼，我们一起去就是。」
    「你放心，我会在外面等你。
    「等哥哥办完事后，咱们再来？」
    声音远去，周围又是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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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买地

    凌清羽只觉得自己全身僵硬，但是体内似乎又有团火在烧，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在这夏日看到这幺火爆的现场，她并非不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自己体内那叫慾火！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燕三悠悠的声音在身边突然响起，让凌清羽猛的打了个激灵，不觉回问道：「哪种？」
    「你喜欢看男人被插？」燕三贴着她耳边笑道。上次也是，在船上的时候，看到杨昭，她差点就愣过神去。
    「胡说八道！」凌清羽猛然起身反驳道，却不想她这时候是爬树上，一个晃蕩，就往树下掉落下去。
    燕三摇摇头，脚一点，纵身下去，半路将凌清羽挽进怀中，稳稳落在地上。
    「不是？那你激动个什幺劲？」燕三斜着眼睛看她……鼻孔处的鼻血残痕。
    「这幺激情的****，没有反应才有鬼吧！」凌清羽脸噌的就红了，然后指着他道：「对了，你身为本当家的保镖，见到有人私闯本当家的宅院，还行此苟且之事，你居然不去阻止？」
    「阻止啊？」燕三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的道：「我见你看得很开心啊！」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啊！」凌清羽气道，又吐了口口水道：「两个男人在一起，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也不怕被人知道了口水都喷死他们。」
    「呵呵，这有什幺奇怪的，」燕三带点诧异的望着她，道：「这世上喜欢男色的多了去了，那些有些钱的人家，都好养个小厮，不就是用来玩弄****的。」
    好吧！凌清羽黯然了，她想起来了，中国古代其实不禁止男色，男人之间的性是作为一种优雅的爱好存在的，玩的好的干兄乾弟之间来上那幺一发是非常正常之事。
    「先回去吧，这院子太大，我们人手不够，商祺他们这两天又安排去了船上，还是注意下安全。」燕三见她满脸通红，一双眼睛瞟来瞟去，于是笑道。
    「嗯，是要回去了，小菜他们也应该到了。」凌清羽掩饰般的道，然后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你準备什幺时候出发？」燕三跟在她后面，问。过些日子就是她的生日，看她那样子，只怕又忘记了。
    「尽快出发吧。北方那边的情况很不好，只怕还有战事要起。」说到正事，凌清羽的脸色便正常了，微微皱起了眉头，道。这次回来，在泉州的时候，就利用范烨的关係，将杨昭他们几个的身份重新弄了个，但是如果大周有了战事，只怕又要重新召集这些将士，算了，还是趁着啥都没发生，赶快走，这样也不算隐瞒了。
    到得前院，蔡靖方和韩枔刚到，都是一脸忧心忡忡。
    「怎幺了？」凌清羽接过白薇递过来沾了冰水的帕子，洗了把脸，问道。
    「丁冬有跟你说嘛？京东路那边已经出现吃人的事情了。」蔡靖方问道。
    凌清羽一愣，再回想丁冬的话，便心里有了个大概，歎了口气道：「就算如此，我们能做什幺？」
    「如果北边战事一起，怕是要影响到杭州府，您看，我们要不要压缩下。」韩枔沉吟片刻后问道。这幺大规模的投资砸下去，要是官府来个变动，那就很麻烦了。
    「不用，北方那边影响不到杭州府的，而且我们的产业并不算多。」凌清羽坐到桌边，手指习惯性的敲着桌面，道：「倒是北方，这次会空闲出来很多闲置土地，如果能去收买……」
    「如果是去京东路那边买土地，我可带着商祺他们去。」韩枔道。
    「嗯，现在去还是有些危险，不要深入那幺远，京东路那边大旱到颗粒无收，汴梁和淮南两路的粮食价格肯定也要上涨，可惜这个时候咱们不能碰粮食，这样，你带着商祺他们的人，护卫都带上，去到淮南两路收点田地和山林。然后看能否安置一些灾民，咱们提供农具种子以备他们下季耕种，租子的话，前面一年收个三四斗就好。不过如果那边事态不好，还是要尽快回来，安全第一。」凌清羽沉思片刻后道。
    「这些天已经开始下雨，想来北方的情况也会有所好转，如果能买到田地安置灾民，又是大功德一件。」韩枔露了一丝笑意，北方不比南方，那边豪族大户居多，对下面佃户的剥削很重，一般一亩田就要交六七斗以上的田租，佃户所剩仅仅能餬口而已。这次大旱，有好些豪族还不管不顾的要求颗粒无收的佃户交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推动了这次灾情严重化的黑手。如果凌清羽出手收购田庄，安置灾民，提供农具种子，再降低租子，那幺对灾民来说，就是天大的福音。
    「呵呵，咱也别说什幺大功德了，只是尽力而为罢了，而且我也有田庄的收益不是吗？」凌清羽轻笑一声，这些事情毕竟是要从国家机器去做，她一个小小的商人，能做到多少，而且，她也不想完全没有利益的去做。这个时候北方的田地一定很是便宜，但是各个豪族大户也会盯着，并不说一定就能买到，如果买到，也需要足够的劳动力，说到底，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做了多大的善事。
    凌清羽拿出十万两银票，交给韩枔，道：「韩兄，不必勉强，如果有豪族大户要争抢，便退让就是，可以收一些现在品质低下，但是旁边有山林和水泊的地带，咱们自己修建一些水利工程，便可以改变田地的产出。」
    接过银票，韩枔心里还是震动了一下，他本以为，凌清羽最多给个三万两，现在北方的地价非常便宜，一亩田地不过一两银子，十万两银子，那是什幺概念？
    「淮南路的旱灾没那幺严重，价格也不会太低，而且还要购置农具，耕牛，种子，也不是小数，总之，一切事情，你自己相应行事就可。」凌清羽看韩枔神色，大致知道他心中所想，可是在豪族大户里面抢地本来就不是件容易事，钱多点好办事。
    韩枔起身，抖了抖衣襟，深鞠一躬，也不多言，将银票收好，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人前去。」
    「嗯，商祺他们都带上，你们从运河走。」凌清羽对着门外站着的商祺道：「商祺，你们跟韩先生去，一定要保证先生的安全。」
    「是！」商祺应道，然后和韩枔一起离去。
    「你倒是对他放心的很，也不多交代几句。」蔡靖方等韩枔他们都走后，方笑道。
    「他对于农事比我清楚多了，用不着我交代。」凌清羽笑了笑，道。人各有所长，她所知道的就是，在封建时代，田地是第一要务，但是具体怎幺弄，好吧，她见过无公害农场，有机农庄，新农业，但是那些都不适合现在好吧，就算适合，她也只见过皮毛，谁知道里面有多少弯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估计货物装船，明天就可以全部装完，这次进了绢两万匹一共两万五千两，纱一万五千匹共三万两，上等绫五千匹共两万五千两，中等绫八千匹共一万五千两，花平罗共两千匹，这个好贵，二十两一匹啊一共四万两，红罗五百匹一匹一百两银子，一共五万两，绸一万匹一共两万四千两，缎五千匹一共两万五千两，瓷器共二十万件一共是六千两，还有一些书籍，扬州那边正好有商人运过来一批漆器，价格还不错，我便也要了，嗯，还有些绣品针线。」蔡靖方摊开账册拿出算盘辟辟啪啪一顿打，道：「一共二十五万两。上次卸下来的珊瑚和珍珠玳瑁龟甲再加上一小盒子宝石，一共卖了二十三万两，因为丝绸和瓷器那些大部分是从萧家买的，宝货也是卖给了他家，合计这次我们实际付了两万两。」
    「萧家这次倒是仗义啊，算帮了大忙了，要靠我们，还收不到这幺多的货品。」凌清羽点了点头，道。
    蔡靖方却瘪了瘪嘴，道：「那萧大掌柜鬼着呢，我听说，他们这批货里面，大多是原来準备给谢家船行的，因为谢家船行去年损失惨重，一直没来提货，所以才给了我们，价格也比给谢家船行的要高，您认为他帮了我们，说不準他现在在那偷笑呢，还有那些宝货，价格也比别家低了好些，我每次见那老狐狸，总觉得憋屈。」
    「想开点就好，想开点就好，」凌清羽笑着安慰他道：「不管怎幺说，他们算是解决了我们这次的货源，你要真气不过，就好生把织坊做大，对了最好也联络到一些各地的精品货源，红罗这种高档货，咱们要再多些品种就好了。」
    「嗯，这个我会去準备的，绢以青州的东绢最好。成都府那边的蜀锦和巴西纱子婺州的婺罗，可惜毫州轻容和寺绫产量太少，又是贡品，要不拿到番外去，那可是一本万利。」蔡靖方道：「不过这次船并没装满，这边的瓷器只能拿到这幺多了。」
    「瓷器不怕，范大人那边已经来信，到了一批官窑的瓷器，这次空的舱位，过去正好装了。」凌清羽心里暗暗算了下账，好嘛，上百万两银子，就剩下不到十万两了。看样子，这次还是要走些无本货物回来。
    「明天船装好就走吧，对了，小菜，还是在城里弄个小院子。」凌清羽苦着脸道，这钱用起来如流水一般，实在叫人心痛。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蔡靖方收了东西退了出去，明天就出发，总要给船上收拾下，準备些东西。
    「哪些孩子，都带走吗？」凌清羽转过头问燕三。
    「嗯。」燕三点头，碧海潮汐功在海浪里才能练，封神岛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去街上逛逛？看看还有什幺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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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燕七 上

    烈日下逛街，的确是个辛苦活，大包小包的回到院子的时候，凌清羽觉得自己都快累趴下了。
    燕三看着瘫在床上不肯再动一下的凌清羽，道：「我带他们把东西送上船，你别乱跑。」
    凌清羽横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腰，意思是绝对不会挪窝的了！
    燕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给她从肩到脚都按了一遍，看她舒服的哼了几声，睡了过去后，放起身，出了房门，随手将门关上后，对白薇道：「我带十一他们把东西送上船，你们自己也收拾下，明天蔡掌柜会派人送你们去织坊那边的庄子。」
    「是，三爷。」白薇半蹲身施了一礼，应道。见燕三带人走了后，方站起身来，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燕三爷只要姑娘不在旁边，身上就是一股冷飕飕的气，叫人不觉胆战心惊。
    凌清羽并没有睡太久，天气太热，让她总有种躁动的感觉，体内似乎有股热量在窜动。
    哎，还是怪上午那活****啊，本以为逛街逛累了可以忘记掉，谁知道睡觉居然又给梦到了。不过自从到了杭州后，身体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这个身体才十七岁，远不到有这幺热烈的****需求的时候，可是凌清羽可以明确感觉到，自己有好几次都有非常强烈的****。今天这场现场****一看，更加明显。
    摸了摸下面有些湿，凌清羽想着还是要白薇烧些水，洗个澡吧。
    「白薇，白薇。」凌清羽喊了两声，见没回音，起身推开房门走出门外，却见白薇和另外几个女童都倒在地上，睁着一双眼睛对她使劲的使眼色。
    凌清羽一惊，立刻回身想走，却被一股大力一推，直接推进门内，然后门在身后关上。
    「大侠饶命！要钱的话，在那边箱子里，我们这院子都是孩子，我也没色，你肯定不会喜欢的，不如大侠你拿了银子去对街的万春楼。」凌清羽跌倒在地上，口里急急的道。
    「呵呵，」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一个低沉的男声道：「你怎知道我不喜欢？」
    思考了三妙，凌清羽侧身一条腿搭在另外条腿上，摆了个侧卧抬手微微抬头的模样，道：「真的吗？大侠，小女子好生欢喜啊！」
    却在看到那人的时候愣住了。
    那人依靠在门上，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拿了把还在滴血的长剑，一身青衣湿哒哒的，滴落着血水，夕阳西下，余晖从窗口透了进来，将那张苍白却仍然清丽动人的脸庞映照出了一丝绯红色。
    「青弟？」凌清羽话一出口，立刻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人见她神色变幻，不觉笑了出来，又低低咳了一声，拿剑的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笑道：「姑娘上午看得尽兴嘛？」
    凌清羽眼角乱转了下，带点尴尬的道：「这事，这个，吶，你看，我都不追究你们乱闯我的宅院，打搅我睡觉了，那个，咱们算两清了吧？」
    看着那人没有回答，凌清羽不确定的唤了声：「青大侠？」
    「我叫燕七，别青青青的喊。」燕七横了她一眼，道。
    燕七？凌清羽嗖的一下爬起来，问道：「你和燕三啥关係？」
    「你认识燕三？」燕七诧然问道。见她靠了过来，剑一抖，道：「别过来。」
    果然有关係！凌清羽上下看了看他，道：「你这伤势再不治疗估计要死翘翘了，你解开我那些丫头们的穴，我就好心帮你治疗下。吶，你放心，你是燕三的朋友，我不会对你不利的。」
    燕三的朋友？燕七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然后就见她豪不畏惧的直接拨开他的剑，然后将他的手搭在肩上，一用力，给搀扶起来。
    「剑拿开点，别伤了人。」凌清羽嫌弃的拿过他手上的剑，放在桌上，然后半扶半背的将他放到窗前的榻上。
    「那些女孩子，过一会穴道就会解开。」燕七倒榻上后道，他本来就是靠着一口气逃到这里，点穴用的真气已经不多，刚才也仅有靠着门不让自己倒下的力气，这女子要怎幺样他，他都没有法子反抗。但是没想到，这刚开始那幺怕死的人居然就这样把他搞定？女人不是见了剑都要惊叫惨叫嘛？
    凌清羽见他一倒在榻上，自家那榻上铺陈的白色垫子立马染红了一大片，皱了皱眉，将他捂着腹部的手拿开，然后倒吸了口凉气。
    那上午所见白皙细小却结实有力的腹部，被切开了一条大口子，伤口用布条扎了一下，但是此时那布条早已鬆开，那人手一被拿开，那条口子便不断张合着，往外涌着鲜血，还有些肠子也涌了出来。
    「呜…」燕七痛哼一声，脸色越发惨白，自己看了下伤口，不觉黯然道：「姑娘…别管我了，你带那些孩子…走吧。」
    「有人追你？」凌清羽望着那伤口无从下手，心知这种伤如果再不做处理，只怕他不是流血而亡，就是内脏受感染而亡。
    「是，呜…估计马上到了…」燕七又摀住了伤口，他一口气鬆了，疼痛便越发剧烈，连声音都发着抖的道：「你们快走…他们…见到我的…尸体…就不会再追了…」
    凌清羽心道，那你一开始就不要逃到我们这里来啊！
    看了她的脸色，燕七歉然道：「对不住了…姑娘…我只是…想…死在这里…」
    哎！凌清羽冲到里屋自己的箱子边一顿乱翻，将石方给她的药都翻了出来，又冲到厨房拿了瓶酒过来，路过院子的时候顺便跟白薇道：「白薇，你们起来后不要声张，去把外面的门都关了，血迹给清理掉，然后给我烧桶热水。」
    拿了酒站在榻前，凌清羽压了压心神，道：「你準备好没？这个下去可痛了。」
    燕七看了她一眼，道：「不必麻烦…了……啊！」
    凌清羽懒得听他讲完，一瓶酒就倒在了伤口上，燕七顿时一声惨叫，然后又死咬住嘴唇，身体抖得如同刷子一样。
    凌清羽打开瓶据说是疗伤圣药，对什幺割破手指头啊，被绣花针扎个洞很有效（石方说得）的药，一整瓶药粉就倒了下去，然后又拿出盒药膏，记得这个燕三他们曾经用过，便也挖出一大坨给涂在那伤口上。
    非常利索的做完这些动作，凌清羽非常满意的看到那血似乎没有那幺踊跃了，然后看到燕七那已经白得如同纸一般的脸色，嘴唇都已经咬破，双手紧紧抓着榻沿，身体不停的抖动，但是硬是一声都没发出。
    是条汉子！凌清羽心里讚了一声，从箱子里面翻出块乾净床单，用力一撕，然后缠绕在他伤口上。
    绑绷带凌清羽倒是做溜了的，见他衣服碍事，绑好后便直接撕开，衣服撕开后，就见那腹部上不光下面一个大口子，上面还插着两箭头，而且看那床单上血迹的氾滥程度，估计背上的伤口也不少。
    杨昭燕三和陆尧都受过伤，但是从没有那个伤到这种程度，而且石方不在，凌清羽并不是很清楚要如何处理，如果要救命，最好的可能就是那个红果子了。只是她要掏出来的时候，又想起燕三那次说得话，这个是救命的东西，不要轻易去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就看你的生命力抗不抗得住了！凌清羽将小荷包塞回胸口。将他扶了起来，见背上果然也是几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在那白皙的背部触目惊心般的划过。
    「我把药都给你用了，石方一定要念叨我的，燕七啊！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喷了一口白酒上去，凌清羽将药粉不要钱般的洒上，然后用床单撕成的绷带缠绕好，怀里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可以清楚的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但他愣是一声****都没发出来。
    「姑娘！？」凌清羽将他伤口都包扎好的时候，白薇进来了，看了满床满地的鲜血，不觉白了脸。
    「去把外面的血迹弄乾净，如果有人来找，就说我们是女户，都是女人家，不方便人进来。水烧好没？」凌清羽一叠声的道，然后抱起燕七，往最里面自己的卧室走去。
    「姑娘…」燕七嘴唇抖着唤了一声。
    「别说话，再说我可就真跑路了。」凌清羽打断他道，怀中的男人身材并不矮小，但是抱在手中的重量着实不重，难为他这幺纤细的身体还有那幺结实的肌肉。
    将燕七轻轻放到自己的床上，凌清羽拉过旁边的帕子给他擦了把汗，道：「你要挺住，别轻易去想死，你既然死都要死到这屋子里来，自然还有没有完成的心愿，那就给我挺住，千万别辜负我的心意！」
    燕七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点了点头，凌清羽于是焕然一笑，道：「对了！对自己有信心点，你不想死，阎王爷也不能收你。」
    几个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干活却是利索，不多会时间，就将外面打扫乾净，髒衣服髒床单都直接丢火里烧了，白薇还捧了盆热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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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燕七 中

    凌清羽熟门熟路的将燕七剥光，用毛巾将他身体擦拭乾净，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伤口，那腹部的两个箭头，她没敢拔，万一要是有个倒钩啥的，只怕一拔就死。
    凌清羽这事做多了，自家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只是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全心全意擦拭他的身体，一点都没注意到不断送水进来的白薇的红脸和燕七那惨白的脸上那一丝绯红。
    「姑娘，外面也打扫乾净了。」白薇看了一眼燕七，低了眼帘，道：「这位大侠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什幺痕迹。」
    「你是游过来的？」凌清羽一想便明白了，这院子临湖，是最靠近西湖边上的院子，估计燕七是从西湖那边游过来的。
    「去做晚饭，跟大伙说，口紧点，咱们这里没有外人。」凌清羽不等燕七说话，便直接给白薇道：「燕三他们也快回来了，你们去个人到大门那等着。」
    「是。」白薇应了声，收拾了水盆毛巾退下。
    「燕三？」燕七一脸疑惑的看着凌清羽，道：「他…不是…早死了？」
    「官爷，官爷，我们这里就姑娘一个，真的就姑娘一个啊。」小院门外忽然传过来一阵嘈杂声。
    凌清羽扬手，将一床薄被子盖在了燕七身上，又将他头髮打散，披落在外面。见自己身上衣服满是血迹，忙一把脱了下来，塞进衣箱底下，然后随手拿了件衣服出来换上，想了想，又将外面桌上放着的长剑拿过来递了给他。
    「你别出声，如果他们进来，你就是刚睡被吵醒的小姐。」凌清羽帮燕七按了按被角，转身出门。
    「姑娘，」燕七还想挣扎起来，见凌清羽回头冲他一笑便出了门，不觉又倒了下去，知道这姑娘是铁了心要护他了，不觉闭了闭眼，将长剑放在身边，暗自调整呼吸，想积攒一点内力，如果等下实在有变，便做出挟持她的模样，然后自尽就是。
    凌清羽出到外面，见几个丫头正在门口和几个官兵争吵。扬声问道：「白薇，什幺事情，别吵了姑娘睡觉。」
    几个丫头一愣神，那门就被推开，为首一个官兵走了进来，道：「再妨碍公务，连你们都抓了去。」
    「官爷？不知你们有何事，这样闯入私宅，」凌清羽挡在了那官兵的面前，道：「我们姑娘和赵大人也有些渊源，你们这样做，不怕我们姑娘告了上去。」
    「嗨！你个丫头，」那官兵正欲扬手打人，却被随后进来的另外一个官兵挡住。
    那官兵看了看凌清羽，问道：「你是何人？这家的主人呢？」
    「我是我们姑娘跟前头等得用的丫鬟黄连，我们家姑娘正在睡觉，帮你们杭州府运粮食刚回来，累了。」凌清羽昂了昂头道。
    「凌当家的。」那官兵也听说过风神号的事情，点了点头道：「我们也是公务，今天下午有人刺杀王大人，我们奉命追兇，你们这屋子，我们定是要搜上一搜的。」
    凌清羽一脸震惊，然后和白薇他们互相看看，大家都非常合作的露出了一片茫然之态，然后道：「这位官爷，我们这里都是女人，家里的男人们準备明天出海的事情去了，你们要搜房子，不大好吧。」
    「哼，一个女户，那有那幺多讲究！暗地里都不知道多少男人了，谁不知道是做什幺的，讲什幺假正经。」另外一个官兵冷哼一声，道。
    凌清羽的脸不由黑了黑，这话里不就是说女户等同于暗娼？！咬咬牙，换了个脸色道：「官爷，我们姑娘虽然是商户，也是要脸面的，官爷给个方便可好。」
    「凌当家的高义，」那官兵挡住了其他两人欲说的话，笑道：「郑大人也是讚不绝口的，但是我们受命追兇，你们这里靠近西湖，如果那兇犯上岸惊动了你们姑娘也不好，你看，还是让我们帮你们看看吧。」
    知道这话到这份上，房间是一定要去看得，凌清羽咬咬牙道：「如此，那白薇你带官爷去各个房间看看，小心，别惊动了姑娘。」
    不过半刻，那厢房后院都被看过，那领头的官兵便指了指正房，要凌清羽带路。
    凌清羽带着他往正房走，道：「官爷行个方便，我们姑娘要是被吵醒，奴婢就要被罚了。」
    领头的官兵笑笑未答，跟着凌清羽走进正房，旁边几间都看过，见那主卧室挂着门帘，便掀开门帘，欲要进去。
    「嗯，黄连？」里面传来一声疏懒的声音，娇娇弱弱，叫人心都不觉跳上一跳。
    那官兵的脚一顿，从门边看去，那床上半放下来的窗幔里，露出里面睡了个人，长长的青丝散落在床头，薄薄的被子下面显露出那侧卧的玲珑曲线，半遮半掩的髮丝下，是一个清丽的侧影，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微微动了动，似乎就要清醒。
    那官兵立刻收回了脚，退了出去，对外面几人道：「里面没别的人，去别的地方吧。」
    等那几人退出院子，凌清羽想了下，跑回屋子里拿了张银票，又转身追了出去。
    官兵慢腾腾的在前面挪步，并未走远，凌清羽做出气喘吁吁的样子，追到那领头的官兵面前，道：「官爷官爷，请等等。」
    那官兵停了下来，笑着看她。
    「姑娘吩咐，官爷们这幺热的天还出来办公差，实在辛苦，这个是姑娘的心意，」凌清羽将银票放入那官兵伸过来的手上，道：「还希望官爷行个方便，咱姑娘。」
    「我们今天自然是没遇到姑娘，这院子里就几个小丫鬟而已。」那领头的官兵看了眼银票数额，笑容满满的道。
    「多谢！」凌清羽施了一礼，转身回去。
    「大哥，看看多少？」等凌清羽一走，旁边几个官兵便凑上前来。
    领头的官兵将银票展开给几个看了看，道：「走，咱们出去散开。」
    「大哥说的果然不错，这家是个有钱的主，一出手就是五百两，咱们哥们一人一百两。」一官兵笑道。
    「不过大哥，你怎幺知道那当家的会给钱？那刺客据说已经重伤，这里离那飘香楼可有段距离，那刺客能游到这里来？要是那女子去告诉了郑大人怎幺办？」另外一官兵不解的道。
    「自然是游不过来的，不过那女子被我们大哥看到睡在床上的不雅样子，打死都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这不，还要给钱我们堵我们的口呢。」一官兵笑道。
    「这事就到这里，咱们也不能说，那当家的手下很有几个狠角色，又和赵大人，郑大人关係好，咱们今天是运气好，他们家男人都不在，记住了，钱拿到手了，这事就烂肚子里了。」领头的官兵叮嘱道。
    几人出到门外，有人也欲进去搜查，见他们出来便问：「里面可搜过了？」
    「搜过了，就几个小丫头，我看那刺客定是往东面跑了。」那领头的官兵应道。
    「也是，想也跑不了这幺远，往那边搜下。」
    凌清羽关上房门，心口还在噗噗的跳，她们院子里的这几个，都不会武功，那官兵个个带着武器，要是真搜出来，只怕一个都逃不了，做的时候是顶着一口气，现在，凌清羽只觉一阵阵后怕。
    「姑娘。」看着凌清羽脸色发白的拍着自己胸口，燕七忽然觉得冰冷已久的心口有丝热流涌了上来。轻轻唤了一声。
    「啊，」凌清羽一愣，抬眼一看，燕七正侧头看着她，一双眼睛如同浸了一汪碧水一样，意思难明，见他现在这头髮披散眼波流转，脸色虽然惨白但却丝毫不损那清丽绝俗之姿容，不觉笑道：「燕七你刚才那话说的真是，真是，真是动听，不如教教我？怎幺样？」
    燕七的脸色顿时黑了一黑，将头转了过去。
    「看样子，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凌清羽走到床前，见他身下床单又衍红了一片，不觉皱眉道：「石方不在，也不好找别的大夫。」
    「三爷。」
    外面白薇惊喜的唤声还没落地，凌清羽只觉身边一个身影一晃，燕三已经站在旁边，先是鬆了口气般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冷冷的将床上之人扫视一遍。
    「燕三？」燕七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个黑色劲装，只站在那，就如同出鞘的利剑一样锐利的男人。
    「燕三？」凌清羽疑惑的唤了声，燕三身上这股气势，她只在海盗来袭的那次见过，让人站在旁边就觉得心惊胆战。
    「嗯。」燕三又看了眼凌清羽，将身上的杀气收了。他在回来的路上听说飘香楼有刺客刺杀江南东路新任转运使王毅，当时车上的蔡靖方就叫了声好险，因为那飘香楼在西湖边上，好死不死就是蔡靖方贪便宜买下的酒楼，只是因为那原来的东家任家还没有交接，所以钱也只付了定金而已。燕三一听却是心惊，直接从马车上飞掠而回，一路上轻功施展到了极限，那小院子，现在只剩下几个女孩子还有凌清羽一人，如果那刺客果真是燕七，那幺必然会回到西湖边那旧名推砚园的院子，他心急如焚，直到站在这屋子里，看到凌清羽仍然好生生的站在身边，一脸白癡样子，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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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燕七 下

    「燕七？」燕三走到床前，掀开被子，上下看了下他那光溜溜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床单带，咂咂了两声，道：「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游过来！？」
    「你还活着？」燕七眼神晦暗莫名，直接忽视掉他的话，只是盯着他。
    「他这伤活不了了，别费事了，」燕三回头对凌清羽道：「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他，不如直接丢湖里好了。」
    「额？」凌清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问道：「这不是你兄弟吗？」
    「谁是他兄弟！」燕三的和燕七同时道。
    「你们不都是出身红楼燕字训练班？一起长大，那不是兄弟是什幺？」凌清羽望着燕七虽然虚弱仍然和燕三一样鄙夷的表情，问道。难道我看的小说又误导我？
    「红楼没有兄弟，只有杀了对方上位。」燕三横了她一眼，道：「这小子，从小就使坏，仗着一张女人脸，到处坑蒙拐骗。」
    「谁都比不上燕三你，」燕七说了一句话，喘了喘，又道：「你那次不是…往死里揍人。」
    好嘛，这不还是兄弟嘛。凌清羽看着两人互瞪的样子，揉了揉眉头道：「好了，以前的事情，咱们有空买点瓜子啥的慢慢说，现在怎幺办。」
    「丢湖里不好的话，可以挖个坑，正好你院子里的花长得不好，可以做花肥。」燕三挑了挑眉，看着燕七道。
    「姑娘，」燕七没理他，对凌清羽道：「你不用…管我…」
    「啧啧啧，」燕三摇了摇手指，道：「又来了，要真不想连累她，你自己早死不就成了？不敢自己下手是吧？孬种！」
    燕七的眼睛涌上一片赤红，手抓起身旁的剑，倒转剑锋就往自己喉头刺去。
    「等等！」凌清羽大惊之下扑了上去，抓住了那剑锋。
    「叮」的一声，燕三一指劲力弹在长剑中间，凌清羽抓着的剑锋从中而断，在她手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掉落在地。而凌清羽却收势不住，扑倒在燕七身上，压得燕七痛呼出声。
    燕三一手抢过燕七手上的短剑丢在地上，一手拖起凌清羽，见她手掌上一道血口，从怀里掏出伤药，撒在她伤口上，道：「你傻了！」
    「痛痛痛！」凌清羽痛的脸都皱了起来，跳着脚喊痛，道：「你轻点。」
    等药上好了，疼痛总算减轻些，凑到燕七面前，凌清羽道：「我都好不容易才救了你，冒那幺大风险，你现在去死，那我前面的付出不等于白做了？」
    又回头对燕三道：「这人我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救了他，他的命就是我的！」
    「哦？你确定？」燕三的眉毛又挑了起来，笑道。
    凌清羽立刻转头盯着燕七，盯得燕七那本来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颊也冒出了一丝绯红，然后，低低的道：「燕七贱命一条…」
    「打住，你此次私下行动，已经背弃了红楼，就算你熬过这次不死，以后也是被红楼追杀的命，她要救你，就不是救这一次而已，还要连带以后被你连累。」燕三冷冷的道。
    「你不也是？」燕七有些恼火了，说到被红楼追杀，你燕三现在还是红楼悬赏榜上的第一位，你就不怕她被连累？忽然想到燕三进来时候的样子，打了个激灵，不确定的问道：「你…行了…血誓？」
    「什幺血誓？什幺追杀？」凌清羽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非常不满意他们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作法。
    看燕三头转向一边，燕七突然笑道：「你燕三都能…我为何不能？」
    见燕七又去拿那个断掉的剑刃，凌清羽忙按住他道：「等等，等等，那啥血誓追杀的都先放一边，燕三，先看现在怎幺办？风神号那边，确定明日可以了吧？」
    「已经和许知州报备过了，明日没有问题。」燕三回道。
    「能到泉州，有石方在就好办了，只是，」凌清羽对燕七道：「这几天，无法给你请大夫，要靠你自己熬过去了。」
    「我去看看有什幺药材，给你熬些药。」凌清羽站起身往外而去，又回头盯了燕三一眼，见燕三一脸彆扭但还是点了点头，才放心出去。
    「她给你倒了几瓶药？」燕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扶着椅背淡淡的道：「那药是石方配置的，疗伤的绝顶好药，有好几味药是大周根本没有的。」
    燕七沉默了一会，他已经发觉那姑娘给他上的药，药效非常好，现在伤口虽然还是出血，但是却有股清凉的感觉，让本来炙热的伤口平和下来。
    「你若真心想留在她身边，那幺红楼也好，钱家的吴越也好，都要忘得乾乾净净。」燕三盯着燕七，缓缓的道：「你若真心助她，她也会给你一个归属。」
    燕七呼出一口气，看着床顶，声音低沉而缓慢的道：「我这次私下行动，已经不容于红楼，而杀了王毅，也算是我对这里最后一个交代。燕三，你为什幺对她行血誓？」
    「你以后会懂的。」燕三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掌拍下，将他上腹部那没有拔出的箭头激出，然后手指如电，点住穴道，划开伤口，挑出倒刺，上药，包扎，一气哈成。
    我们出身于红楼，一直行走在黑暗和孤独之中，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家，没有安全之地，燕七，等你知道那种安心温暖，可以毫无顾忌的沉睡，欢笑，你就不会想放弃那轮朝阳。点了燕七的睡穴，燕三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心中暗道，你到时会比我更执着，因为你是红楼里少数几个还有着良心的人。
    凌清羽找到原来石方开的药方，再要白薇他们把药材找出来，鸡飞狗跳般的一顿忙乱，才将药熬上锅。然后蔡靖方回来了，听得白薇一顿添油加醋的描述，那些官爷如何如何，更是惊白了脸色，跑到厨房将一脸黑灰的凌清羽拉了出来，左右看看，好似没有什幺问题，方道：「当家的，我一定会在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将这院子布置的飞鸟都进不来！」
    「没什幺大事，」凌清羽道：「对了，你去租几辆大车，明天咱们去码头的路线也想好，别出什幺问题。」
    「知道了，那？」蔡靖方眼神望正房那边一瞟。
    「咱们什幺事情都不知道，那是咱们的护院之一。」凌清羽眼神将院子里的人扫了一遍，道：「知道不知道？」
    「是！」白薇和几个小丫头忙低头应是，心里知道这是要烂在肚子里了。
    「不过现在去租车太显眼，能否还是用我们自己的车？」蔡靖方想了一下道。这事可要谨慎，被发现了，那是整个船行和商行都要受牵连的，但是既然凌清羽说了要做，那幺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不出问题。
    「也是，那把咱们原来车子弄舒服点。」凌清羽点头道。
    「明天我们等天大亮了再走，虽然是全城搜查，但是还没有禁了城门。」
    凌清羽点头，这个时候如果黑灯瞎火的走，反而引人注意。
    「还有那酒楼，只怕也会很麻烦，」蔡靖方皱了眉头道：「虽然我们只付了定金，只怕…」
    「别管了，定金就当丢了，看官府怎幺判吧。」凌清羽道。
    「嗯，那我去办事了。」
    「好。」
    叫白薇继续看着火，凌清羽走进卧室，见床上的燕七昏睡着，身上的伤口都重新做过处理。上前一步，拉了燕三的手，道：「你别担心，他一定能熬过去的。」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燕三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说破，道：「他底子好，再加上你把石方的药倒了那幺多上去，对了，你知道不知道，石方这药，要是放江湖上销售，只怕一瓶就是千金。」
    啊！凌清羽的嘴巴不觉张成o型，难怪那石方小家子气的不肯多给，明明他自己做了那幺多。握紧拳头，凌清羽咬牙道：「到泉州，我一定要他全部给我吐出来！」
    天色大亮的时候，杭州城里已经一片喧哗，非常热闹了。早市已经散了，各家店舖都开了门板开始做起生意，街头巷口的早点摊子上人头涌涌，各种各样的八卦在此传递发酵。
    「哎，昨天一整晚都被折腾，说是有人杀了个大官？」
    「是啊，也不知道刺客抓到没？」
    「不是说是红楼的刺客？」
    「听说不是，是那大官要轻薄一个读书人，被那读书人给错手杀了。」
    「老兄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那被刺的是新上任的转运使王大人，本身就是练家子，原来师从于嵩山派，后来因为剿杀吴越钱家后裔而立了大功，被王丞相认了同宗，这些年一直官运不错，如今更是委派了江南东路的转运使，知道这是多大的肥缺不？一个读书人能错手将这幺一个高手杀死？」
    「那难道是因为那个？」有人手指指了指天上。
    「谁知道啊，你看昨天弄的那幺凶，今天不也没见许大人封城门？来来来，喝茶。」
    「哎，老吴，差事做完了？来碗粥？」
    「嗯，再来两包子。」
    「我说老吴，昨天那事，到底咋回事？」
    「官府的事情，别乱打听。」
    「咱也不就好奇嘛？又没外人。」
    「啧，你们是不知道，那王大人，按我说，是自己找死。」
    「来来来，老吴，这顿我请，店家，再来壶茶，啊，不，来壶酒。并两斤蹄膀。」
    「你们不知道，那王大人好男风，而且还是要见血的。那读书人本来是和人约在飘香楼，被他看见了，叫了进去，操到兴起，拿起剑就去捅人家肚子，那读书人也狠，肚子被割破了，反而抢过剑将王大人给刺杀了。」
    「老吴你讲胡话了，那王大人不是本领高强吗？怎幺会被个读书人抢过剑还能杀到他？」
    「噗，你们是不知道，那时候，王大人那家伙还在人家****里面呢，想脱身都脱不了，被直接一剑插了个透心凉。」
    「不是说刺客跑了吗？现王大人人都死了，你怎幺知道这幺清楚？」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当时旁边还有个人，才子任冬青知道不？就是那个做了王丞相侄女婿的，咱杭州府有名的大才子，他就在旁边呆着呢。咱们跟着许大人去的时候，他都吓傻了，这些啊，还是许大人一句一句的套出来的。」
    「别说了别说了，这些和咱们没关係，咱们吃东西。」
    「是啊，今儿个天气不错，听说西市那边开了几个不错的铺子，要不去逛逛。」
    凌家的车子缓缓从正街上走过，前面是四个护卫，叶十一带着几个少年骑着马压在车后面。
    燕三坐在车驾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马屁股，让拉车的马以平稳的均速前进。
    两旁人声嘈杂，燕三却还是能分辨出所有人的声音和来源，自然也听到那街头小铺里的议论。
    原来如此，这燕七，对自己倒真狠的下心。那王毅自从杀了他们家满门后，身边便一直跟着嵩山派的高手，就算是燕三自己，只怕也不能在那几个人面前讨了好去，原来，燕七居然是用的这种方式。不杀那姓任的，还是想拖他下水吧，这下任家只怕不知道该怎幺给王家交代了。这小子，还是一肚子坏水，算计人从来不来直接的。
    燕三轻轻扬了扬马鞭，马车的速度加快了些，城门口的士兵早早被蔡靖方打点好，见了凌家的车子，只是粗粗检查了下，看了看车里面半依靠着坐着的凌清羽，便招手放行。
    到了码头，风神号的货物已经连夜装船完毕，沈战带着几个水手在码头边的小船上等着，将马车上的大行李箱子卸下，并其他的一些行李一起装小船，然后运上风神号。
    一直到上了风神号，凌清羽打开放在了她的舱室里面的大行李箱子，见燕七还是昏睡状态，才鬆了口气。
    又和蔡靖方细细的把杭州这边的情况对了一遍，大致拟定了后续应对的方向，然后说起和苏州郑喜那边的联络和以后把商线打通，凌清羽拍拍手道：「好了，差不多就这些了，小菜，要是这边立住脚了，你把家里人接过来吧，你也是时候讨媳妇了。」
    蔡靖方红了脸道：「是是，当家的你说了好几次了。这次郑喜不在，你自个小心。」见旁边丁冬叶十一的脸色都不大好了，忙又加上一句：「不过也不用太小心，还有这幺多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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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第四十九 吃掉了

    凌清羽笑着送他下到小船，叫道：「起撸，咱们出港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那个繁荣的城市，淡淡的炊烟在青山绿水之间飘起，凌清羽对船上众人道：「兄弟们，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在等着我们，升帆！~！」
    「升帆了！」
    「升帆了！」
    风神号船行没几日，就到了泉州。泉州丁步东已经接到通知，早早的就将货物準备好，风神号一到，就立刻装船。
    在泉州，凌清羽只停留了三日，第一日去抓了石方上船，第二日，去看了吴大新造的两艘海船，船的体积要比风神号小，但是更加适应沿海运输，凌清羽便将这两艘船交给了丁步东来打理，然后要吴大再造两艘风神号一样大小的船来，并且，现在就开始训练水手。
    第三日，风神号离开了泉州，这次的目的地，凌清羽的设定是非洲。
    不过在去那之前，要先去封神岛把杨昭他们带上。
    船行在太平洋上，四面是茫茫无际的大海，海水与天空一色，让人心旷神怡。
    「燕三啊，你这个兄弟比你都硬实啊！」石方坐在床边，摸着燕七的伤口咂咂称奇，他接手的时候，这个人的伤已经有好几天了，别的伤口还好，只那腹部的伤口，那幺大一条口子，凌清羽和燕三居然没给他缝合，只是拿药膏堵着……居然也没发炎和感染。石方对自己做出来的药是一顿猛夸，然后缝合伤口，只是心中其实还是没底，没想到，这小子，硬抗过来了。
    「现在没有危险了，再好好养养就行了。」石方摸着鬍鬚打量了一下舱房，再瞟了一眼燕三，再不脱离危险，燕三就要找他算账了。其实他真的很冤枉，是当家的抢了他燕三的舱房，又不是他这个大夫抢的。
    燕七的眼睛却盯着窗外，正好可以看见，凌清羽站在桅桿上，往远处眺望的身影。他想，他能明白燕三的意思了。在这条船上，那个女人尽力在做的，是给所有人一个归属，不光是他，还有船上所有那些曾经失去所有的人。
    大海的远处是什幺？
    跟着我走，咱们探险去吧。
    财宝，美女，美酒，统统都会有的~~~！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封神岛码头上那陡峭的石阶和山上层层叠叠的房屋。
    杨昭站在码头的最前端，白衣飘飘，身形如竹。
    凌清羽看到他，忍不住嘴角就越裂越大，招手叫道：「阿昭~~！」
    噗通噗通，风神号和码头上掉了好几个人下海。
    杨昭脸上逐渐浮起笑容，见凌清羽坐的小船已经靠近，脚一点，掠上了小船，张开了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这个怀抱带着淡淡清香，厚实又温暖，凌清羽心里一软，抬头，勾下了他的脖子，嘴唇贴上了那薄而红润的双唇。
    凌清羽本只想蜻蜓点水般的吻一下，可她的唇刚沾上去，就如同油倒进了火里。杨昭只觉自己这些时日来的担心思念一下燃烧起来，猛的吸允住那温软的嘴唇，不管不顾的深吻起来。
    那两人吻得忘我，完全没有顾虑到旁边一群石化的人。
    「那，不是你的女人？」燕七指着那小船上抱在一起的两人，张大了眼，僵硬的转头问燕三。
    燕三的眼神幽深，带着点碎碎的光点，淡淡的笑：「自然不是。」
    「啊？！」燕七脑袋里转了又转，有个念头呼之欲出。然后听得燕三继续淡淡的道：「只不过，我是她的男人。」
    燕三飞身掠起，脚在那小船上一点，然后掠到码头上。
    一片叫好声连同那小船翻了个身倾倒入海里的声音一起响起。
    「那个死燕三！」泡在水桶里，凌清羽气呼呼的扑打着水面，然后又沉到水底。
    水温刚好，但是却无法冷却她身体的热度，自从到了杭州，陆尧走的那晚后，不知道是那次的后遗症还是怎幺回事，自己的身体一直处于敏感状态，那次碰见燕七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那个深吻，好似将身体深处一直压抑住的**激发出来，就算这样浸在水里，也无法抹灭掉身体里面的那把火。
    「哇。」在水里憋得受不了，凌清羽一下冒出头来，长歎口气，自言自语道：「完蛋了，这怎幺跟吃了****一样？」
    彭彭彭，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正在自怨自艾的凌清羽一惊，脚一滑，噗通又掉进水里。
    「当家的？！」门外的杨昭听得门里一大声水响，然后又没了声音，喊了一声，就撞门进来。
    「呜，没事。」正好凌清羽揉着脚站了起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对不起。」杨昭顿时脸烧了起来，转身就往后退。
    「别走！」鬼使神差的，凌清羽叫了一声，见杨昭愣了一会，红着脸将门关上，然后背对着她手足无措的站着。
    凌清羽只觉身上那火蹭蹭的冒，跨出水桶，也没拿毛巾擦乾净身子，而是直接从背后搂住了杨昭的腰，拿腿蹭了蹭他的后腰眼，然后果然见那前面起了个小帐篷。
    「阿昭，」凌清羽唤了一声，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调居然变得甜腻诱人。靠！难道我真吃了****？！这个不是我！这个货绝对不是我！凌清羽内心里在飙泪，手却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
    凌清羽以前也捉弄过他，但是这次却和以往不同，以前与其说她有性趣，不如说她喜欢看他被逗弄的样子，但是这次，喷在颈后的气息是那样炙热，贴在背后的身体也热力逼人。
    杨昭转过头，见凌清羽脸红红的，嘴唇鲜艳欲滴，一双眼睛里雾气濛濛，满含着**。
    「真的可以？」杨昭扶着她的手臂，但是并没有阻止她那急促的解他衣带的行为。
    妈的，这个时候你问这个干吗？你没见我手都不受控制了吗？大哥，你摸也被我摸过，你可千万别这个时候跟我说啥男女有别，不能害我清白那种蠢话啊！
    看到凌清羽的表情，杨昭忽的一笑，自己撕开了凌清羽双手抖啊抖半天都没解开的衣服，抱了她起来，进到里间，将她放到床上，杨昭就深吻了上去。
    下面那话已经粗硬如铁，怀中的人是自己思念了许久的人，已经习惯被她逗弄的身体熬了这些日子早就已经蓄势待发了，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狠心，每次都只把他逗弄的兴起，自己在旁边观看，可就算是那样的煎熬，他都甘之如饴，何况现在得了首肯，只是，那心心唸唸的人儿就躺在身下，娇软的身体，细碎的****，他却不知道下面该怎幺做？像她对他做的一样，亲吻，嗯，已经在吻了，摸下面？下面她也没他的东西啊？她将他弄痛他会觉得很舒服，但是要让他将她弄痛，他捨不得，难道是像那些男人对他做的那样？不，那太噁心了，不过她也有摸过他的后面，却不觉得噁心，难道是那里？
    见身上的男人只会一顿猛啃，手摸来摸去居然摸到后面去了，我勒了个去的，不会吧！
    一个翻身，将杨昭压在身下，手指沿着他的胸线划下，凌清羽手指弹了下那个已经贲张到极限的家伙，一声细碎的****从杨昭嘴角溢了出来。
    凌清羽轻笑了一下，俯身下去，盯着杨昭轻声问：「杨将军，以前没碰过女人嘛？」
    杨昭的脸噌的一下红得像猴子屁股了，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自小就跟着父亲在边关，后来父亲战死后，被杨家接到京城，也是跟着杨老将军习武，十三岁不到就去了边关战场，接触的女人一个巴掌数的出来，连和女性拉个手都没有。
    「啊？！」凌清羽不觉也脸红了，看前些时候，他那幺自然的接受了自己，而且每次都表现的那幺镇定，没想到，居然……
    我这是什幺命啊！凌清羽内心再度飙泪，有过经验的女人都知道，床事这种事情，男人没有经验，那可是很费力和痛苦的一件事情，可怜我是第一次啊！（原谅这个二货，她完全不记得和燕三的事情了。）
    但是身体的温度和体内叫嚷的**已经让她顾不得去后悔了，摸着那话对準自己的地方，一狠心，坐了下去。
    身体的充实和包裹的紧致让凌清羽和杨昭都****出声。
    居然没有第一次该有的剧痛，这个念头只在凌清羽脑袋里一闪而过，就被那快感给淹没了。
    身体激烈的绞缠，撞击，忍不住的****呼喊，一切都那幺的自然和欢愉。
    杨昭翻身，将再次挺起的家伙埋入凌清羽的身体，那里面紧致温暖，而且带着致命般的吸力，杨昭一向冷静自持，此时却如同烈火一样的燃烧，只想进去再进去，将自己的身体和她的融合在一起，血肉交融，再不分开。
    凌清羽紧紧抓着他的背，手指在那背上抓出数道伤痕，快感一**的，越来越高，直到巅峰，然后再高再上。
    一夜****无限，激情也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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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土着人

    凌清羽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发软，刚欲动，却碰到了贴着的脸。
    凌清羽转头，朝阳从窗口透了进来，旁边男人的脸带上一层光晕，显得越发俊美动人，闭着双眼沉睡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冷峻，线条都柔和起来，嘴角带着满足幸福的微笑。
    一瞬间，凌清羽觉得幸福感充满胸腔，那种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游离的心彷彿都落到实处。这里有个人全身全意的对待自己，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有了实质性，她确切而实在的生活在这里，用着这个年轻的**，和一颗彷彿重新年轻的心。
    杨昭那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睁了开来，然后对着凌清羽绽放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凌清羽老脸不觉一红，才发觉自己睡在他的胳膊上，紧靠着他的胸口，忙坐了起来，身上的薄被滑落下去，两具**裸的身体显露出来，凌清羽看到杨昭那满身的痕迹，抓痕，咬痕，吻痕，天啊！凌清羽觉得自己脖子都已经热得可以煎鸡蛋了。
    「呵呵，」杨昭轻笑了声，拉了她下来，嘴唇轻拂过她的嘴唇，笑道：「我喜欢，非常喜欢。」
    彭彭彭，随着敲门声，燕三凉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当家的，大伙都在大堂等着呢。」
    「再等下！」凌清羽脸红到极限反而不红了，颇有破罐子破摔的的心态，大声道：「过一个时辰再议事！」
    话是这幺说，凌清羽还是赶快爬下床，穿好衣服后，把门打开了一条线，见她住的这个小院子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门口台阶上放了一盆热水，赶紧将水端进来，洗脸刷牙。
    杨昭也起了身，见床边椅子上放着一套男装，眉头不觉一皱，看向外间，那里的水桶也已经收拾乾净了，慢慢穿上衣服，杨昭表示，天下第一杀手什幺的，最讨厌了！
    凌清羽和杨昭一前一后的走进大堂，凌清羽本想着会面对各种奇怪的眼光，谁知道里面的人没有一个表示出怪异，只是丁冬追着杨昭问，一大早的他和燕三比武，谁赢了。
    「和燕三比武，那不是找输吗？」燕七坐在窗台上，这个大屋建在山顶上，窗台望下去的风景的确不错。
    「好了好了，我们来对下最近的进展！」凌清羽咳嗽两声，道。
    三屿麻逸那些菲律宾的大港和交趾在去年的大灾难中被彻底摧毁，现在都没有复建好，风神号的货物现在一件都没有卖出去，估计罗越三佛齐也好不到那去。
    封神岛倒是物品丰富，黄荆周潭他们又发现了煤矿，乾脆建造了个冶炼厂，不光是炼製黄金打造铁器，居然还打造出了满箱满箱的铜钱，那品质，那貌相，和大周的铜钱一模一样。而且，黄荆闲着无聊，又造了几艘小船，说是小船，也能容乃上百人。
    说到后来，黄荆和周潭又献宝一样的拿出了一个大箱子，打开一看，一层层的一阁阁的，珠光宝气，是满满一箱子首饰，各种黄金，宝石，琥珀，蜜蜡，乌木，香木，打造而成的头钗，手镯，项链，耳环，流苏，等等，款式之多得让人目不接暇。
    那个女人不爱珠宝？饶是刚才气势十足指点山河的凌清羽，见了这满箱子宝物，也不觉惊叫一声扑了过去，口水都差点掉落下来。
    「当家的生日，我们没赶上，这些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黄荆和周潭笑道。这些材料本就是用的凌清羽的，他们不过出了工时而已，能随心所欲的製作，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啊？生日？凌清羽茫然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自己又忘了。
    激动过后，继续清点。那些铜钱在番外倒是好东西，东南亚和印度那边都喜欢用大周的铜钱，比值又比大周高上十倍，现在风神号的货舱是满的，如果不出去点东西，也无法放置货物。
    嗯嗯，现在也有了小型船，不如考虑下直接找土着人交易？
    后世叫做棉兰老岛的此时还叫做沙瑶，其东南地区，富含矿产，还有丰富的金矿。
    此时这里还是生长着茂密的原始森林，几十米高的大树将天空遮掩的密密实实，丛林里各种昆虫小咬见缝就叮了上来。
    「啪」的一声，凌清羽一掌将一只硕大的蚊子拍死在手臂上。虽然穿的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但是这里蚊子居然可以直接刺破衣服叮进去，实在是太可恶了！嗯，得去要石方考虑研究研究清凉油的作法了。
    「哇啦啦啦哇啦啦啦」面前坐在树桩上的土着人手里拿着一个瓷碗，摸了半响，对凌清羽开始一顿猛说。
    看着凌清羽不断的点头，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不时接两句「可以」「好的」。燕三在后面轻声问：「他们说啥？」
    「不知道，一句都没听懂。」凌清羽侧头低声道：「做好準备，估计还是要干上一场。」
    你一句没听懂还表现的这幺高深？站她身后的众人都抖了一抖。
    那土着人说着说着，便笑得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然后猛的把碗对地上一摔。
    瓷碗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从两旁的森里里，这个部落宿营地其他的茅草房里，呼啦啦的冒出了好些身上涂抹着奇形怪状的涂料的男人。
    「哇啦啦啦啦哇啦啦啦，」土着人指着他们一顿狂叫，然后往后闪去。
    「这句我听懂了，」凌清羽也站了起来，笑道：「意思是说，你们东西统统给我，你们的人统统的杀掉。哎，真是的，好心对你们，为啥就不领情呢。人家都这幺说了，咱也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反抗的都杀掉，东西的咱们的拿走。」
    她的声音还未落，那些土着人已经挥舞着武器攻了上来。
    叶十一和燕三一左一右的护在凌清羽的身旁，而杨昭长枪出手，和燕七的长剑在烈日下划出道道血痕。
    战斗是一边倒的，不说杨昭和那些久经战场的手下，连宋宇那帮人都是孔武有力，何况还有燕七。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土着人就倒地的倒地，投降的投降，起先那个坐在树桩上，很嚣张很威武的族长，也爬在地上，双手伸向前，祈求凌清羽的原谅。
    「你别杀我父亲。」一个年轻女子从茅屋里冲了出来，用生疏的汉语对凌清羽叫道。
    「你懂汉语？」凌清羽问道。
    「我在马拉兰做过事。」那年轻女子跑到族长的旁边，跪了下来，道：「大人，请原谅父亲的无礼。大人有什幺吩咐我们都愿意做。」
    马拉兰，凌清羽想了想，是沙瑶东南方向的一个小港口，好似在大灾难中也被摧毁了。
    凌清羽扶起了那年轻女子，道：「我们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们交换些货物，谁知道你父亲却对我们刀刃相向。」
    那女子转头对着族长一阵询问，那族长低着头回答，来回个几次后，年轻女子红了脸，道：「是父亲不对，请大人饶了我的族人。」
    「死人没有？」趁着那年轻女子和族长沟通，凌清羽问杨昭，见杨昭摇摇头，心里有数。于是对那年轻女子笑道：「如此，那幺说是误会了？我们要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些树上树脂，那河里的沙金，还有一些铜而已。如果你们能给我们，那我也可以叫我们的大夫帮你们治疗。」
    年轻女子一听，再回头看去，见营地里倒地的族人都在哼哼哈哈，虽然身上都有伤，但是没有一个死掉的，不觉大喜，道：「多谢大人。」
    一直躲在后面的石方由燕七陪着去治疗，宋宇他们那些人则由那年轻女子带着，去到他们的仓库拿东西。
    那族长低着头坐在树桩上，是不是抬头看看面前这个一脸悠闲的女子。她居然还老神在在的自己倒了杯饮料，慢慢的品嚐。
    为什幺我好心来贸易，结果变成了抢劫？凌清羽也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旁边的男人们，暗自想，要不，我改行？当海盗也不错啊。无本生意！
    搜出来的东西在营地中间堆了一大堆，那叫阿贡的年轻女子走到凌清羽面前，道：「大人，我们现在就只有这些，如果大人再宽限些时日，我们可以多去捞些金子。」
    「我们不是强盗。」凌清羽瞪着那大堆的金子，嚥了口水，道：「不是来抢你们东西的，我们是来交换的。」
    阿贡默默的看了看她周围那些拿着武器杀气腾腾的男人，低头道：「是，大人您说的是。」
    「石方！过来。」凌清羽招手叫了石方过来，然后对他道：「你挑些他们这里得用的药材给他们，再告诉一些普通病的治疗方法。」
    阿贡的眼睛一下发亮起来，她们部族居于这丛林里面，那些丝绸瓷器对他们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当然那些树脂和黄金的用处也不大，只有中土来的药材和大夫，才是他们这里最需要的。丛林里危机四伏，一旦得病，大多都是没法子治疗，死亡率一直很高。她去马拉兰，也是想从那里的大周人身上学到一些医术，好救治她的族人。
    看到阿贡一脸的感激，凌清羽不由暗自感谢石方的固执，非要带上大量的大周产的药材，嗯，可以考虑给他多些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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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乌拉乌拉

    「吱」凌清羽抽了口气，又一巴掌拍死个蚊子。
    「大人，」阿贡和族长说了好一会话后，对凌清羽道：「从我们这里翻过一座山，再过一条大河，是乌拉乌拉族，他们族人很多，也很强大，经常掠夺我们周边这些小族，他们的仓库里堆满了金子和树脂，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去和他们贸易。」
    这是鼓动着我们继续抢劫？凌清羽看着阿贡没有说话。来他们这个部族，是因为他们最靠近海边，而且人数不多，就算贸易不成，也可以脱身，凌清羽可是记得麦哲伦就是死在菲律宾土着手里的，这里的土着可是以吃人为乐的。去到那丛林深处的大部族，不说这一路上危机，就那部族的战斗力，只怕不伤人全身而退可比较难了。
    「我们都恨乌拉乌拉，如果大人你们能拿下乌拉乌拉，那幺，我们周边的这些部族都愿意臣服于大人。」阿贡爬在地上，头磕在了地上。
    「你们臣服于我，对我又没有什幺好处，我犯不着拿兄弟们的命去拼。」凌清羽冷冷的道。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杨昭，杨昭点点头，下去查看石方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如果做好了，就带东西走人了。
    「求求您。」阿贡爬前几步，抱住了凌清羽的大腿，哭道：「如果大人您不管，他们会过来将我们全部吃掉的。」
    凌清羽站了起来，燕三拎着阿贡的衣服，将她丢到了一边。营地中间的东西已经装包，分别被宋宇他们的人背负在身上。
    正準备撤出这个营地，就见丛林里跑出来一个水手，身上挂着几道彩，见了凌清羽他们，叫道：「当家的，当家的。」
    「出什幺事了？」凌清羽认得这个人应该是在海边守着船的，而和他们一起的，应该还有几个夜字小童。
    「来了一群人，人太多，我们打不过，孩子们被抓走了。」那水手力竭倒在了跑过去接应他的水手的怀中，道：「他们一直叫着乌拉乌拉。」
    凌清羽的心沉了下去，按照阿贡所说，那乌拉乌拉应该是在丛林里面，为什幺跑到海边去了，那些孩子只怕危险了。
    「哇啦啦啦哇啦啦啦。」一个抹得乌漆麻黑的男子也从丛林跳了出来，一见到营地这种状况，立马又跳回到丛林一棵大树后面，从后面探了个头出来，看了看，见到阿贡，忙又大喊了起来。
    「大人，」阿贡急急的爬过来，被燕三冷冷一瞪，忙停住身子，道：「那乌拉乌拉灭掉了上面的哗啦哗啦族，现在带着俘虏往回走呢。」
    原来是顺带的。凌清羽沉思片刻，对宋宇道：「挑几个机灵的跟着，其他人带伤者和石方回去船上，守住船。」
    宋宇得令，把带过来的三十多人重新分配了下，挑了十来个功夫比较好的。他知道，当家的这幺命令非是小看他们，而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阿贡，」凌清羽蹲下身子，对阿贡道：「叫你父亲和族人发誓，如果我们灭了那乌拉乌拉，你们从此后就效忠于我，如果有所违背，就…啊，你懂的！」
    阿贡激动的磕了个头，然后对父亲和族人一顿演说，演说完后，带着一群激动的族人跪在了凌清羽面前，指天发誓，口沫横飞，连那个躲在树后的男子也跳了出来，跟着一顿乱舞。
    等他们好不容易舞动完停歇下来，宋宇那边的人也已经背东西走人了
    凌清羽摸了摸鼻子，又拍死个蚊子，对阿贡道：「带路吧。」
    此地的原始森林远比那宝岛上的森林难走，不过好在没有那些防不胜防的毒蛇。
    凌清羽得益于吃了蛇丹，身体的敏捷性得到飞跃，此时飞跃纵横在树根巨石树木之间，动作矫捷流畅，如果不是时不时的被树枝挂得叫一声，被蚊虫叮得哼几声，实在是赏心悦目。
    阿贡带头，燕七紧紧跟在她后面三步之内，中间是燕三凌清羽，后面是杨昭带着叶十一压阵。一行人快速而无声般的朝向乌拉乌拉所在的营地而去。
    乌拉乌拉的营地在一个巨大的瀑布上游的平地上，这是一块河流在森林里面绕出来的小型平原，一边是湍急的河流，一边是茂密的森林。
    乌拉乌拉的营地一半是在树上的树屋，一半是在草地上的茅草屋。此时营地的中间已经燃烧起大堆的篝火，妇人们忙着收拾战士带回来的猎物。
    夜离，夜风，夜魄，夜霏，夜雨几个被绑做一团，丢在篝火旁边。
    看着一个土着人被绑在木桩上清洗，然后开膛破肚的準备放到篝火上去。最小的夜霏不由牙齿打颤，低声道：「我们也会被吃吗？」
    夜离的脸色也惨白，但还是尽量以冷静的声音道：「别怕。不过就是一死嘛。」
    「当家的会来救我们的。」夜风扭过头，不敢去看那边的惨景。
    「最好别来。」夜魄扫了一眼周围，营地这里目光可见的就有上百人，而且他们抓他们的时候，用的那种吹箭，都是有毒的，这一路上，还见到他们布下了无数的陷阱。如果当家的他们来，就算燕三燕七武功多幺高强，也防不胜防。
    是啊，夜离夜霏夜风夜雨心里也知道，这里实在太危险，如果凌清羽他们来，也是九死一生，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他们。
    「我们本来就是当家的救的，」夜魄看了看四人，道：「别这幺没出息。三爷怎幺教的！」
    「三爷说，该赴死的时候，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夜雨忍了忍眼里的泪水，道：「我们是以后要护卫当家的安全的，要随时做好準备。」
    「明白就好，等下，我第一个来。」夜魄挪了挪身体，挡在夜霏前面。
    这边五个小孩子拚命在做心理建设，那边飞奔过来的救援组，也是一路惊险不断。
    躲过树上挂着的飞桩，地上的陷阱，落叶层里面的夹子，树枝上的飞箭，成片的隐藏在厚厚的**树叶下的尖桩。
    从进入到乌拉乌拉的範围，各种陷阱不断，一行人只能放慢了脚步，一步步探过去。
    「大人，」阿贡崇拜的对凌清羽道：「你怎幺知道乌拉乌拉这幺多陷阱？」就算是她都只找出来三分之一而已。
    我能告诉你，这是因为我在参观棉兰老岛的历史博物馆时，和你们土着后人深切交谈后所学到的吗？凌清羽心里暗暗吐槽。
    「我姐姐什幺都知道！」叶十一非常得意的替她回答了阿贡。
    到得乌拉乌拉的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天边是火一般的晚霞，映得那营地中央的篝火更加艳丽。
    他们所在的地势本来就略高，燕三带着凌清羽和杨昭燕七四个上到一棵大树的枝桠下，下面的场景便一览无遗了。
    草地周围的大树上都建有树屋，草地上是连绵的茅草屋子，靠近中间的地区有一些砖石堆砌的大屋。中央有一大片空地，此时正燃起大堆的篝火，而围着篝火，涂抹得漆黑的土着人正挤在一起，载歌载舞的庆祝大胜。
    看着那篝火中间冒出来的黑烟，凌清羽不觉心里一紧，难道来迟了？他们已经被架上火了？
    「是个成人，不是孩子。」燕三的眼力远非凌清羽能比，已经看清那火堆上架着的是一具成年男子的身体。
    环视了下下面的地形，凌清羽目光向杨昭看去，他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这种战术性的活应该是由他做。
    感觉到凌清羽的视线，杨昭微微皱眉，轻声道：「这里情况複杂，那树屋里都有监视的人，外围也有上百人隐藏在里面，那中间和屋里的人加起来只怕有上千之众。」这里是密林深处，再远些就是河流，不可能像在西北那样跑马冲锋，他们的战斗力是受到限制了的。
    凌清羽看了看下面藏身于树丛里的部下，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人，去挑战这幺多人，只怕是找死。
    凌清羽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虽然是雨季和颱风季节，但是今天风向却是正好往河边吹去的，而从阿贡他们营地出来的时候，杨昭他们特意拿了火油和火把，再看到不远处开得正艳的曼陀罗花，心头慢慢浮上一个想法。
    「那下面有很多妇孺，都是无辜之人，」凌清羽轻声问自己：「那幺多生命，真的要做？」随后又轻声回答自己：「再多的陌生人都比不上一个自己人。杀一人也是杀，杀千人也是杀，我管不了那幺多别人。」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凌清羽眼中已经没有了犹豫，只有一片寒光。
    「燕三，这些树，要从根上斩断，难吗？」凌清羽问道。
    「举手之劳。」燕三扫了一眼周围那些要一两人合围的大树。将手中的名卢递给燕七。
    「那好，等下沿着这条线，」凌清羽的手臂往河边草地边缘画了弧线，道：「将树斩断，然后让树全部倒向那边的方向。」
    「杨昭，带了火油吧？」凌清羽见杨昭点头，接着道：「那些树一倒，你们就淋上火油，让火往那边烧起来。然后，」又指着下面的曼陀罗花道：「小心採摘哪些花和根茎，都丢到火里去。做之前，叫大家把口鼻捂好。」
    「明白了？」见几人都点头，凌清羽道：「行动。」
    几个身影从树上跃下，燕三和燕七身形往凌清羽画出的那道弧线的飘去，两人分开一些距离，在树丛中穿过，先将每棵树都斩开一半，回转的时候，脚在树上急点而过，那些大树便都朝着一个方向轰然倾倒。
    杨昭带着人随后跟上，前面几人将火油倾倒在树上，后面的人便点燃火折子丢了进去，大火砰然而起，随着风势瞬间就烧成了大火，向河边的草地席捲而去。
    宋宇等人将挖出来的曼陀罗不管叶花还是根茎一股脑的丢进了火里。
    这些人虽然是分开行动，却配合默契。
    好似只是那幺一瞬间，沿着那条弧线，连绵的大树砸向了营地，树木高的有高达几十米的，倒下去的时候连带着将那些建有树屋的大树一同扫落，树屋掉落在地，发出阵阵惨叫。
    有在森林巡逻的土着人也被砸下来的大树砸得发晕，刚躲开倒下的大树，就见沿着树干飞快的掠过来两个人影，一路收割着那些慌乱的人头。
    「哇哇哇！」营地外发起了警报，在最初的慌张后，外线集聚起一群战士，将那两人挡了回去。
    但是，那两人鬼魅一样的身影刚退走，火红的火舌就舔了过来，一路肆无忌惮的将周围的一切捲入，那些他们种在营地周围以做防範的曼陀罗也热烈的烧了起来。
    风助火势，更有那燃烧的曼陀罗发出的毒烟，向营地席捲而来。
    大火烧到营地，那些茅草房就如同一个个盛开的鲜花一样燃烧起来，整个营地里都是惨叫惊叫和愤怒的吼声。
    杨昭回来见凌清羽一脸惨白，看着那营地里翻滚的妇女小孩，眼里有光亮闪动。
    「你没错，」杨昭抱住了她，轻声道：「如果不这幺做，那几个孩子就要被吃掉，他们也何其无辜？」
    「会有报应的。」凌清羽喃喃的道。
    「事是我们做的，要有报应，也先报应到我们头上。」扭过她的脸，杨昭轻轻吻了上去，道：「下地狱也是我去。」然后放开她，又笑道：「我杀的人何止这些，也不怕多这幺一笔。」
    紧紧的抱了抱杨昭，凌清羽的眼里又恢复了清明，道：「我知晓了，放心！」她既然带领了这些人，以后要碰到的事情只会更多，自家人和陌生人，孰轻孰重，她分的清。
    下面已经是一团混乱了，凌清羽将黑色的头巾蒙上了头，对杨昭和退了回来的燕三燕七做了手势，道：「我们进去，救人。」
    凌清羽刚动，就被燕三给挡住了，道：「你们不用去，我和燕七去就可以了。」
    「太危险。」凌清羽不由他再说，道：「我们以队列往里面压进，你和燕七摸进去。」
    见杨昭也点点头，燕三抿了抿嘴唇，和燕七身形一转，从两边绕了进去。
    乌拉乌拉头目正在呼叫着人往河边走，然后聚集那些还有神智的战士，準备奋力一拼，就见从烈火那边，鲜红的火焰里，冲出二十多身着黑衣手拿闪烁着寒光武器的人，为首一人，手持长枪，一路杀将过来。
    「那是，当家的。」夜魄被捆在石台上，剥光了衣服，那正準备下刀的巫师已经跑走，一把逃跑时候吓落的石刀就插在他脖子边。但是他此时所有的心神都被从火光里出来如同神祇一样的身影，背后的那个全身都被包裹起来，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的女人身上。
    杨昭那边吸引了大部分战力，燕三和燕七没费什幺力气就找到了篝火边的孩子，还有那个差点被当成晚餐的夜魄，将五人的绳索解开，要几人自己小心，两人就转身杀入战团。
    凌清羽不敢杀人，但是这不妨碍她拿了根粗木棍看人就一棍子扫过去。她吃了那蛇丹，不光身形矫捷，而且力气也大了很多，一棍子扫出去，架势没有，却也风声赫赫。
    大火肆虐，烧了营地的茅草屋后，被河水阻住，慢慢的熄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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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殖民地

    阿贡小心的走在废墟里，心头只觉冰冷冰冷的，昨天还让她们族人胆战心惊的乌拉乌拉战士，杂乱的倒在烧焦的地上，有些痛苦的****，有些已经烧成黑炭，有些却是肢体不全被斩杀于地。那幺强大的一个部落，就这幺被灭掉了。
    凌清羽坐在那最大的石屋前的石墩上，她头髮被烧掉一小撮，其余的成了爆炸式，一脸黑灰，手心被木棍给磨破了，腿上也划了几道口子。比起奋战在第一线的燕三燕七和杨昭，她居然是最狼狈的。
    杨昭给她包扎着伤口，看着她呲牙咧嘴叫痛，歎了口气，没说啥。
    燕三就没那幺好心了，在一边凉凉的道：「叫你在一边看就可以了，非要找不痛快。这真是，有两个字怎幺说的？十一？」
    「两个字？」叶十一认真想了想，道：「活该？」
    「你你你！」凌清羽乌黑的手指指着他，点了半天，才气道：「小十一，以后别跟着他了，不教好！」
    燕七忍了忍笑，在旁边问道：「剩下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了，怎幺处理？」他从来没见过这幺狼狈的老大，本事不济，还要身先士卒，可是，那幺狼狈的样子，燕七却觉得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阿贡。」凌清羽找了找，招手让阿贡过来，对她说：「你去看看，他们还剩下一些什幺人。」
    「兄弟们伤势如何？」凌清羽又回头问宋宇。
    「没事，就是受了些伤，都不重。」宋宇笑道，他现在总算知道丁冬送他们下船的时候说的话的意思，跟着燕三燕七和杨昭，绝对有肉吃，那燕三，简直就是杀神啊。
    「那就好，」凌清羽鬆了口气，放转头对那五个夜笑道：「你们还好吧？回去可以好好吹嘘下，差点被做成红烧肉的经历可不是谁都可以有的哦。啧啧啧，这幺白嫩的小身子，吃起来一定很鲜美。」
    当家的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满脸黑灰露出满口白牙，带着怎幺看怎幺猥亵的笑容来说这幺可怕的事情啊！
    看到最小的夜霏脸色发白，凌清羽笑了起来，将他抱到膝盖上坐好，轻轻拍拍他的背，道：「好了好了，别怕了，没人可以吃咱们小夜霏的，姐姐不容许！乖啊。」
    她声音轻柔，让夜霏的心安宁下来，才六岁的孩子，不觉依靠在她的胸口，可惜，刚贴上去没一会，就被燕三给拎出来了。
    见燕三绷着脸将五个夜拎到一边去教训，而杨昭则带人开始清理现场。凌清羽起身，这才开始看清楚营地的现状。
    营地里一片狼狈，死尸满地，到处是残肢剩臂，鲜血将草地都染成紫黑色。
    胸口突然涌上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那是直面自己造成的后果的冲击，闭了闭眼，强压住那种噁心的感觉，凌清羽慢慢踱到那群俘虏面前，
    「怎样？」凌清羽问阿贡。
    「他们大多都是被抓来的，不是乌拉族人，他们说感谢大人救了他们，他们的部族也愿意为大人效劳。」阿贡侧身低头道。
    「是嘛？那先叫他们去帮忙，」凌清羽指了指正在带人将尸体集中起来处理的杨昭，道：「这里不处理乾净，一旦发生瘟疫，你们的部族也会受影响。」
    阿贡低头称是，然后跟俘虏群里说了几句，便有好些人站了起来，跟着阿贡到杨昭那边去帮忙。
    「你去歇息下，」燕三将五个夜丢给叶十一，拉住了凌清羽的手，见她脸色都发白，不觉心口丝丝的痛，道：「这里没你什幺事情了，去睡下，等做完了，会喊你的。」
    「扶我去下河边，」看到旁边一个烧得木炭样的尸体，那种呕吐的感觉更加强烈，凌清羽低声道。
    燕三看了下杨昭，这种处理战场的事情杨昭比他熟悉多了，于是扶住她腰，几个纵身便到了河边。
    一到河边，凌清羽便忍不住爬水边一顿狂吐，从开始决定到动手然后完事，凌清羽一直压着的害怕和恐惧突然都冒了出来，身体不觉开始颤抖。她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平常连车祸照片都不敢看，就算上次海盗来袭已经受了次洗礼，那毕竟是自保，这次却完全是由于自己的决定，而且这里面还有那幺多妇女孩童，而且死的那幺惨，怎幺可能会不触目惊心。
    刚才还做出那幺坚强的样子，燕三心里歎了口气，从后面抱住了她。
    身后的燕三就这幺无声的抱着自己，那带着淡淡的硝烟味道的身体上的热度和温柔慢慢侵蚀过来，身边似乎都安静下来，唯有后面心脏那咚咚咚坚定又强大的心跳声，贴着自己的心跳一起跳动。凌清羽慢慢安静下来。
    「唔，别怕，睡一下吧。」燕三的声音如同她对夜霏说话的声音一样，轻柔而带有诱惑性，将她环抱进自己臂弯，燕三也轻轻拍着她的背道。
    凌清羽靠着他的胸口，将眼角的眼泪又忍了回去，再可怕也要接受，这是自己的选择，做过就不要后悔，而且就算知道这结果，下次再来同样的事情，你做还是不做？凌清羽问自己，听得自己心中坚定的回答，做。
    「我不后悔。」凌清羽喃喃的道。
    「嗯，你是最有担当的当家的。」燕三揉着她头顶的穴位，看着她慢慢安静然后入睡。
    将凌清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睡在自己怀里，燕三靠在河边的石头上，望着星光下她那黑乎乎的脸，心里那丝隐痛愈加强烈，低了头，在那黑乎乎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轻声道：「别怕，不管你去那，我总会陪着你。」
    杨昭指挥着众人在天亮前，将营地清理乾净，挖了几个大坑，将尸体分开堆放进去，再浇了油，準备等走之后再放火焚烧。乌拉族的仓库也清理出来，到底是大族，东西还真不少，其中一些是掠夺自其它族群来的贵重物品，杨昭叫人放置在一旁，然后将那些俘虏分好，一个族里的分一起，分好一看，居然有十来个，还有些存活下来的乌拉族人，也在一边站好，做好这一切，天已经微微亮了。
    见叶十一和五个夜缩在一旁睡着了，杨昭沿着河边慢慢寻找，在河边一个大石后面，果然见到燕三抱着沉睡中的凌清羽。
    「弄好了？」燕三见他来，问道。
    「差不多了。」杨昭应了声，在燕三旁边坐下，拢了拢凌清羽那被烧焦的碎发，道：「她不适合做这些。」
    「她在学着适应。」燕三看了杨昭一眼，道：「丁冬给你说了？」
    「嗯，北方战事要起，不过，暂时皇帝不会那幺快想到我们。」杨昭冷笑了一下，道。
    「想到了会去？」
    「嗯，总要博个出身，」又瞧了眼凌清羽，杨昭道：「总不能让她受委屈。」
    「她也不是那种躲在后院的女子。」
    「至少有些依仗，不会让个衙役都能直接闯进房里去。」
    燕三的眼瞳缩了一缩，冷冷的看着他。
    「不是她说的，白薇告诉了十一，十一说的。」杨昭毫不退怯的回瞪他，然后悠悠的道：「你的人还要好好训练啊。」
    「唔……」凌清羽揉了揉眼，睁眼醒来的时候，天边正露出微亮的天光，启明星在天上异常明亮，不觉啊了一声，正想学着十六岁少女天真的样子指着天上道：「啊！星星。」再一看，左边一张臭脸，右边一张臭脸，好吧，我是大妈了，咱不卖萌。
    「收拾收拾準备走吧。」燕三将她推给杨昭，起身道。
    就算不知道前情，凌清羽也感觉的到这两只现在不对付，连忙拉了杨昭起来，道：「天都快亮了，下山下山，回去补觉。」
    在各个部族的人指着他们的神明发誓，将效忠于她，凌清羽便同意放了他们，只是要求各个部族之间要联合，不要内斗，并且在打猎的同时收集一些树脂植物黄金黄铜，她会定期派人来收。又答应他们，如果他们定时上贡，她也会派人来教他们一些医术和农业知识。在棉兰老岛也有广饶的沿海平原和河湖低洼地，那些都是可以改造成良田和种植园的土地。
    听到凌清羽说可以给他们一块田地进行耕种而不用再在这丛林中冒险，那些土着人中的一部分便和阿贡一样，非常激动主动要求帮他们把东西运下去，并问，能否尽快带他们去。
    凌清羽问了阿贡才知道，这些人被俘虏而来，就算回去自己部族也会成为下等人，不如去那可以耕种的土地，而阿贡她带他们来的，跑了的那些乌拉人一定会想法子报复，不如集体搬家，还能有个新开始。
    另外一部分不愿意离开自己部族的人，也表示可以帮他们运送东西下去。
    一众人下到海边，见到远远停着风神号，估计是丁冬看着他们久不回去，来寻找了。这倒正好，将东西都装上去后，凌清羽留了几条小船等阿贡的族人，先行让风神号往那沿海平原而去。
    阿贡的族人动作非常快，当然，积蓄大多已经被拿走，又有乌拉人报复的威胁，动作不快都不可能。
    还有一些部族听得回去的人说到有田地可以耕种，便也携家带口的来求凌清羽收留。
    到得第三日，就有将近千人的土着人被凌清羽运到了沿海平原。
    宋宇他们看到如此富饶广阔的土地，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按照凌清羽的吩咐，用自己船上带的粮食做种子，开始教土着人种田，周潭又打造出好些农具，土着人到森林里赶了几头大象出来做苦力，不到半月，那些田地就有些样子了。
    凌清羽这些日子都教阿贡怎幺除了种植稻米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经济作物。那些土着人又指着神明发誓，这片土地和这些先进技术是由凌清羽这个仙女赐予的，他们一定会保持的虔诚之心上交贡品。
    于是，当事情落定后，凌清羽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拥有了一块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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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缅甸 上

    在棉兰老岛掠夺的东西，并没有带上船，而是放在了封神岛，带上了岛上的众人，风神号往印度大陆而去。
    海鸥在天际飞翔，飞鱼在海面跃出一朵朵的浪花，风神号张了满帆，被吹得鼓鼓胀胀的风帆带着风神号，越过马六甲海峡，就是浩瀚的印度洋。
    马六甲海峡地势狭长，以往都是海盗猖獗的地带，船上众人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结果却是平平安安的通过。
    海峡两岸的森林沼泽在视线里逐渐消失，凌清羽转头，看向前方，那里是丁冬他们都没有去过的另外一个次大陆，印度。再过去，就是非洲了。
    远远的可以看见港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延绵的平顶屋子，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穿梭不断。
    这是后世的缅甸，现在叫做蒲甘王国在仰光河入海口建造的港口城市大光。
    风神号吃水太深，没有进入内港，停在了距离港口有些距离的地方。
    巨大的船身在海平面上显现，港口那便响起了一阵喧哗，好些小船争先恐后的往船边划了过来。
    「十一我们上岸瞧瞧，这里产的翡翠可是世界顶级的，我们去淘点好东西去。」凌清羽站在船头，对旁边的叶十一笑道。
    她烧焦的头髮已经剪掉一半，只剩下过肩的长度，刘海也只剩了一半，便乾脆在脑后高高的扎了一个马尾，身上是件周潭按照她要求做的衣服，短袖，下摆的裙摆只到膝盖，腰间繫了条白色的丝带，胸前便高高翘起，脚上是双皮绳製作的凉鞋，皮绳缠绕到小腿上，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又性感。
    「当家的，我们也可以去嘛？」夜霏在旁边羡慕的问。从乌拉乌拉那里回来后，一有空，夜霏就喜欢跟着凌清羽，当家的会讲很多很有趣的事情，每过一个地方，就会说些当地的传说。
    「嗯，」凌清羽大方的一点头，然后对自己带着的六个弟子说：「你们一人带两个，别走丢了。」
    年纪最大的黄连笑着应道：「是。」他们六个本来以为会被卖到那些地方，谁知道居然能有幸跟着当家的学习做舟师，指南针的使用，星图，太阳的观看，凌清羽教他们一点都没有藏私。本来以为悲惨的人生忽然在眼前打开了这样一幅绚丽的大门，那边的世界那样广阔，叫人沉醉。
    「翡翠？就是那种番外的玉石？」周潭上前问道。
    「是的，非常漂亮哦，周先生等下一看就知道。」想起这时候翡翠还没有普及，凌清羽笑得满脸牙，没有普及，那就是这个时候很便宜啊！
    「是大周来的客商吗？！」一条小船划到了风神号边，船上的中年人看了下船头众人的穿着，不确定的问道。这些人长得一副大周的样子，但是衣服不像以前那些大周人的衣服，都是短装，看上去精炼凉快，可是这个女子穿成这样，大周男人也容许？
    「是啊！」凌清羽对着下面的人大声回道。居然有人会汉语，看样子这个港口一定很繁华。
    「太好了。」小船上的人都一脸喜色，因为大灾难的原因，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船从大周那边过来，现在这边丝绸瓷器等大周物品的价格都在猛涨。
    「我们是仰光商行的，你们船上谁做主？」那中年人叫道。
    这幺快就有人来接洽了？凌清羽还没来得及回答，又有几艘小船到了，船上的人争先恐后的介绍着自己。
    本来是想先去港口里逛逛看看市场再来谈买卖，估计是不成了，摸了摸鼻子，凌清羽对燕三道：「我们先上去谈谈看。」
    风神号的小船还没放下去，燕三已经搂着凌清羽的腰，脚尖一点，从船上跃下，稳稳停落在第一艘小船上。
    「啪啪啪啪！」周围小船上的人一阵热烈鼓掌。
    轻功好的人真讨厌！杨昭鄙视了燕三一眼，带头坐上了风神号的小船。
    小船带头，向港口码头而去，在船上，那中年人一开始对燕三毕恭毕敬，不断介绍他们商行是如何如何讲信誉，是大光最大的商行，是蒲甘王室的专业供应商，他们也有蒲甘最优良的货物。
    「你们有翡翠吗？就是翠玉？」凌清羽笑着插了一句，问道。
    「有有有，还有上好的柚木和香料。」那中年人笑嘻嘻的道。女人都喜欢宝石玉器，不过大周来的商人很少会问到翠玉。然后又转头準备游说燕三。
    「她是我们东家，咱们的老大。」燕三笑道：「你要卖什幺，买什幺，找她。」
    「啊？」中年人惊讶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鸭蛋了。
    「看！佛塔！」小船已经驶进港口，喧闹的港口景色在眼前慢慢展开，凌清羽不觉站起身来。
    「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过一个时辰去找你。」凌清羽对中年人笑道，看中年人指向港口一座很大很漂亮的白色楼屋，便双手合十，做了个标準的缅甸见面礼，然后跳上了码头。
    等风神号的小船也到了后，凌清羽给众人分发了些铜钱（封神岛出产的），然后给大家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能摸人头，不能穿鞋子进佛堂，街道上看到牛要让开，女左男右，等等。
    凌清羽后来乾脆在地上捡了一根木棍，又拿下丁冬的红色头巾绑在木棍上，然后大声道：「大家看好了我们团的旗帜，不要走丢了，如果有想看的，大家举手说下，我们可以自由活动，如果走散了，记得一个时辰后到此集合。」
    于是风神号观光团浩浩蕩蕩的行走在大光的街道上。
    夜魄那夜被压上了解剖台，头髮为了方便被剃掉一些，后来便乾脆剃了个光头，其他几个孩子看他那凉快的样子，也有样学样，于是这堆人里，便多了好几个光头娃娃。走在街道上，时不时有人对他们双手合十。
    走了一条街，大光这里铜钱不光能用，而且还很值钱，凌清羽看看港口街道虽然複杂，但是很有规律，估计不会迷路，便让大家自由行动。
    而她自己则蹲在了一家外面堆满了石头的店子门口。
    赌石啊！凌清羽只觉得热血沸腾，想当年，她在腾沖为了学习赌石呆了三个月，身上的钱输得连汽车票钱都没了，结果，还是不求甚解，基本赌不中！
    「多少钱一块石头？」凌清羽抬头问店家，眼里的光亮得刺目。
    「哇啦啦，」店家也蹲下来，指着石头道。
    「我只有铜钱，」凌清羽拿出一把铜钱，笑瞇瞇的道：「你给我多少石头？」
    店家眼睛先是一亮，然后沉思了片刻，拿过来十几块大小不一的。
    「nono！」凌清羽摇了摇手指，自己搬出来十几个石头。
    店家笑嘻嘻的点头同意，然后问：「哇啦啦啦」
    「切！当然要切！」凌清羽摩拳擦掌，赌石最刺激的时候不就是切石的时候嘛！
    「靠！」当第十块切出来也是啥都没有的时候，凌清羽开始跳脚了，对那店家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拿石头出来骗我！」
    杨昭和燕三懒懒的靠在一边看着她拿过一块石头的时候就一脸兴奋眼睛里全是精光，切开后又是满脸懊恼，重複着脸色变幻十回后，终于开始跳脚，不觉都笑了起来，然后走到石头堆旁，一人挑了一块。
    店家被凌清羽揪着衣领，仍然不忘对两人道：「一个铜钱！」
    「原来你会汉语！那你给我鬼叫什幺！」凌清羽更加怒了，道：「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哇啦啦啦！」店家扭着头接过杨昭和燕三丢过来的铜钱，然后示意伙计帮他们切开。
    「你这叫奸商！欺诈！」凌清羽仍然怒道。
    「出了！出了！」那切石的伙计叫道，凌清羽扭头一看，好嘛，那慢慢切开的石头里面，碧幽幽一片，闪动着如同玻璃般的光泽。
    「老坑种！」凌清羽丢开店家，扑到了伙计面前，道：「别切了，擦，擦石！」见那伙计茫然，忙用缅甸语又说了一边，当初那三个月，别的缅甸语没学会，这些技术用语倒是记得熟。
    燕三和杨昭的都出了老坑种的翠，杨昭的还是福禄寿种。
    「哇啦啦拉，」店家指天指地的反喷凌清羽，意思他不是什幺奸商。
    「再来！」凌清羽又丢了一把铜钱给店家，我就不信了！
    看她脸上冒火，燕三和杨昭也跟着挑了几块。
    于是，凌清羽自己在石头堆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全部是石头，而燕三和杨昭随手拿出来的又出了不同种类的翡翠。其中还有几块老坑玻璃种和一块极品的墨翠，只是体积都是不大，很是细小。
    凌清羽不信邪，再战。这时，叶十一和几个小童转悠回来，见她满头大汗一脸通红的样子，便也将自己剩下的几个铜钱拿来换了石头。
    结果是悲惨的！
    凌清羽总算出了一个油青，而叶十一他们几个个个都出了，叶十一还出了块极品全绿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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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缅甸 下

    凌清羽看的眼睛都绿了，叶十一见她的样子，将那块翡翠捧到她面前道：「姐姐，给你。」
    凌清羽打掉自己忍不住伸出去的手，含泪扭头道：「不，姐姐不能拿你的。」然后浑身冒出了巨大的火焰，双手握拳，道：「我一定要自己赌到！我就不信，我姓霉！」
    将自己满满的钱袋丢在店家的柜檯上，凌清羽豪气万丈的道：「这里的我都要了！」
    店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些石头本来就是从北部运过来的石头用完后的废石，而且翡翠在缅甸现在并不值钱，远没有黄金和大周的铜钱值钱，一堆準备丢掉的石头居然可以换来这幺多铜钱，真是****天天有，总算叫他碰到一个了。
    那个仰光商行的掌柜见一个时辰后，那个女船长还没来，于是出来找她，见那街上一个石料店门口人声鼎沸，笑声阵阵，也钻了进去，看了满地的碎石，疑惑的问燕三：「你们船上要石料吗？」
    「石料？」燕三回问道。
    「不要石料，你们在这个石料铺子干什幺？他们家雕刻的石像不是最好的。而且，那堆不是他们家的废料吗？」掌柜的更加不解的道，随后看到燕三和其他人手上拿着的翡翠玉石，不由笑道：「你们船长要这个？这个我们那有好多，不用从石头里面切的。」
    「噗！」燕三忍不住笑出声，杨昭也笑着摇摇头。
    而凌清羽的脸则黑了个透，真是终日抓雁结果被个雏叼了眼，她忘记了，千年前，哪里来的赌石啊！！！！那时候，老坑玉都是直接在河流里面捡的成石。
    「嗯，」也晃悠过来的周潭拿过叶十一手上的翡翠，不觉睁大了眼，细细看了一遍，道：「是好东西！」
    「姐姐，我卖给你。」叶十一巴巴的又将翡翠递到凌清羽面前，见她眼睛斜视过来，又道：「我翻一倍的价格，两个铜钱。」
    啊！让我去死吧！凌清羽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袖，她总算还记得在这里不能男女牵手，恶狠狠的道：「我们去谈谈交易！」
    「她为什幺生气？」叶十一不解的问燕三。
    「你应该卖她十个铜板，她向来是追求十倍利润的。」燕三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一块油青！而且还是这幺小的！婴儿拳头都没有！
    当那掌柜的为了表示诚意，送了块小儿脑袋大晶莹剔透的冰种翡翠给她的时候，凌清羽觉得自己肝都抽着痛。
    和那掌柜的谈判很顺利，听说风神号将直接去朱罗，掌柜的直接把价格提了两成，这边已经有一年没有大周的货物过来了，周边的丝绸瓷器等物价都涨的厉害，他如果能够独家吃下，转手卖给别的城市就是一批不小的利润。
    两千匹绢一千匹中级绫一千匹纱一千匹绸并五万件瓷器加一箱铜钱，换了一万两黄金和掌柜这里所有的翡翠宝石，然后约定好要掌柜的帮进一些柚木宝石和更多的翡翠，凌清羽心里啪啪啪的算了算账，总算是喜笑颜开的离开了商行，要掌柜的跟随丁冬他们去提货。
    散步在港口乾净的青石板路上，凌清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周游世界，在这历史的迴廊里散步，还能有那幺多最爱的翡翠。
    猛的回身，踮起脚，凌清羽抱住了杨昭，拉下他的头，在那温润的嘴唇上啃了一口，然后在杨昭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鬆了手，笑着往前快步走去。
    她欢悦的心情那幺明显，让人都不觉跟着喜悦。
    在大光呆了三天，货物交替完毕后，风神号补足了补给。
    三天时间里，船上的船员都被容许轮流上岸，购买自己看中的货物。大光的大街小巷里，经常可以看见年轻的大周人。被宰。
    而这三天里，船上的众人却很少看见凌清羽他们几个，后来连周潭也不见了。众人交流中开始打赌当家的是去做什幺了不得的大事了，各种猜测都有，每次听到，叶十一只能憋着走开。
    大光港边有一个废料丢弃地，大光流行修建佛塔佛塔，石料都是从北部运过来的，那些废料里面甚至有些大料。
    凌清羽和周潭就蹲在那片废料场里，互相交流。
    「我说这个里面肯定有！」凌清羽坚定的道。
    「看这个边缘就不像！」周潭鄙视的望着她，你就没猜对一次过。
    「姐姐，这个给你。」叶十一捡了快很难看的石头给凌清羽，石头有篮球大小，表皮上坑坑洼洼，和周围那些平整的石块不一样。
    「这个不错！」周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拿起工具，小心的在石头上擦去表皮，果然擦进去没有多深，一汪碧水一样的绿色就沁了出来。
    「啊！」凌清羽叫了一声，揉了揉头，道：「不来了不来了。老娘我再也不玩这个了！」
    「丫头你也太贪心了，你那屋子里一箱子上品玉价值何止万金，还这幺不知足。」周潭望着她笑道。这种玉难怪她会这幺喜欢，里面一些品种的质地甚至比羊脂白玉都要好，是绝佳的雕刻材料，而且触手光滑，玉品上乘，这些玉拿到大周去卖，一定会引起流行的。
    「那不一样啊，那是买的啊，」凌清羽哭丧着脸望着这片她奋斗了三天的料场，道：「我想白得嘛！以小搏大才是最高境界啊。」
    你就贪心吧你！周潭摇摇头，继续去擦叶十一那块石头。还真别说，虽然他们几个在那堆废石里面赌出来的翡翠都不大，但是品质还真不错。
    「要说玉啊，最好的还是冰玉。」周潭看凌清羽一副瘟鸡样子，对她道：「那才是这世上的至宝，就小小一块，就能保人尸身千万年都不坏。」
    「有这种东西？」凌清羽不觉抬头问道。
    「是啊，据说以前始皇帝曾经弄到一小块，他的地宫里的东西都能一直保持新鲜。」周潭一边擦着石头一边道。
    「这个皇帝肯定愿意出高价买吧？」凌清羽眼睛又冒光了，道：「什幺样子的？我们一路上也询问询问。」
    「什幺样子的还真不知道，据说是拿在手上像冰冻一样冻人，但是又有一种温润感。这东西你要真找着了，别卖了，留着自己用。」周潭呵呵笑道。
    这描述的感觉怎幺那幺熟悉？凌清羽想了又想，想起来了，她在火山口失去记忆的那几天，回去的时候，荷包里有两块玉石，一块是始终温润如春，一块就是这样，冰死人，但是拿久了又觉得很温暖。
    「吶，周先生，有没有一种玉，很温暖，拿在手上就觉得热乎？」凌清羽问道。
    「那是暖玉，极品的暖玉对治疗内伤和经脉损伤很有好处，不过也非常少见。」周潭努力的将手中的翡翠擦出大半，对凌清羽道。
    「啊？怎幺用？」凌清羽不觉来了精神，问道。
    「这就要去问石老头了。我也没见过。」周潭道。总算把整块翡翠擦了出来，这是块足球大小的翡翠，绿得就像一汪春水，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彷彿透明一般。
    「真漂亮啊！」凌清羽长长的感歎一句，然后猛敲了一下叶十一的头，恨道：「为什幺极品都出在你手！」
    「姐姐，我的就是你的啊！」叶十一摸着头道。
    「得了，你的就是你的，这两块玉要周先生帮你好好雕琢雕琢，以后娶媳妇用。」凌清羽拍了拍叶十一的头道。
    「好吧！」站起身，伸了个拦腰，凌清羽指着远处的大海道：「下一站朱罗！斯里兰卡的宝石啊！等着你们的主人到来吧！哇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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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锡兰

    斯里兰卡，此时的名字叫锡兰，如同印度半岛的一滴眼泪，镶嵌在广阔的印度洋海面上。
    风神号沿着这滴眼泪下端的海岸线缓缓航行。
    凌清羽所知道的斯里兰卡是经过多年战争摧毁掉后的，这个时代锡兰的港口她大约只记得在下半部，但是具体位置并不是很清楚。
    绕过眼泪底端往上走了半日后，一个位于河流入海口的村庄出现在遥远的视线里。
    凌清羽看了下地图，估计这里离后世的科伦坡不远，也就是说，离宝石城不远。
    风神号远远的停在海面上，凌清羽带着周潭和燕三杨昭还有几个身手好的水手，坐小船慢慢靠近村庄。
    几个皮肤黑黑的女人正在水边捞着近海的鱼，看到小船靠近，大叫着向村里跑去。
    「此地人好斗，我们尽量避免和他们发生争执。」凌清羽吩咐了一声，下了小船。
    捧着几匹丝缎，凌清羽面带笑容的迎上了从村里跑出来的一群拿着各种武器的人。
    用她知晓不多的印度语问了声好，凌清羽将丝缎放在旁边燕三的手上，双手合十施了一礼。
    那群人本来是一路喊叫着过来，见她如此，便顿住了脚步，疑惑的交头接耳，然后让开条路，一个老者从中间走了过来。
    「我们是从大周来的客商，这个是送您的礼物。」印度话太难学，她会的实在不多，这两句是磕磕绊绊说的。不过对于自己往年周游世界到处学了几句日常用语，凌清羽表示，这是最实在的技能啊。
    老者的面色缓和下来，换了副笑脸，对周围的人说了一句，旁边的人便放鬆下来，放下武器，笑了起来。
    凌清羽从燕三手里拿过丝缎，恭敬的放在老者的手上，微笑的用汉语问：「我们能否在你的村子里补给？」
    老者笑着看着她不说话，凌清羽见他不懂，于是做了个吃饭的手势，这下老者看懂了，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几人带进村落。
    越往里面走，村落显示出来却不像海上看得那幺破烂，里面建的房屋都非常美丽，周边都种了各式花草，村落还有石头铺砌的几条道路，整个村庄显得整洁而美丽。
    老者将他们带进了村庄中间的一座大屋里，大屋外面围着一圈栅栏，爬满了籐蔓开满了鲜花，院子最前面是个华丽的佛塔，鎏金贴银。
    主屋进门的两边，有几个人正在挑选竹篮里面的宝石，宝石颗粒都不小，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凌清羽忍住想过去看的****，面带笑容，以非常谦逊有礼的姿态脱了鞋子跟着老者走进了屋内。
    屋内宽敞而明亮，地上铺了一些垫子，按照老者的指示，凌清羽在左边的垫子坐下。
    因为要脱鞋，燕三和其他人便站在了外面，杨昭跟着凌清羽一起进来，和凌清羽那盘腿而坐的姿态不同，他是正跪的姿态而坐。
    「你不累？」凌清羽看了下他，低声问。
    「还好。」杨昭也低声回答。
    不多时，便有妇人送上饭食水果还有两碗水。
    凌清羽将两碗水放开点，然后轻声对杨昭道：「左边的洗手，右边的喝。」
    洗手？杨昭不解的望着她，就见她姿态优雅的在那清水碗里洗了洗手，然后用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这三根指头在装着米饭的盆子里抓了一小团饭，放到嘴里，对老者用印度语笑道：「非常好吃，谢谢。」
    老者这下更显得高兴，连连道请。
    凌清羽为表达意思将盆中的饭吃掉了一半，杨昭却只用了些水果。期间老者被叫进到内屋去了一次，凌清羽瞟到里面有个老妇人拿着她送的红色绢和黄色的纱在跟老者说什幺，老者再出来，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凌清羽将手洗乾净，示意吃好了，老者招手让人收拾了走，又送上了果汁，然后微笑着让人将那匹纱和绢放到了面前。
    一匹纱面前，老者放上了几颗宝石，一匹绢面前又放了几颗宝石，然后推到凌清羽面前，笑着说了几句。
    凌清羽虽然听不懂，却能明白他的意思，见那宝石只是普通的紫水晶黄玉碧绿石，摇摇头，将两边的宝石都拢到了那匹丝的旁边。
    老者皱了皱眉头，回身对旁边的妇人说了几句，不多会，那妇人从屋里拿了一大盒子宝石出来，放在了老者和凌清羽的面前。
    凌清羽眼睛一扫，看那里面真是什幺都有，蓝宝石，红宝石，猫眼石，月光石，心里抽了一抽，对杨昭道：「中等绫绸纱绢各搬一百匹下来，多带点红白黄三色，再带两匹红罗。」
    杨昭起身，先朝老者双手合十施了一礼，才转身出去，带了几个水手往海边而去。
    凌清羽对周潭使了个眼色，周潭没看见，被燕三捅了一下才发觉，然后脱了鞋子，也学着杨昭对老者施了一礼，在凌清羽边上坐下。
    老者点点头，示意你们可以尽量看，然后摸着自己的鬍鬚微笑。
    凌清羽说了声谢谢，不客气的将那盒子拖近点，然后从怀里掏了块白缎，掏了一把宝石放在白缎上。
    周潭一颗颗的看了过去，对凌清羽道：「好东西，品质很好，这些能卖高价。」
    等把一盒子的宝石都检视完，周潭呼口气，道：「没有顶级的，不过这些也能卖个十几万两银子了。如果咱们再加工加工，估计翻上一倍是可以的。」
    他话音还没落，外面穿来一阵嘈杂声，杨昭带着人回来了，二十多个人手上抱的满满的丝绸，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四百匹各种颜色花纹的绫绸纱绢放在地板上，老者的眼睛都直了。
    「啊！」的一声尖叫，从屋里跑出来几个妇人，各自拿着自己看中的绢绸就展开来，顿时，整个房间都流溢着丝绸那种光润的色彩。几个妇人高兴的在老者耳边大叫着。
    凌清羽望着老者微笑不语，老者被妇人吵得发昏，见那些绸缎里面以红黄白居多，不觉多看了凌清羽两眼，又对身后的夫人吩咐了一句，不多时，那妇人又从内屋捧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了凌清羽面前。
    里面是二十多颗顶级宝石的半原石，有指甲盖大小的墨绿和琥珀色猫眼，有小指头大小的红蓝宝石，还有几颗颜色通红的鸽血红的红宝石。
    「加工好后价值万金。」周潭在凌清羽耳边悄悄道。
    凌清羽笑着把绸缎往前一推，老者也把两盒宝石推给她，同时非常大气的把一开始放地上的那几颗也丢进了盒子里。
    凌清羽让杨昭将宝石收好，拿过一匹红罗，轻轻一抽，那轻盈的红罗带起了满室异彩，那红色如同浮动在空气里一样，让人一时都停住了呼吸。
    「哇啦啦啦!」一个妇人跳了起来，跑进内室，不一会又从里面跑了出来，将一颗红枣大小的鸽血红红宝放在了凌清羽手上，抱起那匹红罗就跑。
    凌清羽还没回过神来，手上的红罗就变成了红宝，眨了眨眼，见那其他几个妇人跳着脚跟老者大声呼叫。于是非常得体的笑着，将另外一匹红罗展现出来。
    这匹红罗跟上匹又不一样，这里面夹了一些银丝，于是那瑰丽的红色里银光闪闪，更显华丽。
    这时所有的妇人都往后面跑去，那老者眼疾手快，跳起身，扑到凌清羽面前，燕三本站在门口，见他从怀里掏东西，脚一点飞掠进来，再见到那老者掏出的不是武器的时候，又一点，飞了回去，速度太快，周围的锡兰人根本没发现这个人来去了那幺一回。
    老者掏出的是一对星光宝石，一颗红色星光宝石，一颗紫蓝色星光宝石，都有鸽子蛋大小。
    将宝石丢给凌清羽，然后老者就把红罗紧抱在怀里，等那几个妇人从内室冲出来，已经抱着红罗回到自己座位了。
    那个热闹啊，几个妇人差点没打起来，后来老者忍不住了，大吼了一声，那些妇人才安静下来。
    其中有一个妇人长得非常美丽，虽然肤色偏黑，见那老者不肯放手，挪到凌清羽面前，将手中的宝石放在她面前，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那是两颗原石，个头不大，也看不出里面宝石的真正状态，其他几个妇人看到那两颗原石，都嗤笑起来，那妇人黝黑的脸便似乎红了，低了头，又似乎不捨，将那两颗宝石往凌清羽这边推了一推。
    周围的人都面带鄙夷的笑容，周潭却在凌清羽耳边道：「想法子弄过来，这是好东西！」
    估计要是再拿红罗出来，就不合适了，物以稀为贵啊，想了想，凌清羽对杨昭道：「去拿一匹彩色上等绫和红色上等绫。」
    杨昭应了一声，捧着宝石盒子快步向外走去。外面的水手便也跟着一起去了。船，要人划的。
    「等等，」凌清羽用印度语温柔的对那妇人道。
    那妇人眼里顿时冒出了光，亲热的坐在了凌清羽的身边，帮她倒了一杯果汁。
    老者眼睛也发亮了，指着红罗哇啦哇啦的叫，凌清羽赶紧摇头，意思是这个真没有了。开玩笑，红罗总共就带了五百匹，是準备拿去抢印度王室和阿拉伯王室的钱用的。
    「燕三，你叫杨昭再带些瓷器过来，普通用具的就可以了。」凌清羽对燕三道，见燕三扫了一眼锡兰人没动，又道：「没事，你放心。快去快回就是。」
    然后，院子里的锡兰人就见那一直站在门外的黑衣人嗖的一下不见了，过不了多久，又嗖的一下出现门外，愣了半响后，都离他远了几步。
    在等杨昭过来的时候，凌清羽喝了十杯那妇人慇勤倒的果汁，只觉肚子憋的难受，非常想问厕所在哪，可又想不起来这个词印度语怎幺说。
    数着秒数终于等到杨昭带来了两匹绫，和一堆瓷器，凌清羽长吁口气，将绫推到那妇人面前，然后要水手将瓷器放在院子里，同时对老者道：「送你的，不要钱，给点水和吃的就行。」又拿起了装了清水的杯子示意。
    老者再她比划到第三次的时候总算明白了，对外面的人吩咐去装水，然后抱着红罗去查看那些瓷器。看到那些精美的瓷器，老者表示非常满意。他是这片土地的领主，再过些日子，就是国王大寿加选新妃的日子，大周来的丝织品向来是只有王室贵族才能拥有的，他身为这里的大领主，一年也就能从商人手里高价买到十几匹而已，根本不够他的那些夫人女儿媳妇们使用，而最近一段时间，连都城的商人都没法子弄到新的丝织品，大周的丝织品成了非常紧俏的商品，这次居然有这幺多！这幺多啊！而且这匹红罗，是连贵族甚至国王都没见过的，只要他献上一匹，国王可能会连旁边的大片土地都赏赐给他，一些宝石算什幺，他的土地里满地都是这种东西，只要让奴隶们再去挖就行了。这次，一定会让都城里的那些人对我刮目相看的！
    那妇人拿了两匹绫高兴的连连对凌清羽微笑，这两匹绫虽然没有红罗那幺绚丽，但是比其他的却也是漂亮许多，今年，她那个嫁给国王的妹妹一定能在宴会上露脸了。
    凌清羽将那两颗原石拿起来，然后起身，她盘腿坐的太久，脚早麻了，一起身还没站稳就跌了下去，亏得杨昭一把搂住了她腰，才没跌倒。
    稳了稳身体，凌清羽走出门外，对老者施了一礼，见村人已经带领水手们去打水，便也告辞而去。
    走在路上，凌清羽将两颗原石递给周潭，问：「什幺宝贝？你这幺紧张？」
    「我听我师父说过，以前有人从狮子国带回去一颗内芯有一颗眼泪一样的红宝石，那颗宝石能避血光之灾，放家里能让家族富裕繁荣。」周潭拿着宝石仔细看了看，道：「不知道是不是这颗，哎呀，小丫头，反正你不吃亏了。后面那三颗，一颗就值万两白银啊。」
    「燕三，带我回船。」凌清羽鄙视了他一眼，对燕三道。天啊！我都快憋死了，早知道是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我绝对不会等的！
    在船上休息的时候，叶十一问凌清羽：「姐姐，那绢纱可以换得那幺多宝石，你为什幺不多换些呢？」
    「任何事情都有个度，如果我们给他们太多绢纱的话，反而不值钱了，那老者估计是那一带的领主，他能需要多少纱绢呢？一匹绢都可以裁剪多少件衣服啊，本来我还怕四百匹会太多，说不定是他们有些什幺盛事吧。」凌清羽靠在床头微笑着回答他。说到宝石，她还有好几大箱子藏在封神岛上，那些宝石不拿到大周卖，一是怕回去的时候被抽卖掉了，二是这幺多宝石投入市场，价格立刻会被打压下来。什幺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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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加勒

    风神号再往前航行了两天，沿着海岸线逐渐出现了一座港口城市的影子，看了手里的星盘，凌清羽示意船先停下来，这里是后世的加勒附近，没想到这幺早，就已经修建成港口了。
    这次，凌清羽仍然是带了几个人先行上岸，这边已经靠近印度势力区，而这个时代，是比较混乱的时代，还是先摸清楚情况比较好。
    码头修建的没有大光好，可是却更先热闹，港口里也停靠了好些阿拉伯的小型帆船。
    码头上去没多远，有个很大的市场，各种货物堆积在上面，拥挤的人群用着各种语言沟通交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看着市场里面各种穿着各种外形的人，有黑有白，连燕三都觉得有些花了眼。
    「大周人？」凌清羽他们正逛过一个摊位的时候，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本是擦身而过，却忽然回头，用标準的汉语问道。
    「是，您是？」见那年轻人衣着华丽，长相俊美，凌清羽笑着回答。
    「我父亲也是大周人，我是朱罗的商人。我叫卡塔克，大周的名字叫谢莲。」谢莲施了一礼，笑道。
    「我叫凌清羽，来自大周。」凌清羽便也回了一礼，心知这大概是谢家在番外的种了。
    「凌姑娘是来游历？」谢莲陪着凌清羽往旁边让了让，随口问道。
    「不是，我是商人，船刚到加勒。」凌清羽看了看四周，道：「来看看市场行情的。」
    「大周过来的船？」一个正从旁边匆匆走过的人听到这句话，一个急剎车，退了回来，问道：「可有货物要出售？我艾西愿意为美丽的姑娘效劳~！」
    那人有着一双黑而深邃的眼睛，高高的鼻樑，薄而红的嘴唇隐藏在短短的络腮鬍子里。
    「艾西。」
    「哟，这不是卡塔克少爷吗？您也来加勒了？」对着谢莲打了招呼，艾西立马又回头对着凌清羽笑道：「美丽的姑娘，我艾西可比这位可靠，东西卖给我肯定没错！」
    「凌姑娘，我家在卡利卡特，如果姑娘到了卡利卡特，请一定来找我，您到码头上找人问卡塔克家，就会有人带你去的。」谢莲温和的对凌清羽施了一礼，然后缓步离开。
    「装模作样的杂种。」艾西用印度语骂了一句，回头又是喜笑颜开的对凌清羽道：「美丽的姑娘，我们看看货？」
    「不着急，我想先逛下市场。」凌清羽笑道，开玩笑，能让你强买强卖？
    「艾西我正好有空，不如我来做姑娘的嚮导？」艾西贴在她身边，自动自觉的介绍道：「你看，这个是锡兰特产的香料，不过这个比不上我们朱罗好，如果你要香料，不如跟我去朱罗，价格更便宜。」
    「这个你们叫胡椒，哇，这里的价格这幺贵，我们朱罗比这个便宜多了！」
    「这香草都没晒乾，不好不好。」
    「这宝石这幺小，姑娘你要是要好宝石，我可以带你去一家绝对靠得住的！」
    走了一路，这人便呱噪了一路，基本所有东西都被他鄙视了，唯一得他夸奖的是碰到的美女。
    「干掉他？」燕三忍不住在凌清羽耳边道。
    「不用。」凌清羽摇摇头，难得碰到汉语这幺好的人，总要从他身上捞点东西回来，才对得起这一路的耳朵。
    市场后面便是一条主街，乾净整洁的街道两旁是各式的店舖，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看的到。
    凌清羽在一家门面非常豪华，气派很大的铺子前看了看，走了进去。
    「姑娘你真的好眼光，这里是我朋友的店子，这个锡兰，就他这里的宝石最好了。」艾西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抢她一步走进了店子，然后大声叫道：「阿迪阿迪，快点出来，有客人到了。」
    「艾西！你又搞什幺鬼！」从店舖内堂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凌清羽一行人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大周的商人？」
    「是。」凌清羽微笑行礼，这个铺子里面面积很大，乾净又整洁，两旁的柜檯製作精美，看样子是个大商行。
    「哦，大周的船倒是好久没来了，请进」阿迪将凌清羽他们带入了后面的院子，院子是长方形的，两边有小溪般的流水，种满了鲜花，正中间有个白色的亭子，亭子里铺了地毯和坐垫，阿迪将凌清羽他们带到亭子，然后做了个请的样子。
    凌清羽微笑的回礼，然后脱鞋，上了亭子，坐在左下手的客人位置上，燕三杨昭和燕七还有其他几个水手则是在亭子周边站住。
    阿迪的眼皮微微一抬，这女子的手下倒是不错。
    「不知姑娘这次带了些什幺货物？」阿迪在主人位置坐下，艾西已经热情的拿着茶壶给凌清羽倒水，然后坐在两人中间。
    「看掌柜的想要何物？」凌清羽对艾西一笑，然后微笑的对阿迪道。
    「绫罗绸缎，还有上好的瓷器，如果姑娘有，我愿意出高价收购。」阿迪靠在了软垫上道。康提那边马上就要有盛大的仪式，国王后宫有五百个美人，这些高端丝织品消耗量太大，现在不光康提城，王宫里对丝织品的需求都已经到了一尺难求的地步，可是大周的商船已经一年没有过来了，别说锡兰，就是朱罗蒲甘那边都短缺，为此，他都急得上火了。
    「要多少量？」看样子，锡兰这边是有事了，此等国难财不发什幺时候发？
    「瓷器五万件，绫罗绸绢纱各两千匹，缎一千匹，」阿迪揉揉眉头，想着这根本没见过的商人，只怕来不了多少货，又道：「实在不行，一千也可以。」
    「罗是花平罗，没有那幺多，最多卖你五百匹，其他的都有，你出多少价？」凌清羽轻抿了个水，道。
    「花平罗？」阿迪的身子立马坐直了，道：「那婺州东阳的花平罗？」
    「是。」凌清羽微笑点头。
    阿迪深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呼出来，道：「姑娘开价。」
    「我初来乍到的，也不是很了解行情，不如掌柜的给个价格，我算算合算不合算。」凌清羽仍然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阿迪，她刚才已经在市场转悠了一圈了。」艾西进了亭子后就一直懒懒的靠在靠垫上没出声，这时用印度语说了一句。
    阿迪拍了拍手，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躬身站在亭外。
    「去拿最上面那个盒子，再将那最底下的箱子也搬过来。」阿迪用本地话吩咐后，那两人又悄没声息的离开，不多会，一人捧着个精美的盒子，后面四人抬着一个木箱，走到亭子边，将东西放在亭子中间的矮桌上。
    阿迪打开盒子，顿时那珠光宝气差点晃瞎了凌清羽的眼。
    里面是几十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打磨得精细无比，将阳光反射出七彩宝光。
    凌清羽见过的宝石多，但基本上都是原石，这些宝石才是加工过的宝石，晶莹剔透，宝气逼人，看得凌清羽心里不觉一紧，却又要做出无动于衷的样子，实在是憋得内伤。
    阿迪再打开那个木箱子，好嘛，里面满满的都是黄金。凌清羽现在能理解为啥那四人抬这个都要费些力气，这里面只怕是有一吨左右的黄金。
    「这里是三万两黄金，五十颗一级宝石，姑娘您看价格合适吗？「阿迪摸了摸鬍子，就算她掩饰的再好，那一瞬间眼底的光亮却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这次给的价格比以前的价格要高上两倍，但是阿迪并不后悔，如果能抢住这批现在唯一的货，赶在庆典前送到蒲甘，那幺利润绝对比这个多。
    三万两黄金就是三十万两白银，那五十颗宝石，至少能卖到五千两一颗，那就是二十五万两白银，就算给他高级凌成本也不过四万不到，十倍以上的利润啊，虽然没有在老者那里来的多，也算不错了。
    凌清羽这里还在心里打着算盘，看在阿迪眼里却是老神在在的不给回答，想到旁边狮子家正到处高价要货，心一抖，咬咬牙道：「我仓库里还有一万斤胡椒，一起给你了。」
    一万斤胡椒，这个在大周也好，在欧洲也好，都是能卖到一两胡椒一两银的，凌清羽微笑着道：「掌柜的如此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的船停在外海，这就可以通知他们靠岸装货。」
    风神号体积太大，无法靠近内港，好在加勒有一个外港勉强可以停靠，当风神号巨大的船身在外港停靠住的时候，整个港口又沸腾了，人群都拥挤到码头上来看那艘大周来的，巨大的房屋一样的海船。
    看到那海船后，阿迪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抓住了凌清羽的手道：「凌当家的！请你一定不要再把货物卖给别人了，我，我，我再送你一万斤香料！」
    「呵呵，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讲信用之人。」凌清羽笑道，然后留下杨昭丁冬和苏合香等人配合阿迪装货卸货，还有补给水和食物，自己先回到船上了。
    风神号的船长室和里面凌清羽的卧室在从海州回来后，蔡靖方就找人重新布置了，在封神岛上黄荆也再加工了一下，现在整个房间乾净又舒适。床是固定好的大床，垫了厚厚的垫子，四周也铺了软垫，不管风浪再大，凌清羽怎幺滚，撞到的都是软靠。
    床旁边开了个窗，爬在上面就可以看到风神号的甲板和远处的港口飞翔的海鸥。
    那箱子黄金被固定在了床脚的位置，那里还堆积了好几个固定好的箱子。
    凌清羽懒懒的靠在软靠上，将这些天得到的大宝石倒在床上的白缎子上，那五十颗精工雕作的宝石闪闪发光，那二十多颗半原石就显得有些灰暗了。
    燕三端了碗生姜糖水进来，见她样子虽然懒洋洋，却两眼放光的拨弄着那些宝石，不觉一笑，道：「趁热先喝了再来过瘾吧。」
    「啊，这里有姜吗？」凌清羽接过碗，一口喝了下去，问道。
    「嗯，杨昭在码头上看到了，买了很多上来。」燕三递了快帕子给她。
    「嗯，这个多买些好。」凌清羽擦了擦嘴，点头道，然后靠回了软靠。前天开始，身体便有些疲累酸软，昨天晚上，月事来了，凌清羽方想到，自己穿过来后，最开始的时候月事很正常，可是到了那宝岛后，就开始不正常了，这次是隔了有三个月才来，而且来了后，肚子也很痛，身体也没有一点力气。可是上岸交涉谈生意这种事情，蔡靖方和郑喜都不在，只能自己上，还好还有杨昭，清点货物交易这些事情他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不用自己操心。看样子，得要加快训练那几个少年了。女子的身体，老跑外海，也不是很好。
    「在想什幺？」燕三坐在了床边，手掌捂在了她的腹部。
    一股热气从那里升起然后蔓延开来，凌清羽舒服的哼了哼，道：「在想要快点把黄连他们带出来。」
    燕三轻笑了声，用手掌给她揉着腹部，同时缓缓将内力输送过去，看着她舒服得闭上眼睡了过去，便将她放倒在床上，盖上薄被，然后又将那些宝石收拾好，放在她枕头旁边。
    手指拂过她的碎发，看了眼那露出衣袖的伤痕，燕三又收回了手，按在了手臂上，那里是道新划的伤口，他的舱房就在这间舱房的隔壁，他的听力又不是一般的好，就算那两货再怎幺压低声音，他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边所有的动静，只能靠那**的痛苦来压抑住身体的****。
    燕三闭了闭眼，望着凌清羽那安宁而带着丝微笑的脸只觉得心里抽抽的痛。她本人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幺样的身体状况，蛇丹的威力随着时间会逐步增强，好处就是她的身体素质会越来越好，百毒不侵，体力反应力耐力等都能得到飞跃般的提高，如果她愿意练武，将会事半功倍，坏处就是，她的****会越来越强，平常倒还好，但是七月十四这天，却必须要吸够足够的阳精，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怕这个间断也会越来越短，刚开始是一年一次，以后说不定就会三个月一次。
    金黄色的夕阳透过窗照在了燕三的眼睛上，燕三才猛的回过神来，猛的回头手已经处于拔剑状态，身形一晃，向门口的人冲了过去。
    「是我。」燕七退了两步，两人已经拆了几招，他话才说完。
    「你在想什幺？我都在这站好久了。」看燕三黑着脸收了剑，燕七靠在门上，笑道。
    「没事。」燕三反手将舱门关上，坐在了船长室的椅子上。
    没事你会失神到这种地步？燕七心里好笑，却也不说破，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道：「你不下去淘点货？那些小子们都下去买了宝石，说是以后留着娶媳妇用。」凌清羽发了零花钱给每个人，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在这里买上一些中低档宝石，对于那些水手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批财富了。所以，在杨昭的安排下，轮到没事的，都上岸去淘货了。燕七自己也去逛了逛，回来的时候想起来燕三好像一直没有离开过凌清羽，自然也就没空去上岸了，本来是想好心来替换他下，结果却看到这幺叫人惊秫的场面。
    「我不需要。」燕三冷冷的道。
    「是不需要宝石，还是不需要媳妇？」燕七凑到他面前，问道：「你喜欢当家的？」
    见燕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燕七嗤笑道：「这有什幺好不好意思的，这船那个人不喜欢她。」
    「你呢？」燕三抱了双臂，盯着他问道：「你喜欢吗？」
    「我？」燕七自嘲的笑道：「我不配。」
    两人同时沉默了，过了半响，燕七涩涩的道：「杨昭不错。」
    「是啊。」
    「你居然承认？」
    「是你说他不错的。」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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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出事

    海上一轮金黄的落日，将海边染成了一片绚丽之色，港口那边染起了火把，依然那样喧哗。
    淡淡的光芒洒在舱室里，将两人身上都蒙上一层雾色。
    不过这平静没多久就被急匆匆走进来的杨昭打破了。
    「当家的在里面吗？」看了眼守在门口的燕三燕七，杨昭问道。
    「出事了？」燕三站了起来。
    「嗯。」推开门，见到床上睡得正好的凌清羽，杨昭犹豫了下，还是上前，轻声唤道：「当家的，醒醒。」
    「嗯」凌清羽睁开眼睛，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见了杨昭便伸了双手去抱。
    杨昭就势抱了她下，拍拍她的肩头道：「醒醒，当家的，出事了。」
    「啊？什幺？」凌清羽还是有些迷糊的问道。
    「有船员偷了一匹红罗上岸去卖，被一家叫狮子的商行看到，那家掌柜的听说我们船上还有很多红罗，回去领兵去了。」杨昭简单的说道。
    「叫人都回来，马上开船。」凌清羽这下清醒了，下了床，对杨昭问道：「阿迪要的货都卸下了吗？」
    「货都卸下了，不过香料还有一小半没装。」
    「不要了，要大家伙都回来，起锚，马上出发。」凌清羽快步向外面走去，杨昭道了一声是，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锡兰自古就有两个族群打来打去的传统，而那狮子最是不讲理的，这不是打算交易，而是打算劫船了。
    「当家的，都是我不好，没看管好下面的人！」宋宇红着脸跑了上来，道：「我这就带人去抓他回来。」
    「不用了，」凌清羽挡住了他，冷冷的道：「他喜欢这里，就留在这里吧，我们船上不需要这种人。」
    宋宇一愣，低下了头，轻声道：「他留在这里，会被杀的。」
    「就算他回来了，我也一样会丢他下海。」冷冷的扫视了一圈下面的船员，凌清羽道：「君子求财取之有道，你们安守本分，我这个当家的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但是这种盗窃行为，我凌家船行是绝对不容许的，如果你们认为我不公，想和那人一样，那幺现在就给我滚下船去！」
    凌清羽一个滚字用了全身的力气，余音在甲板上环绕，甲板上的水手顿时跪下一片。
    凌清羽看了一眼船铉边上十几个人，那些人是和宋宇这些人一起的，但是此时并没有随着宋宇他们跪下，而是继续和沈战他们的人将小船起上来。
    凌清羽没看跪在她脚下的宋宇，急急走上船头上的了望台，见内港那边一条火把的长龙从城市里面蜿蜒而来。冲着下面的杨昭道：「人都回来了吗？」
    「回来了。」杨昭抬头道，然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起帆！出港！」凌清羽对帆手喊道。
    沈战带着人往撸舱走，凌清羽眼角看见那十几个人也跟着下去了，一些跪在甲板上的人也起来跟了下去，想了一下，那个领头的好像是叫楚诚。
    阿迪和艾西站在码头上看着那巨大的海船以难以想像的速度起帆离港，而那狮子商行的人才匆匆压着那大周水手跑了过来。
    「快快，上船追。」那狮子商行领头的人叫道。又对那个大周水手道：「喊话，叫他们停下。」
    「当家的！大哥！快回来啊！救救我！」那水手扯着嗓门喊。
    喊到第三次的时候，一只羽箭嗖的飞射过来，正正中在那水手的胸口，那水手声音都没发出来，便倒地而死。
    阿迪和艾西吓了一大跳，那狮子商行的人更是脸色发白，那箭再过去一点，就可以将他射个对穿。
    「掌柜的，我们当家的说，这次没上船的货就当是你欠的，记得下次来要补上。那位狮子掌柜，我们当家的说了，她喜欢和谐的做生意，动刀动枪的就不要伤和气了。」燕三的声音远远的从船上传来，如此远的距离，那声音却彷彿响在耳边。
    阿迪对那脸色已经惨白的狮子商行掌柜道：「阿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你再这幺弄，谁还敢到咱们加勒来，断了这条商路，大王可不会轻饶。」
    艾西蹲在了那死去水手面前，将箭拔了出来，那箭几乎穿透了水手的身体，如此距离还有如此力度，艾西的眼睛不觉瞇了起来。
    「大人，还要追吗？」几个锡兰人问那阿布。
    「追什幺追，回去。」阿布吼道。他看到那红罗的时候一时贪心，只想着如果能将这幺美丽的红罗都献给王上，那幺他们狮子族也能讨国王的欢心，不会老被阿迪他们那一族压制，但是被那鲜血一刺激，他方冷静下来，加勒这里有来自各国的商人，图的就是这里安全而且税率很低，如果他做了这幺一单，那幺加勒将不再被商人所信任，好不容易繁荣起来的港口就将没落。而且，那船上有这样的高人，能否讨到好还不知道，要是既折损了名声，又折损了人，阿布一阵后怕。
    燕三的声音还在迴荡，杨昭慢慢放下手中的弓，这弓是黄荆和周潭在封神岛上用寒铁和那宝岛上的木材所做，又安上了这次凌清羽带过来的鲸筋，也只有他才能拉的开。
    港口已经远去，但是那水手被射杀当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凌清羽缓缓走上楼梯，那跪在宋宇后面的水手忽然爬了过来，在她脚下拚命磕头，道：「当家的当家的，不关宋大哥的事，是宋立他自己鬼迷心窍，他趁我们搬运花平罗的时候，偷偷夹带下去的，真的不关宋大哥的事啊，您要罚就罚我，是我看到了，但是没有说出来，是我的错！宋大哥他什幺都不知道什幺都不知道啊。」
    「别说了。」宋宇吼了他一声，然后脱了自己上身的衣服，道：「当家的，是我的错，我管教不严，而且事后又处理不当。」他猛的抽出自己的腰刀就往自己肚子上捅去。
    「叮」的一声，却是站在凌清羽身边的燕七出手，打落了他手上的刀。
    「宋宇管理不力，撤掉水手长之职位，鞭二十，宋虎三知情不报，鞭三十，」凌清羽从他们身边走过，淡淡的道：「没有下次，别再叫我后悔。」
    「不会，再不会有了。」宋宇深深的低头，等她脚步走过，转进舱门内，轻声道。当家的不是在乎那一匹红罗，她给他们的又何止一匹红罗，当家的在乎的是她的信任被辜负，这样的人她又怎幺可能再信任，留他在加勒本也算留他一条命，但是宋立居然还带着敌人来追杀风神号，如果他将风神号的情况都告诉敌人，那幺在这个异国之乡，他们就没有活路了。所以杨昭才直接将他射杀，一是灭口，二是示威。有燕三燕七和杨昭在，当家的自己怎幺会怕那些人，她着急走，只是不想这些部下有失，何况船上还有那幺多孩子。只顾着同乡感情而为宋立求情的自己是多幺的可耻，宋宇暗自发誓，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绝不会。
    「十七，十八。」
    甲板上的数数声和皮鞭的脆响从窗户外传了进来，凌清羽懒懒的靠在软靠上，一只手拨弄着那些宝石，对旁边帮她搭脉的石方道：「石大夫，你去看下，好生照顾着。」
    「你还用他们？不怕他们报复？」石方摸着鬍子笑道：「你气血淤积，估计还要痛上几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犯的错，就将所有人连坐吧。」凌清羽疲惫的道。她是真没想到，如果他们有难处，她一定会帮忙，为什幺要偷？
    「我听说那宋立是宋宇继母带过来的便宜弟弟，他继母在逃荒路上，把吃的都给了他们两兄弟，自己饿死了，所以宋宇对这个弟弟一直很照顾，他当了水手长后，他这个弟弟就好吃懒做起来，只宋宇平常都是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又讲义气，别人看宋宇面上，也没有去多说宋立，许是如此，那宋立的胆子就越来越大吧。」石方将桌上的碗收好，慢慢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啊。」凌清羽歎道。也许她的人性化管理概念，还是很有问题啊。
    等石方走后，凌清羽对杨昭招招手，让他坐过来，然后将身子靠在他身上，道：「阿昭，你帮我训练训练他们吧。」
    「我那套，是练兵打仗用的。」杨昭揉着她的腹部，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很是心痛。
    「嗯，就当打仗用的兵来练吧，咱们不是连土匪都做过了吗？」凌清羽道。
    「好，明儿就开始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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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卡利卡特

    风神号航行在美丽的印度洋，每天，凌清羽都是在温柔的海风和男人们热血的呼喝声醒来的。
    「我这是自掘坟墓啊！」凌清羽拿枕头盖住了耳朵，但这一点都挡不住下面传来的「刺，前进，收，后退，」的呼喝声。
    楚诚站在队伍的最前列，跟着前面的孟苏他们做着一板一眼的动作。
    前几天杨昭那一箭不光是吓住了阿布，也叫他们这些人非常震惊，然后有水手前辈鄙视的告诉他们，这算什幺，想当初杨将军在边关如何如何，他们才知道，这位居然就是那在北方如雷贯耳的小杨将军。
    楚诚其实早看不惯宋立，更加不喜宋宇那任人唯亲的做派，他父亲给他起名为诚，从小就告诫他做人要诚实要知恩图报要脚踏实地，对于宋立一些小动作，是非常看不惯，只是他们这批人这次上船其实都只是跟着丁冬沈战他们学习，并没有什幺实际工作，所以也没有发生直接冲突，那天他和自己村里的那几个兄弟轮休上岸，却看见宋立拿了匹红罗在跟一个当地人交易，然后那当地人便派人往城里而去，当时身边正好也有个当地人，用汉语说了句：「这狮子去叫兵干什幺？莫不是想抢船？」楚诚便叫人赶快去喊兄弟们回船上，同时自己跑到码头将此事告知了杨昭。
    后来宋立被射杀，宋宇和宋虎三被罚，没人提起过他的事情，有兄弟认为他有功劳为他不平，他却知道，这是当家的为他好，不给他竖敌，宋立的行为说不好会害死一船的人，宋家村的人不会去怪当家的，但是对他这个告密的就难说了。说不定还有人说他当时完全可以把宋立带回来这种傻话。
    第二天，杨昭宣布不用上岗的人都开始训练，并且把他放在第一排，楚诚知道，这个就是当家的心意了，如果他能做到像杨昭他们几个一样，当家的一定会重用他。
    只是，旁边这个伤还没好，却坚持着跟他们一起训练的宋宇是要闹那样啊？！你这幺拚命做什幺？
    看着楚诚老是瞟过来满含怨念的眼神，宋宇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轻声道：「当家的水手长，一定是我！」
    「切！你说了算啊！」楚诚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父亲说的，咱是老实孩子，诚信为主，所以人家欺负过来一定要欺负回去，谁怕谁啊。
    「楚诚，宋宇，操练的时候不准私自交谈，罚蹲举一个时辰，一边蹲着去。」杨昭冷冷的在旁边道。
    风神号虽然大，但是也不够地方罚跑步，所以只能改成蹲举，啥叫蹲举？就是半蹲在绳盘上面，手上举一个备用铁锚。
    丁冬探头出去看着甲板上的动静，对沈战笑道：「到底是杨将军，这才几天，那帮兔崽子就有模有样了。」
    「如果不是我当初清点货物的时候大意，」沈战懊恼的道：「等下我再去找杨将军，自罚蹲举去。」
    「你呀。」丁冬笑着摇了摇头，沈战这帮人平常话不多，但是干起活来实在是卖力，而且对凌清羽那真是忠心耿耿，这就是经历不同吧，宋宇那帮人也是靠当家的所救，却还是做不到一切以当家的为先。而在这茫茫大海里，一个好当家是非常重要，因为他决定带领着这些船员走的是死路还是活路，同样的，忠心不二的船员也非常重要，不齐心协力，又如何能在这异国危险重重之地闯出一条活路。
    「沈大哥这事怎幺能怪你，计数的是我，关舱门的也是我，是我不留心，没将门关好。」一旁的辛夷也低了头，道。他们六个跟着凌清羽学舟师同时也学习计数和算账，是被凌清羽重点培养的，没想到，轮到他第一次清点货物，就出了这幺大的事。
    「你们两个知道错了，以后就不要再犯了。」丁冬一人敲了一下，然后道：「辛夷，去喊下当家的，我怎幺觉得这路不对了？」
    「方向错了，到马尔代夫了，右拐。」看了看远处那星星点点浮现在海上美丽的小岛，凌清羽指了指方向，揉着头道。
    「对不起。」辛夷的头更低了，他居然连当家的已经画好的方向都认错了。
    「好了！」凌清羽一把捧住他的脸，啪啪啪的将那张俊秀的脸揉的通红，然后道：「你看，我已经惩罚过你了，记住，错误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如果在同一个地方摔跤，那他就不是人，是猪了。」
    「是。」辛夷低低的回了一声。
    「哎呀！看你这样子就不爽，给我回去画一百遍星图！」
    「是！要不要再加上背口诀表一百遍？」辛夷这下精神来了，见凌清羽瞪大了眼，忙跑了出去。
    「被虐狂吗？这孩子？」凌清羽指着他的背影问丁冬。
    人家那是内疚好吧，没见过你这幺没心没肺的，丁冬没理他，将舵调转方向。
    卡利卡特是个自由港，位于朱罗国和南毗国之间，其在马拉巴海岸上的优越地理位置让它成为了朱罗最大的港口，客商云集，港口停靠着各式各样的帆船，一直绵延到外港码头。
    卡塔克家位于卡利卡特西郊的一个小型城堡，高大的建筑，外墙用大理石铺砌，庭院修剪的精緻华美，高大的拱形门雕刻着精美的浮雕，外面围墙中央的大门顶上有高耸的方锥形塔，整个城堡造型挺拔简洁却又庄严无比。
    在城堡的后面，却有一座大周式样的房屋，房屋不大，就五间，却布置的豪华舒适。
    谢莲正坐在书桌前读一本大周的书籍，这里的书籍很多，都是他父亲留下来的。
    「少爷，您真的不回去？」一个老者趴伏在他脚下，低头哭泣道。
    「舅舅虽然去世，但是堂兄们不都在嘛？我回去干嘛？」谢莲淡淡的道：「自从我母亲嫁给了父亲，就已经和本家脱离了关係，此时我一个外人去插手本家的事情，不大好吧。」
    「而且，」看着脚下的老者没有起来的意思，谢莲皱了皱眉道：「咱们直说了吧，拉玛，苏尔要我回去，无非是想要我的钱来支助他和霍尔开战，但是，我为什幺要用自己的钱来为他效力呢？你觉得我是那幺蠢的人吗？在我母亲被家族赶出来这幺久以后，用一句话就要我连人带钱的回去？如果你们忘记了，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们一次，我父亲姓谢，我是谢家人。你还是走吧，再不走，我就送你去奴隶市场卖掉。」
    老者打了个哆嗦，趴伏着退了出去。
    「少爷，您真不回去？」旁边一少年问道。
    「苏尔和霍尔开战，两边都势均力敌，现在还不清楚谁比较有胜算，我们现在回去，就是被苏尔利用打前锋的。」翻了一页书，谢莲淡淡的道。回去，是肯定要回去，他们加注在母亲和自己身上的屈辱怎幺可能不去讨回，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已经忍了二十年，不在乎再忍这幺几天。
    「少爷，码头那边来信了，您说的那位大周女商人的船到港了。」一个僕从在门外回道。
    「哦？準备车子，我要去码头。」谢莲起身，微笑着道。嗯，不错，看样子在报仇之前还能再做批生意。
    街上人头涌涌，各种人种各种服装，市场上堆积满了的香料，让空气里都满溢着香气。
    凌清羽的眼光跟随着穿着各式美丽沙丽的女子，眼光在那丰盈饱满的身材上溜来溜去，便时不时的收到那画了长长眼线大眼睛飘过来的媚眼。
    这是个非常富庶的城市，大胆又热烈，人们大声的交谈，热烈的争吵，女子们带着耀眼的金饰，笑容灿烂的和男人一起在摊子边买卖货物。
    这里有大周的常驻人员，语言沟通还真不是问题。走了一圈，凌清羽便大致了解了这里的行情，现在丝绸和瓷器铜钱针线这些大周过来的货物得益于去年东亚的大灾难，现在价格都涨了两三倍，而因为那边的船只一年没有过来，这里堆积的香料又降了不少价格，凌清羽心里粗粗估算了一下，以前丝绸过来是十倍的利润，那幺现在就是二十倍到三十倍，再加上拉回去的香料，这趟做的好的话，翻个五十倍是没问题。
    找了个室外摊子，凌清羽带着燕三燕七坐下来喝饮料，这里製作的饮料酸酸甜甜，别有一番风味。
    眼睛瞟着街上的异国风景，凌清羽心里开始算账，看是否还要跑趟非洲。
    只她是看着那些大胸脯女人身上的金饰算账，体现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裸的目光，只是人家回头一看，是个清清爽爽的东方女子，便又释然一笑。
    但她的目光太过猥亵，让燕三都不觉离了她三步。
    谢莲找到她们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幺一个场景，大树底下的茶摊上，一个身材高挑头髮束成马尾穿着到膝盖的连衣裙脚踏一双凉鞋的东方女子，悠然的坐在石凳上，眼光猥琐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里的女子，身旁两个大周男子一站一坐，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谢莲笑了笑，想起自己母亲以为父亲喜欢的大周女子是怎样的温柔娴淑，便也学着笑不露齿脚都不能露出来，不觉心里有一丝不甘冒了出来。大周不也有这样的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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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谢莲

    「你，你是，啊！谢莲！」凌清羽足足看了面前这个男人有三分钟，才想起来，这个人在加勒有一面之缘。
    「凌姑娘好兴致，为什幺不去我那里做客呢？」谢莲在她旁边坐下，也要了杯饮料，问道。
    凌清羽嘿嘿笑了下，心道，谁记得你是谁啊，早忘记了。
    「凌姑娘这次来，有什幺货物要出售吗？我们卡塔克家在这里也有家商行。」见她敷衍的笑容，谢莲乾脆直接道。
    这才对吗，没事套什幺近乎，凌清羽放下杯子，道：「我这次带过来的丝绸和瓷器有些多，不知道谢兄能吃下多少？」
    「看样子，凌姑娘在加勒是卖了好价格。」谢莲笑道：「如果我吞不下你的货，这个卡利卡特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吞下了。」
    「八千匹绢，八千匹纱，三千匹上等绫，四千匹中等绫，五千匹绸，一千匹花平罗，四百匹红罗，五十万件瓷器，」看了一眼谢莲越瞪越大的眼睛，凌清羽笑道：「还有些书籍绣品针线，不知谢兄你开价多少？」
    本来气定神闲的谢莲脑门上渗出了汗，不过不是吃惊的，而是高兴的，刚欲答话，却被一个直冲过来的人给打断了。
    「我要一半！」艾西气喘吁吁的道，一巴掌拍在了凌清羽身边的石桌上，然后痛的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一半，你吃的下吗？」谢莲轻声笑了一下，道。
    艾西那肤色深深的脸不觉一红，咬着牙道：「我可以用东西换。」
    「凌姑娘，不如我们去我的商行细谈下？」谢莲站了起来，姿态优雅的道。
    「艾西？」凌清羽也是愣了一会，才认出这个人来。这人怎幺会这幺快就赶到了这里？然后对谢莲笑道：「谢兄不急，艾西在加勒助过我，能否给点时间大家一起聊聊？」
    谢莲的笑容僵了一下，你让两个对手一起和你谈价格？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先喝杯饮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凌清羽嘿嘿笑道。我可不想栓死在你们两身上，自然是价高者得，跑一趟远洋，实在不容易啊。
    「我有香料十万斤，可以全部给你。」艾西顿了一下，心知自己有些急了，但是一回来就收到那个信息，如果要在短期筹到那幺多钱实在不容易，可是如果能借用这个大周商人的货物，那他就可以做次无本生意。
    「那幺，凌姑娘就和他先聊聊，我的商行就在前面不远，我叫僕人在那边等候，姑娘得空了，就来一下，可行？」谢莲微笑道。艾西不过一个没落贵族，手上那点钱能买得起什幺？他并不担心艾西能抢去多少生意，不如大方点。
    「可以。」凌清羽也微笑回道。如果这人不是谢家的，倒是可以一交，可惜啊。
    「姑娘，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让你得到最大的利益。」等谢莲走后，艾西坐在了凌清羽对面，道。
    「哦？」凌清羽挑了挑眉，这时才开始正视他。
    「姑娘肯定知道我自己并没有什幺钱，」艾西露了一口白牙，真诚的笑道：「但是姑娘是第一来吧？你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把货物全部卖给卡塔克是最省事，但是你至少损失了一半的利润。」
    「就比如在加勒一样？」凌清羽略有兴致的问道。
    「在加勒，如果你能再走两家，价格至少可以再上去三成。」艾西老实的道，所以阿迪才会给他一成做酬金啊。
    果然啊！凌清羽心里狠哭了一把，然后笑道：「你现在给我说这个，让我怎幺相信你呢？」
    「我可以帮你把东西都卖高价，然后低价去收购你要的货物，」看到凌清羽探究的神色，艾西裂开嘴笑道：「不过，我要来回总价值一成的回报。」
    大哥，你直接说自己是拉皮条的不就成了！凌清羽腹诽道，然后微笑道：「我怎幺知道你卖的价格比我自己卖的高呢？」
    「你可以先去问下卡塔克的价格，然后下午黄昏前，我们在这里碰面，我告诉你我能卖到的价格。」艾西真诚无比的露出满脸白牙，道。
    「可以，我的船能还装一万石的货物，你也可以帮我算下能带多少东西？」
    艾西抽了口凉气，他看到风神号的时候就觉得震惊，那幺大的海船，从来没有见过，一万石啊！按照大周的这个算法，他们的船就算红海那边来的船，最多也就装个八百石。
    「我知道了，」看看天色，艾西对凌清羽道：「请凌姑娘一定等我。」
    「好。」凌清羽点头，看着艾西身形矫健的从人群里一穿两穿的就没了人影，对谢莲的僕人招了招手，道：「现在去拜访卡塔克先生可行？」
    谢莲的商行位于城市的正中心十字街道口的一侧，是个如同莲花般的建筑，富丽堂皇。
    进到内室，地上铺的都是大理石，光可鑒人，赤脚走在上面，有一种沁凉的感觉。
    燕三和燕七颇不习惯赤脚，但是看那庭院深深，还是拒绝了凌清羽要他们在外面等着的好意，脱了靴子，跟在凌清羽后面。
    凌清羽暗笑一声，谁叫给你们两的凉鞋不穿，天天穿着这热死人的靴子，看，脚臭不好意思了吧！
    穿过长长走廊，到了后面一个圆形房屋，里面空蕩蕩的就一个大厅，四面放了一些软靠，中间便留了一片空地，此时，那中间正有穿着华丽舞衣的舞孃在跳舞。
    那舞孃腰身丰盈，随着旁边乐人的伴奏软若无骨般的扭动出各种姿势，头上身上手上都带着绚丽的金饰，带动出一层层金光。
    谢莲独自一人坐在窗下的软靠上，见凌清羽三人来了，举杯示意了下。
    凌清羽便找了个看上去最舒服的又离谢莲不远的软靠坐下，然后示意燕三和燕七也坐下。
    僕从送上了丰富的水果食物和饮料。
    凌清羽摘了颗葡萄吃了，笑道：「谢兄这里真是惬意啊。」
    「你若喜欢，不如留下来？」在自己地盘，谢莲整个人似乎都放鬆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懒散又随意的道。
    「等我那天不想跑海了再说吧。」凌清羽拿了个靠垫垫在腰后，笑道。
    谢莲一笑，拍了下手，中间的几个舞孃退了下去，上来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美貌无比的舞孃，开始边唱边跳。
    歌声高昂动听，舞姿激烈又优美，凌清羽不觉看出了神。一曲完毕，激动的鼓掌道：「好声音，好舞姿！」
    「你若喜欢，我送她与你。」谢莲笑道。
    看到那舞孃的眼神一暗，凌清羽赶紧道：「别别，我有空到你这里欣赏一下就好。」
    谢莲一笑，也不再提，闲闲的问道：「凌姑娘可想好了？」
    「您都没开价呢，我怎幺能那幺快想好？」见他还是开了口，凌清羽便也笑道。
    「二十万两黄金，五十万斤香料，可否？」谢莲笑道。
    燕七的心里抖了一抖，这是他第一次跟随凌清羽出来洽谈商务，以前都是燕三和杨昭，但是今日凌清羽将杨昭留在船上压船，带了他出来，没想到，真是见世面啊！
    凌清羽心里算了下，五十万斤香料，按照刚才看到的这里的市场价格，大约合计一百万两白银，不过那是市场价，按道理批发价要低些，那就是算作八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两黄金是两百万两白银，也就是不到三百万两白银，成本是十六万两白银，不到二十倍利润，有些划不来啊。
    看凌清羽神色，谢莲又道：「姑娘可以想想，那些香料，你运到红海可以卖到三四百万两，如果运回大周，只怕要上五百万两之数，现在卡利卡特，也没有别家能拿出这幺多香料了。」这些货都是备给谢家船行的，但是谢家的船已经一年没有来了，现在又有苏尔的事情，还不如清空。
    「这里风景不错，我想多留几天，谢兄不会这幺着急吧？」歎了口气，凌清羽又道：「不瞒谢兄，我们这一路来的也是凶险，想多赚点的心思你应该明白？」
    谢莲哈哈一笑，举杯示意，下面又有舞孃上来跳舞，两人便没再提生意，开始聊一些大周的事情。
    到得下午，凌清羽便告辞出来，这边的人都习惯席地而坐，就算有软靠，那也是累人的活啊。
    向那茶摊走去的路上，有一家刀具店，凌清羽见那挂在外面的阿拉伯刀非常精美不觉走了进去。
    进到店内，只见满屋子的大马士革刀，华丽精美的晃花了她的眼。
    燕三有名卢，又有那绝世双剑，倒还好，燕七却是忍不住激动，武者都好好武器，这些刀刀锋锋利无比，而且上面的花纹都是由无数的小锯齿组成，绝好的杀人利器啊。
    凌清羽看了一眼燕七，然后给店家示意，拿最好的出来，店家便从内室捧出一个长托盘，盘子里面放了五把长短不一的刀。
    凌清羽随手抽出一把，只觉寒光扑面而来，不由抖了一抖，忙插了回去，那刀柄和刀鞘上都镶嵌了黄金宝石，又用珐琅、金银错丝等工艺绘上花纹，精美绝伦。
    「多少钱？」凌清羽问道。
    老闆写了一千的阿拉伯数字，凌清羽拿了个铜钱出来，放在那数字上，老闆摇头，摸了块金币出来，放在那数字上。
    「一千金币？这幺贵？你欺负我外地人吧！」凌清羽不由叫道。
    老闆也激动的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凌清羽一句都听不懂，对他道：「你等下，我去找个能和你沟通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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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出货

    走出店门，就见前面正好艾西一路冲着茶摊跑了过来，忙一把拽住了他。
    「啊，姑娘你在这里啊。」艾西一头大汗，见抓住他的是凌清羽，便把骂人的话吞了回去，道。
    「你先跟我进来。」凌清羽拖着艾西进到刀具店，指着那五把老闆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刀道：「我要这五把刀，你给我砍价。」
    艾西看了一眼她，回头就微微昂起头，以一种高姿态和老闆交谈起来。
    半刻后，艾西问凌清羽：「你那有没有上好的酒？还有缝衣针？对了，再加一匹罗，就是你说的那个红罗。」
    「要红罗？那再送我些刀。」凌清羽道。
    艾西对她举了举大拇指，又回头过去和老闆说，凌清羽看那老闆一直点头，只说到最后才摇头，好奇的看向艾西。
    「成交了，一匹红罗一罈酒，一百根针，换这五把刀，外加普通刀五十把。」艾西擦了擦汗道。
    凌清羽看了看那些说是普通却也镶嵌了玉石的刀，心里对艾西刮目相看了。
    「你要他把东西收好，我晚点派人过来拿。」
    等艾西跟老闆交代好，几人又回到了那个茶摊，找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了。
    看燕三燕七在站在前面，将这位置最后一丝视线也挡住，艾西心里又是一动。
    从荷包里掏出张纸，又拿出根炭笔，凌清羽正色道：「好，在来看看艾西同学今天的收穫。」
    「同学？」见凌清羽没有解释的意思，艾西便笑了笑，道：「差不多了，买家大约有十家，那些丝绸和瓷器大约能卖四十四万两黄金，不过有些商行没有那幺多现金，提出用珠宝珊瑚珍珠玳瑁这些做交换，交换的金额大约在十万两黄金左右，东西你放心，绝对比你自己去买要便宜多了，还有一家用棉布和胡椒交换，价格也非常低，只是量大，合计到五万两黄金之多，酒书籍针线绣品那些我不知道你的数量，不过这些物件现在都很紧俏，价格也能卖得上去，香料我大致去收了下，我也不瞒你，这卡利卡特的香料最多的的确就是卡塔克那家，只是大周的商船已经许久没来了，这段时间就是红海那边的客商来的也少，所以别家也囤积了一些，又正好有一个领地的领主新送了货来，大致能凑上四十万斤，加我自己的那十万斤，一共算你五万两黄金，不过我的那部分，要现金不交换，可以吗？」
    暴利！这简直就是抢钱啊！燕七面无表情，肚子里却在流泪，想起他们这些杀手每天脑袋都是提裤腰带上，赚的连人家一个零头都没有啊。
    「嗯，可以的，这下倒是让我省事了，我本来是还想要些宝货和棉布的。」凌清羽心里算了一下，就算去掉艾西的那一成，这个也很可观了，虽然比较麻烦，不过到时候麻烦的是艾西和杨昭，嗯，可行。
    「自然没问题，姑娘你还要去往红海吗？那边现在倒是有些乱，在打仗，最近那边来的船也比较少了，估计香料和宝石的价格能卖得比以往要高。」艾西见凌清羽答应，不觉笑弯了眉，特意提醒道。如若不是东亚那边闹了大灾难，红海那边起了战火，卡利卡特的香料价格怎幺会这幺便宜，而丝绸瓷器那些又怎能卖到这样的高价。
    起了战火啊？凌清羽不觉皱起了眉头，问道：「艾西你知道红海那边，有那个港口城市比较安全？」
    「爱扎布港，是红海那边最大的港口，现在战火也没蔓延过去，埃及那边对大周的瓷器和丝绸和香料需求都很大，现在你过去，」艾西笑了笑，道：「正是好机会，可以卖高价。」
    「香料也能卖多少？」凌清羽不觉问道，爱扎布应该是埃及的古老港口，那里通向欧洲，欧洲喜香，应该价格不错。
    「你翻上个十倍应该没问题。」艾西笑道，可惜他不能随船去，要不，也可以捞一批暴利了。
    「那事不宜迟，我去船上準备。明日交易可行？」凌清羽站起身，将没有用到的纸和笔收起，然后又道：「先去把刀换了，对了，再加点钱，多买点。燕七，你等会跟着艾西过来挑。」
    「要给些时间给那些商行準备，明日下午开始可好？」艾西问道。
    「可以。」
    回到码头，风神号远远的停靠在外港，码头上停靠的是小船。
    先将东西取出给艾西要他和燕七买刀，然后叫来了朱炜离和杨昭开始安排交货，因为艾西找的买家比较散，所以货物都要先清点放好。这次要杨昭做了总筹，朱炜离辅助，将人员安排好，下面六个少年一半清点出去的货物，一半準备接货，这次货量太大，船上全面戒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燕七带人将刀具运了回来，一共带回来了上百把大马士革刀。
    「燕七，你自己挑。」将那五把刀摆在桌上，凌清羽对燕七笑道。
    「我先？」燕七诧异。
    「是啊，我看你很喜欢啊。」凌清羽笑瞇瞇的道。
    燕七看了看她，挑了一长一短两把刀。
    燕七挑完，凌清羽便让将刀拿给船员，让船员自己挑选，那大马士革刀不光锋利，其上更是镶嵌了珠宝黄金，很是值钱，船员们大喜，连那些孩童也挑了自己喜欢的短刀。
    第二日一早，杨昭和朱炜离便带人腾空货舱，又将空出来的货舱规划好，
    船上就三个人清闲，凌清羽燕三和石方。
    看着下面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的场景，石方喝了口茶，歎道：「杨将军这样的人才，哎。」
    「你为什幺在这里喝茶？你不去看有哪些货物吗？」凌清羽瞪着他道，以往你和朱炜离两个不都是跑得最快的，要去看有什幺药材什幺？而且上岸也是最积极的，那船上厨房的一半都被你连种带养了好多奇怪东西。
    「杨将军说了，我要是乱跑，就罚我蹲举，我这个老骨头，当家的你捨得啊？」石方又歎了口气，啥时候才能下去淘换东西啊。
    待到天色渐黑，码头上燃起了巨大的火把，人群聚集，陆续有很多家商行带了人和车子在码头上等着了。
    凌清羽说完，就留下燕七，和燕三下到码头上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坐在一旁，看那码头热闹非凡的交易现场。
    客商有二十多家，艾西本来以为要一家家的来，看着码头上的人和车就有些头晕，没想到，那个俊美的男人直接安排人同时和三家做交易，收钱，点货，发货，付钱，收货，那大船上百来个人丝毫不乱，连守在船舷四边的那些孩童也都神情肃然威严不动。
    棚子与外面隔绝，艾西带客商进来，将要的货物的数量和总价说给杨昭，朱炜离在旁边便开始记录，钱清点后放到凌清羽旁边，然后将清单交给棚子外面的少年，少年誊清两份后，另外一人拿好清单带人上去拿货，另外一份清单放在一边等最后交给凌清羽核算，如果是来卖货的，也是先报上数量，朱炜离写好清单交予外面的少年誊清，然后另外一个带上去交货，最后拿清点完的清单过来结算。
    出货进货，数十种商品，几十万斤的货物进出，动用了几百人的人力，整整一个晚上，没出一点差错。
    凌清羽早被赶回去睡觉了，朱炜离也已经离去，棚子里便只有艾西和杨昭，艾西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看着杨昭仍然精神爽利的样子，不觉心里佩服。可是他想和他攀谈，却总是被杨昭淡淡几个字的回答给打消了意愿。
    「艾西，」最后一个商人提了货物，进来跟艾西打招呼，笑道：「你小子这次不错，这幺好的红罗，给你朋友说说，下次过来还给我。」
    「呵呵，我一定说。」
    「以前都只能从谢家买，他们卖的太高了，现在就好了，艾西，先走了啊。」
    「全部好了。」杨昭清理下东西，走出棚子，天边已经微亮，码头上的苦力也逐渐散去。
    「是啊，我先回去睡下，要你家姑娘记得等我啊，」见杨昭冷冷的看过来，忙道：「我还有钱她没给呢。」
    收拾好东西，杨昭带着最后几个船员回到风神号，叫风神号先远离码头，以防加勒的事情出现，然后到了凌清羽的舱房。
    她的舱房门没有关，还点了盏灯，人却睡得正沉。
    将清单和最后收的黄金放进她床头的大箱子，脱了上衣，轻轻在她唇上一吻，杨昭躺下抱着那软绵绵的身子，一下就睡熟过去。
    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眼睛睁开，就正对着张俊美的脸庞，不觉心跳了一下。
    看他睡得正熟，拿起床上薄单盖在他****的上身上，凌清羽悄悄的起身。
    拿起清单算了下账，看了看床脚堆放的满满几箱黄金，凌清羽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说那些珠宝宝货，现在光黄金就已经有二十七万两，哦，还要给艾西五万两，那就是二十二万两黄金。嗯香料是六十二万斤，而且这里面贵重的香料也不少，光胡椒就有二十万斤，就算现在不去非洲，回去直接卖也能卖个几百万两银子，来回上千万两银子了，去掉抽卖，去掉分红，再去掉成本，至少净赚五百万两，？不过这次算是运气好，如果是平常也没有这幺高的利润，不过就算平常只有一半的利润，跑一趟也有个两三百万的净利润，难怪谢家要垄断掉往这边来的航路，父亲只是跑近海路线，都能赚个百万身家，那幺谢家究竟有钱到什幺程度了？嗯，机会难得，还是跑趟非洲吧，这样，回到大周，这趟就可以赚上上千万两白银了。只怕以后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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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艾西的城堡

    想定了以后，高高兴兴的穿衣，然后出到外面的舱室，燕三已经将水準备好，坐在舱室门外的栏杆上。
    见他眉间有一丝倦色，凌清羽一边洗脸一边问：「怎幺了？昨天晚上没有睡？」
    燕三揉揉眉，只是没有睡还好，问题是，昨天晚上燕七跑他舱室里发呆，不时的还冒出一句，好多钱啊。烦都被烦死了。
    「等大家休息好了，给大伙轮流放上三天假，到处玩玩，燕三你也可以去逛逛啊。」走到燕三身旁，深吸一口气，凌清羽道。
    「还是小心点好。」燕三淡淡的道，那城里，虽然一片平和，但是他经历过多少杀戮，就算一丝杀气都能觉察出来，那城里给他的感觉不大对，估计杨昭也是这样的感觉，不然不会让船停靠这里。
    到得下午，艾西乘了艘小型帆船靠近了风神号，拿了凌清羽分给他的五万两黄金，又看了一下凌清羽嘴里的那些杂货，几千块绣帕，上千件绣品和绣屏，大把的针估计有上万，又有丝线许多，酒因为石方的强烈反对，就没计算在内了。
    「你将这些全部在爱扎布出售或者在桑给巴尔出售，能卖个非常高的价格，那边不出产针，一根针就能换一斤象牙。」艾西笑道：「这次做了这批好生意，美丽的姑娘，可愿意在这里再停留几天，去我的城堡里玩玩？」
    凌清羽心动了，上辈子她走的地方很多，但是这边还真没来过，这个时候印度还没有后世那幺封闭，环境也没有和中国一样被破坏殆尽。
    看到她的表情，艾西便笑道：「美丽的姑娘，那幺明天我来接你，放心，这一定是个很快乐的旅程。」
    船上进了很多香料，其中咖哩、肉桂、胡椒、柠檬叶、印度楝、阿月浑子、芫荽、丁香、肉豆蔻、大小茴香、番红花、葫芦巴等等都是调味佳品，凌清羽自己不会做饭，但是她会指点，当天晚上就各种都拿了一大袋子出来，教船上的厨师做成了火锅。
    卡利卡特这里肉食多，又有海里现捞的海鲜，晚上这餐让所有船员都吃得口水横飞。
    那厨子便给凌清羽建议，回去自家的酒楼也可以做这些菜，肯定大卖。
    次日，留了沈战和丁冬守船和给风神号补给，凌清羽带着杨昭燕三燕七和杨昭的那些兵一共十三人应艾西的邀请去他的城堡玩。
    走之前，杨昭叫了叶十一和宋宇楚诚他们几个，叮嘱了大家一定要留三分之二的人守船，上岸的人也不要逛太久，又安排一艘小船在港口旁边的海岸上等候。
    艾西的城堡离卡利卡特并不是很远，但骑马也要大半天的路程，艾西早準备好了十几匹好马，只是凌清羽自己并不很会骑，于是乾脆坐在杨昭的前面，两人共骑一匹。
    纵马跑在马拉巴海岸上，一边是悦目的海岸风景，一边是巍峨的高山，此时已经过了雨季，气候乾爽，迎面吹来的风透着丝丝凉气。
    杨昭骑马姿势非常标準，不过他前面的凌清羽就没那幺好看了，风景虽然好，可是在马背上被颠簸了几个小时，就算身后靠着温暖结实的胸膛，时不时下面磨蹭还可以来点小情趣，那也绝对是叫人不能忍受的苦差事。
    「阿昭，你们都不累的吗？」看着他们依然挺拔的身姿，一点也没有疲倦的神态，凌清羽疑惑的问，然后又挪动了下屁股。
    「你累了？往后靠点吧。」杨昭将她抱紧些，他们在边关，有时候追敌可以在马背上三天三夜，这幺点距离的确不在话下，不过怀里的这个人却是不行了，那个屁股扭得麻花一样，不停的噌着他的敏感地带，杨昭不由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再扭，我可忍不了了。」
    感觉到后面那个粗壮起来，硬硬的顶在后面，凌清羽镇定的道：「嗯，下次没人的时候可以试试。」
    杨昭不觉轻笑出声，抬眼见前面山坳转出一条路，半山上的城堡已经隐约可见，低头笑道：「好，下次带你去草原，可比这里还漂亮。」
    凌清羽点头，觉得自己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这都要归功于后面这位，在床上真是什幺都敢来，只要她敢做，他就敢受，宠得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艾西的城堡不大，但是地势险要，位于半山腰上，后面就是悬崖，往山上只有一条路可以上来。
    城堡里面并不豪华，但是房宇都修建的大气简洁，窗明几净，很是让人舒服。
    城堡里的人见了艾西，早早的开了大门，众多僕人和奴隶跪在两边迎接他们的主人。
    艾西大度，将城堡东边的一整栋房子给了凌清羽他们，总有七八间房间，凌清羽佔了其中最大的窗户开向东边悬崖的房间。那房子中有一**的浴池，修建在悬崖伸出去的部位，对着外面的那一面是镂空的拱形门，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又不怕被人看见，那浴池以大理石铺底，水深有将近一米，几可以做个小型游泳池了，水是引的活水，带了些热度，泡在里面温度正好。
    凌清羽便依在了浴池边上，舒服的歎道：「这才是生活啊。」然后将蹲在浴池上面帮她按摩的杨昭一把勾住，拉下水中。
    杨昭赤了上身，精壮的身体在水汽中更显****，凌清羽只觉体内一热，将他压在石壁上，忍不住便咬住了那胸肌上的两点红。
    听得里面的声息又开始蕩漾起来，燕三歎了口气，杨昭杨将军啊，你不要这幺没尊严好不？什幺你都由得她做！
    哎，让他发出这幺压抑的****一定是她正在咬人，一口口，从上到下，细细碎碎，最敏感的地方就要重咬两下。这忍不住的喘息，是开始搓弄下面了，轻轻重重，又不让你发洩，硬是磨人。
    浴池外面是个平台，也是个风景绝佳处，燕三却只觉这就是个地狱般的所在，但是他不敢离开，甚至不敢收拢自己的感官，而是更加仔细的去探查周边所有的动静，于是那些折磨人的声响还有那似乎在他耳边呼出的她的气息和那诱人的呻吟声，都让他如同架在火上烤一样。
    他支着腿坐在石头上，面上一副神淡风清，那隐藏在里面的地方早已经坚硬如铁。当那浴池里面传来了身体相击，和那声声呼喊，燕三忍不住将头埋入了手臂，手中的短剑剑尖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道，刺痛让他的神智暂时得到清醒，然后他抬头望向了另外一座建筑的楼顶上，冷冷的目光盯着那楼上的人，直到那人忍不住而离开。
    燕七在外围溜跶，检视这里的布局和道路，晃过那浴池附近的时候，听得杨昭低沉的唤道：「再重些。」不觉脚步一个跄踉，刚稳住身形，又听得凌清羽一声长长的****，不觉又晃了一下，对红楼训练里面专门针对五感的训练开始深恶痛绝。于是红了脸快步走过。
    「燕七，去对面楼上看看。」燕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燕七惊觉这是燕三用传音入密在跟他说话，扫了一眼燕三的位置，脚一点，如同青烟一样的向那最高的塔楼而去。
    跑了一天马，又来了一次刺激的运动，凌清羽只觉身体是一点劲都提不起来了，但是在别人家做客，你总不能对主人说，对不起，我那个做的太辛苦，晚饭就不吃了。
    她的房间就在浴池的上面，杨昭抱了她回到自己屋子里，房间的桌子上放了一件华丽的纱丽和一套精緻的金饰。
    艾西，还真是体贴啊。凌清羽让杨昭先出去自己做準备，然后穿上了纱丽，披散了头髮，带上了全套金饰。当她全部装饰好，连那黑而深的眼线都细心的画好，抖了抖那轻柔的衣料，走了出去。
    艾西的僕从早就来通知去主厅用餐，其他人都聚集在了院子里，当门打开的时候，凌清羽就那样走了出来。
    高挑丰满的身材被纱丽裹得玲珑性感，描了眼线的眼睛大而灵动，水汪汪的好似欲言又语，一双涂抹得鲜红欲滴的嘴唇丰润饱满，额前是镶嵌了大颗红宝石的黄金额饰，头上带着镶嵌着各色珠宝的黄金发饰，手上和手臂上也带着绚丽多彩的臂环和手链，一双白嫩的脚****着，脚踝上是一串精细的脚铃，就那样走一步响起一声脆耳的铃声，步步生莲，婀娜多姿。（果然是人要衣装）
    那一剎那，男人们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那个罪魁祸首却欢快的转了个圈，然后快悦的问道：「怎样？好看吧？哈哈哈，你们被我迷住了吧？快点，拜倒在我的裙下吧！」
    「凌姑娘你的美丽不亚于一位公主，不知道我能否荣幸的请你入席？」艾西的笑声从走廊穿来，然后走出了廊下的阴影。
    他
    穿了身黑色的正服，看上去很是威严庄重。
    宴客的大厅位于主楼，这里也有通透的镂空拱形门，却是正对着山下的山谷，此时天色已晚，却仍然可以看见山谷里那巍峨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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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夜袭 上

    「那是苏尔家的城堡，」见凌清羽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艾西解释道：「苏尔是前南毗国国王的儿子，那个谢莲的母亲，就是他父亲的妹妹。」
    「那艾西你呢？你又是什幺贵族？」凌清羽好奇的问。
    「我吗？我的祖父和苏尔的祖父是兄弟。」艾西笑道。
    宴会在和谐的气氛里进行，舞孃的歌舞非常精彩，水果也很丰盛，刚好能让除凌清羽以外的其他人吃饱肚子。
    看着那盛装的女子巧笑嫣然，优雅的用右手抓食，时不时的那因为画了眼线而明媚动人的眼睛会飞过一丝媚色，让人心里就如同揣了个小兔子一样的砰砰跳个不停。
    燕三却没有在宴席里，他站在悬崖伸出去的石尖上，一身黑衣仿似和黑夜融为一体。
    「是有不对，」燕七从上面的山上几个纵身到了燕三身边，道：「城堡里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前门守卫，好像是要防範什幺。」
    今夜月色不显，星光稀疏。
    宴席已经开了两个时辰，主楼那里仍然欢声笑语，灯火通明，从那巨大的拱形窗，可以看见艾西和凌清羽的身影。
    「通知杨昭，将武器拿过来，山下不对劲。」燕三对燕七道。
    虽然山谷里看起来还是一片寂静，但是燕七知道，燕三说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于是转身就掠去主楼。
    这次他们带上了新买的大马士革刀，这种刀适合近战又不像杨昭他们原来用的武器那幺显眼，虽然艾西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是杨昭还是要求带上武器和软甲。
    而在遥远的山谷里，一群黑人正开始往往山上去的小路聚集。
    「你确定？真是霍尔的女儿？」苏尔问旁边的僕人。
    「看着像，艾西是开了大门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进去的，而且我们的探子也说了，看到那女子带着全套的雪山女神，能拥有雪山女神的，除了霍尔那个宝贝女儿还能有谁？」那僕人道。
    「艾西那小子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苏尔咬着牙道：「霍尔那混蛋，宁愿把女儿给艾西也不嫁给我！我才是南毗国的王位继承人，他霍尔算个屁。给我上！」
    「苏尔大人，」另外一个僕从挡住了苏尔，急道：「还是请等下卡塔克大人来吧。」
    「那个小杂种来了又怎样？他除了有点钱，一个武士都没有。」苏尔不耻道：「我早给你们说了，咱们不需要那个杂种，哼，给我上！」
    「苏尔大人，大军已经在高止山脉集结，只等大人您过去了。」另外一个穿着皮甲的武士跪在了苏尔面前道。
    「赫赫，只要抓住了霍尔的女儿，还用得着跟霍尔打嘛？他就这幺一个宝贝女儿，娶了她，还怕霍尔不把位置传给我？」苏尔张狂的笑道。
    穿着黑衣的武士蜿蜒成一线，从那山间小道往山崖上的小城堡而去。
    见那穿皮甲的武士皱着眉头，旁边的僕从道：「如若不用动武就能解决，也是件好事。」
    「霍尔的女儿会只带着十几个人来？我总觉得不对。」
    「就算不是又有什幺关係，那艾西的城堡里就那幺点人，就算错了，也不影响明天我们和霍尔的对战，或者是说，拉姆你怕了？」
    拉姆哼了一声，压在队伍最后面。他的确不耻这种行为，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将对方战胜，却要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苏尔这里的这两百人是精锐中的精锐，居然用来抓一个女人，就算这个女人有着南毗王国的继承权，实在是！
    杨昭快步走近悬崖边缘，他已经换上了软甲，手中拿着把全新的大马士革长刀。
    「如何？」探身看了眼山崖下面，杨昭问。
    「人数不少。」燕三皱了皱眉。
    杨昭又望下面看了眼，下面一片漆黑，连山谷里原来有的点点烛光都已经消失。
    燕三微闭上眼睛，五感全开，山崖下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抑制住而细弱的呼吸声，一点点的扑捉。
    「叫他们準备吧，最多两刻就到了，至少一百多人。」燕三睁开眼，声音里带着了一丝杀气。
    「好。」杨昭转身，后面的人也穿戴整齐，跟随在他身后往主楼而去。
    从燕七进来后，杨昭他们就一个个的出去，凌清羽心里就觉得不对劲，过了半响，也没见人回来，于是回首问站在身后的燕七：「什幺事？」
    燕七斜了一眼艾西，道：「这只怕要问这位先生了。」
    「啊？出什幺事了？」艾西瞇着眼笑道。
    凌清羽盯着他看，艾西也和她对视，还不时眨眨眼睛。
    「你想做什幺？」凌清羽嫣然一笑，摸了摸手里的玻璃杯，道：「最好先说，要不，我这护卫用的可是杀人刀。」
    见杨昭几人从大门鱼贯而进，身上已经是全副武装，手中的弯刀已经出鞘，寒光闪闪，那盯着他的眼神更是带着冷冽的杀气。
    「凌当家的，如果这次你帮我的忙，那你将获得以后大周在卡利卡特唯一的贸易权。」刀架上了他的脖子，艾西仍然笑嘻嘻的对凌清羽道。
    「怎幺回事？」没有理艾西，凌清羽问杨昭。
    「从悬崖那边上来了一百多人，两刻钟后到，前门下面的道路也已经被封死。」杨昭手中的刀稳稳的架在艾西的脖子上，对他道：「你是不是要给个解释？」
    「悬崖？」艾西一惊，準备起身，刀锋在他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线，又痛呼一声坐了下来，道：「不可能，那下面没路，他们要来应该也是从前门那条路来，所以我才叫人防範的。」
    「牵马，我们马上走。」凌清羽站起来道，心里暗自后悔，果然，自己就是太轻信人了。
    「来不及了。」杨昭道，然后没拿刀的手牵住了凌清羽的手，轻轻握了握。现在已经是深夜，又没有什幺月光和星光，那下山的路崎岖陡峭，一旦碰到埋伏，就很难逃生。
    那握着的手心里传过来的温暖让凌清羽混乱的心安定下来，于是又坐回了软靠，扬手要杨昭收回刀，对那好似脖子上没滴血仍然笑的灿烂的艾西道：「艾西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把我们和你一起困在这里，到底为何？别再说你不知道那悬崖底下有小路的话，也别说什幺等到天亮就有援兵。」
    「如果我说我是真心想招待你过来玩的？」看到杨昭的刀又要架上来的样子，艾西忙道：「我的确没想到苏尔他这幺大胆，本来就算有问题，应该也是小问题。」
    「说重点。」凌清羽冷冷的打断了他，道。
    「南毗国是由两位君王统治，就是前国王的两个儿子，苏尔他爹和霍尔，现在苏尔他爹死了，苏尔想要得到全部的控制权，和霍尔在高止山脉对峙，估计这几天就要打起来了。所以苏尔在这里的人并不多，他的军队都集中在了离这里至少半天距离的地方。而且，我不过是个闲散贵族，对他又没有威胁，他最多就是抓住我要求在长老投票的时候站在他这边。」艾西快速的说道。
    「杨昭咱们能不能守到天亮？」凌清羽不再听他的胡话，转头问杨昭。骗鬼啊，没威胁，没威胁你骗我过来干嘛？还以卡利卡特的贸易权做交易，那是南毗国王或者朱罗国王才有的权利吧？
    「要你的人将武器都拿出来，去拿箭！」杨昭提起了艾西，见燕七点点头，推了他出去。
    凌清羽揉着头轻歎了口气，依着窗户往悬崖那边往去。山谷下面依然是一片漆黑沉寂，微弱的月光下，有一种阴森之感，感觉到一道视线，凌清羽也仔细看去，云层飘动，一丝月光照在了那边悬崖角上，那浑身黑衣的男人在那月光闪过的时候对她微笑了一下，然后没入了黑暗里。
    「去换身衣服，你这套太打眼了。」燕七也看到了燕三，同时看到了他的手势，对凌清羽道。
    对哦，这金光闪闪的，又不方便，还是特大的目标。
    回过神来的凌清羽跳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沿途上，看到城堡里已经燃起许多火把，将庭院照的通明，城堡墙头上站了好些印度武士，而另外一些奴僕则将箭镞搬上墙头，孟苏守在城墙上，李彦则守在塔楼上，高柳和谷城正往悬崖边去，身材最是高大的穆归云拿着分外长的大马士革刀立于大门后，方念远，关啸，何离，杜鸣四人则跟随在杨昭身后压着艾西在布防。
    见凌清羽提着裙子从长廊跑过，杨昭要何离杜鸣去她旁边，又招手让穆归云过来，然后对艾西道：「你预先準备的逃生路线在那？」
    艾西耸耸肩道：「没有，要不，苏尔就不杀我，他要杀我，我怎幺逃都没用。」
    「你就那幺确定我们能帮你杀了他？」杨昭冷笑道。
    「不确定，但值得一搏。」艾西瞇眼笑道。起初只是一分的念想，现在他已经有五分的盼头了，这本是他临时起意，并没有想到会成功，就算不成功也无所谓，苏尔没有蠢到杀了他，最多是把凌清羽抢回去后发现不是霍尔公主，没想到，苏尔那个猪头居然真的上当，而这些人的战斗力也超乎了他的想像。当然，他自然不会去考虑苏尔抓了凌清羽后凌清羽会有什幺下场。
    「是吗？」杨昭低头俯在他耳边道：「如果我们当家的有什幺危险，我第一个先砍了你的人头。」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森然的杀气，艾西打了个冷战，寒意从背后渗了上来，他这时才意识到，他面前的人并不是他想利用就能利用的，但凡那姑娘有点差错，这个人肯定会杀了自个。
    「苏尔身边的武士大部分是僱佣军，并不是很忠心的，我，我，我可以买通他们。」艾西白着脸道。
    「跟你的人说，守住大门，如果让一个人冲进来，就要了他们的人头。」杨昭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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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夜袭 中

    凌清羽在屏风后以最快的时间将衣服换好，头髮也绑成了马尾。转出屏风却见燕七望着她换下的衣服在沉思，唤道：「燕七？」
    燕七看了她一眼，将刀放桌上，开始脱衣服，然后将自己的黑衣丢给一脸惊讶的凌清羽道：「帮我穿这件衣服。」
    凌清羽上下瞅了一下他那清瘦修长的身体，诧然的问：「你喜欢穿女装？」
    燕七的脸顿时黑了，咬着牙道：「帮不帮忙？」
    「哦。」凌清羽听话的拿起纱丽帮他穿起来，然后又听话的将那套华丽的首饰给他带上，收拾完后，惊歎道：「天啊！燕七，你太美了！」
    燕七的脸黑得能滴水了，将自己的黑衣直接给她罩上塞到墙角，然后放了何离杜鸣进来，将屋子里的灯火全部灭了，三人各自守住一个方位，此时，从悬崖那里传过来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辨了。
    除了主楼和院子，悬崖这边的楼宇全部灭了灯，杨昭几人隐在长廊的柱子后面，闪动着寒光的刀压在身前，不让一丝光暴露出来。
    艾西也贴在柱子后面，眼睛到处看来看去，他并没有感觉到悬崖下的声音，可是这几个人的身体都绷得很紧，全神贯注，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不过那个一直跟在那姑娘身旁不说话的黑衣人，他却一直没有看到，不知道是躲那去了。
    等艾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从悬崖那边已经冒上了几个人头，全身黑衣，连头脸都被黑布蒙住，只留了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出来。
    咯登一声，艾西的心里凉了半截，他一直仰仗的就是苏尔不会下狠手，毕竟他是一个亲切的没有任何威胁力的亲戚，就算宴请霍尔的公主也不过是亲戚之间的交往而已。
    但是上来的是苏尔的亲卫队黑狼。那是出手就要见血的苏尔最精锐的武士。
    悬崖边缘上有几个大型石柱以做装饰用，那些人上来后，悄无声息的贴着石柱做掩护，往长廊这边摸了过来。
    艾西见杨昭他们还是没动，不觉心跳开始加速，身体都开始抖了起来，碰撞在柱子上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那些黑衣人立马觉察到了，领头的那几个快速的向他这边靠了过来。
    杨昭鄙视的扫过艾西一眼，打了个手势，几人握刀的手势变了。
    那几个黑人刚摸进长廊，就见几道寒光，声音都没发出，几颗人头就飞了出去，落在了悬崖上的平台上。
    「嗷」的一声，后面的黑人人大吼着冲了上来，后面的黑衣人也加快了速度往上爬。
    杨昭长刀如风，和方念远﹑关啸﹑高柳﹑谷城穆归云六人组成了刀阵，将扑上来的黑衣人绞杀了出去。
    下面却上来了更多的黑衣人，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艾西本来还拿着他的弯刀準备勇士一下，现在见到这幺多人，不觉顿下了身体，心里后悔死了。
    「找死。」那声音森冷如冰，随后便是一道剑光闪过，悬崖边上的石柱轰然而倒，向悬崖下砸了下去，砸起了一片惨叫声。
    那黑影扑进了悬崖下的人群中，身形在人群中腾挪闪现，树枝石缝都成了他的借力点，如同一阵腥风，过后就是一阵血雨。
    黑人人拚命的往上挤，想要逃离那夺命的旋风，但是在平台上迎接他们的却是刀刀致命的刀网。
    艾西睁大了眼，又慢慢站了起来，此时战线已经被压在悬崖平台上，他所在的长廊空蕩蕩的，只有几具没有头的尸体。
    那几个人在那人群中游刃自如，如同修罗一样，满身染血也要取人性命，就算有黑衣人的武器在他们身上留下伤口，也一点没影响他们挥刀的速度，六人各自站住一方，背后都交给了自己人，毫无畏惧的斩杀面前的敌人。
    从山上飞下来的石柱在砸翻前面的人后，被中间一个武士连连挑飞，才没有伤到苏尔，但是随后来的那个杀人旋风却让苏尔不觉退后几步，躲入了拉姆背后。
    「拉姆你去杀了他！」苏尔叫道。
    「我打不过他。」拉姆非常老实的道，如此黑夜，那人穿梭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连身影都抓他不住，怎幺打？
    「结阵！」前面的桑贾依叫道，黑衣人便人群闪开三个一组的背靠背，长刀向外，一步步的向上走。
    见那人的攻势暂时受阻，苏尔摸了把汗道：「他才一个人，给我杀了他。」
    「大人，那边还有条小路通向主楼，不如我们从那边过去？」见前面一片混乱，旁边的僕人道。
    「好的，这里让桑贾依继续攻上去，给我干掉艾西那小子！拉姆，我们从这边走。」苏尔带着人，从茂密的树林里的一条小道绕开。
    平台上刀刃撞击和人倒地的惨呼声在这禁默的夜里显得那幺响亮，凌清羽忍不住，悄悄从窗口望下去。
    月色不明，也无火光，她的眼睛只看见到闪烁的刀光和那一蓬蓬飞溅的液体，就算如此，也已经可以想像出那下面的战斗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你们也下去，我没事，下去帮忙。」凌清羽低声道。
    燕七将她的头从窗户口压下，道：「别看。」
    「砰砰砰」前面大门处传来巨响，然后有印度人大呼起来，各种声响，让前面一下热闹起来。
    「我去看看。」何离道，门一开，身形闪了出去，然后门又悄然掩上。
    前院的大门前，火把燃烧成了一条线然后在门前彙集成了一个圈，在离大门百步之外停顿住。
    孟苏从背后抽出三支箭对準了下面，笑道：「有种的再上来。」
    大门前已经倒了十几人，都是一箭穿喉。
    站在前方的队长哇哇叫着，又指使人往上冲，大叫道：「苏尔大人已经说了，抓到霍尔女儿的奖励一万金币，给我上啊。」
    又有几个不怕死的将盾牌举得高高的向城堡的大门逼近，刚向前走了几步，一支接一支的剑就射了下来，这次不是对準喉头，而是对準他们盾牌没挡住的下体。
    「嗷哦！」几声惨叫后，那几人丢了盾牌摀住自己的下体，然后又是几只箭射下，正中喉头。
    「太卑鄙了太卑鄙了！」队长大叫，却又退了一步，想想，苏尔大人只是要他们攻击正门来吸引注意，想来此时黑狼已经从后面悬崖上去了，那我还是别那幺拚命了吧。这城堡正门正在险要处，扼守住了关隘，又有被艾西修建的高大强硬，就算硬攻，也一时讨不了好，不如休息休息，反正功劳也抢不过黑狼那帮人。
    「如何？」何离上来的时候就见到下面一片尸体，然后那群人退后到百步孟苏箭不能及的地方。
    「暂时能压制住，不过，」孟苏朝后面的箭镞努了努嘴，道：「箭不多了。」
    何离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李彦，见李彦打了个手势，不觉沉了脸色，道：「这下面估计有好几百人，下面还有人在往上走。那混蛋到底惹了谁？」
    一声长啸，何离猛的再向李彦看去，见他手指着他们那座楼，脸色已经变了，心里一惊，手按在石台上，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往那侧楼跑去。
    「这边不是主楼吗？」摸黑走在长廊上，苏尔问那老僕。
    「这边是霍尔公主住的地方，您看现在主楼上虽然有灯火，却一个人影都没，那女人已经躲回到这里。」一个艾西的老僕弓着身体道。
    「嗯，不错，这次你有大功。」苏尔拍了拍他的肩，道。
    老僕暗自摸了把汗，他只见到那女人出席宴会穿了全套的雪山女神，就兴奋的将消息放了下去，后来才发觉不对，霍尔的女儿带的护卫怎幺都是大周人？不过现在他也不敢再说出他的疑虑，苏尔死了这幺多人，如果知道一开始是他弄错的，还不烤了他。
    「就是这里。」老僕指了指那主卧的门，往后退了去。
    苏尔身后带了二十多人，都是他最厉害的贴身近卫，见那心心唸唸的女人就在门后，不觉咧嘴一笑，道：「打开。」
    门被碰的推开，外面突然打过一道闪电，将屋内照得闪耀，那窗口的丽人就这样明亮耀眼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尔的眼瞳一下子放大了，这样的美人！哦！神啊！
    拉姆也是一愣，然后心里就涌上一丝不捨，这样的绝色丽人，怎幺能被苏尔这只猪给玷污。
    众人都在惊艳中，燕七已经抽出了长刀，刀光冷冽，映得他更是丽色无双。
    「别杀了，我要活的。」苏尔收回神智，叫道。本来他想叫别伤了，但是看她这幺烈，刀都抽出来了，估计不动武是不行的，没关係，受点伤，他正好可以好好的照顾她。
    「是！」前面两个人眼中闪着精光的扑了过去，为了表示他们的怜香惜玉，还是用刀背对準的她。
    燕七冷冷一笑，长刀划出两道利索的弧线，将两人从中劈开。然后抖了抖刀，两道血线射向站门口的苏尔，等苏尔惊然闪开，那两人的身体才彭的倒地，在地上蔓延出大片的血迹。
    他本眉目如画，此时飞上了几点血迹，在那耀眼的金饰衬托下，反而有种妖艳的美。
    只是苏尔他们再也不敢欣赏了，大叫一声，都扑了上去。
    杜鸣将凌清羽护在身后，他们贴在屋子里的窗幔后面，看着燕七华丽的转动，那艳丽的纱丽带动起一团雾一般的波动，然后又被飙上的血给压了下去。
    燕七的招式简单又狠辣，身形快的只见一条影子。
    但屋内的面积只有那幺大，不可能像在外面那样挪动自如，当地上又添了几具尸体的时候，燕七身上也挂了彩。
    从长廊快速冲过来一道人影，守在苏尔身边的两个人迎了上去，刀光交错，就被对方的臂力给震了回来。
    「苏尔大人。」屋内退了几人出来，挡在了苏尔面前。
    何离闪过了两人的拦击，直接闯进了屋内，眼光一扫，见窗幔那里没事，便接过攻击燕七的两人的招式。
    有何离挡过两人，又退回几人出去，燕七的压力顿时减少很多，冷笑一声，长刀从诡异的方向划出，又收割了一条性命。
    苏尔这时是猪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霍尔的女儿了。这人美艳无比杀气凌人，武功高强到这种地步，除了大周人还能有谁。谢莲身边也有这样的高手，那是他那大周父亲留给他的，这也是就算他再怎幺看他不起，也没有直接下手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谢莲继承了他母亲在长老里面的位置。
    拉姆一直站在旁边没动手，冷静的看着屋内的战斗，然后发觉那两人一直没有离开窗户前，準确的说是那左边的窗幔。
    拉姆摸了摸下巴，难道正主其实在那吗？
    苏尔的精锐毕竟是精锐，在初步的混乱后，开始集结有序的抵挡，燕三见突袭已经没有多大的效果，飞身掠上平台，燃起火折子，对着悬崖底下丢了下去，火让下面的灌木燃烧起来，照亮了下面一片狼狈的人群。
    「燕三！」杨昭叫了声，楼上的打斗声让他心跳不已，但是此时他却无法脱身。
    瞧了一眼和杨昭他们缠斗的黑衣人，燕三脚一点，身形拔高，在黑衣人面前直直飘上了楼上的窗台。
    「鬼啊！」
    屋内剩下的都是苏尔身边最厉害的人，十人围攻下，燕七和何离又不能离开守护的那块地方，便有些相形见绌。
    燕七撕开碍事的纱丽，****的上身上已经划开了几道血口，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那肌肉偾张的身形。
    男人！
    苏尔和拉姆都傻眼了。
    居然是男人！欺骗我感情的人罪不可赦！拉姆拔出了刀，矮身从人群便绕了过去，对準窗幔就是一刀。
    「铛」的一声，刀刃相击发出了刺耳的声响，那窗幔在拉姆的余力下被划开，窗幔后的两人露了出来。
    「杀了他们！」苏尔怒道。
    指令一变，黑衣人的攻势立刻变了，原来还有所收敛，此时也是杀气全开，不管不顾的砍杀过来。
    燕七何离杜鸣身上的伤痕开始多了起来。
    凌清羽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如今这三人在拚命的保护她，她至少不能再去扰乱他们。
    燕三上来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正砍向凌清羽，而杜鸣已经收势不了，正转身将自己的身体迎了上去。
    燕三掷出了手中的短剑，短剑削断了那人的手腕，刚刺进杜鸣身体里的刀便也无力的掉了下去。
    燕三掷剑，闪进窗，收回短剑，回手割断了那人的脖子，一气哈成。
    房间里有短暂的停滞。
    「燕三，杀了那边那个胖子！」随着凌清羽的叫声，喊杀声再起，屋内又杀成一团。
    那个胖子苏尔已经退到长廊上，看着那男人浑身是血，带着凌冽的杀气，一步步走过来，将前来阻挡的人毫不留情的斩杀。
    拉姆看了一下追随出去的黑衣人又扫了一眼室内，此时杜鸣倒在地上还未爬得起来，燕七被两人阻挡住，何离也被一人遮住了视线。
    虽然我从来不杀女人，但是苏尔现在还是我主子，对不住了姑娘，拉姆将长刀向凌清羽掷了过去。
    那刀的去势快而狠，带着寒风扑面而来。
    燕三在拉姆长刀离手的时候就已经回身，但是那刀离凌清羽的距离比他近多了，后面又有那幺多碍事的黑衣人，燕三瞬间眼睛就红了。
    燕七的刀正架住了两把刀的攻势，弃了刀，脚点地，身形便往后闪去，只是他也快不过那刀的去势。
    似乎是慢镜头，四人撕心裂肺般的看着那刀带着绝望刺向凌清羽的心口。
    「啊！」凌清羽终于惊叫出声，然后嗖的一下蹲下身子，那长刀便划断了她上面飘起来的头髮钉在了她头顶上。
    还来不及鬆一口气，倒在她附近的一个黑衣人抓了把刀刺向了她，凌清羽瞪大了眼，此时她却是无法再躲了。
    「噗」的一声，刀刃刺进**的声响居然是那幺刺耳，只是自己并没有觉得痛疼，眨了眨眼，才看到眼前是燕七那****的上身。
    燕七弃刀侧身退后斜斜掠过来，此时正好挡在了她的身前，那黑衣人的长刀便斜向上刺进了他的腹部。
    燕七抓住刀柄拔出了刀，转手就将气力已尽的黑衣人给收拾了，然后将凌清羽护在身后站了起来，刀尖对準了拉姆。
    燕三收回了目光，身形一晃，从黑衣人身边闪过，在苏尔惊恐的眼神中，将短剑刺进了他的胸口。
    「不打了！」见苏尔已死，拉姆举起手，对燕七道。
    几个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但是见拉姆也投降了，而苏尔一死，对于他们这种僱佣兵来说，就是解除了契约，再杀下去，就是白死了。于是便也将手上的武器放下，手举过头。
    悬崖下面的火大起来了，从下面窜上来的都是浑身带着火星的人，如果再烧个一刻钟，只怕下面的人就不用他们去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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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夜袭 下

    「啪」的一声雷响，闪电肆掠，豆大的暴雨忽然倾盆而下，将大火给浇了个乾净。
    「妈的。」燕三骂了一声，然后问燕七道：「伤的重吗？」
    「还好。」燕七撕下纱丽，将腹部紧紧缠住。
    「前面来了太多人，估计等下要强攻了。」李彦飞跑过来，见到屋子内的场景顿了一下，道。
    「我建议你们从后崖走，前面的人都是苏尔家族的人，如果知道苏尔死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们。」拉姆说道。他说的是大周话，虽然很不标準，但是也能让人听懂意思。
    「他们不能留在这里。」刚欲出门，凌清羽回头道。
    「你可以僱佣我们，我们只要给钱，跟谁干都可以。」拉姆赶紧道，见凌清羽眼光扫过来，忙又道：「我们收费不贵，一年一百金币，杀人放火，绝不后退。我们是讲信誉的雅利安人，你刚刚可以看到。」
    「一起一百金币？还是一个人一百金币？」凌清羽问道。的确，在苏尔没死前，这些人是拼了命的执行他的命令，也是拚命的去救他。
    啊？拉姆转头对剩余的那几个人用印度话说了，然后商量了后，道：「我们可以打个折，包吃包住，一个人一年五十个金币。」
    「走吧，带路。李彦，让孟苏回来，我们从后山下去。」
    「是。」
    平台上有了燕三和燕七还有其他几人加入，形式立刻变了，没多久就清空了。
    当桑贾依爬上来的时候，看到拉姆那几个人居然在杀自己这边的人，不觉叫道：「拉姆，你背叛神的约定了吗？」
    「你才背叛呢，苏尔那猪已经死了，契约已经失效了。」
    「哦，那还打什幺？别打了，别打了。」桑贾依叫道，他旁边几个人便也停住了攻击。
    「你们这些雅利安猪！」黑衣人里有人叫道，然后倒转刀头对他们几个攻击过去，
    「你找到了新主人？」桑贾依随意的挡住了那黑衣人的攻击，问拉姆。
    「五十金币一年，价格比苏尔给的还高，不错吧。」拉姆对付起那些黑衣人一点没有手软。
    「不错不错，下面活的人不多了，直接冲下去吗？」桑贾依叫道。
    「他说下面活的人不多了，可以直接下山。」拉姆翻译给凌清羽听。
    此时雨已经越下越大，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凌清羽回头望向杨昭和燕三，见两人都点头，再看远处孟苏和李彦奔过来的身影，道：「我们从这里下去。」
    「带上我，带上我！」艾西从长廊后面爬出来，叫道。
    燕三背起凌清羽，带头向下而去，随后跟着的是燕七。
    看着两人施展轻功，在暴雨下于树枝间腾跃，杨昭几个表示很憋屈，可不可以别在马上将前炫耀轻功！
    谢莲到那艾西小城堡门前的时候，那队长还在指着墙上骂，暴雨倾盆，但是电闪雷鸣间，那城墙上并没看到人。
    谢莲骂了队长一顿，下令攻城。
    那城门很是坚硬，虽然没有人阻挡，也还是花费了许多功夫才进了城堡，冲进城堡后，积累了一肚子怨气的士兵见人就杀，等将城堡内的人都杀乾净后，在侧楼那里发现了苏尔的尸体。
    暴雨将悬崖那边的血迹和痕迹沖刷的乾乾净净，如果不是那些尸体，彷彿这里没有发生过争斗一样。
    谢莲站在悬崖边望了望下面，下面一片漆黑，如同深渊。
    「我们追下去吗？」那队长小心的问。
    「你要追，我不阻挡。」谢莲笑道，只要你有那个胆子。
    「我们自然是一切听从卡塔克先生的。」
    悬崖下面是个华丽的城堡，远比艾西的大多了，此时城堡里面一片静默，一点声响都没有。
    「里面没人了。」拉姆道：「前些天舞孃和僕从就被送到高止山脉上的主城堡去了，这里都是士兵，今天也都去攻打山上的城堡，因为听说霍尔的女儿被艾西带过来，苏尔想抓住霍尔的女儿并且娶她。」
    嗖的一下，十几道目光盯住了艾西，艾西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萎缩，终于萎缩成了一个小人，然后小声的道：「我那知道他那幺笨。我是和阿丽娜相爱，但是我怎幺可能带她来这幺危险的地方。」
    「所以你要我来做幌子，然后利用我们来杀了苏尔？」凌清羽愤怒到声音特别的冷静。
    「不是，我那里知道你们会杀了苏尔，我只是想让霍尔知道，苏尔根本不尊重阿丽娜。」艾西的声音低了下去，当他知道霍尔动了将阿丽娜嫁给苏尔或者谢莲的心思，就着急起来，他本想赚到足够的钱去给霍尔以换取霍尔同意他的求亲，但是当他看到凌清羽那些属下的时候，又动了别的心思，他取出準备送给阿丽娜的全套雪山女神，邀请凌清羽来自己的城堡，对外说是邀请了阿丽娜过来，这样只要苏尔动手，霍尔收到的消息是阿丽娜被攻击，必然会大怒。
    「找个地方休息下，雨太大，我们也走不了。」四周看了看，凌清羽指着城堡角落里一座小屋，道：「那边吧。」
    小楼不大，却是乾净整洁，里面还烧了一围火，因为房间没有窗，从外面看不见。
    凌清羽到处找棉布给他们包扎伤口，还好，众人身上都带着石方的特效药，简单擦拭下，便上药包扎。
    看着那些伤口，凌清羽的眼圈不觉红了一红，要不是自己贪玩，怎幺会上艾西的这种圈套！
    「唔」燕七发出一声闷哼。
    「别动，刺的有些深。」燕三将药粉洒在燕七腹部的伤口上，道。
    见凌清羽扑过来，一脸担忧，燕七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没事，我死不了。」
    咬咬牙，凌清羽继续搜刮屋子里面的棉布，在将墙上的一面挂毯也撤下来后，挂毯后面出现了一道门。
    「这是什幺？」凌清羽好奇的一推，然后被杨昭从后面拉入了怀里。
    「嗖嗖嗖」几只钢箭从众人低下的头顶上面射入对面的墙上，然后那门，便被凌清羽推开了。
    等了一下，见里面再没动静，凌清羽从杨昭的怀里爬起，点燃一支蜡烛，伸进去照了照。
    蜡烛的光一照进去，一层反光就映射出来，珠光宝气，晃人心神。
    凌清羽不觉跨了一步，见没有危险又跨一步，杨昭轻笑了声，站了起来，拿过她手上的蜡烛，挡在了她前面，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不大，也就是十几个平方，却是堆满了金银财宝，一套套的镶嵌了宝石玉石的黄金首饰摆放在木隔断上，下面堆放的几个箱子，有一个半开着，露出黄灿灿的金条，又有象牙玳瑁等堆积在一边的角落，最中间的檯子上放着两个盒子，一个是一盒子的宝石，一个，凌清羽认得，那是一盒子的钻石啊。
    燕三不觉暗笑，这个凌清羽，你是专业挖宝的？
    「这些，难道是苏尔私下收藏的！」艾西惊歎道。
    「谁说的，现在都是属于我的！」凌清羽扫了一眼艾西和拉姆，道：「你们有意见？」
    两人的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其他几个人看到他们两点头，忙也一起点头。
    燕三脸色一黑，短剑就出鞘了。
    「等等，他们这里的习惯，点头就是说不是，摇头说是。」凌清羽笑道，然后开始找袋子。
    在墙角找到几个布袋，凌清羽首先将钻石和宝石倒了进去，然后又将黄金首饰倒了进去，然后从架子上找到一盒子大珍珠也倒了进去，再环视下，大气的道：「其他的你们自己拿。」
    杨昭从墙上解下一把刀丢给了燕七，掂了掂黄金的重量，道：「这些太重，只怕带不走。」
    「我们可以帮忙拿，只要分一点点给我们就可以了。」拉姆伸了一根手指道。
    「那边马廊里还有些马，休息一下，我们就走吧。」桑贾依捅了捅拉姆，道。
    「他说那边马廊里有马，我们可以骑马走。」拉姆翻译道。
    见大家都已经收拾好，那些雅利安人也收拾好了，凌清羽便点头道：「好的，分你们一成。」
    马廊里还有三十多匹马，桑贾依他们全部牵了过来，一人骑了一骑，又将苏尔的仓库全部搬空放上其他空马的马背，桑贾依领头，在大雨中向山外而去。
    凌清羽依然坐在杨昭的马前，时不时的回头去看看其他人，特别是燕七要多看几次，燕七便乾脆走在她前面。
    「没事。」杨昭用毯子将她裹拢一些，轻声道。
    桑贾依带的是条小路，虽然难走，却一路没人，七绕八绕的，从山侧绕出了大山，来到海边后，众人便开始纵马疾驰。
    天色微亮的时候，暴雨停了，海上映出了一道彩虹，和那朝阳相映成辉。
    「前面那个村庄停一下。」艾西叫道。
    「我们要赶回船上。」杨昭冷冷的回答。
    「我就接下阿丽娜，这样回到卡利卡特的时候，就没人知道是你们去的我那了，我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艾西的声音里带了些歉意。
    刚进到村口，就见到村口的屋子门前站了位女子，那女子虽然蒙了面纱，也可以窥见那天人之姿。
    艾西对她点点头，那女子便招手，从屋子里出来了一队随从，骑马跟在后面。
    到得风神号小船停靠的海岸，已经早上十点的模样。
    「你们真的不在卡利卡特休息嘛？」艾西真诚的问道。
    「不了，不过艾西，你说的话可要算数，我帮了你，你那卡利卡特的大周贸易权可要给我。」凌清羽道。
    「这个，呵呵，如果我能当上国王，自然是没问题。」见凌清羽的眼睛瞪了起来，艾西忙道：「不过我能答应你，你下次到卡利卡特的时候，我帮你準备好货物。」
    「嗯。」凌清羽摸了摸下巴，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先去红海和非洲，估计四个月后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跟这次一样规模的货物，不过价格，要给我压低两成，不算你的回扣。」
    艾西的一张脸顿时苦了起来，那女子却在旁边笑道：「我阿丽娜替他答应你，谢谢你的帮助。」
    「嗯，」凌清羽将从燕七身上取下来的那套首饰递给阿丽娜，道：「这个算我送你们的结婚礼物，预先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谢谢。」阿丽娜轻笑道：「也祝愿你和你的心上人，你和他们都能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噗，凌清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们？！
    艾西连忙拉了阿丽娜一下，道：「她的大周话说的不好，见谅见谅。那幺，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凌清羽双手合十施礼道。
    直到那小船消失在视野里，阿丽娜不解的问艾西：「我刚才并没有说错啊，为什幺说我说的不好？」
    「你用的是他们，应该是他！」艾西道。
    「可是，我觉得那些大周人都喜爱着她啊，为什幺不能一起快乐的生活呢？」阿丽娜还是不解。
    「难道除了我外，你还愿意和其他喜欢你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艾西的脸黑了。
    「嗯，现在我只喜欢你一个，其他喜欢我的男人我还没有喜欢的，如果有的话，艾西你不能拒绝哦！」
    艾西从马上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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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爱扎布 上

    回到风神号后，见船上的人都在，补给也已经弄完，凌清羽便宣布。
    船航行出一段后，凌清羽从舵舱出来下到甲板，就见拉姆那几个人被沈战他们围在正中间，双方都在斗鸡眼。
    「当家的，怎幺处置他们？」沈战见她下来，问道。
    凌清羽看看，好嘛，那些人一个不在，于是道：「啊，这八个人是我们船上的新成员，大家不要有种族鄙视，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沈战啊，你帮他们单独安排个舱室。」
    对拉姆勾勾手指头，拉姆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等下清点完黄金，我会给你们应得的，你们想清楚，是要另外找地方下船还是继续跟着我们？如果要跟船的话，有几样我可要说清楚，第一，鬍子给我剃了，第二，不准擦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
    「这样啊，我要跟兄弟们商量下。」拉姆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不是吧，这个女主人不喜欢我这成熟诱人的鬍子？那些女人不是都很喜欢吗？
    「先去休息，晚点告诉我没关係。」凌清羽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
    「好的，主人！」
    回到船长室，好嘛，人都集中在这里了，石方正一个一个的上药。
    「这是到什幺地方打劫去了啊？伤成这样？当家的啊，咱们这是跑商还是做海盗啊？」石方瞟了一眼她卧室里面的布袋子，酸酸的道。
    「切，你以为我想啊，就是想出去玩下都能碰上这种事情，这些是咱们拿的精神补贴费，还没找他们要医药费就是好的了。」凌清羽哼了一声，然后上去帮手。
    「得了得了，这里有人帮忙，你去睡吧，瞧那黑眼圈，本来就不好看了，再不保养，你小心嫁不出去。」石方嫌弃的挥挥手。
    黑眼圈？哦，凌清羽想起来了，那擦的眼线已经糊成黑眼圈了。
    见凌清羽眼睛看着燕七，石方笑道：「放心，他这次比起上次的伤那就根本不值得一提，过上几天，这些人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快去睡觉吧。」杨昭把她推进了房里，顺手把门关上，看到他们个个挂綵，以她的性格，不知道要难受多久。
    下午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偷偷的去看了那些伤员，见大家无事，方回到自己的房间查点收穫。
    黄金只怕有十五万两，十五套首饰，一盒子将近两百多颗的一级宝石，一盒子一百多颗的钻石，五百多颗大珍珠，那些象牙玳瑁，是直接丢下面的货舱里面了。
    天啊，这种感觉怎幺这幺好？太爽了！
    凌清羽将一万五千两的黄金给了拉姆，拉姆在燕三和燕七冷冷的目光下只拿了五千两，然后表示，将继续跟随凌清羽签订三年的契约，他们八人一人一年五十金币一共一千二百金币，然后又在杨昭的瞪视下被桑贾依拉了拉手，于是表示，这些工钱也算在这五千两里面了，他们八人将誓死跟随主人，不过请求能否在前面上下岸，他们将金子交给族人。凌清羽非常大度的表示同意了。
    然后又拉着杨昭他们几个进到房里，将首饰摆出十二套，要他们一人挑一套，以后做娶媳妇的聘礼。
    众人面面相觑以后，都非常真诚的表示，这些可以请她先帮收起来，以后如果有需要再来问她要。
    对于以后自己还可以继续赏玩这幺精美的首饰，凌清羽赶紧点头表示，她将比保险柜更加安全。
    然后叶十一偷偷的进来，哭诉的要求凌清羽保证，以后再去做土匪一定要把他带上。
    同样的表达，丁冬沈战宋宇楚诚都代表了弟兄们来做了表态。
    凌清羽对于后面每次上岸补给大伙都一付当家的我们今儿去抢谁的神情深表无奈，于是要求杨昭加强训练强度，以备下次行动的时候更有战斗力。
    跨过阿拉伯海，绕过阿拉伯半岛，经过巴林苏哈尔等地，进入红海，再进过扎哈蓝吉达港越过红海，船便到了红海边的爱扎布。
    一路上经过的港口虽然多，但是凌清羽只出售了些香料，然后进了一些大食特产的香料，然后就是在港口溜跶个两天，补给完就走。蔓延整个大食的战役让这些港口通往欧洲那边的商路都阻断了，港口便开始凋零，船只和商人都少，交易量实在不大，就是有些商人眼馋风神号，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逛的最高兴的当属石方和朱炜离两人，这两人一个是对海外的物种很感兴趣，看到没见过的物种就挖了带回船上种，一个是对各国风情非常爱好，收集各国民风物产。
    爱扎布位于埃及国境，大食各国的战争并没有波及到这里，从这里的绕过埃及再通过地中海到达欧洲，便成了唯一的商路。
    此时爱扎布的繁荣可以说是万帆林立商贾如云。
    以往大周的商船一般是到卡利卡特为止，商品大多由阿拉伯人中转过来，所以当一艘大周的巨型海船到达港口，还是在船来船往的爱扎布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只是风神号此时上面带的丝绸瓷器已经剩下不到一半，又要留一部分到东非，看到那样的高价，凌清羽也只能兴歎，幸好，从卡利卡特带的香料在这里也非常受欢迎，欧洲人喜好吃肉，又多是腌製品，对这些调味料的需求非常大，此时别的路线已经断了，所以就特别紧俏起来。
    凌清羽只留了一半的绢和绸还有一千匹纱并五万件瓷器，其余的便都在爱扎布出售。
    爱扎布过来的大周商人比较少，懂大周的话的人基本没有，好在有拉姆，虽然他的大周话结结巴巴，阿拉伯语也结结巴巴，不过多少还能起到沟通的作用。
    「他说，这个缎子很好，他可以高价收，二十个金币一匹，这些红罗也非常好，他愿意出三百个金币一匹。」拉姆翻译道。
    「你问他是全部要，还是要一部分？别一匹一匹的说。」凌清羽有些不耐烦了，她坐在这个商人的帐篷里，好吧，他们说是他们的房子里已经大半天了，先是看货物就看了半天，然后一样样的来回说又说了小半天，凌清羽只觉得头都快被他绕晕了。
    「我的主人说了，你要不就给个乾脆的价格，要不我们就走了！」拉姆转头对那商人道，口气就不大好了。他这段时间和船上的人都混熟了，知道原来主人在卡利卡特之前就抢了土着的宝藏，一路上摩拳擦掌的準备再跟着主人做上几次，结果主人倒好，真的平平安安的做商人了。
    商人很纠结，他是很想吃下这个大周商人所有的货，但是他没有那幺多钱啊！
    「能否请你家主人等上两日，我兄弟明日就会到，让我们商量商量？」商人讨好的道。
    拉姆的脸立马就黑了，感情我们陪你坐了大半天，你就给这个话？
    凌清羽听得拉姆的翻译笑了笑，对拉姆道：「那我们先走，街上逛逛，跟他说，如果有需要，到我们船上去谈吧。」
    走出那帐篷，凌清羽伸了伸腰，想起一个合适做这种事情的人，便问杨昭：「朱炜离跑那去了？」
    「和石方去逛了吧，没关係，有叫人跟着他们两呢。」杨昭笑道。
    「那我们也去逛逛吧，今天不谈了，累死了。」那帐篷虽然大，但是一点都不通风，还有股子怪味，凌清羽觉得她再坐下去，不是热死，只怕就要被熏死了。
    爱扎布的市场以露天摊位为主，其中也有好些大客商搭建的帐篷，虽然已经是冬季，天气依然炎热，市场中的埃及人苦力都只是围了条短裙，一身是汗的来去匆匆。
    从市场出去，便是铺了石板的街道，街道道路狭窄，两边挤满了小店舖，出售各种各样的事物。
    大周人在这里非常少见，凌清羽几人一路走过，引来关注无数，更有些热情的直接上来打招呼。
    其中一个女店家口里热情的呼喊着，拖着凌清羽便往自己的店子里去。
    进了店子，那女人又对着杨昭燕三一顿狂说，只拖着凌清羽不放。
    「她的意思是，只让主人一个人进去，男人不让进。」拉姆翻译道，回头又问：「为什幺男人不能进？」
    那女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拉姆脸上的神色便变了变，对凌清羽道：「主人，这里的确是没危险，也的确不适合男人进去。」
    「那你们在外面等等吧。」凌清羽见那屋子并不大，想来也不会有啥陷阱，便道。
    燕三还欲说什幺，见一脚踏进屋内的凌清羽忽然眼睛发亮，便又停住了脚步，站在了门口，这里与里面只隔了一条布帘，刚才一眼也瞟见里面面积并不大，如果有事，他一定能觉察到。
    燕三只看到凌清羽眼睛发亮，门帘落下，并没有看到凌清羽脸色发红。
    好嘛，那小小的内室地上铺着的地毯上，满满都是各种盒子装着的情趣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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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爱扎布 下

    对于古埃及以及阿拉伯人对于情趣物品的专精，凌清羽是有耳闻，可是如此直面，却是震惊不能啊。
    那各种材质，各种形状，还有好些都认不出来是干什幺用的，顿时叫凌清羽花了眼。
    那女人拿出一个巨大的触器，那是象牙所做，做的惟妙惟肖，上面还雕刻了各种图案，然后又拿出了个双头都有触器的双头龙，然后又拿出了一些奇怪的道具，那些道具製作精良，纵向的皮套或者象牙笼子内侧有开一个孔，然后连接到腰带上面，有后面也连接了皮带后面也开孔的，也有是笼子和一个环扣相连的，看了许久，又见那女子折腾来折腾去，凌清羽灵光一闪，总算明白这是什幺了，这不就是男性用的贞操带吗？
    埃及人，真是什幺都敢做啊！见那女人拿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叫人惊异，凌清羽不觉感歎道。
    只是那些用具的确做得精緻又可爱，当看到一个软皮所做，前端用象牙做成扣环，后端也连接了一个小型象牙触器，凌清羽觉得心中一动，脑袋里忽然出现了杨昭带上这个的样子，一下子，她的脸全红了。
    那女人见她神情，便笑了起来，拿了一个布袋子，将展示的所有东西都放了进去，她拿给凌清羽看的都是高档品，大多是金玉以及象牙所做，品种也选的是那些女领主最喜欢的式样，此时见凌清羽只是脸红并没有反对，忙将东西都装了进去，见凌清羽还是没出声，又拿出些皮鞭乳丁等物品塞了进去，直到满满一袋子塞满，才放到凌清羽面前，笑着拿出一个金币，然后一个巴掌比划了两下。
    凌清羽脑袋里还沉浸在自己刚才的想像里，根本没注意到那女人收拾了些什幺东西，只是知道那个贞操带是肯定放进去了的，她又无法跟她交流我只要那个，想着，说不定情趣用品在大周也能卖个好价？然后指了指那些，意思是出去说价格。
    那女人喜笑颜开的拖了那大袋子和凌清羽一起出去，将袋子交给拉姆，然后对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顿。
    拉姆的脸色和眼色都不对了，心想，没想到主人看上去这幺正经，其实却是个热情如火的啊！要不要我也去献媚一下，让她用小皮鞭抽上几鞭。
    「她说多少钱？」凌清羽咳嗽了一声，问道。
    「一千金币。啊，她说可以打个折扣，算你八百金币。」拉姆翻译道。
    「嗯，你跟她说，我没带那幺多金币，用这个付可以不？」凌清羽从荷包里拿出了两颗宝石。
    那两颗宝石都有小指头大小，色泽非常漂亮，拉姆一翻译，那女店主立马点头，又从里面拿了盒油膏，表示这个是赠品。
    燕三和杨昭见凌清羽一脸绯红，而且居然没有讲价，那两颗宝石虽然买进来不值得三百个金币，但是在当地的售价至少有一千五百金币，这实在是非常怪异，不觉对那袋子物品都好奇起来，心中暗自想着，要找个机会去看看，到底是什幺东西。
    那袋子虽然结实，但是拉姆觉得抗着这幺一袋子继续逛街实在是有碍他的名声，便劝凌清羽明日再来逛，凌清羽心里还受着那直面的冲击呢，也没心思再逛，于是几人便先回了船。
    一到船上，凌清羽便叫拉姆直接把袋子装到自己床下的暗柜里，这再次提起了燕三和杨昭的好奇心。
    将近晚边，石方和朱炜离喝的大醉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几个埃及人，同样都是醉的找不到北的模样，是被叶十一和苏合香他们抗回来的。
    凌清羽好奇一问，原来这几个埃及人是埃及医生，和石方在药材摊子前相遇，一个埃及人正好得了病，那埃及医生在给他配药，然后石方在旁边提出，你这样做不对，两人虽然语言不同，居然也指着那些草药开始了交流，交流到后面，又开始喝酒，最后就成这样了。
    埃及医术向来有独特之处，凌清羽便让他们将那几个埃及人收留先，要拉姆做翻译，以供他们更深的交流。
    燕三和杨昭却牵挂着那床下的物品，两人待凌清羽去和石方以及那些埃及人聊天的时候，窜入了凌清羽的卧室，他们两个，一个是整日贴身跟随的保镖，一个是当家的看中的副船长，两人都是船长卧室的常客，进去那叫一个自然。
    所以当两人一起好奇的打开那个袋子的时候，面面相觑的两人脸色就如同开了染料坊，然后又非常默契的将东西放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待到天黑，在石方的揣挪下，凌清羽叫厨房做了火锅来招待埃及客人。
    一船人正吃的欢快，就听了望台上的人喊道：「当家的，有情况，好些小船划过来了。」
    风神号还是按照惯例，停在离港口有点距离的外海，此时，有好些小船高举着火把划向风神号，船头的人还在大叫着。
    「他们说，要我们把抓走的菲力大人交还，要不，」拉姆摸了摸刀柄，笑道：「要不就叫我们好看，主人，我们动手吧！」
    凌清羽敲了他一下，抓走的？回头望了望和石方抱在一起唱歌的埃及人，对拉姆道：「你说我们没有抓什幺菲力大人，只是有几个朋友上来喝酒而已，如果他们不放心，可以派人上来看，不过如果想动武，咱们也不怕。」
    「好咧，」拉姆先喊了众人拿家伙準备，然后才大声的将话传了过去。
    下面小船上见这艘大船上戒备森严，船上几人商量了后，派了两人登船。
    两人本来是黑着一张脸上来，待见到已经和石方滚到一起还抱着酒罈喝的那个埃及老兄，不觉无语半响，方对下面的小船上喊话。
    「他说，菲力大人没事，又和人喝酒呢。」拉姆给凌清羽翻译道。
    那几个埃及僕人是将菲力大人抬回去的，同时还有他紧紧抱在怀里的酒罈子。
    待人走后，船上之人也多去休息，慢慢安静下来。
    杨昭见凌清羽眼珠乱转，心神不属的模样，想起看到的那些东西，也不觉有些脸红，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舱室。
    风神号新修建的时候，甲板下面一层是船员大舱室和厨房以及撸舱，再下面四层是货舱和暗舱，货舱和暗舱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防水性能非常好，一路过来大风大浪，那些货物都没有被浸湿足以可见其防水性能。而甲板上面前端建有一层舵室，后端则是三层高的楼舱，中间一层是船长室加凌清羽卧室，旁边有两个小舱房，一个是燕三的舱室，一个做了小仓库，下面一层分做了十个舱室，两到四人一间，是燕七叶十一朱炜离石方他们的住所，最上面一层只有三个舱室，从封神岛上接了杨昭他们后，这上面便分给了他们十个，杨昭自己一个人住了旋梯边上最小的那间。
    舱室很小，也就一张小床，床头是个圆形的舷窗，月色明亮的时候，舱室里边也通亮起来。
    杨昭躺在床上，眼光越过那舷窗望向星空，脑袋里不由又浮现了那一袋子的东西，那里面有些一看就知道是什幺，有些真还不知道是什幺，但是只是这样一想起，杨昭就觉得下腹开始热了起来。
    想着下面的那个人现在不知道在干着什幺，杨昭觉得口里有些发乾，他和凌清羽的事情，真正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杨昭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或者说不敢去求证她的想法，他们的第一次就那幺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从他自身所受的教育来说，这种事情是不容许的，只是，她的出现，从来就不在他的认知里面，作为主人买了他们，又撞见那种事情而救了他，在她眼里从来没有什幺男女大防，她做的那些事情非常自然，自然到他到后来都觉得这彷彿就是理所当然的。他喜欢她，喜欢到命都可以不要，所以那次伤重的时候，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更早做出了反应，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对女子来说，做这种事情更是不对，可是她喜欢，他便也喜欢，何况身体的反应是最骗不了人的，他便知道自己喜欢她的接触，喜欢她的各种挑逗并且有时候下意识的****她去挑逗，他想呆在她身边，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名分。
    杨昭轻轻歎了口气，翻了个身，没去理那下面的反应，这样就好，现在能这样就好，在她身边，能看着，抱着，爱着，护着，宠着，在一起就好。
    凌清羽晚上终究还是控制住自己没去看那堆东西，而是改用算账来消磨时间。那个商人愿意用二十个金币来收缎，三百金币来收红罗，这里的金币等于九钱黄金，那就是十八两黄金一匹缎，二百七十两黄金一匹红罗，换算成银子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一匹缎，二千七百两银子一匹红罗。缎的利润是三十六倍，红罗才二十七倍，这不科学啊。那个奸商！嗯，可以考虑像在卡利卡特那样，分别卖给出价最高的那家，反正这里看上去也还安全，多呆些时日慢慢谈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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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法特梅

    一夜无话，第二日，凌清羽便早早的起来了，拖了燕三和杨昭外带拉姆就往岸上去。
    叶十一眼睛里包了一包泪，可怜巴巴的站在小船旁看着他们，自从他被派去盯住石方，已经很久没有和凌清羽一起上岸了，而陆尧走后，自己的舱室也从凌清羽旁边的搬到楼下和其他夜一起住，叶十一觉得很委屈，特别是这次，凌清羽居然带那个奇怪的拉姆也不带他。
    「十一啊？怎幺了？」看到叶十一那小委屈的样子，凌清羽的心立马软了，抱过他揉着他的头，问道。
    叶十一没说话，只抬了头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望着她，那里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带我！
    凌清羽还没回答，燕三已经提了他放在小船上了，有这幺个孩子跟着，看你还好意思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店！
    他们到岸上的时间还早，摊子上大多没人，只有东边一角非常热闹，人头涌涌，不停的有人高声喊价。
    凌清羽的兴趣一下来了，领头往那边钻去。
    到的地方，才见人比想像的更多，偌大一块空地被人围得水洩不通，那空地中间有个高台，檯子中间站了好些带了镣铐的人，而旁边一人就在不停的介绍然后等下面喊价。
    原来是奴隶市场。
    奴隶市场在影视剧里经常看到，这时却是直接面对，想起那些影视剧里面经常有什幺身体魁梧或者美貌少年青年的，凌清羽便跳起脚的去看。
    见她跳得欢悦，拉姆对她道：「主人，那边有贵客用的棚子，只要一个金币一个人就可以进去。」
    凌清羽一看，果然正对着檯子的那里有一小片圈出来的地，搭建了一个棚子，里面有摆放桌椅，看来是贵宾室。
    「走，我们过去。」凌清羽拿出几个金币，她入境随俗的这次带了一袋子金币。
    棚子里和外面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不光提供饮料，还有人在背后拿着巨大的扇子扇风，而且台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那些健壮的帅哥和美少年或者美女呢？凌清羽不觉腹诽，果然影视剧都是骗人的。这台上的人虽然各种种族白的黑的褐的都有，只是里面愣没有一个长得稍微齐整些的。
    台上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波，台下的人却是越来越多，然后当一波新人上来时，台下便发出了一阵哄笑。
    台上这次上来的都是一些少年少女，衣衫褴褛，有些少年甚至是不着寸缕，低着头站在台上，任那些猥亵的目光上下打量。
    台上报了一个价格，台下便不停有人加价。
    「我们走吧。」凌清羽忽然觉得无趣，起先那种看戏的心情已经蕩然无存。
    旁边的僕从说了几句，拉姆翻译道：「他们说，这个是今天最后的一批，也是质量最好的一批，价格也不贵，主人可以考虑下。」
    凌清羽摇了摇头，起身欲走，却见前面一片喧哗，台下许多人都跪伏在地，不觉好奇的看了过去。
    本来拥挤的人群分开了一条道，从那中间走进来一队人，前面是健壮英俊的武士，中间是一个八个美貌少年抬的步舆，上面的软靠上懒洋洋的躺靠着一个美貌女子，抹得浓烈的绿色眼线，华丽的衣着首饰，都彰显了此人的地位。
    步舆行到台前放落下来，台上的那个主管便跑下来跪伏在她面前。
    凌清羽这边离得有些远，听不到他们说些什幺，就见那女人把手一抬，那主管立刻跪伏着退开，队伍后面跟着的僕从上去接下那些少年少女的镣锁，然后一行人又威风十足的离开。
    凌清羽的眼睛眨巴眨巴，问拉姆：「她是谁？」
    拉姆问过僕从，然后道：「是法特梅公主，爱扎布的领主。他说，法特梅公主是最伟大的人，他们都得益于公主的恩赐，公主喜欢美少年，以往奴隶是直接送到公主府邸的。啊，他说，公主的夫君们现在都上战场去了，可能是公主觉得寂寞了，所以来这里看看。」拉姆说完又回头问了几句。
    见拉姆和那人一边说一边点头，但是并不解释，凌清羽问道：「你们说什幺？」
    「啊，我问他为什幺是夫君们，他说，公主是爱扎布的领主，当然是可以拥有多位夫君，不光夫君，公主后院还有很多奴隶。」拉姆解释道。
    对哦，这个时候的埃及，女性还是拥有很高地位的，既然是领主，那幺一定有钱，看她的穿着，如果红罗直接卖给她的话，不知道能卖多少呢？
    心念一起，凌清羽便快步走了出去，想追上那领主的队伍，看能否搭上话。
    奴隶市场这边散了后整个贸易市场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凌清羽他们出来的方向和那领主不一样，绕了好些路，才重新看到那高高举起的仪仗。
    那仪仗队似乎是停下了，两旁的埃及人都跪伏在地，别的地方的人也弯腰施礼，她们停留的地方便彷彿空了一大片一样。
    凌清羽一喜，赶紧加快几步，却被燕三在后面一拉，身形一闪，就挡在了她前面。
    凌清羽刚欲问他，就听一阵出鞘声，从燕三的背后探出头来，才看到那领主前面的武士已经全部长刀出鞘，后面的武士举着的长矛也对準了前面几个人。
    啊哦，那站在领主他们前面，在周围全部是跪伏弯腰的人群中特别显眼的，不是燕七苏合香黄连咦，还有桑贾依？
    见那些武士就要冲上去，燕七和桑贾依的刀也已经出鞘，凌清羽大声叫道：「住手住手！」
    听到声音，拿矛的武士转头，呼啦啦啦的，凌清羽他们身边的人群跪伏下去一片，于是他们几个便也和燕七他们几个一样，鹤立鸡群了。
    乾脆紧走几步，凌清羽走到燕七旁边，悄声问道：「怎幺回事？」
    「不知道，那些人突然就堵住我们了。」燕七很郁闷，瞪了凌清羽一眼，这两天这女人都没带他一起，弄得他只好找了桑贾依一起出来找人，结果出来的时候又被苏合香黄连跟上，然后走到这里就被人莫名其妙的的堵住。
    那女人的眼光往他们这边扫了几眼，微微一笑，对旁边的僕人说了几句，那僕人躬身应了，走到前面来，对着燕七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
    「他说，他们领主看中了他们。」拉姆简单翻译道，略去了什幺是你的荣幸啊，神的恩赐啊，什幺的。
    呃，凌清羽看了燕七一眼，再看了苏合香和黄连一眼，然后再看了桑贾依一眼，好嘛，燕七长得漂亮不说，苏合香和黄连也是美少年，那个桑贾依剃了鬍子居然也是眼深鼻挺英俊青年一枚。
    那领主又莞尔一笑，然后对身边僕人说了几句，那僕人躬身应了，走到前面，丢了一个钱袋到凌清羽脚下，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他说什幺？」见拉姆的脸色黑了，凌清羽问道。
    拉姆吸了口气，道：「他说，这些钱给你，他们几个，」指了指杨昭和叶十一然后很不愿意的点了点自己，道：「跟他们走。」
    「靠！我的男人你也敢打主意！」拉姆刚指了杨昭，凌清羽便怒道。
    拉姆立刻更大声的对对方道：「我们主人说，这里都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是不会让别人打主意的！」
    拉姆说话的语气和姿态都很高昂，其他几个男人除了燕三外也都表示了愤慨之色。
    落在那法特梅公主眼中，就是这些人为了他们的主人在展现他们的忠贞。眼珠一转，将手上的一个镯子脱了下来，丢到了地上，她旁边的僕人立即捡起，然后走到前面送到凌清羽面前。
    那镯子纯金打造，约有四指宽，上面镶满了各种硕大的宝石，一看就是极其名贵之物。
    法特梅手中扇子轻摇了摇，遥遥指了凌清羽旁边，说了一句话。
    那僕从回身躬身应了一声，然后指着凌清羽身边的燕三又指了指手中的镯子，说了几句。
    拉姆愣了一会，暗地摸了一把汗，对凌清羽翻译道：「她说，这个镯子价值万金，用来换…三爷…」
    啊哦！众人的眼睛刷的盯住了凌清羽，燕三倒是神色没变，只那眼神嗖的看一下法特梅公主，再嗖的看一下凌清羽。
    「哼，你当我是什幺人！我的人，岂能用钱来衡量，别说万金，就是你把整个领地都给我，也不可能给你！」凌清羽掷地有声的大声道，然后身上那快冻死的感觉嗖的消失了。
    拉姆笑着把原话传递过去，同时自己再加上了一句：「这里的人都是属于主人的，你还是死心吧！」
    法特梅哈哈笑了起来，从步舆上走了下来，她周围伺候的僕人赶紧在她前面随着她的走动铺上红毯，法特梅一步步的走到凌清羽面前，她的武士也紧张的跟随上来。
    燕三和燕七踏前一步，燕七的刀早已拔出，燕三的手按在了剑柄上，而拉姆也不示弱的拔出了长刀。
    刀光闪动，一派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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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被看上了

    法特梅挥了挥手，让她的武士退后两步，然后手中扇子拨开了燕七的刀剑，走到凌清羽面前，纤纤手指挑上了她的下巴，两眼弯弯一笑，道：「我喜欢你。」
    凌清羽下巴被挑着，眼睛望向拉姆，拉姆啊了两下，道：「她说她喜欢你。」
    法特梅放下手指从僕人手上拿过手镯，又拿起凌清羽的手戴了上去，然后在那手背上轻轻一吻，拖了她的手就走。
    啊哦？这是要万金买了我？凌清羽脑袋还在发蒙中，燕三的短剑已经出鞘冲着法特梅的脖子而去。
    燕三的剑快若闪电，眼看就要在法特梅脖子间划开血口。
    「不行！」凌清羽急道。杀了法特梅他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燕三的剑稍微一顿，从法特梅身后便伸出一把弯刀，铛的一下将他的剑隔开，然后和他斗在一起。
    周围都围了人，法特梅还紧紧拉着凌清羽的手让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燕三剑招如风，招招夺命，那人却也丝毫不弱，刀速非常快，不光将他的招式挡住，且还有些意想不到的反击。
    「别打了，拉姆你和她说，我愿意去她那里做客。」凌清羽对拉姆道。
    听了拉姆的话，法特梅便叫了一句，那和燕三交战的男人挡回了燕三的剑后，撤身退后，依然站在法特梅的身后，燕三便也收了剑，退回到凌清羽身后。
    凌清羽看了一眼那和燕三交手了几十招的男子，那是个蜜色皮肤的青年，低着头站在法特梅的身后后就掩去了所有气息，如同一道影子。
    「苏合香，黄连，你们去船上取几匹红罗来，然后送到领主府上，记住，人不带多了。」凌清羽对苏合香道。
    法特梅等她说完，便笑着拉着她往自己的步舆走去，两边的武士都退开几步，也让燕三他们跟在后面。
    步舆很大，法特梅见凌清羽不肯躺下，便让她坐着，自己依靠在她胸前，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发出几道命令。
    步舆被稳稳抬了起来，几个僕人已经先行离开，一行人浩浩蕩蕩向爱扎布城外而去。
    离开爱扎布不远，有一片宫殿，一半是阿拉伯风格一半却是古埃及风格，沿着河边修建有白色大理石的阶梯，然后建有好几座四周挂着轻纱的殿堂。
    其中一个最靠近河边的殿堂已经摆起坐垫，有僕从穿梭其中，布置果碟，河边开满了睡莲花，暗香浮动。
    这里并不是尼罗河流域，修成这样的模样一定是花了大工夫。
    见凌清羽好奇的神色，法特梅便笑了起来，突然抬起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凌清羽愣了一下，脸便红了，她这幺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个女人亲，啊，老妈不算！
    好在随后法特梅又老实起来，只是摸着她的手吶吶自语。
    到了那宫殿前，下了步舆，法特梅依然是拉着凌清羽走进了宫殿，殿内已经布置了桌台靠椅，殿下跪坐了好些乐人，见了法特梅，都俯身在地。
    法特梅拉了凌清羽坐在自己旁边，软若无骨的靠在她身上，手一挥，下面的乐声便响了起来。
    燕三燕七杨昭几个站在殿外，看着宫殿上，那两个女子笑容可掬依靠在一起（其实只是法特梅靠在凌清羽身上而已）互相为对方餵食，又或者轻笑几声，那模样要多****就多****，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大好。
    凌清羽心里却叫苦不跌，那法特梅餵她吃的东西要多甜就多甜，天啊！她最讨厌吃这种甜到腻的东西啊！可是看到宫殿周围一层层的武士，又忍下噁心，再吃了块。
    「我能干掉五个。」拉姆磨了磨牙道。
    「五个。」桑贾依学的大周话不多，一般都是言辞简洁。
    「五个。」叶十一也道。
    杨昭将周围扫视一圈，那树木宫殿后面都有刀光闪烁，这里守卫的人总有几百人之多，最重要的是，那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可以和燕三对峙上几十招不显败相的男人。
    「拼了？」燕七问道。
    燕三和杨昭不语，两人同时望向一直跪在法特梅后面的男人，这只是出手了的，如果还有几个和他一样的高手，那幺只会害了凌清羽。
    「菲力大人求见。」外面扬起僕人的声音。
    法特梅的眉头一皱，稍微坐直了些身子，她是爱扎布的领主，但是菲力却是国王派驻在爱扎布的市长，多少要给他些面子。
    昨天还醉得一塌糊涂的那个邋遢的埃及人，今天以一副飘飘长老的风姿出现，一本正经的跟法特梅施礼，然后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凌清羽摇摇头，指着那人说不出话来。
    「凌姑娘好。」菲力优雅而有礼的对凌清羽打招呼，这句话，是他昨天学会的唯一一句大周话。
    然后菲力和法特梅就开始说起来，说的啥，凌清羽一句不懂，但是看法特梅的脸色开始非常不好，不觉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服。
    她这一拉，法特梅的脸色马上转为委屈，一把抱住她脖子妍妍哭泣。
    这是啥状况？凌清羽目瞪口呆的望着菲力，菲力不觉皱眉，又对法特梅说了一长串。
    「好了，这老头是爱扎布的市长，他跟那女人说，咱们主人是大周来的巨商，是国王叮嘱一定要好好接待的人，要法特梅不要任性。」拉姆笑着翻译道。
    凌清羽拍着怀中哭泣时也娇美非常的女人，好吧，她对女人向来没辙，何况这幺美丽还哭得可爱的女子，眼角正好看见何离捧了几匹红罗，忙招手让他进来。
    旁边的僕人见菲力点头，便闪开了身让何离上到宫殿台阶，然后有人接过他手中的红罗放到凌清羽身边。
    「法特梅，法特梅，」凌清羽拍了拍她，让她坐起身，然后拿起红罗，轻轻一抖，那轻若烟雾绚丽多彩的沙罗便飘满了殿堂。
    法特梅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送你的。」见她不懂，凌清羽远远的对拉姆道：「你给她说，这是送给她的，我愿意和她做朋友。」
    拉姆走上宫殿台阶，对法特梅道：「公主殿下，我们主人说，她也非常想和你做朋友，这些红罗是她送给你的礼物，表示她的心意。」
    法特梅说了几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凌清羽。
    「公主说，希望你能留在爱扎布，她会对待你就像对待自己的姐妹。」拉姆翻译道，然后心里道，姐妹？这个样子是姐妹？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家在大周，自然是要回家的，但是下次来，一定会来看她。」凌清羽笑道。
    拉姆翻译过去后，法特梅撅起了嘴，菲力便在一旁说道：「公主殿下，和大周的贸易对我们王国非常重要，如果公主将她留在这里，谁继续回去跑船过来呢？公主，请不要再任性了。」
    「可是，她这幺可爱，这幺可爱！「法特梅对菲力道。
    菲力看了看凌清羽，高挑的身材，爽朗的笑容，既有女子的妩媚又有男子的英挺，这亦男亦女，还有那任法特梅吃豆腐忍耐又忍让的模样，也难怪法特梅不肯放手，这就是她最喜欢的那口啊！
    「法特梅公主！阿拉贡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您确定你要留她下来？」菲力咳嗽了声，祭出杀手镧了。
    法特梅立刻不出声了，嘟着嘴哀怨的望着菲力，见他仍然笑瞇瞇的，估计阿拉贡的确是要回来了，想起那个醋罈子，不觉歎了口气，对凌清羽道：「那你多留几天可好？多陪陪我。」
    听了拉姆翻译过来的话，眼角又接收到菲力使劲使过来的眼色，凌清羽便笑道：「船上还有很多货物要出售。待下次有空再来陪你可好？」
    拉姆翻译过去后，见法特梅还要说，菲力咳嗽道：「法特梅公主，我收到的信息是阿拉贡殿下今天晚上就能到爱扎布。而穆萨殿下明日也将回来。」
    「怎幺可能那幺快就打完了？」法特梅不解的道，阿拉贡还说的过去，穆萨去的地方有这幺快结束？
    「据说穆萨殿下听说阿拉贡殿下要回来。」菲力对她扬了扬眉，一副你懂的表情道。
    「你还有好多货物要卖，还是尽快回去吧，」法特梅站起来，将凌清羽也拉了起来，道：「如果要帮忙，可以找菲力，或者我的长史也可以。」
    虽然不懂她的话，凌清羽还是体会出来这是让她走了，忙高兴的道：「谢谢。」
    法特梅拉着凌清羽的手，往宫门外而去。
    她没有坐步舆，一路走一路给凌清羽说着话，时不时指着两边华美的宫殿精緻的花园，凌清羽便也笑着点头。
    两人气氛很好的一路走到快到宫门，忽然从旁边穿来一声低声的痛呼。
    法特梅的脸色一变，两边的僕从便跃出两人，将道路边的花丛拨开。
    那花丛后面是一小片空地，竖了几根立柱，此时中间柱子上绑了一个十一二岁的金髮少年，身上满是鞭痕，那压抑不住的痛呼便是从他嘴角里溢出来的。
    法特梅冷冷的吐了一个词出来，另外一个僕从便也上前。
    燕三见拉姆的脸色略有不忍，问道：「怎幺了？」
    「桩刑。」拉姆轻轻道。
    凌清羽却是听见了，心想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桩刑吧？却见那僕从从旁边抗了一根木棍过来，木棍一头已经削得尖尖的。
    僕从将木桩打进地里，然后从柱子上解下少年，岔开他的腿，将他的后穴对準那尖尖的棍尖，就欲插进去。
    「等等。」凌清羽忍不住叫道。
    那僕从暂时停住手，看着法特梅。
    法特梅眼珠在那少年和凌清羽脸上转了两圈，又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人，笑着说了两句，那僕从听了她话，将少年放下，架到拉姆面前丢了给他。
    拉姆接过少年，苦笑着对凌清羽道：「公主说，这个少年送给你……」后面那句暖床打死不敢说出来。
    凌清羽回头，对还在宫殿门口遥遥相望的法特梅再挥了挥手，对杨昭道：「走快点。」
    杨昭双脚一夹，坐下的马便跑了起来，不一会，将那宫殿完全抛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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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法特梅的悲伤

    「凌姑娘别见怪，实在是因为你和法特梅公主的弟弟非常相像，法特梅才会这样。」坐在了菲力官邸的会客室里，菲力对凌清羽笑道。
    听了拉姆的翻译，凌清羽笑道：「怎幺会，法特梅公主的弟弟不在了吗？」
    「是，前年死了。」菲力歎了口气，这个是法特梅公主的软肋啊，埃及姐弟相爱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是法特梅公主太宠爱这个异母弟弟，结果被人窥视，将克利姆殿下挟持了去，威胁法特梅公主让出自己的领地和权利，两边交易的时候，法特梅準备将自己的权利象徵交给对方时，克利姆殿下却自己扑向了指着他的刀锋，死在了法特梅的怀里。从那以后法特梅殿下就变了，要是以前，就算大食那边打得再厉害，法特梅殿下都不会出兵。现在，她只怕是一定要灭了那个人的国家。
    「啊，真是不幸。」凌清羽知趣的转变了话题，道：「菲力大人，我们这次带过来的货物有些多，而且也想在这里收购**琉璃等货物，不知道菲力大人能否帮上忙。」
    「呵呵，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正有几个大商行在收购丝绸瓷器和香料，至于你们需要的香料，我可以帮你们联繫下。」菲力道。
    （中间都是拉姆做翻译的，后续的对话，就简化掉拉姆翻译了）
    菲力动作很快，下午在他的官邸就招来了好些大商人，凌清羽将货品样品展示出来，那些商人也带来了自己的样品，只是为了防止他们之间沟通而压价，凌清羽这边对每家给的货物和要的货物都不一样，人也不同时见，而是分开时间，一次只见两家，一旦价格合适就然后马上敲定价格签订合约。
    凌清羽派人叫来了朱炜离帮忙，忙了一下午，将要出售的货物全部出空，然后进了大批的象牙、犀角、龙涎、真珠、琉璃、**、珊瑚、木香、没药、血竭、阿魏、苏合油、没石子、蔷薇水、碾花上等琉璃、软琉璃、金丝锦、五色驼毛段、无名异、摩娑石、鲛绡、间金间丝织锦绮、火浣布、安息香、玻璃、砗磲、珊瑚树、猫耳精、黄蜡、织金软锦、黄檀香、玳瑁、金颜香、珠子等。埃及盛产黄金，这里的金价远比其他的地方便宜，凌清羽收购的货物用货物抵扣后，其他的全部用黄金结算，进出相抵后，再交掉爱扎布的税，还有三十九万两黄金。
    约好第二日交货，凌清羽等人便回了船上，杨昭和朱炜离自去安排人手準备交货和收货。
    凌清羽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床尾几箱满满的黄金，那里面包括从苏尔那里抢的已经有三十六万两黄金，再加上这次的三十九万两，就已经是七十五万两了，暴利啊！而且这次进的货虽然只佔了船上容量的三分之一，回到大周也要值得好几百万两银子了，如果范烨这次能手鬆点，别抽卖那幺多，说不定能到八百万两。
    最开始带回去大周的二十万两黄金，十五万两给了顾燧，五万两留下来给蔡靖方开金铺用，封神岛上还有八十万两。
    我是富婆了！凌清羽喜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咳咳，」燕三在门口咳嗽两声，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又算账了。
    「啊，燕三啊，正好，这些黄金，放一半到暗舱里面去。」凌清羽笑道。
    「那个女人来了。」燕三没接她的话，道。
    「什幺女人？」看着燕三的臭脸，凌清羽惊道：「法特梅公主？」
    凌清羽提脚去欢迎法特梅公主，燕三就将那几箱黄金盖好，一半踢到床后，自己提了两箱送往暗舱。
    法特梅公主的仪仗依然豪华，那条船是美轮美奂，船中间的卧榻用红罗轻纱围起，法特梅便靠在那中间的软靠上轻笑。
    倾国倾城的埃及妖姬啊！
    凌清羽让人放下小船，法特梅公主可不会走船绳上来。
    先上来了二十多个武士将船铉围住，法特梅便仪态万千的坐着两人抬的软轿上来，凌清羽见那其中一人就是和燕三打斗的那个，不觉多看了一眼，见法特梅的眼珠又开始转，忙主动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船舱带，同时吩咐说晚上做火锅招待法特梅公主。
    随后上来的除了一些武士僕从外，还有几人抬了三个箱子。
    法特梅左右看了下舱室，让僕人放下箱子都退出去，那抬软轿的两人却没走，法特梅皱眉再吩咐了一声，那两人直接跪伏在她脚下，还是没走。
    见法特梅又要发怒，凌清羽忙拉了拉她的手，笑道：「没事，咱们聊，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虽然听不懂凌清羽说什幺，法特梅也知道她一定在替他们说情，不觉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啊，就是这幺善良，好吧，嗯，正好，留他们下来也好。」眼神又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燕三，****的道：「你的这个随从也要在这里嘛？」
    凌清羽想到燕三他们一直黑着的脸，想起要是待会这个公主又来各种****，她是无所谓，但是燕三他们只怕受不了，于是对燕三笑道：「没事，饭好了来喊我好了，要他们放辣些，她先前差点甜死我，我也辣死她。」
    燕三扫了那三人一眼，估摸着这船上也不可能挟持人走，便关了门守在门外。
    法特梅牵了凌清羽的手走到箱子边，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是各种衣服，製作之精美华丽，是凌清羽从来没见过的。见她眼里的惊异，法特梅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那是一箱子的首饰，这些黄金製作镶嵌了各式珠宝的首饰色彩绚丽精美绝伦。
    法特梅拿出一条云肩一样的项链，繫在了凌清羽的脖子上，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轻声唤道：「克利姆，克利姆。」
    下午的时候，拉姆已经将菲力说的故事讲给了凌清羽听，此时听到法特梅的呼唤，凌清羽心里不觉软得一塌糊涂，也环抱住了她，道：「法特梅，你弟弟也不喜欢你这幺伤心的，你要过的快活，你弟弟才能放心啊。」
    凌清羽的声音温柔，和那个天天追在身后的少年一样，亦男亦女的身体和声音，温柔善良的克利姆，法特梅忍住眼里的泪水，放开了凌清羽，又笑着打开了最后一个箱子。
    靠！凌清羽的眼睛瞪得溜圆，那是一箱子，好吧，昨天她才买回来的东西，只是更加华丽更加…****而已。
    见到凌清羽的神态，法特梅真心的笑了起来，果然，克利姆这种神情最可爱了！然后吩咐了一声。
    一直跪伏在地的两个男人，跪直了身体，然后将身下的白色亚麻布的缠腰带给解了下来。
    这两人本来上身就是****，下身这缠腰带一解，直接**了。
    凌清羽的脸噌的红了，法特梅笑的更开心了，拉了她到两人面前。同时让那两男人抬起头。
    两个男人年轻都不大，长相不算很漂亮但却带着一种英气，或者说是武人的杀气，加上那精壮的身材，另有一种诱人的男人气息。
    只是，在法特梅的命令下，两人叉开了腿，凌清羽这才看到法特梅让她看的，那两男人腿间的贞操带。
    「你的人太傲气，克利姆，别让这些男人爬到你头上，要让他们认清楚，谁是主人。」法特梅在凌清羽耳边说着，随手从箱子里拿了一个触器出来丢到那和燕三斗过的男人面前。
    男人躬身捡起那触器，那触器十分粗大，头顶上还带着一些细小的刺，那男人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抬起自己的臀部，将触器对準自己的后穴，用力插了进去。
    他是那样用力，触器一下就进去了一半，血丝也溢了出来，凌清羽都觉得痛得身子一抖，那男子却似乎没有任何痛觉，再次用力，将触器全部塞了进去，然后静静伏在地上。
    法特梅走到他身后，脚尖伸出去拨弄那在留在外面的部分，那男人的身体便颤抖起来，忍不住的喘息声从伏在地上的头下传出。
    法特梅又冷冷的说了声，男人便直起身体，向后仰起身子，双腿打开，那被贞操带紧紧束缚住的地方已经因为开始涨大而勒出了好几道血印。
    法特梅收回脚，那男人的喘息声才停了下来，那前面涨大的部分也立刻消了下去。
    见法特梅又準备伸脚，凌清羽忙拉住她道：「可以了，我知道这些是干什幺的了，你，能不能让他们穿上衣服。」
    法特梅见她脸色绯红，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那男人，不觉有些奇怪，克利姆最喜欢的就是被她这样对待，难道这个和克利姆这幺像的人不喜欢？啊，对了，她也是女性啊！
    「我把他送给你可好。」法特梅笑道。
    凌清羽没听懂，可是看到那男子听到法特梅说的话后，猛的抬起头，一双一直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里满是绝望，连忙摇头，道：「不管你说的是什幺，肯定不行！」
    「你不喜欢他？」法特梅看了那男人一眼，道：「那我也不喜欢他了。」
    那男子跪伏下去，对法特梅深深施了一礼，然后拿起身边的刀，抽出刀刃倒转过来对準自己的胸口就刺了下去。
    凌清羽在他抽刀的时候就叫了出来：「等等，别做傻事啊！」然后向他扑过去。
    只是她的动作远没有那男人的动作快，幸好，他抽刀的时候，那声响就让燕三打开了房门扑了进来，然后一手抓住了男人握刀的手。
    「滚开。」男人红着眼睛对燕三吼道。然后更用力的往里刺。
    「法特梅，你快阻止他！」凌清羽对法特梅叫道。虽然不明白那男人为什幺自杀，但是他肯定是只听法特梅的话的。
    「好了，真难看。」法特梅冷冷的道。
    那男子手一鬆，刀便被燕三夺了过来，燕三见他虽然鬆手，但是眼睛里是一片死灰，眼光一扫，看见了他前面和后面的东西，微微皱了下眉，看向他的眼光里便带了丝怜悯。
    此时听到里面声响的杨昭和拉姆也冲了进来，见此场景也不由一愣，听得凌清羽叫了声关门，杨昭便退了回去，然后对已经从船长室外掠进来的燕七摇摇头，将门关上。
    只是一眼，燕七也看到了里面的场景，默然不语的站在了门外。
    「拉姆你帮我给她说，我不是不喜欢他，就是这个男子，只是我更喜欢法特梅，我喜欢这样厉害的人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凌清羽急道。
    「咳咳，这个，公主殿下，我们主人说，比起这个男人，她对你的爱要重要的多，她希望您身边能有更多既厉害又忠心的人，这样就算她远在千里之外，只要您是安全的，她就会幸福。」拉姆翻译道。
    见凌清羽带着恳求的眼神，一脸焦急，再听到这样的话，法特梅的心又软成了水，蹲下身子，面对着那男人道：「苏姆，你看，克利姆又为你求情了，他总是这幺善良是吧，就算你害死他，依然对你这幺好，那幺我便留你一命吧。」
    法特梅站了起来，命令他们穿上缠腰带。
    苏姆将缠腰带穿好后，对着凌清羽伏地一礼，然后默默退后，跪在了房屋角落。
    见那男人眼睛又恢复了神采，燕三问拉姆：「她说什幺？」
    拉姆拉了燕三退出卧室外，方将法特梅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又唏嘘的摇摇头，道：「其实咱们这边，多是这种不把僕人当人的主人，那里会像咱们主人这样，嗯，这样说的话，公主喜欢主人也是说的过去的了。这幺美的公主和主人在一起，嗯，啊！」
    啪啪啪他头上挨了三巴掌。
    打完拉姆后，燕三有一瞬间的沉思，本以为那男子是不堪受辱，看来不是啊？难道是因为法特梅要将他送给凌清羽？
    「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有战船过来了！」下面有船员大叫道。
    凌清羽吓了一条，忙走出舱室，到外面的露台一看。
    哇！风神号前面一字型排开了十几艘战船，船虽然没有风神号大，但是那些船都安装有撞角，船上密密麻麻站着手持武器的士兵，而且，还有投石车。
    「戒备！」杨昭叫道，然后接过何离拿下来的弓。
    「阿拉贡！你想干什幺！」法特梅悠悠闲闲般走到凌清羽旁边对下面道，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澈动人，在这夜里随着海风传了过去。
    凌清羽听得阿拉贡的名字，呼了口气，原来认识啊，忙对杨昭挥手，让他先撤下，免得误会擦枪走火。
    为首一艘最大的战船上，一条人影飞身而起，抓住了风神号的绳索，几下就爬了上来，对着二楼的法特梅道：「公主殿下，你在这里干什幺？」
    那是个二十岁左右浑身带着凌冽杀气的英俊男人，身穿黑色的长袍，腰间繫着一条金色腰带，头戴着白色头巾，一张脸如同刀刻一样稜角分明，一双蓝色的眼瞳冷冽而又热烈的看着法特梅。
    「我已经和她结为姐妹，我来看妹妹有你什幺事？你是来质问我的吗？！」法特梅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凌清羽的手。
    阿拉贡的眼睛噌的就冒出火来，死盯着那交握的手，躬身施了一礼，道：「我尊敬的殿下，您明知道阿拉贡的心意。」
    法特梅慢慢走下楼梯，凌清羽被她牵着手，心中叫苦不堪，却也只能跟着走下楼梯。
    等法特梅走到了跟前，阿拉贡跪了下去，亲吻着她的脚趾，道：「殿下，阿拉贡回来了。」
    （周围的风神号船员眼珠掉了一地）
    法特梅没理他，拉了凌清羽走到一边，挥手让人都退后，然后招手叫拉姆过来，道：「你跟克利姆说，这次回去，暂时这两年不要来爱扎布了，等过几年，这里平静了后，再来。」
    听得拉姆转译过去后，法特梅轻轻抱住了凌清羽，在她耳边轻声道：「克利姆，在那遥远的国度好好生活吧，要好好的活下去。」
    法特梅公主如同来时一样，也是浩浩蕩蕩的走了，那十几艘战船跟在那华美的画舟后面一起离去。
    「当家的当家的，火锅好了，咱们拿上来吃？」厨子兴高采烈的跑上甲板，听说今天的客人是个绝世美女，所以他特意多显示显示，今天的菜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美味的。
    「哎？你们这是怎幺了？不吃了？」见没人理他，都看着远远的海面，厨子嘀咕道。
    那立于船头孤独的身影，那样的绝世风华的美女，凌清羽忽然觉得心里一抽，痛了起来。
    「走，吃火锅去。」杨昭拉了凌清羽一下，大声道。
    「是啊，吃火锅吃火锅。」船上这才如同醒过来般，叫了起来。
    回到舱房，冷静的将三个箱子都盖上，凌清羽对杨昭道：「阿昭，尽快交接完货，我们早些离开。」
    法特梅，希望你也能平安幸福的活下去，你身边有爱你的人啊，为何要让悲伤把眼睛都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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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低落

    凌清羽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甲板上热闹场景，不觉心里就开始发酸，为那个古埃及遗留下来的血脉，也许也存在不了多久的法特梅公主，还有那些为了她低下自己高傲的头的男子。
    一墙之隔，船长室里，拉姆正和燕七讨论。
    「他那东西没拿出来，我看的清楚，就这幺走了。」拉姆道。
    「那有可能，你不是说前面有那玩意嘛？我看他抬轿子很稳，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燕七道。
    「三爷作证，三爷你说。」
    燕三点点头，于是拉姆得意洋洋的道：「你看，我说了吧，那家伙真厉害啊！」
    「你的主人那里有一箱子，公主殿下送的。」燕三凉凉的说道。
    拉姆猛的觉得屁股一凉，不觉往那紧闭的门瞅了一眼，喃喃道：「不会吧，咱主人没这爱好吧？」
    「啊！不管了！我要以食物作为动力！」里面一声大叫，彭的一声，门被推开，凌清羽气势汹汹的朝甲板上而去。
    「公主殿下刚在里面教了她很多，不如你去试下成效？」燕三在拉姆肩头上拍了一下，跟随而去。
    「保重！」杨昭也拍了一下他肩，快步跟上。
    「哥们如果受伤了，可以去找石大夫要药。」燕七笑嘻嘻的拍了一下他，跳下椅子而去。
    不会吧？我只是受雇三年而已啊！！！
    第二日的交易做的非常顺利，风神号和码头之间的小船川流不息，唯一受到影响是中午的时候从亚丁那边开过来的几十艘战船，等那批战船过去后，装货卸货又有条不紊的进行。
    到得第四日，货物全部装好，补给也好了，要逛的人也逛好了，中午时分，风神号扬帆离开了爱扎布。
    沿着非洲沿海，是一些新兴的小型港口城市，那是一些从战争中落败的阿拉伯人所建立。
    风神号一路在这些港口收购了大批的香料，同时也销售了部分货物，这些港口与其说是城市，还不如说是村庄，也有好些当地人拿着物品来售卖，凌清羽便放手，让朱炜离带着几个少年，还有丁冬他们一起上岸去收购，有时候还真有些惊讶之喜。
    因为每个港口的量都不大，而且凌清羽也不着急，风神号便有些晃晃悠悠的在非洲海岸边前进。
    「我说苏姆，」拉姆在两根桅桿间拉了个吊床，舒适的躺在里面，对正在旁边拿着木刀砍木桩的金髮少年道：「你也休息下吧，我看你都砍了一个时辰了。」
    苏姆没理他，继续认真的用同一个方式砍着木桩。他清醒后，就知道自己被法特姆公主送给了新的主人，新的主人是个大周女子，长的虽然远没有克利姆大人漂亮，但是却让他觉得和克利姆大人很相像。新主人对他非常好，好到他都不敢相信，他醒来后没多久，新主人就来看他，还给他赐了苏姆的名字，苏姆在埃及语里是忠诚的意思，不是一般人能用这个名字的，还给他专门找了医生，用最好的药治疗，有饱饭吃，还有自己的床，有自己的衣服，这些，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主人现在身边有贴身伺候的人，那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苏姆大人教给他的刀法练好，以后也能像苏姆大人伺候在法特姆公主身边一样，自己也能成为主人身边的侍者。
    见他没答话，拉姆便转头向那些一起砍木桩的夜道：「小家伙们，老这幺辛苦，可是长不高的哦。」
    十六夜们鄙视的望了他一眼，继续砍木桩，开玩笑，这个新上来的忠诚，第一次见当家的，就直接爬地上去吻当家的脚了，然后又得当家的取了名字，虽然他们的名字也是当家的取的，可这不一样好吧，看看他们的名字，再看看这位的，而且这位身子稍微好点，就玩了命的练刀，他们要再不努力点，那当家的身边那里还有位置。
    哎，拉姆寂寞的歎了口气。上了这条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幺好的主人，这幺优越的生活。也难怪这帮小子们，知道苏姆那个奴隶是怎幺做的，过的什幺生活后，都一副自危的样子。
    「你在干什幺？」桑贾依从下面的船舱上来，就见到拉姆居然在忧郁的望着天，问道。
    「我在想，要不我卖一辈子的身给主人算了。」拉姆摇了摇床，道。
    「你想白吃白住还带白拿钱，要主人养一辈子？」桑贾依毫不客气的道。他们八个，在南毗国的确算的上是一流的武士，可是跟那两燕比，就啥都不是，连跟那根枪比，也打不过，桑贾依觉得很郁闷。
    「别这幺说嘛，总有需要我们的时候。」拉姆又晃了晃床，道：「以前我不愿意给那些人卖命，那是觉得不值得，咱们雅利安人是个流浪的部族，只能靠给人卖命来维繫一族的生活，签订了契约，那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不过主人一死，也就没啥什幺事了。桑贾依，这个主人，我绝对不会让她死在我前面的。」
    桑贾依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凌清羽对他们是一视同人，每到一个港口，就会给每个船员都发上零用钱，让他们自行支配，这一路上，他们几个靠着语言天赋已经小赚了一批，如果有本钱行商，那幺得到的钱完全可以养活族人，他们的孩子也不用只能当僱佣兵了。
    晃了几晃，拉姆从床上跳下来，溜跶到了船舷边上，凌清羽坐在船头拿了根鱼竿钓鱼，燕三和燕七则在船舷边上看着。
    「她那鱼竿已经上钩几次了，都没见拉起来。」燕七摇了摇头，道：「今天心情还是不好啊。」
    燕三没说话，自从离开爱扎布以后，凌清羽的情绪就一直低落，经常性的发呆，连以往最喜欢的讨价还价买卖货物，都交给了别人，而且，也没有和杨昭那个了。
    「难道主人真的爱上了法特姆公主？」拉姆正好溜跶过来，接口道，然后引来了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哦不，三道，因为杨昭也正好路过。
    「作为爱她的男人，我们要一切以她的喜好为喜好，」拉姆摸了摸鼻子，道：「不如我们回去抓了法特姆公主？」
    见三人望着他的眼神都很怪异，拉姆看了看自己，恍然大悟般道：「啊，我知道了，如果不是喜欢法特姆公主，那就一定是那个男人了！」
    「嗷！」
    凌清羽是被一声惨叫惊醒的，一看手上的鱼钩，馅都被咬没了，然后再回头看，见后面的甲板上，拉姆已经被揍成猪头样在地上****。
    「拉姆？」凌清羽跳下船头，走到他身边，再看了看旁边若无其事的三人，决定选择无视，从他旁边走开。
    「主人！」拉姆从地上半爬起身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摸样，道：「如果你实在忘不了那个苏姆，拉姆愿意。」
    「愿意什幺？」凌清羽好奇的回头。
    「愿意做你实验的对象，你可以把想用在苏姆身上的东西都用在我拉姆身上。」拉姆的表情很是悲壮，天啊，那一箱子东西用完，不知道还有命没命啊！
    凌清羽还在想，我有什幺东西想用在苏姆身上？那边拉姆已经被三个人拖过去继续饱揍了。
    啊！哦！凌清羽想起来了，那个苏姆不是金髮美少年苏姆，而是法特姆的苏姆，靠！凌清羽愤怒的準备也上去踩几脚，忽然看到燕三燕七和杨昭的神色，手抖着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不会也以为……？」
    三人的神色各异，但是都没否认，当家的，你天天晚上对着那个箱子沉思轻歎，说不是，的确不能让人相信啊。
    纯洁的友情被理解成这样，凌清羽总算明白了杨昭那躲闪着经常脸红的神色是为啥了。
    这些时日的确是情绪低落了些，虽然来这个世界后，因为这个年轻的身体全新的世界，而让那颗久经人事的心也变得年轻而冲动，但是法特姆公主却让她的心里起了些变化，那幺美丽的女子，本该是天之娇儿应有尽有，但是她身上的孤寂却让她等同身受，激情过后，还能剩下什幺呢？就算她那颗已经活过快四十年的心已经很难再为感情而感动，也不觉为她而悲哀。无关其他，好吧，其实她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而有些小资般的伤春悲秋了。
    不过现在……
    「哼。」凌清羽抚了抚头髮，对三人抛了个媚眼，然后手指头依次从燕三燕七杨昭的下颚划过，道：「那幺你们都愿意来做我的苏姆吗？」
    「我愿意！」拉姆喊道，然后被三只脚给踩了回去。
    看到三人的神色，凌清羽哈哈笑道：「真愿意啊？法特姆公主可是送了我一大箱子哦。」
    她眼睛眨巴眨巴的，忽然觉得胸口那压了一个多月的郁结似乎在慢慢消失，是啊，她身边还有这幺多的好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法特姆公主，愿你幸福。
    而我的旅程，还长着呢。
    这幺难得的重新开始的机会，怎幺能浪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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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桑给巴尔

    凌清羽靠近了船舷，看到远处慢慢出现的海岸线，叫道：「桑给巴尔！」
    桑给巴尔的港口简陋，里面的市场更是简陋，基本上都是露天市场，今天正好是交易日，附近的部族来进行贸易，一些非洲大陆上部族也坐着小船来交易，于是，市场里各地客商云集，互相交换被此需要的商品。
    这边流行易货贸易，风神号上带着瓷器棉布和少量的丝绸还有针线那些是最受欢迎的货物，和前面那些非洲港口一样，凌清羽也是让众人带着货物上岸交易，自己则和燕三燕七杨昭在市场里面逛。
    这里的货物五花八门，象牙香料生金满地堆着，更有各种动物毛皮和树雕等手工艺品，也有些卖宝石原石的，黄荆和周潭主要是去收购象牙和生金，朱炜离则带人交换各种香料。
    在街道最末端，有一个摊子，许多当地人都绕过而行。
    凌清羽好奇，便挤到那摊子面前，那摊子上铺着的都是兽皮，摆在最中间的是头狮子……那狮子头还栩栩如生，张着一张血盆大口，让人看着就觉心惊。
    「这是什幺？」燕七问道。
    「狮子，草原之王。」凌清羽答道，想伸出手去摸摸，却听得那狮子后面有人大吼一声，吓得将手赶快收回。
    那摊子后面坐着几个黑人，长得很是健硕，此时正怒目瞪着凌清羽。
    「没事，没事，我就看看，看看，」凌清羽摁住周围男人们的手，笑道，然后拖了他们走开。
    见燕七的神色还有些愤愤的，凌清羽笑道：「我这样去摸的确是不够礼貌，能猎到狮子的，一定是勇士中的勇士，他们对自己的猎物看中，是非常正常的。」
    「不过一头野兽而已，咱们去猎上个十头八头好了。」燕三淡淡的道。
    狩猎啊！凌清羽摸了摸下巴，这里离东非大草原不远了，不知道千年前的大草原是何模样啊。
    「你这颗宝石虽然大，但是根本没有光泽，怎幺能卖那幺贵？你看，这些生金的成色也不好，不行不行，最少要多给我一倍！」远远的便听到了拉姆的大嗓门，凌清羽便凑上前去。
    拉姆所在的这个摊位算是整个市场里最大的了，摊子上摆的都是些宝石生金和香料，里面居然还有几块龙诞香。
    摊子后面中间坐着的是个黑人老者，旁边站着几个黑色大汉。老者笑着摸着鬍子用半生不熟的阿拉伯语道：「你去看看，这里还有比我更好的货吗？」
    「那这里你能换到这些吗？」拉姆从朱炜离手里拿过一把针，一根根的摆在地上。
    老者眼睛眨了眨，这个可是好东西，这种针非洲这边根本不产，这边的人用的都是骨头磨尖了的骨针。
    拉姆把一堆宝石和摊子上的所有香料包括那几块龙诞香都拢到一起，然后一划拉，把旁边一堆生金也给划拉过来了。然后放了一把针，又放了一堆瓷器，外加几匹布，然后很大气的道：「看你也不容易，多给你些，这样换了。」
    奸商！绝对的奸商！凌清羽心里暗道，那几块龙诞香都很大，怕不得有十几斤，按照大周的价格一两龙诞香一百两到两百两的价格，这几块就是上万两白银了，别的就更别说了。
    老者看了看那些针估计有几十根，心里算了算，回去后，一根针可以换上一根象牙，上百斤香料，如果问他要一百根针，至少可以换回来上万斤香料，他拢过去的那堆，也不过一千多斤香料，百来斤生金，那堆石头本来就是旁边部族的人捎带过来的，给他两根针一匹布他就要偷笑了。只是那几块带鱼腥味的据说很值钱，只是今年那往常来收的商人并没有来，再过两天集市就结束了，卖不出去也是放着。
    「两百根针，再多加块布。」老者思虑半晌后，道。
    「你这还价也还得太厉害了，咱这针可值钱了，你看，旁边咱用一根针就换了这幺大根象牙，要不，你再把旁边的象牙添几根。」拉姆又拨拉过来几根象牙，然后从朱炜离手里数出两百跟针给那老者，一边点还一边口里念叨，亏了真亏了，哎，您老真会做生意。
    生意做完，边上蹲着的风神号上众人都是一副崇拜的看着拉姆，这人！比当家的更会蒙人！
    「还看着干什幺呀？把东西先送回去。」拉姆得意的道，一回头看到凌清羽蹲身后，也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不觉摸了摸鼻子道：「这里每家的东西都不多，只能精打细算，精打细算。」
    桑给巴尔的景色非常之美，有细腻的白沙，碧波蕩漾，还有灿烂的阳光，海边时不时还可以看到海豚的身影。
    只是一路过来，这样的景色太多了，凌清羽倒没有多少兴奋，只是想着燕三的提议，去狩猎！这个时候，应该还不存在动物灭绝的情况，而且，就算不去狩猎，也想去看看那大草原的壮阔。当年进入乞力马扎罗山下的时候，那种心悸和感动至今仍在胸间迴荡，只是现在去乞力马扎罗山有些远，也不安全，但是去草原逛逛应该还是可以的。
    在桑给巴尔呆了三天，除了收购香料货物，凌清羽要拉姆去寻找能带他们去草原的嚮导，又準备徒步要用的用品。虽然不知道她折腾这些要干嘛，但是看到当家的又开始精神起来，大家都觉得非常欣慰。
    拉姆找了三天，总算找到几个愿意带路的当地人，那几个黑人都长的很高大健硕，凌清羽一看，这几位怎幺这幺眼熟？再仔细看，这不是卖狮子那几个哥们吗？
    狮子兄弟们很骄傲，不肯坐上风神号，扬起独木舟的风帆，带着风神号缓缓划过海峡。
    风神号没有靠近海岸线，还是远远停在了深海边，上岸的人坐了小船登陆。
    凌清羽说了出行计划，这里人烟稀少，大部分是草原湖泊，而且猛兽很多，朱炜离石方周潭黄荆便选择在边上游玩游玩，其他的船员也都决定还是轮流上岸和守船，于是最后跟随凌清羽深入腹地的就只有拉姆八人组杨昭十人组还有燕三燕七，又带了年纪比较大些的苏姆叶十一还有夜魄，其他的孩子太小，功夫也不够，便留在船上。
    一行二十四人背上赶製的帐篷水食物带上武器，跟着那几个狮子兄弟踏上了非洲大陆。
    行走不到半日，就已经不见那迤逦的海滩风光，眼前的一望无际的草原开阔广袤，地势平坦，到处都是低矮的金合欢树，各种各样的动物在其中穿梭。
    再走了半日，远处有起伏的群山，草地里点缀着溪水池塘，又见有条小河蜿蜒而过，周围的动物就更多起来了。
    「姐姐，那个是什幺！」叶十一指着在河水里嬉戏的一大群大嘴怪物叫道。然后所有的人都转头看着凌清羽。
    「那是河马，嘘，小心点，它们攻击型很强的。」
    「它们在干吗？好多黄色的东西。」
    「离它们远点十一，它们在大便啊！」看到叶十一準备凑上前去，凌清羽叫道。好嘛，一河里的河马都在欢快的将黄色的粑粑甩来甩去，十一小弟你也不怕臭死。
    「哇！那幺大的，那是大象吗？姐姐，可是比我们在棉兰看的大好多啊！姐姐，那是什幺？那幺长的脖子。」叶十一昂起头，看着面前的长颈鹿。
    「这是长颈鹿。」
    「这个呢？」
    「蓝猴。「
    「那是？」
    「瞪羚。」
    「这个？」
    「哇！犀牛啊！」
    「姐姐你为什幺这幺激动。」
    「因为犀牛角很值钱，喂，小十一你干嘛？」
    「我去给姐姐抓一头。」
    「回来回来，我们要有环保意识，这种珍稀动物是不能乱抓的，乱抓的话是犯法的。」
    「可是不稀有啊，姐姐你看，那边好多好多啊。」
    「别别，小十一，你看，到了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了，咱今天就不找犀牛的麻烦了。」好不容易拖住了叶十一，凌清羽回头，那边一群男人已经跟角马群和羚羊群干上了。
    于是晚餐就异常的丰盛起来，他们从船上带了很多调味料，太阳西斜的时候，便在河边不远的矮树林里燃起了篝火，利索的将猎物收拾乾净，架上了火堆。
    远处一棵金合欢树傲然挺立，金黄的阳光将它拉出一道寂寞的孤影，一只秃鹫停歇在树梢上，树下是一群瞪羚静静的吃着草，间或抬头警惕的望向篝火这边。小河边生长着茂盛的树林，隐约可见有象群穿行其中，再过去是一片荆棘树丛，几只长颈鹿悠然的伸着长长的脖子吃着树顶上的嫩叶，更远处的开阔地，一群角马在狂奔，显然是被猛兽追击。
    温暖的夕阳下，一切都那幺自然而和谐。
    凌清羽靠在燕三给她準备好的靠垫，观察着这一切，置身其中，恍惚自己身在何地，是那年的乞力马扎罗山，还是千年前的另外一个时空。
    「当家的，你要放多些盐吗？」拉姆欢快的叫声将凌清羽的沉思打破。
    恍然回头，见那边燃起的篝火旁，脱了上衣缠在腰间的男人忙得不亦乐乎，叶十一苏姆夜魄穿梭其中，火光映动着那些欢快热烈的年前面孔，那样活泼而生机勃勃。
    「凌清羽！」燕三在凌清羽耳边叫了一声。
    「啊！」凌清羽回过神来，对着拉姆笑道；「我要多点盐。」
    「好咧。」
    「你怎幺了？」燕三只觉刚才自己心脏都差点停了，他听得拉姆喊，回头一看，只觉得坐在旁边的凌清羽那一瞬间，身形都有些虚幻，好似要消失一样。
    「我没事。」凌清羽扯着嘴角笑道。其实有事，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有种感觉，那生动的一切都隔了一层纱，这一切，这一切恍惚都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她还是在冰冷的水里，孤独的行走。
    一阵风吹过，吹起一片灰尘，那边便大呼小叫起来。
    燕三一把将凌清羽拉进怀里，紧紧抱住，贴着她耳边道：「没事，我在，我们都在，都在这里。」在你身边，所以，不管你从哪里来，别走，别走！
    那紧贴的心跳，咚咚咚的响起，敲碎了那层模糊的纱，于是，周围一切便都鲜明起来，远处动物的吼叫，篝火边男人的嬉笑吵闹声。
    眼前男人的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惊恐，嘴唇都发着白，凌清羽心一动，轻轻贴上那嘴唇，那嘴唇薄而凉，刚一沾上却如同点燃了烈火一样，反过来紧紧吸住了她的嘴唇，带着一种让她心痛的掠夺，交绕翻转，缠绵悱恻。
    「哇！这是什幺！」
    篝火那边一阵哄叫让两人都回过神来，燕三默默鬆开凌清羽的唇，退开到一边。
    凌清羽站了起来，见小河边上，杨昭被人簇拥着走了过来，后面几人抬了只……犀牛。
    「果然还是杨将军威猛！」拉姆摸着那巨大的犀牛身躯，那犀牛的心口正正插着一支长矛，长矛穿过犀牛厚厚的皮深入里面总有好几寸。
    「阿昭！」凌清羽迎了上去，就说怎幺一直没看见他们几个，原来还是去找犀牛麻烦了。
    「哇啦啦啦，哇啦啦啦。」一直骄傲的离他们有些距离的狮子兄弟也围了上来，对着杨昭叫道，神情很是佩服。
    「他们说，你也是勇士。」拉姆笑着翻译，然后又道：「不过还是比不上他们的勇士，他们猎的可是狮子。」
    「狮子是保护动物！杀狮子犯法。」看到男人脸上那跃跃欲试的摸样，凌清羽赶紧叫道。随后又想到，这一千年前，犯的那门之法啊！
    就着夸奖犀牛勇士，狮子兄弟们毫不客气的一起来享用涂抹了各式香料，比他们自己做的美味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烤肉。
    「我要吃里脊肉！」凌清羽指挥着杨昭从那烤得金黄色的羚羊身上割肉，吃得满嘴流油。
    燕三靠在她身后的树上，身形似乎都隐在树影中，看着她喜笑颜开的吃着笑着，和人调笑着。
    「流星！」凌清羽指着天空叫道。那如同镶满钻石的清澈天空，正划过一道火光。
    凌清羽连忙双手合十，许愿：愿我的妈妈能健健康康在那个世界也活的开心，愿我早点报仇，愿我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存在意义，愿我这辈子别活的在那幺憋屈，嗯，愿这次不再被耍不再被辜负！
    坦桑尼亚的夜空璀璨夺目，大大的月亮，漫天繁星，远处有夜莺歌鸣。
    凌清羽指点着天上的繁星点点，给孩子们说着那些星座的故事，那遥远的星河，人马座，狮子座，男人们或坐或卧散落在四周，将她围在正中心，听着她清澈的声音说着那些从未听闻的故事。
    「燕三。」燕七摸到燕三身边，捅了桶他。
    燕三看了他一眼。
    「咱们去猎狮子去。」燕七摸着刀鞘道。
    燕三瞟了眼已经枕着杨昭的腿睡着的凌清羽，朝远处的小山丘上努了努嘴，道：「不用等狮子了，去抓那个。」
    远远的草丛里，刚进食完的花豹疏懒的爬在地上，梳理着的自己的毛，风中传来的气息让它警觉起来，一下立起身子。
    「快看，快看。」
    一阵叫声将凌清羽吵醒，趴着杨昭的膝头抬头问：「怎幺了。」
    杨昭笑着指了指前方。
    凌清羽坐起身来。
    就见在那璀璨透亮的星空下，泛着蓝色光芒的草原上，一头花豹在前面狂奔，后面一前一后紧追着两条人影，将那花豹从东撵到西，又从西撵到东。
    狮子兄弟激动的狂叫。
    「他们说这两个是大大的勇士啊！」拉姆在旁边翻译道。
    靠！在大草原上撵着花豹跑，这是勇士的行为嘛！
    那花豹身形优美矫捷，那后面的两条人影更是优美矫捷，再追过三圈后，两人分开，朝着花豹的方向围堵过去，然后。
    然后就是燕七扛着花豹和燕三在一片欢呼声中走回了篝火旁。
    不是人！这两人不是人！狮子兄弟举手向天叫着，拉姆翻译道。
    我也觉得……这两货就不是人，凌清羽腹诽道。
    那花豹体型巨大，一身的毛皮闪动着金黄的光泽，身上只有一道从下颌刺进去脑袋的伤口，整个皮毛一点都没有伤害到。
    凌清羽看了那伤口，转身就拉住了燕三，见他身上果然被划破好几道口子，不觉皱了皱眉。
    燕三笑着举起手，舌头舔了舔伤口，笑道：「小意思。」
    经过这幺激动的追逐活动，天色已经微亮了。
    草原的日出非常之壮丽，看着天边那火烧云，杨昭握住了凌清羽的手，这里的草原和他所在的边关完全不一样，边关大漠是一片苍凉，但是这里确是生机勃勃，杨昭前面十八年的生命里只有杀戮，将军百战死，立马革裹尸。如今站在这里，杨昭只觉有一种感情，在遇到这个女子以后，一次次一点点的，如今已经填满了胸口。
    再走了一天半，狮子兄弟带领着一样人来到了他们部族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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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村子

    村子在河边的树林里，散落着一些圆形的茅草屋，茅草屋里虽然非常之简陋，但也乾净。
    村子中间是一个大型的茅草屋，外面堆了几根象牙。
    凌清羽送了十根针和两匹棉布给族长，立刻得到了热情的招待，然后看到他们携带过来的猎物后，村子里又发出了惊呼。
    「他们说，最近有个像群在周围出没，想邀请我们一起去猎象。」拉姆找了凌清羽道。
    象牙她收的起劲，但是要是真的去杀大象，就觉得残忍了，凌清羽犹豫着没有答应。
    吃过中饭后，狮子兄弟带他们到了一个高地。
    一望无际绵延起伏的平原和火山峭壁尽收眼底，草原上密密麻麻的是各种动物，一大片黑色的角马群正在穿越河道，震天动地，场面极其壮观。
    看着男人们那跃跃欲试或者说是热血沸腾的摸样，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好吧，自由时间，你们想干嘛就干嘛，注意安全！」
    一声令下，便是欢呼声，众人窜了下去，手里拿着当地人用的矛，腰上跨着刀，三五一群的向那草原上的猎物而去。
    杨昭身上的血也热了起来，看向凌清羽。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凌清羽挥手道。
    杨昭抿嘴一笑，背上弓拿上矛和何离他们而去，他们早看中了在河边悠闲散步的一群大象。
    草原上顿时热闹非凡。
    凌清羽坐在高地的石头上，燕三站在她身后靠着一棵金合欢树。
    凌清羽没问你为什幺不去，这个人，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身后有这个人，就那幺静静的守护着，让她可以全无顾忌的去做任何事情。
    「燕三，过来。」凌清羽招招手，然后指着自己旁边的石头。
    等燕三坐下，凌清羽便抓过他的手，将袖子拉起，那手臂上只是简单的缠绕了几道，便将布带解开，见那伤口虽然已经上了药，却还是有些狰狞，从水壶里倒了些水洗乾净后，再倒上新的药粉，然后将绷带细细绑好。
    「燕三，」凌清羽歎了口气，刚欲说话。
    「他们準备杀大象。」燕三却打断了她，冲下麵点了点头。
    「啊？！」凌清羽扭头，果然见下面河流转弯处，杨昭他们那几个人正矮身接近一个象群。
    「太危险了！」凌清羽一下站了起来，和非洲的犀牛比起来，重达十吨的非洲象虽然性格温和，但是一旦发怒却具有草原上最强大的攻击力。
    「我们下去。」
    「别担心，他们没问题的。」燕三笑道。她还是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啊。
    「不是的，像群里面的母象不能杀，杀了领头的母象，整个族群都要解散，那些小象就太可怜了。」凌清羽道，一边担心着杨昭他们被那些庞然大物给踩成肉泥，一边又担心母象被猎杀而失去传承。急急忙忙的往那边跑去，燕三则悠闲的跟在后面。
    等凌清羽跑到的时候，围猎已经开始。
    杨昭他们的目标是一头游散在外面的公象，公象体积巨大，身长约有七米，身高约有四米，体重绝对过十吨，是头正当壮年的公象。
    杨昭他们已经成围攻态势，公象意识到了危险，开始焦躁的转动它庞大的身躯，将象牙和长鼻子对準那些危险的人。
    燕三拉住了凌清羽拖后几步，离开那个危险区域，凌清羽也知道这个时候上去就是给杨昭找麻烦，便随着燕三藏身在草丛里。
    那些土着人的石矛只是在大象那粗糙的皮肤上划了些痕迹，刺都没刺进去。
    杨昭一直在旁边冷静的看着，手中捻着支箭，箭头是由精钢打造，开了六槽带了倒钩，见那几个土着人的长矛全部掷出，反而将巨象激怒，杨昭喊了声：「闪开。」然后张弓搭箭。
    那些土着人虽然没听懂喊的什幺，见孟苏和何离已经向后退开，忙也退开，那巨象便对着杨昭冲了过去。
    「咻」的一声，一支长箭直射进大象的眼睛深入脑后。
    大象剧痛，更是狂怒，冲击的势头更加猛烈。
    杨昭一箭射出后，腰刀已经拔出，伸手抓住冲过来的大象牙齿，脚步后退两步，一借力，翻身上了大象的背部，然后将刀刺进大象的后颈。
    大象挣扎的往前冲了几步，猛烈的摇晃着身体。
    杨昭稳稳立于象背上，拔出长刀又一刀刺了进去，溅出的血飙了他一身，然后在大象轰然而倒中，先行跃了下地。
    从他出声，射箭，到刺杀，不过几秒间的事情。
    他满身溅血，长刀甩出一道血线，大象巍峨的身体倒在他身后，阳光从背后照过来，那样的耀眼。
    那是藐视三军的气势。
    凌清羽却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冻了一下，一片冰凉，这个男人，属于战场，千军万马，才是他的归属地。让他跟着她跑海，做个安排进货出货的下手，实在是………
    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在乎天长地久。
    爱的时候我不错过，事后也不会后悔。
    收起心底的那丝颤抖，凌清羽笑着从草丛里站了起来，看向被众人欢呼簇拥着的杨昭。
    燕七到底还是猎了只狮子回来，拉姆他们也各有斩获，一行人指着各自的猎物评头论足，气氛极其热烈和高昂。
    当天晚上村子里便开起了宴会。
    杨昭只要了那对像牙，像肉就全部给了村子里的人，又有各种猎物，足够村子里的人吃上几个月了。
    村长启稟了神明，对村子里的人说，此后两个月不能再狩猎了，杨昭他们这才知道，这些土着人狩猎都是只猎够食物就够，他们的宗旨是绝对不能赶尽杀绝，便也都收了手。不过一天的疯狂已经让他们完全燃起了热血，晚餐的时候，便热闹得完全失去了那张矜持斯文礼貌的那张皮。
    这些人！
    土着人身着寸缕，女人们都露着大大的胸，围着火堆起舞，那些完全野性化的男人们，包括叶十一那三，也跟着一起，抢吃的，大声的骂人调侃，脱光了裤子比大小。
    「咚咚咚」土着人搬出了鼓，低沉的鼓声响起，在宽阔的草原里击出声声亮色。
    鼓声的节奏越来越快，舞动的人群也越来越疯狂。
    凌清羽的手指也不觉随着鼓声打起了节奏，看着场中的人们大笑，此时的快乐是这样纯粹。
    喧闹一直到深夜才慢慢结束。
    凌清羽摸了摸身上又被汗死的衣衫，眼睛转了转，见大家东倒西歪的，便偷偷起了身，从包裹里拿了件衣服，往河边走去。
    夜色如水，河水很是清澈，在月光下闪动着潾潾波光。
    「你确定要在这里洗？」凌清羽衣服脱了一半，就听到杨昭笑道。
    「嗯？」凌清羽不解的回头。
    「这里，那些动物吃的拉的都在这里面。」杨昭眼睛弯弯，腰间只围了条短裤，肩上搭了条毛巾，站在河边笑道。
    对哦！凌清羽想起那在河水里欢快的拉屎的河马。
    「来。」杨昭走到他跟前，一把抱了她起来，轻轻嘘了一声，往那个高地快步走去。
    高地环绕下有个山谷，里面矮树林密集，杨昭拨开那些枝桠，找到了土着人所说的泉眼。
    那是一个月牙般的小潭，泉水从那里涌出，然后往下流去。
    凌清羽叫了一声，高兴的从他怀里跳下，飞快的脱了衣服，就扑进那水潭里了。
    水潭的水微微有些凉，却正好解了身体烦热。
    她全然没有顾虑的将自己脱了精光，晒得微黑的皮肤在月光下发出晶莹的亮光，身体已经发育得很是饱满。
    杨昭只觉喉咙有些发乾，脱了裤子，慢慢走入水中。
    凌清羽回眸朝他一笑。
    就被他吻住了唇。
    如烈焰如熔浆，将人的理智全部烧没，那样霸道，激烈，彷彿用尽生命一样强烈。
    紧紧抱住自己身体的双臂强壮有力，紧贴在一起的下腹间，有东西蓬然而起，如铁似钢。凌清羽脑袋里面那点点神智都没了。
    将凌清羽抱起放在水潭边的石头上，杨昭俯身下去，如同她经常做的那样，从胸口的小茱萸开始吸允，一路蔓延下去，然后探入那条幽径。
    「唔…」凌清羽不觉****出声，随着杨昭舌头的深入而发出越发深长的****。
    「清羽…」看着她媚眼如丝，满脸绯红，杨昭轻唤道，然后用力，长枪直入，进到那已经完全湿润的地方。
    那里面又紧又热，杨昭不觉发出一声歎息，然后用力耕耘。
    进出几下，便见凌清羽微微一皱眉，杨昭才发现她的背靠在石头上，动起来就摩擦到后背，便翻了个身，自己垫在下面。这一动，那相连的地方就更深入了，不觉又是一声****出声，于是更加激烈的往上顶动。
    激情四射。
    黑夜天穹上繁星如同宝石闪烁，徐徐微风吹过，水面便起了一丝涟漪。
    轻轻抚摸身上女人光滑的背部，那还在她体内的东西似乎又蠢蠢欲动，每次到最后的时候，她体内便如同有张蠕动的嘴，深深吸允，让人深陷那种极致的快感之中。
    凌清羽微微抬起了头，看着身下男人那张还带着绯红从而显得越发俊美的脸，以往每次都是她先挑逗然后他半推半就，这次却是这样强势的佔有，凌清羽隐约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射了那幺多次，身体已经极度疲乏，可是凌清羽这幺微微一动，那身体里面便又收缩了一下，让杨昭那东西又涨大起来，杨昭压住了凌清羽欲起的身子，道：「别动。」
    凌清羽一愣，然后感觉到体内又开始充实，不觉叫道：「别来了，再来腰要断了。」
    忍了会，杨昭忍不住将脸埋在她胸口，闷闷的道：「真想就这样死在你身体里面。」
    这话听的凌清羽那张老脸顿时一红，忙不迭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却不小心将他带动，一下坐在了水潭里面。
    「啊！」杨昭一声痛呼，脸色一下白了。
    「怎幺？」正準备逃离现场的凌清羽手还离衣服有一些距离，听他痛呼，不觉回头，却见一丝血丝从水里冒起，忙蹲下身子，问道。
    「有东西。」杨昭苦笑了一下，慢慢站起了一点。
    一根象牙翘起的尖端刺进了他的后穴。
    凌清羽很无语，杨昭看着她的脸色，脸上慢慢开始红了起来。
    凌清羽没有注意看他，慢慢将那象牙拔了出来，见那翘起的尖端并不长，估计应该没刺进去多少，伸了手指在伤处摸了摸，然后伸进去一点，问道：「痛吗？里面没事吧？」
    半晌没见回答，凌清羽不解的抬头，却见杨昭脸已经红成苹果般，还带着丝可疑的****。
    他身体微微后仰，头偏向一边，胸口前的两颗可爱的茱萸已经挺立翘起。
    实在是诱人。
    凌清羽手指不觉在里面动了一动，果然见他的喉咙微微吞嚥了下，嘴角抿得紧紧的，却忍不住那眼睛里带起了一丝水光。
    见凌清羽欲将手指抽出来，杨昭忙道：「我不痛，你…可以……」声音微微低了下去，如同蚁音般道：「继续弄。」
    凌清羽一愣，不由恶趣味的笑道：「今天这里伤着了，等好了后，我一定好好的弄。嗯？」
    见他脸更红了，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凌清羽不觉摇摇头，将手指抽出来，然后用水洗了洗，让他上岸，拿了石方的万能上药抹了一些在上面。
    将杨昭处理完，凌清羽又跳下水潭去看那罪魁祸首，见因为他们的强力运动，那水潭边上已经榻了一个大洞，那罪魁祸首便是从那里面流出来的。
    难道是大象的墓地？非洲像是个很奇怪的种族，这和亚洲象不一样，亚洲像是自己去大象墓地等死，而非洲像它们如果是自然死亡，是很少能找到象牙和骨骼的，据说是，一只大象死亡后，它的族群会将它的尸体分解，将象牙和骨骼埋在不同的地方。
    果然，被她扒拉扒拉的，一共扒拉出来三十多根象牙。
    杨昭不觉扶额，燕三说的真没错，这位，她就是个专业挖宝的！
    此时，站在高地上远远看着山谷水潭的燕三也非常无语，因为这时候，凌清羽又扒拉出来好些宝石原矿。
    今儿个真呀嘛真高兴啊！凌清羽几乎是唱着回到村里的，手里的髒衣服包着一大包坦桑石的原石，身体****得到纾解从而浑身清爽，又有一批意外之财，人生之得意圆满不过如此。
    次日清晨，杨昭带人去山谷将象牙都搬了回来，村里族长看到后对凌清羽实施了祝福，非洲象对他们来说是很神圣的，能找到非洲象的墓地，虽然是这幺小的一个，那也是草原之神灵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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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朱炜离

    在海岸边溜跶的众人也有好些收穫，石方和朱炜离找到了好些当地特有的物种，同时也和一些部族发生了交易，船上的货物已经全部卖完了，然后收购了好些当地特产。
    看到杨昭他们带回来的让人惊歎的兽皮和象牙，然后在厨师的提议下，凌清羽守船，船上的水手们带着小孩子一起进入到草原去狩猎，他们没有走进去多远，只是在海岸边的草原上狩猎羚羊水牛那些动物，两日以后，又带回来了大批的猎物。
    厨师带人用当地的香木和香料在岸边将猎物熏製成了腊肉。
    这样折腾了三日，风神号终于再度，目的地是卡利卡特。
    周潭用凌清羽给的钻石研究出了新的宝石打磨技术，用细小的钻石做成一个打磨盘子，这样打磨出来的宝石光泽度要比以前高很多，而且可以对钻石做切割和打磨，然后用这个新的工具将锡兰那里得到的两颗原石打磨出来了，那是两颗红宝石，如同鲜血一样鲜红，最特别的是，中间有一滴眼泪一样的痕迹。
    凌清羽一见便爱不释手，又听周潭说这个能带来好运，便要周潭做成了一对耳环，完成后就挂耳朵上了。
    从东非海岸越过印度洋到卡拉卡特之间是一片汪洋，船一直航行在大海上，除了中间碰到过几次大风暴，其余的时间，对于凌清羽来说都很无聊。
    十六夜和叶十一还有苏姆被燕三和燕七带着苦练，杨昭则训练整艘船的船员，周潭和黄荆用船上的材料在製作首饰和捣腾一些新的东西，石方则在研究新发现的植物研究新配方，连厨师都在研究新菜谱。
    所以，船上最无聊的便是凌清羽了。
    「哎。」望着面前茫茫无际的海平面还有丝毫不动的钓竿，凌清羽再次歎气。
    「当家的。」朱炜离拿着本书经过，见她百无聊赖的摸样，笑着喊了声。
    「啊，朱先生啊。」凌清羽看到他眼睛一亮，道：「有空吗？我们去喝茶。」对哦，这个船上还有个朱先生啊！
    不由朱炜离拒绝，凌清羽收起鱼竿，带着他回到船长室，泡了一壶好茶。
    「来来来，朱先生，咱们喝喝茶，聊聊天。」凌清羽倒了杯茶在他面前，然后又拿了盘厨师新做的肉乾糕点和水果放在桌上。
    朱炜离不觉哑然失笑，看样子，当家的是无聊到一定程度了。
    「当家的，咱们这次回去后，你有想再跑那里吗？」捻了块肉乾，朱炜离笑道。虽然不到二十岁，当家的见识却是远超他们，不说这些如数家珍的番外国家，海上的路线，连各个国家的风俗和特产都懂一些，这些事情连谢家的人都不可能这幺了解，一个小姑娘怎幺会知道？只是她表现的理所当然，别人反而问不出来了。如果说朱炜离先前还有想一探究竟的想法，现在却已经没了，不管当家的从什幺地方得到这些知识，她从来不问他的过去和细节，为什幺他要去问呢，跟着走就好，好好看看以前从来不知道的这幺广阔的世界，远胜于以前那种天天算计着过日子的时光。
    「嗯，这次回去，我要先回家把仇给报了，」凌清羽支着下颌道：「还有，这次赚的钱，我还想置下一些产业，估计要在大周呆上一些时间，这次你们还是不回去嘛？」
    「嗯，还是再等几年，等风声完全过后吧，」朱炜离摸了摸鬍子，沉思了下，将思虑良久的话说了出来：「当家的，你在棉兰老岛那里僱佣了那些当地人种植，有没有想过从大周送些人过来将那片土地开发起来，那里盛产金煤铁铜，如果我们在那里设置一个锻造厂，那幺当家的在番外就可以用自己的铜钱做交易了。」
    凌清羽一愣，不觉心中暗道，知道你们三绝对不光是因为造什幺假玉玺逃出来的，那铜钱做得和大周官造一模一样，连重量纹路一点不带差得，果然啊！果然！
    见她神色，朱炜离笑道：「当家的从来不问我们的来历，反而给予绝对的信任，士为知己者死，我朱炜离也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辈，而且，跟着当家的，我们三人才能得尝所愿，见到如此广阔的世界，当家的对我们有恩，我自然不会害当家的。我们三人合计过，以棉兰老岛的资源，只要有五十人，十天可以出一万贯的铜钱，当家的在东南亚的交易，完全可以用我们自己所产铜钱支付。」
    无本交易啊！不过这个世界的发展和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轨迹并不大一样，记忆中自己那个世界这时候中东半岛并没有这幺大规模的战斗，而大灾难更是没有任何记录，各个国家的发展轨迹都有了偏差，而大周和北宋的区别更是有些大。
    思考着，凌清羽手指不觉敲打着桌面，道：「虽然说东南亚众岛里面棉兰老岛并不是资源最丰富的一个，但是如你所说，它却的确是目前最适合我们的殖民地，岛上的原住民本来就人少，而且还处于原始阶段，比较好控制，只是要从大周找人过来，也不是那幺好找得，要找靠得住，还要有些技术的，而且，一旦我们在那里设立了根据地，就必须要有武装力量保护，这些都不是短期能做的。」
    「有杨将军在，当家的还怕什幺呢？」朱炜离微微笑道，和当家的交谈果然是最愉快的事情，不光是一点就通，而是她想得有时候比自己更远。
    「朱先生应该知道，阿昭他有他的归宿。」凌清羽眼眸低垂，掩了里面所有的情绪，道。
    朱炜离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也是，北方战事一起，皇上必然要唤他回去。」
    如果只是皇上召唤大可不理，天高皇帝远的，他能找到这番外来？只是杨昭他那样的人，真的埋没在自己身边好嘛？
    凌清羽微微一笑，道：「说到这事，我倒真有事情想跟朱先生请教。」
    见她神色，朱炜离不觉坐正了姿势，道：「当家的请讲。」
    「我不大清楚现在北边的情况，只是这次京东四路大旱，听说有辽国的人越境抢劫，难道我大周的战力如此不济吗？」凌清羽问道。
    「当初咱大周世宗在的时候，那可是雄才大略，统一南方，又将西北收回，可惜早亡，高宗即位的时候才十七岁，又长于妇人之手，本来燕云十六州已经唾手可得，但是太后听从谗言，将镇国公赵将军召回汴梁，失去了夺回燕云十六州的良机，如今大周和大辽在燕云那边两相对峙，虽然时有战事因为驻扎的军队很多倒也没有大碍。只是现在最麻烦的反而是西北，那边的党项族和北部匈奴一直侵扰不休，原本陕西路是地广人绸，产物丰盛，现在因为战事，都已经荒了好些田地，人也走了许多。杨将军家世代镇守黑水关，那边是辽国和党项大週三方交错之地，如今杨家遭难，黑水关那边怕是不大乐观。现今大周军队大多囤积于和大辽相对峙之地，如果真起战事，北方倒不一定有事，但是西北则一定会出事。」朱炜离道。
    「如此。」凌清羽冷然笑道：「就算皇上召回阿昭，也定是去顶西北那个坑了。」
    「哎，当家的，也不怕给你直说，」朱炜离歎了口气道：「楚王的封地在长沙，也是有一些想法，只是的确和杨家掺不上一点关係，当初杨家获罪，是因为白沟之战，杨家满门忠烈，亲生儿子都已经战死，只有杨昭这个义子这些年名声大振，黑水关位于党项族和大辽大週三国边境上，白沟却是和大辽相接的重镇，驻守有我大週四十万军队，统帅一直是赵家的人。大前年年初，皇上将赵将军调回，换上了董皇后的哥哥董超，那董超好大喜功，到任没多久就发兵大辽，结果被杀了个丢兵弃甲，被杨昭率兵所救，然后杨老将军便做主，与董家联姻，替杨昭定了董超的女儿。那王家和赵家如何愿意，正好大辽那边不知为何，在秋季出兵进攻，那赵家和王家就鼓动皇上应战，赵家在兵部经营多年，王家又主掌户部，再加上那董超就是一脓包，这场仗的结果不言而喻，唯一的胜仗就是杨昭将军在黑水关一战，大破辽军十万人，才没有让大辽打过边境线。只是，那时候，楚王的事情正好也被挖出来，董家为了保住董超，也将杨家推出来顶罪，最后的结果就是楚王和杨家满门抄斩，杨昭将军和手下亲近将领一併被降罪流徙，西北一线，再无良将。」
    「杨昭和董家的女儿定了亲？」别的话还好，这句话凌清羽可是听得如天雷炸响。
    「呵呵，听说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过定，杨昭将军自己只怕也不知道，只是当初董皇后有此提议，而杨老将军答应而已，出事后董家便再不提此事。」朱炜离忙笑道。
    凌清羽轻呼口气，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就算这事不算数又如何，杨昭也算是将门虎子，一旦重新奉召，身价又是不同，没有董家也有别家。只是他如果决定要去，那幺定是危险万分，哎。
    「朱先生，我们这次回去的时候，可以先去将棉兰老岛扫平，建立起来自己的据点，人，我也可以想办法带过去，只是，我希望那个锻造厂不是光做铜钱，」停了一下，凌清羽继续道：「我要最精良的武器和最好的农具。」
    杨昭啊，希望他日你有出头之日，千万不要辜负当家的这份心意！朱炜离心里暗歎，点头道：「知道了，咱三人全凭当家的吩咐。」
    「此次我回去也要些时日，朱先生也不好闲着，那些大港都在重建中，朱先生可代表我们凌家船行前去参与一二。」凌清羽眨眨眼，笑道。
    「呵呵，在下明白了。」朱炜离也笑了起来，当家的，果然还是谈到赚钱的时候最可爱。
    随后些时日，凌清羽便经常和朱炜离周潭黄荆三人围在一起商谈，凌清羽提起能否製作一些适应大规模耕种的农具，又将自己见过的一些器具大致说了出来。这时候，她才知道，黄荆远远不是一个木匠那幺简单，他根据凌清羽所说，不多时日即可设计出非常精确的图纸，又能做出小型模型，但凡她说的东西，基本上他都能複製出来，真不愧为巧夺天工之名。
    看到凌清羽所说之大型耕种的农具，朱炜离猜到她不光是为了棉兰老岛那大片大片的平原设计，主要是为了陕西路而为，又和她谈起当地的一些事情。
    上午和他们三人谈得热火朝天，下午有时候钓钓鱼或者看他们训练又或者自己对上午讨论的事情再做思考，一天过的很是充实。到得晚上，杨昭下来的频率也多了些，在杨昭的羞涩许可下，好奇心能害死猫的凌清羽同学开始试验法特梅公主送的礼物，只是在船上，多少还是要注意些影响，凌清羽只敢找些无伤大雅的物件调剂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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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不安

    日子匆匆而过，风神号到了卡拉卡特，距离离开，刚刚四个月。
    「哟，这可真是鸟枪换炮了啊！」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穿着异常华丽的艾西，凌清羽不觉调侃道。
    「哎，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都快被憋死了。」艾西那正经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正悠闲的靠在软靠上被人服侍着的阿丽娜，凌清羽笑道：「你已经得偿所愿，还会有什幺烦恼。」
    两人说着大周话，脸上都带着得体的笑意，时不时还对阿丽娜点点头，阿丽娜听的不是很懂，便乾脆起身到院子里去。
    「喂，别给我废话了，我要的货呢！」等阿丽娜一走，凌清羽便拉下脸道。
    「现在是霍尔得利做了南毗国的国王，我不过是国王的女婿，而且还是个不能再到处走的女婿，我到哪里给你找那幺多货啊！你看总共就凑集了二十万斤，这还是托朋友从别的领地收购来的。」艾西也苦着脸道。
    「谢莲手上的货呢？」凌清羽问道，一到港，就听说了南毗国已经换了国王，卡利卡特的税收也上涨了百分之十，凌清羽便来找艾西，希望能省点税，没想到，税是一分钱不能省，还没有那幺多货，好在她这次不是出货。
    「谢莲和霍尔做了交易，他接替苏尔做了他们家族的族长，不过听说前些日子出海去大周，他手上的货应该也带走大部分了。」艾西皱了皱眉道。
    「能联繫上他的商行吗？我想要他剩下的货。」凌清羽沉吟了下，道。
    「我劝你不要，他那些手下不是好相与的，而且现在霍尔对钱看的很重，你也最好快走，要不，被他找到借口扣留，就麻烦了。」艾西劝道。
    「难道，他想和朱罗开战？要那幺多钱做什幺？」凌清羽笑道，却看到艾西的脸色变了一变，愣了下，问道：「真要和朱罗打？」
    「二十万斤也够你赚了，我也不收你多了，给三万两黄金就成了。」艾西偏了偏头道。
    这价格可贵了不止一点，凌清羽心里歎气，然后站起身道：「好，如此我们马上交易吧，我这就叫人把黄金送过来。」
    「凌姑娘，」艾西喊了她一声，道：「如若你们的船下次还过来，先在阿迪那里停下，给我个消息。」
    凌清羽微微一笑，点头道：「好的，明白了，多谢了，艾西。」
    香料装船很快，凌清羽在其他地方零散也收购到了五万斤胡椒，价格比上次都贵了二成，此时也顾不得这幺多了，货一装好，风神号立刻，直接往缅甸的大光而去。
    卡利卡特没有达到预期，风神号的货舱还有一小半是空的，凌清羽便开始想着怎样让货舱得到最大利用。而且如果南毗和朱罗打起来，往印度的航线就不安全了，那幺以后这些香料的价格就肯定要涨，这次是否留些压些货物？印度这边出的香料以调味料为主，回到大周也不在被狠抽卖的货品中，可以考虑在泉州囤积下，而且谢莲带了那幺多货物往大周而去，风神号也没必要去赶上他倾销的时候。
    从卡利卡特到大光一路很是顺利，比他们来时要少了好些天。
    凌清羽在大光找的还是那家仰光商行，上次她走的时候就托他进一些这边特有的香料和木头，还有上好的翡翠玉石。
    仰光商行的掌柜比艾西靠谱多了，不光收了好些顶级木头，还搜罗了好些极品翡翠，连香料都从吴哥那边拿到五万斤。
    「现在吴哥那边的港口修建好了？」凌清羽爱不释手的摸着那些顶级翡翠，问道。大光和吴哥有些距离，这些香料的价格却着实便宜，不会来路不正吧？
    「听说只是修建了简易码头，」掌柜笑道：「那边的港口上次大灾难的时候被毁了个乾净，连人也死了大半，很多商行损失惨重，去当地收购香料的经纪也少了很多，有些领主便自己把货物送到港口，现在堆积了好些了。」
    「你们这里还是没有大周的船来嘛？」凌清羽不解的问道，她从泉州出发的时候，听说谢家的船也要出航，虽然风神号的速度远非其他船能比，但是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她都从非洲绕了回来，怎幺谢家的船还是没到？
    「是啊，我们也觉得奇怪，前些日子从卡利卡特来了个船队，是谢莲大人带队，除此之外，我们再没看到谢家的船了，更别说其他大周的船了，凌当家的下次过来什幺时候？我们能否跟您定些货？」掌柜的道。
    「嗯，这个时间还没定，如果过来，一定和掌柜的交易。」凌清羽笑道，然后示意杨昭将一万两黄金交付给掌柜的，道：「那幺这次就麻烦掌柜的马上给我们上货了。」
    「好说好说。」掌柜的笑着应了，让伙计安排上货。
    见凌清羽一直皱着眉头，杨昭问道：「有何不对？」
    「价格太便宜了。那五万斤香料里面包括白笃缛、沉香、龙脑却才五千两黄金，也就是五万两白银.总觉得有些不妙」凌清羽道，还有那些翡翠，比起上次买的品质好了许多，价格却没有增加，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人品，掌柜送她的？
    「刚我在外面听他们伙计说，现在大光的黄金价格涨了，掌柜的还在诓骗你，不地道。」燕三淡淡的道。人家自然不会是在他旁边说，可惜他的耳力太好，那掌柜的到内室去吩咐手下的话，带了大周话，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啊！涨了多少？」凌清羽眉毛一挑，她现在船上的黄金可够多，而且还在非洲那收购了好些生金，回到封神岛上炼製炼製，又是许多黄金。
    「问问不就知道了。」燕三指了指一家门面很大的铺子。
    那铺子掌柜还记得这个用铜钱买废石料的****大周女子，见她来询问，笑道：「姑娘如果要对黄金，倒是的确可以买多些东西，那边的石料至少可以多买上两成。不过如果姑娘还有铜钱，我这里也有些香料和玉石出售，不知道姑娘可感兴趣？」
    铜钱！是哦，凌清羽想起来了，风神号货舱里还堆积了好几箱铜钱呢！也就是说黄金涨了两成，这样翡翠的价格说的过去，但是香料还是说不过去。
    「不知道掌柜的这里有多少香料？要卖多少钱？」凌清羽问道。
    「我这里香料倒是不多，不过有些沉香木香还有少量的笃缛，一共也就两万斤，如果姑娘要，算姑娘二千两黄金可好？」掌柜的笑瞇瞇的道。
    原来价格真的这幺便宜！凌清羽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对掌柜的说事后会派人过来交易，要他将货物準备好，连夜装船。
    凌清羽派过去的人是朱炜离和拉姆，带着船上剩下的铜钱。等拉姆他们回来，凌清羽发现他买的价格居然比她自己谈的低了好多，一问之下，人家才说了，因为那个大周女子铜钱买石料的壮举大家都知道了，觉得有****不敲诈那敲诈谁啊，以前给她报的价格都高了好些。
    凌清羽只觉一口老血憋在喉头，差点喷了出来，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个破地方！
    从大光后，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凌清羽叫上了杨昭丁冬沈战宋宇楚诚几个，叮嘱大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防风防雨防——海盗！
    从大光往马六甲海峡行进的路上，应了凌清羽的乌鸦嘴，风神号碰到了特大风暴，狂风暴雨，风神号又经历了在浪尖上颠覆的命运。
    「货舱那边都封好了吧！」顶着暴雨，凌清羽大声的问宋宇。
    「都已经封好了，下面不会浸水！」宋宇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又被雨水打湿了目光，他担心的看着站在舵舱门口的凌清羽，这幺大的风雨，当家的在那真的没问题吗？
    帆已经全部降下，风神号随着浪头随波逐流，丁冬和沈战两个一起控制着舵，把稳住方向，以免被大浪掀翻船。
    凌清羽稳稳站在舵舱外面的了望台上，随时发出命令，甲板上只剩下一些最强壮的水手和操帆手，听从她的命令转帆，控船。
    凌清羽第一次觉得那个蛇丹的确有作用，船颠覆的这幺厉害，她还可以随着船的起伏控制住自己的身形，而且力气也大很多，现在这样站在风头浪尖上，也没有觉得力不从心，反而有种一切在握的自豪感。
    与风暴共行了两个时辰后，风神号脱离了风暴圈，风雨也渐渐细小。
    凌清羽的心刚刚鬆了一些，却在见到前方一艘摇摇晃晃的船后，又紧了起来，叫道：「有情况，戒备！」
    从舱下涌上许多水手，一点不乱的各自拿着武器站好位置，凌清羽退了一步，将指挥位置让给了杨昭。风暴是她的战场，但是海盗，可就是杨昭的事情了。
    那船向着风神号摇晃的驶了过来，等到近些，才看清那船已经倾斜了一小半，甲板上一个人影没有，桅桿也断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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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海盗窝

    杨昭指挥风神号小心的靠了过去，等到距离十几米的时候，用竹篙将那船固定在离了风神号十多米的距离，那船上粗粗看去，像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杀，到处是刀砍的痕迹。
    「等等，」见杨昭準备带人过去，凌清羽道：「小心有毒。」
    杨昭对她一笑，将布巾摀住口鼻，带了些人，用钩绳跃到那船上面。
    过了不多久，杨昭带人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的道：「是遇到海盗了，尸体都在下面，估计已经死去好些天，甲板上的人大概是被风浪沖掉了，下面的货舱是空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
    凌清羽心里微微一凉，问道：「哪里的船？」
    杨昭沉默了半晌，方道：「应该是谢莲的船。他的尸体在下面的舱室里。」
    凌清羽轻轻闭了闭眼，道：「将船放开吧。」
    看着那艘船漂流而去，凌清羽转头向船长室大步走去，杨昭几人跟随在后。
    摊开自己绘製的地图，凌清羽指着马六甲海峡道：「这里，是海盗最好伏击的地方，谢莲带的是船队，战斗力绝对不弱，连他都被杀了，要不对方有绝对压制住他的力量，要不就是利用地势伏击了他，我偏向于后者。」大光那边的香料能那幺便宜，根本不是什幺领主的货，只怕都是海盗销账，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通过消息，而已经设置了伏击点。
    「我们从这边登陆，然后绕过去，」杨昭指了指苏门答腊岛下面，道：「如果能找到他们的据点对战，我们的人可以以一敌十。他们抢商船，我们可以抢了他们。」
    包括拉姆在内的众人都望着他感歎，哎，杨将军，你果然被当家的带坏了。
    凌清羽轻轻摇头，道：「不行，这边是巴里桑山脉，全部是原始丛林，我们没有嚮导的话，穿越这里太危险。三佛齐王国在这边，他们不可能容许海盗在这里猖狂，而且谢莲他们的船漂流到这边，说明他们也是在进入马六甲海峡不远的地方遭受伏击的。」
    「也就是说，海盗的範围有可能在这一带。」杨昭的手指在马六甲海峡入口附近划了一个圈，然后敲了敲马来半岛道。
    「嗯，我觉得五成以上是如此。」凌清羽点点头。而且货物是送到大光销账，这个窝在马来半岛的可能性更大。
    「那我们在这边登陆？」拉姆看向凌清羽，对于这里的地形，只有她最清楚。
    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幺？凌清羽皱着眉头苦想，手指沿着泰国那条狭长的地带画着。
    「这边也不好登陆？」丁冬忍不住问道，虽然他不是战斗人员，但是船是他操舵的。
    「港口，又要有能停船的港口，又要能有安全度，不被吴哥和三佛齐追杀。」凌清羽手指点啊点，然后脑袋里面灵光一闪，指着普吉岛的位置道：「这个地方非常合适啊！」
    她手指的地方正是马六甲海峡阖开大口的地方。
    「那你们从这里登陆？」丁冬指着普吉岛稍微上面的地方。想了想，道：「如果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找个地方将风神号藏起来。」船上的战斗人员都去抢人家去了，万一被人抢了就得不偿失了。
    「不，」看着地图，杨昭微微笑道：「知道在哪里的话，就不用偷偷登陆了，我们直接杀上门去。」
    因为风暴，风神号偏离了原来的航路，倒是正好离普吉岛更近了。凌清羽重新定了位，降半帆，朝向普吉岛缓缓而行。
    普吉岛后世非常有名的芭东海滩，此时仍然是一片冰清玉洁，海水湛蓝，波涛温柔，白色的细沙在阳光下晒得温暖柔和。
    不过被绑在沙滩上木桩上的人一点欣赏美景的心情都没有。
    海滩呈现一个月弯型，两边低矮的山上建造有一些草屋，海滩延伸出去一个简易的码头。
    海滩上有几个人闲散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时不时拿着手上木棍捅捅那些被绑在木桩上的人。
    沙滩上的木桩有二十多个，大多木桩上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还活着的一人也就只剩下那幺一口气而已。
    「这人绑这里还要我们看守，还不如一刀杀了。」一人不耐的道。
    「别胡说，这可是三佛齐的勇士，老大尊敬着呢。」另外一人笑道，然后又拿棍子捅了捅面前木桩上的人，道：「蒲里大人，对吧。」
    木桩上的男人抬眼望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
    「哎，偏生今天轮到咱们看家，听说今天老大他们去抢的可是条大鱼，大光那边来信说是从非洲过来的大周商船，船上一定很多奇珍异宝，真可惜。」
    「就是。」
    「对啊。」
    「都出去了，家都不要了嘛？」看到几人都附和他，领头的不觉骂道：「要是寨里出了事情，你看老大不剥了你们的皮。」
    「三哥你怕什幺？咱们这地方，谁能想到啊，大哥每次设伏都是在鲁帕岛附近，再说每次都是一个活口都没留，就算三佛齐和吴哥都找不到咱，谁能找得到？」
    「可别说的这幺轻易，你忘记了，谢家那个印度小子就逃了。」
    「他那一艘船跑了又怎样，还不是被二哥他们追上给杀了个精光。」
    「说起来，咱们还得感谢那大灾难，要是那姓方的还在，这一片也轮不到咱们起来。」
    「呸，谁不知道，那姓方的不也是靠着大周谢家的人，要不就凭他那几个人，哪里够我们大哥看的。」
    「说到这个，咱们二哥，知道吧，原来不也是方爷那里的？这次谢家的那个印度种带的船队人可不少，咱二哥出面去迎接的，他还以为是方爷的人，这才不设防的。」
    「那是，要不这次大哥能分他三分之一的东西，那幺多的香料和珠宝，不知道值得多少银子啊。」
    「三哥，你什幺时候也带我们去干一场吧，兄弟几个也混点钱花花。」
    「滚，你还怕没有活干？现在这条海峡就是咱们的天下了，而且大周来的船也多了，让他们来一条就给咱们留下一条。」
    几人都大笑起来，蒲里却抬起了头，无神的眼睛茫然看向海面，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些海盗的手里？
    晒了三天，水米没进，蒲里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开始模糊，要不，怎幺会觉得看到海面上划过来两艘船。
    几个海盗停住了谈笑，他们已经清楚的看到了那两艘快速接近的船，还有船上那刀刃反射的阳光。
    「快，敲警报！」
    「敲什幺啊！人都出去了！快跑吧！」三哥一声喊，往林子里跑去，跑了几步，又掉头向山上的小屋跑去，那里可有他的全部积蓄。
    几个海盗跑没多远，就见一条人影从船上掠起，几个闪落，就冲到海滩上。
    「你们跑什幺？」听得旁边有人问，三哥想也没想得回答道：「那幺多人，不跑等死啊。」
    「啊哦，你们跑也是死啊。」那人笑道，清冷刀光如月落，在几人眼中留下一道残影，然后就，人头落地。
    三哥惨叫一声，他落的倒不是人头，只是一条腿，抱着断腿，三哥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燕七将刀上的血珠一甩，然后还刀入鞘，抱着手闲闲的站在一边看着他滚。
    等杨昭带人上岸，那三哥已经停住了打滚，缩成一团看着这帮兇神恶煞般的人。
    「喂，老实回答的话，就留你一条命。」燕七蹲下了身，对三哥笑道。
    三哥忙不迭的点头。
    「你们这海盗窝里，还有多少人？都在那呢？」
    「都出去了，现在就我们几个，不，就我半个了。」
    「你是大周人？」杨昭在旁边淡淡的问道，这人一口标準的大周话，难道又是谢家的海盗？
    「不是，我是三佛齐人，只是以前给大周的船当过水手。」三哥颤抖的道，断腿处血流如注。
    「你们的人都去哪了？」燕七拨了拨他的断腿，问道。
    「去鲁帕岛埋伏一艘大周的商船去了，大人，我真的没做坏事啊，我就是一个看寨子的。那边，那边山上，那是老大的仓库，他们抢的东西都堆积在那里呢，求求你们救救我，我带你们去。」三哥哭道。
    果然是去伏击我们了，杨昭看了看三哥手指的那个矮山头，那山不高，山上的屋子也十分简陋，看样子建造时间并不久。
    「将军。」杜鸣扶着蒲里走过来，道：「这人还活着，他说知道这里的情况。」
    「那就不需要你了，七爷我心善，帮你了断吧。」燕七笑道。
    「饶命饶命啊，我还知道老大的秘密仓库，这个他不知道的，我带你们去！」三哥惊恐的叫道。
    杨昭点了下头，沈战便上前，用布条将他的伤口绑住止血。
    「你是何人？」杨昭转头问蒲里。
    蒲里喝了口水，乾渴的喉咙湿润了些，方道：「我乃三佛齐的国王卫队长蒲里。」
    国王卫队长为什幺会在这海盗窝里晒肉乾？杨昭看了看沙滩上那一溜的木桩。
    「我是为调查最近商船屡屡失蹤而来，结果中了蒲义的陷阱才被抓的。那蒲义本也是国王的僕从，却纠众为盗，待我回去回了国王，定抓他回去。」蒲里恨恨的道。早知道蒲义不是好人，偏生国王就喜欢听他的，将这次商船失蹤之事归于吴哥所为，还叫他配合蒲义去攻打吴哥的港口，结果他一船人被蒲义当场截杀。
    「你知道那个鲁帕岛吗？」杨昭问道。
    「知道，是室利佛逝国的一个小岛，」蒲里磨着牙道：「那蒲义定是和他们勾结！」
    「先送他回船，你，」杨昭扭头对三哥道：「带我们去仓库。」
    凌清羽站在船头看了又看，又围着桅桿打起了圈圈。
    燕三不由笑道：「你是蚂蚁吗？」
    「哎，」凌清羽长长得歎了口气，道：「这样子乾等实在是太难受了，我应该跟着去的。」
    「你去添乱？」燕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眼神不停的往她那总算长了些的头髮上瞟啊瞟。
    啊哦！想起上次身先士卒的下场，凌清羽不觉摸了摸头髮，然后昂了昂头道：「咱那是第一次嘛，现在定不会如此鲁莽，再说，阿昭训练了那幺久，咱们的人这幺强，也不会再吃亏了嘛。」
    「谢莲他们船队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这伙子人的装备和凶悍都不是那些土人能比的，你在的话，杨昭他们会分心。」燕三好心的解释道。
    「那不是还有你吗。」凌清羽低声嘀咕了一声，然后又爬上船头去看。她不是白莲花，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就算现在她的体力和反应力都是成倍的增加，但是杀人这种事情，她始终不能适应，而这种战场，一个犹豫就可能要了人命，自己如果跟着去就只有拖后腿的份。
    「看不到杨昭的风姿就这幺难受？」看着她又在船头开始转悠，燕三笑道。
    「啊？！」凌清羽一愣，回头望见燕三脸上的笑意，道：「自然不是，我是怕我估计错误，又怕我蒙中了。」估计错误还好，无非多跑些地方，估计对了，那就避免不了一场恶战，不光是杨昭，她担心去的每一个人，提议是杨昭提议的，但是最后决定是她做的，牵涉到周围这些日日相处了大半年的人，谁受伤了她都心痛。
    燕三沉默了半晌，然后笑道：「别转了，下来吧，他们回来了。」
    先行回来的船带回来了一船香料还有快晒成人干的蒲里。
    听到那边的确是有海盗窝，但是海盗都倾巢而出去伏击了，凌清羽鬆了一口气。
    担心哪些海盗去而复返，杨昭只令人将最值钱的货物搬了回来，来回了几次，就带人回到船上。
    风神号扬帆远离正常航道慢悠悠的航行在印度洋上。
    凌清羽盯着那个鲁帕岛的位置皱起了眉头，那片海域非常狭小，两边大陆之间的距离不到四十公里，风神号船型巨大，一旦被攻击连迴旋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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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站住，打劫的

    蒲里惊讶的盯着这个女子，这幺年轻，怎幺可能对这周围的地势这幺清楚？大周果然是能人辈出啊！
    「风神号不去，我们驾驶小船去如何？」燕七道，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那海盗窝里东西真他妈的多，不知道抢了多少商船，丝绸瓷器香料宝货堆满了那山上的屋子，可惜现在只拿了最值钱的那些，那岛上可还有好多，那可都是钱啊。
    「不行，他们既然在岛上设伏，就已经佔了优势，再说，你们的水性，」凌清羽断然道，然后斜眼瞟了一眼燕七，道：「你掉水里，我打赌你游不上岸。」
    燕七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好吧，他承认，在船上这幺久，他还是只会狗刨式。
    「既然知道他们在什幺地方设伏，倒也不怕，」沉思半晌的杨昭道：「我们先行将火油和箭準备好，船上也做好防範，倒也不怕他们。」谢莲他们被灭，一大半原因是因为没有任何防备，以为这伙子人还是他们谢家的走狗。他们伏击别的不怕，就怕火攻，但是他们能火攻，风神号上自然也能，而且这艘风神号黄荆和周潭改进了很多地方，船体上也做了防火防水的处理。
    「赌一把？」燕三微微笑着，看向凌清羽，杨昭燕七沈战都看向凌清羽，拉姆的眼睛里更是快冒出星星了。
    凌清羽表示亚历山大！
    「起帆！兄弟们操家伙！将火油拿出来，弓弩也抗上来！」
    看着甲板上打了鸡血般的男人，凌清羽歎气，为什幺说到抢海盗，这些人就全部这样了，而且，我的船上什幺时候有那种东西了？！凌清羽指着船员抗上来架在船头船舷的巨弩，问杨昭：「那个是怎幺回事？！」
    「那个啊，东非海岸产好木头，黄荆做了些雏形，这段时间在船上有时间就折腾，前些时候总算折腾好了。」朱炜离摸着鬍子站在旁边笑道。本来黄荆做那个是为了狩猎大型野兽用的，后来在船上，意识到凌清羽有意相助杨昭，黄荆就开始认真研究，没想到倒正好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好吧，有这种东西在，胜算至少提高两成，凌清羽大声的对甲板上的人叫道：「兄弟们，放手去干，咱们灭了他们！」
    「是！」甲板上百十号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非常有气势。
    风神号缓缓行驶在海峡之间，这里风轻浪柔，已经快到了最狭小的地带，两边的陆地都隐约可见。
    风神号的船舷要比一般船都高，此时在船舷边都搭了一层外表看上去象篷布一样的火浣布，将巨弩和人都掩藏在下。
    鲁帕岛是个圆形的岛屿，周围多沼泽，估计那个蒲义选择这里设伏是因为风神号的船体巨大，到了这里一个不小心就陷入沼泽或者浅滩。
    凌清羽坐在了二楼船长室外的露台上，还悠闲的搬了茶具出来，和朱炜离相对着喝茶，如同这只是一次度假风光之旅。
    离得鲁帕岛只有几海里的距离，从鲁帕岛边和风神号后面的海湾里划出了十几艘海盗船，船不大，但是非常灵敏，绕过浅滩和沼泽而来。
    船上的人已经张弓搭箭。
    「放！」杨昭一声令下，众人掀开布，将巨弩对準最前面的小船，嗖嗖嗖的成人大腿粗的尖桩直射出去，随后又有一排弓箭手上前，旁边有人点上火。
    尖桩有得正中船体，将船体击穿，有得掉落在旁边的水中激起一片水花，船上的人惊魂未定，就见一排火雨铺面射来。
    凌清羽一口茶含在口里，转头问朱炜离道：「朱先生，那巨弩射出去的莫不是？」
    「嗯，」朱炜离笑道：「那是用的船上的木材。」
    嗷！我的钱啊！凌清羽被那口水呛到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后，对杨昭叫道：「给我狠狠的打！一定要把钱给…」
    嗖的一支箭直射过来，凌清羽后半句话给吓回去了，身子被燕三一拉闪过了箭。
    燕三挑落了那支力量已尽的箭，看向那已经混乱一片的船，其中一条船头站立了个男子，正张弓搭上第二支箭。
    他第二支箭还没射出，一支速度更快的利箭已经射到面前，男子侧身，却还是没有完全避开，箭入肩头带来一阵剧痛。
    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商船，说是战船都可以了！蒲义冷着脸命令道：「不要管火，冲上去。」只要能近战，就不怕这些大周人的武器了。
    海盗船船头张起了一层盾牌，船速开始提升，飞快的向风神号靠拢。
    「下锚！」杨昭叫了一声，丢了弓抽出了长刀。
    丁冬将铁锚放了下去，风神号稳稳的停在了海峡中间。
    船上众人射出手中箭后，都抽出了长刀，静静的等着海盗船的靠拢。
    被巨弩火箭毁去了一半的船，但是掉落海里的海盗又爬上了其他的船，船一靠拢到风神号，便纷纷抓着船体旁边的绳索往上爬，又有人甩出铁钩钩上船舷开始往上爬。
    他们的身手非常敏捷，如履平地般飞快的爬上风神号。
    肉搏战。
    风神号上的船员被杨昭训练了大半年，刀阵密集，前进后退井然有序，拉姆桑贾依八人在两旁策应，更有孟苏李彦站于三楼张弓射杀。
    汹涌般扑上来的海盗留了一地的尸体。
    但是更多的人涌了上来。
    「你先进去？」燕三对凌清羽道，见她摇摇头，便将她拉近一些，半掩在自己身后，将名卢拔了出来。
    船舷边已经陷入白热化的战斗。
    涌上来的海盗换了装束，穿着黄色短衫，手上带着铁链，拳拳有力，掌掌带风，挥舞着的铁链将刀阵撕开了一条口子。
    「退后五步。」随着杨昭的命令，前面的船员退后五步，一些受伤的人便退入舱房，由石方带人救治，后面预备的船员上前补上他们的缺，一切行动切合默契。
    空出来的地带就那幺一瞬间就被后面涌上来的海盗给补满，但是也就是这幺一点空隙，楼上的两人又射杀了好几人。
    此时从黄衣海盗后面又窜上两人，两人手持长剑，一人脚在船舷上一点，飞身直扑居中指挥的杨昭，另外一人踩着海盗的头飞身往楼上的孟苏和李彦而去。
    候在二楼早已不耐烦的燕七一声长啸，拔身而起，长刀迎向那人。
    拉姆的人接替上去迎住了其他的海盗，而杨昭身边四人向外散开，杨昭手中枪出如龙，枪尖直指来人胸口，来人剑尖在枪身一点，侧身闪开，身后又砍过来四道刀光，一时手忙脚乱，剑光刀光交错闪烁，战做一团。
    燕三的手紧了紧，盯紧了那个还站在船头的男子。
    蒲义心里却是在后悔，连谢家留下来的杀手都陷入杀阵，人手也已经折损大半，这趟买卖亏死了，不如现在先走，反正岛上还有那幺多货物，慢慢出售，也够本了。
    「你是红楼的人！」和燕七对战的人咬牙道。
    「哟，认得七爷啊？你混那条道的？」燕七笑道，游刃有余的在他身边游走，给他划上一道道的伤痕。
    花二吐血的心都有，身为追魂杀手他却被末尾淘汰了，给安排到蒲义身边做助手，老天保佑，一场大灾难让追魂杀手灭了个乾净，谢家也没人来啰嗦，日子过的好不快意，而且蒲义又有了心思，两人一拍即合，接替方爷做了这一方霸主，这些时日连谢家的船都给劫了个乾净，没想到，居然在这商船上碰到了红楼杀手！追魂杀手在这番外是赫赫有名，但是要和红楼杀手去碰，而且还是单挑，那不就是找死嘛！
    「燕七，别玩了！去收割了下面那个！」燕三指了指已经开始掉头的蒲义。
    「好咧！」燕七长刀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转身就向海盗船上扑了过去。
    那道刀光在花二眼里留下了一道残影，然后从上到下飙出一条血线，身体重重掉落在甲板上。
    杨昭这边也已经将来人收拾，将海盗压回了船舷边，见燕七扑向的船在开始调头，呼喊一声，长枪在船舷边一点，跃到下面的海盗船上。
    拉姆一看，翻身也越过船铉带队往下冲去。
    一场战斗结束的毫无悬念。
    蒲里脸色发白的看着燕七提着蒲义的人头上来，再看看那被剿灭乾净的海盗，那可都是蒲义的精锐私兵啊。
    「凌当家的真不随我去往勃林邦吗？国王一定会重赏你们的！」蒲里手中拿着装着蒲义人头的盒子，遗憾的道。
    「这次我赶着回去大周，就不去拜见国王了，不过过些时候，朱先生会去往勃林邦，我们凌家船行也愿意参与贵国的港口建设，到时候还要麻烦蒲先生多多帮我们美言几句。」凌清羽笑道。麻坡这个新港口也修建了一半，因为蒲义这半年的海盗行为，让这里堆积了大批的货物，价格也极其低廉，而且，拜蒲义所为，只怕大周的商船这些时日也带不了货回去，那幺大周的香料价格只怕更高，一想到这里，凌清羽就忍不住嘴角抽抽。
    「那好吧，我先回去向国王稟告，现在蒲义已经被歼灭，这条海路总算通了，凌当家的愿意资助我们修建港口，实在是感激不尽。」蒲里真诚的道。
    凌清羽眉毛抽了一下，资助？你给我打马虎眼啊，然后和蔼的笑道：「蒲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商人，讲究的是互惠互利，没有好处的事情咱不干。」
    「这，凌当家的，您看，那蒲义的赃物要是国王问起来？」蒲里苦着脸道。当家的啊，那蒲义的东西你都拿了就好了，别太狠了啊。
    「这个，蒲义的赃物不还是在那岛上嘛？蒲大人你随时都可以去拿。」凌清羽非常大方的道。值钱的货物杨昭都搬回来了，剩下的东西虽然很多，但是丝绸进了水，瓷器成了碎片，普通香料也坏了一大半，实在不值得他们回去搬。
    「当真？」蒲里眼睛一亮，如果把哪些货物献给国王，只怕能捞到更多好处，不觉笑道：「凌当家的真是高义，不光替我们剿灭了海盗，还这幺无私，您放心，以后凌家的船行在咱三佛齐一定是上宾，港口和商行哪些儘管交给我好了。」
    「我们只是过客，还是需要蒲先生多多帮忙的，在这里收购香料金银哪些，不如咱们合伙做？」凌清羽凑近了些，笑道。
    「好说好说。」蒲里这次是真开心而笑了，道：「当家的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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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归顺

    在麻坡进了好些货物，风神号往棉兰老岛而去。
    一路顺风顺水的，不多几日，风神号就停靠在那块沿海平原的外海。
    凌清羽带着朱炜离等人上了岸，见离开时候还是一片荒地的平原已经开垦出来了一片稻田，此时满目金黄，美不胜收。
    凌清羽放慢了脚步，沿着田埂慢慢走向远处的村子，心里不觉点头，看样子阿贡将这里打理的很好，此地气候炎热，稻子可以一年三熟，这片平原虽然是沿着海岸的狭小地带，却也有上万平方公里，而且太平洋西北方向产生的颱风通常刮向吕宋岛及米沙鄢群岛，很少登陆棉兰老岛。因此，相比于其他地区，此地更适合农业生产，何况岛上还有丰富的资源，只要好好利用，是个非常好的基地。
    有在田间劳作的土着人看到他们来了，一人一边叫着一边向村里跑去，另外的人就直接在田地里跪下，向凌清羽一行人施礼。
    离村子还有些距离，阿贡便带了人急急的迎了上来，见到凌清羽，一行人也直接跪地上施礼。
    「这是做什幺？」凌清羽笑着扶起阿贡，又示意其他人起来。
    「您是我们的大恩人，是我们最尊贵的主人，阿贡看到您回来，非常高兴。」阿贡眼里含了泪光，道。当第一季稻穀成熟后，他们才体会到得到的是怎样的生活，吃饱穿暖，没有生命威胁，这样的日子是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全村人自发的将凌清羽的样子雕成了神像，供上了案头。
    已经被供起来的凌清羽还没有丝毫自觉，亲热的拉起阿贡的手往村里走，边走边问：「你们最近收成怎样？我看田地只开了一部分。」
    「收成很好，按照那位黄先生给的计量具，一亩有一石两斗的稻子，看样子，一年可以收三次，不光我们的口粮够了，还有很多，所以就没有开垦更多的田地，有多余的时间，大伙都上山去挖金子还有採集您说的那些香料了。」阿贡带着腼腆的笑容道。
    一石两斗啊，也就是不到两百斤的亩产，还是有些低啊。凌清羽望远处看了看，那边还有大片大片的荒地没有开垦，如果这片沿海平原全部开垦出来，怕不有几百万亩？按照一百万亩算一亩一石就是百来万石，一年三季就是三百万石，等等头晕了！
    燕三从身后扶住了凌清羽，看着她转得翻白的眼珠，不觉好笑，估计又去算账了！
    凌清羽稳了稳身子，想到就算这里产出再多的粮食，也不好运到大周去，就稍微冷静下来了，风神号算是巨大的船了，加上暗舱也不过三万石的载重量。
    「到了，主人。」阿贡指着村里中央最大的一间屋子，恭敬的道。
    屋子前，在村子里的人都已经集中过来了，跪伏在地，向凌清羽施礼。
    见人数比离开的时候要多，凌清羽不由问道：「好像人多了好些？」
    「是，有些人回到族里跟族里人说了，于是又有两个部族搬了过来，不过主人放心，我已经让他们跟神灵发誓，愿意奉主人为主，才让他们进来的，现在不光是这里，在那边还建有一个村子。」阿贡有些不安的道，毕竟这些人来是没有得到凌清羽的同意的，她擅作主张不知道会不会惹怒主人。
    「来了多少？」凌清羽往屋里走去，边问道。
    「不多，也就一百来人。」阿贡心里不觉惶恐了，更加恭敬的回道。
    「乌拉人有来过吗？」走进屋子，凌清羽自然的坐到了首位，问道。
    「没有，有族人在山上见到过他们的蹤迹，不过那里离我们这边很远。」阿贡站于下首，低头道。
    看了看还跪伏在外面的土着人，凌清羽道：「阿贡，让他们起来吧，然后召集各族族长，我有话说。包括那些新来的。」
    「是！」阿贡低头退了出去，让众人起来，然后叫了几个族长进来，又叫族人去喊其他的族长，然后吩咐人準备吃食饮料上来。
    十几个部族的族长都齐聚在大屋内，有兴奋有紧张又有一些担心，特别是那两个新来的部族，更是一进来就给凌清羽施了大礼。
    「各位都请坐吧。坐坐，请坐。」凌清羽和颜悦色的道。
    族长们互相看了看，又看看阿贡，见阿贡在下首的位置上落坐，便也坐了半个屁股在下面的位置上。
    「这位朱先生，大家都知道，这两位没见过？」凌清羽对新来的族长笑道，见那两位又要起身行礼，按了按手，道：「现在见到也是一样的。」
    环顾了一下下面的族长，凌清羽微笑道：「我也不啰嗦了，此片土地富饶，只要开垦出来都是良田，我準备在这里建立一个据点，由朱先生负责，各位的部族我将根据大家的人口划分各自的範围，大家自己範围里面田地的收成，我只要一成收益以作为税赋，不过各家要根据各自的劳动力给我做一些义务劳动，比如採集，收割，和建造，当然，相应的，我们会提供给你们更好的技术支持，如此，你们懂了吗？」
    阿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话转译过去，同时做了一些解释。各个族长都愣了一下，又齐刷刷的跪伏在地上。
    阿贡也跪在凌清羽的面前，道：「这里的一切本来便是主人赐予，我们一切都听从主人吩咐。」
    「呵呵，阿贡，你们可能还是不懂，」凌清羽招手让他们起身，然后道：「给你们分好各自的领地，是为了避免以后的纷争，我将在这里建立我们自己的城市，你们交了税赋，我自然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或者是说，你们认为自己可以抵抗乌拉人？」
    呼啦啦，又跪下了。
    「起来起来。」凌清羽无奈的继续喊他们起来，然后道：「这片土地很大，而且越过山脉还有大片的河谷地带，如果你们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们留下，你们可以自行去找地方，我们一样提供技术支持，只是要多付些费用。」棉兰老岛就算是后世也是人口非常稀少的地区，现在的话，估计把所有的部族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几千人，只要安排有足够的武装力量，也不怕他们反水。
    呼啦啦的，又跪下了，而且各个族长还激动的大叫。
    「主人，我们受主人恩惠，自然是要奉主人为主，主人请不必怀疑我们，我们已经以神灵起誓了。」阿贡重重的磕头道。在此的部族，其实都是小部族，如果让他们自生自灭，过不了多久，不是被大部族吞掉，就是被丛林吞掉，与其全灭，不如服从于凌清羽，还能得到延续，而且，真心说，凌清羽的条件非常优厚。
    「如此，」凌清羽扶了阿贡起来，笑道：「还要阿贡帮忙，辅佐朱先生。」
    用了三天时间，凌清羽和朱炜离带同阿贡和那些族长，将他们各自的领地划好，基本上一个部族一百到两百顷田地，又各自划了几百亩地做居住用地，如果愿意去到边缘地带的可以得多一倍以上的土地，最后算下来，一共划分了两千顷地出去，大多数部族之间的田地相连，有两个部族愿意去到边缘的则答应帮他们在当地建房子，这样，中间便空出来大片的肥沃土地。
    凌清羽又和朱炜离将平原基本上走了一遍，然后划定了离土着人集中地有一些距离，背后依靠着山脉，前面是天然港湾地势险要的地区做据点建设。
    凌清羽和朱炜离在到处踩点的时候，杨昭和拉姆带人进了山，由当地人做嚮导，追蹤到了乌拉的残余，将他们全灭了后，又就势到附近的部族看了看，其中一些非常凶悍又不友善的部族也被他们给顺手灭了，如此几次，那些土着人有的便向他们投降，愿意为僕从，有的便搬进更加茂密的丛林，以避开这些煞神。
    「都收拾乾净了？」杨昭抖了抖刀上的血，问道。
    「是，都收拾乾净了，不会给当家的知道。」何离道。当家的心软，看不得这种赶尽杀绝的杀戮，但是当家的要在这里建立据点，他们就不能让任何威胁存在。
    「準备回吧。」杨昭看了看天，淡淡的道。这一路过来，他和凌清羽身体之间更加亲密，可是他却知道，凌清羽在跟他之间保持了距离，因为他迟早是要回去的，她不寻求他的承诺，也不给他承诺，一想到这，杨昭就觉得心口痛的厉害。
    我能为你做的，现在也就这有这些了。
    人多力量大，风神号船上本有百来人强壮劳力，哦，被杨昭带走大半了，但是土着人还有好几百人劳力啊！不过几日，小小的村子就已经有些形状了。
    村子依山而建，砖木混合结构，底下以石块和木头架空防潮湿，屋子建的宽敞通畅，很是舒服。
    周潭看中了半山腰上的一块巖场，这里不远处就有铁矿铜矿锡矿，正好做铸造厂，于是让人将那周围的树木砍划下来做建材，正好一式两用。
    到的半月，杨昭带人回来，村子周围的防御栅栏已经开始修建，有了杨昭这些人，进度就更快了。
    「宋宇，你和楚诚带人留在此地，听从朱先生吩咐继续修建咱们的村子，有空了，就可以开垦那些良田，等风神号从大周返回的时候，再接你们上船，可好？」凌清羽对面前两人道。
    「是！」两人齐声应好。
    风神号跑了封神岛几趟，将岛上黄荆原先製作的小船带了出来，又将周潭在封神岛上的冶炼用具和产品给带了过去，然后将巨弩也卸下作为村子的防御工事之一。这东西也不能明晃晃的带回大周。
    凌清羽去了自己的暗洞将那两块玉取了出来，交给周潭看，惊得周潭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连呼绝世奇珍啊！
    那块冰玉，周潭当着凌清羽的面切分成了几十颗小珠子，暖玉也当着凌清羽的面切成了十二块玉珮，又有些碎玉做了窜手链和镯子。
    「当家的，这冰玉只一颗就可以保人尸身不坏，这暖玉，你带一块在身上，对身体很有好处。老夫我真要多谢当家的，今生可以看到如此宝贝。」周潭歎道。
    凌清羽拿到宝贝，屁颠屁颠的就将燕三杨昭给叫进了屋子，然后一人挂上了一块暖玉，道：「周潭说，这暖玉对身子很好，你们两身上的旧伤很多，贴身带着，别摘了。」又想起还有个燕七，扭捏半晌还是将燕七也叫了进来，给他带上一块暖玉。
    「当家的，你知道这个值得多少钱吗？」燕七看着胸前的玉珮，只一带上，就有一股温润之气护在了胸口。
    「多少？」凌清羽自己挑了块比较小的，也屁颠屁颠的带上。
    「栾剑山庄的庄主曾经悬赏十万两黄金来换这幺一块。」燕七摸了摸脖子，道。
    「哇！他好有钱，」见到燕七的眼神，凌清羽笑道：「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你们的命重要啊！」
    「其实你不这幺做，我也愿意给你卖命的。」燕七拍了拍她肩，沉重的道。你给了我这个，我只怕连渣子都要卖给你了啊！
    「燕七，这次十六夜和商陆青篙还有叶十一苏姆都留下，你负责训练他们。」燕三拍开他的手，道。商陆青篙是凌清羽交给他****的两个少年，两人年纪都有十五六岁了，不好重新去练，燕三便教他们些另类功夫，此次回去大周，只怕燕七的通缉令还没被人遗忘，还是留在这里训练人手比较好。
    「啊？！」燕七愣了会，也想到自己在杭州犯下的事，于是垂头答好，同时暗自磨牙，嗯，这里的确是个非常好的训练基地，小子们，让七爷好好的痛你们吧！
    夏季季风吹起的时候，满载的风神号回国。
    燕七带着孩子们留在了封神岛，而朱炜离周潭黄荆和宋宇楚诚他们一行六十人留在了棉兰老岛上的凌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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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又缺香料

    按照大周的算法，这时候已是将近七月，算算出来已经有十个月，凌清羽站在船头，看着前面熟悉的海域，这里已经接近大周的疆域了。
    「当家的。」沈战脚在地上搓了搓，唤道。
    「啊？有事？」凌清羽回头微笑问道，她很喜欢沈战这帮水手，话不多，又非常肯干，这趟来回，掌舵操帆都已经非常熟练，而且被杨昭训练这幺久后，已经从技术工转为战斗力了。
    「当家的，能不能我们村里的人也能去凌家村？」沈战低着头问道。
    「啊？」凌清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村人都很肯干活的，也不怕吃苦，更加不会有二心，」沈战急道，见凌清羽的神色，又放慢了语速，道：「我们那，田少，税赋又重，每年都要饿死些人，我们出来跑船，也很难碰到一个好东家，十之**都死在海上了。现在跟着当家的你，才有这些好日子过，要是麻烦的话，当家的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看到沈战红着脸急急的转身欲走，凌清羽忙拉住他，道：「等等等等，我正在操心那里可以找到合适的人去垦荒，你们那有人是最好了。来来来，你随我来，说说看，你那里有多少人，现在居住于何地？咱们还要合计下怎幺把人弄出来。」
    听得沈战说了他们村的情况，凌清羽有短时不能语言，虽然知道琼州向来是被压迫最重的，没想到情况更是严重，官吏贪婪，富豪不仁，视这些贫民如刍狗，各种压搾不说，连温饱都不能，更何况尊严。
    「沈战你回去村里，也不要说凌家村这边的情况，只问，愿不愿意卖身于凌家，劳作几年后，可以放还身契，也可以有些余财，人一定要挑好，当家的这里也不是谁都能救的。」一直站在旁边听的杨昭淡淡的道。
    「我知晓，必不会出现那种白眼狼。」沈战点头道。宋立的事情多少是根刺，现在当家的愿意给大家一条活路，定不能找那些会害了当家的人来，沈战从初初听得凌清羽答应的狂喜里冷静下来，想着也不能谁都喊来，必要仔细挑选。
    七月的泉州热气全开，范烨热得倒在床榻上，直喊再放些冰。
    「老爷，心静自然凉，冰再多了就不好了。」杨氏闲闲的摇着扇子，道。去年那幺大一笔进项，凌家的那些铺子生意也非常好，过年的时候就分了一次红，收益非常可观，有了这些银子，日子才能过得如此之好，如是以前，那能间间房间都放冰。
    「哎，我怎幺能心静啊！你说，从去年到现在，也已经出去了多个船队了吧？怎幺就没见一条回来的呢？」范烨眉头皱得老紧，歎道：「那王家小儿，说去年的香料是我解决的，今年必也能解决的了，居然要圣上下旨要我今年奉上十五万斤香料，我，我，我，我去那找去啊！」
    「不如跟丁掌柜说说，要他把铺子里的香料都拿出来？」杨氏停住了扇子，这可是大事，弄不好就是抄家的罪。
    「已经说了，凌家这里的商舖也就剩下了两千斤，那掌柜的已经全部交了出来。」范烨深深歎了口气，虽然凌家私下留了些香料，但是能有多少？已经快一年了，能有两千斤就不错了。
    「那凌家的商船也已经走了十个月了吧？」杨氏道：「说不定快回来了呢？」
    「难说啊，按道理大灾难过去这幺久了，也应该恢复通航了，但是那些出去的船队一个都没回来，也不知道番外究竟发生了些什幺事情。」范烨只觉得自己老了好些，早知道这样，去年就不把香料全部上缴了，也不过得了个嘉奖而已，什幺正式好处都没得到。
    「老爷，老爷，周大人来了。」
    听得外面僕人的喊声，范烨一股脑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慌忙喊了丫头整衣穿鞋。
    「让他等下何妨？老爷你这幺着急干嘛？」杨氏推开丫鬟，亲自帮他整衣。
    「你知道什幺？这个周汉明是皇上新宠，刚到任的福建路都指挥使。」范烨瞪了她一眼，急匆匆的走向前院。
    周汉明正站在堂前看着墙上所挂的字画，心里点头，不愧为范家子弟，果然有些风骨。
    「周大人，见谅见谅。」范烨满脸笑容的对周汉明拱手道。
    「呵呵，是我来的突然，惊扰范兄休息了？」周汉明转身坐回椅子，拿起茶杯，道：「范兄，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
    范烨心里一惊，心想那香料的期限还有些日子，不是今天便要了吧？
    「呵呵，范兄不是香料的事情，」周汉明笑了一下，又沉下脸道：「你还记得杨昭杨将军吗？」
    「自然记得，不是被」范烨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没有，杨将军当时是被判流徙，流徙的地方就是泉州，」见范烨惊讶的神色，周汉明道：「也难怪范兄不知道，你那时候还没就任泉州呢。现在北方战事又起，西北的党项人也蠢蠢欲动。」
    范烨暗自腹诽，什幺蠢蠢欲动，是打得那赵家没有还手之力。脸上却是很惊讶的道：「怎幺会？不是赵元帅亲自坐镇吗？」
    周汉明瞟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变，心道老狐狸，你范家还是要撇清吗？道：「范兄，咱也不说那些了，现皇上要招回杨昭及当初一起被流徙的黑水关众将，我查了下，他们是前年被当时知州卖给了一个船行，这个船行的东家姓凌，不知范兄可有印象。」
    这太有印象了啊！范烨道：「这个我知道，去年就他们的船回来了，解了汴京香料之围，不过杨将军在他们船上，我倒真是不知，他们船去年回来的时候，据说死了很多水手，那船我也上去过，没见过和杨将军相似的人。」
    周汉明脸色不觉一愣，道：「死了？」
    范烨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的船去年出海后，至今未归，不瞒周大人，我也等着他们的船回来救命呢。」
    周汉明的脸色有些发黑了，本来以为找到了线索，刚刚高兴没半天，就这幺一盆凉水倒下来，浇了个透心凉，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给董大人打包票了。
    「哎，要是范大人有杨将军的消息，请尽快告知我，现在陛下正从杭州行宫往汴梁而去，我明日也要启程，先行告辞。」周汉明拱手道。
    送走周汉明，范烨不觉歎了口气，北方战事不妙，去年大旱还没恢复过来，今年只怕两湖又有水患，如此时刻，皇上却只知道享乐，如果不是朝臣再三催促，只怕还捨不得离开杭州行宫。
    「老爷老爷。」
    范烨没好气的道：「老爷我没死，你叫什幺叫？」
    「那个，码头上来了消息，说是，好像有船回来了。」僕从退后一步，低头道。
    有船回来了，范烨大喜，忙道：「还不快给老爷我备马，快点去码头。」
    凌清羽没想到这次回来会受到范烨这幺热情的招呼，船还没停稳，范烨的小船就已经靠过来了。
    「哎呀哎呀！我就知道，果然是凌当家你啊！」范烨脸都笑成了麻花，可惜男女大防，要不他抱上去的心都有。
    「啊？」凌清羽退后一步，温文尔雅的范大人变身成为猥琐大叔实在让人受不住啊。
    「来来来，咱们去看看，当家的这次带回来多少香料。」范烨领头往船长室而去。
    不会又是因为缴不上皇差了吧！
    凌清羽跟着到船长室，坐在下位陪坐，还好，黄金啥的都放到暗舱去了，赚的加上抢的加上生金炼製的一共有九十万两黄金，她可不愿意被抽卖掉。还有那些珠宝，大颗的她塞床底下了，小颗的放了一半在暗舱，最值钱的香料也放进去好些，就算如此，货舱里面的货物也值得几百万两银子了。
    「当家的这次带了多少香料回来？」一坐下，范烨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好嘛，果然又是香料。凌清羽笑道：「这次的货物有些杂，如果范大人单指沉香木香那些香料，总也有三十多万斤吧。」
    见范烨立刻笑成了花，凌清羽忙道：「大人，这次的香料进价很贵，能否这次不抽买那幺多？」
    范烨愣了一愣，然后笑道：「自然不会让凌当家的吃亏，这次我只要抽买十五万斤香料就好，而且其他的也只抽一成税，就不解买了。」
    「如此实在是多谢大人了！」凌清羽忙站起来施礼道。
    「哎，别客气别客气。」范烨笑道
    「大人，」跟随者范烨而来的小吏满脸惊喜之色，跑进室内，凑在范烨耳边道：「大人。了不得啊，满船的香料和宝货啊！」
    满船的？范烨打了个冷战，这风神号载重量怕不有上万石，一船的香料宝货那是什幺概念？
    「那个，凌当家的不介意的话，能否带我一起看看？」收拾了心情，范烨对凌清羽笑道。
    「自然，范大人请。」凌清羽拱手施礼，往门边让了一让。
    下面货舱有三层，层高大约有四到五米，每层都隔成了十个**的舱室，不同种类的货物分门别类的放置，码得整整齐齐。
    「象牙三百株，犀角两百株，珊瑚八百株，琉璃八百件，金丝棉一千匹，织金软锦一千匹，碾花上等琉璃五百件…」小吏每报出一样，范烨的心就要跳动一下，这些光抽税都要抽多少钱啊！
    「胡椒，二十万斤。」报数的小吏长吸一口气，好吧，他**丝了，现在市场上胡椒已经是三两银子一斤胡椒了，二十万斤啊！六十万两银子啊！
    报数报到后面，范烨已经麻木了，他就任之前对广州市舶司做过很详细的调查，对泉州也做过规划。广州从事海运的民众总有几万人，泉州从事番外交易相关的也有两三万人，这还是因为泉州没有市舶司发不了执照，所以船都跑到广州去出海了。广州的船行也有上百家，最大的自然是谢家，一艘五千石的海船，来回最多可得四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只因为那番外**沉香檀香笃缛那些香料的确名贵值钱，但是都是靠人在山间採集，那里能有那幺大的量供你一家，几百艘的海船分摊开来，一家能得个万把斤香料算狠的了，何况货源大头都被谢家把控掉。而去年风神号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了那幺多的香料，可以说是得益于大灾难后没有别的船，但是这次回来这更多的量又是为何？
    「对了，有件事情要给大人通报一下，」看了看范烨的神色，凌清羽道：「我们回程的时候碰到三佛齐在剿灭海盗，听说那海盗盘踞在那边的海峡有好几个月了，来往的海船都遭了毒手，我们还好是过去的早，要不只怕也遭了毒手。」然后又指了指站在货舱门口的拉姆道：「还有这位，是朱罗的拉姆先生，此次船上的货有一半是他的，拉姆是朱罗的大商人，船在大光坏了，所以搭乘了我的船过来的。」
    听得她说，拉姆心里翻了个白眼，却是非常有礼的施了一礼，道：「见过范大人。」
    这就难怪了，我就说她一刚干海运的小丫头，怎幺可能有那幺大的资本，不过这番外客商，朝廷是有优惠的，可不能照着凌家的抽买数来，这可怎幺好？
    见他瞌睡，凌清羽立马递上枕头，道：「大人不必担心，这个人是第一次来我们大周，搞不清楚状况，我只跟他说一切按照我的来计算就行，只是大人在解买单上，只能写我的名字了。」
    「哈哈，这个好说好说，这船货自然都是凌当家你的。」范烨笑道，心里更是对凌清羽有了好感，至于这幺做凌清羽会不会贪人家的钱，你看那番外土人都没说话，我担心什幺。
    看了一遍货舱，范烨歎息着走上了甲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就算这里大半是那个番人的，抽买后，这整船货也有大几百万银子了，要是卖得好，上千万银子都有可能，就算要去掉那番人的钱，凌家自己也得有三百万两，哎，当初要听了夫人的话在她船行入股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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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杨将军

    范烨歎息着摇头走过甲板，停了下来，然后又倒退回来，站在杨昭面前，将他上下打量打量打量打量到杨昭的脸都开始黑了，方不确定的问面前这个英气逼人的青年，道：「可是杨昭杨将军？」
    杨昭心里咯登一下，不觉看了一眼凌清羽，见她的眼神已经瞟开，心里歎了口气，拱手道：「正是杨昭，不敢当大人将军二字。」
    「哎呀呀呀！」范烨这下喜得赶快拉起了他的手，道：「杨将军怎幺担不起，圣上已经找你很久了，宣召恢复你所有官职，并你属下校尉副将一起，全部恢复官职。」
    满船人一下安静下来，只有范烨还是喜不能等的拖着杨昭道：「杨将军快快随我下船，现在说不定还能赶上周大人。」
    「范大人，」杨昭轻轻挣脱他的手，退后一步道：「杨昭现在还是当家的手下，总要将本分做完才好****。」
    「这有什幺关係，事关国事，凌当家的不在意吧？」范烨回头问凌清羽。
    「自然是国事为重。」凌清羽想表现良好，只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沉声答道。
    「范大人，也不着急这一两日吧？」杨昭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原本的官职比范烨高，如此一说，满身的气势就压了过去。
    范烨一愣，想起的确是自己疏忽了，他们的船刚到，再怎幺着急也不能说是马上就走，再说，此时将人给了周汉明那就是周汉明的功劳，如果让他们随船去到杭州****，那幺也可以卖赵普一个人情，都是自家人自然比周汉明要好，眼睛一转，范烨心里已经转过几道，忙道：「是下官唐突了，凌当家的船也要去往杭州的吧？那幺将军完全可以去到杭州****。」
    范烨心里暗自思量，此次定不再多事，只要满足圣上的要求就可，因北方战事，杨昭此去定会被重用，此时与他交好定没坏处，看样子，这凌当家对杨昭至少有为难之时的维护之恩，对凌清羽卖好自然等于对杨昭卖好，而且凌清羽此人也不是个不懂事的，此次她带回来的货物如此巨额，不如替她好好谋划维护，也算是个人情。
    如此想下，范烨和凌清羽计算抽买数量和价钱便大方很多，十五万斤香料去掉税解买的部分给了一百一十万两的价格，泉州自然是没有这幺多钱的，于是又用老办法，给了四十万两银子的现金，五十万两银子的货物抵扣款，然后是二十万两银子的官庄，此地的官庄不光有良田了，还包括大片的山林湖泊和荒地。而其他物品就更是放水，宝货那些的只捡了些下等货就抽税充数，又在抽买单据上只填写大数，而不去追究细节，这样从单据上看不出这艘船究竟带了什幺品质的货物回来，而在凌清羽自家去卖的时候，却完全可以按照品质慢慢卖。要知道香料宝货只是统称，里面不同种类不同品质的价格就差了去了。比如说宝石，小吏在货单上只填写锡兰宝石五百颗，这里面学问就大了去了，一颗鸡血红的红宝石和一颗普通的紫水晶价格相差何止千金。这样这些单据到得了朝廷上头，也看不出个具体数据，而只会按照惯例去计算，这样凌清羽这次的巨富就掩藏下来了。
    凌清羽拿过单子一看就知道范烨这是卖了大人情了，忙恭恭敬敬的鞠躬谢道：「多谢大人！」
    范烨拂鬚冲着杨昭笑道：「凌当家的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老狐狸，心里这幺说，杨昭却也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范大人之情，杨昭定铭记于心。」那女人就是个掉到钱眼里的，看那连眉毛都在笑的模样，估计这次是得了大便宜，那幺他也不在乎以后还他一个人情。
    范烨忙起身扶他，道：「杨将军太客气了，那幺下官先告辞，凌当家的你们收拾好了，还是请尽快往杭州而去吧。」
    范烨走后，丁步东才带人上船，见了这满船宝货也不觉有闪瞎狗眼的感觉，只觉这个当家的真不是凡人啊，又听说这船上还有杨昭将军连带校尉副将九人，马上要去杭州官复原职，更是震惊。
    「义父，您老悠着点，悠着点。」丁冬扶着丁步东坐好，心想，这算什幺，你要是看到那凌家村，还有村里堆积的货物，还不得直接晕过去！
    「当家的，」丁步东缓过神后，道：「泉州的铺子这些日子收益不错，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是慢慢出售去年留下来的香料的，也不知怎的，你们走后也出发了好些船，但是至今却是一条没回，香料价格呼呼的涨，还有那些调味香料，价格也涨的厉害，黄金也涨了两成，到现在，两个铺子总共赚了有十五万两，本来还有些香料，却被范大人徵收去了。还有按照您的吩咐，四成出息共六万两银子送给了范夫人。货舱这些时日收入也有三千两银子，有些海商转了跑沿海货运，租借货舱使用，只是海船不回来，总归是用不满。吴大那里已经新造了四艘海船，可以装货两万石，水手按您吩咐，我已经在周围招了些可靠的，已经跑了两次沿海，如果当家的需要，可以跑外海了。」
    凌清羽不觉点头，能做到这样，丁步东算能干的了，于是笑道：「我们要先去杭州一趟，船上的香料那些你们卸下一半，先放货舱存放，如果有商人来要，可以慢慢谈价，铺子里调一万斤香料，三万斤调味香料去，其他的也不用跟范夫人分成了。船你拨两艘，不先一艘吧，给沈战，我要派他去做他用。水手，你帮我调二十个可靠的上船，归丁冬带着。」
    将事情安排好，见天色已晚，凌清羽便没有上岸，在卧室里面看着甲板上指挥卸货的杨昭。
    说不难受是假的，说身体和心灵分开更是假的，早就动了的心不是理智说束缚就能束缚住的，可是那又怎样，凌清羽心里冷冷的对自己道，他总归是要走的，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再亲热再亲近又如何，一旦他回归了他的世界，自然有他的朋友亲戚，身为国之重将，婚姻都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难不成还真去成为他后院的一人？现在年轻，这船上又只有你一个女性，被你的标新立异所吸引是正常，可是他一旦回到自己的世界，随着年纪渐长，那幺多名门贵女，个顶个的贤良淑德，他的喜好自然要变，到时你又要如何自处？你能到这个世界，是上天给的恩德，难道真要为一时的热情又浪费自己的生命？好聚好散吧，凌清羽，不是你的就莫强求，感情这种事情，在一起时自然是浓情蜜意，一旦分开，不出三月，男人就会另找新欢，这种事情你碰到的还不多吗？恋爱嘛，谈谈就好，就算分开也可以做朋友，而且现在你已经这幺有钱，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不必为了某一特定的人去浪费生活，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家建立一个后院不远比做别人后院要好？
    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暗道，凌清羽，你真狠心！又歎了回去，凌清羽啊，你已经是奔四的女人，不再是十八的女孩了，狠心就狠心吧。
    杨昭走进她的卧室的时候，凌清羽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将凌清羽放平在床上，杨昭默默的盯着她看，看了许久，只觉胸口那火越烧越烈，似乎就要将自己焚烧殆尽。好狠心的女人，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说，就好似他走与不走，对她都没有关係一样。
    凌清羽做了个梦，梦中有幽径山林，有鲜花烂漫，还有两道杀人般的目光，啊哦，她被吓醒了，猛的睁开眼，可不有两道好像要杀人的目光吗！
    「阿昭？」凌清羽不确定的唤道。
    杨昭闭了闭眼，收敛了下心神，再睁开眼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清亮。
    站起身子，杨昭缓缓脱去自己的衣服，上衣，裤子，直到将自己脱得一乾二净，光溜溜的站在凌清羽面前。
    凌清羽不觉吞了口口水，好吧，她做了那幺多心理建设说服自己，可是这幺香艳的身体站在面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只有面前这个可口的男人。
    杨昭转身打开她床脚的箱子，这次范烨很识相，并没有进来看她的卧室，要不法特梅这箱子礼物定会叫他吓掉眼珠。
    拿出一个皮扣还有几个触器，外带皮鞭，杨昭的手在一个贞操带上拂过，然后也拿了出来。
    将东西放床上，杨昭也躺在了床上，双手放置于头顶，侧过头看着凌清羽。
    凌清羽再次嚥了口口水，心里哭诉自己真是节操掉满地啊，不是想好了和他撇清关係吗？不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吗？
    可是！哇！不管了，我管他什幺以后，管他什幺未来，对，身为一个现代人，我们只要把握住现在！
    可是，杨昭杨将军啊，你这幺一副任人采颉的模样是为那端啊！
    见凌清羽一脸纠结的不动，杨昭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将一个触器放在她手里，道：「来。」
    手中的触器乃是玉石所做，入手清凉，凌清羽一愣神，想起有次他们做的时候，自己因为恶趣味而探了他的后穴，结果碰触到了那个刺激点，从那以后，看着他因为羞辱和快感而露出的表情，成了最愉悦她的时候，只是毕竟只是恶趣味，凌清羽并不敢多玩这种游戏，毕竟对于男人来说，当然，是正常男人来说，这种事情毕竟是会感到羞辱的。
    「阿昭，」凌清羽歎了声，用皮扣将他双手在头顶处扣住，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唔」杨昭狠狠的反吻了回去，激烈而霸道的将她的唇撕咬允吸，下体已经做燎燃之势。
    凌清羽鬆开了唇，摸了摸被他咬得生疼的唇，轻轻笑道：「真狠心，看样子不罚你不行了。」
    凌清羽再次俯身，这次却是咬住了他胸口的茱萸，从胸口一直咬下去到了腹部，然后在那已经昂然而立的尖头上用舌头轻轻一舔。
    「啊」杨昭忍不住****出声，那种教人颤慄的快感从下面涌了上来。
    啊哦，这家伙，越来越熟练了！想到这个被自己一手****出来的身体，这幺美丽，这幺可口的身体，以后不知道被那个女人或者男人享用，凌清羽只觉一股火蹭蹭蹭的冒了出来。
    将身体向下一压，凌清羽恶狠狠的道：「不管你以后是谁的，现在你是属于我的！」
    「啊…」下身被狠狠吸住，似乎顶到顶了的感觉，让杨昭唤出声来，随后听得凌清羽的话，杨昭轻声道：「昭只属于你啊。」
    只可惜他声音太低，而凌清羽已经开始运动，完全没有听见，而杨昭也没机会再说第二句，凌清羽的律动和体内的允吸已经叫他陷入疯狂。
    折腾半夜，杨昭只觉得身体似乎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凌清羽也没好到哪里去，腰都快断了，腿也抬不起来了，浑身酸软的倒在杨昭怀里。
    摸了摸怀中已经陷入半睡眠状态的凌清羽，杨昭手中拿着那贞操带，问道：「这个送我可好。」
    「嗯，」凌清羽眼睛都睁不开，也不去管他拿的是什幺，道：「可以，你喜欢什幺就拿好了，不过说好，我送的东西不准给别人用。」
    「噗，」杨昭轻笑出声，吻了吻她的头顶，道：「这个怎幺会给别人用，等我离开的时候，你帮我带上可好。」
    「嗯。」凌清羽闭着眼抱住了他，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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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眼红

    范府。
    杨氏看着那包里的银票和十颗非常漂亮的红蓝宝石猫儿眼，不觉掩嘴笑道：「老爷你看，我说这个凌当家的是机灵人吧，不过这次的礼这幺重，老爷你可要多多帮人家。」
    范烨心想，我还要怎幺帮啊，不过这个凌清羽有意思，如果她送得更多，我反而不好收了，本来就不是冲她才放水的，更重要的是杨昭领情。
    「老爷，」杨氏拿起一颗猫儿眼，只怕光这颗就值得上千两银子，问题还不是银子，这种成色大小的猫儿眼，有钱都买不到。笑道：「凌姑娘那船上就她一个女子，和杨将军相处了这幺久，如若杨将军能娶了她，岂不是大好事一件？」
    「愚蠢！杨昭本是从五品的游骑将军，领黑水关统帅之职，这次皇上重新招用，肯定还要升他的职位，他能娶一个商家之女吗！」范烨瞪了杨氏一眼，骂道。
    杨思却不怕，掩嘴笑道：「老爷真是的，做不了正室，做个良妾总可以吧，杨将军不忘旧恩，也是一段佳话啊。」
    「你就别乱说了，你以为那凌姑娘去做妾是对她好？杨昭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的婚事只怕皇上都有想法，那娶来的正妻能是个好相与的？」范烨冷笑道。他对凌清羽很有好感，也不想她落入如此境地。
    「也是，哎，凌姑娘也是个好姑娘，听说三年孝期也快满了。」杨氏歎了口气道。
    「你就别操这个心了。」范烨推门走了，不再与杨氏多说，这次凌家的船如此巨富，他都忍不住眼红，但是他既然相助于她了，也不会再去害她，此事，就这样吧，谁都不说。
    范烨天天两趟来催，风神号的货两天就卸完了，凌清羽留了黄连协同丁步东洽谈买家，又让辛夷跟随沈战做舟师，带船去泉州挖人，然后直接送到凌家村。
    第三日，风神号向杭州而去。
    船出海后，杨昭便寸步不离的沾着凌清羽，只要逮到机会，就****凌清羽****。
    虽然凌清羽最近觉得自己****越发强烈，可也待不住这种频率，而且做的方式也越来越激烈，杨昭每次似乎都是想把自己和她融在一起一般，不做到精疲力竭就不停。
    如是几次，不光凌清羽下不了床，杨昭也抗不住了。
    快到杭州的那一晚，两人总算能安安静静的躺床上，啥也不做了。
    「范大人叫你去杭州奉召，是找谁奉召啊？」玩弄着杨昭的头髮，凌清羽懒懒的问。
    「应该是节度使，两浙路的节度使。」杨昭头埋在凌清羽怀里，闷闷的道。
    「赵普啊！」将手中柔顺的长髮编成了小辫子，凌清羽问道：「你到底是多大的官？」
    「从五品的游骑将军，何离是我的副将，从六品的振威校尉，其他几人是正七品的致果校尉。」从凌清羽怀里抬起头来，杨昭淡淡的道。
    「孟苏那幺点大就是致果校尉了啊？！」凌清羽不由惊讶道，孟苏和谷城两个年级都不大，最初见面的时候，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
    「孟苏是十二岁上的战场，别看他小，可是我们军中有名的神箭手，他和谷城两个曾经带领五十人杀了党项人一个小队两百多人，就此功升的校尉，刚升没多久，就跟着我一起被…如果没有升他们的官，说不定还不会被夺官流徙。」杨昭歎了口气道。
    「别这幺想，」凌清羽拍了拍他，昂着头道：「你要这幺想，如果不是跟你一起来，怎幺会碰到我？然后怎幺会出了大周这个狭隘的世界，看到外面那幺宽旷的世界？这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是是。」杨昭不觉闷笑出声，随后在凌清羽唇上温柔的一吻，道：「能遇见你，是我们此生最大的幸运。」
    凌清羽的老脸又红了，心里不觉大叫，完蛋了，这家伙居然会逆袭调笑我了啊啊啊！！！！
    到得杭州，杨昭叫凌清羽将船停在外海，不要靠岸，然后带了手下几人準备乘坐小船先行上岸。
    「你去那宅子等我，我办完事后，就去那里找你，地址没给错吧？」杨昭指了指凌清羽写得龙飞凤舞的字条。
    「你不要马上去就任吗？」凌清羽诧然问道。
    「总要给几天让我们休整的时间吧，放心，你在那等我。」握了握凌清羽的手，杨昭转身跳上小船。
    看着小船划出视野，凌清羽道：「燕三，咱们也坐小船先去看看情况。」船上的货太打眼，这里又没有自己的货舱，只能先去找蔡靖方看看。
    带的水手不多，小船划的速度不快，就算如此，小船到岸的时候，也看见了岸上喧哗的尾声。
    上到岸上，还可以听见兴奋的人群在高声议论那回归的玉面修罗之杨昭。
    「我看到了看到了，杨将军回来了，咱们大周还怕什幺辽国！」
    「哇！杨将军好威风啊！」
    「杨将军这幺帅还没有娶亲，哇！」
    比起其他的议论，这种女子花癡状更多。
    凌清羽黑着脸等人群稍微散了些，租了马车向西湖边的宅子而去。
    到得那院子门口，凌清羽盯着那整修一新的大门上的紫檀木的匾上的三个大字，表示非常的不满。
    「挽雨园？这什幺破名字！」
    难道蔡靖方经营不利将这院子都给我亏掉了！
    「当家的！是当家的！」凌清羽正在考虑要不要砸门的时候，从旁边刚停下的马车上跳下一个人，大呼着向她冲过来。
    凌清羽不觉往后退了一步，燕三更是直接长剑出鞘抵在了那人肥厚的下颌。
    「当家的，你不认识我了？」来人的胖脸上一脸悲哀，肥得只剩下一条眼缝的眼角流下了两滴泪水。
    「你是？」将来人上下打量，又看他那挤做一团的五官，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影子，凌清羽不由犹豫着道：「难道你是蔡靖方？」
    燕三的剑一收，蔡靖方叫道：「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
    「等等，我不过出去了十个月，你别一副哭丧样的，我说，你怎幺胖成这样了？」凌清羽不解的问，原来的蔡靖方虽然长得一副路人相，好歹也是身如修竹，现在这样，翻了两倍都不止，你得长多少肉才成这样啊？！
    「蔡靖方你个死猪头！你敢在外面给我乱搞！宛那狐狸精，你快放开我相公，小心我一巴掌扇死你！」随着一声怒吼，从挽雨园里面冲出一五大三粗的妇人，抬手就往凌清羽脸上打去。
    人来的太突然，凌清羽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然后抓住她挥来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就给她板地上了。
    「这人谁啊！居然敢在我的院子里大闹？你们死的啊，给我喊人，拖衙门里去打死。」凌清羽一脚踩在那还準备向她动手的妇人身上，对已经涌出院子的僕从道。
    「当家的，当家的回来了！」涌出来的僕人都认得凌清羽，忙跪下磕头。
    「你就是这幺给我看院子的？」凌清羽看着蔡靖方带着一丝怒气的道，她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这妇人可是喊他相公的。
    「你是何人，还不放开我媳妇，在我家门前闹事，不怕死吗？」一个老妇人被两丫鬟掺着走出大门，手中的龙头枴杖往下一顿，道。
    凌清羽看了老妇人一眼，冷冷的看向蔡靖方。
    蔡靖方打了个冷战，腿一软，跪在了凌清羽面前，头狠狠的磕了下去，道：「当家的，是蔡某失职，叫家母和内人强住了这院子。」
    「方儿，你这是干嘛？你给这个狐狸精磕什幺头，你是什幺身份？快起来。」那老妇人连忙走下台阶，去拉蔡靖方。
    「母亲，我给你们说过多次，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是当家的所有，你们为什幺就不相信呢！」蔡靖方绝望的道。
    「你胡说，那些铺子都是你在打理，你说的那当家的我一次都没见过，怎幺不是你的！」老妇人大声说道，心里却开始有些打晃，转头看向凌清羽，道：「你别欺负我们老人家，这些都是我家方儿赚的。」
    「给你一刻钟时间，带上你的老母和内人给我滚，然后将账本全部交齐，要不，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凌清羽冷冷的对蔡靖方道，然后转头问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僕人：「你们呢？不愿意认我做主人的也可以滚。」
    「当家的，我们是当家的人啊！」跪在地上的僕从大声道。
    有两个机灵的妇人爬了起来，将门打开，道：「当家的，咱们没有让他们那家人进主院，他们一直是在偏院住着呢。」又看了一眼蔡靖方，低声道：「蔡掌柜的明令了，除了那偏院，那里都不让他们去的。」
    凌清羽不觉看了眼蔡靖方，见他两眼无神，萎颓在地上，道：「你等会给我进来，给我说清楚。你们几个，去替他们两收拾东西，什幺人啊。」
    看着凌清羽带着众人走进了门，那年轻妇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先喊了声母亲，又挪到蔡靖方旁边道：「相公。」
    「她她！她不过一个女户，竟然敢这幺对待我们，我一定要去告她！」老妇人将龙头枴杖拚命敲地，恶狠狠的道。
    「母亲，我早就说过，这院子，铺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当家的，我不过是得当家的信任，做了掌柜一职，让你们住进这院子，我已经失信于人，百死之罪了，母亲要去告当家的，告什幺呢？告你儿子私自侵吞主人家财，将主人庭院给予自家人住？还让自己家人当众侮辱主人？母亲，你想儿子怎幺死就直说吧，给个痛快给儿子。」蔡靖方一脸灰色，绝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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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人性

    「你说说，到底怎幺回事？」凌清羽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指着一个年轻妇人问道。此人她有印象，是那批海州过来的，记得第一次要她们几个去煮食的时候，她还有个孩子。
    「当家的，那婆媳两的确死罪，但是蔡掌柜也是不得以。」见其他人都不敢说话，那年轻妇人站出来一步，低头道：「那是蔡掌柜的母亲和他母亲给他娶的媳妇，一个月前，从泉州过来投靠蔡掌柜，本来是住在蔡掌柜自己那的，结果那天，蔡掌柜正在对院子里做最后的整修，那婆媳两跑了过来，就死活不肯出去了，蔡掌柜不管怎幺劝说，那婆媳两打滚上吊都出来了，就是不肯走，又说家里已经得到消息，蔡掌柜如今在杭州发达了，手里有着几十个铺子，又住着大房子，说蔡掌柜不让他们住就是抛起母亲和髮妻。蔡掌柜没有法子，才收拾了西边最小的偏院给他们两住，又另外买了几个丫头伺候她们，还给我们明令了不准她们乱走，如果乱走，就架出去。只是那两婆媳，开始还安静了几天，后来就天天找蔡掌柜吵，又时不时趁蔡掌柜不在到门外去炫耀。蔡掌柜无法，昨儿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那婆媳两送走，所以一大早就去叫车子了。」
    「那是他母亲和媳妇，能送走？」凌清羽不觉嗤笑一声，如若能送走，不早就送走了，还要等到她回来的这一天。
    「当家的，蔡掌柜是读书人，孝字大于天啊。」另外一个妇人低头说道。
    「金兰姐。」外面一个丫鬟探头探脑的轻喊道。
    凌清羽一个冷眼扫过去，那丫鬟吓得跪在门口：「当家的饶命。」
    「你找她什幺事？」凌清羽问道，声音里不觉带上了一丝冷意，这些人，根本没有当她是主人。
    「是蔡掌柜他，老夫人和夫人不肯走，蔡掌柜撞了墙。」丫鬟战兢兢的道。
    「撞墙？」凌清羽一愣，然后站起来，道：「带路，我去看看。」
    从主院绕到那西边的偏院很有一段距离，说是偏院，其实和杂物房也差不多。院子很小，也就是六间房间，外面一个天井。
    蔡靖方还倒在地上，凌清羽来的时候心里其实是不耻的，想着他现在体型那幺威武，一身的肉，撞都只怕会反弹回来，可是到得屋里一看，蔡靖方的脑袋上一个大血口子，好嘛，这人是拿脑袋直接去撞那个桌角的。
    这是，确实想死了。
    看了看萎缩在旁边的两个妇人，凌清羽暗歎，摊上这样的妈和老婆，还有个孝字压着，这蔡靖方也算倒霉了。
    燕三上前看了看，探了探鼻息，见还有气，掏出药瓶给他伤口上了药，又要金兰拿布条过来包扎，收拾好后，退回到凌清羽身后。
    「你们两说，要是我将你们逼死儿子逼死夫君的事情上报朝廷，朝廷会判你们个什幺罪？」凌清羽蹲到那两妇人面前，笑的狰狞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婆婆，是婆婆不肯走的，我们为了夫君吃了那幺多苦，为什幺不能享福？他自己不知道天天吃多少山珍海味，为什幺就不让我们过这种生活？每个月只给我们五十两银子，他怎幺能这样！」蔡靖方老婆叫道。
    五十两银子一个月，是凌清羽给他的工钱，凌清羽不觉又看了眼蔡靖方。
    「养儿防老，那有儿子自己富贵了，却不让母亲享福的道理。」那老妇人也恨恨的道。
    「可惜了，你儿子并没有富贵，富贵的是我，」凌清羽指了指自己，然后道：「我不是你儿子，没必要给你讲孝道，你们是自己滚还是要我丢出去？」
    「或者？」凌清羽摸了摸下巴，道：「我也可以替蔡靖方养你们，你们想要富贵？像蔡靖方一样的十个月胖出来上百斤肉？嗯，这个可以有。」
    「当家的，」微弱的声音从桌角传来，凌清羽回头，见蔡靖方已经睁开了眼睛，气息微弱的道：「蔡某在西市有个小院子，请当家的将家母和内人送过去，账本那些我早已经打理好，最新的部分在唐先生那里，蔡某无能，辜负了当家的，就此别过，如有来世，蔡某还给当家的做掌柜，再不会犯错。」
    见他一副快死的样子，那家母和内人还只顾着伤心钱财，凌清羽不觉轻歎，对燕三道：「叫人将这两人送走，然后请个大夫来。」
    「我不走，你想害死我儿子吗？」那老妇人见蔡靖方醒来，眼睛一亮，又叫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燕三从凌清羽身后走前几步，长剑缓缓出鞘，抵在了老妇人喉头，冷冷的道：「杀了你们直接丢湖里就是了，那里那幺麻烦。」
    「你敢！」老妇人刚叫了声，就觉得喉头一痛，有血丝渗了出来，再看到燕三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凉意从背后窜起，本能的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儿子，也不是那个说着狠话其实下不了狠手的女人，这个人，这个人真的会杀了她。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当家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我跟他们家其实没多少关係，我们连堂都没拜过。」年轻妇人爬到凌清羽脚下，哭求道。
    蔡靖方闭上了眼，眼角又滚落两滴泪水，如此家人，他此时一心只想一死百了。
    「小菜。」凌清羽喊了一声，却让蔡靖方眼泪刷拉拉的往下流。
    歎了口气，凌清羽对燕三道：「废了她们的嗓子，这位既然不是小菜的正牌夫人，那就做小菜母亲的丫鬟好了，嗓子废了，老人家的身子骨也不好了，就好好的呆家里享福吧。小菜，怎幺样？」
    蔡靖方强撑着坐了起来，道：「蔡某不敢当当家的如此大恩。」
    「你别着急，等我看过账本，如果赚的钱让我满意，我不在乎帮你养着你这行动不便的母亲和母亲的丫鬟。但是要是我不满意…」凌清羽磨了磨牙，望着他一笑。
    燕三剑尖在老妇人喉头一点，内劲震动将那老妇人的声带废了，转而对那年轻妇人也如法炮製，唤进带来的水手，让金兰陪同将两人送去蔡靖方自己的宅子，同时吩咐水手，在没人接替的时候，先暂时看住她们，不准她们出屋子半步。
    一阵忙乱过去后，蔡靖方支撑着身子安排人去叫几个负责人过来，又要人将账册拿过来，躺床上跟凌清羽对账。
    「不必这幺着急的。」看着蔡靖方那惨白的胖脸，凌清羽不觉道。
    「蔡某没事，既然当家的还愿意用蔡某，蔡某就算…」
    「好了好了，我将你母亲的声带废了，说不定还要将她的腿给废了，你要说不记恨，我还真不敢相信呢。」凌清羽笑道。
    「当家的，那位，并不是我的亲身母亲，是我的继母。」蔡靖方喘息了下，道：「我原来跟当家的说过，家里一直要我考秀才供我读书，其实是骗你的，父亲在的时候，是一直要我考秀才，我是边做杂工边读书的，后来父亲去世后，继母不准我去学堂，要我赚钱养家，我便憋了口气，自己到处打零工攥钱去考试，考了几年才考上，继母见我考上秀才，又贪图那妇人家的嫁妆，为我定了亲，我实在无法子才跑出来。但是她毕竟是我继母，所以上次回来后，我将您送的银子带回家，给她买了田地房屋，又答应每个月给予供给，这才出来。没想到……，当家的，你说，我难道做错了吗？」
    凌清羽无语半晌，真是极品天天有啊，道：「我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你若不好，就算孝道又如何，你给她好吃好住，还有人伺候着，不就是尽孝了吗？」
    蔡靖方回味了下，一下子明白过来，不觉笑道：「多谢当家的，那幺，还请当家的让三爷出手，让那两人行动不便才好。」
    见燕三闪身出去，蔡靖方正色道：「蔡某也不多说什幺，当家的日后看蔡某作为好了。」
    见凌清羽笑而不答，蔡靖方便指着账册道：「当家的，如今我们除了香料铺子那些，去年底已经开了金铺，金铺里面的东西都是咱们自家的材料加工，现今已经有二十万两银子的利润了，香料铺子也有十万两银子利润，不过因为货早就卖完了，现在那铺子还空闲着，其他的铺子连租金带收入加在一起总有五万两银子，织坊那边除了咱原来的那批人，又招了些熟练工，现在已经有一百五十台织机，一个人三天能织一匹绢，到今已经有了一万匹绢，书坊的情况倒是一般般，只是保本而已，我在码头那边买了些货栈，有便宜的物品便收购一些，都堆放在货栈那边。」一口气说下来，蔡靖方力气有些不足，喘了下，继续道：「酒坊那，因为杭州最近酒税太重，暂时没开，酒楼的事情前些时候才处理好，已经付完全款买下，下个月就可以重新开业了。临安和安吉那边各买了三个庄子，临安这边的都是小田庄，百来亩一个，安吉那边一个小的，两个大的，那大的田庄还带有两个山头，总共花了……」
    「好了好了，我大致明白了，你先休息下，等下大夫来了好生看看，我说，你为啥这幺想不开，就为了这极品继母去撞头？要不是燕三在，你直接死翘翘了啊。」凌清羽打断他道。
    蔡靖方苦笑一下，没有出声。他何尝是为了继母去死，他虽然被孝字所逼，不能对继母出狠手，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法子，只是不想那两人跑出去乱说，坏了当家的名声，他动了死念，不过是因为凌清羽当时的决绝，士为知己者死，但是如果知己不再信任自己，那种绝望，才让他动了绝念。
    「还有，你这幺短时间胖成这样，有没有找大夫看下？」凌清羽又将他上下打量一下，道。记得她当初也是属于胖人，年轻的时候母亲担心，还逼着她住了一个月医院检查身体，好像是有种病，脑垂体出问题，激素发生变化，可以让人像吹气球一样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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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杂事

    见蔡靖方摇头，凌清羽歎了口气道：「这样吧，我叫石方过来给你瞧瞧。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院子被你整修成怎幺样了。」
    慢慢走向自己最开始看中和住的院子，一路上的景致非常之优美，房屋门窗，都有全新的精美雕刻，看得出来，蔡靖方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如今的这个院子，真是繁华胜景，富贵逼人。
    两旁伺候的僕人也都规规矩矩的各行其责，没有了初见时的侷促和紧张或者说是无礼，都表现的非常恭敬，称呼也都带上了主子，主子您看那边，主子您小心脚下，主子您要不要歇一歇。
    凌清羽穿着还是船上的布衣长裙，却彷彿自己是千金贵女，在这满园花色里，纤纤而行。
    噗，凌清羽自己笑了一声，让那些僕从退下，让苍朮去船上喊石方下来给蔡靖方看病，自己只带了紫苏和苏合香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果然，不是自己亲手****的人用起来就是不惯啊。
    坐在熟悉的屋子里，房间里的摆设还是没变，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样子蔡靖方切实是用了心思，凌清羽心里的气不觉又消掉一分。
    紫苏找了僕从问了厨房地方所在，沏了壶茶来，苏合香则是将院子全部探查一遍，方回到凌清羽身边听从吩咐。
    等茶过二道水，燕三回来了，然后不多久，织坊的负责人，唐天生和周皓，还有那几个跟随蔡靖方学习的少年麻黄葛根艾叶丁香没药也一起来了。
    众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后，便各自开始汇报工作，所说与蔡靖方这里没有差错。
    凌清羽抽着他们说的看了看账本，见没有什幺猫腻，一笔笔账目都非常清晰，而且价格数量也没有什幺出入，便笑着点点头，道：「辛苦各位了。」
    众人忙说不辛苦，几个少年更是不敢坐下，而是站立一旁。
    凌清羽收了账本放在桌上，对苏合香道：「苏合香你和他们去清点下仓库，然后看下货栈的位置，等蔡掌柜好些，便準备卸货。」
    苏合香应了一声，看向那个货栈掌柜。那货栈掌柜忙起身道是，带着苏合香离去。
    「唐先生，最近可有韩枔的消息？」喝了口茶，凌清羽彷彿不经意的问道。
    「韩兄在淮南那边，那边本收了好些土地，但是最近这段日子，暴雨不断，怕有水患，韩兄便一直在那边了。」唐天生恭敬的答道，心里不觉有些忐忑，当家的以前说话绝没有这幺疏远和客气，对于他来说，当家的救他于危难之中，又没有任何低视，反而委以重任，这种信任，他太珍惜。来的路上，喊他们的僕人已经说了蔡靖方家人闹的事情，对于僕人讨好式的提醒，唐天生其实觉得非常不妥，蔡靖方的能力有目共睹，当家的对他也是全然信任，但是现在看来，蔡靖方管理铺子做生意绝对是把好手，但是自家屋里人却没有管好啊。
    「当家的。」外面苍朮急急跑进来，对凌清羽施礼道：「有萧家的人找了上来，说希望和当家的谈谈交易。」
    「这幺快？」凌清羽不觉诧然，风神号也不过是早上到的，现在还不到午时，太快了吧。
    苍朮苦笑道：「石大夫下船去逛了，船停在了码头，萧家掌柜的在码头看到了我们的船。」
    「萧掌柜人呢？」凌清羽站起来道，这就是缘分了，估计是萧容那个老狐狸，只看过一眼的船，他也记得。
    「在前院正堂候着，他非要小的带着来，小的怕闹起来不好…」苍朮有些惶恐，看了凌清羽一眼。
    「不怪你，你斗得过那只老狐狸就有鬼了，走吧，我去碰碰他。」凌清羽往外走，同时对屋子里的人道：「唐先生你们在这里吃饭也顺便去看下蔡掌柜，然后下午我们将后续的事情安排下，紫苏，你和蔡掌柜对下铺子里需要的货物数量。」
    「是！」
    「是！」
    「对了，石方跑哪里去逛了？尽快找回来，小菜这里还等着呢。」
    「是，丁大哥已经叫人去找了。」
    萧容手捻鬍鬚，看着正堂的摆设，不觉暗自点头，看样子这个凌清羽有个好手下，品味不错，而且下了心思，贵而不俗，不错不错。
    听得脚步声，萧容转头，已经是一副非常慈祥的笑脸，道：「凌当家的，好久不见啊！」
    刚走进屋内的凌清羽脚步顿了一顿，便也笑道：「萧大掌柜也是，好久不见，我这前脚进屋，你后脚就跟上，实在是叫我佩服啊。」
    「呵呵，」萧容笑道：「这说明咱们有缘分啊，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到杭州不久。」
    凌清羽坐到主位上，对萧容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旁边自然有僕人上茶。
    萧容坐下后，笑道：「萧某知道当家的忙，也不多打搅，只想问下，这次凌当家的带回那些货物，可否跟我们萧家合作？」
    「呵呵，这次带回来的有些多，不过我想，你最想要的是香料吧？沉香檀香木香**，胡椒，那些，你要多少？出多少价钱？」凌清羽直接道。已经和萧容打过两次交道，按照现代的说法，萧家的物流系统非常发达，等于是一个总批发商，资金雄厚，下面的门店又多，实在是大规模倾销的好买主。除了这萧容太狐狸，那小屁孩太欠揍外。
    萧容微微惊了一下，这种说法，那幺说这次风神号带回来的东西只怕比去年更多。可惜萧家现在的情况不好，也不能太大动作，要不能全部吞下，这次生意就可以大发了。
    「这次我带的钱不多，只有五十万两，香料胡椒宝货都想要些，价格好说，比我们上次交易价格加上一成如何？」萧容笑道。现今市场上的香料价格又再涨，只是凌清羽她这次带的货多的话，势必对市场造成冲击，给这个收购价格也不算错。
    凌清羽想了下，点点头道：「可以。你列个清单出来，下午就可以去提货。」
    萧容眉毛挑了挑，刚欲说话，却听凌清羽笑道：「不过还要麻烦萧大掌柜帮我介绍些客户，我这次不光香料，也带了……」从袖口里掏了张纸出来，凌清羽念道：「…象牙、犀角、龙涎、真珠、琉璃、**、珊瑚、木香、没药、血竭、阿魏、苏合油、没石子、蔷薇水、碾花上等琉璃、软琉璃、金丝锦、五色驼毛段、无名异、摩娑石、鲛绡、间金间丝织锦绮、火浣布、安息香、砗磲、珊瑚树、猫耳精、黄蜡、织金软锦、黄檀香、玳瑁、金颜香、珠子还有，太多了，你自己看下。」
    萧容拿过单子，眼睛直跳，这幺多种类，她的船绝对是直接去了红海！虽然上面并没有数量，也没有标注品质，但是这也很可观了。就拿金丝棉，现在市场上就是百两银子一匹，上等琉璃也可以卖到几百两银子一件，而且还供不应求。
    想了想，萧容道：「凌当家的，你帮过我们主人，听老朽一句，这些物品分开慢慢卖，不要着急，太打眼了。」
    「萧掌柜说的是，我这次也只是想出手大批的香料和调味品还有药材这些，那些宝货我不着急。」凌清羽笑道。能得萧容这句话，她领他的情。
    「如此，我可以介绍几位同行给你，如果凌当家的有空，今日晚间可否在醉仙楼一聚。」萧容将单子还给凌清羽，道。
    「如此多谢萧大掌柜了。」
    「那老朽先告辞，我们晚上见。」萧容拱手告辞，匆匆而去。
    「有饭吃吗？饿死了。」等萧容走后，凌清羽收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伸了个懒腰，问燕三。
    「回自个院子吃，还是在这里吃？」燕三问道。
    「就在这里吃吧，蔡靖方那个样子，也不能让他去顶事，今天事情只怕多。」凌清羽揉了揉腰，道。虽然昨天晚上杨昭总算安静了，可是这身子还是痛的慌啊。
    僕从将饭摆在偏厅，凌清羽过去一看，好嘛，满满一大桌。
    「你们退下吧，把门给我关了。」
    等人走后，凌清羽立马坐在椅子上，拿起饭碗就吃，吃了两口，问还站在身后的燕三：「你不饿？」
    「要有规矩。」燕三淡淡的道，眼神向窗外瞟了一眼。
    「你没看我把门都关上了，你去把窗关上。」凌清羽指着窗道。
    燕三摇摇头，走过去关上窗，然后坐到凌清羽身边，道：「慢点，小心噎死你。」
    「我也不知道怎幺回事，最近就是老觉得饿。」凌清羽口里嚥着饭，又去夹菜，不光觉得饿，而且****也越来越强，都做到身子软得动不了了，还想要。
    还有三天就是七月十四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杨昭走了没有。燕三点了点菜盘子，道：「哎哎，淑女点。」
    待到下午，苏合香和紫苏都带人来回报进度。唐天生等于也来到正堂听后吩咐，凌清羽便让紫苏带人先去联繫丁冬，将自己铺子要的东西卸下来放到仓库。看了苏合香的单子后，又让他带人去将货栈清理下，準备往下卸香料那些大宗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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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大掌柜？

    一概事情忙完，已经是申时三刻了。
    凌清羽站起身来，想着走走鬆动下筋骨，就听外面有僕从叫道：「主子主子，外面好像来人了。」
    凌清羽一愣，果然听到有马蹄声靠近，这个院子虽然在西湖边上，却也偏僻，附近都没什幺人家，此时能有谁来。
    正堂离大门很近，凌清羽乾脆便向大门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微斜，阳光却是正好。
    凌清羽走出大门的时候，阳光正斜斜照下，将那队缓缓而来的人马染成金黄。
    那一队十余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银色盔甲，威风凛凛，踏着阳光，缓缓而来。
    凌清羽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她早知道他们是铁血战士，看过多次他们杀戮时是那样毫不留情，可是，穿着麻衣短裤厮杀，比较像土匪吧？
    可是如今，那身着盔甲长身玉立，那阳光都照不暖的森森寒意，那满身的煞气，凌厉的气势，都在叫嚷着，这是一群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男人。
    杨昭跳下马来，摘下头盔，看着凌清羽一脸呆滞的样子，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我们回来了。」
    「啊？」凌清羽的眼珠转了转，千言万语化成一句，道：「你们穿这样不热吗？」
    「哈哈哈，我就说当家的肯定会这幺说！来来来，给钱！」李彦大笑着，也摘下头盔，跳下马来。
    杨昭牵了凌清羽的手，非常自然的向里面走去，笑道：「是啊，热死了，当家的好心，给我们準备準备洗澡的地方吧。」
    凌清羽的小院子顿时热闹起来。
    关了院门，那些男人脱了盔甲和衣服，直接从水井里提了水上来就在院子里冲起了凉。
    听得外面的喧闹声，凌清羽才慢慢找回感觉，好似人总算落了地，这个院子这个时候也才有实质般的感觉。
    「你们不用马上去北方吗？」凌清羽问刚刚走进屋里，身上还淌着水的杨昭。
    「嗯，五天后启程。」杨昭坐在了凌清羽身边，道：「我想陪你去趟吴县，给你父母上柱香。」
    凌清羽眼睛微热，忙指着那脱在桌子上看上去就很漂亮很值钱的盔甲道：「怎幺穿这个？这幺热的天？」
    「没法子，去节度使衙门接了旨，这些是皇上赏下来，只能当场换上。」杨昭往床上一躺，道：「还被迫去游了下街，热的都快受不住了。」这话自然是逗凌清羽玩的，他们所在的黑水关，冬天可以冻死人，夏天也可以热死人，但是打仗不管你是冬天还是夏天的，一旦战事起来，几天几夜不脱甲是非常平常的事情。热和冷，他们早习惯了。
    凌清羽果然心痛了，摸了摸他身子，道：「我叫石方準备些痱子粉什幺的，这幺弄不是折腾人嘛！」
    她手刚摸了两下，就见杨昭眼睛眨巴眨巴，暗叫不好，果然见那下面搭起了帐篷。忙道：「现在不行，等下还有个应酬，萧家的掌柜约好了在醉仙楼碰面，我要卖掉些货物。」
    「我陪你去。」杨昭将她拉下身子，抱在怀里，道：「让我睡下，一会就可以，我和你一起去。」今天中午赵普招待他们，席间听说了萧家的事情，萧家现任家主已经病重，儿子年纪又幼小，萧家的家业现在被很多人虎视眈眈，如果和他们交易，实在是要小心。
    「嗯，我待会喊你，你先睡，我出去看看。」从杨昭怀里脱出身来，见他已经入睡，凌清羽悄悄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众人已经洗完，在燕三的安排下各自找了床去睡，院子里只有孟苏坐在树下。
    「孟苏，你怎幺不去休息下？」那盔甲一套总有几十斤吧，如果穿这个穿一天，还去游街，那得多累啊。
    「还好，我不累。」孟苏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笑道。
    「哎，没想到，你这幺小的年纪，也是校尉啊。」凌清羽站在他旁边，感歎道。
    「我不过是凑巧得了功劳而已，将军才厉害。」孟苏侧头望着凌清羽，微笑道。
    不能不去吗？我们一起出海多好？这些话在心里转悠了多次，却无法说出来，对杨昭不能，对面前这个孩子气般的少年也不能。凌清羽很沮丧。
    「如果黑水关守不住，党项人和辽人就会大肆入侵，到时候，江南这里也不一定能逃脱战火。」孟苏轻声道，然后转头看了看院子的景色，笑道：「当家的这里真不错，要是打退他们后苏能不死，能否在这里做个当家的僕从？」
    「胡说！这幺年轻怎幺能轻言生死！」凌清羽揉了揉他的头，道：「你们都要给我活着，活着回来，我凌清羽的家就是你们的家，门随时都开着。」
    从背后抱着他的女人在他头顶上压抑着自己的伤心，那哭不出来的眼泪灼痛了他的心，孟苏微笑着，看着院子里每一个景色，要记好了，这样不管在哪里，都能找的到回来的路，回家的路。
    到得晚间，杨昭和何离换了一身常服，跟着凌清羽燕三去往醉仙楼吃饭。其他的几人则去帮忙苏合香清货。
    萧容安排的照例是拐角的大雅间，只是这次中间的屏风搬开了，中间摆了个大圆桌。
    燕三守在了门口，杨昭和何离则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凌清羽旁边。
    萧容抹了把汗，下午才看到的威名赫赫的杨将军和何校尉，就这幺大咧咧的出现在这里，还非常自然的坐了陪坐，凌当家啊！您能告诉我这个老朽这是闹那样吗？
    不过萧容可不敢问出来，他和在座的几位都是老江湖了，本来他们都是各家的掌柜，和凌清羽这个商户在一起谈生意那是身份相当，可这桌上坐了两官，还是武官，还是最近最走红的武官，这立马就矮了半截了。
    身为现代人还弄不清楚大周官职的凌清羽同学根本没有意思到这点，在现代，商人和官员一起吃饭那不是最正常的事情嘛？
    「各位好，我是凌家船行的凌清羽。」见萧容迟迟不给介绍，凌清羽乾脆自己上了。
    「凌当家的好凌当家的好。」几个掌柜忙道，私下摸了一把汗。
    「这位是慕容家的大掌柜慕容不明，这位是莫家的大掌柜莫言，这位是蜀地方家的大掌柜方地，这位是青州童家的大掌柜童好。」萧容总算想起自己的职责，介绍道。
    「久仰久仰，久仰久仰，久仰久仰，久仰久仰。」萧容每介绍个，凌清羽便微笑着久仰，久仰到萧容心里暗道，你久仰个头，看着就是从来不知道的。
    「慕容家一直在江南经营，苏州的店舖一半都是他家的，莫家是杭州大户，方家一直做着蜀地香料和蜀锦的生意，青州童家的店舖开遍了京东两路，凌当家的你的货，如果我们五家吃不下，那别家就更别提了。」萧容笑道。然后眼角跳着看那杨将军给凌当家的布菜。
    「如此最好，如果我们能结成良好的供求关係，我就省事多了。」一边吃一边说，凌清羽两不相误。
    「听说凌当家的这里有胡椒，这个我着急要，愿意给二十两银子一斤，不知凌当家能卖我多少？」方地首先出手了。
    「胡椒我有十万斤可供出售，不过方掌柜，我也问过市场价格，现在胡椒在杭州已经是四两银子一两，您出二十两银子一斤，不觉得太便宜了吗？」
    「总要留点利润给我们吧，如果凌当家的愿意将胡椒都卖给我，我可以再加二两。」方地微笑道。
    见那两煞神根本不说话，几个掌柜也慢慢放开了，你来我往的谈起正事，只是谁也不敢去敬酒，谈判的过程非常鱼肉清水和谐。
    一轮谈判下来，船上三分之一的大宗货物敲定，一共价格是三百八十万两。
    几个掌柜见事情谈成，便告辞出去，走出醉仙楼外，只觉得背心都湿透了。那两人从头至尾没有和他们说一句话，可是每当他们有小动作的时候，就有那冷飕飕的目光射过来，实在叫人胆寒。
    萧容送别几人后，抬头望楼上看去，见杨昭正靠在窗户边冷冷的看着，不觉苦笑一下，他给凌清羽介绍时说的都是各家的大掌柜，其实哪里是大掌柜，不过是杭州府的掌柜而已，只是如今谈成的价格和数量，凌清羽并不吃亏，萧容觉得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心里暗道，如果你以后能一直做她的靠山，也许凌当家的会比较好做，但是，那也要你们有命回来。
    「这样的大掌柜？」何离嗤笑一声，道。
    「只是杭州府的掌柜吧，不过有什幺关係，咱们生意做成就行，而且这个价格已经超过我的预估了。」凌清羽笑道：「咱们这次的货太值钱，如果被有心人盯上，也是麻烦不断，萧掌柜算帮了我个大忙了。」
    「回吧，明天还得交货呢。」凌清羽站起来，道。
    从酒楼出来，满街灯火，人影瞳瞳，又有各式小摊开得热闹。
    凌清羽侧目看向杨昭，又在燕三和何离脸上一转，悠悠然的走向长街。
    杨昭上前一步，离了半步距离跟在她身后，燕三摇摇头，从马车拎起一个食盒，和何离两个闲闲的跟在后面。
    夜风徐徐，星空如洗，身边人声鼎沸。
    几人只是一路走一路看，悠悠闲闲，不为任何摊位停留，闲庭信步般从长街走过。
    走回挽雨园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门口点着一排的灯笼，紫苏和那个叫金兰的妇人站在门口等候，一脸着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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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中毒

    「何事？」凌清羽望了金兰一眼，问紫苏。
    「石大夫说，请您回来后马上去下蔡掌柜那。」紫苏回道。
    「嗯，现在过去吧。」凌清羽掉头往蔡靖方那里而去。
    见那金兰关上门，又叮嘱守门的两僕从守夜，然后让其他妇人都各自退去，再自己快步跟上。
    凌清羽心里点点头，稍微等了她一下，等她跟上，低头在后面跟随的时候，问道：「院子里是谁在？「
    「奴婢叫他们都在前院伺候，不准进到后院。」金兰低头道。
    「嗯，很好。」凌清羽加快步划往偏院走去。下午的时候，这个金兰就将原来院子里的僕从集中到正堂和蔡靖方那里，后院空了出来，一个都没叫近前。这十几个僕人中总算还有个明白的，只是其他那几个探头探脑，又通风报信的，还是要尽早处理了，既然自己要把这里当做家，那家里就要乾净。
    刚进到偏院，石方就急急走了出来，见他眼光一扫，金兰忙将院子里的僕从叫了出去。
    等人清空后，石方一脸凝重的道：「中毒。」
    凌清羽一惊，忙走进屋子里，见蔡靖方躺床上，身上已经扎满了针，有几个地方正流出黄色的脓。
    「什幺毒？」凌清羽问道。
    「具体是什幺还不是很清楚，是种慢性毒，会让人水肿，然后压迫心脏，积累到最后，他的身体和心脏都会受不了，而发生突死。」石方跟在后面道。
    「解的了吗？」
    「不是很难，只要不再吃到那毒药，然后我用针给他排毒出来，调养个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幸好时间才一个月，要是再拖一个月，只怕就不好说了。」石方抚鬚道。
    一个月？凌清羽和蔡靖方的眼睛一对，然后问他：「你继母什幺时候来的？你说她听到有人说你在这里发达了？是谁？」
    「燕三，」不等蔡靖方回答，凌清羽转头道：「叫人将那两人压回来，不要让人知道。」
    「现在不行，外面有人盯着。」燕三望了杨昭一眼，道：「今天晚上不好动，那边是我们的人看着，暂时不会有事。」
    微一思量，凌清羽冷静了下来，道：「能查到是谁挑动她们来的嘛？」
    蔡靖方闭了闭眼，道：「谢家。」
    「你知道？」凌清羽盯着他问。
    「继母来的时候说过，有个姓谢的，也是跑海运的，跟她说了我在杭州发达了，却一点钱都不给她们。如果说毒药的话，这些时候，继母每天都要我回家吃饭，然后她每天都会叫那女人炖汤给我。」蔡靖方只觉疲惫无比，她们刚来的时候，他在惊讶之余并没有什幺想法，何况前几天，继母一改以前的嫌弃而是每天张罗着给他炖汤做饭，他还真是感动了，谁不希望忙了一天后，回家有热汤热饭，有个舒适的地方休息，正是因为这一丝感动，让她们找到这院子并且硬要住下的时候，他没有下狠心直接赶她们回去，只是真想如此残酷，那些仅有的温暖后面居然是这幺恶毒的本意。
    谢家，又是谢家！是了，谢家自己的船一直没有回来，怎幺会不对风神号眼红？原来是我连累了他，凌清羽看向蔡靖方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愧疚。
    「当家的，安吉那边的哪个小庄子，大概有八十来亩田地，不知道当家的能否将那庄子赏给我。」蔡靖方侧头望着凌清羽，道。
    「自然可以，只是？」凌清羽疑惑的望着他。
    「明天我就亲自送他们去那庄子，这是我们蔡家的事情，和当家的无关。」蔡靖方道，那庄子不仅小，而且非常偏僻，周围人的口音又重，关人是最好不过，单纯是继母，可以好好供养着关在杭州，但是这事情如果牵涉到谢家，那两个女人就不知道会被利用成什幺样子了，当家的为了他已经将两人废了声音，但是这两人毕竟还是良民，这件事情只能他自己处理，如果要当家的出面，那幺谢家一定会找机会沾上当家的。
    「他明天可以起床吗？」凌清羽问石方。
    石方看了她一眼，微微昂起了头，道：「你也不看是谁帮他治疗，不就是个破洞？燕七那肚子上那幺大的洞不也没事？这样吧，你不放心，老夫陪着去下好了。「
    「嗯，带几个人去，小心些。」凌清羽点头，只希望谢家对蔡靖方不会关注到时刻派人盯着他，要不就真不好办了。
    「明天我送你们一程。」燕三在旁边淡淡的道。
    「多谢了！」
    向石方点了下头，凌清羽退出了房子，
    走在路上，凌清羽不觉轻歎了声，然后只觉手心一热，杨昭握住了她的手。
    「放心，我能应付的了。」凌清羽侧头对他一笑，道。这个心理準备她是有的，这幺多钱的货，虽然今天晚上谈成的这五家都答应保密，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只是三分之一的大宗货物，如果全部销售完，只怕上千万两银子都有，谁会不眼红？只是没想到谢家这幺快的动手了，估计也是探明了在杭州主事的就是蔡靖方，只要不声不响的杀了他，而风神号又没回来，那幺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系统，就会倒个乾净，好恶毒的心思，好直接的手段。
    见杨昭还是一脸担心，凌清羽挥了挥手道：「不过就是商战提早开罗了，放心吧，我有数的。」前世经历过多少商战，虽然不会像谢家这样做，但是这种挑衅反而激起了凌清羽的战斗之心。来吧，谢家，本来我也要找你们算账的。
    回到屋子里，凌清羽叫杨昭自己去洗澡，然后点灯，拿出纸笔，开始将今天所谈的事项，货物种类数量列表记录。
    见她全神贯注在那上面，杨昭摇摇头，走出门外。
    「你带什幺吃的回来了？」杨昭关上门，见燕三正将食盒摆在桌子上，将里面的汤罐拿了出来，问道。
    「十全大补汤，你要吃？」燕三盛了一碗，抬眼问道。
    杨昭一愣，然后坐在了他对面，道：「来一碗。」
    「你啥时候走？」燕三将手中的碗递给他，自己又盛了晚。
    「五天后。」杨昭喝了口汤，汤已经冷了，味道不是很好。
    「骗谁呢。」燕三一口喝乾了汤，又倒了碗。
    「明儿等她事情处理好，会先去趟吴县，然后我们从吴县走，赵普大方，送了我们三十匹马，后面的路赶一赶，不会误事。」杨昭皱着眉，将汤一口喝乾，自己动手又倒了碗。
    「她其实不想你们走的。」燕三拿过罐子赶紧再倒一碗。
    「知道，只是，我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党项人和辽人就这幺侵入大周，守护这大周天下苍生本就是我们身为武将的职责。何况如果我们不去奉召，就真成了叛逆了，那样子反而是连累了她，再说，」杨昭低头看了看汤麵上映着的倒影，道：「她生意做这幺大，要是没有官场的相护，谁都可以压她一头，欺辱她一个女人。」
    「嗤，」燕三冷笑一声，道：「你不过一个武将，还是去顶人黑锅的，你确定你能护住她？」
    「边关战事频起，兵权总要下放。」杨昭笑了一下，我不会忘记我的使命，但是也不妨碍多拿些我要的东西。
    「明天还要处理货物，你将外面那些盯梢的都带走。」燕三看了看罐子，将最后一点倒了出来。
    「知道了，明天一早，我们先去衙门拿路引和通行路牌。」杨昭揉了揉头，没想到对他们有兴趣的人这幺多，一路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好几波盯梢的。
    等凌清羽做完了货单，杨昭已经将偏房的洗澡水换过两次，见时间很晚了，想到明天一大早她就要去交货收钱，杨昭收起了心思，老老实实的爬床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杨昭几人自穿戴整齐去衙门不提。
    燕三看了看外面盯梢的人差不多都跟着走了，才赶上马车，将凌清羽送到船上，然后又回去偷偷接了蔡靖方和石方往那关人的小院子里去。
    一到小院，看守的水手就开始诉苦，燕三昨天废了那两人的的嗓子，又暂时截断她们腿上的筋脉让两人不良于行，但是这两妇人太能折腾了，不断的锤墙，翻滚，折腾了一晚上。
    燕三进去也不多说，直接点了两人的穴位，让两人连个手指头都动弹不得。然后让水手将马车赶进院子，用麻布袋将两人装好塞马车里。
    蔡靖方和石方上了马车，几个水手跟随，往安吉而去，燕三隐在后面，送了马车出到城外，见的确无人跟蹤放返回风神号。
    几个掌柜都很厚道，是直接带好了银票来提货的，凌清羽将货物数量种类的单据对好，交予丁冬，要他安排好后续工作。
    风神号上的货已经连夜卸了部分在货栈里，交货的工作倒是非常顺利，有些精明的客商在旁边看到那一袋袋的货物也有上来打听，但是听得是五大家的货物，便歇了心思，只在旁边羡慕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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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沾光？

    凌清羽站在船上，看着穿梭不息的小船，心里微微有些不安。一半的货物已经在泉州卸下，虽然那边有丁步东主理，但是谢家好似在泉州有个商行，只希望看在范烨的面子上，不敢大动。但是在杭州这里，剩余的香料调味料药材那些，可以在自家铺子出售，但是那些宝货，只怕自家的金铺未必吃的下，可惜，这次萧家要的货少，对其他四家，凌清羽没敢说出来还有那幺多值钱的宝石翡翠，翡翠，凌清羽将最好的那部分留了一大箱在凌家村，让周潭和黄荆有空的时候做成成品，带回来的虽然不是最好的，可是也有好几箱，如果能找到好工匠，那幺价值是无法估计的，到哪去找工匠？又怎幺推销？蔡靖方送他继母去安吉，来回至少要半个月，哎！
    「当家的。」紫苏在身后唤了一声。
    「何事？」
    「杨将军送信过来，他在城外去吴县的路上等你。」
    「知道了。」
    按了按怀里的银票，凌清羽回头对燕三道：「带上二十万两黄金。」
    「太打眼。」燕三朝那些在甲板上来回运货的苦力示意一下，留了宋宇他们在凌家村，风神号上的人一下就不够用了，现在船上还有新来的二十个水手，二十万两黄金体积可不小，被人探视到暗舱就不好了。
    凌清羽皱了皱眉，然后道：「好吧，我房里还有十万两，带上那些吧。」
    杭州城郊，一众杭州大小官员都在那长亭外替杨昭一行人送行，酒喝了三碗后，杨昭拱手道：「诸位大人请回吧，昭皇命在身，这就启程。」
    「祝大人旗开得胜！」赵普带头，一众人齐声道。
    看着那十人三十骑尘烟滚滚而去，赵普带头，众人上轿的上轿，骑马的骑马，往城里而回。
    「查清楚了吗？昨天晚上他们去哪里歇息的？」赵普闭了眼睛问道。
    「查清楚了，是那风神号的东家凌家的房子。」僕从在轿子外面轻声回道。
    「凌家，」赵普嗤笑了一声：「那个女户？他的爱好还真奇怪。」
    「据说是那凌当家的当初买他们上船才救了一命。」僕从低声道。
    「如此。」赵普手敲了敲大腿，是有救命恩情在啊！赵家这次大败已经让圣上不满，杨昭是董家力挺的人，如果这次他能击退辽国人，那幺必然会得到重用，以后娶个商户做小妾也不是不可能，既然这样，就像范烨所说，给她行点方便好了。
    「大人。」郑锦打马赶上了许畅，唤道。
    「郑大人，何事？」许畅让马缓行，等了郑锦上来。
    「昨日杨将军住哪，许大人知道嘛？」郑锦笑问道，昨天风神号靠岸不久，他就接到凌清羽派人送来的礼物，一百两的金条，还有十颗宝石，一些香料，这些日子他本来就和蔡靖方合作愉快，见凌清羽这幺给面子，心里不觉很是受用。
    「嗯？」许畅瞪了他一眼，人家杨将军住哪关你什幺事？笑得那幺****？难道是丽春院？
    「是凌当家的院子，」见许畅的神色不对，郑锦马上接道：「听说杨将军他们当初被流徙到泉州，差点就被折磨死，是凌当家的买了去带上了船才救了一命。」
    许畅一愣，然后点点头道：「凌当家救人于危难之中，难得，难得。」
    「许大人，听说临安府那边有个官庄要出售？」郑锦笑道：「不如邀请下凌当家的来竞价？」
    「也好，那片官庄以山林为主，良田并不多，不过倒是个风景秀美的地方。」许畅点点头，他已经收到消息，风神号是从番外返航的，这一年，因为没有别的海船到岸，许多物品的价格都在猛涨，因为这些奢侈品并不会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他平时并不大关心，只是多少也知道这个时候回来的船，将会是多大的一批财富，可惜啊，那凌当家的是个女户，真是巨富了，反而不是件好事。她去年仗义运粮，又对杨将军有相助之情，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能购置些产业也好。
    「将军，已经看不见了。」李彦再次回头看了看，见那城门前的人都已经消散，对杨昭道。
    「嗯，我们到前面的树林里面去等吧。」杨昭一提缰绳，拐进了路边的一个树林。
    等了许久，才见路上哼哧哼哧的慢慢走过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了路边，车上的燕三看着在树林里面已经换上常服的或依或躺的几人，树林里面的人看着那吐着白沫的拉车的马。
    「多少？」杨昭走到马车边，脸色沉了沉，问道。
    「十万两。」燕三跳下马车，自顾自的去挑了两匹马给马车换上。
    「来来来！」凌清羽掀开车帘跳下了车，手上拿了一叠银票，然后给众人分发。
    看着手中五万两银票，十双眼睛刷刷刷的看着她。
    摸了摸鼻子，凌清羽笑道：「分红分红，呵呵，留着娶媳妇用。」
    又将杨昭拉到一边，给了他厚厚一叠，凌清羽道：「别给我推辞，养兵很费钱，我只一个希望，把兵养够养好，然后你们都能活着回来。」
    杨昭一愣，只觉得眼角微微发酸，将那估计有一百五十万两的银票塞进怀里，点头道：「好。」
    「我跟你一起骑马吧，那拉车的马可伶死了。」凌清羽笑道。
    见她穿的是一身利索的男装，杨昭便也没拒绝，先行上了马，然后将手递给她将她拉上马来，坐于自己身前。
    有了赵普送的马，一路上行程很快，晚边的时候就到了吴县的小院。
    凌清羽扶着杨昭的手跳了下去，不顾生痛的屁股，就向门口跑去。小院门口挂着灯笼，从半掩的门缝里透出温暖的光亮。
    凌清羽推开门边跑了进去，穿过花墙，前院堆积了好些纸房纸人，郑妈妈两口子正在清点物品，听得脚步声，抬头一看，还没看清是谁，就被凌清羽抱了个满怀。
    「哎呦哎呦，我的姑娘哎。」郑妈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叫了起来，不觉也伸手搂住了凌清羽，道：「姑娘可回来了，来，给老奴看看，啊，瘦了，黑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又一叠声的对屋子里叫道：「绿袖，绿袖，姑娘回来了，快去买菜，不不，先泡茶。」
    「妈妈，您慢点。」凌清羽拖住了着急的準备往里面走的郑妈妈，笑道：「我这不回来了吗，不着急，不着急。」
    「哎，看我，这是？」抹了一把眼泪，被拖住的郑妈妈这才看见跟在后面进来的杨昭。
    「在下杨昭。」杨昭施了一礼。
    「杨先生多礼了多礼了。」郑妈妈往旁边让了一让，不敢受他的礼，又疑惑的望了凌清羽一眼。
    「是我的好朋友，外面还有几个呢，郑伯，能找地方帮他们栓下马吗？」凌清羽对郑伯笑道，又对已经迎出门外的绿袖笑道：「绿袖，先不忙喝茶，我要吃饭。」
    郑伯应了一声，赶忙出去，绿袖也应了声，回去拿钱买菜。
    郑妈妈将众人带入内堂，端茶送水正一顿忙乱，听得外面有人道：「娘，外面怎幺那幺乱？」
    郑喜和郑东走进内堂，抬眼一看正对上凌清羽那笑瞇瞇的笑脸，不觉大喜道：「姑娘回来了！」
    于是见礼问候又是一顿忙乱，然后坐下来谈起各自这段时间的遭遇，郑妈妈自去做饭不提。
    听得风神号一路远航到非洲，郑喜听得眉飞色舞又歎息不已，只恨不得自己也身在其中，到得后来说到凌家村的事情，郑喜更是瞪大了眼睛。然后说到苏州吴县这边的情况，这边的织坊虽然没有海州的那些人，但是苏州一带本来就是丝织大户，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纺织，闲置在家的妇人更是多，几乎不费什幺功夫，郑喜就雇到了两百多人，现已经将织坊加建到了五百台织机，新招的人手也马上要到了。而郑东在乡下一村一村的走，已经有数十家桑户作为稳定丝源，现在织坊已经全面开工，除掉一些自家铺子销售的，已经累积了八千匹绢，郑东在乡下收丝的同时，也会收一些散绢散绸，现在堆积在库房的也有上万匹之多。郑喜又找了苏州一个铺面，开了个金铺，专门出售蔡靖方按凌清羽吩咐送过来的黄金和宝货，又招了几个手艺很好的匠人，现在金铺的效益很是可观。
    郑喜一边说眼神不停的往杨昭身上扫去，见他端坐椅上低头喝茶很是儒雅的模样，磨了磨牙，对凌清羽道：「借一步说话？」
    凌清羽正听得很是开心，忽然听得他这一句，愣道：「怎幺？」
    见她不接话，郑喜只当她装傻，咬着牙低声问道：「他们自去他们的北方，到这里来干什幺？」
    「那不是明天七月十五嘛，和我一起来给爹娘上个坟。」凌清羽讪讪笑道，进到院子，看到那幺多白事用品，一问才知道，这是郑妈妈给自家爹娘準备的，明天可不就是鬼节了嘛，郑喜郑东也是为了这个才返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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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发作

    见郑喜一脸你们有姦情的神色将她看来看去，凌清羽正色道：「咱们是好朋友，给好朋友的父母上坟有问题？」
    「好朋友？」郑喜看着杨昭的脸色开始发黑，不觉心情愉悦起来，道：「金铺这个等于是无本生意，苏州富裕，年关的时候很是赚了一批，卖了总有二十多万两银子的货，去掉织坊买货，还有铺子的费用那些，就净赚了二十万两。对了，有个事情，你一定欢喜听。」
    「啊？什幺好事？」凌清羽巴不得他不再追问，忙问道。
    「林家的事，林家三少爷林国强，年后的时候迷上了一个扬州来的花魁，花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后来又迷上了赌博，输了大笔的金钱，后来偷了家里的田契出来换钱，去按照姑娘说的，找了那赌坊的陈三，全部低价买了回来，总有一万多亩田地，那个败家子，值得十五二十两银子一亩的上好良田，就五两卖了，听说林家丞知道后，气的吐血，现在还躺床上。「
    「咱们多少收的？」凌清羽喝了口水，不觉望了眼燕三，红楼办事果然靠谱啊，只是她记得是去年夏天给的委託，怎幺到年后才来做？
    「陈三太黑，硬收了我们八两一亩。」郑喜歎了口气道。本是自家的田地，还要花钱买回来，实在是叫人气闷的事情。
    「咱不缺这些钱，我要的是他们黑心昧进去的东西，定要给我吐出来，我记得，他们当初可是吞了我们上千顷田地。」凌清羽冷笑道。
    「现在他看得紧，林国强还欠着陈三上万两银子，那林家丞放话出来，人你打死，钱是一个子都不给了。」郑喜道。
    「那扬州花魁呢？」凌清羽笑问道。
    「听说那林国强被陈三打得半死的时候，那花魁还很仗义的将自家的私房拿出来救他，所以林国强才狠心去偷了田契出来，不过现在那花魁早不知道走到哪去了，林国强还去县衙递了状纸，说是陈三伙同那花魁骗他的银子，被打了出来。」郑喜笑道。能开赌坊的人，怎幺可能没有背景？现在吴家已经举家搬到京城，谁会为了林家去得罪人？
    「给那陈三点好处，请他抓紧点追债。」想了下，凌清羽又问道：「那林紫绪没有什幺消息？」
    「正要和你说这事，林家那大小姐本来许配的是苏州慕容家的公子，只是那公子身体一直不好，林家便一直拖着不肯成亲，前几日听说，那林紫绪跟着个戏子私奔了。」郑喜道。
    私奔了，这果然是林紫绪做的出来的事情，凌清羽眼睛微微瞇起，带了丝冷意，就算她给红楼委託去****林紫绪，但是一个戏子，如果林紫绪自己行得正，或者有那幺一丝的规矩，怎幺也不会和戏子私奔。
    「不过这事是私下流传的，林府并没有说，那慕容家也没有说话，所以不知道这事究竟是真是假。」郑喜看了眼凌清羽的神色，道。那林紫绪对姑娘再如何，姑娘都不会太过计较，但是那林紫绪将夫人生生气死，姑娘怎幺不恨之入骨。
    「这个世上，终有报应的，我不着急，那能那幺痛快的就结束？」凌清羽低了眼睫毛，盖住了眼睛里那狠色，淡淡的道。
    她此时身上不觉已经带上了冷冽之气，浓浓的恨意蔓延，这种样子的凌清羽郑喜熟悉，但是其他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杨昭不觉心里一痛，伸了手想去握她的手。
    郑喜却是抢先一步，对她笑道：「不错，怎幺能那幺轻易的结束，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吃饭去吧。」然后拖了她便向正堂而去。
    伸出的手缓缓握成了拳，杨昭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
    屋子里一下似乎冰冻起来，没人说话，也没人动。这个女子，从来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似乎世上没有什幺事情是她不知道是她做不到的。
    「铛」的一声，何离长剑出鞘就往外走。
    「让她自己去做。」燕三靠在了门口，一只脚架在门框上，低头道：「唯有亲手报了仇，她才能安心。」
    停了几秒，何离长剑还鞘，却是狠狠的一拳击在了墙上。
    「哇！红烧肉！我爱死你了绿袖，你真是好媳妇人选啊！啊！不如嫁给我吧！」凌清羽欢快的声音从正堂传来，然后又高声叫道：「杨昭燕三，喂，再不来吃，我可一个人吃掉了啊！」
    燕三放下脚，向正堂而去。
    如同她从来不干涉他们任何人的决定，她自己的事情也没想过要借助于谁。杨昭站起身来，带头向正堂而去，沉重的脸上已经换上了淡淡的笑容。
    她会和那个老僕撒娇，吃那小丫鬟的豆腐，和郑喜抢食，比起杭州，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真正可以放鬆的地方。
    饭后，凌清羽坐在堂前的石桌上看着满院子的纸人纸马，深思了半晌，对郑喜道：「郑喜，我们今儿晚上就去给爹娘上坟。」
    「啊？今儿晚上去？」郑喜一愣，一般都是七月十五这天去上坟的，为什幺要提前去。
    「我们人多动静大，明天要是被林家看到了，说不定会有什幺麻烦。」凌清羽站起身道。她倒不怕麻烦，问题是杨昭虽然说有五天假期，但是看他们行事，明明就是被催着走，说不定还有归期的限定，一旦出了什幺麻烦，杨昭定是不会放自己在这里去面对，他若不走，一旦误了归期，那就是十条人命。
    「不是说七月初一到十五，都是祖宗接受祭祀的时候吗？爹娘那幺疼我，一定希望我回来就去看他们的。」看郑喜还是面有不虞，凌清羽笑道。
    郑伯赶了马车，杨昭几人分开三人一行，分别登上了太湖边上的小山。
    烧了香烛，又在背风处将那些纸人纸马烧化。
    凌清羽深深的磕了三个头，心里默道：「娘放心，再给女儿一些时日，我定叫那些人不得好死。」
    杨昭跪在了她身边，也磕了三个头，心里默道：「伯父伯母，昭定尽我所能来护她，等昭大事一定，定会正式上门求娶，此生定不负她。」
    夜风微微，郑妈妈絮絮叨叨的在坟前一边烧纸一边低声念叨，细细的声音合着满天的纸灰，只如同下了一场六月飞雪。
    看着远远的山庄半掩半亮的灯火，凌清羽指着那繁花胜景处，对走到身边的杨昭道：「那里，本是我父亲送与母亲的居所。很美是吧？」
    杨昭握住了她的手。虽然隔了很远，那院子的丽景仍然依稀可辨。可想而知当初是花了多少心血，她生长于那里，本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现在却是满手老茧，可以扬帆，下海，什幺事情都自己打理。
    「昭啊，」侧头看到杨昭眼里的心痛，凌清羽一愣，随即笑道：「我其实更喜欢船上那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这个人啊，最受不得约束，要我天天呆后院里，比杀了我还难受，我并不是留念那院子里的富贵，说到富贵，我现在的财富已经是父亲当初十倍不止，我心痛的只是母亲，还有父亲当初那片心意而已。」所以请原谅我，杨昭，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更不会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
    杨昭没出声，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回到小院已经快到半夜，郑家的人自是回去他们自家的小院，见其他人在前院找了房间各自住下，凌清羽便回到了后院。
    这个小院本是二进，前院有七间房原来是郑家的人住的，现在正好何离他们住了，后院的正房原来是凌清羽母亲所住，母亲去世后，这三间正房凌清羽也一直没动，只郑妈妈定时打扫。
    在正房坐了坐，已经过去两年多，这个世界年轻母亲的笑容似乎还在眼前。
    看月到中天，凌清羽轻轻关上了正房的门，回到自己住的东厢房，东厢房也是三间，左边一间凌清羽改成了浴室，此时房中的大木桶里已经倒满了温水，探了探水温，凌清羽脱衣下捅洗澡。
    「杨昭。」杨昭刚欲去推那东厢房的门，听得燕三在背后唤道，不觉回头，望着他。
    「过来。」燕三指了指小院子里的石桌，自行坐在桌边。
    「何事？」杨昭愣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坐他对面。
    「快子时了。」抬头看了看天，燕三揉了揉眉头，道：「有个事情，必须和你说下。」
    「有话快说。」
    「在那个岛上的时候，她是不是杀了条千年大蛇？」见杨昭点点头，燕三接道：「她当时还吃了那蛇的蛇丹，所以后来才会百毒不侵，岛上的蛇都不敢碰她。」
    「这个我们都知道。」杨昭有些不耐的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那个蛇丹并不是随便能吃的？千年大蛇即将化龙，它的蛇丹是极好的东西，但是也是极阴的东西，这幺跟你说吧，那蛇丹如果女子吃了，」燕三组织了下语言，道：「女子本属阴，那蛇丹又是极阴之物，如果没有东西餵它，七月十四晚上子时，一年最阴的时刻，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杨昭脸色一白，再一看天色，噌的站起，推开门就窜了进去。
    凌清羽头依着木桶边缘已经睡着，那本来应该冒着热气的水面却浮现了一层薄冰。
    「要喂什幺？」将凌清羽抱了出来，怀里的身体却透着冰冷，杨昭对燕三吼道。
    「阳精。」燕三指了指他的下体，道：「要餵饱。」
    「出去。」杨昭将凌清羽放卧室床上，撕开自己的衣衫，低声道。
    燕三将门带上，坐在石桌便，将从厨房偷来的汤罐拿了出来，倒了一碗，慢慢喝了起来。
    她的体内本应该是温暖湿润，让人不能自拔的所在，此时却是冰冷乾涩，冻得杨昭不觉打了个冷战。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杨昭俯身吻住了那染了白霜的嘴唇。
    感受到那炙热的所在，凌清羽体内慢慢伸缩起来，如同一张小口越来越有力的吸允，这种感觉太过刺激，杨昭低吼一声，便全部释放出来。
    看着冰霜从她脸上慢慢退去，杨昭加快了速度，和以往不同，现在他明显可以感觉到，她体内的吸允不光是吸去了那阳精，似乎连他的体力生命力一起吸了进去。
    这就是代价吗？你拚命的救了我们，然后将自己弄成了这样？再次释放的杨昭无力的伏倒在凌清羽身上，见她脸色还是发青，唇色也是惨白色，不觉吻住了那唇，发狠般的探了进去，缠绕吸允，想将自己的体温都传给了她。
    听得屋子里的动静停了下来，燕三站起身，推开了门。
    杨昭瞪着他，见他开始施施然的脱衣服，闭了闭眼睛，道：「先让我出去。」
    「你还动得了？」燕三手没停，眼光在那杨昭已经萎缩细小再也无法发力的家伙上一扫，道。
    杨昭咬了咬牙，硬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捨的看了眼凌清羽那依然发青的身体，扶着床沿準备下床，脚一软，无力的身体跌倒在床脚下。
    不待杨昭懊恼的拳头击下，燕三直接点了他的昏穴，低声道了声麻烦，将他放在床脚靠着坐好，然后上了床。
    喘息了几下，离开了她的身体，燕三起身，撑着疲软的身体挪到木架旁，将帕子沾了水，替凌清羽将下体清洗乾净，然后将杨昭丢在床上，解了他的穴，拿起自己的衣服，扶着墙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燕三沿着墙壁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
    月色已淡，从窗外将室内染了一层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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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复仇伊始

    近在咫尺的面庞红润而富有生气，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依偎在自己怀里，时不时的动一动，往胸口更贴紧一些。
    杨昭抬手将她额前的散发拂开，在那红润的唇上轻沾了一下，手指在她脸上画着轮廓。
    如果说每年的七月十四都要发作一次，那幺上次发作在她身边的是燕三，杨昭眼睛发涩，心里酸痛莫名。
    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微微闭了眼，等适应了那光亮，凌清羽才睁开眼睛，见杨昭坐在床头，眼睛里还有来不及掩去的情绪，让心忍不住就微微一痛。凌清羽以前看到小说里写到，人的眼神里可以传递各种感情，委屈深情伤痛，都觉得好笑，眼睛不就是一眼瞳然后带眼白？哪里能看出那幺多东西？做对子眼的时候那能看到了。可是现在，凌清羽却觉得自己的确是从那一眼里看到了许多，虽然她不能準确的说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却无端的觉得心痛起来。
    见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盔甲，凌清羽坐起身子，问道：「要走了吗？」
    「嗯。」杨昭扶住了她，停了一下，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她手上，道：「给我戴上。」
    凌清羽一愣，低头看去，却是一件黄金做的男性贞操带，一看就是法特梅出品，製作精良华美，前端是黄金所做，黄金柔软，对前面的损害不会太大，而且那黄金笼子的尺寸也比较大，后面连接的皮带也是极品皮革所做，摸上去手感就非常柔软润滑，极品啊！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等等！凌清羽愕然抬头：「给你戴上？」
    「嗯。」杨昭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掀开，露出****的身体。
    「你知道这个是什幺吗？」凌清羽更加惊讶了，问道。
    「知道。」杨昭看着她，忽然笑了下，道：「捨不得给我吗？这个很值钱？」
    「这个当然是很值钱，等等，不是这个问题，怎幺会捨不得给你？问题是，你要这个干吗？」凌清羽觉得自己糊涂得都语无伦次了。
    杨昭吻住了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等凌清羽觉得都快被他吻得窒息时，杨昭放开了她，淡淡的道：「给我带上。」
    「哦。」脑袋处于一片空白状态的凌清羽傻瓜一样的应道，然后下意识的将那皮带解开，弄了几下，杨昭那家伙都有抬头的姿态了，她都没找到戴上去的方法。
    看杨昭低头闷笑，凌清羽不觉红了脸，準备丢家伙说不干了，却被他拉住了手，握着她的手将那前端的扣打开，然后套在自己的家伙上，抱住了她，头伏在她肩头上，低声道：「扣上。」
    「嗒」的一声，那搭扣非常听话的一下扣上，凌清羽方后知后觉的叫道：「不行！带着这个你怎幺去打仗！」就算平常玩玩情趣，她都没用过这个，总觉得这个太重口味了，此时居然糊里糊涂的听了他的话，这个实在是。
    杨昭闪身躲开了她欲去解锁的手，站了起来，自己将皮带繫好，开始穿衣。
    「阿昭！」凌清羽也爬了起来，还想去解那个东西。
    「让我带着吧，」杨昭却抓紧了她的手，道：「放心，上战场的时候我会解开的，平常就让我带着吧。等到我回来的那天，你再帮我解下来。」束缚住我的****嫉妒和不安，也希望你不要太过于轻易的将我放弃。
    「阿昭！」凌清羽看着他脸上的坚决，歎了口气，道：「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杨昭点头，放开她的手，继续穿好****，然后着盔穿甲。
    凌清羽想帮忙，可是那套盔甲实在複杂，她不帮忙还好，帮忙后反而越帮越忙，不觉道：「这幺热的天，穿什幺盔甲啊，你们不是要赶路吗？穿平常的衣服不是跑得更快？」
    杨昭笑了下，让她到一边坐着，自己穿好盔甲。这一路赶过去时间很紧，他们一路过去都不会停留，着了盔甲，那些守门的自然看到就会放行，也不会为了验证身份而耽误时间。
    「那些黄金，我不带走，」见凌清羽欲说话，杨昭道：「此次去到的时候就是大战，钱也用不到，带了黄金反而是累赘。」其实那些银票现在也用不到，但是一旦要是拒绝的话，她一定不依，那就先带着，出战前先放好，总有生还回来的人，或者是将这些带回来给她，或者也如同她所说，打造一支铁军。
    「哦。」凌清羽低了声，道：「那等你那和平了些，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朝廷也有军饷的。」杨昭不觉笑道。
    「那里能够，你们上次败了，不就是后方扣了你们的军需吗？」凌清羽撇了撇嘴角，道：「别人要弄死你们，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给你粮草。对了，我去找下韩枔，让他看能否在你们驻地旁边买上田地，这样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
    「凌清羽！」杨昭打断了她的话，站在她面前，眼睛清亮的直视着她，问道：「你为什幺要对我们这幺好？」
    「啊？」凌清羽愣了会神，道：「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们对我也非常好啊？我又没有别的能耐，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杨昭捂着眼睛轻轻笑了出来，是啊，这就是她，不求回报，给人无怨无悔的情谊，在她身边，任何人都能得到治癒，相反地，被她在内心憎恨的话，那种痛苦一定会穿透心肺。
    「我走了。」杨昭戴上头盔，转身往门外走去。
    「等等，我送你们一下。」凌清羽喊住了他，随便抓了件衣服往身上套，又将头髮在脑后一扎，然后匆忙的跟着杨昭出门。
    何离几人已经重装骑在马上，个个英姿勃发。
    「别出来了。」杨昭在门口挡住了凌清羽，此时天光已亮，虽然凌家这个小院很偏僻，巷口也能看到几个行人。
    杨昭上马，双腿一夹，再不回头，那清俊的背影带同骏马疾驰而去，后面几人随即跟上，尘土飞扬，转眼便不见蹤影。
    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非常複杂，说不感动是假的，说没感情更是假的，曾经那样的耳鬓厮磨身体交缠，虽然没有一句承诺，那处处的维护，和最后的自我束缚，好吧，凌清羽觉得自己小小的骄傲起来。虽然男人的心思最是摸不透，爱情最多就也一年半的热情，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两都是真心的。
    哎，歎了口气凌清羽转头，然后就见到燕三靠在影壁上啃着一个蹄膀。
    看了看天，虽然已经日头高起，也不到吃中饭的时间啊？凌清羽问道：「你吃这个不腻？」
    「腻。」燕三答道，然后恨恨的撕了块肉，一大早炖的十全大补汤被人喝了还带打包走，燕三那个憋屈啊。
    「噗」看到燕三的样子，凌清羽又觉得高兴起来，笑道：「别吃这个了，咱们出去找点好吃的去。」
    吴县县城并不大，城中心就两条主街，太湖楼就位于主街的路口。
    今天是中元节，一路上已经有很多人家在门口摆起了祭品。太湖楼上的人倒是不多。
    找了间二楼临街的雅座，凌清羽叫了一大桌的菜，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依着窗栏看着下面的行人风景。
    「姑娘，姑娘，姑娘？」郑喜喊了几声，凌清羽方才听见，回头问道：「怎幺了？」
    「姑娘你说要去淮南路？」见她终于回魂，郑喜问道。
    「嗯，韩杺在淮安附近买了田地，今年水患厉害，我想过去看下。」凌清羽收回飘远的思绪，道。去年是大旱，今年又是水患，那片土地上的人不知道怎幺熬过去。虽然是同情他们，但是这未尝不是她这种手握重金的人的机会。
    「我跟姑娘一起去吧，看看能不能将店舖也开过去，光是杭州和苏州，只怕吃不下风神号的那幺多货。」郑喜道。
    「是啊，这次幸好萧家帮忙，但是再要出售货物就有些倾销了，自己打自己，对了，你这里有没有玉匠？」凌清羽有些头疼的道。那些放在泉州的货最好压上一些时日再出售，但是如果真压着的话，又怕出问题，毕竟现在有个谢家在后面盯着。
    「玉匠倒是可以找到，货物也可以放在铺子里面卖，苏州有些婆子是专门出入大户人家给那些夫人小姐介绍玉器的，也可以找她们。」想了下，郑喜接道：「姑娘，太多的货放在泉州还是不安全，我记得杭州府曾经给你发过一个通商许可，那个应该是可以去日本通商的，不如带些货物去到日本和高丽。」
    「嗯。」凌清羽眼睛一亮，不觉点头道：「不错，这个主意好，这样我们在大周也不至于太打眼，最好咱们再弄个隐蔽的庄子，装些现银，老拿着银票我没感觉啊。」
    「那是。」郑喜嗤了一声，百万银票您就跟张纸一样的送人了。
    「咱们要找个山高林密的山谷，有小溪有小片田地，风景优美，气候宜人，还可以盖上大屋的地方，然后挖个大地窖，放上百万现银，那才有感觉呢！」凌清羽喜滋滋的道。
    「那你先写信给丁冬吧。」郑喜打断了她的幻想，还百万两白银，你送的进去嘛。
    「也好，高丽和日本市场不是很大，估计吃不了多少，从泉州那边拿上一半就可以了，倒是这次你们的绢绸也带上些。」凌清羽想到就做，当场叫伙计拿纸笔过来写信。她们先去趟淮安，估计办完事情回来也要个一个月，丁冬他们正好已经返航。
    凌清羽提笔写信，郑喜在她旁边也拿了支笔计算如果去淮安扬州那边开店的成本费用，燕三则自顾自的大吃特吃，雅座里一下安静下来。
    直到下面一声尖叫打断了这种平静。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林家的大小姐，你们敢这幺对我！我要叫我爹将你们统统抓起来！」
    凌清羽噌的一抬头，望窗下看去。见那下面街口处，有几个婆子正抓着一个蓬头负面的女子，那女子大叫着挣扎，旁边已经围了些看热闹的人，有些认得的边开始指指点点。
    一个婆子拿了块烂布一把塞住了女子的嘴，然后几人拖着，就塞进旁边的轿子，飞快的走了。
    「慕容家的人。」郑喜淡淡的道。他在苏州也跟慕容家打过好几次交道，认得他们家的族徽，那小轿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轿顶上却有慕容的族徽。
    「呵呵，我们明天就走吧。」凌清羽将信收口，道。剩下的事情，以后回来听结果就好了，还是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和自己沾上关係。
    和她们的雅座隔了几间是太湖楼最好的包间，此时窗边的桌子旁，正坐着一个年轻俊雅的公子。
    「公子。」小厮轻轻的走近，唤了声。
    公子的目光从那远去的小轿上收回，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今儿上午，有身着全副盔甲的十人二十八匹马离开。」小厮低头回道。
    「哦？」年轻公子抬起了头，问道：「从何处出发的？」
    「现在还不知道，小的这就去查。」那小厮低头退了出去。
    吴县啊，只是回来扫个墓也能碰到有趣的事情。多久了？两年多了吧？当初那个林家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还能如何？无父无母无兄又被逐出家族，也许当初和她母亲一起死了反而不用遭罪了。母亲当初那点善意，说不定是害了她。吴霏仁笑了笑，还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做什幺？吴县，不过是过去而已。
    坐着马车走了几日，凌清羽就受不了了，天啊，这种可以颠死人的马车是人坐的嘛！
    「郑喜，找个好木匠，我要单独定制一个符合我身份的马车！」又被颠得撞了头的凌清羽叫道。
    「什幺样的叫符合你身份？」郑喜从驾驶座上探头问道。
    「要宽大到能睡觉，有减震弹簧，还有各种用具齐全，外表不显眼，里面一定要比卧室都舒服！」实在受不了了，凌清羽乾脆爬上驾驶座，道。
    「谁叫你不坐船走运河？」燕三抽了马屁股一鞭。杨昭将赵普送的好马留了两匹下来，黄金又留了一半在吴县，现在这个马车的速度算快的了，但是肯定不会舒适。
    「坐了快一年的船了，我也想享受享受陆地的感觉嘛，哎，还是找黄荆帮我做马车吧。你们说，我拿那紫檀木做车厢怎幺样？爆牛逼吧？」凌清羽得意洋洋的道。
    「你可以去拿那金丝楠木做，」燕三凉凉的看了她眼，道：「直接死罪，一了百了。」
    「呃。」凌清羽被堵得出不了声，偷偷的问郑喜：「他最近怎幺了？脾气这幺大？」
    郑喜也偷偷的附耳问道：「你给了那杨将军那幺多钱，有没有记得给三爷发点零花钱？」
    啊哦！还真忘了！凌清羽讪讪的笑道：「要不，前面好像是扬州，咱们在扬州耍耍？燕三你要去啥****都可以，我买单！」
    燕三一个响鞭一抽，马儿欢快的向前一窜，凌清羽滚回了车厢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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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朱家铺子

    烟花三月下扬州，那是何等的潇洒风流。
    不过，再美丽的风景如果在连番暴雨倾盆而下的情况下，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这暴雨都下了三天了，什幺时候能停啊！」忧愁的望着院子里涨到二节台阶的雨水，凌清羽歎道。
    「姑娘。」郑喜披着蓑衣从小院外跑了进来，见她站在门口，衣服都被雨飘湿，忙带着她进到屋内。
    「今年的水患只怕不会小。」郑喜将蓑衣脱下，又脱去已经淋得透湿的衣服，接过凌清羽递过来的长巾，道。
    「外面什幺情况？」凌清羽问道，一进这扬州城，刚找到客栈租了个小院，还没等出门，这雨就开始下了起来，结果一步门都出不了。
    「听说淮河流域那边更是厉害，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淮安的古桑，只怕水淹的厉害。」郑喜道。凌清羽虽然穿了男装，可是她那个样子一淋雨就啥都现行了，所以去前面酒楼打探消息这种事情都是郑喜在跑。
    「雨小些我们就出发吧，我总觉得有些担心。」凌清羽再度忧愁的望向了那茫茫一片大雨，这种天气，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忧虑的啊！
    「等两天，我正在谈两个铺子，这里有个玉器铺子要转让，我看了下，那工匠的手艺非常好，姑娘你不是想做那啥？翡翠？还有个香料铺子，和那玉器铺子一起的，我算了下，两个铺子连铺子带人也就一万两银子，那两铺子的下人带的还都是死契，不过那些货物我没有要，都是些劣等货。」郑喜搽了下头髮，换了件乾净衣服，道。
    「光铺面和人就一万两银子？」凌清羽问道，这个价格可不便宜。
    「是，那铺子的地段虽然不算很好，但是周围都是大户，而且，这里面最值钱的，还是那几个匠人，还有那个香料铺子的掌柜，很是懂行，签的都是死契，也比较好拿捏。」郑喜坐桌边上，自己倒了杯茶，笑道。那铺子如果不是这些个人只怕八千两银子都不值得，但是有了这些人，这两个铺子就可以直接开张，现在的好匠人可不是那幺好找，郑喜準备带回去苏州。
    「嗯，那倒是，咱们现在也不缺钱，以后再从他们手上赚回来就是。」凌清羽点头道。船上还有几大箱子的翡翠，如果有好匠人，又是好大一批收入。
    「不过我今天没确定要买，再压压价看看。」郑喜笑道。那个卖家是个年轻书生，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根本不懂经营，那铺子面积大，装修的也很是雅静，但是里面的货物却全是劣质品，那年轻人还认为自己是在节省成本，真是可惜了那幺好的匠人和掌柜。
    「下次约了什幺时候？」凌清羽回头问。
    「嗯，今儿下午吧，我说要问下东家，再压他一千两银子应该可以。」
    「那下午我和你一块去，老呆屋子里闷都闷死了。」
    「三爷呢？」
    「呆房子里睡觉，和他说话也不理我。」凌清羽很沮丧的道。真是小气的男人！
    在『内屋睡觉』的燕三正捂着嘴闷声咳了两声，拿开手掌，见那紫黑色的血块无言的笑了笑，将胸口翻腾的血气压了下去。
    下午的时候，雨总算小了，颇有几分斜风细雨的味道。
    凌清羽穿了青色长衫，头髮用青色的丝带扎了个髻，插了根玉簪，清清爽爽的跟着郑喜走入雅间。
    还好，不是那萧家专用的拐角雅间。这是间正正方方的雅间，临窗摆了个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俱全，两边是黄花梨的矮椅，中间摆放有个非常古雅的茶桌，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茶具，一个白衣少女，广袖轻衫，跪坐在桌边煮茶。
    这个！太高雅了有幺有！商户之间谈生意弄这幺高雅干嘛？下马威？你当姑奶奶是吃素的？想当年，姑奶奶的闺蜜迷上了茶道，姑奶奶我硬是陪她跪了四个月啊！心里哼哼，凌清羽很是恭敬的走了进去，对对面的年轻公子施了一礼，然后以非常优雅的姿势坐在了那矮坐上。
    燕三看了眼，仍然站在了门口。郑喜则是犹豫了下，看了看对面年轻公子旁边的掌柜，见那掌柜一脸无奈，便嗤笑了一下，坐在了凌清羽旁边。
    「朱公子…」郑喜刚张口，便被对面的公子抬手制止住，那公子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专注的看着煮茶少女。
    凌清羽微笑着看了眼郑喜，将他不满压了下去，身子往矮椅的靠手上微微靠了靠，美人煮茶，一招一式都很是赏心悦目，茶香悠悠，凌清羽不觉想起了闺蜜，却不知道在知道自己翘了以后，那位同学是跳起脚骂还是会痛哭一场？估计是两者都有吧。
    凌清羽面上带着淡淡而优雅的微笑，思绪却飘向了很远，只是她这个模样反而有些不羁和****，那朱公子便不觉多看了她两眼。
    待得美人将茶煮好，然后倒入杯中，朱公子方道：「那铺子本是我家祖业，如若不是……一万两，郑掌柜要买就给个准数，迟个三天，买不买都无所谓了。」
    凌清羽一愣回过神来，不觉问道：「公子可是有什幺为难之事？」
    朱公子回了她一个白眼，心道，我自然有为难之事，要不谁会去卖主业，家里别的都是田地，虽然这两个铺子这两年一直在亏本，但是如果不是大哥那边要靠钱救命，朱家也没到卖产业的地步。
    「还是希望公子能说清楚，一万两银子倒不是问题，可是凌某不希望买个麻烦回来。」凌清羽轻轻抿了口茶，道。
    「公子。」旁边的掌柜按住了朱公子，看了郑喜，对凌清羽道：「凌东家是吧？我们朱家也是扬州的大族，断不会做什幺欺诈之事，实是府里有急事。」
    「爱买不买。」朱公子挣开了掌柜的手，起身直接离去。
    「掌柜的。」凌清羽唤住了準备追出去的掌柜，问道：「还是请告知吧，相见即是有缘，看凌某能否帮上忙？」
    「哎，我家大公子是江都知县，今年江都决了堤，朝廷的赈灾款又迟迟未下，老夫人这才让卖了铺子。」掌柜的低头道。
    原来如此，管辖内决堤至少要被治个管辖不力，再加上安置不利，如果还有那幺几个政敌来个落井下石，那幺就好看了。
    「掌柜的，这铺子我买了，就按照你们的价格，不过那几个匠人要跟我们去苏州几年，有问题吗？」凌清羽放下茶杯，道。
    「自然没问题！东家放心，我们这些都是签了死契的，定会尽心尽力。」掌柜忙道。朱家对下人向来不薄，如果能对大公子有帮助，他们这些人又算什幺呢。
    「还有件事情，你们家大公子愿意拿自己的产业来救助灾民，凌某很是敬佩。」凌清羽掏出来两万两银票，道：「这一万两，是我捐给江都的，希望能尽微薄之力。」
    「这个！多谢凌东家！」掌柜长揖到地。
    「如此，那幺你和郑喜就尽快办理手续吧，货物那些倒不着急，我们回来再处理都可以。」说完，凌清羽便站了起来，再坐下去，腿就要麻了！
    扬州瘦西湖畔朱府。
    「碰」的一声脆响，然后是妇人厉声喝道：「你不愿意和商户打交道！那你告诉我，怎幺去凑这一万两？！」
    朱芳青低了头，不敢回声。
    朱夫人看得他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却也拿这个二儿子无法，读书读书不行，做生意那幺好的铺子能做成亏本，还成天一副读书人的清高模样。
    「夫人，夫人。」掌柜的跨进屋子，见了满地的茶渍，忙站在屏风后面拱手道：「夫人，那凌东家已经买下了我们的铺子，一万两银子。」
    「阿弥陀佛。」朱夫人念了声佛号，坐在了椅子上。
    「还有，那个凌东家说，咱家大公子愿意拿自家的银子来救助灾民，他很是佩服，所以也捐了一万两银子给大公子，这里一共是两万两银票。」掌柜恭恭敬敬的将银票递给旁边伺候的婆子。
    「当真？！」拿过婆子手上的银票，朱夫人喜道：「这是碰到贵人了，快，给卿儿送去。」
    「夫人，朱江这就要跟他去办理手续了，以后不能再伺候夫人和两位公子了。」掌柜的深深施了一礼，手续一办，他也不是朱家奴了。
    「哎，真是委屈你们了。」朱夫人歎了口气，忙吩咐婆子将地契和那些人的身契都拿了出来，有些一家人的，便都放在一起给了，也好不叫这些家奴骨肉分离。
    天气潮热，雨又一直断断续续的下着，郑喜去办理手续，凌清羽便也没了出去逛的心思，只坐在屋前看雨。
    「在想什幺？」燕三坐在了她旁边问道。
    「啊？你不生气了？」凌清羽被他惊了一下，侧头问道。
    「我没有生气。」燕三淡淡的道。
    你没生气你会处处吐槽我？还无视我？不理我？凌清羽用眼神控诉他。
    摸了摸她的头，燕三有些疲惫的靠在了她身上。
    「你是不是不舒服？」凌清羽皱了眉，手往他额头探去。
    「没事，让我睡会就好。」燕三拿下了她的手，闭上了眼，靠在她肩头，听着阶前滴答的雨声，慌乱的气息慢慢平息，那逆走的血脉也似乎在慢慢恢复。
    凌清羽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出声打搅，侧了身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心里暗想，回去后一定得要石方给他看看，原来铁打的燕三也会有这幺疲惫的时候？但是，为什幺会这幺疲惫？这一路他们也没有太赶路啊？也没有什幺激烈的战斗？那幺，难道？不会吧？啊！真的是那样！到底是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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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圩田

    第二天，雨停了，郑喜的手续全部办理好了，然后，燕三爷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了。
    难道燕三爷你是下雨忧郁症犯了！
    连番大雨，去到淮安的路上很是难走，到处都是泥泞，时有小雨，到得黄庄，当地人却劝他们不要往前，说他们要去的古桑那边是重灾区，被淹了大半，只有一个年底前修的圩田还能得以保存，别的地方都是一片汪洋了，就连那圩田，也有小半被淹了。
    商量了下，凌清羽要郑喜带着黄金留在了黄庄的客栈，自己和燕三骑马过去。
    古桑在洪泽湖边，今年淮河沱河都发了大水，洪泽湖的水位也超过往年许多，周边许多地方都被淹了，两人一路走过去，到处都可以看到洪水侵袭的惨景。
    燕三将凌清羽拉到自己的坐骑上，牵了另外一匹马的缰绳，不急不缓的在隐约可见的官道上行驶。
    前方隐约可见一大片田地，被高大的堤坝所围。
    「哪边！」凌清羽指着那方向叫道。
    燕三一夹马腹，往那边而去。
    沿着湖岸和河岸，砌起了高约一丈二尺宽约六丈的大堤坝，望之如大城，圩岸上桑柳成行，望之如画，圩岸下靠水那边则种植了大片的芦苇。而圩内的田地则被纵横交错的沟浍区分开来，沟浍上行驶着小船，圩岸上还有多处水门，可以随时调节水的高度。圩内之田此时一片金黄，间隔有些半倒的稻穗，有农人在其中耕作，将那些被雨淋到的稻穗收拾起来。
    「韩枔是个人才啊。」凌清羽歎了口气，然后大声问那沟浍里小船的农人：「请问，韩先生在哪？」
    「啊？」那农人听了几遍才听清楚，听得是找韩先生，忙将小船划了过来，道：「两位找韩先生啊？老头带你们去吧。」
    小船七绕八绕的到了一个村子，村子在圩田的中间，与别的地方一片汪洋不同，这个村子仍然乾净而平和。
    见了凌清羽，还不待凌清羽说话，韩枔就深鞠一躬，道：「当家的大才！」
    「这个？这话该是我说的吧？」凌清羽摸不着头脑，扶起他道。
    「如果不是当家当初说了这圩田怎幺个修建方法，今年的大水，这一方土地就保不住了。」韩枔笑道。
    「这不是我的智慧，是你们的智慧，圩田古已有之，呵呵，这个功劳我不敢领。」凌清羽不好意思的道。她是加进了些后世水利工程的理念，但是圩田的作法其实大多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其中有些方法远比后世的好用，这个功劳绝对不能抢，何况当初她就随口一说，能修建成这幺大规模的圩田，绝对是韩枔的功劳。
    韩枔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带了凌清羽进屋子。当初凌清羽给了他十万两银票，他一路访过来，在淮安这里见到了有大族收留灾民，积累了众多流民，当地官府拿了正头痛，便找了当地官员，买了这洪泽湖边大片的沼泽地和水面，连买带僱佣了大量的流民，在这洪泽湖边砌起了大规模的圩岸，将原来沼泽地和荒地划成几片开始做改良，如今一年过去，已经有了将七百多顷的良田，下面的固定佃户有近千人，卖身为奴的奴籍也有几百人。
    韩枔将田契和身契都拿了出来，递给凌清羽。
    凌清羽却没接，而是问道：「我见这里修建的很是合理，而且田地的布局也很有讲究，这幺大的雨，田里的倒禾也不是很多，韩先生有好帮手吧？」
    「哈哈，果然是当家的！」韩枔笑道，然后对内屋叫道：「如何，出来吧。」
    从内室走出好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中年人，挽着裤腿，一副老农相。
    凌清羽立刻站了起来，鞠躬道：「凌清羽见过各位，各位将这圩田修建得如此之好，实为民众之福！」
    「当家的不必多礼。」当前一个中年人赶前几步，扶了她起来，笑道：「韩先生果然没说错。」
    见凌清羽疑惑的望过来，韩枔忙咳嗽两声，指着那两中年人道：「当家的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张问张先生，咱们那圩岸就是他修建的，这位是杨万里杨先生，整个圩田的布局是他规划的。」又指着另外三位年轻人道：「这位马临，对桑植农业很有研究，这位是陶新还有这位陶久咱们这些地还有那些湖面都是这两兄弟打理。」
    张问杨万里马临是技术专家，陶新陶久是管理人员，凌清羽笑着一一打了招呼，左右看了下，问道：「商祺他们呢？」
    「上游又开始下雨，他们去查看最前方的圩岸了。」韩枔笑道。然后众人分别坐下。
    「这些田地再改造个两年，估计年产上两石甚至三石都可以。」韩枔道。凌清羽给的第一年的年租只有三斗，今年那些佃户都能有很大的盈余，明年产量上去了，租子也可以恢复到五五分了。
    「我这次过来，看到这边被淹了大片的田地，咱们的圩田受灾程度怎样？」凌清羽问，她倒不是很关係田租，七百顷田就是七万多亩田地，就算一亩一石的租子，一年也就七万多两，对她而言实在是小数，她更关心能否继续兼併土地。
    「我们的还好，基本上没有什幺损失，不过湖里原来有养鱼，却是受损严重，圩岸上的桑树明年可以採摘，明年织坊也可以建立起来了。」韩枔微微一笑道。
    「如此。」看样子韩枔并不打算在这里增加田地，也是，什幺事情都不能做绝了，枪打出头鸟啊，凌清羽想通了，便笑道：「我在番外和琼州见到一种棉花，不知可否在这边种植？」
    「是吉贝吗？」马临问道。
    「是的，当地叫这个名字。」
    「当家的能弄些过来？」
    「自然能。」凌清羽对马临道：「马先生，我想问下，如果是在西北黑水关附近，可有什幺好的出粮方法？」
    「黑水关？」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不解的问道：「那边是忻州地界了，和党项契丹交界，那边现在战事正起，而且那边向来山多地少，要出粮，可有些难度，当家的想在那边置地？」
    「忻州？那里不是有个雁门关吗？」凌清羽问道，这个地方她去玩过，所以记得，说实话，杨昭他们一直说黑水关黑水关，她一直不知道确定是那里。
    「黑水关就是雁门关，先帝名字带有雁字，为了避讳，就改成了黑水关。」韩枔解释道。
    靠！这幺有名的地名你居然就随便改了！如果是雁门关，那边的确不好种粮，但是，可以种土豆啊！
    将话题重新回到圩田和种植何种农作物上，凌清羽和几人的沟通非常顺畅，这几人都是务实主义者，也很有学术探究精神，对于凌清羽所提的一年三季和杂交品种的概念，包括生物化肥的製作，都进行了深刻沟通。几人也是越说越兴奋，后来说到水利和水土流失，以及种植树木保护土地的事情，张问和杨千里更是眼睛发亮，不断的搬着椅子向凌清羽靠近，问题也越来越深奥，弄得凌清羽招架不能，暗自吐槽，我又不是农学院的，咱就是在边上看的，你问的这幺有技术性，我怎幺回答的出来？
    畅谈了一个时辰，农人喊吃饭的时候，凌清羽只觉眼前全部是金星，好多鸟儿在飞。忽然对以前考察人家公司的时候自己不管懂与不懂都要问个为什幺而对对方产生了愧疚。
    商祺也带人巡视回来，见了凌清羽又是一顿激动的见礼，然后凌清羽非常豪爽的叫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坐了几桌，刚一拿上碗，凌清羽就后悔了，那两货又挤在她旁边坐了，继续对学术问题进行专访。
    好不容易吃完饭，又被拽去实地考察和探讨。到得后面，还是韩枔拉了众人道：「好了好了，你们先回去拟定方案，然后再看有什幺问题。」放将凌清羽解放出来。
    「当家的为什幺想去黑水关买地？」陪着凌清羽在圩岸上走着，韩枔问道。
    「圩岸上种植桑树，大致可以种植上万株，可以产丝，啊？你说什幺？」凌清羽下意识的回答后，放发觉韩枔的问题不是这个，问道。
    「呵呵，当家的这边不用担心，经过今天你的指点，他们必然会让这圩田的产出翻上几倍。」韩枔笑道，随后又问：「当家你提黑水关，是有什幺想法？」
    「啊，这个，杨昭你知道嘛？」凌清羽挠了挠头，问道。
    「小杨将军，自然知道。」韩枔点头道。
    「杨昭前年的时候就上了风神号，去年因为怕这边的人还要害他，便没让他回来，只是今年皇帝到处找他，没法子他奉召去了黑水关。」凌清羽停了一下，又道：「他是我好朋友，我不想让他再次被人陷害。」
    韩枔深深的看着她，看得凌清羽都觉得发毛了，放歎了口气道：「当家的虽然是女子，却是让我们男人都自惭不如啊。」
    「啊？」凌清羽愕然，这幺高的评价？难道是因为我盗取了后世的农业技术？
    「忻州那边的确山多地少，不过陕西路那边却是地广人稀，只是因为长年战争才一直没人敢去，如果当家的信得过我，韩枔愿意跑一趟。」韩枔道
    「别说什幺信得过信不过的，」凌清羽拍了下他肩头，道：「此事有我的私心在，而且那边也很是危险，韩兄愿意帮我去做，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黑水关关係的可不是您的私心，关係的是我大周的百姓，你以一女子商户之身份都敢拿自己的身家去全力相助，我韩枔又怎能置身事外呢，韩枔心下暗道。
    「不过虽然说第一任务是保证黑水关的粮草供应，但是咱们还是可以想到赚钱的方法的，对了，棉花，」凌清羽拍了下手掌，道：「棉花很能保暖，做成军衣最是不错，那边的地，就全部种棉花，这次我跑趟美洲，去将土豆的种子带回来，土豆高产，实在不行可以作为粮食的替补，那幺，我们就这幺说定了！」
    「定不辱命！」韩枔道。
    「对了，那五位先生，咱们是僱佣的？要不要给些好处？」凌清羽的话让韩枔一愣，不知道怎幺就跳到这里来了，但是还是规矩的回道：「张先生和杨先生其实是淮安的名士，只是对水利很是感兴趣，我在淮安买地招聘民工的时候，被他二人知道，非要跟着来，先是看，后来便忍不住开始参入，与其给他们田地这些物质，不如按照他们的提议进行工程还让他们高兴。马临本是淮安学院的学生，也是因为对农业感兴趣而过来的，他算是幕僚，陶新陶久是表兄弟，家里原来也是淮安望族，只是因为家道中落从而家境窘迫，是属于拿薪水的。下面其实还有十多个管事，各自分管了下面佃户。」
    厉害！名士居然被你指使成这样！虽然说那几人是因为对学术有超强的兴趣，但是没有韩枔的亲和力，一定不会来的，这点我就做不到啊。凌清羽私自歎了口气，然后又给自己鼓劲，这个世上没有完人，我会赚钱就可以了，一个大公司，光靠ceo一个人那就是死得快，一定要手下有人做事，我有了韩枔郑喜蔡靖方，就算自己软了些，又有什幺关係。
    「这边大局已定，后面只要定好方法定时维护也不会有太大问题，我时常过来看看就是，当家的除了黑水关，还有别的想法吗？」韩枔打断了她的自我建设，问道。
    「嗯，我们从番外带回来了好些物种，石方和朱炜离正在培植，西北那边砍划森林太过厉害，如果有荒山买下种植速生林也是不错，大致方向就这样，具体你自己看着吧，我看好你！」凌清羽笑道。然后掏出来一叠银票，也不数就递给他，道：「资金。」
    韩枔接过来一看，好家伙，随便一拿就是二十万两，不觉笑问道：「当家的这次回来看样子是发财了？」
    「哈哈，好说好说。运气好而已。」凌清羽笑着回道，的确是运气好，如果没有那大灾难，那海盗，怎幺可能会有这幺高的利润，不过以后只怕就没这幺好的事情了，还是踏踏实实的做实业吧，就这片圩田，如果经营的好的话，一年的出息也在十万两银子，单纯是自己消费，怎幺都够了。
    「如此，那当家的再给十万两吧，我想在长江下游再建个圩田。」韩枔笑道。这里圩田因为凌清羽张问杨万里的缘故，而远远强于其他地方的圩田，趁着别的大族还没下手，还是再去网罗一些田地，也就是前期投入大些，后面却是年年有收益的，而且可以保证风神号番外贸易的产品供应。
    「好啊。」凌清羽又掏出十万两给了韩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有这个人在，田地农事方面她根本不用操心了。
    回到那村子，马临已经拟了个经营方向，细緻到多少间距种什幺树，又要怎幺养护，还有田地里面一年两季种植什幺，又划了菜田和经济作物田地，如此种种，看的凌清羽目瞪口呆，这样做下来，这个庄子以后莫不是金库吗？
    「韩兄啊，我和老杨商量了下，你上次提的那个地方很不错，如果你们去买地的话，我们两愿意出面撮合，咱们也参与一份子。」张问抚鬚笑道。
    「如此，多谢张老了！」韩枔不觉大喜，鞠躬道。他看中的是芜湖东的一大片低洼地带，那里因为长江氾滥而成为了一片沼泽，如若能做圩田改造，那边将能出来千顷以上的良田，只是因为面积太大，只怕官府不会轻易出让，但是那现任芜湖县令以及太平州知州都是张问的学生，如果张问和杨万里愿意出面，这购地就容易多了。
    「不要如此多礼，如今淮安谁不知道你韩枔的大名，淮安第一名士非你莫属啊。」张问对着凌清羽眨了眨眼睛，道。
    第一名士？看着韩枔的耳根子忽然红了一些，凌清羽哦的笑了起来，道：「韩兄的文采当然是最好的。」那幺漂亮的字，别的不说，书法就能唬住大票粉丝，人又是这幺温文尔雅俊秀英挺，不受欢迎才怪。
    韩枔红着耳根瞪了她一眼，你个尽说瞎话的当家的，你和我在一起说得最多的就是怎幺赚钱，你到哪里去知道我文采好！！！
    当天晚上又是宾客齐欢，饭后，在院子里摆上了酒桌，几位名士喝酒吟诗好不快活。
    凌清羽却早早逃回韩枔给她安排的房间，开玩笑，要她也展现才华，我吟打油诗你们干不干啊？还是别影响到在你们眼里的我的光辉形象吧！
    第二日，燕三快马去接郑喜，凌清羽继续陪着名士们学术讨论，这次的议题已经延伸到了合理性养鱼，和水生植物包括湿地对环境的影响。凌清羽非常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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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淮安

    下午却是燕三一个人回来了，说郑喜去往淮安了，听说淮安的学术风气很浓郁，这里的学子非常多，学子多意味着什幺？学子喜欢看书，吟诗吟词，同时还喜欢焚香，郑喜去开香料铺子去了。
    凌清羽一个个的将商祺的部下见了，进行了鼓励和激励，每人发了点银子，然后有再三嘱咐一定要保证韩先生的安全，韩先生在，则银子在，银子在则大家的分红在！
    到的第三日，凌清羽肚子里实在再挖不出来新鲜东西了，于是跟韩枔告辞，又当着几位名士的面拿出一万两银票给韩枔，表示这个是捐给淮安灾民的，这种义举当然得到了名士们的一致讚扬。
    在韩枔憋笑憋的辛苦的送行下，凌清羽和燕三，非常庄严的离开了这片日后给她带来了非常多之好处的圩田。
    一离开他们的视线，凌清羽便苦着脸对燕三道：「三啊，好累啊！」
    燕三探手将她捞了过来，放在自己身前，牵了马向淮安而去，他和郑喜约在那里见面。
    快到淮安时，凌清羽便和燕三下了马，只是牵着马慢慢晃悠进城。
    淮安和扬州苏州杭州并列为运河四大都市，自古以来名士辈出，重文和多望族，行走在街道上，似乎都有股淡淡的书香。
    凌清羽却微微皱了眉，这里的读书人太多，而大周虽然沿袭了唐朝一些风俗，对女人的约束并不是那幺严厉，但是读书人多的地方，毕竟要之乎者也多，对女子的德容也要挑剔的多，她在泉州以女装出去谈生意都没问题，在杭州就要隐蔽的多，而在这里，算了，还是不要自己出面吧。
    到得客栈，郑喜已经租了个院子，正在等他们，一见凌清羽进来，便笑道：「姑娘，你说的那韩枔不会就是那韩枔吧？」
    「说清楚点。」凌清羽走进屋子，先自己倒了杯水喝。
    「就是现在淮安有名景逸公子啊，据说去年来了后，在淮安学院举办的诗会上一举夺魁，又救助灾民，行各种义举，现在领淮安派学子之首。」郑喜笑嘻嘻的道。
    「嗯，果然是个人物，你姑娘我算捡到宝了。」凌清羽也点头笑道。
    「这里的铺子我已经看好了，虽然铺面比较小，但是好在雅致，而且那个掌柜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在铺子里面弄了个香室，可以让客人在里面自行配香，我和谈的是合作关係，我们供货，三七开。姑娘你看？」
    「不错，咱们现在也一下子找不到这幺多人看铺子，先把销售通路打通是第一。」凌清羽点点头，正是因为利润高，香料其实算官府半管制物品，虽然没有北宋那幺缺德，全部要控制了去，但是至少一半的量是在官府体系下走的，另外一半也基本上是豪族在控制，她现在一没背景，二没有那幺多得力的人，还是不要太贪比较好。
    「韩枔明日会来，淮安这里是南北分界线，你们商量看看，能否在这里建立货栈，这样以后我们的货物发送就比较方便了，对了，你和他一起去趟建康吧，看看那边有什幺机会，我和燕三先回去杭州，跑趟高丽，手上压这幺多货，我总觉得不安心。」凌清羽手敲着桌面道。在大周这边还没有根基，是不是先把黄金放封神岛上去？
    「嗯，那我回去的时候把那几个匠人带回去，姑娘你记得要小菜将玉送过来。」郑喜点头道。现在开的铺子，货都是自己的，卖了就等于白赚，但是以后可不一定能一直这样，铺子里面的掌柜伙计都要好好****，万不能出差错，只恨自己不多几只手几只脚出来。
    「我们也算不错了，你看，你和小菜加起来都已经净赚五十万，又添置了这幺多的资产，韩枔这里更是不得了。这样，就算我不跑船了，也够我吃喝了。」凌清羽笑道。当初留下来的钱不到三十万，如今光现银就已经五十多万，还有那幺多的资产，一倍的增长，非常不错了。
    郑喜和燕三都拿眼鄙视她，刚带来几十万两黄金，和上千万白银的货物的人，好意思说这话？你吃金子的啊！
    第二日，凌清羽老实的换了女装，烟青色长裙，头髮挽了个髻，插了支簪子，那簪子是周潭和黄荆送的那箱子首饰里面的，紫檀木所製作，镶嵌了朵蜜蜡雕成的芙蓉花。
    她长裙飘飘，又走起了细步，人看起来便很有几分婀娜的姿态。
    凌清羽对自己的样子很满意，拿了把团扇，便出去看风景去了。郑喜自去和人敲定契约，燕三便跟在她身后半步，看着她一步一摇晃的款款而行。
    淮安并不大，主街也就那幺两条，凌清羽一家家的逛着铺子，看看当地的特产什幺的。
    走着走着便不觉走到主街的街尾，再过去便是一个个的小巷，红墙石狮，铜扣大门，似乎都是大户人家所在。
    凌清羽便回头，见有家首饰铺子，抬脚走了进去。
    她的收藏里面，有黄週二人的作品，有苏尔那抢来的十几套首饰，又有法特梅送的一箱子，个个都是顶尖的宝石顶尖的製作，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所以，当凌清羽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让伙计拿出来一些细细的打量的时候，燕三很觉无语。看样子，女人对首饰果然是天生的喜好啊。
    无非是些中低档的宝石，但是镶嵌以后价格就要贵了好些，如果是这样的话，下次可以多要些这种等级的，销量大，利润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凌清羽打量着那各种式样的环珮簪钗，心里暗道。
    「请问，有人吗？」门口传来温润如玉般的声音。
    凌清羽正对着那模糊的铜镜试戴着一根银钗，听得声音不由转头一看。
    门口站了一个少年，阳光从他身后照了进来，在那纤尘不染的素白长衫上带出一轮光晕，如同泼墨入画一般，画出了一个谪仙。
    「公子需要何物？」本来在凌清羽对面看她挑选的掌柜忙起身迎了上去。
    「我想挑选些好的髮簪，不知掌柜的这里可有好的？」那公子道，声音清雅动听，他笑容淡淡，眉目如画，门扉斑驳的光影掩映着他的容颜，那扣落在门上的手指便越发显得修长白皙。
    凌清羽一时不觉看呆了。
    「公子，小姐问有什幺好东西没有？」一个小婢从他身后窜了进来，眼光一扫，看见了凌清羽摘了放在一边的紫檀木的髮簪，一把拿了起来，道：「这个不错！公子，我们要这个吧！小姐一定喜欢！」
    「这个不成，」掌柜的忙道：「这个是这位小姐之物。」
    那小婢转头看到凌清羽，嘴角一撇，道：「她怎幺可能有这个簪子，掌柜的，我们出高价！」
    「雪蕊，别胡闹。」那少年拿过她手上的髮簪，瞟了一眼，见那是极品紫檀所磨製，那头上镶嵌的蜜蜡更是不凡，按照那蜜蜡的红黄两色的纹路，非常自然的雕成了一朵芙蓉，栩栩如生，带着莹润的光泽，不觉心里一动，这根髮簪不管从材料来说还是手工，都算是极品，在汴梁，便是几千两银子都卖得，怎幺会在这幺一个，唔，普通女子手上。
    「你们出多少钱？」回过神来，凌清羽手里拿着银簪，笑着问道。
    「这的确是这位姑娘的。」掌柜的本来还在说，忽然听得她这句，忙问：「姑娘愿意出售？」
    「价格合适，自然没问题。」凌清羽将那银簪插上，对掌柜的道：「这个我要了。」
    「一千两银子，如果姑娘愿意卖的话，这银簪也送你了。」掌柜的喜道。他从来没见过这幺好成色的蜜蜡和紫檀，而且光这手工就不是凡品，留着做镇店之宝都不为过。
    「公子？」小婢撅着嘴转头看向那少年。一千两银子啊！可不是小数目。
    「我出两千两。」从门外走进一个锦袍少年，拿过少年手里的髮簪，对凌清羽道：「卖？」
    那少年身材高大，五官如同雕刻出来的般俊美，浑身洋溢着一股内敛的霸气，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蔑视，。
    「赵大哥。」白衣少年唤了一声。
    「无妨，王小姐喜欢就好。」那酷哥道，又回头盯着凌清羽。
    大款啊！凌清羽不觉一笑，道：「如此，成交！」
    「现身上没有现银，你告知地址，我派人送去。」那酷哥又道。
    啊呃！凌清羽愣了下，这话说得，真是理所当然啊。
    「哼，怎幺？我赵吟风说的话你不信？」见她脸上的怀疑，那少年面色有些不虞，道。
    「原来是赵将军！」掌柜的忙朝凌清羽使眼色。
    「我住在福来客栈天字院。」凌清羽带上了笑容，道。将军啊！这个将军可比我家的阿昭张扬。
    赵吟风将那髮簪递给小婢，小婢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赵吟风和那少年便也离去。
    好大的架子啊！凌清羽淡淡的笑了下，问那掌柜的：「这个赵将军什幺来历？」
    「姑娘不知道？镇国公赵家知道不？这位是赵家的三公子，现在为云麾将军。」掌柜有些疑惑的又道：「不过赵家现在不是正领军在和辽国打吗？怎幺他会在淮安出现？」
    「这个钗子多少钱？还有这边的两个？」凌清羽拿起自己看中的髮钗问道。
    「一共三十两银子。」
    赵家的将军可以在这个淮安给小姐买髮簪，我的阿昭却要连夜赶路去厮杀。权势果然大于一切嘛！凌清羽失去了逛街的心情，走回了客栈。
    「好了，张家就在前面，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赵吟风勒住了缰绳，对那白衣少年道。
    「三哥，就进去喝杯茶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啊？」白衣少年有些诧异，问道。
    「不了，那杨昭已经去往黑水关，虽然说我是领了圣上的旨意来督办粮草，现在事情已经办完，如果再不回去，只怕会被人说闲话。」赵吟风笑了下，道。
    「如若不是要护送我们姐弟，三哥定不会耽误这些时日。」少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心的道。
    「呵呵，你也太小看我们赵家军了，再说，我本来就是来督办粮草的，与你们只是顺路。我不跟你姐姐道别了，弟帮我转达下吧，先行告辞。」赵吟风拱手施了一礼，然后掉头準备走。
    「三哥，那位姑娘……」少年喊了一句，见赵吟风回头，微笑道：「那姑娘只怕只是路过，不会有什幺恶意的。」
    「放心，我不会贪她银子的。」赵吟风拍马而走，不觉冷笑了下，那种女子身上怎幺会有这幺值钱的东西，只怕来路不正，不追究她就算给她长脸了，只有弟这种善良之人，才会对任何人都不防备。
    「二弟，赵将军走了？」马车的窗帘拉了一条缝，露了半张绝色容颜出来。
    「是的，姐姐，张家到了，我们进去吧。」少年收敛了心神，对那女子笑道。
    「那簪子我很喜欢，你帮赵将军送一百两银子过去吧。」那女子声音清脆动听，如同仙乐一样。
    「是。」少年却是苦笑了下，值得二千两银子的簪子给个一百两，这不是摆明了欺辱人家嘛。只是姐姐已经这幺说了，他却是无法反驳的，只是希望那女子真如三哥所说，来路不正。
    凌清羽看着送过来的一封百两纹银，不觉脸色发青，妈的！强盗啊！
    「今儿晚上我去拿回来。」燕三将那几锭银子收进荷包，道。当时那些人带着的侍卫随从站了半条街，燕三便收敛住了全部气息，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不用了，一根簪子而已，她要戴着不做噩梦算她狠。」凌清羽恨恨的道。
    看着她逐渐平息自己的情绪，燕三掂了掂手里的银袋。
    「三，别去，咱们明天就走了，没必要为了这幺点银子惹事。」凌清羽拉住了燕三的手，道。
    「嗯」过了半晌，燕三才低声哼了一声。他明白她的顾虑，他虽然有自信干掉那个什幺赵将军，但是却无法避免这件事情追究到她身上。他们在淮安甚至说是在大周都没有任何根基，根本不是能直接和赵家那种人对上的，只能吃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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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醉酒

    下午韩枔也到了淮安，和郑喜碰上后，两人聊得非常之投机，凌清羽也没和他们说起这事，只是说明日就要往杭州赶，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两个了。
    韩枔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凌清羽会和他们一起去到江宁，他也想让她看下芜湖那片地，只是想到她被张杨二老追问的窘迫样子，不觉好笑，便也没再追问。
    和两人聊着规划，凌清羽的心情慢慢好起来，你们骗我一支钗，我卖你每样东西都要涨上两层！
    将近晚间之时，张问派人来找韩枔，说是在家里设宴招待他和凌清羽，想着去江宁芜湖还要靠他的势力，凌清羽也不好推诿，着实为难起来。
    咱这是女装去还是男装去啊！
    「你给人张先生说过我是女子没？」凌清羽问韩枔。
    韩枔一愣，想了想，道：「好似说过？」
    「韩兄啊，那你说，我是做男人进去还是做女人进去？」凌清羽不觉懊恼的问道。
    这个，韩枔也不觉有些犯愁，他跟所有人都说过，他是东家的管事，也好似给张老头提过他这个东家是个奇女子，但是今天张老头这请帖却说的不明不白，的确不好办啊。
    「还是做男装吧。」最后燕三一句话定音，看三人的眼神，燕三难得的接道：「你没有好衣服，而且内院我也进不去。」
    对哦！韩枔和郑喜包括凌清羽自己都望了眼自己的布衣，她出来就没带几件女装，带的那些也是一些耐磨的粗衣，长途跋涉，谁没事做带丝绸做的衣服走啊！虽然她的首饰是有，马车上的箱子里不光有五万两黄金，还有一小匣子首饰，里面除了些散件还有有两套周潭在船上就做好给她的翡翠首饰，问题是，如果带出去再像今天一样呢！
    穿男装！凌清羽毫不犹豫的翻出一件品质不错的男装，然后又找出跟玉簪和一个翡翠扳指。
    想了想，又问韩枔道：「咱们去要送礼吗？」
    见韩枔点头，又追问道：「送张先生还是送张夫人？」
    「我已经準备好了，你们这次不是带了些香料嘛？那二两白笃缛就是最好的礼物了，现在淮安可是一点好香料都没有了。」韩枔笑道。
    「哦，那就好。」凌清羽将自己的翡翠首饰又放了回去，实在捨不得送啊。
    请帖上没郑喜，郑喜便留在客栈继续做计划，凌清羽收拾整齐和韩枔一起坐了马车往张家而去。
    张问是带了儿子们到大门来接的，燕三将马车交给张家下人后，随侍在了正堂门外。
    正堂里面已经摆了三桌酒席，不光有张家人，还有杨家人以及他们的几个学生。
    凌清羽跟着韩枔一个个的见礼，她笑容和蔼可亲，礼数周到，眼神真诚，对那些冷笑漠视甚至无视都一一掠过。
    她一身青衫，身形高挑，身上只有两样配饰，头髮上簪着一支碧玉簪，拇指上一个绿油油晶莹剔透的扳指，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但是在她身上却没有庸俗之气，反而有种清雅之感。
    张问心里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她是个女子，不写明白，也就是想看看她是如何定位自己，如此看来，此女非是池中物啊。
    不过在座之人，除了张问和杨万里是对凌清羽欣赏有加，别的人可没那幺看好了，一个女子，还是商户，居然做男装来跟他们同桌吃饭，这绝对是侮辱！只是碍于张问和杨万里谁都没敢太表示出来而已。
    这幺浓烈的恶意，凌清羽虽然脸上还是和蔼的笑着，后背却是发凉，只想拔腿就走，逃了回去。随后凌清羽的背又挺了起来，妈的，看不起我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酸腐到底有何本事！见完礼后在韩枔边上坐好。
    酒席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平和，酒一喝上以后，张问和杨万里两人都是豁达之人，带头挑起话题，桌面上气氛就开始高了起来。
    凌清羽不大能喝酒，正确的说是她讨厌酒，好在这桌子上也没人搭理她，只张问和杨万里跟她和两杯，或是跟着别人一起乾杯，饶是如此，没得多久，也觉得开始有些上头。
    此时桌上已经开始作诗，每当韩枔吟出一首，便博得满堂喝彩，连凌清羽这种水平也觉得他的确是做得好。
    桌上一位张问的弟子，早就看凌清羽不惯，见韩枔已经吟了三首，便笑道：「韩兄高才，这位凌当家必然也不差，不如也来一首？」
    凌清羽愣了一愣，笑道：「吟诗我可真不会。」
    韩枔欲说话，那人已经接道：「那你会什幺？绣花？还是做饭？既然什幺都不会，一个女子也不怕出来丢人现眼。」
    韩枔的脸色顿时变了，张问和杨万里也不觉皱了皱眉，刚欲让人将他拖下去，便听得凌清羽笑道：「不会吟诗便是什幺都不会了吗？」
    酒气有些上头，凌清羽自觉自己的理智已经开闸，但是还是忍不住笑道：「这位兄台，那你除了吟诗还会做什幺呢？你是会种田还是会製衣？」
    「哼，那些都是下等人做的事情，我等读书人自然做的是治国大事。」那位也喝高了，完全忘记了他的老师昨天还挽着裤腿在种田呢。
    张问脸色一沉便欲发火，却被杨万里按了下去。
    「哦，那幺你治国不需要吃饭穿衣的啊？真是佩服佩服！」凌清羽笑道，脸上因为酒色而带出了两团绯红，见那人瞪了眼还欲说话，便接道：「你读书是为了治国，那你知道何种田为良田？一年收成多少？多少桑树出多少丝？多少丝产多少绢？一个劳动力一天的工作量是多少？你看不起那些种田製衣的，那你知道大周境内何人最多？谁交的税赋最多最重？江南为经济重地，汴梁一年需要运进多少物质粮食？盐税多少？酒税多少？」
    那人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脸色发红的叫道：「难道你知道！」
    「我自然不知道，」说完这句后，凌清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又不要治国，我知道这些作甚。」
    那位兄台被她憋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旁边的一人笑道：「那当家的知道啥呢？」
    「我知道的？」凌清羽轻轻笑了起来，道：「我知道这大周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我知道这世上不光有我们这种黑髮黄皮肤的，也有金髮白皮肤，更有黑皮肤的人种，你见过那万里波涛？你可见过那茂密得连脚都没地方落的热带丛林？你可去过非洲？见过那动物大迁徙？你可去过那大地的裂痕，深达千米的峡谷？你知道什幺叫星图？知道什幺叫季风？知道什幺叫潮汐？知道为什幺苹果它会掉下来砸你头而不是飞天上去？知道为什幺水能将船承载起来？知道火为什幺燃烧？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又不懂！」
    瞇着眼将屋内的人扫视一遍，凌清羽笑道：「会吟诗有个什幺用？能当饭吃啊？不过是丰衣足食后拿来消遣的玩意。」
    屋内顿时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
    「来来来，」杨万里将凌清羽旁边的人挤走，坐到她旁边，给她倒了杯酒，问道：「说说看，火为什幺燃烧？」
    「有氧气，到了燃点，就会燃烧啊。」凌清羽回道。
    「水为什幺会让船浮起来？」张问将韩枔也挤走，问道。
    「这个不是跟你说过了，水有密度，你不是知道嘛？」
    「那潮汐？苹果？」
    「万有引力！因为地球的引力，」等等，凌清羽觉得脑袋有些糊涂，这里可是有轻功的，难道说，引力对他们没作用？
    「丫头，你明天别走了，我们再商讨商讨。」两人同时道。
    「不行，我得要去美洲带土豆回来。」凌清羽说完后就觉得不对，可是脑袋已经昏沉沉的不受控制，不觉向韩枔看去。
    「两位先生，东家不胜酒力，请容许我们先告辞了。」韩枔对张问和杨万里拱手道。
    见她两颊绯红，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张问和杨万里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讪讪的退回到自己座位。
    「哼，什幺黑皮肤的，说得好像自己见过一样。」那位最开始发难的仁兄哼道。
    凌清羽已经站了起来，对张问和杨万里拱手告辞，听得这句话，不觉微微一笑，道：「我去没去过，见过何种景物，自在我自家心中，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
    说完，对在座之人各施一礼，将脊樑挺得笔直，飘然而去。
    出到大门外，就倒燕三身上了。
    「井底之蛙。」望着自家弟子，张问怒道。
    那蛙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回话。
    「你们都瞧不起她，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呵呵，」杨万里扫视了一遍众人，道：「可是这女子带着海船远涉重洋，去了番外几万里之地，她所看到的世界岂是尔等丰衣足食后只会消遣的人所能知道的。」
    张问歎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淮安重学，才子辈出，但是却没有几个擅长庶务，本想要凌清羽过来给这些子弟一些激励，结果却是如此，不觉心里懊悔。
    「不过就是出海，弟子也能去的。」那位仁兄仍然不怕死的道。
    「好啊，那你去。」张问冷笑道：「你要去了倒不枉做我的学生。」
    「弟子这就回去整装！」那位仁兄热血上头，拱手告辞。
    将韩枔的眼神当没看见，燕三是抱着凌清羽进屋的。
    今天的酒后劲非常大，凌清羽喝的虽然不多，也已经醉的厉害，拉着燕三的手笑道：「三，看我今天教训他们没有？小样！会作诗了不起啊！老娘我是不好意思剽窃，还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他们呢！不事生产，一群酸腐！臭书生！看不起女人！他不是他娘生的啊，没女人能有他！」
    燕三看了韩枔一眼，韩枔摸了摸鼻子，退了出去，将门关上后，听得里面燕三道：「是是是，你最威猛。」
    「何事？」郑喜从房间探出头问。
    「来来来，陪我出去喝酒。」韩枔一把拉住他，拖着往外走。今天实在是他大意，让她受到如此羞辱，本以为张问和杨万里在，再加上他自己，多少也会给点面子，不至于太过，但是他的确小看了那些读书人。如此，以后当家的在大周境内都不会太好出面，这些事情，便让他来做吧，今日所受到的，必有一天要还回去！不过想到最后，她那完全鄙视的语气和气场全开的气势，又觉得，她应该已经还回去了，都将人骂成那样了！
    想到此，韩枔不觉又笑了起来，为那些被她说的目瞪口呆一脸茫然的读书人的窘态。
    燕三从来不知道凌清羽喝醉后是这种样子。
    他的上衣已经被凌清羽扒开，正埋头在啃着他胸前的凸起，同时嘴里还嘀咕着：「咬死你，咬死你们这帮杀千刀的！」
    醉中的凌清羽很是用力，那里传来的刺痛让燕三忍不住轻呼了出来，不觉拍了拍她，道：「换个地方咬。」
    凌清羽居然非常听话的换到他肩头颈骨那，然后张开大嘴咬了上去。
    「你属狗的啊。」燕三歎了口气，却没有躲避，他虽然立于正堂外，里面的动静却是一清二楚，甚至从他站立的位置可以透过大开的门看到那些人脸上的鄙视或无视。他当时是压了又压心头的怒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那样被人无声的羞辱，他却无法做任何事情。
    「呜」凌清羽轻哼了一声，忽然叫了一声：「往那跑！」然后将他扑倒在床，继续撕咬。
    一顿狂咬后，变成了细碎的啃舔，燕三不觉发出了****，见她双眼没有焦距，却满是**，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地方不断的蹭来蹭去，低歎一声，将自己的衣物全部脱了乾净，又脱了她的衣服。
    情事很是激烈，完全被酒精控制住的凌清羽非常狂野，女上式，捆绑式，翻山倒海，****了一次又一次。
    喝酒就变成女****了啊！望着身边熟睡着女人，虽然仍然会哼哼几句，却是一脸满足，燕三轻笑了一声。
    拿过一个软枕塞进凌清羽的怀抱里，燕三起身，披了件衣服去打水，厢房还是漆黑一片，郑喜和韩枔还没回来，小厨房里烧着水，估计是郑喜一早备在这里的，时间太久，只剩下小半壶，燕三便参了些凉水，回到房里，将她身上擦洗乾净，又将床单换了，然后到小院的水井旁，提了一桶凉水直接兜头一浇。
    连浇了好几桶水，才将心里的恨意给压制下去，这些人，现在不能杀，会有麻烦的。
    回到屋子里，燕三拿了件衣服换上，手缓缓抚摸过身上那些奼紫嫣红的印记。
    「三，」凌清羽的唤声，让燕三一惊，忙回头，却见她只是唤了声，鬆开了软枕，闭着眼睛手在床上摸来摸去，回身坐在了床头，刚伸手过去，就被她一把抱住，脸贴在上面蹭了蹭，嘴里还嘀嘀咕咕。
    酒醉后不光是个女****，还变得特别依赖人，燕三的心情忽然好起来，乾脆躺到，凌清羽立马八爪鱼一样的盘了上去，然后舒服的哼哼几声，靠着他胸口而睡。
    蔡靖方那里几个酿酒的师傅还没用到，可以考虑带到船上，出一些后劲足的酒，燕三迷迷糊糊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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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被鄙视了

    淮安府张府外书房，张智抚着须非常高兴的和王之对坐清谈，王丞相有如此出色的嫡子，日后定前途不可限量了。
    「今日我弟弟那宴请韩枔，你表哥也过去了，要不应该要他多跟你学学。」张智笑道。张问和他一母同胞，却完全是两个性子，张问是淮安数一数二的名士，弟子满天下，却喜好庶务，专门爱跟那些下等人去弄些水利田事，张智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又娶了王丞相夫人的姐姐，有此助力，官途很是顺畅，本已经做到礼部侍郎，因为父亲去世而丁忧在家，如今丁忧也快到了，正在忧心起复之事，就得了王家送嫡子嫡女来探望姨母的好意，如此，起复就不用操心了。
    「是张问张先生？」王之喜道：「之也想向先生请教，不知道何时先生方便能容许我上门拜会？」张问的学问和能力，就算是自己那嫉妒贤良的父亲也要交口称讚，他愿意陪同姐姐到淮安，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想跟张问和杨万里请教。
    「父亲！」门外走进一少年，先跟张智见过礼后，又对王之笑道：「之。」
    「表哥好。」王之起身见礼，张智这个大儿子也算是年少有为了，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了举人。
    「清儿回来了。」张智点点头，示意张清坐下。
    「父亲，今日二叔不光请了那韩枔，竟然连一个女户都请上了正席。」张清刚一坐下，便道。
    「什幺女户？」张智问道，韩枔他是知道，的确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只是他虽然名声鹤起，却终不过是个帮人打理庄子的，实在是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说是那韩枔的东家，独自一个女子立户，跑海运的。」张清有嗤笑道：「还穿男装。」
    「二弟怎能做此等事。」张智怒道。
    「那女子好不更事，在席上还大放厥词。」张清便将席上经过说了一遍，很是不屑的道：「如此女子真是辱没斯文。苏兄还跟我说，以后不再去张先生那了。」
    「胡闹！」张智轻叱一声，转头问王之：「贤侄如何看？」
    「那女子虽然张狂，说的倒是没错。」王之对着张清笑道：「表哥不用着急，那女子说，国之根本无非是民，这个的确没有说错，而且这大周之外，更有无穷世界，如果有机会，小弟也想去看看。」
    「虽然有些见识，却还是太过于轻狂，一个女子，哼。」张智嗤笑一声，不再提起，转而说起其他事情。
    只怕是她吧，今日之事果然做错了，海商之巨富，看看谢家就知道，一支簪子又何尝在她眼中。而且这两年，谢家跑番外的船一条都没回来，舟师已经损失殆尽，现在只能跑高丽日本这些地方，如若那女子是从番外几万里回来，那幺肯定会获得巨利，王之心里暗歎一声，果然是做了小人之事，以后如果能再遇到，一定要给她赔礼才是。
    凌清羽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骂了一声，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然后忙起身四下看看，记得自己的酒品向来不好，不知道有没有带到这边来？
    「在找什幺？」燕三端了盆水进来，关了门问道。
    「没事。」凌清羽忙拉起薄被盖住身子，又钻了个头出来，问道：「昨日我怎幺回来的？」
    燕三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凌清羽啊了一声，盖住了头，闷闷的声音从被下发出，道：「那个，我没做什幺吧？」
    「你说的是这个？」燕三点了点她那被被子包住的头，等她钻出来，伸了胳膊给她看，然后又将衣领撕开一些，露出了斑斑牙印的肩头。
    「嗷！」凌清羽叫了声，红了脸又钻回被子，道：「打死也不喝酒了！」
    「快起来吧，吃了我们就走了。」燕三拍了拍她，将领口拉紧，道。
    「我没做别的了吧？」凌清羽闷闷的问道。以前除了咬人，还有会做那个的啊。
    「你还想做什幺？」燕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随后道：「别磨蹭了，你不是要赶回去杭州吗？」
    「哦。」凌清羽应了声，等听到燕三出去后，放鬆了口气，忙起身梳洗穿衣。
    出到前院酒楼，韩枔和郑喜已经在吃早餐，几人有默契的都没提昨天之事，只是谈起在淮安和芜湖等地的布局。
    「芜湖，我记得印染很是有名？」凌清羽咬了口馒头道，她所知道的圩田其实最着名的就在芜湖，没想到，韩枔也打了那里的主意，那里的确可以建造成最好的圩田，以前北宋，那里就有三个最好的圩田，让芜湖成了四大米市之一。
    「是，当地也有很多特产。」韩枔笑道。
    「云开看树色，江静听潮声。的确是好地方，等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去好好玩玩。」凌清羽点头道。想了想，又道：「如若你们去，看能否修建码头，长江口水深，可以掉内航的船只直接运货进来。」
    「当家的想跑长江的航运？」韩枔停了筷子问道。
    「不是，长江航运不是那幺好跑的，两湖一带还好，进入蜀地就滩多水急，我只是想从泉州这边分货而发。如今泉州那边已经再造了四艘海船，船多的话，我就想不再只运香料宝货这些，我想带些原材料，就是铁铜硫磺那些。」凌清羽喝了口粥，接着道：「说实话，这次的钱有些多，但是我一女户，谁都可以指着我鼻子上脸，留着现金不如和人合作些产业，制铁锻造造林，这些都可以尝试下。」
    「如此，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韩枔也沉思起来。他现在倒是能理解为什幺初次见面的时候，凌清羽就跟他们说愿意支助他们去考科举做官。
    「也没想一天两天做成，」凌清羽笑道：「我现在还年轻，可以多跑几次，这些事情，有机会做就是了。光开舖子，没有製造业的话也不行啊。」
    「知晓了。当家的意思是，我们不光要圩田这种，也可以要山林，同时把冶炼这些有机会也做起来。」韩枔点头道。当这个国家的命脉不知不觉的都掌握在手里的时候，谁还敢轻视她！（韩兄，你家当家的还真没这幺想，她就想赚钱，然后砸死那帮狗日的）
    凌清羽又拿了十万两银票出来给韩枔，然后对郑喜道：「你那里的现银要用就用，咱们现在是扩张期，不过要注意稳打稳扎，前期还是找有可靠的人，然后好管理，能看到现实收益的。」
    「是。」两人同时应道。
    经过淮安的事情，凌清羽回去的心情就急迫了些，只催着燕三快些。原来她知道巨富危险，但是毕竟还没发生什幺具体事情，现在想着泉州那里和风神号船上的那些货和黄金，其实官府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给你查封了，不觉心惊，想着将自家铺子一年的货物留下，宝石玉石那些留下，其他的还是销售掉，反正这些货物，再跑趟就有了，如果真被人一扫空了，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哭去了。这幺一想，又开始念起萧容的好来。
    回到杭州已经是八月，就快中秋时节，杭州的节日气氛很是热闹，凌清羽想着以后定有机会来看的，决定尽快离开。
    风神号已经打了个来回，带回来了剩余的货物，还有三百五十万两银票。
    「那几个说是大商，从汴梁来的，范大人的管事出的面，义父看了你的信后，虽然他们价格不高，也就同意出售了。」丁冬将银票和货单递给凌清羽。
    泉州的货去掉大半，如果对比自己在杭州卖的价格，的确是低了一些，但是现在的情况，凌清羽却觉得庆幸，看样子，又欠范大人一个人情了。按照她的吩咐，宝石那些都没有动，全部拿到杭州来了，还有些许象牙珊瑚珍珠玳瑁等宝货，这些都可以在杭州这边售卖，香料调味料和宝货剩下的不到五分之一了。
    凌清羽看了眼蔡靖方，他又瘦回来许多，看上去人也精神多了，想是石方调理的好，于是对他道：「小菜，你们这里的铺子的货，我留够一年，那几箱子翡翠，你留一箱，找些好匠人，其他的送到郑喜那，这些中低级宝石，你和郑喜一人一半。许大人那里有片官地要卖，你去竞价，一定要拿下来。」
    「是。」蔡靖方点头道。许畅那里的官地，大部分是山林，田地都是夹杂在山间的小块小块田地，但是很是符合当家的需要，山上种上树和竹子，山脚可以做造纸印染，山间的田地可以种上红花这种染布的原料，又不必要费力去开垦，而且效益远比种田要高。
    凌清羽弹了弹手上厚厚的银票，道：「小菜，帮我换些现银，找个地方做个庄子，挖个银窖，当家我的很想看看满屋子银子亮晶晶的感觉啊！「
    「噗」本来一本正经听训的几人都喷了出来。
    「对了，中秋节快到了，小菜你準备好礼物吧，各大官员都要送上一份，许大人那里不要送银票，送些药材还有药用香料。」凌清羽又回到正题，道。
    「是。」蔡靖方应道。其实主要送的也就是赵普，其他的基本几百两银子就可以了，现在他们手上紧俏商品多，封上一两百两银票，再加上些紧俏商品，那些官员就很受用了。只是许畅是清官，送银子反而是打脸，的确如同当家的所说，还是药材这些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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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日本与高丽

    揣上杭州府发的通商许可，装了些自家织坊的绢绸，风神号往高丽而去。
    此时的季风还便于往北方，风神号不多几日就靠近了高丽，还没靠近近海，就有高丽的小船靠近询问。
    听得是大周来的商船，验过通商许可后，那小船上的高丽小吏很是高兴将船带入港，然后直接带着凌清羽去了他家亲戚的商行。
    凌清羽再次感觉到了大灾难和海盗对她来说是多大的幸运。两年没有新货到，高丽这边的香料价格简直高到离谱了。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将货物销售给大辽的！」那高丽商人信誓旦旦的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你就是销售往大辽的好吧！凌清羽心里吐槽，这也可以解释为什幺价格可以卖到这幺高，大辽的消费量和消费水平肯定远远大于高丽这幺个****大的地方。
    大周这边对大辽也是有贸易限制的，丝织品，铁器茶叶那些都是要有条子才能和大辽交易，其实大部分的香料贸易，也是通过官府直接跟大辽交易。只是现在的香料，连宫廷自己都不够用，给到大辽的就更少了，而且价格奇高。
    「只是我们还要去往日本，不能全部卖给你。」凌清羽笑道，虽然他给的价格的确让人心动，但是想着此时日本出白银和硫磺，来回的利润也很高。
    「我劝你别去，他们那现在打仗打的凶啊，我们的船都不敢去了。」高丽商人道。
    「打仗？是那些地方打？」凌清羽问道。不会全国都打吧？这个时候日本应该是平安朝后期，但是还没到源平大战的时候，印象中没有什幺大战争啊。
    高丽商人笑了笑，知道这位怕是怎幺也要去了，便道：「如入你们只是去敦贺，倒是没关係。不过他们的价格肯定没有我的好，而且你看，我还可以提供给你药材，皮子。」
    凌清羽看了下他提供的货单，多是红花茯苓防风等常用药材，也有人参鹿茸熊胆这些高级货，如果单轮货物相抵来说，这些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万两银子，而按照他给的价格，船上香料那些就值得二百万多万两银子了，你吃的下这幺多货吗？
    凌清羽脸上的神情是那幺明显，让那高丽商人讪笑道：「我这里也有些黄金和白银现银，要不，您卖一半给我吧。」
    「好吧，多少黄金和白银？」凌清羽放下货单问道。
    「五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加上这些货物。」高丽商人简直是咬牙道，这黄金白银其实有大半是那个大辽商人的，他自己赚的可就没这幺多了。
    凌清羽的笑容立刻甜美起来，现在黄金在大周已经涨价，原来是一两黄金十两白银，现在已经到了十二两白银，再加上那二十万的药材皮毛，价格比她预计的要高得多，在大周，第一次是给范烨给抽买了最好的部分，也才一百万多点，第二次萧容厚道，给了三百八十万两，第三次在泉州，价格就掉下来至少两成，还好，如果按照泉州的价格，这里等于高了五成，回本了。
    「成交。」凌清羽笑道。
    这次上来的不光是金灿灿的黄金，还有亮晶晶的白银，凌清羽的眼睛都笑瞇了缝，不错不错，果然还是现银好啊。
    药材的价值低，又佔地方，装满了半条船去，凌清羽将里面那些百年以上的人参都另外收起来，石方也将里面最好的药材都据为已有，并且开始炼製药丸。
    从高丽到日本的敦贺并没有多远，但是因为港口狭小，而转悠了两日才找到，风神号还是老规矩，并没有进到内港，还是在外海停靠。
    这个时候的日本并没有对大周进行官方贸易，都是私人贸易来的。
    等登陆以后，凌清羽见这里的人对他们并没有以前那些地方的热情，一问之下才知道，谢家最近跑这里跑的很勤快，所以现在大周的丝绸和瓷器在这边掉价很快，基本上快和大周持平了。
    还好，我这次没带瓷器，丝绸也只带了点，卖不了再带回去就得了。
    凌清羽于是再去问香料的价格，起先问的时候，那日本人很是不屑的道：「香料？那价格是你买得起的吗？」
    见这人鼻子张得比眼睛还高，凌清羽哼了一声出门，然后转悠到一个门面虽然小，但是很是整洁的铺面。
    「请问，您需要什幺？尊贵的客人。」里面接待的是个很漂亮的少女，清清爽爽的浴衣，甜美的笑容。
    「你们有什幺呢？」面对这幺可爱的笑容，凌清羽也不觉笑道。
    「我们有出羽所有特产，有杉木柏木，黄金，白银，铜，铁，还有硫磺。」少女微笑道。
    倒都是大周需要的商品，凌清羽摸了摸下巴，笑道：「那不知道你这里要些什幺货物？香料要不要？」
    「啊？」少女先是一愣，然后对着后面的屋子叫道：「主人主人！」
    「叫什幺啊。」从里屋出来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衣衫半开，打着哈欠，不悦的瞪了那少女一眼。
    「这位客官说，有香料卖。」少女却不怕他，笑面如花般的道。
    「香料？」男子一愣，然后立刻窜到凌清羽面前，道：「大周来的？多少？多少我都要了。」
    凌清羽不觉后退一步，打量了一下铺子，再回头看这个男子。
    「别看我的店小，放心，我出羽最多的就是黄金白银，你有多少都可以吃下。」那男子看懂了凌清羽的意思，笑着在蓆子上坐下，道。
    凌清羽也跪坐在他对面，然后将货单拿了出来，推送到他面前。
    男子满不在乎的拿起货单，越看便越是慎重，最后乾脆坐直了身子，道：「的确是大单啊。」单子上的货物总类有几十种，基本上都是现在日本最紧俏的商品，平安城的贵族早已经糜烂于享受，没有熏香都已经怨声载道了，此批货物销售过去，岂止大赚，还可以贿赂一些高官，替安培家说些好话。
    「我都要了。」男子将单子放在榻榻米上，正色道。见凌清羽挑挑眉，又笑道：「姑娘这批货物是想以黄金结算还是以白银结算？」
    「黄金多少？白银多少？」凌清羽问道。
    「黄金十二万两，不过我没有这幺多，白银一百三十万两，我也没这幺多，各自凑一些如何？」男子眼睛弯弯，顿时浮现出一种笑意，让凌清羽忽然想起了狐狸。
    「我还需要些货物，杉木铁铜铅还有硫磺。」凌清羽又递了张货单给他，道。你不够钱给我说个屁啊。
    「这些我们都有，不过也不值得这幺多，加起来也不过几万两而已，不过如果姑娘愿意去到出羽，我来囤积了二十万斤硫磺，而且黄金白银也够。如何？」男子拿了货单看了下，道。
    「多少？」凌清羽仍然问道。
    「黄金五万两，白银六十万两，你要的货物给你，再加二十万斤硫磺。」男子道。
    如此价格的确不错，不过他一家能拿出这幺多矿？要知道古代的採集可不比现代，都是靠人去挖的，出羽那边就算现代人都少，别是骗我吧？
    凌清羽问道：「那如何交货？」
    「你先卸货在这里，然后跟我去拿货。」男子刚说完，就见凌清羽一副你是骗子的神色，然后起身就走，忙扑上去想去抓她的手，却……抓到了把剑鞘。
    「退后。」燕三冷冷的道。
    那男子摸了把汗，忙道：「你别着急走，要不这样，我先给你黄金和白银，然后就是我库房的所有货物，然后你给我相应的货物，再跟我一起去拿那些剩下的。」
    看到旁边站着的少女一脸祈求，凌清羽有些犹豫，她在这敦贺也逛了些时间，却也知道这里的商户都是小商户，大一些的都是大领主或者贵族的铺子，但是她走了几家，都是被人眼高于顶的看，这个女孩和这个男子虽然不靠谱，但是的确算是热情的。
    「好吧，你先拿你有的东西和我交换，然后我等你三天，你凑齐后，我们去拿那二十万斤硫磺。」凌清羽点了下头，道。
    「多谢多谢。」男子忙谢道，然后唤来僕人去做準备。
    抱着吃日本美食的愿望，在那个叫清原的男子到处找货找钱交易的时候，凌清羽带着燕三在敦贺乱逛，然后沮丧的发现，千年之前的日本美食还没发展起来，除了鱼就是鱼啊。
    那清原做事倒是利索，匆匆两日就将货物交割完毕，然后让那少女带他们前往出羽。
    出羽那并没有港口，风神号停在了外海，等待那少女上岸叫人将货物堆积在海岸边，以便用小船装运。
    此地已经靠近津轻，想起后世那着名的圣地，见装船也不是一会能装好的，凌清羽便拉了燕三要求上岸去玩。
    海岸上去就是茂密的森林，林中的空气很是清新，温度也比较低，只穿了件单衣的凌清羽不觉哈了哈手。
    燕三将披风给她围上，道：「回去吧。」这里除了那个卸货的地方是个海湾，其余都是森林，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嗯。」凌清羽点头，和他回到了海湾，见货物已经装运完毕正将最后一批送完风神号，便在岸边等船回来接她。
    「姑娘，姑娘。」清河急急的从小道跑过来，手中还拉了个半大孩子，见凌清羽停住，冲到她面前道：「凌姑娘，清河敬三有个不情之请。」
    将那看上去十岁左右的男孩推到凌清羽面前，清河道：「请带这个孩子走。」
    「啊？」凌清羽很是诧异。
    「叔父，我不走，我要和父亲哥哥一样！」那孩子挣扎着道。
    「三郎，这是你父亲的意思，难道你要籐原家就此灭亡吗！」清河厉声道，然后将他推到凌清羽怀里，道：「凌姑娘的恩情，我清河铭记在心。」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喂！」凌清羽叫了一声，见清河边跑边将刀抽了出来，转眼就绕过了小道，看了看燕三，又看了看那孩子。
    「放开我。」那孩子叫道，说的居然是大周话。
    凌清羽手本来就没抓紧，被他一挣扎就挣脱开去，然后向那小道跑去。
    凌清羽一把抓住他，回头看已经送完货来接她的船还有些距离，对那孩子道：「别乱跑，船快来了。」
    「我不跟你走！」那孩子在凌清羽手上猛的一咬，凌清羽吃痛鬆开了手，那孩子已经窜了出去。
    「抓住他。」凌清羽对燕三叫道。
    「他只怕是个麻烦。」燕三却没动，风中已经传来了砍杀声。
    「他还是个孩子。哎，我去追。」凌清羽跺了下脚，追了上去，却见身边一个身影一闪，燕三已经掠过去，拎住了那孩子的衣领将他摁在了一个石头缝里。
    凌清羽便也窜进了那石头缝。
    石头缝外有半人高的草丛，三人对里面一躲，外面的人便看不见了。
    石头缝另外一面对着的是小道转弯过去的一个草地，此时草地上正有几人在厮杀。
    清河已经全身染血，但还是和身边的两个少年一起奋力杀敌，对方人数比较多，却也被这三个悍不畏死的人杀得步步后退。
    「哥哥，光赖！」那三郎刚叫出来，就被凌清羽摀住了嘴巴。
    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燕三出手，那边清河已经倒地，而对方也被杀了个乾净，草地上就两个少年拄着刀柄在喘气。
    「三郎，你母亲本就是大周人，你回去。」其中一个少年，边喘息边道。
    看了几十年日本动漫，又在日本呆过几个月，日语算是凌清羽的强项之一，听得那少年这样说，便看向三郎，见他双眼泪水满盈，却不再挣扎和出声，便放下手来，準备出去。
    三郎却拉住了她手，摇了摇头。
    凌清羽有些诧异，这人都杀完了干嘛还不出去，就听那少年对另外一个少年道：「光赖，可还有力气？」
    「光赖愿意陪同主人。」光赖抬头笑道。他长的很是清秀，肤色也很白皙，和三郎的哥哥对比正是相反，三郎的哥哥面貌刚硬，虽然年岁不大，却已经有了很是健硕的身体。
    「三郎应该已经跟随那大周的船走了，我籐原清已经完成任务，光赖，咱们一起走吧。」籐原清这幺说了后，见光赖点头，便露出了个灿烂的微笑，猛的站了起来。
    草地上满是鲜血和尸体，两人便找了草地边一棵茂密的大树下，位置正好对着那石头缝。
    脱下已经破烂的盔甲，籐原清跪坐在了地上，然后将****也脱了下来，只剩了腰间的兜裆布。
    凌清羽一惊，对三郎用口型道：「切腹？」
    见三郎点头，凌清羽就想起身，开玩笑嘛这是！
    三郎死死的拉住她，手指在地上写道：求求你，给他们这最后的尊严。
    凌清羽便也在地上写道：可以一起带走。
    三郎摸了把泪，写道：他们的母亲不是大周人。
    凌清羽顿时无语了，只能靠近燕三，準备随时把头埋他怀里去。
    光赖拿起****将籐原清身上的血擦去，可是他身上细碎的伤口太多，擦了又有新血出来，血没擦乾净，倒是让籐原清发出一声****。
    「光赖。」籐原清的声音里面带上一丝**，侧头望着身后的光赖。
    光赖放下****，起身将自己也脱了个乾净，对籐原清道：「那幺，便让光赖先送主人一程。」
    「嗯。」籐原清点头，拿起自己的短刀，将刀抽了出来。
    凌清羽闭了眼，往燕三怀里一埋，想着待会要是看到那血腥的场景，还不知道要多久吃不下饭呢，却听得那边传来呻吟声，这种****？啊？
    凌清羽抬头，见籐原清已经半伏在地上，那光赖从他后面，插了进去，两人正在哼哼哈哈。
    啥情况？凌清羽有些僵硬的将脖子转向三郎，却见三郎很是认真的盯着看。
    不愧为**大国啊！我就当看免费gv好了！人家小孩都不害羞，我怕什幺！凌清羽非常骄傲的转回头，继续观看。
    嗯，两个演员的身材都不错，长相也不错，就是动作太过于单调，就是活塞运动，其实可以变些花样嘛。
    看凌清羽看得津津有味，燕三不觉失笑，这个女人！
    「嗯，啊…啊…快些光赖，快些！」籐原清叫道，身上汗水和血珠一起滴落。
    光赖却是将他扶了起来，两只腿张开跪坐在自己腿上，道：「主人，就这样切腹吧。」
    「好。啊……」籐原清****着，拿起身边的短刀，调转刀身将刀尖对準自己的左下腹，然后在光赖一个挺进的时候，用力刺了进去，刺痛让他的体内一阵紧缩，这让光赖和他一起叫了出来。
    「主人……」光赖抱紧了籐原清，身体一阵痉挛，射在了他体内。
    刀身已经刺进去很深，那种深切的痛苦让籐原清的身体不停的颤抖，可那体内的缩动却刺激了光赖，让他再次充满了籐原清。
    籐原清喘息了会，坐直了身体，用力将刀往右边切去，呻吟声从他嘴里溢出，而被紧紧束缚住的光赖也忍不住****出来。
    看着那伤口越来越大，已经有可疑的东西掉了出来，凌清羽白了脸色，然后被燕三拉紧了自己的怀里，遮住了她的眼。
    三郎却是流着泪非常认真的看着，籐原家族向来认为神明是在自己肚子里，切开自己的肚子显示自己的决心，在他们家的某人这幺做过后，就成了籐原武士的习俗，与其羞辱的死去，不如有尊严的切腹，但是他的母亲是大周人，并不是被籐原家族认可的人，所以他没有资格接受这种教育，现在，大哥用自己在给他演示，这唯一的机会，一定要认真看，不能错过一点，这样，以后当要维护尊严的时候，我，籐原三郎，也不会做错！
    籐原清在将刀刃切到右下腹的时候，和光赖一起达到了****，同时力气也差不多用尽了，抽出短刀，籐原清喘息着道：「还有…一刀……光赖……帮我……」
    「好。」光赖从后面抱住了籐原清，双手握在了他的手上，轻声问：「準备好了？」
    「嗯。」籐原清一点头，光赖便用力握着他的双手，将短刀刺进了心窝下面一点的地方，然后用力往下切去。
    「啊…光赖……光赖……」籐原清****着叫道，腹部被切开了一个十字，内脏和血喷溅出来，在两人的身下积起了一滩血水。
    「非常漂亮，主人。」光赖低声道，然后将他的身体放在了地上，看着他在地上抽搐，问道：「需要光赖给予最后一刀吗？」
    「不。」籐原清微微摇头，露了个微笑出来，将身体弓了起来，努力的不让自己翻滚，而是保持一种体面的姿势。
    他的身体在血泊里抖动了有两刻种，才缓缓平息，光赖探了下他的鼻息，然后将已经染成鲜红色的****盖在了他身上，跪在他面前，拿过他手中的短刀，反手刺进了自己胸口，然后扑倒在他身体上面。
    风吹了起来，呜呜作响，然后捲着树叶向林间而去。
    凌清羽从燕三怀里抬起头来，看了看天，心里想到，已经到秋天了啊。
    三郎擦了把泪，道：「走吧。」
    「哦。」凌清羽先爬了出去，等两人出来，又回头看了草地那边一眼，却是看不到那两少年的身影了。
    回到船上，凌清羽将孩子安排在了叶十一那间舱房，等船一开，又发了愁，这孩子我要交给谁啊！
    那孩子却很冷静的先来找凌清羽了，见面就施了一礼，道：「我母亲虽然是大周人，但是已经去世多年，母家也没有亲人，如今父兄都已经战死，既然他们都希望我活着，那幺请当家的收留于我，我愿意给当家的为奴八年。」
    「你今年多大？」凌清羽问道。
    「十岁，我母亲姓谢，您可以叫我谢三郎。」三郎俯身道。
    十八岁成人就去报仇是吧？凌清羽笑了下，点头道：「好。」
    跑高丽日本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回到杭州也已经快九月底了，秋风瑟瑟，便带了些许凉意出来，在船上，燕三给她下过一次长寿麵，吃的时候，凌清羽才想起来，这个身体已经十八岁了啊。
    到得杭州，因为这条线谢家一直在跑，货物的利润不是很高，最后也就卖了四十五万两银子，算起来，也就是十万两的利润，唯一的好处就是时间短，风险少。
    蔡靖方将杭州挽雨园的人都换了，而且只在外院听候吩咐，内院里面顿时清净许多。
    看着堆了一屋子的白银黄金，和那在旁边摸着金银傻笑的凌清羽，蔡靖方问燕三道：「当家的受什幺刺激了？」
    如果说那个的话，连我都受刺激了，燕三淡淡的道：「着了凉，脑子烧坏了。」
    「小菜啊，这幺多银子，不会遭贼吧？」凌清羽摸了一阵，对蔡靖方忧郁的道。
    「呃。」蔡靖方一愣，放这里？这后院连一个看守的都没，当然会遭贼啊，当家的你不会决定放这里吧？
    「这个，」看着凌清羽期待的眼神，蔡靖方道：「不如先放些在银楼的金库，我在银楼那里修建了个地窖，而且那里的防範也严密，不过，最好别放这幺多，您看，先放个三十万两？」
    这里总有一百万两现银，才去掉三十万，那其他的放那？凌清羽瞪着蔡靖方。蔡靖方抹了把汗，道：「或者郑喜那里可以分担一些。」
    嗯，吴县的那个小院子，倒是没有什幺人注意，可以考虑在那个院子里挖个洞。凌清羽点点头道：「嗯，郑喜和韩枔不是捎信说这两日就到？到时候一起运过去好了。」
    「当家的，现在染坊也已经能正常工作了，咱们是不是尝试下做些高级品，你看，这个是织坊里面几个织娘新近出的。」蔡靖方将一匹薄如蝉翼般的纱摊了开来，那流动的色彩夺人心魄。
    凌清羽立刻放开了金银，捧了那纱，歎道：「轻若烟雾，当真是好东西啊。」
    「不过这种只有几个织娘能织，而且用时很久，一个织娘要费二十天工夫才能出一匹。」蔡靖方道，现在织坊所产的绢的质量已经非常好，基本能和东绢持平，一个织娘也不过三天一匹，按照绢一匹一两二钱一匹的价格，这种纱至少要卖到十五两以上。
    「呵呵，这种纱如果我拿到海外去，可以卖到一百两银子一匹，小菜，给这几个织娘打赏并且加工钱，然后给大家说，如果还有这种科技创新，当家的我一定重赏！」凌清羽笑道。
    蔡靖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如果只是单一货品，销售并不是很好做，任何市场都有自己的容量，那幺只能在品种上推陈出新，提高市场的需求，刺激消费。
    「如此说来，我们自己的田庄今年的米也已经下来了，是不是收回个铺面做米行？还有新近购买的临安那边的山林，也有许多物产，不如再开个山货铺子。安吉那边产竹，竹製品也很丰富，我明白了，当家的。」蔡靖方喜滋滋的道。
    凌清羽不觉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而且经过他继母一事后，蔡靖方做事沉稳很多，以前做事总有些冲动和急躁，现在却开始有些滴水不漏的感觉了。杭州行业众多，人口多，消费也极其旺盛，这个城市抓住了，可以往周边延伸出去，接上苏州，再上去建康，扬州，淮安，沿着大运河汴河到达汴京这条商线，是大周最繁荣的地带，而且这沿路的大城市，都是消费大于产出，有那幺大的消费做基础，手工业的发展如果合理布置的话，能得到很大的发展。
    「还有，如有靠近杭州的田地，可以买来做菜田。」凌清羽笑着提醒了一句，然后又道：「杭州是百万人的城市，贫民和雇工很多，小菜，要好好利用这些剩余劳力。」
    「明白！」蔡靖方道，眼睛发亮，织坊现在的产品，已经开始有些好的口碑，自家铺子的销量也开始上去，如此一来，产量就不够了，现在的织娘能三天一匹绢，是因为是非常熟练的好手，如果让她们去研究更高级的产品，势必就要僱佣新人，来织那些普通的绢绸，只是上次的事情发生后，蔡靖方心里一直有个结，只怕凌清羽不再信任这些人。
    「小菜，对于我的管事掌柜，我要的是绝对的能力和忠心，但是下面这些工人，拿钱干活，不干活走人就是，没有那幺多要求的。不过咱们的工钱一定要给足，不能随意剋扣或者拖欠他们。」凌清羽又笑着补充道，和在家里伺候的贴身人不同，对于那些出让自己劳动力的人来说，不可能去要求太多，当然相对应的，她也不会去付出太多，只是在工钱和福利上不加以剋扣吧了。
    「是。」蔡靖方点头，对于当家的来说，认为这些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她并不知道她的这种方式让下面的那些织娘和苦力是多幺的感恩戴德，别说凌家商行给的工钱是其他地方的一倍半，而且从来不乱剋扣和拖欠，逢年过节还有补贴，做的好的有奖金，工作场所和所提供的住宿都是宽敞而乾净，对于那些被剥削惯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拿到点餬口的钱的贫民来说，这里无异于天堂。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引起其他商户的不满和嫉妒，所以蔡靖方对人员的控制很是严厉，在自家织坊也好染坊也好铺面也好，所有的雇工僕从都不准对外洩露一句，一旦发现洩露，就会立刻惩罚甚至发卖。只是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让当家的去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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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小屁孩

    当日晚上，韩枔和郑喜风尘僕僕而来，见了凌清羽都是满面喜色，不待坐下，便道：「当家的，快来看。」
    凌清羽坐到桌边，见郑喜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匣子放到桌上，匣子打开后，顿时一片萤光玉色。
    「哇！」凌清羽不觉惊歎道，那匣子里面是各式翡翠玉器，有手镯，玉珮，挂件，步摇，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这些玉，按那些匠人所说，是绝对的好玉，你看这个透光度，这种温润的感觉。」郑喜随便拿起一个玉镯，道：「就这一个镯子，就可以值得几百银子，而且，这些还不过是中等品质，有些上好料石，他们还没敢动手。」
    「好东西，有多少？给我一些，正好年关的时候可以好好赚一笔。」蔡靖方也凑了上来，笑道。
    「别着急别着急，我那也就几个匠人，那里做的那幺快。」郑喜一把摀住匣子，防备的看着他道。
    「真小气！你就分个百来件给我就成了，我又不要你多的。」蔡靖方笑道。
    「你还真能开口，百来件，你自己找匠人去做去。」郑喜瞪眼道。
    「别这幺小气嘛，要不这样，我跟你交换下，我这里的金匠不错，咱们交换下品种？」蔡靖方拉着郑喜笑道。
    由得他们两个去嘀咕，凌清羽端了杯茶给韩枔，然后笑瞇瞇的看着他。
    韩枔一笑，道：「韩枔幸不辱命，芜湖那里已经拿下千顷洼地沼泽，而且张老说动当地官员，由官府出资也修建一处圩田，张老和杨老自家也弄了块两百顷的洼地，这样，芜湖沿江一带的洼地和氾滥之地，基本都可以修建成圩田，长江下游的水患，也可以减上一减。」见她眼睛闪啊闪的，便又笑道：「他们的圩田上也会广种桑树，有此资源，我们可以大力发展纺织业。」
    「如此甚好。」凌清羽对那边还在争吵的两人道：「别争了，咱们去吃饭吧，小菜，咱去楼外楼吧。」
    「好。」蔡靖方起身带路，又对郑喜道：「你别那幺抠门好吧，大不了我分你一个织娘，会织轻容的哦。」
    楼外楼的前身在燕七搞了刺杀后，关了有半年之久，后来这个案子冷下来之后，蔡靖方才去官府将铺子拿了回来，再重新装修，找人然后开业的时候就已经是六月了，如今过了三个月，有风神号上大厨研究出来的菜式加盟，生意居然很是火爆。
    「不错吧，上个月就已经有五千两银子的净利润了，而且还在往上涨。」蔡靖方得意洋洋的道，得益于这酒楼前身的刺杀事件，他拿到手的时候，出的钱比预计的要少了一半。看现在的进度，这个月就可以全部回本了。
    自家的酒楼，蔡靖方自然是吩咐人留了个最好的位置。
    楼外楼除了外面有栋两层楼高的主楼外，面湖的部分还有些小楼，都是非常雅致的单间，也有单栋楼就是一个包厢的。
    走下马车，就见楼外楼门口堆了一群人，激烈的争吵声传了过来。
    蔡靖方紧走几步过去看情况，凌清羽他们便落后几步。
    「老子杀了你。」听得一声怒吼，然后是兵刃出鞘的声音。
    凌清羽听他声音非常耳熟，不觉快走几步，果然见那门口外面站着几个高大的异国人，手中的弯刀珵亮珵亮的，蔡靖方正白着脸在劝说。
    「拉姆？」凌清羽叫了一声，赶上前去按住了拉姆的手，问道：「何事？」
    拉姆蓝色的眼睛已经一片血红，凌清羽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怒气已经让他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当家的。」拉姆闭了闭眼，将胸口翻腾的血气压了下去，缓缓道：「没事。」
    「你这个番外杂种！黑皮鬼！你还想杀小爷？这里可不是你们那下贱窝，还不给小爷滚回去，看到就噁心！」
    凌清羽猛的回头，对面一个身着锦衣的孩子正插着腰跳着脚骂的欢，凌清羽鬆开拉姆，几步上前，那孩子以及旁边的僕从还没反应过来，凌清羽啪的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他那吹弹可破的脸上。
    本来喧哗一片的门口顿时安静下来，不等那孩子反应过来，凌清羽便一把夹住了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蔡靖方道：「自己人，带进来。」
    那孩子的僕从回过身来欲喊出来，却被燕三直接点了穴位，然后一手扶着一个跟着进去。
    「没事了，没事了。」蔡靖方要伙计安抚客人，然后对拉姆道：「请跟我来。」
    一切发生的很快，快得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凌清羽已经夹带着人走了。
    「啧。」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个年轻公子扇子遮住了半边脸，对旁边的小厮道：「去，就说楼外楼的人挟持了萧家小公子。」
    「你敢打小爷！小爷要灭了你的族！」捂着嘴巴的手刚一鬆开，那孩子便叫道。
    「你再乱叫，我就把你丢西湖里面去，听说许大人刚疏通了西湖的淤泥，水深正好够淹死你。」凌清羽阴深深的道。
    「你敢！我叫慕容哥哥杀了你！」那孩子抖了一下，又梗着脖子叫道。
    「那在你慕容哥哥杀我之前，我还是先杀了你吧。」凌清羽拎起他的衣领，直接推开窗，拎到窗外。
    小孩的脸色已经发白，声音都抖了起来，还是嘴硬道：「你以为小爷怕你啊。」感觉到凌清羽手一鬆，身子往下一滑，下面水波粼粼，反映着闪闪月色，那孩子终于忍不住哭道：「别丢我！」
    「还骂不？」
    「不骂了。」
    凌清羽将他拎了回来，对刚进门的蔡靖方道：「去找萧容，要他过来接人。」
    「你是那个白癡女人！」那孩子一落地就指着她道。
    「这边还想再挨一巴掌？」凌清羽对他呲了呲牙，瞇着眼道。
    那孩子立刻摀住露了五个指头印的半边脸，一双大眼睛里面水光闪闪，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别一副好像我欺负了你的样子，拉姆，你来说。」凌清羽拉了张凳子坐下，对拉姆道。
    上次来杭州，因为船上的货物多，拉姆他们几个一直没有下船，都在船上看守，这次回来，凌清羽便让他们自由活动，今天几人逛到西湖，见这酒楼非常华丽，便想进来吃饭，结果还没进门，就被这孩子撞了上来，撞上之后，就开口大骂，什幺难听骂什幺，其他几人的大周话不好，但是拉姆的好啊，本来不想跟个孩子计较，也不想给凌清羽惹麻烦，拉姆几人就想走，结果又被人堵住，然后那孩子就更加猖狂，连带着周围人也一起不乾不净的说着不好听的话。
    「是我的错，本不该跟个孩子计较。」拉姆低头道。看这个样子，当家的是认得这个孩子的，而且这孩子的来历还不小，拉姆一下子背上冒了冷汗出来，如果刚才他真的忍不住出手了，不知道会给当家的惹多大的麻烦出来。
    凌清羽转头瞪着萧瑟，对，就是萧家那个小屁孩，问道：「你骂他啥了？」
    萧瑟退了一步，低声道：「又不是我说的，是慕容哥哥说，他们长成这样，一定是番外的鬼来害人的，专门吃小孩。慕容哥哥说他们都是没娘生的，是从地里冒出来的恶鬼，可不是恶鬼嘛！他还要拿刀杀我！」
    「要是人家说你杂种，没爹教没娘生的，……」凌清羽话还没说完，那孩子就一脸狰狞的扑了上来，凌清羽抬起一脚顶在他肚子上，看着他手乱抓，道：「你看，我才说一句，你就想杀我了，你刚才骂他那幺久，他都没真正动手，小屁孩，你要庆幸你的运气好，碰到的是个好人，要是别的番人，你几条命都不够，就凭你这两个草包僕人？」示意燕三放开那两小厮，凌清羽笑道：「刚才我揍你的时候他们可有帮你挡？」
    两个小厮的腿肚子都抖了起来，苦于穴道未解，又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起劲的拿可怜的眼神看着萧瑟。
    萧瑟一愣，再一想，不觉回过神来，叫道：「你胡说，我慕容哥哥才不会有这幺阴毒的想法，是你这个恶女人！是你！」
    「当家的。」蔡靖方急急的走了进来，道：「衙门的人来了，说有人报官，有番人闹事，还将萧家的小公子抓走了。」
    「快放了我，你这个恶女人，我说了慕容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萧瑟得意的叫道。
    「带头的是谁？」凌清羽皱了皱眉头，问道。
    「郑锦郑大人，正好他还在衙门办事，听说是楼外楼闹的事，亲自来了。」蔡靖方道，正因为是郑锦，大家都一条船上的人，衙役才没有直接冲进来，而是从边门进来，然后在雅座喝茶。
    「误会误会…」门外传来萧容有些喘的声音，然后门一开，萧容和郑锦一起走了进来。
    「你看，这位先生是我们萧家这次合作的朱罗国商人，我家小公子没见过朱罗人，所以瞒着我提前来看的，我们本来就约好在楼外楼吃饭的。绝对没有冲突，那个报官的许是认错了。」萧容笑着道。
    「是啊，问问吃饭的人和伙计就知道，刚才真没发生什幺事情。」蔡靖方马上跟上，道。
    「萧瑟小朋友，我们有发生冲突吗？」凌清羽低了头，对着萧瑟笑道。
    那笑容是那样阴险，再看萧容瞟过来的眼神非常凌厉，萧瑟的心肝跳了一跳，道：「小爷我本来就是和这恶女人闹着玩的，谁说我是被抓的！」
    「呵呵，原来如此，那报官的真是乱来，那我也不打搅了，先告辞了。」对凌清羽眨了眨眼，再扫了一眼萧瑟那白皙肥嫩的脸颊上鲜红的巴掌印，郑锦心情很好的走了。这个臭小孩，仗着家世逮着人就骂，他在衙门就被他骂过一次，居然说他贼眉鼠眼！他郑锦好歹也是五尺堂堂男人！
    待人走后，房门关了起来，萧容对凌清羽拱手道：「当家的对不起了。」
    「这两个人，你带去处理吧。」凌清羽指了那两小厮，道。
    萧容唤人进来压了两人出去，低声在外面交代了一声。
    「公子，老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慕容少爷出来嘛？」再进来后，萧容歎了口气，蹲在萧瑟面前，摸了摸他那被打肿的脸颊，道。
    「爹爹不能起身，你又忙，只有慕容哥哥陪我玩。」萧瑟低了头，低声道。
    「是，陪你玩，是想玩死你。」凌清羽冷冷的道。
    「凌当家的。」萧容无奈的喊了一声。
    「他也有七岁了吧？你什幺都不告诉他，你确定你能护得住他？」凌清羽声音仍然有些冷，其实这是个最简单的陷阱，估计都不是慕容哥哥想好的，只是正好在门口看到拉姆他们，便利用上了，路过的时候做点手脚将萧瑟推撞过去，番人特别是阿拉伯人脾气都很暴躁，再加上萧瑟那臭嘴，没有两下，番人就会拔刀，萧瑟又只带了两不靠谱的小厮，就算被杀，倒霉的也只是那动手的番人，他慕容公子可是什幺都没做。可惜，他碰到的是拉姆，只是拉姆都被人骂妈了，还能忍住，只怕也是因为怕连累到我。如是一想，凌清羽便温柔的握了握拉姆的手。
    本来蔡靖方说衙门的人来了的时候，拉姆就在想，等衙门的人进来，就说全部是自己的错，然后当场自杀，这样，就可以把事情都担了去，也不会连累到凌清羽，后来峰迴路转，再看着那小屁孩脸上的手印，然后被这幺一握，拉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哎。」萧容歎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危险，萧家产业之大，绝非外人可以想像，如今主人卧病在床，眼看就不行了，萧家嫡系现在就萧瑟一根独苗，别说那些沾亲带故的外人，就是萧家支系那些，打他主意的都不少。只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下人，又能做到怎样呢？
    「容叔？」见萧容的眼睛微红，萧瑟安慰他道：「容叔你别担心，小爷我一点都不痛。」
    「凌当家的，萧容和公子先告辞，今日之事，多谢凌当家的了。」萧容道，萧瑟从小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一根手指头都没被人碰过，但是今日，如若不是凌清羽这一巴掌，那些番人只怕就要杀人了，算是救了萧瑟一命。（萧容掌柜，你误会了，凌当家的早想揍你家公子了！）
    「萧掌柜的别这幺说，你帮我的很多，是我欠你的人情。」见萧瑟脸上越发肿胀，凌清羽终于有点良心了，要燕三掏出小瓶药，对萧瑟道：「来，这个给你，回去擦上以后，脸就好了。」
    「你怎幺知道擦上就好？」萧瑟有些嫌弃的看着那药瓶。
    「我当然知道，我都是擦这个就好了。」凌清羽耐心的道。在赤道附近航海，皮肤是要经受考验的，凌清羽的皮肤不是很好，经常有红肿，石方便弄出来这药膏，非常管用，连她原本的肤质都有些改变。
    「你脸皮那幺厚什幺药都有用啊，小爷我……」萧瑟话还没说完，萧容已经拿过药瓶抱着他就跑了。
    这个死小孩！凌清羽气得脸色发红，见燕三几个都憋着笑，怒道：「有什幺好笑的，老娘我就是脸皮厚怎样！你们咬我！」
    因多了拉姆几人，蔡靖方便吩咐多开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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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情人

    秋日的杭州很是凉爽，一湾秋月照的西湖隐隐发光。
    良辰美景，席上更是热闹，拉姆几人和蔡靖方郑喜韩枔都没接触过，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一看，同道中人啊，便放开了，又听得说晚上可以不用赶回船上，可以在挽雨园住，更是放开了喝。
    凌清羽对酒有阴影，见他们喝的热闹，便让在一旁，坐在窗边看外面的月亮。
    燕三给她披了件披风，倒了杯热茶放她手上。
    「不知道杨昭他们怎幺样了。」凌清羽轻声道。
    燕三手一顿，没有说话，而是退到了她身后。
    「当家的是说杨将军吗？」韩枔端了杯茶从席上踱到凌清羽身边，正好听见凌清羽的话，于是问道。
    「是啊。」凌清羽侧了侧身，让了一点位置出来。
    「我在建康的时候看到邸报上说黑水关大捷，杨将军大胜辽国人，圣上已经下旨，升为定远将军，领忻州一军。」韩枔抿了一口茶，道：「还听说，因为杨将军大捷，圣上又重新提起董家和杨家的亲事，原来準备定给将军那个董小姐已经嫁了人，这次定给杨将军的是董家的嫡女。」
    如此啊。凌清羽愣了半晌不觉轻笑出来，道：「那真要恭喜杨将军了。」
    韩枔有些不忍心，但是仍然笑道：「董家早想拉拢军中之人，只怕这次得了圣上的容许，马上就办了婚事也说不定。」当家的是个奇女子，这样的女子又怎能让她归于后院，杨昭如今正当圣眷，过个几年，再积累些战功，封候都有可能，当家的毕竟是个商户，最多也就是做个良妾，以这千万身家去做后院女子，让那内宅的阴私磨灭掉那全身风华，只要一想到这个，韩枔就觉得愤怒。
    「也是好事，这样一来，至少不用老是担心被人在后面陷害。」凌清羽淡淡的说道。心口是有些酸痛，虽然早已经知道是这幺个结局，但是事到临头，却还是忍不住的心酸，不过这有什幺，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想当初那场初恋那样的轰轰烈烈，分手不到三个月，不也各自带着新人参加同学会？爱的时候放开手去爱，这样分开的时候就不会有遗憾，原来的世界，爱情很容易，但是各自让两人分开的理由却更多，要真为感情要死要活，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所以没关係的，总会过去的。
    「当家的，当家的？」韩枔唤了几声，见她终于回过神来望着他，便笑道：「如此，我们在河东路和陕西路的事情还做吗？」
    「呵呵，自然要做，」凌清羽喝了口茶，道：「那边有驻军几十万之重，那些人都是要消费的，有消费就有利可图。」说着说着，眼睛一亮，对韩枔道：「你说杨昭已经领忻州一军，就是那边军队的头了吧？我记得军队是可以屯边的？」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州军可以有自己的一些特例倒是真的，比如军酒。」韩枔哑然失笑，看样子他忧心过度了，当家的对赚钱才是最敏感的。
    「姑娘，」郑喜已经扛不住拉姆几个的酒量，忙也挤到凌清羽身边，见他们还在追过来，忙道：「别吵，我有正事。」
    「姑娘，忘记跟你说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路过苏州，听得一个消息，你还记得林紫绪被慕容家的人抓了回去吗？听说那林紫绪是被那戏子给抛起了，她自己跑回去的，本来是要浸猪笼，但是林紫绪一口咬定自己是被拐的，那戏子是受慕容家的指使，因为那戏子也没找着，两家吵了几次后，据说是和解了，林家将一个庄子陪给慕容家，慕容家也接受了被拐的说话，只是退了亲而已，而且在外面说的话很是不好听。那林紫绪现在没人敢要，听说林家都準备把她嫁给管事了。」
    「给的哪片庄子？」凌清羽问重点，林紫绪这样已经完全把自己毁了，不过也难说，她的脸皮够厚，说不定还能再弄出点事来，不过她现在最关係的是林家的产业，正是这些产业让林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杀害，那幺她要看看，失去这些产业，他们会怎样。
    「这个，」看了眼凌清羽，郑喜低头道：「是夫人的陪嫁庄子。」
    「慕容家啊，是支系吧？郑喜你去探探，看能否买过来。」凌清羽敲了敲窗沿，道。果然是大代价，这个一定是林夫人的手笔，要是林家丞是怎幺也捨不得这幺大一片田地的，他们夫妻离心了。
    「是。」郑喜应道。其实这事他已经探了一下，那慕容家的支系是被嫡系排挤的，为了那个公子治病，家里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要下手，肯定能找到地方，只是现在毕竟未成，他也不多说，只是想着回去怎幺折腾他们。
    「天色不早了，别喝了，咱们回去吧。」凌清羽站了起来，然后捂着鼻子嫌弃的道：「一身酒味，拉姆你离我远点。」
    「拉姆你被嫌弃了。」众人大笑道。
    回到挽雨院，蔡靖方自将拉姆几个安排在了另外的院子，又拉了韩枔和郑喜去自家院子，要好生将各自手上资源对对，其实心里还是挂念着郑喜那匣子玉。
    待到人都走了，院子里也安静下来，看着月色如洗的天空，凌清羽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秋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此时北方估计温度更低，再过不久，只怕就要下雪了，大雪一下，也不好再动兵，这样，至少他们这个冬季是安全的。
    「杨昭不会答应的。」燕三放了杯热茶在桌上，随意的在旁边坐下，道。
    「嗯？」凌清羽支着头望着他。
    「你忘记了，上次杨家出事的时候董家是如何对待他们的，而且现在北方形势不是太秒，他定不会让自己去和董家挂上钩，一旦和董家沾上，就免不了会参和进皇子之间，他还没那幺蠢。」燕三淡淡的道。
    凌清羽惊讶的望着他，道：「你这事问谁来的？」这些国家大事，燕三自个是绝对不会去想的，也不会去问，居然分析的这幺清楚，事出反常啊！
    「哼，韩枔和郑喜两个私下说的。」燕三看了她一眼，道。
    「那又如何？就算没有董家，也有西家。」凌清羽轻笑道。
    「你不信任他嘛？」燕三问道。
    「不是，」沉吟了一下，凌清羽笑道：「我只是对自己没自信。」是啊，对自己没信心，这个世上，谁失去谁不能活呢？我一没绝世美貌，二没绝世才华，三没温柔委婉的性格，除了有钱，一无是处，而这个世界，士农工商，商户却是最下贱的，何况自己还是个女户，风评也不好，在海外自家船上，有想法人家也不敢说，在这大周，就自己这德性，绝对会被口水喷死，如此的自己要让男人爱得死去活来抛弃一切，那真是天方夜谭了。只是，本来这世就想着不为任何人委屈自己，别人不喜欢，我自己可要好好爱自个，万不做那种傻事。
    「要不这样吧。」凌清羽看着燕三半闭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搭在了他下巴上，促狭的道：「比起杨昭，你不觉得我们更合适嘛？不如，你做我的****吧。」说完就準备退身撤退。
    「好啊。」却不料，燕三眼睛都没睁，淡淡的回了这幺一句，惊得本来已经起身跑路的凌清羽一跤跌倒。
    「你说啥？」凌清羽揉着撞痛的脚，回头惊问道。
    「我的命都给你了，做****又有何不可？」燕三睁开眼睛，低低的笑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咱们是僱佣关係！」凌清羽忙道。
    「是啊，你买了我的命，命都卖给你了，还有啥不能给的？」燕三嘴角的笑意更浓，道。
    凌清羽愕然，不是这个概念吧？这是偷换过来的吧，我为啥要口贱啊，惹谁不好，去惹燕三？只是今天的燕三这话也太奇怪了，我惹他了？这幺想着，凌清羽不觉问道：「我又欠你工钱了？」
    燕三的脸不觉黑了一黑，抵着下巴道：「说到这个，当家的，你什幺时候付过我工钱？」
    啊哦！凌清羽不觉讪讪笑道：「那个，我欠你多少？」
    她还保持着跌倒在地的姿势，一手撑着地一手揉着脚，一双眼珠到处乱转，脸颊也红了起来。
    燕三便蹲在她身旁，笑道：「这个要看当家的怎幺给了，我不介意你用这个付。」说完，一把扶住她腰，低头就吻了上去。
    在这个寂寞的夜，让人心酸心痛的夜，心只想被麻痺，身体却渴望温暖。
    凌清羽不觉回吻了回去，这个男人的吻霸道又温柔，口齿交缠中几乎令她失去理智。
    抱起了凌清羽，燕三掠回房，掌风将门关上，然后将她放于床上，合身扑了上去。
    「燕三，等等。」凌清羽叫了一声，见他抬头静静的看着自己，只觉自己身体下面开始发热发痒，好吧，这个身体现在****已经强到早就慾求不满了，何况又是在这种情况下，但是凌清羽还是道：「我现在处于情绪失控状态，只是想得到安慰和温暖，我……啊……」
    燕三拉开了她的衣服，不等她说完，就含住了那茱萸，凌清羽不觉发出一声轻叫。
    「我知道。」燕三轻声道，然后继续动手，扒开她的衣服，脱乾净自己的衣服。我知道，所以你不用在意，当我是替身也好，取暖的也好，都可以，只是不要再露出那样悲伤的笑容，不要再去那幺痛苦的追问自己的心。
    「啊……啊……那儿不行……燕三……」被男人俯首在那个私密地方舔咬，凌清羽不觉兴奋的挺起身体，****出声。
    不多一会，凌清羽的下面就已经氾滥了，身体的刺激已经让她受不了，不觉叫道：「燕三……」
    燕三抬起头，见她眼神都已经开始迷离了，便分开那已经充分湿润的地方，一个挺身，刺了进去。
    「唔」身体内部被填的满满的，似乎一丝空隙都没有了，凌清羽忍不住****出声，然后脑袋忽然冒出来，这得多大的家伙啊！这种想法，不过也只能一晃而过，因为燕三已经开始动起来了，那巨大的家伙次次到位的狠狠的撞在那刺激点上，又在上面研磨回转，快感刺激到脑中，让她不觉惊叫出声。
    燕三的身材很好，是那种强壮而没有一丝赘肉的，平常不显，一旦用力，身上凸显出来的都是肌肉，而且腰肢柔软有力，将凌清羽服侍得真真是********。
    「啊……三……又要到了……啊……」
    「唔……一起……啊……」
    凌清羽的叫声和燕三的闷声一起发出，两人再次到达顶点。
    燕三伏在了凌清羽身上，微微喘着气。
    「要死了，明天一定起不来了！」凌清羽只觉腰酸得要断了，然后感觉还在云上飘一样，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从来没有一次是得到这样的****，彷彿就在那云端上面一直转悠，不断升高昇高一直没有顶一样。这男人，不光家伙好，而且技术更是高桿！不对啊！想到这里，凌清羽不觉怒道：「燕三，你到底泡过多少个花魁！」
    燕三的闷笑从她肩头处响起，轻轻吻了吻她的颈脖，燕三笑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这不可能！」凌清羽绝对不信，这像是做第一次的样子吗？杨昭被她****过那幺多次，还是羞涩的时候多，你这第一次就生龙活虎，啥敏感地方都知道？
    「上次你酒醉的时候，就把我给上了，还指挥我怎幺做。」抬起头，看着凌清羽发怒的脸，燕三笑道：「你忘记了？」
    啊哦！凌清羽傻眼了，她自然还记得燕三那满身的印记，当时燕三没说，她便也鸵鸟般的装做不知道，原来，自己早做过女****了？
    「但是只一次！不对，你一定是和花魁练过！」
    「嗯，我承认，我在这方面有天赋，学一次就够了。」燕三起身，笑道：「我们做刺客的穷啊，钱都买药了，那有钱浪费在什幺花魁身上。」
    见他出门，凌清羽指着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这人的时候他怎幺说的？那幺嚣张的话，现在就变成刺客很穷了！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
    凌清羽正气着，却见燕三又打转回来，手上还端着盆热水，熟门熟路的走到床边，帮她清洗下身，凌清羽的眼忽然有点发热。
    「在烧水，等下就可以洗澡了。」见她脸色不对，燕三道。
    给她清洗完后，燕三又去旁边的浴室準备木桶，倒好水后，抱了凌清羽放到木桶里，给她慢慢擦洗，一切做的那幺自然，让凌清羽一直处于愣神状态。
    等她洗完，燕三又抱她回到已经换好床单的床上，转身欲去收拾浴室，却被凌清羽拉住了腰间围着的浴巾。
    「燕三，」凌清羽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幺，或者说想说什幺。
    「我收拾完就来，乖。」燕三拍了拍她的手，将被子给她盖上，离开了卧室，就着凉水，将自己沖洗乾净。一直隐藏的事情，今天做在了明面上面，燕三看了看手掌心里的一点紫红，不觉握紧了拳头，没关係，还有时间，而且，她比想像中更坚强，既然她能接受杨昭的离去，以后也能接受我的离去，至少，在这最后的日子，不想再让别人抢走她了。
    迷迷糊糊中，旁边钻进了个温暖的身体，凌清羽立刻扒了上去，一直在赤道附近跑船，这次的秋天，她才发觉自己很是怕冷，被子都要比以前多盖一些，现在身边有了如同暖炉一般的身体，凌清羽舒服的哼了哼，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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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衣服

    第二日凌清羽果然起不了床了，腰像要断了一样。
    「今日起风了，有些冷。」燕三端了水进来，见她爬床上哼哼，笑道：「你定制的新衣服还没到，要不，今天歇一歇吧。」
    「嗯。」凌清羽点头，然后继续哼哼。
    燕三笑了下，走到床边，手从被子下伸了进去，帮她按摩腰部。
    「啊，真舒服。」凌清羽舒服的歎道，然后忽然问道：「你以前也帮我做过？」想想不对，虽然有熟悉感，但是记忆中却没有，说不準是上次酒醉？果然，酒能误国啊！
    燕三没答话，只是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然后拍拍她道：「先起来洗漱，吃点东西再睡。」
    下午时分，蔡靖方帮定制的衣服送了过来，前两年，凌清羽一直在跑的地方都属于热带，回到大周也是夏天，基本上就没添置过厚衣，而她这两年长高长结实很多，以前的衣服也不能穿了，这次跑高丽和日本就吃了亏，最后还是燕三把自己的衣服给她套外面，才没有出现千万身家的女富商因为没有衣服而受冻生病进而身亡的惨案。
    回到杭州第一件事情就是叫蔡靖方找裁缝来做衣服，蔡靖方倒是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去做了一些，但是却不大合身，重新叫了那铺子里的裁缝来量了身子回去修改。
    衣服做了十几件，件件都是衣料华美製作精细，待凌清羽一件件穿了起来，转动行走之间，那些衣服上面的浮丝刺绣还有暗银纹等便流动起来，翩翩起舞，如同活物，实在是美不胜收。
    没有女人不喜欢漂亮衣服，如此美服，而且她现在的身体非常年轻，虽然相貌不怎样，但是那高挑健康的身体穿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姿。
    凌清羽便挑了件白底上面有绿色修竹纹样的长裙，外面便披上了一件银灰色绣金线的披风，带上了周潭做的一套极品翡翠首饰，一对玉镯，耳环，两只玉簪，那玉都是碧绿得如同水一样，晶莹剔透。
    如此一装扮，凌清羽自己都觉得自己增加了七分丽色。
    不过衣服虽然漂亮，凌清羽晚间仍然是穿了普通的棉布衣衫，还好蔡靖方聪明，除了那些华服，还用凌清羽带回来的棉布做了几套衣服。
    摸着身上衣服的质地，凌清羽更加觉得应该广泛的推广棉的种植了。大周的丝绸的确是漂亮，但是都不怎幺保暖，比不得这些棉布柔软又暖和，那些缎子的衣服的确漂亮，但是就如同晚礼服一样，打理起来也很费事的，如果不是有要装门面的时候，凌清羽宁愿只在房间里穿穿过过瘾，也不愿意拖着那幺长的裙摆，走一步小心一步的。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好些披风，这些，凌清羽倒是喜欢，又能挡风，又不碍事，于是晚间吃饭的时候就披了一件出去。
    「噗」拉姆很不给面子的喷水了，在凌清羽走进暖和的正堂而脱下那间带着貂皮围脖银灰色披风的时候。
    好吧，这个披风和里面的衣服实在是不搭调，但是这是在自家，你有必要笑得这幺开心吗？
    「对了，当家的，你们这次带回来的毛皮，我已经叫人另外做成了皮衣和大麾，明日可以叫他们送过来。」蔡靖方笑道。
    「这幺快？」凌清羽不觉问道，这次从高丽带了好些皮子回来，里面有上好的紫貂熊皮什幺的，凌清羽交代了那些都留着自家做衣服，想着给杨昭他们送去。
    「不是高丽这批，是从非洲带回来的那批。」蔡靖方笑道。
    「那批……能做衣服？」凌清羽不觉诧然了，那些犀牛皮，角马皮，好吧，还有张豹皮和狮子皮。
    「的确不是很好，要不还是等这批皮子出来？」蔡靖方回道。那豹皮和狮子皮做靠垫什幺的是很威猛，不过做衣服的确不合适。
    「不用了，我们也呆不了很久，那些做出来还是送往黑水关吧，还有带回来的棉布做的那些也一起送过去。说到这个，韩兄，棉花的种植这块要麻烦你上心了。」凌清羽转头对韩枔道。
    「放心吧。」
    「哎，你们说，就没有什幺地方可以放现银的？」凌清羽坐在位置上，又想起自家屋子里面那堆金银了，微微皱了眉头道：「我记得应该有兑换铺头的，还有那个什幺交引？对了，小菜，有没有做那种生意的，就是你拿财产抵押，咱们放款出去，然后约定时间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回收的？」
    「这个，」蔡靖方想了下，方道：「当家的你说的那种兑换铺头，咱们银楼也可以做，交引的话，就是用茶引或者盐引先行兑换现银，然后铺子里再用这些去兑换茶叶和盐，这个的利润非常大，但是需要强有力的后台，至于放利子钱，这个，也是要有人的。」
    凌清羽点头，明白了，都是要后台硬的，想了想，道：「嗯，咱们不对外做，咱们不是有那幺多田庄吗？都要僱佣人的，可以给那些雇工说好，我们现行借一部分钱以便他们能更好的耕作，只是收成后要加一分息钱，也可以用实物抵扣。」
    「这个倒是可行。」韩枔点头，在古桑那边，他就是这幺做的，从今年的收成来看，是比较稳定的收入，而且佃户们看到希望，也会更加努力的耕作，让收成都提升很多。
    「这次置办的货物种类要多些，数量可以少些，这次不会跑太远。」
    「当家的这次不出海吗？」蔡靖方不由问道。
    「不，我带风神号，我们去一个以前从来没人去过的地方，不过那边可没什幺交易可做，所以没必要带太多商品，準备一些远航的用品好了，药材和食物水才是最重要的。」凌清羽道，土豆辣椒番茄还有金鸡纳树都产于美洲，土豆更是在安第斯山脉上，要去寻找，不光是在海岸边就能做到，一定要深入内地，而这个时候的美洲，是印第安人的天下，也不知道友好不友好，所以与其带上货物，不如带多点人啊，哎，可惜了杨昭那一队的战力。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拉姆兴奋的问：「没去过的地方？是哪里？」
    「新大陆，隔着一个太平洋呢。」凌清羽道，抬头见众人都一副很热烈的模样，不觉苦笑道：「别这幺高兴，那片大陆是个很陌生的大陆，说实话，我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回。」
    「很危险？」韩枔问道。
    「嗯，很危险。」凌清羽点头。
    「那为什幺当家的一定要去？」蔡靖方不解的问道。
    「因为有些东西是那个地方特有的，我想去拿回来。」凌清羽淡淡的笑道，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因为杨昭而想起这个事情，但是到了现在，她反而是为了另外一种目的，将这个世界她所知道的东西先带回来，是不是可以博得一些权力呢？
    除了拉姆几人外，其他人的脸色都沉了沉，不约而同的想起来她说要去找的东西只怕十之**是因为杨昭。
    「呵呵，也没那幺危险了，倒不是海上，放心，海上的路我不会走错，主要是怕那些当地人。」凌清羽忙笑道，然后急忙拿起筷子，道：「吃饭吃饭，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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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默六

    休息了两日，凌清羽方缓过来，便提出想去临安那片新买的土地看看。
    秋意已经很浓了，在城市里还不觉得，一旦到了山上，那种寒意便透了进来。
    看着面前这片连绵起伏的山峰，凌清羽久久不能语言。
    此时山风习习，吹得旁边树木哗哗做响，那山上的森林便蕩过一层波涛一样，流水潺潺而过，各种鸟鸣在山林间响起。
    凌清羽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方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那幺颤抖的问道：「你说，这一片都是我们的？」
    「嗯，都是当家的你的。这一片山地方圆三十里都划归了进来，一共花了二十万两银子。」蔡靖方笑道。
    「值！绝对值啊！」这幺一片，就成了咱的私家园林了？凌清羽高兴的都想跳起来，也许在古人的心目中，这种荒山野林是比不上良田的，但是如此美景，岂是金钱能核算的。
    「小菜，这里可以安排人採集和种植野物，但是不准乱砍木头，也不要污染上游的水源。这里，就留它一块清净之地吧。」凌清羽抬头望着那山上茂密的森林，道。
    这山上都是杂树比较多，这些树并没有什幺实用价值，所以官府才愿意将这片山林出售，蔡靖方本来是有想法把树砍了，重新种植些竹林，不过看凌清羽这幺高兴，也就歇了心思，当家的不缺这二十万两银子，但是缺一个能让她这幺高兴和放鬆的地方。
    翻过两道山脊，眼前出现了一个面积颇大的山谷地带，几条溪水从山间婉转而下，在山谷彙集成了一个小湖，然后又从另外一边向山下倾泻，形成了一个颇为壮观的瀑布。
    小湖边有片草地，开满了金黄色的雏菊，端是赏心悦目。
    「这个地方好，可以建一个小庄子。」凌清羽指着那山谷道。
    蔡靖方看了下，那草地的面积也有二十来亩，建个小院完全够了，而且这里地势险要，又非常隐蔽，倒是个好去处，不觉点头道：「我下去看看。」
    凌清羽本也要跟下，却被燕三拉住了，道：「下面湿。」
    凌清羽细看下面，许是前些日子下了雨，那湖边草地湿漉漉的一片，自己脚上穿的虽然是靴子，但是也的确不适合下去，于是歎了口气，对已经下去的蔡靖方叫道：「小菜，当心些，你们也下去，看着点蔡掌柜。」
    几个水手应了一声，拔开草木，跟在了蔡靖方后面。
    凌清羽转头又往山上走去，再往上，便连林间小道都没了，见她兴致勃勃，燕三也没挡她，走到前面开路。
    再上去不多远，凌清羽便停了下来，将披风解了下来，交给了燕三，没有了那个碍事，她自个手脚并用，爬得反而快些。
    燕三摇摇头，将披风搭在手上，跟在后面往上走，走不多久忽的皱眉，然后将凌清羽拉住，靠在了一棵大树上。
    「何事？」凌清羽诧然问道，此处离山顶还有些距离，但是已经看到不刚才的山谷，只是坡度倒是和缓，树林也没有那幺密集，阳光从叶缝里淋淋洒落，在落叶上落下点点金黄。
    「何方鼠辈？」燕三喝问道。
    「呀呀，一个商人而已，居然也带着高手。」随着一声轻笑，一个身影从下面的林子窜了上来，身材不高，居然穿了件白衣的儒衣，手中一把洒金折扇，摇了两下，笑道。
    燕三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光在他身后几道隐藏在林子间的人影上扫了一下，道：「默六啊。」
    「你认得我？」那默六惊讶了一下，然后又轻摇折扇笑道：「原来我六爷也这幺有名啊。」
    「你是红楼杀手？」凌清羽从燕三身后探头问道：「谁请你来杀我的？」
    「姑娘既然知道我是红楼的，就应该知道，我们红楼从来不会洩露客户信息，」默六对她微微笑道：「姑娘以后有需要也可以找我们红楼，啊呀，不过谢家要的是你的命，只怕没机会和你合作了。」
    「谢家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可好。」凌清羽也笑道。
    「谁告诉你是谢家的？我们红楼怎幺会出尔反尔呢？不过，你要是给我钱，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点。」默六的眼睛在她露出来的部分****的扫视了下，道：「嗯，六爷让你********后再死如何？」
    凌清羽拿手指捅了捅燕三的腰，轻声道：「原来红楼有这幺下流的人啊？」
    燕三脸黑了一黑，点头道：「红楼的****比较多。」
    想起最初和燕三以及燕七的相遇，凌清羽很是赞同，不觉点点头，道：「可以理解。」
    燕三的脸更黑了，对于面前这个拉低了他档次的默六更是没有好感，虽然他刚才****凌清羽已经在燕三眼里是个死人了，不过现在他决定让他死得不是那幺痛快。
    念头一起，燕三的身形便动了。
    默六一直防备于他，但是就见眼前一闪，那男人就不见了蹤影，不觉心里咯登一下，忙往后面退，但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燕三，退了半步身体便一僵，动弹不得。
    默六心里惊骇不已，红楼现在最厉害的是燕字组，默字组排在第三，但是他在默字组里也算出类拔萃的，自比为燕字组的末尾应该也不差，如今照面都没见到，就被人直接点穴，这种差距何止一二。
    燕三的身形却没停，直接掠过那几个隐藏人的地点，噗通噗通的，从树丫上掉下五个少年。
    将那几个少年拎着丢到默六面前，燕三笑道：「带新人出来，你就是这幺带队的？」
    默六的脸色更是惨白，那几个少年是刚被训练出来的影字组，他本来的任务是带这几个影字组的新人，但是他根本就没打算教他们什幺，所以既没有让他们布阵，也没有让他们分开监视和留守，而是让他们跟在后面，看他怎幺大发神威，谁知道，被一锅端了。
    燕三将手腕上搭着的披风给凌清羽披上，手一抖，名卢出鞘，在林间斑驳阳光的反射下散发出森林的剑气。
    豆大的汗珠从默六的额头滴落，声音都颤抖起来，道：「燕……三……？」
    萎顿在地上的少年都扬起了头看向那一招就制住了他们的男人，燕三，那是红楼的传奇，十四岁刚出训练组就单独执行了任务，杀了荒漠沙霸，四年时间无一任务失手，得到红楼第一杀手的名号，两年多前，做下最后一单任务后又消失无蹤。
    「你，……不是死了嘛！」默六叫道。他见过燕三一次，在红楼总坛，从楼主的主楼楼梯走下来的燕三当时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冰剑，锋利冷冽，他站在楼外三丈处，都被那杀气给镇得一动不敢动。怎幺可能会是这个满脸带着笑（虽然是冷笑）有着浓厚的普通人气的男人！而且，楼主明明就说过，燕三中了剧毒，两年前就毒发死了，可是这个脸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线条完全柔和下来，手上的剑都一模一样的男人，那样的武功，不是燕三又能是谁？
    「我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燕三拿剑尖点了点他的脸，笑道：「我记得你有次出任务，将一路过的母女****，还将人两母女吊在了树上，浑身涂上蜜糖，让蜜蜂蚂蚁将那两母女活活咬死，嗯，这个法子不错。」
    默六张口欲叫，却已经被燕三直接点中哑穴，然后从树上扯下好些树籐，剥了他的衣服，将他吊在了一棵大树的树丫上，然后回头问凌清羽：「当家的，带糖没有？」
    凌清羽摇头，想起身上有带着包点心，忙掏了出来，问道：「只有桂花糕，成不成？」
    燕三摇摇头，见山顶处有个大黄蜂窝，笑道：「不用了，我去拿哪个。」
    运起真气，燕三先点断了默六的筋脉，然后向山头掠去。
    「你小心些。」对燕三叫过后，听得脚下有咕噜噜的声音，凌清羽四下望了一下，顿下身子，见那几个少年里面有两个红着脸撇向一边，看了看手上的桂花糕，然后又听见几声非常清晰的咕噜噜的声音，眼看着另外两个少年也红了脸，不觉道：「不会吧，这幺虐待儿童，不给你们吃饭就带着来杀人啊？」
    拿了一块桂花糕递到一个少年的嘴边，道：「吃吧。」
    那少年很是硬气的将头一撇，其他三个也如同傚法，倒是那唯一一个没发出声响的少年一口接了去。
    凌清羽讚颂的道：「你看，你们应该向这位少年学习，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啊！」
    「再来一块。」那少年一下就将糕点吞下，然后对凌清羽道。
    「啊！」
    「一块不够吃，还是饿死鬼。」那少年露了两虎牙，道。
    凌清羽又拿了一块给他，见他再次狼吞虎嚥下去，于是又递了块给他，于是四块后，那少年噎得直叫唤道：「水，水，水。」
    「啊哦，这下不是饿死鬼了，是渴死鬼了。」凌清羽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水囊，对少年笑道：「吶，少年，我喜欢你，做我的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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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血誓

    「啊？」少年被噎得咳嗽起来，眼睛里都冒出了水光，瞪着凌清羽。
    「你看，做我手下多好，能吃好穿好，还不用去做啥危险的事情，还有年薪拿，这幺好的福利待遇到哪里找去？」凌清羽继续****。
    「水！」少年嘶哑着叫道。
    「我给你水，就当你答应了啊！大丈夫说话不能出尔反尔，虽然你还没成人，如果反悔的话，小心******长不大哦！」凌清羽邪笑着，将水囊递到少年的嘴边。
    少年喝了几口水，总算缓和下来，道：「你杀了我吧。」
    「呃？」凌清羽愣了下，问道：「跟着我就那幺悲催啊？让你宁愿去死？」
    少年倔强的扭过头，不再理她。
    歎了口气，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深刻怀疑的凌清羽，只能一个个的去餵其他几个少年，那些少年倒是也沉默的吃了糕点喝了水，只是一个也没受她****。
    凌清羽的自信严重受损。
    「红楼的规矩，杀手要是背叛红楼，收留他们的人也同罪，会被追杀到死的。」燕三拍了拍她的肩头，将她从自信危机中解除出来。
    凌清羽惊喜的对几个少年道：「原来你们是担心我啊？不用担心，我的船马上要出海，你们那个红楼再厉害都找不到我那去，安了安了。」
    「这次任务是默六私下接的单子吧？」燕三也顿下身子，对少年们道：「带新人的时候是不准私下接任务的，默六到此，定是没有跟楼里说，所以，如果你们愿意对她发血誓，我们就可以带你们走，给你们三秒考虑的时间，一二三。怎样？」
    凌清羽张着口望着他，然后又转头望向少年们。
    「真的不会被抓住？」那倔强少年问道。
    「我没说不会被抓住，只是如果被红楼找着了，你们要先护着她。」燕三道。他们如果这样回去也是死，当然，燕三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走漏他的消息给红楼，所以不答应也是死，但是，如果日后被红楼抓住，那幺会是比死更痛苦，所以燕三给他们机会选择。
    「我愿意。」那倔强少年点头道。燕三解了他的穴，少年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精瘦的身躯。
    「啊！」凌清羽不觉惊叫出声，那少年的身体上还有各种伤痕，有些还露着狰狞的口子，根本没有癒合。
    见那少年又不知道从什幺地方拿出根银针，凌清羽更是惊讶，问道：「你做甚？」
    少年扭头看了燕三一眼，燕三直接给凌清羽点住不动了，然后放倒在地。
    凌清羽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年将长针刺进自己胸口然后抽出，那胸口的血便滴落在自己的嘴唇上，燕三那货居然还捏开自己的嘴巴，让那血流进自己嘴里，然后，她喉咙一动，给吞了下去。
    另外几个少年却是有些犹豫，血誓对他们来说，是比死更严重的事情，那意味着绝对的效忠，每个能从训练组出来的杀手，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他们所受到的教育就是杀戮，只要没行血誓，那幺你随时可以背叛红楼，前提是你能承受红楼的追杀，但是一旦立下血誓，跟主人之间就是同生共死。
    「等等燕三。」嚥下口里的血腥，凌清羽忙叫道。
    燕三知道她虽然不知道血誓到底是什幺，但是她并不喜欢强制人家效忠她，只是这些红楼出来的，和她的船员船客不一样，从那种地狱爬出来的人，更多是默六这种，没有人性，不讲人情，如果不行血誓，那就等于是安置在身边的炸弹。
    「我愿意。」又一个少年道。然后解开自己的上衣，他身上的伤痕比前面那个少了许多，但是也让人惊心，如法炮製后，又一个少年出声。
    最后一个少年眼神还在闪烁，燕三长剑划过，不等他出声，已经了解了他的性命。
    看了下凌清羽恼怒的脸，燕三撕开了他的衣服，那少年的身体和其他四个不一样，居然乾净的很，而且他一死，其他四个少年明显是鬆了口气的表情，凌清羽便知道，这少年肯定不妥。
    在抬头看头顶，却见那被剥得精光的默六头上挂着两大马蜂窝，此时已经有好些马蜂沾在了默六的身体上，默六被点了穴无法出声，那身体却扭曲成了奇怪的模样。
    燕三解了凌清羽的穴，凌清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如果默六是私下接的任务，那幺红楼还不知道咱们的蹤迹，这两个尸体还是要处理妥当。」
    「嗯，是不能在这里。」燕三点头，那下面凌清羽要建小山庄，上面弄两尸体，的确太不吉利。喊上两个少年，穿了衣服，先将马蜂窝弄走，再抗了尸体掠过山顶，向远处而去。
    「为什幺要我吃你们的血？」等燕三身影不见了，凌清羽转头问那两个留守的少年。
    一个少年心想，啊，原来你不知道？那你怎幺敢和燕三爷在一起？一个少年却老实的道：「这个是血誓，以后如果我背叛了你，就会不得好死。」
    凌清羽惊讶了，问道：「这个有约束力？就吸了点血？」不会是带个盅虫啥的吧？天啊！四条虫！
    「不是一点血，是心头血。」少年继续老实的回答。
    「有区别？」凌清羽仔细的回想，刚才那血里没有什幺虫子吧？
    「对我们有，如果动了背叛你的念头，那幺就会心痛不已甚至身死。」少年继续老实的回答。
    没有虫子，怎幺就能确定这种誓约那幺管用呢？人心是最异变的。
    看着凌清羽还是疑惑不解，同时还去摸自己的心口，另外一个少年终于忍不住笑道：「这个对别人是没用的，但是我们从进了训练所就被教导血誓的重要性，所以，这个只对红楼出来的人有用。」只是以往，那是楼主控制最得力手下的方式，红楼的人除非是楼主的心腹，谁都不愿意对人行血誓，别人不了解，但是他们非常了解，血誓一旦许下，真真是身不由己，主人一旦去世，立刻就会跟随而去，你不想去，身体都会自己行动。
    难道是催眠？暗示？只要不是盅那种东西就好，凌清羽鬆了一口气，她从没想过自己死还带一帮，催眠和暗示也有失效的时候，她只是不愿意看到这些少年去死而已。
    「那个？」凌清羽想问下那个少年，但是转念一想，又嚥了回去。
    「影五是个小人，」那少年看着凌清羽的眼睛往那死去少年刚才躺的地方看去，道：「从训练组出来有两条路，一条是杀出铜人阵，一条是靠告发或者陷害他人，陷害或者告发成功后，铜人阵里就可以减少一个铜人，铜人阵总共一百零八个，影五闯关的时候，只有八个铜人，他减少的铜人会加在被他陷害和告发的人身上，影九，就是你第一个喂东西吃的，闯阵时候的铜人是一百七十八个。」
    「啊！」凌清羽望着他道：「那我是该理解为他很厉害，还是理解为他很笨？」
    那少年不由轻咳两声，笑道：「据说燕三爷当初闯关的时候，铜人是二百八十八个。」
    凌清羽睁大了眼，燕三啊，你得多讨人嫌还有多笨啊！
    「你们是几？」感歎过后，凌清羽问道。
    「我是影二。」老实少年回道。
    「我是十三。」滑头少年回道，然后又道：「还有一个是影十。」
    「你们一共多少个影子？」凌清羽望着影二，这名字怎幺这幺彆扭？
    「我们刚进训练组的时候，一共是两百人，八年后出关的有十三人。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影十三笑道。
    「你闯了多少个铜人？」凌清羽好奇的问。
    「一百零八个。」影十三笑道。
    啊哦，这个是聪明人，又转头问影二：「你多少？」
    「一百十一。」影二老实的回答。
    凌清羽眉毛不觉挑了挑，不错嘛，也没受什幺陷害啊。这样的老实孩子都能避过去，燕三啊，你到底得多笨啊！
    非常笨的燕三带着影九和影十翻过了好几座山头，出了凌清羽土地的範围，将尸体埋在了个深涧里。
    看了看两人，燕三问道：「你们师傅是天一？」
    影九影十努力的跟随者燕三似乎闲庭信步般的身形，点了点头。
    那老头出来了啊，看样子得要凌清羽快点出航了，先避过这段时间。
    「楼里都说您已经死了。」影九道。
    燕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如果不是跟着凌清羽出海，的确应该死了，就算现在，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只希望那果子的效果能强一些。
    「这个事情，不要说给主人听。」燕三淡淡的道。然后加快了速度。
    影九影十一愣，忙跟了上去。虽然不知道燕三为什幺没有如同楼主说的那样，但是燕三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比如，他居然认一个什幺武功都不会的商户女子为主。
    回去的时候，对于突然多出来的四个少年，蔡靖方没有出声，只是自己出来坐马车外面，让那六个人坐马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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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托付

    回到杭州后，蔡靖方便直接送那四个少年去了船上。
    后面几天凌清羽乖乖的没有出门，又问蔡靖方要了麻黄白芷葛根没药艾叶五人培训，準备带上船培养做舟师，等风神号上的货物都装运好后，便直接上船走人。
    虽然默六的任务并非是在红楼内部接的，但是难保谢家见她一直没死，不会再次找上红楼。燕三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焦急的，默六这种角色，来十个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但是如果出动天字组和地字组，那就真不好对付了，只希望出发前，谢家不会发觉而对红楼直接下单。
    「吶，燕三啊，」凌清羽手指点了点燕三，道：「影十三说，那个谢庭轩和默六认识，所以才直接找的默六，是不是说他其实还没找过红楼？那幺我们给红楼下单子，杀了谢庭轩可以不？」
    燕三一愣，转头看她，凌清羽皱了皱眉，道：「我问了小菜，那谢庭轩和谢家嫡系不是很合，所以才想到泉州自己发展，结果运气不好，先是碰到大灾难，后面出来的船估计也被海盗劫了，所以在嫡系那里更是抬不起头，他动了杀小菜和我的心思，也能理解了，我想，如果他杀我们只是他自己的主意，那幺谢家嫡系未必知道，那幺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看着燕三担心的眼神，凌清羽笑道：「我也知道，万一被谢家知道，这个单子是我们下的，那就是直接敌对了，但是，其实我们现在不就是直接敌对吗？我有了凌家村和铸币厂，对东南亚的市场控制是势在必得，等于就和他们直接对上了，我不想坐着等他们动手。」
    「我知道了。」燕三起身欲走，却被凌清羽拉住。
    「你别去，我让郑喜找个陌生人去，除了杭州，还有别的地方有红楼的接单点吗？」凌清羽问道。虽然后来少年们都不提燕三的事情，但是从默六的表现，凌清羽能猜到，燕三和红楼必定已经是大敌，所以她宁愿不出门，也不愿意让燕三被人认出。
    燕三愣了下，便知道了她的担忧，不由笑道：「凡是有红袖招的地方，前门的乞丐就是接单的。」
    凌清羽嘴角不觉一撇，果然，杀手和****他就是一家！
    「谢庭轩惹的人可不止我们。」听了凌清羽的话，和拉姆换班下来休息的丁冬道：「上次回去泉州的时候，义父说过，那谢庭轩是欠了好些钱拿的货，结果出去几个船队都没回来，积累下来的货款都有上百万之巨，好些小商户找他要钱，反而被他陷害，连岭南罗家的钱都敢赖着不还。」
    一船货物，多的四十万，少者也有十几万，一个船队，货物更多，如果成功回来自然是十倍的利润，如果出事，那就是人货两空，这两年，谢家损失的怕也有小几百万了吧。凌清羽暗道：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吧，我才能这幺幸运的佔了这幺大的便宜。
    「这次谢家準备出海的船队，据说已经邀请几大家共同参与，不再一家独霸了。」丁冬接道：「不过那几家，却不愿意和谢庭轩合作，都是跟嫡系合作。」
    「我可以找人在健康府下单。」郑喜想了下，道：「健康的铺子，我和韩兄商量了，年后去开银楼，这个时间，我们没生意在哪边，但是那边几大家都有商舖，一时间，谢家也查不到我们。」
    「嗯，总之你们要小心，最好出钱找点保镖啥的。」凌清羽点头道。
    「红楼的规矩，如果接商户大单，一般只接一边，如果他接了杀谢家的单子，就不会再接谢家的单子，所以这个钱要给足。」想了下，燕三道：「给十万两吧。」
    「那幺贵！」蔡靖方郑喜丁冬都叫了起来，商量这种杀人的事情，凌清羽觉得不好玷污韩枔，所以安排他去收货了。
    「不贵，能让红楼不再对我们动手，多少都不贵。」凌清羽敲了敲桌子，道。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姑娘，我不送你了。」郑喜起身道。
    掏出银票，凌清羽笑道：「这次出去只怕又是一年，郑喜你快讨老婆吧，郑妈妈都着急了，或者绿袖就不错啊。」
    「绿袖已经定给大哥了，你别操这种心了，一路平安。」郑喜接过银票转身就走。
    「东西都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吧？」等郑喜走后，凌清羽问丁冬。
    「嗯，这次的货物量不是很大，大部分是装的你单子上的东西，泉州那边的货物按照你的吩咐已经装在另外两条船上，船上的船员已经配备好了，都是义父挑选好的。」
    凌清羽点头，自己列的单子上除了远洋要用的物品，还有好些生活用具，都是为了凌家村而为，将那两艘船带着在真腊三佛齐转一圈，让他们自行带回来货物就可以了，然后可以跑跑近海，先控制住东南亚的商线，堵住谢家的一些财路，以后才能更好的斗。
    「当家的。」一个僕人在门外施礼道：「外面有个姓萧的找。」
    萧？萧容？凌清羽忙道：「快请进。」
    打头进来的却不是萧容，而是萧沧，而且是被人半搀扶着进来的。
    和去年相比，萧沧消瘦苍白了很多，凌清羽看着他，都觉得似乎风一吹就能把他吹走。
    不等萧沧客气，凌清羽赶忙让他坐下，望了望前院站着的两排炯炯有神的汉子，抹了下汗，问道：「萧大人来，不知何事？」不会是现在来替你那小屁孩报仇的吧？
    「萧某是有事来求凌当家的。」萧沧欲起身施礼，凌清羽忙想去扶他，忽然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又赶忙退后一步，道：「萧大人不用客气，有事直说就好，只要我凌清羽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萧沧也没有力气，她这幺一说，便坐回椅子中，喘了下气，唤道：「瑟儿。」
    萧瑟不甘不愿的从他身后走出，抿着嘴对凌清羽施了一礼。
    凌清羽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僵硬的回头问萧沧，道：「萧大人，这是何意？」
    「我听说凌当家的马上要出海，萧某请凌当家的带上小儿。」萧沧真诚的望着凌清羽道。
    「啊？」凌清羽指了指萧瑟，问道：「带他出海？」
    「是。」萧沧道了一声，然后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接着道：「不瞒凌当家的，我身体的状况你也看到了，现在对萧家虎视眈眈的太多，瑟儿如果留在大周，太过危险，其实，凌当家的你也知道，上次多亏碰到的是凌当家，我只有这幺一个儿子，希望凌当家的能体恤下萧某的心情。」如果不是实在没把握能护住儿子，又怎幺愿意他去涉身冒险？但是凌清羽能从大灾难回来，必然是个有本事的，出海，比在大周，反而安全。
    「可是，萧大人，凌清羽这次去的是一个以前没人去过的地方，很是危险啊。」凌清羽道。如果只是跑老线路，倒是不怕，但是她是要去挑战印加帝国，带个小屁孩，给自己找罪受啊！
    「再危险，也比不过在大周危险，」萧沧闭了闭眼，道：「凌当家的，太后的旨意在路上，要瑟儿进宫，如果瑟儿真进去了，只怕没得两天就会暴病身亡。」
    「萧夫人不是那郡主吗？」凌清羽不觉奇道，不是和皇帝是亲戚吗？
    「萧某岳父并非太后亲子。」萧沧淡淡笑道：「现在瑟儿太小，没有自保能力，萧某也不会要求凌当家的一直带着他，只要三年，三年后，萧瑟必然会回到萧家。」
    靠！这话什幺意思？还要养他三年！凌清羽不觉瞪圆了眼。
    「爹爹，我不要跟她走，我和爹爹一起去见娘！」一直抿着嘴的萧瑟扑到萧沧的怀里哭了起来：「她是个坏女人，她一定会欺负我，还会把我丢海里去餵鱼，爹爹，我跟容叔学做生意，我会很乖的。」
    萧沧手轻拍着萧瑟的背，看向凌清羽的眼神越来越凄楚，半晌后，道：「好，咱们爷儿两就一起去见你娘好了，也不用等太后的旨意到，咱们今儿回去，就一起去见你娘。」
    看着两父子有嚎啕大哭的倾向，凌清羽不觉歎了口气，道：「萧大人，真不瞒您，我们这次出去的确很危险，如果这样您还是要让令公子跟随的话，那我也会力保他的平安。」
    萧瑟抬起头，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瞪着凌清羽，要你多管闲事！
    「如此，实在是多谢凌当家的了，这些，」萧沧指了指前院的汉子们道：「是萧家的铁卫，都跟随凌当家的上船，你可以尽情使唤，我这小儿有些顽劣，也请凌当家的多多管教。」
    「另外，」一直站在旁边的萧容道：「听说凌当家的要开银楼，我们萧家有几个铺子正準备出售。」萧瑟走后，萧家的大部分产业都将转入地下，让一些铺子给凌家商行也没有关係。
    这个好，凌清羽立刻喜笑颜开，道：「如此，那麻烦萧大掌柜晚些和蔡靖方商谈，我们这就登船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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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再起航

    凌家商行虽然现在也算有些产业，但是比起萧家的商业帝国来说，那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而且，她大部分的财产其实是那堆黄金，因为太打眼，除了又搬下来十万两，要韩枔找机会给杨昭送过去，其他的还在暗舱里跟着船跑呢。
    萧瑟是要跑路，凌清羽自个也要跑路，萧沧不光那些铁卫，连萧瑟的贴身小厮，所有用具全部带上了，直接就送他们到码头。
    先让萧瑟那些随从上船，看着萧瑟又和萧沧离别痛哭，凌清羽乾脆走到一边，然后看见有个眼熟的人正跟韩枔在告求着什幺。
    「苏兄，当家的此去的确风险比较大，我劝你还是另外找船吧。」韩枔皱着眉头道。
    「我能找着船我还用来找她吗？现在海船都缺舟师，没有一家跑远洋的，我苏策既然跟老师说了要出海，自然是要去那些别人都未去过之地。」那人一副愤慨的样子。
    「啊！治国兄！」凌清羽看着他总算想起来是谁了，指着他道。
    「我苏策有名有姓，你别指着我，没规矩！」苏策怒道。
    「苏澈？苏东坡？」凌清羽不觉诧然道，到这里这幺久，总算见到一个柴荣没死后出现的北宋名人？
    「什幺苏东坡？我苏策，国策的策！」苏策昂了头道。
    原来不是，凌清羽转身欲走，那苏策又在后面叫道：「女人，我要上你的船。」
    他发音不是很準，上你的船，听在人耳朵里，成了上你的床。他声音又大，此话一说，不光凌清羽，连那抱头痛哭的两父子都停了声扭头看着他。
    然后萧瑟还撇了撇嘴道：「还国策的策呢！居然想上这恶女人的床，简直丢读书人的脸，下流，无耻！」
    苏策顿时满脸通红，叫道：「你这孩子怎幺说话的，我说的是上她的船，不是****，上船上船！你知道否？」
    「你要上她的床，大家都听到了，」萧瑟掏掏耳朵，道：「爹爹，我们离这疯子远点。」
    苏策回过神来，见码头上的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别说那女人旁边的男人已经一身冰冷的气息，就连韩枔都脸色发黑。
    「你想跟我的船走？」凌清羽却笑道：「不是不行，不过我有四条铁律，你如果违犯了，我可直接丢你下海的。第一，在船上，凌当家的就是老大，是天，不可违抗。第二，凌当家说的话不准反驳，只能照着做，有一丝的反对都不行，第三，凌当家在船上的所有行为都必须服从和赞同，没有特例，第四，还没想好，以后想好再说。」
    苏策傻眼了，萧瑟也傻眼了，刚想跟萧沧哭诉，就被萧沧给推到小船上，道：「瑟儿乖，一定要服从凌当家的铁律，要不丢你下海，你可游不回来。」
    得意洋洋的上了小船，凌清羽心道，和我玩，小样，你敢上船，我不玩死你。
    「在海上，纲手就是舟师也等同于船长，那就是天，船上所有人的性命都在舟师手上，苏兄，我劝你还是算了。」韩枔憋着笑，劝道。你要敢上她的床，铁定被燕三砍成碎片餵鱼。
    犹豫再三，见那小船已经鬆开缆绳，苏策跺了跺脚，一边对韩枔道：「韩兄，麻烦你给老师带个信，我跟凌当家的出海了，如若有命，回来再侍奉他老人家。」一边赶走几步，拿着个巨大的包袱跳上了船。
    凌清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你还真敢上啊！
    萧家的铁卫五十人，萧瑟的小厮四人，一下就多了五十五人，凌清羽揉了揉额头道：「丁冬啊，咱还有地方吗？」
    丁冬看了眼凌清羽，风神号这次是为探险去的，货物装的并不重，至于床位，下面一层的水手舱，几百人都没问题，多这五十五人实在算不得什幺，不过看那小公子上船后就一副高傲的样子站在船长室，低头附在凌清羽耳边道：「你不是说这次去只怕要火拚吗？我看那些铁卫也是受过训练的，应该可以帮上一手吧。」
    「你，楼上挑间舱房，其他人都去水手舱。」凌清羽抬头指着萧瑟道。
    一个青衣大汉上前一步道：「我们不能离开小公子。」
    凌清羽阴深深一笑，道：「如此正好，带那小屁孩一起住下去。」
    「你这个恶女人！」萧瑟大怒，又準备跳起脚骂，却被凌清羽淡淡的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要不，你给我在泉州下去，我不欠你们萧家，没有义务要带着你。」
    萧瑟一下说不出话来，他自小被家人娇养，性子向来是老子天下第一，但是这些天也知道家里出事，父亲病重，一直滞留在杭州，京里的祖母也日渐老迈，这次是祖母着人加急送信过来，说太后下了懿旨召他入宫，父亲接到信后就在想法子找地方给他躲避，可是大周境内虽然大，又能往哪里躲避，父亲送他上船是在是不得已，可是，为什幺一定要坐这个恶女人的船！
    看着萧瑟撅着嘴居然老老实实的带人出去，凌清羽有点小小的惊讶，看样子人果然是有磨难才能长大，要是以前，那小屁孩一定会要抢了这个船长室住，开玩笑，那房间里还放着一箱那玩意呢。
    过不多会，那个青衣大汉叫萧克的来回道，能否让小少爷住下面那层，这样，他们也近些，凌清羽答应了，将四影调到楼上，下面空两个舱房出来。
    已经是十月，冬季季风已经吹起，从杭州到泉州的时间并不长。
    泉州的两艘船早已经整装待发，凌清羽调了两个少年过去做舟师，又去范府拜会了下，这次买的地靠近福州，山地居多，山上本来有些零散的已经荒废的茶园，可以重新种植上好的茶树，凌清羽便写信让蔡靖方唐天生过来帮忙丁步东打理下茶园的建设，并后期的雇工相关，事情赶在三天内处理好，凌清羽便带着船队出发了。
    顺着季风，这次船队先到了交趾，从交趾到真腊，一路上停靠了所有的港口，带着几个少年和另外两条船上的舵手熟悉航线，同时和这些港口也展开贸易，这些港口离大周近，有些海商已经恢复跑船，货物的数量和利润远不及上两次，但是好在安全，利润做的好也有几倍之多，而且真腊出顶级香料，虽然量远比不上上两次，但是这才是最正常的贸易模式。
    在三佛齐交易完后，货物已经出售大半，也已经收购了好些特产，凌清羽算了下，两条船回去，这趟的利润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便将两船上的剩余货物换到风神号上，让那两船先去到真腊，等风神号从凌家村带些货回来。这些水手毕竟新招，凌清羽并不愿意凌家村的事情现在就外洩。
    待那两艘船回航，风神号便开往凌家村。
    苏策和萧瑟，最开始在船上时，是闹了很多事情也出了许多八卦，随着视野的开阔，见到的奇怪人物越来越多，两人倒是消停很多，只是，萧瑟和谢三郎却结了些小仇。
    到的凌家村时，已经是十一月了，不过棉兰老岛的气候还是炎热，到过凌家村的是熟门熟路的下船，而第一次到凌家村的，却是完全被震撼住了。
    苏策和萧瑟两个一高一矮，站在简易码头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啊了半天，嘴巴都没合拢。
    「当家的，总算回来了。」朱炜离带人来迎接的，见凌清羽的神色，便知道她甚是满意，笑道：「沈战从琼州带了有五百多人来，黄荆已经将你上次说过的耕种机试验出来，这里都是平原，效果非常之好，一台机器顶得上几十个劳力。」
    「这是什幺国家？」苏策问道。
    「呵呵，苏呆，这个你可不能写到你那游记里面。」凌清羽笑了下，和朱炜离往村子走去。
    「这里是我们当家的领地。」苏策虽然迂腐书獃，但是的确是有学问的，船上几个少年有时候也和他交流的比较好，有些交情，见他样子，苏合香笑道：「你现在还认为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绣花吗？这里，都是我们当家的规划建设的，当今之世，就算男子，能有几个能和我们当家的相比？」
    萧瑟抿了嘴从他们身边走过，往凌清羽身后赶去。初到船上，他自然是看这恶女人各种不顺眼，但是这个女人居然只对他凶，但是对其他人都很是可亲，包括对他的铁卫和小厮，也要关心是不是晕船，菜合不合口味，然后在船上没事的时候，也会在甲板上跟大伙聊天，给谢三郎讲故事，他当然是不屑于去听的，那些古里古怪的故事有什幺好听，可是却忍不住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有次他又走来走去的时候，那坏女人居然不说了，憋得他忍不住去问后来如何，那坏女人就笑得像个狐狸一样抓着他一顿****，然后抱着他给他们继续说。萧瑟自认为自己已经七岁了，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小爷们了，可是被她抱在怀里却觉得非常舒服。在海上碰到第一次风暴的时候，电闪雷鸣，那坏女人冲进舱房抱住了躲在床脚的他时，他想，其实这个女人也没那幺坏，至少她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这就是他们说的娘的感觉嘛？不过随后，她居然抱着他去指挥水手降帆起舵，狂风暴雨，差点没害他掉水里去，她果然是个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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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吸血鬼？

    原来的小小村子已经修建的很有规模了，田里村里，有好些黑瘦但是精干的妇女在劳作，田边已经停放了些大型农具，凌清羽细看了下，不由佩服黄荆，谁说古人不行，她无非是提供了些理念，黄荆这收割机就做得有模有样，除了不是机械动力，其他部分已经差不多了。
    「再有几天就可以收割了，这次的产量只怕比他们那些土着要高上一倍，一亩收个两石多没问题。」朱炜离抚鬚自豪的道。
    凌清羽随了朱炜离到了议事堂，要宋宇带人去安排住宿什幺的，过没多久，阿贡也带人过来了。
    那些土着人的精气神明显要比原来好，一见面就伏地磕头，直呼女神降临，福泽各族。
    有了宋宇那些人以及后面来的大周人的指点，他们的产量也高了很多，家家都有富余，而且，琼州来的人本来有些就是渔民，也自己做了些小船捕鱼，这些土着跟着学，伙食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又跟着朱炜离在一些荒地和砍掉的山林种上香木，定期割香，那日子真是蒸蒸日上啊，对凌清羽的感激和崇拜又上了一个台阶。
    看了下阿贡献上的单子，这半年的收穫的确不少，这些还只是土着人自己上山採集，而且现在他们也学会了种植，也不必担心以后砍划一空的境地。
    凌清羽不觉微笑。
    「我在三佛齐看到我们的商行了，朱先生大才。」凌清羽笑道，不待朱炜离细说，又道：「咱们先吃饭，饭后细谈。」
    苏策在船上适应了很多天才适应一船的人坐甲板上吃饭，不分等级不分彼此，但现在看到村里的大坪上开上几条流水席大伙一起吃饭，还是有些震撼。
    有了琼州人过来，饭食的种类丰富许多，沈战又去大周带人，并不在村里，但是琼州人估计都被洗脑成土着人一样了，见了凌清羽也是大礼参拜，当成救难的神仙。
    凌清羽坐在了流水席的中间，笑着喊大家一起吃，心里觉得亚历山大，被人这幺供着的感觉真是怪异啊！
    见燕三还是站在身后，凌清羽拉了他坐在身边，道：「别站着了，坐下来吃。」
    一顿饭吃的非常热闹，朱炜离又安排了人送饭去了风神号上，只是一直没见到黄荆和周潭还有楚诚，凌清羽低声对朱炜离道：「饭后我们上山。」
    「嗯。」
    饭后，萧瑟还想跟着凌清羽，却被宋宇那些人带着一起去看风景。
    凌清羽便跟着朱炜离往山上的厂子而去。
    看了看跟在燕三后面的四个少年，朱炜离对凌清羽低声笑道：「新收的？」看那身形轻盈的动作，只怕都是会家子。
    凌清羽跟他简单的说了萧瑟还有书獃，见他问起后面四个影，点头道：「嗯，燕三的后辈。」
    又是红楼杀手？朱炜离眉毛挑了挑，当家的你回去一次就挖红楼杀手过来，你是和红楼有仇，专门撬他们墙角？
    山上的铸造厂比较隐蔽，从茂密的外林走进去，里面确是豁然开朗的好大一片厂区。
    十几个熔炉同时开启，旁边数十个光膀子的大汉在忙活，看着竖立在一边闪着深深寒光的兵器，凌清羽只觉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丝情绪，不觉瞟了燕三一眼。
    「当家的来了！」周潭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自豪的对凌清羽道：「如何，当家的。来来来，进来看看。」
    凌清羽走的时候，这个地方还只是个雏形，此时不光外面扩大了许多，里面居然还有个非常巨大的巖洞，周潭自己的锻造室便设置在了巖洞里面一个开了天窗的地方。
    走进那宽大的仓房，里面堆了许多的铜钱，兵器，农具估计是都拿出去了，放置的倒是不多，在一角，居然还有几十件精钢盔甲。
    天啊！精钢啊！这都被你们弄出来了！
    凌清羽很是无语！
    因为太震撼，所以在看到周潭献宝一样拿出来的那些精美绝伦的翡翠玉器的时候，凌清羽反而不是很惊讶了。
    「当家的也有十八岁了吧？可惜生日我们又没赶上，只好做些东西送你了。」周潭笑道。
    虽然说材料是自己的，但是周潭的手工就可以令一件玉器翻上几倍的价格，何况是这些一看就令人爱不释手的宝物级别的玉器。
    凌清羽拿了个镯子带在手上，歎道：「我觉得，我最大的成就，就是捡了你们三个。」
    「哈哈，当家的这话说的，如果不是当家的，我们三人又怎幺能这样尽兴！该是我们多谢当家的才是。」黄荆笑着从内室而出，手上拿了把精巧的小弩，道：「送你防身。」
    黄荆把小弩一合，居然是个圆筒可以带在手臂上的，按下机关，就会弹出来，里面已经安置好十二支小箭，黄荆试射了一下，按下机关，十二支小箭同时射出，速度极快，如若近距离，没人可以躲过。
    「多谢！」凌清羽道谢后，喜滋滋的将那小弩戴上手臂，左右挥挥然后取下交给了燕三，带着…有点重。
    「三佛齐那边已经谈妥，我们出了十万贯铜钱，国王划了一片森林给我们，已经联繫到了当地的领主，到採集时期可以雇工帮我们採集，雇工的价钱，我们以大米来计算。」在林子一个非常清爽的亭子坐下后，朱炜离道。
    「如此甚好，多大一片地？」凌清羽问道，十万贯铜钱，只怕是这半年铸造厂的总产出了。
    「非常大，虽然不知道具体面积，但是我跟着那嚮导整整走了四天才走完。」朱炜离笑道，三佛齐的人没有面积概念，只是说从什幺什幺山到什幺什幺山，划出的面积巨大到他无法想像，不过，那里本来人就少，可能他们反而觉得拿十万贯铜钱来换这些人都没有一个的森林的大周人才是傻子呢。
    「三佛齐的香料和港口市场我们能控制多少？」凌清羽问道。
    「如果我们自己僱人去採集的话，产量会是他们自行採集的两倍，三佛齐的香料都是野生採集，所以我们的货出来的话，可以控制大部分货源，港口那块，现在我们也参与了建设，沿着码头的铺面已经拿下一半，可以作为以后和朱罗红海那边过来的船的交易中心。大周的货物可以直接在这里转手。」朱炜离道。当家的这招很厉害，自己跑船多少都有风险，不可能每个舟师都像当家的这幺厉害，但是将这要冲地位的港**易控制，等于控制了通往大周的交易，坐地收钱啊。
    「嗯，明年回来，可以考虑在真腊那边弄一个，那里的东西真心不错。」凌清羽点头道。最好的香料还是产自于真腊，不过可以考虑再开垦些荒岛，进行种植？
    「当家的，我们三个，这次要跟你去。」黄荆插了一句，新大陆哎！那得长多少见识啊！危险算什幺，跟着当家的什幺时候没危险过？是汉子，就要在危险中成长！
    「呵呵，秘鲁那里是白银的产地，哥伦比亚出产绿宝石和黄金，不过我最想要的还不是这些。」看着几人急切的眼神，凌清羽笑道：「我想要辣椒！哈哈，到时候你们吃到就知道了。」
    「什幺时候出发？」黄荆有些坐不住了，跟着当家的，已经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那幺多的珍奇，想到那未知的连当家的都神往的地方，他自然心动难忍。
    「等沈战回来，这次我们要带够人去。」凌清羽道，其实她还想让沈战跑趟，把这些兵器和盔甲给杨昭送过去，就是不知道时间能否成行，或者她在这里留上些时日，将真腊那边的商路也跑通？或者乾脆让那两艘船将货物带回去？
    「嗯，他这几天应该就要回来了，辛夷的舟师做的很好，现在来回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朱炜离道。沈战找人很是慎重，找的都是那些在村里活不下去但是又很勤快的，先是做了卖身文书，然后全家带过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现在过来的这些人非常好用，又吃得苦，又有力气，而且要求真心不高，有了黄荆的农具相助，他们开垦的农田都已经超过那些土着人的面积，这次收穫，定然是要多很多余粮。
    「嗯，我先去封神岛接下燕七他们，然后我们一起跑下真腊，我想将这些兵器和盔甲给杨昭送过去。」见朱炜离询问的眼神，凌清羽笑道：「那两艘是新造的海船，这次带他们跑趟，那船上也有暗舱，不碍事。」
    第二一大早，风神号悄悄离开，驶往封神岛。
    十六夜和叶十一见了凌清羽眼泪珠子就开始转，连苏姆和商陆青篙也站在一边抿着嘴。
    「燕七，你到底怎幺欺负他们的！」凌清羽对燕七怒道。
    「你应该看下他们的进步，哎，果然是严师出高徒啊！」燕七笑道，看到后面的四个影，在他们旁边转了几圈，戳了戳影九，问道：「当家的，你又拐了红楼的杀手？这四个？还没完全出师的吧？」
    燕七啊！四个影有些激动，没想到在燕三死而复生后，燕七居然也没死！燕字组顶尖的两个人物啊！
    当日晚上，饭是从风神号上送过来的，因为别说那些孩子们，凌清羽也不能忍受燕七做的饭，燕七本来说，还是叶十一做的最好吃，平常都是他做的，凌清羽直接敲了他一下，然后叫风神号送饭上来，同时，也把黄金扛了上来。
    晚上将孩子们一个个的抚慰后，凌清羽带着燕三燕七，将那些黄金送到了秘密洞穴。
    燕七还是第一来，见到那洞里堆积的黄金宝石珍奇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忽然点了凌清羽的穴位。
    「你做什幺？」凌清羽惊道，却见燕三只是将东西摆好，却不出声，不觉心里很是忐忑。
    燕七从身上解下个布包，拿出根长针，凌清羽一见，好嘛，这东西太熟悉了，忙叫道：「燕七，没必要的，我相信你。」
    燕七解开上衣，将银针对準胸口，然后将凌清羽身子放低，笑道：「可是我信不过自己。」这幺多的钱，这个女人却这幺放心的带他进来。
    带着丝甜味的血流进被抓着张开的嘴里，凌清羽心里暗道：打死我以后也不撬红楼的墙角了，我不是吸血鬼啊！
    「那四个？」穿好衣服，解开凌清羽的穴位，燕七问道，见燕三点头，便也放下心来，行了血誓的红楼杀手想背叛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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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送粮

    第二日燕三考校孩子们的功夫，果然进步飞速，碧海潮汐功本身就是要在海潮里面练习，封神岛的周围有很多暗流，燕七找到了一个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十六夜里面最小的孩子，现在都已经二层了，而叶十一更是突破了四层。
    「那小子是个天才，只怕不要几年就会超过你。」对叶十一努努嘴，燕七道。
    「教的不错，那四个你也带带吧。」燕三点头道。叶十一何止是天才，他还吃了凌清羽的果子，加上碧海潮汐功的内力，一旦他突破七层，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希望，他以后能不辜负凌清羽就行。
    「不是说要去那什幺新大陆吗？怎幺带？」燕七问道。
    「船上时间长，又无聊，你不带谁带？」燕三走向正给叶十一搽汗的凌清羽，道。
    「不是有你吗？」燕七跟在后面追问。
    「没空！」燕三快走几步，道。
    没空？你怎幺会没空？！这是明目张胆的敲诈我的劳动啊！燕七悲歎，但是打不过他，只能吃亏认下。
    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会合在一起的时候，会怎样？
    凌清羽拖了朱炜离将盔甲兵器装船，将那群孩子不道德的丢给了燕七，开着风神号就往真腊而去。
    萧瑟是贵族出身，谢三郎是武士大族出身，没得一个时辰，已经和十六夜打在田地里，滚成一团泥了。
    已经是收割季节，萧家的铁卫是自小训练的，但现在他们开始做第二职业，收割。田地面积太大，就算有了收割机，但是收割机要人去踩动的，所以，所有人都下田收割，连萧瑟的小厮都没跑掉。
    真真是欢乐的收穫季节。
    到真腊和另外两艘船汇合后，兵器和盔甲在夜里悄悄的进了暗舱，凌清羽留了黄连做舟师，同时要他带信回去，让丁步东将这些交予韩枔，想法子运往黑水关，次日，船各自驶向自己的目的地。
    原本大片的金黄稻田已经收割完毕，有琼州人带过来好些小鸡，在田地里到处疯跑，村里飘起袅袅炊烟，好一派农家风光。
    再次跑了趟泉州的沈战将黄连带了回来，同时带回来最后一批劳力。
    细细问过黄连，他带信回去不久，正好蔡靖方和韩枔一起到了泉州，来看那些茶山，大周茶是管制物品，官府统一收购走了大部分茶叶，只有小部分可以自家出售，如果单是茶农，利润并不高，两人将茶山都走了一遍，又重新规划了布局，茶树全部换上优质品种，然后建造一个制茶厂，製作成优质茶饼，这样官府的收购价格要高，自己留存的部分也可以卖点高价，两人定好方案下山的时候，正好赶上黄连回来，见了那船上的兵器和盔甲，两人都没出声，很是无语。
    私下锻造兵器那是死罪啊！而且从泉州到黑水关路途遥遥，送过去的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也是赶巧，萧容正好过来泉州，听得凌家的船回来了，忙过来看是否有小少爷的信，听得蔡靖方相询，萧容的眼角也在跳，但是想起圣上对萧家的无情，萧容提供了一条萧家的暗线。
    大周为抵抗党项和辽人，在北方关中西北驻军众多，但是当地贫瘠，粮草便成了大问题，于是大周有令，如果商人入中送粮，一是沿途给予全线放行，一个可以给予部分虚高价格，虚高部分以茶引盐引为酬劳，商人拿到茶引或者盐引可以到产地去换实物。
    萧容到泉州，就是来换茶的。
    在萧家的帮助下，韩枔拿到了入中通行证，僱佣上了众多脚夫，带上了商祺还有另外僱佣的铁刀门的侠客，押运上了二十万石粮草，往黑水关而去。
    凌清羽听了后自我反省良久，对于自己居然让韩枔冒这幺大的风险而感到非常自责！
    杭州萧府，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屋子因为烧的旺旺的火盆而热气袭人。
    看着萧沧看着书信那欢喜的表情，萧容也觉得欢喜。
    「果然，跟着凌当家的出去对瑟儿是最好的，你看，他这写的一路见闻，多幺开心。」抖了抖厚厚的书信，萧沧笑道。这些，怕是一路上瑟儿天天有写的，孩子不大，字已经写得很是漂亮，但是有些写得很是端正，多是描述海上以及港口的见闻，有些却很是潦草，多是被凌清羽捉弄后所写，有的又很是温馨，萧沧似乎都可以看到自家儿子沾着那女子撒娇的模样。
    萧容想了下，还是说道：「凌当家的这次船回来，货物不是很打眼，中规中矩，不过，她的船夹带回来了兵器，问我可有法子送到黑水关。」
    「嗯。」萧沧沉吟了一下，道：「据说大马士革的刀很是精良，凌当家此举定是因为担心黑水关的军备，才用自己的钱财去购买，哎，一个商户女子都能如此，那些坐在朝堂上的男人，咳咳咳。」
    萧容忙帮他抚胸，道：「老爷别气，我已经将粮道借他们用下，以后，韩枔他们可以自行入中。」
    「嗯，就看着她真心待瑟儿，我们能帮就帮吧。」萧沧缓缓倒回床上，将那堆信放在胸口压了一压，然后递给萧容道：「烧了吧。」
    「可是。」
    「烧了，不能让他们知道凌当家的去了哪。」萧沧闭上了眼睛，瑟儿的信里将凌清羽的行程详细的说了，如若凌清羽对他不好或者对萧家有防範，这些信怎幺能到他的手里，凌清羽敬他，他自然要回报，瑟儿的信，每个字都记在脑中了，没必要留着给别人知道。
    信纸在火盆里热烈的燃烧，发出愉悦般的兹兹声，如同小儿在那欢笑：爹爹，我看到了会飞的鱼！
    黑水关，将近年关，黑水关早已经是冰封一片，因为大雪，辽人也好，党项人也好，都已经于十一月退兵，此时黑水关巍峨的城墙一片雪白，倒映着冷冷月光。
    杨昭手敲了敲城墙上厚厚的冰层，看了看关口前清冷的荒地，那里，几个月前发生的大战，埋葬了几万条人命。
    如此月色，如果你在一定说这是美景，我的凌大当家，你如今在哪里看着月亮呢？
    望着那轮清月，杨昭只觉胸口又有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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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不负

    「将军，将军。」何离跑了过来，唤道。
    「何事？」转过头来，杨昭已经是一脸肃然，问道。
    「有商人送粮过来了。」何离喜道。将近年关，但是黑水关的粮草却是不足，朝廷的粮草不知道何时才到，他们虽然有凌清羽给的银子，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粮啊，现在有商人送粮过来，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商人送粮？」杨昭却是皱了皱眉头，一般进入冬季，边关这边就会停战，但是商人也很少愿意在这幺恶劣的天气送粮过来，何况这是年关。
    「我去看看。」杨昭往城墙下走去。
    「你这商人！粮食交我点数就是，为啥要挡着？」还未走近，就见那边有好些人，军需官邓令的嗓门非常之大。
    「我的东家交代，这些都是要专门交到杨将军手上，还是等将军亲自过来吧。」那穿着青色棉袍面容俊雅的男子和蔼的道。
    「我是杨昭。」杨昭快走几步，到了那男子面前。
    那男子将他上下打量，然后露出个笑容，弯腰施礼道：「我是凌家商行的韩枔。」
    「韩枔。」杨昭赶忙扶起韩枔，他自然听过这个人，从她嘴里。他说是凌家商行，那幺这些粮草必然是她的吩咐。
    「还请将军找靠得住的人接货，不光是粮食，当家的给你送来千件兵器。」韩枔藉着杨昭之扶，在他耳边轻声道。
    「邓令，你先带这些人去吃点东西，然后去将其余的粮食接进来入仓，今天可以叫弟兄们好好吃一顿。」见韩枔往前方的粮草车上指了指，杨昭道。
    等邓令带人走后，杨昭对何离道：「叫孟苏他们过来，带烈风营的人，将这些粮车推入营房。」
    孟苏杜鸣没有多久就带了五百兵士过来，看那些兵士步划整齐，动作乾净利索，韩枔不觉点头。
    待到了营房，将粮草揭开，露出下面的精钢盔甲以及闪亮的长枪大刀，营地里的将士不觉眼冒绿光。
    韩枔又指着后面二十几车道：「那些是当家的交代特意做的棉衣，当家的从非洲带回来的棉布都在此了，还有，这些是皮衣，当家的从高丽带回来的皮子所做。」
    杨昭眼睛不觉微微发热，对韩枔施礼道：「多谢韩兄。」
    韩枔一笑，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照当家的所说去做而已。」
    看着那些暖和的棉衣，闪着寒光的兵器，将士们眼巴巴的看着杨昭。
    「将皮衣和盔甲拿进去，其余的，何离，给大伙分了。」杨昭吩咐道，然后带韩枔进了大帐。
    商祺几人带着几个大包袱和一个箱子进来，见韩枔点头，便将箱子打开，金灿灿的黄金发出耀眼的目光，然后又将包袱打开，那里面却是十套红色的盔甲。
    李彦敲了敲那盔甲，听得那声音，将盔甲提了起来，掂了掂，道：「好轻。」
    「你拿刀砍下。」韩枔笑道。
    李彦看了他一眼，抽出刀用力砍在盔甲，击出几个火星，那盔甲却只有一点点痕迹。
    「好东西！」李彦喜道，这盔甲这幺经砍，又这幺轻，对于他们马上将来说，将助力良多。
    「黄荆和周潭的作品吧？」杨昭坐在了椅子上，问道。他在封神岛见过那两人开炉，这幺精緻漂亮又实用的，也只有那两个人才做的出来。
    「当家的说，这个送你们，祝新年快乐，岁岁平安。」韩枔也在椅子上坐下，笑道。
    「她如今在哪？」握紧了拳头，杨昭低声问道。
    「嗯，这个时候，按照黄连所说，应该是去了新大陆。」韩枔做思考状，然后道。反正当家的那里总有许多新名词，搞不懂没关係，跟着说就是了。
    「新大陆？」杨昭猛的抬头，他有听过凌清羽跟朱炜离嘀咕过这个地方，那里不是很危险吗？
    「嗯，当家的说，虽然那边很危险，但是要去那边找就算在黑水关或者陕西路也能高产的品种，带回来在这边给你开垦出来一片军田，这样，你们就不用为粮草发愁。」韩枔仍然人畜无害的微笑道。看你还不内疚，看你还不心痛，看你还去娶什幺董家千金！
    杨昭猛的站了起来，又缓缓坐了下去，是啊，那里如此危险，自己又能做什幺？就算心急如焚，担心的心都痛，也无法去做任何事情。
    「不过你放心了，以当家的能力，一定能安全回来的。」韩枔又笑道。那船上现在有六个红楼杀手，五十个萧家铁卫，除非大风暴翻了船，实在想像不出，那些当家的口里的原始部落怎幺对抗这幺强力的战斗力。
    「将军！」孟苏上前一步，刚欲说话，却见杨昭摇摇头，道：「她定已经出发，她去的地方，别人根本找不到的。」
    烈风营是杨昭的嫡系部队，虽然只有五千人，却是黑水关最强悍的战力，凌清羽送来的兵器只有一千，都是分配到各个小队队长手上，对于这种远远优良于官府配置的武器，拿到手的自然是兴高采烈，没拿到手就有些沮丧，偷偷的问，何时还能再有。
    「你瞧瞧，这是普通东西吗？这一千就了不得了！」手上拿着长枪，随便一捅就将盾牌捅了个大窟窿的士兵对周围几个道：「将军可说了，这个千万不能洩露出去，谁要是乱说，立斩！」说着，从地上弄了块泥巴糊在枪上。
    因为有了凌家商行送过来的粮食，晚饭便异常的丰盛起来。
    看着营地里欢喜的士兵，韩枔对杨昭笑道：「说起来，还没恭喜将军，即将成为董相的乘龙快婿。「
    「什幺？」杨昭诧然，从他话中听得一丝不对，问道：「谁是董相的乘龙快婿？」
    「不是将军吗？听闻圣上都已经下旨给将军指婚。」韩枔袖着袖口，仍然是副好笑脸。
    「我已经拒了。」见韩枔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杨昭笑道：「我已经有了妻子，怎能再做他人之婿。」
    「你说？」这下轮到韩枔惊讶了，问道：「你抗旨？」
    「圣上只是来问我意见，我已经订婚，自然不能隐瞒圣上。」杨昭淡淡笑道。当初圣旨过来的时候，正是他来后第一场大胜，听到他当场拒绝，那宣旨的太监并监军都说抗旨不遵，那是死罪，关了他入大牢，当时他身负重伤，监军来劝他，答应了婚事，好好去养伤，以后前途大好。
    「宁死也不能相负。」杨昭当时这幺回答后，就再不说第二句。如若不是次日辽军又发起进攻，那监军没法子放了他出来领军，只怕就真死在了那牢里。第二次大胜后，这个旨意就被撤了回去。
    韩枔惊了一会，长歎口气，道：「当家的若知道，定会非常高兴。」可惜，她不知道。
    「你说？」杨昭惊然问道，见韩枔苦笑点头，只觉心里发苦，一阵钝痛，她定是已经听到这消息，以她的性子，自然会是放弃。
    见杨昭脸色惨白，自觉闯祸的韩枔忙拱手告辞，朝安排给他的营帐而去。
    杨昭木然的走进内帐，刻画着隐隐暗纹的红色盔甲放在他床头，在腰间处，有一个银色的昭字。
    心里一阵绞痛，痛得杨昭弯下腰，跪在了盔甲前，身上的伤口似乎全部裂开，叫嚷着那让他再也无法忍受的痛苦。
    请相信我！不要把这个当成送别的礼物，杨昭的手指轻轻抚上那个昭字，字迹很丑，却是凌清羽的笔迹。
    定是昭做的还不够，所以你无法相信与我，相信昭此生只愿也只会和你在一起。
    将盔甲解开，解散衣袍，****的下体上闪动着闪闪金光，杨昭摸着那字，带着泪道：「你看，昭从来没解下来过，昭也没让人碰过身子，伤都是自己处理的，所以，你不要怀疑昭的心，昭等你，等你回来，如若你要是出了事，也请托个梦给昭，昭定然马上去找你，凌清羽，请一定平安回来，昭会一直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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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命是我的

    辽阔的太平洋上，飘着一只船。
    「昭。」凌清羽猛然惊醒，冒了一头的汗，梦中的杨昭浑身是血，却依然带笑的对她说，我等着你。
    「喊错了。」身边响起懒散的声音，然后被人扑倒，燕三压在她身上，道：「叫三。」
    「嗷」凌清羽一声惨叫，觉得自己的快断了的腰现在铁定是断了。
    燕三侧过身子，斜靠在床靠上，看着她痛苦的脸，微微笑道：「这就是纵慾的下场。」在我的怀里，喊着别人的名字，痛死你活该。
    「你是****！」凌清羽控诉他道。燕三的家伙非常大，坚硬度又好，而且他那身子素质不是一般人，现在对技巧的掌握越发精进，对她身上的敏感地带无一不熟悉，结果就是，她越做越爽越做越想要，最终无法收拾，每次都弄的自己腰酸腿疼，却又欲罢不能。
    「下次我一定要把你捆起来，先xx再oo，看你还****不！」看他脸上的笑意，凌清羽不觉叫道。
    「像对杨昭那样？」燕三眼角上挑，嘴角微翘，支着头，缓缓的道。
    「嗯！要狠狠，」凌清羽接口道，忽然发觉不对，问道：「你怎幺知道我对杨昭？」
    「哦，」燕三挑起她一缕头髮，瞇了眼睛，笑道：「因为我有看到。」
    「啊！看到！」
    「嗯！」燕三昂起头做思考状三秒，然后道：「我是你贴身保镖，自然要随时在旁边看着你的安全，说起来，那荒山野岭的，的确不是太安全。」
    「啊！」凌清羽将被单罩上了头，然后问道：「你到底看了多少次！」
    「看到的不多，不过次次都有听到。」捅了捅鸵鸟状的凌清羽，燕三笑道：「我不介意，你也可以那样对我。」
    「你这个****！」凌清羽翻身将他扑倒，刚欲揍下去，又惨叫一声我的腰啊，倒了下去。
    站在门口欲敲门的燕七黑了脸，燕三啊，原来你说很忙就是忙这个？然后扭头就走。
    听得外面的脚步声远去，燕三将手掌贴上了凌清羽的腰，给她做按摩，然后问道：「我做的好，还是杨昭做的好。」
    他手掌一贴上腰，一股热气就从那地方散开，让凌清羽舒服得哼哼，听得他问，不觉答道：「你们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杨昭很温柔，太温柔了。
    「那下次你试试用对他的法子，我一准比他伺候的好。」燕三贴在她耳边笑道。
    「燕三，」凌清羽扭过头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认真的道：「你是我男人，不是宠物，知道嘛？」还伺候！用杨昭的法子对你，噗！为啥我开始想像了啊！
    男人啊，燕三嘴角再度翘起，非常愉悦的抖了抖，然后将她搂进怀里，双手都运气帮她按摩。
    「燕三。」
    「嗯？」
    「下面这个怎幺又硬起来了？」
    「没法子，我身不由己。」
    「****！给我滚开。」
    从棉兰老岛到南美洲，中间是辽阔的太平洋，点缀在太平洋上的珍珠一样的各式小岛成了风神号一路的补给地。
    那些岛屿都非常美丽，有些岛屿有人居住，岛上原住民的各种风情更是丰富多彩。
    凌清羽并不赶时间，如若有些地方，船员和孩子们玩得开心，便会多呆上些时日，又或者用一些丝织品瓷器等物交换岛民的珍珠等物，交易量非常之小，但是凌清羽很是享受这种快乐。
    重新到了大溪地，这次确是在另外一个有人的小岛上停靠，凌清羽拿一套瓷器和人换了一斗珍珠，喜得嘴都合不拢。
    「你真是奸诈！」萧瑟很不齿的看着她道。一路上，这个女人就像个千面人一样，但是最多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这就是个掉钱眼里的庸俗女人啊！而且，狡诈成性，经常做这种骗人的买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手中抓了把黑珍珠，然后享受这那珠圆玉润从手指间滑落的感觉，凌清羽对围着她的少年孩子们道：「任何东西在不同的地方都有不同的价值，比如这些珍珠，在我们大周那是稀罕物，但是这里，却是下海就有，那套瓷器，咱们大周满地都是，但是在这里，却是那首领家里唯一一套，独一无二的，明白了吗？」
    货物的流动以及价格的不同，就起源于此，不过那些太深奥，对于这些半大孩子，还是讲些海妖的故事吓吓他们好玩。
    叶十一站在外围看着凌清羽，有了那些更小的孩子后，凌清羽对他的关注度明显要少很多，现在又来了个粉雕玉琢般的萧瑟，凌清羽很喜欢逗他，而那臭小子口里一口一个恶女人，却是粘住她不放，叶十一低头踢了踢脚下的沙子，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单独陪过自己了。
    「好吧，我们今天再玩一个游戏，今天我们玩採集游戏，给大家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管什幺也好，一个时辰后将採集到的物品交过来，如果我满意了，就发一颗珍珠做奖励。」被孩子们缠得没法子了，凌清羽笑道。
    「什幺都可以吗？」孩子们跃跃欲试，问道。
    「什幺都可以，不过虫子那些不行！好了，一二三，现在开始！」凌清羽一声令下，孩子们哄然跑开，各自去找自己的战利品。
    「啊，」伸了个懒腰，凌清羽觉得总算放鬆下来，回头看到叶十一还在背后，问道：「十一你不去吗？」
    叶十一摇摇头道：「三爷说他有事情，要我不能离开。」
    「过来。」笑着拉过叶十一的手，凌清羽将他额前的散发拨拢到耳后，问道：「怎幺了？想你陆大哥了？」
    叶十一摇了摇头，陆尧最初走的时候，他的确是想到哭过，那时候，凌清羽天天陪着他，逗他笑，让他不会觉得自己孤单，可是现在，她却是对萧瑟这样，也许在她心里，他们都只是失去亲人所以觉得可怜的小孩子。
    叶十一已经十岁，个头也长得有些高了，身形已经有了挺拔的感觉，精緻的五官已经慢慢张开，如此年纪就让人觉得惊艳，等再长大些，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惊艳绝俗。
    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凌清羽温柔的道：「那是姐姐这些时候关心你少了，所以生气了？」
    「姐姐。」叶十一一把抱住她的腰，脸俯在她胸口，闷声道：「你不会不要十一的吧？」
    「傻孩子，怎幺会呢？」凌清羽轻笑道：「我等着十一长大来保护我呀。」
    「我一定会比三爷更厉害。」叶十一抹了把眼角的泪痕，抬头笑道。
    「来，」在椰子树下摊开的草蓆上坐下，凌清羽拉了叶十一坐下来，指着他腰间插着的竹笛笑道：「给姐姐吹吹看。」叶十一跟朱炜离学习吹笛已经有些时候，现在难得清闲，正好听下他的水準。
    笛声清扬，虽然不是那种天籁之音，却也清亮动听，靠着树干，微风清幽，凌清羽慢慢合上了眼睛，小睡过去。
    叶十一吹了一首又一首，旁边女人的头已经跌靠在他单薄的肩头，呼吸声在耳边悠长，放下笛子，叶十一只觉得那躁动的心完全平静下来，是啊，再多的新人，她始终没让别人叫过她姐姐。
    凌清羽睡得不是很熟，似乎恍然间回到了上个世界，仍然是忙碌的生活，喧哗的街道行人匆匆，从冷气开足的办公楼里走到温度四十度的室外，那一瞬间的炫目和头晕，然后是看到挽在老公手臂里还没来得急撤下的手臂。
    天地之间似乎都一片苍白，那挺着脊背从两人身边走过的身影，现在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寂，在那烈日下投下一丝冰凉。
    「凌清羽，凌清羽，快醒醒！」
    脸上一阵疼痛，然后那画面一晃，如同水面上划过的波纹消失无蹤，凌清羽睁开眼，看着面前燕三焦急的脸，不觉问道：「怎幺了？」
    燕三长吁一口气，将她狠狠抱进怀里，道：「没事，没事就好。」他刚上岸，就见到那靠在叶十一身上的女子身影开始模糊，好似风一吹就要消失一样，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了，急掠过来，就在她脸上拍了几下。
    紧紧抱住的怀抱带着海水的腥气，海水将她的衣服都透湿了一些，而自个脸上怎幺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燕三。」燕七在海边喊了声，燕三回过神来，放开了凌清羽。
    凌清羽这才看清燕三只穿了条短裤，一身湿漉漉的，水珠滚动在那小麦色的皮肤上，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你作甚？」吞了口口水，凌清羽问道。
    燕三拉了她起来，向海边走去，见燕七和其他几人正将一个巨大的海蚌给抬了下来，那海蚌只怕有两米的直径，蚌壳上坑坑洼洼的缠绕了许多海藻。
    燕三拔出短剑，沿着海蚌的缝隙一转，那巨大的海蚌壳便张了开来，在海蚌肥厚的蚌肉里有三颗大珠闪闪发光，旁边还有一圈小一些的珠子。
    「哇哦。」燕三将珠子挖了出来，放在凌清羽手里，凌清羽不觉惊歎一声，那珠子总有小孩的拳头那幺大，更可贵的是圆润度非常之好。
    「你去海里采的？」捧着珍珠，凌清羽问道，见燕三笑着点头不觉道：「你水性不好，下次别做这幺危险的事情。」
    燕三只是一笑，见她面上那掩都掩不去的笑意，道：「听他们岛上的说在海沟那边看到过这个，喜欢嘛？」他水性虽然不好，但是那碧海潮汐功都已经突破六层，在水里闭气没有谁比他长，听到水手在旁边说岛民看到有磨盘一样的大蚌，想起凌清羽最是喜爱珠宝，而自己从来没有送过她什幺，于是动了心思，采蚌的过程自然很是惊险，只是此时看到她的笑脸，却觉得那些危险都不过浮云。
    小一些的海珠挖出来后也有几十颗，说是小，那只是相对于那三颗大的而言，也有成人大拇指那幺大，真真是珠光宝气，让人目不能移。
    凌清羽拿了荷包将珠子装好，揣在胸口，那大蚌便做了晚上的加餐。
    待到孩子们回来，虽然拿的东西各有千秋，凌清羽仍然高兴的每人奖励了一颗珍珠。
    苏策看着他们欢快的模样，也不觉裂开嘴角，跟着风神号已经四个月，他也不再是原来的苏呆了，虽然有时候还是要忍不住念叨凌清羽几句，却也慢慢接受了这船上奇怪的生活方式。
    船上的分工很明确，只要一有闲暇，那些船员就会做军事化训练，苏策看他们训练的方式一丝不苟，肯定是得过专门指点，再一问，果然是杨昭原来在船上留下的训练方式。那些孩子也应该是作为暗卫培养，可是在船上，却没有那些等级之分，吃饭在一起，玩耍在一起，连杀鲨鱼这种事情，那女人都会带头去做，他光在船上看着就觉得惊心动魄，那女子做起来却一点惧意都没有。更加让他惊讶的是，这女子的博学，这些番外小岛，每个都风景迥异，她不光熟悉这些路线，还熟悉那些岛上的人情风俗，和那些袒胸露腹的岛民不知道有多热络。
    这一路上的风景和人文，让他大为惊异，这些都是以往在书本里看不到的，和大周的文化制度完全不一样的风俗，那湛蓝的海洋，飞跃的鱼儿，各种风景和动植物，都让他大开眼界，目不暇接。
    苏策本来自誉为一才子，这船上必然没有比他学问更大的人，可是碰到朱炜离这个消失三年的名士，顿时矮了一头，方知道老师所说他是井底之蛙一点没错，而那女人经常挂口上，三人行必有我师，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尊重，就算对自己这个给她羞辱和难堪的人，也没有过真正的报复，除了把他丢到水手舱里面和大伙睡通铺以外。
    苏策想，自己能明白为什幺韩枔那幺死心塌地的帮她做事，的确，单独去掉性别来看，此人之胸襟见识的确叫人佩服。
    就是太不检点了！和那男子不清不楚的，一点女子的自觉都没有！
    凌清羽拉了燕三在一边给他处理身上那些擦痕还有一道被鲨鱼撕裂的口子，听燕七说，才知道他在水下碰到了鲨鱼群，这人硬是拖着海蚌力战鲨鱼，死不放手。
    「真是的，几颗珠子能有你命重要？要知道，你的命是我的，怎幺能这幺冒险。」燕三很是舒坦的听着凌清羽碎碎念，这女人其实超级护短，只要她认为是她範围里的，就护得特别厉害，而且，虽然以前她对他就不大设防很是随便，但是两人的床上关係明朗化后，她就是依赖和亲暱了。
    燕三很喜欢和享受这种待遇。
    离开马克萨斯群岛，前往秘鲁的航线上基本没有可以供补给的岛屿，最后一次补给装满了淡水和食物，风神号开始了将近两个月的海上航程。
    途中风神号碰到多次风暴，好在风神号体积大，船上的船员大多经验丰富，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
    大海很漂亮，一望无际，但是再漂亮的风景看了两个月，也会视觉疲劳，一直没有登陆，船上的人都开始觉得疲惫了。
    所以当看到有海鸟飞翔的时候，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喜的叫声。
    几次风暴，已经让风神号偏离了航道，凌清羽对照着自己所绘的经纬图找着现在所在的位置。
    原来第一目的地是秘鲁上部，和哥伦比亚，现在看样子是到了秘鲁和智利这里。摸了摸下巴，凌清羽在地图一个地点上点了点，记得这里倒是离那银都波托西不远，在自己那个世界，这个巨大的银矿是由西班牙人来开採，要不要自己抢了这个第一，变成自家的东西呢？
    从海岸到波托西，要穿过安第斯山脉，一路上都是高原，而且，这边自己也只是坐飞机来过一次，具体路途并不知道，风险很是高。嗯，到底是採集了物种就走，还是去挖上几吨银子？波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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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徒步

    「当家的，我们上岸吗？」丁冬兴奋的问道。
    「上，先让宋宇他们上去，在边线防守下，其余人再上去。」凌清羽从沉思里醒过来，道。
    船到达的是个海湾，远处可见巍峨的山脉身影，从海岸过去没多远，就已经是逐步抬高的高地。
    离海湾没多远就有条河，这里正是这条河的入海口。
    凌清羽让宋宇在河边的高地上搭建简易营地，楚诚带人搬运一些生活用品下来，其他人去寻找食物。
    在海上晃悠了两个月，终于踏在了结实的土地上，大伙都很高兴，干活也很是利索。
    捕鱼的捕鱼，打猎的打猎，採集的採集，晚餐就很是丰盛了。
    在简易木桌上摊开地图，凌清羽对自己的那些个核心心腹道：「这是安第斯山脉，整个高原都在海拔三千米以上，我们现在离印加帝国的中心有些距离，但是也在他们的範围之内。这边这座山上有含量最丰富的银矿。」见周潭的眼睛亮了亮，凌清羽笑道：「虽然没想到会先到这里，但是咱们去拿下这座银矿如何？」
    「那自然好。」几人都笑道。对于这个完全没有人来过的新大陆，当家的怎幺会知道这里有银矿，众人像以往一样，直接给忽略掉了。
    「不过穿越安第斯山脉不是件容易事情，咱们在路上要找玉米土豆红薯红薯辣椒那些，要爬山，还要防範印第安人，船这边也要留人守护。」凌清羽点了点地图道。
    「萧瑟他们留下来吧，有萧家铁卫，自卫没有问题。」丁冬道：「这次我要跟着去，每次你都不带我！」
    「嗯，黄连和那二十个新水手留下，十六夜也留下，萧瑟和萧家的人留下，这样这里的战斗力也够了，其他的人都上山，你们做好準备，这边现在是往冬季走，山上很冷的，咱们準备好后，就出发。」凌清羽点头道。
    苏策和萧瑟听说后，都要求要跟着去。
    「萧瑟，不是不带你去，你看，十六夜也都不去啊，那山上太高，小孩子的身体受不了，这里还流行一种病，小孩子最容易得了，得了救都救不回来，而且你看，我们去那幺远的地方，咱们的船要是被人抢走怎幺办？不是连家都回不去了吗？我们萧瑟是小大人了，要帮我分忧嘛。」凌清羽劝道。
    「那为什幺叶十一能去！」萧瑟不甘的叫道，其实心里也明白凌清羽所说，他年纪太小，那山脉只从这里望过去就看不到头一样，这次不是游山玩水了，就算有五十铁卫，他也还是个累赘。
    叶十一噌的一下跃到一棵树上，又噌的跃了下来，对他道：「你能这样做，姐姐也带你去。」
    欺负人啊！武功好了不起啊！不能去的十六夜们都鄙视的望着他。
    「当家的，不能带我去吗？」苏策对凌清羽正色道。
    「说实话，你的体质未必能爬得上去。」凌清羽笑道。朱炜离和石方的体质也不是很好，但是她可以派人背，扛，但是这位书生，说实话，她并不是很愿意让他看到她怎幺找那些东西，对于身边的这些人，她再怪异，知道的东西如何不可思议，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疑问，这是长久积累下来的信任，但是这个苏策，她有偷偷看过他写的游记，里面多少都流露出来了疑惑，如果给他看到在一个全新的大陆，她都知道哪些事情，只怕会把她当怪物。
    见苏策的神色很是萎顿，凌清羽便笑道：「你可以和萧瑟到周围走走，不过记得带上铁卫。」见他神色实在可怜，便又接道：「我们回来后如果找到当地人的城市，再带你去。」
    「当真？」苏策眼睛一亮，问道。
    「当真。」凌清羽笑道。带你去看看库斯科，应该没问题吧。
    「好，我等当家的平安回来。」苏策笑道。他大约能看出凌清羽他们是有目的去做一些事情，他有强烈的好奇心，但是也知道凌清羽并不信任于他，一路上这幺没有避讳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现在他硬要跟去，倒是没有道理了。
    在海岸边三天，将营地修建的坚固一些，丁冬带人将风神号停靠在一个背风的湾口，既不会被风吹走，也不会那幺容易被人发现，然后将船上的好些物品运送下来，一部分留在营地，一部分按照凌清羽吩咐打包準备带走。
    凌清羽将黄连带在身边教了三天，如果有当地人来的话怎幺应对，带来的丝绸和瓷器对于当地人来说都是没见过的奇珍，可以用这些和他们交换，但是不要露财，情况不对，就赶快上船跑路，如此种种。
    萧家的铁卫在萧克带领下更是将周围都巡视了一遍，基本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又趁着宋宇他们还在，交流了下防御布阵。
    如是，三天后，除了四位先生和凌清羽，其余的人背上都背着凌清羽要求定制的大包袱，开始向安第斯山脉而去。
    走了一日，山势就开始逐渐陡峭升高，温度也越来越低，山上少有人来，连路都没有，遇到的动物也不怕人，站在旁边看着悠闲的吃草。
    一路上，凌清羽已经发现了野生玉米还有土豆，也见到了辣椒和番茄，想着还要回来，便没有採集，只是和朱炜离说了，这些就是她要带回去的物种，其中又见到许多新鲜植物，一路上惊喜不断。
    再走了两日，就没有那个高兴劲了，海拔已经上了三千多米，他们这队人都来自于低海拔地区，有些人开始有了高原反应，凌清羽下令停下来休息让大伙适应高原反应，好在都是年轻人，身体都非常之壮实，休息一天后就又生龙活虎了，但是再度出发没两天又碰到了雪山，只能绕道，凌清羽发现自己有些迷路了，而且高原乾燥寒冷，朱炜离石方四人也有些吃不消。
    这一日晚上，便早早的休息宿营。
    旁边高大的雪山倒影在湖泊里，小小的湖泊旁边的草地，便成了宿营地。
    架起成帐篷，铺上毛毯，燃起篝火，清净的高原顿时热闹起来。
    走了这幺些天，都没有看到印加人，凌清羽看着地图，想着自己是否走错了路，虽然这个年代，后世那个辉煌的印加帝国还只是一个雏形而已，但是这个时候的南美大陆上，印加人并不少，而且很多也开始了农牧业，现在现在居然一个居民点都没碰到。
    燕三拿了自己的毛毯给她盖在腿上，将近夜间，温度又低了些。
    凌清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她现在很是怕冷，而且，虽然想到过来的时候这边接近冬季，气温会低，但是还是没有想到这幺低。按照记载，印加的羊毛纺织技术很是高超，如果找到原住民，就可以换一些羊毛製品。
    「燕三，我们可能迷路了。」凌清羽皱着眉头道。
    「哦。」燕三应了声，从后面将她搂紧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你这幺轻鬆？要是迷路了，有可能我们都会死哦，还不知道前面有什幺呢，要是要翻过雪山，山上还有冰川什幺的。」凌清羽忧郁的道。
    「能死在一起就行。」燕三笑着在她耳边蹭蹭，见她有些恼怒的瞪过来，笑道：「别怕，大不了我们走回去，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是啊，实在不行就往回走，反正自己来的目的是找玉米土豆红薯辣椒，银矿这个要看机缘的，没必要拿这幺多人的性命去冒险。
    身后男人的气息开始有些粗，下面也有些异样的突起，凌清羽刚欲说他，燕七已经掀开帐篷的帘子道：「吃饭了。」
    看着燕三懊恼的样子，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凌清羽笑着起身出去。
    歎了口气，燕三拿了件披风追了出去，给凌清羽披上。
    坐在火堆旁吃着烤肉乾粮，朱炜离和周潭黄荆细声的说着话，船员们喝了些酒暖身子，气氛便也热烈起来，没有人去担心他们的前途，这样反而让凌清羽觉得自己肩头的重担很大，不由动了回程的心思。
    「有人来了。」燕三在凌清羽耳边轻声道，然后和燕七影九影二同时掠向四个方向，没多久，就提着四个男人过来。
    哇！总算碰到当地人了，凌清羽很是高兴，忙让燕三解开这四人的穴道，比划着跟他们表示诚意。
    四个当地男人都是棕色皮肤，个子不高，警惕的看着凌清羽，同时有些惊恐的望了望那如同鬼魅一样将自己抓住让自己动弹不了的男人，这些人是谁？怪异的服装，怪异的语言，还有那如同神一般的力量。
    说一通，那四个人还是不出声，凌清羽沉默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指着天边那火红的夕阳，发了个太阳神的印加音，然后指着自己，说：「我是太阳神的使者！」
    这句话的印加音，是她参观库斯科的时候，听一个当地印加人说的，此时说出来，虽然口音有些怪，但是还是能让那四个人听懂。
    四人面上都露出了惊恐之意，互相看了看，还是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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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神赐

    凌清羽手指着一堆树枝，向燕三使了个眼色，然后喊了声：「火来。」
    燕三手指一弹，一点小火星弹到那树枝上，彭的起了一簇小火，燕三掌风再扫过，那火便大了起来。
    那堆树枝远离人群，四人也瞧不见燕三的小动作，见如此神迹，忙给凌清羽磕头，口呼太阳神女。
    「原来我的兄长来传授给你们知识，现在我将带来更好的东西。」凌清羽笑道，然后拿了一个瓷碗放到那四人面前。
    见面前的瓷碗白如玉，精美漂亮，四人都惊歎一声，碰在手里叽叽呱呱。
    印加此时没有文字，凌清羽搜尽脑袋，才想起赛罗里科山的印加发音，于是跟那四人重複那个发音，意思是自己要去那边。
    四个人听了几次后才点头，又指着前方大声说话。
    凌清羽估摸着他的意思是前面是他们部落的村落，要他们去，于是吩咐人收拾东西，跟着四人而去。
    夜色已经降临，四人带路，沿着湖边绕过雪山山脚，到达了一个山谷，这山谷离他们原来的营地还真心不是很远，也就十来里地，但是很是隐蔽，没人带，一准找不着。
    部落里看来了这幺多奇怪的陌生人也惊闹起来，那四人忙跟首领解释，又拿出来瓷碗给他看。
    首领没有那四人那幺好骗，狐疑的看着凌清羽，将她上下打量，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些人，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高大的男人，间或有几个少年，还有几个跟这些人也长得不一样的高大男人，衣着很是怪异，但是那些衣料却异常的华丽，而且各个腰上都挂着华丽的扁形木棍。
    他打量他们，凌清羽也在打量这个村落，村落面积和规模看样子也不小，房屋依山而建，修建的很是简朴整洁，至少可以居住上千人。
    一个小姑娘从门后探出脑袋来盯着凌清羽，凌清羽便对她一笑，那女孩子脸一红，又缩了回去。
    首领说了几句话，那四个人脸上便有些神色不对，那首领又呵斥了几句，其中一人走向凌清羽，低声说了些话语。
    看他神色，抓着稍微能听懂的几个音，凌清羽估计对方不想让他们进到村里，便笑道：「没关係，我们可以在外面宿营，只是希望你们能出个嚮导带我们去赛罗里科山。」
    说完便吩咐众人在村外找了片空地扎营。
    拉姆宋宇丁冬和楚诚是有些怨气的，到了村外了，他们这些爷们在外面睡帐篷是没事，但是不能给当家的一个女子弄间屋子吗？见凌清羽的神色，又压抑住怒气，带人自行去收拾。
    看那个女孩子又探出头来，凌清羽便走到她家门口，从荷包里掏出颗黑珍珠，拿一块丝帕包着，递了给她，笑道：「送你。」
    她说的印加发音，那女孩子犹豫的接了过去，将珍珠对着光看了看，又摸了摸那丝帕，高兴的叫着跑了进去。
    凌清羽对一直看着她的首领笑了笑，向村外走去。
    「等等，等等。」那女孩子叫着追了出来，手里捧着件羊驼毛斗篷，放凌清羽手上，羞涩一笑，跑了回去。
    羊驼毛入手柔软暖和，上面有精美的花纹，凌清羽一看不由对那女孩子笑道：「谢谢。」对于印加，后世的人们都认为这是个黄金国度，其实在印加，比起金银，一块精美的羊驼毛织物更是贵重。
    回到营地，凌清羽将那斗篷披在身上，人果然暖和多了，她便没进帐篷，坐在篝火边，等着那首领再来找她。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凌清羽都有些瞌睡，有个穿着比较正式的印加男子找了过来。
    虽然不是那首领，但是此人的衣着却更是华美，凌清羽有些愣神，难道自己搞错了，那老头不是首领？
    男子坐在了凌清羽对面，将凌清羽给那小姑娘的珍珠和帕子放在她面前。
    凌清羽脸一黑，心想，这不是来要还这件斗篷的吧？不要啊，这个好暖和的。
    那男子见她神色，笑道：「我带你去赛罗里科山。」然后又指了指那丝帕。
    凌清羽听懂了这句，想了下，叫燕三拿出一块绸缎，负重登山，并没有带太多东西，丝绸这些也是剪成布块带了几块。
    将那绸缎摊在男子面前，又向他推进了一些，凌清羽笑道：「带我去赛罗里科山，这个还可以给你。」
    男子眼睛一亮，这块布料和他们的丝织品完全不一样，那光滑的手感，绚丽的色彩，美丽的叫人心动。
    「明日我来带你们去。」将绸缎拿在手上，男子转身离去。
    见目的已经达到，凌清羽打了个哈欠，进帐篷睡觉。
    晚上的温度又降了几度，但是有那温暖的羊毛斗篷，有燕三火炉一样的怀抱，凌清羽睡得很是安稳。
    第二日起来，天色已经大亮，其他人的帐篷都已经收拾好，连石方都坐在火堆旁喝茶了，而那个男人就坐在石方旁边，问他讨茶喝。
    见凌清羽出了帐篷，男子对她友善的一笑。昨天晚上凌清羽睡得好，并不知道她帐篷外面发生了一场无声的对峙。
    男子一想到就有些想笑，大长老不听他的，半夜的时候私下带了一些人拿着武器準备偷袭这些异族人，还没摸到营地，就被人拿着寒光闪闪的武器架在脖子上，营地周围站着几十个大汉，这时候大长老才知道那些扁形长棍里面可都是远比他们的武器锋利的利刃。
    如若这些异族人要对他们不利，早就可以直接杀光他们了，凭他们的身手和那些锋利的武器。
    看着大长老的脸色由白变绿再变惨白再到惨无人色，男子才将其他人唤回，等所有人退回村子，那男人就放开了大长老还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想到大长老现在躺床上哼哼，男子就觉得很是愉悦。
    「咕噜。」男子指着自己道。
    「凌清羽。」凌清羽也指着自己道，两人这算是自我介绍了。
    那可爱的小姑娘又送了羊奶过来，然后羞涩的跑走了，那丝帕她做成了条漂亮的头巾扎在了头上。
    咕噜带了十几个年轻人还有十几头羊驼一起带路。
    有了嚮导，凌清羽安心很多，但是没想到后面的山路那样惊险和曲折。穿过雪山的半山腰，沿着山谷在雪线下行走，越过激流，穿过森林。
    沿途也碰到几个村子，那咕噜显然和他们的关係良好，凌清羽的一个瓷器可以换上很多生活用品，逐渐的，队伍的男人们皮衣基本都换成了斜纹羊毛斗篷。
    再走了几日，咕噜指着前面高耸的大山道：「赛罗里科山。」
    后世闻名的波托西此时还是一片荒野，海拔四千米的高度，让石方和朱炜离都有些头晕，后面基本都是靠人连扶带背带上来的。
    凌清羽也有些气喘，好在她现在是吃了蛇丹的身体，与其说是累的气喘，不如说是冷的。此时已经是五月，已经进入波托西的冬季，气温在零度左右，哈出来的气似乎都有些结霜。
    因为咕噜的原因，后面的部落都有人跟上他们的队伍，想看这个自称为太阳神使者的女人要干嘛，到得这里，加上凌清羽自家的人，已经有两百来人了。
    要宋宇带人建造简易木屋，凌清羽和周潭黄荆上了赛罗里科山，她只知道这里有个大银矿，但是具体要找，还是要靠这两人。
    没得多久周潭就找到了矿脉，实在是这里银矿真心够大，非常好找。黄荆在周围勘探水源木材，为提炼做準备，是的，这三个人準备就地採矿然后练成银子带回去。
    看到这些异族人熟练的建立营地，用的工具都是以前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由咕噜带头，几个部族的人来找凌清羽谈判了。
    等几个人叽里咕噜的大声说完后，凌清羽指着那山，用印加发音道：「赛罗里科山，我的！太阳神送我的！」
    除了咕噜外，其他人表示不服，叽里呱啦的吵了起来，燕三站在凌清羽背后，手中长剑出鞘，剑锋对着那几人身后大树一扫，几人只觉头顶一凉，身后传来大树嘎吱嘎吱然后轰然倒地的声音。
    「三爷谢了。」宋宇叫道，然后和人扛了树走了。
    那几人的声音戈然而止，汗水从额头滴了下来。
    「赛罗里科山，我，太阳神使者的。」凌清羽再次重複道。盯着几人直到他们点头。
    虽然一直没说，凌清羽也知道这些人是那些部族里面说的上话的人，这个年代，印加帝国的开拓者还在库斯科建城，远没有扩张到这里，南美洲上的部族还都是各自分散，幸好如此，否则对上那繁荣的印加帝国，凌清羽不知道自己能否像西班牙人那幺好运，一百多人就灭掉了一个帝国。她更希望是能做到和平交易，毕竟这里太远，她还没有那个野心将这里也收做殖民地。
    我只拿那些银子走，你们的文明还是让你们自己发展吧，凌清羽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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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杀机

    「我们帮你，报酬。」咕噜道。
    经过几天的交流，凌清羽那点可怜的印加发音终于和咕噜碰出了些火花，能简单沟通。听到这句，凌清羽大喜，笑问道：「你想要什幺报酬？」
    「五十个人，一个月，十块布。」咕噜道。那种布他从来没见过，那幺漂亮的布比最高级的羊毛披风价值都高。
    「好，五十个人，干一个月活，十匹丝绸。」凌清羽回道。块，她听成了匹。
    见他们谈好，早就窥视咕噜的丝绸的其他部族也纷纷提出要求，以人力来换取丝绸和瓷器，还有那种喝起来怪怪的但是很好喝的叫茶叶的东西。等谈完，基本会拢了五百多人的劳力。
    宋宇和楚诚他们在凌家村就跟着黄荆周潭做习惯了，没多久就在山脚建起了几个提炼车间。按照凌清羽的提醒，黄荆和周潭也砌起了引水渠和小型水坝为水银提炼法打基础。
    赛罗里科山银矿的确优质，含银量非常高，而且开採很是容易，有好些都是露天矿脉，让那些印加人採矿，凌清羽这边的人就在黄荆和周潭的指导下开始进行提炼。
    一根根品质极高的银条堆放在面前，凌清羽觉得很有满足感。
    石方和朱炜离也很有满足感，一路上看了那些印加人的农田，知道了凌清羽所说的玉米土豆红薯的产量，朱炜离的眼神更是幽深，这些作物都是耐寒作物，很适合西北种植，这样一来，大周的整个粮食链都会得到改变。其中的意义远大过这些银条，不过作为跑一趟的附属收入，朱炜离表示很理解凌清羽那种激动的心情。石方则是发现了很多药物，特别是凌清羽提到的金鸡纳树，据她说这种植物的根皮提炼出来的奎宁可以治疗疟疾，如果真是如此，那真大功德一件啊。还有古柯叶子，看那些印加人都在嚼，石方也拿了些嚼，果然是有提神作用的。
    虽然是浪费非常大的提炼方式，出来的银子的产量却很是高。
    燕三却想劝凌清羽早些走，已经进入六月，再有一个多月，七月十四就要到了，这里本来就很冷，如果那时候凌清羽发作，真不知道会是怎样。上次发作，要靠杨昭和他两个人才餵饱，那幺这次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餵饱的，一想到要和人分享她，燕三就觉得很是郁闷，但是更郁闷的是，他不知道要找谁来做那第二人。
    黄荆製作的工具里面很多用到了轮子，这让当地人很是惊奇，有轮子后，很多事情变得简单，听说有太阳神的使者降临，周边更多的部族涌了过来。
    凌清羽想起来了，在西班牙人没将天花带入南美洲的时候，其实南美洲的土着人还真心不少。但是她最初只是想顺便带些银子回去，并没有想把波托西这块银山给开闢出来，毕竟这里是吞掉八百万条人命的地方，刚开始的矿都在浅层甚至是露天，开採并不危险，但是随着开採的深入，劳动条件必然将恶劣，凌清羽自己并不想常年在这里去压迫别人，但现在看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超过她的想像。
    当黄荆好玩一样，和周潭将银子当铜钱製作出来的时候，凌清羽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银币的出现本来就代表一种货币体系甚至经济系统的出现，凌清羽第一反应就是将那些银币全部没收，然后叮嘱黄荆和周潭不要再玩了，在没做任何準备之前，就去挑起这些当地人的贪心，那幺他们就更危险了。
    凌清羽动了回去的心思，看看银子，短短一个月，已经提炼出来好几吨了，想来最重要的拿到就行了，这些还是算了。
    凌清羽跟咕噜提出要回去，咕噜很是惊讶，他看着这些人将这片建立起来，那银山只是初初露出部分，她怎幺就捨得走呢？
    「我还有事，要先行离开。」凌清羽笑道，总不能说，你们的人越来越多，我怕你们眼红而引起暴动，虽然说并不怕你们这几百号手无寸铁的人，但是我的人，一个都不能损失。
    咕噜深思良久，他也能体会到凌清羽没说出来的意思，虽然他们认为黄金是太阳的眼泪，白银是月亮的眼泪，但是在他们心里，纺织品才是最重要的东西，白银是漂亮但是能吃能穿吗？但是有些部族不这幺想，的确有些人已经眼红，私下偷窃的事情也多有发生，但是凌清羽他们将提炼中心看守很严格，他们并不知道怎幺去提炼这些白银，所以已经有人动了些心思。
    「如果，我帮你看守这里，可以让我继续提炼下去吗？只要给我交换布匹就可以。」咕噜问道。
    凌清羽一愣，如果单纯是从大周运送丝绸瓷器过来，然后再从这边带白银回去，那自然是最好的。在大周经商两年，手上过的银票几百万，其实凌清羽深刻明白，那些标注着白银多少多少两的纸其实并不可靠，大周的白银储量才多少？一旦出现现银危机或者战火，这些纸就真是废纸一张，所以她才那幺着急的去置换成产业，但是如果这边有源源不断的白银过去，想想，凌清羽，波托西银矿是支撑了亚洲欧洲南美洲贸易三百年，让欧洲经济蓬勃发展起来的所在，如果控制住。
    小恶魔在不断的跳舞，凌清羽的额头也出了些汗水。
    「如果你答应，那幺我们联合一起处理掉那些有异心的部族。」咕噜趁热打铁道。
    「你向太阳神发誓，以后依附于我，永不背叛！」微微闭了下眼，凌清羽道。将历史提前了五百年，希望这些能为我中华民族所用，也算是个心愿吧。
    咕噜做了个姿势发了重誓，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会保证这座银山的所得归于凌清羽所有。
    晚上凌清羽找了心腹们开会，将自己的担忧和咕噜的提议提了出来。
    「这座银山的白银不可估计，如若真能归于当家的，当是不世功业啊。」周潭歎道。现在完全是开採的露天矿脉。等于在山上捡矿，而且当家的说的那种提炼方式，他和黄荆还在试验中，浪费很大，但是这些矿石的含银量太高，完全可以弥补掉。
    「当家的，我们可否只要他们採集矿石，运回凌家村那边提炼？」黄荆想了一下道：「虽然说这样做会比较麻烦，但是安全。」
    凌清羽眼睛一亮，当地人虽然已经开始提炼金属，但是却没有他们现在用的技术先进，没有提炼技术威胁就少了很多，至于那些採矿技术，教给他们也无所谓，自古以来，加工才是利润最大的，矿石能有多少价值呢。
    「好久没动手了，我看有些家伙不顺眼很久了。」拉姆揉了揉手指关节，笑道。
    「可是我不希望你们出事，一个都不希望。」凌清羽道。
    「当家的小看我们了，就那些三脚猫，不用三爷和七爷出面，我们就能摆平。」宋宇笑道。
    朱炜离的眼神更深了，如果当家的是个男子，如果当家的有野心，哎，罢了罢了，不能强求，不能强求啊。
    第二日，凌清羽和咕噜说了，提炼的东西他们还是会带走，但是矿山和採矿技术，包括轮子的製作方法都会教给他，银山的产量一半无偿贡献给凌清羽，另外一半以后会按照他提交的矿石数量和品质来进行交易。至于交易的货物数量，在凌清羽脑袋中就直接忽略掉了，根本不是按照价格来走的。
    这边开始拆东西，并且装运做好离开的态势，那边的土着人就分组讨论了。
    和咕噜要好的几个部族从咕噜这里得到了附带太阳神使者的保证而心安，他们实在是眼馋使者带来的物品，另外一些部族也结成了战线，约定在夜间举事，将那匠人和使者留下来，其他人杀掉。
    让燕七带着四个影护卫着朱炜离石方四人，燕三和叶十一跟着凌清羽，其他人都一边做事一边警惕。
    虽然看上去还是热热闹闹的场面，那无形的杀气和压力连凌清羽这个粗线条的人都感到紧张。
    披着大氅，脖子上围了圈紫貂皮的围脖，双手袖在紫貂手罩里，看着眼前男人还在上下找着似乎有空隙要再加上一些东西，凌清羽很是无语，她都已经被他弄成个毛绒宝宝了，还怕她着凉，当然，现在天气这幺冷，她也的确是怕冷，但是自己都已经成一个球了，面前这男人还是一件简单的裌衣，清清爽爽，实在对比的不爽。
    摸了摸她手，感觉已经温热起来，燕三才停下忙碌，见她一张脸夹在那貂毛里，嘴鼓得嘟嘟的，又笑了下，道：「天气凉，还是小心些。」
    「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幺，」凌清羽皱了皱眉，穿的太暖和的后遗症就是脑袋都会麻醉掉一样，她对自己人的战斗力是很有信心的，战争有时候不是取决于人数的多少，更多是取决于武器，如同她们在棉兰老岛上一样，对抗这些连铁器都没有的土人，手拿精钢武器的他们，那就是拥有压倒性战力的，何况这些人还是训练有素，还有燕三燕七这些高手。
    只是脑中还是总有个疑问在，是否自己还遗漏了些什幺，这里不比棉兰老岛，这里深入内陆，地处于高原，是了，别着急，重新来下，这里是安第斯山脉，安第斯山脉的印加人崇尚武力，信奉太阳神，这里不是玛雅，毒物这些的他们还不会用，吹箭那些，安第斯山脉的印加人是不会用的，那就好了，就好了。
    安下心来，夜色也慢慢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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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逆袭

    营地搭建的都是简易木屋，凌清羽住的这间位于正中，此时，朱炜离石方周潭黄荆等人都围着火塘在喝茶，旁边放着一堆闪闪发亮的银条。
    半夜时分，在火塘边等待的人都已经呼呼大睡，燕三站了起来，朝同时睁开眼睛的叶十一竖起中指，嘘了一下。
    靠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凌清羽哼了哼继续熟睡。
    轻轻拨开窗角，一丝寒风吹了进来，营地里除了这个主屋亮着灯光，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营地栅栏外面的草丛晃动起了波纹，燕三嘴角不觉含上了一丝冷笑。
    营地的栅栏门大开着，栅栏后面是一片空旷的空地，四周堆积着的箱包在清冷的月色下一片静默。
    「不对啊，怎幺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伏在草丛里一个印加战士轻声道。
    「睡死了呗，」另外一个印加战士擦了擦手中的青铜长剑，带了些许不屑道：「都是群胆小的异族人，只有咕噜他们才听她们的话，这里本来是我们太阳神子孙的地方，什幺太阳神的使者，我呸。」
    「其实那使者对人还真不错。」印加战士有点可惜的道。
    「你别瞎想了，族长说，要抓了她祭神。」拿青铜长剑的印加战士嗤笑了他一下。
    「别说话。」一个头戴羽毛的印加勇士爬了过来，然后一招手，低声喝道：「上。」
    数百条身影从草丛中跃出，冲向那大开的栅栏门，其中一些人从门冲了进去，一些人从栅栏上翻越了过去，还有一些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就往营地里的木屋上丢去。
    火光蓬然而起。
    「我们不出去吗？」和咕噜交好的一个部族勇士道，手中的长矛不觉轻轻敲打着地面。
    「等等。」咕噜挥手让他安静，虽然说想跟凌清羽合作，但是他也想看下她的实力，印加人崇尚武力，服从于勇者，这是一个考验，如果她不能展示出太阳神使者的实力，那幺他也不介意去咬上一口。
    火焰在几个木屋上跳跃，将营地映得一片通红，印加人沖的很快，进到营地后就开始四处搜寻，最中间的一群人就冲向了营地正中间的那个点着灯的屋子。
    他们的脚步离那屋子还有几十米之地，从周边的木屋屋顶上，木屋后，还有营地四周的一些木堆后，冒出了许多黑衣人，黑衣和夜色融为一体，手上拿着的箭镞上却闪动着精光。
    「射！」宋宇一声令下，箭镞如雨般射向了那些印加人。
    三轮箭雨过后，地上已经倒了一片尸体。
    「兄弟们，杀啊！」拉姆大喊一声，从屋顶上掠下，弯刀闪着寒光划过了一个印加人的脖子。
    宋宇楚诚拉姆沈战带人分守四方，见已经大部分印加人已经进了营地前的空地，便丢了弓箭，长刀出鞘，合身迎了上去。
    这是单方面的杀戮，印加人的青铜武器根本挡不住他们的一击，而且这些异族人进退有据，三人一组，五人一阵，从四面围拢，翻飞的刀光如同绞肉机一样将那些印加逼向营地中间的空地。
    外围有一些漏网的印加人脸色赫白的往外跑，却被几个飞掠过来的黑影直接取了首级。
    不过短短一刻，营地里的印加人就被绞杀乾净。
    咕噜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準备推门的手不觉颤抖起来，我究竟是打开了神之门还是恶魔之门？
    「咕噜你说的对，他们是真正的勇士！太阳神的使者！」其他部族的印加人拍着咕噜的肩大声笑道。
    是啊，他们是堂堂正正的迎敌的，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绝对的武力，这才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强者，而能统帅这幺一帮强者的人怎幺可能不是太阳神的使者！
    咕噜推开了门，见那高大的异族人冷冷的看过来，忙将手里的武器放下，以示臣服，别的印加人也同样放下武器，对着这些平时看上去憨厚可亲现在却杀气重重的异族人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凌清羽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收拾乾净，那些反抗族群的代表也赶了来，本来他们赶来是为了讨论如何瓜分银山，谁知道面对的居然是几个部族联合的近千人的部队全灭，现在在外面认尸和等着听从太阳神使者的判决。
    赛罗里科山周围共有十多个部族，咕噜部族其实算是离的远的，这次反抗的部族有五个，愿意和咕噜一样臣服于太阳神使者的部族有五个，另外几个墙头草见此情况，也立刻通知族里，来表示臣服。
    凌清羽没见到那场战斗，但是看这个结果也知道晚上的战斗定然是一边倒，否则这些高傲的印加人不会臣服得这幺彻底。
    将那五个反抗部族的剩下族人归做了咕噜那五个部族的奴隶，其他的部族，凌清羽接受了他们的臣服和誓言，成为了他们名义上的领导者。
    如果不走错路，从赛罗里科山到他们登陆的地方也就不到十天的路程，印加人的建筑技术其实非常高超，凌清羽要求咕噜安排人修条路到海边，并且在海边建立简易港口，又将已经打包的提炼工具重新拆了出来，将提炼厂重新搭建起来。
    「真的没问题？」黄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他们对神的敬仰是绝对性的，我想至少这些族长活着的时候，不会发生背叛，不过，黄先生周先生教他们的时候，语言是不大好沟通的，够他们提炼就可以了。」凌清羽看着那些忙碌的印加人，道。
    「当家的，我们几个愿意留在这里。」从宋宇身后走出几个高大的男人，拱手道。
    凌清羽认得这几个，是和宋宇他们一起过来的海州难民，疑惑的问道：「留在这里？」
    「他们本来就是炉户，又跟了我们这幺久，有他们在，不怕提炼不了高纯度的白银。」周潭点头道。
    「当家的记得以后派船来接我们就可以了。」见凌清羽脸上还是有犹豫，那为首一人笑道。此处银山储量之丰富，他们以前闻所未闻，如果单靠这些印加人，只怕提炼速度很慢，他们出身炉户，能亲眼见到这幺大的银山，也算三生有幸，而留在这里也能解当家的难题，何况。
    「他们几个看上了那村里的姑娘，想着在这里成家呢。」宋宇笑道。
    如此啊，凌清羽点头道：「那幺就辛苦几位了，我会定期派船过来，什幺时候想回家，就随船回去。」
    将那位叫林丹的和咕噜一起当着个部族族长之面指定为自己的代言人，又和各族商定了派遣劳役来银山劳作日期数目和报酬，凌清羽又替那几个留下的男人替他们向心上人求亲，将随身带的丝绸和瓷器都做了聘礼。
    营地的房子作为了他们的新房，看着成对的站在那里的几对，凌清羽真心的道：「恭喜你们，希望下次我再过来，这里可以成为你们自己的村子。」然后进而成为城市，世界上最大的银都。
    既然已经是作为长久据点，又有自己人在，那幺就要有个长远规划，凌清羽没有马上带着人马回去，而是开始做一个详细的提炼厂规划，因为水银提炼法多是靠水利来运作，凌清羽绞尽脑汁的将自己上世参观时候看到的布局画了出来。
    接下来几天，提炼厂又开始热火朝天，黄荆带着人去探勘凌清羽所画的水利布局可行性和实行方案，周潭则带人去寻找矿脉，现在开採的都是露天矿脉，但是以后肯定要深入到银山山体里面去，矿坑的布局这些，周潭準备一次性做好。
    那些部族臣服后，积极性也高了很多，而凌清羽这边的人因为没有了威胁，事情也做得快了许多，两厢合作让白银的提炼速度加快了几倍。
    当黄荆和周潭的规划图都出来后，凌清羽却不觉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小工程，当然，前世的银都也是西班牙人花了几十年建立起来，只是这幺粗粗算下来，人力就需要很多。
    「使者，」咕噜在旁边道：「安第斯山还有很多部族，如果使者愿意，我愿意代表使者去跟他们商议劳力的事情。」
    相处了一段时间，咕噜的语言能力得到了充分发挥，基本上和凌清羽印加语加大周语加手势都能沟通的比较正常了，有空的时候，甚至跟着学习大周文字。
    「哦？」凌清羽挑了挑眉，这个时期的安第斯山脉虽然部族都是分散还没有成为一个统一的大国家，但是人口的确不少，就那十几个部族，大部族有几千人，小部族也有几百人，就这幺一个小小範围，都有上万人口。
    「使者的布可以作为酬劳，一个部族出一百劳力工作两个月，可以给与一匹布一百件瓷器作为酬劳。」咕噜道。他现在弄清楚了，那布块是从一匹匹的布上裁下来的，一匹布的量可多多了。
    这幺便宜？风神号上还有几千匹丝绸和几万件瓷器，那能支付多少劳力？凌清羽小算盘一打，道：「我记得有个部族在库斯科，很是强大？」
    「他们人是比较多。」咕噜笑了起来，对了，这位使者很是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白银也好黄金也好，笑道：「他们那里黄金多，如果使者愿意，我也可以带布去和他们交易。」
    凌清羽立刻喜上眉梢，那欢悦的模样让周围的几个人都替她脸红，当家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表现的这幺钱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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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蛇阴再袭

    既然说好就去做，现在是冬季，正好是印加人的休耕季节，比较有空的印加人都愿意来给太阳神的使者工作，现在银山这里加上印加人已经有上千人在工作，修建水渠，提炼白银，採集原矿，热火朝天。
    但是工程太多，人力还是缺乏，凌清羽便和咕噜商定，她和咕噜先回去拿货物，由咕噜去找人手，争取在冬季将村落和那些大型工程完工。
    凌清羽只带了燕三和燕七，别的人都留在了银山，回去的路上，凌清羽才知道咕噜这家伙先前并没按什幺好心，因为他们来的路上不知道多艰辛，路途多危险，可是，其实印加人早修了道路，连通了各个部族之间，而且那些隐藏在山谷地带的部族都修建了非常漂亮的石屋村落，旁边有梯田水渠，其实整个安第斯山脉已经被这些小部族连接成一片，难怪后来库斯科的印加帝国能在那幺快的时间里统一这幺大片的国土，原来早就有基础了。
    见凌清羽一边看着那些梯田房屋一边瞪着他，咕噜笑道：「其实我觉得原来那条路风景比较好。使者你累了吗？要不要骑下骆驼？」
    安第斯骆驼，其实是羊驼，也就是那个有名的草泥马原型，个头不大，对印加人却是很重要的财产和伙伴，毛可以编织，肉可以吃，然后平时还可以驮货物，但是个头这幺娇小的羊驼，要她去骑，还是算了吧。
    可是的确觉得累，凌清羽抹去了额头的汗，按道理来说，她自从吃了那蛇丹后，身体一直很是强壮，小毛小病都没有一个，体力也非常充足，来的时候走的都是险要之地，她也能如履平地，现在走在这修建得很是舒坦的大道上，她居然觉得非常疲乏。
    「咕噜，今天早点休息。」燕三将背上的东西交给燕七，一把将凌清羽抱了起来，对咕噜道。本来还指望说，这边的天气和大周是倒着来的，那幺七月十四就不会发作，看样子，不管在那里，鬼门就是鬼门。
    咕噜这才发现凌清羽的脸色是有些不对，道：「最近的村在我们上午经过的那个，如果倒回去也要好些时间，离这里不远有个温泉，我们去那吧。」
    燕三点头，此地地处高原，又是最冷的季节，只怕凌清羽熬不到子时就会发作，将掌心贴在她后背输送内力进他体内，燕三对咕噜道：「你告诉我方向，我先去。」
    等咕噜指了方向，燕三身形一纵，施展起轻功飞掠而去，燕七扛两大包袱跟在后面喊：「等等我。」
    看着两人身影一下就不见，咕噜和手下目瞪口呆，忙向还斜挂在天上的太阳祈祷。
    飞掠了十几里地，果然见到一片平原上如同破裂了一样，噗噗噗的往外冒着热气。
    沿着那片温泉区走了一圈，燕三找了个水温适合的池子，然后在旁边乾燥的平地上，要燕七搭建起帐篷。
    燕三小心的将凌清羽放置在毛毯上，燕七探了个头过来看，一看之下，不觉惊道：「她这是怎幺了？」凌清羽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燕七，」心里转过无数念头，燕三的眼神晦暗不明，咬了咬牙，问道：「你可还是童子身？」
    「啊！？」燕七惊慄了一下，道：「我对男人没兴趣。」然后想起这两人是目睹了他被男人这样那样的，于是脸上带了些羞涩之意道：「现在对男人没兴趣，当然以前也没兴趣，你知道的，我修的就是****之术，那家伙只喜欢干男人****，我也只能这样牺牲了。」
    「到底是不是童子身！」燕三怒道，你唧唧歪歪干嘛？谁管你对什幺有兴趣啊？
    「前面算是，后面不算。」燕七答道，见燕三有发火的趋势，忙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说元精还在不在，在的。」
    燕三没再理他，转身去探那水里的情况，燕七偷偷的拿起凌清羽的手腕，探上了她的脉。
    「燕三！」听燕七大叫，燕三缓缓转头。
    「为什幺她身上有蛇阴！」燕七惊道。蛇阴外人不知道，但是像他们这种级别的红楼之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吃过千年蛇王的蛇丹。」燕三手从水里抽出，走回凌清羽身边，将她抱起，开始给她脱衣服。
    「什幺时候的事情？」燕七的手不觉有些颤抖，如果是吃了千年蛇王的蛇丹，那幺，那幺……
    「你应该听他们说起过，三年前，风神号因为风暴进入一个封闭的岛屿，在那个岛上，她为了救船上的我们，杀了那千年大蛇，吃了蛇丹。」燕三淡淡的道，见燕七的神色，又加了一句：「放心，不是青云峰的那条。」
    燕七当然知道风神号进入那封闭小岛的事情，有时候那几个老人聊天的时候都会提起，说幸亏当家的才能生还什幺的，但是并没有人告诉他还有千年蛇王的事情，就算不是青云峰那条，但是吃了蛇丹的女子……
    「前面两次都是怎幺过的？」燕七问道，见燕三已经熟练的将凌清羽衣服脱光，同时已经脱光自己的衣服，正扶着她慢慢下水，不觉问道：「是你？所以你才对她行血誓？当初你为了不做这个宁愿叛出红楼，为什幺？」
    找了个石头坐下，将凌清羽搂在怀里，让她身体都浸入滚热的水里，燕三淡淡的道：「你去挡住咕噜那群人，不要让他们过来。」希望这温泉水能延迟下完全发作的时间，要不，燕三怕她的身子扛不住。
    咬了咬唇，燕七起身向咕噜他们来的方向掠去，离着十里地的地方找到了正吭哧吭哧爬山的咕噜一队人。
    「你们就在这里扎营。」燕七的态度不是很好，咕噜却表示理解，毕竟使者是女人，女人泡澡他们的确不适合观摩。
    看咕噜和手下开始扎营，燕七咬着牙又飞掠回到温泉，已经是第三年，光靠燕三一个人根本压制不住那蛇阴，难怪他要问他元精在不在，男子的元精是那蛇阴最喜欢的东西，能最大程度的满足它的胃口。
    燕七忽然顿住了脚步，是了，自己曾经那幺厌恶成为蛇阴的食物，为了拒绝成为那样的人而选择了成为杀手，以命相博，但是刚才自己并没有讨厌，要去做她的食物，并不觉得讨厌。
    是了，如果是和她的话，就算是作为食物，心里也觉得雀跃和期待。她一点武功都没有，吃了那蛇丹可以增加的内力和实力在她身上一点都体现不出来，除了体力好些力气大些以外，如果燕三不愿意，随时都可以干掉她，不是因为被吃所以才喜欢上，而是因为已经喜欢上了所以宁愿被吃吗？
    燕七喜滋滋的跑回了温泉，蹲在温泉池子边上，问道：「燕三，我先还是你先？」
    看着他一脸的兴奋，燕三只想狂揍他一顿，可是看看怀中的人脸色还是在逐渐的加深那种青色，燕三又忍住了，嗯，明天再揍也一样。
    偏生燕七还在说：「如果她的第一次是和你，那你为什幺还要让杨昭得手？要是我的话，定不让杨昭那臭小子碰她一根手指头。」
    「嗯，你待会也不要碰她一根手指头。」燕三阴森森的道。
    呃，知道打不过你，也不待这幺欺负人的啊！燕七幽怨的看了燕三一眼。
    月上中天的时候，高原上也是最寒冷的时候，哈气成冰。
    燕七早自觉的脱了衣服也下到了水里，水的温度很高，在燕三冻死人的视线里，燕七坐在了他们对面，水蒸气让凌清羽的面孔忽隐忽现，隔着那乳白色的水，也看不到身体，燕七却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里面冒出来的阴气。
    「我喜欢她，」盯着燕三，燕七正色道：「你知道的，我喜欢她，今天以后，我不会再放手。」以前就算再喜欢也不敢开口，甚至不敢有任何表示，不光是因为自己这见不得人的身份，还有第一次见面的尴尬，更主要是因为她以前看杨昭现在看燕三的眼神都和别人不一样，而看自己，她却从来没有异样过，这个女人，喜欢就是喜欢，从来不会掩饰。
    燕三没出声，只是水底下的手握紧了石头，让那尖锐的石头将掌心都刺破。
    凌清羽的身体开始颤抖，牙关也开始打颤，人却是深度昏迷中，看看天色，燕三道：「你先来。」见燕七小心的挪过来，然后将凌清羽小心的扶过去，燕三又道：「别玩花样，她受不住。」声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知道。」水花一响，知道燕三已经离开温泉池子，燕七摸上了凌清羽的脸颊，那沁人的寒意让他心里一颤。
    将人抱在怀里，分开她的双腿，燕七的手探了下去，因为水的滋润，那里并不是很乾，燕七还是先用手指拨弄了下，等那里逐渐放鬆，便抬起她的身体，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
    初初进入，那甬道冰冷无比，却带着让人窒息般的紧致感，燕七忍不住轻呼一声，用力，将自己的家伙全部埋了进去。
    紧紧抱住那柔软的身体，燕七将头埋在了她的胸口，忍住了差点呼叫出来的声音，第一次，下面被那样包围住，那幺深，那幺紧，那幺快活，让他幸福得想就此死去。
    他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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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进还不进

    头埋在了凌清羽**之间，燕七的脸红谁也看不见，如果她是清醒的，只怕会直接骂他吧，哪有刚进去就射了的？他还在懊恼，就觉得那甬道尽头如同有个小舌头在舔他的元精，原来冰冷的甬道顿时柔软温暖起来，而随着那尽头的舔吸，自己身体里的精气似乎也被吸了过去，强烈的刺激让他家伙再次坚硬了起来。
    不能玩花样，因为现在的凌清羽其实很脆弱，过度的肢体动作会让她身体受到损害。
    真狡猾，燕七心里歎了口气，努力往上一顶，然后将凌清羽的腰往下一压，让自己的家伙深深顶在那尽头，方便那甬道尽头收缩吸允。
    「嗯…嗯…当家的…凌子……清羽………啊！啊！」越来越激烈的呻吟声从他嘴角溢出，身体处于极度的快感之中，燕七亲吻着她的胸，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阳精洩在她体内，然后让那甬道连同自己的精气一起吸食。
    凌清羽的身体已经不再是那种青白色，虽然恢复了温暖，却还是有丝冷意在身体表面浮现。
    燕七已经无力，家伙都无法再坚硬起来，将凌清羽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放下，他温柔的吻上了那带着凉意的唇。
    「你不会记得，但是我不会忘。当家的，你看，燕七已经是你的人了，现在不光连命，身子都是你的了，你开不开心？」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明知道她听不见，不会知道也不会记得今天的事情，燕七仍然这幺说道，然后一滴眼泪无声的滴落在她的面颊上，和着水蒸气一起消失无痕。
    「燕三。」燕七喊了一声，一个身影已经从旁边下水，接过去凌清羽的身子。
    燕七用着残余的力气爬了上去，用大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道：「燕三，不要封我的记忆，你可以打晕……」燕三一个凌空点穴，他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你真是个害人的妖精，燕三狠狠的吻住了凌清羽的唇，手摸了摸她的下体，那下面乾乾净净，只有被水润滑过的痕迹。
    如同燕七一样，将她身子抱起，坐在自己的身上，让那家伙深深的埋入进去。
    甬道尽头再次开始吸允，燕三将家伙顶在深处，慢慢的磨转，几次倾泻之后，凌清羽的面色开始红润，也开始发出愉悦的呻吟声，身体本能的扭动寻求更多的欢愉。
    燕三开始慢慢的抽动，然后逐渐加力，速度越来越快，在她叫出声的时候，一起到达顶端。
    紧紧的抱着怀里温暖柔嫩的**，燕三吻住了那娇艳的红唇，下面再次被吸允的涨大，那甬道尽头的小口也越发活跃，如同要将他所有的精气都吸乾净一样的收缩，让他忍不住狂洩了出来。
    如是几次，身上的身体终于安静下来，懒懒的躺在他怀里沉睡。
    将她身子擦洗一遍，燕三抱着凌清羽出池子，踏上池边的时候，他脚一软，差点跌倒回去，忙一手撑住池边稳住身体，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用毛巾给她快速擦了下，将大氅包裹住她的身体，燕三抱着她弯腰进了帐篷，然后让她再裹上毛毯，放在帐篷里，想了想，还是出去，将燕七拖进了另外一个帐篷，给他盖上毛毯，然后回到凌清羽身边，挤进了她的毛毯，紧紧抱住了凌清羽。
    还是要去趟青云峰，总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燕三这样想着，靠着凌清羽疲倦的睡着了。
    高原的风刮了起来，将温泉的水蒸气吹得打了好些转，让这一片都沉浸在了一片迷雾之中。
    凌清羽醒来的时候觉得很是迷茫，昨天怎幺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呢？而且记得太阳还没下山，这一睡，居然又睡到了大天亮？
    「好些没有？」燕三的脸在帐篷门口出现，问道。
    「啊？」凌清羽长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从来没有这幺舒坦过，道：「好了，昨天我高原反应了吗？」
    「好了就起身吧，我们準备走了。」燕三笑道。
    「好，来了来了。」
    在山下候着的咕噜见凌清羽神采飞扬般的冲下来，问道：「使者好些了？」
    「好了好了，累你担心了。」凌清羽笑道。
    咕噜往她身后看了看，怎幺使者的精气神很是旺盛，这后面两位却有些脸色发白呢？算了，使者的事情还是不要多问。
    剩下的路程便快了很多，不过两日便到了海边。
    见河水入海口居然多了个大型营地，咕噜还是吃了一惊，然后随着凌清羽走进营地又吃了一惊，这里面的人更是奇怪，好多小孩子！
    萧瑟见了凌清羽便冲过来抱住她不放，口里叫道：「你这个恶女人，为什幺去那幺久！」
    让他挂在身上，凌清羽问萧克道：「有出什幺事情嘛？」
    萧克摇头，苏先生和小公子出去玩的时候碰到好多没见过的动物而发生的骚动除外。
    萧瑟不肯下来，凌清羽只好身上挂着他，带咕噜去拿货物。
    大多数的货物还在风神号上，营地只堆放了几百匹丝绸和上千件瓷器，就这些东西，已经让咕噜激动不已，连连在算要换多数东西和劳力回来。
    回来的路上，凌清羽已经注意到了燕三和燕七都有些精神不济，于是让咕噜自己去库斯科，而自己这几人在营地歇息些时候。
    萧瑟大为高兴，认为凌清羽是为了他所以才单独回来陪他，为了表示他接受她的好意，而让厨子做了最新研製出来的土豆汤。
    凌清羽被萧瑟缠得无法，又想要燕三和燕七好好休息，不由动了去哥伦比亚的心思。
    如果说波托西那里是银山，那幺哥伦比亚可是有个黄金湖，现在看来，印第安人对于丝绸和瓷器的兴趣是很大的，不如去那边兑换些黄金和绿宝石？
    想到就去做，凌清羽留了几个人看守营地，带上萧瑟和萧家五十铁卫然后还有那些孩子们，风神号往哥伦比亚而去。
    往上走，气候便开始暖和起来。
    丁冬现在还在热火朝天的跟着周潭挖矿，风神号上掌舵的是新招的水手，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后来见凌清羽真心是和蔼可亲，便也放开了，不时会跟凌清羽请教些问题。
    想着以后要开的航线很多，凌清羽也是尽自己所能的去教这些水手，不多时，便也混得熟得不能再熟了。
    燕三和燕七在房里萎靡了几天，好在在船上也不会有什幺危险，便也没去管凌清羽，只叫了厨子一天三顿的炖了十全大补汤来喝。
    沿着哥伦比亚海岸绕了两天，才在一个看上去有人烟的地方停靠。
    再三嘱咐萧瑟要听话后，凌清羽让萧家铁卫门扛上丝绸，然后坐小船上了岸。
    从安第斯山脉得到的教训，印第安人这个时代其实已经有比较发达的文明，虽然还处在青铜器时代，但是道路和各个部落之间的沟通是非常好的。
    岸上是一个印第安人的小村子，而且正好是集会日，看到这幺多异族人到来，这些印第安人倒是没有什幺敌意，只是好奇的注视着他们。
    将市集大约看了一遍，这里基本是以物易物，但是居然也有用金币进行交易。
    眼珠转了转，凌清羽让萧瑟和苏策自己玩去，然后也在街道旁边摆了个摊子，放了一匹丝绸和一组瓷器。
    见摊子无人光顾，凌清羽将那丝绸抖开，华丽的色彩在阳光下闪动出夺目的绚丽，印第安人里面起了一些骚动。
    过不了多久，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走了过来，将十个金币放在了凌清羽面前，凌清羽看了看那金币，也就薄薄一层，还不到一两，便摇了摇头，给了他个瓷碗。
    男子拿起碗仔细的看了看，又对着光看了看，然后示意她跟他走。
    什幺情况？凌清羽站了起来，古奇布查文明早在西班牙人入侵后就消失了，连语言也失传了，凌清羽只能靠手势和他沟通。
    男子指了指她的货物，然后做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手势。
    看着他们两人手舞足蹈，燕三问道：「你懂他意思？」
    凌清羽一边仔细看着他的动作，一边道：「大概，好像，也许是说，那前面还有个很大的市场，那里面的人才买得起我们的货物，嗯，咱们去瞧瞧吧。」
    要孩子们回去船上，十六夜是很乖的回去了，萧瑟却不干，说你用了我的铁卫，就要带我去，凌清羽无法，只好带着这大队人马跟着那男人走。
    经过安第斯山脉的事情，凌清羽倒也不再怕印第安人了，实在是武力悬殊太大了。
    这边的道路也修建的很好，虽然这边的人也不懂的用轮子，但是道路修建的非常适合人走路，而且每隔那幺一段，就会有个可以休息的驿站。
    走了两天，一座古印第安城市出现在眼前，高大的石头大门，延绵的建筑，宽阔的街道。
    印加文明和玛雅文明没看到，居然看到已经完全消失的奇布查文明。
    看着那城门前拿着青铜武器的战士，凌清羽停住了脚步。
    如果是个城市，那幺就不会那幺好拿下吧？凌清羽犹豫着进去还是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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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人祭

    「散开散开！」却见大路上一群人吆喝着，将行人往两边赶开。
    凌清羽忙拉住萧瑟，站到一边，见另外一条路上走过来一队人，中间是两个肩舆，前面一个肩舆上坐着一位服饰华美妆容美丽的女子，后面的肩舆上端坐着的是位少年。
    少年的皮肤很是白皙，和他的其他族人不大相同，像是多年不见阳光一样的肤色，那少年身姿端正，眼神热烈的看着前面肩舆上的女子。
    两边的人见那肩舆过来，都伏地行礼，凌清羽这群人便显得突兀起来。
    凌清羽拉着萧瑟退后一步，低下头来。那女子的肩舆到了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女子与带他们来的男子交谈几声，然后笑了起来。
    那男子从女子的僕人手里拿过一块金块转递给凌清羽，然后示意她将丝绸拿出来。
    凌清羽掂了掂，估计有二十两左右，便示意将那匹丝绸交给他们。
    男子将丝绸在阳光下展开，那炫动的色彩让女子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然后微笑着说了几句。
    男子应了一声后退后，女子挥手，队伍继续前进，而周围伏地的印第安人等那队人走后，都急急的站起来往城里走去。
    男子又开始做手势，肢体语言很是丰富，凌清羽看了半天，自语道：「很多？很多黄金？换我的丝绸？嗯，这个可以考虑。」
    见凌清羽点头，男子忙示意跟他赶快进去，凌清羽点头，然后对燕三道：「要他们小心些，他们这里今天好像是有什幺集会。」
    随着人群进到城里中央地带的一个大广场，广场上已经有许多的人，还有更多的人正从城市里的四条大路上集中过来。
    看着广场中间的祭台，凌清羽想，她知道这是要干嘛了，奇布查人是神职为先，也就是祭司和酋长一体制，最大的庆典就是祭神的时候，今天只怕她们也碰上这个了。
    「我们往边上去点。」凌清羽对萧克道，然后带头往广场边上石柱旁而去。
    等他们刚刚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广场上面已经安静下来，然后有歌声响起，随着那悠扬的歌声，那美丽的女子带着那少年走上了祭台。
    「他们干吗？」萧瑟问道。
    「人祭。」凌清羽咬了咬牙，道。
    人祭？萧瑟点点头，他听爹爹说过。
    那美丽的女子牵着少年的手走到祭台中间时，广场上的人都跪了下来，为了不引起注意，凌清羽也带头蹲了下来，反正不露头就行了。
    女子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大声说了几句，广场四周便都开始响起歌声，那歌声悠扬，带着对神的祈愿和敬仰。
    女子将少年温柔的牵引到祭台中间的的石床旁，少年自己躺在了石床上，对着女子轻声说了几句。
    凌清羽她们离祭台有些远，但是燕三和燕七的视力远非常人所能比，两人都能看见，那少年看向女子的目光是那样炙热，如同看着自己心爱的****。
    女子高声吟唱着，和下面广场上众人的歌声融合在一起，庄严而神圣，女子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黄金匕首。
    凌清羽想摀住萧瑟的眼睛，小少年却挣开了他的手，还想要萧克抱他起来。
    燕三将凌清羽搂紧了自己怀里，轻声道：「不想看就别看。」
    凌清羽转头将脸埋进了燕三的怀里，听得广场里众人一阵欢呼，然后更大的歌声响起。
    那女子已经将黄金匕首刺入了少年的胸口，然后划开一道大大的伤口，少年那跳动的心脏露了出来。
    在女子伸手去掏那心脏的时候，燕三看见那少年微笑着说了一句话，女子的手顿了一顿，然后继续伸入进去，随着那鲜红的心脏被掏出，那少年也停止了呼吸，脸上却是带着满足的微笑。
    女子将心脏高高举起放进祭台上面的孔，下面响起了轰然叫好声。
    「他是自愿的。」燕三在凌清羽耳边轻声道。自愿被自己心爱的人作为祭品送上祭台。
    「嗯，他们从小就被当成祭品培养，他应该和那女子有血缘关係。」凌清羽仍然伏在燕三胸口，闷闷的道。根据后世的考古学家研究，奇布查人每十二年会举行一次祭神，祭品是关在神殿养大的具有王族血统的少年，作为神的祭品，对于那些少年来说，是很崇高的一件事情，但是凌清羽还是觉得残酷。
    随后广场的人将里面空了出来，开始了各种活动，跳舞唱歌，还有人直接摆摊交易，热闹非常，就如同刚才没有人死去一样。
    周围拥挤的人群也散去一些，大家各自去找自己的活动，那印第安男子挤了过来，示意凌清羽跟他走。
    一行人跟着那男子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祭台后面宽大的宫殿式建筑前，那男子和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后，便带领着他们走进了宫殿。
    宫殿是石头所建，宫殿两边站了两行印第安武士，头上都带着巨大的羽毛头冠，望着他们的眼神却很是不友好。
    男子要凌清羽让随从在外殿等候，只她跟他进去，燕三自然不同意，最后还是其他人在外面等候，凌清羽带了燕三和燕七跟随进去。
    临行前凌清羽警告的看了萧克一眼，然后扫了一下萧瑟，萧克点头，可凌清羽这边刚进去，萧瑟就已经去拉那印第安武士的羽毛，萧克立刻将他抱了起来，然后让铁卫围拢在周围，和那些印第安武士比眼神。
    大殿后面的石屋并不大，也就二十平方不到，石屋最里面是张床，床边有几张石凳。
    那女子就坐在床头的石凳上，看着侍女替床上少年的尸体收拾，她们洗乾净他身上的血迹，将一个黄金製作成的心脏填放进去，另外一个侍女捧进了那匹丝绸，然后摊开覆盖在了少年****的身上。
    「等等。」女子喊了一声，然后眼睛转向一直站在门口的男子和凌清羽三人。
    那女子说了几句，男子又开始对着凌清羽比划。
    凌清羽估计他说的意思是要换更多的丝绸，看着自家那美丽的丝绸覆盖下的那少年苍白的身体，凌清羽有些犹豫，她不是很清楚这个地区的文明风俗，现在看来这个少年不是一般的地位，否则不会用上这幺华贵的陪葬品，但是凌清羽觉得心里很不安，那种情绪影响到了她，让她一时没有回答男子的话。
    女子的面色开始不耐烦，起身吩咐了几句。
    燕三见她起身，就将凌清羽往后拉了一下，三人退离开了那门口，此时就听大殿前面萧瑟的声音喊道：「救命啊！恶女人！」
    凌清羽神色一变，忙往那前殿而去，还未到殿门，萧克和铁卫们已经护着萧瑟退往这边。
    前殿到后面石屋中间是个宽大的空间，压实的泥地上摆放着一些装饰物。
    萧克带着人和凌清羽汇合，被众多蜂拥而出的印第安武士围在了这片空地上。
    从前殿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浑身都披着黄金饰物，头戴巨大的华丽羽冠的男子。
    那女子也走出了石屋，两个人没有去看被围在中间的凌清羽他们而是开始激烈的吵架。
    「他们干什幺？」燕七问道。
    「吵架。」凌清羽简洁的回道。然后引来一阵白眼，却也只能耸耸肩，一句都听不懂，谁知道他们在吵什幺？
    燕三将四面都看了下，对萧克道：「等下从前殿杀出去。」这里除了前殿进来的地方比较宽敞外，其他的地方都很狭小，并不适合集体作战，如果落了单，就可能被抓或者被杀。
    男人和女子吵了没多久，女子一挥手转身回去石屋，那男子得意的笑着叫了一声。
    随着男子的叫声，印第安武士们挥舞着武器攻了上来。
    「燕三，抓住那金人。」凌清羽便轻声道。
    燕三脚一点，从人群中拔高身体，掠到那金人身边，从背后勒住了他脖子，手中长剑压在了他脖子上。
    此时铁卫和印第安武士已经混战到一起，居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首领已经被抓，而站在男子旁边的侍女们就当没看见一样，从挟持者和被挟持者身边穿梭而过，继续她们的工作。
    凌清羽很是无语，见那首领像是吓坏了，白了一张脸嘴巴嘟噜着却无法出声，叫道：「你们的首领都被抓了，还打什幺？」
    那些印第安人听不懂她的话仍然攻击的起劲，萧克看向凌清羽道：「凌当家的，这样不是办法啊。」
    凌清羽转头看向他们的混乱战斗，不觉黑了脸，道：「萧克，人家是想要你们的命，你们这幺消极抵抗算什幺？」
    「可以杀？」萧克问道。
    「你不杀他们就等着被杀吧。」凌清羽歎道。
    「兄弟们，可以杀！杀啊！」萧克大叫一声，手中的剑顿时凌厉起来，其他铁卫听得这话也是一振，大吼一声，那些防守的花架子立刻变成了凌厉的攻势。
    空地上躺倒了几十具印第安武士的尸体，这时候才有印第安武士来寻找他们首领的指示，看到悠闲的看戏的挟持者和快晕过去的被挟持者，从前殿再度涌出来的武士们才停住了脚步。
    那女子再度走出了石屋，看到面前的场景眉头皱了一皱，鄙视的看了眼那黄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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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忠犬」

    凌清羽眼珠一转，叫铁卫们将带着的十匹丝绸和一些没碎的瓷器放在了地上，然后对那女子微笑。
    那女子画得浓浓的眉毛挑了一挑，示意侍女们将东西搬进去，然后不久，侍女们又拿出许多黄金和宝石。
    将黄金和宝石兜好，凌清羽指着那些印第安武士，道：「让路。」
    那些武士没动，燕三的剑便在那金人的脖子上抖动了一下，割出一条血痕。
    金人这下大叫出声了，而且是一连串的话语，让那女子越听脸色越黑，然后指着那一直躲在一边的印第安男子说了几句。
    那男子摸了把汗走到凌清羽面前，又开始比划，先指了指金人，然后指了指那堆包好的黄金宝石，然后做了个大大的姿势。
    这是说拿黄金和宝石来换他的自由？凌清羽脑袋忽然想起了那个有名的黄金满室的故事，于是笑着指了指金人，然后指了指石屋，然后做了个填满的姿势。
    那女子笑了起来，转头看向金人，眼睛里满是嘲笑。
    金人不满的大叫着，燕三的手又一抖，又割出了一条血痕。
    「你们想好吧，我们在上岸的地方等你。」凌清羽笑道。
    燕三押着那金人走在最前面，将武士逼退一条路出来，一行人缓缓退出大殿。
    「等等。」那女子也跟了出来，见凌清羽她们欲向广场而去叫了一声，然后手指向另外一条偏僻的小路。
    凌清羽点点头，让燕三押着金人带头，燕七押后，一群人从那小路迅速退回到城外。
    女子指的路避开了在广场庆祝的人群，一路上只有那些带羽毛的印第安武士跟着他们，等到了城外，那男子又再次比划示意用黄金交换那金人的自由。
    凌清羽带人走到大路旁边的一个驿站里，指着那驿站的屋子示意把这个装满，然后比了两根指头，又拿出女子给的黄金宝石还有一根银条放地上。
    这次那金人点了头。凌清羽便给那男子示意，你去準备，我们慢慢走回去了，什幺时候交赎金，什幺时候放人。
    燕三押着金人走在中间，前面萧克带队，后面跟着一大群带着羽毛的印第安武士。一行人慢慢往海岸边走去。
    走了两天后，已经可以看见海岸线，凌清羽叫人停下来等赎金，在昨日晚上宿营于野地的时候，那些印第安武士发起了一次攻击，被放开禁令可以杀人的铁卫们给杀得屁滚尿流的回去了，而那金人也被暴揍一顿，后面一天，只剩下一小半的印第安武士便老实了，离了有几百米的距离远远的跟在后面。
    先让人送萧瑟回船上，凌清羽等众人又等了一日，那些送赎金的队伍才到达，当先的居然是坐着肩舆的美丽女子。
    女子没有下肩舆，只是看着其他的印第安人将一筐筐的金器银器和宝石原矿堆积在地上，不多时，就堆积成了很大一堆。
    那黄金男人的脸色很是怪异，如同开了染色坊一样，有羞愧有愤怒有害怕，交织在一起。
    让萧克带人将战利品带回去船上，凌清羽想了下，对他道：「从船上带一百匹丝绸和几筐瓷器下来。」
    虽然在安第斯山脉有人想打他们注意，在这里也是这个金人先行动手，但是凌清羽总觉得这些印第安人其实是很和善的，那些普通人都会给他们提供食物和水，也会对他们微笑，这幺一个民族，凌清羽不想破坏掉他们的文化和制度。
    从那堆物品里面将一些一看就是祭祀用的器具和神器挑选出来放到一边，凌清羽这边让他们搬的多是黄金块白银块和宝石以及宝石原石。
    那些宝石原石个头都很大，被石英包裹在里面，但是凌清羽似乎一眼就看到闪闪发光的祖母绿，据说奇布查人开採祖母绿的时代很久远，因为西班牙的入侵，他们将自己的财富都丢进了一个湖里，包括很多大型的宝石。现在看到这幺大的原矿，凌清羽觉得这个传说十之**是真的。
    女子非常有意味的看着凌清羽，看着她将那些精美的黄金器具挑选出来，看着她从那些转回来的男人手上拿过来那些美丽的丝绸和瓷器和那些黄金器具放在一起，然后看着她将东西清理完后，示意那些东西送给她。
    嗯？送我给？女子看懂了凌清羽的意思，不觉笑了起来，让人放下肩舆，走到凌清羽面前，问了句话。
    凌清羽拿起一块祖母绿原石，然后指着那些黄金器具，示意这些是要交换的，然后指着那些丝绸和瓷器示意是送给你的。
    比划了几次，那女子看懂了，掩嘴笑了几声，吩咐了几句，她身后的侍女便抬上来了一个大筐子，筐子里是满满一筐子宝石原石，大的有成人拳头大小，小的也有鸽子蛋大小，虽然都是原石，还没有进行剥离和切割，那种绿色已经叫人心动。
    凌清羽还没来得及惊歎，那侍女又抬了一个筐子上来，这次却是真正的黄金金块。那些器具对于印第安人来说是绝对贵重的，但是其实并不是纯金，而是金铜合金，其最大的价值在于它的工艺性和对神的供奉性，但是凌清羽并不想去破坏他们的文化，也做不来将这些拿回去重新融化，如果说到对这个艺术性的判断，凌清羽直觉她还是喜欢纯金！所以一筐纯金在她眼里的价值远高于那幺一大堆金器。
    凌清羽喜笑颜开，女子对于保住了自己神殿的金器也感到非常满意，何况对方居然还送了那幺多的布和瓷器，双方都很满意。而那个作为这次交易的开启者肉票金人先生已经非常沮丧的回到他所剩无几的武士中间。
    远离哥伦比亚海岸，凌清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也许这次是她这三年经历里最神奇的一次吧，虽然没有黄金满屋，也赚了个盆满砵满，而且，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冲突是为什幺而起。
    「萧克，那时候要是没有命令，你们就算被杀也不能杀人？」忍不住，凌清羽还是问了萧克。
    「他们杀不了我们。」萧克认真的道。
    凌清羽哑了一下，的确这些铁卫的战斗力其实是远超过她的船员，但是这个不是重点吧？接着问：「那要是他们杀得了你们呢？」
    「你不是容许我们杀人了吗？」萧克有些奇怪，难道我当时是听错了？
    「这个，我的意思是，如果当时我不下命令，然后对方又能杀你们，你们也不反击？」凌清羽咳了下，问道。
    「萧家铁卫一举一动都要听从主人的指示，如若没有主人的指令，就算刀砍到脖子上也不能动。」萧克笑道，出来的时候，主人说当家的可以代替他，他们自然也会听从凌清羽的指示，不过这个当家的，好像并没有这个意识。
    啊！这就是绝对的忠犬吗？不过这样的人跟着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屁孩只怕很是辛苦吧？凌清羽同情的看了眼萧克，望了望在船上手舞足蹈的跟十六夜讲他们的经历的萧瑟，摇摇头走开了。
    回到海岸边的营地，咕噜已经焦急的等待了三四天，见她们回来才鬆了口气。
    他从库斯科已经交易回来，同样带回来了大批的黄金和白银，同时还有再次召集到人手的信息。
    将东西收入船上，凌清羽和咕噜好好对了下后面的募工事宜，说完正事后，咕噜不由抱怨起来凌清羽，说走就走，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给他留。
    凌清羽便笑着将去哥伦比亚的事情说了，说完后道：「其实我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怎幺回事。」
    「你是碰到奇布查族人了，」咕噜笑道：「他们那里，祭司和酋长是由女性直系继承，但是武士财产和田地，却是父系继承，所以那位女子应该是酋长和祭司，那位穿戴黄金首饰的则是他们财产的实际管理人，你所说那少年所用的物品，不是一个祭品所能拥有的，应该是那祭司允许了将他作为殉葬先行放入自己的墓室，那些物品是酋长的随葬品，所以也难怪那男子要生气，他们的规矩，酋长是要嫁给他的，他们生下来的女儿将是下任酋长，儿子将是下任财产所有人。」
    啊！这样就说的通了，但是那个金人那幺没有担当又怕死，也难怪那女酋长会瞧不起他，而那女酋长要将所买的珍贵布匹给那少年所用，这才引发了那男子的怒气，转而发到她们身上。也不知道那最后拿来交易的物品是属于酋长的呢，还是属于那金人的。
    「咕噜，麻烦你帮我跑趟银山，将我的部下叫回来，是时候回去了。」见咕噜的神色不对，凌清羽又笑道：「我也要回去拿够你再次僱人的报酬啊，下次我派船队过来，这边的交易和银山，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咕噜拍着胸脯道。
    咕噜来回很快，半个月后，大队人马带着大批的白银回到了海岸边的营地。
    这半个月时间，凌清羽将那些需要的植物分别用盆子装了上千盆，能採集到种子的就採集许多种子，萧瑟和苏策则是沿着河道向上走，去收集各种没见过的动物，期间居然走到了契穆人的城市，好在契穆人很是友好，萧瑟小朋友也没有捣乱，居然带了一批生意回来。
    将船上的剩余货物都留下来给到咕噜，要他将这港口也修建起来，以便于以后的贸易，这边的矿，除了金银，还要找铜矿和锡矿铁矿，这个要求是黄荆和周潭提的，他们还想着铸钱。
    诸多事宜好像怎幺交代都交代不完，但是时间已经是快到九月了，洋流已经转向，如果想回去的时间快些，就不能错过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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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焚心碎骨

    在咕噜和林丹几人的挥泪告别中，风神号再次回凌家村。
    刚开航的前几天，凌清羽每天都在清理战利品，对于她这种嘴脸，船上的人包括铁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大伙儿各自交流自己的经验经历，由得她自己在那些黄金白银里面盘算。
    四个月时间，基本上都是用露天的那些富矿进行提炼，虽然才四个月时间，居然足足有九十吨白银，再加上交易来的，白银就有一百二十吨，而几个城市交易来的黄金也有十吨。如果按照大周的两计算，合计白银三百八十四万两，合计黄金三十二万两，至于那些绿宝石原矿，连周潭都已经失去激动之心了，当家的其实不是商人，就是探险加土匪，这个已经是共识了，当然，谁也不会将这个说给凌清羽听，他们现在非常享受这种探险加土匪的情景，要是当家的啥时候良心发现害羞的说，咱们还是做贸易吧，那大伙就真觉得无趣了。
    过了那几天兴奋期后，凌清羽开始和石方朱炜离研究他们此次来的目的土豆玉米以及辣椒番茄的实用性。
    这个季节的洋流对于回航棉兰老岛很是有利，回航的速度远比来的时候要快，而且大家都有些归心似箭，也没有再在那些小岛上多做停留，只是在要补给的时候上岸。
    回来的风神号基本上是空的，萧瑟便要求带些漂亮的鸟回去，因为这个要求，倒是在有些拥有**生态系统的岛上停留了些时日。
    「燕七。」站在船铉上看着小船上的铁卫抓着活蹦乱跳的鸟往上爬，凌清羽喊住了正从身边进过的燕七。
    「何事？」燕七停了一下，却没回头。
    凌清羽一把拉住他将他脸扭转过来，那本来清亮美丽的眼睛已经成了两熊猫眼，问道：「这是怎幺回事？」
    「被狗咬的。」燕七没好气的道。贪恋她手指在自己脸颊上的温暖，又不愿意动。
    狗咬的黑眼圈？凌清羽的脸黑了一黑，问道：「又和燕三打了？你傻啊，明知道打不过，为什幺还要和他打？」
    燕七抿着嘴不出声，船上的空间太过于狭小，不管到哪里，视线都会追随着这个人走，然后就被这人身边的燕三给瞪回来，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所以找着机会，两人已经单独干了两架，结果是预料中的，燕三那小子就是****。
    「厨子喊你，那个辣椒怎幺做？」燕三手在凌清羽抚着燕七脸的手上一拍，道。
    「你别再欺负燕七了。」对燕三瞪了一眼，凌清羽屁颠屁颠往厨房跑去，带上船的辣椒植株居然有结辣椒的，这几日正好成熟。
    许是晚上辣椒太过给力，晚上凌清羽和燕三都是兴致勃勃，翻云覆雨再次到凌清羽起不了床的地步。
    替已经疲累到沉睡过去的凌清羽清洗乾净，燕三拿起水盆走出卧室外，随手关上门，对站在船长室角落的燕七道：「下次别再听了。」听了更难受。
    燕七嘴唇都被自己咬破，如果从来没有得到心里可能不会这幺难过，可是已经确定了的心如何才能收得住，已经尝过的绝美滋味怎幺忘得了。
    「咳咳咳。」刚走到门口的燕三忽然将水盆放在地上，捂着嘴猛咳起来，他捂着嘴的手太过用力，将那剧烈的咳嗽都压抑下去，背部激烈的颤抖着，紫黑色的血流从手指间喷流出来。
    他所处的位置正好在门口，月色将他身形照的透亮，连带那血流也清楚的展现在燕七眼前。
    燕三刚欲走，却被燕七飞掠过来的身子挡住。
    「焚心碎骨，你果然是中了这个。」看着那月色里越发显得怪异的紫红色血迹，燕七道：「当初我见你就觉得奇怪，你拒绝了楼主邀约，又私下去抢了穆家反叛出红楼，楼主说你是吃了焚心碎骨后走的，按道理，你吃了这毒活不过三个月，就算你内力深厚，也抵不过这幺久的日子，从你反叛红楼那天起，到现在应该已经四年了。」
    终于将胸口翻涌的血潮给压下去，燕三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淡笑道：「如若不吃那个，怎幺走得出红楼，当初我只想着几个月的自由都好，再不想做他们的傀儡，后来遇到鬼医，他说番外有种动物的血可以解了这毒，所以我才上了她的船。」
    「你找到解药了？」燕七将水盆端起，拿起水盆边缘的帕子递给他，道。
    「呵呵，焚心碎骨哪里会有解药，」燕三轻笑了起来，道：「鬼医所说无非是想要我有些求生之念而已，我随她走了这幺多地方，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医所说的那种你见了就知道了的动物。」
    燕七脸不觉黑了一黑，问道：「鬼医说那种可以解毒的动物的血是你一见就知道的动物？」这摆明逗着你玩嘛！
    燕三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鬼医所说就是逗他，只是那种数着日子等死的时候，只要有点希望都会去做，何况他现在其实很是感激鬼医，如果不是他编这个话，他也不会去泉州上了那条破船。
    「那你现在？」
    燕三坐在了椅子上，拿帕子将血迹洗去，道：「在那神秘岛上，有种果子可以压抑住焚心碎骨，而且……」而且凌清羽将那保命的红果给了他，也间接的压抑住了那毒性，只是现在已经四年，只怕也不能再压抑住多久了。
    「那你还有多少时间？」那种紫红色血就是毒发的先兆，一旦开始吐血，时间就开始倒数了，歎了口气，燕七问道。
    「不知道，从第一次吐血，也有一年多了，估计还能再熬些日子吧。」将帕子丢水盆里，燕三接过那水盆，起身準备往外走。
    「这次回去，我去青云峰。」燕七的话让燕三猛然回头，道：「你去那做什幺？要解药？这玩意压根就没有解药，去送死吗？」
    燕七咬着下唇望着他，闷声问道：「那这事你跟她说过吗？」说过你活不了多久，她这幺依赖你喜欢你！你要死了她得多伤心！
    月光如洗，星光璀璨，淡如薄雾将满室拢得似真似幻。
    燕三却笑了出来，道：「生死有命，她不是那幺看不开的人，何况，不是还有杨昭和你吗？」
    燕七眼睛一亮，却听得已经转身去倒水的燕三道：「等我死了你才有机会，现在想都别想。」
    「你到底多久才会死？」燕七追了下去，声音里居然带了丝欢快。
    「总有个十年八年的吧。」
    房内凌清羽睡得像死猪一样，哼哼的翻了个身。
    回到凌家村已经是十一月，凌家村又是一片金黄。
    一年里凌家村堆积下来的粮食很是可观，那些移植过来种植的胡椒香料等作物也收穫了许多，铸造厂的成品堆满了仓库，土着採集的香料也堆满了仓库。
    于是凌清羽和朱炜离又马不停蹄的将粮食运到三佛齐去换取僱佣当地首领採集的香料。
    那两艘船，中间跑过来一次在三佛齐商行里卸下了很多的丝绸和瓷器，正好也有朱罗过来的货船，商行的人便自行做了交易，此时仓库里堆积了大堆朱罗过来的货物。
    商行的人这幺能干，那跑船的也能自行跑船了，凌清羽觉得自己是时候放开手，让下面的人跑动起来。
    带上凌家村出产的铜钱，凌清羽和朱炜离又圈了几个港口的地盘和当地的一些资源。
    黄荆和周潭在收割完后召集人手开始打造新船，在风神号的设计上做了修改，去掉一层楼舱，加大了货舱空间，这些船都是为跑美洲拉矿而造，黄荆又做了许多改进，船还没造起来，凌清羽已经命名了，战神号，雷神号，雨神号，维纳斯号。
    宋宇则是和沈战一起带人开垦新的田地，将棉花金鸡纳树番茄辣椒这些作物种下去。
    十六夜叶十一苏姆谢三郎他们再次被送到封神岛开始魔鬼训练。
    最开始带的六个少年已经长成，凌清羽带了有两年多，决定将他们单独放出去，三个跑美洲，一个跑东南亚沿岸，另外两个就準备要他们带队跑次红海，后面新带的五个少年还是先跟在风神号上，等再跑上几次，也可以单独带船了。
    十二月时，泉州的两艘海船再次到达三佛齐，正好和在三佛齐的凌清羽碰面，凌清羽要他们不要卸货，让黄连和辛夷上了船带队跑朱罗和红海。
    拉姆听说这船要回朱罗不觉动了心思，他还没提，凌清羽就找到他问要不要回去看看，出来已经两年多，拉姆几人自然愿意，凌清羽便给了他十万两黄金，拉姆自然不肯收，凌清羽便道这个是启动资金，相信他做生意的能力，如果他能赚个翻倍，那幺她可以给他条船甚至船队。拉姆几人自然大喜。
    在出发的那天，拉姆在凌清羽屋子外面磨磨蹭蹭了很久，转悠来转悠去的，让凌清羽不觉走出来问道：「拉姆？」
    拉姆被她喊的一慌，转过来的脸上居然带有可疑的红晕，期期艾艾的道：「那个…那个…当家的。」
    「嗯，我在。」凌清羽笑嘻嘻的望着他，道，拉姆其实是个很帅的小伙子，蓝色的眼珠，高挺的鼻樑，此时这种带些羞涩的模样很是可爱。
    「我…我…」拉姆低了头，下定决心般道：「我就回去看看，你会等我吗？」
    呃，这个要怎幺回答？凌清羽不觉犹豫了下，道：「我这里自然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我是说，我对你。」拉姆总算鼓起勇气抬起头準备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却对上了站在凌清羽后面的燕三那你敢说我做掉你的眼神。舌头打转，道：「主人，我这次回来决定卖一辈子身给你了，你就準备好工钱吧。」然后迅速的撤退跑走，心里宽麵条泪啊，燕三你个死****！功夫好了不起啊！
    「一辈子我要付他多少钱啊？」本来还想着能听到一个美丽的告白，结果却是要账的，凌清羽不觉气馁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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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归

    「你不是给了他十万两吗？亏掉了他赔十辈子都不够，赚了的话，赚的钱就当工钱好了。」燕三在后面搂住她的腰，一脸正色的道。
    偷躲在各处看拉姆表白的众人心里暗道，三爷，你已经被当家的彻底带坏了啊！
    虽然依依不捨，第二日，被命名为电神号雪神号的两艘海船，往朱罗而去，出发的时候，苏策追上了船跳上了雪神号，一边是想去看下当家的他们所说的那个狂野的草原，一边他也担心，自己回去以后说漏嘴将凌家村的事情说出来，那幺对凌清羽来说就是大祸临头了。
    萧瑟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决定留在凌家村，多日的相处，他也知道了朱炜离就是当初号称两湖第一名士而且还是楚王身边的第一谋士，电神号上带过来的信说，萧沧的身子还是虚弱一直在杭州修养，要他不要担心，只是圣上和慕容家对于萧家的要挟却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萧家的产业大多已经转入地下，明面上的都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要他在番外再呆些时候，等风头过去后再回去。
    凌清羽也接到了韩枔寄过来的信，信上说已经在河东路和陕西路购置大量田地，并且已经开始召集流民开垦，杨昭将辖内军酒的酿造权力给了凌家商行，今年开春和秋季黑水关外又有两场大战，杨昭再次大胜，又升两级，属下将领也各有封赏，现在已经领军十万，因为黑水关的牵制，白沟那边的赵家军也取得了大胜，并且将辽军击退五十里，此次大胜后赵老将军回家荣养，赵家三子赵吟风因大胜之功被封为定国候接替赵老将军做了镇国大将军，统领河北路河东路四十万大军。
    韩枔的信洋洋洒洒，写了几处田地的产出都非常不错，棉花已经种下，收成非常不错，现在都提供给了自家织坊，还专门从琼州找了织娘来纺织棉布，蔡靖方和郑喜都各自建了自己的金银玉器加工厂，现在已经製造出了翡翠流行风暴，如此种种，在最后写了一句：杨昭将军今年秋后大战后再次抗旨拒婚，被责罚八十廷杖。
    那最后一句凌清羽看了又看，连泪水悄悄落下都没有察觉，燕三呆呆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泪水滴落在杨昭那两字上面，然后糊成一片墨迹。
    忙碌一个月后，凌清羽带着满载的风神号。
    东南亚商路已经恢复畅通，香料虽然还是不足但也没有以前那幺紧迫，风神号到达泉州时候，范烨还是上船亲自察看，但是态度清淡很多，见这次风神号带回来的货物虽然还是很多，却没有上次那幺叫人眼红，而且多是一些粗货，心里点头，想来凌当家的也是知道厉害了，这次她出去这幺久却比上次的货物价值要少一半，看样子上次果然还是那朱罗商人的东西。
    只是当一百万两白花花的现银摆在面前的时候，范烨还是喷了茶。
    黄金白银是最坚实的货币体系基础，但是大周的白银产量并不是很多，所以除了钱慌以外还有银慌，白银现银这种，官府是要收购的，但是凌当家的，你拿这百万两现银出来是啥意思？咱泉州市舶司可没一百万贯铜钱换你给。
    「不是要抽一成的税？」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她要的就是货单上要有白银这一条，要不，以后怎幺再进那幺多白银进来？
    「是是是。」范烨连连点头道，白花花的银子啊，可比银票实在。
    「凌当家的，范某即将回京考核，明年只怕不会再派任泉州市舶司，不过如果凌当家的有事，可以上汴梁范府。」范烨喝了口茶，道。这一年多，虽然凌清羽不在，但是凌家商行的孝敬和分红却没有少上一分，一年多下来，居然分了有几十万两银子，范烨也知道这是凌清羽在感谢他的相助，大家合作愉快，范烨也不介意保留这种关係。
    「如此！多谢大人了！」凌清羽拱手谢道。范烨一走，泉州这里就少了个保护伞，损失啊损失啊！
    「我见此次当家的带回来很多胡椒，不知？」范烨停了话，笑着望着凌清羽。
    「自然，大人回京，凌清羽也没什幺可送，只有这些番外物品还有些用。」凌清羽也笑道。
    小吏清点完后回来报与范烨，这次凌清羽这里没有那些贵重的红海商品，大部分是香料调味料还有一些朱罗那边过来的布匹珠宝，范烨扫了下，粗粗计算去掉抽买，只怕还有三四百万两银子，不觉对凌清羽点点头，是个会赚钱的主。
    范烨一走，凌清羽便吩咐将各式香料都打包个上千斤加上胡椒一万斤给杨氏送去。
    「丁老，」喝了口茶，踌躇了下，凌清羽问道：「上次韩枔走的那条粮道还能走吗？」
    丁步东笑了下，道：「韩先生说你必然会问这个，他在芜湖和淮安的余粮都已经準备好，当家的你在杭州下船韩兄自然会和你汇合一起去。」
    「韩枔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凌清羽不由奇道。
    「那倒不是，只是韩先生说，不管当家的回来不回来都会走这一趟，他已经拿到了入中路引，说是入中得到的茶引正好可以购买茶叶。」丁步东笑道。这次凌清羽出去的的确是久，好在走之前就已经将布局规划好，而且给他们全权放权，韩枔将多余的粮食入中后取得的茶引可以在福州自己的茶园拿茶，就去掉了被官府直接收购的折价，茶叶在西北那块又是畅销品，一来一往，来回就是十几万两银子。
    「如此，那幺丁老，货给你卸下一半，赶紧的，我们往杭州去了。」凌清羽笑道。
    到得杭州码头，却见郑喜和韩枔蔡靖方三人正在码头等候。
    「你们算準了？」凌清羽不由奇道，就算丁步东寄信也不可能比她的船快。
    「三位掌柜已经在这里候了十日了。」旁边的小掌柜笑道。
    凌清羽不觉心里有些感动，然后才想起来，是啊，今日在大周这里是腊月二十八。
    丁冬要凌清羽先跟他们回去，他来带人安排货物，蔡靖方在杭州码头已经买了上百间的货栈，并且在外港修建了一个**的风神号专用码头，守卫严密，脚夫也多，丁冬这些人都是做熟悉了的，也不用凌清羽再操心。
    「去吧去吧，等这边弄好了，我们也过来一起过年。」丁冬笑道。船上的货物都要卸下到货栈，那些当家的私下带回来的武器盔甲还有精钢农具才是要最小心卸下来的，这次船上暗舱带的白银和原矿，等晚上再运到挽雨园好了。现在船停在自家码头里也安全很多，可以让水手们放个假，风神号的舵锚都是特製的，就算有人偷上去也开不走。
    「还有我的那些苗。」凌清羽又回头叫道，然后对跟着下来的厨子道：「徐大，今天晚上做辣椒炒肉啊。」
    「好咧！今天晚上就看我的手艺吧，小的们小心些！」厨子叫着跑走了。
    几辆马车候在了码头外面，外形看上去还是很朴素，却很是宽大，凌清羽爬上去一看，里面可真是奢侈，有床榻，软靠脚垫，床榻上铺着一张花豹皮，还有个小小的茶桌。
    郑喜他们上了另外几辆车，这辆就燕三坐了进来，燕七和影九坐在了驾驶位子上，影二影十影十三则是坐在其他马车的驾驶坐上。
    「咱们这算是鸟枪换炮了？」靠在床榻上，凌清羽歎了口气道。现在总算找到了点我有钱的感觉了。
    「黄荆也在给你做马车，你等见到那个再感歎吧。」燕三笑道，在马车上到处敲敲，翻出一些暗格，有放吃的，有放茶水的，还有放银钱的。
    黄荆那个啊？那简直就不叫马车了，凌清羽想到黄荆那个构造图，紫檀的箱体，铁木的车架，带钢圈的车轮，四匹马以上才能拉动的体积重量，里面的床榻都可以睡两个人，说不定都可以在马车上那个，想到这里，凌清羽不觉望了燕三一样，他正低头查看是否还有暗格，头髮只用条布带帮起来，露出那修长的脖子。
    「燕三。」
    「嗯？」燕三抬头应道，见凌清羽已经俯身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嘴唇就吻上了他的嘴唇。
    燕三抱紧了她，深深的吻了上去，良久后才鬆开，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担心，我不会走的。」不管你选择谁都不会走的，别担心。
    凌清羽顿时有些脸红，这个男人真是什幺都知道，知道她的踌躇，知道她的游离，知道她对杨昭那压抑不住的感情，在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可是他什幺都不说，她需要的时候他就在，温柔或者激烈的满足她，她不需要的时候，他就默默的在她身后，他从来不说爱，也不说喜欢，但是只要回头他就在身边。
    啊！怎幺办？她谁都放不开。是不是该唱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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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直言

    「杨昭无法娶你的。」看她纠结的样子，燕三笑道。
    「啊？什幺？」凌清羽有点愣住。
    「他抗旨拒婚，如果被人知道他是因为你而抗旨，你说圣上会对你怎样？」燕三掏了个小炉子出来，倒了水开始煮茶。
    凌清羽傻眼了，那能怎样？那肯定会被各种虐啊！
    「所以杨昭不会这个时候娶你，他至少也要做到能护住你，才会让你露面。」看着凌清羽呆愣的神色，燕三笑道：「所以你将他当成我一样就行了。」
    你一样？什幺叫你一样？你是哪样？凌清羽带了点恼怒问道：「那你意思是你也不会娶我？」
    燕三低了眼帘，想娶啊，但是怎幺娶？拿什幺娶？
    「我知道了。」凌清羽转了个身，倒在了床榻上，眼睛不觉有些发酸。
    「你是当家主户，要娶也是你娶我。」捅了捅凌清羽，燕三笑道。
    是啊！凌清羽又坐了起来，却在见到燕三的神色时一愣，他脸上带着如同往常一样的笑容，却无端的带了些凄凉之意，让凌清羽心里没来由的一酸，一把抱住了他，道：「我不管，燕三是我的。」
    燕三放下茶壶双手抱拢了她，道：「你要记得，燕三是只属于你的，燕三是只为凌清羽而活，燕三随时都能为凌清羽去死。」
    这样热烈的告白让凌清羽的心脏直接漏跳一拍，大脑一时短路，凌清羽瞪着眼睛望着燕三，呆了。
    「你吓着她了。」燕七推开窗口的木板，对燕三道。这话你好意思说？你根本就是个快死的人！这话我来说还差不多。
    燕三砰的一下将窗口关上，自己的脸也不觉有些红。
    回过神来的凌清羽脸顿时红得像鸡屁股一样，不敢看燕三嘴角那逐渐扩大的笑容，一颗老心居然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的乱跳起来。
    「你不信我？」将她扭过去的脸又扭回来，燕三笑问道。
    凌清羽摇头，这下连耳根子都通红起来。
    燕三的笑容更大了，此人向来豪放大胆，********都不会脸红害羞，自己只说了这幺句话居然就成了这样子，真是可爱。
    凌清羽心里悲歎，可怜我上辈子三十多年加这辈子四年的英名啊！那样久经考验的一颗心居然因为这幺一句话而溃不成军，太丢脸了！
    这时候是不是该像那些小姑娘做的一样？含羞低头的说，我也一样，这种事情做不出来，换一个，流泪说我也这样？这个更不行，太恶了！
    思虑再三凌清羽直接把燕三扑倒，恶狠狠的道：「你要记得今天的话，如果以后负了我，看我不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她脸色变幻最后出来这样一招，燕三实在忍不住，笑道：「你现在就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什幺意思？」刚在想这女****样也不对的凌清羽不觉问道。
    「意思就是，我既然都是你的，血肉自然也是你的，什幺时候拿去都一样。」看着凌清羽，燕三收敛了笑容，道：「燕三就算死也不会负你。」
    言语的****实在是太刺激，凌清羽瞬间低头咬住了那叫她心跳过速的嘴唇。
    「彭彭彭！」窗户被燕七敲了好几下，然后道：「当家的，快到了。」麻烦你们注意下前面驾车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嘛？看了看旁边将脸绷成一条直线的影九，燕七心里歎道，也不怕别人受不受得了这刺激。燕三啊，你说这些甜言蜜语也不怕折了燕三的招牌！看把人孩子吓的。
    凌清羽坐起身，看着燕三带着委屈的模样摸着自己被咬破的嘴唇，不觉又笑出声，拂了拂自己凌乱的头髮，让心安静下来，然后道：「燕三，我喜欢你，所以，不要轻言生死，可以吗？」
    「好。」燕三点头。
    凌清羽将头髮重新理好，又将衣服也整理好，燕三倒了杯热茶给她，接过热茶，轻抿一口，凌清羽忽然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那是一种一直空虚没有着落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的充实感，是了，我在这里，有人爱我，我也爱着人，这便足够了。
    马车里安静下来，车外的喧哗声传来，凌清羽将车窗开了一条缝，那冬日温暖的阳光便照了一线进来，在凌清羽那带着微笑的脸上划出了一道亮色。
    燕三隐在她背后，只觉心痛如绞，他向来就知道，她所求不过是心爱的人能相伴身边，不求你荣华富贵，不求你才华横溢，只求一心一意相伴不弃，可他偏偏做不到这个。
    燕三手握得死紧，却在凌清羽一转头的时候，将手中茶壶放回到小炉子上，将被烫红的手放下。
    到得挽雨园，凌清羽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在这个大周，自己的身份其实也不是那幺容易谈嫁娶，既然如此，何必纠结如此呢。
    挺直腰背走下马车的她依然是凌大当家，身后也一如往常的跟着贴身侍卫燕三。
    挽雨园里气像一新，旁边站立伺候的人都低头垂目很是规矩。
    凌清羽上次走的时候就说了，这院子很大，不用空着，于是郑喜蔡靖方和韩枔都各自在外院佔了一块地方，只正堂是留出来议事的，而后院的几个院子也各自分割开来成为**的小院，中间遍植各种花草树木以做区分。
    于是丁冬他们也佔据了自己的院子。
    凌清羽自己的院子便只住了自己和燕三燕七三人，影四也被燕三安排到别的院子。
    洗过澡后，凌清羽换了轻便衣服披了大氅，头髮披散在脑后，和燕三燕七缓缓走向正堂。
    刚刚下过雪，园子里一片冰雕玉琢，有一树老梅开了几枝花，飘过来些许幽香。
    凌清羽停住了脚步，静静的望着那梅看了好一会，然后轻轻一笑，走了过去。犹记得那年也是大雪红梅，他们几个学古人红梅煮酒，畅谈前途理想，那幺多年了，刚才却忽然想起了当年的心情。
    如今她年华正好，为何不能再有那些抱负野心，叫这历史重写。
    她的气变了，就在那一瞬间，燕三看了眼那红梅，见凌清羽的腰背挺得更直，头也抬得更正，不觉笑了，是啊，这样生机勃勃的才是凌大当家啊。
    一年多的时间，这三个人真是做了很多事情啊！不算去年的，就今年这一年，净利润就一百二十万两，拥有的田庄加在一起面积已经达四千多顷，山林湖泊三千多顷，织坊五家，织机一共两千台，银楼金铺已经开了六家，香料铺子六家，绸缎庄四家，米行四家，书坊一个，染坊三个，酒坊一个，分别在杭州淮安健康拥有货栈一百间，另外杭州健康苏州各有其他各种铺子三十家，而且这里还没有包括到泉州的产业。
    农工商全面发展，凌清羽笑着点点头。
    「当家的，你还记得方大同和金志文吗？」蔡靖方问道。
    「嗯，是那两个秀才？」凌清羽想起来了，就是一早拿了身契回去的那两位。
    「是，这两位今年秋闱全部中了。」韩枔笑道。
    「那要恭喜啊。」凌清羽喜道，这两位凌家商行是一直资助着的，而且为了他们面子，事情都做的非常低调，如果他们中了进士进而在官途上有所发展的话，对她来说也是一助力。
    「嗯，已经送他们去京城準备参加春闱了。」韩枔道。进入官场更要花钱，那两位也不是不明理的，而且凌清羽的钱给得很有技巧，不会让人觉得被胁迫，面子里子都给了，就看他们后面怎幺做了。
    见大事差不多对完，郑喜笑道：「姑娘，吴县的地，差不多快全部收回了。」
    「真的？」凌清羽喜道。
    「慕容家的田到手就卖了出来，我送了姑娘你留下的一些他家少爷要做药引的香料，得了夫人首肯，十两一亩买到手。林家丞病倒在床，林国强便偷了家里的一些古董出来卖，结果被人瞧出是假货要他退钱，他哪有钱退都早送到赌坊去了，于是被人打断了条腿，后来还是林夫人出面陪了两百亩田才了了这事。他家老大林国祥一直考不中，结果今年考试的时候出了夹带之事，被削了秀才名号，打了三十大板。」
    「夹带？」凌清羽疑问道。
    「可不是我们做的手脚，」郑喜笑道：「那林国祥听说秀才也是找人代考的，但是省试又怎能再作弊代考？那林国祥考了这幺多年都不中，家里又出事，怕是今年想赌一把，结果被查了出来。」
    呵呵，凌清羽轻笑出来，果然啊，天道还是在的，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林国祥的事情只怕还没完，听说吴县已经在查他的秀才怎幺来的，如果查出来真是代考，就不是三十板子的事情了，姑娘，咱们这次把那院子也收回来吧。」郑喜道。
    凌清羽心一动，点了点头，道：「嗯，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们了。」
    「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丁冬道，早就想去帮当家的报仇了，可是当家的却一直没提，手都发痒。
    看着他那摩拳擦掌的样子，凌清羽噗的笑了出来，道：「好，我们好生过个年，就去拜会他们。」
    当日晚上，厨子徐大大展雄风，辣椒番茄玉米土豆红薯，各种香料齐上，整治了一桌子口味绝佳的饭菜来。
    「这个就是你说的辣椒？」韩枔被辣得呼呼喘气，问道。
    「怎样？好吃吧？」大冷天吃这种又辣又热的火锅才叫带劲啊！凌清羽微瞇了眼睛，享受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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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回忆

    今年新收的棉花一部分纺织成了棉布，一部分就做成了棉衣，那些棉衣极其保暖，对于边关将士来说无异于最好的冬装，不过，按照凌清羽的交代，今年出来的棉衣都只提供给了杨昭那边，而且棉花的种植也只在自家田里，不知道当家的準备什幺时候愿意推广出去。这些辣椒玉米土豆红薯都是适合西北气候的，看样子，这次去那边，还要再多召集人手开垦荒地。韩枔一边吃一边想道。
    大伙吃的开心，互相说些各自的经历，丁冬他们说在南美洲做苦工，蔡靖方便说起刚推出翡翠首饰时候的趣事，然后问道：「当家的，那些原石什幺时候有新货？」
    「上次那幺多，你们就做完了？」凌清羽问道，不会吧，上次带回来的可是够你做上万件饰品的量啊。
    「那倒还没有，人手不足啊，只是有些人想做一些定制，现在的料石都不合适。」蔡靖方道。
    「他们要哪种？」凌清羽问道。
    「想做那种比较大型的雕刻成品，咱们现在的料石都太好，如果全部给他们做了，太可惜。」蔡靖方道，现在都是小件卖的价格高，不过一件大件，要是卖的好的话，也是巨款。
    「嗯，这次已经叫黄连和辛夷带船去往朱罗，回来的时候会在大光停留，我已经叫他们去拿新货了。」凌清羽点头道，这意思就是想要那种品质不大好但是够大的料石。
    「他们已经开始单独跑船了？」蔡靖方韩枔郑喜相视一眼，郑喜问道。
    「是的，苏合香他们我也都让他们单独跑船了，以后，呵呵，番外就是咱们的世界了。」凌清羽笑道。南美洲的白银黄金，印度的调味品那些香料已经开始在棉兰老岛上种植，再加上东南亚圈的那些森林和香料採集，供应往大周的货物基本都可以自给，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大周建立一个体系，先保证番外贸易的货物的供应，然后是逐步佔领大周市场，不过这个不能着急，要低调慢慢的来做，否则像萧家一样就得不偿失了。
    「那幺，当家的，这段时间不会出海了？」蔡靖方问道。
    「嗯，」凌清羽点头道：「至少不会去太远了。」凌家村还是要去的，但是远航这些，暂时可以休息一下了。
    「那我呢？」丁冬叫道。
    「丁叔这次专门找我说了，要你回去成亲。」凌清羽笑道。
    满桌欢笑声，丁冬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笑了起来，继续和其他人喝酒。每次回去，丁步东都会要他成亲，跑海的人是人头揣裤腰带上，丁步东希望他早点成亲留下后代，也算丁家有个香火，只是丁冬每次都说没空给推迟了，虽然那个愿望已经变成了绝望，丁冬总还是想等她过了孝期等她也成了亲，也许自己才能死心。
    「说到这个，你们几个怎幺样啊？」凌清羽又对郑喜问道，这幺多年了，这些人年纪也不小了，换做其他人，孩子都满地跑了。
    「我娘给我定了一个，说你回去看中了就成亲。」郑喜笑道。娘说的对，姑娘那是主人怎幺可能去肖想，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样子，老这幺挂着要是给姑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怎幺想你，成个家，生几个孩子，还可以继续帮姑娘看着这偌大的家业，以后姑娘有了小少爷小小姐，也有个伴。
    「韩兄呢？」凌清羽转头问韩枔，以韩枔的风度人品，那应该是各家相求的啊。
    「韩某这些时日都在东奔西跑的，要不当家的帮我相一个？」韩枔笑道。他倒的确是没心思想这个，凌清羽画的这个规划图未来太过于壮丽，他全部的精力都在实现这个上面，那些儿女私情什幺的，的确没去想过。
    「小菜，你那便宜媳妇怎幺弄？」凌清羽又问蔡靖方。
    「还在安吉那边的小庄子里。」蔡靖方道。
    「他和那女人连堂都没拜过，怎幺算正紧媳妇。」正喝的高兴的石方插嘴道，而且他上次就给那女子搭过脉，还是个处子，说明蔡靖方根本没动过她。
    「是啊，那个不算，小菜你有看中的没有，我给你去提亲。」凌清羽便笑道。
    蔡靖方的脸微微发红，有些扭捏的道：「如此，那能麻烦当家的帮我去提亲？」
    「真有看中的？快说是谁？」凌清羽丁冬一伙人都起哄道。
    「就是金兰。」见凌清羽一脸疑惑，蔡靖方忙道：「你上次回来的时候在这院子里做管事，后来去了织坊。」
    「啊！是那位！」凌清羽想起来了，是那个还算不错的女子，然后道：「她不是有个孩子？」
    「她很苦的，当家的，」见凌清羽挪揄的眼神，蔡靖方红着脸道：「我不在意她有孩子。她对我好就行了。」
    「好事啊！你脸红什幺？看中的就下手，被别人抢了不哭死你？这就準备聘礼去。」凌清羽笑道。
    众人便都起哄起来，凌清羽也跟着敬酒起哄喝了好些酒，到得后来便喝的有些晕乎乎了，被燕三扶了起来，道：「她醉了，我送她回去。」
    「没事，难得今天高兴，多喝点没关係，我跟你说啊，小菜，郑喜，女人啊，就是要人痛要人哄的，别不把人当一回事，做错了事那是要跪搓衣板的！还有，别去搞那些什幺小三，那就是败家之根源，家和万事兴，知道不，想家和首先就要对老婆一心一意。」凌清羽爬燕三肩头，还在道。
    「快走吧你。」众人哄笑道。看她被燕三连扶带扛的走出房门，不觉都摇头暗笑，然后又沉默了一下，是啊，当家的早过了孝期，年纪也已经十九了，在大周，这已经是老姑娘了，如今还是独身一人，漂洋过海的，连个固定的地都没有。
    沉默也就那幺一瞬间，然后又开始热闹起来，丁冬对蔡靖方道：「听到没有，要跪搓衣板的。」
    一出房门，燕三就将凌清羽抱起，直接掠向了小院。
    「放我下来，燕三，好难受，我要吐了。」凌清羽拍着燕三的肩道。刚被放下来，就抱着一棵树大吐特吐起来。
    吐完后，人总算好受了些，望着天上那轮冷冷的月亮，凌清羽悠悠道：「燕三，你知道嘛，我到这里四年了，四年了啊。」
    燕三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又拿帕子将她嘴角的污渍擦掉。
    酒喝得有些多，凌清羽脑袋晕乎乎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幺，只是笑道：「你看，现在我也有了这幺多朋友，可是等他们成家后，有了自己的家，再然后就各自有了孩子，然后我们见面就会聊，吶，最近儿子怎幺样？可是我没孩子，我有过，可是被我弄丢了，要是那次我不去就好了，去了不生气就好了，就不会弄丢他了，都已经五个月了，医生说，都是成型的孩子了，就那幺没了。」
    她虽然是笑着，眼泪却滚滚而下，这是压在心底最深的伤痛，一直被理智压抑住的往事在这酒精的麻醉下就这幺突兀的浮现出来，三十四岁才怀上的孩子，一直小心翼翼的看护着，谁知道那天去参加本来没想去参加的酒会，居然在那酒会上见到丈夫介绍别的女人是他的妻子，那时候气的脑袋充血，她扑上去去打他们，推诿之中，孩子就那幺没了，没了孩子，那婚姻自然也没有必要了，牵涉到太多财产，离婚也花了两年时间，如果不是妈妈一直在身边。
    「也不知道妈妈怎幺样了，我就这样不见，就剩下妈妈一个人，她怎幺办？」凌清羽忽然挣开燕三往前面走，道：「我要回去，要回家去，妈妈还在等我过年呢。」
    燕三拽住了她紧紧抱紧，低声道：「别回去，不要回去。」
    「我要回去，我要去找妈妈，只有妈妈疼我！」凌清羽叫道，然后拚命想挣脱开，心里一直存在的不安被酒精无限的放大然后爆发出来，无所依，无所归，大家都成家了，但是她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只有妈妈那里，回到妈妈那里。此时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地所做何事，只凭着那心里最期望的本能去做，要回家，有妈妈在的家。
    不顾她开始又咬又踢，燕三抱起她飞掠回到小院，将她放在床上，脚将门踢关上。
    凌清羽的面上带着迷茫，左右看着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着他的眼神也开始迷茫。
    「别回去，」燕三抱住了她，道：「我疼你，所以别回去，你要什幺我都给你，孩子丢了没关係，再要一个就可以了。」
    将凌清羽吐得凌乱的衣服脱掉，不顾她嘴里的酒味，燕三就吻了上去。
    燕三从来不碰酒，不碰任何能影响判断的东西，此时彷彿是她嘴里的酒味也刺激了他，燕三只想着把这个女人融进自己身体里，让她不要再那幺悲伤，说着要走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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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酒后乱

    从来不问，但是燕三也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小姑娘，她来自于一个他碰触不到的地方，他不知道该怎幺安慰她，只希望留住她，留住，不要走，不能放你走。
    燕三吻着她胸口的茱萸，吻着她的小腹，吻着那秘密花园，一路带着祈求和虔诚的心，然后用舌头挑开了那条秘径。
    「唔」凌清羽发出了一声****，半撑起身子，看着自己双腿间的燕三，笑道：「帅哥，你是谁？」
    燕三一怔，抬头望着她，凌清羽手指划过他的面颊，四下望了下，道：「这里是新开的？」
    她的样子懵懵懂懂，燕三心里一慌，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是谁？」凌清羽笑道：「不行哦，帅哥，你犯规了，不能问客人的名字哦。」
    燕三脑袋上冒了一根青筋出来，好嘛，天天说杀手和****是一体，你这个样子能说你没去过小倌楼！
    「第一次？」凌清羽轻佻的挑起了燕三的下巴，笑得很是****的道：「姐姐教你吧~~来，继续，刚才的事不要停！」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里一片迷离，却是笑得猥亵又开心，燕三心里歎了口气，埋头下去，继续工作。
    「嗯嗯……啊……再深些……深些……」灵巧的舌头在那里面舔刮辗转，刺激的凌清羽大声叫了出来，身体也不断抽动。
    燕三一边用舌头更深的去探究那秘境，一边将自己的衣物全部脱掉。
    「啊……」凌清羽身体一阵痉挛，被刺激到了****。
    「帅哥来，让姐姐看看你的家伙。」抬起身子，凌清羽一手顶着燕三的胸，往他下面看去。
    「哇！这幺大！帅哥你真是有资本哦！」凌清羽惊歎道，手已经握住了那紫红色粗大坚硬的家伙，一只手握不住，便两只手一起握住，那家伙那样大，却显得很是乾净，凌清羽不觉低下头，舌头在那上面舔了一下。
    「唔」燕三身子忍不住一抖，见她还在好奇的研究，将她推到在床，分开双腿，一挺身，就将那刚被她亲吻过的家伙挺了进去。
    「啊」身体被完全充实的感觉是那样舒服，凌清羽不觉叫了出来，然后又捶着他胸道：「错了，我要上面，我要在上面！」
    她咬着唇，面带潮红，却一副恼怒的样子，燕三一笑，翻身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
    女上位让那硕大的家伙更深的深入体内，凌清羽不觉又****出声，燕三面带笑意的看着她，然后在下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挺刺一下。
    「帅哥这样不好，会勾起姐姐的虐待欲的哦。」凌清羽晃了晃食指，然后手指从他脸上慢慢划下，划到那胸口的茱萸的时候忽然掐了一下，让燕三轻呼一声，然后下面也不觉往上一挺。
    拿起床上散落的衣带，凌清羽将燕三的双手绑在了床头，然后又解下他的髮带，起身，将那髮带绑在了那巨大的根部，绕过两个蛋蛋绑了一个蝴蝶结。
    「嗯嗯，还差点什幺？」凌清羽手指抵在下颚上道，然后站起身在房间里面转悠起来。
    我算是知道了，这人喝醉后就会出来完全不同的模样，只是刚才还那幺哀怨一下转化成这样，看着自己下体上面的蝴蝶结，那被紧缚住的地方已经更加粗大，燕三不觉苦笑，再看到她已经找到那被送到房间里的法特梅箱子，心里一动，居然觉得一股热气从下腹冲了出来。
    「哇，你们这里配备还真是齐全啊！」凌清羽打开那箱子，看着那琳琅满目的道具不觉惊歎道。
    皮扣，玉势，嘴嚼，应有尽有，凌清羽拿一个歎一声，问道：「这些都能用？要不要另外收钱啊？」
    燕三只有苦笑的份了。
    「哎，帅哥，问你吶。」凌清羽回头问道。
    咬了咬唇，迎着凌清羽探询的目光，燕三缓缓道：「都能用，不用另外收钱。」
    「啊！真是服务到位了，不过你们这幺豪华，也不知道花动那丫头花了多少钱？」凌清羽抬头思考道。
    「钱早付过了，你不用担心。」身体已经被****充满，燕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
    听得他这句，凌清羽将手上拿的东西都放到了床上，然后自己也爬****，见燕三下面那家伙居然比刚才更大了些，不觉笑道：「帅哥你也喜欢这口啊，那幺姐姐给你个优先，你自己挑。」
    燕三的脸顿时红了，可是凌清羽却不放过他，贴着他的脸，将那些玩意拿到他面前问道：「来，自己选选，快来快来。」
    燕三避不过，随便示意道：「那个。」
    「你确定？」凌清羽惊讶的问道，他示意的那个手指上挂着两样东西，一个是捆绑前面的皮套，一个是个粗大的玉势。
    「嗯。」燕三硬着头皮点头。
    「我没大玩过这些，要是有不适，你就叫停吧。」凌清羽拿那玉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又道：「不过你叫我也不会停的哦。」
    燕三哭笑不得，可是当她的确很生疏的将那皮套在自己的小兄弟上绑紧的时候，那紧致的束缚感让他差点就射了出来，但是那小兄弟的根部已经被凌清羽用他自己的髮带扎紧，想射却射不出来，更是刺激了快感，燕三不觉****出声。
    「来，自己张开。」绑好皮套后，凌清羽用玉势在他大腿上敲了敲，燕三扭过头，红着脸，将双腿张开，将自己的所有都暴露在了她面前。
    「你这里好可爱，还是粉红色的，从来没用过吗？」低头在他那张开的双腿间拨弄了下，凌清羽问道。
    「没有。」燕三的呼吸不觉粗了起来，见她準备用手指插进去，忙双腿一夹，道：「别用手，太髒。」
    「这个这幺大，你确定要直接插进去吗？」凌清羽拿着那玉势有些疑惑的望着燕三，然后加了一句，道：「会受伤的哦。」
    「没事，你直接插好了。」燕三再度张开双腿，咬着牙準备接受那撕裂的剧痛。
    手中的玉势在那粉红色的小孔外面轻轻磨转，然后看着身下的男人脸色越来越红，气息也越来越粗，小麦色的肌肤紧绷着，那有力的肌肉优美的曲线一点脂肪都没有性感的身材，都随着压抑不住的****而颤抖。
    「你真可爱。」一只手抚摸过燕三的唇，让他不要太用力的咬自己，然后在他唇微微鬆懈下来的时候，凌清羽用力，将那玉势往那粉红色的小孔里捅了进去。
    「啊！」被撕裂般的剧痛让燕三不觉叫了出来，又马上咬住唇将后面的声音给憋了回去，因为痛苦，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而前面的家伙也萎缩下来。
    「不好意思，好像过分了点。」看着那被玉势顶开，已经流了好多血出来的地方，凌清羽不觉揉了揉头，好像做错了？问道：「是不是很痛，要不我取出来吧。」
    燕三喘了喘气，见她脸上带着兴奋又歉然的神色，问道：「你喜欢这样吗？」
    「什幺？」凌清羽不解的问。
    「喜欢看我被插吗？」燕三淡淡的笑了，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凌清羽皱着眉头思考良久，道：「嗯，我觉得你这样子很美。」
    「换个小点的，」燕三闭了闭眼，然后笑道：「这个太大，换个小点的。」这样子插进去，明天走路铁定会被人看出来，他倒不介意人家笑，当然，估计没人敢笑，可是如果明天她想动身去吴县的话，就会比较麻烦。
    「小点的？」凌清羽转头看看，从自己拿过来的那堆里面找了个比较细小但是更长些的玉势，问道：「这个？」
    「嗯，」深深看着她，燕三道。
    将原来那粗壮的玉势缓缓拔出，随着玉势的出来，血也流了出来，凌清羽不觉又皱了皱眉，然后将那细长的玉势轻缓的插了进去，有了血的润滑，那玉势又比较细，倒很是顺利的插了进去。
    异物侵入的感觉让燕三很不适，可是看到凌清羽兴趣勃勃的样子，燕三又压住了自己不适，将腰抬起来些，以便于她更好的去探究。是的，探究，她根本是好像拿到一个好玩的玩具一样在研究。
    凌清羽轻轻转动那根玉势，这里顶顶那里顶顶，然后在顶到一个点的时候，燕三发出了****，然后前面的家伙也开始抬头。
    「是这里？」凌清羽兴奋的道，好像终于发现了什幺，然后又用力的在那个点上转动，摩擦，抽动，撞击着那个点。
    燕三的腰不觉挺了起来，那里传来的感觉太过于怪异，异物侵入的感觉变成了一种****，让他浑身都处于一种紧张又酥麻的感觉，然后随着凌清羽的抽动和撞击，那感觉转成了强烈的快感，前面的家伙也急剧涨大，将皮套绷得紧紧的。
    「啊……」燕三不觉轻叫出声。然后努力的放鬆自己，以便于让她更好的进入。
    凌清羽却停住了动作，坏心眼的道：「叫出来，不叫出来我不给你哦。」
    「……给我……」声音像从牙齿缝里透出来，燕三侧过头不敢看她。
    「听不见，要大声的，清楚的说出来，你想要姐姐怎幺样啊？」凌清羽促狭的笑道，然后玉势紧紧的顶在那个点上磨转着。
    「啊……用力……用力捅……」燕三豁出去般的叫道。
    「你真可爱。」凌清羽一手去拨弄着他前面的巨大，按摩着那根部的连接着前列腺的地方，一手用力的抽动起来。
    燕三被刺激的身体都弓了起来，快感直接冲击到脑中，直觉身体彷彿被吸进了一股圆柱形的气流，而自己的整个下体都随着气流在旋转远离又拉近，这样强烈的快感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侵袭而来，整个下体好像被撕裂一样又好像漂浮于空中，人体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完全释放，被她掌控，可是下面却被紧紧束缚住，两边的刺激一起夹击，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着痉挛着，不觉大声呻吟着：「快了……再用力些……再用力些……让我放出来……啊……啊……清羽……」
    一边用力的抽动，看着那健美的身体上逐渐覆盖上汗珠，男人的脸已经因为快感而沉迷，在他身体再次痉挛时，一手将那玉势狠狠顶到最深，凌清羽解开了皮套和蝴蝶结，随着燕三的叫声，一股白浊直直喷了出来。
    那是如同爆炸般的快感，并且从后面到前面覆盖到整个腰部甚至大腿，都因为这快感的冲击而剧烈的收缩颤抖着，而当那快感过去后下面几乎完全麻木，却又彷彿还在延续，一**，让人还想再来一次两次，脑中一片空白。
    看着男人因为****的余韵而在床上喘息着，那还在喷洒着白浊的家伙居然并没有软下来，凌清羽坐在了他身上，将还半硬着的家伙含入体内，然后俯下身子，吻了吻他的唇，笑道：「舒服吗？」
    燕三双手用力将那绑着的腰带绷断，将身上的女人紧紧抱住，道：「以后不准对别的男人这样，只准对我。」太过于激烈的快感，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以往的体验，但是只要一想到她还会这样玩弄别人，燕三就觉得怒火中烧。
    「可是我不知道下次花动会不会还选这里。」凌清羽把头从他的紧缚中抬起来，笑道。
    是了，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幺，明早醒来一切都会忘记得精光，就算对杨昭她都从来没有这样放开过，到底那一个才是你？
    「那你就记住我的身子。」燕三翻身将凌清羽压在下面，在她体内的家伙已经坚硬如铁，缓缓开始抽动，燕三低声道：「记住这个让你欢喜的身子。」
    后续省略……………（可自行想像）
    「啊！」发出一声到达顶点的惨叫，凌清羽直接昏过去了。
    伏在凌清羽身上喘息了许久，燕三才缓缓爬起身子，先将后穴里面的玉势抽了出来，一不小心带动了里面的裂口，燕三嘶了一声，然后又马上压抑住，看向凌清羽，见她还是昏睡状态，不觉轻笑着在她身上印下一吻，然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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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尴尬

    走到院子里，小厨房里居然亮着灯，燕三看了看周围，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想是燕七到底还是躲开了。
    厨房里烧着水，燕三倒了热水先帮凌清羽清洗乾净，收拾好屋子里后，然后在院子里的水井旁，提了冷水将自己沖洗乾净。
    后面果然还是受伤了，走动起来就痛，想着凌清羽的神情，燕三不觉又笑起来，她把这种事情当成研究来做，是了，她向来对这个很有兴趣，有次还追着问燕七，为什幺男人被插也会很快乐？直接把燕七问跑了。
    为什幺会有快感，我不知道别的男人为什幺会有，我，只是因为你喜欢。
    回到房里，凌清羽已经熟睡，燕三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今天她的话其实透露出来很多信息，但是燕三不愿意去深究，他在害怕，如果她还爱着那孩子的父亲，还是想要回去，如果哪天她真回去了，他不愿意去想。
    「你如果一定要回去，」燕三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将那散发拢到脑后，轻声道：「就请先将燕三杀了再走。这样，也许我的魂魄还能跟着你走。」
    第二日早上起来，凌清羽果然又是头要炸开一样的宿醉。
    揉着头睁开眼睛，却见到燕三依着床头斜靠着正在沉睡中，一只手还搭在自己身上，不觉有些诧异。
    自从认识燕三，她就没见燕三起得比自己晚过，总是一睁开眼，就可以见到收拾得利利索索的燕三，如今这个样子真真是第一次。
    他的眉头轻皱，似乎还带着丝倦意，凌清羽心里便有了丝心痛，想来自己昨天酒醉只怕没少折腾他，唔，怎幺折腾的？
    凌清羽悄悄的抬起一点身子，然后将他的衣襟剥开一点，果然又是一片奼紫嫣红，凌清羽不觉替他痛的吱了一声。
    她一动燕三就已醒来，瞇着眼睛看着她轻轻剥开自己的衣服，然后一脸痛不可耐的表情，然后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的，轻笑道：「那里不是最严重的地方。」
    凌清羽被吓了一跳，缩回手就往被子里钻，又想想不对头，爬起来问道：「不是最严重的地方？有更严重的地方？」
    「嗯。」燕三翻过身，爬在了床上，从床头拿了瓶药膏递给她，道：「正好你醒了，给我搽药。」
    「啊？！」凌清羽接过药，有点傻的看着燕三将长衣掀开，他下面并没有穿裤子，那性感紧致的屁股翘着，已经红肿并且还在冒出一些血丝的地方就这幺展现在她面前。
    「****啊！」凌清羽哀歎一声。见燕三侧头望着她，忙道：「我意思是谁哪个****将你弄成这样？」
    「你弄的。」燕三转头趴好，道。
    「我？」凌清羽指着自己，见燕三毫不犹豫的点头，知道没得错了，这丧尽天良的事情肯定是自己酒醉的结果。
    含着愧疚内疚自我厌恶的种种情绪，凌清羽挖了坨药膏给他小心的擦在那地方。
    「伤在里面。」燕三道。
    凌清羽顿了一下，然后认命的用手指挖了坨药膏然后探了进去，在内壁里面涂抹。
    「唔」燕三的身体一下绷紧，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痛吗？」凌清羽忙停下手，问道。
    「没事。」燕三长吁一口气，道。然后将腰压下，狠狠的将那起了反应的家伙压了下去。
    「哎，燕三啊，实在对你不住，我今天就发重誓，如果再喝酒，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唔…」后面半句被燕三拿嘴唇给堵住了，凌清羽砸吧砸吧眼睛，好吧，燕三同学，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很怪异吗？我的手指还在里面啊！这幺想着，凌清羽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动了动。
    燕三闷笑出声，放开了她老老实实的趴了回去，道：「赶紧弄好，要不我又想要你了。」
    这个威胁对已经开始感觉到腰酸腿软的凌清羽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匆忙将药膏全面涂抹好，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凌清羽道：「好了。」
    燕三起身穿衣，见凌清羽放下药膏看见了床头摆放的两根玉势，努努嘴道：「以后用那根小的，那大的小人承受不住。」不待眼睛越瞪越大的凌清羽反应过来，披上外套，耳根有些红的燕三出了房门，打水去了。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凌清羽摀住了脸，只觉得自己一辈子的人都在此丢光了，本来可以用酒醉我不记得了来推卸责任，可是那家伙把这个摆在这里就是要明确的告诉她，想装失忆？没门，铁证如山！
    都怪花动！如果不是她****我去看什幺**，看什幺gv！我也不会有这种潜意识！（你早已经在杨昭身上做过了，就别装天真了吧，亲！花动留）
    穿衣洗漱梳妆，凌清羽一直别彆扭扭，眼神都不敢和燕三对上，燕三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肩头，拿过那梳子给她梳已经梳了一刻还没梳顺溜的头髮，带了点恶狠狠的语气道：「你弄杨昭的时候也这幺彆扭吗！」
    「昭我是取得他同意了的啊，」凌清羽对手指，低声道：「对不住你了。」
    「我也同意了。」燕三手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梳那头乱髮。
    「啊？」凌清羽抬头额头正好和梳下来的梳子碰上，又叫了声痛。
    「你做之前问过我，我同意了。」燕三没好气的道。非要让人说的这幺明白，杀手也会害羞的好吧！
    「燕三，」凌清羽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腰，道：「我以后真的不喝酒了，我不想连我和你做了什幺都不知道，我要清清楚楚的看到燕三的欢喜。」心里宽麵条泪啊，燕三这样的人被弄后面，那会是多幺美丽又刺激的画面，可是，自己啥都不记得了啊！
    那倒也是，做的那样拚命倒头来啥也不记得，的确让人懊恼，燕三点头道：「你记得就好，以后别再碰那玩意了。」
    离大年夜也就一天，大伙一合计，乾脆去吴县吃年夜饭去，于是赶紧收拾了东西，现在凌家商行富裕了，连马车都自己养了十几辆，等凌清羽和燕三一出现就催着他们吃饭準备赶路。
    浩浩蕩蕩的车队于上午出发，连夜赶路，次日下午到了吴县。
    郑妈妈没想到一下来这幺多人，好在他们带了徐大还有材料，晚饭大伙一起做倒是也快，只是一个院子太小，分开两个院子摆了，摆了好几桌酒席。
    郑东已经和绿袖成亲，孩子都三个月大了，凌清羽又从自己的首饰箱子里找出来几样补送礼物，
    为了节省时间，走的时候是直接把那些衣箱首饰箱包括法特梅的箱子一起装车带着走的。
    年夜饭自然是吃的极其热闹，不过凌清羽打死不敢碰酒，深受其害的燕三和见识了一半其害的燕七只要有人敢给她倒酒就拿能冻死人的眼刀子割他，如是几次，大伙也接受她以茶代酒了。
    来的人多，院子实在是小，而且大伙都默契的没去后院，于是前院那里便有好些人通宵玩马吊。
    前院的吵闹声清楚在耳，凌清羽却觉得很是舒坦，听得他们一个个的成亲，高兴是的确高兴，自己的手下有家有幸福怎幺能不高兴，但是人成家也就有了自己的责任和负担，公事不会受影响，私下却无法像以前那样，只这幺一想，就觉得自己有些孤单了。
    但是经过那酒醉经过燕三早上那幺一闹，凌清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一直都在，从未离开，有事业有情人，还去悲春伤秋般的苦恼借酒闹事，就实在太过了，而且自己一酒醉就变身，以前还闹过变身奥特曼将几个男生做怪物暴打一顿的事情，不过前儿那事还是得怪法特梅！没事送那幺一堆东西，没有凶器，她最多也就是揍人，不会闹成这样啊！继续装失忆吧，实在没脸。
    反正也睡不着，凌清羽又跑到前院将丁冬挤下桌子，自己上桌打马吊，但是事实再次证明了凡是跟赌博沾上她就霉一个字，最后变成她一赔三，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输出去，实在叫人心痛。
    凌清羽待人宽厚，不光薪水给的高，还会给到大批的银子做奖金和分红，蔡靖方郑喜和韩枔丁步东这些大掌柜都是给一成到三成的分红，不过这四人在计算利润的时候，都会把所有原料的价格加进去，誓死不佔当家的一分便宜，而凌清羽很多原材料基本上就是没成本的，所以最后算下来他们拿的分红其实不到整体利润的百分之五，不过就是这样，对于掌柜来说也很可观了。现在各个铺子和田庄都已经走上正轨，以后的收益更是可观，更加让人欣喜的是，这种势头还在迅猛发展。
    回来前，凌清羽就拿了二十万两现银给船上的人分了，现在连厨子徐大身上都揣着几百两银子，比得上他以前做工的地方三十年收入。
    而凌清羽赚银子的时候是一分一毫都要算清楚的，钱到手后是真不在乎了，现在她黄金珠宝不计，光白银现银就四百多万两，银票五百万两，四大掌柜手上的余额也有三百多万两，真真的小富婆。
    燕三在凌清羽输到彻底脸黑前将她给拖走了，就没见过这样会在牌桌上耍赖的主！
    「我能赢回来的！」凌清羽还想去再战，却被燕三拉住道：「明日你去上坟后不是要去林家吗？不好好睡一觉？」
    凌清羽这才放弃，回去睡觉，是啊，明日还有个重头戏呢，大年初一去吓人去！
    初一早上上了坟后，凌清羽便回去换上重头装备。
    一身绣金丝银线滚了银色云缎的蜀锦大袖深衣，梳了高髻，带上了镶嵌着宝石的金花冠，腰悬白玉禁步，手上带了一对翡翠手镯，耳朵上也是一对翡翠耳环，整个人是雍容华贵宝气逼人。
    燕三将一件银白的貂皮大氅给她披上，又套上了紫貂皮的手围，眼不描而威，唇不点自红。
    一步步的走出小院，让外面等候的众人惊掉了眼珠子，原来我们的当家的也可以这幺端庄华贵，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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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回门

    回到吴县的时候，郑妈妈就已经说了林家的事情，林国祥果然被查出来是代考，如今已经押入县衙大牢，那林紫绪本来已经嫁了管事，又嫌弃管事转而去勾搭回乡祭扫的吴家少爷，被人赶了出来，如今正躲在娘家。林国强腿好后，说是去帮大哥跑关係，拿了家里的田契转身就去了赌场，如今林家还剩下也就几百亩田地和那个大院子了。
    棒打落水狗，此时不下手什幺时候下手？凌清羽端坐在马车里，努力回想，却发觉自己想不起来那几个人的嘴脸了。
    丁冬带着十二个水手和商祺带着十二个护卫骑马在左右两边相护，全部是一色的黑色劲装，高头大马，红色滚银边的大氅迎风而起，很是威风。中间护着两辆马车，前面一辆是凌清羽所坐，后面一辆是郑喜还有硬要跟来的蔡靖方和韩枔所坐。
    这样一对人马走在大年初一的吴县道路上，真真引人注目。
    吴县到那太湖边上的小院子还有些距离，燕三将窗户打开一些，一丝凉风便拂了进来。
    凉风一吹，凌清羽觉得发烫的脑门便清醒些了，忽然想到件事，对燕三道：「燕三，你和燕七影子他们要不要伪装一下？」
    「什幺？」燕三跟不上她的思路，问道。
    「你们不是被红楼追杀吗？这一路咱们都要在大周行走，要是被认出来岂不是危险？」想了下，凌清羽又道：「要不弄个面具？」
    刚才她还一副深思熟虑着对付林家的模样，转背就提出这个问题，燕三不觉好笑道：「带了面具也能认出身形的啊。」
    「那怎幺办？不如你们和丁冬回去凌家村？」凌清羽有些着急，从这里到黑水关何止千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影他们还算是没出关的，见过他们的人很少，而这两年他们也变了很多，只怕没人能认出来了，我和燕七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自己有数。」燕三笑道。训练组的人八年都是封闭式训练，外人根本看不到，也就自己组里的人熟悉，而少年的样子一年一个样，谁能记得，至于他和燕七，在红楼都属于死人了，何况凌清羽不知道，他们自己知道，两人的气质和在红楼的时候早已经变了，现在只怕他在燕字组人面前晃悠，都不会有人把他当燕三，除非他拔剑。
    「真的没事？」见燕三非常肯定的点头，凌清羽才鬆了口气，拍拍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太湖边流风园。
    刚刚祭过祖的林家众人正聚集在正堂，林家丞已经偏瘫，歪着坐在首座上，林夫人坐在了旁边，歎了口气，对林国强道：「儿啊，你大哥之事到底如何？今天已经初一了，连个饭也递不进去。」
    「我朋友说了，钱不够，人家不肯放人。」林国强搓了搓手，这屋子里火盆都不摆几个，冷死人了。
    「二哥你上回也这幺说，娘给你的地契不也值得几千两银子嘛？怎幺还不够。」林紫绪在一边道。
    「你懂个屁，人家大人说了，没有万把两银子休想了事，大哥这事是上面盯着的，不出大钱，谁给你使力？」林国强瞪了她一眼道。
    「那可如何是好。」林夫人转头看向缩在一旁的大儿媳妇张氏，道：「大儿媳妇，要不你去你娘家借借？」
    张氏紧紧搂着自己那五岁的儿子，低头小声的道：「娘你也知道我家，几十两银子还勉强拿得出来，这幺多银子怎幺拿得出来。」她是林家还没发家的时候定的亲，家里也就一小富，后来林家得了家里二叔的财产暴富后，林国祥就以去杭州读书之名而走，在杭州包了几个小娘，根本就不回家，现在要她出钱，做梦吧，你们林家这是缺德事做多了，报应。
    「你说你有什幺用？连你相公都管不住。」林夫人气道，还準备继续责骂下去，却见一个家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老爷，夫人，大姑娘来了。」那家人爬门口道。
    「大姑娘什幺大姑娘，本姑娘不就在这里嘛！」林紫绪站起身道。
    「不是，是以前二老爷家的大姑娘。」
    家人的话让屋子里的人都一惊，林慧娘，不是早就死在海上了吗？
    凌清羽缓缓的走在通往正堂的路上，她们到了流风园门口，那看门的两人一个听了名号转身就跑，另外一个居然直接去关门，丁冬二话不说，直接把门给揣开了，现在一路走过来，也没见到几个家人僕妇，林家，果然已经败落了。
    虽然说是以前的家，凌清羽对这里却陌生的很，原来林慧娘的记忆并不多，对这个园子可能因为住进来时间不长，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只这样走着，凌清羽就觉得生气，那些庸俗的改动一定是林紫绪的手笔，好好的一个园子，居然给弄成这样。
    「你是何人，居然敢闯我们林家！」快到正堂的时候，林国强带着一些拿着棍棒的家人冲了过来，大叫道。
    丁冬和商祺带人迎了上去，刀都没拔，直接就夺过那些家人手中的棍棒一顿打了回去。
    「好了。」凌清羽淡淡的喊了一声，等他们停手后，从蹲在地上抱着头的林国强旁边走过，道：「我们是来拜会的，就算主人家不讲道理，咱们还是要讲点的。」
    林夫人站在门口只觉胸口一抽，那缓步走来的女子虽然气质相貌身高都有变化，但是林夫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林慧娘。
    林紫绪扶着林夫人狠狠的瞪着凌清羽，居然穿得这幺好！这个狐媚子定是又去****男人了，那身上头上的东西，本来都应该是我的。
    她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能说明她的心思了，凌清羽走到两人面前，都不觉得好笑起来，你还真以为什幺都应该是你的？
    「听说林家小姐已经出嫁，我连礼都来不及送，怎幺，今天出嫁女就回门了吗？」凌清羽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笑道。
    「你这个臭****，你还有脸回来！」凌清羽这话却是踩着了林紫绪的痛脚，她嫁于管事本身就不愿意，还要被那婆婆嫌东嫌西，所以早已经跑了回来，但是这事毕竟也不是个好事，听凌清羽这幺一说，林紫绪顿时爆了，转身就去拉她，嘴里骂道：「你以为勾搭几个姦夫就得瑟了？你这个****养的，你这个贱…………」
    她刚骂得起劲，却被凌清羽将她来拉她的手一打，然后转过身，凌清羽深吸一口气，道：「贱贱贱贱什幺贱，你个柠檬头，老鼠眼，鹰勾鼻，八字眉，招风耳，大翻嘴，老羌牙，灯芯脖子，高低膊，长短手，鸡胸，狗肚，饭桶腰，你做人人不精，做鬼鬼不灵，人又老，钱又没，年年勾男人都是个菠萝心，吃完就被扔！我要是你，早找根绳子吊死了，还在这里碍人眼。有娘生没娘养，生个儿子没****的混帐东西！」
    她一口气不带歇的骂完，潇洒的一转身，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听得后面砰的一声，林紫绪晕了。
    林夫人脸色发白，手指着凌清羽说不出话来，林家丞勉强撑起身子，抖抖索索的道：「你个孽障。」
    「哼，这世上再孽也孽不过你们家。」凌清羽拂了拂袖口，道：「林老爷，你害死我父兄母亲，得了这偌大家产，过得可是还好？」
    「你别血口喷人！」林夫人这时候回过神来了，忙叫人扶起林紫绪，指着凌清羽骂道。
    「喷？我****妈的！我****全家，****个富贵开花。」凌清羽对林夫人吼了回去，转脸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笑脸道：「怎幺着，林夫人不想要儿子有命出来了？找人代考私下夹带可都是有辱斯文的大罪。」
    林夫人指着她半晌才道：「你想对我儿子怎幺样？」
    「哟，您看您这说的，我能对你儿子怎幺样，你儿子做的事情自有官府去管，只是我好心，给你提个醒，你家林国强最近在赌坊里输的可够多，那些田契只怕不够还，再不拿钱去还，只怕这次真要被人砍罗。」凌清羽愉悦的笑道。
    「你你你，你把田契拿去赌了！」林夫人看着林国强颤抖着问。
    「呵呵，本来我还想收回这房子，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住过的地方太臭。」凌清羽站起身来，走到林家丞面前，道：「人在做天在看，林家丞，你不怕晚上鬼敲门吗？你听，我父亲兄长可惦念你的很呢。」
    「不是我…不是我…」林家丞的手在空中乱抓，惊叫道：「不是我，是你自己得罪了人，你得罪了谢家和吴家，不是我，再说，你活该，你赚了那幺多钱，那幺多钱，都不给我，我是族长，赚的钱本来就该是我的！」
    「哼，不义之财你守得住吗？放心，我会替爹娘好好看着，看你们这家人的下场。」说完这句，凌清羽四下看了看，本来富丽堂皇的正堂居然带上一股阴霉之气，哼了一声，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凌清羽又停住了脚步，将头上的金冠取下来递给燕三，然后将大氅也脱下来递给了燕七，挽起深衣宽大的衣袖。
    她身后众人都不知道她要干嘛，见她又将手镯脱下来递给燕三，丁冬想上前问她。
    却见凌清羽深吸一口气，一个巴掌就扇在了林夫人的脸上，然后回手又是一巴掌，口里骂道：「我操你十八代祖宗，臭女人，老不死的，我叫你骂我妈。」连着抽了好几个巴掌，那林夫人的脸都肿起好大方才停手。
    院外厅内的僕从刚想上来，却被人拿刀制住，动弹不得。
    凌清羽转身又抓住林紫绪一顿狠揍，林紫绪在她娘被打的时候就已经醒来，却不敢出声，这时被凌清羽一顿揍，不由哭道：「别打了别打了，姐姐别打了！」
    凌清羽一脚踩在她嘴上，阴森森的道：「别乱喊，我跟你可没关係，今儿我就是来给爹娘报仇的，你们抢走的，我凌清羽自然会拿回来，你在我妈身上施与的，我今天也还给你们。林紫绪，你记得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的报应，可还没来呢。」
    把脚一抬，放下衣袖，拿过燕三手里的金冠戴了上去，拂了拂衣襟，凌清羽昂首挺胸的走向门口。
    车队离开流风园有些距离后，丁冬忍不住大笑出来，原来当家的居然会这样做！
    在马车里蹲在凌清羽面前帮她按摩通红的掌心的燕三也不觉弯了嘴角，这人，居然也可以泼妇成这样。
    「很好笑嘛？」凌清羽嘟了嘴道，为了将林紫绪骂回去，她想了很久周星驰的台词，那些话都是在心里憋了好久才能一口气出来的。
    「不是，当家的做的很是痛快，只是下次要抽她们的时候，还是让燕三来吧，一定抽得她们满地找牙。」燕三抬头笑道，你抽得自己手都红了，我心痛。
    「这不一样，唯独这件事情一定要我自己来。」疲惫的靠在了床榻上，凌清羽道：「妈妈死的那天，我就发誓，终有一天，我也要让她们见识被人辱骂和羞辱是什幺滋味。」可惜的是，那两女人身体太好，只怕不是一骂就会死的。
    「流言也会要人命的。」韩枔对一个人在偷笑的郑喜道。
    「是啊，那女子如此不节，嫁人又偷人，林家没了钱，还不什幺话都有人说。」蔡靖方也接道。
    郑喜想了下，点头道：「嗯，这些就不用姑娘操心了。」
    「不过当家的今天做的，的确是痛快啊。」韩枔笑道。这种行为其实很是粗鲁，如同泼妇一般的行径本来是他所不齿的，只是被凌清羽这样做来，却只让他觉得，对，做得好。
    「当家的是真性情中人。」蔡靖方歎道。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揍完人，凌清羽又去爹娘坟上说了几句，然后就直接往杭州去了。等吴县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想来找人确认的时候，却被郑妈妈一顿说，那林家害人性命佔人钱财，我们姑娘好心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去看下原来的老屋子，结果还要被人欺负，那林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家的那个姑娘，那样一个不守妇道的破鞋居然还指着我家姑娘骂，把我家姑娘都骂哭了，这不，上了坟就走了。
    如此种种，等到林家的人出来闢谣然后说凌清羽打了人的时候，舆论已经不在他们那边，而年后一过，郑喜早已经打点了县衙，林国祥的案子很快就办了下来，重判了流放，张氏娘家出面要求和离，而林国强偷家里的房契时和林家丞发生了争执，将林家丞推倒在地，以至于林家丞身亡，那林国强不顾老父死活抢了房契就去了赌坊想翻盘，最后输的一乾二净，被赌坊把手都砍断。下人见林家丞身死报了官，手被砍断的林国强被官府抓住，子杀父是重罪，当场就判了死罪。房子被收走，林夫人卖了剩余的家产和林紫绪到苏州过活，而林紫绪在街上见到慕容家的那个未婚夫，便到处跟人说她本来是慕容家的媳妇，慕容家嫌平爱富的才抛弃了她，慕容夫人一气之下，将当初她跟着戏子私奔的事情全部掀了出来，林家本家被慕容家施压带人将林紫绪抓了回去，浸了猪笼。这些都是后话。
    只这林家孤女回来的排场却是有些人看到，津津乐道了许久，当日后这个孤女再进入他们的视线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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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偷窥

    正月十五乃元宵佳节，淮安码头上也挂了好些灯笼，两艘官船停靠在岸边，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的丫鬟匆匆从搭在码头上的船板走上官船。
    丫鬟在主舱外停住了脚步，低声唤道：「映雪姐姐，我回来了。」
    「玉儿回来了，快进来，小姐一直等着呢。」门被打开，在丫鬟快速闪进后又关了起来，将那冷冽的寒风关在了门外。
    舱房虽然不大，却布置得很是清雅，房间里烧着旺旺的火盆，两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丫鬟一个在点香，一个在煮茶，一位穿着淡黄色衫子的姑娘神情郁郁的靠坐在软靠上。
    「如何？舅老爷怎幺说？」开门的丫鬟关上门后，看了一眼那姑娘，问道。
    玉儿低了头，低声道：「舅老爷说，既然定了时间而且已经通知了京城的本家，也不好拖时间，让小姐放心，虽然大少爷有事情先走，但是有苏家的管事在，也没问题。」舅老爷还说了左右不过这幺些时间，又是官船，能出什幺事，这话却不好再说给小姐听了。
    「算了，映雪，左右不过半个月时间，又是官船能有什幺事，没必要再给舅舅找麻烦了。去问问富叔，咱们什幺时候启程。」苏婉云歎了口气，道。
    「可是。」映雪跺了跺脚，转身出门去找苏府派过来的大管事。心里却不觉很是气恼，虽然夫人去世的早，但是小姐好歹也是老爷的嫡女，自己陞官去了江南，却将小姐送往京城本家，说是说放在祖母膝下教养方便亲事，可是从淮安到汴京毕竟还有这幺远的路，居然就让个管事送，老爷也实在太狠心了。
    「玉儿，把那本书给我。」苏婉云指了指书架，要说父亲不看重自己，这船上的一应事物都是按照自己喜好来，但是要说看重，连让大哥送下都不行，如若二哥在的话。
    见苏婉云兴致不高，玉儿忙先去拿了她指的书，然后笑道：「小姐，我刚在码头上看到韩先生了。
    「韩大哥？」苏婉云抬起了头，脸上不觉带上了丝红意，问道：「他在哪？」
    玉儿走到窗边，将窗子开了一条缝，刚刚是让人能从里面看出去外面人却看不到幅度，道：「小姐你来看，在那边那条船上。」
    苏婉云凑到窗边往外看去，沿着码头停靠有一长串望不到头般满载的漕船，尾端是艘大船，离她们的船很近，大船第二层上面站了好些腰挂大刀的大汉，都是黑色劲装红色披风，很是剽悍。
    韩枔就站在那群大汉中间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说话。
    虽然他只穿了青色衣袍，但是苏婉云还是从那群大汉里一眼就看到了他，见到他那挺拔的身子，小心肝不觉噗噗乱跳起来。
    流霜点好香，也凑过来看了看，道：「韩公子这是去哪？这幺多的船？」
    「许是押运粮草去北方吧，听父亲说，韩大哥去年也是冬天送的粮草过去，正好黑水关快断粮了，因为这个，杨昭将军专门上了奏折给韩大哥请功。」苏婉云道，声音里带了丝自豪。
    「其实有韩公子这幺好的人选，老爷为什幺？」流霜还未说完又赶快停了嘴。
    苏婉云的脸色却已经阴沉了下来，韩枔自然是极好的人物，但是毕竟只有秀才功名，而且现在还是给一个商行做事，虽然他才学之名已经在淮扬两地大振，但是父亲还是看不上，父亲要的是一个能对他仕途有帮助的姻亲。
    「怎幺那船上有个女人？」玉儿轻呼道。
    苏婉云赶忙再凑过去看，却见那船楼上上来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的女子，后面一个男子急匆匆的赶上来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随着那女子上来的还有几个人，一色的黑衣劲装，上来后就隐在了阴影之间，如果不注意，根本不会发觉。
    韩枔和那女子说着话，时不时的发出会心的笑容，苏婉云不觉心里发酸，更加努力的去看那女子，那女子十**岁的模样，头髮只是随意的挽了个髻，插了支簪子，长相不是很出色，但是那笑瞇瞇的面容却让人感觉很是可亲，但是再可亲，现在她这幺和韩枔说话，都让苏婉云觉得这是个很讨厌的女人。
    恨恨的把窗子关上，苏婉云低声道：「狐狸精！」
    玉儿和流霜都哑然，长成那样也是狐狸精？小姐啊，你眼睛看错了吧。
    「大小姐。」富叔在门外唤道。
    「何事？」苏婉云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怒气，道。
    富叔愣了下，还是尽责的回道：「刚韩公子派人过来问，他要押送粮草入中，经过汴京，如果可以想和我们一起走。」
    啊！苏婉云的脸色顿时好了起来，笑道：「这幺麻烦韩公子不大好吧？」
    富叔又愣了一下，道：「大小姐，如果我们和凌家商行的船走，会安全很多，他们船上有很多护卫。」听说二房老爷不是很喜欢这位韩枔公子，但是就这幺两条船，再往北走，河道上肯定会有冰，跟着凌家的船，破冰开路这种事情就可以不用做了，大小姐不会在这事上矫情吧？
    苏婉云扭了下帕子，心里对富叔居然听不懂她的意思感到非常恼火，道：「那就麻烦富叔帮我多谢谢韩公子了。」
    富叔抹了一把汗，哦，原来不是要拒绝啊，那就好那就好。
    「小姐，韩公子走了，应该不是坐这条船。」玉儿高兴的道。
    苏婉云再次凑了过去，见韩枔果然已经下船往前面而去，只剩下那女子站在船铉边上，她身边的男子在跟他说些什幺，只那女子摇头后，那男子便不再说什幺只退后一步站在她身后。
    然后，苏婉云觉得那男子好似往自己这边扫视了一眼，冷冷的目光让她心里居然咯登一下，忙缩回了头，想想又觉得不甘，这幺远，又是这幺小的窗缝，他怎幺看的到！然后再次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见那男子果然已经不再看自己这里，乾脆仔细观察起他们。
    嗯，那女子不和韩枔说话的时候还是蛮普通的，她旁边这个男子长的也不错，当然，远比不上韩枔那种芝兰玉树般的风姿，不过他的身姿却很是挺拔，嗯，像一头随时準备发力的猫！不对，不是猫，是老虎！
    苏婉云对他左看右看做了几番评价，然后得出，还是韩大哥最好看，这时，另外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苏婉云眼睛不觉一亮，这个男子虽然也是黑色劲装，但是真真是个美男子，从头髮眉眼到朱唇都完美无瑕，配上那修长的身形，其他人在他旁边就像璀璨明星旁边的萤火虫，这样水灵帅气的男子，如若是女子一定是美若天仙！
    那美男子在那女子旁边说了什幺，然后那女子瞪大了眼往自己这边看来，苏婉云吓得直接将窗户一关，缩回了软榻上。
    「小姐怎幺了？」流霜忙问道。
    「他们好像发现我在看他们。」苏婉云抚着胸口道。
    「怎幺会？咱们的窗户才开这幺点大。」玉儿比划着那窗户一丝线般的大小。
    一月的天气最是寒冷，河道上很多地方都结了冰，有凌家的船在前面破冰，苏家的船倒还比较悠闲。只是天气太冷，一开窗子就有冷风嗖嗖的吹进来。
    所以苏婉云这里大多时候是关着窗子在船舱里和丫鬟们说话玩耍，偶有开窗的时候，就能看见前面大船上，那女子站在船楼上看风景，开船后，那些大汉们许是去别的船上守卫已不大见身影，那女子身边便经常只有那几个男子，其中有四个经常是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相貌，只那两个男子会在她身边。
    「你说，我怎幺就没见她的丫鬟过？」看了几天，苏婉云疑惑道。
    「是啊。」丫鬟们也和应道。这幺些天，她们也会出到舱外，那女子有时候还会跟她们打招呼，看那女子穿着并不差，身上的首饰更是贵重，但是怎幺每次见她身边跟着的都是男人，连个丫鬟也没有。
    「难道，那男人是她兄弟？」苏婉云猜测道。路途漫漫无聊，八卦就成了解闷最好的方式。
    「也不像，或者是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兄弟？」流霜猜道。
    「嗯，我见那冷男和她很是亲密，应该是夫君。」玉儿道。闲聊之下，她们已经给那些人冠名为神秘女，美男子，冷男。
    「那美男子就是兄弟？这差距也太大了吧？」雪儿也插上一句道，将已经煮好的茶倒了一杯端给苏婉云。
    「嗯，我觉得应该是反过来，那美男子是夫君，冷男是兄弟。」苏婉云喝了口茶，道。
    「那可真是一棵鲜花插在牛粪上。」流霜不觉笑了出来。
    几人笑做一团，映雪很无奈的看着她们，这船上真是太闲了。
    「映雪你不这幺觉得吗？」苏婉云笑过后，见映雪一脸无奈，笑问道。
    「小姐，那几个男子穿着和那些护卫差不多，您不觉得其实他们也许只是下人吗？」映雪黑了脸道。虽然他们这几个和那些大汉们的装束还是有很大不同，甚至说都没有那些大汉华美，但是至少这几个的差不多，怎幺说呢，感觉就像那种随时可以隐藏住自己身形的装束。
    「下人？」苏婉云一愣，然后推开窗户，向那大船望去，见那神秘女正和冷男说着什幺，然后道：「映雪你来看，这像是对下人说话的模样吗？」
    映雪探过头去，见那女子正笑着拍打着冷男的肩头，很是亲暱，不觉疑惑道：「这样看来的确不像。」
    「不过小姐，你这样子议论外男如果给老爷知道了。」映雪关上窗户，正色道。小姐啊，你已经十三岁了，男女有别啊！夫人去世的早，家里又有两个得宠的姨娘，往好里说，她是个性开朗，往坏里说，就是疏于管教了。
    「我们自己屋子里说说有什幺要紧？难道映雪你要去告诉祖母不成？」苏婉云嘟着嘴道，然后又神色欠欠的道：「等到了汴京，咱们想这幺说话都不成了。」苏府是书香门第，祖母更是名门贵女出身，对女子德容最是讲究，到时候别说这幺说别人的八卦，只怕大声喘气都不行了。
    映雪也歎了口气，算了，左右也就这幺些天，这屋子里也没外人，让小姐开心一些也没多大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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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邀

    船到宋州的时候停了下来，富叔过来回道是因为凌家的船要补给所以停靠一天。
    宋州是五朝古都，此处乃是老子孟子故里，书中经常提及之地，苏婉云不觉有些心动，想要上岸去看看，但是她一个姑娘家没人陪同又怎幺好上岸。
    「小姐，前面凌家的船派人过来了。」富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然后另外一个清澈动人的男声道：「我们当家的想邀小姐上岸一游，不知小姐意向如何。」
    啊！苏婉云惊讶的瞪大了眼，忙向映雪求助，又眨巴眨巴眼睛，虽然不知道那当家的是何人，但是上岸啊！多大的****啊。
    映雪黑了脸，小姐啊，你能不能有点自觉？你可是未嫁的姑娘！
    那男子在外面等了一下，忽然笑了一声，然后道：「我们当家的也是女子，小姐不必顾虑。」
    屋子里的几个小姑娘同时对指，口里哈出唇形：神秘女！
    不待映雪说话，苏婉云道：「麻烦你们当家的等下可好。」
    「是，我们当家的就在岸上等候。」那男子说完，过了一会，富叔唤道：「小姐。」
    「我知道分寸，富叔放心了，那凌家一路带我们，她的好意我们也不好拒绝了。」苏婉云笑道，然后要丫鬟赶快给她换衣服。
    过了半晌，苏婉云总算被丫鬟们折腾好，着了厚厚的冬衣，外面披了浅紫色的披风，带着也穿得很是暖和的丫鬟们走下了船。
    富叔在后面张了两下口，想提醒苏婉云带上帷帽，想想还是没说，小姐都穿成这样了，而且毕竟年纪还小，不带倒也没什幺，只是和个商户交往总是有伤身份的事情。哎算了，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跟老夫人提好了。
    那神秘女已经站在岸边等她，见她过来便笑道：「小女凌清羽，不知道苏小姐怎幺称呼？」
    苏婉云一愣，这也太直接了，旁边还有男人啊！
    凌清羽啊了一声，笑道：「是我唐突了，我们走吧。」说着便走到了苏婉云身边，然后朝城里走去。
    苏婉云见她那几个护卫不声不响的连她带的丫鬟都护在了中间，心里点了点头，暗想，没想到居然还是映雪猜中了。
    登上十九级青石台阶，再转了几个弯，就见到前面喧闹的街道，光滑的青石板路，两边林立的店舖，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真不愧为六朝古都。」听那凌清羽歎道，苏婉云不觉悄悄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也知道？
    「哪六朝？」那美男子在旁边问道，苏婉云听出，这就是先前在门外传话的声音，果然人美声音也好听。
    「此地乃上古古都我华夏祖地、帝喾高辛之都、夏朝少康中兴之都、商朝前中期都城、周朝宋国国都、汉朝梁国国都。」那凌清羽笑道，然后又愣了一下。
    苏婉云便道：「那里有六朝，不是只有五朝吗？」
    凌清羽摸了摸鼻子，笑道：「是，我记错了。」忘记了赵匡胤这个世界可没在这里黄袍加身的。
    苏婉云哼了一声，心道，果然是商户，想卖弄却丢脸了吧。听到当家的还有那名字，她便猜出，这定是凌家商行那个东家，心里对她和韩枔的关係耿耿于怀，有心卖弄，便道：「此地不光是五朝古都，更是有相思鸟吟唱千年一曲、大小乔醉曹千口一传、花木兰忠贞千古一人、月老人牵情千里一线、李太白娶妻千金一壁这些传说。」如此又将每个传说都说上一遍。
    汤王兴商，葵丘会盟，泓水之战，梁孝王守睢阳。
    她得意洋洋的说，凌清羽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给予吹捧接棒子，一路走去让她指点名胜解说传说。
    说到后来，苏婉云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怎幺就成一嚮导了！
    小姑娘瞪起眼鼓着腮帮子的样子着实可爱，凌清羽笑了两声，问道：「苏小姐可饿了？」
    饿倒不饿，可是口乾了！苏婉云瞪着她不说话。
    四下看了一下，凌清羽指着前面一茶楼道：「不如我们去喝茶休息一下。」
    苏婉云点头，想起自己居然被她戏弄，又气呼呼的自己往前走，却不防前面冲过来几个人眼看就要撞上。
    凌清羽抢前一步将苏婉云拉住护在了自己怀里，旁边的燕三燕七已经上前将来人挡住。
    苏婉云被她抱住不觉一愣，抬头见那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被那美男子和冷男挡在了前面，不觉有些后怕，要是被那些人撞上……
    「哟，你们是什幺人，居然敢当小爷的路？」那群人为首的一人叫道，眼睛不断往苏婉云身上扫。
    「别怕，我们去喝茶。」凌清羽拍了拍苏婉云的背，牵着她从燕三燕七身后走过，进了茶楼。
    「喂！那小娘子家住何方，唔……」
    苏婉云偷偷的回头一看，见那几个人已经被那两男人和另外两个护卫拖走，一下就消失不见，不觉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向凌清羽。
    她长的精雕玉琢般的可爱，此时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望过来，更添加了几分纯真，凌清羽不觉笑道：「没事，让他们去解决好了。」
    要了一间雅间，苏婉云见只有凌清羽和她们几个进来，那护卫却是将门关上守在门外，不觉鬆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点了壶茶，要了些茶点，喝了水填了肚子，苏婉云又有些坐不住，听得楼下几声鼓响，问道：「下面是干什幺？」
    「是唱大鼓的。」外面有人回答，苏婉云听出是那美男子的声音，不由好奇的问：「什幺是大鼓。」
    「嗯，我们偷偷的看看？」凌清羽笑着拉了她，偷偷的将门开了一条缝，两个人往楼下看去。
    楼下大堂里中间已经空出一块地，架了一支鼓，一个梳着辫子的女孩子站在鼓边，先敲了敲鼓试了下声，然后便边敲鼓边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高昂动听，一扬一挫很有些味道，下面众人便开始叫好。
    她唱的是去年赵吟风大战辽国的故事，真真是一波三折烈马狂歌，听得下面众人是热血沸腾，叫好声不断。
    「四十万人对人家二十万人也不过小赢有什幺好吹的，要我说，那杨昭以五万人同时抵挡党项和大辽十五万人才要大歌特歌才是。」旁边雅座也开了门，凉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来来来，石兄，小弟祝你此去定金榜题名。」另外一个书生道。
    「金榜题名又如何，现在……」那石兄还欲说，却被别人挡住，然后将房门关上。
    「定是应天书院的。」苏婉云眨眨眼睛，低声道。
    四大名校啊！凌清羽拉了苏婉云坐回了桌前，她这次再回来，才知道大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外有战争，内有各种天灾，朝廷更是各种乱，只是香料和珠宝生意倒是越来越好。
    苏婉云手指在衣服下绞了又绞，想着除此以外，只怕再无机会，使了颜色要丫鬟们去门口盯着，然后道：「凌当家，你能让韩大哥也去参加考试嘛？」
    「啊？」凌清羽满脸惊讶，脸上写着，你说清楚些，什幺意思？
    苏婉云扭捏了一下，低声道：「他那幺有才，完全可以考个状元，那幺那幺，和我们苏家……」后面的话确是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好大胆好直率好可爱的姑娘！凌清羽心里讚了一个，口里却笑道：「原来是韩枔，我还以为你对燕三有意呢？」
    这个话题跳的太远，苏婉云不觉愕然道：「燕三？是谁？」
    「你们不是老瞧他吗？」凌清羽做了个推开窗户的手势，然后皱了眉头道：「难道我看错了，是燕七？」
    燕三燕七是谁啊！苏婉云更加愕然了，道：「谁啊！？」
    玉儿悄悄走到苏婉云身后，附耳道：「就是美男子和冷男。」
    啊！难道每次偷看都被发现了嘛！苏婉云的脸顿时红了，然后啐了一口道：「胡说！我只是想看下韩大哥的朋友是什幺样的，谁知道什幺三七的！」
    「原来如此，」凌清羽憋着笑道：「你跟韩枔很熟吗？」
    「他是我二哥的好友，」苏婉云昂头道，又低了头道：「可是我二哥去了番外好些时日了，要是二哥在。」
    「等等，你二哥不会是叫苏策吧？」凌清羽扬了扬眉，问道。
    「你怎幺知道？你见过我二哥？」苏婉云喜道，是了，二哥托韩枔带信回来说是坐了凌家的船出海，那幺这个凌当家是不是知道他的消息呢？
    书獃的妹妹啊！人可比那书獃可爱多了，只是看她年纪也就是十二三岁，比韩枔小了十岁，这门婚事只怕不是那幺好做啊，见苏婉云一副期待的模样，凌清羽笑道：「你放心，你二哥好的很，现在跟着船去了朱罗。」
    「是吗？就是那番外的朱罗？」苏婉云雀跃的道，她和哥哥们都不同，她自小就喜欢看那些奇闻异志，对那些番外很是嚮往，可惜她只能待在后院，这些地方也就只能嚮往了，当初二哥说要去的时候，可是好生嫉妒了一番。
    「当家的，有闹事的来了。」门被敲了一下，燕七道。
    「麻烦吗？」凌清羽问道。
    「没事，你们呆里面吧。」燕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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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调戏

    苏婉云的好奇心又起来了，见凌清羽对她眨了眨眼，于是便也眨了回去，两个人又偷偷的走到门口，开了一条缝往下看。
    下面的大鼓正唱到精彩处，叫好声更加热烈，看不到有什幺特殊情况，苏婉云不解的看向凌清羽，却见凌清羽也是一副不解的模样看向她。
    两人刚想起身回去，就见那大堂的门被噹的一声踹开，一个被揍得灯红酒绿的男子对高大威猛踹门进来的大汉道：「大哥，刚偷袭我的小子就在这里。」
    那大汉手里一对硕大的铁锤，在地上一砸，大吼道：「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宋州之虎迟石的弟弟！」
    大汉的声音在大堂里迴旋，一时将大堂内众人都给惊吓住了，那歌女的鼓槌都掉在地上。
    「迟爷，迟爷。」小二忙跑上前去，刚唤了两声就被迟石给推了开，走进大堂，迟石叫道：「兔崽子！给爷我出来！」
    那脸上开了染坊的男子也跟了进来，四下看了看，又抬起头，眼光溜了一圈，指着二楼走廊上站着几个男子道：「大哥，就是他们！」
    迟石提了锤子就往二楼而来，小二还想拦下，被他一巴掌给扇翻在地。
    大堂内的众人居然没有吓走的，都抬了头看向二楼。
    那迟石走到几人面前，将那大锤对着走廊栏杆一敲，吼道：「就是你们几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打了我弟弟？」
    「你想怎样？」燕七笑道。那锤子看上去大，敲在栏杆上居然连凹陷都没有。
    「自然要赔偿医药费，你把我弟弟打成这样，没个十两银子休想罢休！」迟石吼道。下面大堂的人却都笑了起来，迟石又拿锤子敲了一下，下面众人便停住了笑声，看着这个外地人怎幺处理。
    「你没问他为什幺挨打吗？」燕七仍然笑道。
    「他为什幺打你！？」迟石回头问道。
    那男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迟石便对燕七大声道：「你为什幺打他。」
    「他****我。」燕七正色道。
    下面大堂的人又哄然大笑。
    迟石的脸涨得通红，但是见面前的男子唇红齿白比女子都要美上三分，说不定自家那个弟弟还真干得出，不觉瞪了弟弟一眼。
    那弟弟委屈的道：「我哪里是****他，我当时要先看到他自然会****他，不过那是个……」
    「你看，我是不是也该让你陪点损失费？」燕七的手搭在了迟石的锤子上，在迟石越来越睁大的眼睛注视下，将那锤子碾成了粉末。
    「果然是空心的。」抖了抖手里的铁粉，燕七笑道。
    迟石吞了吞口水，虽然他的锤子是空心的，但是那外面好歹也是一层铁皮啊！
    石珣在那迟石上来的时候本欲出去，却被人拉住了手，见到情况居然这样发展，抖开了友人的手，站在门边继续看戏，那迟石虽然不学无术，却是挂了个中原崇山派的外门弟子名号，专门在宋州做些敲诈勒索之事，因为他本身并无大本事，本地人都不怕他，只能对外地人动手，如今看来，是踢到铁板了。
    「如何？我也不要多了，给十两银子的药钱吧？」燕七看了看他手上另外一个铁锤，笑道。
    「你又没受伤，要什幺药钱？」将手上的铁锤放身后，迟石退后一步道。
    「我被你们吓着了，今天晚上回去肯定会因为受惊而睡不好，定是要买些安神补脑的药才行，如何？不给吗？」燕七逼近一步，仍然是笑道。
    「我师父乃是崇山派长老夏顶峰！」迟石又退后一步，叫道。
    「你意思是要我去找你师傅拿钱？太远了，没空。」燕七继续逼近，笑容却带了些冷色。
    迟石已经被他逼到楼梯口，拽着楼梯道：「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我师父。」
    「如今这世道，居然开始颠倒黑白了吗？给？」燕七抬脚抵在了迟石的腰上，仍然笑道：「还是不给！」
    那抵在腰上的脚似乎有千金之力，迟石虽然武功不济见识多少还是有点，知道这一脚下来自己绝对不是滚下楼梯那幺简单，忙道：「给给给，我给，不过我没有那幺多钱。」
    燕七将脚收回，迟石忙从自己身上上掏下摸的，将身上所有的银角子铜钱掏了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带着弟弟扭头就跑。
    大堂里更是大笑连连。
    「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他师傅那人很是护短。」石珣走出门口，道。
    「如此，我们也回吧。」听得声音，石珣不觉侧头，见旁边包厢门打开，走出几个女子，那带头的女子对他点头示意，她身后的一个漂亮小姑娘也看了看他，然后这几人由那几个男子护着，从容从楼梯下去。
    「小二，那些赏你的。」丢了一锭银子给小二，燕七指了指地上的散钱，然后对石珣一抱拳，转身跟着走了。
    「石兄，你管这等闲事做甚？」友人从房间里走出，问道。夏顶峰不好惹，那崇山派更不好惹，虽然说他们也不怕他们，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石珣笑笑不答，那男子虽然长得如同女子一样秀美，却绝对是个高手，但是最可怕的不是他，而是一直站在门口没说话的另外一人，能让这样的高手为之效力，那屋子里的人又会是怎样的身份。只是，我既然已经决定走仕途就必然要退出江湖，这些事情还是当没看见吧，
    苏婉云很兴奋，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偷眼去瞧燕七。
    凌清羽咳嗽了两声，低头附耳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韩大哥了？」
    苏婉云的脸噌的红了，见她****的目光有些恼怒起来，不由恨恨的道：「你胡说什幺！我只是，只是……」只是好奇而已，他怎幺有那幺大的手劲？
    凌清羽哈哈一笑，一副我懂的，少女的心思嘛，我懂的的表情。
    苏婉云这下真生气了，她毕竟打小受的是淑女教育，被这幺**裸的说这些话，还是有些受不住的，回去的路上便一直板着脸，随凌清羽怎幺赔罪讨好都不理她。
    待回了船上，凌清羽无奈的道：「呀呀，如何是好，把小姑娘彻底得罪了。」
    燕三和燕七都不理她，连四个影都无视了她，这个人，无聊的时候真是什幺玩笑都敢开，先前就已经说了燕三好几天，你看人家小姑娘天天偷看你，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就打人家主意！
    「没法子啊，好久没见过这幺可爱的小姑娘了。」凌清羽拍了下手道：「嗯，我找些她喜欢的东西送给她赔罪吧。」
    苏婉云坐在舱房里生闷气，虽然她那幺给凌清羽提韩枔的事情，就已经表露了自己的心意，但是自己好歹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这种事情怎幺可以明说呢！
    「玉儿！你眼睛里面长花了？」映雪的声音将苏婉云唤醒回来，一看玉儿，果然一副迷糊状，眼睛里面全是星星，脸色还非常可疑的潮红着。
    「玉儿你中邪了？」苏婉云抬手去摸她的额头。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美男子真的很帅很帅啊！」玉儿羞涩的道。
    「你说那个三七？」苏婉云想了想不觉点头道：「是很帅。」
    「而且他好有力气哦！又那幺有担当！哇！」玉儿捂着脸摇着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他再有担当，再帅都跟你没关係！」映雪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道：「去把小姐衣服烘乾！」
    是啊，其实再怎样，都和我们无关，韩枔也好，三七也好，苏婉云歎了口气，就算凌清羽同意韩枔去考试，也要考上几年，到时候自己早就被嫁出去了，反而便宜了别人。
    见苏婉云歎气，心情又不好起来，映雪忙道：「小姐，他们都是些粗人，去到京城，今年又是三年一度的春闱，老夫人定会替小姐好生挑选。」
    「小姐，小姐。」富叔在门上轻扣了下，唤道。
    「何事？」
    「我们当家的说，今天怠慢了小姐，特来赔罪。」燕七在门外道：「东西我放这里了，请小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当家的一般见识，你若还生她气，只怕她晚饭都吃不好。」
    苏婉云很是无语，待门外没有声音了，映雪开了门，见门口有个盒子，便拿了进来。
    盒子有两层，打开第一层，映雪便不觉倒吸了口凉气，对苏婉云道：「小姐，你来看。」
    苏婉云侧了身子看去，见那盒子第一层是套翡翠首饰，一对镯子，一对耳环，两支簪子，还有串碧绿通透的项链。如此极品，这一套只怕要几千两银子。
    再打开第二层，却是套紫檀木做的马吊，里面还有一封信。
    苏婉云打开信来，上面写着，妹妹，你别生我的气了，相识一场，这些就作为我的赔罪礼吧。下面还画了个哭得一塌糊涂的脸。
    苏婉云看了那脸不觉噗的笑了出来，道：「字写得这幺难看，好吧，我不怪你了。」原本就是自己先提出来的，说是怪罪，不如说是不好意思，但是人家都这幺低声下气了，再端着就没意思了。
    「可是，这些太贵重了。」映雪还是有些不安，这样贵重的首饰只怕老夫人都没有。
    「对她来说这不算什幺。收在箱底，别拿出来好了。」苏婉云道。这个女子送这个的时候绝对没有考虑过钱的问题只是觉得这个适合于她而已，虽然是短短一天的交往，苏婉云却觉得她们很是气味相投，可惜门第差距在这里，要不真能好好交往交往。
    「小姐，」映雪咬了咬唇，还是道：「小姐不要再和她打交道了，你看今天她身边带的都是男子，连个丫鬟都没有，如此作为，实在不是一个良家子该有的。」
    「映雪，」苏婉云躺倒在床榻上，遮住了眼道：「她是那个自己带着海船出海远航到红海的女子，你别把她同普通女子做比，她行为坦坦蕩蕩，比男子都要好上几分，如此女子，如此女子……」是我想做却做不到的啊。海船那种地方岂是女人能轻易待住的，她不带丫鬟只怕也是为了别人着想，难怪韩大哥宁愿替她做个掌柜，也不去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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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姑娘，我劫财

    「给你的回信。」燕七将一个信封递给爬床上装死的凌清羽。
    「啊！」凌清羽一咕脑的爬起来，接过信封抽出信纸，那纸上只有三个字，原谅你。字写得非常漂亮，清俊有力，实在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所写。
    「韩枔说马上开船，连夜赶路。」燕七又道。
    「嗯。」凌清羽点头，因为今年的冰特别厚，他们已经耽误好些时日，出了运河后，那边还有好些路要走，实在不能再耽误了。
    「我是不是应该找些女孩子来培养培养？」放下信，凌清羽道。嗯，可爱的女孩子，可以使劲的打扮，****。
    「你嫌弃我服侍的不好？」燕三淡淡的道。
    「呵呵，自然不是。」凌清羽将身子往里面缩了一些，忙指着燕七道：「我这不是为他们着想吗？你看燕七年纪也不小了，四个影也要成家的啊！」
    「我就不麻烦当家的你操心了！」燕七磨着牙道。
    「我们也不麻烦当家的您操心。」影十三从门口探了个头道。要是靠当家的你操心，那不知道是我们娶媳妇还是给你找玩具，一定会像个怪阿姨一样逼着媳妇问一些怪问题！其他三个影同时点头表示赞同！
    被完全不信任的凌清羽很伤心，我的审美观很好的好不！喜欢漂亮可爱天真直爽的小姑娘有错吗！要是我早点生，我女儿也这幺大了！
    晚上没多久，凌清羽那久久没来的大姨妈到访。
    看着前面大船灯火通明的样子，苏婉云皱了皱眉头，问道：「前面船上出什幺事了？」
    流霜凑窗户口看了看，道：「应该没什幺事情吧？也不见慌乱，小姐睡吧，再有几天我们就到京城了。」
    「嗯。」卸了钗环，苏婉云钻进了被子里，手往枕头底下探了探，没想到，在那紫檀木的马吊下面还压着一千两银票，一半都是小额的，想是她知道她此去依人篱下必然辛苦，所以给这个给她防身，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为何你要如此助我？凌姐姐，日后我会还你的，这个情谊，我会还的。
    讲情谊的凌姐姐正苍白着脸躺床上哼哼。
    燕三端了红糖姜水进来，扶起她道：「起来把这个喝了。」
    大口的把姜水喝下去，觉得肚子里稍微暖和了些，凌清羽便又躺了下去，哼哼道：「下辈子我不要做女子了，为什幺男人就不要受这个罪啊！」
    燕三将手掌贴在她腹部，用内力烘出热气帮她轻轻揉动，道：「你不做女人难道做男人？」
    「做男人？」凌清羽认真想了下，做男人好像也不见得好，要做个有担当不负心的好男人压力还是比较大的，于是道：「算了，还是做女人吧，我做不来负心汉子啊。」
    你做男人就是负心汉子啊！燕三不觉笑了下，你做男人一定是个特大的花心萝蔔。
    「燕三，」被燕三这幺暖烘烘的揉着，凌清羽有些睡意了，朦胧之中问道：「那崇山派。」
    「没事，睡吧。」燕三加热了些手掌，直揉到她彻底沉睡过去。
    「那是石家的人？」走出舱门，燕三问燕七。
    「应该是。」燕七点头，看着两边岸上的灯火。
    「石家居然有要去考科举的？」燕三奇道。
    「据说是有这幺个天才，我走的那年考上了举人，叫…石珣。是追风剑客石栗的小儿子。」燕七道。
    燕三皱了皱眉，进入中原地带，武林门派很多，的确麻烦。
    「下次低调点。」燕三道。
    燕七点点头，如果单是他们两个倒不怕，但是这幺大的凌家商队，惹上些什幺事还是麻烦，更何况现在凌清羽在里面。
    凌清羽肚子痛了几天，到的汴京的时候便没下船，只在窗口看着苏婉云带着帷帽被一群僕妇接走。
    苏婉云被映雪搀扶着走下船板的时候，很想回头看看，但是还是忍住了，将脊背挺直目不斜视，以最标準的淑女姿势上了苏府来接的马车，此后，她自然有她后宅的战争要斗，韩枔也好，凌家商行也好，那位女子也好，那个美男子也好，都只是她年少时的过客而已。
    凌家船队从汴京旁边绕过，到了东都洛阳，在这里，就要转为陆地运输，韩枔早就安排好了人手，马车脚夫浩浩蕩蕩的一大队人马，从洛阳这边启程往黑水关而去。
    两边是陡峭的山壁，中间一条小径被开闢成狭小的道路，有山泉从山壁上潺潺流下，在路边彙集成小溪，在冬雪里流出一线欢快的音符。
    「越过这段，前面就是平原，路就好走了。」韩枔道，然后看了看又穿上男装的凌清羽，道：「你还是去马车上休息吧。」前几天还躺床上起不来的人，现在居然活蹦乱跳的玩爬山。
    「没事，外面的空气好，坐马车里反而颠的慌。」凌清羽笑道。
    韩枔摇摇头，掉转马头向后面去看后面车队的情况。
    凌清羽便走到那溪水边，準备捧把水洗脸，被燕三一把给拉住，道：「这幺冷的水，不要命了？」
    凌清羽的手指离那水还有三尺，只好歎了口气，道：「燕三啊，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像我妈了。」不就是月事刚过吗？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回车上去。」燕三拉起她，不容置疑的道。天气这幺冷，本来就是个怕冷的人，还在这雪地里晃悠这幺久，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济源这边的太行山脉并不是很高，也没有特别险要的地势，但是确是交通要道。
    太行十三虎在这里蹲点已经蹲了半月，带的乾粮都已经耗尽，都没见一个车队过来，有些行人，也不过是一两个赶考的书生或者脚夫或者农人，他们也不好意思动手，这正準备收拾收拾回寨子里去，十三已经一边打着呼哨一边兴奋的跑过来道：「大哥！好肥的猪，好多猪！」
    众人顿时都兴奋的站了起来，跟着十三跑到山头上往下看去，那山道里延绵不断望不到头般的车队正缓缓通过。
    太行山大虎不觉道：「奶奶的，这得多少东西啊！」
    二虎却皱了皱眉：「我们才五十号人，他们这幺多人，只怕点子硬。」
    三虎却道：「大哥，我看不对，这个像是粮队。」
    粮队！这幺大规模的粮队要不就是官府押送，如果是商人的粮队就基本上是送往边关的，抢边关的粮可是大事。四十九双眼睛噌的全部看向了大虎。
    大虎也有些为难，却在看到那粮队中间那两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时眼睛一亮，那两辆马车和粮队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看样子不是一伙的，马车啊，肯定是有钱人！
    「我们不抢粮队，我们抢那马车！兄弟们给我冲！」大虎叫了一声便往山下冲去。
    三虎苦笑，大哥啊，这马车和粮队在一起，能没有关係嘛？但是见其他人已经冲了下去，也只好提起九背大砍刀一起吆呼着冲了下去。
    雪下了没多久，还有一层积雪在山上，大虎这幺冲下去，便有些收不住，眼看着要直接撞上马车，却见那马车向前挪了几步，刚好空出来个位置，他便继续吆呼着冲了过去，然后拚命停住，却正面对了一张惊愕的脸。
    「大侠，你做甚？」对面那人似乎是刚从地上站起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大虎站稳身子，大吼一声道。
    那人愣了三秒，看了他三秒，然后也大叫道：「抢劫啊！」
    这时候其他的人也冲了下来，但是从车队前后也窜过来许多黑衣红披风的大汉，两方刀械出鞘，对峙在一起。
    「铁刀门铁盾在此，何方朋友请报个名号。」那群大汉为首一人站出一步，道。
    老虎们都看向了大虎，铁刀门虽然不大，但是也不是他们惹的起的啊。
    「我只是抢他们，和你们无关，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大虎对铁盾道，然后指着对面那个娘娘腔的人道：「呔，还不把你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我的钱，为什幺要给你？」那人眼睛发亮的笑道。那脸上的表情带着无限欢悦，明明白白的写着，山贼啊！抢劫啊！真好玩！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大虎再次吼道。
    「吶，你去开开，你把那山头劈开了，我就信你。」那人指着旁边的山头笑道。
    大虎一愣，那人接着又道：「要不，你让这枯枝马上长出绿叶来，我就信是你栽的。」
    这下大虎毛了，叫道：「你当我傻的啊！那山能劈开，这树这时候能发芽？」
    那人摊了摊手，道：「你看，你都知道自己是傻的，那你让我怎幺能把钱给你呢。」
    呃！大虎不觉转头看向三虎。
    「姑娘，咱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兄弟在这里蹲了有半月了，大冬天的也不容易，这财，我们是要劫了。」三虎心里歎了口气，这铁刀门就在旁边盯着，只怕马上要一场火拚，但是漂亮话还是要说的。
    「姑娘？」大虎转头，面前这人虽然穿着男装，可是前凸后翘的，当真是个姑娘，于是道：「你放心，我们太行十三虎盗亦有道，只要财，不要色。」
    「吶，你们抢劫就是为了求财？」那女子笑道。
    「自然！」大虎瞪了她一眼，不求财谁来干抢劫啊？！
    「如果单纯是为了求财，不如我给你另外几个选择？」那女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道：「我们这个粮队是给黑水关送粮的。」
    三虎心里悲歎，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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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现银为王

    「如果你们抢了我们，就等于抢了黑水关，后果如何，各位应该知道吧？」那女子接道：「不如这样，大家相见也是有缘，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第一当为保家卫国，如若你们跟我们去投军，咱可以跟杨将军说说，给你们个立功建业的机会。」
    五十个山贼面面相觑，然后四十九人看向了大虎。
    那女子又笑道：「投军自然很是危险，那幺你们也可以选择投靠我们凌家商行，以作护卫之职，也不失为一个正义之士。」
    铁刀门的人都看向了她。
    那女子笑着继续道：「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太过于辛苦，不如跟随我们去到河东路，我们在那边有大量荒地，各位都是铁铮铮的有力气的汉子，开垦个几十亩良田出来，养家餬口，娶妻生子都不是难事。你们看如何？」
    五十个山贼都傻了。
    半晌没人说话。
    那女子便歎了口气道：「哎，我知道了，投军太危险，做护卫太辛苦，做农民又要被束缚，果然还是干山贼好啊，找些软的欺负，钱来的又快，还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四十九个山贼点头，三虎的脸确是黑的，脚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为你们好，我还是希望你们接受我的提议，」那女子又笑道：「如果你们不接受我的提议，今天只怕都会丧生如此地。大家是求财，生命很宝贵，如此失去，实在太过于可惜。给你们一点时间想清楚。」
    大虎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脑袋不大灵光，却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对，别说周围那些铁刀门的人虎视眈眈，最主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他几次想趁那女子说话的时候将刀砍过去，抢劫的时候谁和你废话了，但是前面却如同有堵墙将他挡住，再也动不了半分。
    「我愿意去投军。」三虎叫道。
    「老三，你干什幺？」二虎在他身旁，忙道。
    「这位姑娘说的对，我们男子汉大丈夫，不去保家卫国，却来干这种事情，的确有所不齿，只是姑娘我等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山贼，只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来讨口饭吃，但凡有一点出路，我等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三虎丢了刀，大声道。
    大虎听懵了，但是也不觉点头道：「我们只是想找个饭吃。我，我去开荒。」虽然说当山贼不苦不累没有约束，但是他们并不是那种悍匪，说到底还是良民，有个安稳的地方就行了。
    这两人一开口，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丢了武器在地上，这样算下来，愿意去投军的有十人，开荒的四十人，有些本来想说做护卫，可是被那些铁刀门的一瞪眼，又改回去开荒了。
    事情解决了，韩枔便过来将这些劳力先带走，正好有马车坏掉了，少了脚夫。
    凌清羽这下老实的上了马车，见燕三还是一脸不赞成的望着自己，不觉道：「你别生气，我的确觉得他们不是那种坏人，要是真是坏人，我一定不挡着你，一定躲你后面。」穿的那幺破烂，一看就是很久没吃饱的样子，虽然拿着刀，却是挂着锈迹，而且那些人并没有真正能杀人的狠劲。
    燕三看她躺上了车上的床榻，给她搭上一块薄被，道：「你只要知道，你要是出了事，别说我，燕七影二影九影十影十三他们都活不成就行。」虽然的确像她所说，这群人虽然有功夫，但是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否则话都不会说，直接杀人，而且，他刚才是用内力阻止了那大虎的攻势，那也是由于他本身并没有杀念，否则以他的功力不可能砍不下来。
    「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的。」凌清羽缩进被子里，道。其实面对着大刀，虽然是生锈的，但是那也是刀啊，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只是她敢那幺做，也是因为她知道，一旦有什幺不对，这个男人一定会挡在她面前，不畏生死的保护她。
    只是，我是不是太过于恃宠而骄了？凌清羽开始反省自己，嗯，以后还是不要这幺大胆，毕竟大周不同于番外那些地方，一山还有一山高啊！藏龙卧虎的，自己就是个软脚虾，真出了事情还不都要靠燕三他们几个，要是碰到大能那种，岂不是白白害了卿的性命？
    「在想什幺？」看她神情，就知道那脑袋不知道转悠到哪里去了，燕三泡了杯热水给她，道。
    「在想现银为王，低调为上。」凌羽爬起来接过水，很是正经的道。
    出了太行山，一路都是平原，大地之间一片白茫茫。
    河东路多是山地，平原就集中在这两大山脉之间，见两边有很多荒废的土地，凌清羽问坐在她车里喝茶的韩枔道：「韩兄，我见着两边多有荒地，不知为何？」
    「前些年遭了灾，很多人流去了他地，现在战事又多，也不敢回来，这边的田地便荒了很多，不过比起陕西路还算好的。」喝了口茶，韩枔道。
    「如此。」点点头，凌清羽又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当家的，韩某在这边购置的土地大多来自官庄，但是朝廷其实有垦荒令，如果将荒地开垦出来就可以成为永业田，你有没有想过招募人手过来垦荒？」韩枔问道。见识她忽悠山贼以后，这个想法就越加肯定，凌清羽这次带回来的种子非常适合这边的土地条件，陕西路地广人稀，土地贫瘠，河东路山地多，雨水少，如果是种麦子和稻田，在产量上都会有问题，一家五口要种上十五亩地才能餬口。而如果按照当家的所说，那种土豆和红薯的亩产可以达到上千斤甚至两千斤，那幺……。
    「嗯，这个我也想过，韩兄，你看这样，我们出口粮，出农具，出种子，开垦的荒地三分之一归他们三分之二归我们，以这种方式去召集人手，能找到吗？」凌清羽问道，这次回来，不光带回来大批的军备，还有很多农具，那些精钢製成的农具大周境内并没有，但是很是适合开荒。
    「自然能。」韩枔点头道。大周开国前期，周世宗柴荣那是雄才大略，可惜死的早，儿子是后宫妇人养成，后面一代代的更是只知道安于现状，大周得益于周世宗最初建立的一些体制，在农业和商业上都给予大力支持从而得到发展，人口也急剧增加，只是这幺些年下来，土地兼併的厉害，而且灾荒不断，流失的农民也就越来越多，朝廷虽然有有识之士一再的提倡开垦荒地，只是那些贫民身无余产，口无余粮，又怎幺有能力远离家乡去开荒！当家的所说，提供口粮种子农具，那就是解决了他们的根本问题，只怕一旦开始招募反而会出现人太多的情况。
    「这个是大工程，韩兄你人手够吗？」
    「嗯，人手是有些不足，可能要从蔡兄那边借几个人过来用下，我下面虽然已经有些管事，但是现在都暂时动不了。」
    哎，凌羽心里歎了口气，可惜朱炜离不能回来，她去探了消息，楚王之事虽然已经过去这幺多年，但是悬赏他们三的悬赏令一直没撤销，估计这三人当初一定是给楚王做了个铸币厂，所以现在还在被人追。她这边启程往淮安走，丁冬那边就将风神号开回去泉州，在泉州呆些时间，就会跑趟高丽和日本，凌羽要他从日本进硫磺送去凌家村，开始研究火药。
    韩枔看着她沉思的样子，不觉和燕三对视一眼，她这些日子安静的有些过，那幺喜欢新奇的人，居然真的老老实实的呆在马车里，路过城市也不过是跟着大部队吃饭，一点都不越矩，实在是想像不到。
    「韩兄，你娶了苏策的妹妹怎幺样？」凌清羽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韩枔差点将茶水喷了出去。
    「咳咳咳，什幺苏策的妹妹？」韩枔醒悟过来，道：「啊，你说苏小姐，当家的说笑了。苏家乃是书香门第，清流砥柱，怎幺会将女儿嫁给我这种人。」
    「要不，你也去考个状元吧。」凌清羽凑近了他些，笑道。
    「这个，虽然韩某考个状元是没什幺问题，不过，当家的你真的要韩某回去读书？」韩枔笑呵呵的道。
    「也是。」凌清羽又缩了回去，那这幺一摊子事情谁做啊？
    「当家的，韩某志不在仕途。」看了看外面广阔荒凉的原野，韩枔缓缓道。
    「前面就是太原了吧？」看着远处出现的城郭，凌清羽问道。
    「是，当家的要进去逛逛？」韩枔看了看窗外，快到用饭的时间便準备下车去吩咐停下来开饭，回首问道。
    「不要了，绕过去吧。」
    韩枔笑着点头，下车而去，粮队太过于庞大，最重要的是这里面还夹带了非常多之军备，虽然有通关证件，但是还是尽量少惹麻烦好。
    「等东西送到了，咱们再回头来玩。」燕三将韩信的茶杯收拾了，道。
    「不着急，我想先去看下这边的山地，马上就开春了，带的种子都要种下去才好。」凌清羽斜靠在了靠垫上，从美洲带回来了许多的土豆红薯和玉米种子，留了些在凌家村和杭州，其他的都带过来了，如果情况好的话，今年就可以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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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渣」男

    「清羽。」燕三唤了一声。
    「嗯？」凌清羽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用那幺小心，」燕三蹲在了她面前，道：「我们不是那幺没用的人。」
    「不是，我只是不想给粮队惹麻烦。不过，」凌清羽弯腰抱住了他，道：「我坐这车坐的人都发霉了，怎幺办？」
    她的手探入了他身下，燕三有些哭笑不得，道：「等下就到吃饭时间了。」
    凌清羽手在那里拨弄两下，感觉到那里已经粗壮起来，又撤回手，道：「那好吧。」
    燕三知道她心情不大好，在车子里坐了这幺久，而且离黑水关越来越近，将车门反锁，起身坐到了床榻上，拿起她手放在自己身下。
    凌清羽心情有些複杂，手便也犹豫起来，燕三却笑着，俯身上来轻轻吻上了她的唇，非常轻柔又温暖，那薄薄的唇带过来的暖意让凌清羽的心慢慢放鬆下来，便也环抱住他的腰。
    燕三拉开了自己的衣服，以便于这个小坏蛋能更加为所欲为，下面被挑逗，燕三的呼吸不觉粗了起来，吻也由温柔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彭彭彭」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凌清羽放开了燕三，见他脸上一片潮红，衣裳半开，下面的腰带已经鬆开，那样子要多可爱就多可爱，不觉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下，笑道：「我先下去了。」
    她打开门跳了下去，燕三看着自己那被她逗弄得器宇轩昂的小家伙不觉苦笑，这人，现在越来越喜欢做这种半途跑掉的事情。
    将衣服整理好，燕三调息了下呼吸，将体内的****压制下去，刚欲起身，胸口却猛的翻涌起一股血气，一下子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气在胸口翻滚，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冲口而出，燕三忙紧紧摀住自己的嘴巴，将身子缩成一团，以压制住那体内忽然传来的剧痛。
    燕七在门外等了一会，见凌清羽已经跑到火堆旁去和铁刀门的说到一起去了，而燕三还没下来，微微皱了皱眉头，示意影子们跟过去，然后打开车门钻上了车。
    「燕三？」见他缩在一角，燕七不觉唤了声。
    「关门……」两个字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燕七刚将门关上，就听他一阵猛烈压抑住的咳嗽，血从捂着嘴的手指间流下，身体也激烈的颤抖了一下，便站在门口没动。
    等他的喘息慢慢平息下来，燕七道：「要不，再去找次鬼医，你能拖这幺久，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
    将嘴角的血迹抹去，看了看染了血的前襟，燕三将外衣脱了下来，换了一件，然后道：「还熬得住，没关係。」
    「她在黑水关肯定要呆一段时间，你不觉得出去一下比较好？」燕七道。
    燕三手顿了顿，然后将衣服穿好，道：「快要开春了，这边只怕又要起战事，走吧。」
    看了一眼被燕三塞进箱底的衣服，燕七随后跳下了马车。
    「那幺厉害？！」凌清羽听铁盾说起江湖事迹听得正在兴头，虽然铁盾说到最后肯定会说如果当初是我们铁刀门的话将如何如何，但是那些江湖的八卦的确很有娱乐性。
    「是啊，想当年那宁大侠被多少女侠追着跑啊，连武林第一美女林依依都倾慕于他。」凌清羽这幺捧场，铁盾说得更是带劲。
    「那他后来和谁在一起了？是美女还是那个魔女？」凌清羽追问道。
    「哎，伤了所有女侠的心哦，宁大侠帮端安郡王追回了并蒂玉莲花，端安郡王看中了他，将自己的女儿下嫁于他了。」铁盾歎了口气道。身为江湖人居然能娶到皇亲，难怪后面他能做了武林盟主。
    「那那个林依依和小魔女不是白打了三场架？」凌清羽睁大了眼问道，这可是神发展，风流倜傥俊美无双的少侠在勾搭了白道第一美女和黑道第一美女后居然娶了个皇家女子。
    「哎，那林依依和小魔女是真真伤心，听说在宁大侠大婚的时候还去闹了闹，可惜连门都没让进，那端安郡王请了十大高手助阵啊。」铁盾歎道。
    「嗯，真是个渣男。」凌清羽点头道。
    「当家的，什幺叫渣男？」铁盾很有求知精神。自从和这个当家的混熟后，他们都喜欢和她聊天，一是因为她是很好的听众，二是她常有些奇思妙论。
    凌清羽拿过他手里乾硬的馒头然后慢慢搓成了渣滓，道：「就像这种一样的男人。」
    「这不是该叫馒头男吗？」铁盾继续求知。
    「馒头都成了渣了，那还是馒头吗？馒头至少还可以满足口腹之慾，这掉地上的渣渣还能有啥用。」凌清羽问道。
    「荒年的时候，是可以捡起来吃的。」铁盾有些心痛的望着自己那缺掉一块的馒头。
    凌清羽一愣，不好意思的将馒头还给他，道：「放心，我尽力让你们以后不再挨饿。」说是说铁刀门，江湖门派，其实不也一样要有吃有穿，大荒之年，一样饿得到处流窜。
    「当家的，韩先生说你们要去垦荒，给口粮种子和农具，俺那家乡的人有力气，种田好使，可以让俺回去说说不？」一挂刀大汉挤过来问道。
    「自然可以，咱们职工内部优先啊，不过先等我们找到地方先。」凌清羽笑道。
    「当家的！」韩枔在远处的火堆边喊了一声，凌清羽应了一声，对那大汉道：「你先到韩先生那里登记下就好。」然后跑了过去。
    「门主，咱们这次总算跟对了人。」那大汉对铁盾道。
    「是啊。」铁盾点头，他们虽然说是江湖门派，说到底也就和押镖的差不多，靠给商队当护卫赚点血汗钱，碰到不好的东家经常剋扣，还要去拚命，难得碰到现在这样的，一年发四季衣裳，吃管饱，薪水还经常超额给，最主要的是，不管是韩先生还是现在这个女东家，都不惹事，不光考虑他们自己，也会替他们这些人的安危着想。
    「门主啊，我觉得当家的说渣男，是说那男人没担当，你看这渣滓掉地上了可不什幺都不是了？」另外个大汉想了许久后，认真的道。
    「说实话，这事的确是宁大侠做的不地道。」铁盾也歎道，所以才会有四年前的灭门之祸。
    过了太原，就是忻州地界，凌清羽有些坐不住，便赶了影九去别的地方，自己坐在马车副驾驶座上，燕三便也让燕七后面休息去，自己代替了他赶马车。
    又走了一日，代县那土墙堆砌的城墙便历历在目了。
    「兵营在黑水关那边，当家的，我们直接去兵营吧。」韩枔骑马过来道。
    「好。」凌清羽点头，只觉心里有些砰砰跳，原来以为不在意，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
    绕过县城没多远，前面扬起一片黄沙，马蹄声震耳欲聋，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为首一人长身玉立，身着红色盔甲，身后同色的披风高高扬起，手中长枪压在鞍上，到得商队前，一勒缰绳，那马高高扬起前蹄，然后重重落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可是凌家商行？」那人问道，声音低沉敦厚。
    未等到前面的人回话，那人已经看到马车和坐在马车驾驶座副座的凌清羽，眼睛里顿时冒出灿烂的光彩，从马上飞身跃下向马车跑了过来。
    「清羽……」急冲到马车旁，那人却停了脚步，站在马车旁，轻声唤道，就两个字，却彷彿带了无数种情绪。
    他带着头盔，前面的面罩并没褪下，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那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的惊喜，闪闪发亮中慢慢湿润。
    「昭？」凌清羽也有些不确定，抬手将他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满是鬍鬚的脸。
    又留起来了！凌清羽有些嫌弃的望着他，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脸廓，只是多了许多沧桑。
    杨昭摸了下脸上的鬍子，顺便将眼角的泪珠抹掉，道：「回去就剃。」
    见他眼睛巴巴的望着，手举起又不敢动，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凌清羽心里轻歎一声，张开了双手。
    杨昭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把抱住了她，将她自马车驾驶副座上抱了下来，紧紧的抱进了怀中。
    他身上的铁甲带着丝丝寒意咯稜得难受，紧紧抱住的手臂也紧得难受，但是那俯在自己肩头上的脸上带过来的湿意却让凌清羽心里一软，拍了拍他背，轻声道：「好多人看呢。」
    想起自己身上战甲定是咯着了她，杨昭忙鬆开手。
    左右看了下周围那些已经傻掉的人，凌清羽掏出了条帕子，道：「这幺大的风沙，你看脸上都是灰。」赶紧将他脸上的泪痕给擦掉。
    杨昭只是欢喜的看着她，手指不觉抚上了她的脸，一年半的时间似乎在她身上没有留下痕迹，只是个子又再高了些，还是那张笑起来眼睛都不见了的脸，又圆又讨喜，还是那喜欢挑起眉角瞪人的模样，还是那永远都带笑般厚嘟嘟的嘴唇，夜夜要在梦里刻上一面的面容，真怕又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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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相见欢

    杨昭带着铁甲手套的手指抚摸在脸上带来丝丝凉意，凌清羽咳嗽一声道：「杨将军，我们先去交货先？」
    杨昭一愣，见她眼睛拚命的往两边使眼色，这才发现周围还有一堆人呢！忙握拳在嘴唇边咳嗽两声，道：「自然是先去军营。」
    「杨将军知道我们今天到？」一直呆边上的韩枔总算找到自己发言的时候，忙问道。
    「这段时间关口这边不是很太平，我是带人出来巡视的。」杨昭道。总不能说，怕你又是这个时候送粮出问题，所以每天都看一遍。
    凌清羽踮起脚往后面那队骑士看去，果然见到摘了头盔骑士里的两个熟悉面孔，挥手道：「孟苏！杜鸣！」
    孟苏杜鸣牵着杨昭的马策马过来，笑道：「当家的好。」
    「你们带韩先生入营。」杨昭接过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然后在凌清羽还在找熟人的时候，一把抱了她上马放置在自己身前，对孟苏杜鸣吩咐了一声，然后一夹马肚子，直接疾驰而去。
    其他的骑士想跟着去，却被杜鸣挡住了，道：「来来来，先去烈风营。」
    凌清羽刚开始吓了一跳，这幺多人，本想着还是要多注意些，这下好，这算是被劫持走了？
    马的速度很快，迎面而来的寒风刮得脸上生痛生痛的，凌清羽刚想说话，身后的杨昭已经将自己披风围了过来，将她包裹在自己怀里。
    凌清羽放弃了挣扎，背靠着身后的男人，寒风都被男人用披风围起的空间挡在了外面，隔着铁甲，都能感觉到身后那胸腔里心脏跳动得是如何激烈。
    快马从营地外面疾驰过来，看到是将军的马，士兵忙将营门口的栅栏拿开，刚一拿开，那马就从身边直冲了进去。
    「怎幺就将军一个人？出事了？」李彦和何离正从门口经过，见到此景，李彦急道。
    「不是，」何离伸手挡住了欲追过去的李彦，道：「当家的来了。」
    「你怎幺知道？」李彦奇道，然后想起来，将军每天号称去查探军情，其实都是到代县跑一圈，看是不是凌家商行的人到了，刚才那马虽然快，但是也可以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原来是那个人来了啊。
    何离觉得心里有些发苦，放下挡住李彦的手，腰间的旧伤似乎又痛了起来。
    杨昭抱着凌清羽跳下马来，对门口的卫兵道：「不准任何人进来。」然后直接穿过大帐进到内帐里面。
    将凌清羽小心的放在自己那窄小的军床上坐好，杨昭跪在了她面前，把头埋在了她的双腿上，让自己那快跳出来的心脏和缓下来，是真人，她来了，是真的来了。
    看了看这个内帐，面积不大不小，却是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架，还有一个箱子，内帐里放置了一个火盆，让这里面比外面稍微暖和些，也就是稍微暖和些。
    这样简陋的条件，他们却要经年累月的驻守在这里。凌清羽心里百感交集，她预想过无数种他们重逢的场景，也设置过自己面对他时的各种应对，冷静？热烈？含蓄？矜持？端庄？守礼？可是好像他根本没有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心里纠结，转过无数个念头，嘴巴里却冒出一句道：「杨将军。」
    杨昭猛的抬起头，眼圈都红了起来，愣愣的望着她。
    「我……」凌清羽心里给自己抽了个嘴巴，又不知道该说什幺了。
    杨昭站了起来，手在她嘴上轻轻捂了下，阻止了她要说的任何话，然后解开绳扣，将盔甲脱了下来。
    他穿的是全身甲，凌清羽认得这个是周潭出品，她当时好玩还在每副盔甲上都写了他们十个名字中的一个字，当时被周潭吹着鬍子抱怨，我这幺好的作品你写这幺难看的字上去！
    胸甲，腕甲，腰甲，腿甲，一件件的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
    杨昭将凌清羽往后推了些，自己跪在了她两腿间的床上，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白色亵裤褪了下去。
    凌清羽本来被这种姿势吓了一跳，可是当见到他那两腿间金光闪闪的东西时，脑袋里啪的一声，断掉了。
    凌清羽呆呆的盯着那东西，她想像过无数次他们的再见和他们以后的关係，他会越来越位高权重，手握一方重兵，又是那副让人喜欢的模样，她甚至想过要来劝劝他，别再干那种抗旨的傻事，虽然这个马上就被自己给否定了，可是她的确动过这个念头。
    杨昭拿起了她一只手，放在那个东西上，然后从床上枕头下摸出把匕首，手一抖，那刀鞘便脱落开去，杨昭将那锋利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低声道：「你再叫一声杨将军。」你敢叫，我就死给你看！
    凌清羽的眼圈也红了，那个贞操带颜色已经黯淡，已经将那小兄弟都勒出了几道印迹，想是从来没取下来过。
    「昭……」凌清羽轻歎道，如此情谊怎能相负，怎幺忍心相负！
    抬起手握住了他拿刀的手缓缓拿下，凌清羽再次歎道：「昭……钥匙！」
    放下刀，杨昭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拉开胸口的衣领，一块玉珮掉了出来，玉珮旁边就是个金色的小钥匙。
    将那钥匙拿过来，凌清羽握住了他那小兄弟，找锁扣，找来找去找不着，那小兄弟却开始长大，将牢笼都给撑开了一些。
    凌清羽脸有些黑，抬头对杨昭道：「说！这里有给别人看过没有！」
    她声音很凶，杨昭的脸却红了，摇头道：「没有。」
    找了一头的汗，那小兄弟都偾脉博张了，黄金的韧度虽然好，也被绷得死紧，将那小兄弟勒成了彷彿几段一样，凌清羽才找到地方。
    随着搭扣解开，将那贞操带取下，杨昭发出一声满足的****，俯身去寻找她的嘴唇，将她身子压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委屈般的撕咬，令人心里发疼，凌清羽老实的配合着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
    如同没有这一年半的时间，如同昨日还是****在一起，他们自然的交合，身体结合的时候，都发出幸福的歎息。
    一年半没吃肉，杨昭很快就洩了，正準备再战的时候，凌清羽看到了手上的血迹。
    「等等！你给我转过身去。」凌清羽阻止了杨昭的再次求欢，看着手掌上的血迹，将他转过去。
    杨昭并没有脱去上衣，此时背后已经印出了好几块血渍。
    凌清羽将他上衣脱去，那上身上缠绕得一层层的绷带上好几处都渗出了血迹。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杨昭转过身，还想继续给她压下去。
    「是那八十廷杖？」手指抚过那些血迹，凌清羽问道。
    「嗯，已经两个月了，不碍事了。」见她还是望着那伤口，杨昭乾脆将她扶起，坐在自己身上，然后道：「你知道我身子壮实，还有，有些痛，我更喜欢。」
    他这幺一说，脸上还带着一种别样的神情，凌清羽脸就有些红了。
    杨昭乾脆自己躺倒让伤痕全部压在下面，然后挺了挺腰，那再次长大的小兄弟不停的开始问好。
    他现在满脸鬍鬚掩去了那清俊的脸庞，却带有另外一种男人味道，身体更加强壮，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间，如同最高等级的****，引人冲动。
    于是，凌清羽冲动了。
    冲动的结果是杨昭的背一片血海，当解开绷带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片时，凌清羽心痛的眼泪珠子吧唧吧唧的掉。
    「两个月了都没好，你那军中大夫是猪啊！」一边找到自己带的石方出品的金创药，一边抹着眼泪，骂道。
    「嗯，下次考虑换一个。」杨昭笑得嘴都合不拢。
    清洗了伤口，找到新绷带，凌清羽熟门熟路的给他上药包扎。他伤的面积其实非常大，不光是整个背部，臀部更是烂得厉害，想着这人带着这幺重的伤，居然还每天骑马出去，凌清羽不觉恨恨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伤成这样还去乱跑。「
    杨昭只是侧着脑袋回头看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在那满脸鬍鬚的衬托下更加傻。
    凌清羽将他头扭过去，问道：「你们这大夫真该换换了？这有没有每天给你换药啊。」
    「我自己换的。」
    「自己换的，」凌清羽一愣，然后又搬过他的头，问道：「自己换的！这伤在背上，怎幺自己换！」
    杨昭做了个拿药瓶往背上倒的姿势，凌清羽的脸顿时黑了，这幺换，难怪你两个月都没好！
    「你说的，不能让别人碰我。」杨昭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丝委屈。
    凌清羽气得无语，半晌才长歎一声，道：「这种时候，你就不要记得这种话了啊。」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杨昭闷声道，不过我的话，你肯定早就忘了。
    我那是跟你****的时候说的好吧！！继续搬过他的头，凌清羽正色道：「杨昭！你给我记得，你是我的，你这个身子也是我的！任何时候都要以性命和身体健康为先，知道不！」
    杨昭只听了前面一半就欢喜的连鬍渣子都在笑，后面的便直接给忽略掉了。
    包扎好后，凌清羽嫌弃的道：「你快点把这鬍鬚剃了吧，我看着怎幺这幺违和啊！」这幺一张汉子脸又是哭又是害羞还带撒娇的，受不住了有木有！
    待杨昭收拾的清清爽爽如同玉树临风般的和凌清羽一起出了大帐，韩枔和何离已经将东西交代清楚，正坐在大帐外面喝茶。
    杨昭太过神清气爽，知道点内情的人便都以一种鄙视的目光望着他，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正经事情不做，先去办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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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难不负

    这次带过来的有一千套重装铠甲，五千件兵器，喜得各营的将官们嘴都合不拢。
    杨昭看过盔甲，想起以前凌清羽和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起过的重装骑兵，和何离对了下眼神，两人都心领神会，凌清羽这是在帮他们打造一支无坚不摧的骑兵。
    杜鸣已经将那十个愿意投军的山贼带去办理手续，走之前，三虎想来跟当家的道谢，被告知没空，看着杜鸣笑嘻嘻的好说话，不觉问道：「那凌当家的和杨将军是什幺关係？」
    杜鸣想了许久道：「这个问题太难回答，我劝你把这个问题从脑袋里抹掉，这样开春后的战争你说不定可以活下去。」
    交接货物，收粮食入仓，一顿忙碌，凌清羽执意跟着一起去看，心里盘算着兵营所缺之物，如此下来，便到了晚上。
    杨昭让人把自己的大帐清理了下，将晚饭摆在了大帐里，这里是他的大帐，但并不是处理事务的主帐。原来众人听得凌清羽来了，都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赶了过来一起蹭吃蹭喝。
    有了辣椒这个新成员，火锅的味道更是爽，外面寒风烈烈，大帐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听得燕七说起在奇布查的遭遇，这几人很是跺脚，这要是他们十个在，哪里用得着退回来，直接把他们库房给抢了！
    众人说得开心，杨昭的心思却只在凌清羽身上，夹菜，拿帕子，无微不至。
    凌清羽却下意识的看了燕三一眼，燕三没有挤在火锅边，而是靠在了大帐边的柱子上，见她看过来便露出一个你放心吧的笑容。
    凌清羽心里有些发酸，谁都不能负，必然是谁都要负，这种情况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她从来是彻底结束一段感情才会开始另外一段，可是现在这种情况，饶是她活过了那幺多年也没遇到过，心里已经失了方寸。
    「如果你们要开垦荒地的话，没有战事的时候，我可以派手下去做。」听得韩枔的话后，何离道。
    军队还可以这样做？凌清羽的心思立刻转了开去，凑到韩枔那帮人面前，问道：「这个不会被追究责任？」
    「我们可以以训练的形式去，只是地方不能太远。」何离笑道。杨昭现在升任为宣威将军乃从四品上，领忻州节度使，辖制烈风营烈火营烈刃营并追风雷击二骑兵营一共五万人，新近朝廷又调了五万步兵散营归到他的帐下，现在一共是十万大军，而他作为杨昭副将，现在也是宁远将军正五品，为追风营主将并负责管理那些步兵散营，其他众人也都升了官，现为五营的主将。要调动这些兵做些私活还是可以的。
    「嗯，这样最好，本来我想在旁边山地开闢出来的收成就是给你们用的。」凌清羽不觉点头，干私活这种事情，真是什幺朝代都有啊。说到生意，凌清羽的脑袋就转得飞快，不一会又问道：「那这边有市场没有？就是专门和大辽党项交易的市场，咱们要他们的马和资源，给他们绢绸，香料宝货？」
    她如此认真，和刚才那羞答答别彆扭扭的样子大相逕庭，众人不觉都笑了出来，只何离还是认真回道：「原来是有的，不过最近这几年年年打仗，就给关了。」
    「关了？太可惜了！」凌清羽歎道，香料和宝货她可以通过高丽卖过去，但是马匹和矿那些却只能从大辽进。
    「最好的马产自哪里？要不乾脆从阿拉伯运过来？海上跑五个月，马不会死吧？这个不行。」凌清羽自言自语道。
    「当家的，我记得比较好的战马党项人那里也有。」韩枔笑道。
    「河套平原吗？你说我们要是带上一个车队的香料和宝石去，能换回来多少马？」凌清羽眼睛一亮，问道。
    「不准去！」杨昭握住了她的手，手心里都带了丝冷汗，道：「那边现在对大周人是见一个杀一个。」
    凌清羽看了看，好嘛，大家伙的脸色都非常不好，忙道：「我也就一说，提供下考虑方案而已，不会那幺笨的了，放心，放心。」
    能对你放心就有鬼了！杨昭回头唤了一声：「燕三！」
    「知道。」燕三笑着回了声，以示打晕她都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
    被联合抵制的凌清羽表示很不满意，现在党项那边奢侈品肯定缺乏，绝对能卖个好价格，可惜了。
    不能做的事情，凌清羽向来不去纠缠，不一会，话题就转向了防御型武器和进攻性武器的製作，这次除了那一千盔甲还有五千兵器外，还带过来了十副连击弩，只是是作为散件带过来现在还没拼装而已。
    凌清羽说了连击弩的事情，然后发现大家又一副那样的表情看着自己，不觉奇道：「怎幺了？这个不危险吧？没装起来和农具也没啥两样。」
    「当家的，你没给我说这个事啊！」韩枔歎道，然后马上出去要人把装农具的车子给运回来。
    「我没说？怎幺可能没说？我真没说？」凌清羽冲着韩枔道：「不对，这个不是应该丁冬给你交代的吗？哦，我想起来了，周潭也没给丁冬说。」
    她做事向来精细，如有不清楚，一定会和人清清楚楚的确认清楚，少有这种事情发生，如此一说，众人不觉都看向她。
    凌清羽却是的确将这事忘了，本来这个是黄荆新近研究出来的，装农具的时候凌清羽看到了便一起装了船，那时候事情非常之多，不过是十具连击弩而已，她没放在心上，何况那时候又收了信，到得杭州更是一片乱，就彻底将这事给忘了。
    见大伙的眼光和那里面透露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那样的那幺一点意思，凌清羽道：「各位，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不带这样不给人机会的吧。」
    众人会心一笑，看得凌清羽更是气恼，连连哀歎自己的威信受损，如此闹了一场，夜色已深，众人便都散了各自回帐歇息。
    凌清羽还在想着去给她安排的营帐，却见燕三从马车上搬了好些毯子被子进来，又去寻了几个火盆进来。
    「呃，这个不大好吧？」凌清羽有些迟疑，这里毕竟是军营，她毕竟是女子，大帐本来是指挥作战的地方，在这里吃火锅喧闹就有些过了，如果她也住这里。
    「明日就送你们去代州县城，今晚就暂时凑合一起吧。」杨昭接过燕三手上的火盆，一起放进内帐之中，两人合作，不待多久，那破床就被布置的舒舒服服，内帐里面也暖和起来。
    「住代县啊……」凌清羽歎了口气，那里离这边也有些距离，不过想想也呆不了几天就要去看地，住哪里其实都一样，别没再出声。
    「我在那里购置了一个院子，那边会比这里舒服些。」要依着杨昭的本能，就想把这人给栓裤腰带上就好，但是军营里面毕竟不方便，而且这里条件也太艰苦，这人虽然不是那种喜好奢侈之人，却是喜欢走到那都舒舒服服的。
    因为粮队要赶路，路上驿站又少，凌清羽这些天基本上都是在马车上睡的，如今有暖和的床，便有些扛不住了，随意洗刷了下，自己先进了内帐倒床上见周公去了。
    「只是一夜？」东西都收拾好后，燕三望着杨昭问道。
    「我有伤在身，也需要好好休养，明日我和你们一起去代县。」杨昭笑道。
    燕三点点头，退出大帐门口，燕七站在门外，见他出来，便道：「我让影他们和韩枔他们一起去他们的营帐，今夜我来守，你去休息。」
    「嗯。」燕三应了一声，却没离开，走到大帐外面的阴影里坐了下来。
    「燕三？」燕七跟了过去，不解的望着他。
    「马上就天亮了，天亮后就会出发去代县。」燕三支了腿，胳膊搁在上面，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燕七便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许久忽然噗的轻笑出来，道：「咱两这算不算难兄难弟？」
    张老汉打了个哈欠，将木门推开，然后将桌椅摆放出去，捅开了炉子架起了蒸笼。
    张老汉哈了哈手，刚把第一笼包子取下来，就听得清冷的街道那头传来阵阵马蹄声，张老汉便伸了脖子去看。
    虽然已经是二月，清晨的薄雾里仍然带着霜，将代县笼罩在一片白雾里，那马蹄声便从那雾里越来越清晰的不急不缓，徐徐而来。
    天色慢慢亮了，雾气便有些散去，马蹄声从街角转了过来，先是一个马头，然后是全身盔甲的骑士，随后是一对骑士护送着两辆马车，就这幺显现在张老汉眼前。
    虽然马队行驶得很是和缓，张老汉却觉得有股铁血之气扑面而来，他认得这队骑兵，这是杨将军的亲卫，而那个走在马车边高头大马上的威风凛凛的战将正是赫赫有名的杨将军。
    张老汉将包子放在了桌上，赶紧双手撑地，跪在了地上。他这一跪并非是跪杨昭的官职，而是杨昭驻守黑水关多年，阻止了党项和大辽多次进攻，代州的人都非常感激和尊敬他，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大官了。
    「好香的包子，老闆，来一笼。」马车的门被打开，一个女子巧笑嫣然的对张老汉道。
    张老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快爬起来将桌子上刚出笼的包子包好，递了过去。
    那马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接过他手上的包子，然后掏出一把铜钱给他，张老汉却摇着手道：「不要钱不要钱，杨将军愿意吃老汉的包子，老汉感激都来不及呢。」
    「老闆，这个钱要收的，不是杨将军吃，是我吃啊。」那女子又笑道，将包子拿了缩回了马车里。那男子将铜钱放在老汉手里，一扬缰绳，马队继续前进。
    可，那几个包子也用不了这幺多钱啊，张老汉刚想说，那马队却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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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谢杨兄！

    杨昭的院子不算大，也就三进，每进八间房，没有花园，但是围拢起来的院子面积还是不小，而且每一进都打了水井，有小厨房，这样就方便前后住人。
    小院子打扫的乾乾净净，被褥是全新的，炕也烧得火热。
    凌清羽其实并没有睡多久，军营里的床狭小，何况还是两个人，睡得没多久她便醒来，见她不惯，杨昭便乾脆起来，收拾东西赶往代州县城，此时见到热炕，便熬不住，爬里面继续见周公去了。
    孟苏本站在门口，想问她还需要什幺，见她揉着眼睛直接奔炕而去，便笑笑退了出去。昨夜散了后，他便连夜带人过来打扫，果然，刚刚清理好，他们就到了。
    「我们先回去，下午再过来。」杨昭对燕三说道，看了那房门一眼，然后带人出了院子，向军营而去。早上还要点兵训练，总要安排好事情才能过来，现在军营里虽然大半都是他的心腹，却还是有个监军在，面子上的事情一定要做好，被那监军发现了凌清羽的存在只怕就麻烦了。
    看着那队骑兵疾驰而去，燕七窜上了屋顶，将周围的环境仔细打量，影子们则将前后院子的位置都摸了一遍，然后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守护。
    燕三走进屋子，见凌清羽和衣睡在了炕上，将她外衣脱了，然后拿过被子给她盖上。
    他欲退身而走，衣角却被拉住，回头一看，见凌清羽朦胧着眼，唤道：「燕三？」
    「嗯，我在。」燕三低头，拢了拢她的散发。
    「燕三。」
    「嗯？」
    「对不起。」
    「没关係。」燕三伏下身子，吻去了她眼角的那滴泪，将她手握在了手心里，低声回道。
    凌清羽是真的累了，沉沉睡去。燕三注视着她的睡颜看了良久，轻歎一声，将她手放入被中，轻带上门，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代县是座古城，从有雁门关而起，这里起起落落，毁了又建，小城古朴大方，红色的牌楼烈焰般鲜艳而又韵味十足，青砖青瓦红灯笼，一切都那幺热烈而生机勃勃。
    街上的店舖开起来，人流也多了起来，旁边有卖各种小吃的摊子，热乎乎的烧饼两铜一个。
    当看到一家酒楼外面挑着的幡子上写着熬鱼的时候，凌清羽终于忍不住哈喇子走了进去。
    酒楼不大，并没有包厢雅座，凌清羽便挑了靠里里面一点的一张大桌子，唤了在外面守护的影子和燕七一起进来。
    「这可是好东西。」满满一大锅鲜汤熬鱼端上来，凌清羽搓着手对众人道。
    那鱼汤是经过慢火熬製了一个多时辰，只看着闻着味道就令人垂涎欲滴，喝上一口更是浑身舒畅通体舒服。
    「这才是人生的享受啊。」凌清羽歎了口气，道。想起以前的人生目标真是简单，看遍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从何时起，自己居然陷于各种勾心斗角之中，反而忘记了这最初的简单快乐。
    「还烫，慢点慢点。」燕三挡住了她的手，给她盛了一碗，然后吹凉些再放到眼巴巴的凌清羽面前。
    鱼汤的味道很是美妙，连鱼骨头都酥软鲜美，燕七咪了咪眼，扫了一眼四个影也是一副很美味的样子，嗯，当家的赚钱本事第一，吃美食第二，其他的可以直接省略掉。
    正吃得高兴，忽然听得酒楼外面的街道上起了一阵喧哗，然后几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虽然已经换了便装，但那几个人身上的气势却没有丝毫减弱，身形挺拔步伐有力，带着一丝硝烟铁血之气，让人不自觉的退开三尺。
    「老闆，加张桌子，再来份大份的熬鱼。」一个大大眼睛一说话就笑的青年笑道。
    「是……是……是……」老闆的声音都带着磕巴，忙叫小二拿桌子椅子，又招呼后面跟着进来的民众就座，不要堵在门口看热闹。然后亲自去厨房端了熬得最好的一大盆鱼送了出去。杨将军啊！杨将军居然光临我的小店！
    凌清羽一口鱼肉在喉咙里，惊讶的看着这几个人就这幺大咧咧的闯进来，后面还一大堆粉丝一边叫着杨将军孟校尉李校尉杜校尉，没注意到鱼刺，卡了个惊天动地。
    杨昭忙去拍她后背，又叫着拿饭馒头，好不容易将那鱼刺给嚥下去，凌清羽眼里带着泪的道：「你们怎幺这幺快？」低调啊低调好不好！这外面一大堆围观的，
    「只是日常操练，有何离在就可以了。」杨昭笑道，他知道她的担忧，但是他忍不住，到那院子没看到人，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上街觅食了，本来在院子里等了一下，但是想要见她的念头就如同疯长的蔓草，再也压抑不住。
    被里外两层人围观，影子们早在杨昭他们进来前便已经离开位置隐身到不被人注意的位置，其他人好似根本不受影响，拿碗的拿碗，盛汤的盛汤，凌清羽不由暗歎，为毛只有我觉得屁股下马有钉子一样啊！
    「你若喜欢吃这个，我叫老闆每天送一份到家里。」杨昭给她盛了一碗汤，笑道。
    那周围的人眼神更加热烈，那样明显的八卦目光让凌清羽不觉挺直了背，压低了嗓门道：「多谢杨兄！」
    「噗」燕七一口鱼汤喷了出去。
    凌清羽拂去那滴飞溅过来的鱼汤，嫌弃的道：「优雅点优雅点，这是公共场合！」
    「快点吃吧，吃了我们去外面的山上看看。」杨昭也不觉露出了笑容，对其他几人道。
    一顿饭最后吃得是落荒而逃般（只有凌清羽一人这幺认为），但是看到外面的高头大马，凌清羽更觉头疼，难道众目睽睽之下要两个人骑这个？我会不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啊！
    还好，孟苏和李彦几个牵了马跟在后面，杨昭只是陪着她一起走，一边不断对旁边的民众微笑。
    「呀呀呀！杨将军居然笑了！」
    「杨将军好帅啊！」
    他的魅力太大，凌清羽过了会鬆了口气，还好，自己被自动忽略了。
    出了城门，便各自上马，他们还另外带了几匹空马给燕三燕七影子们，只是，没有凌清羽的，有她也不会骑。
    代县南北都为山区，中间为平原，南部山区属于五台山脉，北部属于恆山山系，南北两山的山前地带为丘陵区，滹沱河从山下绕过，两岸地势平坦，土地肥沃。
    走了两天，将区域内都走了一遍，凌清羽心里大概有底了，便要杨昭带上韩枔去找当地县令合计开荒事宜。
    而她则在院子里等，这幺两天，代县里已经暗暗流传着杨将军和一个神秘女子不得不说的故事，幸好后面的行程加入了韩枔，才让那故事又多了一个版本，众将军和风流才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凌清羽想，是不是找人去宣传众将军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将水彻底搅浑掉！
    代县县令张国昌心里非常激动，坐在椅子上的身体都往前倾着，仔细听着韩枔所说。
    他在这代县已经呆了五年，五年前来的时候，杨昭还是个小将，那时候心里多少是对这些武将有些看不起，特别是后来杨家获罪，但是自从杨家这帮将领不在后，这代县就遭了大难了，几次被大辽人突破了关口，甚至有次那些铁骑都直接冲到了太原，代县受损失更是首当其冲，人口流失也非常严重，后来杨昭这些人回来后，将黑水关稳住还将战线推向了关外，这一年多，虽然战事不少，却没有一次将战火放进关内。张国昌自此对杨昭以及军中众将的看法完全翻了个转，而且这些人回来后，军营的风气好了不是一点，他们从来不会到城里来打秋风对士兵的约束也非常厉害，代县这才恢复了从前的繁华和热闹。
    前日便听说杨将军居然到县城来了，还在县城吃了饭，自然是付钱了的，还有就是，杨将军和一个女子的关係不比寻常，后来又变成了和一个男子的关係不比寻常，看着面前这个彷彿带有日月风华的男子，张国昌脑袋里面不觉想到，难怪杨将军要抗旨拒婚，原来他好这一口？
    见自己说了半晌，这个县令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怪异，对，就像当家的所说，带着热烈的八卦气息，韩枔停下了话，好笑的看想杨昭。
    「张大人，那北部山地的开荒令，你什幺时候给？」杨昭不说废话，直接问道。对于流言，他完全不给于回应，传得越偏越好，他并不想让那监军发现到凌清羽的存在。
    「这就给，这就给。」张国昌这才回过神来，忙唤师爷将文书拿来。
    「别说这些山地是荒的，其实两河之地也荒了许多，韩先生可以一併拿去。」张国昌自己在开荒令上又加了一个範围。这个商行愿意自己僱佣人来开荒，开荒出来的粮食还是直接供应给军营，这样的事情做好了绝对是个大好事，在这里呆了这幺些年，张国昌深知军队强大守住关口才是一切的根本。
    「如此多谢张大人了。」韩枔施礼道。
    拿到开荒令，选定地方，何离便带人开始做野外训练，什幺叫野外训练？就是先去山地，将那些荒草土旮旯给平整掉。
    兵士大多也来自于农家，当那一件件崭新的农具拆封拿到手里的时候，一刀砍下去，一锄头挖下去，精钢的犁头犁过去，再硬的冻土都轻易的翻了起来，心里那个喜啊，这样的农具提升的何止是一点两点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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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还吃不吃

    韩枔先行离开去往陕西路去安排那边的开荒事宜，这边有这些免费劳力，那幺僱佣的人就可以先用到陕西路去。
    凌清羽本也想跟着过去看看，却被杨昭哀怨的眼神给留了下来，只能扬着小手绢送带着种子车队的韩枔远去。
    小院守卫森严，不光门口有全副武装的亲卫，连屋顶上都有人守着，有那些想要窥探杨将军秘密的人不是被摔了个头破血流，就是连门边都摸不到。
    但是如此，凌清羽便也出不了门，只能坐在屋子里哀歎。
    杨昭晚边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凌清羽坐在窗边一副神游天外哀怨的脸，脚步在门外顿了一下，将头盔挂在架子上，脱了手套，走到她背后，揉了揉她头，道：「明日我们去趟山上吧。」
    凌清羽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了下去，道：「还是算了，明日我看看能不能开始培育秧苗。」
    「你说的法子我已经跟军中的老农说了，他们会开始做的，明日我们不去地里，去山上玩，可好？」杨昭蹲下身子，道。
    「嗯。」凌清羽点头，手擦过他脸颊，问道：「这幺多灰？」
    「马上要开春了，只怕辽人那边有些异动。」杨昭本不想跟她说这些，只是她也不是那种瞒得住的人，早点说反而好。
    「又要打仗了？」凌清羽眉头一皱，道。
    「不好说，但是要做好防範，最近几天我会有些忙，」拉住了她的手，杨昭道：「清羽，要是一旦开战，你先走。」
    见凌清羽瞪着眼睛看着他，杨昭笑道：「你在这里，我无法安心，你放心，他们的主力被赵将军牵制住，我这里现在也有十万大军，不是那幺好欺负的。」
    「既然这样，我不走。」凌清羽道。一旦走了，再回来又不知道是什幺时候的事情了。
    「清羽……」杨昭歎道，他何尝愿意她走，她出次海，没个一年回不来，想起去年等到秋天还没消息，只以为她在海上出了事，那场战争的时候，他是抱着赴死之心去冲锋的。
    「来，换药换药。」凌清羽不待他多说，拖了他起来，就帮他脱起了盔甲。
    石方的药很是管用，半个月时间，伤口都已经快掉壳了。
    「嗯。」凌清羽满意的哼了一声，忍住想帮他剥壳的心情，将****给他穿上。
    「清羽…」杨昭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嘶哑，因为他的伤，凌清羽这些日子不让他做剧烈运动，有肉却吃不到有多郁闷，他现在总算是体会了个透。
    凌清羽也有些情动，眼睛瞟了窗外一眼。
    燕三站在院子里的树下，从窗户正好可以看见那人心虚的往外面看，走近门口，将门关上，掌风一扫，那窗帘也被拉上，然后对坐在屋顶上的燕七打了个手势，一起掠到前院的屋顶上。（同学们这里可以去听听兄弟难当）
    窗帘一拉上，杨昭便低头将那红润的嘴唇吻住，凌清羽双手搂着他腰，却不敢用劲。
    「帮我洗洗。」身下的小兄弟已经兴奋，想起自己操练了一天，身上髒得很，压住了****，杨昭喘息着道。
    这个屋子也是按照凌清羽的习惯，卧室旁边便有个浴室，浴室里的木桶已经放满了水，水温刚刚好。
    让杨昭坐在矮凳上，他的伤口泡不得水，凌清羽便拿着毛巾沾着水帮他一点点擦拭。
    擦着擦着，两人都想起了那次星空下的温泉。
    凌清羽低头吻着他的唇，只是轻沾一下，然后转到耳后，颈后，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开始用力吸允，当咬到那已经挺立起来的**时，杨昭已经忍不住发出低低的****。
    凌清羽便停了下来，假装没有看见他面上的红色，蹲了身子，擦拭他的腹部，那平坦而腹肌坚硬的腹部上有道新的伤痕，不是很显，也可以看出来当时的凶险，凌清羽便不觉附唇吻了上去，沿着那伤痕描绘着轨迹，到了肚脐那里伸出舌头舔了一舔，果然感觉到下面的身体一阵绷紧，杨昭抓住了她的头，低声****出来。
    凌清羽在那肚脐上面用力的吸允舔咬，听见上面的呼吸越来越粗，又放了开来，然后继续平静的擦洗下面。
    杨昭无奈的看着她，下面的小兄弟不断的给她打招呼，她就可以当看不见，将腰部全部擦洗乾净后，扳开了他的双腿，手指在小兄弟的头上一弹，在他惊呼还未来得及出来，将毛巾包裹住了那小兄弟，上下搓洗，一鬆一紧的搓弄，然后又将那下面的两个蛋蛋也如法炮製。
    杨昭身体绷得死紧，嘴角的****忍不住的溢了出来，可是这还只是开始，洗完那里后，她的手指彷彿不经意般划过他的大腿内侧，给他带来一阵颤慄后，又轻轻掐了一下。
    「清羽……」杨昭不觉轻呼出来。
    看了一眼脸上已经一片潮红的杨昭，凌清羽继续给他清洗下面，那双腿上满是泥土，凌清羽很是认真的擦洗，只她的衣服都已经湿了，很是不舒服，便乾脆站起来，将衣服一件件脱掉。
    冬日的厚衣一件件的搭在了衣架上，修长健康的女性**展现在了杨昭面前，杨昭只觉喉咙发乾，身体里面似乎有火烧了起来。
    脱了衣服，凌清羽又蹲下身子，抬起他的脚，将那脚用水一点点的洗乾净，然后放在自己两乳之间，去洗那小腿，洗乾净小腿后，嘴唇在那厚实的脚掌心上印上一吻。
    「清羽……」杨昭不觉叫了出来，声音暗哑而带了丝颤抖，那小兄弟都已经青筋暴出，脸上全是潮红色。
    凌清羽将食指竖在嘴边轻轻摇摇头，杨昭闭了闭眼睛，忍住那就要喷洩而出的****。
    将两腿洗乾净，凌清羽要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墙上，将那结实有型的臀部翘了起来，凌羽将水倒在他臀部的上部，看着那水沿着那条沟缝流了下去，然后伸手沿着那沟缝磨转着清洗下去。
    当手指到达菊花的时候，杨昭的身体再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清羽……清羽……」低低的****，哀求的语气。
    凌清羽从背后抱住了他，丰满的**贴在了他背后，搬过他的头深吻进去，然后食指从那菊花插了进去，找到那前列腺的位置，慢慢的抽动。
    「唔……」兴奋的叫声被她的唇堵住，身体被快感佔领，杨昭脑袋里再也没有别的，只有面前这个人给予的所有感觉。
    一把把凌清羽抱起来，几步跨到屋子里，杨昭合身扑了上去，心里眼里脑里，身体里面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这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包括自己。
    凌清羽没想到这次的挑逗反应那幺大，杨昭根本不顾自己的伤，一次次的求欢，一次次的****，最后是昏厥般的酸软。
    自作孽不可活啊！
    「清羽。」五指轻轻梳理着怀中女人的头髮，杨昭唤道。
    「嗯？」凌清羽无力的应了一声。
    今年的七月待在黑水关吧，这句话在心里转了又转，却还是无法说出来，现在自己的力量并不够，如果留她在这里，说不定就被人盯上，去年秋季大战后，皇帝又从西北调了五万大军过来归到他帐下，皇帝的本意估计是想对他进行制约，但是看在别人眼中，他却是已经手握十万大军的重将，所以才有赐婚给王家小姐的旨意，五万大军再来一场战斗就可以全部收入掌握中，但是汴京那边虎视眈眈的注目却是个麻烦事，特别是这人，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逃跑。
    杨昭心里一痛，那句杨将军一喊，他就知道她已经动了退意，不是退意，她根本就是想跟他划清界限，真是狠心的女人。
    见他唤了一声又没有声音，凌清羽努力的睁开眼睛，正好见到他眼中的伤痛，不觉伸了手去摸他的眼睛，唤道：「昭？」
    自己不能娶她，又有什幺理由去妨碍她的幸福？
    见他眼圈渐渐发红，紧抿着的嘴角都快咬出血，凌清羽一惊，忙撑起身子抱住了他，道：「昭？怎幺了昭？」
    「我要的不多，清羽，一年来看我一次就成，」杨昭抱住了她，头埋在她肩头，声音似乎从胸腔里面传出来，低声道：「不会太麻烦，一年一次就可以，我若战死，帮我收下尸，给我个埋身地，昭就满足了。」
    凌清羽心里大震，随后涌上一阵心酸，我的杨昭，我英勇无敌的将军，凌清羽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轻贱自己？
    「昭，」凌清羽轻歎口气，道：「清羽也爱着你啊。」轻轻拍着他的肩，道：「等什幺时候不需要你守关了，你就回来，我们自己建一个庄子，每天钓钓鱼，看看书，再去海外晃悠晃悠。」
    「会等我吗？」杨昭抬起了头，眼睛发亮的看着她，问道。
    看着他那只差后面有条尾巴摇来晃去的样子，凌清羽刚才的悲伤又被吹走，噗的笑了出来，然后道：「会，自然会等你。」想了想，还是道：「昭，我和燕三……」
    「我知道。」杨昭打断了她的话，见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转念一想，估计燕三并没有跟她说过七月十四的事情，笑了下，道：「不能只有他，清羽你还有我，不能只有他。」
    这话有点神转弯，什幺意思？凌清羽有些接受不能，她纠结了这幺久，敢情这人根本不在意？这个大周风气有这幺开放？大唐的遗韵？
    「不过你只能有我一个！」抓住他的肩头，凌清羽赶紧宣布自己的主权，不过想到这有些不公平，又洩气道：「你若找到真爱也没关係，我也不介意。」什幺事啊！这是。
    怎幺可能再有别人，得到过最好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怎幺可能再有别人能给，只是，杨昭将她头抬起，道：「你一定要介意，你要这幺说也要这幺做。」
    「啊？」凌清羽不解的望着他。
    杨昭学着她的样子，恶狠狠的道：「你若敢找别人，我必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他学的实在太像，凌清羽不觉笑着扑打了他一下，心情奇妙的放鬆下来，躺倒在他怀里，揪着那小圆点，道：「昭，你到底喜欢我什幺？」
    「都喜欢。」杨昭去吻着她的额头，沿着脸的脸廓去找那丰满性感的嘴唇，不知道什幺时候，就喜欢了，然后慢慢增加直到刻进骨头融进血肉里。
    「彭彭彭！」门被大力的敲响，燕七在外面道：「晚饭不要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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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和谈？

    正準备再次擦枪走火的两人一愣，然后赶快收手，穿衣服。外面还有一群人等着吃饭，这个脸丢大了。
    还是冬季，山上一片灰濛濛的，树头是枯枝，脚下是枯草，实在没有什幺好景色。
    凌清羽却很是高兴，拢着嘴巴对着山谷高声喊了几声，然后去听那山谷回音。
    杨昭牵着马站在一旁看着她自娱自乐，心思不觉转到早上收到的军报。
    大辽的南院大王耶律也已经到达朔州，此时还未开春，可是朔州已经在集结军队，只怕开春的大战不可避免，只是南院的军队一直对的是白沟那边的赵家军，这次怎幺会到朔州这边？难道是和党项人联合？如果真是如此，那幺还是得将她先送走。
    玩了一会，见杨昭的眉头一直皱着，凌清羽走近他，抱住了他的腰，问道：「出了何事？」
    「无事，你不是想去陕西路那边看看韩枔的进展吗？」杨昭空着的手也回搂住了她的腰，低头在她头上蹭了下，道。
    「嗯，不着急，我想看着这边的秧苗种下去，怎幺？想赶我走了？」凌清羽笑道。
    杨昭一笑，道：「山上有些冷，先回去可好？」
    「嗯。」
    坐在杨昭身前，大黑马不紧不慢的向山下而去，凌清羽问道：「是不是要打仗了？」
    「别担心。」搂紧了她的腰，杨昭道。
    「对了，那大辽，是不是有个萧太后？」见他不愿意说，凌清羽便转了话题。
    「嗯，不过早死了。」杨昭道。
    「那现在的辽王是谁？」记得萧太后是辽国中兴之主，后面的皇帝就不咋样了。
    「耶律宗元，五年前杀了耶律洪基继位，也因为他们那边的这次大乱，那两年的破关才没有继续攻进中原。」杨昭道，然后又低头问道：「冷不冷？」
    凌清羽摇摇头，这好像跟她知道的历史不一样，看样子这个时空有很多地方都在改变。
    「三年前，大辽那边出现了一个新的将领，据说乃是萧家遗落在外面的私生子，这几年将赵家压在白沟打，现在也已经升到节度使，去年听说是被召回上京，连带着军权也被解除了。不过只怕今年也要放出来了。」想了想，杨昭还是说道。总有一天她也会知道的。
    「萧家？」凌清羽诧然。
    「不是我们大周的萧家，是那个萧太后的萧家。」杨昭笑道。你不记得了最好。
    「昭啊，你也不能老是被动挨打，等军备整好了，杀出雁门关吧。那北方之地，本也是我们汉民族的。」周世宗那样的雄才大略，居然没有将北方拿下，实在是件奇怪的事情，要不，也不会这幺被动。
    「嗯。」杨昭应了一声，身为武将，谁不想收回故土，但是受制于朝廷的限制，他们也只能谨守关口，不让敌人再进一步。
    回到家中，凌清羽自去找厨子，她现在正在学习熬鱼，考虑在那鱼中加辣椒的作法。
    「有事？」看着杨昭的神情，燕三问这个站在他面前三分钟了还没开口的男人。从到了此地，他们两个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是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辽国有异动，朔州聚集了大军。」杨昭道，很好，你先开口的。
    「现在跑路？」燕三动了动手腕，道。我可以保证一刻钟之内出发。
    「开战后再跑。」杨昭脸黑了黑，道。
    「她在那什幺红薯玉米上面花了那幺多心思，最好让她看到播种。」燕三扫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白，顶到三月底，你不会做不到吧？
    「我尽量。」沉默了一会，杨昭道，他倒并不是担心守不住黑水关，只是不愿意让她面对任何的危险而已。
    「你放心，就算城破了，我也能带她走。」燕三说完后走了开去，留下杨昭一个人郁闷。
    杨昭看着燕七和他说话，两人简单交谈后又各自分开，这两个人的能力他很清楚，何况又多了四个人，只是一旦交战，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会出什幺问题，想来他们也是知道的。
    代县的三月已经是早春天气，已经出好的秧苗播种了下去，凌羽并不记得这些作物的具体种植时间，只是知道公历四月是万物初始什幺都可以播种下去的时候，公历四月就是农曆三月，三月十四清明节前后就可以播种了。
    一大早的，凌清羽便穿了男装上了山地，山地早已经开垦出很多梯田，整理好田垄，几十名农家出身的士兵和一些僱佣的当地佃户正在维护刚播下去没多久的秧苗。
    士兵们看到了凌清羽一行人也没有出声，他们早已经被交代过，不能问的事情不要问，只是都知道这地里种的从没有见过的作物就是这个『男人』带回来的，他们在这里做事，上头是另外有钱给的，不用操练又有钱拿，谁也不愿意去多事。
    站在山上看了一会，凌清羽便打道回府了。那些士兵很是熟悉农务，比她这个外行强多了，这些作物具体怎幺打理她也不知道，只能看天生天养了。
    杨昭连着几日都是深夜过来天还没亮就走了，凌清羽感觉他简直就是过来打一炮就走，只是虽然他不说，也能感觉到情况应该不大乐观，要不，前些时候还是上千的士兵，这几天就已经全部回去了，虽然说播种已经结束，也用不了那幺多人，但是总感觉很匆忙，还好这边僱佣的佃户也已经到位。
    早晨的空气还是带着寒气，树枝梢头却已经开始有了绿意，河边的草地也带了些勃勃之色。
    从代县那边的官道上奔驰过来一队骑兵，马蹄声震，灰尘漫天，估计人数不少。
    燕三便将马带到一边的山头上，几人跳下马来，以避开那队人马。
    那队骑兵总有好几百人，一色的黑色战甲带着凛凛寒意，军容肃穆，虽然是奔驰之中，队列却丝毫不乱。
    凌清羽他们这几人停住的山头下面是条三叉路口，一边通向代县，一边通向黑水关，一边通向那开垦的荒地。
    那队人马在三叉路口停了下来，等候从后面匆忙赶上来的另外一小队人马。
    那立于前头的骑士身形非常高大健壮，却给人很是矫捷的感觉，许是等得不耐烦，那骑士将头盔摘下，束在脑后的长髮被风吹拂起来，那高鼻深目如同雕刻一般的面容便彷彿带上了一丝人气。
    冷冷的看了眼旁边山头上的几匹马和旁边的几人，然后回头问那赶得一头汗水的县令道：「哪条路？」
    「这边。」张国昌指着通往黑水关的路，暗自擦了把汗，这个赵将军可没杨将军那幺好亲近啊。
    赵吟风戴上头盔，一夹马肚子，一队骑兵又呼啸而去。
    这人好生面熟，凌清羽左思右想，然后对燕三道：「这人就是骗我簪子的大骗子！对吧！」
    「要去杀了他？」燕七笑道，这个故事他听过，为了安慰凌清羽那颗受伤的心，周潭只好再去做了几只更加华美漂亮的给她。
    「算了，才不和这种人渣计较呢。」凌清羽很大方的哼了一声，然后道：「我们回去吧，只怕有事发生了。」如果没记错，这人说自己叫赵吟风，不就是那个最近被吹捧的很厉害的年纪轻轻就接替赵老元帅做了镇国大将军的家伙？
    「将军，赵将军来了。」穆归云匆匆进到主帐，对正在标注地图的杨昭道。
    「赵吟风？」杨昭反问一句，见穆归云点头，拿起桌上的头盔，对其他几人道：「出去迎接。」
    赵吟风走进军营大门的时候就将步伐放慢，策马缓缓的向主帐走去，据说这个杨昭在黑水关从无败绩，是个被誉为修罗战神的杀将，如今看他大营，的确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
    不过，我的部队也不比他差，总有一天，战神的名号要属于我！正这幺想着，就见前方来了十几人，前面一人红色盔甲，长身玉立，一张脸虽然长得很是俊秀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
    「末将杨昭参见赵将军。」杨昭带头，身后众人都跟随他单膝跪地，施了大礼。
    赵吟风没有马上喊他起来，而是将他身后那些个一色红色盔甲的将领细细打量了一下，都很年轻，但是看上去都是久经沙场的角色，刚才的动作非常一致，说明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不可小觑啊。
    他久久不出声，杨昭的姿势还是未变，后面几人心里却有些想法了，虽然你赵吟风的确官是比我们大，但是毕竟不是直接辖制黑水关的人，这幺给难堪，什幺意思？
    「杨将军请起。」发觉自己思考时间过长的赵吟风跳下了马，亲手扶起了杨昭。
    杨昭这才起身，笑着侧身请赵吟风往主帐而去。
    杨昭自己的身高本来就高，可是这位赵将军的身材更是高大，走起路来虎虎雄风，每一步都迈得很大，杨昭便稍微退后半步跟在后面，要不在他身边真要显得自己弱不禁风了。
    进到主帐，赵吟风毫不客气的在主位坐下，看了看中间的沙盘，对杨昭道：「大辽送来国书，要和我们议和，圣上已经派了王蔷为使臣前来谈判。」
    杨昭一愣，问道：「大辽在朔州已经聚集了三十万人，也是来和谈的？」
    赵吟风沉了脸道：「我怎幺知道，一个月前，易州那边的辽军就开始向这边调动，同时国书也是一个月前送到汴京，说是在朔州这边和谈，不过你也别怕，我已经带了十五万人就在定真路那里，一旦这边有事，随时可以给与支援。」
    杨昭这边的人不觉脸都黑了一黑，谁害怕？去年秋天我们五万人将他们十五万人打的屁滚尿流，就算多一倍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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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局

    「辽国为何要和谈？」杨昭却没去管那些话，问道，怕不怕不是嘴巴上说的，要是开打，你那赵家的援军还真做不得数。
    「估计是被我打怕了吧。」赵吟风昂了昂头道。
    这人真是欠揍！杨家军这边的人心里同时暗道。
    「王大人何时到？」杨昭又问道，其实他还很想问，赵将军，你到这里来究竟是干什幺？
    「快了，本来我们是一起的，他走的太慢，我不耐烦等，就先过来了。」赵吟风漫不经心般的回道。
    「圣上旨意，王大人为使者，赵将军为副使，共同赴贾庄和谈。」赵吟风旁边的副将在旁边道。
    这就有些奇妙了，赵吟风现在接了赵老将军的位置，带领河北两路的兵马，虽然还没有把兵马大元帅的位置给他，也算是第一权将了，这样一个人，怎幺会做这种一看就是帮使者当保镖的副使？要是和谈出了问题，你直接被人抓包了，那河北两路四十万赵家军怎幺办？不过这些不是我所考虑的了。
    心里想着，杨昭看向了沙盘，那贾庄位于黑水关外，离朔州还有些距离，位于一片平原地区，问道：「那我等要如何做？」
    「守好你的黑水关。」赵吟风起身，走到沙盘旁边，将地形看了看，那贾庄离黑水关旁边的山脉很近，如若发生事情，也好撤退。
    使者王蔷于下午到达了黑水关，鸿胪寺卿王蔷本为当朝丞相王斌之弟，王贵妃的亲弟弟，去年为拉拢杨昭而跟熙文帝要了指婚圣旨，想将自己的庶女嫁给他，结果杨昭宁愿领了八十廷杖也抗旨拒婚，叫他好大的没脸，于是见了杨昭那就一直是个黑脸，看什幺都不顺眼。
    杨昭只当没看见他的脸色，仍然恭恭敬敬的听从他的话，回答可或是不可，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说不可，再问，就回两军对峙之间，这样做不妥。
    赵吟风看不惯王蔷那做派，忍不住道：「王大人，人家辽国约好的就是明日和谈，你还是想想明日怎幺安排吧。」一路上拖拖拉拉的弄到现在才到，还啰哩啰嗦的干嘛？军营之中那里来的那幺多条件，还花瓣澡！美得你，也不看自己多大岁数！
    不过赵吟风王蔷还是不敢太得罪，而且明日去要是谈不拢还要靠他那八百铁骑带他回来，便也住了嘴，不甘不愿的去往营帐。
    这几日只怕是不能再去代县了，杨昭才不相信什幺和谈，压了三十万大军和谈，扯谈还差不多，只是如此他们这些将领肯定都动不了，也不能让别人去送信，算了，想来燕三知道怎幺做。
    朔州辽军大营主帐。
    单符走到大帐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叫声：「大王大王！更深点，更深点，操死奴才吧！」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在帐门口叫了一声道：「大王，新州单符前来报到。」
    「进来。」带着**的声音叫道，然后又淫笑道：「达闽，舒服吧，嗯，被你大王干得舒服吧？」
    单符真想转身就走，想起这个南院大王的传言，硬着头皮的走进了大帐。
    就见那大帐里面，一个彪形大汉趴伏在地上，一个身形瘦弱的青年正从后面猛力的****他的后庭，那大汉不停的叫着，两人似乎正做到要紧处，谁都没理单符。
    那青年****的速度越来越快，让那大汉狂叫道：「大王，奴才要死了！被大王干死了！啊……啊……」
    随着两声低吼，两人都似乎到了****，将那****射得满地都是。
    拍了拍大汉****的屁股，那青年抽出自己的东西，用条手帕擦了擦，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单符，道：「萧燧的副将？」
    「是，某将奉命率所部三万人前来支援。」单符眼睛低垂，回道。
    「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也应了一声，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嗯，身板很好，很强壮，长得也浓眉大眼很是英俊。
    感觉到这大王的眼光老在自己的下身上面转悠，单符心里有些噁心，早就听说南院大王好男色，越是勇士越是喜欢，身边的亲兵全部是彪形大汉，个个都被他上了。
    「请大王示下，某将防守何处？」受不了他那**裸的目光，单符问道。
    「这次是来和谈的，哪有那幺多仗打。」耶律也坐在了椅子上，将双腿张开，那大汉爬了过来，俯身在他身下开始替他舔吸下体。
    没仗打调老子过来干什幺！单符心里开始骂娘。
    「这是皇上的意思，」耶律也闭着眼享受着大汉的服务，道：「这两年上京不稳，先和谈，调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换防，你们不是能打吗？以后你们在这里防守杨昭。」
    单符心里一咯登，耶律也的意思是，原来驻守在朔州的大军和白沟那边的大军对调？上京的人果然开始猜忌将军了吗？
    心里翻滚，单符面上却是一点不显的施礼退出账外，看着黑水关的方向心里暗道，杨昭啊，这的确是个麻烦，也不知道现在当家的跑到什幺地方了。
    「大王？」大汉抬起头，嘴角挂了一丝白线，脸上却没有任何**之色，只带了狠厉。
    「呵呵，放心，这次和谈就算成功也不过是多两年时间，等皇上将上京那帮不安分的人收拾了，自然会再次挥兵向南，这两年就让那萧家野种在这里蹦跶蹦跶，迟早要收拾掉他。」拍了拍大汉的头，耶律也道，随后又问道：「听说这次赵吟风那小子作为副使也来了？」
    「是。」大汉回道。
    「是吗？那小子来了，做了镇国将军又如何，居然做个副使，」耶律也嘿嘿笑道：「达闽，做些準备，这次一定要把那小子干了，那小子，你大王我可想了有些日子了。」
    「是。」达闽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耶律也走向了沙盘，手在贾庄上画了一下，这次和谈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给上京那帮老家伙看的，想收我的兵权？有那幺容易？你们不是想扶萧燧那野种吗？老子把他换个地方，这次只要放那文官回去就好了，至于那些护卫，要十万人做出追击的样子，杨昭就不敢开黑水关的关门，赵吟风啊，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由王蔷随从里面的天师选定的出发时间一到，一对人马前面扛旗的扛旗，举幡的举幡，赵吟风八百铁骑押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从黑水关出去，往贾庄而去。
    看着那黑色骑兵的背影慢慢远去，杨昭沉声道：「关门。」
    黑水关两层大门吱呀呀的关上，杨昭便登上了关楼，两边城墙上的守卫都已经严阵以待。
    「他们会攻过来吗？」一起来送行的监军潘冬问道。
    「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杨昭冷冷的答道。
    潘冬呵呵笑了两声，原以为这个杨昭养了个小娘，性子会好些，谁知道还是这样，难道说其实不是小娘？真是外面说的那样，是那个姓韩的男人？
    还未到贾庄地界，平原上就起了一片连绵的帐篷，辽国来迎接的人将队伍引到了这片临时会谈地。
    王蔷心里想着出来之前哥哥说的话，要力保这次和谈成功，去年那场大战赵家本来应该是由嫡子赵铭亮接替赵老元帅，结果中途被这个赵吟风给抢了首功，让赵家那糊涂老头将赵吟风扶上位，现在赵家军情况并不稳，赵吟风也没有表态说要扶持三皇子，如果再让他建功那势必要将兵马大元帅的位置给他，所以这次和谈一定要拿下，出钱都没关係。圣上现在基本上不上朝，身体也大不如前，大皇子有皇后嫡子的身份，又有董家支持，实在是佔了正统的理，所以赵家的兵权非常重要。其实要按照王蔷所想，那赵吟风一直喜欢着王斌家的嫡女，只要将嫡女嫁给他，赵家军权还不如入囊中？只是哥哥捨不得那个第一美女的女儿还想换取更大利益而已。
    王蔷再次在心里确认道，此次和谈就是拿钱买个几年平安，等大事落定再说，什幺条件都好说。
    辽国的官员已经在帐篷外等候，迎了大周的官员们进到一个面积很大的帐篷，帐篷里已经摆好桌椅。
    两边官员先是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各种久仰久仰着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此次和谈的规格还真不低，大周是鸿胪寺卿辽国的也是南院鸿胪寺卿，其他的官员职位也差不多，这幺一碰面，大家心里都有了个底。
    谈判的过程自然是你来我往，赵吟风这个副使坐在旁边很是郁闷，他并不赞同和谈，只是老爷子给他说，赵家军这段时间拼得太狠，也要些时间休养休养，才能真正的直捣黄龙，将燕云外九州收回来，这次老爷子同意让他做副使过来也是要让他看看这些文官的嘴脸。
    现在看着这些人道貌岸然的讨论，其实心里早想好了怎幺付钱买平安，赵吟风不觉又想起了老爷子的话，这个大周已经腐烂了，再也不是周世宗在的时候，那我们赵家也没必要遵守当初的约定和誓言，且先看看他们究竟要把祖宗给的天下折腾成什幺样吧。
    待听到王蔷迫不及待般的说出大周愿意借五十万两银子和五十万匹绢给辽国时，赵吟风冷哼一声，从座位上起身，道了句：「这里太闷，我出去下。」便大步走了出去。
    帐篷里的人愣了半晌，又哈哈笑着打了圆场，继续谈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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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入局

    耶律也站在旁边的营帐里，从那缝里看着那个高大健壮英俊的男子走了出来，心里涌上了一阵激动，身下加快了挺进的速度，手抓着营帐柱子翘起屁股的大汉忍不住哼了出来。
    「别出声。」耶律也嘘了一声，眼光随着那个站在门外似乎在努力呼气压抑住自己愤怒的男人。
    是啊，愤怒，是男人就在战场上拚个死活，只这帮文人天天唧唧歪歪的，耶律也也很憋屈，但是皇上说了，没有钱给他打了，要打就要自己去弄钱去，这个威胁比较厉害。
    「大王。」达闽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道：「已经準备好了。」
    「嗯，他们谈的怎样了？」耶律也加紧****几下，射在了大汉体内，问道。
    「大周愿意出五十万两白银和五十匹绢，说是借与我们大辽。」达闽回道。
    「哼，这幺点钱怎幺够，要他们加一倍上去。」耶律也冷哼一声道，皇上你要我自己弄钱，那这个钱就要算是我的了。
    「大王，中午的宴请要是赵吟风不按照我们安排的坐怎幺办？」达闽问道。
    「大周人最讲究那个虚礼，放心！他一定会坐那！」耶律也阴阴的笑道。
    「大王。」另外一个大汉急匆匆的走进了营帐，给耶律也施礼完后道：「黑水关出来两队人马，分别驻守在了两翼之处。」
    「哦？」耶律也摸了摸下巴，这是根本不相信和谈，而做好迎战準备了吧？可惜啊，杨昭，这次两边还真是想和谈，你这种只会打仗给人拚命的家伙怎幺会知道上面人的心思。
    「不用管他们，要单符张二虎他们压上去。」耶律也又凑在缝里去看赵吟风，道。杨昭那人用兵很是谨慎，自己这边已经将白沟萧燧的手下都调了过来，打得过正好，打不过被杨昭灭了就更省事。
    「将军？」赵吟风副将赵巍见他一副便秘的表情，问道。
    赵吟风摇摇头，总觉得有道怪异的视线盯着自己，虽然说他这样站在营帐外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这道视线就是让他不舒服，怎幺说呢，就像被条蛇盯着一样。
    「将军还是进去吧，为了王小姐。」赵巍好心的提醒道。你再看不惯这王蔷的为人，可是人家可是你心上人的叔叔，得罪了也不太好。
    提到那个人，赵吟风的脸色柔和下来，点点头，转身回到营帐里自己的位置上，低眉垂目的继续听。
    和谈一共谈了两个时辰，大致谈定了条件，大周给一百万两白银和八十万匹绢，只是这些条款还要拿回去给各自的皇上看了后，再来签订正式合约。
    只是这样也算是大事已定，已经推迟了一个时辰的午宴便开得很是热闹了。
    赵吟风原以为这和谈怎幺着也要来去几天，舌枪唇剑一番，怎知这就结束了，还谈了这幺一个结果！明明现在是我们大周佔优势，却要我们出钱？赵吟风心里很是憋屈，看这个样子，只怕他们早就暗自沟通好了，今儿这只是在走个形式而已，而自己，就是那傻不拉几的本着想谈不拢马上再打一场结果被人当背景墙的二缺！
    难怪老爷子要歎气说，我要有赵铭亮一半的心机就好！
    虽然已经憋屈到头顶心都在冒火，赵吟风还是很得体的坐在了他那副使的位置上，看那帮平常满口仁义卖起国来却不带打盹的文人在那些美艳的舞姬上来后变换的嘴脸。
    王蔷其实还是很得意的，来之前内阁给他的底线是三百万，现在他一百八十万谈成了，嗯，要想个法子将中间的余额拿到手才行。见了赵吟风那便秘脸也没有觉得烦，只是对他笑道：「怎幺？不喜欢？」
    「王大人请便，吟风不好这口。」推开一个舞姬，赵吟风正色道。
    王蔷哈哈笑了两声，要以他说，这个男人倒还真不错，为了等哥哥家的那个女儿到现在都没成婚，家里一个妾室都没有，只是可惜啊，毕竟你再怎样好都只是一个将军，怎幺比得上那位。
    杨昭昨儿晚上没有来，凌清羽估计是边关那边出了些事情，但是她对杨昭还是很有信心的，倒也不很是担心，所以决定今天还是按照计划将韩枔那边送过来的佃户带去田地里。
    「要不还是晚些时候吧？」燕三道。
    「没事，春耕不等人，那边的土已经翻好，如果不趁着这几天种下去，耽误的就是一季的收成，再说我们去的地方在关内，现在还没有听到什幺消息，不碍事的。再说，我们趁着这几天将事做完，就可以丢那不管先，将人都撤回来，要是一等，反而失去机会了。」凌清羽道。
    看着外面背着包袱的佃户，燕三点点头，和韩枔派来的管事去将人聚集好，一起带往那片新的土地。
    韩枔拿的开荒令不光有平原，其实山地更多，黑水关右边的那片，已经有军士全部弄好，左边的这一片却只把地翻好，这次过来的佃户主要是为了平原上那块土地準备的，不过正好可以先把山地上的种播种好，然后再下山去往平原。
    凌清羽手里掂量着一个红薯，一部分红薯和土豆是先育出秧苗再插种，一部分，却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将这些块茎切成块直接埋土里。
    看着手里的红薯，又看看天色，嗯，不如找个地方去烤红薯？这幺想着，凌清羽便蹲下身从篮子里再挑了几个红薯，此时的红薯可没后世那幺多品种，什幺红心紫薯的都没有，就是最土最普通的。
    「管事的说，还有个三天就能把这里的都弄完。」燕三走了过来道。
    「嗯。」凌清羽点头，这样粗狂的方式，的确也不需要多少时间，要不是这片梯田有些高有些险只怕更快。不过当初选这里，按照韩枔的话是说，这里不好找，如果出个什幺意外，也不会被别人给採了去。也是，其实这些山地，都是做种子田用的，要保密安全，就必然不能在能让人一目了然的平原。
    「我们回去吧？」看了看天色，燕三道。
    「等等，咱找个地方烤红薯吃。」凌清羽挥了挥手中的红薯笑道。
    燕三无奈的一笑，转身要四个影先行下山将马车準备好，今天人多，凌清羽是坐的马车来的。
    「三爷，三爷。」见凌清羽自个在晃悠着找能烧火的地，这附近都是自己人，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燕三应了管事一声，向他走去。
    虽然人美酒好，好在王蔷还没忘记他的职责，吃饱喝足后就起身告辞，要尽快回去覆命，然后好好想想那一百二十万银子怎幺弄。
    大周使臣的仪仗队因为刚才的酒宴有些歪歪斜斜，看了看依然肃然列队的赵吟风的骑兵，王蔷瞇着眼道：「那我们就先启程了，如若没有意外，我与佟兄将在雄州会面。」
    大辽的官员拱手道好，一再施礼后，队伍悠悠启程。
    前面的仪仗队实在是不大像话，队形都拖得稀稀拉拉，赵吟风皱着眉头看了看前面看了没影子的打头的而这后面还有小半没出门的，对赵巍道：「你带一半人先去前面开路。」
    「这，」赵巍犹豫了下，然后应了声是，带上一半的骑兵从两边赶了上去。
    知道赵巍大概想说于礼不合，但是去他娘的礼，这幺拖拉的队伍，被人从中间一挡，或者在前面发生什幺事情，他们都反应不过来，王蔷出了事，最终还不是他倒霉。
    旁边有大辽官员不停的给他说着话，赵吟风只觉胸口有股火越来越旺，根本不去听他说什幺，跳下马，将那几个歪歪倒倒王蔷带的门客丢到马车上，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翻身上马，手已经搭在了腰刀上。
    这个营地的气不对了，赵吟风眼圈扫了一圈，见他属下的骑士们都已经握紧了武器，便道：「出发。」
    看着那四百人的队伍缓缓而紧张的驶出营地，耶律也从营帐里走了出来，摸着下巴笑了，赵吟风啊赵吟风，你没想到吧，是你们自己人想要你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活捉你。
    离开贾庄的营地已经有十几里，赵吟风才稍微放鬆点心情，但是看到那些越走越慢已经跟前面掉了好大一截的队伍火又冒了起来，对旁边的侍卫道：「去跟他们说，再这幺拖拉下去，我们就不管他们了。」
    「是。」侍卫应了一声策马而去。
    估计是威胁有效，前面的那些人加快了些进度，只是也就加快些而已。还有人大声道：「着急什幺？和谈已经谈成，难不成那大辽还想拦截使者队伍不成？」
    赵吟风皱了皱眉头，一夹马肚子，道：「不管他们了，我们先走。」他说是说副使，其实就是乾的保镖的活，但是这个保镖要保也只是王蔷而已，就像那小吏说的，只要王蔷没事，其他人关他屁事。
    四百骑从身边疾驰而去，那些被丢下的门客面面相觑，一个人抹了把汗道：「大人要我们拖住赵将军，这，这，可怎幺是好？」
    另外一个也摸了把汗，道：「应该没关係吧，你看，他们去的路走错了。」
    疾驰了段路后，没有看见前面有使者队伍，赵吟风猛的停住了马，转了几圈，问侍卫道：「这是我们来的路？」
    侍卫们左右看了下，的确不大象来时的路，不觉骂道：「不对，将军，这个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有问题！赵吟风将马带到边上向远处看去。
    他们所在的是片高地，在前面那里的路有两条，分叉并不是很明显，他们走上的这条明显是往山上而已的。赵吟风咳嗽了下，好吧，他又带错路了。
    刚欲掉头，赵吟风又停了下来，瞇着眼睛看着山下那远处扬起的灰尘，那绝对是大批人马移动的痕迹。
    「将军，是萧家的军旗！」一个侍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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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救了个人

    「我看到了。看样子你将军我是有福之人啊！」赵吟风笑道。那人马看来是萧燧的部下，那家伙的部下很是难缠，而且看这些人数至少有两万，自己这四百人可拼不过。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那队伍出现的地方，是王蔷的马车已经通过的地方，放过王蔷只是来挡我吗？如果不是自己走错路，还真真就直接撞了上去。
    两万人对自己这四百人，只怕黑水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全灭了。赵吟风那被老爷子评价为不大聪明的脑袋忽然开窍了，这是有人要他的命啊，从把他从霸州调回去汴京来做这个什幺狗屁副使开始，就是设了套子，专门要他命的。就算他在这里丧命，王蔷的和谈之功也不会受影响，而是杨昭这个黑水关主将的失职，只是王家这幺做，老爷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将军？」见那下面的人马越来越近，侍卫不觉唤了一声。
    「我们从山上走。」赵吟风调转了马头向山上而去。
    山上，侍卫看了看那险峻的山脉，如果这山能翻过去，要黑水关干嘛？但是走山路也许还有条活路，但是往山下走，那就真是去英雄了。
    再走了一些路，那山下的平原已经完全看不到了，但是山上也没有了路，于是众人只能下马，牵着马找能过去的地方往上面爬。
    赵吟风觉得胸口那团火更是猛烈，将水囊拿了出来猛喝了个乾净，可是好像还是不解渴，而且，屁股那里居然痒了起来。
    妈的，赵吟风暗自骂了一声，那辽国的东西就不乾净，只怕坐了那椅子都沾了什幺东西。身上穿着盔甲，要去抓屁股一时抓不到，二是太难看，赵吟风只好忍着，又猛喝了几个水。
    「将军，这里好像有条小路。」走在前面的兵士叫道。
    赵吟风紧走几步，见那茂密的林子杂木之间果然有条非常小的路，估计是野兽踩出来的，而且也不知道通向何方，只是此时也顾不得那幺多了，只能将兵士一个接一个的牵马小心的走了上去。
    那小路时有时断，却的确是通往关内的山脉，只是就算通也是只有一个人能过，断的时候还要靠他们自己拿刀砍出来路，又有些悬崖和陡峭的山壁，就更是险要，一路上马都摔死好些，方到了山顶。
    转过山脊，已经没有明显的道路，只有茂密的林子，有条小溪正欢快的流下。
    下了山就是关内了，赵吟风不觉鬆了口气，然后身体的异样就更加明显，下面那里已经不是痒了，而是火烧异样，而全身也有如被架在火上，水囊里的水早已经喝乾，赵吟风舔了舔乾裂的唇，道：「我去打点水。」
    「小的去吧。」一个侍卫準备去接他的水囊，道。
    「不用，我自己去。」赵吟风挡开了他走向小溪，并不光是打水，他更想将自己的脑袋浸水里。
    「好吃吧？」顶着一张满是烟灰花猫一般的脸带着夸我吧夸我吧的神情，凌清羽问燕三。
    「不错。」燕三咬了口那热乎乎软乎乎的还带着甜味的红薯，点头道。这种东西没吃过，但是味道的确不错，不过让这个味道更不错的是，这个女人为了烤这个，硬是折腾了一个时辰，看了看天色，燕三道：「不早了，回吧。」
    「好，我去洗把脸。」看了看手，凌清羽道，然后站起身，想了想，又拿起了几个生红薯，这个洗乾净了生吃也蛮好吃的，回去估计要错过晚饭时间，给他们填下肚子也不错。
    「小心些。」燕三起身收拾起那堆残骸，现在天气还是有些乾燥，要是起了山火就麻烦了。
    「知道了。」凌清羽小心的下到溪边，将红薯洗乾净先插在腰间的大荷包里，然后捧起水洗脸洗手。
    一声炸雷猛的响起，然后天忽然就黑了。
    「燕三！」凌清羽叫了一声，又是一声炸雷，然后划过一道闪电，那闪电好似就对着她来，凌清羽不觉惊叫一声退后一步，她本在溪边，脚下都是鹅卵石，这一退就拌在了石头上，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并且还打了个滚滚到水里，然后被水流直接带着往下冲去。
    「清羽！」燕三的声音带着惊恐在黑暗里传来。
    「燕三，我掉水里了！别下水！沿着溪水找我！」凌清羽赶紧大声叫道。
    只是一会的功夫，她那声音就只剩了尾音。
    倾盆暴雨随着春雷而下。
    明明还是下午，天色却已经全黑，只有豆大的雨点急促的打在水面上的声音，溪水一下暴涨起来，将凌清羽直冲下去。
    凌清羽努力让自己的头在上面用屁股朝下，免得被直接撞个头破血流，好多漂流死的人都是这幺死的。
    水流太急，坡度也大，天色黑的五指都看不见，凌清羽只能随着感觉让身体随着水流而去。
    也不知道撞了多少石头，转过多少湾，掉入多少个水潭，最后在一个转弯的平地大水潭，凌清羽总算找到机会，爬上了岸。
    幸好她烤红薯嫌麻烦将披风解下，要不，估计直接被拖水里淹死了。爬在地上吐了几口水，雨点打在脸上生痛生痛的，这幺大的暴雨，只怕这溪水还要暴涨，凌清羽忙挣扎着起来往岸上高地爬上去。
    只希望燕三那个傻瓜别跟着跳下来。凌清羽脑中忽然想到。
    燕三那个傻瓜自然是跟着跳下来了，他随着凌清羽的声音扑去，却直接扑进了水里，然后被水流也冲了下来，他水性没有凌羽一根手指头好，功夫虽然好，可想着也只能随着这水流下去才能找到凌清羽，便错过了最好的跃身上岸的时机，被水流捲着扑进了一个水潭，然后重重的撞在了旁边伸出的树桩上，直接摔了个半晕，从树枝上爬起身子，身体便传来一阵刺痛，估计肋骨已经被撞断了，燕三也知道就算再下水这种情况下也找不到凌清羽，折下几根树枝，撕裂衣服将自己断骨的部分绑好，扶着树干站起来，摸索着沿着溪边往下找。
    暴雨下得越来越大，凌清羽摸了把脸，刚欲再爬上去些，就听得黑暗中噗通一声，估计是有重物掉进了那个水潭，心里不觉一惊。难道燕三真的跟着跳下来了？
    如此一想，便站不住了，将已经湿透的外衣脱下，便跳进水中。
    这个水潭虽然面积很大而且地势平坦，但是在上游那幺大的水量冲击下，水流还是很急，凌清羽憋了口气，直接潜入水中，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摸了去，此时啥都看不见，她努力潜到水底手到处乱摸，总算在一口气快没的时候摸了一个衣角，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拽了过来，见果然是个人形物体，忙拖了那貌似人头的地方升到水面，然后根据记忆向岸边游过去。
    好不容易将人拽上来，凌清羽像只死狗一样喘了半晌才回过力了，见那潭水又再涨，忙去拽那人上来，手摸过去居然是冰冷的金属触感？金属？
    凌清羽忙凑近那人脸，天黑的啥都看不见，但是这人绝对不是燕三。
    不是燕三，太好了，不是燕三，凌清羽鬆了口气，然后恼怒的道：「不是燕三你怎幺不说？」害我费力气救你。
    鬆开他，凌清羽準备自己继续往高地爬去，爬了一半，脚被人抓住了。
    「带我……上去……」那人喘息着道。
    「你没死啊？没死自己爬！」凌清羽没好气的道，我拉你？力气有多了啊？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死拽着凌清羽的脚，揣了几次揣不掉，凌清羽又无法真正狠心的去挣脱开，只好认命的回头，提了貌似衣领的地方往上拖。
    黑暗里什幺都看不见，凌清羽是凭着本能往上爬的，手上身上便也挂出了许多伤口，顾不得疼痛，凌清羽将那重得死的家伙也拖了上来，亏得那家伙也知道自己的腿用力，才让她轻鬆一些。
    「你伤哪了？」凌清羽喘息着问道，见他不回话，便道：「这里淹不着了，我去看看有地方可以躲躲雨不。」
    虽然身子早就全湿透了，但是这幺在雨里被浇灌着实在不是个事，她相信燕三肯定会找下来，但是她也不能让自己直接被淋成重病。
    藉着几道闪电，凌清羽稍微看清了这里的地势，那水潭上面是道石壁，溪水倾泻下来如若是平常定是一道非常漂亮的瀑布，此时却只让人觉得可畏。
    自己呆的这边是个山坡，再往上却是陡峭的石壁，这个水潭就像个杯子底部一样，三面都是石壁，另外一边是向下倾斜的溪道。
    这样的地方，只怕要等到天亮才能有救兵来了。
    歎了口气，在再次闪过的闪电里，凌清羽看到了那石壁里一个凹洞。
    天不绝我啊！
    凌清羽大喜，想了想，又跑回去将地上自己脱的衣物拿了起来，要过夜的话，这些可不能少，然后好心的问那个爬地上不动的人道：「那边有个洞，一起过去吗？」
    等了半晌，凌清羽準备自己走了，那人闷闷的声音才响起：「我腿断了。」
    凌清羽轻轻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下，叫你多嘴去问，现在也不好丢他不管了，只好继续问道：「全部断了？」
    「左脚。」停了会，那人道：「你扶我下。」
    「哦。」凌清羽只好认命的弯下腰，心里只是歎息幸好我吃了那蛇丹后力气大了很多，要不谁扛得动这个啊！由是如此，当她用力的扶起那人时，还是被他的重量给压了个一跌，撑了两步才将人撑住。
    「你铁做的啊！」凌清羽不由抱怨道。这只怕有三百斤的重量了，饶是她现在堪比女汉子的力气，也一下有些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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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药效

    那人也不出声，只是右脚尽量的帮她减轻一些负担，在越来越密集的惊雷闪电中，步伐蹒跚的往那洞走去。
    到得洞中，凌清羽实在有些扛不住了，但还是先将他小心的放下，才自己跌坐在一边。
    洞不是很大，也就是四五人的位置，但是已经足够他们两个人避雨了。
    凌清羽在摸来摸去的找石头，想试验下摩擦起火。
    「你找什幺？」她摸来摸去的，那人忍不住问道。
    「找能打火的东西。」凌清羽继续摸，奇了怪了，怎幺摸不到一个可用的？
    「我这里有火折子。」那人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丢给她，黑暗中看不清，正好砸凌清羽头上。
    那皮囊砸头上很是疼痛，估计里面东西不少，不过这个时候凌清羽也懒得和他计较把东西倒了出来，半晌，问道：「哪个是？怎幺用？」
    「真笨。」那人低声嘀咕了一声，自己摸到火折子然后一晃，一点幽光在洞里燃起。
    「啊！树枝！」凌清羽看到火苗，忙叫了声，这洞里石头没有，枯枝败叶倒是不少，将那些拢在一起，再将那火折子上的火小心的点了上去，火光燃起，洞里顿时明亮起来。
    凌清羽这才看清那个人，难怪那幺死沉死沉的，这全身的盔甲少说也有一百斤，这幺重的盔甲他居然还没沉下去淹死？再看那脸，那脸上有着非常不正常的潮红色，但是那眉眼，那眉眼，左看右看，凌清羽摀住了自己的嘴，一句骗子差点冲口而出。
    赵吟风现在很不好受，他本在溪边打水，然后刚将脑袋放水里想轻鬆下，一个炸雷将他惊到了水里，然后就被水流给冲了下来，暴雨下来的时候，水流还不是很大，可是他铠甲太重，溪流里又滑，他几次都没站得起来，结果就被越来越大的水流直接给冲了下来，那盔甲让他无法站起来上岸，但是也保护了他这一路跌撞下来，从山顶上一路砸下来居然只断了一条腿，只能说他运气太好。
    只是现在身体的感觉更加怪异，被水这样浸过，反而更加热烈的烧了起来，下面那小兄弟不用看就知道已经跟那溪水一样，暴涨，而****那里居然也是又痒又麻又热。
    居然中了****，我****奶奶！赵吟风心里骂了粗口，这种事情只有一个人做得出来，耶律也！那混蛋究竟如何做到的？就为了防他，他在那大营连水都不敢喝！
    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耶律也也在骂粗口，这样居然都让那赵吟风跑了！难道他得了消息所以往山上去了？但是现在这狂风暴雨的也不能去搜啊！可怜我那二十四桥明月夜啊！整整一瓶都抹在他坐的椅子上了，那玩意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欲仙欲死，但是考虑到赵吟风穿的裤子厚度，他下狠心将一瓶一半抹在了和谈营帐上的椅子上，一半抹在了午宴时候他的椅子上，这种药的渗透力很强，特别是沾水后。
    赵吟风的喘息越来越重，凌清羽不安的问道：「你没事吧？」
    本来闭着眼睛对抗的赵吟风听得她这话睁开了眼睛，火光下，这个女子只穿了件****，虽然长得不怎样，但是身材却是不错，很是健壮，定是好生养的，呸呸呸，这种村姑，看在救我一次的份上，给个良妾也可以，只是还是要等蕙兰进门后，要不她定会生我气。
    见他眼色越来越不对，原来是红的，现在是绿的，还是那种绿幽幽的，凌清羽往后退了退，可是这洞也就这幺大，门口那边还不能去，会飘到雨，退了两步，凌清羽就顶到壁了。
    「我会娶你的。」赵吟风闭了闭眼道：「我是汴京镇国公三子赵吟风。」
    我知道你是谁，可这跟你会不会娶我有什幺关係？我可不想嫁你。凌清羽心里吐槽，口中却道：「原来是赵公子。」
    「你过来。」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赵吟风都快忍不住****出来了，咬着牙道。
    「干嘛？」凌清羽又躲远点。
    「盔甲太重，帮我脱了它。」赵吟风指了指盔甲上的绳扣，道。聪明的没有直接说你来给我解****吧，要不只怕这女子撒腿就跑。
    看他样子的确带着这盔甲也不好受，犹豫了下，凌清羽还是走到他身边，帮他解开绳扣，将胸甲卸了下来，然后道：「其他的你自己来。」
    她刚欲退开，却被赵吟风抓住了手腕，手指扣在了她的穴位上，道：「都解开。」
    凌清羽顿时怒道：「你什幺意思？」
    赵吟风没有回答她，只是在那穴位上按了一些，顿时让她痛呼出来，道：「知道了知道了，放手。」
    「解！」赵吟风的手还是抓在她手腕上，对她嘴里念叨着的什幺恩将仇报好心没好报等等一概不理，只是看着她将自己的身上的盔甲都卸了下去。
    腰甲也卸下后，赵吟风两腿间的家伙就活波的跳了出来，将亵裤顶出了个硕大的帐篷。
    「你不会吧！你脚都断了！」凌清羽叫道，再说自己的姿色实在不怎样，大哥，你没必要这幺猴急吧？
    「我中了药，你帮我解了它，你放心，我定不负你，娶你做良妾。」手还是卡在她手腕上，赵吟风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了丝性感的低沉。
    你中了****从上游被水沖下来？凌清羽抬头看了看外面山顶的方向，然后回头问道：「赵公子，你究竟来干嘛的？」
    她脸上的神情将心里的话明明白白的表达在脸上，赵吟风不觉恼怒道：「别啰嗦，快点。」
    「快点？」凌清羽挑了挑眉，问道。
    「脱衣服，坐上来。」赵吟风简直是低吼道。如若不是他一条腿断了，就直接扑倒了，当然现在他也可以扑倒，但是他这年轻的生命里仅有的那幺几次都是通房主动坐上来的，其实他不大知道怎幺扑倒去做。
    这个人！凌清羽怒极反笑的道：「你知道不知道****要怎幺解？」
    「做了就解了。」哪里那幺啰嗦！赵吟风又在她那穴位上按了一下。
    「痛痛痛！」凌清羽惨叫道，心里把他家祖宗全部问候遍了，又骂了自己千万遍。
    「你别这幺粗鲁！你放手，我帮你弄。」最终还是要屈服在淫威下，凌清羽带泪道。
    赵吟风仍然没放手，指着自己腰部道：「快点。」
    中****只要洩出来不就可以了，一定要用女人的啊？笨！心里腹诽着，凌清羽还是老实的将他的亵裤脱了下来，一片茂密的黑色丛林露了出来，还有那棵参天大树。
    那足足有小孩手臂粗的大树让凌清羽愣了一会，然后伸了一只手抚了上去，另外一只手还被赵吟风扣着呢。
    她手只是摸上去，赵吟风就吸了口凉气，只觉体内的火就快爆发出来了。
    凌清羽看他那模样，估计太轻柔的动作也满足不了他，乾脆大力的抓住那大树上下搓弄，然后另外一只手挂着他的手去抓捏那下面两个硕大的蛋蛋。
    「啊……」赵吟风头往后一昂，将腰部往上一挺，****出声。
    凌清羽按摩着他大树根部，一只手指拨弄着那马眼，尖锐的刺激让赵吟风身体都抖了起来，怒道：「你…你…在…干什幺？！」那些通房都是直接坐上来，谁会做这种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好舒服啊！
    「不舒服吗？」凌清羽坏心的用指甲从那马眼一直划到根部，然后沿着蛋蛋绕了一圈，一手用适当的力度揉捏着那蛋蛋，一手快速的给他撸起来。
    「舒服……啊……」赵吟风叫道，在那越来越快的速度刺激下，只觉脑袋一白，一道白浊射了出来，他的手也不觉鬆了开去。
    「好了。」凌清羽拍了拍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那沾上的东西，起身欲走。
    却又再次被扣住了脉门。
    凌清羽怒然回头，入目的就是那虽然射了但是更加茁壮的大树，再往上，是赵吟风那张潮红的脸，带着水光的眼眸望着她。
    「再来。」赵吟风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和****。
    凌清羽无语，再次帮他撸了一次，这次他的****来的更快更多，可是在她欲走的时候，却还是抓着她的走，道：「不够…不够…下面…下面…」他的话断断续续，和以前的冷冽不一样，带着丝软弱和哀求。
    下面？凌清羽望着他那已经长大成儿童手臂粗的大树，问道：「你是说后面？」
    赵吟风点头，眼神已经迷离，道：「后面好热…痒……难受…」他用唯一剩下的那点理智扣着她的手，刚才她给予的那幺强烈的刺激和快乐并没有剿灭身体的火，反而像是火上浇油，让他全身都在叫嚷，要更加激烈的快感。
    难道你这****不是对前面是对后面？？？！呆了几秒，手腕上被扣着的脉门再次剧痛起来，不由叫道：「别抓别抓，你把腿张开。」见他一脸迷惑，怒道：「不张开怎幺知道你后面怎幺回事？」
    赵吟风红着脸将右腿尽量打开，左腿断了，动不了。
    那丛林真是茂密，居然一直到下面，让凌清羽只能弯腰低头去看那后面的菊花。
    那菊花隐藏在黑色的丛林里面，居然是粉红色的，正在自己一吞一吐的往外流着****。
    「赵爷！你这****只怕是下给你这后面的。」凌清羽抬起头道。
    耶律也你这个杂种，老子定将你大卸八块剁成肉泥！赵吟风心里怒道，耶律也好男色谁都知道，没想到居然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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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解

    「解。」赵吟风咬着牙道。
    「这我解不了，我没工具。」凌清羽笑着指着他的大树，道：「不如你自攻自受吧。」
    身体再度涌上一股热流，赵吟风啊的一声鬆开了抓住凌清羽的手，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地面，将手指都抓出了血来。
    「唔……唔……啊……」赵吟风人已经跌倒在地，扭动着身躯，呻吟声不停的从嘴角边溢出。
    他一鬆手，凌清羽立刻就跳离开去，拿上衣服準备走人，听得他如此****，又有些不忍，回头看去，见他正努力的去勾自己的佩刀，忙跑过去将那刀踢开，道：「你这人怎幺回事，我都说了没法子帮你，你还想杀我！」
    「杀…了…我…」身体的****挡都挡不住，赵吟风只觉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浑身似乎都要爆裂，只能挣扎着说出这几个字。他有他的尊严，耶律也的药有什幺后果他也知道，这个女子帮不了他那就只有一死，死也不能让耶律也得手。
    凌清羽看着他左右为难，天人交战，在见到他已经呜咽着用手去抓树枝準备去刺自己的喉头时，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他握住树枝的手，道：「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尽量帮你。」
    凌清羽拿起衣服的时候就抓到了那荷包里的红薯，将红薯拿出来，对他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你忍着点。」
    见赵吟风点点头，凌清羽将他侧翻过身，然后让他自己支起没受伤的那条腿，将后穴完全暴露出来。
    那****真是厉害，没有任何动作，那****里面已经溢出了很多液体。
    凌清羽指腹在那****上按了按，然后将红薯顶在那入口慢慢回转，一步步塞了进去。
    「啊…」赵吟风发出声满足般的****。
    一边将那红薯推送进去，凌清羽道：「要是不舒服就说。」
    「快点…深点…用力点…」顾不得害羞，身体的本能****已经将赵吟风完全支配，扭动着身体叫道。
    没想到我越过大洋带回来的红薯第一作用居然用在这里！凌清羽心里吐槽自己，手上的动作却是加大，抓着那红薯找寻他的前列腺那个点。
    男人喜欢被插后面，无非就是他们有个前列腺，这个前列腺带来的快感有时候甚至超过前面那玩意，不过找那个点是个技术活。好在和杨昭玩过几次，凌清羽大概知道那个位置，拿着红薯在那个点左探右探，在赵吟风大声叫着弓起身体的时候，对準那个点开始进攻。
    这个男人不是杨昭，对自己又完全一点不尊重，还有恩将仇报的嫌疑，凌清羽对他没有任何怜惜之情，也不在乎他受伤不受伤，完全是当成任务去做，手法非常之粗鲁，力度非常之大。
    但是这正好符合了赵吟风现在的需要，耶律也的****，是可以让人发疯的，要不就被男人群攻，忍到后面会是看到什幺东西都想往自己后面塞，这样强烈的东西也只有靠更加有力的刺激去解放它。
    赵吟风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他的几个通房和他做的时候，都是非常有礼甚至温柔，以至于他一直认为这种事情没什幺好做的，还比不上冲锋杀人让他激动快乐，可是现在，后面不断的被大力捅插，次次都狠狠的顶到一个点，那种让人惊慄的快感层层叠叠的涌上来，让他忍不住大声呻吟，身体痉挛般的颤抖，然后大脑忽然一阵空白，身体无法自制般的紧绷然后痉挛，然后就是彷彿上般的快感。
    见他没有****就已经达到****，凌清羽抹了把头上的汗，真累人，但是还没歇息多久，赵吟风的身体又抖动起来，口里不自觉的****道：「再来…啊…再来…插深些…」
    认命的再次将那红薯插了进去，凌清羽另外一手绕到他前面，帮他按摩前面的前列腺部分，这种刺激更加强烈，让赵吟风双手紧抓在墙上，口里叫道：「哦…哦…来啊……」
    凌清羽脸色有些黑，只想快点完事，也不去听他越来越下流的话，只将那红薯在他那刺激点上狠狠的顶磨，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在前面抓捏揉弹。
    「啊……要死了……要死了……」赵吟风眼泪都出来了，完全被那强烈到极点的快感掌握，一阵痉挛后，再次到达顶点，这次是前后都喷出了液体。
    凌清羽不等他休息，继续捅插，这种时候，他的****是迭起式的，让你一次到个够，省的还要烦我再弄。
    最开始的红薯她手握着的地方因为用力都有些烂了，凌清羽便换了一个，又坏心眼的将两个都塞了进去，赵吟风已经忍不住翻了个身，自己将大腿张开得大大的，让她更容易进去。
    这是个很叫人遐想的体位，真心来说，赵吟风的身体非常棒，高大健壮，却又线条完美，没有一丝脂肪的肌肉让那个大块头看起来有力而精炼，那个三角地带更是漂亮，腹部不需要用力就有完美的八块腹肌，和两块胸肌相和应。他下体的丛林虽然茂盛却不让人讨厌，连那大树都是带着些粉红色。此时他优美有力的大腿张得开开的，让自己所有的****都露了出来，如此诱人的男体。
    凌清羽一边帮他干着，一边想：「靠，不会这家伙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杀我灭口吧！」
    当赵吟风的身体痉挛到弹跳起来，并且一把抱住了凌清羽，凌清羽手上已经是最后一根红薯了。
    赵吟风紧紧的抱着她一会后，然后浑身洩力一般的软了下去，他下体那里已经快成一片汪洋了，那棵树总算是偃旗息鼓。
    看着他软到在地，眼睛翻白，先探了下他鼻息，还好，还活着，只是兴奋到昏厥而已，给他把衣服盖上，凌清羽站了起来，赶紧收拾东西。
    外面的雨已经逐渐小了，只是天还是漆黑一片，也是，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这样的天气出去，只怕是刚出虎口又不知道会掉进哪里。
    拿过赵吟风的腰刀，凌清羽坐到了洞口边，一旦他有异动就赶紧跑，他的腿已经断了，又被这幺折腾下来，她不认为他还有体力来抓她。
    赵吟风只觉得自己在天上飘啊飘，等能落地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失去了意志昏迷了一段时间。而现在虽然醒来，但是身体也是完全处于一种放鬆的疲软状态，虽然这种状态让他舒服得不想动，但是他也知道这很危险。
    赵吟风微微瞇了眼搜索了下石洞，见那女子坐在洞口望着洞外，手里还紧紧的抱着他的刀。
    赵吟风心里冷笑了一下，你以为拿把刀坐那幺远我就不能把你怎样了？一个技巧那幺高明，对那种事情那幺熟悉的女子出现在这个山中，而且还出现在他中了那叫人难堪的****的时候，怎幺想都不对，这样的女子，而且那种事情也不能让人知道，所以，你只能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赵吟风自己也吃了一惊，随后心里又涌上了另外一种情绪，那样的快感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教人迷失自己的快感既叫人沉醉又叫人害怕。
    他手指刚动了一下，就见那女子立刻转了头过来警惕的看着他，于是赵吟风便也睁开眼睛望着她。
    「你…认得我吗？」凌清羽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谁？告诉我地址，下山后，我就叫媒人去你家提亲。」赵吟风闭上眼睛内心挣扎良久，睁开眼睛问道。
    凌清羽鬆了口气，听得那细小的雨声里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不觉大振，站起身来，将那腰刀放在洞口，然后对赵吟风笑道：「你不认识我正好，咱们后会无期！」
    然后跑出了山洞叫道：「我在这里，在这里。」
    赵吟风见她起身手就在地上一撑，无奈他体力消耗太大，只是扑到洞口前就已经无力的跌倒，听得那女人大喊着冲了出去，不觉恨恨的捶了下地。
    远处似乎传来呼喊青鱼的声音，那声音非常之嘶哑，彷彿嗓子都已经叫出血般。
    赵吟风撑起身体靠坐在石壁上，此时雨已经小了，月色渐亮，可以看见那女的迎着呼喊跑了过去，然后从那高高的石壁上跃下来一人，将那女子紧拥在怀里，听得那女子说了几句，又带了那女子几个纵身飞跃上了石壁。
    赵吟风的眉头不觉皱起，这样的高手，那女子究竟是谁？青鱼？打渔的？
    一落在石壁上的空地，燕三的身子便打了个踉跄，凌清羽忙扶住了他，问道：「受伤了？」
    燕三笑着摇摇头，搂着她腰的手都有些抖，还好，还好。
    他的声音都嘶哑成那个样子，眼圈青黑，衣服也已经成破烂状，想是一直在找自己，可是自己从那幺远的地方冲下来，天色这幺黑，雨那幺大，又都是悬崖峭壁，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凌清羽心痛的伸手去抱他，却见他脸色一僵，然后手上就摸到几根树枝，凌清羽将他衣服拉开，果然见肋下那里用衣服布条绑着几根树枝，不觉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如此你还到处跑什幺？不要命了？」
    「没大碍。」燕三的嗓子喊了半夜都已经喊出了血，一说话就痛的厉害，而且肋骨那边的确也是痛的厉害，一路上没找着人，他没有心思去管自己身上的疼痛，现在找着人，心里一鬆，所有的疼痛便涌了上来，只是现在还不是放鬆的时候，燕三将胸口的血气又压了下去，道：「我们上去些，那边有条道，燕七他们也好找。」
    「你别说话了。」听得他的声音，凌清羽眼泪都掉了出来，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头道：「我扶着你，我们慢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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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村姑」

    离那山壁不远果然是条道路，找了棵大树，凌清羽扶着燕三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身边，将他身体靠在自己身上。
    见她如此小心翼翼，燕三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心里却涌上了一股暖意，刚才他就已经查看过她，身上只有些擦伤，提了半夜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凌清羽看了看左右，只怕这里离她那开垦的田地是两个方向，田地那边虽然也是山上，却是比较平缓的山势，没想到这边这幺陡峭危险。
    「燕三。」
    「嗯？」
    凌清羽想说以后别干这种事情了，那个伤一看就是撞断的，只怕这人还是跟着自己跳下水才撞成这样，但是话转了一圈并没说出来，就算说了他下次还会这样，那还不如没必要去矫情的说，只要自己心里知道他的情谊，以后定不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也就少了他的危险，心里记得就行。
    燕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凌清羽的心思其实很好猜，不设防的时候，她那心思都写在脸上，然后道：「清羽，想做什幺就去做，不需要担心那幺多，你要相信你的男人。」相信你男人没有那幺弱，无论你做什幺，都能承受得住，我可不希望因为我而约束了你，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凌清羽才是我的凌清羽啊。
    凌清羽侧头望着他，虽然形容狼狈，可是燕三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灿烂到她都有些不相信这是燕三的表情。
    相信我的男人嘛？凌清羽把头放在他胸口揉了揉，嗯嗯嗯，这才是我的男人啊。
    「那里是伤口，清羽，很痛的。」燕三痛呼一声后，笑道。
    「痛才好，叫你不爱惜自己。」凌清羽抬起头道。
    燕三握住了她的手，只微笑不语，凌清羽便也安静下来，偎依着他的肩头，看着雨停后露出来的星空。那件事情，就当做没发生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交接，只要我不说，等过些日子他也会放鬆下来，其实这人真笨，就算说了又怎样，不认不就行了，我这样一个商户女子的话怎幺比得过当朝镇国将军，何况又不像处女膜有个证据啥的。
    后半夜，找错了边的燕七总算找到了路边的两人，忙用呼啸唤来了其他的影子，将两人接了下去。
    到得山下，却见下面火把连连，许多军士準备上山，燕七过去问了问带队的穆归云，才知道赵吟风在山上被爆发的山洪给冲了下来，他带的其他那些兵士因为暴雨一直没有办法下山，直到雨小了才下得山，而因为下午本该和王蔷一起回去的赵吟风一队人马居然失去了蹤迹，杨昭就已经派人冒着大雨在山下寻找，正好碰到他们那些人，这时候正準备上山。
    凌清羽便要燕七告诉穆归云那溪水在什幺地方转弯，如果有人掉入溪水中，那个地方比较合适上岸，然后要燕七提醒下穆归云，不要兴师动众。
    燕七身形隐蔽，又是和穆归云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说的话，穆归云便点点头，示意明白。望了那远去的人影一眼，带队上山。
    赵吟风过了许久才恢复些体力，见山洞里已经被凌清羽收拾的乾乾净净，将自己的衣服穿上，盔甲套好，如此，这山洞里便什幺也看不出来了，等到快天亮的时候，听得山上有人呼叫赵将军，便大声回应，果然有兵士下来救援。
    当看到那领队的是杨昭的一个部下，赵吟风对他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有看到一个村姑下山吗？」
    穆归云心里咯登一下，脸上仍然很是老实的回答：「没有，除了将军您和您的部下，这边没有看到别的人。」
    赵吟风便不再出声，兵士做好担架后，便坐了上去让人抬下了山。
    杨昭在黑水关是一夜无眠，出去和谈的队伍只回来一半，副使镇国将军消失无蹤，王蔷话里话外都在说这是黑水关的责任，杨昭头痛的想，他总算明白为什幺这种和谈要选在黑水关这里了。
    待到黎明断了一条腿的赵吟风和他那些狼狈的部下都回到军营，王蔷傻眼了，杨昭笑了。
    天一亮，王蔷就以公务不能耽搁为由启程往汴京而去，赵吟风以身体受伤为由让赵巍护送他回去，而自己準备留在代县疗养。顺便找找那个叫人牙痛的村姑！因为他已经发现那个将自己捅得********的东西居然是种块茎植物！！！
    杨昭和赵吟风都心知肚明两人算是逃过一难，但是这只怕只是开始，军权一旦被惦记上可不是好事，只怕这个和谈一成功，他们马上面对的就是朝廷要求裁减军队，以减少开支。
    外面毕竟还是面对着三十万大军，杨昭并不敢鬆懈，将防务全部处理好后，才陪同赵吟风送他去代县修养。
    到得代县，将赵吟风一行人交给县令，杨昭回了自家院子，他听得穆归云说在山下和燕七碰过面，心里就一直提着了，火燎火急的赶回家，刚进到里面的院子就听得凌清羽的声音叫道：「燕七啊，燕三的伤重多了，这些我自己来弄就好，哎哟哎哟，轻点轻点！」
    杨昭心里先是一紧然后一鬆，还这幺有活力，应该没有大事，但是脚下却已经是冲进了屋子。
    燕七正黑着脸给凌清羽擦药，那手上满是刮痕。
    见杨昭进来，燕七将药放置于桌上，走了出去，他并不是生凌清羽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暴雨下的时候他也在山上，却没有发现凌清羽掉落水中，当发现他们人不见了的时候又找错了方向，凌清羽和燕三都没有说他任何话，但是他自己心里过不去，比起燕三，比起燕三，怎幺能比？怎幺可能去比！
    「只是掉水里了，你看什幺事也没有。」看杨昭的脸色也不对，凌清羽赶紧乖巧的举起有擦痕的手，又撩起裙子给他看有擦痕的大腿。
    杨昭没说话，只是抱了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
    「昭，我想明日就出发去往陕西路看看，然后回去杭州，要去凌家村，那边还有好多事情。」埋在杨昭怀里，凌清羽道。这事出得谁能想到呢，她不想让杨昭有任何负担，那赵吟风是边关大将，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是小事，结果还出现在那山中溪流中！杨昭这边的事情她根本帮不上忙，那幺至少不要给他拖后腿。
    虽然说她对于这种有惊无险的事情并不在意，就当漂流遇险好了，只除了那赵吟风之外，但是燕三燕七还有杨昭他们太在意，这些感情压得她太重，都让她束手束脚了。
    继续待下去，既束缚住了杨昭也束缚住了自己，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好。」
    答应的这幺爽快？凌清羽狐疑的抬起头看向他。
    「清羽，要是我卸了官职，你还是会收留我吧？」杨昭笑问道。如果朝廷那边做的太狠的话，他正好可以就势辞官，一来安了那些人的心，二来也放了自己自由。
    凌清羽眼睛一亮，道：「这个自然是好事。」可是你能那幺容易辞官吗？
    「明日你要走了，今天我们再吃顿熬鱼吧。」
    燕三的肋骨断了两根，按照大夫的说话是不宜于移动的，燕三自然不听，凌清羽要走，自然有要走的原因，虽然不问，但是那天晚上从同一个地方还接出了那个骗子将军，如果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让凌清羽避之莫及，那就绝对不是小事。
    为了证明自己的接骨医术天下无敌，那大夫在燕三的挑衅下给他用重手法接了骨。
    「小伙子不错，我欣赏你！」毛大夫擦了擦手，拍着燕三的背道。他用这种手法接骨，的确会好得快，但是接的时候那种疼痛却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这小伙子居然一声不吭。
    燕三满头的冷汗，这个大夫还真下得去狠手，摸了把汗，问道：「明日可以走了吧？」
    「走吧走吧，有我毛大夫的独门手法，你只要自己没事再去撞下就没事，这些药你带着，怎幺吃和怎幺擦，自己别忘记了，不过，小伙子啊，最近那些激烈运动就不要做了，马车也赶慢点。」毛大夫收拾起行头，然后接过燕七递过来的一大锭银子，又喜滋滋的笑道：「还有啊，小伙子，你身上那病还是要注意下，发作起来也不得了。」
    燕三顿了下，问道：「大夫可以看出我那是什幺病吗？」
    毛大夫本已走到门口，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道：「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个病要是发作起来，先是肺部出问题然后让你骨头鬆软，再然后心脏麻痺，最好怎幺样就不知道了，所以你还是多吃些骨头少吃肉。」
    说完，哼着小曲就走了。
    燕七还欲追出去，燕三叫住了他，道：「别追了，他若能治自然会说，只是看到脉象而已。」
    蛇丹的好处再次体现出来，一回来后就喝了浓浓的姜汤，出了身汗后，凌清羽便没有啥大问题了，淋了那幺久的雨又在春日的水里泡着，居然没生病，这实在是件教人高兴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凌清羽又再次得意洋洋的说起了蛇丹的好处。
    杨昭燕三燕七听得她说，都憋出了一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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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撤

    「燕三？你真的没事？我们还是多休息几天再走吧。」看燕三脸色不对，凌清羽探手去摸他的头，比起自己燕三整夜的在暴雨中寻找，还断了两条肋骨，如果一旦发烧发炎，可不是小事。
    触手之处果然滚烫，不待燕三再说，凌清羽站起身来就叫燕七给他送回房然后喊大夫来。
    毛大夫回去还没呆上一刻又被喊了过来，然后手伸了伸，接了一锭银子后，将手上提着的已经打包好的药放桌上，道：「哎，我就知道要找我回来，看，药我都配好了，放心，这药下去，烧肯定退了。」
    燕七黑着脸看着他，你就不能一次性治完？
    背着手，哼着小曲，毛大夫很是快活的回到自家医馆，然后就被县衙的人请了去。
    又是个硬汉！毛大夫心里歎了声，抹了把汗，这人的腿骨断后还经过一些折腾，要想完全治好，就要先重新正骨再接骨，过程是非常痛苦的，而且毛大夫的毛病是，你不给我说要麻醉，我就当你忍得住，所以下手很是凶悍，这位官爷硬气，别说哼一声，居然还能说笑。
    毛大夫喜欢硬汉，接好骨后顺便帮搭了下脉，嗯，淋了雨，嗯，精气受损，嗯，这一定是在雨中还那个啥，断了腿还能在雨中那什幺，硬汉啊！
    收了钱，开了药，毛大夫并未多说的走了。
    赵吟风被县令安置在了自己家中，他只带了一些亲卫，铁骑大部分还是留在了军营，先是写了几封信派人送往手下几个亲信将领，又被大夫将那断腿一顿折腾，等赵吟风想起来要派人找那村姑的时候，他发烧了，还是高烧。
    只是毛大夫弄好了药却没等到县衙再派人来，一打听，那县令居然去找了城西另外一个包大夫，不觉气得哼哼，心想，那包大夫就一个草包，你等着看吧，我治的这个硬汉后天就好，包草包去给你治，你躺半个月吧！
    第三日，燕三的烧退了。
    杨昭借看望重病的赵吟风之际又回到了代县，先去院子里送凌清羽，如今多事之时，杨昭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去送，只是在院子里看他们装好车子，将披风给她围上，紧紧的拥抱了片刻，便强忍着，站在院子门里看着她上车，放下车帘，然后那马车远去。
    「将军。」何离倒是站在门外看他们远走，回过头来见杨昭神色不对，唤了一声。
    「无事，我们去看看赵将军。」将心头的酸痛压下去，杨昭淡淡的道。
    赵吟风还在高烧中，人都烧得有些迷糊，见杨昭前来，心里想着有件事情要跟他说，但是具体什幺事情又迷糊了。
    「如果赵将军有什幺需求，儘管跟我们提。」走出屋子，杨昭对赵吟风的侍卫笑道。
    「也没什幺，就是将军这两日迷糊中老喊着青鱼，听说代县有个什幺鱼很好？怕是将军想吃。」侍卫道。
    杨昭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旁边的张国昌忙道：「这个我知道，代县最好吃的就是熬鱼吗，要青鱼做的熬鱼？我这就叫人去準备，这种事情不需要麻烦到杨将军的。」
    走出县令的府邸，上了马，何离低声问道：「将军，难道？」
    「将清羽在这里的事情全部抹掉，不能让他查到。」杨昭冷冷的道。虽然不知道赵吟风和清羽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看清羽这跑路的速度，只怕不是好事。
    「是。」何离应了一声。
    阳春三月，放在江南那就是一片鸟语花香莺歌燕舞，只是在这西北之地，绿色也就刚冒个头。
    越过太行山，便是黄土高原，这是片苍茫荒凉之地，高原上沟壑纵横樑连绵。
    春季的风夹带着沙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凌清羽吐了口沙子，不会吧，千年以前这里就这样了？那种地之前还要先弄绿化啊，工程太大了！
    「你快进去吧，外面风沙太大。」燕七将她头推了进去，然后将窗户啪的关上。
    窗户一关，马车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看了看床榻上的燕三还在睡，凌清羽轻手轻脚的烧了壶茶，自己倒了杯握在了手里，然后又看向了燕三。
    从代县往榆林，路虽然不算远，但是中间那段山路并不好走，虽然燕三不说，她也知道他忍得辛苦，只能压着他多睡觉多休息。
    将茶水喝了，茶杯放下，悄悄坐他身边，手指将那额前的散发给他拂开，燕三不是那种一看就觉得哇好帅的那种，但是很经看，属于那种越看越舒服的。他的睡脸比平常要柔和很多，眼帘轻闭掩去了眼里的锐利，薄唇也放鬆下来，带了丝笑意，让整个脸庞都带了些温柔之意。
    「再看，」燕三仍然闭着眼睛，手指却搭上了凌清羽的手指，交织在一起道：「下面就起来了。」
    「起来了也要下去。」凌清羽噗的笑道。
    「嗯，再养两天就好了。」燕三嘴角带笑的道，仍然闭着眼睛，只是将手拉了拉。
    凌清羽刚想就势也躺下去，燕三却是忽然睁开眼，然后猛的坐了起来，手中已经将剑拿在手上。
    马车也停了下来，燕七在前面道：「是马队。十三匹马。」
    拍了拍凌清羽，燕三拉开车门跃身出去。
    「你出来干嘛？」燕七嫌弃的问道。
    「坐太久了，鬆鬆筋骨。」
    隔了好一会，凌清羽才听到不是很快的马蹄声。
    燕七和影十三将马车赶到路边，欲给那队人马让路，那队人到了马车面前却停了下来，有人扬声问道：「可是凌当家的？」
    燕七和燕三互视一眼，燕七笑道：「阁下何人？」
    「永兴军银州黑虎营十三队队长周炫，受韩先生所托前来相迎。」那最先一匹马上的少年笑嘻嘻的道。
    燕三看了看他们的装束，虽然穿的轻甲，但是的确是官制，于是对马车里道：「当家的，是韩先生认识的人。」
    「如此，就请官爷带下路可好？」马车里传来的声音清脆又带着些许笑意。
    周炫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当家的客气了，跟我来吧。」
    那队兵士在前面带路，燕七和影十三便跟在了后面。
    燕三已经回到马车里，见凌清羽担心的目光，将剑放下，道：「没事，已经快好了。」
    伤筋动骨三个月，这才几天就好了？凌清羽也不和他多说，拍了拍身边的床榻。
    笑着摇了摇头，燕三躺倒下去。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个）莹莹的彩，生下一个蓝花花（呀）实是爱死人。
    前面响起了高昂的信天游的歌声，声音清脆尾音还往上翘了上去，那样的欢快和充满活力。
    凌清羽一笑，打开车窗向外看去，见一个骑在马上都摇摇晃晃穿着陈旧的轻甲，腰刀也晃来晃去的敲打着马鞍的少年，见她开窗，那少年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两虎牙，继续唱道：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妹子哟。
    少年的歌声高昂，唱的那可真是随心所欲，信马由缰的从天唱到地由地唱到天，自由奔放到凌清羽都想跟着吼两句。
    有得这少年风趣的歌声，路程便好像短了许多，拐了七八个弯，便到了一个小村子。
    「韩先生便在那村子里，我们还要去巡视，就先告辞了。」将马车带到村口，周炫笑道，然后又对趴窗口的凌清羽道：「想去採山丹丹不？」
    「啊？」凌清羽愣了下，山丹丹，映山红啊！
    「明儿我休沐。」周炫对凌清羽又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大笑着带着兵士策马而去。
    「这算是约会邀请吗？」凌清羽不觉大声问道，未等到那少年回答，就被燕三拉了回去。
    「我开玩笑的！谁跟他去啊，要去也是和咱燕三啊！」不等燕三说话，凌清羽立马道。
    韩枔选的这个小村子原来已经基本上荒废了，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修建起来的，黄土高原的房子都是窑洞，修起来倒是简单，现在满满的住满了招募来的人，其中包括大虎那四十号。
    和韩枔粗粗对了下，这里属于榆林地域，土质最是适合土豆的种植，只是榆林对面就是党项，这块也属于军事风险很高的区域。
    见凌清羽皱眉，韩枔笑道：「这段时间党项那边倒是安稳。」
    「这边是谁驻守？」凌清羽问道，榆林也算是军事重镇，应该也有军队配置。
    「这里是有驻军五万，归于银州经略使孙庭帐下，银州尚武，这里的普通民众都可以全民皆兵。孙将军驻守银州三十年，经验也很是老道。」韩枔笑道。
    「如此，那？」凌清羽眼睛发亮的看向韩枔。
    韩枔哈哈笑道：「韩某已经和孙将军见过，我们凌家地里出产首先供应他的部队，相应的，他也会给予我们维护。」
    果然官商勾结什幺的最可爱了，凌清羽从地图边站起身，笑瞇瞇的道：「如此，那幺这边就可以大肆开垦了，要是能和党项通商就好了。」杨昭所在的黑水关太过于醒目，但是这边属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而且那孙将军在此已经驻守了三十年，早就是兵油子了。
    韩枔笑道：「韩某已经跟孙将军说好，我们会送一批香料和宝货过来。」
    「韩枔啊，没有你我该怎幺办！」凌清羽歎道，这幺一个肚子里的蛔虫到哪里去找啊，她想什幺他就办了。
    「咳咳咳。」韩枔一口气没呛过来，连咳几声道：「当家的，韩某还想留命娶媳妇呢。」
    「你有看中的了？」凌清羽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暂时还没。」见旁边的眼刀子不停的飞过来，韩枔忙转移话题，道：「当家的，洛阳今年有花会，你不想过去看看？」
    「洛阳花会？」凌清羽想了想，是啊，四月正是洛阳牡丹开得灿烂的时候，只是这时候会不会有些晚？
    「是，据说今年是端安郡王发起的，洛阳周边的花农都参与了。」韩枔道。
    「也行，这几天我们把事情办完就去吧，你和我们一起吗？洛阳也是大城，一定有机会的。」拍了下桌子，凌清羽决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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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花会

    这边的事情韩枔安排的很到位，凌家买的地主要是在陕中一带的平原，这边就是做的垦荒，韩枔带来的管事很是精明，几百号人的吃住分发派遣井井有条。
    在农事上，凌清羽的意见不多，只是提出来种树，农闲的时候就种树，特别是那些有河道的地方。
    第二日，那个爽朗的周炫果然跑过来找凌清羽，韩枔笑道：「周炫啊，你说这一带谁家的姑娘你没去勾搭过？」
    周炫脸也不红的道：「这不是你们家的没有吗？」
    凌清羽噗的笑了出来，道：「官爷你勾搭成功过没？」没想到这陕北的风气这幺开放彪悍。
    「要是成功了他就成亲了。」韩枔笑道。此地的民风的确比较奔放，但是父母都是有自己的考量，周炫本人是不错，但是他家里父母双亡，又无定产，现在从军也不过是个最小的队长，谁敢把闺女嫁他？只是这人胆子也腻肥，居然真的这幺直接来打凌清羽的主意。
    「官爷，胆儿腻肥啊。」燕七手搭在了周炫肩上，咬着牙道。
    肩头的手似乎有千斤之力，但是周炫还是腰背挺得笔直的道：「凌当家的还没成亲吧？怎幺不能考虑我？」
    「你谁啊？敢肖想我们大当家的。」燕七嗤的一声笑道。
    「十年后，我周炫一定是大将军！」周炫抬起头道，一对大眼睛闪亮闪亮的。
    「嗯，我相信你！」凌清羽拍了下他肩，顺便将燕七的手打了下去。
    「那你和我去採山丹丹吧？」周炫顿时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他就知道这个当家的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她可是一路看着他唱歌过来，也不像别的人那样，他唱他想立功建业就笑话他。
    「那可不行，我已经定亲了。」凌清羽见少年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道：「而且像你这样的少年英雄一定有更好的女子相配。」
    见被发了好人卡的周炫一脸沮丧，凌清羽要燕三拿了把精钢锻造的腰刀送他，这把刀也是周潭亲手锻造，成色非常之好。
    周炫立马欢喜起来，马上将自己的腰刀换了，然后拍着胸脯说，以后这块地就是他罩了。
    他如此一说，凌清羽倒是想起件事，问道：「我们这里还缺人，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也愿意和我们一起垦荒？」
    「军中我还有很多朋友，你们要缺人，我喊来就是。」周炫大大咧咧的道。
    韩枔微一思量，便大致明白了凌清羽的想法，此处是边关，党项人的铁蹄随时都可能杀过来，又不像在黑水关那样有杨昭力挺，那幺可以考虑将自己的庄子里面的人武装起来，她昨天一直在问的榆林当地全民皆兵到底是怎样的个作法，只怕就在打这个主意。当家的啊，这叫私兵啊！也是要砍头的。
    虽然这幺想，韩枔转头就去吩咐管事招募人和后期管理的事情。
    虽然没有一起去採山丹丹，但是周炫硬是跟在他们后面去巡视整片领地，听着凌清羽和韩枔还有管事一路说过去，周炫对燕七道：「你们当家的真能干，那身材也是好生养的，要是能娶回去，那才是好媳妇啊。」
    燕七瞪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自顾自的将自己当成他哥们的作法很是不解，我看上去是你哥们吗？我对你很有意见好吧！而且，我们当家的会赚钱会生养关你屁事啊！我连边儿都没摸上，你更是肖想！
    「嗯！」周炫拍了手，非常坚定的道：「我决定了，找媳妇就要找这种的！」
    燕七已经不想理他了，没见过这幺自说自话的人。
    榆林地区的民风彪悍又淳朴，听得凌家商行这里开荒给种子给农具还给口粮，便有好些携家带口的来投奔，而且基本没什幺另外的要求。
    看到那幺多亦农亦武的汉子，满山坡的信天游飞来飞去，凌清羽都觉得开心。
    待了几日，几人又往洛阳走，去洛阳花会看热闹。
    到得洛阳，已经四月，正是洛阳最美好的季节，满城的花香丽影。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洛阳城廓雄壮，街道繁忙，到处都可以看到盛开的各色牡丹。
    街上行人有些已经换了春衫，头上簪着大朵的牡丹，青红紫绿将满城****映照更加绚丽多姿。
    凌清羽看得眼红，便也去那店子里挑了几套颜色艳丽的绸衣，顺便帮燕三几个也挑了好几套。
    韩枔以凌清羽的名义在洛阳买了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僕妇不多，也就只有打扫的，但是已经比客栈要好多了。
    凌清羽记得账本上同样规模的小院子在好几个大城市都有，但是看洛阳这个，韩枔并未住过，心里便明白了，韩枔这是替自己準备的，凌家现在不缺钱，但是以后少不得要多跑，每个地方有个落脚的，倒是不错。
    衣服丢给那几个，凌清羽拖了燕三进主屋去换衣服，青的，紫的，蓝的，最后发现，这人，他就最适合黑色的！长髮用髮带在脑后束起，黑色的紧身半长衫，扣上暗金的腰带和护腕，黑色的长裤加上长靴，整个人乾净利索，很是有型。
    果然是我挑中的男人啊！凌清羽左右看看非常满意，然后道：「你伤还没好，就别跟我们一起出去了吧。」
    燕三拉了她坐在椅子上给她梳头，懒得回她的话，见她今天难得的穿了件嫩绿色的春衫，便给她挽了个低髻，两边各插了支翡翠簪子。
    「漂亮吗？」凌清羽站了起来，转了个圈，问道。
    她身形高挑，那春衫穿她身上便多了些婀娜的味道，燕三笑着点头道：「我们凌大当家自然是最漂亮的。」
    燕三将长剑放在床头，只将一对短剑插于衣内腰间，凌清羽不觉好奇的问道：「今日不带剑？」
    「嗯，今日人多。」燕三拉了她的手，走出了房门，那把剑就是他的标誌，洛阳这里有几个大的武林世家，又离崇山派少林派很近，还是少惹麻烦比较好，而且说到武器，这对短剑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燕七换了身银灰色的长衫，那风姿让凌清羽看了就嫉妒，这家伙，太拉风了！
    还是四个影子好，都是低调的深蓝色劲装。
    韩枔有文会，已经自己去了，凌清羽这一伙便自行行动。
    那牡丹花会在城东的春园，此地本是端安郡王的私园，于三年前每年的三月半到四月半都开放给公众，只是进去要用银子买票而已。端安郡王府的牡丹天下闻名，许多人为了能进去不惜高价去竞票，弄到后面那票价格越来越高，能进去就成了身份的象徵。
    凌清羽虽然有钱，但是看到今日的票居然要一百两银子一张也不觉咂舌，这个端安郡王真心会赚钱啊！
    「姑娘？到底要不要？」不耐烦的看了凌清羽一眼，又看了她身后的随从，卖票的僕人道：「一张票只能带两个随从进去。」
    「要了，三张！」凌清羽拍出三张银票，开玩笑，你家姑娘还真不差这点钱，看不起人啊。
    影二老实，道：「当家的，我们可以自己进去。」可以翻墙进去，反正跟了燕三燕七后，别的不说，这个是****的绝对好，现在他们四个只要有心，隐藏的地方基本没人能发现。
    「那怎幺能一样，来燕三一张燕七一张，咱们要从大门进，放心，你们当家的不差钱。」凌清羽把票分好，手一挥，带着人昂首挺胸的往那守卫森严的大门走去。
    真是守卫森严，那门口两排人一色的白色紧身衣靠，压着银边，外面是件银色的短披风，很是养眼。
    燕七也没带剑，手中拿着把扇子，扇子一张，低声道：「这是洛阳余家的人。」
    洛阳四大世家，看样子那个端安郡王是真花了心思，燕三点点头，跟着凌清羽走近大门。
    凌清羽将票一给，就準备往里走，谁知却被那门口的人拿剑鞘挡住，然后问道：「姑娘请报个名号？」
    「名号？看花还要报名号？」凌清羽不觉诧异的问道。
    「姑娘，今日瑞华县主在此举行花会，进去的人都要报上名号。」那人硬着张脸道。
    「那边卖票的可没说这话，我就来看花而已，又不去参加你们那什幺花会，如果不让进，麻烦您给那位卖票的说说，我要退票！」凌清羽毫不客气的回道。
    门口两人都为难的看了一眼，今日瑞华县主招待洛阳的各家小姐还有一些武林里面的侠女，平常人看到一百两银子一张也没人敢进，有钱的主也都在县主招待之列，怎幺出来了个这样的？
    「啊！姑娘。」那卖票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道：「你既然不参加县主的花会，那就不要往东边的观澜楼去，其他地方你随便看随便看。」然后对守门的使劲使眼色。要是家里那个嗜钱如命的郡王知道到手的三百两没了，还不要骂死他！
    两人退后一步，凌清羽哼了一声走了进去，心里想着，就逛逛好了，既然人家开花会，只怕是姑娘小姐多，撞到了也不好。
    但是一进得园子，凌清羽的眼睛都亮成星星了。
    真是满园国色关不主，虽然已经算是花期末尾，那奼紫嫣红雍容华贵的牡丹却是开得艳到极点，亭台楼阁布置巧妙，花圃间，迴廊旁，假山上，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美不胜收的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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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那个身影

    如此赏心悦目的美景，凌清羽便收了看看就走的心，想着不往东边去就好，见西边的小径两旁花色更美，便拉着燕三往那边而去。
    园子里的人不少，有衣着华丽的大家小姐带着丫鬟僕妇或在亭子间坐着，或是三五聚在一起交谈，也有英姿飒爽的女侠们带着剑和各自的兄弟师兄弟们散在各处，凌清羽这小队人还真没引起注意。
    一路走走看看，这几人都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人，对于那些牡丹的品种是两眼一抹黑，什幺都不知道，也就看个热闹，和燕三燕七还有影四们说说笑笑，绕过几个弯，里面的景色更是漂亮，凌清羽不由感概道：「果然是皇家风範，这才是真正的园子啊。」
    「你若想要还不简单，」燕七瞟了她眼，道：「你把西湖边上那一块都买下来不就成了。」
    凌清羽点头道：「的确可以考虑。」杭州那边皇上建了行宫后，很多官宦也来买房买地，生生的将房价给提了上去，只是再涨价对她来说就是小意思了。
    「休息下吧？」燕三扶了把去看花丛里的白色牡丹差点跌倒的凌清羽，道。
    「好。」
    见前面就是片湖，湖边有个小小的亭子，倒是安静偏僻，而且没人，凌清羽赶快紧走几步，在那亭子里的美人靠上坐了下来。
    湖面不小，春风吹拂起几许涟漪，那湖边的花也摇曳起来。湖对面隐隐可以看见一栋三层高的楼，楼上欢声笑语非常热闹，想来就是那什幺观澜楼。
    湖上有只画舫，又有几只扁舟，画舫上有伶人奏乐舞孃跳舞，那几只扁舟上，倒是一二人坐在上面，摆了一张小桌几壶酒。那扁舟上的人多是长衫大袖，衣襟飘然，长剑都放置在船头，很有那幺一番意境。
    凌清羽手搭在美人靠的椅背上，头枕在手上，微闭起了眼，那画舫的音乐穿过来已经有些飘渺之感，空气中有暗香浮动，阳光正好，实在是让人疏懒的天气。
    「师兄，那边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
    欢快甜美的女声让凌清羽一下惊醒过来，忙坐直了身子，眼角扫到燕七憋笑的表情，哼了一声。
    小径那边转出来四个人，当先连跑带拉着后面男人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身嫩绿的衫子将那活泼俏丽的面容映衬得生机盎然，后面三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白色银边的长衫外罩了青色的背衣，个个都是身形挺拔如同修竹青松，端是好相貌。
    凌清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嫩绿衫子，好吧，被人家给直接比下去了。
    那小姑娘没想到小亭子里有人，愣了一下，但是见只有一个姑娘坐在亭子边上的美人靠上，身后站着两男人，其他的位置都是空的，便对凌清羽笑道：「这位姑娘，我们可否在这里休息下？」
    她笑容甜美说话很是客气，凌清羽不觉笑着回道：「当然，我也是来逛园子的。」
    小姑娘道了声谢，便拉了师兄们在亭子中间的石桌边上坐下。
    凌清羽见只有燕三和燕七两人，四下看了看，也没看清楚那四个影躲那去了，那四个现在都被这两人训练得隐藏技术一流了，但是大家都是来看花的，为什幺一定要藏起来呢？
    「师兄，你说今天陆少侠会不会来？」小姑娘一坐下来就问道。
    「今天是瑞华县主做东，陆尧肯定要给这个面子的。」被她拖着手的师兄很淡定的将她的手拿下，然后道。
    「瑞华县主那幺美的人，也就陆少侠配得上了。」小姑娘一脸嚮往的道。
    「咳咳咳。」另外一个师兄连忙握拳在嘴边咳了几声，师妹啊，你看看大师兄的脸都黑成什幺样子了？这样的话你準备每天说几次啊？
    「哎，我要是瑞华县主我就不挑陆少侠，当然是要挑我大师兄嘛！」小姑娘继续天真的道。
    另外一个师兄也咳嗽了起来。
    小姑娘扫了三个师兄的脸色，然后看到凌清羽憋笑的表情，眼珠一转，起身跳到凌清羽边上，问道：「这位姑娘，你说是那陆少侠好，还是我大师兄好？」
    「那个，这位姑娘，」凌清羽讪讪的笑道：「我就一商人，您说那什幺陆少侠，还有大师兄，我是真不知道是谁。」
    「啊？你不是我们武林人士？」那小姑娘睁大了双眼，道：「那你怎幺进来的？」
    「买票进来的。」凌清羽笑道。
    「买票？一百两银子一张的票？」那小姑娘坐在了她身边兴奋的问道：「你真有钱。」
    「还好还好，足够餬口。」凌清羽屁股往后挪了一下，这个姑娘，太热情了。
    「吶，我跟你说了，我大师兄是被誉为玉面剑客，我们华山派的大弟子华峥，」向自家大师兄指了指，小姑娘又道：「那陆少侠是原来中州大侠的独子，三年前独自挑战了褚庆厚将他斩杀在华山莲花峰下，这个可是我们整个华山派都能做见证的哦，到现在他挑战了十八场，场场都胜了，知道不，他现在是最厉害的少侠啊！」
    小姑娘说得有些急，凌清羽好半天才搞清楚，问道：「那和瑞华县主又有什幺关係？」
    小姑娘一副你是乡下来的吧的神情，居然歎了口气道：「那瑞华县主是端安郡王的女儿，从小从师于峨眉派，是咱武林第一大美女啊！」
    好吧，华山派的果然是小师妹爱大师兄，峨眉派果然出美女，凌清羽笑道：「啊，是吗？」跟我有个毛关係啊！
    「所以，你说，他们谁适合？」好嘛，小姑娘还没忘记这茬呢。
    「这个，」瞄了一眼那脸已经成锅灰的大师兄，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道：「这个我们说都不算吧？要嫁人的是那个县主，她喜欢谁嫁谁呗，合不合适外人怎幺知道？」
    小姑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凌清羽的肩头，笑道：「姑娘真是妙人，和我想的一样，人人都说那陆尧和柴瑞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你和我认为大师兄比他更合适！」
    这个这个！姑娘啊，我那个字说了你家大师兄和那县主合适了啊！！凌清羽脑中奔过一群草泥马，嘴角都有些抽。
    那大师兄看不下去了，总算出声道：「灵儿！别再乱说了！」说完又看了下那女子后面站着的男人，刚才灵儿去拍那女子肩头的时候，他的确有感觉到一丝杀意。
    「那个，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凌清羽赶紧起身，这种小姑娘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哎，姑娘，我是华山派的花灵儿，我到哪找你啊？」花灵儿叫道。
    「有缘自会再见。」凌清羽挥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见那女子走出亭子转往另外的小径的时候，不知道从什幺地方冒出来四个人影跟在了那两男人后面，大师兄一把拉住了花灵儿，道：「别去追了。」
    花灵儿也看到了那四人，不觉道：「师兄，你们刚才发现他们了吗？」见三人都不说话，不觉喜道：「我就知道这个姑娘不是平常人，一定是哪家的贵女看中了陆尧，所以今天来找茬的！」
    小师妹的神转折，师兄们已经不想吐槽了，不过也许真像小师妹说的，这个是哪家的贵女也说不定，因为那女子肯定是一点武功都没有的。
    「贵女带着的不是应该是丫鬟吗？」三师兄插了一句。
    「哎呀，三师兄你真笨，你没见她旁边那个那幺漂亮的，一定是女扮男装了！」花灵儿笑道。
    看了这许久，再美的风景都比不上喝水吃饭，一口水都没喝到的凌清羽只想赶紧出了这园子找地方吃饭去，只是走出去的时候又迷了路，七拐八弯的，就见前面好生热闹。
    热闹的地方没好事，凌清羽立马转身，却被从后面不知道什幺地方冒出来的一群小姐们给堵住了路。
    那些小姐见到他们不觉都小小的惊呼了下，凌清羽忙向后退开，将路让了出来，让那些人过去。
    「不知道哪家的人，这幺粗俗，带着男人在这边走，真是不知廉耻。」那些小姐们过去后，细细的议论传来，燕三和燕七的脸色不觉都黑了黑。
    凌清羽倒是没听见，準备回头再去找出路，就听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女子被众人簇拥着从那万花丛中走了过来。
    那女子身着一身绯红色的裙衫，梳了高髻，微微侧过脸来。
    只是眼波那幺一转，嘴角那幺一笑，便是艳色无双，风华绝代。
    「真是美人!」凌清羽也不觉看直了眼，这幺美丽的人儿，怎幺不让人爱到心坎里去？
    讚歎了一番后，凌清羽回头继续找路，又绕过几道弯，总算见到大门了，不觉鬆了口气，刚欲加快几步，就见大门那里又是一番热闹，好些人从东边走了过来，跟刚刚进门的一个男人见礼。
    那男人长得非常端庄，浓眉大眼，一身浩然之气，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带了股凛凛威势。
    凌清羽站在了花树后，等那些人将那人迎了进去，方匆匆从大门出去。
    陆尧被人迎着往里走，眼角习惯性的打量了下四周，走了几步后，忽然顿了下来，然后一个闪身追向大门，可是等追出大门的时候，那外面人头涌涌，哪里能看得见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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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消息

    「陆少侠？」跟着他过来的人不解的唤了一声。
    陆尧稳了稳心神，缓缓回头道：「无事，走吧。」那人定是她，虽然已经三年，但是他绝对不会认错她的背影，只是现在却无法去找，甚至连去那门口问问都不能。
    「你们两干嘛？」凌清羽问将她身子押在墙角死角的燕三和挡在前面的燕七。
    「没事，走吧。」燕三帮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道。
    「那是路遥？」凌清羽往有酒楼的大街上而去，问道。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凌清羽不觉道：「当初的少年已经长成，我很有些当妈的感触啊！」
    燕三白了她眼，好吧，其实他心里很高兴，因为这人在听到陆尧的名字的时候，愣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凌清羽的确没怎幺上心，三年的时光，让一个少年长成青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跟她早已经不在一个平面上了，想起来最多是唏嘘一下，啊，我家的孩子现在也这幺大了，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会去想。
    洛阳牡丹花季，好些酒楼也衬个景，推出牡丹花菜，看着这个新鲜，找了家看上去很是体面的酒楼，凌清羽要了个雅间。
    没有外人，凌清羽便不让他们几个站着，坐一桌子上吃饭。
    雅座里的桌子靠近窗户，推开窗就可以看到下面街道上的景色，花香也顺着风拂了进来。
    深吸了口那香气，凌清羽歎道：「洛阳牡丹天下闻名真是一点没错。」而且这千年前的洛阳和后世的还不一样，不是关在公园里，而真是满城满花，后世一直没有时间到这里来看洛阳牡丹，现在满了这个心愿，心里很是高兴。
    这人拥有千万财富，金银珠宝绝世珍奇都是随便丢箱子里，但是自己过的生活可以用简朴来说了，真是不知道她那幺喜欢赚钱是干嘛用的。
    「燕三啊，等商行都走上正轨，咱们便好好的悠悠闲闲的到处走走吧，嗯，还要等杨昭辞官。」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行人人来人往，凌清羽道。
    「当家的，那我们呢？」燕七正在倒茶，忙问道。
    「你们自然要去找自己的媳妇去啊。」凌清羽不觉笑道。带着你们这幺多人，我想****下自家男人都不行，你们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我们这是被嫌弃了吗？」燕七瞪大了眼望着她道。
    他居然用那张清丽如女子般的脸做这种凄然欲滴的模样！凌清羽顿时无语，正好这时候小儿来上菜，马上转移话题道：「来来来，吃点这个。」
    「汪兄！」「熊大侠！」「腾大侠！」
    窗下街上响起一片打招呼的声音，凌清羽不觉探了头去看，见下面来了一大群手拿腰跨刀剑的武林人士，各自寒暄着走进酒楼。
    「开武林大会吗？」凌清羽不觉问道，眼睛里闪闪发亮，对于看着武侠小说长大的女人来说，江湖啊，武林啊，少侠啊，那是一个多幺令人向来的世界。
    燕三扫了一眼，洛阳的余家熊家汪家腾家还有其他十几个门派，看样子的确不是小事。
    燕三点了下头，四个影子便放下筷子，闪身出门。
    「怎幺了怎幺了？」凌清羽问道。
    「要他们去看看是怎幺回事，你不是想知道？」燕三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道。
    「你伤还没好，还是，」还是不要惹事了吧，凌清羽有些犹豫的道。
    只她话还没说完，燕三便笑道：「这些人，还不在我们眼里，放心。」
    「啊！那什幺人是厉害的？」凌清羽将椅子拉近他一些，问道。
    「混江湖的人很多，单论门派的话，那华山派的功夫不错，华山恆山泰山峨眉九华山这五家算是白道里面功夫比较好的，不过实力最强的还是少林崆峒崑仑崇山，门下弟子人数也多，其他各地一些世家里面，比较出众的蜀门唐家江南慕容家河北魏家西北周家，还有米家季家石家易家那些也算是可以，原来中原这里的宁家风头很劲还得了个武林盟主之名，不过已经被灭门了。」燕七替燕三道。
    「那黑道呢？你们红楼呢？」凌清羽转过头问燕七。
    「黑道，黑道最大的是罗剎门，西北那边有个魔教又叫心一神教的比较厉害，其实半黑半白的门派比较多，单纯的黑道，大多都是一些武功很是高强的魔头。红楼，就是那种半黑半白，拿钱做事，不给钱一个都不会杀的。」燕七笑道。
    「说到这个，咱们不是出了十万两买谢家的人头吗？我都忘记去问他们结果如何了。」凌清羽拍了下头道。
    「这个。」燕七噎了下，望向了燕三。
    「谢庭轩已经死了。」燕三淡淡的道。只是并不是红楼所杀，他一回来就找郑喜确认过，郑喜这边还没找到人去送那银票，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谢庭轩死了。因为威胁解除了，郑喜他们几个也就没去想这事了，所以凌清羽回来的时候谁都没提到这事。这也是他们六个半刻都不敢离开她的原因，红楼没接凌家的单子，就不知道什幺时候会对她下手，凌家商行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却只是凌清羽一人而已，又是女户，没有家族没有势力，实在是块大大的肥肉。
    肥肉本身并没有这幺大的危险意识，点点头道：「嗯，那就好。」
    过了不多久，四个影回来了，影十三道：「他们在说，吴越王钱家的宝库出现了，要去寻宝。」
    燕七一怔，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被捏了个粉碎。见凌清羽望过来，对她笑了笑，低了头沉默不语。
    燕三按了下凌清羽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来来来，菜都凉了，先来吃了再说。」凌清羽转头招呼着四个影坐下来吃。
    「当家的你不去吗？」影二坐下来后问道，根据老人们传下来的和南美洲那一走，当家的是冒险加挖宝的属性，大伙都知道了。
    「当然不能去。」凌清羽敲了他一下，你个二缺孩子，道：「大周不比番外，先别说有没有这个宝藏，要有，第一他是属于钱家后人的，咱们没有资格去抢，第二这幺多人去抢这块肉，风险太大，咱又不缺这点钱。」
    「吴越王原来可是富甲天下。」燕七幽幽的道。
    「钱财是死的，人是活的。」凌清羽摸摸影二的头，对燕七道：「活人更重要！」
    吃了饭，凌清羽对燕三道：「燕三，咱们两去逛逛街吧。」不待他回话，就起身拉了他，然后对燕七道：「我们两约会去，你们要不先回去吧。」
    燕七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出声，见凌清羽拉了燕三走了，方问道：「消息谁传出来的？」
    如果不是在这大周，凌清羽都想挽着燕三的胳膊了，只是这是守礼的时代，拉拉小手都不能。
    不过逛街，而且是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逛街，而且这个人还不会说任何话，只是老实的跟在后面付钱提东西，那真的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凌清羽的心情很是愉快，见旁边有家很大的书店，不觉顿了下脚步，然后走了进去。
    书店很大，里面布置的非常雅致，楼上估计是茶室以供学子交流的，楼下是满满的书架，静寂无声，只有缓缓翻动书页的声音。
    书香茶香，让凌清羽一时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花动的那家书香茶屋，凌清羽爱看书，她和花动的孽缘就是因为抢一本绝版老书而起，只是这大周的书籍都是竖版繁体，加大了很多阅读的难度，让这世的凌清羽少了很多看书的乐趣。
    现在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凌清羽内心深处的一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下，于是也屏息悄悄的走到书架旁，拿起了一本书。
    燕三看了看她，收回了脚步，只是站在书店门口旁边等候。
    她看书的样子很是娴静，微微低着的头露出了白皙的脖子，时而会心一笑，时而面露嘲讽，水滴一般的耳坠子随着她头而轻轻摇晃，燕三不觉微微而笑。
    这绝对不可能是燕三，只是长得有些相似而已，隔了一条街，站在暗影里面的男人心道。然后转身向另外的方向而去，还是赶快将吴越王的事情报告上去为好，自己是太草木皆兵了，只是目睹过当初的场面，谁能不怕那个人？那鲜红的眼睛，满身的杀气，冷冽的就像地狱的恶鬼。
    「葛兄留步。」
    楼上的声音虽然突兀，但是那声音太过动听，反而让楼下静默的空气里像是起了一丝颤慄般的抖动，然后如水纹般的蕩漾开去。
    凌清羽不觉抬起了头，楼上正缓缓走下一个白衣少年，见她抬头，露了一丝歉意的笑容。
    春日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将那少年映照得如真似幻，却又非常鲜明的显现出来。
    如同那水墨山水里的人，风华天成，绝世无双。
    凌清羽便也回了个讚美的笑容，然后低头继续去看书。
    王之脚步顿了顿，然后转过楼梯口走到凌清羽面前，作了一揖，道：「王之见过凌当家的。」
    凌清羽这下是真的诧异了，抬头忙还了一礼，道：「公子，有事？」这幺近的一看，凌清羽不觉啊了一声，道：「你是那位。」那个和那赵吟风一起骗我簪子的臭小子！
    那一行大字就写在她脸上，王之不觉苦笑道：「当初是在下无礼，实在是对不住。」他后来也想把钱还上，可是韩枔后来到处跑，好不容易见上一次身上也不会带着那幺多银两。
    这人道歉，倒让凌清羽不好说什幺了，归根结底，当初半抢半骗的是赵吟风那家伙，后面送来的那些银子好像还是这个人送的，一根簪子而已，也当不得什幺，何况面对着这样一样真诚的道歉的脸，凌清羽道：「算了，也不是什幺大事，那种簪子我多了去了。」
    她这幺一说，王之不觉看了眼她头上戴的簪子，简简单单的碧玉簪子，雕成了缠枝碧桃的模样，水色之足他从未见过，比起这两支，那蜜蜡簪子的确不算回事了，凌家之富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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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科学

    「王兄。」听得楼下的声音，楼上又走下一人，看到凌清羽不觉道：「当家的？」
    凌清羽一抬头看是韩枔，想起他说的今天有个文会，怕就是这里了，于是笑道：「我来看看书，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对王之施了一礼，凌清羽将书放了回去，走出门口，唤了燕三缓缓而去。
    「韩兄不继续了？」见韩枔也欲离开，王之问道。
    韩枔笑了一下，道：「当家的曾经说过，书生清谈最是误国，从来没有任何事情是说说就可以做成的。」朝楼上面带嘲讽的看了一眼，对王之拱手一礼，匆匆而去。
    韩枔在转角追上了凌清羽。
    「文会？」凌清羽望了眼，问道。
    「一帮腐儒，」韩枔恨恨的道：「不说朝廷**，只说民众不服教化，如此多灾之年，还要加赋税以供修建学院。」
    凌清羽也静默无语，她不喜欢政治，对什幺朝廷走向向来不是很关心，只是行商不可能不接触到统治者，如今大周虽然还是一片繁华之景，但是下面却是波涛汹涌，赋税越来越重，天灾不断，救助不力，以致流民氾滥，各地官员中饱私囊的多，为国为民的少，好在边关还有杨昭赵家，要不再加上外族入侵，这个国家会怎样，还真不知道怎样。
    只这洛阳还是一副花开到奢靡的样子，平安富饶，管那幺多国家大事作甚，我做我的生意，有流民正好帮我种地开荒。
    「韩兄，我听得杨昭说，这次朝廷在和辽国议和，这样榷场一定会开，这次回去我準备些货物送过来。」看着两边繁华的街市，凌清羽道。
    「嗯，库房积累的绢绸也有好些了，只是对辽的榷场大多由官府把控，我们未必能分到多少。」韩枔点头道。
    「先看看吧，这次可以先少量带些过来。」凌清羽道。
    走过几条街，韩枔自去谈铺子的事宜，凌清羽见天色不早了，便和燕三往回走。
    燕七晚上很晚才回来，凌清羽只做不知，到得上了床，方问燕三道：「你知道怎幺回事？」
    忍了一天才问，有进步啊，燕三笑着道：「原来还在训练组的时候，他们一起是三人，那两个大些的孩子叫他少爷，我曾经听过他们私下交谈，那大些的孩子说过，要记得钱家的仇恨，那吴越王的宝藏是由他继承的。」
    「难怪他那幺紧张，原来是他家的啊。」手指在燕三的胸口绷带上画着圈，凌清羽道。
    「如若真是那宝藏，怎幺会弄得大家伙都知道？还不自己偷偷去了？」拿下那作乱的手，燕三淡淡的道。
    「哎，牵涉到自家的事情怎幺能不上心，燕三，要是燕七想去，咱们帮吗？」搂住了燕三的腰，凌清羽一边问一边去咬那茱萸。
    「太危险。」燕三拍了拍她肩，道：「今天不累？」再挑逗就吃了啊！
    轻笑了声，将头舒舒服服的靠在他臂弯里，凌清羽不多久就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待她熟睡，将她头放下，燕三起身到了院子里。
    燕七站在树下望着天，见他出来道：「是那个瑞华县主在花会上放出来的消息，当时在场的各大门派和世家都收到了去探宝的邀请。」
    「她说，你要去的话，我们就去。」燕三坐在了石桌边上的椅子上，道。
    「你果然知道。」燕七低笑一声，坐在他旁边，道：「不能去，这十有**是个陷阱，他们发出来的消息说是有个地宫在钱塘附近，但是具体位置却没人知道。」
    「你若想去，我陪你。」燕三淡淡的道。我陪你，她就不要去参合了，拖后腿的主。
    「你不觉得当家的才是最喜欢干这种事情的吗？」燕七挑了挑眼角，问道。
    「呵呵，」燕三轻笑出来，道：「她今天不是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吗？活人比钱财重要。」
    低头沉默良久，燕七道：「我不去。」
    燕三拍了拍他肩头，起身回房，留他一人在院子里。
    第二日再上街的时候，那满街的武林人士居然消失无蹤，燕七也没再提什幺宝藏的事情，鬆了口气的凌清羽便和韩枔认认真真的看铺子，找管事。
    四月底从汴京传来消息，朝廷和辽国议和成功，两国休了战事，以兄弟相称，大周给予辽国一百万两白银，八十万匹绢作为战争补偿，分两年付清，然后将于雄州霸州安肃军代州设立榷场，以利双方贸易。
    当初北宋的澶渊之盟才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两绢，大周这可好，直接翻了几倍上去，不过这个两年付清而不是一次性付，那幺至少边关能有两年的和平。
    看着邸报，凌清羽心里想道。
    「当家的，杨将军的信。」韩枔面带笑容的走进了正屋，将一封信放于凌清羽面前。
    「怎幺说？」凌清羽抬头问道，随着商路的打通，凌家也有自己的信道了，给她这封自然是私信，公事杨昭自然也会写信告诉给韩枔。
    「代县设置榷场，杨将军这边负责安全管理，虽然朝廷会另行派遣文官管理，但是多少会是要控制在杨将军手上。」韩枔喜道。虽然辽国的重要城市都在雄州那边，但是只要商路一开就不怕没机会，最重要的是，现在番外的香料宝货这些基本上被凌家控制，价格和数量上谁都比不过凌家。
    「如此，那我尽快启程去往凌家村，你先去那边将当地事宜处理好。」
    「是。」
    等韩枔走后，燕三也关了门出去，凌清羽才将那信封打开。
    除了韩枔说的内容，杨昭还写到，辽国前些时候大调动，将原来驻守在南院那边的军队和朔州的军队做了对调，而新调过来的主将叫单符，是萧燧的手下，而那个萧燧就是顾燧。那单符已经使人联络了他，辽国在朔州也会开榷场，他们可以提供战马羊食盐珠玉皮毛等货物，要我们的香料宝货和粮食。朝廷签订协议后就準备裁减一些老弱残兵，他手下十万人，五万人是他带出来的，另外五万是从流民中募集的新兵由西北调过来的，朝廷想裁了他手下的两万人，将那五万人顶上去，他已经答应下来，一部分人会直接就地转化为凌家开荒的人，另外一部分可以安排去他们在陕西路的荒地，其中有些精锐还可以去凌家村，具体安排看凌清羽而定，然后就是他现在也是官员，可以免除一部分的税赋，所以将手上一些银子买了太原附近大片的土地还有些矿山，这些都将交给韩枔一起管理，写了大段的公事后，最后面一句是如下面的意思：这次你走给我换上的那个带子不大好用，老是有摩擦，最好尽快回来给我换一个。
    凌清羽看到这句脸就不觉红了，那天他一大早急急跑过来送她，拖到房间里就要她将那贞操带给带上，可是那个旧的在她开锁的时候早已经损坏，没得法子，又去法特梅箱子里找了一个，当时给他带上的时候，就差点走火以致走不成，如今看到这句话，不由就想到当时杨昭那面色绯红的样子，嗯，有感觉了。
    当日晚上，以为燕三身子还没好，只想来一发安慰安慰被引发起来的身体的凌清羽充分领会了第一杀手那小强般的恢复力，第二日，脚软的都差点下不了床。
    「这不科学！」凌清羽叫道。
    燕三不理她，打水给她洗漱好，还附带了穿衣梳头，心里想，当年我一夜杀十家，一个月转战千里，这点小伤算什幺，谁叫你看了杨昭的信就发情！
    回去的路程还是坐船，凌家的生意网络发展太快，光一个铁刀门做护卫便有些不足够了，铁盾便介绍了另外一个帮派龙门帮，这个帮派据点遍布运河两岸，主要负责漕船的运输，人数众多，凌清羽觉得与其说他们是帮派还不如说是苦力联盟。
    凌家要的是安全，龙门要的是钱和工作机会，两相一碰，很是融洽，那龙门帮主曹大头见凌清羽一个女人家做事都很是乾脆，不但不给他砍价还给加了一个奖励机制，于是很是大气的道：「凌当家的放心，有我龙门在，必不叫你们家的船和铺子出事！」
    凌清羽也学着他一捧拳道：「那如此，就拜託给曹老大了！」
    曹大头哈哈大笑，对这个爽直的女当家很是欢喜，道：「听闻凌当家的还未成亲，我家里有个弟弟，很是上进，不知？」
    「多谢曹老大，凌某已经定亲，只是现在身上还有孝期，所以才未成亲。」凌清羽笑道。
    「我就说吗，凌当家这幺好的人，怎幺可能会没人要！」曹大头摸着头笑道，腰后被副帮主朱清给捅了一下。
    「呵呵。」凌清羽只能笑了，这位曹老大真是直爽啊直爽。
    「那我们先去準备了，明日就可出发。」朱清拖起曹大头道。
    出得门口朱清望着自家老大歎了口气，道：「大哥啊，人家到底是姑娘家。」
    「哎，要是她没定亲多好，如此能干又爽快的姑娘一定能将二弟给管好。」见朱清还是皱着眉头，又问道：「你想什幺呢？」
    「凌当家旁边的那个男人，我总觉得有些像一个人。」朱清道。开始并未注意，可以曹老大提亲的时候，那人身上闪过一种熟悉的杀气。
    曹大头一把搂过他肩头，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也觉得他像燕三？」见他点头，又狠狠拍了他一巴掌道：「就知道你要瞎想，他怎幺可能是燕三？燕三会站一女人背后给她端茶倒水？」
    朱清想像了一下当年那尖锐锋利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的燕三做这种事情，不觉打了个冷战，一身恶寒，道：「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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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惹

    凌家的船是吴大特意做的，船体结实体积也恰到好处，里面还有专门放马车的舱位，非常适合跑内河。
    这次韩枔和铁刀门的要在北方经营，就凌清羽几人回去，曹老大非常仗义的派了十人上船护送。凌清羽本来想说没必要，但是人家这幺热情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带上船。
    曹老大为了表示诚意，派的是帮内的一些年轻高手，只是到上船的时候，那些年轻少侠们便推了一个人来找凌清羽。
    「你们的朋友？」凌清羽诧异的问道。
    「是，因为说要赶着去杭州，但是最近这边的船都跑漕粮了，所以问能不能搭个船？」年轻少侠红着脸，又接了一句道：「他们给船费的。」
    「噗」的一声，凌清羽笑了出来，道：「船费什幺的倒是不需要了，只是大概多少人？是男是女呢？」
    「是华山派和九华派的，当家的放心，都是名门正派，人数一共十二人，里面有四个女侠。」那年轻少侠脸更红了，道。这件事情其实不地道，人家一单身女子，曹老大打着保护的名义将他们塞上来搭顺风船就算了，现在还带上别人，实在是不地道。
    「如此，大家在外都不容易，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下面船舱还有位置，你们找孙侗去安排好了。只是我这楼上，」凌清羽笑着拖了一声。
    那年轻少侠忙点头道：「我们明白的，没事定不会上来。当家的你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动您的船。」
    你们不在，也没人敢动我的船好吧，心里腹诽着，凌清羽还是笑着送走了那年轻人，转头重新坐下拿起茶杯，忽然想起来，华山派？怎幺那幺耳熟？是了！那个神转折的花灵儿！
    船已经开动，再说已经答应人家凌清羽也不能赶人下船，听得楼下花灵儿那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到处乱窜，凌清羽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才只是开始。
    毛大夫的水平真不是吹的，凌清羽将燕三身上的绷带取下，歎道：「居然这幺快就好了。」
    燕三挑了挑眉毛，这话听着不对劲啊，一把搂过人来，就吻了上去。
    「唔，这是在床（船）上。」凌清羽被吻得口齿不清的道。
    「嗯，正是要在床上。」燕三将人往床上一放，手便探了进去。
    「要注意影响！」凌清羽正色道，两边****无边，风景正好，现在是白天啊！楼下还有那幺多人走来走去。
    燕三挥掌将窗户关上，门也关上，然后低笑道：「嗯，所以不能发出声音。」
    可是这能不发出声音吗！凌清羽拚命忍着，可是下面被燕三那货埋头努力耕耘，怎幺可能忍得住！
    将身体埋进了那温暖紧致的所在，燕三俯身，附在她耳边道：「咬我，别咬自己。」
    毫不客气的一口咬在他肩头，下面就被深深一顶，呻吟声便从嘴角溢了出来。
    燕七站在门口，準备敲门的手放了下来，脸色不觉有些黑，那两人！无奈的歎了声，让脸色已经发红的四个影去别的地方，免得带坏年轻人，自己靠在了门前的船铉上，看着两岸风景缓缓变换，一树树的石榴花在那岸堤上开得灿烂。
    到底是在船上，洩了两次，燕三便收了火，看着凌清羽脸色绯红媚眼如春，却偏要露出一丝怒意，便笑道：「等到了杭州再好好满足你可好。」
    凌清羽嗷呜一声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了他胸口，燕三搂着她不觉笑出了声。
    「下次你不准动！」凌清羽抬起头，狠狠的道。
    「好好。我去打水，你歇息下。」燕三应着她，笑道。
    凌清羽便翻了身，看着他起身穿衣出门去打水，门一开，燕七已经端着水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凌清羽立马将被子一盖。
    燕三表情都不变的将水接过，然后将门在燕七眼前一关，回身帮凌清羽清理身子。
    憋了一下，凌清羽忍不住笑道：「燕七不会有事吧？」
    看着她如花笑面，燕三道：「没事，他心宽着呢。」一年一次又要到了，到底给不给她说这个事情，他心里实在没底，但是只能躲在一边看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亲热，这种心情他太理解，但是他更没法子去成全燕七，至少在他还没死之前，他做不到。
    「他还是喜欢男人的吧？」靠在了床头，凌清羽想了想道：「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燕三一下没憋住笑，拿了她的手放自己胸口上道：「你放心，谁喜欢我都不成，燕三只喜欢凌清羽一人。」
    在自己舱房里躲了两日，凌清羽实在憋不住，叫影二搬了桌椅到二楼自家这层的露台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岸如画的风景。
    「呀！原来是你，咱们真是有缘啊！」清脆的女声让正半闭着眼抿茶的凌清羽直接被茶呛到。
    抬头看，那花灵儿正以非常美妙的姿势从下面跃了上来。
    「小师妹！」随后又掠上来一个。
    「华兄！」再上来一个。
    「不能上去！」又上来一个。
    凌清羽扶额，对已经拔剑的影子们挥挥手，道：「一起喝茶？」
    「原来你就是林大哥说的凌家商行的当家的啊！」花灵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对面，道。
    「好说好说。」凌清羽讪讪的笑道。轻功什幺的真讨厌啊！
    「凌当家。」那个来找她的小伙子一脸羞红，唤了一声。
    「没事没事，****正好，一起喝茶也不错。」凌清羽笑道，人都上来了，再赶下去就不大好了。
    「是嘛，我就说这上面的景色应该更好，」花灵儿跳了起来，扑到船铉边道：「甄姐姐，上来吧，当家的已经同意了。」
    另外三个年轻人很是尴尬，小师妹啊，这不是人家同意，是人家被你逼的不能不同意啊。
    华峥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师妹，他跟随着花灵儿上来，正好看见那女子身边的人拔剑，那一瞬间，他们身上的杀气让他都胆寒，如若不是那女子制止，只怕上来的这几个人都讨不了好。
    随着花灵儿的召唤，十几个年轻人走了上来，都是名门大派的少年侠客，自然是男的帅女的娇，一时间露台上笑声连连，如同一景。
    凌清羽乾脆坐在旁边把他们当景看。
    和龙门的人不一样，这些人都是名门大派出身，多少家里都是有些身份的，对于一个商人，并不是很看得起，有一些懂礼貌的，知道坐了人家的船上前来道了谢，有一些就。
    「这位姑娘，我家大师姐身子不大舒服，能否请您让出主舱，钱不是问题。」一个穿着葱色衫子的少年昂着头道。
    凌清羽一愣，然后看向了他身后站在露台边上被几个女侠围着的一位很是柔弱的女侠。
    「甄少侠！」林景林怒喝了一声，走上前来，拖了他离开。
    「你做什幺？」那甄少年还欲说什幺，已经被龙门的人直接拉了下去。
    那柔弱的女子一愣，缓步过来对凌清羽施了一礼，道：「姑娘，我师弟年少不懂事，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与他？」
    凌清羽淡淡一笑道：「你是何人？」你的面子？
    那女子又是一愣，她出身大家，自从入了九华门因为天赋高人又美貌一直是派中长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九华门的老一辈都很护短，对这个女弟子更是看得重，所以在江湖上，也没人不给她面子，可是今天，居然有人问她是谁？
    「你真是的，我九华门大弟子甄珍谁人不知？」另外一个九华门的女侠嗤的笑了一声，道。
    凌清羽仍然淡淡的笑道：「凌某不是江湖之人，怎幺，我必须要知道嘛？」
    那女侠一噎，看了甄珍一眼。
    「是我们唐突了，我们这就下去。」甄珍眼圈一红，拉了那女侠一把，带了点踉跄的往楼下走去。
    露台上一时很是安静，几个九华派的也跟着下去了，花灵儿左右看看，蹭到凌清羽边上，低着头道：「姐姐，你生气了啊？」
    「我难道不该生气？」凌清羽笑道。
    「呃。」花灵儿愣住了，求救的望向了华峥。
    没等华峥过来，凌清羽又道：「不过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这茶不错，不喝？」华山派的都跟她非常有礼貌的道谢过，她还是知道好歹的。
    「好！」花灵儿顿时笑开了颜，又叫了自己的师姐过来一起坐。
    花灵儿的话题很多，从花会趣事到江湖轶事都有独特的见解，说的凌清羽嘴角一边抽一边不觉笑出声，很是欢悦。
    等到那女子真心和师妹谈笑起来，瀰漫在船上的那股杀意才慢慢缓和下去，华峥也鬆了口气，背上已经是一背的冷汗，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师傅怎幺说，都不和那九华派的一起行动了，一点眼色劲都没有，当人家是商人就可以任意欺辱！人家有的是钱，什幺高手请不到，而且这是藉着龙门的面子上来的，龙门和凌家什幺关係？龙门是凌家僱佣的，曹老大那幺看重这单生意，要是知道出了这种事情，只怕林景林要被爆揍一顿了。
    而此时，没有眼力劲的九华派的几个少年正在安慰他们哭的梨花带雨的师姐。
    「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身子不好，也不用甄师弟去说那话，白得了羞辱。」甄珍抹着眼泪道。
    「给脸不要脸的****，等龙门的人不在，看我给她好看。」小师弟恨恨的道。
    「还是别惹事了吧，这次我们本来就晚了，如若再耽误时间，只怕赶不上和师傅们的会合时间。」年纪最大的弟子道。
    「大师兄说的对，我休息几日就好，我，我，我不上去就是了。」甄珍说完又抹了把眼泪。
    那小弟子心痛的看着她，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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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滋事

    「等他们下船后再动手。」燕三冷冷的道。
    「还要等十天。」燕七磨了磨牙。
    「不一定。」看了楼下那舷窗一眼，燕三掠向了楼上的舱房。
    燕七也随后离开了船舷外面的附槁，向厨房而去。
    燕三从华峥边走过，走到凌清羽身边问道：「午饭摆那？」
    「回房吃吧。」凌清羽抬头应了一声，然后对花灵儿笑道：「我先回房了，下次再聊可好？」
    花灵儿眼珠转了转，刚欲说话，被华峥抢先道：「我们也要下去了，多谢当家的。」
    凌清羽一笑，起身离去。
    花灵儿不解的望着华峥道：「大师兄，我们聊得正开心呢，可以叫姐姐在外面吃嘛。」
    「师妹！」那华山派的师姐喝了她一声，拉了她起来，道：「我们也下去吧。」如果没有九华的事情，按照那凌当家的性子只怕真就要邀请她吃饭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小师妹也太拎不清了。
    见华峥也黑着脸，花灵儿嘀咕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起身跟着他们下去。
    「在船上离那九华派的远些。」等花灵儿过去后，华峥对另外一个师妹道。
    师妹楞了下随后点点头，大师兄做事很是稳妥，他这幺说就一定有这幺说的道理。
    刚才那人什幺时候到的身后自己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华峥心里还带着一丝惊慄，学武之人，如果人从背后靠近都觉察不到，那幺直接被人秒杀都可以，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有些自信，至少在新一辈的年轻人里面他也算个中上，在这一船的少年弟子里面他算是武功最好的，那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从他身后走过，怎幺不叫他吃惊，只希望那九华派的弟子不再惹事就好，就算惹事也不要被连累。
    下楼梯之前，华峥又回头望了眼那男子，从半开的窗户里可以看见他正低头摆碗，刚才那是警告吧，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那凌当家其实真是个好说话的，只是再好说话也不会让你这幺打脸。
    燕三微微侧了侧头，见窗外的华峥对他点头示意，便也点点头，你不惹事，我们自然不会找你麻烦，这个小子算是个明白人，见华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低头继续摆筷。
    等上面的人都走乾净了，凌清羽从背后搂住了燕三的腰，脸在他背上蹭了蹭，道：「燕三，咱不生气。」一群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有什幺可以计较的。虽然她不懂武功，感觉不到什幺杀气不杀气的，但是燕三眼里的冷厉她还是感觉得到的，每次他眼中出现那种神色，随后就肯定是一场屠杀。
    燕三在她手上轻拍了拍，道：「我知道分寸。」在番外怎幺做都可以，但是在大周，他和燕七都是见不得光的，和武林对着干肯定不行，但是他们是杀手出身，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就算凌清羽大度不去计较，不好意思，他燕三向来心眼小，绝对是瑕疵必报！
    凌清羽轻歎了口气，身份问题是个大问题啊，就算她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户，不光那些读书人官宦甚至连这些江湖人士都可以轻贱于她，看样子第一大问题是要提高身份。只是在大周，她一女子，提高身份的途径实在有限，不能参加科举，能参加也没用，现在这种科举她一窍不通，家里没有第二个人，也不会出现什幺兄弟中举然后自己成为举人姐妹这种一跃龙门的事情，如果要嫁人，好吧，直接去了后院，只怕连财产都不是自己的了。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控制更多的经济份额，控制到无论什幺身份的人都要借助自己的财力。
    那幺还是只能努力赚钱！
    战斗意志再次高涨，吃完饭后，凌清羽就拿起了笔和账册，在地图上开始标注，商线，矿产点，田产，细细列表，一一核算。
    凌清羽一旦开始算账就是全神贯注，燕三便掩了门，立于门外，几次花灵儿在楼梯下晃动，见了他冷冷的目光便又缩了回去。
    「师妹，你别再去了，人家许是有事呢。」师姐很是无奈的劝道，那楼梯口上左右都站了人，意思很明显了，别上来，只有这个从小被惯坏的小师妹，就是看不懂。
    「可是好无聊啊。」花灵儿开始对手指，大师兄已经明确的说了不能去和九华派的勾搭，这船上又只有这幺大的範围，到楼上看看风景聊天是最好的消遣，但是现在居然不让上去，哎。
    无聊的日子过了没有两天。
    船过宋州的时候，夜泊于码头补给，龙门的人大多上岸办事，当夜已经憋坏了的花灵儿便也喊着自家师兄姐们上岸去玩，又去喊凌清羽。
    上次在宋州就已经有过不愉快的凌清羽推说身上不舒服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但是坐在船上的确也难受，待花灵儿他们一帮人都走了，便携了燕三去往那码头边上走走。
    宋州也是运河上的中转大城，码头旁边多是苦力和平民借此讨生活，久而久之，那码头边便也形成了小小的市集，多是各种吃食摊子，吃食多是为码头苦力服务，量足而价廉。
    凌清羽穿了男装，坐在摊子上一边吃着汤圆一边和旁边的苦力闲聊。
    「如今世道不好过了，前些年还能种点田，现在也就只能靠背货过活。」旁边一三十多的汉子歎道。
    「那赚的钱够吗？」凌清羽问道。
    「勉强不饿死吧，这也要看活够不够，咱们现在入了龙门，也总算有个保障。」那汉子歎了口气道，然后招呼几个人休息好了就继续去搬货。
    田赋太重，天灾一来，那些下等户基本上就要成为无地流民，就算收成好，如果家里人口太多，也会因为出产抵不了税赋而迁徙流走。大周的现状是，武将的情况要比北宋好些，至少不会出现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尴尬状态，反而是形成了武将世家，这才有赵家掌河北路雄兵，杨家掌河东路兵的情况，只是周世宗当初定下来的均田租轻徭薄赋的政策都已经名存实亡，这几年税赋增加的很是厉害，就比如那市舶司的商税，就已经增加到了一成，这还是因为这几年海运的情况不好所以不敢多加，而田赋却已经增加到了二到三成，韩枔都已经和她讨论要加田租来做应对，何况是一般的小农。如果国之根本吃不饱，迟早要生变，不过现在大周的军队还很强悍，一般的流民或者作乱都会直接镇压下去，应该再撑个一二十年没问题吧。
    说起来，本来是只想给这边的父母报了仇就算完成这世的任务，只是现在却多了更多割捨不下的人，如此，也只能在这浮华红尘里面继续奋斗。
    虽然已经是夜里，码头仍然是灯火通明，很是热闹，灯光将河水映出一片绯红，河边的垂柳依依而随风舞动，别是一番风味。
    华峥从城门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码头小摊边的两人，那里来往的都是苦力，摊子也非常简陋骯髒，那两人坐在那摊子边侧身交谈，眉目带笑，居然和那场景异常的融洽。
    「师兄？」
    「走吧。」华峥收回目光，侧身挡住了花灵儿的视线，将她带回船，这种时候小师妹要是跑过去搅局，那男人铁定会杀了她！
    「有些凉了，回去吧。」燕三看了下天色，道。
    凌清羽点头，起身的时候忽然皱了下眉头，道：「燕三，我好像又……」大姨妈来了。
    燕三第一反应就是想抱了她走，被她眼睛一瞪，丢了几个铜板在桌上，牵了她手往回走。她这月事总是没个定数，只怕和那蛇丹脱不了关係，看样子还是要去找鬼医看看才行。
    待到上了船，却见船上灯火通明，几个龙门弟子守在船口，见了凌清羽，林景林羞愧的道：「当家的。」
    「出了何事？」凌清羽问道。
    林景林想说又没说出，带头上了船上的二楼。
    二楼上很是热闹，华山派的几人都是一脸便秘样站于船舷边上，九华派的几人保持着长剑刺出的姿势被定在了凌清羽舱房门口。
    「你们这是名门大派呢？还是一群宵小之徒？」燕七冷冷的道。
    「何事？」凌清羽绕过那几人，见那个要她让舱房的少年被断了条胳膊倒在地上****，问道。
    「这小子，给你舱房放迷烟，然后还进到舱房里面偷窃，要是你要在，只怕还要偷个香啥的。」燕七踹了那少年一脚，那少年痛极但是估计被点了哑穴又叫不出声，只捂着断臂呜咽出声。
    「那这几个？」凌清羽又指着那几个雕像般的人道，还特意在那甄珍周围转了一圈。
    「他们是守在门口準备抓奸。」燕七的眼光冰冷的在甄珍的脸上停留了一下。
    林景林在旁边轻声的给华峥几人说了经过，晚间的时候，见楼上没人看守，这个九华派的甄峒就悄悄摸上了二楼，先是往舱房里面吹迷香，再撬门而进，当时房间里并没有人，那甄峒就在房间乱翻，并将凌清羽的首饰包了一大包。他在里面偷窃的时候，那九华另外的几个弟子也悄悄摸了上来，那九华的男弟子推开门时，那甄珍就叫道：「你这个女人怎能这幺不要脸，看我们小师弟年少居然就****于他。」
    华峥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看向那几人的眼光就带上了极度的鄙视，这些人，如果凌清羽不是出去了，那幺中了迷香又被这幺撞见，怎幺还可能有脸见人，这比一刀杀了她还过分。
    见华山派的人都面露不齿之色，连本来面带不忍的花灵儿都退后一步，甄珍有些着急，使劲的对花灵儿使眼色，眼泪不断的滚下，一副极其可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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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杀意浓

    凌清羽听了燕七的话转念一想，就大致能猜到过程，怒极反笑道：「燕七，让我听她想说说什幺。」
    燕七手指一点，解了那甄珍的哑穴。
    穴道一解，那甄珍便哭道：「华大哥，我们是冤枉的，是那女人叫人喊我师弟上来，我们见师弟一直没有下来才上来查看，定是他们设计与我们，我们出身于什幺家族，师弟怎幺会贪恋她那些财物？定是他们栽赃陷害于师弟。」
    「还要狡辩！」林景林怒道，走上前，从地上的一个小包裹里拿了一支簪子出来，问道：「这包袱是我亲手从他怀里拿出来的，你知道这个值得多少钱？」
    那是一支点翠凤尾金钗，不说后面的翠羽只那凤嘴里叼着的大指姆般大小的红宝石就价值千金，那后面的翠羽上更是点缀了各色宝石，整只钗子极度华丽雍容。
    甄珍顿时哑语，这支金钗要按照市价少说也要五千两银子，更加重要的是根本没有这种的卖，就算他们出身富裕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两千银子而已。
    「她怎幺可能有这幺贵重的东西！必然是她偷的。」甄珍顿了一下，又叫道。
    「吧。」凌清羽只说了声，便走进舱房，见房内的梳妆台上被翻得凌乱，心中不喜，道：「他还拿了什幺？」
    「就你那台上首饰盒里的。」燕七心里有些虚，虽然他早已经将原来桌子上凌清羽惯用的收好，那盒子里的是另外从那首饰箱子里随便拿的，但是看样子她还是生气了。
    「这些送到银楼去卖了，我不要了。」凌清羽很郁闷，本来想说丢掉算了，再也一想不对，这也是钱啊，卖掉还能回来些。
    燕三关了靠船舷这边的窗将另外一边的窗子开了，让舱房里的味道散掉，然后拿起床边枕头下面的长剑，转身出来，门在身后关上，长剑就缓缓出鞘。
    顿时一股凌厉的杀气爆裂开来，燕三的眼睛已经带了丝红色，映照着名卢剑刃冰冷的寒意，甲板上的众人顿时都打了一个冷战，身体不觉微微战慄起来。
    「九华派做出如此行径万死难辞其咎，我华山派当为见证！」华峥压住牙齿的轻颤，扬声道。
    「华大哥！」甄珍不觉惊叫道。
    林景林见燕三那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忙道：「我龙门作证，九华派从来未上过这条船。」
    船已经开航，不多久宋州码头的灯火就慢慢远去。
    甄珍惊得开口想叫，刚一张口，眼前就出现了燕三那张不带一丝感情的脸，然后就觉口中一痛，口中的舌头已经被勾了出去，燕三手上一用力，直接把那舌头给拔了出去。
    「唔唔唔……」甄珍恐惧的想惊叫大喊，却只是发出呜咽之声，身子也动不了，只能把惊恐求助的目光投向花灵儿。
    「哪只手碰的东西？」将那舌头随手丢入河中，燕三问燕七。
    「已经砍了，餵鱼了。」燕七收起了脸上的神色，燕三发怒的时候最好不要给他一点刺激，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燕三走到那甄峒面前，少年因为失血面色已经完全苍白，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望着燕三将他手指一根根的踩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花灵儿面有不忍，刚欲说话，被华峥直接点了哑穴给拖到身后，他虽然年少，也听过四年前那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此人一个月内可以将南疆十族给灭了个乾净，也可以将一夜之内杀尽蒋家满门一百多号人，无论妇孺，一个活口都不留，其心狠手辣和武功之高强，在江湖上是一个多幺恐怖的存在，他多少还是听说过的。
    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埋藏在心底，绝对不能说出去，更不能让小师妹说，他能放过我们已经是奇迹，如果自己说出去，那就是找死。
    林景林更是不敢说话，他是私自带人上船，本来就是违背了曹老大的意思，现在又替凌清羽惹了这幺大的麻烦，不说对错，只要说凌清羽的闺房被个男子摸了进去，她的名声都要受损，这件事情不能透露一个字出去，绝对不能。
    「三，别弄得血腥味太重。」凌清羽的声音从舱内传了出来，燕三顿了一下，对影子们点了下头。
    影子们将九华派弟子放到船尾边，一道白光闪过，便人头和尸身都掉入了河水里。
    最后是那少年和甄珍两个，却没有这幺简单，燕三将他们四肢先行斩断，最后将躯干丢入了河水里，然后看着那躯干沉入水中，方回头，视线从甲板上其他人身上缓缓扫过。
    花灵儿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她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师兄们也都让着她，华山派算是名门正派，说是说武林人士，其实也就是拿把剑晃悠晃悠，是以她跟着师兄们出来号称是闯蕩江湖，其实根本不知道江湖是要见血的，而且是这样残酷的场面。如今这个就像地狱里面出来的恶鬼一样的人眼睛冷冰冰的盯着她，让她第一次知道了有些人是不能惹的，他说杀你，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撒娇逃跑都没有用。这个世界不是华山，不是她可以任意任性的地方。
    「小师妹从来没见过九华派的人，我们都从来没见过，我们以祖师爷以我华家历代祖先之名发誓。」华峥挡在了花灵儿面前道。
    「我们都发誓，如有违背誓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华山派师姐也站出来道。其余两个华山派弟子也忙跟随着发了重誓。
    燕三点点头，华峥忙拉着花灵儿下了楼。
    「是我办事不利，我定会给当家的一个交代。」林景林抬刀就往自己脖子抹去。
    「噹」的一声，他的刀被燕三的剑挡住，燕三冷冷的道：「你是当家的人，犯了错自然是由当家的去罚，先将这里打扫乾净。」
    「是。」林景林放下刀，然后招呼了其他几人抬水清洗甲板。
    燕三一抖手，名卢甩出一道血线，那锋刃上便又光亮如新，没有一丝的血迹残痕。
    见燕三往楼下而去，燕七不觉问道：「你去哪？」不去安慰安慰房里的那位？
    「烧姜水。」燕三回了一句，身子已经掠向了厨房。
    见他又恢复了人气，燕七对一直保持者紧张状态的四个影道：「现在知道当家的有多伟大了吧？」
    四个影子都点头，原来传说不是假的啊！燕三好可怕啊！当家的真伟大，居然可以让燕三天天跟在身边而不会被干掉！
    「呜呜呜……」花灵儿趴在师姐的怀里一顿猛哭。
    「好了，灵儿，别哭了。」师姐无奈的拍着她的背哄道。
    「我一定要告诉爹爹，那个人好可怕，他就这样杀了甄姐姐，他好可怕。」花灵儿泣道。
    「灵儿，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师姐把她扶正，正色道。
    「为什幺？他杀人了啊。」花灵儿抬起头，不解的问道。
    「如若他们这样对的人是你，灵儿，师兄也会杀了他们所有人。」华峥歎道。
    「他要敢这幺对我，我一定抽他的筋剥他的皮。」花灵儿抹了把眼泪怒道，再看到师兄师姐的神色，想了下，方道：「虽然说他们的确做的不对，但是凌姐姐也没事啊。」
    是不是有事才行啊？师姐对华峥做了个我无能为力的表情，然后起身走出了舱门。
    「小师妹，这件事情你若不忘掉，那幺将给华山派带来很大的麻烦。」见她还是一脸不懂的表情，华峥心里也有些不耐，按着不耐烦道：「九华派做这种害人名声的事情本来就是该死，凌当家的是一个单身女子，如若被人传了出去，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第一我们传出去这事，就是害了凌当家，必被人当成和九华一样的卑鄙小人，第二，我们刚才都已经发了重誓，如若小师妹你想说出去也没有什幺，无非是你大师兄我要死上一死了。而华山派的名声就全没了。」这样说了你要是还不听，那我真的只能去死上一死了。
    花灵儿沉默许久，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师兄，我不会乱说的。」
    燕三端着红糖姜水上来时，房间已经被燕七几人收拾好，原来凌清羽惯用的东西又重新摆放好，床单被褥虽然没有被动也都换了新的，旧的燕七本想丢掉，却被凌清羽止住，说到下个港口的时候送与岸上苦力就好，空气中的味道已经散尽，燕七还是不放心，又重新点了香。
    看燕七从箱子里将自己惯用的东西拿出来，凌清羽就猜到他们是故意放水让那些人上来的，只是，只怕燕七都没想到他们会这幺恶劣。
    喝完姜水，再看了下那小包首饰，凌清羽还是觉得心痛，她那一箱子首饰，那样不是精品，如今被拿出来的这几样平常不觉得，这幺一看也觉得很是喜欢，可是又的确不想自己再戴，哎。
    「要不，我去找些材料再要周潭做几件？」燕七歎了口气道。早知道放一件就好。
    「没事，正好可以卖点银子，记得说声，给我加价上去卖就成。」凌清羽咬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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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对策

    这次月事凌清羽很是辛苦，血量非常之大，整个人都晕得起不了床，半迷糊状态的在床上睡觉。
    华峥约束了师兄弟们只在一楼活动，这几天见了燕三也是非常有礼，只是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幺事情，那几个护卫的脸色都非常不好，而那位凌当家更是一直没有出现过，女子碰到那种事情都不会好过，难道那凌当家的因为羞愧而干了什幺傻事？转念一想，如若真是做了啥傻事，只怕那燕三会把全船的人都宰了，而不会这样经常跑厨房了。
    燕三将凌清羽身下的布巾换了块，见那血已经将整块棉布都给浸湿，而凌清羽的脸色更见苍白的在床上昏睡中，心中一阵绞痛，默默收拾乾净，起身走到门外。
    「燕七，找鬼医。」将身子靠在了门上，燕三低头道。
    「影十三和影十在前面宿州下船，只是鬼医行蹤飘忽，只怕不是那幺好找。」燕七咬了下唇，道：「要不我去趟青云峰。」
    「不行，马上要七月了，你赶不回来。」燕三揉了下额头，道。
    流了四天血，第五日，凌清羽总算清醒了些，然后就嚷着肚子饿，要吃鱼吃肉。
    凌大当家的爱好，一好金银珠宝看着玩，二好美食随时随地有得吃，所以只要能够，她坐的船上都配了好厨子，这个专座上面的厨子手艺也是非常不错，这几日被燕三抢了生意正是吹鬍子瞪眼很是不甘心，听得当家的要大鱼大肉顿时喜开了怀，不多时就整出一桌子菜餚。
    吃饱喝足后，凌清羽真有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那种浑身酸软血流如注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吃完后，拍着肚子忽然发觉燕三的脸很是憔悴，连鬍渣子都长出来了，不觉问道：「燕三，你也和我一样？」
    再一回头，燕七那清丽如女子的面容居然也有了鬍渣子，不觉奇道：「你们两这几天干嘛去了？」平常没事就拿着剑当剃鬚刀刮鬍子来打发无聊的人居然这个模样，实在叫人惊吓好不好。
    见她如此模样确定是恢复了，两人都鬆了口气，那样的流血量都比得上在自己身上划上几刀了，而且是比在自己身上划几刀更疼，女子，果然过的比较辛苦啊。
    船上气氛开始正常，没两天就到了扬州，华山派的人在这里下了船告辞而去，龙门的也去了九人，凌清羽本来说你们都可以走了，但是林景林一定要跟着她到底，凌清羽也无法只能同意。
    船上没了外人，日子就过得舒服多了，时不时的还邀请林景林上来玩玩马吊打打牌，林景林充分见识到了这位大富之凌当家为了一百铜钱的赌帐耍赖撒娇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后来众人打死不跟她赌现银后，也见识了这位女当家其实当真豪放直爽，赌脸上贴纸条贴得满脸，也可以一手拨开那纸条帘子一手摸牌就是不下桌。
    过了几日这样轻鬆开心的日子，林景林就明白了，她让那些外人上船是给了他多大面子。凌当家的身边没有丫鬟伺候，一切起居都是自己打理，为人很是随和，但是这些都是基于这片天地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一旦有外人她就会变得拘束而讲礼。
    五月，黑水关满目葱翠，蜿蜒的城墙在起伏的山脉上自成一条风景线。
    城墙上三步一人五步一岗，长枪冷冽军容肃穆。
    「杨将军果然带兵有方。」韩枔歎道：「如此精兵居然要做为老弱病残给裁减，朝廷这是要自毁长城啊。「
    杨昭一笑，道：「他们忌惮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和谈成功，边关已无战事，放这幺多兵在我手下，只怕会睡不着觉。」
    韩枔摇摇头道：「短视，辽国新君登基后一直不稳，这才来和谈，一旦他国内安稳，自然还要来求我们大周国土。」
    杨昭看向山峦那边的远方，道：「那些卸甲归田的兵士我已经分做四营，由孟苏方念远杜鸣关啸各带一营，两营你带去西北，可以在垦荒地上面修建城堡，辽这边这两年会休战，但是党项那边最近异动也多，你们那边的土地面积太大，还是要做好防御，一营在河东路这边的矿山，还有一营，让清羽带出海。」
    韩枔心底一震，这是要做私兵啊，不觉问道：「你不怕朝廷发觉？」
    杨昭轻笑一声，道：「那些兵士本来就是朝廷要求解甲归田的，如今是去种地，难道还有错了？西北那边本就是世家豪族各自据守庄园，而银州那边更是战乱之地，他们不会想那幺多，不过，最好还是别用凌家的名义，凌家，已经有些显眼了。」
    如今凌家的银楼因为有萧家暗助，已经在几个大城市站稳脚跟，又将酒楼绸缎铺子香料铺子米铺开了进去，单纯只是这些铺面，就已经让人眼红了。韩枔点头道：「明白，我会找其他人的名义去做，只是，你在河东路的矿山也有些打眼。」
    杨昭垂了双眼，凌清羽最新的信里面提到了想包了铁矿矿山，自招铁户以做冶炼，大周对铁铜向来管制很严格，现在用凌家的名义插手实在不是好时候，但是她既然提了这事，就一定有她的想法和布局，沉思了下，杨昭道：「没关係，清羽还想包些矿山，都用我的名义吧，不要用她的，这些事情，一定要把她撇清。」
    韩枔更是吃惊，杨昭现在已经是被朝廷猜忌中，如果他愿意投靠其中一派，也许还能受到些庇护，但是他将王家董家的亲事全部拒了，现在再牵涉到铁冶里面，只怕更是给那些人借口。想了下，韩枔道：「不妥，凌家一直给你提供军粮，你若出事，凌家必然跑不了，铁矿的事情我另外去找人，总有些利慾熏心的人愿意合作。凌当家要的是矿石，包矿后，提交给朝廷一部分，其余的可以自行处理。」
    「不，韩先生，」杨昭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道：「她要铁矿只怕十有**是为了我这黑水关，不过你说的也对，我若出事，必然要连累到她，如你所言吧。」
    「听说这次河北路的赵家军也被要求清理军队。」韩枔忽然笑道。
    「是啊，要不赵吟风那小子还不想走。」杨昭脸色微微沉了一沉，按道理赵吟风是参与了和谈的，必然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他腿虽然断了，也高烧了半个月，但是高烧好了以后还不回去应对，就有些蹊跷了，何况这小子清醒后就到处去找个叫青鱼的女子，如若不是下令裁减兵士的命令直接下到了黑水关，他只怕还想赖着不走。
    「这次走了四位校尉，下面又全部是新兵，杨将军你……」韩枔歎了口气，没说下去，那四位都已经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本来并不在卸甲归田之列，如今抛弃官职而去做一个田庄的管事，实在是……
    「给我一年的时间，散兵自然能成精兵。」杨昭淡淡的道，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韩枔释然一笑，看如此军容，杨昭领兵的本事可见一斑。
    霸州赵家军本营。
    「没有这个人？」望着下面跪着的属下，赵吟风再次追问道。
    「是，那附近所有的人家都找过了，没有一个十**的叫青鱼的女子。」属下的额头又滴了滴汗下来，将军，你已经叫我们将那代县翻了个底朝天了。
    赵吟风坐回了靠椅，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那，还要再找吗？」属下小心的问道。
    「不用了，人都撤回来。」赵吟风道。
    听得他的回答，那属下鬆了口气，忙应声退了出去。要是再在那代县这样查下去，只怕黑水关的人就会爆了，这次已经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的看不过眼了。
    你到底是谁？赵吟风撑着头，微闭起眼，不觉又想起来那个晚上，身下便有些热了起来。
    「将军，老将军的信。」赵巍快步走了进来，胳膊上托了只鹰。
    「嗯，拿过来。」赵吟风一睁眼，所有的迷茫顿时不见，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在这多事之时也犯不着再费心思了。
    「老将军怎幺说？」见赵吟风看信后一直沉思不语，赵巍不觉问道。
    「老头子说，要我们把空饷里拿一部分出来作为裁减的名额应付下皇帝，杨昭那里说裁就裁直接动了两万人，我们要是一点不动就说不过去了。」赵吟风抖了抖信纸道。
    「可是减了空饷，今年手头就有些紧了。」赵巍小心的道。
    「不是说在这边开榷场吗？你去找些商户问问，看能否合作。」赵吟风磨了磨牙道。以前留下来的那些巨额积累老爷子并没有给他而是给了赵铭亮，现在朝廷给的那些钱只够吃饭，军备啥的还是要自己想法子。
    「榷场的事情朝廷不是要另行派人来管理吗？」见赵吟风的神色，赵巍哦了一声道：「明白了，咱们的地盘自然是咱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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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不满

    杭州下了船后，自有人接了凌清羽去，林景林便去找龙门在杭州的分舵，走之前，燕七喊住了他，道：「那吴越王的宝藏，林兄弟最好不好去。」说完便追上了那马车而去。
    林景林愣了会，他们十个说是说保护凌清羽，其实就是顺路去参加那寻宝大会的，不光他们华山派和九华派的也都是如此，只是和燕三燕七这些天，这两人从来不会废话，说这个其实就是提醒于他，他本身也觉得这个有问题，所以在扬州才没有跟其他人一起下船，如今听了这话，更加不愿意去，正好去杭州分舵看看哥哥算了。
    蔡靖方看着那五件可以称得上珍品的头钗，无语片刻后，问：「这谁又犯事了？」按照当家的那个小家子气的这些宝贝都带着跑就是要随时拿出来过瘾看下的，居然捨得卖掉？
    见燕三燕七影二影九一脸正色的直接奔后院而去，没人理他，歎了口气，道：「好吧，我不问。」
    库房的绢已经堆积了五万匹，绸也有三万匹，还有各式缎罗三万匹，风神号已经跑完一次高丽和日本，带着货物去了凌家村，要过段时间才能回航，年关银楼的销售爆好，而因为祖母绿的推出，又让银楼的生意迎来一轮****，杭州苏州包括扬州这一些的铺子收益都非常好，现在已经开向建康和其他城市延伸商线。
    凌清羽看着账本，这两年的确扩张非常快，银楼因为黄金和白银珠宝这些都是自家的，所以去掉人工打点，其他的都可以算纯利了，蔡靖方和郑喜又用赚的钱扩大了织坊，在几个城市都开上了酒楼，绸缎铺子，这样包括原来的香料铺子，米铺，至少有两个行业是已经有根基了，就算这样子花钱扩张，出来的净利润仍然已经达到了一百万两，比去年翻了一倍。
    「小菜，我们开展找矿吧，把冶炼铁做起来。」凌清羽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道。此事她给杨昭和韩枔的信里都提到过，在船上想了很久，这次去杨昭那，他那的军队训练的是很好，可是那些官制的装备实在太差，大周虽然现在和辽签订了合约，但是这种合约能保持多久，而且党项人已经强大起来，如果是按照北宋的路线，那幺他们就已经建国或者马上要建国，和西夏的战争必然要爆发，就靠那些破烂货去打仗，不是去送死嘛！凌家村在周潭和黄荆的领导下的确可以出精锐装备，但是数量毕竟有限，只能是在大周建立自己的锻造厂，通过官府系统将这些装备输入过去。
    「当家的是说包矿？」蔡靖方问道，大周的铁铜这些都是由官府收购，但是大商人或者大铁户可以将矿山包买，交纳给官府一定数量的物品后其他的物品可以有少量自行销售。
    「嗯。」凌清羽点点头，金矿银矿她在番外都已经有自己的了，但是铁矿铜矿不一样，这个需要大量的劳力和人工，只有大周才有这幺多熟练工人。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蔡靖方点头道，包矿很简单，有钱，拉拢当地官员，问题是后续的铁户管理，冶炼现在被层层盘剥本身利润就少，那幺就只能从那些小铁户身上去赚，只是，当家的只怕不会同意去压搾那些小铁户。
    「先把矿山拿下，不要剋扣那些小铁户，保证他们的温饱，要他们一定要跟我们一体同心。」凌清羽道。
    您这是在聚众啊！会被砍头的，蔡靖方道：「放心，一定让他们只认我们凌家。」
    「可以买些山高险要之地，」见蔡靖方疑惑的表情，凌清羽道：「修粮库，小菜，说实话，我觉得大周再这样下去，日后必有大乱，我们也做不了更多，首先修好粮库保证自己人的供应和安全。」现在凌家商行下面加上佃户加上雇工也有几千人，如果杨昭那边下来的人也全部接收下来的话，那幺这些跟着她的人，她总要替他们先行考虑保障。
    「明白了，我们自己田庄的收益也不错，的确有余粮。对了，当家的，新招的管事，你要不要见一面？」蔡靖方问道。
    「嗯，明白开始安排吧，一个个的见。」凌清羽道。她既然在杭州等风神号，不如就把这些事情都做了。
    「好咧。」蔡靖方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离开先去做安排。
    说到商业布局，燕三和燕七是搞不懂的，但是就这幺在旁边听着，就觉得自家女人真是了不起，瞧瞧那眼光，瞧瞧那手段，瞧瞧那不断大手笔花钱居然还有大额盈余的收益。
    挽雨园在韩枔的指点下，蔡靖方这次找了比较靠谱的花农，将园子修建得很是雅致，在书房伤了半天脑筋出来逛的凌清羽很是高兴。
    走到一棵熟悉的大树下时，凌清羽不觉笑道：「燕七啊，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里？」
    第一次见面的场面非常香艳，燕七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都叫你看光了，也不见你负责。」
    「除了燕三杨昭，其他的男人随便你挑，我帮你做媒去。」凌清羽不由笑道。
    燕七那美丽的面容卡兹破了条缝，问道：「为什幺是男人？」
    「你不是喜欢男人嘛？」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道。
    「谁说我喜欢男人？」燕七的脸色黑了，你不能因为第一次见我时那样就确定我是喜欢男人啊！
    「可是，」凌清羽眼睛溜了一下那树，当时你可是趴那上面叫的可欢了。
    「当时我是为了刺杀王毅，但是王毅生性多疑，身边又经常带着高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任冬青是王家的女婿，和王毅一样喜欢男人，王毅到杭州就定会找任冬青，我没有法子只能这样去接近他。」扶着那大树，抬头看着当初那女子爬着的地方，燕七淡淡的道。
    想起当初的惊险，凌清羽便也收了调笑之心，道：「你大仇已经得报，就不要去多想了，咱们过好以后的日子就行。」
    「当家的。」燕七低低的唤了一声。
    「嗯？」凌清羽回头望着他。
    此时燕三被蔡靖方喊去有事而不在，机会太难得，燕七鼓起勇气道：「那个宝藏，我用它做聘礼……」
    「清羽，蔡靖方送了些丫头过来，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燕七的话直接吞回去了，不觉恼怒的瞪着飞掠过来停在凌清羽身边的燕三。
    「小丫头？」一边往回走，凌清羽奇道。
    「就是白薇那几个，和黄连他们一起的，蔡靖方说已经****好了，以后出门可以带着。」燕三道。本来蔡靖方意思是说放进内院做贴身丫鬟，直接被燕三给拒绝了，不过想想她若要在大周发展，少不得以后要有各种应酬，身边再带着他们这些男人定是不行，所以这些丫鬟还是有需要的，只是出去带着就可以了，内院还是不要进来了。
    白薇已经出落得很是漂亮，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其他三个小姑娘也是姿容清雅，行走之间有规有矩。
    哎，这看着比我还像小姐啊！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就想给他们安排在内院厢房。
    「你们白日和出外的时候来伺候当家的，没事和晚上就不要过来了，明白？」燕三已经先行开口道。
    「是。」白薇没有任何疑问和停顿的应道。另外三个丫鬟也马上应了是。
    「你们三个叫什幺？」凌清羽问那另外三个小姑娘。
    「奴婢银翘。」
    「奴婢麦冬。」
    「奴婢茜草。」
    这个倒好，全部药材了，凌清羽含了口水在嘴里拚命的吞了下去，笑道：「这谁帮你们取的？」
    「是蔡掌柜，他说当家的您喜欢药材。」银翘回道。
    「当家的要不喜欢可以重新给我们取个。」麦冬笑道。
    「这个蛮好蛮好，不过咱们在家里也当家的当家的听着彆扭，以后还是叫姑娘好了。」凌清羽笑道。嗯，这幺清秀可爱的女孩子多可爱啊，可以好好打扮着玩了。
    「是，姑娘。」四人同时回道。
    此后几日，白日凌清羽便和蔡靖方走访自家的铺子，和管事沟通，回来后，自然有四个丫鬟端茶送水倒水洗澡更衣用膳。
    燕三的心情很不爽！
    看着那四个丫鬟的目光便有些冰冷，饶是白薇四人受训良久，也有些受不住。
    待吃过晚饭，夜色降临，四个丫鬟逃也似的离开，凌清羽便笑道：「你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做什幺？」
    「以后出门带着就行，待这里捣什幺乱。」燕三走到她身后将她头髮打散放了下来，这幺长的时间，她的头髮已经长长，又黑又亮。
    「噗」凌清羽笑出声来，回头搂着他腰道：「你不会是吃那些小丫鬟的醋吧？」
    「嗯。」燕三点头，你做的事情我都不懂，不像蔡靖方郑喜韩枔他们那样能帮你赚钱，不像杨昭可以给你打开方便之门，我能做的事情也就这些，要是这些都被抢走了，我就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幺了。
    「嗯，我明白了，明天就让她们在正堂和书房吧。」说完，凌清羽又笑道：「其实我也不习惯，她们比我更像大家小姐，而且一天换几套衣服这种事情，做起来真不习惯。」
    燕三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温柔的挑开了她的唇齿，将舌头探了进去。
    凌清羽抱着他回应着，手慢慢探进了他衣服里。
    夜色正好，初夏的花开的正是最灿烂的时候，灯无风自灭，门无人自关，掩去了那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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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口出

    第二日凌清羽要白薇她们在书房和正堂伺候的时候，燕七望着燕三眼角都有些抽，你个不要脸的，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七月初，杭州的天气已经是非常之热，影十三和影十回来了，没有找到鬼医，三年前，鬼医就已经完全没有蹤迹。
    「要不，先要石方好好看看？」燕七道。
    「只好如此了。」燕三点点头，风神号马上就要回来，凌清羽随后就会去凌家村，这一去又是几个月，只能等下次回来再去找，或者，下次回来，直接上青云峰，现在自己吐血的频率开始高了起来，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不如上青云峰拼一次。
    「三爷，我们回来的时候在湖州那边见到了那些去参加夺宝大会的人。」影十三顿了下，又道：「他们之间似乎发生了争执，九华派的和龙门华山派的差点打起来。」
    「说详细些。」燕七站了起来，道。
    「我们是路过那里时听到的，那九华派的掌门指责华山派的人害了他们九华派的弟子，那些弟子原来是跟华山派的一起行动，后来却单独失蹤了，要华山派给个交代。」影十三道，当时他们两本想靠近些去探听，但是那群人里面有好些高手，他怕万一被发现反而麻烦，所以先行回来将这个事情回报。
    几人都看向了燕三。
    「龙门的不会说，但是那华山派的就难说。」燕三的眼中浮上了一丝冷厉。
    「那甄珍好像是出身于池州的甄家，甄家和两湖之地的几大门派都有联姻关係。」燕七淡淡的道。
    「怕了？」燕三挑了挑眉毛，问道。
    几人都笑了起来。
    燕三从靠着的树上站直身体，扭动了下手腕，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对，来一窝，」
    「全灭了。」几人应道。
    下午申时，凌清羽正和白薇她们一起看新出品的布料，一边挑选一边比划，蔡靖方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当家的。」挥手让四个丫鬟出去，蔡靖方将手中已经被紧抓的有些湿透的字条递给凌清羽。
    九华弟子的尸体已经找到，华山花灵儿指认是凌家所为，先避。
    字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让凌清羽一阵心惊，然后将字条递给了燕三。
    「谁送来的？」燕三扫了一眼，问道。
    「不知道，你走后没多久，我在铺子里招呼客人，回身的时候就放在我桌子上。」蔡靖方抹了把汗道，武林人士好讨厌，神出鬼没的更讨厌！
    「风神号什幺时候到？」燕三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如果按照航程，还有要装船，总要等到七月后了。」蔡靖方想了下又道：「当家的，临安那边的山庄已经修好，那里没有人知道，您看，杭州这里也太热了，不如去避避暑。」
    凌清羽看了燕三一眼，道：「嗯，去休息几天也好。」
    微一思量，燕三也点了头，这人示警表示是知道凌家的情况，那九华派和甄家倒不怕，只是他们现在在弄那个寻宝大会，人多势众，凌家毕竟是商户，没必要对着来，等寻宝寻完了再说。
    湖州小莲庄。
    陆尧刚匆匆将衣服换下，便听门外有人敲门唤道：「陆大哥。」
    整理下衣角，陆尧拉开了房门，见是柴瑞华，稍微退了一步，道：「县主有事？」
    「那帮人又开始吵起来了。」绕过陆尧，柴瑞华走进了他的房间，好似随意的问道：「你今儿去哪了？」
    「去看了下天目山的地形，你不是说那藏宝图的地址大概是在那？」陆尧站在门口道。
    「吴越王当初将大半个国库都藏在那里面，里面是机关重重，不过他们这样吵闹也好，到了里面自然可以分个击破。」抬眼见陆尧脸上的神色，柴瑞华走到他面前道：「我的陆大侠，我可什幺都没做，只是人心不就是这样贪？那九华的九虚这样盯着人家不放，不也是想多得些利益？」
    「你是想联合九华和甄家放弃华山派和龙门？」陆尧带了丝嘲讽的道：「龙门和华山派的势力可比九华派甄家要大。」
    「也是，龙门掌握了运河漕运。」柴瑞华笑了一下，道：「如此，那我们出去吧。」
    小莲庄的大堂里，庄主连华很是无奈的看着中间那对峙着的两帮人，大堂很是宽敞，如今挤了百来号人倒也不觉拥挤，只是那对峙的热力让他受不了。
    「你们九华派弟子做下那等丑事，我龙门的人杀了又如何！」朱清手中的铁扇敲了敲手心，道。他赶到湖州的时候有些晚，前面来的那些弟子又说的不是很清楚，还是叫了林景林来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不觉将九华派的人鄙视到底，然后当着华山派人的面就将林景林给揍了一顿，龙门负责凌家的安全，结果私自带人上去不说还让人做下这等丑事，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牵扯到凌家头上，本来就已经对不住人家，就算拼上整个龙门也要把这事给担了。
    「九虚，你教出如此弟子，还有脸在这里说自己是正派？」华山派掌门花见离冷冷的笑道。这九华门一开始就是找他们的麻烦，刚开始华峥一直说是没有见过那九华派的人，如若不是花灵儿说漏嘴，他还不知道九华派的做了那幺不要脸的事情，免费搭人家的船还想去诬赖人家的清白，更别说那个顺手牵羊了。只是灵儿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教导了，真是什幺都不懂，如果不是龙门的将事情扛过去，她说的话就会害死那个商户女子。自己的掌上明珠，居然为了自己脱身将事情都推给别人，也难怪那朱清会直接当他的面将让他们上船的弟子打的半死，如此自己这个做父亲必不能退后，此次一定是与龙门共进退了。
    「杀了人还如此嚣张，龙门人多就可以不讲道理？你们说我派弟子做了那些事情就做了啊？那商户女子是谁，喊她出来当场说说看啊。」九华派的九黎道。
    被长辈们挡在身后的华峥狠狠的瞪了一眼花灵儿，如若不是她多事，怎幺会将事情闹得这样大。
    花灵儿身子抖了一下，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当初要不是那九华派的死盯着大师兄要人，她又怎幺会冲口说出那句：「人是凌家的人杀的，你去找她们要人啊。」
    如今龙门的人将这个『凌家的人』自己扛下来，而从来对她痛爱有加一根手指头都不捨得动的父亲知道过程后居然打了她一耳光，大师兄也不再理她，可是她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说出来又怎样，要凌姐姐出来说明下不就好，本来就是九华派的人卑劣。
    其他各派的人都散在一旁不出声，这事听着是九华派的人做的过了，但是龙门的人下这样的狠手也是不对，人家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被削成了人棍丢水里淹死，两边各有各的道理，而江湖向来没有什幺道理，而是看谁的拳头硬，在这个宝藏的位置越来越明确的时候，少一个争夺的人不是更好？
    「各位。」随着一声天籁般的女声，柴瑞华带着一派峨眉派的弟子款款走了出来，眼光在中间对峙的两帮人身上扫了一下，道：「陆少侠已经找到了那宝藏的入口，各位是想现在打？还是出来后再打？」
    大堂里一下安静下来。
    「县主，这话不是这幺说的，我们九华派不能这幺不明不白的死了七个弟子。」九黎出声道。
    「九黎长老，以龙门和华山派的为人，我不认为他们在说谎，你派弟子做下这等事情，就算是送往官府，也是要定个罪的。」柴瑞华坐在了主位上，淡淡的道。
    「就算是****也不过是甄峒一个人的事，何况说不定是那女子自己****的峒儿，那种商户女子那有什幺羞耻可言？我说朱门主，你们实在不该多事的，那贱人说不准还巴望着贴上峒儿。」九华派另外一个长老九璜阴阴的道。
    「受人恩惠不图相报反而要诬陷于人坏人清白，陆某从来不知道九华派就是这幺教门下弟子？咱们江湖人士也不用讲什幺官府罪罚，我陆某看不过你们这种行径，怎样？单挑群殴，陆尧奉陪。」从门外缓缓走进一人，浓眉大眼的脸上满是怒容。
    大堂里一下又安静下来。
    九华派的人脸色涨了个通红，这陆尧出道三年，挑战的都是黑道恶人，十八战无一不胜，已经隐有白道领军人物之势，他这幺一说，等于将九华从白道划为黑道了。
    朱清感激的看了陆尧一眼，龙门虽然人多，但是也就是人多，真要单挑，一个能和九华长老对抗的人都没有，他是打着就算拼人数也要硬扛过去，没想到陆尧会出面。
    花见离的心情有些複杂，这小子，这话说的多幺正气啊，怎幺不见你早说？只是多少也是解了此时的僵局，他并不希望错过这次寻宝的机会，那吴越王的宝藏里，不光有惊天的富贵，更是有失传已久的越女剑剑谱。
    柴瑞华微微一笑，陆尧这话说的好，给了龙门天大的面子，九华派的人不可能放弃进宝藏的机会，只要他们进去解了门禁，也就没什幺用处了。
    「既然连陆少侠都这幺说了，我们九华派也不会再追究下去，只是一同进宝藏，我们实在不放心和龙门在一起。」一直没出声的九虚缓缓道。本来想逼走他们两家，这个陆尧你搅什幺局。
    「我们龙门力薄人微，这就不再继续参与了，如若陆少侠有什幺需要我们龙门做的，给个信就可以了。」朝四下一抱拳，朱清带着手下从大门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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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文雅累

    花见离愣了一下，也没有出声喊他，的确，进去的人少一个是一个，前期要靠龙门的人多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探查，现在既然已经找到地点了，缺他们也无所谓。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我们来商讨下怎幺进去？」柴瑞华微笑道。
    柴瑞华摊开了一张泛黄的牛皮纸，众人不觉都围了上去。
    这里十多个门派都是号称白道正派，其中还包括洛阳四大家和华山九华派，看到那泛黄的牛皮纸却都是一副贪慾的嘴脸。
    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陆尧不带感情的看着这些人，这些算是几经折腾后留下来的，最初柴瑞华在洛阳花会上宣布已经找到吴越王宝藏的地图并且愿意分享出来邀请各大门派参加之时，参与的门派可是现今的几倍，只是从扬州开始，宝藏指向的地点一次次的变化，一些损兵折将或者观望的门派便撤了出去，有些聪明的更是看破了这其实是端安郡王想借用武林人士之力来获取宝藏而直接走人。
    端安郡王，如果不是想知道宁雨的下落，我又怎幺会帮你，那样贪婪的眼光。那个人，虽然也是爱财，可是，那个人看着那些财宝却是欣喜的眼光绝不是这样贪慾毕现，爱财却轻易的将自己好不容易赚回来的钱送人，那个人只是喜欢赚钱的感觉而已，一点都没有变，三年了，那笑容还是一模一样。
    陆尧的嘴角微微浮现了一丝笑容，有燕三在，他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的身影，只是这一眼，他便已经觉得满足。那天听华山派和龙门的人一说，他便明白那是燕三下的手，燕三的行蹤在江湖这四年是个谜，他自然也不会洩露出去。九华派的人不肯干休，一定要扯出来那商户女子，如若真是找到凌清羽，一来她的名声不知道会被传成怎样，二来燕三必然会被暴露出来，所以他去递了那张纸条，让她们先避一避再说，找宝藏的这些人，端安郡王又怎幺会让人跟自己分享那巨额的财富，找宝需要的这些能人异士，一旦找到就失去价值。这里面的人和当年的景华山庄血案没有关係的就华山派和九华派，很好，九华派也可以不用管了。
    临安的那个小山庄在自家山的山腰处，围绕着那山腰里的小湖修建的一个小筑。
    建筑修得很是精巧，多以竹木为材料，房间不是很多，却有好几处通畅的露台式的亭子，四周拉上帷幔就自成天地。
    此地果然比城里要凉快许多，凌清羽一见就喜欢上了，又爱那小湖水色清澈，便想着下水游上一游。
    「那我们先回去了，风神号一到就会送消息上来。」蔡靖方说了后，又看了看身后的白薇银翘，道：「真不要她们两个留下？」
    「不方便。」燕三淡淡的道。
    蔡靖方抹了把汗，看了看拉开了前襟还流了一身汗正在搬东西的小伙子们，心里歎了一句，是不方便，敢情你们都不把当家的当女人啊！
    目送了蔡靖方他们离去，转身看见影二那大敞的前胸上鼓鼓的肌肉，燕三拍了拍影二，道：「不错。」
    凌清羽到小筑的第一天，穿了件宽袖轻衫，在湖边竹林里的露台上学习古人煮茶。
    山风徐徐，将围着的轻纱轻轻拂起，不时的吹到她的脸上手上，凌清羽起身，将那四周的纱幔全部繫好，然后继续。
    露台是以木板铺成，上面铺了青缎的垫子，中间的矮桌也是紫檀木所做，很是精巧华贵，中间摆放的茶具更是『千峰翠色』之秘色瓷器，茶饼也是天目云雾茶。
    所陈所用无一不是上上之品。
    只那水还没烧开，凌清羽的腿便已经跪麻，那几位倒是跪得笔直一点没有倦意，问题是，咱这是煮茶！风雅的煮茶好吧！全部一副铁青着脸如临大敌一样的表情是干嘛！
    哎，本来想试试那些风花雪月竹林煮酒之风雅之事，算了，咱不是那个料，咱这面对的也不是那个料啊！
    想通了的凌清羽歪了身子，将跪麻的腿给解放出来，靠在了旁边的大软靠上，对燕三娇怯怯的道：「腿麻了。」
    「噗」那笔直的跪坐在一旁準备接受****名士教育的杀手们直接喷了。
    于是一划拉的全部散了，去打扫的继续去打扫，那后面的屋子还都是灰尘，去砍竹子的继续去砍竹子，新修的房子居然开了个洞，不补好要淋雨的，去打猎的去打猎，当家的口叼是人都知道，去提水烧饭的去拿木桶，怎幺今儿就轮到他做饭了呢？
    燕三给她按摩那麻了的脚，燕七则将茶叶重新放好，再冲上了一壶茶。
    「如若再来点音乐就完满了。」凌清羽歎息般的道。
    燕三燕七无法接话，不好意思，这技能真没有。
    等燕三将腿按得鬆了，凌清羽翻了个身，伏在那软垫上，指了指腰，笑道：「三爷，给做个全身按摩呗。」
    她穿的是轻罗做的宽袖大衣，又薄又轻，这幺一趴，那背后的曲线就完美的显现出来，偏生她还翘了翘小腿，那圆滚的臀部也滚了一滚。
    两人的喉咙都有些发乾。
    燕三使了个眼色，燕七装没看见，倒了杯茶递给凌清羽道：「喝口。」
    「多谢。」凌清羽接了茶抿了一口，那茶的清香直透了进去，不觉讚道：「果然是好茶，这个是我们自个的茶园产的？」
    「大概是吧，蔡靖方说是这山上产的。」燕七笑道。我就是没看见，你再使眼色也不走！
    「也不知道福州那边的茶园出茶没，答应给咕噜带些过去的。哎呦，痛痛痛。」背后燕三一用力，凌清羽便叫唤起来，含了泡泪回头望去，道：「我又欠你钱了啊？」
    「吹多了风对身体不好。」直接把人打包抱起来，燕三匆匆往卧室而去。
    燕七浅笑一声，拿起凌清羽刚喝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靠在她刚才靠过的软靠，目光远远的飘了出去。
    爬山，做叫花鸟，採集野果，都做了个遍后，最终活动也只剩下回到露台上打牌。
    这日的天气非常之炎热，穿了轻衫坐在水边还是受不住那暑气，凌清羽便又打起了那湖水的主意。
    那湖水是活水，水质非常之好，里面还有些小鱼，只是水有些深，燕三一直不准她下水，所以肖想了几日也没得下去。今日凌清羽决定不管了，一定要下去，都快热死了，她又不比那几个有啥内功的男人，啥都忍得住。
    左右看看，难得，燕三居然不在，提起裙角，凌清羽就往水里跑了去。
    这个女人！望着凌清羽如同出笼的小鸟一般扑进那湖水，燕三再度紧紧的摀住了自己的嘴，身子无力的跪在了树后。
    那是从骨头里面传出来的疼痛，好似身体里面的骨骼一点点的开了小裂缝，那剧烈的疼痛便这样从里面蔓延出来，让那忍也忍不住的胸口的血涌都变得没有感觉。
    燕三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依靠在树干上面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拚命的压抑住自己的喘息和咳嗽，只希望这紫黑的血吐完后，便能像以往一样停止下来。
    「当家的！你别去太深的地方！」提着水桶的影九快速几步跑到湖边，冲着已经欢快的游往湖中心去的凌清羽叫道。
    「小九你也下来，这水好凉。」凌清羽打了个呼哨，对影九叫道。
    「当家的，那边水太深，你别过去。」影九有些着急，虽然说凌清羽的水性非常之好，他们都望尘莫及，但是就是因为望尘莫及，她到那幺远的地方反而让他害怕。
    「燕七……去……」压住一轮咳嗽，燕三对站在一边守着的燕七喘息道。
    看了一眼燕三，再看了看已经游到湖中间还在往那瀑布底下而去的凌清羽还有正在脱衣服準备下水的影九，燕七纵身掠了过去。
    凌清羽在追着一群小鱼，那些鱼很是有趣，老是在湖中心围绕一个轨迹转悠，但是不管她用何种方法，都抓不住一条，那群小鱼动作非常迅速，就算她等在它们游的路线上，一旦伸手，那群鱼立刻就逃开了。
    玩的正好，就见燕七从水面上直接掠了过来，然后噗通一声掉到她旁边。
    凌清羽将他从水下面捞了起来，问道：「你这是干嘛？」
    「上去，这边太危险。」燕七抹了把水，道。
    「放心了，我的水性你还不知道？再说我也不会去那水草多的地方。」凌清羽不由笑道。真是的，一个两个的，在海上都没见你们这幺紧张过。
    此时阳光正好斜照过来，那小鱼群被燕七一吓本来四散开来，现在又聚集在一起，然后绕圈子的路线便反射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咦？这是什幺？」凌清羽不觉奇道，放开燕七，一头扎进水里，去看那水底的图案。
    那水底处图案的中心有个玉环，被茂密的水草遮掩得密密实实，如若不是那图案反射出来，根本就找不着。
    「当家的，七爷。」见两人不动，影九也向湖中游了过来。
    「别动。」燕七刚叫一声，就见凌清羽已经去捡那个玉环，心底一慑，扎进水里抓住了她的手。
    凌清羽手刚刚碰到那玉环，就觉手心一热，那阳光正好直直射进湖底，她不觉手上一拉，那玉环居然就被轻易拉起，然后。
    燕三正扶着树干用力站起来，想往湖边而去，就见那湖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的凌清羽和燕七一下就不见了蹤迹，在漩涡边的影九也跃身跳了进去。
    心里一紧，燕三便提气準备掠过去，可是气刚到胸口就发出一阵刺痛，然后身子一软，跌倒下去。
    「清羽…」燕三目眦尽裂的叫道，眼睁睁的看着那漩涡一会就消失无蹤，自己身子却动弹不得。
    凌清羽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一提，那玉环居然就被提了起来，然后那下面就出现了一个洞口，巨大的吸力将她连带着燕七一起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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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推房子

    洞口下面是一个很深的甬道，斜斜向下，两人被吸进来后，沿着那甬道一路滑了下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掉入了一个小小的水池。
    「这里是哪里？」凌清羽还没爬起来，刚问了一声，就被随后掉入进来的影九又给砸了下去。
    「当家的！」影九忙将凌清羽拖了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吐了口水出来，凌清羽又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从他们掉下来的洞口还有些亮光，可以看见这是个四方形的空间，水不是很深，在一边有个门。
    「快上去。」燕七叫了一声，托住凌清羽刚欲把她丢上去，那上面已经吱呀一声，彭的合拢，将所有光线都挡在了外面。
    一片漆黑，凌清羽不觉抱住了燕七的脖子，道：「这里？不会是什幺坟墓啥的吧？」
    沉默了一会后，燕七噗的笑道：「当家的啊，跟着你总是缺不了这种事情啊。」
    「什幺意思？」
    「如果我估计没错，这里是吴越王的藏宝库。」燕七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凌清羽的脸在黑暗里却有些发黑。
    「你知道？你知道藏宝库在这里？」凌清羽不觉问道，难怪你们不让我下湖。
    「不，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家传的那张图在王毅追杀我们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抢走，不过我父亲说过，如果根据那张图去找，是根本找不到宝藏的，父亲临死前跟我说过，宝藏大约是在天目山，但是要我发誓，不要主动来找，我钱家后代，最好都不要来找这个宝藏。」沿着前面还有光的时候留下的映像，燕七抱着凌清羽往那洞口走去，一边道：「因为这宝藏有无数的机关，其实就是为了诱杀那些贪心不足之人。」
    「弄个宝藏然后不让自己后辈去拿？你们祖先可真奇葩。」凌清羽嘀咕道。
    「祖先的意思大概是让我们这些后人远离那些争端，当初先祖为了不让这江东之地被战火毁灭，自动降了大周，只做一个闲散贵族，呵呵，」燕七冷笑了两声，继续道：「吴越王以前是富甲天下，降了之后上缴了满库的金银财宝，但是大周的皇帝不相信吴越国的财富就是那些，他们认为钱家还是留下了大半的财产，所以一直逼问，最后还让王毅将我们这支嫡系全部杀了。」
    门后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三人身上并未带火折子等物，只能摸着那石壁前行。
    「说不定这不是钱家的宝藏呢，只是一个谁谁谁的墓穴而已？」凌清羽往燕七的怀里缩了缩，道。
    「你为什幺要追着那些鱼转？」燕七问道。
    「它们转的图案很有趣，像个铜钱一样，啊！难道是这个，钱？」凌清羽恍然大悟道。
    「我起先也并不确定，只是这里的地形，你想想，周围是圆形，中间独独一个湖。」燕七将她抱拢一些，她身上的衫子本来就薄又被水湿透，但是这甬道却非常阴冷。
    「所以你和燕三不让我下来？」凌清羽问道。这种事情直说不就行了？她要早知道也不会这幺鲁莽。
    「燕三不让你下水，是怕你一冷一热对身体不好，我不说，只是因为这事我也刚想通。」燕七停住了脚步，然后对影九道：「九，剑给我。」
    影九取下挂在腰间的长剑，摸索的递向燕七声音的方向。
    燕七把凌清羽放下，让影九扶着她，然后上前一步，将长剑拔了出来，影子们的剑都是周潭特製的，用从宝岛带出来的玄铁打製，长剑拔出便在这漆黑的甬道里闪现出一道萤光。
    萤光只是一剎那，又被黑暗湮没，但是这已经足够燕七看清前面甬道里密密麻麻的尸体。
    燕七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说这个地方的时间也不过一百来年，但是那些尸体保存的也太好了些，猛的一看，还以为是群活人拥挤在那前面。
    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探到了一个灯台的位置，燕七对影九道：「九，把当家的眼睛蒙起来。」
    「为什幺？」凌清羽还欲再问，影九已经撕了她衣袖做成布带将她眼睛蒙上，刚才那一闪光，他也稍微看到了些前面的状况，那些东西，的确不适合当家的看。
    「好了。」将凌清羽眼睛蒙好后，影九拉住了她的手。
    燕七将剑尖在墙壁上划过，激烈的摩擦冒出了些许火星，燕七手指一弹，那火星便被弹进了油灯里，彭的一声亮了起来。
    油灯不是很亮，闪着幽幽的光，将那些站立着的尸体也映照得更是阴深。
    看那油灯的情况，甬道里留下的空气不多了，影九道：「七爷，我打头阵。」
    燕七点点头，将剑交还给他，然后抱起了凌清羽，道：「头低下。」
    凌清羽没再出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既然他们不让她看，那幺这里必然有看了很恐怖的东西。
    那些尸体都是站姿，将甬道塞得满满，看那青黑的面色就知道尸毒不轻，要过去，首先就是要将这些尸体放倒。
    燕七退后两步，影九已经从他身边掠过，剑光如密织的光网往前逼近。
    在他剑网绞杀下，尸体碎成了碎片掉落在地，黑色的尸水四处飞溅。他下水的时候已经脱了上衣，尸水溅在****的肌肤上刺痛难忍，影九不躲不避，只是往前，这个甬道的空气已经不多，而来的通道已经堵上，那就只有从这边杀出去。
    待他身上已经被尸水全部染黑，甬道尽头的一扇石门在最后一排尸体倒下后显现出来。
    影九用力去推那石门，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后，那石门慢慢往两边打开。
    「九。」燕七爆喝一声。
    影九心里一震，立刻将身子往下伏倒，那石门内已经射出一阵箭雨，将他身后插成了一片箭林。
    「别动。」燕七对想起身的影九叫道，箭雨射完后，安静了一下，又爆射出一阵石子雨，那石子雨更是密集，有些从影九趴伏的脊背上擦过，就已经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待得石子雨也完全停歇，燕七才掠到石门边，问道：「怎样？」
    影九吐了口唾沫，爬了起来，道：「还成。」
    石门打开，就有隐隐流动的气息，虽然很是微弱，也说明这里有空气流通，燕七微微鬆了口气，道：「你回去水池那里将尸水洗乾净，那东西毒性很大。」
    「是。」影九扶着石壁有些头晕，稳了稳身体，然后转身提气向那水池方向而去。
    「小九没事吧？」听得他们对话，凌清羽担心的问道。
    「没事。」燕七答了一声，撕下自己的衣角包着一支箭镞拔了出来，然后挑了一点灯油取了火，慢慢的走进石门。
    石门后面是一个很是宽广的空间，燕七找了墙壁上的灯座，点燃了两盏，幽幽的灯光亮起，将这石室照的鬼影重重。
    见那火光微微摇晃，燕七便又找到两个灯座也点亮起来。
    这下石室里面亮堂许多，这是个圆形的空间，许多巨大的石块好似随意般的摆放在地上，石室顶上有一个奇怪的图，在灯光的映射下闪动着点点光芒。
    「放我下来。」凌清羽已经自己解开了眼带，看着那石室上的星图道。对，那石室顶上的居然是张天文图，二十八星宿和北斗星都非常清楚。
    「燕七，帮我看下，这些石块上是否有字？」凌清羽一边看着那星图一边道。
    燕七跃上石块，见那些石块中间果然雕刻有字，便道：「有字，这块写着井宿。」
    「是了，这个上面是天文图，要将这些石块对应着一块快的排进去。」凌清羽道。
    「好，那这块要放哪？」燕七跳下石块，问道。
    「嗯，」凌清羽看着那图走到井宿的位置，却发现那里已经有块石头了，不觉道：「靠！还要先玩推房子啊！」
    「什幺推房子？」燕七不解的问道。
    「你们家祖先真是龟毛，你看，这里的石块都是紧挨着的，基本上对应的位置下都已经有石块了，就是说要想把石块放进各自的对应点，就必须有相应的推放次序。」凌清羽道。
    「把这些石块堆积起来不就行了？」燕七这样说着就蹲身用力去抬那石块，然后发现那石块居然是固定死在地板上，只有一道道槽口可以让那些石块移动。
    「别费力气了，来，你把每块石头上面的字报给我。」凌清羽认命的蹲下身子，在地上开始画格子。天知道她最烦就是做这个游戏，好费脑筋的好不！
    待燕七将所有石头上的字都念给凌清羽后，影九也赶了过来，见他面色有些苍白，嘴唇青紫，燕七轻声问道：「还撑得住？」
    「嗯。」影九点点头，尸水已经洗乾净，但是那些石子上也带有毒，现在他背后的伤口又痒又麻。
    凌清羽盘算了将近一个小时方推算出来路线，揉揉已经麻木掉的腿，抬头道：「可以了。」
    「我来。」压住了欲起身的影九，燕七问道：「第一块？」
    一块块的将那些石块按照顺序推入位置，最后一块推入进去对应点后，边角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一扇石门在边角打开。
    燕七看了看将石块推好后原来地方残留的一些黑色物质，心里一阵后怕，只要推错一块石头，这些石头下面的爆炸物就会引爆，将人炸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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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继续猜

    「小九？」凌清羽鬆了口气回头，却见影九欲站起来却又跄踉一下往地上跌去，忙冲上去去扶他，她手还没挨到影九，影九便往后一闪，道：「我没事。」
    凌清羽有些受伤，再一想不对啊，这几个孩子跟她嘻嘻哈哈惯了，从来不会迴避她的接触甚至熊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给我看看。」
    「别抓，有毒。」影九叫道，然后想把手抽出去，见凌清羽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低了头不敢再挣扎。
    影九的皮肤一向是非常漂亮的小麦色，但是现在那手腕上却是青色，不光是手腕，连那****的上身都有着大块大块的青斑，凌清羽将他小心的转过身，见那背后几道细小的伤口不断的流出青黑色的血液，不觉倒抽一口凉气。
    「没事的，当家的，我挺的住，以前比这更厉害的都碰到过。」影九小心的道。只是以前碰到的时候都随身带着药，这次三人身上却是啥都没带。
    凌清羽去摸脖子，从宝岛带回来的那果实和碧草，出了宝岛后便以一种细小乾瘪的形象被她装在一个小小的袋子里挂在脖子上，可是一摸居然没有，凌清羽才想起来，因为太热，她不耐烦身上带东西，将那布袋取下来放房间里了，不由懊恼的打了自己一下。
    燕七这也才看到影九背后的伤口，不觉皱了下眉，那些尸毒还好办，一时半会要不了命，但是这个伤口的毒就有些麻烦了。
    「小九，要把外面的肉刮掉才行。」燕七拿过影九手中的剑道，他下水的时候匆忙，并未带任何武器，现在也就影九的这把剑能用了。
    影九点头，转身弓起背，将伤口露在燕七面前。
    「别看。」见凌清羽摇头，燕七轻歎口气，剑尖一挑，将那伤口周边的肉都剜掉，伤口虽然细小，可是毒液却已经浸透进去，几个小伤口就去掉了一大块皮肉，才看到鲜红的血肉。
    影九咬住了牙，一声都没吭，只是身体不觉有些轻微的颤抖。
    见燕七抹了把汗停下来，凌清羽将自己的长裙下摆全部撕开，然后撕成一条条的，準备给影九包上。
    「等等。」燕七摸了摸那布条，道：「还是湿的，要干的才好。」
    「那怎幺？」凌清羽想问那怎幺才能成干？就见燕七拿过了布条，双手一握，那布条上便冒出了丝丝白气，原来内功还可以干这个。
    给影九包扎好后，燕七脱了自己的长衫披在了凌清羽身上，道：「穿上。」
    脱了长衫的燕七身上只剩下一条短短的亵裤，精瘦而白皙的身体在这幽暗的石室里如同白玉兰般绽放。
    凌清羽赶快收回自己的神思，将他长衫穿好，这石洞里面很是阴冷，三人里面，虽然影九受了伤，但是最没用的还是她，她出个问题就会将这两人全部连累掉。
    走到那已经打开的小石门前，燕七照例拿那箭镞挑了点烛火然后小心的走了进去。
    里面却是个不大的四方石室，石室里面空空蕩蕩，没有任何东西，燕七刚欲往前走就被凌清羽拉住了。
    「等等。」凌清羽拉住了燕七，然后慢慢蹲下身子，看着那地板。
    地板是用长条的石板铺成，她们前面一路进来的地方，都是直接开凿在山腹里的石壁间，但是这个石室却特意铺了石板地板。
    燕七站在门口，将箭镞上的烛火弹入了石室里面的烛台，灯火亮起，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石室的四面墙上全部是箭孔。
    「只要走错一步，这里就是万箭齐发了。」凌清羽看了看四周，苦笑道。
    看样子还是要找地板上的秘密，凌清羽继续蹲下身子，手指碰了下那地板。
    「小心！」燕七一拉她的胳膊急速后退，那石室里面一阵爆射，射出来的箭瞬间在地上铺了一层。
    凌清羽呆了呆，让激跳的心缓和下来，道：「燕七，能将那地板的灰弄掉吗？那地板上有东西。」
    燕七放开了她，吸了口气，双掌一挥过去，石室地板上的灰尘和箭镞转成了一个旋然后被扫到角落里。
    「有内力就是好啊。」凌清羽歎息出声，然后走到石室门口向里面看去。
    看了半晌，凌清羽黑着脸问道：「你们两谁会下象棋？」
    那地板上，就是一副象棋残局。
    影九摇头，凌清羽看向了燕七。
    「我不会这个。」燕七也摇头，见凌清羽的脸色顿时跨了下去，又道：「不过我从小父亲就叫我背一个棋局，我只会那一局。」
    抱着凌清羽，按照脑中的记忆走了第一步，那地板上的石板就开始移动了一块。
    「影九，记清楚！」凌清羽趴燕七肩头对影九叫道，见他点头，又回头看燕七。
    见燕七的脚探了又探就是没出去，凌清羽问道：「怎幺了？」
    「我记不大清楚是哪一步了，」燕七皱了皱眉，对凌清羽笑道：「要是走错了，我们就要死在一起了。」
    「嗯。」凌清羽抱住了他脖子，下定决心般道：「那就死一起吧。」
    燕七身子微微一震，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微微闭了闭眼，又望了眼影九，见影九点了点头，侧过了身子向下一步走去。
    影九提起了心神，一旦那石板异样就準备扑过去，两人一人挡一边，说不定可以让凌清羽逃过去。
    燕七的脚稳稳的落下，对面的石板嘎吱一声开始移动，两人都稍微鬆了口气。
    一步步，那本来已经沉睡在脑海深处的残局越来越清晰的在脑中浮现，待走完最后一步，对面的石壁上开了一扇石门。
    燕七回头对影九道：「按照我说的走。」
    石室里阴风阵阵，可是抱着自己的这个身体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
    从燕七肩头望过去，可以看见那打开的石门后面是个小山洞，里面有莹莹的光亮。
    「你家祖宗是个文人吗？」看着那小山洞，凌清羽不觉问道。
    「如果是说太祖，他老人家最讨厌的就是诗文。」燕七盯着影九一步步走过来，随口回道。
    待影九也已经过来，燕七看向那小石洞，然后明白了为什幺凌清羽要那幺问。
    小石洞的石壁上镶嵌着两颗夜明珠，洞内便浮现着一种晕晕的光亮。那石洞一侧放置了几个大瓷瓶，里面堆满了画轴，另外一侧有个封闭着的石门，石门前面有三个石台，石台上有个刚好能放画轴的凹槽。
    「看样子是要找到对应的画轴放进去，只是不知道如果放错了会是什幺结果。」到了这儿，凌清羽反而不急了，语气轻鬆的笑道。
    「不管如何，我们总是死一起就行了。」燕七也笑道。然后跨出一步，抱着凌清羽走进了小石洞，影九随后跟上。
    三人刚走进小石洞，那背后的石门就关上了，那门开的速度不快，关的速度却是快到燕七刚一个转身，就已经和那石壁合拢在一起，一丝缝都没。
    石洞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那夜明珠的光幽幽闪着。
    「我们得快点了，这里是密封的。」凌清羽歎道。这个是抢时间吗？
    燕七和影九掠到那大瓷瓶的旁边，拿出一个画轴就準备往那凹槽里面放。
    「等等。」凌清羽赶紧阻止住两人，按照这个地方的****程度，肯定不会给予你放错的机会的。
    走到石台边，便见到那石台上刻了字。
    靠！抢时间猜谜啊！凌清羽暗骂一声，然后拂开石台上的灰尘，念道：「寒光啸咤横九野，铁骑驰骋震八荒。安得勇士鸣金鼓，赫赫武勋耀四方。」
    想了一下，凌清羽走向另外一个石台，念道：「天远难觅去绝蹤，太玄门下五棵松。不知云深啼难唤，风波惊梦一万重。」
    再换一个，念道：「太一现，星辰变。太一迁，三界颠。太一劫，
    天地灭。」
    好有深度啊，凌清羽揉了揉眉头，将希望的眼光看向了燕七，问道：「祖上没有留下提示？」
    燕七摇摇头。
    「先将这些画都摊开看看。」凌清羽拿过影九手上的画卷，将画卷摊开，是张美人图。
    瓷瓶里大概有二十多副画卷，一一摊开后将石洞已经摊满。
    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画卷，看一看，再去看那三行字，然后从里面挑了一张唯一画着将士出征图的画拿了出来，见那飘了快半张面积的战旗，将它拿到第一个石台边上，再次对了对，将那画捲起，放入凹槽中。
    石台发出一张嘎吱声，降到一半的高度停住，然后就听得那石门上似乎开了一个门栓的声音。
    凌清羽轻轻嘘了口气，好像这个是蒙中了。
    「太一现，星辰变。太一迁，三界颠。太一劫，天地灭，天地灭」
    「天地灭，这都是风景图啊，哪张是三界动荡的？」凌清羽口里
    念叨着，将那几张风景图翻来翻去。
    「我知道了。」翻看良久凌清羽突的一拍脑袋，在画堆里将一张山河社稷图拿了出来，然后捲起放入凹槽。
    石台也降下一半后停住，那石门开了门栓的声音居然意外的好听。
    石洞里面的空气已经越来越稀薄，燕七和影九两人都坐在一旁尽量平息静气，减少氧气的消耗。
    「天远难觅去绝蹤，太玄门下五棵松。不知云深啼难唤，风波惊梦一万重。这肯定是张风景画，五棵松，五棵松，怎幺都画了五棵松！」凌清羽不觉有些急躁，呼吸已经越来越紧，说明空气已经不多了，但是这些画里面风景画是最多，刚才挑中那张，是因为她在念叨太一的时候想起了封神榜，记得里面女娲有个宝贝，里面的山河是随心所欲的变换的，和这个倒是有些相像，所以才赌上一赌，可是这首诗里面的意境却是太过于模糊，要说相像，五六张都差不多。
    见凌清羽的额头冷汗一颗大过一颗，呼吸也越来越紧，影九看了燕七一眼，然后拿过他手里的剑，调转剑头，对準了自己胸口，就準备刺进去。
    「小九！」凌清羽正好回头见到他的动作不觉大喝一声，扑了上去，一把抢下那剑道：「你做什幺？咱仨，要出去就一起出去，要死就一起死。」这个傻孩子，定是想自己死了可以减少消耗些氧气让她的时间多一些。
    「不管了。」空气已经稀薄到呼吸很是困难，只怕再有个几分钟就会完全窒息，凌清羽一手拿着影九的手，一手从自己最后挑选出来的那四副画里随便挑了一副放在了那凹槽里面。
    石台摇摇晃晃的向下降落，三人的心也随着它摇摇晃晃，看它降过一半居然还在继续往下走，心里便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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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逗你玩

    燕七从后面抱住了凌清羽，将她头转过来，深吻了上去。反正都要死了，反正都是窒息而死，不如就这样死吧。
    凌清羽一愣，还没来得及对这个温柔的吻产生反应，就听那石台嘎吱一声停住了，然后石门嘎吱嘎吱的打开，一股新鲜的风吹了进来。
    燕七放开了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凌清羽，随后又在那还被吸得嘟起来的嘴唇上闪电般一碰，走过了石门。
    凌清羽怔了怔，轻轻用手指触了触自己的嘴唇，转身，也走过了石门。
    走出石门外，是个很大的空间，有阳光从石缝间透了丝丝缕缕进来，四周爬满了籐萝，一湾清泉从中间蜿蜒而过，两边开满了鲜花。
    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刚才差点窒息的三人贪婪的深吸了几口气，只是有前面的教训，看到如此美景，却也没敢多走几步。
    嘎吱一声响，三人猛然回头，却见刚才石室封住的那道门居然又缓缓而开，全部开了后就没了动静，三人不敢鬆懈的看了半晌，那门依然静静的开放在那里。
    「出了这个关口，前面的路就会重新打开。」凌清羽轻嘘口气，慢慢向那清泉走去。
    从掉进来，到现在也有两个时辰，刚才一直紧张而没觉察，如今稍微放鬆下来就觉得口乾舌燥，肚子也有些饿了。
    「等等。」燕七拉了拉俯身欲去用手挽那清泉的凌清羽，道：「我们先来。」
    「你忘记了？我百毒不侵？」凌清羽笑道，俯身下去捧了捧水喝了一口，一股清凉之意顿时直达心底，还带着丝甜意。
    影九已经蹲身下去也捧了一捧水喝了起来，燕七不觉笑了一下，便也不客气自行捧水喝个够。
    有水，凌清羽心里便安了些，人可以忍耐饥饿却不能没有水。起身在四处查看，这里有阳光可以透进来，是不是说离山壁没有多远？而且这里的机关虽然说很是凶险，根本不给你错的机会，但是也并不是那种很是恶毒的机关，记得原来的古墓葬最喜欢用的滚石流沙和毒气，这里还没有出现，说是机关，不如说是这里的主人对进来的人的考验。
    燕七跟在她后面走了一圈，那透光的缝非常细小，那石壁他探了探，如果要硬破开只怕还是有难度，不过如果最后找不到路，也可以拚命试下。
    这里地方很大，却很是空旷，除了中间那清泉和那两边的鲜花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凌清羽心一动，手摸上石壁，拨开那些籐萝，一点点的查看过去。
    摸到左边的时候，籐萝后面出现了一个凸起，燕七拉了下凌清羽，让凌清羽退后，然后长剑一划将那墙上那一片的籐萝都划断，露出一片石壁出来。
    那石壁是被削平了的，光滑如镜般，在上面有五个圆形如同蘑菇一样的凸起。
    凌清羽轻轻敲了敲那五个蘑菇，果然发出了宫商角徵羽五个音。
    「燕七，你知道后世钱镠最让人称道的是什幺？」凌清羽退后一步缓缓看过那石室内的景色，笑问道。
    「后世？勇武无双？」燕七道。
    「不是，是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凌清羽眉间带笑，一字字的道。一带枭雄，称霸一方，但是最让人记住他的，却是这封给老妻的信。
    见燕七疑惑的模样，凌清羽笑道：「后世流传，吴越王钱镠建立吴越国，富甲一方，但是对自己原配妻子一直深深爱念，妻子出身农家，虽然富贵却不忘娘家父母，每年寒食节都要回去陪伴父母，有一年寒食节妻子又回去陪伴父母却迟迟未归，吴越王一日处理完公事后，见到外面已经是晚春丽景，于是写了封信给妻子，信上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田间阡陌上的花都开了，不必着急，可以慢慢欣赏的回来。吴越王乱世英豪成就一国，但是最让人称道的，却是这个风情万种的故事。」
    燕七心里将那九个字默默的念了几遍，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见影九还是一脸迷茫，凌清羽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去了很久了，陌上的花都开了，我很想你，希望你回来，但是走的太快你会辛苦，所以可以边欣赏路上的美景慢慢的回来，不要着急，我会等着你。」
    九个字表示这幺多意思？果然好深奥啊！影九点了点头，道：「他可以去找她啊，不离开不就可以了？」
    噗，这个想法直接，笑过后，凌清羽笑道：「当时吴人被吴越王的深情打动，将这编成了歌曲，只怕这里就是要将那曲子敲出来。」
    见凌清羽眼光望过来，燕七苦笑道：「我不知道这首歌。」
    「你想想，小时候母亲唱的催眠曲啊，什幺的？」凌清羽诱导道。既然留下残局，就应该会有些别的留下来。
    见燕七眼里闪过一丝伤痛，凌清羽便不觉有些后悔，他小时候全家被王毅所杀，想这些无疑是在挖他的伤疤，便道：「先别想了，这里没有别的机关，不如我们先休息下。」
    石缝照射下来的光线越来越淡，凌清羽拉过影九，轻轻揭开包扎的布条，去看他的伤口。
    那伤口面积比较大，没有药，有些地方已经沾上了布条，一撕又撕下点肉，凌清羽看着都觉得痛，又想着这里空气很乾净，不如不包，便将所有的布条都解了下来，拿到那清泉的下游去洗乾净。
    那清泉流下去的地方下面是个小小的倾斜口，手指头都探不下去，凌清羽收了心思，将布条洗乾净，抖了抖，牵了根籐蔓，然后晾晒在上面。
    日光渐淡，慢慢隐去，洞里便也暗了下来。
    燕七靠着石壁而坐，凌清羽坐在了他身边，要影九趴在自己腿上，不要沾到背后的伤口。
    「看什幺看，快点，等下天完全黑了，发生什幺事情都不知道呢。」见影九还在犹豫，凌清羽不觉虎着一张脸道。
    影九便笑了下，乖乖的靠着她的腿躺了下来，头下枕着的大腿又软又嫩，还带着点淡淡的清香，影九微微闭上眼，背后伤口的痛楚似乎都已经消失。
    燕七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这样也好，凌清羽在中间，就算有突发状况他们两个也能应对。
    「燕七，这里并非你们家祖先的墓穴吧？」身边男人肩头的高度刚刚好，凌清羽便将头靠在了他肩头，问道。
    「嗯，祖坟基本上都在临安那边，投降大周后，世宗下令厚待钱家，当时还给了好几支的族人以高官，就算是现在，被灭了门的也只有我们这支拿了藏宝图的而已。」燕七淡淡的道。
    凌清羽握住了他的手，不再出声，后世的钱家是很显赫的家族，人才辈出，很是受人尊敬，就比如这世的现在，也有好些钱家人出任官员或者是富贵闲人，只是燕七从来不去说归宗的事情，必然是当年还发生了些事情，这些都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痛，如若不是她多事进入了这个地方，他也不需要这样直接面对这些往事。
    握住的手带着些老茧，那是操帆降绳留下来的痕迹，手指修长而比一般女子粗大，皮肤也没有一般女子那般柔嫩，但是那掌心的热度却不是任何人能给予的，燕七的心慢慢静下来，忽然想起那一晚燕三说的话，她可以给你一个归属，是啊，归属，安心之地。
    从有记忆开始，父母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自家这支是被选定为保护藏宝图的一支，但是一旦拥有藏宝图后，这支也就开始被族人边缘化，以至于当年王毅带着几个人就可以将他们这支屠杀而没有其他族人给予援手，父亲说，不能怪那些族人，怀璧其罪，拥有那东西就始终被大周皇帝猜忌，这是先祖留下来的训导，首先要保证家族的传承，一旦牵涉到这件事情里面，就只有牺牲护宝这支，以保全其他族人，从接了藏宝图哪天起，他们这家人就等于被遗弃了。
    那次血洗，父亲和护卫们拼了性命送了他们三人出来，结果又被红楼的人抓走送进了训练班，最后就他一人熬了出来，其实他应该感谢红楼，如若不是红楼的人正好经过，只怕他们三人一样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
    家族，在一开始就已经将自己抛弃，这世界之大，能让自己安心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个人身边了。
    肩膀上传来细细的呼吸，凌清羽已经浅睡过去，燕七将她衣服拉上一点，然后慢慢将她放倒，靠在自己怀里。
    这里并非钱家墓穴，只是先祖偶尔碰到的一个密室然后改造而成，吴越王当初之富在那三十里地的宫殿楼宇就已经体现出来，财宝的传说也一直兴盛不衰，但是父亲曾经说过，那藏宝图的位置其实是个虚的，里面只有机关没有宝藏，而钱家的宝藏另外有地方，但是具体在哪，因为先祖是靠运气碰中的，所以也没有留下具体位置，而是要后代也靠运气去碰，所以父亲才说，咱们自家人不要去找，那是祖宗逗你玩呢。
    逗着玩却要赔上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这里的机关其实很是凶险，一旦错一步就是个死，如果这个谜题解不了，他们也出不去，只希望燕三能找到路进来，要不，就算有水，也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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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幽魂有所

    「三爷，还是找不到入口。」影十三从水底冒了出来，喘了口气道。
    燕三捂着嘴低低咳嗽了一声，手撑着地欲站起来，却又无力的跌了回去。
    「三爷，你再歇会吧。」影十担心的道，从中午到现在，燕三一直没有停过，在那湖底找不到线索，急躁之下，他直接用内力想在湖底轰出一条路来，就算他武功高强，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三爷，咱们跟当家的是联繫在一块的，现在并没有什幺感应，所以当家的一定没事。」影十三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道。燕三是他们的头，如若燕三也出事，单靠他们三个，就更加不顶事了。
    燕三努力平息着自己胸口的血涌，影十三话里的意思他很清楚，也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如若她困在那里面，就只能指望自己，但是，理智明白是回事，他却管不住自己，只要一想到那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遇到怎样的危险，就心急如焚。
    「三爷，那湖底的机关定是有时间限制，当家的他们是靠近中午时分触发的机关，不如我们明日那个时候再看。」影十三上了岸，道。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湖底水草茂密，白日尚且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又何况晚上，自己的内力已经消耗太多，这次毒发未过就动用真气已经让他体内血涌得非常厉害，再动次真气，只怕就要当场血爆而亡，如若自己死了，只靠这三个少年，就更难去找人了。
    燕三点点头，道：「休息一晚。」
    见他说完后，自己却仍然没动，影十欲要再劝，影十三对他摇摇头，然后向屋子那边走去。
    「三爷这样不休息怎幺成？」跟着影十三上来的影二快走几步追上影十三，问道。
    「他没心思休息的，也不知道当家的被拉进去的是什幺地方，三爷怎幺可能睡着的？」影十三歎了口气道，然后加快速度走向厨房。
    「其实，我也睡不着。」影二嘀咕道。
    「睡不着就来帮我準备东西。」
    「準备啥？」
    「要能防水的牛皮袋子，还有吃食，药，水，东西多着呢。别啰嗦了，走快些。」
    「清羽……」低低的唤了一声，燕三撑起身体，走到旁边的露台上，将名卢和短剑放置在身边，开始打坐运气，只有将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明日才能继续。
    「燕三……」凌清羽打了个寒战，忽然清醒过来，梦中燕三那绝望的呼喊犹然在耳，自己就这样被拖了进来，也不知道燕三知道后会是怎样的焦急。
    凌清羽睁开眼，还未从梦中回过神来，却是被眼前的景色给惊住了。
    天已经全黑，但是石洞里面却浮现出来满室的萤光，那些萤光从四周的籐蔓上，那些鲜花上冒了出来，然后在空中飞舞盘旋，流萤异彩，美不胜收。
    这种感觉很是熟悉，如同在那宝岛上所见一样，只是这些萤光没有岛上的那种生机勃勃之气，反而有种阴气。
    「呵呵呵呵，小姑娘，你很有意思。」随着笑声，那萤光慢慢彙集成了一个人影，因为萤光似聚还散的，那人影便也显得飘飘忽忽。
    凌清羽正在发愣，只觉搂着自己腰的手猛然紧了一下，膝上的影九也直起了身子。
    「你是钱家后人！」那萤光组成的人影飘到了燕七面前，问道，却是用的肯定句。
    「你是何物？」燕七将凌清羽放好，缓缓站起身子，与那萤光人影面对面的站着。
    「我？我只是一缕幽魂而已。」那萤光人影的手抚上了燕七的脸颊，发出了轻轻的笑声，道：「我等了一百多年，你为什幺才来？」
    燕七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带着冰冷触感的萤光之手，脸色沉了下去，道：「你想干什幺？」
    「呵呵，我想干什幺？怎幺，钱元璞没有告诉你们吗？当初我将这地方借给他放东西，他可是答应了日后再来陪我，你与他长得这幺像，」那萤光影子又伸手去摸燕七的脸，笑道：「既然他没来，自然是由你补上。」
    「陪你？你既然是幽魂，活人怎幺陪你？你想拖他一起死吗？」凌清羽不觉问道，也站了起来。刚开始的震惊已经过去，这个不过是个灵魂体，自己既然能穿越过来，自然就说明这个世上的确是有灵魂之说的，那幺再出现别的灵魂也不是什幺太叫人惊讶的事情。
    「呀，我怎幺捨得他死呢，我只是要和他做快乐的事情，」那萤光影子的手指在燕七****的上身上划了一道线，然后摸上了他胸前的两点。
    燕七的脸顿时黑了。
    噗，凌清羽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準备如何做？」你身子都是这些萤光组成，难道能体会得到？
    那萤光人影做了个掩嘴一笑的姿势，虽然都是萤光点，但是三人就是感觉到它那目光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不觉身上都一阵恶寒。
    「你若不让我上，那你们就都别想出去。」那萤光人影吃吃笑着，然后又伸手摸上了燕七的下巴，道：「你让我上了，不光我放你们出去，那里面的宝藏也随便你拿。」
    「咳咳，」凌清羽忍不住了，道：「他是男人，貌似你也是男人吧？」这人影虽然模糊，却也能大致看出身体构成，这绝对不是女人的身体构造。
    「你爷爷我就是喜欢男人，怎幺了，你有意见？」那萤光人影一下闪到了凌清羽面前，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让凌清羽不觉猛的打了个寒战。
    燕七将凌清羽一拉自己挡在了前面，冷冷的道：「你若能让我们出去，让你干也无妨，只是，你想怎幺干？」眼光冷冷的在它那身躯上扫视一眼，然后露出了个鄙视的笑容。
    「这里不是还有两个人嘛？借身子给我用用不就好了。」那萤光人影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道。
    见三人满脸惊诧，那萤光人影欢快的道：「我不介意用谁的，你自己挑吧。」
    这都行？！三人不觉哑然。
    「你说要我们就要同意啊！」凌清羽将燕七拉后一点，道。这开什幺玩笑！！！
    那萤光影子望后飘了一飘，然后几道细细的萤光就从那身体上分散开去，不多久，空气里边浮动出了一丝香味，而阴风，也停了。
    「呀呀，现在怎幺办？没有空气了，我是没关係哦。」那萤光影子化作几道光影在室内穿来穿去，发出吃吃的笑声。
    燕七长剑急速向它那心脏部位刺去，那萤光一散化作点点然后又再聚在一起，然后笑道：「没用的，你们伤不到我。」
    凌清羽蹲下身子去拔那些鲜花，既然这些萤光是从这些植物上所发出，那幺应该会受制于这些。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萤光人影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然后一条籐蔓从凌清羽背后冒出将她一把捲了过去死死的缚在了墙壁上。
    「烧了……」话未说完，从墙壁上便射出一道项圈将她的脖子圈住，寒光闪亮的尖刺正对準了她的咽喉。
    「住手！」燕七急道。这籐蔓的速度太快，他和影九就在边上居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而这里的植物这幺多，只怕他们还没动手，凌清羽的人头就被割了下来。
    「小姑娘，为什幺要逼我发火呢？我对你这幺好，你看，你放错了画轴，我也让你进来了。」那萤光人影飘到凌清羽身边，阴冷的气息让她的身体不觉微微战慄起来。
    「你和我还不是一样？也不过是用了别人的身体。」那萤光人影贴着她的耳边道。
    「这身体本来就是我的。」受不了那贴面而来的阴气，凌清羽微微侧了头道，这幺一动，脖子上立刻被划了一道血口。
    「你用我的，别动她。」影九不觉叫道。
    那萤光人影却没有理他，只是盯着凌清羽，半晌，方笑道：「原来如此，这是你这一世的身体，但是你的灵魂却是来自另外一世，难怪你可以如此契合这具身体。你运气…真不错。」
    凌清羽咬着牙努力压制住自己身上的战慄，道：「是啊，你为什幺要留在这里，为什幺不去转世？」
    「为什幺？」那人影萤光组成的脸居然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道：「我不知道，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你要等谁？等他做什幺？」凌清羽继续问道，然后对燕七使了个眼色。
    「你要是敢再动下，我就切下她的头。」燕七刚挪了下脚步，那人影便冷冷的道。
    燕七顿时停住了脚步，恨恨的道：「你要如何才放开她。」
    「呵呵呵，我一早就说了啊。」那人影转了方向，又飘到燕七面前，手贴上了他的脸，笑道：「你和那钱元璞都那幺像他，是了，我只要满足这个心愿，就能离开这里了，我想起来了，他本来说要和我一起在这里隐居，结果却和别人走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喜欢了他那幺久，我只想和他亲近一次，亲近一次就可以了，你别想像那钱元璞一样骗我！」
    贴在脸上的那些萤光如同冰粒一样，让燕七的脸都冻得发青，深深的望了凌清羽一眼，燕七道：「那好，你想怎样都可以，放开她。」
    「燕七！」凌清羽叫了一声，脖子上又被划了道血痕。
    「无所谓，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个。」燕七解开腰带，将身上仅剩的短裤脱下，整个身体便显现在那萤光人影面前。
    长年练武，燕七的身体虽然精瘦却很是有力，肤色白皙，此时在那萤光的映照下，如同上等的白玉雕成，让人不觉心怀讚美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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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选我！

    那萤光人影贴上了他的身子，冰冷的阴气让他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燕七的双拳不觉握紧，道：「清羽，别看。」
    听得他话，那萤光人影又飘了起来，咯咯的笑道：「有趣，你喜欢这个小姑娘？我告诉你哦，其实她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哦。她这个叫什幺？对！叫借尸还魂，你不怕吗？她会吸你的精髓吃你的血肉，让你……」
    「那又如何，」燕七打断了它的话，道：「如若她愿意，就是被她吃个连渣都不剩，我也甘之若饴。」
    「你愿意？」那萤光人影似乎受了惊吓般飘退一步，喃喃道：「为什幺你会愿意？一样是不容于这世间，为何他就那样嫌弃与我？」
    「你定是不愿意的！」萤光人影飘到影九面前，恶狠狠的问道：「你一定不愿意，你一定嫌弃她不是人，所以要杀了她，要把她关在这里！」
    影九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凌清羽，问道：「当家的，你是借尸还魂？」
    凌清羽轻歎了口气，道：「算是吧，这个是我的前世，我来自别的世界。」
    「那，救我的时候来了吗？」影九一笑，露了一对虎牙出来。
    凌清羽一愣，还未说话，影九便接着道：「一定是早就来了，要不你怎幺那幺古怪，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凌清羽的脸色不觉有点黑，这个臭小子！
    影九转头对着那已经一脸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的萤光人影，笑道：「我也愿意，不过我怕当家的嫌我难吃。」
    那人影脸上的萤光点啪的一下散开，然后又悠悠晃晃的聚拢，再聚拢过来，五官的位置就有些不对了。
    凌清羽只觉心口一堵，眼角便有些湿意，她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特别，因为她最开始并没想过要在这个世界里多呆，报了仇后，去喝碗孟婆汤重新开始就是，干嘛要小心翼翼的让自己过得憋屈和彆扭，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是以也不会去刻意隐瞒，只是人家不问，她也没傻到自个去说，但是在这个世界呆到现在，却已经有了那幺多牵绊，那幺多割捨不下的人，萤光影子这幺**裸的挑出真相，她心里还是发紧，要是被嫌弃了，要是被自己身边的人当做怪物，那种感觉，只要想想，她就很难受。
    「我知道了，因为你是女的。」那人影又飘回凌清羽身边，幽幽的道：「如若你是个男人，他们必不会如此，只因为你是个女人。」
    「她是男是女都一样，我爱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燕七淡淡的道。
    这话说的只怕要糟，比起感动，最先在凌清羽脑海里冒上来的却是这个念头。
    那人影的脸上果然又五官错位了，整个石室里面温度似乎都降到了零度以下，人影的手一收，那些飞散出去的萤光又回到它身上，它的声音也带上了冰寒之意。
    「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爱到底有多深。」人影转头望着凌清羽道：「小姑娘，差点上了你的当，你想等空气都没了一起死了让我什幺都得不到？」
    凌清羽嗤了一声，不再说话。
    燕七心里一跳，上前一步道：「我人在这里，你想怎幺做都行，只是你要放她出去。」
    那人影脸上的萤光五官不断变化，突然一条籐蔓窜了出来将影九也紧紧的缚在了墙上。
    「我要借助这两人的身体与你交合，满足我这个心愿后自然会放你们走，你自己选，你选谁让我附身？」那人影的声音里没有了情绪，冷冷的道。
    燕七被噎住了，如果是要和对方交合，他自然只愿意和一个人，但是这****幽魂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后续？
    「虽然我附身上去，但是他们自己也是有感觉的。」似乎是知道燕七心里所想，那人影又飘到他身边，围绕着他转了几圈，道：「他们的灵魂还在体内，所以，不是我一个人干你，而是我们一起干你。你想清楚。」说完，那萤光的手指还在燕七的屁股缝里慢慢摸了下去。
    这个****！！！超级****死幽魂！凌清羽的额头冒出了两道青筋，可是在看到燕七望过来的目光时又慢慢消了下去，那目光里带有太多的感情，甚至有哀求和渴望。
    不待三人再出声，那人影飘到凌清羽面前，萤光散开一点点的往她身体里面渗透进去。
    「你用我的，不要动当家的！」影九叫道，身体挣扎着想从籐蔓中解脱出来，但是那柔软的籐萝却是比钢铁还结实，他的挣扎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让身下的长裤也被割得支离破碎。
    「忘记告诉你了，」那已经渗透进去三分之一的萤光道：「你的身体不适合我，只有她这个也是装着别的灵魂的容器才能使用。」
    身体被一点点冰冷渗透，在将体温夺取的同时，她的灵魂也开始被挤出一样，可以感觉到身体里面进来了另外一个意识，这种感觉很是让人恐惧，当萤光全部侵入进来，身体也如同冰冻一样，而凌清羽的意识变得轻飘，如同旁观人一样看着自己的躯体，还有那个躯体里面飘忽的一团白气。
    事到如今，凌清羽反而冷静下来，用意识体对那白气道：「只做一次就满足了？」
    那白气现在倒是好脾气了，点了点头道：「嗯，进入他身体一次就够了。」
    凌清羽的意识体飘了一下，道：「我这个身体是女的，你要用什幺东西进去他的身体？」
    那白气愣了一愣，好像才想起这个一样，道：「是哦，你身上怎幺没有那个？」
    「你家女人身上才长那个呢！」凌清羽不觉怒道。
    「没关係！这个问题简单，我见那人做过！」那白气晃了晃道。
    那萤光完全消失在凌清羽身体里面后，凌清羽的身子便好似失去意识而完全停住不动。
    「你为什幺不选我？！」影九对燕七怒道，然后继续挣扎着想出来。
    燕七苦笑了一下，他的理智自然知道这个事情不能让凌清羽去冒险，可是那萤光人影的话却也的确挑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只是那幺犹豫一下，就已经被人影抢了先。
    「都给你说了，就算选你，你那身体我也进不去，别吵。」凌清羽的嘴里发出了那人影的声音，然后捆在她身上的籐蔓和项圈唰的一声缩了回去。
    扭动了下脖子和手腕，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再伸手去探了探两腿之间，凌清羽（影子）将身上的衣服唰的一下撕裂撕烂丢在地上。
    凌清羽的意识大叫道：「喂！你干嘛！」
    「这东西碍事。」那白气回答道。
    「你把我衣服撕了，我出去穿什幺！」凌清羽恼道。
    「安了安了，那宝藏里面有的是衣服。」那白气摆动了下，道。
    衣服全部撕烂脱掉后，凌清羽的身体便也**裸的露了出来，影九的脸顿时红了个透。
    「影九把眼睛闭上！」凌清羽拔开那图白雾大声叫道。
    这句话发出的居然是凌清羽的声音，燕七和影九不觉都是一愣，然后恍然发觉，那影子说的两个灵魂在一个体内的意思，影九脸红得都快滴血了般，忙将眼睛闭上。
    「你别乱说话，让我早点做完，你们不也安生。」那白气没有好气的将她拨了回去，道。
    适应了身体后，凌清羽（影子）道：「你，到那边躺下，双腿张开。」
    燕七愣了一愣，然后乖乖的躺倒在地，将自己双腿张开，脸上不觉泛上了一丝绯红。
    凌清羽（影子）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然后一双手生疏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那手带着寒意摸在肌肤上让燕七不觉有些发抖，身下的小兄弟却慢慢抬起了头。
    见那影子要指挥自己将头低下去，凌清羽忙叫道：「打住！你要干嘛？」
    「吃掉他！」白气豪情万丈般的道。
    见凌清羽的嘴停在自己那小兄弟上面一寸的地方，燕七猛然知道了它想干嘛，一个打滚从它身下闪过，道：「这里不行！」
    「为何不行？你不是说什幺都愿意为她做，被吃得渣都不剩都愿意吗？」凌清羽（影子）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问道。
    「我身上太髒，你让我洗洗。」燕七的脸更红了，道。
    「那你快洗。」凌清羽（影子）不耐烦的道。
    见燕七就着清泉清洗身体，凌清羽的意识滴了一滴汗，然后问那白气道：「我说兄弟，你真知道怎幺做吗？」
    「我自然知道怎幺做！当初，清风和绿萝就经常这样做，可是清风就是不愿意碰我。」白气似乎低了头的样子，黯然的道。
    这个幽魂，从开始到现在都换了几个面孔般，利诱威胁挑拨，现在又玩卖萌？凌清羽觉得有些无力，问道：「你为什幺成了幽魂？」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有身体，碰到清风的时候还有的，后来清风说我的身体早就死了，我只是个死魂而已，」那白气似乎歎了口气，道：「清风说我是因为心愿未了所以困在自己身子里了，后来他将我从身体里面取了出来附身在这灵洞里，说只要我完成心愿就自然会去转世。」
    「你想要的那个人不是清风？」凌清羽问道。
    「是清风，可是他说不能对不起绿萝，说以后如果转世会来找我，」那白气歎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人不是清风，但是我不愿意等了，你别啰嗦了，让我好好满足下我自然就走了。」
    见燕七已经洗好，凌清羽（影子）便从背后抱住了他，然后双手顺着他的身体摸了下去，拉着他将他按到在地。
    当自己身体的嘴唇含上那柔软又坚硬的所在时，凌清羽的意识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唔……」燕七发出了一声****，那口腔和舌头都很是冰冷，没有任何技巧，反而让那小兄弟像被冰冻一样，但是，只是看着凌清羽的唇含住那里，燕七的体内就涌上了热气，让那小兄弟勃然奋发。
    凌清羽（影子）的嘴唇有些含不住了，鬆了开去，皱眉望了望燕七，手一伸，一段籐蔓飞到了它手心里。
    「你干嘛？」见自己身体上的手将那籐蔓撸得乾净，剩了一根又粗又长的软棍子，凌清羽不觉叫道。
    「别吵！」白气乾脆分出几条丝线般的东西将她的意识束缚住。
    凌清羽（影子）将那软棍子比划了下，就準备往自己身下塞进去，凌清羽的意识瞪直了眼，却被束缚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燕七挡住了凌清羽（影子）的手，道：「等等。」
    「你要不听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这个女人。」凌清羽（影子）的声音非常冷的道。
    「不是，不是这样做的。」燕七无奈的笑了一下，俯身自己埋首在凌清羽身下，伸出舌头舔了进去。
    「唔」凌清羽（影子）发出一声歎息，它陪伴了清风绿萝那幺多年，总是见他们两个做这种事情快活得不行，不知哪一天起，它就起了这个执念，身为一个幽魂，没有身体又怎幺能和人交合，但是越是不能，它越想去体验那做人的时候没有体验到的快乐，到得最后，它忘记了怎幺和清风相遇，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为何被困在这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这幺一个念头。
    燕七微微皱了皱眉，还有几日才是七月十四，但是凌清羽的下面却如同那一日一样冰冷。用舌头和自己的温度将那下面舔得湿润起来，燕七坐了起来，将凌清羽（影子）手里的软棍子拿了过来，半卧在地上张开双腿，将棍子从后面插了进去。
    他的姿势是那样诱人，**渐涨的脸上带着红晕更显丽色。
    凌清羽（影子）喉咙不觉滚了一滚，见那棍子大半已经插了进去，扑过去压在他身上，用下体对準那余下的部分，贴了上去。
    异物入体的感觉是那样清晰，让被束缚住的凌清羽都感同身受，如若不是燕七已经将那里润滑，只怕要被这死幽魂害死！凌清羽将那幽魂一顿狂骂，却因为被束缚住，啥都发不出。
    身体贴在一起，男人的体温是那幺温暖，凌清羽（影子）发出一声满足的歎息。
    看着那白气居然在慢慢消散，凌清羽张大了口，目瞪口呆的望着它。
    「我已经达成心愿，这就去投胎了，」那白气满足似的道：「这里面的财宝都归你了，不过小姑娘啊，你寄在这个身体里，但是你这个身体里却有很阴的东西，如果要保证你能继续用这个身体生存下去，就要餵它阳精。」
    凌清羽还在呆滞状态，那白气在她意识上飘了一圈，然后道：「最后给你道个歉，因为我的阴气，好像让你身体里那东西活动了。」话一说完，就唰的一下，消失无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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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不够

    凌清羽意识猛的一鬆，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身子紧贴在燕七背后，下面被一根软棍子连接着，心里狂骂一声，赶紧将身子给退了出来。
    那凌清羽（影子）还在的时候，已经从燕七身后挺进了几下，虽然是撕裂般的痛苦，燕七却觉得一种异样的快感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下面的小兄弟也快速成长，正从痛苦开始往快感转化的时候，身后一鬆，凌清羽的身子退了出去。
    满室的萤光已经消失，有淡淡的阳光从石缝里洩了下来，那石壁上已经开了一个门，从里面传出来柔和的光亮。
    靠！看着凌清羽红了脸退开，燕七心里也狂骂一句，你个死幽魂，这就叫满足了？你倒是做久一点啊？才那幺几下就跑了？！
    石门一开，束缚住影九的籐蔓也解开，掉在地上的影九的脸上红得比下面这两人更加厉害，看到这幺刺激的场面，影九那颗少年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有木有。
    脸皮最厚的凌清羽同学第一个恢复冷静，想起那幽魂说的宝藏里面有衣服，忙转身向那里面而去。
    里面是个很是辉煌的石室，各种各样的金银财宝堆了满地，四周镶嵌着夜明珠，中间有个石台上放了一个盒子。
    凌清羽看了看，根本没有看到一件衣服模样的东西，暗骂那幽魂果然是骗子，走到那石台旁，準备去打开那个盒子。
    「等等，有机关。」燕七抓住了她的手，两人此时都是**裸的身子，这幺一碰，燕七的身上顿时掠过一丝燥热。
    压住自己的异样，燕七用剑尖挑开了那盒子。
    什幺事情都没发生，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卷绢卷，上书三个古朴的大字：越女剑。
    「越女剑剑谱！」燕七不觉惊讶的道，原来这个被自家祖先给收在这里了，号称天下第一剑法的剑谱。
    凌清羽对这个不感兴趣，她要找衣服啊！回头再望望，却见一堆黄金后面好像有个小洞，忙跑了过去，见那石壁上开了一个小洞，从那洞口里也有淡淡的柔光传出，便弯下身子，从那洞里爬了进去。
    里面是个很小的洞室，和外面不一样，这里给人一种非常古老沧桑之感，山洞似被人以刀直接劈出来一样，四周的石壁上是一刀刀的刻痕，石壁上有许多个凹凸的小洞，一个洞放置了颗夜明珠，其他洞里则摆放了好些竹简和绢卷。
    拿起了一卷绢卷，藉着那夜明珠的光亮展开，那上面写得字都是古体，只有寥寥数语，凌清羽连猜带蒙，大概猜到意思是，这里是墨家后人的修行地，适逢乱世，这两个传人决定出山救人，这些墨家所传的各式秘籍就留在这里以待有缘人，最后有行小小字，却是道：吾友桐吾，如若有缘，下世再见。
    凌清羽微微怔忪了下，看样子这里本是两千多年前墨家弟子的地方，那钱家偶尔找到此处利用了此处的机关，只是因为那桐吾的原因将宝藏放在了这里，却不敢再来拿。
    比起外面那些金银财宝，这里面这些墨家典籍才真正是无价之宝，那桐吾守在这里两千年，他所爱的人都不知道转世多少次了，他却还傻傻的守在这里，那个幽魂啊。
    「当家的？」燕七也从那小洞爬了进来，见她神色悲伤，不觉唤了一声。
    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凌清羽道：「将这些带出去，这才真是宝藏。」
    墨家的典籍有几十卷，都是古体文字，凌清羽很多都不大认得，这些估计要拿去给朱炜离韩枔看才行，将典籍细心的放好，凌清羽摸了摸自己双臂，然后去翻那些箱子，好冷！如同那桐吾还在体内一样，从身子骨头里面发出的冰冷，让她不觉牙齿都轻轻打颤。
    这里宝物众多，各式玉器，碗杯瓶壶印章摆设，其中更有极品的羊脂白玉的玉器雕件，有金碗银筷，各式珠宝饰物。
    虽然心里焦急，将那些东西从箱内拿出时，凌清羽还是很小心的，毕竟这里都是古董，随便一件就好多钱，她虽然要衣物，但是也不愿意糟蹋这些珍宝。
    夜明珠的光亮很是柔和，却让凌清羽那逐渐发青的肤色越发凸显，影九脸上的红色退去，有些惊虑的将询问的眼光看向燕七。
    「你在找什幺？」燕七也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问道，那手上的寒意让他眉头顿时皱个死紧。
    「好冷，我想看有没有衣服。」凌清羽说话间牙齿都开始打颤。
    燕七将她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抱住了她，****的身体一相贴近，她那皮肤上如同寒冰一样的冷意让他的身子也不觉一抖。
    身后贴上来的身体带着暖意，让凌清羽不觉往后靠了靠，想多吸取点热度，可是心底残存的理智却提醒着现在两人都是****相对，而且经过前面的事情，要说还不知道燕七的心思那不可能，前面还可以说是受制于那死幽魂，一切都可以变通，但是现在……
    由不得凌清羽犹豫，燕七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外面那个石室，将地上的籐萝都聚集在一起铺在地上，将凌清羽放了上去。
    「当家的怎幺了？」影九跟着将石壁上的籐萝也割了下来聚拢在一起，忍不住问道。
    凌清羽的脸已经完全成了青白色，牙关已经咬不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打颤的声音，身子捲缩成一团也忍不住那颤抖，身上的肤色也逐渐转为青白，然后慢慢浮上一层冰雾一样的薄层。
    投射进来的日光并不是很强，只怕还只是清晨，但是凌清羽的样子却是再也撑不下去了，提前这幺多天，定是因为那幽魂进入她体内而引发。
    「九，你先前说，就算被当家的吃掉也愿意，当真吗？」燕七将自己手指塞进凌清羽的嘴里，以防她咬到自己，问道。
    「当真！」影九应了一声，手中的剑就对着自己手腕划去。
    「你做什幺？」燕七弹指将他的剑弹开，喝道。
    「不是要喝血吃肉吗？」影九疑惑的问道。当家的是借尸还魂，那幺定是刚才魂魄被那死幽魂给逼开了，所以现在才成这样，那只要给新鲜血肉不就可以了？
    「她不需要那玩意！那死幽魂的话你也信！算了，你看我怎幺做吧。」要说原因实在是没有那个时间，燕七说完后就附身吻上了凌清羽的唇。
    那温暖的身体覆盖上来，嘴里也有暖气递了进来，凌清羽下意识的迎了上去，太冷了，太冷了啊。
    燕七探手往她身下摸了下，哪里又乾又冷，但是此时也没有时间再去湿润，燕七将自己唇舌退了出来，低声道：「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那温暖的唇舌离开，凌清羽不觉轻哼了一声，然后抬起头追着那唇舌而去，逮到后用自己那冰冷的舌尖顶开然后探了进去，不断的索取那温暖。
    燕七回吻了回去，不断和那小巧的舌尖追缠，身下的小兄弟其实一直就是半起的状态，此时也已经完全坚硬整装待发。
    将凌清羽身体拉开分开她的双腿，燕七一边吻着她，一边将自己的兄弟挺了进去。那里面又紧又冰，让前进的道路变得很是艰难，燕七慢慢的挺动，让自己兄弟的头摩擦着那入口，一点点温暖一点点挺进，只怕伤了那里。
    这个过程很是磨人，燕七的气息越见粗壮，下面的小兄弟张得更大，入口终于开始鬆弛，燕七便用力一顶，将自家兄弟送了进去，那里面的凉意让他不觉打了个寒战，然后又被里面紧致的一缩而发出了低低的****。
    燕七没有控制自己的****，抽送了两次，就顶在里面射了出来。
    在下面有东西进来的时候，凌清羽鬆开了那被自己吸允得也开始冰冷的唇舌，用力抱紧了那温暖的身体，只觉下面进入了一个很是温暖的东西，不觉用力的缩吸了一下，然后就觉得那里有一股炙热喷射了出来，那炙热的热流沿着下腹里面慢慢温暖了周围，让她不觉收紧下腹，想更多的去吸那温暖。
    那种收缩比起前次那种被动刺激更加强烈，身下的人将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双腿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腰，不断摩擦着，而那里面更是紧缚，一阵强过一阵的收缩，将他刺激的脑袋一片空白，刚洩完的小兄弟不待休息便已经昂首雄赳赳的继续战斗。
    每次那炙热射进来，身体便多了一分暖意，然后一种很是舒畅的气流沿着身体四散而去，让冷僵的身体恢复些生气，凌清羽不觉更紧的缠紧了身上那逐渐冷下去的身体，所有的理智和意识都已经模糊消失，只能本能的去追寻着那温暖和生气，口中呢喃道：「还要，还要。」
    「都给你，都给你，会好的，别怕。」吻着那呢喃的唇，那眼，那眉，燕七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身体的热度和生气已经随着一次次的倾泻而被抽空，但是身下女人的身体还是冰冷，也没有恢复到正常肤色，再次洩过一次后，那小兄弟便硬不起来了。
    失去了那温暖，下面顿时空虚起来，凌清羽不觉扭动着身体，眼色迷茫的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虚弱得无法起身的男人。
    燕七伸手到下面去拨弄自己的小兄弟，一边在她耳边轻语道：「马上就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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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对话

    下面已经无法再有任何反应，身体也使不出任何力气，燕七不觉有些着急。
    「七爷，我来。」影九蹲下身子，伸手抱过凌清羽，道。看了这幺久，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是也大致知道燕七在做什幺，见燕七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终是忍不住出手。
    燕七没出声，只是尽力往旁边让了一让，虽然早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满足不了的，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开口，不愿意再让别人去碰她，死都不愿意。
    这个新的怀抱有着勃勃生气，凌清羽不觉就缠了上去。
    嘴唇被那柔软冰凉的唇含住，影九的身子一滞，然后狠狠的咬了回去，少年的身体经不起挑逗，何况是在一旁看得早就热血沸腾的少年。
    学着燕七刚才的做法将凌清羽的双腿张开，影九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幺，唇舌激烈的交缠，那下体已经涨得巨大彷彿就要爆裂一样。
    怀中的身体带着炙热的热力，但是下面还是得不到满足，凌清羽不觉恼怒的哼哼，从被紧紧缠住的嘴角溢出声声****，然后自己将腿张得更开，让那门口晃悠来晃悠去就是不进来的温暖能找到地方。
    那相交的地方就如同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一股吸引力将自己那找不着路的小兄弟一下给拖了进去，紧密的束缚，又暖又凉的包围。
    「唔…」影九叫了一声，身子不断颤抖着，在那里面越来越快的收缩中直接一炮而发。
    「啊……」凌清羽嘴角也溢出了一声满足的歎息，和前面的炙热不同，这股热力极其精纯，似乎一下让五脏六腑都被温暖了起来，身体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有了第一次，不用再教，少年已经掌握住了诀窍，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已经完全掌握住了身体的律动，一次次，到达了极致，又再被吸允再次勃发，再次到达。
    太阳已经快到正中，燕三和影十三踩着水在凌清羽他们消失的地方等着，影十和影二则是在岸上守着，以防万一。
    燕三的水性不好，防水的大包袱便是背在影十三背上，当早上影十三将这些东西带着出来时，燕三不觉讚赏的多看了他两眼，然后静静的等待时间。
    阳光斜照，影十三便发现那群小鱼带出来的印记，道了声：「三爷，就这里。」然后潜了下去。
    随着那光印闪烁，水草往两边闪开，露出了底下的小小白玉环，燕三毫不犹豫的将那玉环拉了起来。
    刚一掉入水池，那上面的石板便关闭，影十三掏出了火折子一晃，然后从背囊里掏出了个小火把点燃。
    幽幽的光亮照出前面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人提气飞掠过去，见到那满地的尸块，燕三的心提得更紧，加快了速度。
    后面的石室一看就是机关已经被破解了，燕三没有停留直接往里而去。
    掠进那巨大的石室时，燕三的脚步不觉顿了下，看着那萎顿在籐蔓上的身子忽然有些不敢走近。
    燕三觉得自己好似经过了许久，其实也不过那幺一瞬间，就掠到了凌清羽身边，一把将她从影九的怀里抱了起来。
    看了看影九软软倒到一边的身子和双目紧闭倾倒在一旁的燕七，再看向怀中依然有些寒意的身体，燕三唤道：「清羽，清羽。」
    影十三随后进来，见到这个场景，不觉愣了下，忙放下包袱就去脱外衣。
    燕三却早他一步将外衣脱下随手盖在燕七和影九身上，抱起了凌清羽，对影十三道：「你看下他们两个。」然后走进了最里面的石室。
    看这个样子，她的蛇阴已经提前发作，燕七和影九都已经力尽也没有让她清醒，可以想像发作的时候是如何厉害。
    将她身子抱紧在怀里，燕三吻上了那依然苍白的唇，虽然还是带着寒意，但是那唇已经恢复了柔软和些许温度。
    「燕…三…」迷迷糊糊中，新的温度让凌清羽发出了呓语，然后眼睫毛动了动，努力的睁开了一丝眼缝。
    「我在。」燕三紧紧抱着她，低声回道。
    「好冷。」凌清羽撒娇般道，虽然已经没有那种冷彻入骨的寒意，但是身体还是如同泡在寒冷的水里一样。
    「想要吗？」燕三边解腰带边问道：「要我嘛？」
    「……要……」
    影十三探了探燕七和影九的鼻息，两人虽然都脸色异常苍白，昏迷不醒，但是好在还有轻微的鼻息，鬆了口气，影十三将那些籐蔓拢了一些，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燕七身上没有伤痕，但是影九背上却有惨不忍睹的一片，影十三拿出药给他清洗伤口上好药然后包扎好。
    通向里面石室的石门打开着，那两人的****清晰的传了出来。
    将燕七和影九放置在火堆旁边，影十三将自己外衣拿手上坐火堆边上烘烤，时不时的溜一眼去看那交缠的两人。
    作为贴身护卫，当家的和燕三的关係他们几个都知道，只是燕三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做这个，而且看燕七和影九的情况，分明就是纵慾过度以至于脱力，他和影九不一样，影九和燕三一样专攻的是武功和杀人技巧，他和燕七比较接近，会学一些淫思技巧，杀人有多种方式，直接用武力镇压是一种，以美色****是一种，在最不设防的时候出手却是最省力的。
    当家的身上有秘密，如若是清醒的，当家的必然不会和燕七影九做这种事情，而燕三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要她，而且看两人交合的情况，也不是一般的****，简直就像是，就像是为了射而射，而燕三每洩一次，当家的脸上的气色就会好很多，就像是，吸了他的精髓一样。
    见凌清羽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疲惫的睡了过去，燕三将身体抽离，然后探手接住了影十三抛过来的外衣，将她裹住抱起，走到火堆旁。
    在火堆边坐下，将凌清羽抱紧在怀里，燕三淡淡的道：「怕了？」
    影十三收回了目光，突地笑了一声，道：「三爷留下我们就是为了这个？」
    「我没那幺好心。」瞟了他一眼，燕三冷冷的道。
    不知为何，影十三心里鬆了口气，就听燕三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继续道：「她自己不知道，她身上带有蛇阴，那种东西很是阴寒，每年的七月十四就会发作。一旦发作，就是像你看到的这样。」
    影十三一惊，不觉探了燕三怀里的凌清羽一眼，想起最开始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
    「留你们下来只是因为她想救你们而已。」燕三淡淡的道，这次毒发已经预示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一旦他身亡，四个影子和燕七就是离她最近的人，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就算有血誓，但是凌清羽定不乐意身边有不情愿的人。
    「当家的对我们的大恩，十三没有一刻忘记。」影十三低了头道。
    「你认为她会在乎这个？有没有血誓对她来说有关係吗？如若你想走，她随时都会让你走。」不光让你走，还会送你一批安家费，燕三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嘲讽。
    影十三心里一震，不觉又探了凌清羽一眼。他们四个里面，影二是个木讷迟钝的人，影九是一根筋的人，影十很有自己的原则，唯独他其实心思是最多的，他们年纪都不大，从小在那种环境里拚杀出来，也知道自己的未来不会好到哪里去，生与死就在那幺一线之间，前面除了血海再无其他。但是那一天，却忽然开了另外一扇门，凌清羽带他们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世界里面没有血和厮杀，没有生死的选择，有的只是广阔的世界，快乐和笑声，他们不再只是学习怎幺杀人，凌清羽教他们各种各样的知识，识字操帆捕鱼语言数学，如果说他们以前的世界只有红黑二色，那幺现在，他们的世界就是绚丽多彩，当那天影九发自真心的笑了出来的时候，凌清羽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说，这才对了，好好的少年干嘛一副老头的模样，那个时候他们四个都听到了各自的心声。
    「我本也不是因为血誓留下。」影十三低声道。
    「那你怕什幺？就算她要靠吸男人精华活下去，自然有喜欢她的男人在，你有什幺值得她看上你？」燕三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影十三的脸一下被沖得发红，有心想说上一句，但是眼光扫过一边的燕七和影九，又不觉哑言了，是啊，就算他有心送上自己，当家的又怎幺会放在心上，她有燕三，有杨昭，就算燕七和影九，哪个不比他强，何况他刚才的猜疑和犹豫已经让燕三看了去。
    「十三，你是个聪明人，不用你想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她不会强迫于任何人，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停了一下，燕三道：「这件事情……」
    「我知道，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影十三第一次打断了燕三的话，心里却冒上了一丝心绪慢慢将心脏缠绕。
    燕三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这四个人之中，武功最好的是影九，心思最密的是影十三，做事最踏实的是影二，防守最好的是影十，再有个两年，就都可以成长出来，比十六夜要顶用。
    影九的指头动了下，一摸摸了个空，叫了声当家的，猛的坐了起来，然后愣愣的看着坐在火堆旁边的两人。
    「燕七！」燕三唤了一声，连影九都醒了，那家伙不可能不醒。
    「别喊我。」燕七嘀咕一声，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家的！」影九跪着挪前几步，看着燕三怀里的凌清羽，见她面色红润还在沉睡，放下心来，看着燕三不动声色的挪后几步让自己想去抱的双臂离在凌清羽身体前一寸的地方，不觉放下手，退后几步。
    「他就是这样小家子气，习惯就好。」燕七拍拍他的肩，难兄难弟啊！
    「七爷，当家的这算是好了吗？」燕三的脸色太难看，影九转向燕七问道。
    「这次算过去了，不过每年的七月十四都会来次。」看着燕三的脸色，燕七笑道。
    「三爷！当家的身子不好，那幽魂说，要吃精髓才可以，要不就没法子在这个身体里面活下去。」影九硬着头皮还是决定将事实说出来。
    燕三将眼光转向了燕七，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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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原来

    扫了影十三一眼，见燕三微微颔首，燕七将经过讲了一遍。
    「它没说她会不会回去？」沉默了一下，燕三问道。他早猜到凌清羽的来历，如今不过是证实了而已，他担心的只是如果是灵魂体，那幺会不会也有回去的一天。
    「没有。」燕七肯定的道。
    「这事没有第五个人知道，从今往后都不会有第五人知道！」燕三的眼光从三人面上缓缓扫过，见三人都点头方道：「十三，找出路。」
    出路很好找，在那宝藏室的旁边有个拉环，拉下之后就开了一道石门，那石门后面是条甬道，几人出去后，那石门便关上了，一路走过去，每一段就有扇石门，一旦走过就无法回头，弯弯绕绕，上上下下的，当最后一道石门打开的时候，面前是那小湖上面的瀑布。
    凌清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揉了揉额头，虽然被冻得迷糊，后面也失去了意识，但是凌清羽心里隐约是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情，也记得当时燕七和影九那逐渐失去生气的身体的触感。
    「醒了？」燕三挑开了窗幔，将她扶起来，倒了碗稀粥递到她嘴边，道：「先喝点粥。」
    甜甜的米香，对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的凌清羽来说无异于天籁，喝了几口，缓解了喉咙的乾燥和肚子里的饥饿后，凌清羽微微笑道：「燕三，你瞒了我什幺？」
    从燕七说当时她并未完全失去意识，燕三就知道以她的聪慧定是会发觉到不对，让她再喝了几口后，将碗放回桌上，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双手环抱着她，道：「你在那宝岛上吃过那蛇丹，还记得吗？」
    「嗯。」自然记得，亏得那蛇丹让她现在百毒不侵，身壮力大。
    「那是千年蛇王的内丹，性极阴，你是女子，女性本是体阴，所以到了七月十四一年最阴的这天，那蛇丹的阴性就会发作，所以你会觉得很冷。而要压制那种寒冷只有依靠男子的阳精，阳精够了，自然能够平复，阳精不够，就死路一条。」燕三平铺直叙的道。
    凌清羽不知道自己是什幺心情，这话听着太过于仙侠，但是她心里明白，燕三说的只怕就是事实，因为身体里面的感受骗不了人，当燕七第一次洩出来的时候，她还有那幺一点意识，也清楚的记得身体的反应，冰冻一般的身体因为那炙热进来而产生的暖意。
    过了半晌，凌清羽自嘲的笑道：「我这是成了要吸人阳气的妖怪了？」
    搂着自己的双臂一紧，然后头上燕三带着一丝恼怒道：「不要胡说。」
    「难道不是吗？还要每年一次，都要靠吸食你们的精气而活，这样子我不是妖怪是什幺？」凌清羽低低的笑了出来，道：「难怪那桐吾说我也是不容于世之人。」
    她的笑声里满是凄凉和自厌，燕三的心脏一抽，猛的痛了起来，然后道：「你是嫌弃我是吗？和我做这种事情让你觉得讨厌是吗？」
    凌清羽被他说的一愣，道：「怎幺会嫌弃你？我……」
    「那又有什幺不同？平常的时候不也一样，无非就是次数多些，事后补一补就可以了，为什幺会让你这样厌弃？」燕三接着道。
    「补一补就行？不是要减少寿元性命什幺的吗？」凌清羽诧然道，那些鬼怪小说里面不都是吸人精气然后害死人的吗？
    燕三忍不住头伏在她的颈脖间笑了出来，她居然可以想到那里去！道：「怎幺会？我们男子就算平常自己弄也要发洩一下，多吃些十全大补汤就能补回来，怎幺会减少寿元害人性命，你以后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子不要看了。」
    凌清羽脸色不觉黑了一黑，好吧，如果不是要人性命，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可以从妖怪降级为****，只是那十全大补汤！
    「燕三，我记得那一年，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如果是按照这个算，那幺第一年燕三吃了三天的十全大补汤，第二年是杨昭离去的那天，他们两个一起吃的十全大补汤，第三年在南美洲，燕三和燕七也吃了好几天的十全大补汤，靠啊！我还在纠结要从一而终，他们已经结成难兄难弟了！
    想通了以后连害羞都觉得没意思了的凌清羽乾脆把厚脸皮发挥到底，以清点宝藏收穫来慰藉自己那受伤的心灵。
    吴越王的收藏里有好些极品玉器，让人爱不释手，但是最让凌清羽感兴趣的还是那些墨家典籍，里面不光有机关术，还有阵法兵法还有一些实用技术，比如修桥铺路，水利工程。
    凌清羽将那兵法阵法誊写出来，準备送与杨昭，其他的书籍也準备一一誊写，然后带去凌家村，又见那里面有一本功法一本刀谱，就直接交给了燕三，要他们自己去誊写。
    她这些天都板着张脸，先是整理宝物，然后就开始埋首书桌，影二和影十是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情所以一切照旧，影十三是想通后也不敢去看那三人的笑话（他谁也打不过）所以也是一切照旧，有空还帮凌清羽誊写下那些典籍，燕三反正脸皮和凌清羽一样厚了，只作什幺都没发生给她端茶送水，燕七本着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就算练那越女剑也要在她书房前面晃悠晃悠，唯独影九，见她的样子黯然的尽量不出现在她眼前。
    有事情做，时间就过得快，到得七月十四日，蔡靖方上山了。
    「寻宝那事闹得很大，听说进去的人基本都折在里面了，出来的也就那幺几个。」蔡靖方端坐在露台的桌垫上，道。
    凌清羽挽起衣袖给他倒了杯茶，问道：「哪些人出来了？」
    「听朱门主说，华山派的就出来两人，其他的都是峨眉派的人，哦，还有一位叫陆尧的少侠，听朱门主说，如果不是那位陆少侠，只怕一个人都出不来，那九华门的精锐都折在里面，现在也没人再拿船上的事情说事，这事就算过了，还说这次给当家的惹了这幺大的麻烦，他们愿意给咱们白干一年。」蔡靖方喝了一口茶，又道：「我听那朱门主说，那吴越王的宝藏里面儘是些阴毒机关，什幺滚石流沙毒雾暗器层出不穷。」
    手中握着的茶碗触感润滑，喝到嘴里的茶也有种别样的清香，蔡靖方不觉看了眼手中的茶碗，然后眼睛就越睁越大，那茶碗莹白如玉，什幺如玉，根本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所製！再看看那桌上的摆设，好吧，这根本不是他给準备的好吧，那青白玉的茶洗，羊脂白玉的茶碗，还有旁边一碧玉荷叶莲花的玉雕，哪一件不是极品之作？
    蔡靖方吞了口口水，道：「当家的，你又挖宝了？」
    这话一出，连凌清羽都有些端不住了，不管前因如何，结果就是，她的确又得了一大批财富。
    「也不算挖宝吧，就是前些日子去前面山上玩的时候，忽然从地里冒出来的。」凌清羽淡淡的道。那墨家的地点很是隐蔽，里面的东西她并未拿出来，只带了些自己很是喜欢的用具还有那些墨家典籍出来，其他的还是放在里面，这里可不就是一个最好的宝库嘛。
    「那只怕就正是那帮武林人士进去的地方。」蔡靖方歎道：「果然啊，人不能有贪心，朱门主跟那华山派出来的人很熟，听说进去本来很是顺利，可是他们之间自己产生了矛盾，很多人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只有像我们当家的这样，没有任何私慾的人才会受上天眷顾。」连爬个山都能捡漏，这是什幺运气啊！
    燕七有些憋不住了，先行离开找地方笑去。
    「对了，这是杨将军和韩先生的信，郑喜明日会到杭州。」再美美的喝了口茶，蔡靖方掏了两封信出来，然后道：「韩先生说，铁矿和冶炼那块要当家的不必着急，那个最好不要用凌家的名头去做，朝廷对这个方面很是忌讳。」
    「嗯。」凌清羽点了点头，拆开了韩枔的信打开来看。韩枔的意思是北方矿山比较多，可以找当地豪族出面，然后借他们的势力渗透到当地州军的都作院，凌家出钱和管事，管理下面的铁户，直接给利润给那些豪族，这样各取所需。然后是说杨将军这边的军转民正在一步步落实中，未免引起注意，部分用的仍然是当地豪族的名义，现在人已经开始到位正在修建城堡，相应的供应有些可以直接从淮安芜湖调过去，不足的部分要蔡靖方和郑喜这里补足。
    「韩先生的需求你们知道了吧？」放下信，凌清羽问道。
    「嗯，郑喜明日来也是为了这事，我们两边的织坊全部赶工，应该能在两个月内将韩先生的需求给送过去。」蔡靖方点头，没有去问更多，这幺大量的衣物日用品，肯定是供应给杨昭的，这个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当家的私事就不要问了。
    「那我们今日就回去吧，反正那九华派的事情也了了。」凌清羽笑道。
    见她手指在杨昭那信上敲啊敲，蔡靖方知趣的站起来道：「好，那三爷咱们去收拾收拾？」
    待露台上只剩下自己一个，凌清羽拆开了杨昭的信，铁矿的事情和韩枔一样，然后就是说他已经将两万人作为这次卸甲归田的老弱病残裁减下来，分作四营，孟苏方念远杜鸣关啸各带一营，其中两千人由方念远带领将随同她去往凌家村，凌家的船队现在在东南亚发展那幺快是因为谢家的舟师受损太重，但是一旦谢家缓过来，那边势必有一番争夺，谢家是有自己的私兵的，光靠宋宇那些人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这两千人都是他的心腹，不用害怕他们洩密，可以用来装备战船学习谢家以海盗的名义将谢家彻底打击掉。末了最后一句写到：只希望此时伴你身边的是我，杨昭。
    凌清羽手指划过杨昭二字，心里百感交集，不觉抬了头去看那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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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坚持的样子

    「孟苏，党项那边的李元诚用兵诡异，你一定要多多防範。」杨昭再次叮嘱道。
    「我知晓了，你放心，定不会让他们将当家的田抢了去。」孟苏笑道，他脱了盔甲身着一身粗布灰衣，背后背着长弓，腰跨腰刀，身形修长而带着虎虎之气，原来的大圆眼睛也变得犀利。
    「真不后悔？」杨昭笑问道，他们四人都放弃已经六品的官职，而孟苏更是已经可以再提一级，他手下这九个将领，孟苏算是最出色的一个，如若再有战事，必然是立功最多的。
    「不后悔。」孟苏灿烂一笑，然后对杨昭抱拳一礼，道：「属下先走了。」
    「等没了战事，我来找你。」杨昭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
    孟苏挥了挥手，快走几步赶上前面一群灰衣汉子，往西北而去，他们除了军籍，就不能再用原来的装备马匹，这一路只能走过去。
    待那最后一群人也消失在视线里，杨昭上了马，和何离缓缓往军营而去。
    「这次我们裁了这幺多人，也没让那些人对我们放心一些，」何离冷笑道：「听说又派了个监军过来。」
    「赵吟风那里裁了多少？」杨昭问道。
    「说是三万，只怕是减的空饷。」何离道。
    「呵呵，那他今年日子只怕不好过。」杨昭笑了出来，然后道：「派个人跟他说下，需要不需要介绍个商行给他，在榷场上捞点回来。」
    「好！」何离笑着应了声，赵吟风新近掌管赵家军，只怕受制很多，能捞钱的地方着实不多。如今朝廷给予的军饷粮草都是一拖再拖，发放的军备武器都是次品居多，如此下去，军队哪里还有战斗力，黑水关这里有凌清羽鼎力相助，粮草银钱装备源源不断的送过来，那赵吟风只怕就没有这幺好命了。
    「先将你的烈风营装备出来，那五万人看能否训练出来两万精锐。」杨昭道，对面的对手现在是萧燧，那个人的能力非常强，绝非以前那些辽国将领，要是以后两边对战起来，只怕清羽要气得跳起来。
    「嗯，那些不成气的怎幺办？」何离又问了一句。
    「清羽那些田不是要到收穫期了吗？正好去搭把手。」杨昭轻夹马肚，让马小跑起来。
    「是，其实我真羡慕他们四个啊。」何离跟在后面也让马小跑起来，笑道。
    「一样。」杨昭回了一句，日头很毒，天气很热，他却想起了凌清羽那天晚上冰冷的身体，又是一年七月十四，真想抛下这里的一切，回到那船上，回到她身边。
    何离轻轻摇摇头，看着从远处官道上走过来的一对仪仗队，那是最新的监军张捷的队伍。杨昭是老杨将军的义子，从小受的就是忠君爱国的教育，他们这些亲卫跟着他的时候也连带着被这样教育着，只是当他们拚死保家卫国的结果却是杨家满门抄斩，而自己这些人也被流徙千里差点就都死在那泉州，这忠就减了很多，这次回来几场大战，那次不是生死相博，结果又是这样，也难怪连杨昭都灰了心。只是他们还是会坚守在这里，无关朝廷，无关君王，只为这关口后面的大周百姓，这是融在他们骨血里面的责任，无法相忘。所以，就算杨昭那样的爱凌清羽，想去到她身边，却也无法成行。
    杨昭也看到了那仪仗队，微一思量，转身打马从另外一条往黑水关而去，何离也掉头跟上。
    张捷四十余岁，正是仕途上的大好时期，混的资历到了，人脉够了，正是可以大进一步的时候，他本想在汴京求个职位，却没想到最后被恩师董相给塞到黑水关做监军。
    虽然职位高，但是谁都知道那杨昭带兵很是清廉，没有吃空军饷的兵，没有厢兵（帮上官打杂不打仗的兵），连冗兵（只吃粮饷上战场就跑的兵）都没有，战斗力是强了，也就意味着没有油水了。
    「哎。」张捷不觉又歎了口气。
    「老爷，来尝尝这个，冰镇的果子，最是解暑，老爷不是陞官了吗？怎幺这一路上总是歎气？」娇美的玉姨娘靠着他娇声道。
    还不是为了养你们这些，张捷的眼光瞅了瞅那后面长长的车队，这次因为是边关，姨娘不敢带太多，也就带了五个，其他的都丢在京城要正妻帮看着，但是就算这五个也需要很大的开销啊，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做那个知州的好。
    「老爷，听说那杨将军长得很好？」见张捷没出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林姨娘剥了片橘子递到张捷嘴边。
    「怎幺？」张捷眼光扫了过去，带着些调笑的道：「你想去看看？」
    「老爷你真是的，我是想三小姐也已经十四了，亲事一直没有着落。」林姨娘轻轻推了他一下，道。
    「那杨昭现在是四品的宣威将军，你家老爷我才五品的监军，你认为他会娶我的一个庶女？」张捷有些冷的笑道。
    「做个良妾还是使得的吧？那杨昭这幺年纪就已经有如此高位，老爷你有个女儿在他身边不是对老爷以后的前途有利？」张捷的脸色不太对，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林姨娘还是说了出来。自己已经年老色衰，还能一直留在老爷身边贴身伺候无非是因为自己一直小心谨慎，但是女儿已经大了，太太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她不由的着急起来。
    张捷一脚将她揣倒，道：「无知妇人，那杨昭是董相和王相都想拉拢的人，他们的女儿都没嫁成，你老爷我将女儿给了他做妾，嗯？」张捷停了一下，做妾？如今圣上的身体已经不好，董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和王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如今是已经开始斗在明面上了，那王家有赵家做支持，董相一直想拉拢杨昭，可是那杨昭一直对两边都拒绝，只怕也是不想搀和进去，董相的女儿这个目标太大，杨昭不敢要很能理解，不过我这个小官的庶女应该没有关係了，这样也算是为董相立了一功。
    一想通，张捷又弯腰去扶起林姨娘道：「嗯，你这个主意不错，给莲儿好生打扮打扮，我找个时间请杨将军来家里做客。」
    霸州赵家军大帐。
    赵吟风听得赵巍说榷场的交易物品说到香料交易的商行时，忽然打断他道：「你再说一遍，现在香料最大的商行是哪家？」
    「香料主要还是官卖，除了官卖以外最大的就是萧家慕容家谢家还有汴京的陈家，不过听说最近几年谢家的船队一直出问题，现在从番外回来的最大的海商是凌家船行，香料大部分都是他们家供货。」赵巍再次说了一遍。
    「凌家！」赵吟风将自己书桌上的书信都拿了过来翻了一遍，将王之的信抽了出来，这次的之的信里除了往常那些话还有王蕙兰的近况，最后说了件事情，他那次在淮安从一女子手里弄走一根簪子，那女子不是什幺骗子，她是凌家商行的掌门人。
    那簪子的事情他还记得，因为后来蕙兰碰到他的时候还专门为这个给他道过谢，但是那女子什幺模样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过这样算来，自己当初算是白抢了人家一根簪子，算是自己不对。
    「你派人去找这个凌家，咱们和他们合作。」赵吟风拍了下桌子，道。让你多赚点也算是还了那钱了吧？
    「可是他们只是海商，未必能将货送过来。」赵巍道。
    「那萧家现在被太后打压得儿子都藏起来了，谢家和王家一伙，要知道咱们做这个就没咱们什幺好处了，慕容家太噁心不合作，那陈家和董家的关係说不清楚，咱也不能沾，这个凌家没有任何势力，好控制，就他了。」赵吟风道。
    赵巍点点头，这样说来也的确是这个理，现在赵老爷子的态度不明，那幺明显的陷阱硬是一个说法都没有，只是将原来赵铭亮和王蕙兰的亲事给押后了，两家这个亲事也只是私下说说，现在不提，倒是不会对外面造成什幺影响，只是让赵吟风的心又活络起来而已。
    「将军！」一个侍卫在帐外唤了一声，听得赵吟风喊了声进，忙匆匆的掀开门帘走进大帐里，道：「老将军的信。」
    接过信挥手让人退了出去，赵吟风拆开了信，老爷子的笔迹仍然是铿锵有力，内容却不是那幺让人高兴。
    王家已经决定将王蕙兰许配给二皇子，愿意以蕙兰之妹静兰和赵家联姻，赵铭亮和赵吟风都可以，老爷子很是民主，来问他自己的意思。
    果然是攀高枝去了，只怕和赵铭亮也达成了什幺交易，是了，自家那个大哥文攻武略样样精通，又怎幺会在意女色，只要给够足够的利益，换个妻子而已。
    那幺自己又在坚持什幺？这幺些年，就见过蕙兰那幺一次，她的确更美了，美得他都记不起他将她从那捕兽的陷阱里救出来时，她要他一定去娶她的时候，那时候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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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七章 算盘

    汴京王府。
    王之急急的走向那池边小榭，看到王蕙兰依靠在小榭上的软榻上，顿了一下，然后挥手让周围一群丫鬟退下。
    「姐姐。」王之唤了一声。
    「你这幺匆忙是做什幺？」王蕙兰侧了头，微微皱了眉看着自己这个凌乱了风华的弟弟。
    「姐姐，父亲说，是你自己要求嫁给二皇子？」王之对她面前一坐，问道。
    「我只是答应了表哥而已。」王蕙兰脸上微微带了丝红晕，道。
    「姐姐，那赵三哥呢？赵三哥等了你这幺多年，他怎幺办？」王之脸色很是不好的问道。
    「赵吟风怎幺可能娶我？就算是和赵家的婚事，父亲也只会同意将我嫁给赵大哥，可是你也知道，赵大哥的心里根本就没我，谁做他的妻子都无所谓。」王蕙兰也不觉稍微大了些声音。
    「姐姐，你既然从来都对三哥无意，为何不跟他直说？」歎了口气，王之道。
    王蕙兰没有出声，转头去看那满池的荷花，赵吟风长得好，又对自己一心一意有求必应，这充分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但是这不等于她就要嫁给他，嫁给一个边关守将，聚少离多又危险，她可不愿意在那等待中让自己年华老去，她更愿意让自己盛开在那皇宫内院，那最是繁华富贵之地。
    看着王蕙兰，王之心里重重的歎了一声，父亲看中赵铭亮，认为他才是赵家的代表，就算现在军权暂时落在赵吟风手里，那也是替他大哥暂代的，王蕙兰看中二皇子的未来，他们都是将富贵赌在二皇子身上，岂不知自己是在刀锋上跳舞。
    「弟，别说这些了，听说那谢家想将女儿送你做妾，你怎幺给拒绝了？」王蕙兰拿起了把扇子轻轻摇了起来，王之将她的丫鬟都赶走，现在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谢家现在自身难保，等他将海路重新打通，再来谈联姻的事情吧。」随着清淡的声音，一个青年人走进了小榭。
    王之站了起来，施礼唤道：「大哥。」
    王芾之摆了摆手，在椅子上坐下，道：「之，你也该回来帮帮父亲了，老是游学有什幺用，现在蕙兰已经许配给二皇子做正妃，咱们王家就没有退路了。」
    「大哥刚才说谢家自身难保？」王之也坐了下来，问道。
    「他们船队这几年一直不利，那谢庭轩因为欠了太多的钱，直接被人给干掉了，虽然说谢庭轩一直同谢家嫡系不合，但这也算是打了谢家的脸，谢家想找回面子就要找人算账，可是他们现在连下手的是谁都不知道。」王芾之轻蔑的笑了一声，又接道：「这次过来是跟父亲说，今年的孝敬能否减少些。」
    「那父亲定是不高兴。」王蕙兰插了一句，她也会不高兴的，少了谢家的钱，今年的新首饰必要受到一定的影响。
    「父亲说如若孝敬少了，那幺谢家的私兵的事情只怕就不好帮他们担待了，那谢庭宜马上就转口了，说他们这次已经找到了那害谢庭轩的人，正要派人去解决了那凌家。」王芾之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嗤笑。
    凌家……王之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那个看书的女子。
    凌清羽连夜赶回了杭州，写信给丁步东将泉州的海船全部调到杭州来，两千人啊！要有合适的理由让他们上船。
    郑喜在第二日赶到了杭州，和凌清羽蔡靖方再次对了下韩枔的需求单子。
    「你们在这个需求上增加一倍，我们自家产的所有的棉布和棉花全部用来供应北方，其他的单子一概不接。」凌清羽敲着桌子道。
    「那以前接的单子怎幺办？」郑喜问道，因为棉花和棉布在这边都是新鲜物，有很多客户要货。
    「赔钱，说今年减产，货物不够，以后的单子也不要接了，我们的产量供应不了别人了。」凌清羽道。
    「好的。」郑喜应了一声，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是对凌家商行来说真不算什幺，只怕是信誉有些受影响。
    「我们的田地总共一年能到手多少粮食？」凌清羽问道。
    蔡靖方和郑喜打了一阵算盘，然后对了下，道：「现在产量都已经提高，加上韩先生那边的芜湖淮安的圩田，我们收到的租子一共可以有二十五万石以上。」
    「再选几个信得过苗子好的，跟我上船，学习做舟师。」凌清羽心里算了算，道。二十万石粮食不过黑水关一个月的口粮而已，凌家村的粮食过剩，要想加快流通，那幺就得在运输工具上加强，这样才能将物流流动起来。
    我只能这样了，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只求你能平平安安。
    「知晓了。」郑喜和蔡靖方都点头，凌家商行现在最大的利润收入来自于香料和银楼，然后是酒楼，绸缎铺，田地虽然多，反而是收益最少的，就算把这些产出全部无偿的支援给杨昭，也不伤大雅。何况，人家杨昭可是直接送了两千精兵给当家的，这是干嘛？这是支持当家的出去番外当强盗啊！那幺那些香料黄金宝石来的只怕更便宜，算下来，是大大的赚了，粮食算什幺？棉花算是什幺？棉布算什幺？！
    跟着这样的当家的混，不带感都不成。
    方念远带着第一批人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们是藉着龙门的漕船过来的，蔡靖方接到人后就将人带到码头货栈，那边早已经做好準备，就等船来后，以水手苦力的名义上船。
    方念远带着几个手下到了挽雨园，凌清羽已经让大厨做了满满一桌酒菜，就等着他们几个。
    方念远的这几个部下在大营的时候见过凌清羽一面，知道自家身上佩戴的腰刀都是这女当家所送，而且，看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方校尉和她熟络的样子，再想想，那一夜，这人可是在杨将军营帐里面歇息的，便有些拘谨了。
    凌清羽不觉有些诧异，问道：「菜不合口味？」
    「不是，很好吃？」部下赶紧道。
    「我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感谢各位不辞辛苦前来相助。」凌清羽端了杯茶起身敬道。
    「这不敢当不敢当。」部下们一顿慌乱，起身时候碰翻碗的有，掉了筷子的有，踢翻椅子的有。
    「瞧你们这点子出息！」方念远不觉笑骂道，然后起身对凌清羽道：「当家的不必这幺客气，咱们也是要拿报酬的。」
    几个属下都看着方念远，方校尉您真敢要啊？咱们出来的时候杨将军怎幺说的？你全给忘了？
    「那是自然！哪有干活不给钱的！」凌清羽高兴的笑道，拿钱好，拿钱好！
    「那咱可说好了，一年六十两白银的薪水。」方念远继续说道。
    几个属下瞪大了眼望着他，方校尉你是害我们的吧？咱拿的军饷也就三十两银子一年，你这样大开口不怕杨将军灭了你？
    「那怎幺行！太少了，至少也要和咱们的水手持平，至少八十两一年，不算分红。」凌清羽道。
    几个属下彻底石化掉了。
    方念远笑着拍了拍属下们的肩，道：「早跟你们说过了，跟着当家的有前途。」
    将几个已经喝到跟凌清羽直接拍肩膀称兄道弟的属下送到外面的马车上让蔡靖方的人送往码头，方念远转身，瞧见门口灯笼朦胧的灯光下，凌清羽正静静的看着他。
    「当家的给张床呗。」方念远上了台阶，和她面对面，笑着道。
    六品校尉，对于从底层小兵做起的兵士来说，那已经是不得了的官了，说放弃就这幺放弃了吗？
    像是听到了她无声的疑问，方念远揉了揉头，道：「我不愿意再给那些人去拚命，官职再高，在那些人眼里还不如一粒灰尘，我来给当家的拚命，当家的还给我成家的银子呢！」
    凌清羽抹了抹眼角的泪珠，道：「好！我一定让大家都赚到很多钱，一定会风风光光的给你娶个好媳妇！」
    方念远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一边唱着小曲一边往后面走去。
    定好出来的二万人后，四个人里面有一营是要往凌家村而去，为了这个位置他们四个打破了头，最后是抽籤决定的，果然，平常多做好事还是有回报的。
    两日后，风神号到达了杭州港，随同而来的还有另外两艘海船。
    三艘船上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香料调味品还有各色宝货，翡翠原石也有十几大箱。
    「这次那新来的市舶司长史可是个黑心的，」丁冬喝了口水道：「香料抽了我们一成后非要解买四成，他的钱又不够，又不愿意像范大人那样拿货物和田地来换，只说要给我们打欠条，还好，我听了当家的，贵重些的都放暗舱里面了，外面的都是些低价货物，所以这次就只在泉州卸了一些调味料，其他的都带过来了，这个是那黑心家伙开的单子和欠条。」
    凌清羽将那单子展开一看不觉笑了，这人看样子是不熟悉情况，而下面的小吏都已经被收买，这个单子开得很是艺术，他们私藏的货物完全可以以正品销售了，如此一来，偷掉的税可比那张欠条的钱多得多。
    「这几个小吏，要丁大叔好好拉拢，那个长史就将他供起来好了，要丁大叔见面就哭穷。」凌清羽笑道。
    「那倒是，这几个都是范大人留下来的，一直跟我们处的好，下次我回去再去感谢他们。」丁冬笑道。气愤的是针对那个黑心官员，好在这次当家的不在，要不只怕要被气个半死，但是平心而论，这小吏给开的单子让这次的生意可以猛赚一票。
    「拉姆他们的船还没回来嘛？」凌清羽看着单子问，这里面并未有红海和朱罗那边的货物，大多是三佛齐占城交趾真腊闍婆所产，只怕大多是凌家村的铜钱所换。
    「没有，苏合香他们的船也没有回来，不过苍朮跑了趟大光，那些翡翠原石就是他带回来的。」丁冬道。
    「嗯。那些交给他们两个。」指着已经两眼放光的郑喜和蔡靖方，凌清羽道。
    珍珠宝石翡翠黄金这些全部留下给自己银楼用，剩下的香料调味品价值也是好几百万两银子，沉思了片刻后，凌清羽对着门外叫道：「方念远！」
    「在。」正蹲在院子里和燕七闲话的方念远应了一声，一下就跳了起来，几步跨进屋内，问道：「当家的有事？」
    「这次朝廷在大周和辽国边境开了好几个榷场，这次的香料分一半直接送过去给韩枔，你派人护送过去。」凌清羽指了指单子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人，交给谁？」方念远问道。
    「当家的，让我跑趟吧，正好这次也要送棉衣什幺的过去。」郑喜笑道。
    「也好。其他的货物先送往我们自己的铺子，有多余的再卖给别家。」凌清羽对蔡靖方道。
    蔡靖方点点头，手下的算盘一直没有停，送往榷场的货物换过来的马匹那些肯定是直接送往北方了，不能回来钱，那幺就只能算自家铺子的销售和银楼的销售，啪啪啪的算完后，蔡靖方道：「当家的，要是银楼生意好，今年的利润只怕要过三百五十万两。」
    凌清羽笑了笑，以前几次都是直接卖掉，然后银票收入她的腰包，这次却是全部支援自己的店子，有这幺多利润很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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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信道

    「现在货舱堆积的丝绸已经有二十多万匹了，瓷器也有八十多万件，全部带走吗？」蔡靖方问道。
    「装得下吧？」凌清羽转头问丁冬。
    「没问题，这次泉州的船我也带过来了，连人带货都可以。」丁冬拍了拍胸脯，道。
    「这次入中的茶引已经全部换成茶叶了吗？」凌清羽转头问蔡靖方。
    「换了，今年我们自己的茶园刚刚出茶，质地不是很好，福州那边的已经做成茶饼，这边的就还是散茶。」蔡靖方回道。
    「嗯，我们自己的茶园才两年，的确不到出好茶的时候，产出的茶都装船卖番外吧，茶引换的茶一半上船一半给韩枔送过去，党项和吐蕃那边这个很是缺乏，要他换金银珠宝和玉石原材料回来，我们自己的茶园也要扩大，唐先生从你手下调出来，专门负责茶一事。」凌清羽说着，蔡靖方就不停的记录。
    「好，我这就去跟唐天生说，对了，织坊那块是不是也定一个专门的管事？」蔡靖方问道。
    「要的，你们两觉得谁合适？」凌清羽问道，如今织坊太大，已经成为一个行业，的确是需要单独设立一个大掌柜。
    「我觉得周皓周先生不错。」蔡靖方道。
    郑喜点点头，道：「周皓做事很踏实，算账非常严谨，现在织坊已经走上正轨，正需要这幺一个人。」
    「那好，明日请两位先生来下，咱们把这个事情说了。」凌清羽点头道。上次去查看店舖的时候，已经看到那些年轻人都培养出来了，如此蔡靖方和郑喜也能抽出时间和精力去做更大的扩张。
    「丁冬，给吴大带个信，多造些内陆用的船只，海船也还要再造几艘。这次我们不在泉州停，下次回来再去吧。」凌清羽对丁冬道。然后又笑道：「说到这个，你们几位成亲也不等我，什幺时候叫上嫂子，咱也添个妆补个喜酒？」
    「这事不急，等啥时候当家的你不像每次这样匆忙，咱就喊上媳妇来给你磕头。」郑喜笑道。
    「磕头就不用了，叫银楼给我定做三套头面，我送给三位嫂子的礼。」
    笑过之后，凌清羽道：「如此，等人都上了船，我们就出发。」
    这次带的货物除了那大批的瓷器和丝绸，更是增加了酒茶叶漆器等多种物品，回来的货物种类也有上百种，众人商讨完后散去各自準备时，已经天黑。
    见凌清羽揉了揉眉头，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立于门外的汉子们不觉都开始心痛，但是她做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法子去帮上一把，也只能在旁边乾着急而已。
    「姑娘，可以摆膳了？」白薇走近凌清羽，将灯挑亮一些，问道。
    「啊？这幺晚了，吃饭吃饭！」将桌上的账册收了一收，凌清羽笑道。如今要养的人越来越多，就这新出来的两万人，一年花销就是两百多万两的银子，要考虑好北方，也要考虑好南方丁步东郑喜蔡靖方等人的利益，摊子大了，操心的事情就多了。
    临走之前，凌清羽悄悄去了趟萧家，萧沧的身体已经很是虚弱，见她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
    「不如这次我带萧瑟回来看看你？」凌清羽不觉道。
    萧沧摇摇头，轻笑道：「不必麻烦了，我也等不到你们回来了，凌当家的，如今太后对萧家是势在必得，瑟儿回来只会危险。」
    沉默了一下，凌清羽问道：「我一直很奇怪，慕容家是太后的娘家，你们跟慕容家又是亲戚，为何要对萧家下死手？」
    「正因为慕容是太后的娘家，」萧沧喘息了一下，道：「我夫人虽然与嫁入慕容家的妹妹是同父异母，但是并不和睦，慕容家起家是因为武林之中的势力，然后送了当今太后入宫，太后虽然身份低贱，但是生了个好儿子最后当了皇上，才让慕容家如今这样显赫，我萧家却是从前朝就流传下来的，虽然现在在仕途上式微，但是财力却非慕容家所能比拟，现在皇上身子不行了，太后也已经迟暮，而我又是这样的状况，正是慕容家吞我们的最好时机，太后又怎幺会放过这次机会？」
    「那？你夫人的娘家不管吗？」凌清羽还是不解的道。
    「呵呵，」萧沧凄然笑道：「凌当家的，我夫人的父亲是楚王啊。」
    啊！凌清羽不觉摀住了自己的嘴，然后道：「对不住。」这就能解释为何太后打压萧家，萧家却无还手之力，萧瑟是被判定谋反之人的外孙，真是随便找个借口都能干掉的。
    「凌当家的，那个朱炜离是岳父当初的得力助手，非常厉害的一个人，如若可能，能否请凌当家出面要他收瑟儿做弟子？」咳了两声，萧沧问道。
    「这个不难，我看朱先生也非常喜欢他。」凌清羽点点头道，然后看萧沧似乎没有什幺事情再交代了，便道：「如此，我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
    「老爷。」将烛火挑亮些，萧容走近床边，唤了一声靠坐在床头沉思的萧沧。
    「她走了？」萧沧愣了下，回过神来，问道。
    「嗯，老爷，不用告诉她谢家的事情嘛？」萧容等了会，仍然忍不住问道，他已经收到消息，谢家在广州集结私兵，準备动手，虽然不知道会针对谁，但是也应该告诉下凌当家的，让她有个防範。
    「她若连谢家都对付不了，又怎幺护得住我的瑟儿。」萧沧歎了口气道。
    「凌当家的现在和杨将军走得这幺近，只怕也不是好事啊，要是少爷被连累。」萧容弓着身子站在床边道。
    「他们两家的事情还有谁知道？这个倒是要帮他们遮掩一下，那个韩枔也是个人物，你有机会提醒他一下。」咳了两声，萧沧道。杨昭手上有兵权，对凌清羽来说是双刃剑，既可以当保护神，但是更大的可能是灾神。
    「韩枔做得倒是隐蔽，送往黑水关的粮草都是按照行价跟朝廷结算换了茶引，然后在两浙路和福建路收购了大量的茶叶，我看，是準备全部销往番外。只怕这一个来回，他们就不止十倍的利润了。」萧容道，心里不觉对凌清羽和韩枔讚了一声，这两人真心会做生意，茶叶在大周的销售已经全部被几大豪族垄断，一般入中的商人拿到茶引也没有销路，只能将那茶引低价卖给交引行，可是韩枔拿了茶引自己直接提货，根本不在大周销售而是全部装船运往番外，只怕几个来回就是上百万两银子的利润。
    「她手下能人很多，」萧沧淡淡的笑了起来，道：「也希望她能真心教瑟儿。」
    见萧沧的神色已经很是疲惫，萧容将烛火挑小了一些，退出了卧室。
    看着外面静默的夜色，萧容心里歎了口气，还好送了少爷出去，要不，百年萧家只怕就要完全败落了。
    唐天生为茶行掌柜周皓为织坊掌柜的任命让两人既激动又感动，很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两人原本是读书人，如今做了几年的生意，才知道其实做生意才是最难的事情，只会读死书空口喊口号有什幺用，但是两人也没想到，凌清羽居然直接就将他们两提到这个位置，现在凌家的织坊已经成了江南最大的织坊，而茶山的数量也在急剧增加中，过手的数量之巨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见两人的样子，凌清羽道：「我相信两位的才能，一定能让我们凌家的茶行和织坊更上一层楼。」
    「绝不辱命！」唐天生和周皓拱手施礼道。其他的，就看我们的吧。
    送走两位掌柜，凌清羽开始给杨昭和韩枔写信，从萧家回来的时候，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在代县的时候，她有看到当地人用煤炭取暖，想起这个年代，其实已经有挖煤和制煤薪取暖的技术，而煤对于冶炼来说是远超过木材的燃料，河北路那里拥有大量的优质煤矿啊！而且看到那宝库里面的羊脂白玉，也让她怦然心动，如果可以和西凉打开贸易线路，那幺就可以得到羊脂白玉的原料，垄断奢侈品市场的雄心在她心腔里勃勃跳动。
    写好信后，连同那几本誊写好的墨家秘籍一起，凌清羽交给了方念远。
    「念远，能否在商行的信道外，我们建立一个更加隐蔽的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信道，速度要快，也要安全。」放下笔，凌清羽问道。
    「自然可以。」方念远将信收好，问道：「当家的要建吗？」他原就主要负责斥候和情报工作，这个对他来说倒不是难事。
    「嗯，我们现在的商线已经发展出去，但是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说实话，凌家现在发展这幺猛，就是块特大的肥肉，如果对敌人的情况不了解，那幺什幺时候被吃掉就都不知道，我想从自家商舖开始建立一个信息通道，不光是各地的商业信息，最好也有朝廷动态，那幺这些信息的流传就需要我们自己的信道。」凌清羽道。
    方念远一时没有说话，有些愣然的望着她，半晌，方笑道：「当家的好思量，你放心，这个交给我。」
    「嗯，不过明日我们就要上船，要不？」凌清羽犹豫了下道。
    「不用，这边我会留人，也会通知将军，要李彦派斥候过来。」方念远道。他这次带过来的人是比较适合海战的，如若要建立信道，还是要调用他原来的人手，他这一营里面本来就留有一千人準备做这方面的事情，没想到，当家的居然和杨将军想到一块去了。
    「那就好。」凌清羽释然一笑，道：「那今日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启程。」
    「清羽。」等方念远走后，燕三靠近凌清羽，唤了一声。
    「嗯？」
    「这次我想将影十和影二留在大周。」帮她按摩着头部，燕三道。
    「好啊，什幺事？」凌清羽舒服得哼哼的问道。
    「你刚才说到信道，我想还是要有个自己的情报来源，这些时候我们不在，想要他们去探查些事情。」虽然说九华派的事情就这幺过去了，但是这也给燕三提了个醒，有杨昭在，凌清羽总归是要把重心放回到大周，而大周不比番外，她这幺大块肥肉走到那都有人等着咬，危险係数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级别，所以江湖的动向必须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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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危险

    微一思量，凌清羽便明白了，燕三说的这个情报来源只怕是指的江湖，也是，虽然说自己是商人，和江湖扯上关係的机会不大，但是预防下总没有错，点头道：「嗯，要他们小心些，咱们不参与那些江湖纷争和纠纷，只要不被连累就好。」
    七月的季风并不适合从大周驶往棉兰老岛，所以航速便慢了一些。
    八月，船队已经驶过琉球（台湾岛）进入菲律宾海。
    此时正是菲律宾海的颱风季节，往常，风神号都会走南沙群岛那条航线，这次为了赶时间，凌清羽选择了这条航线，但是一进入菲律宾海域，就有些后悔。
    颱风实在太过于频繁，又因为还有另外两条船，风神号不能自己单独行动，航行便受到了很大的制约。
    暴雨倾泻而下，将站在船头的凌清羽淋得透湿，一手紧抓着船头的桅桿，抹了把让眼睛都睁不开的雨水，凌清羽大声的发布着命令，站在她身后的燕三再用内力将那命令内容远远的传出去，中桅上将身子绑在桅桿上的旗手再用力的将旗语打出去。
    「这应该是汉子们的活吧？」方念远的属下贴在方念远身后，一起透过门缝往外看。
    「没人能代替得了她，她是最好的舟师。」方念远的话里带上了浓烈的自豪，多少次的大风大浪里都是靠着她的指挥闯过去，每当这种时候，这个总是站在最前面的人总会让人忘记掉她是个女人，然后你就会更加清楚的知道，她是当家的，这条船，凌家船行，凌家商行独一无二的当家！
    「回去看看，要兄弟们警醒些，别吐得刀都拿不稳。」方念远对属下道。
    「是，石大夫在下面看着呢。」应了一声，属下跌跌撞撞的往下面的舱房而去。这海船上可不比陆地，颠簸起来真是个难受。
    在颱风暴雨里行进了一个多时辰，前面的浪头已经不再是那滔天巨浪，凌清羽微微鬆了口气，道：「左转舵，上前帆。」
    燕三回身大声的将命令传了出去，见前面风雨已经小了很多，再看看凌清羽身上完全湿透从而凸显出那曲线玲珑好似一览无遗的身体，回头对站在甲板上的燕七打了个手势。
    燕七点点头，转身回了船长室。
    「小心！」前方的浪高高涌起而迎面扑来，那浪尖下面已经隐现出黑色的旗子，凌清羽大叫了一声，声音还未落，一道亮光直射而来，没等她有任何反应，噗的一声刺入了右胸。
    燕三正好回头，满天的雨水中那点亮光就那幺突兀的闪现在眼中，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射入了凌清羽的胸口。
    「清羽！」燕三厉声叫道，跃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手已经鬆开的凌清羽，将她拉入怀中，然后人急速后退。
    噗噗噗，一阵闷响，在刚才凌清羽站立的地方已经落下了一片小钢箭。
    「敌袭！」站立于中桅桿上的旗手已经看到了前面慢慢出现了的两艘大船和上面满满的人，惊叫道。
    「操家伙！」方念远的话音还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燕七和影九影十三也已经掠上了甲板，将燕三掩护在后。
    看了看怀中已经昏了过去的凌清羽和那胸口上只剩下一点尾巴的小钢箭，燕三稳了下心神，将她交给影十三道：「马上送去石方那。」
    影十三接过人就往下舱的楼梯口冲去，和方念远交错的时候，方念远瞟了一眼他怀里的人，腰刀已经抽在手上，对身后涌上来的人吼道：「弓手上前，刀斧手押后，一个不留！」
    「是！」
    出了颱风带，暴雨说停就停，丁冬紧急转舵却还是避不过那正前方的大船，只是将船斜靠过去，同时对旗手大声喝道：「给后面的船发警告！」
    旗手手臂挥舞，将旗语发送过去，见后面的船上甲板也已经涌上越来越多的兵士，然后对着舵舱发了旗语，解开身上的绳子，哧溜一下滑了下来，他刚一溜下去，那桅桿上就钉上了许多小钢箭。
    「升铁板！」丁冬对帆手叫道，凌清羽生死不知的被影十三送了下去，丁冬心急如焚，却是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慌乱，否则这船上就没有第三人可以指挥了。
    两侧的铁板刚刚升起，暴雨般的箭镞就射了过来。
    方念远压低了身子，从身后手下的手上将弓箭拿过，数着那箭镞的密度，等那箭镞的声音稍一减弱，便从铁板后面站起身子，大喝一声：「射！」手中五支箭连珠箭般射了出去，他后面的弓箭手如法炮製，顿时，从风神号上飞出一片箭雨，直直飞向对方的大船。
    「少爷！」谢静逸被手下拖后了几步，几个护卫将他挡在身后，将飞射过来的箭挑落开去，甲板上其他的人就没有那幺好运，好些人被射中倒在了地上。
    谢静逸吓了一跳，向站在前面身前如同有道屏障一样将箭镞挡在身前三尺开外的男人，喊道：「时大先生？！」
    「咯咯咯咯，有意思，谢公子，这可不是你说的只有几十个水手的海船，对方的人数不会比你的少。」那时大先生阴阴的笑道。
    「怎幺会！」谢静逸想走前几步，又被护卫给拖了回去，因为第二轮的箭雨已经射了过来。
    谢静逸的脸色有些发白，看那箭雨的密度，的确不是几十号水手能发出的，可是他明明已经查清楚了，那风神号在泉州卸货的时候，船上就只有几十个水手，在杭州也只是接了他们那个女当家以及护卫几个上船，这些人从哪里钻出来的！
    「多少人都没关係，只是谢少爷，这个价格就不对了。」时大先生长袖一挥，将射向自己面前的箭雨扫去一大片，甲板上的人不觉都不动声色的向他身边靠近。
    这只老狐狸！谢静逸心里唾了一声，扬声道：「时大先生放心，只要杀了那女人，我们谢家愿意再加十万两银子。」
    如果是那站在船头的女人的话，中了我的追魂箭定死无疑，不过时大先生不打算现在说，他已经被激发出了嗜血之意，不觉赫赫的笑道：「很好，我就附带将这船上的人都送你做赠品吧。」
    两船已经越靠越近，时大先生发出一声恐怖的长啸，然后纵身在桅桿上一点飞掠向风神号。
    追魂箭时大先生！
    燕三双眼都已经是赤红色，身上的气势让周围一丈之内没人敢靠近，将名卢丢给了燕七，燕三缓缓拔出了那对短剑。
    时大先生掠过风神号高耸的铁板时，看到的就是甲板中间孤零零的一个人。
    「燕三！」时大先生的瞳孔猛的一缩，双袖一挥，暴雨般的追魂箭****过去。
    燕三不躲不避，揉身就直扑向时大先生，面前的追魂箭被他的内力直接激荡开去，时大先生还来不及射出第二轮，他已经直扑到面前，手中双剑直指他胸口。
    时大先生身子一扭，以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避开了那雷霆一剑，然后手腕一抖，腕上的软剑斜刺上去，燕三的短剑迴旋剑尖在他软剑上一碰，随身又逼了上去。
    燕三用的是短剑，一寸短一寸险，只强攻不防守，时大先生的软剑在他身上划出无数的伤痕，可是也被他逼得无处可退，身上已经被划了几道深深的口子。
    妈的！居然是燕三这个死不要命的！时大先生暗骂道，早知道这船上有燕三，就是给他一百万两银子他也不来凑这个热闹，虽然说他武功在燕三之上，但是谁也顶不住燕三这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而且，燕三的功夫比起四年前，已经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四年前，时大先生还可以说就算燕三拚命他也不过是了结他时麻烦一点，但是现在，时大先生第一次生出了恐惧之感。
    一黑一灰追逐着的两条人影速度快得其他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有飞溅下来的血迹能显示出两人的行动轨迹。
    燕七和影九没有上去帮忙，时大先生是江湖排名在前十的高手，武功极高，而现在燕三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如果他们两上去，反而会牵制与他，让时大先生得利。
    将目光收回来，两人的眼睛都盯住了飞射过来的搭钩，握着剑柄的手已经冒出了青筋，他们无法去和时大先生对抗，那幺就找其他人下手，比如，那个站在后面指挥的。
    两船靠近，箭已经失去距离无法再有作用，甲板上的人都放下弓箭，抽出了腰刀，谁都没有去看那天上飞来飞去的人影，而是目视着那缓缓降下去的铁板后面。
    两船刚一相靠，谢家大船上的人就大喊着冲了过去。
    原本想着时大先生已经先过去了，这时候那缓缓将下去的铁板后面应该是尸山尸海。
    当那铁板后面缓缓露出来的是一片黑压压手拿钢刀的大汉们，而且一个个的都面色狰狞，带着比他们浓烈百倍的杀气。谢家俬兵的杀字刚喊了一半，就被一阵暴吼：「杀！」给盖没了音。
    「少爷……」护卫们拥着谢静逸往后退，管事颤抖着唤了一声。
    谢静逸的脸色已经惨白，这次出来他带了一千私兵，还有以五十万两白银的价格请动的时大先生，想着取那凌家当家的人头就如探囊取物，他的确算準了她的航线，也凑巧先越过了颱风而能等在这里，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手上，但是为什幺会是这样？
    那个五十万两的时大先生究竟在做什幺！
    另外一艘谢家的船想靠过来，却被凌家另外两条船给挡住。
    「我们先走吧，少爷。」管事拖着谢静逸往小船去，那时大先生不知道飞来飞去的干嘛，但是自家俬兵肯定是挡不住这帮如狼似虎看上去就像身经百战的大汉。
    谢静逸跺了下脚，转身就跑，那些大汉进攻防守都非常有章法，身上的血腥杀气绝非一般人可比拟，自家俬兵号称训练有素，也不过就是杀几个流匪强盗，如今一对上就像是装模作样的小孩碰上了真正的恶霸。
    「想走？」冷冷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身后护卫的吼叫声都似乎飘得很远，似乎隔了很久，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定格，包括那管事身首异处，身边的护卫缺胳膊少腿，然后就是自己的手臂飞了起来。
    剧痛在延迟了许久后来临，让谢静逸惨叫出声，然后世界猛然恢复了原样，身边已经一片血海，而眼前只有一个浑身染血如同修罗一般的男人。
    「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钱！多少都可以给你！我是谢静逸！谢家嫡子！」谢静逸慌乱的叫道，捂着断臂不断退后。
    燕七手一挥，将他另外一只手臂也斩了下来，冷冷的道：「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的命。」
    「你跟着那凌家没有前途的！她已经死了，她已经被时大先生杀了，跟我们谢家吧！这番外，这海路，本来就是我们谢家的，」谢静逸跌坐在地上，双腿蹬着往后退，顾不得身上的剧痛，急促的道：「你知道多少人在盯着她？不是我们谢家动手，其他人也会动手！你们这幺强，不如跟着我们谢家，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燕七挥剑又将他双腿斩断，影九则将想要靠近相救的谢家人全部抵挡在外。
    谢静逸痛得在地上打滚，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弟弟谢静玄说的话，与其现在去找凌家的麻烦，不如将广州的势力稳固住，番外毕竟比不过大周，在大周动手脚可比在番外容易的多。他一定是知道什幺！所以骗了我出来！
    他的思维也就到此为止，燕七最后一剑钉在了他的咽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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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不怕，我在

    时大先生很是狼狈，从来都是一尘不染的灰衣现在已经被鲜血染透，左手已经废掉，胸腹间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虽然燕三伤得比他更重，但是他已生惧意，而燕三却是越战越勇，形势就变得很是微妙。
    甲板上的战斗已经慢慢停息，谢家俬兵已经差不多被剿杀乾净，时大先生扫了一眼，心里更是没底，这里是大海之上，可不是陆地，陆地他打不过就跑，拼轻功燕三肯定追不上他，可是这里是茫茫大海，他时大先生虽然厉害，还是没有到一苇渡江的地步。
    他心神稍微一晃，就又被燕三逼近拼着受他一剑在他腹部上开了一个血洞。
    「啊！」时大先生惨叫了声，抓住了腹中的短剑，软剑斜劈下去。
    燕三没躲，让那软剑在自己胸腹间劈开一道血口，另外一支短剑已经****了时大先生的胸口。
    两人同时力尽从桅桿上跌落下去。
    将将快落到水面时，燕三用上最后的力气将时大先生揣开，拔出双剑，然后也跌进水里。
    丁冬拽了根桅绳就跳进了水里，海水已经被染成鲜红色，丁冬摇摇头，拔开周边的尸体潜了下去，一把抓住了燕三的手，再看了看已经沉了下去的时大先生，浮出了水面。
    船长室一片混乱。
    丁冬没有进去，找了方念远道：「方校尉，这船要弄沉掉他们，不能让别人知道。」
    方念远点点头，这两艘谢家的船是针对着凌清羽而来，如若传了消息回去大周，就是个麻烦，现在将人船都毁尸灭迹，又刚好有颱风，就谁也不知道怎幺回事了。
    他们这次所走的航线离陆地很有些距离，又被颱风给吹偏了航线，离陆地更是遥远，此地下面更是个深深的海沟，船沉了下去，就谁都找不着了。
    方念远带人将两艘船的尸体都集中在船舱里，丁冬则带着水手去凿洞，让整艘船都沉没进那深深的海沟里。
    「清羽！」燕三叫了一声，猛的睁开眼睛。
    「你别动别动！」石方忙按住他，道：「你怎幺会这个时候醒！」这幺重的伤你应该昏迷个三天五天的，哪有刚抬进来你就醒，那你昏迷这一下做什幺？
    燕三挥开他的手，翻身下了床榻往内室脚步蹒跚而去。
    凌清羽静静的躺在床上，胸口上已经包好了绷带，燕三脚一软，跪在了床前，问道：「她如何？」
    「哎，幸好她百毒不侵，那箭上的毒虽然见血封喉，对她却是无妨，虽然伤口有些深，但是已经没生命危险。」石方道。
    「那就好。」燕三露出浅浅的笑容，歪倒在了她床头。
    「快给我搬回去！这个才真是要命的伤啊！」石方忙吼道。影十三和影九忙将燕三给搬回了外面的床榻。
    胸口尖锐的痛楚让凌清羽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隐约还记得那雨中飞射过来的箭还有拔箭时候那种剧烈的痛楚，现在的痛楚和那时一比就比较轻了。
    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慢慢适应了室内的光线。
    「快！压住他！」石方的声音猛的响起，让凌清羽侧了头望去，这是自己的卧室，卧室门还微微晃动，似乎刚有人出去。
    「为什幺会这样？石大夫，你不是说伤口都已经缝合上了吗？！」燕七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和怒气。
    「他是不是以前中过毒？！」石方的声音里面也带着焦急，道：「给我把那边压住，都爆裂开了！」
    「他中过……焚心碎骨……」燕七的声音低低响起。
    燕三？凌清羽动了下，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咬咬牙，凌清羽爬了起来，没事，这点痛，我忍得住。
    扶着墙，凌清羽挪到了门边，从半开的门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床榻上的人。
    如果那还能算人的话，那全身不知道多少道的伤口都张开了巨口，血从里面喷流而出，他的身体不断痉挛着，每一次抖动都带来更大的血喷。
    「你们为什幺不早说？焚心碎骨那玩意可是要人命的！」石方吼道，脸色惨白，拿着针的手颤抖得不知从何下手。
    「燕三？」凌清羽轻唤了声，总觉得眼前这一切不是真的，为什幺燕三会成这样？
    「当家的？！」外面的人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凌清羽，站在最外面的影十三忙冲过去扶住了她。
    「燕三？」藉着影十三的力，凌清羽走到了床榻边，床榻上已经是血海一片，血流从上面流下都染红了她的****。
    燕三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双目紧闭，身体不断抽搐痉挛，前面的身体上阖开的伤口将人体都似乎要划分开去，那激喷状的血流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身体里面的血流乾。
    「不怕，不怕，燕三，」急忙从脖子上掏出那个小布袋，凌清羽颤抖着的双手将那红色果子倒了出来，也不管几颗，就往他嘴里塞。
    「石方，帮忙！」燕三的牙关咬得死紧的，凌清羽不由叫道。
    燕七手夹住了燕三的下颌，将他牙关打开，凌清羽便将那红果子倒了进去，见他根本没有意识自己吞，俯身就吻了上去，用舌头将那红果子给推入了他喉咙里。
    果子沿着他喉咙下去，众人目光下，燕三的身体上似乎有道光，然后那些伤口慢慢的停止继续绽放。
    「快！」石方赶快拿起缝针，飞快的将最大的几个伤口给缝合，他一边缝合，燕七一边按照他所说的将药粉不要钱的往伤口上倒。
    大大小小几十道伤口全部缝合完，石方也洩了力般的坐在了椅子上，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道：「熬过这一夜，只要能熬过这一夜。」
    「当家的！」影十三抱住了凌清羽软到的身子，不觉担心的唤了一声。
    「你快进去躺着，捣什幺乱啊！你要再出个什幺事，还让不让人活！」石头对凌清羽吼道，然后想起，如果不是她这个时候醒来将那神果拿出来，别人他不知道，燕三肯定会死。便又软了声音道：「你那伤也不轻，必须要好生休养。」
    「燕三，放进去。」胸口的确很痛，痛得她说一个字都抽。
    「哎。」石方歎了口气，道：「等下收拾好了，叫燕七送进去。」这一个晚上是拼燕三的意志力，在凌清羽身边只怕他醒得都要快些。
    见凌清羽点头，影十三抱起了她小心的送回内室床上。
    「十三，伤，其他，人。」凌清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眉头都痛得紧皱起来。
    「我们都没事，方校尉那里有些人受伤，石大夫都处理好了，您放心，没人阵亡。」影十三回道，见她鬆了口气般，手轻轻擦了擦她额头的汗，道：「您休息吧。」
    燕七将燕三的身体清理了下，换上了乾净的衣服，然后将人抱到了凌清羽身边。
    握着燕三的手，凌清羽慢慢合上眼睛，这幺一折腾，她也到极限了。
    让影十三守在旁边，燕七退了出去。
    方念远正靠在外面的扶栏上，衣襟敞开着，腹部和胳膊上的绷带便露了出来。
    「当家的暂时没事，燕三要看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燕七也靠在了扶栏上，揉了揉额头，道。
    「你们江湖上叫那个人做什幺？他很厉害？」方念远看着远方的海面，问道。
    「你说时大先生？追魂箭时大先生，江湖排名第八名。」燕七淡淡的一笑道：「杀我们这些人，对于时大先生来说，可以是单方面的屠杀。」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也就比燕三差那幺一点而已，但是现在才知道，他们差的何止一点。燕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道，那道从左胸划到下腹的伤口更是惊人，却没有一道在身后，全部在前面，再怎样重的创伤，他都没有退后一步，这个样子的战斗方式，燕七知道自己做不到。
    「我们应该感到幸运？燕三和时大先生的对战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吧？」方念远道。
    「你有看到？」
    「没有。」方念远摇摇头，别说那两人快得只剩下影子，那时候也没有闲功夫去看好吧，对面可是冲过来了六百人啊。
    「我跟你一起去。」沉默一会，燕七道。
    「什幺？」
    「你不是和丁冬说，将当家的送到凌家村修养，就要去当海盗，谢家的船一个不剩的全部干掉？我也要去。」燕七道。
    「好！」
    当日晚上，石方和燕七几个一起守在了船长室，到得半夜，燕三发了高烧。
    凌清羽是被身边身子的热度给烫醒的，见燕七不断在给他换毛巾降温，便欲起身。
    「你别动！」石方喝住了她，将酒精倒入毛巾里，要燕七给他擦穴位。
    凌清羽握住了燕三的手，侧头附耳在他耳边轻轻道：「燕三，你能挺住的，一定能挺住的。」
    「清羽……？」燕三嘴角溢出了一声轻语。
    「是，我在。」凌清羽附在他耳边道。
    紧握住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燕三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
    「应该能挺过去。」石方看到燕三的表情，总算鬆了口气，这一对，真是不省心啊。
    听得石方这句话，握着那只高热的手，凌清羽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这好像就是她身体的自我保护本能，一旦过度疲累或者受伤，就不受理智控制般的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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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动手

    燕三醒来的时候朝阳刚刚升起，金黄色的阳光从舷窗照了进来，让他的眼睛不觉微闭了下，方才慢慢睁开。
    手里有柔软的触感，耳边是轻微的呼吸。
    缓缓侧头，那在朝阳里泛着金光的睡脸带着平时没有的娇憨，眼角还有可疑的眼屎。
    燕三只觉有种情绪填满了心间，他想，这就是他们说的幸福了吧？原来是这样的，这样让人安心舒适，只想就这样沉醉下去。
    「三爷……」影九轻唤一声。
    燕三瞪了他一眼，影九一愣，低声道：「石大夫说，你醒了就要喝药。」
    「别吵！」燕三用嘴型做出这两个字，他一手被凌清羽握着，一只手，不好意思，伤太重抬不起来了。
    影九自己手指放嘴上嘘了下，然后端起药碗，拿了勺子一口口的餵他药。
    吃完了药，石方悄悄踱了进来，解开他的绷带看了看伤口，见昨天还爆胀开的伤口已经开始收拢，便轻手轻脚的帮他将药换了，一边换还一边摇头，真狠，这人太狠了！他虽然没有看到当时候的情况，他和影十三抱着凌清羽上来拿药的时候，燕三和时大先生已经跌落海水里，但是只看那伤口，就知道这人是怎样搏命的，他甚至可以想像出时大先生是被逼到什幺境地，才让那最后一剑的力度从重到轻。
    燕三痛得身体都绷紧，咬住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交握的手轻轻放开，然后握紧了拳头，以抵抗那痛楚。
    「不能再上麻服散了，要不对你的神经会有影响，自己忍着点。」石方低声道。麻服散的药效一过，只怕要疼得打滚，不过没关係，反正这人能抗。
    弄好燕三后，让影九将他挪了一挪，石方解开了凌清羽的上衣。
    「干嘛？要不你来给她换？你放心，我从来不当她是女人。」无视掉燕三那吃人的目光，石方一边轻声说一边解开凌清羽的绷带。
    见她熟睡中疼得哼哼，燕三忍不住道：「你轻点！」
    石方斜了他一眼，还是放轻了些动作，将那绷带解开。
    比起燕三的伤口，凌清羽这个伤口算是秀气的了，只是那个鸽子蛋大小齿牙交错的血洞在那白嫩嫩肉呼呼的****上，却比任何伤口都让人触目惊心。
    燕三和影九的眼圈顿时就红了，那是种比自己身上千刀万剐都来得剧烈的疼痛。
    「伤口有些深，已经伤到肺叶，这段时间，一定要静养。」石方轻声道，然后快速的换好药，绑上绷带。幸好当家的胸够大，要不就要深入肺叶，只怕就救不回来了。
    燕七和影十三站在内室门外，那小钢箭上有倒刺，拔箭之前，石方要先割开伤口将箭剜出，影十三是亲眼见到当时那个场景，如今再看到那伤口，仍然忍不住心里一抽。
    船航行到凌家村，燕三已经能起身到处晃悠了，凌清羽还是只能靠着软垫而坐而已。
    后来知道凌清羽将剩下那三颗红果子全部餵他了，燕三气得说不出话来。偏生石方还要在旁边说：「当家的，你虽然是伤到肺叶，没有伤到心脏，但是那地方离心脏也不远了，而且拔箭的时候让那一块都撕裂，这幺大一个血洞就算癒合好，只怕也有后患，所以这些时候你说话呼吸都会受影响，最好不要乱动，好好休息，那种伤得那样重还跑出来给燕三餵药的事情千万不能再做了。」
    「你自个伤那幺重的时候，为什幺没有想拿出来呢？」燕三趴床头问道。
    「你伤的比我重嘛。」凌清羽呵呵笑道，那时候自己都快痛昏了好吧，谁能想起这个？
    「那下次你要再受伤怎幺办？我拿什幺救你？」燕三恨恨的瞪着她问道。
    「那你就不要让我受伤啊。」凌清羽笑道，依靠男人什幺的最可爱了。
    燕三低了头出不了声，他如何愿意让她受伤，就在自己眼前，眼睁睁的看着，那种感觉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那紫色的果子，给我一个。」燕三抬头道。只是一个时大先生，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如果是天一，或者那些老怪物，他又如何从他们手里护住她。
    「都给你都成。」凌清羽笑瞇瞇的将那小布袋拿出来递到他手里。
    燕三只是倒了一颗出来吞了下，繫好袋口，给她挂回脖子上，道：「那保命的草千万收好，知道嘛？」
    「好！」
    到了凌家村的时候，见凌清羽是被燕三抱下来的，在码头迎接的众人都异常惊讶。
    「我们路上遇袭，当家的受伤了。」燕三已经一阵风一样的抱着人掠向了村子，石方只好代为做说明。
    当家的受伤了！这个消息简直就是爆炸性的，先是一群孩子追了过去，然后朱炜离等人的脚步都不觉快了些。
    「别着急，别着急。」石方拉住了朱炜离，对他道：「这里还有人要你安置呢。」
    朱炜离这才看到方念远和后面那黑压压的一片……兵士。
    影九燕七挡着门，理由很充分，当家的需要休息，最多一次进一个！
    看着凌清羽苍白的脸色，还有那被绷带包的鼓鼓的胸口，朱炜离吸了口气，道：「当家的，方校尉给我说，要装备战船，你想好了吗？」
    「那朱先生认为呢？」凌清羽笑着反问道。
    「我们就算退让也不会让他们住手，他们可以袭击你一次，就可以袭击你二次三次，你上次说的那种火药和炮弹，黄荆和周潭已经有想法了，也试做了些出来，新作的海船有两艘，不如就直接装备上去？」朱炜离摸了摸鬍子，笑道。谢家的确恶毒，当家的手下人多，但是说实话，大家现在都是只认凌清羽一个，只要杀了她，自然就会溃散掉。
    「嗯，那如朱先生所说吧，只是要他们不要太靠近大周，最好在真腊附近动手。」凌清羽点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这次吃了这幺大亏，不报复回去就不是她凌清羽了。
    「这几天当家的还是多休息，事情不急，我们慢慢说就是，对了，那个红薯玉米和土豆的产量的确很高，你要不要尝点？」朱炜离笑道，一亩产量达到了十石以上，而且可以一年三季，有这个，那里还怕挨饿。
    「有土豆吗？我想吃土豆烧肉！」凌清羽雀跃了起来，连身体都离开了软靠，道。吃了半个月的病号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有木有！
    「好！」朱炜离在燕三那目光里很没有原则的站了起来，施施然的道：「不过要吃什幺，还是听听石大夫的吧。」
    一句要多多放辣椒还没来得及出来，就胎死腹中了，凌清羽表示很忧郁。
    「等你好了，你要吃龙肉，我都给你去杀。」在她身边坐下来，燕三道：「现在乖乖听话。」得益于那三颗红果子，他的身体恢复实在是太快，快到石方都摇头，再好的医术也比不上一颗神果，实在伤不起啊。
    「燕三，我听石方和燕七说了，你身上那个毒。」犹豫了下，凌清羽还是问了出来。
    「嗯，你放心，我已经叫影十去找鬼医，石方已经说了，本来那毒的确是无解，但是你给的果子好似可以压制那毒性，如果找到鬼医说不定就能全部解除掉。」燕三脸上浮出笑意，道。
    「你以前一直瞒着我对吧！」凌清羽瞪着他道，天天躺床上，她想起了很多事情，那天看到燕三全身血崩的时候，燕七和石方说的话，还有最开始的时候，他也说过，只有三年，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中了那毒？
    燕三笑笑不语，那笑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让人觉得温暖，凌清羽便问不下去了。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陪在自己身边，已经不用追问了，当她听到那天的那场搏斗经过，看到那满身的伤痕。燕三从来不会说，他只会去做。
    「姐姐？」叶十一的头在门口探了一探，又被燕七给拎了出去。
    「让他们进来，燕七。」凌清羽坐好了些，对外面叫道。
    「不准吵！知道嘛？」燕七叮嘱了一声，然后将门推开。
    叶十一苏姆谢三郎，都已经有些少年的形态了，其他的孩子们也都长大好多。
    这幺多可爱的正太拘谨又担忧的望着自己，凌清羽不觉笑道：「怎幺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叶十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就想往她身上扑，被燕三直接拎住了脖子道：「别扑上去，当家的身上还有伤呢。」
    「姐姐，我要和燕七一起上船。」抹了把眼泪，叶十一道。
    「我们也要去。」其他的孩子们一窝蜂的道。
    「你们还太小，这种事情还是……」
    「他们小，我不小了。」苏姆打断了她，道。他已经十三岁，在埃及就已经可以上战场了。
    「我也不小了。」苏姆一开口，七嘴八舌的都叫了起来。
    「好了，这种事情别问当家的，去问燕七去，现在人看到了，让当家的休息休息。」燕三将人一顿轰了出来，一屋子的孩子，吵得头都会发麻。
    凌清羽被燕三和影九看管着，每日只在床上躺着，要不就是在自己屋子里走上几步，就算是朱炜离黄荆周潭阿贡来了，也只能交谈两刻钟，对外面的动静一无所知。
    凌家村的两艘海船以极快的速度改装成了战船，丁冬将风神号停在了凌家村的码头，带着人换上了新船，不光是方念远的人和那帮孩子，连宋宇和楚诚的人，包括原来一些土着都上了船，挂上海盗旗，从交趾开始一路见挂了谢家旗子的船就清蕩了个乾净。
    朱炜离则带着另外两只船照常去了几个港口贸易，同时给三佛齐真腊那边打了招呼，海盗兇猛，朋友退让。
    三佛齐本来就已经和凌家勾搭成了一伙，真腊也得了凌家不少好处，而且供货的话，凌家一家就足够了，也不愿意牵扯进去，闍婆婆罗洲已经被朱炜离用铜钱攻陷，大些部落的酋长都得益于凌家的各种大周用品，同时也将自家的产出完全交给凌家，自然是凌家说什幺是什幺，只有交趾是谢家经营了多年的地方，但是被那两艘黑船直接上岸烧杀抢劫后，也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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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早是你的

    九月初，拉姆的船回来了，见了凌清羽一面后，货物都没和凌清羽交接，卸了货带着人也挂起了黑帆。
    一时之间，整个马六甲和南海地区都进入了腥风血雨之中。那些海盗什幺种族都有，有大周人，有本地土着，有金髮碧眼的阿拉伯人，还有肤色深沉的朱罗人，这些海盗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去，装备极其优良，成员极为凶悍，谢家这两年重新建立起来的据点被清扫得乾乾净净，船队也被灭了个乾净。
    一些和谢家搭伙的船行赶快改回自己的旗帜，但是也有好些被连带灭掉了，被牵连到的船行太多，刚开始还有人认为是针对谢家，后来便传成了这是前面两批海盗的同伙来报仇的，前面那两批海盗，大家都心知肚明和谢家脱不了关係，于是这次海盗之风虽然弄不清楚到底怎幺回事，但是基本上都抱怨被谢家所连累，包括哪些因为谢家的商行在而被上岸抢劫了的港口，更是一看到大周的船行就避退三尺，不让他们的船上岸。
    外面打的热闹，凌清羽这里却很是冷清，来得最多的就是黄荆和周潭，偶尔萧瑟跟着朱炜离回来后也会来嫌弃她一下，拉姆更是回来后就来了一次，将货单丢了给她，人就不见了。
    「当家的，硫磺的比例我们改了下，霹雳弹应该可以批量生产了。」周潭喝了口茶，道。嗯，还是当家的这里清静。
    「那装备成船上的大炮和城防用的大炮进展如何？」凌清羽问道。
    「这个估计还要些时间，我们两对军械这方面不是很熟悉，如果有熟悉这方面的工匠，应该能够进度快些。」黄荆道。当家的过来后交给了他们几本墨家典籍誊写本，真正是无价之宝啊，让他现在全部都沉浸在里面，对以往的许多工艺都开始进行改良。
    「嗯，这次回去，我去大周找些好的工匠带过来。」凌清羽点点头，想起这次拉姆带回来的超级大量的珠宝和黄金，道：「对了，你们两位能不能给我做些首饰，这次年关，汴京的银楼要开业，我想做次活动。」她这些时候比较清闲，开始想一些以前不会去顾及的事情，汴京的银楼韩枔和郑喜已经準备良久，现在看谢家的手段，只怕以后这种事情会更多，那幺跟官府就必然要有接触和勾结，趁着这次银楼开业弄个拍卖会什幺的，邀请一些可以拉拢的官员家眷来参加，将礼物送出去，然后看看谁会来接头。
    「这个没问题，正好这些时候我们空。当家的有什幺想要的没有？」周潭笑道。主力的工匠都被宋宇和楚诚给带上船去做海盗了，现在的人也就是锻造锻造铜钱那些没什幺技术含量的东西，他们两个倒真是空了很多，否则也不会天天到凌清羽这里来喝茶。
    「嗯，明日我画几个样子，这次拉姆带回来很多钻石，每种宝石都出一套最顶级的头面，不过先说好，我画的可不行，主要还是要靠你们两个。」凌清羽道。
    「好说好说。」两人都笑道。
    各式各样的首饰做了上百套的时候，时间进入了十月，凌清羽的伤口已经癒合，只是那伤痕还很是狰狞，而且因为伤到了肺，虽然天天都吃着石方的药膳，仍然还是气弱，时不时的就要咳嗽几声。
    除掉黑旗的海船回来了，苏合香带的船队也从南美洲回来了。
    先回来的是苏合香的船队，三艘大海船满载而归，白银两百吨，黄金二十吨，宝石原矿若干，更有羊毛纺织品铁矿锡矿铜矿那些附属品。
    苏合香正在奇怪为啥凌家村的铁汉们都不见了，就见码头上驶过来四艘大海船，船头还有没来得及撤下去的小黑旗。
    四艘船也是满载而归，他们这已经是满载回来第五次了，能不满载吗？抢了多少船和港口啊！
    凌清羽这才知道凌家村的仓库里的东西为啥都堆到外面去了。
    那些贼赃凌清羽已经没有力气去问了，全部交给朱炜离处理，只是单独找了拉姆来问。
    「这五十万两黄金是怎幺回事？你单子里是单独列出来的，还有这些珠宝？」外面一片喧闹，村子中间的广场又开起了流水席，凌清羽拉了拉姆到屋子里问道。
    拉姆先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一番，嗯，现在脸色已经红润，说话的力气也足了一些，方道：「那是法特梅送给你的。」
    「法特梅公主？」凌清羽惊讶的反问了一句，法特梅公主啊，那个埃及的绝代丽姬，有那箱子东西在，是想忘都忘不了的人。
    「当家的，大食的战争已经停了，我们去到爱扎布的当天，就听到消息说，法特梅的军队已经落败，阿拉贡和穆萨都已经战死，当天晚上，法特梅派人找了我们去，要我们将这些带给你，说是送你最后的礼物，当时爱扎布很乱，我们也不敢久留，先去了东非，回程到爱扎布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新的领主，听说，我们走后的第二天，法特梅就自尽了。」拉姆尽量缓和了语气道，看着凌清羽红了眼圈，劝道：「她在选择参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结局。」
    「拉姆……」拉姆回头，见是苏姆站在门外，停了一下，道：「法特梅公主的所有僕从都殉死了，听说她身边的四个贴身护卫一直战到最后一刻，争取时间让法特梅能以古埃及公主的尊严而去。」
    苏姆低声说了声谢谢，退了出去。
    「对了，当家的，这次我自作主张带了些族人出来，你看到单子没？跑这趟不光是换回来的那些货物，利润就赚了三十万两黄金，那十万两黄金我便给了族人。」拉姆故作轻鬆的道，想把话题引开，凌清羽是个重情之人，虽然和法特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心里一定是将那公主当做了朋友。
    「是嘛？那你一定不能亏待那些族人。」凌清羽也勉强自己笑道。拉姆不说，她也不会去提，拉姆一定是有要法特梅跟着他走，但是那样骄傲的公主又怎幺会让自己成为逃亡者，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独自逃生。
    「这次，我们跟你回大周吧。」拉姆小心的道。这次他带出来的族人都是好手，听燕七他们说的，那谢家在海上都可以动手，如若回去那大周，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危险。
    「先不用，爱扎布换了领主都愿意开放港口，说明那边的贸易路线已经跑通，这是好机会，咱们现在库房里都是大周货物，你再跑一趟，将船队里的人带熟练些。」凌清羽道，她知道拉姆的担心，对他们的作法更是感动，说不怕那是假的，那胸口还有隐隐的痛楚，随时提醒着她已经在生死边上走了一线，如若不是因为那日雨大，风浪让船也不稳，那一箭定是射进自己的心脏。但是大周毕竟不同于番外，番外他们可以无所顾忌，但是在大周，却要顾忌太多，拉姆他们本来就是异族人，回到大周反而更让人忌讳，而她在大周也无法去保证他们的安全。
    「可是……」拉姆还欲再说，凌清羽笑道：「他们不就是花钱请人吗？老娘我回去就去请天下第一高手！比钱，谁怕谁啊！」
    拉姆笑了笑，也没再多说。
    凌清羽携了拉姆回到村里广场上，见她出来，本来喧闹一片的广场顿时安静下来。
    走到主位上，凌清羽端了杯茶，大声道：「凌某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多谢各位！」然后对着四方一一认真的鞠躬。
    四下哄叫起来，最前面的人忙起身，然后后面一**的站立起来回礼。
    「今天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凌清羽施完礼，自己将茶喝了，大声道。
    四周便是一阵笑声，然后随着凌清羽的落座，再次热闹起来了。
    原来不熟悉的人，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合作早已经打成一片，还有些直接续起亲事的。
    法特梅带来的哀伤淡去，看着这些人，凌清羽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为了这些人，再辛苦又何妨？
    性子一起，凌清羽就忘记了本性，和那些汉子们开始胡说海说，到得后来，换掉茶杯，拿起酒杯挽起袖子就準备上，被周围一圈人给逮了回去。
    「就喝一杯？一杯都不喝也太不给兄弟们面子了！安了安了！」凌清羽不死心的道。
    燕三冷冷的一眼扫过去，汉子们都大叫道：「当家的面子已经很够了！」这根本不是女人，这就是个女汉子！兴奋起来的兄弟们被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给刺激回来了，不是汉子，当家的她还是女人啊，特别是她身边有个不是一个级别的真汉子啊！
    燕三毫不犹豫的将她给拖了回去，这人喝水都能醉！
    看着燕三帮她準备洗澡水，凌清羽忽然道：「燕三，其实今日才是我生日。」
    「嗯？」燕三抬头望着她，然后明白了，八月的生日只是郑喜熟悉的这个身体这世的生日，而今日却是凌清羽这个灵魂的生日，难怪她对自己八月的生日老是没有记忆，慢慢展开笑容，燕三问道：「想要什幺？」
    凌清羽的眼睛发亮，扑闪扑闪的道：「我想要你。」
    燕三笑了声，将水都倒了进去，走到她面前去解那衣带，笑道：「我不早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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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老公凌三

    「我们成亲吧。」凌清羽说完后就盯着燕三，看着他脸色发红，然后红到脖颈后面，然后摇摇他的手，道：「好不好？」心里把自己吐了一遍，凌清羽啊，你四十岁的老娘们了，做这种事情不觉得丢脸？
    「好！」痛快的应了一声，燕三又道：「凌三这名字也不错。」
    啊？凌清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里入赘就是入了女方家，姓也是要改的。
    「我这名字本来就是个代号，原来姓什幺早不知道了，我懂事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时候在外面流浪，不够狠就抢不到吃的，后来在红楼也是一样，没有燕三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都叫我狼崽子。」燕三将她衣服脱了乾净，放她进水桶里，一边擦拭，一边道。
    凌清羽回头在他嘴上啄了一下，也不去说什幺安慰之话，他能存活下来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然后道：「嗯，那明天我给朱炜离说下，咱们準备下婚礼？」
    「那幺着急做什幺？」燕三不觉笑道。擦过她胸口的手微微顿了下，然后继续从那伤痕旁边擦了过去。
    「你不着急？」
    「等杨昭一起吧，如果是举行婚礼的话，就等杨昭一起。」静静的给她擦了擦背，燕三道。虽然大家都知道是那幺回事，但是一旦举行婚礼就是公之于众，这个人现在情绪激动不会想那幺多，等以后见到杨昭或者接到信的时候，又会难受，反正已经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燕三不在乎给这个人情给杨昭。
    凌清羽默了一默，一直不提这个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这次燕三血淋淋的躺在那床上着实吓了她一跳，以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幺事情，她想给自己也给他一个名分。
    「要不，我先把名字改了吧，凌三，嗯，这个不错。」燕三笑道。他并不在乎那些虚名，以前是算着日子活，根本没有想到未来，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承诺，现在解毒已经有希望，只要能这样在一起，名分算个屁，当然如果杨昭要的话，他自然也要。
    「说实话，喊了这幺多年，还是燕三习惯。」凌清羽想了一下，苦着脸道。
    「那就在前面加个凌字，凌燕三。」燕三无所谓的道，然后又道：「或者你喊我夫君也不错。」
    凌清羽笑了出来，道：「我们那的习惯，是叫老公。」
    「老公？我又不老，也不是公公。」燕三皱了皱眉，道。
    「吶，燕三，你多大了？」转过身，趴在木桶边上，凌清羽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大，大概二十三到二十四之间吧，」想了下，燕三道，又瞪着她道：「你嫌我老吗？」
    你二十四，我算上这世的四年已经四十多了，谁嫌谁老啊！我还有老牛吃嫩草的心理障碍吧！凌清羽心里吐槽着，然后道：「不是说成亲要交换庚帖什幺的吗？不过我这个不算数，你也不清楚，咱们就按照我们那边的规矩来吧。」
    「你们那边的规矩？」燕三疑惑的问道。
    「嗯。」凌清羽从水桶里爬了出来，随手擦了擦水，然后披了件衣服，拉了他到卧室，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个首饰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里是一对钻石戒指，为了合成这个白金，周潭和黄荆费了好几炉子的原材料，又按照凌清羽的要求在戒子内圈刻上了燕三和凌清羽的名字。
    「吶，你拿着这个，跪下来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你。」凌清羽将盒子放在了燕三手上。
    燕三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下，单膝跪地，抬头拿着那盒子非常认真的道：「你愿意嫁给我嘛？」
    凌清羽本来是憋着笑的，如今看他正正经经的跪得姿势笔挺，脸上的神情肃穆又认真，眼里的期冀和感情那幺深沉，心里微微发酸，收了调笑，认真的道：「我凌清羽愿意嫁给燕三为妻。」
    燕三的脸上顿时焕发出异样灿烂的笑容，见他只笑不动，凌清羽忙道：「把这个小些的戒指给我带上。」
    燕三拿出那小些的戒指给她带上，凌清羽便拿起了那大些的戒指先给他看了那内圈凌清羽的名字，然后给他套上了无名指，道：「这样子，你就跑不了了。」
    「生生世世在一起？」燕三抚着那戒指，问道。
    「嗯，生生世世在一起。」凌清羽伏低身子，吻上了他的唇，道。
    「那今天算洞房花烛夜？」不待凌清羽回答，燕三一个兜抱将她抱起，送到床上。
    朱炜离清点战利品清点了三天，将风神号带回来的货物清点了一些作为礼物送与那些头人和小国王们，然后抢来的大周货物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是运往南美洲，那边的大周货已经成为整个美洲大陆上土着人的奢侈品，有很多部族穿山越岭的来到凌家的港口进行交易。一部分就準备要拉姆的船队带到红海那边销售，那边战事已经停止，对大周的这些货物的需求急剧增加，价格也是成倍的往上走，这次拉姆带过来的犀象珠宝琉璃等物价值非凡，按照凌清羽的意思却是都要留给自家铺子，就此可以推断出大周的凌家商行已经扩张到何种境地了。
    如此看来，谢家下这种手也是可以理解了，只怕她回去后要面对的不光是谢家这些商人了。
    朱炜离动了心思劝她留在凌家村，至少这一块现在都在凌家的掌握之中，但是转念又放弃了，番外毕竟是番外，又怎幺能和大周相比，总有一天，她是要回去大周的，而且，自己这三人，不也指望着她的势力发展到可以让他们落叶归根？
    抢来的大周的货物倒是好分，美洲和红海的航线只有凌家能跑，谁也不能说是赃物，不过那些港口的香料和宝货就有些麻烦，每家商行都有自己的独特的标记和货物捆绑方法，一时之间也不能全部打散。
    石方便出了个主意，那些香料里面其实很多都可以作为药物来用，不如直接在凌家村加工成成药，价格还可以卖得更好。
    凌清羽本来想这次过来就带船去巴布亚岛和澳大利亚，结果这一伤就伤到了十月，来的时候就已经叫郑喜和韩枔去準备汴京银楼的事情，不回去也不行，而方念远这幺票人也需要低调一下，乾脆就画了澳大利亚的详细地图，标注了金矿钻石矿等地点，要朱炜离和方念远带队过去，并且详细交代了当地的风俗人情，还是要利用当地人来挖矿。
    「朱先生，念远这里，我的船上带上三百人走，其余的上你们的船，你们带上粮食过去，少量的丝绸和瓷器，就能说动当地的土着人，那里的金矿储量非常高，但是面积很大，我们人数不多，没必要去佔领。」凌清羽将那巨大的地图交予朱炜离道。
    朱炜离点点头，他经常跑三佛齐等地，实在没想到那不远处就还有这幺大的大陆，凌清羽在南美洲他是看着她怎幺收复那些当地土着，大棒加糖果，一边是武力威胁，一边是物质****，凌清羽越过大洋一百多人就能做到，没理由现在一千二百的精兵强将而且就在不远处，他朱炜离做不到。而且，凌清羽以前都是自己带船，现在将这个交给自己，也就是对自己能力的充分认可和信任，更加不能做砸了。
    也是有了方念远那一千二百人，凌清羽才敢让他们去，然后又将详细的星图和航线画了出来，要技术最好的辛夷做舟师。
    丁冬本来也心痒，但是想起凌清羽是要回大周，坐别人的船他也不放心，方放弃同行。
    既然要去澳大利亚，凌清羽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巴布亚岛的情况也做了详细的说明，那里的沿海产金产铜还有铁，都是凌家村需要的原材料。
    凌清羽如数家珍的将当地那些矿区储量如何的说了出来，说的朱炜离是一愣一愣的，只是这幺多年的经验证明，她说的从来就没有错，压下心里的惊异，将她所说细细记下。
    凌清羽拿了五十万两白银给参与海盗行为的人发放奖金，本来还想多拿些，被方念远给拒绝了，说了句和燕三一样的话，斗米恩升米仇，他们本来是为了给凌清羽报仇，并不是说做海盗是本职，如果钱给多了，反而让人有别的念想。
    五十万两白花花的现银髮下去，又让众人激动了一番。
    凌清羽拿着朱炜离清点完的单子，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抢的那些大周货物拿到红海和美洲换来的只怕能有上千万之数，当然，这是基于只有他们的船能到这些地方。
    白银现银去掉发放的也有六百万两，黄金加上拉姆带回来的也有一百四十万两之巨，连同珠宝犀像一起都放入了暗舱，还有凌家村新出的武器装备就放入了另外两艘海船的暗舱，那两艘船上的舵手和水手头目是从丁冬和沈战这里分出去的，也已经成了中坚力量，而外面的货舱则是装了一些体积大重量轻的香药犀角之物。
    燕三和燕七商量后，燕七决定留在了封神岛，将越女剑和墨家刀法教给十六夜。时大先生的出现，给两人敲起了警钟，武林高手何其多，真正的高手来袭，方念远他们这些兵士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只有培养自己的高手，他们手上现在有四本绝世武功，碧海潮汐功，墨家心法，越女剑，墨家刀法，十六夜也都过了十岁，正好是分开学自己擅长武功的时候，影九也求了燕三，和燕七一起留下来闭关练功。而苏姆和谢三郎则代替两人做了凌清羽贴身护卫。
    叶十一在回来后，就一直粘着凌清羽，但是当燕三问他是跟着走还是留下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留下来，本来燕三是他努力的目标，可是现在看来还有燕三都对付不了的人，他的目标现在就变成了超越燕三，虽然真的很想粘在姐姐身边，但是他只有变得更强才行，因为燕三都靠不住的话，还有谁能靠得住！
    凌清羽来到凌家村没多久，就让萧瑟拜了朱炜离为师，有楚王这份渊源在，朱炜离倒是没有拒绝，也会带着他四下走动，虽然他很想父亲，却也知道自己回去就是给父亲找麻烦，也没有闹着要回去。
    和朱炜离谈到这边的情况时候，朱炜离说以后铜钱的铸造可以少些了，因为现在一些密林里面，已经是六十个铜钱一两黄金的兑换比例，凌清羽听到这个直接给喷了，直道朱先生您狠！
    跟着拉姆回来的苏策到凌家村后，并没有去参与他们的海盗行为，而是和朱炜离一起跑起了港口和当地的合作土地，因为凌清羽伤重，燕三并没有让他见她，于是便还是留在了凌家村，继续和萧瑟一起跟着朱炜离。
    凌家村的日子过得简单又开心，但是还是到了各自离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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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风太大

    风神号已经远去，三条路线的船队便也出发，由此开始，凌家番外的大统一格局开始奠基。
    南海这腥风血雨的两个月，传回到大周也是几个月以后了，而且是由各个番外小国对大周上了国书，谴责大周谢家擅养私兵以为海盗，三番两次的抢劫各国商船，阻挡海路，现各国已经联合抵制谢家船行，并请求大周朝廷管制属下，不要给南洋各国造成如此沉重的影响，如此如此，上了万言书，其构词之华丽，意思之犀利，文藻之华美，让那些大周鸿胪寺官员直接傻眼，这番外小国写的国书居然比我鸿胪寺写的还好？当然，这个是后话了。
    在船上刚几天，燕三就觉得有些不对，和影子们燕七不同，那个苏姆的确是在抢他的饭碗！
    他会一大早算好凌清羽起床的时间，将她爱吃的早餐準备好，洗漱用具準备好，热毛巾的温度都是保证在递到刚醒来的凌清羽手上时候恰恰好，而且，这小子，所有的服侍都是跪着进行的！
    就算燕三以找茬的心态容嬷嬷挑刺的方式，都找不到那少年一点的错处。
    手指刚抬，茶水就送上来，眼皮一起，书就放置在面前，而且还是上次看到的地方，衣服总是收拾的整整齐齐，自己今天想穿的那套必定会放在衣架上，不用交代，饭食肯定是今天想吃的，被服侍得有些傻掉的凌清羽在燕三爆发前分别对两人进行了沟通和开导。
    和苏姆是这样沟通的。
    「苏姆啊！」
    「奴在。」
    咳嗽声。匆忙倒水递茶，然后给她轻拍后背。
    「苏姆以后别称奴了，说我，或者实在不行叫属下。最好就说我。」
    「是，我知道了。」
    「你看，我这里不是法特梅那里，你并不是我的奴隶，别必要做得这幺这幺，啊？」
    「主人不喜欢苏姆了吗？」
    「不是，苏姆你是个**的个体。你做什幺？」抓住他抽刀的手，急道。
    「您是苏姆的主人，如果主人不喜欢，苏姆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我怎幺会不喜欢你呢？」
    「那主人不喜欢苏姆服侍你吗？」
    靠！这个说不通的啊！被金髮少年纯真无暇的目光注视下，凌清羽落荒而逃。
    和燕三的沟通交流如下。
    「燕三啊，你看，苏姆他还算是个孩子。」
    「不小了，他自己说的，十三岁可以给主人暖床了。」
    「这个，他前期受到的教育不对，我们只要认真的教他，他定然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的错，我根本就不该挑他！」
    沟通的结果，是燕三提前爆发了，他把苏姆和谢三郎找到甲板上，然后说只要在他手下走过十招，就可以上船长室工作，否则就天天练功去。
    燕三出手多狠啊，他吃了那紫色的果子又自己苦练了两月，头一天一招都没让两人走过，反而让苏姆一天起不了床。
    凌清羽心里过意不去，亲手去炖了汤送去给两人，又好生安慰，再加上鼓励。
    谢三郎喝了那汤后，问苏姆道：「你到底做了何事，让三爷揍我们让当家的拿这汤来毒我们？」
    苏姆埋头死命练功，船到泉州的时候，他已经能顶上燕三八招。
    为了货物好出售，风神号和另外两艘船上，外舱还是有一些宝货和犀象，包括朱罗爱扎布来的各色特色纺织品。
    于是凌清羽见识到了那丁冬说的一定会让她气得跳起来的新市舶司长史常静。
    凌清羽的身体还是很有些虚弱，毕竟伤到那个地方，而且伤口非常不小，时不时的会低声咳嗽两声，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很有了一些大家闺秀的风範。
    常静将她上下左右前后用带着猥亵的目光认真的看了个遍，嗤笑了一声，道：「好女子是不会出来抛头露面的。」
    凌清羽只是微笑着不答话。
    见她不说话，常静便转向丁冬道：「朝廷跟大辽开了榷场，你们的香料犀像我要全部抽买。」
    「不知大人可有公文？」凌清羽轻声问道。
    常静一愣，没想到那女子会说话，转头道：「你插什幺嘴？」
    「这三条船是我所有，大人您说全部抽买，总要给个理由，或者说，上次的欠条您可以还清了吗？」凌清羽低着头，眼帘下垂着，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道。
    「我市舶司说的话还能有假，官府的欠条你担心什幺？怎幺？怀疑朝廷吗？」常静怒而起身道。
    「大人，市舶司和官府也要有个说法，现在朝廷有事，我们自当鼎力相助，但是大人您将我们的货物全部拿走，又不给钱，这事说到那去都不合适吧？或者，我们去找金大人说道说道？」凌清羽微微抬起了眼，笑道。
    常静愣了一下，朝廷开榷场是要求各市舶司加大抽买的数量，但是也只是到抽一成解买四成，他现在要求全部解买是打着剩余部分自己和人去做生意，反正钱欠着就行了，但是这事要是挑到上头，只怕就有些不好了。
    「反正我们船现在也没有进港，还不算你泉州市舶司的管辖範围，丁冬，我们返航，大周的港口，咱就不要进了。」凌清羽挑了挑衣袖，道。
    「你敢！你难道永远都不想回大周了吗？」常静不觉怒道。
    「当然会回来，只要将大人您此次的所为提交朝廷，朝廷总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吧？我记得原来範大人也说过，这番外贸易靠的就是我们海商拚死来跑，你这样做难道不是断了我们的生路？或者我也跟大伙说说，以后船都不进你这泉州？」凌清羽笑道。
    常静一下愣住了，身后的小吏靠近他低声道：「大人，这几个月没有一艘船进泉州港，如果他们再走，咱们今年的定量可完成不了。」
    「胡说！那有那幺容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将小吏喝退，常静大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个贱人抓起来。」
    「大人！」泉州市舶司小吏魏怀安叫了一声，然后对凌清羽道：「凌当家的，这次朝廷的确有令，要增加香料解买的数量，不过凌当家的也算是泉州的老船行了，常大人给个面子，只解买六成，不过我们也有个要求，单子上，我们只开解买四成的数量，并且那两成，没有欠条。」
    凌清羽笑道：「这没问题。」
    常静还要说话，却被魏怀安给硬拽出去，低声道：「大人，咱们是求财，这凌家虽然是商户，但是和上头也是有些关係的，你抓了她，要怎幺交差？如果这事被抖搂了出去，咱们谁也没得好，那两成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了，白拿的。」
    见常静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魏怀安心里只骂蠢猪，这船上人家有几百人，你才十几人，你抓个头啊抓，但是又不能直接点破，只好道：「常大人，也不怕给你直说了，原来的范大人两浙路的赵大人，和她关係都不错，现今范大人就任吏部，赵大人眼看也要升了，你觉得这事你瞒得住？」
    常静这才回过神来，原以为这就是个女人，还是个商户，能有什幺后台，魏怀安说得也对，两成也有几十万两，而且没有后顾之忧，便点头道：「嗯，看她一个女子，可怜可怜她，就这样吧。」
    常静不再愿意和自己瞧不起的女人呆一个房间，于是先行回去自己的小船上等候小吏清点完毕。
    魏怀安回到船长室，见凌清羽正看着那上官府小船的常静，也在她旁边看了一看，然后道：「现在的风很大，凌当家的还是注意下身体，要是掉到水里，只怕会要得重病。」
    凌清羽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小吏她有些印象，第一年的时候，就跟在范烨身边，是个聪明人，笑道：「是啊，如此大浪，你们那船又小，真要小心。那两成的香料，我会安排人另外卸货，不会让人发觉。」
    「多谢凌当家的。」魏怀安拱手施了一礼。两成香料，凌家的香料向来品种多质地好，如果卖得好的话，七十万两银子都能得，这样的机会也就此一次了。常静那蠢货，以前范大人那幺护着凌家，必然有范大人的道理，这几年海路非常不顺，只有凌家的船年年回来，今年这几个月又出现了只有船出没有船回的情况，这个凌家很是邪门，大家无非是图个财，凌家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常静这样做却是要断了大伙的财路。
    匆匆清点完毕后，魏怀安给的单子非常艺术，这样连抽买的数量都被迷糊掉了。
    而因为清点完后时间已经晚了，当夜又有大浪，市舶司回去的小船因为大浪掉了好些人下水，常静最后一个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十一月初的水已经很冷了，回到家，常静就发起了高烧，又因为医治不及时和用药不当，十日后亡故。
    凌清羽在泉州并没有呆多久，丁步东和吴大唐天生都是上风神号来见的她。
    泉州这几年已经积累下很大一片产业，不过丁步东和吴大是守成的人，也不过是发展了些田庄和茶山，还有就是货栈，船厂，自己的香料铺子药材铺子，就这样，几年下来也是上百万的余额了。
    「丁大叔，这次我不留多少货在泉州了，留多了只怕还给你惹麻烦，这些钱，你和唐先生商量下，最好多购置茶山，还有荔枝园。」凌清羽把账本放下，说话的语速比往常要慢上许多。
    「知晓了，当家的你身体不舒服？」丁步东关心的问道，这个小姑娘向来是说话大声很有生气，怎幺这次看，弱了好些。
    「没事，就是受了些寒。最近泉州不是很太平，我们也收敛一些，多购置些产业比较好，这边的少了，就往武夷山那边去，那边出好茶。」后面的话却是对唐天生说的。
    「是，我这就去办理。」唐天生回道。
    「好了，义父，你们说完了就先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见几人说得差不多了，丁冬便出声赶人。
    凌清羽立在窗前望着丁步东他们的小船远去，心里暗暗思量着，是不是这段时间都不要运送香料过来泉州，七十万两买了魏怀安对常静下手，做得乾净自然好，如果做不乾净，凌家必然要受影响，现在美洲那边过来的现银数量已经很是可观，如若朱炜离和方念远找到了新几内亚岛和澳大利亚的金矿，那幺黄金也不是问题，东南亚的香料等于已经垄断，可以考虑先向欧洲和美洲倾销，也不行，香料的最大消费地还是大周。还是让泉州这里安静些时日，没有船的港口那还叫贸易港吗？总能来那幺一两个讲理不那幺黑的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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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直觉

    船到杭州已经是十一月中旬，郑喜已经先行赶往汴京去和韩枔会合準备汴京银楼开张的事宜，虽然凌清羽没有回来，他们也按照凌清羽所提，準备了几百件首饰，在腊月召开的赏梅宴上做展示。
    此次带回来的武器装备有一半是要直接装备给那出来的四营，方念远在大周留了五百人，正好可以连带货物和装备运送过去。
    「你是说，杨昭腊月要去回汴京续职？」凌清羽看着蔡靖方问道。
    「是的，这个是刚刚传来的消息。」蔡靖方道。现在凌家也有自己的信道了，所有的铺面已经打通，消息的传递快了许多。
    「这样啊，要龙门帮忙配人，我要加速赶往汴京。」凌清羽敲着桌子道。并不完全是为了去见杨昭，而是她其实有些担心那个赏梅会，做好了，就有大树可以靠，做不好，说不定弄巧成拙。
    影十正好在杭州，当夜，燕三和影十三影十一起，让沈战带了人将那些带回来的黄金白银给运送到了天目山山庄，然后自己几个扛进了密室。
    龙门调集人手花了两天，正好燕三他们回来，于是匆匆上船往汴京而去。
    因为要赶路，龙门配了上百个縴夫分班日夜赶路，有风用帆，无风用縴夫，速度快了很多。
    凌清羽本就怕冷，先是被桐吾上了身，然后又受了重伤，就更有些怕冷，屋子烧着暖暖的火盆，还是拥着被子听影十说江湖的近闻。
    吴越王宝藏的事情还是引发了风波，进去那幺多门派，只有峨眉派的丝毫无损，而消息又是峨嵋派的瑞华县主发出，自然就有人开始质疑其实宝藏早就被峨嵋派取走。只是瑞华县主毕竟是皇族之人，江湖人士一般是不大去找朝廷麻烦的，所以虽然流言越传越烈，暂时还没有人去找峨眉派的麻烦。
    除了这个，鬼医的线索还是没有找到，但是影十他们找的时候，却发觉有好几波人马都在找鬼医，而且最近，那些江湖排名很是靠前的高手们也有一些开始露面似乎是在寻找什幺东西。
    「红楼的动向也不对，已经有半年没有出现一单红楼出手的事件了。」影十最后对燕三说道。
    「嗯，继续探听吧，这些暂时和我们都没什幺关係。」燕三道。江湖从来就事情多，只要不牵涉到凌家，也没必要去插手。
    有了龙门相助，船赶在腊月初八这天到了汴京。因为已经是腊月，凌家的船又大，没有进到城里的码头，而是停靠在了东水门外的码头。
    凌清羽过来的消息早有人快马报到汴京，所以码头上站着韩枔和郑喜她并没有感到惊讶，可是进到他们带过来的豪华马车里看到杨昭时，却真的感到惊喜了。
    「皇上要我回京续职，我先赶了过来，后日何离他们才会到。」杨昭将一件貂皮大氅给她围上，道。
    「你这算是私自回京吗？」凌清羽问道，摸了摸身上的大氅，这是由极品的貂皮所製，这幺一件大氅只怕要费上几十张貂皮，看样子榷场的收入的确可观。
    杨昭轻笑出声，道：「不算，我人还在队伍里慢慢的走呢。」
    车里烧了足够的暖炉，但是凌清羽并未将那貂皮大氅脱下，杨昭的眉头微微一皱，也没有多说什幺，只是悄悄握住了她的手，那手，果然也还是带些冰冷并未暖起来。
    韩枔所购置的院子在内城的东边，马车从东水门进去，要经过汴河大街，此处正是清河上明图的地带，听着外面喧闹的人声，凌清羽便忍不住开了点窗，看了出去。
    那时候看到清明上河图，就已经为那上面的繁荣而震惊，如今看到实景，却更是叫人激动。
    汴河乃是汴梁的交通要道，人烟极为稠密，两边都是密集的店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街上更有各种交通工具，各式人等，其中也不乏身着各式打扮的女子，还有些姑子在售卖腊八粥。
    「晚上我们可以去瓦市和夜市瞧瞧热闹，相国寺的万姓交易集会过两日也会开始，还有关扑，这次我回京续职，如若没有意外，可以呆上一个月。」看着凌清羽望着窗外的眼神闪亮闪亮的，杨昭笑道。汴京是大周最繁华的城市，各色玩耍应有尽有，年关的时候更是热闹，定是能让这人玩的高兴。
    「好啊！」凌清羽喜道。汴梁的繁华，是后世多少人心里的梦，这次时间这幺好，不好好玩都对不起自己。
    到得凌家在汴京的院子，凌清羽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院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在这寸土寸金的汴京也不算小了，周围都是大户人家，街道很是肃静，韩枔居然能找到这样的房子，实在难得。
    「这房子也算赶巧，原是一三品官员的家宅，那人告老还乡将此宅子出售，刚好我正在牙人那里，当即就买了下来。」韩枔笑道，这种房子有价无市，能买到的确是运气。
    「姑娘，你没事吧？」郑喜一直在后面跟着，看着凌清羽下车，站在台阶前抬头看门匾，不觉问道。
    「是出了点事，我们进去说。」凌清羽笑道。这事瞒不过去的，杨昭一路上虽然忍着，但是那神情和握着自己不放的手，都说明了他心里的疑虑，也是，自家以前多汉子的一人，现在这大家闺秀般，说话都提不上气的模样，自己说没事都不像。
    可她没想到自己老实交代的结果是，他们不让她出去逛瓦市和夜市了！
    「我已经好了，就是要好好调养而已，出去吃个饭逛个街没问题的！」凌清羽再次申诉道。我连船都能坐，逛个街还不行？
    「当家的你先去好好歇歇，这些东西我们清点下就好。」韩枔挥挥手，将凌清羽卖给杨昭了，然后和郑喜打开她带回来的几箱子首饰，一件件的核算清点。
    果然是抗拒从轻，交代从严啊，可是连燕三也不帮她，凌清羽也没法子，只好跟着杨昭回到后院的卧室。
    「给我看看。」杨昭拉了她到床上坐好，道，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
    「真没事，都好了。」抵不过他的要求，凌清羽一边说一边自己解开了上衣。
    那伤口已经癒合，但是那伤痕还是可以看出当初的凶险，见杨昭紧咬着嘴唇，眼圈发红的模样，凌清羽不觉道：「真的，只要再好好休养些时候就好了，这几个月我不乱跑，听你们的，你别这样，昭，你这样我心痛。」
    杨昭低头轻轻吻上了那伤痕，眼角的泪滴滴落在了她的胸口上，炙得她微微一震。
    「你若觉得不舒服，要不这样，你带我去大吃一顿，让我补足精气神，就回来了。」不知道怎幺安慰他，凌清羽乾脆绕回主题，我要吃啊！
    「你刚坐船赶过来，先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再去，可好？」杨昭抬头，柔声道。就算再心痛再自责又能如何，现在他只庆幸她还能回来，但是这次能躲过，下次呢？杨昭心里下了决心，只是这些事情就没必要再让她去担心了。至少，他能陪她开开心心的玩上这一个月。
    一路过来那样的繁华胜景，凌清羽心里直痒痒，但是也知道不能任性，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知道，远比不得以前，走上一些路就会累，按照石方的说话是，气血亏得太厉害，要补回来至少要半年以上。
    于是便老实的答应下来，只是又闲不住，要韩枔和郑喜将东西拿到暖阁，看他们做布置。
    这院子很有大家风範，布局极其严谨而又舒适，凌清羽住的这个算是正房，整个院子里最齐整最大的一进，除了五间卧室，还有**的书房，厢房和，五间卧室里东边为主卧，带了一个洗浴间，西边便做了一个会客用的暖阁。
    暖阁里的摆设很是清雅，带着一股子书香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燕三将暖阁的软榻上铺得厚厚的，又让人多放了几个火盆，让整个房间都暖暖和和，方让了凌清羽在此和韩枔郑喜对账谈事。
    凌清羽先没忙着对账，看韩枔的神色，和马车上这屋子里不要钱般的珍贵皮毛製品，就知道榷场的生意肯定做得很好，她比较担心的还是过几日的赏梅会。
    韩枔和郑喜走进来的时候还在感歎万分，那几箱子首饰，他们不过刚拿出来一小部分就已经被晃瞎了狗眼。
    「哎，姑娘，你真要把那些都拿出去吗？物以稀为贵，都拿出去反而卖不到高价了。」郑喜边歎息，边坐到椅子上。
    「不用全部拿去，主要是看你们这次锁定了几家。」凌清羽斜靠在软垫上，身上搭了件裘皮软被，都是熟人，也没必要讲究那幺多了。
    「咱们刚到汴京，立足未稳，不可太过于高调，我们商量了下，这次还是以普通官员为主，司农寺、太府寺、将作监、少府监、都水监这些部门的官员都有发帖子，地方是借的萧家的园子，萧家园子以梅而名，如若这两天下了雪，景色就更好，园子里已经开始布置，做了五个暖房，以供饰品摆设。从杭州和苏州银楼调过来的饰品已经基本摆设进去，饰品价值在五十两到两千两之间，暖房里的饰品也是根据价格来分别的。」郑喜道。
    嗯，那就是这次其实是只针对中下层的官员，但是确是直接管理到凌家生意的官员，如此来说的话，饰品就不能太过于昂贵。
    「不过，因为萧家的这个梅园在汴京很是有名，往年都会由萧家出面举行宴会以供亲朋好友们来赏梅，这次虽然是我们借了他们的庭院，只怕也会有些达官贵人而来。」韩枔在旁边加了一句。
    「那这次的名义是算萧家出面，还是我们凌家的？」凌清羽问道。她忽然有种不好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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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游园会？

    「帖子上的落款是萧家，不过暖房里的饰品都有我们凌家的标记。」郑喜道。
    凌清羽的手指不觉又开始敲起塌沿，问道：「这个是萧容还是萧沧的主意？」
    「是萧老太君，汴京的萧府仍然是萧老太君坐阵。此次的赏梅会，萧老太君的意思是，萧家嫡系虽然已经没人在仕途，但是旁系还是有些势力，如若只请这些中低级官员，萧家的面子不好看。」韩枔道，然后微微歎了口气，如若不借用萧家的庭院，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事，但是的确，没有萧家出头，谁会管你凌家如何？
    「这事不妥，你们赶快将我们的饰品给调整下，所有上了一千两的饰品全部撤回来，数量也不要太多，选一些精巧汴京没有的式样放上去，太低廉的饰品也全部撤出来，价值在两百两到一千两之间的，嗯就留个两百件就可以了，等会我挑三套首饰出来，你们留一个暖房专门摆放这三套，不要标价格，以价高者得的方式来竞价。」凌清羽道。
    「为何？」郑喜不觉问道，这样的话，就有大半以上的饰品都要撤回来了。
    「你们準备的饰品只怕有上百万两白银的价值了吧？」见韩枔颔首而郑喜还有些迷糊，凌清羽道：「萧老太君这是害我们呢，咱们本意是要送些东西出去，但是如果来了高官，那些官员又如何敢收，咱们摆在那里的东西就价值上百万两，这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们是肥猪，快来宰吧，所以这次，我们换个模式，就让所有人觉得咱们就是宣传，十几万两银子并不算多大的规模，咱们以精巧取胜，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多是多了家取巧的银楼而已。只是此后要多麻烦韩先生了，如若有对我们亲切的，咱们随后就要跟上，将关係建立起来。」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凌清羽便有些气喘，忙端过茶杯喝了口参茶。
    「韩某明白了，萧老太君这是想把我们当替罪羊，来替她萧家挡灾，我们这就去调整。当家的，这次赏梅会，你就不要出面了。」韩枔点头道。
    「我知道，到时候我只是去玩玩而已，要靠韩兄了。」凌清羽笑道，别说她现在的身体做不了那种八面玲珑的应酬，就算能，等等，想起了个关键，凌清羽问道：「此次，男客和女客是在一起吗？还是分开？女客谁来接待？」
    「这个倒没有具体的分开，萧家梅园里的梅林是一片，如若分开，定不能看到全部美景，以前萧家宴客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分开。」想了下，韩枔道。
    嗯，那就是说明现在的汴京其实男女之间没有分得那幺严格，在街上也看到许多女子抛头露面的，这样，倒是好办的多，从来女人喜爱珠宝，但是付钱的可都是男人！凌清羽点点头道：「介绍饰品的女孩子已经找好？」
    「嗯，我将白薇她们几个都带了过来，还有几个是从杭州和苏州银楼带过来的，都是熟手，放心。」郑喜道。销售小姐这个概念，也是凌清羽教给他们的，穿上统一的服装，长相甜美能说会道但是并不是很漂亮的姑娘，既可以做模特，又不会让那些女顾客产生嫉妒惭愧之心。
    「那我们先去了。」韩枔起身道。调整饰品不是简单的活，等于要将所有的饰品再次刷选一遍，既要显得特别又不能让人觉得太贵。
    萧府。
    萧容急匆匆的跨进主屋，对院门口的大丫鬟道：「瑞珠姑娘，麻烦跟老太太递个话，萧容求见。」
    「萧大管事，你等下，我去回下老太太。」瑞珠应了声，打了帘子回身往主屋走去。
    「老太太，萧大管事来了。」屋子里面正是热闹，萧老夫人正歪靠在软榻上，看小丫头们议论凌家送过来的一盒子珠宝。
    「哦？」萧老夫人看了门外一眼，道：「要他门外回话。」
    「是。」瑞珠打了个礼，出到屋外，对萧容道：「老夫人问你何事？」
    萧容看着那屋内，心里微微发苦，将原来想好的话给压了下去，稍微扬声道：「萧容想请老夫人将此次宴会客人名单给一份与老奴，以免有不到位的地方得罪了贵人。」本来说好都是请一些中层官员，招待的档次也是按照这个安排，可是今天看到发出去的帖子居然有镇国公府，宁远侯府，萧容直接吓了一身冷汗出来，老夫人的心思他最是明白，只怕这是打着害凌家的心思而去，小少爷现在还在凌家，老夫人这是连小少爷都不管了？她还是没有死心吗？老爷的身体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想着给他娶填房生孩子？
    等了半晌，瑞珠重新出来，将一个单子递给萧容，道：「单子在这里，老夫人说，这次要是搞砸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老夫人，那萧容走了，我看他一头的汗列。」李嬷嬷从门口转回了头，对萧老夫人笑道。
    「嗯。」萧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心里对这个老管事更是不喜，如若不是他，沧儿又怎会一直在杭州不回来，那个孽子，是一定要跟她对干到底，当初那贱人死了，要他娶填房不愿意，那贱人的父亲犯了谋逆之罪，要他将那贱人牌位丢出祠堂，他也不肯，现在萧家被太后盯上，只要他另外娶门好亲事，凭萧家百年声望也能避过去，那孽子居然还是不肯，只一门心思的护着萧瑟。好，你不为萧家着想，那我来想，太后不就是想要钱吗？这个凌家的钱多得很，随便开个银楼，拿出的东西就是上百万两白银的货，有凌家在，我们萧家算什幺？
    「瑞琴，给王相和董相府也发张帖子，还有程府。」萧老夫人冷笑道。我倒看看，一个商户能举办成什幺样赏梅宴出来。
    萧容拿了单子就往梅园而去，梅园虽然是萧家的产业，但是离萧府还是有些距离，路上将单子仔细看完，萧容心里不觉悲歎，老夫人啊，你这是想将萧家弄跨啊，这次出去的帖子，用的是萧府的名义，虽然那些饰品上都是凌家的标誌，但是召集人毕竟是萧家，出了任何事情损失的都是萧家的名誉，妇人！果然是妇人啊！
    到得梅园，见门口那些熟悉的凌家僕从来来往往，萧容愣了下，不是都已经摆放好了，这搬来搬去的是做什幺。问了下门口的护卫，萧容往暖房来找韩枔。
    这个暖房是布置得最精巧的一个暖房，可是里面本来摆放的上百件饰品都已经不见，只换上了三个案台。
    「韩先生？你们这是？」萧容手里拿着单子，左右看下，问道。
    「我们做了调整，在重新摆放。」韩枔笑道。他拿不準这幺恶毒的主意里面，萧容和萧沧扮演了什幺角色，如若这事他们也有份，那幺他必然要重新考虑凌家在北方的布局，现在萧容知道的太多了。
    「哎，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事，你看，这是老夫人私下邀请的客人。」萧容歎了口气，将单子递给韩枔。
    将单子看完，韩枔第一感觉就是将这赏梅宴给撤了，让他们萧家自己吃恶果去，但是转念一想，消息已经透露给一些现在开始交好的官员，如若不办，也是不好，忍了忍气，道：「不知萧家这是何意？」
    「韩先生别误会，此事我也是才知道，我们老爷更是一点不知，全是家里老夫人的主意。韩先生，你们要取消我也没意见，总之这事是萧家的不对。」萧容歎气道。
    听他这幺一说，韩枔的脸色微微好些，沉吟半刻，道：「此事我要回去跟当家的商量商量，不过萧大管事，我们这次调货的事情，就没必要再让你们家老夫人知道了，而且为了保证安全，这几日的梅园，我们就全面封闭了。」
    凌清羽到了？萧容鬆了口气，道：「自然是要如此，韩先生放心，定不会让老夫人知晓。」先把老夫人的耳目都弄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娘们！
    燕窝是个好东西，可是天天吃也会腻味，特别是打着不能刺激所以根本没有什幺味道的燕窝，更是叫人腻味！
    凌清羽盯着眼前的燕窝，可怜巴巴的抬眼看看燕三又看看杨昭，道：「可不可以换点口味啊？羊肉也很补啊！昭不是说换了好多羊过来？给我吃点总可以吧？」
    凌清羽已经猜到榷场的生意不错，但是没想到这幺不错，上次过去的香料茶叶价值在榷场被估价约为三百万两，比在杭州卖的价格就翻了一倍，韩枔分别送往了三个榷场，雄州的八十万两货物换了三千匹战马，一万头羊，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皮毛珠宝等货物，而在代县的交易就更加厉害，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货物直接和对方换了八千匹战马，十万头羊，巨多的毛皮珠宝等物，为什幺叫巨多，就是说如果换做银钱，估计得有一百多万两。另外七十万两的货物则送去了党项那边，换的一万两千匹战马，直接就配给了过去的两营兵士。
    羊，韩枔大部分都卖给了汴京的商户，冬季正是吃羊肉的时候，价格又卖的好，而那些皮毛运到汴京就翻了两倍的价格，杨昭将那些皮毛里面最好的都留了下来，给凌清羽做了好些御寒的衣物。
    「要不，清炖应该可以吧？」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杨昭迟疑的问燕三。
    「她现在气血虚，石方说不能一下补得过猛，只能吃清润的东西。」燕三不为她所动的道。
    「那这个燕窝不也是大补的？」凌清羽撅着嘴道。
    「这个是专门补肺的。你那肺叶上一个大洞，不要补起来？」燕三将碗端她面前，死盯着她道：「乖，喝了。」见她偏头不喝，歎道：「你喝了这个，就去给你炖羊肉。」
    杨昭的脸黑了一黑，说的那幺好听，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晚上韩枔和郑喜回来的时候，清炖羊肉已经变成了羊肉火锅。
    一边听着韩枔说着情况，凌清羽一边细细的看着单子，这位萧家老太君还真是看得起凌家，公候勋贵，清流，权贵，都有在名单里，这不是在给萧家自己找麻烦吗？凌家无非是新起的海商，粗俗些也无所谓，但是萧家乃是百年世家，兰陵萧家的后裔，如此行事也不怕留人口舌。
    「此时再去将人分开也已经来不及，」将名单放置在一旁，凌清羽揉了揉眉头，道：「既然萧老夫人都不在乎萧家的名声，咱们也不用那幺在意，但是如若真是这些权贵都来，多少会让那些我们请的官员不自在，这可不好。这样，把赏梅会做成游园会好了。」
    「游园会？」郑喜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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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我来吧

    「是啊，既然要玩，就玩大些，你去买上千儿八百的面具，那天不论来的是谁为何种身份，进门就发个面具带上，再在园内设置各种游戏，将那些五十两银子以下的饰品都作为奖品。」凌清羽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乾脆来个化妆舞会，谁都不知道谁，也就没有身份之争了。
    「如此的话，那些一百两到五百两之间的饰品，我们可以用关扑的形式。」韩枔一笑，接道。
    「是，既然已经粗俗了，那就俗到底，在梅林划一块地方出来，提供各种吃食，比如说烤羊肉。」凌清羽此话一出，本来很是严肃的几人不觉都笑了起来。梅林烤羊肉，当家的你对吃的怨念太深了吧？！
    这样一来，等于前些时候做的準备全部白费，将近年关，请人也会有些难度，吃了腊八粥，韩枔郑喜又带人出去忙活了。
    那些饰品如此一调整，那幺这三套镇场子用的首饰就一定要选好。
    回到暖阁，凌清羽将首饰一套套的摆在桌上，顿时满室珠光宝气夺人眼目。
    这里每套都是精品，各有各的特色，想着那单子上的人和韩枔简单的介绍，凌清羽挑出了三套。
    一套是用钻石和猫眼星光宝石製作而成，其中最打眼的是那条项链，上百颗晶莹剔透的钻石映衬着中间的猫眼和星光宝石闪闪生辉。第二套是套黄金镶嵌红蓝宝石的头面，一共二十三件，黄金打造出来的花朵栩栩如生，上面镶嵌的几十颗红蓝宝石更是颗粒饱满光泽度非常漂亮。第三套则是凌家银楼的专卖品，一套翡翠首饰，一条冰种帝王绿的翡翠项链，同色的翡翠手链，耳环，对钗，还有一对暗刻了龙凤的碧绿通透的翡翠龙凤手镯。
    这里面任意一套都是价值万金，没有女人看了不喜欢，来了那幺多贵人，总有愿意做冤大头的，就看看最后谁出价最高吧。
    将其他的首饰清点清点留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凌清羽要白薇将东西都收进了箱子。
    帘子掀开透了一丝风进来，凌清羽抬头向外开了过去，然后喜道：「下雪了。」
    外面不知何时起，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将夜空都映照得亮了些。
    「外面冷。」见她起身就往外面跑，杨昭拉住了凌清羽，将大氅给她披上，携了她手一起走到屋外，站在门廊里看着那满天的雪花。
    凌清羽探了手出去，雪花落在手心里便化了去，只留下一丝凉意，再看看那越来越密集的雪花，道：「这样的大雪，明日起来定是银装素裹。」
    杨昭握了她的手，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看得凌清羽不好意思的摸摸脸问道：「怎幺？是不是难看了许多。」
    杨昭一笑，摇摇头，只是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将她打横一抱，道：「外面冷，回去吧。」
    卧室里面火盆烧得很旺，温暖如春，檀木的拔步床上铺了厚厚软软的被褥，红纱帐钩在两边，金猊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清香。
    将凌清羽放置在床上，杨昭深吻了上去。
    满室春暖，红纱浪翻。
    燕三静静的站在院中的暗角，看着那屋子里的灯灭。
    满天雪花飘了一整晚，第二日，汴梁便彷彿成了冰雪之城。
    「昭？」睁了睁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凌清羽迷糊的叫了声。
    杨昭穿衣的手顿了下，坐在了床头，道：「我去和何离汇合，明日到京后，会要先去宫里面，你等我回来，我们去瓦市玩耍。」
    「嗯。」抬身看了看外面，凌清羽道：「好大的雪，你多穿些。」如此风雪，他来回奔波只为了早一日与自己见面。
    「好，你多睡会。」将被子给她拢上，杨昭道。她身子弱了好些，让他心里不觉一阵阵的痛。
    凌清羽迷糊的应了声，闭上眼继续睡去，杨昭穿好了衣服，披上披风，将兜帽带上，走出了屋子。
    外面院子小道上的积雪已经拢在一边堆了个胖胖的雪人，影十三正将一根胡萝蔔给插雪人鼻子位置上。
    杨昭脚步未停，快步向院子外走去，骑上马疾驰而去。
    离汴梁还有百余里的驿站里，大堂里坐满了因为大雪而滞留在此的人。
    一个小丫鬟端了盆热水小心的走进二楼的房间，道：「小姐，外面的雪很大，只怕今日走不了了。」
    「是吗？杨将军他们呢？」张莲靠在床头问道。
    「没见到杨将军，不过何将军好像带人在整理马匹。」丫鬟将水放在盆架上，道。
    张莲起身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本来对父亲要自己一个官家女子居然去给人做妾很是不满，但是那天在营地里见到那个年青俊美的将军，她当即就动了心，如此良人，正是她梦寐以求的，而且他并没有正妻，凭她的手段，一定能将他控制住，到时候扶为正妻又有什幺难。只是，她虽然想得好，那杨将军也就在他们到的时候出来见过一次，后来不管父亲如何邀请，都没有上过门，她自然也无法再和他想见。这次杨将军回京续职本来没有张捷什幺事情，但是想着一路上总有机会把这事提一提，便硬带着家人跟着一起回京。只是这一路上，虽然他们是跟着这队兵士了，杨将军却很少露面，就算路上有事情，也是何将军出面沟通。
    「张大人。」何离一身戎装匆匆走进驿站，对张捷道：「将军明日要上殿面圣，如今大雪封了路，你们便在这里等上两日吧，我们先走一步。」
    「这……」张捷张了张口，你们不能等我们一起走这话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杨昭回京面圣的时间是有限制的，因为带着他们已经慢了两日，再要求他们等就没有道理了。他本以为到了黑水关没有油水，没有想到杨昭居然把代县榷场做得有声有色，来往客商络绎不绝（他自然不知道，那都是凌家的人）交易量也很大，连带着他这个监军都分到了一万两银子，那杨昭的油水只怕更足，想让女儿嫁他的心思自然更是强烈。可是那杨昭，虽然是一路同行，硬是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不给他，他提都没处去提。
    何离也不待他再说，拱手一礼后，转身就出了驿站，带了亲卫们骑马而去。
    「将军，那张家小姐长得也不错，要不你就娶了她得了。」疾驰一段路后，旁边有个小校笑道。那张大人的目的太过于明显，张小姐也有事没事的到杨将军面前晃悠，司马昭之心啊！
    「你若想要，我倒是可以帮你去问一问。」何离抽了他一鞭子，笑道。那种女人，连当家的手指头都比不过。
    「人家眼光高着呢，我可不敢要，我啊，还是老家的媳妇好。」那小校笑道。杨将军正眼都没看过她，偏生那小姐还一副我以后是你们当家主母的口气跟他们说话，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何离一笑，加了一鞭，迎着又开始下起来的雪疾驰往汴梁。他们要和杨昭在路上汇合，然后杨昭再换上官服一起进城。
    凌清羽起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吃过中饭，见外面又飘起了雪花，便披了衣裳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看影十三和影十两人在院子里堆起一个个的雪人。
    「燕三，我想去梅园看看。」凌清羽往窗户哈了口气，道。
    「好。」燕三道。
    「真的？」凌清羽惊喜的回头。
    「嗯。」燕三淡淡笑道，如果说不可以，你定是要一脸忧愁的在这里坐一下午，那还不如出去走走，而且，下雪的时候反而比较暖和。
    凌清羽一跳起来，赶紧去穿衣服。
    黛青色滚了狐毛边的弹墨缎袍，外面是一件貂皮大氅，燕三又给她手里塞了个暖炉。
    萧家的梅园面积很大，种植了有千株以上的梅树，雪花纷飞下，那或红或白姿态各异的梅花更显傲然。
    梅香阵阵，淡雅袭人。凌清羽避开那些忙碌的凌家僕从，边走边看缓缓走进了梅林深处。
    韩枔正带人在梅林中间布置一个投壶的场所，见她过来，忙迎上来道：「当家的怎幺过来了？」
    「如此美景，我想先来看看。」凌清羽笑道。到得那日人多，只怕看不到这样雅致的景色了。
    「那边的暖阁已经弄好，你去那边歇息会。」韩枔笑着摇摇头，指向前方。
    那片梅林临着湖的地方搭了一个亭子，四面由帷幔围拢，四个角落都放置了火盆，中间有软榻和桌椅，还有张琴案。
    凌清羽走进暖阁的时候，正有人坐在那琴案边调试琴弦，见有人进来，不觉抬头一看。
    凌清羽没想到里面有人，也不觉一愣，回头看看，没走错地方啊？
    那男子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道：「姑娘也是韩先生朋友？在下程嘉。」
    「程先生，请坐，」凌清羽笑道，然后走到软榻前坐下，道：「小女子凌清羽。」
    程嘉眉头微微一挑，仍然带着暖如春风般的笑容，等凌清羽入座后，也跪坐在琴案前，继续调音。
    他调音用的是泛音，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却很是好听，凌清羽不觉多看了他两眼。男子年纪不大，二十不到的样子，五官虽然长得普普通通，却自然有种淡雅清华，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
    燕三将一条狐狸皮的软被给她盖在膝盖上，然后準备去烧水煮茶。
    程嘉忍了又忍，终于在燕三準备将水直接冲入茶碗的时候道：「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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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官二代

    程嘉起身，拿了盛器出到外间，从梅花花瓣上扫了小半碗雪下来，然后回到暖阁，将炉子的火调到非常细小，将雪倒置入壶中慢慢融化，然后从茶盒里拿出一小块龙团，先放在火上细细灼烤，然后碾成碎末，取了细末放入茶盘之中，又将已经融化的雪水倒入另外一壶中开始用大火烧煮，等水沸了后，倒了少量入茶盏，调成糊状，在将茶壶里的沸水注入茶盏，然后在用茶羌边转动茶盏边搅动茶汤，不多时，茶汤麵上便浮起一层白色的浪花。
    他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看上去优雅而美丽，当那骨节修长的手指捧着茶盏递到凌清羽面前时，她方回过神来，老脸微微一红，接了过来，轻抿了一口。
    茶一入口，顿时满舌清香，凌清羽不觉讚道：「好茶。」
    程嘉只是微笑不语，其实这道茶他已经省去了很多工序，如若真按照点茶法来做，只怕这位女当家就不会说好茶，而是直接走人了。
    「程兄点茶了？」远远闻到茶香的韩枔快走几步，进了暖阁，笑道。
    「嘉不告而来，韩兄不会生气吧？」程嘉又倒了一杯茶给韩枔，笑道。眼角瞟了一眼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的燕三。
    「怎幺会，正要请程兄指点。」韩枔在椅子上坐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歉意的朝凌清羽道：「当家的，这位是韩某的朋友程嘉程乔木。」此人与他相识于淮安，学识很是渊博，而且精通君子六艺，于琴和茶上造诣更是精深，办赏梅会的时候正巧在汴京碰到他，便拖了他来帮忙，只是没想到他今日居然也过来了，而且和凌清羽碰上了，见燕三的脸色，只怕……
    凌清羽非常端庄的点头，然后又抿了口茶，心里泪流，我只想来休息下，对着这幺一个点茶都可以弄得这幺优雅逼人的人，我怎幺才能放鬆啊！
    她的姿势实在太过端正，笑容实在太淑女，假得让韩枔不由多看了几眼，心里暗笑，然后道：「程兄给了很多很好的建议，这里到时便会做成点茶之地，我想再多添置几处，不知当家的意下如何？」
    这种事情不要问我，我只知道沖茶，拿水一沖就可以了，喝个茶还弄得这幺麻烦，古人就是时间太多，闲的！凌清羽心里腹诽着，还是面带笑容的道：「这个自然好，韩兄你做主就成了。」
    「凌当家的，程某有几事想向你请教，不知可否耽误你些时间。」见凌清羽屁股轻抬就準备走人，程嘉笑道。
    「何事？」走不了，凌清羽只好再次端庄的坐好，非常和蔼的问道。
    「我听韩兄说起，凌家的新品种今年秋天一亩地收了十石以上的收成，不知凌当家的可愿意将此品种在其他地方推广？」程嘉正色问道，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只认为韩枔在吹牛，就算在太湖平原那样精耕细作的地方，一年最高也只有五石的产量，如若真有一季就能收十石的粮食作物，那幺对大周来说，将是多大的影响，可是后来听到韩枔对手下管事也如此吩咐，才动了心思，韩枔为人他是知道的，此人做事很是实在，绝对不会无中生有，他跟随韩枔到了凌家米行，见到了那些新品种，那都是大周根本没有见过的品种，自那时起，他便对这个凌家上了心。
    「你是说…」看了一眼面露尴尬的韩枔，凌清羽迟疑了下，问道：「红薯？」
    程嘉一笑，道：「我也不知那是什幺名字，只是见金黄金黄的很是好看。」
    「玉米？」凌清羽又看了韩枔一眼，道：「推广不推广，也不是我们凌家能说得算的。」
    「如若朝廷下旨，凌家愿意提供良种嘛？」程嘉问道。大周已经连续几年歉收，民生已经是大事，如若能有这些推广出去，至少多了一项度过饑荒的保证。
    「我有什幺好处？」凌清羽挑了挑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的道。
    此话一说，她的气势完全变了，原来的僵硬生疏完全消失，转而是自信和疏懒般的随意。
    程嘉心里一动，也鬆了直直跪坐的姿势，斜靠在了旁边的软靠上，道：「凌当家的想要什幺好处？」
    凌清羽轻轻一笑，道：「程公子为何能这幺肯定，你能给我凌家好处呢？」
    「凌家如若能将那鱼糜…玉米…红树…的种子贡献出来，对大周无异于巨功一件，你若有什幺要求，朝廷肯定也会答应。」程嘉微笑道。
    「呵呵，我这次回来，在泉州的时候，也有朝廷官员要求我将三船货物全部抽解，而且还只肯打欠条。」凌清羽放下茶盏，直盯着程嘉道：「我凌家上下也有几千上万人要养活，如若能帮得上更多人，我自然愿意，但是，程公子，凌清羽是女子，想的没有那幺远，我首先要考虑的是我手下这些人的死活。」
    程嘉不觉淡淡一笑，他去查了凌家种植这些作物的地方，全部在西北之地，收拢流民，开垦荒地，种植高产作物，然后提供给当地驻军，凌家所作所为，完全是利国利民，可是看她样子，却是相当不满啊！
    「凌当家所说之事，我会回稟家父，一定会给凌当家的一个交代。」程嘉道，然后看着韩枔的脸色开始变化，而凌清羽却一脸恍然大悟的。
    然后道：「原来你也是官二代。」
    韩枔一口茶喷了出来。
    「在下目前任职秘书郎。」程嘉忍不住笑道。官二代？虽然从来没听说这个说法，但是倒真是直接。
    「多大的官？」凌清羽侧身轻声问韩枔。
    韩枔瞪着眼睛望着程嘉良久，方歎了口气道：「程兄真是瞒得我好苦。当家的，程兄是鹹平二十四年的状元，程相爷的公子。」
    凌清羽对着韩枔眨巴眨巴眼睛，韩枔点点头，凌清羽再眨巴眨巴眼睛，韩枔再点点头。
    「好吧！程公子，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个保护伞，能不让我们正当经商受到打压和影响。」凌清羽往前侧了身子，眼睛带光的道：「种子我们可以无偿提供，如果朝廷愿意，我们凌家还愿意资助更多的地方去进行垦荒。」
    程嘉微微楞了下，没想到她的反应是这样，不觉笑道：「保护正常贸易本来就是朝廷的职责，何来保护伞之说？」
    「得了，程公子也是个明白人，如今的大周可真不能说是正经经商能得到保证，咱也不说暗话，你能否在我们凌家被人打压陷害的时候帮上一帮？如果可以，种子我们免费提供，我们凌家也可以每年都拨十万两银子做专项资金，对农业技术更新提供赞助。」凌清羽微瞇了眼睛，道。
    「程家只做利国利民之事，不过凌当家的真能如此行事，我想天下清流和有识之士必然是会称讚有加，如若有事，也能到达天听，而不至于在底下就被陷害。」程嘉笑道。
    「如此，韩兄，咱们这次留下的种子有多少？」凌清羽转头问韩枔。
    「陕西路和河北路今年秋天一共收了二十万石。」韩枔回道。数量自然是少报了，只是这个数字已经让程嘉微微睁大了眼。
    「好，留一半我们自己吃用，程公子，我分五万石出来做种如何？」凌清羽对程嘉道。光陕西路就有两千多顷田，怎幺可能才有二十万石产量，不过没有必要把自己老底露出来吧。
    「如此自然大好，嘉定要启稟圣上嘉奖于凌家。」程嘉喜道。他本意是只要凌家愿意将种子外放就算成功，毕竟一个新品种也是商人得利的渠道，没想到这位当家的一出手就是五万石，当真好气魄。
    听得他话，韩枔也是大喜，如若有皇帝的嘉奖甚至封号，那幺凌清羽就不再只是一个商人，也算有所依仗了。
    「凌家再出十万两白银，做推广费用。」凌清羽继续道。大周如若继续乱下去，对行商的来说也不是好事，只有社会大众越来越富有，商人特别是她这个专门做奢侈品的才有前途，何况在和平社会受了那幺多年的教育，多少还是抱着众生平等能为社会贡献一些就贡献一些的思想。
    「凌当家的大义！」程嘉真心的拱手道。凌清羽这话就不单是十万两白银的事情，还附带上了将培植技术全面拿出来的意思。
    「不过程公子居然是真心为民众着想，也着实让我吃惊。」凌清羽笑道。没有为自己谋私利而是真心为大周着想，这样的官的确不多，凌清羽心里对他有了一丝敬意。
    程嘉淡淡一笑，这话还真不敢当成夸奖来听，只是如今大周朝廷的确已经**，王相和董相为了太子之位相争，皇帝不问朝政，就算有以父亲打头的清流顶在朝廷上，也挡不住这个国家日渐糜烂。如今他只是为民来要个良种，居然被个商人这样说，虽然知道凌清羽说这话是讚颂于他，到底心里还是不大舒服，如若连个商人都有此见地，那幺那些立于朝堂之上的大员们又算什幺？
    凌清羽昨日听过韩枔大致说了朝廷上的现状，这位程嘉的父亲程巖乃是门下侍中领平章政事，大周唯一一个拥有宰相官职并且有宰相职权的人，清流的领头人，如今朝廷上的中流砥柱，正是因为有他们在，大周才能维持现在的繁荣，保持着开国的政策不变。如今能有程嘉的一句上达天听，就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
    见程嘉脸色，凌清羽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如果换个方面去想，实在不是个好话，忙哈哈笑道：「程公子别介意，小女子在番外跑惯了，说话太过于直接，如若你再有什幺利国利民的想法，只要凌家能做到，凌清羽必不推辞。」
    韩枔在旁边眼角直抽抽，心道，当家的，可以不用再去修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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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天籁

    程嘉不觉一笑，道：「如此，嘉谢过凌当家的。」商人多狡诈，女子多短视，这位凌当家的倒是将两者全部推翻，这样的人物真真是难得一见。
    「既然大家有志一同，就不必要这幺客气了。」凌清羽笑道，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当家的？」韩枔担心的看过去，她的身子这次亏损得这幺厉害？几个月了也没养回来？
    「无事。」凌清羽对他笑笑，道。
    「看凌当家的气血有些虚弱，嘉那还有些上好人参，这就叫人给你送过去。」程嘉道，这时才发现这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原来以为是像那些贵女一样抹得白粉，如今仔细看来，这人其实没有上任何妆容，长髮也只是在脑后一挽。
    「多谢程公子，只是我这毛病却是不能用人参大补，只要养上些时日就好。」凌清羽笑道，然后起身道：「我先回去了，程公子如若有需求，儘管给韩兄提。」
    见那女子拂开帷幔，外面站立的男人立刻上前扶住，然后缓缓而去，程嘉眉头微微一皱。
    「当家的在番外被谢家的海盗船袭击，受了重伤，如今伤势未癒，如有不周，请程公子见谅。」韩枔放下帷幔，坐回椅子，淡淡的道。
    「海盗袭击？」程嘉不觉诧然回头问道。
    「当家的是舟师，当初凌家就一条海船，都是当家的亲自带船跑海，如今凌家能有如此成就，都是当家的带船跑出来的。」韩枔自豪的道，你如果将她当做一般女人那就错了。
    沉思片刻，程嘉不觉点头，海商的风险不言而喻，而这样一个弱质女子居然可以挑起大梁，其胆魄气度都非常人能比，难怪可以一下就拍板许出了许诺。
    「程公子，你也知道，凌家的处境并不是太好，说是举步维艰都不为过，当家的更是不易，我们可以帮你们清流扬名，但是来自王董两家的暗箭，你能否帮我们抵挡一二？」韩枔倒了冷茶，开始重新烧水，他的动作虽然没有程嘉那幺优美却也是有板有眼。
    「韩枔，你如此忠心的帮她，不会是有什幺想法吧？」虽然知道这话不妥，程嘉还是忍不住问道。韩枔之才华如若走入仕途，以后拜相都有可能，现在却甘愿屈身于商户之中，实在是屈才了。
    「韩枔的想法，无非知己二字，当家对韩某有知遇之恩，而且，程公子，比起你们清流处处清谈，当家的所做才是真正对这个国家有用的实事，你们都讚我在淮安和芜湖所做的圩田，又夸我所提桑田一体有利于民，那你可知道，这些韩某都是按照当家的所说去做？」韩枔淡淡的道。
    程嘉不觉大震，他对韩枔上心，就是看到了淮安凌家的圩田，后又见那圩田里桑织种植的作物布局无一不是精确到无有一丝浪费，所有的工序产业互相利用到极致，这样的圩田如果推广到大周其他範围，何愁大周不富不强？如今听来，这些却都是那女子的提议，如若她不是女子，可惜是个女子。
    「你若有心，以后可以多和当家的聊聊，定能得到很多启发，当家的跑的地方之多，见识之广，远非你能想像，不过，她现在身子不好，只怕不能和你多谈。」韩枔将水点入茶盏，道。程嘉此人是大周现今少有的庶务派，十六岁就成了大周最年轻的状元郎，为人也很是正直，如若能和当家的交好，定是一大助力。
    凌清羽很有风度的走到了那暖阁看不见的地方，便依在了燕三身上，道：「燕三，找个地方吃东西吧，好饿啊。」
    燕三扶了她腰，心里一鬆，那男子一举一动无不风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压力很大，自家女人这幺没姿没态的反而轻鬆，想起她刚才那副端着的样子不觉又一笑，道：「好，你想吃什幺？」
    东华门的丰乐楼是五座连成一体的四层建筑，冬日天黑的早，虽然还是黄昏却已经灯火辉煌，楼间用廊桥相连，有各式着装的女子穿梭其中，有高盘髮髻头顶各色髮冠的妇人，也有巧笑倩兮的少女，被那灯火一照便宛如天上仙子一样美丽动人。
    此时正是酒楼最红火的时候，门前人流穿梭不息，有从马车上下来的，有骑高头大马而来，更多是信步而来，楼门前蹲了好些闲汉，见了客来便忙上前来招呼。
    燕三刚扶着凌清羽下了马车，便有一二十出头的汉子迎了上来，个子不高，眼睛里却透着精明，见燕三看过来，几步抢到酒楼门前，硬生生的在那拥挤的门前拨开条通道，同时高声对立面喊道：「二楼贵客，请上楼。」
    凌清羽一愣，想起这便是汴梁有名的帮闲，便朝他笑了笑，跟着走了进去。
    入门后是一条百米左右的主廊，分南北两个天井，长廊左右站满了穿着艳丽的女人，环肥燕瘦燕语莺声，好不热闹。
    凌清羽好奇的左看右看，被燕三一拉，才收回目光的跟着往楼上走去，说是二楼，其实却是三层，底下这一层并没有桌台，大概是给这些女子呆着的地方。
    这第三层是围着天井隔出了一个个小间，每一个都是精緻雕花的门窗，门内还挂着薄薄的纱帘，这道纱帘让屋内没了憋闷的感觉，偏偏稍微离远些就看不大清楚屋内的情形，很好的保护了客人的**。
    那年轻人迎了两人进了小间，又在外面找了伙计过来，看了眼凌清羽忍住了没去喊上几个姑娘。
    在桌前坐下，燕三便对那伙计道：「大伯，拣今天时令的，先上八个果子八盏茶饭。」然后又对那年轻人道：「你去弄些时令新鲜菜式河鲜来，不要发物。」
    两人应了声，都退了出去，
    燕三帮凌清羽将大氅解下，放置在一边，握了握她的手，见她手心还暖，便将手炉拿了过来，掀开门帘準备叫了人去加碳。
    门帘刚刚一掀，外面站着的两个年轻女郎便探了头进来问道：「姑娘可要听曲？」
    见凌清羽一脸好奇的点头，燕三侧了侧身，让她们两个进来。
    两个女郎一个站在了下首吱吱呀呀的唱了起来，一个姿色艳丽的便站在了燕三身后给他端茶递上热毛巾。
    燕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将她碰过的茶杯和热毛巾丢开，先碰了碰茶壶，方倒了杯放在了凌清羽面前。
    那女郎面色微微变了变然后知趣的退了开去，等那女子唱完也开始唱了起来。
    不多时，伙计便送上了满满一桌子吃食，放一样，那年轻人便在旁边叫上名号，有各色鲜果，蜜饯，香药熬製的丸子等物，真真是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燕三掏了些碎银子丢给那年轻人和两个歌女，挥手让他们先退了出去，那银子总有好几钱，三人拿了在手上不觉大喜，两个歌女本还想留下来，见燕三的神色有些冷冷，又想着只怕这女子是贵女，便收敛了心思退了出去，那年轻人也知趣的退到外面等热菜到来。
    凌清羽拿了一样尝了尝，不觉点头道：「嗯，好味道。」
    待得她吃了些果子零食，影十三和苏姆也上来了，燕三便要年轻人唤人将这些散食撤了，另外上了热食上来。
    影十三将新装好碳的手炉递给凌清羽，然后和苏姆欲站于门外。
    「别站外面了，又没有旁人，进来尝尝，这里的味道真是好。」凌清羽招手道。
    苏姆长得金髮碧眼，于大周人完全不一样，上来的时候就很是打眼，外面已经有好些人掀帘子在看。想了下，苏姆便也随了影十三进到屋子里，只是怎幺也不愿意坐下，只是站在凌清羽身后伺候。
    看燕三的脸色又有不好的倾向，凌清羽忙笑道：「苏姆，你要再这样，下次带三郎不带你出来了。」
    苏姆听了这话，方坐在了影十三旁边。
    丰乐楼不愧为开封三十二上户酒楼的第一等，那菜做得精緻味道又好，腰子羊肉没有一点腥味，味道很是美妙。
    美食在前，凌清羽自然吃的开心，只是吃不了多少就被燕三给压住了筷子，道：「行了，别再多吃了。」
    凌清羽只能讪讪的放下碗筷，却也不再任性，然后要苏姆和影十三多吃些。
    「你们正长身体呢，多吃些多吃些。」
    口里停了，凌清羽心思又转悠起来，想起那下面看到的千娇百态的女子们，其实这汴梁还是很开放的嘛！百万人口的城市，大多是没有田地的，出来做事养家谁也无法质疑，有这样的群众基础，女子的地位该能再提高些。
    外面又进来几拨人，有提着巨大的食盒售卖点心的，更多的是歌女上门兜售，凌清羽点了几人，见也不过就是凑凑趣，单论歌声，却是不敢恭维，唱过一曲便给了赏钱让她们退了出去。
    如是几拨后，苏姆道：「主人要听歌，苏姆能唱。」
    凌清羽一下来了兴趣，可怜见的，她身边这些人武力值都够，可是音乐细胞却是一个都无，便道：「好啊，唱来听听。」
    苏姆站了起身，唱起了故乡的歌谣，他的声音还是少年声线，高昂时候仿若洞彻天地，低吟时幽长深远，串串音符彷彿都在空中跳动。
    凌清羽没想到苏姆的嗓音如此动听，他的歌声天然淳朴带着震动人心的感染力，让人不觉沉醉。
    沉醉其中的她没有发觉喧闹的外间居然安静了下来。
    一曲歌完，凌清羽大声鼓掌，道：「原来我家苏姆还有这个特长，唱得太好了，再来首！」
    苏姆的脸不觉红了红，张嘴欲再唱一首，门帘却被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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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奉陪

    门帘刚动时，影十三已经起身掠到门边，见燕三微微摇头，便先闪到一旁。
    「这是哪家的小哥，唱得如此好曲。」门帘掀开，门口站着一人笑道。
    这人二十多岁，长相也算俊美，但是却带着一丝猥亵之意，凌清羽脑中一闪，那场面太过震撼，让她经年未忘，这不就是那杭州才子任冬青？
    此人好男色，苏姆这样美貌的少年可不正是他的猎物？凌清羽不觉微微沉了沉脸，然后道：「这位公子，有何事？」
    来这酒楼吃酒取乐的大多是男子，虽然也有贵女会来，但是外面都是丫头婆子一堆人，所以任冬青倒真没想到，这里面主座上居然是女子，见她神色不大好，便笑道：「姑娘莫恼，我等在旁边吃酒，听得这边小哥唱得好，便来问问，可否能让小哥到我们那去唱上一曲？」
    「我家小弟只是自家娱乐唱唱而已，不敢当公子厚爱。」凌清羽扯了一丝嘴角笑道。
    「任兄如何？请个小哥也这幺麻烦？给我看看是谁家的贵人。」随着声音，一年轻男人一手搭在任冬青肩头，醉醺醺的将门帘一掀，道。
    见此女衣着华贵，旁边带的侍卫都腰悬武器，而且人家明确说了是自家小弟，虽然一听就知道是推诿之词，但是任冬青自持才子身份，并不愿意和一个女子去计较，于是扶了旁边那人，道：「董兄，我们回去吧，此人不是此地小哥，是姑娘的家人。」
    「什幺家人？」那男子嗤笑一声，道：「不就是个奴儿嘛？小爷我买了。」
    苏姆的脸色微微一变，瞧了凌清羽一眼。
    凌清羽的脸却是直接黑了，对在门口苦着脸的年轻帮闲和伙计道：「算账，乌烟瘴气的，我们走。」
    见凌清羽起身，燕三拿过大氅给她穿上，然后掏了一锭银子丢给了那帮闲，一锭黄金放在了桌上以做饭钱。
    帮闲眼珠瞪得老大，这一锭银子是二十五两的银锭，而那黄金只怕有五十两之数，这位，出手可真大方。
    任冬青的脸色微微有些变，知道怕要不好，果然身边的男子已经叫道：「什幺意思？和小爷比钱？你也不去问问小爷是谁，今儿别说这奴，你这娘们，小爷也开恩，收了你进房。」
    「董公子这是干嘛？」听得外面传来清朗的男声，燕三和影十三拨剑的手微微顿了下，按在了剑柄上。
    「范诤！别坏小爷好事。」那董公子回头，语气却是有些软了。
    「我听说皇后前不久才训诫了董公子，怎幺？又要？」从董公子旁边探了个头进来看了下，笑道：「哟这次是抢女人了？」
    「董公子不是只对男人有兴趣？什幺时候也抢上女人了？」外面又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然后是一阵哄笑。
    董公子的脸本来因为酒气就已经发红，如今更是一片恼怒之红，任冬青赶忙扶着他道：「苏兄说笑了，我们只是看这房里的小哥歌唱的好，所以来问问，董兄喝醉了，我们先告辞了。」
    任冬青半扶半拖的将董公子扶走，那董公子也知道有这幺一帮人在这里，虽然他们不会是要帮那女子，但是肯定是要看他笑话的，如若再弄个御史上个折子上去，只怕姑姑又要被皇上训斥，然后自己肯定要被揍一顿，于是也藉着任冬青之力，装作完全醉了般离开。
    等两人走，范诤依在门上，笑嘻嘻的看了凌清羽一眼，準备离去。
    「多谢范公子。」凌清羽却是正式的施了一礼，不管他本意如何，解了自己围却是真的，而且，多年前，那个让她借坐了范烨的船的人，她一直记得名字就是叫范诤。
    范诤见她正经道谢，倒是停了下来多看了她两眼，微微皱了眉问道：「姑娘，我看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怎幺六弟也学上那董衙内了？」外面一人的声音让哄笑声又起。
    然后一人走到范诤身边，道：「走吧，别为难人家姑娘了。」转身之时回头看了一眼，不觉惊讶道：「凌当家的？」
    「范大人好。」真是何处无熟人啊！凌清羽很是端庄的施了一礼。
    「呵呵，真没想到是你啊，你怎幺得罪了那董衙内？那可是董相的爱子。」见是凌清羽，范烨也不好就这幺走了，随口问了一句，但是随即就看到了凌清羽身旁的苏姆，心里便已经明了，定是那董衙内看中了这番外少年，所以与凌清羽发生了冲突。
    见范烨脸上了然的神情，凌清羽也不再解释，道：「今日又逢范公子相助，小女子铭记在心。」
    范诤脑袋转了几圈，总算记起了这女子是谁，和几年前那青涩的小姑娘比起来，面前的女子稳重干练许多，浑身上下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再瞟了下她旁边两人按在剑柄上的手，范诤心里不由恶趣味的想，如若他不管闲事，是不是那董衙内脑袋已经掉了？听说这女子跑海运很是凶悍，手下之人定也不是吃素的。
    「范兄，还在这里作甚？之和铭亮兄都来了。」
    「知道，就来了。」范诤应了一声，然后对凌清羽一笑，转身离去。
    「范大人有事您先忙。」凌清羽对范烨笑道。
    「好，那我先去了。」范烨点了点头，也走了出去。
    待人走了会，影十三掀起门帘，凌清羽走出了门口。
    对面的房间前一片热闹，好些公子互相拍着肩头嬉笑着走进里面，凌清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往楼下而去。
    「啧啧，那少年果然美貌，难怪董衙内动心，范兄你怎幺不将人带过来，也让我们听听，」一个公子咂咂嘴，道：「那可真是天籁之声，虽然不知道唱的是什幺。」
    「是番外的语言。」一个身形高挑很是俊美的公子看着凌清羽走过去的身影，道。
    「怎幺？铭亮你对她感兴趣？」范诤手搭在他肩头，笑道:「你不记得了吧，当年在吴县的那个孤女。」
    「是她？」赵铭亮心里一动，微笑道：「的确想不到。」
    「什幺孤女？」门帘一掀，里面走出一高大威猛的男子，脸色不虞的问道。你们这帮人打着给我接风的旗号来大吃大喝不说，还光站在外面不进来，什幺意思？
    随着赵铭亮视线，赵吟风看到了那一抹正转过楼角的身影，心下一紧，拔脚就準备追过去。
    「就是，我们怎幺把今儿的正主给忘在里面了？要罚要罚。」几个公子却笑着拥了上来，一把将赵吟风给拥了进去。
    赵吟风有些懊恼，但是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推开他们追上去，毕竟那只是有些相像的背影，而且这事要是闹出来，那他里子面子都没了，于是就势回身，走回房间。
    「外面怎幺这幺热闹？范兄？」王之坐在桌前，正在煮酒，问道。
    「刚那边房间有个小哥的歌唱得好，被那董衙内看中了，想要强抢了去，我们范兄英雄救美去了。」一公子笑道。
    「那董衙内真是不长记性，上次抢了一香铺伙计已经被罚，这次又想故技重施，不如咱们再上一本？」另外一个公子道。
    「对了，之，我看那任冬青跟董衙内在一起，莫不是彻底和你们家断了？」范诤问道。
    王之淡淡的道：「那个小人，也就配和董烙这种人在一起了。」任冬青上次犯事，因为王家出面才保了出来，可是到京没有两日，就被王家小姐给在书房抓到和几个小厮在玩四人大战，激怒之下回了娘家，那任冬青上门道歉将人接了回去，但是那小姐回去之后，没得两日又抓到他和一才子在主房乱搞，虽然是王家旁支的小姐，大周对这些男男之事也不反对反而算做一种风雅之举，只是这幺打正妻的脸却也不能忍受。王家提出和离，本想是威胁一下于他，可是任冬青倒好，反而在外面说，王家小姐太凶悍，连这种风雅之事都要管，这种妻子不要也罢，这下不离也离定了，本来这事到这里也就算了，可没有多久，这依靠着王家的任冬青就转投到董烙的怀抱里去了。
    这事王家着实不好看，大家哈哈笑了两声便说起了别的话题，其中有一人说道：「萧家的帖子不知道各位收到没？」
    「是说那萧家的赏梅会？」有一公子接道：「我家中倒是已经收到，只是听家母说，不知道那萧老太君什幺意思，这次居然是个人都发帖子，家母是不準备去凑这个热闹了。」
    「萧家现在被太后打压的厉害，当家的萧沧一直躲在杭州不回来，这个时候办这个赏梅会到底是什幺意思？」
    听着众人闲扯，赵吟风偏了头问范诤道：「你们刚才在看谁？」
    「一个故人。」范诤撇了眼看他，道。他们这帮人算是自小一起玩大的，赵吟风喜欢王家蕙兰小姐人所皆知，从来不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怎幺？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说终于对他大哥关心起来了？
    故人你个头！赵吟风道：「哪里的故人？」
    范诤眼角挑啊挑的笑道：「怎幺，吟风终于对女人感兴趣了？」
    赵吟风的脸色顿时黑了。
    「是凌家船行当家的。」范烨在旁边说了一声，今天聚会好歹也是说替赵吟风接风，如果被自家六弟给挑毛了，就不是个事了。而且他私下也不愿意凌清羽被人以这种口吻来讨论，毕竟这幺多年他可拿了凌家不少的好处，要不回京的日子可不会这幺好过。
    凌家？赵吟风愣了一愣，凌家他当然知道，这次榷场因为和凌家合作，他白得了四十万两银子的好处，凌家也算是他的合作伙伴了。
    「你们说什幺说的这幺热闹。」门外一年轻公子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道：「下面才有好戏看呢，那董衙内又在抢人，不过那女人也不像好惹的，準备动家伙了。」
    室内顿时愣了一下，范诤连忙起身，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的冲了出去。
    赵吟风的想法很简单，不说那女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但是凌家是他合作伙伴，他还要靠着凌家来赚手下的武器装备，怎幺着都要护上一二。
    凌清羽脸色如冰，从来没有这幺生气过，将苏姆拉在身后，对董烙冷冷的道：「董公子再如此无耻，小女子也不会客气了。」
    「哟！你要怎幺不客气啊？」董烙阴声道，然后对身后的护卫道：「给我抢人。」
    丰乐楼门口的人早退避三尺，谁都不愿意和这董衙内沾上，虽然可怜那主僕，却也没人敢上前说话。
    董烙周围十几个护卫涌了上来，影十三长剑出鞘挡在了凌清羽前面，苏姆也準备拔刀，却被燕三按住，守在了凌清羽后侧。
    见对方只出来一人，董家护卫轻蔑的笑了笑，呼喝一声冲了上来，却听董烙叫道：「这个也给我留活的，别伤得太狠。」
    护卫们的脚步跄了下，无奈的改冲锋为包围，有人叫道：「小子，我家公子看中你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回去伺候好了我家公子，有的是荣华富贵。」
    影十三冷冷一笑，剑尖挑了挑，那藐视的神态让护卫吼了一声，冲了上去几个。
    影十三提剑刚欲下狠手，就见一人影从楼里冲了出来，抓起了两个离门口近的护卫两手一挥将两人摔了出去，然后急走几步，冲到董烙面前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领，道：「董烙，想打架，我赵吟风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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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人呢

    那几个冲上去的护卫一愣神，影十三已经调转剑头，用剑柄将几人给敲晕了，然后在旁人看过来时候，已经恢复成了先前一模一样的姿势。
    「赵吟风……」被揪住衣领的董烙气都有些喘不过来，白着脸惊恐的盯着面前高出他一大截的赵吟风。好吧，京城纨裤最怕谁？不是那铁面御史而是这个混世魔王赵吟风，他个子大功夫好打架猛，最重要的是他有个最护短的镇国公爷爷，有家世有武力还每次打架都他佔理，董烙做坏事挨揍十次十次是被他揍的，和范诤他们不同，范诤他们喜欢来阴的，可是赵吟风每次都是直接拳头上。
    董烙侧着头去瞪自己的小厮，为什幺没人告诉我这个家伙回来了！
    看到赵吟风抓住董烙，凌清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着声色的往燕三后面退悄悄的往马车上爬。
    「我什幺都…没做…」被勒得生痛，董烙叫道。至少现在啥都没做成！
    「那你想做什幺？」赵吟风丢了他在地上，低头俯视着他道：「董烙，要再让我看到你做这种事情，老子下次揍得你娘都认不出你！」
    董烙身后的小厮赶快扶了他起来往自家的马车而去，董烙心里恨恨的道，小爷不跟你硬抗，等你走了再和你算账！
    赵铭亮站在门口微微摇摇头，三弟边关也呆了这幺些年，性子还是一点没变，虽然现在董相不算得势，兵部也在赵家掌握之中，但是董家毕竟掌管着户部，大周的钱袋子多少还是会对大军造成影响。赵家要成大事，可还是缺钱，不过这里倒是有个有钱的主。见赵吟风往那马车而去，赵铭亮嘴角带了丝凉薄的笑意。
    凌清羽一双腿还在外面，听得赵吟风在外面道：「凌当家的无事吧？」
    凌清羽赶紧将双腿收了进去，捏着嗓子做娇柔装道：「多谢公子相救，妾实在惶恐。」
    她这声音一出，赵吟风愣了一愣，燕三影十三和苏姆都不觉瞧了一眼马车，当家的抽风了？
    这娇娇弱弱扭捏做作的声音和那气势汹汹的声音实在太过于有区别，赵吟风便收了心思，只道：「我们在霸州合作很是愉快，赵某在汴京还要呆一些时日，如若那董烙再找你麻烦，你儘管来镇国公府找我。」
    找你？那我是找死还差不多！凌清羽捏着声音细声细气的道：「是，多谢赵公子。」
    赵吟风让开一步，看着几个护卫上了马车，那毫不起眼的马车哒哒哒的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你打的什幺主意？」见赵铭亮的神色，范诤问道。
    「没什幺，三弟年纪也不小了，娶个良妾也不错。」赵铭亮笑道。
    范诤点头道：「也是。」
    范烨却心里暗道，人家和杨将军的关係我是不告诉你们呢？还是不告诉你们呢？良妾？想得美哦！
    待到马车驶出一段距离，两旁行人已经稀少些，燕三翻身进了马车，看着凌清羽笑道：「刚才怎幺了？」这人他自然也认得，让凌清羽急忙从代县跑路的那个赵将军。
    「哎，按道理我算是救了他，虽然手法有些粗暴，总之这个人咱们躲着走就是了。」细节真心说不出，凌清羽打着马虎眼道。
    燕三一笑也不多问，将她扶靠在自己怀里，掌心贴上了她后背，缓缓输过去内息。
    这幺一闹，凌清羽早已经累了，被他热热的内息温暖着，便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汴京的水不浅啊，只是看来董家不光和王家敌对和赵家也不怎幺对付，这样也好，有矛盾才能从中得利。
    程府书房。
    「如你所说，这位凌家的当家也算是当得起一个义字。」程巖在画点上一朵红梅，满意的点点头，随意般的道。
    「父亲，据韩枔所说，那红薯和玉米的播种季节最好是在三月，如若要赶在开春播种，我们现在就要有所规划了，凌家所提供的五万石种子可不是小数。」程嘉立于一旁，道。
    「这事只怕不会那幺快，那新品种到底如何，也就凌家一家有产，是否有毒，是否合适所有地区都不知晓，最多是在西北和河东路试种一些，以观后效。」程巖又点上一朵梅花，道。
    知道父亲所说没错，程嘉也不多言，只是站在一旁。
    程巖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答应了一些不该答应的事情？」
    「凌家愿意提供新种，又捐献十万两白银，儿子认为值得一道朝廷的褒奖令。」程嘉低了头道。
    「嗯，此话倒也不错，否则多少会寒了他们的心，如今国家艰难，商人的税赋也是一大收入，你去拟折，明日朝会上，我会提出来。」程巖搁了笔，道。
    见程嘉拱手施礼退出书房，程巖坐在了圈椅里面，捧起了儿子刚泡的茶抿了一口。程嘉还是太过于年轻，空有一腔热血满怀报国之愿，有高产的新品种对于大周来说自然是好事，整个粮食结构都会产生变化，但是这个却直接影响到了大地主大官僚的利益，大面积推广难度必然很大，此时这个时间，董家和王家争夺日盛，皇上又日渐衰弱，就算程家走的是纯臣路线，也受影响，皇上一去，只怕程家就面临浩劫，他自己已经年迈，但是总归要替孩子们着想，这个时候，绝对不会为了国家利益而去触动那两家，只是此事嘉儿也费心良苦，也不能完全寒了他的心思。
    城门关闭前刻，杨昭一行顶着风雪进了城，验证了身份后，被接引到官家驿站暂住。杨家本有自己府邸，但是满门抄斩的时候已经被抄没了个乾净，而且杨昭只是个义子，就算杨家没有被查抄也不会去杨府居住，现在天色已晚，明日又要赶在早朝上殿面君，便没有去凌府，而是和何离他们一起在驿站住下。
    「当家的可还好？」进了房间脱了已经被风雪浸湿的披风，何离问道。一路上遇见杨昭后，杨昭的神色就不大好，路上有亲卫在旁，何离一直忍着，此时两人独处，方问了出来。
    杨昭摇头，脱了披风，道：「她在海外被谢家袭击，受了重伤，虽然养了几个月，但是现在依然气血不足。」
    何离手一顿，微微抖了抖，道：「方念远不是已经到了，如何还会让谢家偷袭成功？」
    杨昭背对着他，并未看到他神情，解开头盔带子，道：「当时处在颱风之中，谢家的船是忽然出现的，而且，他们船上还有一个叫时大先生的高手。」
    何离咬着唇未语，颱风之时，当家的次次都是立于船头指挥，狂风暴雨之中，却是最好的目标。
    「何离，我想明日奏稟圣上，娶她为妻。」将头盔重重放在桌上，杨昭撑着桌子道。
    「此时怕是不合适。」将杨昭披风挂在衣架上，何离缓缓道。
    杨昭苦笑，道：「我自然知道，现在朝廷忌我如虎，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召我回京，明为嘉奖，实为告诫，可是我受不了了，你没看到那伤口，那伤口……」
    「就算你想把她关进后院保护起来，也要她愿意。」只觉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却强压着不露分毫，何离淡淡的道。
    「她是穿越大洋的海鸟，一个院子怎幺能关得住她，又怎能去关她。」杨昭苦笑，立直身子，道：「早点休息吧。」
    「是。」何离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进到房内，关上门后，狠狠一拳击在了墙上，那伤口，他自然是看不到的，可是也可以想像得到，别把老子惹火了，何离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冒，老子不是杨昭，老子会造反的。
    昨夜的美人腰肢轻软美艳无双让熙文帝很是贪念，但是美人后来在枕头上提出最近进宫的命妇们都流行带什幺翡翠首饰又让熙文帝起了床，早早的準备去参加一下一个多月没有露面的早朝。
    大太监拂如很是高兴，今日是皇上召见河北路河东路大军领军之杨将军赵将军之日，要是今日也不上朝，只怕又要被程相念叨了。
    熙文帝虽然是打着哈欠走上的龙座，也让下首众臣鬆了口气，就算是个摆设，皇上偶尔还是要拉出来溜溜才好。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拂如喊道。
    「臣有本。」呱啦呱啦…
    「臣有本。」呱啦呱啦…
    「臣有本。」……
    熙文帝听得直打瞌睡，就没有一个好消息，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了，还有没有大一些的事情？」
    庭下众臣狂汗，这些是小事？那还有什幺是大事？
    「臣有本启奏。」程巖站了出来，道。
    「程相啊，你说。」熙文帝对程巖还是很有好感和信任的，比起那姓董和姓王的，自小做他伴读的程巖从来不会巴望他早死。
    「臣早些年托人于番外寻找高产量的新品种，日前已经有了消息，有家海商带回来了名叫红薯的作物，现已经初步试种，亩产可达六石，此乃我大周圣上之福泽，臣奏请圣上，将此物于河北路陕西路试种，以观后效。」程巖道。
    「哦？此事当真？」熙文帝来了点兴趣，虽然他不喜欢政务，但是做了这幺多年皇帝，还是知道高产的粮食作物对他的影响，比如荒年的时候就不用拿那幺多钱去救灾而可以多给自己弄些香料和珠宝。
    「是，此事是秘书郎程嘉亲眼所见，也已经说服那海商将良种提交出来，」停了一下，程巖道：「那海商还表示，愿意将此次带回来的价值二十万两白银的香料献给圣上。」
    「是嘛？」熙文帝顿时笑开了颜，道：「嗯，此人倒是有趣，程相，替朕褒奖于他，嗯，便赐他一个义字，以嘉奖他带回如此好的品种，如若真能成功，对我大周百姓无疑是大大的福泽。」
    「圣上圣明！圣上……………」巴拉巴拉各种拍马屁的话一箩筐。
    程嘉立于殿末，低着头跟着众人一起拍马屁，心里却不觉黯然冷笑，十万两白银的技术扶持变成二十万两白银的香料贡品，父亲果然已经老了嘛？
    马屁拍完，白得二十万两白银香料的熙文帝心情很不错，总算想起来今天的正事，道：「不是说今天赵吟风和杨昭回来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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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心思

    「已经在殿外等候，这就宣？」拂如低声问道。
    「宣。」熙文帝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赶快宣完了事，还可以回去陪陪美人。
    随着殿外一声声的声音传出，一黑一红，身着全身盔甲的两位将军走进了大殿。
    「臣赵吟风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杨昭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身形提拔高大，虽然没带武器，也是一身铁血之气，单膝跪在地上，低头大礼参拜，声音同时响起，居然让大殿上众人都寒了一寒。
    「嗯，平身，抬头给我看看。」熙文帝坐于龙椅之上的屁股微微挪了挪，道。
    两人同时起身，赵吟风一身黑色盔甲，高大健硕眉目深奥很是英俊，杨昭一身红色盔甲身形修长俊眉朗目，端是两个美男子。
    熙文帝的心情又好了些，他生**美，只要是美丽之物，不管死的活的，男的女的都会爱上一爱，如今看这两个年轻将领都是如此出众的人物，心里就喜上一喜，和声和气的道：「两位为我大周镇守边关，辛苦了。」
    下面老臣们的嘴角都不觉抽了一抽，官家的毛病又犯了。
    「为圣上分忧乃臣的本职。」赵吟风道。
    「为君分忧保家卫国乃臣之本分。」杨昭也道。
    「好好，那个，看赏！」熙文帝说完后，又喜滋滋的看了看两个美男子，越看越喜欢，又有前面的白得香料打底，笑道：「两位将军年纪也不小了，我记得杨昭你好像还未婚，」停了一停，对哦，这人好像两次拒绝了我的指婚，当然，我可以理解，那董家娘们和王家娘们都不是好惹的，不娶最好。
    见熙文帝想接着说，杨昭啪的一声跪了下来，道：「启稟圣上，杨昭去年秋后大战重伤之时被一良家女子所救，杨昭无以为报，已经约定以身相许，请圣上成全。」
    「噗」正在想着哪家的闺女看上去和缓一些的熙文帝直接喷了，笑道：「没想到杨昭将军也是个重情之人，朕准了！」哪家娘们都比董家王家的好，而且妻子没有背景的武将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杨昭此举很是合他心意，嗯，他将头转向了赵吟风，笑道：「赵将军如若有什幺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朕也准了。」
    杨昭一跪一求，已经让殿内许多人脸色黑了一黑，如今熙文帝这幺一笑问，更是脸色各异。
    赵吟风更是纠结，他是有一个救命恩人，但是可不想以身相许，他只想抓到她做个自己的妾，好让自己那对别人居然都起不起来的身体满足满足。憋了半晌，方道：「辽国威胁一日不除，臣便没有成家之念。」
    「哦？」熙文帝很是惊讶的挑了挑眉毛，宫中不缺八卦，特别是他这种不上朝不管政务，只在后宫厮混或者溜出宫去勾栏院里晃悠的皇上，听到的八卦更多，还想着赵吟风有没有胆子来跟他儿子抢老婆，当然，如果他有胆子提，他就準备给他撑腰！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冒出这幺一句。
    「如今两国已经达成和谈，也算是解除威胁了，没关係，赵将军，你看中了哪家闺秀都可以给朕提，朕一定满足你！」熙文帝****道。
    王相和董相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程相的脸上也开了染料坊，知道这是这个童年好友又开始搞怪了。
    赵吟风愣了下，圣上你这是啥意思？啥人都可以？可自己的确没有谁是那幺想娶的啊，如果是那个青鱼，她那幺粗鲁的人怎幺可能做正室！
    「你想想？比如说，王相家里不是有个很漂亮的女儿？」熙文帝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道。
    董相的脸色彻底黑了，皇上，你这幺说是不是要将赵家配给王家，意思就是太子之位是二皇子的？
    王相的脸色一下黑一下白，皇上这幺说难道是已经倾向于二皇子？但是赵吟风喜欢的蕙兰已经许配给了二皇子，这算个什幺事啊？
    赵吟风再次愣了下，他刚发现，自从得知王蕙兰许配给了二皇子，他居然再也没想起这个名字，现在被熙文帝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总算想起来皇上说的是谁，不觉有些哑然，然后笑道：「王相的女儿已经与我兄长定亲，臣多谢圣上恩典，臣若找到心中那人，定来求圣上赐婚。」他于王蕙兰结识于幼年，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小时候救了掉落陷阱里面的王蕙兰，应了王蕙兰要他长大娶她，并许以承诺后，便一直守着这个承诺，只是男女七岁不同席，而他亲生母亲去世后，就开始厮混在军营，与王蕙兰见面的次数就很少了，只是这个童年的承诺让他一直认为自己以后就是会娶王蕙兰的，对自己日后的这个妻子很是体贴，逐渐的，勋贵圈里大家也都传开了，赵家三郎对王家小姐情深意重，非卿莫娶。
    看来传言不符啊！下面男子的眼神清澈，一点都没有什幺压抑啊委屈啊的神情，完全不像求而不得辗转反侧难受凄苦的样子，没得玩了，熙文帝有些失望的靠回龙椅，道：「嗯，朕知道了，你如什幺时候想娶了，就来找朕吧。」
    「谢主隆恩！」赵吟风也跪下来施了大礼。有这不靠谱皇上这句话，就不怕家里再来施压了，女人有什幺好？那些叽歪的女人更是叫人头痛！
    「退朝！」不等下面大臣再说什幺，拂如赶紧道。
    今天朝堂上的信息量太大，皇上给赵王两家拉亲，结果赵吟风给拒绝了，这里面到底有什幺猫腻，可得回去仔细想想。
    众大臣忙各自告退，回家找手帕交们沟通去了。
    如此重大国情之下，那什幺优良种子的提供商，那什幺杨昭的救命恩人，都被抛之脑后，无人关心也无人再提。
    程巖施施然的在政事堂里将推广新种和对凌家许以义商的圣旨草拟了，弄好后直接去找熙文帝盖大印，得益于熙文帝今天的抽风，这段时间王相和董相是没有空管这些小事了。
    程嘉则是急急往凌家而去，要去找韩枔要那二十万两香料啊！
    朝堂出来的大臣们一片混乱，外面的平民老百姓是不知道，该咋过就咋过。
    凌清羽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睁眼就看见了杨昭。
    杨昭的神色很是高兴，嘴角都有些合不拢，凌清羽不觉问道：「你路上捡钱了？」
    「小懒猪，起来了。」杨昭俯身在她额头上一吻，笑道。他心情自然是奇好，没有想到今日朝堂之上居然这样顺利，皇上一句话，他以后再不用担心被逼婚，而且一旦时机到了，就可以拿这个做圣旨与凌清羽成亲，当然，现在自然是不成了，如若皇上知道那良家妇女就是一开口就送他二十万两银子的凌家当家的，只怕立刻收回成命了。
    「有事？」凌清羽狐疑的问道，杨昭这表情太奇怪，就如同她中了千万大奖时候的神情。
    「没事，只是今天皇上许了我，可以让我自己找心爱的女人成亲。」杨昭忍不住笑道。
    「啊？！」凌清羽从被子里一下子钻了出来，搂住他脖子道：「那幺咱们什幺时候成亲？」
    「再等等，至少要回去代县。」杨昭将大氅将她围住，抱了她在怀里，道。
    凌清羽点头，大致明白了情况，皇帝虽然同意杨昭和自己挑中的女子成亲，但是定是不知道这女子是凌家当家，没关係，到了代县，以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成亲也是一样。
    「你先起来，韩先生等你许久了。」怀里的人太过于温暖，杨昭有些不忍放手，但是想起韩枔在院子外面转悠了好几圈了，还是说道。
    「意思是说，我们再拿出来二十万银子的香料，给我们一个义商的称号？」凌清羽确定般的问道。
    「虽然说是褒奖我们提供红薯玉米种子的功绩，但是，确实如此。」韩枔点头道，前面的是好听的，其实就是二十万两买的称号，不过能买到就不错了。
    「这样也不错，我那还有些压箱底的龙诞香，也送那皇上一块吧。」凌清羽笑道。香料她最是不缺，如若皇上再要个二十万两的珠宝，再给她个封号就更好了。
    韩枔点头，如今有了皇上亲口封的义商，再想动他们就多少有些顾忌，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今天听程嘉的口气，朝廷只会小範围的试种玉米和红薯，那幺凌家倒是可以多扩张一些荒地，那红薯籐蔓和玉米都是极好的马料，在孟苏那边的营地里极受欢迎，辣椒也丰收了，现在还只是对自己的酒楼里面销售，以后也可以扩张起来。
    「可以考虑多购置些田地了。」凌清羽和韩枔同时道，两人相视一笑，知道又是想到一块了。
    「大周现在的铁虽然产量不错，只是用的还是劳役制度，这样对生产力其实是种限制，如若能放开，产量定能翻上一倍。」凌清羽道。
    「你若有时间，可以多和程嘉聊聊，对了，方大同和金志文已经外派至下面做县令，方大同去的是荆湖南路的岳州，金志文去的是广南西路的桂州。」韩枔道。
    「岳阳和桂林？这可是两个好地方，赶紧派人跟过去买田，两湖熟天下足啊。」凌清羽道。
    「已经派人跟去了，广南西路那边多是蛮荒，我另外派了几个护卫给金志文。」韩枔道。县令虽然是七品小官，但是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反而实用，金志文得了消息后就来找他了，他想要政绩，那边蛮荒之地如若有凌家进入，发展就完全不一样了，当然，他也是知恩图报的，相关的关係包括保密方面都会配合好。方大同这个算是个肥缺，也是用了凌家许多银子才得来的，倒是没有废话，直接要韩枔派人跟着去就是了。
    嗯，今天听到的都是好消息，凌清羽心情大好，回头问杨昭道：「昭，你不是说今日相国寺有那万姓交易大会，我们去逛逛呗？」
    见外面风雪已停，是个晴朗的天气，杨昭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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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嘴仗

    东京相国寺，乃瓦市也。僧房散处，而中庭两庑可容万人，凡商旅交易皆萃其中。
    古人书籍中曾经如此言道。
    只是当面见到，凌清羽还是大大的震撼了，后世的那些露天年货摊位和这一比，那就算个毛啊！
    因为是出来逛摊子，众人的衣着都很平民化，凌羽穿了件厚厚的棉衣，脚上一双特製的棉靴，套了手套，杨昭和何离都穿了便装，和凌清羽这个大棉球比起来，几位男士那是衣抉飘飘，就算普通衣服也能穿出一派潇洒。
    相国寺大门前是各色动物的售卖点，珍禽异兽，应有尽有，第二进山门内，庭中设有彩色的帐幔和各式摊贩，出售各种各样的日常应用的什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靠近佛殿处，两边的长廊里则是姑子们的各种作品，有刺绣，饰品，帽子等，大殿后则全是各式图书奇珍异宝和图画，还有各地的特产香料等等。后廊则是算命的和画人像的。
    凌清羽先大概的逛了一圈，然后去到长廊处看那些寺院尼姑们的作品，又在中庭里买了腊肉和一些乾果，然后转悠回到后面去看那些图书和图画。
    相国寺里的人头涌涌，很是拥挤，不过她身边总有人帮她圈出一小块自由地，倒是没有受到什幺影响。
    「再买就拿不住了。」燕三敲了她下，道。
    凌清羽回头，这才发现不光影十三苏姆，连何离和杨昭手上都已经快拿满了，方有些恋恋不捨的住手，道：「要不你们先送马车上去吧。」
    「嗯，你先到那边休息下，我们去送下东西。」指了指旁边一个小茶摊，杨昭道。
    「好。」逛了这幺些时间，凌清羽也是有些累，便听话的和燕三坐到茶摊边点了些吃食，慢慢吃了起来。
    相国寺的万姓交易向来热闹，便在旁边开闢了一片空地专门停放马车。
    找到马车将东西放上去后，影十三又从马车里面的暗格拿了些铜钱出来，大周习惯是用铜钱，虽然那幺多铜钱带身上真是很重，但是今天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带着一锭锭大银子跑，所以他们每人身上都揣着的是铜钱，只是被凌清羽这幺一逛，也用的差不多了。
    拿了铜钱，四人又再度往相国寺内走，刚进到门口，迎面疾走过来一群女子。
    杨昭四人往边上让了让，让那被丫头婆子簇拥着的人走过去。
    「杨…昭…？」那群人本是已经走过了，又停了下来，中间两个女子中的其中一人不确定的问道。
    杨昭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那女子再仔细看了他一会，走到杨昭面前，问道：「杨昭？」
    这次是肯定语气，杨昭拱手施了一礼，道：「见过夫人。」
    女子顿时满脸惊喜，道：「果然是你，怎幺你回来了也不来靖安候府坐坐。」见杨昭神色淡淡的，掏出帕子假装抹了抹眼角，道：「哎，当年，我也是没法子，如若不是出嫁女，我也要受牵连，对了，可欣的事情你知道吧，她可一直在等你。」
    「杨夫人说错了吧？靖安候府的小姐不是早就已经出嫁了吗？」杨昭退后一步，淡淡的道。
    杨夫人一愣，那年杨家被满门抄斩，她是出嫁女倒还避了过去，而且因为夫家敬重杨家满门忠烈受此冤枉，对她反而更好。昨日听夫君说杨昭现在重新受到重用，这次圣上召回京来，只怕又要加官，不由想起自家女儿现在守寡在家天天以泪洗面的也不是个事，便动了点心思，如今看杨昭已经脱了少年的模样，更加出众，真真是一表人才，心里更加动了想将亲事定下来的心思，如今她算是杨昭所剩不多的长辈，又有杨家对杨昭的养育之情，不怕杨昭不答应。于是又笑道：「你看你这孩子，跟姑姑还那幺见外做什幺？可欣已经回到安家，你义父还在的时候，我们两家曾经也说过要定娃娃亲，现在好了，你和可欣成了亲，我们杨家也算有后了。」
    「杨夫人记错了吧？杨昭九岁得义父收养，不记得有什幺娃娃亲之说。」杨昭的语气不觉有些冷，此人还真不要脸，当年杨家出事直接避了开去，又急急的将自己女儿嫁了，就怕被杨家影响，如今却好意思提，别说根本没有这个什幺娃娃亲，就算有，也算不得数吧？
    杨夫人又一愣，这才想起，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上次见到的十四岁的少年，眼睛瞟到周围已经慢慢围了好些人上来想看热闹，想起杨昭这人最重情义，不如就此压了他应。便大声道：「杨昭你真真没良心，当初你为孤儿，如若不是杨家收留你，你早不知道死到那去了，如今你出息了，杨家败落了，怎幺？就想撇清了？」
    她的声音不小，不多时，旁边便慢慢响起了议论声。
    杨昭脸上浮上了一丝怒色，还未得开口，那杨夫人又道：「我靖安侯府的嫡女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你能有今天，还不都是靠着杨府？你……」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更加清亮的声音打断了。
    「这位夫人，话可不是这幺说的？我们从黑水关而来，可没有听说杨昭将军是靠杨府才抵挡了大辽几十万大军哦？」一个穿得圆球一样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笑道：「我们只听说，杨将军十四岁接替他亲身父亲守卫黑水关，从小校做起，身经百战，带领我大周好男儿，将那大辽凶兵据之关外。前些年受杨家连累而被流徙千里，差点就去掉条命，后来当今圣上明鑒，将杨将军召回黑水关，才将那大辽又重新打回关外，他所得战功，都归功于杨将军自己的英勇和圣上的英明，怎幺？这和杨府，或者说和您？更或者说，您那守寡在家里的嫡女有什幺关係？」
    她的声音更大，穿得更远，周围的议论声更加激烈起来。
    杨夫人的脸色却变了，她只想着用道义去压杨昭，却忘记了杨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是冤案，可是圣上一日没给翻案，他就仍然是谋逆之罪。
    「是啊，杨老将军是很英勇，可是人家杨将军也是靠自己杀出来的。」一个从河北路而来的人在旁边附和道。
    「你是何人？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嘛!」杨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上前一步喝道。
    「哟，这相国寺难道也是你们靖安侯府的地方？难道说？这天下不是皇上的天下，而是你们靖安侯府的？」圆球捂着嘴惊讶道。
    这话太毒，让那被围在中间的另外一位女子脸色一变，便要出声，那杨夫人旁边的丫鬟已经怒道：「你胡说什幺，我只是说，我们夫人说话，没有你这贱民说话的份！」
    「哟，」那圆球的声音一扬，她穿着鼓鼓的棉衣将身子裹得严实，脸上也被厚厚的围领给围了大半，只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露在外面，此时眼睛一瞇，道：「首先，咱大周讲究个众生平等，再说，你是贱民你就当这里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三说了，你家这位夫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强抢良家男子，如此行径，还由不得人说了？」
    丫鬟又羞又怒，道：「你胡说，那里有强抢男子！这是我家……」
    「不是强抢吗？」那圆球再次打断了她，道：「你们这位夫人一上来就要人家娶她女儿，挟恩图报，咱不说这恩究竟有没有，就算有，也不是你家夫人的恩，你家夫人是生过杨将军还是养过杨将军还是救过杨将军还是替杨将军上过战场？张口就要人家娶她女儿？这位夫人，男人也有名声的，你这样败坏人家名声，当街威胁，不是强抢是什幺？」
    周围哄笑一片，各种不要脸的骂声此起彼伏。
    「你是何人，留下名号来。」另外一个女子总算出了声。
    「我乃大周良家妇女，怎幺，想问我住那晚上去报复？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当街威胁，大周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嘛？！」那圆球往后窜了一下，躲到门口一胖硕和尚后面，道。
    女子还欲说，却被一匆匆赶了上来的男子拉住，道：「夫人，我们走吧。」然后对杨昭施了一礼，道：「杨将军，见谅！」
    杨昭微一拱手，脸色冰冷的没有说话。
    男子唤了众人急急离去，到了自家马车的时候，拉了自己夫人道：「你怎幺和她一起胡闹？今天早朝的时候，圣上已经当庭许了杨昭婚事自主，而且，现在的杨昭可不是当年在杨府被她欺负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今日之事，你就当没有和她一起出来过。要不，咱威远侯府也没得好。」
    凌清羽见门口那群人完全走了后，才从那胖和尚身后走了出来，一边和跟她打招呼讚好的百姓回话，一边往自家马车走去。
    待上了马车，坐了没多久，杨昭也掀车帘上来，凌清羽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甜馍馍，到哪都有人抢！」
    杨昭坐她身边搂着她笑道：「还好有娘子为我出头。」
    「哼，我也是看她越说越不像话，不过再有这种事情，我可不管了。」凌清羽哼了一声侧过头去。
    「那可不行，你若不管，为夫被人吃了去怎幺办？」杨昭心里甜蜜蜜的，难得的调笑道。
    「你敢！」凌清羽回头瞪他，却被杨昭的唇给堵住。
    相国寺外面人多，靖安侯府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强抢杨将军为婿被看不过眼的女子一顿好骂的事情，便风一般的传了开去。
    消息传入王府时，王相正和儿子王芾之召集几个亲近的官员商讨今日之事，
    听得这个消息，王芾之笑道：「靖安侯府那位夫人向来不大着调，这事只怕不是靖安侯的意思。」
    「杨昭的态度倒是有趣，看样子他并不想给杨家翻案？」一个官员道，杨家和楚王之事，等于是王家派系一手促成，如若翻案对王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哼，他能翻什幺案，上次的亏还没吃够？皇上这次召他和赵吟风回来，给他的赏赐赶不上赵吟风一个零头，而且这次要他裁军也老实的裁了，估计是学乖了。」另外一个官员道。
    王相点头，如果皇上今天的态度的确是想要赵家和王家联合，那幺一个黑水关也不足为惧，而且黑水关离汴京很有些距离，就算调动，也要些时间，有赵家军在成不了气候。
    送凌清羽回到凌家，杨昭和何离便先去了官驿安排好亲卫，皇上已经召见完毕，也要到兵部去做续职的相关手续，然后还有一些同僚之处要去拜访。
    韩枔买下那院子的时候多了个心眼，把旁边的一户很小的院落也买了，用的却是杨昭的名义，收拾收拾就做了杨昭在汴京的落脚处。
    杨昭留了几个贴身的亲卫，其他的给了银钱，回家看看也可，自己在汴京玩玩也行，只不准闹事，然后带了人回到那小院。
    小院才不过两进，一进五间房子，却也够住，亲卫住外面，杨昭和何离住里面，里面那进和凌家之间开了个暗门，可以直接通过去。
    弄完后，两人便从暗门到了凌清羽的院子。
    这个主院除了正房外，有**的书房，书房很是宽敞，吃了晚饭，凌清羽便让十三收拾了，摆上了牌桌。
    过年最幸福的是什幺？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打牌！
    凌清羽现在的身子活动上个两三个小时就会觉得累，今日在相国寺逛得也有些累，便靠在软榻上看他们打，时不时指点下杨昭，每次指点后，杨昭必输。
    她脱了那棉球一样的衣服，换了件天青色的长袍，头髮只在脑后挽了一下，用雕成蝴蝶状的发环扎好，脸色在烛光下带了点红晕，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这风情在她忍不住想下榻抢位置的时候就完全变味了。
    韩枔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热闹的画面，笑道：「当家的还是别上了，后日就是游园赏梅会了，咱们再对对？」
    凌清羽依回了软榻，道：「好。」
    梅园面积很大，韩枔在里面沿湖和空旷之地布置了十几个暖阁，都配上了煮茶和煮酒的道具，又设置了投壶射团猜谜对联等游戏场所，湖边更有一个大型的斗文场所，还有一些零散的琴座，暖阁里放置了名琴，可以随意弹奏。
    凌清羽看了看，笑道：「如此丰盛，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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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拘谨

    为了备战游园会，凌清羽次日没有出去，老实的呆家里休养，同时看看堆积了多日的账本。
    杨昭和何离一大早的就带着亲兵去往兵部，续职后，又请了一些同僚去酒楼吃酒联络感情，他以前是很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现在放下身段说要请人吃酒时，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只他现在也不再是原来那杨家下面的少年将军，而是真真独当一面的青年将领，如今又这幺知趣，同僚们便也高兴的一同而去，后私下接到何离偷偷递过来的红包，心里更是欢喜，这位杨将军终于开窍了！
    一场酒吃的皆大欢喜，杨昭和何离又马不停蹄的去拜访一些以前的关係，大周的文武各自有自己的体系，武将有杨昭这种实质带兵的，也有靖安侯威远侯宁远侯这种虚职，更有一些荣养的老将军。
    杨昭持后辈之礼只除了靖安侯府没去，其他的都送上了拜帖，人不在，就将礼物留下，人在的多会请他进去，杨昭也不多谈，客套几句送上礼物就走。
    如此一圈，老将军们都点头，这个杨昭，到底是经过事情稳重多了，他们大多是虚职，也愿意和他这种领兵的交好，这样自家子弟以后想从军队里面发展，也有个照应。
    只是大家也都知道了杨昭殿上求恩赐的事情，都能理解皇上不想要杨昭找个有背景的夫人的心思，谁都不会蠢得去提什幺联姻的事情。
    靖安侯知道杨昭走了一圈唯独没有到他这里来后，回到后院就把自家夫人臭骂一顿。
    凌清羽在家看看账本对对账，再算了下后面还可以扩张的地方，又睡了个午觉，下午起来后，便靠在暖阁的软榻上看书。
    「当家的，外面有个苏小姐求见。」谢三郎走进来道。因为他年纪小，出去玩都没有他的份，只能守家。
    「苏小姐？苏婉云？快请进。」凌清羽忙道，準备起身。
    「不是外人，你便躺着吧，上午看账本不累？」燕三挡住了她，往她身后塞了个软靠，道。
    苏婉云走进暖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靠在软榻上面，脸色带些苍白盖着软被的凌清羽，不觉问道：「姐姐这是怎幺了？」
    「快坐快坐，受了点风寒而已。」凌清羽笑道。
    燕三将新茶放在桌上，然后带上门站到外面。
    苏婉云看了看燕三立于院子里青松般的身影，道：「另外一个呢？」
    见玉儿也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自己，凌清羽笑道：「啊哦，对不住，燕七有些事情，没有跟过来。」
    苏婉云对自己丫鬟笑道：「死心了吧。」见凌清羽疑问的神色，又对她道：「我这个丫鬟家里伯母想将她许配给我堂兄的小厮，她却是不愿意，对你那个护卫一直念念不忘。」
    凌清羽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如若不知道燕七的心意，她倒说不定会去问上燕七一问，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燕七以后自己找到要娶的人她自然无二话，但是由她去说也太伤人心了。
    苏婉云见她不接话就知道这事肯定没戏，心里歎了一声，转了话题道：「姐姐什幺时候来的，也不告诉我声，我还是昨日听大堂兄说起才知道。」
    「你大堂兄怎幺知道我来了汴京？」凌清羽奇道。
    「说是出去和赵公子他们吃酒的时候见到董衙内要抢你的小奴，还是范公子和赵公子救了你们。」苏婉云捂着嘴笑道。当时苏闻说的眉飞色舞，重点自然是在那番外少年如何美貌，范诤如何让董衙内吃瘪，赵吟风如何痛揍董衙内，只她在那里面听到了一句，那姓凌的女商人，然后私下去找了凌家在潘楼的银楼，见了正好在那里拿货的韩枔，这才找到地方。
    「当家的。」苏姆在外面唤了一声，听得凌清羽喊了声进来，便掀帘进来，将一盘五色乾果并五色小点心放置在桌子上。
    苏婉云的眼睛睁得老大，这少年的确美貌，难怪那董衙内明知范诤他们在，还要动武抢人。只是那董衙内出了名的喜欢虐待那些小厮，如若真给抢了回去，只怕不出一月就成了一具破碎的尸体。
    想到此，待那少年退出后，苏婉云道：「姐姐，那个董衙内你真要当心些，那人出了名的喜欢虐待美少年，他家的小厮已经死了好些个了，只是因为本是家奴，又有董相和皇后才一直没人追究。」
    「嗯，我在汴京也不会待多久，过完年后就走了，会尽量躲着他的。」凌清羽点头道，随后又问道：「你怎样？家里给你定了人了？」
    苏婉云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道：「哎，还没呢，这不，明天又要拉我去萧家的梅园相看，我怎幺觉得我就像那摊子上的商品，给人一遍遍的看过去？」
    凌清羽噗的笑出来了，这种心情她很理解，想当年，可不是也被家里人当成市场白菜一样的去相亲？
    苏婉云横了她一眼，道：「有什幺好笑的？」
    「明日萧家的梅园啊，正好我也要去，要不我帮你相看相看？」凌清羽笑道。
    「你也有帖子？」苏婉云奇道，萧家的赏梅会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
    「那倒没有，不过明日这个赏梅会，我们凌家是支助方。」凌清羽道。
    「啊？」苏婉云张了张口，惊讶的叫了声。
    「我们本来是为银楼开张而做下事前宣传，不过萧老夫人把档次给提高了而已。」凌清羽喝了口茶，道。
    苏婉云在这汴京呆了一年，也不再是以前那天真的小姑娘，多少也知道了些后院之事，道：「只怕萧老夫人是想害你吧？据我所知，去的人可不少。」
    「不怕，她萧老夫人都不怕，我怕个甚！」凌清羽昂了昂头道，何况明天全部带面具，谁知道谁啊。
    「来来来，我给你透露下。」凌清羽让苏婉云靠近些，然后说了明日的布置，说的苏婉云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歎息道：「姐姐，我可以夸你嘛？」
    「你去夸韩大哥去，都是他弄的。」凌清羽捂着嘴笑道。
    「哎。」苏婉云歎了口气，拿起茶杯喝茶，不再出声。
    凌清羽一愣，然后细看了她几眼，原来那天真的小姑娘脸上也多了好些愁思，想来这一年过得不是很如意吧，便道：「明日我也帮你瞧瞧，看哪家儿郎的品行好。」
    「嗯。」苏婉云点点头，然后又给凌清羽说起她知道的一些贵女以及他们的忌讳。
    「那王家大小姐，已经许配给二皇子，只是还没过定而已，说到这个，据说那个救你的赵吟风对王蕙兰很是癡情，一直在等她，现在都二十一岁了还未娶亲，可惜啊，王蕙兰真不知道珍惜。董家的小姐董元香很是跋扈，她是皇后的侄女，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听说喜欢那镇国公的赵大公子，一直想求着皇后赐婚，前些时日，听说赵大公子和王家二小姐定了亲，将一屋子的东西都给砸了。程家小姐程语琴倒是个不错的人，为人很是和蔼，她哥哥程嘉是咱大周最年轻的状元，可是被全京城的小姐们盯着呢。」巴拉巴拉巴拉……
    凌清羽听得脑袋发晕，满脑子的这家小姐，那家小姐，一团乱麻。
    燕三在外面眉头微微皱起，凌清羽身子是需要静养的，而想事情是最费心血的，所以韩枔和郑喜这段时间都不会拿公事来找她，可是这个小姑娘真的很烦啊。
    对谢三郎使了眼色，谢三郎左右看了看，见燕三脸色开始发冷，忙掀开门帘，对凌清羽道：「当家的，要喝药了。」
    苏婉云这才停住，猛然想起凌清羽还是病重，忙道：「对不住姐姐，我给忘记了。」
    「你是为了我好，这幺多贵女，明日得罪一个都麻烦。」凌清羽笑道。
    「算了，管那幺多呢，明日我早些来，和你一起，如果有什幺不对，我提醒你就是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苏婉云起身道。
    凌清羽起身送她到了院门，待她走后，对着燕三无奈的笑了笑，道：「她是好心。」
    「嗯。」燕三应了一声，如若不是好心，他早进去赶人了。
    见她脸色有些发白，燕三将她抱了起来，掠回卧室，道：「你小睡会，吃饭了叫你。」
    「嗯。」凌清羽应了声，躺在了床上，又拉了燕三的衣角道：「陪我。」
    「我在的。」燕三握住了她手，坐在床头，心里微微发痛，以前她何尝这样过，精力充沛的彷彿使都使不完，现在却是稍微动动脑筋或者走走，就会疲惫不堪。
    当日夜里又下了一场雪，虽然不是很大，却也让梅园染上一层清丽之色，雪映梅花分外娇娆。
    游园会是下午开始，吃过午饭，凌清羽便先到了梅园，在靠湖边最里面的一个暖阁里坐下，这个暖阁位置在最里面隐藏在湖边几棵大梅树后面，视线却好，可以将其他的地方全部看到，特别是小湖对面的文斗台和投射台。
    暖阁外面挂了橙色的灯笼，示意里面有人，这个是程嘉的提议，梅林里设置的暖阁够多，挂个灯笼表明下身份，也可以防止敌对或者差别太大的人进到一个暖阁。
    凌清羽这个暖阁外面的橙色灯笼是最属于最低级别的，估计也不会有什幺贵女进来，便脱了大氅，歪靠在了软榻上。
    燕三将火盆又加了一个，摸了摸她手看下是否够暖，道：「喜欢那个奖品？」
    「什幺？」凌清羽一愣，然后想起看到的那个投射台上放的奖品，那是一串银饰，一小簇一小簇的茉莉花连成的一串头饰，很是精巧可爱，点头道：「嗯，那个很漂亮。」
    「什幺很漂亮？」韩枔掀帘进来，问道。
    「投射台上的奖品，记得再帮我做个……」凌清羽笑道，却在看到从韩枔身后走进的程嘉哑了声。
    程嘉手握拳在嘴唇边微微咳了一声，彷彿没有看到半依在软榻上一手撑着靠背支着下巴，一手搭在半支在软榻上的腿上的凌清羽，逕直到了琴岸前，跪坐下来。
    凌清羽收起腿，放下手，规规矩矩的坐好，哀怨的眼神瞟了韩枔一眼。
    韩枔无奈的笑了笑，道：「韩某还有事，不陪当家的了。」转身就逃。
    「我去拿些吃食。」燕三将裘衣给她搭在腿上，说了一句后，也掀帘而出。
    「凌当家的可以随意的。」调了几个音，程嘉头也没抬的道。
    「可以？」凌清羽眼睛顿时一亮，问道。
    「可以。」程嘉嘴角露了一丝笑意，这个女子，刚才那幺随意的坐着浑身都是写意，现在这样，反而像僵硬的石板一样，想来是平常从来不惯这些死板规矩的，实在是叫人羡慕。
    「那就好，」凌清羽立刻斜靠了回去，然后对外面道：「苏姆十三，外人别放进来了。」
    「是。」外面应了声。
    「我算外人嘛？」程嘉笑了一声，问道。
    「我能赶你走吗？」凌清羽反问一声。
    程嘉笑而不答，手指轻拨，一串音符飘了出来，悠悠远远，伴着梅花清香白雪皑皑，一种淡淡的清韵缓缓流敞，让人不觉心慢慢静下来，然后沉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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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找程郎

    「这是做什幺？」苏闻看着僕人递过来的面具，不悦的道。
    「哎呀，大哥，这个不是很好玩嘛，等下谁也不认得谁。」苏婉云拉了拉苏闻的袖子，她早已经将狐狸面具给戴上了。
    「胡闹。」苏闻一挥袖，转身準备走，却听得梅园里传出来的琴声，不觉脚步顿了一顿，苏婉云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进去。
    「这个倒是有趣，苏兄，不如进去看看？」范诤手上拿了个牛头面具，拍了拍苏闻的肩头，笑道。
    这次赏梅会，大多的勋贵和权贵家里并没有来，就算来了人，也是这些年轻子弟和小姐，无非是来凑凑热闹玩耍玩耍，没有人把这个作为正式社交宴会来看。
    一群人笑嘻嘻的走进了梅园，却见里面风景实在是好，各式暖阁点缀在盛开的梅林间，暗香浮动，又有悠悠琴声从远处飘来，一时之间竟有此处不是人间之感。
    众人被那琴声所感，停在了门口，等那琴声一曲终了，放行开脚步，却有见里面各处都有游乐之布置，来往的丫鬟都是一身青白衫子，裙角飘着一枝红梅，和那满园梅色相交成趣。
    「刚才那是程嘉的琴？」范诤问苏闻道。
    苏闻皱了皱眉头，犹豫的点点头，道：「听着像，但是他怎幺会来？」
    他们这些人家里多是世交，程家苏家范家梅家为清流四大家，家里的孩子们自然也是一起长大，私交很好，只是汴京里流传的四大公子程嘉笵诤赵铭亮王之中，程嘉十六岁中了状元走上仕途后，和他们一起玩闹的时间就少了。
    「难得程嘉都来了，所以说，咱们还是不虚此行嘛！来了就好好玩玩吧。」范诤笑道。
    「公子好琴艺！」凌清羽不觉讚道，连我这不大懂琴的都听入了迷，实在是高手。
    「还好。」程嘉从琴座前离开，跪在桌前，开始点茶，这里的水都是韩枔事先醒好的梅花雪水，倒是省了工序。
    「居然让状元郎弹琴点茶，我真是…」见程嘉抬头望她，凌清羽捂了下胸口，道：「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程嘉愣了一下，眼珠一转，手下不停，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当家的这是****于我？」当我小倌嘛？
    「我明明是夸你！」凌清羽立刻换上了非常正经的表情，糟糕了，平时口没遮拦惯了。
    「程某也是要收费的。」程嘉动作优雅一丝不乱，沸水点入茶碗，将一碗茶放置于凌清羽之前，问道：「凌当家的，何为解放生产力。」
    这个？你不是世家公子吧？你跟我一样是商人吧！太现实了！
    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凌清羽歎道：「这个价钱不对啊，解说这个问题很费神的。」
    「哦，凌当家的可以开价。」程嘉给自己点了杯，放鬆身体，拿过一个软垫靠在身后半依了上去，挑眉笑道。
    凌清羽是靠在软榻上，他却是直接半靠坐在厚厚的毛毯上，其实就是地上了，这幺一抬头一挑眉，那长着普通五官的脸居然带着无尽风华，一丝媚意。
    噗，凌清羽喷了，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程嘉慢慢的笑了，道：「嘉还擅长笛，不知道够不够。」
    「够够够！」凌清羽猛咳了两声，再大口喝了口水，道：「怕你了！」
    生产力这个东西要说起来只怕连辩证唯物主义都要说出来，提前一千年，还是别拿出来吓人了，想了一想，凌清羽道：「这幺说吧，假如你是个农民，种十亩地，收成一年十石稻米，如果制度，就是说官府要收掉一半的收成，那幺就有五石要上缴，但是如果我们换个方式，比如说，我不收一半，我只收三成的赋税，那幺你会怎幺做？」
    程嘉皱了皱眉头，道：「我自己得的多了，自然会更加努力耕种。」
    「是了，你会更加努力，因为自己得的东西多了，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你就会去研究怎幺让产量上去，比如使用耕牛，改进农具，增加粪肥的使用，修建水利，精耕细作，这个时候你一年就不是十石了，而是二十石的收成，那幺官府收的三成是多少呢？是六石。」凌清羽等了等，见程嘉眼角动了动，继续道：「然后，你一家人，一年要十石的口粮，如若是以前，定然会温饱不足，但是现在你有十四石，口粮还有多，那幺你就会有剩余的时间，剩余的时间就可以拿来种桑树，养鸡养鸭，再养些鱼。」
    「你有了这幺多的产物和收穫，那幺这些收穫属于谁？」凌清羽继续道：「如若这些收入都是属于别人，那幺你自然不会再去做，但是现在这些收穫属于你，而你又吃用不了，自然就会将这些产物卖掉来换取银钱或者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时候就产生了物资流通，形成生产关係。」凌清羽停了下，喝了口水，然后问道：「明白了？」
    程嘉望着凌清羽的眼神开始慢慢变深，道：「继续。」
    「生产力由三个要素组成，劳动者，劳动技术，和劳动对象。」凌清羽心里悲歎一声，道：「劳动者就是你，劳动技术是你使用的科学技术，劳动对象，是你为谁服务，这三者构成生产力，生产关係是指人们在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结成的社会经济关係，生产力影响生产关係，而生产关係又反过来制约了生产力，算了，给你说也说不懂。」这是几百年后的学说，而且我又不是哲学家，谁没事去研究这个体系啊，知道用就成了，凌清羽準备跑路了。
    「所以说，凌当家的说现在铁冶用的劳役制不合适，就是因为生产关係不符合生产力的发展？」程嘉一句话让凌清羽给坐了回去。
    靠！谁说古人笨！凌清羽又靠了回去，点头道：「嗯。」
    「如果改变分配方式，那幺那些铁户的积极性就要高多了，而朝廷得到的实际收入反而要高？」程嘉问道，然后给她重新点了一杯茶。
    凌清羽看着那茶面上慢慢出现的修竹远山的图案，心里再度讚了声，道：「程公子高明。」
    程嘉见她眼睛盯着那茶碗，也不说这个是说他理解高明还是点茶高明，心里一晒，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嘉多谢凌当家的。」
    凌清羽哈哈笑了两声，捧起茶碗，别夸我，这可不是我的理论。
    燕三掀帘进来，将一些吃食放在桌上，然后道：「当家的，苏小姐来了，说等下过来找你。」
    「好。」凌清羽喜悦之情跃于面上，和太过于聪明的人谈话其实是种折磨啊。
    燕三看了程嘉一眼，两人的眼光默默的对视了那幺一霎，然后低头退了出去。
    程嘉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笑道：「凌当家有想听的嘛？嘉再奏一曲可好。」
    「我对这个不熟，程公子不怕对牛弹琴？」凌清羽轻笑道。
    程嘉淡淡一笑，跪回琴座，手指在琴弦划出一串音符，然后一曲梅花三弄从他指下响起。
    清清幽幽的曲音，似有寒香沁入肺腑，带着凌霜之意，一叠二叠三叠，让人心弦都随着跳动。
    琴声的确引人入胜，凌清羽却有些无语，公子，你弹这个梅花三弄是啥意思？是你高处不胜寒啊？还是我孤高没有知己啊？
    待得他一曲弹完望了过来时，凌清羽轻咳两声，道：「我觉得还是凤求凰比较好，呸呸呸，不是，是那个神人畅。」天见可怜啊，她记得的古琴曲就那幺几个好吧，还是被花动给拖去听的。
    「神人畅？」程嘉笑问道，也不等凌清羽回答，双手在琴弦上挥动，古朴之气扑面而来。
    正停驻在梅林里面的贵公子和贵女们心头一颤，范诤更是直接踉跄了一下。
    刚才还是那幺优雅高洁的梅花三弄，让他们都被摄取了心神，转而来的就是这幺粗犷古朴的音调，节奏铿锵，苍古雄健。
    那音节清莹透亮，如江河行地，又似日月经天。
    「肯定是程郎！快去给我找！」一个贵女对侍女的吩咐一下惊醒了众人，在那琴音淡去后，各自去暖阁里找人。
    「可还如凌当家的意？」程嘉双手收住，望着半啊着嘴的凌清羽笑道。
    凌清羽将自己下巴合上，道：「好吧，你还有什幺要问的。」
    「当家的，外面的人都在找他。」燕三探了个身子进来冷冷的道。
    凌清羽挑挑眉，对程嘉挤挤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嘉拿起茶杯喝了口，在凌清羽的脸色没有完全黑掉以前道：「嘉去去就来。」
    从跪坐的姿势优雅的起身，掀帘，长袖飘飘而去。
    燕三进来将冷茶倒掉，又重新沖了壶。
    「来的人多嘛？」凌清羽恢复了懒散的样子，靠在软榻上，然后掀了帘子往外看去。
    梅林里已经有了好些人，衣香鬓影，与白雪红梅共成一景。
    只是看那些人的装束，都是年轻人居多，夫人级别的基本没有，就算有，也是那些中层官吏的家眷，箫老夫人失算了啊，只怕这些接到帖子的人都没把萧家的邀请当一回事，这些人来也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而已。
    见到程嘉从梅林里出来，好些年轻公子迎了上去，哄笑着往文斗台而去，一些贵女小姐则是带了丫鬟找了临近的暖阁各自坐下，挑了纱帘看外面的公子们斗文斗武。
    凌清羽细细的看了下，那些级别比较高的人家都在最近的暖阁，而一些中层官员的女眷则是在里面一些的暖阁，还有一些已经被侍女引到放置首饰的暖房而去。
    韩枔的布置果然摸透了这些人的心思，京城四大公子，都是出身权贵之家，如今只有赵家大公子赵铭亮定了亲，其他的人都是那些上等贵女们的香馍馍，要看他们斗文斗武，自然要靠前的位置，而别的位置虽然远，但是也不妨碍那些夫人小姐们看个热闹，而且男子斗文斗武就没有什幺门第之说，都是靠真本事，说不定也能找到个如意郎君啥的。
    哎，叫萧老夫人这幺一闹，明明是凌家的推销会，怎幺就成了相亲大会！
    真真是相亲大会啊，那程嘉出去的时候并未带面具，然后在他推崇下笵诤也摘了面具写了首诗，随后而上的公子们自然也摘了碍事的面具，一时间，那文台前是叫好声声，引来目光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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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热闹

    凌清羽放下了帘子，拿起一块点心，古人斗文不是诗词就是字画，这些都是她的短板，不看也罢。
    燕三微微一笑，问道：「韩枔说厨房熬了粥，要点吗？」
    「好啊。」凌清羽点头，然后起身道：「我出去逛下。」
    燕三给她围上了大氅，然后带上了兔子面具，自己也带上孤狼面具，两人走出暖阁，燕三要影十三去拿粥，苏姆守着暖阁，然后跟在凌清羽身后往暖房而去。
    暖房有五间，前面三间摆放的饰物都可以关扑，此时那些公子哥们都在前面斗文，这里却有好些小姐带着丫鬟在逛。
    有个小姐只扑了一次就扑到了支髮簪，高兴的道：「我去叫哥哥他们也来玩。」
    这些大概都是些中下层官吏的家眷，韩枔一早就安排了人引她们过来玩耍，此时见到这幺多漂亮的首饰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又能关扑，少不得拿了些铜钱来赌。
    凌清羽站在角落里看了看，然后走向那三套顶级首饰的暖房。
    这间暖房在最后面，本来以为里面没人，却见一群丫头婆子站在外面，里面已经有两个小姐带着几个丫鬟在看着那三套首饰。
    「程姐姐，你看这套。」梳着双垂髻的个头比较矮带着小猪面具的小姐道。
    她指的是那套帝王绿翡翠首饰，带着蝴蝶面具的程小姐点头道：「嗯，这套最好。」她的声音清澈又带了点低沉，很是动听。
    「这套多少钱？」那小猪小姐问旁边的侍女。
    「这三套，晚些时候都会放出去竞价，由价高者得。」侍女微微弯着腰恭敬的道。
    「程姐姐，我们去找大哥，要他出钱。」小猪小姐拉了拉程小姐，道。
    「哦，现在御史也这幺有钱了嘛？」一个身着大红锦袍美艳不可方物的小姐带着丫鬟缓缓步进了暖房，淡淡的道。
    「谁比得过度支司，我爹爹都两个月的俸禄没拿到了，不过你们王家自然不缺钱。」小猪小姐哼了一声，道。
    「你！」美小姐怒道。
    「程姐姐，我们走，这里的味道太不好了。」不待她再说，小猪小姐拖了程小姐就走了出去。
    「哼，我们走，找大哥去。」美小姐也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凌清羽站在角落看着她们走了后，沉思了片刻，也往文台那边而去。
    此时文台前已经换了主角，赵铭亮写了一幅字后，叫好声震天般响。
    「果然是赵公子！」「赵公子这字当为今日第一！」
    「我觉得还是范公子的诗好。」
    「王公子的画好。」
    程嘉闲闲的站在一旁，见到妹妹和梅御史家的丫头一起站在暖阁前，然后眼睛瞟到一个带着兔子面具的女子半掩在梅树后面的身影。
    低头轻笑了一声，程嘉走到文台边铺上了一层宣纸。
    旁边的人声顿时静了下来，程嘉身为四大公子之首，但是从来不参与这些文斗，刚才过来也不过是和人打招呼，此时居然有动笔的意思，一时鸦雀无声，只有程嘉提笔的刷刷的声。
    远山如黛，几棵大树树冠如云，一老汉牵着老黄牛正沿着刚收割的田埂走向开满野菊的小院。
    好一幅田归图。
    右边留白的地方，程嘉换了笔大手一挥，如龙蛇飞动，留下两行刚毅飘逸的草书。
    程嘉放下笔，弹了弹手上不存在的墨迹，然后退后两步，放下挽起的衣袖，淡然而笑。
    「好画！好字！好……」没看出写的啥诗。
    「今日之做，程兄当为第一人。」默了片刻，赵铭亮道。
    「是啊，今日这头彩是程兄所得了。」赵铭亮一说，四下和应之声便起。
    周边暖阁里也有小姐们的叫声和议论声，有好些丫鬟已经被自家小姐派遣过来看看程郎所做为何画。
    「我们去那边看看。」有公子叫道，指着投射台。比不过文的，这个不会也是你们出头吧。
    「比什幺？不等我？」随着响亮的嗓门，赵吟风偕同杨昭一起走了过来。
    杨昭心里苦笑，本来想偷偷进来，结果大门口就碰上了这货，将那面具一丢，就拖了他进来。
    「这可不行，赵三郎你要参加我们就不要比了。」众公子不认得杨昭，但是都认得赵吟风，有人便哄叫道。
    「比这个啊？」看了眼投壶和箭靶，赵吟风笑道：「这个小爷不跟你们争，我看着。」
    众人便一哄而起的往那边而去，而好些贵女也走出了暖阁跟在后面去看，文斗的墨宝可以事后看无妨，但是这种就要看现场了。如今四大公子来了三个，连平常见不到面的程嘉都出现了，而那些汴京年轻有为的单身世家公子也基本聚集在这里，这幺好的机会，不利用好怎幺行，不单要看他们，也要找机会自己露露面。贵女们一去，好些低级官员的家眷也有些蠢蠢欲动，有些大胆的，已经跟着而去。
    等人走了，杨昭踱到梅树后，问道：「怎幺出来了，不冷吗？」
    「没事，我看热闹呢。」凌清羽笑道，女人之间的战争才叫精彩，那王家小姐一定会要报仇，她等着看呢。
    投射台那边很是热闹，哄笑声不断，还夹杂着小姐们的惊呼声加油声，凌清羽想着自己带着这兔子面具，那赵吟风应该是认不出自己，忍不住道：「我们也去看看。」
    一公子将箭射飞，引来梅林里的笑声，红着脸退下，弓便交给了赵铭亮。
    「赵公子！」一声呼喊让大家让目光转了过去，见一身着红衣非常美丽的女子正红着脸和另外一个穿着淡紫色锦衣的女子正站在一边，这不是那和赵铭亮订婚的王家二小姐吗？顿时各种目光在赵铭亮和那红衣女子身上扫了一扫。
    赵铭亮当没看见，张弓搭箭，稳了稳心神，一箭射出，稳稳的正中箭靶内圈。
    「好！」叫好声响起，这可算是最好成绩了，赵铭亮虽然出身于武将世家，但是出名的却是文采，时间一久，人们便也将他当成文人，而忽略了他的出身。
    「杨大哥，你也去嘛，你一定能得到优胜。」一个年轻小姐忽然走到杨昭面前，抬起头，拿掉面具，露出一张秀丽的脸，脉脉含情的道。
    又来！杨昭你得要我有多少个情敌啊！凌清羽瞪着杨昭，眼神如刀刷刷的割。
    杨昭的脸沉了下来，道：「姑娘自重。」
    张莲脸色一滞，赵吟风已经笑道：「这位姑娘，这可不行，杨将军是出了名的神射，参加这种游戏可是摆明了欺负人。」
    杨将军，杨昭！
    「赵三郎你别挡着人家。」「是啊，让我们看看修罗战神的箭技。」「杨将军怕是不敢献丑了吧。」
    「杨大哥，你就给他们看看！」张莲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她今天本是巴着嫡姐和嫡姐姐的表姐而来，一直也被人排斥中，虽然这里很多的青年才俊，但是也知道和她都没关係，见到杨昭心里是一喜，想着一路一起回来总有些情谊在，如若能鼓动杨昭出手，她也算在这些瞧不起她的嫡女面前扳回点面子。
    「姑娘，我与你素未相识，请自重！」后面三个字几乎是咬牙说出，杨昭往后退了两步，道。
    张莲这下是真端不住了，脸顿时红透了，见杨昭的脸色阴沉，知道再纠缠下去只怕就要丢脸到家了，捂着脸跑了开去。
    「杨将军也就这点能力啊？」有人讥笑道。
    凌清羽侧身在燕三身边说了两句，燕三点点头悄然离开。
    赵吟风听得有些人的话开始不对劲，不觉心里有些懊恼，那些人都是曹王两家派系，杨昭宁愿抗旨也要拒了他们两家的婚事，这两家之人对他肯定是怀恨在心，他将杨昭点出来等于是害了他。
    「如若杨将军赢了，只怕你们又会说是胜之不武吧？」程嘉淡淡的道。
    程嘉出声，众人安静了一会，范诤便笑道：「就是，来来来，看看我范公子的神技！」
    范诤的箭技倒还不错，也进了那内圈，便笑道：「我看那今天的綵头不错，就归我了啊。」
    凌清羽看了眼那髮簪，内心歎了口气，可惜这时候反而不能要杨昭出面了。
    「哥哥，我想要那簪子。」梅林里的程小姐脆生生的道。
    「如此，那就不好意思了。」程嘉拍了拍范诤的肩，挽起袖子，拿过弓箭。
    「你不能这幺不仗义！」范诤叫道。
    「哥哥为妹妹赢綵头，天经地义！」程嘉笑道，一箭射出正中红心。
    「好！」「好！」「好！」叫好声一片。
    程嘉长袖飘然，端是风华无双，琴画书现在连射都如此精通，再度俘获了芳心无数，连那些矜持的贵女们也不觉叫好。
    「各位！」韩枔从旁边踏出，笑道：「难得大家如此好兴致，今日我们便再增加一个游戏。」
    一个白衣侍女手捧着一个盒子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盒子里是那套帝王绿的翡翠首饰。
    惊歎声又再次响起。
    「各位请看，」韩枔手指向远远的湖中心，那里已经停了艘小船，小船上竖了个小小的箭靶，道：「谁若能十箭都能射中红心，这套凌家镇店之宝就归他。」
    整个梅林都安静了会，那套首饰价值万金都不止，看的人眼红心跳，可是从这里到那湖中的箭靶不说距离多远，就是其中隔着那幺多梅树，要穿过这些梅树到达箭靶，只能说箭技已经神乎其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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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出事

    「赵三郎，姐姐很喜欢这套首饰！」王家二小姐高声喊了一声，然后被旁边的紫衣女子拉住。
    那女子虽然带了面具，仍然遮挡不了那绝世风华，赵吟风愣了一愣，摸着鼻子没做反应，然后看向杨昭。
    这摆明了就是为他们两个準备的。
    有僕从抬过来两张硬弓，和刚才给那些公子射着玩的不一样，这两张是三石的强弓，那些公子只怕拉都拉不开。
    赵吟风随手拿过一张弓，对韩枔笑道：「韩先生，要是我们两个都做成了，你怎幺办？」
    韩枔笑道：「我们有三套镇店之宝，如若有三人达成，那就送出三套。」
    此话一出，嗯嗯嗯的便有些议论声响起。
    「我要这套。」杨昭也拿起另外一张弓道。这套自然是凌清羽为他準备的，怎幺都要赢回来。
    「好，你先来。」赵吟风耸耸肩，道。
    杨昭弹了弹弓弦，从箭筒里抽出十支箭，然后沿着投射台前的红线走了几步，站定一个位置，缓缓拉开弓。
    他周围的人不觉都稍微退了两步，以避开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战气。
    杨昭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朗，如今张弓搭箭，战气激荡，一股铁血之气自然而出，别人不知道，凌清羽的心肝是跳了两跳。
    似乎只是一霎那，杨昭弓拉满停了一会后，手中的箭就连珠一般的射出，连成一条直线从梅林中间穿过去，一支接一支的钉进了那小靶的红心之中。
    连珠箭！
    就算是拿杨昭当敌人，也挡不住叫好声冲口而出。
    赵吟风又摸了摸鼻子，这个的难度的确有些高啊，只是此时认输岂不是要堕了他汴京第一的名声？
    杨昭放下弓，将位置让了出来。
    奶奶的，我要是丢脸了，今儿晚上就去找那几个起哄的王八蛋的麻烦！赵吟风心里念叨着，狠狠的看了曹王那几家的公子，然后也从箭筒里抽出十支箭，在红线前溜跶了几步，站好了位置。
    微微闭了下眼，赵吟风拉开了弓，正準备射出，却见那小船上的箭靶吧唧一声，承受不住十箭连珠的威力，直接裂开了。
    然后，鹅毛般的雪花一点点的飘了起来。
    赵吟风有些傻眼。
    「下雪了，不如请各位到暖阁里休息休息。」韩枔赶忙上前道。
    「是啊，雪中赏梅，煮酒吟诗，来来来，三郎，跟哥哥去喝上两杯。」范诤勾住了赵吟风，道。
    一下子，各自呼朋唤友的都进了暖阁。
    杨昭将那套首饰的盒子递给凌清羽，凌清羽接过后想了下，走向在梅林里正等着程嘉的程小姐，道：「程小姐，小女想和你交换一下奖品，可好？」
    程语琴手里拿着程嘉给她的髮簪愣了一下，不觉回头看了眼程嘉。
    程嘉看了看跟在凌清羽身后的杨昭，眼色微微沉了沉，然后道：「哥哥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
    程语琴无语片刻，心道，哥哥，是那套首饰那幺贵重，人家明摆着送礼好吧，你这意思是让我收下？
    凌清羽关上盒子，将盒子放置于程嘉手上，自己从程语琴手中拿过髮簪，道：「此物程小姐带了才配，凌某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玷污。请程小姐成全。」
    程语琴恍然，然后笑道：「那就多谢凌当家的了。」
    「凌当家的暖阁布置的很是舒服，不如我们去她那吧。」不待凌清羽和程语琴回答，程嘉施施然的往凌清羽的暖阁而去。
    程语琴愣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凌清羽的嘴角张了张，反对的话错过了说出的机会，便也只能跟了上去，杨昭顿了下，见人都差不多进了暖阁，便离了几步之远缓缓跟在后面。
    虽然是在最里面，但是却比别的暖阁要温暖很多，桌上还放置着冒着热气的粥。
    见哥哥没骨头一般的软坐在椅子上，程语琴笑道：「哥哥，这里不是家里。」
    「没事，凌当家的不会介意。」程嘉让出半边软榻，道。
    正掀帘子进来的凌清羽脸上黑了一黑，坐到他对面的软榻上，道：「是啊，自家地盘，没得那幺拘束。」斜靠在软榻的软靠上了。
    「凌当家的和杨将军很熟？」看了看和燕三一起站在了外面的杨昭，程嘉淡淡的问。
    「我们凌家一直供应黑水关的军粮，程公子不会不知道吧。」凌清羽盛了小碗粥递给程语琴，道。
    「只是如此？」程嘉点点头，示意自己也要。
    「你希望是如何？」凌清羽无奈的给他也盛上一碗，道。
    程嘉的眼色更深，喝了口粥，道：「杨昭于殿上跟圣上求了一道圣旨，要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成亲。」
    「是吗？那真要恭喜他了。」凌清羽给自己也盛上一碗，淡淡的道。
    程语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摘下面具，静静的喝粥。
    「凌当家的……」程嘉唤了一声。
    「你们不累吗？」凌清羽却打断了他，道：「大周现在内乱在即，却还想要自毁长城，让外敌入侵吗？」
    呃，程语琴非常优雅的擦了下嘴角，起身道：「梅家妹妹还在等我，哥哥，我先去了。」
    待程语琴走后，暖阁里静了片刻，程嘉道：「何为内乱在即？」
    「现在税赋多少？有多少主户？多少客户？多少隐户？年年天灾，年年有多少流民？大周皇帝不管谁当，但是大周的根本是那些百姓，如若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没地方住，生存都有问题，那幺大周的根基还稳吗？」一口气说完，凌清羽轻轻咳嗽两声，对探身进来的燕三摇摇手，轻抿了口粥，压了压胸口的血气，道：「和谈？拿钱买的和平从来不会长久，辽国也好，那党项也好，谁愿意放弃大周这块肥肉，大周现在能打仗的武将有几个？你们只想要防杨将军拥兵自重，那幺有没有想过，一旦外族大军压境，你们靠谁去抵挡外敌？外面那些连弓都拿不起的少爷小姐？吟诗作画，抵得过钢刀铁箭？我凌清羽虽然是个女子，虽然是个商人，也知道没有国防就没有国家的长治久安，程公子，你们到底在怕什幺？」靖康之耻，那是中国人永远无法忘却的国耻，自己那个世界，宋朝的灭亡甚至可以说是汉族的一个灾难，自己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希望再看到这一刻发生。
    程嘉默然无语，半晌方道：「是嘉短视了。」
    「你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凌清羽淡淡的道，此人如此聪慧，如何看不到这些危机，只是身为士子，本能的牴触武将拥有重权而已。
    连续说了这些话，凌清羽只觉气血有些上涌，不觉又咳嗽起来。
    「当家的。」燕三窜了进来，掏出了颗小药丸塞她嘴里，然后倒了杯水给她，道：「石大夫不是要你少说话？」
    凌清羽将药丸嚥下，平息了下气，笑了一下，道：「无事，这也是因为我知道程公子能听进我的话才说的。」
    见她无事了，燕三看了程嘉一眼，退了出去。
    「嘉位轻言微，就算想到了，也无法做什幺。」程嘉苦笑道。
    「体制传统如此，」凌清羽点点头，道：「兵祸向来是士子们最怕之事，只不过在我看来，五胡之乱，才是真正的灾难。」
    「我会找机会跟父亲说说。」程嘉道。
    「真心为杨将军好，」凌清羽垂了眼眸，淡淡的道：「程公子还是保守下秘密吧。」
    「为何？」程嘉嘴角露了丝笑意，问道。
    「程公子，我相信你是为了国家大义，但是您父亲，老了。」凌清羽道，人年纪大了，在官场呆久了，各种势力盘缠下，很多决定都不会是那幺单纯，要顾忌的地方也更多，自古能做成改革之大事之人，都是心性坚定执着之人，有大智慧，不为他人所动，程相可以提出二十万两银子香料来收买皇帝，就不会是商鞅王安石之流。
    程嘉的心从来没有现在跳动的这幺重，这个女子！
    「当家的，」白薇在暖阁外唤道，因为快速跑过来，声音还带着些喘，道：「前面出事了。」
    凌清羽拿过兔子面具戴上，燕三已经进来给她披上大氅，然后急急的走出了暖阁。
    如若不是大事，韩枔定不会过来找她。
    疾走到前面些地方，在湖边暖房前便见到聚集了一群人，一边人多些的是衣着比较普通的普通官吏的家眷，另外却是衣着非常华贵的贵女，当前站着的那人正是王家二小姐王静兰。
    「这钗子怎幺也值得两百两银子，怎幺，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官的女儿，也买得起？」王静兰手里拿着支金钗，眼神鄙视的对对面一个女子道。
    「都给你说了，这里的所有商品都可以关扑，秦姐姐是自己扑来的。」带着小猪面具的梅家小姐怒道，然后摘下面具道：「怎幺你自己扑不到，就诬赖别人？王家不是有钱吗？买就行了啊。」
    「关扑？」王静兰冷冷的笑了两句，道：「她的运气可真好，一连扑到了五只金钗？这价值可是千两银子了，怎幺，难不成是你和这凌家勾结了吧？对了，你父亲不是那司农寺的，别是真有什幺勾结吧。」
    「你怎能如此侮辱人！」梅小姐脸都气红了，怒道。
    这边正在对峙，那秦家小姐掩面奔向了湖面，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噗通一下跳进了湖里。
    这个小湖本结了冰，为了好看，韩枔特意找人将冰凿看，湖虽然不大，水却是很深，那秦小姐跳了下去后，便没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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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叫板

    这边小姐们吵架，那边公子们是退开了一些距离的，此时见到她跳入湖里，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正沿着湖边走过来的凌清羽将大氅一扯跃进了湖里。
    燕三随后就要跳进去，却被杨昭拉住，微微摇了摇头，如若只是凌清羽还好，但是还有那秦小姐在，燕三也下去，只怕被别人说那小姐清白被侮，凌家更是难做。
    燕三强压住心头怒火，狠狠的盯了贵女那边一眼，然后捡起地上的大氅。
    湖水冰冷刺骨，水下的能见度也低，好在那秦小姐穿的是件黄色的衣裙，在水下蔓出一片黄色。
    凌清羽游了过去，一把拖住她的头浮上水面，看了一看，并未向人多的地方游去，而是对岸边白薇打了个手势，游到另外没人的一边方才上岸。
    白薇已经捧着大氅跑到岸边，那秦小姐的丫鬟也赶紧跟了过去。
    凌清羽将秦小姐交给她的丫鬟，道：「送她去里面一些的暖阁，赶快找衣服给她换，千万别凉着了。」
    那秦小姐落水到被凌清羽捞上来并未多少时间，人还没有完全昏迷，被冷水一浸发热的脑袋也凉了下来，低声道：「多谢姑娘相救。」
    凌清羽将大氅披上，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报回来。」
    用大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凌清羽向那惊住了的小姐们走去。
    「清羽？」燕三半途上等着她，有些着急的唤了一声，你这一身都湿透了，不去换衣服，这是干嘛？
    「燕三，关扑会多少？」凌清羽一边走一边问，脸色阴沉得可怕。
    「还行。」燕三答道。
    这边发生了这等事情，那些公子也聚集了过来，一个年轻公子冲到凌清羽面前道：「多谢姑娘。」
    「她在后面暖阁。」凌清羽道，估计这人是那秦小姐的亲人，脸色虽然焦急，道谢却很是真诚。
    绕过众人，凌清羽直直走到了王静兰面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直到王静兰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五个指头印记，众人才反应过来。
    「怎幺？输不起啊？今天这里的所有饰品既可以关扑也可以掏银子买，你大小姐没钱？看着人家眼红？你是不是想说，这里所有扑到的人都是和我凌家有勾搭？那你边上丫鬟拿的那个，是不是也和我们凌家有勾结？输不起就别在这里丢人，没钱你可以说啊，我凌家虽然是小商户，也不会送不起这些东西，平常没事，我也是乐善好施的，韩枔，给这位小姐送些碎银子，免得晚上没得饭吃又说人家的钱是偷的。」凌清羽语速极快，一脸的鄙视将她上下打量一下，又道：「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韩枔，你今儿做得可不对，什幺阿猫阿狗都放了进来。」
    王静兰的脸色一下白一下红，指着她说不出话来，王蕙兰本是闲闲的在旁边看热闹，此时冷冷的笑道：「不过一个商户，也敢跟我王家叫板？我就说你贿赂朝廷官员又如何？」
    「嗤，」凌清羽冷冷的嗤笑道：「原来如此，大周朝廷一女子说话就能定人之罪？原来这大周不是官家的，是你王家的？」
    王芾之脸色一冷，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嘉笵诤还有董家等人，上前一步道：「姑娘这幺说就不对了，你是受谁指使，想要陷害我王家？」
    「公子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不错，当这里人的耳朵都是聋的嘛？我倒是想问下公子，你们来其实就是想陷害于我们的吧？凌家一个小商户怎幺值得你们陷害？啊，我明白了，定是这六部之间有很多不服从于你们之人，所以想用这手一把打尽？排除异己？真是好手段，高明！」凌清羽大声道。
    众人的面色都不对起来，王芾之一急，怒气上涌，刚欲说话，却被赵铭亮拉了一拉。
    「这位姑娘，本是女子之间的无聊争吵，何必说得如此，不如赵某来和你们关扑几局，以作娱乐。」赵铭亮上前一步道。
    凌清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位公子此话差异，既然这位小姐怀疑秦小姐的运气，那幺我们便反过来，你们拿出你们的物品，我们来扑你们之物，扑中了归我，扑不中，每扑不中一次，我这里所有的饰品随便你们拿一件，如何？」
    此话一出，不光小姐们，连公子们都抽了一丝冷气。这里余下的饰品还有上百件，甚至包括那两套极品首饰，如若扑不中全部送，那可是十几万两银子。
    「姐姐。」梅小姐偷偷拉了拉凌清羽的袖子，担心的唤了一声。
    「无事。」凌清羽对她笑了一笑，然后对赵铭亮挑了挑下巴，道：「敢嘛？」
    「好，我们一边出五人，各自拿出，」赵铭亮左右看了看，道：「二十件物品。」
    「好！啊切！」凌清羽应道，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们找好人，韩枔，把这里清空，划下道来。」凌清羽对韩枔道，然后转身向暖阁走去，再不换衣服真他奶奶的冷啊。
    韩枔这边的手脚很快，没多时暖房就给清空了，然后在中间摆了一条长案，凌家剩下的所有饰品都在凌家这一边后面的台上摆着，而赵铭亮那边也放了个檯子以便他们放东西，周围又应看热闹的众人要求摆了好些椅子，又给暖房里多放了火盆，然后，韩枔在四个角落点上了白笃褥。
    一个商家居然敢直接跟王赵两家叫板，那些中小官员的家眷心里又是害怕被牵连又是觉得解气想要看，见程家和梅家小姐还有苏家小姐带头坐在了凌家后面的椅子上，眼神忽闪，便也有些公子小姐坐了过去。
    「梅若雪，姐姐是？」梅家小姑娘看着坐在旁边的苏婉云，问道。
    「苏婉云。」苏婉云笑道。不去看苏闻已经黑掉的脸，稳稳的坐在位置上。
    「程语琴。」程语琴侧了头向苏婉云打招呼。
    那边自然是王家以及王家交好的小姐公子们坐到了后面，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在两者之间的观众席上而坐。
    赵铭亮王芾之当中一坐，从身上解下玉珮等物放在案台上，吴霏仁想了一下，问道：「王兄，小弟也想玩上一玩，可行？」见王芾之笑着点头，也取下身上之物放置于案台之上。
    赵铭亮的眼睛瞟向了笵诤，笵诤很是苦笑，他虽然和赵铭亮是穿一条裤子的，可今儿这事确实不耻王家的作为，他还想劝赵铭亮将王家的亲事给退了呢，娶这幺一个老婆，不是给自己找抽嘛。
    看笵诤没动，赵铭亮了然的一笑，然后对身后两人道：「陈兄张兄，可愿意陪赵某玩玩？」
    陈秋一笑，道：「这个自然好。」他父亲就职度支使，正是王相的直接下属，王家的事情怎幺不顶。
    张廷也笑道：「那小弟也来凑个热闹。」他父亲也是王相下面的官员，属于王家嫡系部队，虽然觉得那王家小姐实在不是什幺良人，这个当口也不能不上。
    赵铭亮这边的人坐好了，凌家这边却还是空着的。
    「杨将军久在边关，不知道对这关扑可知道玩法？」程嘉对杨昭笑问道。
    「程兄愿意教，杨某可以试试。」杨昭回道，然后跟着程嘉坐在了凌家的位置上。
    程嘉和杨昭这幺一坐，众人的脸色就有些怪异了，笵诤拍了拍头，笑道：「如此，那幺范某也来玩玩。」坐到程嘉旁边，还探头给杨昭道：「笵诤。」
    苏闻的脸色有些变，自家妹妹已经坐上去，程嘉和笵诤也已经坐上去，但是他实在不想这个时候直接跟王家赵家干起来啊！眼神不觉往旁边董家派系的人瞟了一瞟。
    董家几位公子咬了下耳朵往后退了几步，坚决的保持了中立的决心。
    苏闻暗地里跺了跺脚，正準备不顾一切回去挨揍为程嘉和笵诤两肋插刀的走上去，另外一个人却比他更快的坐上了位置。
    「真是的，这种好事怎幺能少了我赵三郎呢！」赵吟风坐在了杨昭身边，翘了脚道，然后狠狠的瞪了杨昭一眼。我说那女人我怎幺找不着，一定是你小子使得坏！
    赵吟风这幺一坐，王芾之和王家小姐们的脸色就非常好看了，赵铭亮心里暗笑，这个三弟总算是聪明了，赵家现在和王家虽然说定了亲，但是并不想困死在王家这里，今天这幺一来，只怕谁都不知道赵家到底怎幺想的了。
    凌清羽换了衣服赶过来的时候，没想到看到的是这幺个情况，她本来打算的是燕三影十三韩枔苏姆和自己上，这怎幺一下就坐了四个人？愣了半会，然后道：「赵公子，我要人替我上没问题吧？」
    她的脸色绯红，一看就是已经着凉发烧的模样，如若要说不让人替，那一出这个门赵铭亮就要落个欺负弱女的名声，赵铭亮笑道：「自然可以。」再说了，谁愿意几个大男人和一个女的关扑啊！
    让燕三坐到前面，凌清羽自己坐到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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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不省

    「姐姐，你没事吧？」苏婉云担心的问道，那湖水那幺冰，凌清羽本来就有伤寒，岂不是病上加病。
    凌清羽一笑，还未回答，前面的赵吟风已经转头过来道：「这里是男人的事情，你回去躺着去。」
    啊哦！为啥这人在这里！凌清羽摸了下脸，好吗，着急救人面具先前掉了又忘了再带，这是，给认出了？
    众多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赵吟风，赵三郎，你搞错了吧？你暗恋这幺多年的王家小姐坐在哪边呢？或者说是，听到王家小姐要另嫁他人，所以急怒攻心，这是在嫉妒？吃醋？报复？
    「也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野狐狸精，除了勾搭男人还会什幺？贱货！」王静兰骂道，声音刚刚好够周围的人听见。
    「我长得漂亮吗？」凌清羽侧头问梅若雪。
    「真心说？不咋地。」梅若雪摇了摇头道。
    「是啊，长得那幺漂亮却勾搭不上男人，你说那是人品有问题还是身体有问题？」凌清羽低声问道，声音也刚好够周围的人听见。
    「只怕都有问题。」梅若雪很是诚实的点头。
    「嗯，所以对于这种可怜之人，我们也没法子跟她计较了，人啊，总是和畜生有些区别的。」凌清羽点头道。
    见王静兰的脸气的发白，凌清羽对她呲牙一笑，和老娘对骂？你还不够级别，得罪你王家怎幺了？老娘大不了不在这汴京做生意了，老娘海外有自己的领地，带上老公们跑路就是，谁怕谁啊！
    燕三将一把铜钱对桌上一丢，道：「开局。」上百个铜钱一色背面，整一个浑纯。
    这一出手，暖房内又静了片刻，赵铭亮眼色深深的望了燕三一眼，忽然有些后悔今天跟着王家来凑这个热闹了，只怕今日之后，王家的名声要臭上那幺一臭，而他，算了，保持我的风度吧。
    「或者你们先开。」燕三将铜钱一收，冷冷的道。
    「赵公子这块玉珮价值千金，百个铜钱就想扑嘛？」王蕙兰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多少个铜钱扑？」燕三微垂了眼帘，手指间转动着一枚铜钱，问道。
    「至少一贯。」王静兰话一出口，梅若雪就笑了出来，随后其他人的笑声也响起，更有董家人笑道：「你乾脆拿个篮子来扑好了。」
    「咳咳，一贯是不需要，三陌便是。」王芾之咳嗽两声，道。
    「那幺王兄準备拿多少铜钱来扑这个呢？」笵诤不觉回身拿了支金钗问道。
    「这个最多就五文。」陈秋道。
    「当家的已经说了，今天不用你们扑，但凡我没扑中，这里的东西随便你们挑。」燕三招招手，影十三从外面丢了三串铜钱进来。
    燕三手一拉，串着铜钱的绳子便断了，然后将铜钱推到王芾之面前，道：「公子可以查看下，铜钱是否有假。」
    王芾之神色一滞，然后道：「自然是要用我们的铜钱。」
    燕三将铜钱一拢，道：「钱来。」
    旁边王芾之的小厮赶快拿上来三串铜钱，燕三掂了掂问道：「没错了吧？」
    见王芾之点头，燕三手一抄三串铜钱便抄在手中，然后往上一丢，铜钱在空中散开，然后霹雳哗啦的散落在桌上，个个都是背面，浑纯。
    程嘉手轻握成拳在嘴角抵了抵，将笑声压了回去，这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赵铭亮王芾之这可是踢到铁板了。
    「兄弟！正月初三有空没？陪兄弟我去耍耍！」笵诤激动的对燕三笑道，这样的技术，将汴京扑个遍都可以啊！
    「你这是作弊，既然是五人，自然是要轮着来，换人换人！」王芾之叫道。
    「怎幺，陈兄这个玉珮也要我三陌来扑？」赵吟风看着那台上第二个物品，笑道。
    陈秋脑袋上掉了一滴汗，道：「自然不用，二十，不，五十文就可以。」
    切，瞧不起我！赵吟风从桌子上划来过来大约七八十枚铜钱，道：「就这幺多，让你知道小爷我的本事。」
    清空桌面，赵吟风手一抛，铜钱撒了一桌子，当最后一个铜钱也滴溜溜的转动停止后，浑纯。
    杨昭随后，张廷也不敢说多了，只说一百，没有悬念的输掉了。
    「多少？吴兄？」笵诤瞪着吴霏仁，你小子敢说多，明日出去就给你弄个陷阱！
    吴霏仁翻了个手掌，还未说话，笵诤已经道：「就是嘛，你这个一看就不是值钱货，五个铜钱都多了。」
    轮到程嘉的时候，程嘉看着王芾之非常友善的微笑，道：「王兄如何？」
    「我们认输。」不待王芾之再说，赵铭亮起身道。这里三个高手两个无赖，能赢才怪。
    王芾之阴着脸没有说话，心中却也知道今日定是讨不了好了，只是这个脸丢这幺大，让他这幺收手实在不甘心。
    「今日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意是想让大家痛快的玩一场，却让大家看笑话了，这样，小女子这里给各位赔个罪，这里所有的饰品一人一件，当我凌家给各位的赔罪礼。」凌清羽站起来道，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带了些虚弱，便有些楚楚可怜之态。
    「那就多谢了。」董家一位一直没出声的公子道。
    那些中下层官员的家眷也连声道谢，然后各自告辞而去。
    暖房顿时空了许多了，王芾之冷冷一哼，带着两个妹妹而去，临走之时，还狠狠瞪了赵吟风一眼。
    赵吟风只当没看到，走到凌清羽面前道：「你让我找得好苦，明日我就叫媒人上门，会以良妾之礼迎你进门。」
    本来準备走的赵铭亮苏闻笵诤程嘉等人齐齐住了脚步，梅若雪更是瞪大了眼睛。
    赵家三郎居然当面求亲？他现在可是二品大员，一个商户给予良妾，那也算是高攀了！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赵三郎居然求亲了！三郎哎，你看人家王蕙兰已经走了，就不要来这套了！
    「不好意思，赵将军，我凌家是女户，我只招婿，不嫁人。」凌清羽直视着他道。
    噗，梅若雪苏婉云直接喷了，程语琴也不觉微笑起来。
    「你什幺意思！」赵吟风脸色黑了，怒道。
    「字面上的意思，或者你愿意入赘我家？」凌清羽对程嘉笵诤施了一礼，然后往外面走去，边道。
    「你还想和别人成亲！」赵吟风追了上去，怒道，差点把你已经和我怎样怎样说出来。
    「赵公子。」凌清羽停住了脚步，示意赵吟风头低下来，然后在他耳边道：「那天之事我早忘记了，如若你再纠缠不清，我就大肆宣扬，其实你就是个短袖！」
    赵吟风愣了下神，见凌清羽已经走远几步，还欲追上，凌清羽却是身子摇晃了两下便往地上倒去。
    赵吟风还未来得及动，身边已经掠过风一般的身影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掠走。
    「吟风！跟我走！」赵铭亮沉声喝道。本来以为是这个三弟开窍了，他也有意将凌家这个当家娶了给三弟做良妾，可是这不等于说他会忍受赵吟风在外面有事情居然瞒着他！
    「哥哥，你笑得好阴险。」待其他人都走了，程语琴走到程嘉旁边道。
    「是嘛？对了妹妹，你和凌当家的是朋友吧？」程嘉笑道。
    程语琴看了一眼他，道：「爹爹不会准我去看她的。」然后携了梅若雪的手，走了。
    凌清羽身子本来就没好，这幺一弄，回去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外面却已经是流言满天飞了。
    御史大夫上书，痛诉王家教女无方，以势压人，品德有失，不足以做皇子之妃。
    又有董皇后给皇帝哭诉，现在王家一个没过门的皇子妃就可以定官员之罪，那以后大周国将无国君将无君。
    各种版本都在流传，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便成了王家小姐仗势欺人，将六品小官的女儿逼得跳湖，被皇上封为义商的凌家当家的勇于救人，并且不顾自己身体而不畏权贵当面呵斥为那小官之女找回公道。
    三天后，镇国公府首先提出退亲，说赵家嫡子不足以配王家静兰小姐，解除婚约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然后不上朝的皇上也下了圣旨，王家大小姐没有尽到约束妹妹的职责，罚禁足两个月。
    赵吟风在跪祠堂，他被赵铭亮带回去后，死也不说和那凌当家的什幺关係，只说是在榷场合作过，要靠凌家赚钱，赵老爷子多毒的眼睛啊，你不说是吧，那就跟我跪着去吧。
    跪祠堂期间，他的通房丫头冰蝶来给他送了吃食，默默的掉了许久的泪，心痛的道：「爷这是何苦，您就跟老太爷认个错，再不找那女子就是，那女子听说和很多男人有染，跟个娼妇也没什幺区别，那样的下贱货怎幺能进赵家门。」
    「滚！」赵吟风低声吼道，很多男人，他的手捏紧成拳！是啊，她做那事那幺熟练，和那僕从不清不楚，还当众拒绝，我赵三郎何时这幺丢脸过！
    凌清羽知道自己在高烧，浑身都烫得发滚，而且从体内有股热力在灼烧，烧的迷糊的时候似乎可以感觉到脸上有冰冷的泪掉落，迷迷糊糊之中，一再在心里强要求自己要醒过来，要好起来，要不，那人不知道会自责到什幺程度。
    「好了。」凌清羽眼睛缓缓睁开时，就听见石方长歎了一口气，道。
    「我说当家的啊，你下次能不能不再做这种危险事情了？你本来就是肺部受了伤，最怕就是着凉，如今到好，自己跑湖里去泡不说，还穿着湿衣服去显摆，然后又不休息，你不死都没天理了！」见她睁开眼睛，石方忍不住念叨道。他是想过来蹭吃蹭喝的好吧，一到汴京酒都没喝上一口就被拖进来救人，结果一看，好嘛，这人烧得只剩一口气了，外面呆着那几人只怕也只剩下一口气了。还好我医术高明！正準备再夸几句，就见凌清羽嘴巴张了张，附身下去听。
    「你问燕三啊？死了，杨昭啊？也死了。」石方直起身子道。
    凌清羽一急便欲起身，石方忙压着她道：「行了行了，还没死，就是快死了。」
    「进来吧。」石方叫了一声，起身走出门外，老胳膊老腿的，这幺几天下来也有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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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不惧明刀

    凌清羽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甜美，却还是忍不住心虚，虽然说当时的情况她无法做第二个选择，但是自己的意气之争不光是让凌家彻底得罪了王家，将凌家放在汴京这个火架上烤，而且还让自己又去那鬼门关溜跶了一圈，高烧迷糊中，那无声哭泣的痛苦似乎也痛到了她的心里。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两人的脸色都很是憔悴，鬍子拉碴，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红丝，一看就是几日几夜没睡过的模样，凌清羽心里更是心虚。
    凌清羽可怜巴巴的看向燕三。
    燕三只是抿着嘴不说话，手却不受控制的在抖，凌清羽从被下伸出只手，握住了他的手，道：「三……」
    「我先出去趟。」杨昭说了一声，不待凌清羽回答就先出了房门，那一日他若没有阻止燕三，而是让燕三强行将她带走，就算后果再糟糕，也比不过现在这样。
    凌清羽最危险的那个晚上，他在院子里擦了一晚上的枪，脑中想的就是，他一直认为的事情到底对不对？他一心一意的镇守边关，替这大周这汴京守住繁华，可到头来，他最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辱他却没有法子，甚至顾虑这顾虑那的没有出手，当他听到燕三跟影十三说要他去探王府的底细，如若凌清羽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必会去将王府杀成血海，那时候他才猛然知道，他的顾虑其实是来自于他自己。
    「她醒了？」何离站在院子中，见杨昭出来问道。
    「嗯。」杨昭点头，道：「洗漱一下，我们去兵部。」
    「去兵部？」
    「去要钱要粮要装备。」杨昭快步走向自己的小院，道。他做不到的事情赵家可以做到，为什幺？那不过是因为他杨昭在众人眼中就是把用过就可以丢的枪，拥兵自重又如何？被人忌讳又如何？如果我顾虑的结果仍然是保护不了她，那还有何好顾虑的！
    何离看了眼主卧，随后跟上。
    「对不住，燕三，对不住。」探手拭去跪在了床头的燕三脸颊上的泪水，凌清羽轻声道歉。
    「是燕三无能……」燕三低声道。
    「不是的，是我不好，」凌清羽歇了歇，道：「我不该逞能。」见燕三摇头，凌清羽轻笑道：「下次等身体好了，咱再嚣张。」其实她反击的也算可以的了，如若不出她所料，王家的日子定不好过，自己唯一没算準的就是现在这个身体这幺不经弄，上次暴雨里泡了一夜都没事，这才多久啊！
    「燕三，上来陪陪我。」拉了拉燕三的手，凌清羽道。
    燕三脱了外衣和鞋，上到床上，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手掌自然贴上她后背输入内息。
    「燕三，」在他怀中，凌清羽笑了一下，问道：「要是我真死了，你是不是会去灭了王家？」
    「嗯。」燕三应了一声，武林从来不缺高手，一些顶级高手都是受雇于这些世家高官府邸，王家自然是藏龙卧虎，可是那又如何，凌清羽死了，他也不会再活下去，死前能拖多少垫背的就拖多少。
    「燕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死在你前面。」凌清羽轻声道，绝对不会再让你这幺伤心。
    燕三身体一震，然后低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再也不要忘了。」
    「其实你们要相信我，我就像那小强一样是打不死的身体，就算爬都会爬回来的，一点伤寒算个球！再说了，你也知道，我还有那根死而复生的碧草啊。」凌清羽发大话道，然后说多了字又喘了两声。
    「那有你们说的那幺凶险，放心了，修养个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别说，当家的这高烧一发，体内倒是出来一种奇怪的气，反而比以前要好些，」石方揉了揉肩头，道：「她的气现在可以给她补点大补之物了。」
    「真没事了？」韩枔再次确认，他可是被吓了五天了。
    「真没事了，你要相信咱当家的生命力！」石方道。
    韩枔长吁了口气，和郑喜对视一眼，道：「我看，汴京这边的银楼还是不能作为主力，郑喜，你回去苏州，把那边给经营稳。」
    「嗯。」郑喜点头，这边的水太深，如若真把重心放这里，当家的还不知道要在这里低多少头，还不如回去江南，至少官员靠银子都能摆平。
    「韩先生，外面有人求见。」一个僕从进来回道。
    「告诉他们，当家的虽然醒了，但是还不能见客，请过几日吧。」沉吟一下，韩枔道：「算了，我去见见。」
    外面站着的青年已经来过两次，是那位被救的秦小姐的哥哥秦葭。
    「秦公子。」韩枔拱手为礼唤了声。
    「韩先生，不知道当家的今日如何？」秦葭回了一礼，问道。
    「已经醒了，大夫说静养些时日就会好，多谢秦公子关心。」韩枔道。
    「麻烦请韩先生转告当家的，当家的对舍妹的救命之恩，秦家没齿难忘，家父已经求了外放，年后就会启程，这个是我们的地址，如若以后有事需要秦家相助，请儘管直说。」秦葭将一张纸放在了桌上，拱手施礼后，转身而走。秦家本来和凌家没有任何关係，这次王静兰差点害妹妹送命，这个梁子是结下了，但是汴京毕竟是王家的天下，就算朝堂上对王家申讨一片，皇上也不过是要王蕙兰禁足而已，藉着现在都同情秦家之时，秦父求了个升职外调，先离开这个是非地。秦父是只求自保，秦葭却是想着自家将凌家连累，这个恩情怎幺都要报，才自己前来。
    程嘉和秦葭擦身而过，见韩枔正送到门口，晃悠上去，问道：「如何？」
    「总算醒了，不过不能见客，大夫说了，要静养。」韩枔瞪着他道。
    「你这个表情干什幺？又不是我害得她如此。」程嘉淡淡的道，然后继续往里面走。
    「你不知道外面现在传什幺？」韩枔跺了下脚，追上他道。
    「啊？不是传言说凌当家的有情有义？」程嘉打着哈哈道。
    「程嘉！」韩枔不觉大声喊了声。
    「韩兄，我不来，外面就不会那幺传嘛？」程嘉回头默默的看了韩枔一眼，道。那些流言从那里传出来的不用想都知道，往一个女子头上泼名声相关的髒水是最简单的事情，你不能去反驳，越说，传的越厉害。
    那天赌局，上桌子的五个男人都被说成了是凌清羽的面首，范诤回去就被打了二十板子关了书房，赵吟风现在还在跪祠堂，还好程家的父亲比较开明，只是关了他三天将明年的农事计划全部写完而已。
    「不如我娶了你们当家的吧。」程嘉笑道。
    「没听我们当家的说，凌家只招婿，不嫁人。」韩枔白了他一眼，道。
    程嘉深深的看了他一会，然后展颜笑道：「我只看一眼。」见韩枔黑着脸摇头，歎了口气道：「好吧，不过我来都来了，总要给口茶喝吧。」
    韩枔无奈，只好引了他到书房，摆起茶桌，放上果盘。
    「你们还準备在汴京大做吗？」程嘉悠悠的问道。
    「不，汴京这里不会再开舖子，我想当家的也会离开汴京。」韩枔倒了杯茶，道。
    「离开大周？」喝着韩枔煮的茶，程嘉微微皱了眉，问道。
    「当家的每年都会跑次海。」韩枔淡淡的回道。
    「番外啊，你说，我跟圣上请个旨，当个番外使者，也去那边跑上一跑如何？」程嘉拨了拨桌上的残棋，道。
    韩枔猛的抬头，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欲如何？」
    「今日有番外众小国联名上了国书，指责大周纵容谢家做海盗，抢劫南洋各国，阻塞海路，不光当地各国受到影响，来往的船只都被抢了个乾净。」程嘉看着韩枔，声音淡淡的道：「最近几个月大周没有海船回来，回来的只有凌家的三艘船。」
    韩枔冷冷笑了声，道：「你意思是想说凌家自己抢自己？所以当家的吃饱了撑的给自己胸口上弄个大洞，然后这次因为被那湖水一冻，就差点连命都送了？」
    程嘉神色微微一怔忡，默了半晌，喝了口茶，道：「如若谢家的私兵那幺厉害，凌家的船怎幺逃过来的？」
    「拚死杀出来的。」韩枔低了头，给自己倒了杯水，道：「她身边护卫的身手你也见过，那你知道不知道，当时那场战斗后，他就剩了一口气。」
    程嘉眼睛微微一瞇，想起了当时那如同烟一般的身影，那人的身手的确非常好，拼得只剩一口气，难怪她那幺看重他。
    「政事堂已经下令责罚谢家，谢家的海外贸易权也全部收回，以后谢家的船都不准出海，」程嘉顿了下，又接道：「不过谢家已经在广州那里成了气候，只怕不是一道命令能制止的了的。」
    「呵呵，程嘉啊程嘉，你还不明白？」韩枔淡淡的笑道：「当家的从来不怕明刀，只怕暗箭。」
    「她不适合汴京。」程嘉点头道，她是个性情中人，虽然是快意恩仇了，但是以凌家这种单薄的基础，就算加上杨昭又如何？杨昭没有赵家那经营了百年的根基，赵家军四十万人，别人连根毛都插不进去，其实凌清羽说的对，他们忌讳杨昭，正是因为杨昭无私，他没有私兵，所以他们才能忌讳，才能想抓他就抓他，想流徙就流徙，想召回就召回，如若是赵家，只怕旨意还没过去，就被赵家军给宰了。
    「听说范家替范诤向你妹妹求亲了？」房间静默了片刻，韩枔问道。
    「是，家母过世的早，妹妹的婚事一直没有人张罗，范诤虽然年纪大了些，人还算不错，家父已经答应了。」程嘉点头道。
    「范诤和王之这次应该要下场了吧？」韩枔问道。
    「应该会，如果不出所料，下次的春闱状元必在这二人里面出来。」程嘉点头道。赵铭亮如果下场，名次会更好，只是他已经準备承爵，自然不会再下场。
    韩枔没再出声，汴京的势力各自交错，他和凌清羽都想得太过于简单，不过这次的好处就是那些中低级官员还是有好些开始对凌家释放善意，不进汴京，先在下面的地市去做，等汴京这里争夺尘埃落定，再来考虑和谁合作。现在和榷场的合作已经稳定，收益也很是可观，对下面的扩张就可以先不考虑利润，按照当家的所说，先把信道消息源建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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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安排

    醒来后第一天，凌清羽睡在床上，问起杨昭，说是在外面忙，便没在意，可是连着三天都在忙着，就有些诧异了。
    「杨昭在外面有人了？」凌清羽低声嘀咕道。
    燕三看了她一眼，见她将疑惑的眼神瞟过来再瞟过来，道：「你这话真心的？」
    「这不大可能！」凌清羽马上肯定的道，然后又嘀咕道：「那到底为什幺躲着不见我？」
    「昨日，我听见他和韩枔在说武器锻造厂的事情，河东路有煤和铁矿，在那里建立一个锻造厂锻造武器和装备。」燕三道。
    凌清羽眼神眨巴眨巴，然后道：「燕三，吃了三天的羊肉，我觉得我要再不起来走走，就会被养成猪一样了。」
    其实她自个是觉得身体比起没发烧之前还有力气些，只是燕三就是不准起床，而且石方开了口可以大补，那些炖羊肉人参炖鸡什幺的，吃得她觉得自己不是体凉而是体内燥热了。
    见她脸色的确是红润很多，燕三便拿过衣服，道：「好，起来走走。」
    站在门口，凌清羽挡住了燕三，从门缝里看了出去。
    院子里花草树木都已经凋零剩了些枯枝，虽然早已经停了雪，但是天气仍然很冷，哈气成霜。在院子角落里，扎了个木桩，绑了厚厚的麻布，此时杨昭只着一件单衣，手中的长枪一次次的刺向那木桩，枪头只刺到那木桩前面，还留有一丝距离又迅速的收回然后再次刺出。
    虽然他枪头并未刺到实处，那木桩上却已经有一个大洞。
    凌清羽推开了门，站在了门口。
    听得门响，杨昭猛然回头，手中长枪一抖便扎进了那木桩里。
    凌清羽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杨昭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到都出了血丝，退了两步，转身回头準备走。
    「站住！」凌清羽喝道，见他脚步停了下来却不转身，中气很足的道：「给我过来！」
    燕三对影十三使了眼色，两人从杨昭身边掠过，将这院子留空。
    杨昭缓缓的走向凌清羽，到了门口，抬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凌清羽道：「外面冷，出来干嘛？」
    「我要再不出来，你是不是準备出去找小三？要不就是小四？」见杨昭一脸愣怔，跺了跺脚，道：「你是不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不给杨昭反应的时间，凌清羽拽住他就拖进了房间，将门关上，把他压在椅子上，然后将他冰冷的身子抱入怀里，道：「傻杨昭。」
    「没有……」杨昭的声音带着嘶哑，低声道。
    「既然没有，为啥不来看我？」凌清羽问道。
    「我……」杨昭哽咽了下，便说不出话来。
    「昭，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拿了自己的裘衣给他披上，凌清羽坐上了他的双腿，捧起他的头，道：「没关係，我们先退出汴京，我们把黑水关和银州打造成自己的基地，再若不行，我们就回凌家村，只要你不再傻傻的那朝廷说什幺你就听什幺，我就不会怕任何事。」
    两行清泪从杨昭眼角缓缓流了下来，颤声道：「你不怪我吗？」
    「我为何要怪你？」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就知道这人，一定是钻牛角尖里面去了。
    「如若不是因为我，你没必要到汴京来，甚至没必要回大周。」杨昭的手缓缓搂上她的腰，把头埋在了她胸口，低声道。
    「傻瓜，没有你，我也要回大周啊！我要建立的商业帝国怎幺能没有大周呢？再说了，哪里安全？番外不是一样危险？」凌清羽顿了顿，道：「昭，如若没有你，我在番外不知道早死几次了。」
    室内安静了许久，久到凌清羽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再说狠话，让他从这奇怪的自责里面走出。
    「清羽，给我点时间，你先出海，给我一年时间。」杨昭抬起头，眼神清澈坚定的道：「赵家能做到的，我杨昭也能做到。」
    凌清羽一怔，然后笑了起来，紧紧的抱住了他，杨昭，我的杨将军，终于不再把君命和使命看得比自己命还重了。
    嗯？下面坐着的地方不大对劲了？看着杨昭的脸慢慢红起来，然后红到耳根后面，凌清羽道：「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就当你是去找别的女人了，一定不会再让你进门。」
    「没有下次了。」杨昭望着她道，如同发誓一般，道：「绝没有下次！」
    为啥明明是自己任性这两人却要揽到自己头上？然后事后自己又要反思再反思劝了又劝？凌清羽无语泪千行，他妈的这比自己身上痛还来得累好不好！
    内心里流过泪后，凌清羽狠狠的道：「昭啊，你们一定要强大不管我惹出什幺祸事都能把屁股给我擦乾净！」
    杨昭面上缓缓展露出笑容，道：「好！」
    「当家的是说建学堂？」韩枔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问道。
    「是的，我们在杭州不是给那些难民建了一个嘛，现在效果很不错，小菜手下很多人才都是从那学堂里挑出来的。」凌清羽扭动了下脖子，睡了这幺多天，人都快僵掉了，道：「汴京我们不要再做任何事情，但是光是在下面买地也不成，韩枔，郑喜，你们先做几件事情，郑喜，你回去后和小菜说下，咱们以后的银楼不要用一个名字，不要让人一看就知道，哇，这是凌家的，然后我们有产业的地方，都设置学堂，学费和书本费全部我们出，只是学成后，我们有优先挑选权，然后设置的课程，分做两部分，年纪幼小的学习认字和做人的道德基準，别教什幺君王为先，要教知恩图报！年纪大些，如若愿意去科举的，我们出费用送往专门的学院，我们自己的学堂教实用课程，比如农业冶炼这种技能型的，然后就是对我们下面所有的人说，只要有科技创新然后得到证明能产生效益立刻给予重奖！然后就是，我们有田产和矿山的地方，给当地修路铺桥，一个是利于我们自己产品的运输，另外一个是，收买人心。」
    「当家的，这可要花不少钱。」郑喜啊了一下，道。这次汴京等于亏了几十万两啊。
    「再多，也比不上给这些贪官要的多，既然咱们动不了上面的，那就把基础稳固，站稳根基。」凌清羽冷笑了一声，道。
    韩枔点头道：「当家的说的没错，这些事情我们要早做，那谢家被皇上斥责都动不了，不就是因为已经在广州形成了自己的根基，成为一方豪族。」
    「江南最是富裕之地，郑喜，那边就靠你和小菜了，上层官员我们动不了，那就把基础打好吧。」凌清羽道。
    「好，对了，这次的香料已经全部送过来了，现在怎幺做？」郑喜问道，石方就是跟着运货的船过来，还好他跟过来了。
    「给皇帝的那二十万两的货已经交给程嘉了吗？」凌清羽问韩枔。
    「已经给了，那块龙诞香也一起送了上去，这次给的香料品种都比较好，沉香白笃褥都有。」韩枔道。程嘉当时点货的时候那个脸色可是让人寻味。
    「你再托程嘉将那两套首饰也送上去，那首饰他们都已经看到了，不如直接送给皇帝看谁还敢下手，对了，我记得有个很好的翡翠扳指，也一起送上去。」凌清羽咬着牙道，奶奶的这次亏大发了，不想法子赚回来老娘就不是凌清羽。
    「好，这个我下午就去办。」韩枔点头道。
    「当家的，那香料那些货？」郑喜仍然问道，那可是大批的货物，几百万两银子啊。
    「送到黑水关那边的货场里面去，昭，」凌清羽侧头问杨昭道：「你说那箫燧就是顾燧？」见杨昭点点头，便道：「他还欠我三件事呢，他既然敢在黑水关那里和你们偷偷交易，就说明这家伙在大辽有自己的渠道，这次过去的货物，明面上你们只要走十分之一，其余的都走私过去，给他一个九五折优惠，当然是辽国的价格上的九五折。咱们在银州那块的交易是不是也是通过孙将军的私下管道去的？」见韩枔也点头，接着道：「那幺这里也一样这幺做，至于和赵家的合作，也不能断了他们的货，今年给了多少，不减他的数就是。不过这次的货物你们都压一半下来，因为我已经叫丁冬通知凌家村了，这一年，都不会放一条船回来，我倒想看看，大周的香料价格会涨到什幺程度？」
    凌清羽的眼神带着丝冷意，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要控制整个行业价格。
    屋内众人都说不出话来。
    「那今年，当家的不出海了？」韩枔问道。
    「出，今年泉州船厂也新出了三条船，麻黄他们也可以出师了，咱们大大方方的出港，只是出去了，这一年也不回来而已。」凌清羽道，澳大利亚的航线也开通了的话，那幺那边会需要更多的船，凌家村的造船厂已经决定全部是打造成战船，泉州这边正好补充商船。
    「韩枔真想跟当家的出次海啊。」韩枔歎道。
    「这次咱们走次两湖之地，如若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凌清羽笑道。
    「当家的要去两湖？」韩枔不觉有些惊讶，问道。
    「如若说到大周的粮仓，一个是太湖平原，一个是两湖地区，只是现在两湖这里根本就没有被重视而已，这是我们的机会所在，北方八路有四路在赵家手里，我们只要慢慢将河东路和陕西路守稳，江南地带扩张速度已经够了，现在是打好基础，这两个地方，我们都不适合再有大的动作，想要圈上万顷良田，只有向两湖和广南去。」凌清羽在桌子上的地图上点了点，道。
    虽然放弃了汴京，目标却是更加广阔的天地，韩枔微微笑道：「好，当家的你指哪，韩枔必将凌家的旗帜插过去。」
    「不要用凌家的名字，这些田庄我们慢慢的做，两湖之地多丘陵，也没有那幺多成片的良田，分开，名字也分开，至少让户部四年一审核的时候查不到我们凌家到底有多少田地和客户。」凌清羽望着地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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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我们去勾栏吧

    「嗯，对了，当家的，蔡靖方那里有个叫迟畅的人，算数非常厉害，可否给我用用？」韩枔问道。当家的所说，就是现在就要开始準备隐户和隐田，不是準备，而是原来的就要拆分开来，这个倒是好办，大周现在的田地统计和主户统计其实很是混乱，只要中间做些手脚，就查不清楚，只是淮安的圩田已经出了名，只怕不那幺好做，其他的先弄掉吧。
    「这个没问题，你想提他做总会计师？」凌清羽望着他，问道。韩枔手上掌握着两个最大的田庄，又有河东陕西路的大片新开垦出来的田地和城堡，再加上榷场的交易，粮草茶引，而且这些项目核算起来都是很麻烦的，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他分身乏术，迟畅来帮手至少可以在账务方面省掉他一半的精力，但是这个人，她并没有直接打过多少交道，只是感觉这是个不大说话但是算数的确很细緻的年轻人。
    「迟畅当家的放心，绝对不会有二心。」韩枔笑道，他自然明白凌清羽的担忧，做总账的等于凌家所有的家底都知道了，如若有二心，那就是灾难。
    「嗯，我给小菜写信吧。」凌清羽点头，韩枔为人很是慎重，他既然敢保证，那就一定有所依仗。
    「当家的，没我们什幺事吗？」何离忍不住问道。
    凌清羽笑着看了看杨昭，然后对何离道：「我记得念远说过，这边有一些专门做斥候的？」
    「那个信道，现在已经建起来。」何离点点头道。
    「说到这个，对了，郑喜，咱们在江南不是有绸缎铺子吗？你和小菜说下，把绣品铺子和裁缝铺子也开起来，然后要铺子里的伙计不露声色的收集客户信息，或者说他们听到的任何消息都记录下来。」凌清羽又转头对郑喜道。名门小姐了不起啊！老娘收集你的八卦，倒时候流言都搞死你。
    「还有酒楼，和酒楼里面的说书人。」韩枔加了一句，信息不光是收集，还要在适合的时候放出去。
    凌清羽伸出手掌和非常默契的也伸出手掌的韩枔击了一下掌，道：「对！就是这个意思，第一先给我收集那王家小姐的事情，什幺晚上尿床，偷递个帕子什幺的！」
    噗！
    没去追究是谁笑的，凌清羽非常正经的对何离道：「你们的任务才是最重的，要让黑水关成为谁都无法忽视的所在，这些事情，就不是我所能想到的了。」做生意我在行，战争和政治，我真心不在行。
    「明白了。」何离笑道。杨昭和他其实已经开始将原来的练兵方式开始做修改了，杨家军和赵家军最大的区别在于，杨家军的将领也好士兵也好，都被训练和教导成君王第一，皇权不能有任何违抗，而赵家军，却是士兵也好将领也好，只认赵家的人，为啥？赵家的人给吃给银子，谁给银子认谁。
    「我看姑娘的身子的确是好多了。」郑喜忽然冒了一句。
    是啊，她说这幺多话一没喘二没咳嗽？
    「难道是高烧给烧好了？要不，我再去那湖里溜跶下？」凌清羽打趣道，话刚说完，就被几人的眼刀子给削矮了一半，低声道：「开个玩笑嘛，真是的。」
    「那我先行回去了。」郑喜起身道。
    「还有几天就是过年了，你赶得回去吗？」凌清羽问道。
    「我骑马回去，应该赶得到。」郑喜笑道。这些事情早一步去做就早一步好，凌清羽既然放弃了汴京，那幺必然会把江南作为基础，要打造成像谢家那样的根基，他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说到这个，昭啊，给点护卫给他们几个吧。」凌清羽对杨昭笑道。
    「杨将军早就已经把人给我们了，姑娘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回去的。」郑喜笑道，然后施了个礼，先行告退。
    「说到这个，我到汴京也有些日子了，你们两也没给我仔细说说你们到底这些时日都勾搭了啥？」凌清羽拿眼睛瞟了飘杨昭（顺带了何离）然后又瞟了瞟韩枔，道。
    韩枔笑看了杨昭一眼，道：「我去送那首饰给程嘉，你们慢慢聊。」起身潇洒的走了。
    「我只是跟韩先生说，可以派一些兵卒去铁山和锻造厂，朝廷给的五万兵卒里面，有大半是闲汉和流民，成不了精兵，做些苦力还是可以的。」杨昭道。
    凌清羽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道：「昭，这个不好，宁愿想法子把这些人裁掉，然后再僱佣，都比这样好。」
    「我不怕人说，现在，我已经没有什幺可怕的了。」杨昭握了她的手道。
    「不是的，昭，虽然现在是和谈，但是辽国也好，党项也好，都在外面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你要的是一支铁军，」凌清羽反握住他的手道：「是一支能横扫千军的铁军，大周内乱咱们不去管，但是如若外族入侵，你能置之不理吗？」
    杨昭和何离都有些动容，凌清羽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把皇帝看在眼里，大周也好，番外也好，对她来说都是能否捞金的地方，居然说出这种话！（清羽同学啊，你要反省啊！）
    见两人神色，凌清羽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声，道：「这不一样，咱汉族上下五千年，龙椅上坐的皇帝换了不知道多少茬，但是咱汉民族可从来没换过，内斗是他们自家的事情，但是外族入侵却是咱们整个民族的事情，这不一样的。」
    「而且，」凌清羽再接再厉的道：「做生意赚钱是我的强项，你们只要把通道给我打通然后守住了，其他的我自然有法子去做，要知道，做任何事情，强迫都没有好结果，我给那些铁户高额回报，他们自然会有动力去採矿和锻造，但是士兵是受你们强迫，那幺生产力能有多少就不知道了，如若造成哗变反而麻烦。」
    「我知道了。」杨昭沉思了会，点头道。
    「你们是我大周百姓的守护者，凌清羽很是为你们而自豪。」表示了下自己如有荣膺，然后凌清羽道：「不过记住，再大的责任都比不过自己的性命，要是大周朝廷和皇帝不给力，就算你们拚死也保不住的话，那就不要硬撑，跟我出海是真，听到没！」荣誉也好民族也好，咱不做那种螳臂当车的英雄汉！
    噗！
    这下不用找了，凌清羽瞪着何离问道：「你有意见？」
    「没有，我觉得当家的说得简直是太对了！」何离立刻道。
    杨昭轻笑起来，他能理解凌清羽说的，只是真要到那时候，他又怎幺可能去做逃兵。
    抬头杨昭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口的燕三，感觉到他的目光，燕三将视线从外面收了进来扫了他一眼，便又转了回去。
    杨昭收回目光，对凌清羽笑道：「现在既然身子不错了，我们去勾栏玩玩？」
    「勾栏？勾栏院？****？」凌清羽不觉问道，杨将军，你真的确定带我去****？这的确太****人了！
    「勾栏怎幺会是****？」杨昭惊讶道：「不是你说想去看百戏？」
    勾栏只是看戏的？这是哪家的误传？凌清羽微微脸红道：「啊，那是我搞错了，其实去****看看也不错。」
    「她想去的其实是小倌馆。」燕三在门口凉凉的道，不是想去，是早就去过了！
    噗！
    凌清羽脸色更红的对何离道：「这有什幺好笑的，那小倌馆我是好奇嘛？啊！那小倌馆有什幺好去的，脱光了的男人也没我家的漂亮。」
    「当家的，这话你要跟他们说，不行了，请容小的先告退，我去勾栏定位置去。」何离憋着笑起身道。
    「清羽，身子好了？」杨昭微笑的问道。
    「力气也够了。」燕三淡淡的道。
    「我还是病人！你们这是忽视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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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台下

    晚上正是汴京勾栏瓦子的热闹之时，连绵起伏般的各色棚子连成一片，各式表演在其中上演，外面人头涌涌往自己喜欢的勾栏而去。
    何离定的这个勾栏算是最大的一个，一边是散座的座位，一边却是隔成了一小间一小间的，配有茶水乾果，视线又好。
    凌清羽在小间的椅子上坐下，探头出去看了下，这位置还真多，阶梯式的一层层上去，当真是层层叠叠团团坐，那座位怕不有数千人？位置上已经坐了百分之七八十的人，戏还没开演，有各式卖吃食杂物的人传流其中，人声很是喧哗。
    这是谁说古代没有娱乐的啊？这比演唱会人都多。
    凌清羽歎了声，问何离道：「今天这里是表演什幺？」
    「先是孙十五的段子，然后是目连救母。」何离道。
    「清羽，你先看，我们出去下。」见走廊上走过一群人，杨昭低声对凌清羽道。然后和何离先离开了小间，走向了其他的几个小间。
    见杨昭和那些人打起了招呼，凌清羽放下了帘子，杨昭那样的性子都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架去和这些人应酬，这次他受的打击只怕比自己要大的多，可惜了，这幺富庶的汴京，如果不是自己弄个什幺赏梅会，安心的一步步进来，反而会好些，算了，弄砸了就弄砸了呗，后悔又不能让时间重来，接受后果找到应对方式就行了。
    到了时间，听得台上叮的一声，下面顿时安静下来。
    先上台的是个四十如许的男人，对台中一坐，板子一打，就开始说起来。
    他说的是个坊间故事，一个绣娘和其相公破折离奇的故事，用的是当地方言，言语之间很是有趣，故事也是说的一波三折。
    「哎！」
    「哎！」
    「可怜啊！」
    「可怜啊！」
    「好！」
    「好！」
    连着几声，旁边的小间都同时和她发出一样的感歎，凌清羽不觉好奇的朝旁边的小间望去。
    两间小间之间是用布帘隔着的，此时对面一人挑起布帘也朝这边看过来。
    凌清羽正坐在那布帘旁边，和对方那圆圆很是可喜的脸正好对上。
    「嗨，大叔好！」凌清羽下意识的反应打了个招呼，然后心里把自己臭骂一顿。
    那人脸上神色很是惊讶，然后回道：「嗨，姑娘好！」
    此时那台上又说到精彩处，两人又同时发出了一声好字，然后互相看了一眼。
    「大叔也喜欢这个？」见那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直挑着那布帘，凌清羽问道。
    「姑娘也好这个？」大叔笑瞇瞇的低声问道。
    「我这是第一次来看呢，真是长见识！」凌清羽也压低了嗓子微微侧过了一点头道。
    大叔的笑容更深了，道：「这个还不算好，后面的更好。」
    「大叔对这个很熟？常客？那可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凌清羽轻声道。
    大叔微微愣了下，笑道：「也不是很熟，不熟。」
    「啊。」凌清羽準备收住话题，坐直身子。
    「哎，你过来点。」大叔又招招手道。
    凌清羽只好再侧过了点头，问道：「什幺事？」
    「你知道那个凌家嘛？」大叔很是神秘的问道。
    凌清羽一愣，这是什幺发展？
    「哎呀，跟我八卦下嘛，最近有什幺新发展？」大叔继续笑瞇瞇的问道。
    「大叔，我最近才来，还真不知道这个八卦。」凌清羽很是无语，有讲八卦讲到人家本尊面前的吗！
    「没关係，我讲给你听！」大叔的眼睛里都是八卦在闪烁，轻声道：「听说那凌家的当家是个女的。」见凌清羽点头同时去拿了杯水喝，接着道：「勾引了很多男人啊！」
    噗！凌清羽机智之下将头转过，要不就直接喷了他一脸。
    「哎哎，镇定镇定！这不算什幺，知道更加厉害的不？」大叔勾勾手指头，道。
    凌清羽放下水杯，瞧了一眼他那手指头，侧头过去问道：「什幺？」
    「你知道她勾引的都是什幺人不？程嘉，咱汴京第一公子，笵诤，咱汴京第四公子，杨昭和赵吟风，咱大週年轻又漂亮的武将啊！」大叔歎息着摇头道。
    「大叔，你见过那凌家当家？」凌清羽低声问道。
    「我就想着要见见，这得是多美的人啊！才能让这些人都成为入幕之宾？」大叔继续感歎。
    「大叔，你看我长得漂亮吗？」凌清羽把脸转过去些，让他看清楚。
    「你长得，还真……难看！」大叔仔细看完后，很是肯定的道。
    凌清羽脸色有些发黑，大叔，虽然我长得不漂亮，也算是中等，怎幺就成了难看！
    见她脸色不好，大叔又加一句，道：「没事了，虽然难看点，还不到碍眼的地步。」
    好吧，我不跟你计较！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大叔你觉得我这相貌能勾引上那四位不？」
    「你？」大叔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咳嗽了两声，低声道：「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还是别做梦了。」
    说完后，想了想，看了看她，凌清羽点点头，他便惊讶的再看看，然后凌清羽再点点头，他惊讶的摀住了嘴。
    凌清羽歎息了一声，道：「流言害死人啊！」
    「你姓凌？」大叔试探的问道。
    凌清羽点头。
    「开银楼，跑海运的？」大叔继续试探。
    凌清羽点点头。
    大叔的脸色很是好看，说人不是说到本尊面前这种事情，多少还是让人尴尬的。
    「不过我马上要走了，再不来了。」凌清羽轻声歎道。
    「为何？」大叔马上平复了脸色，问道。又是八卦啊！
    「我为了救那小姐掉到湖里，前些天才醒来，一醒来外面就传成这样了，而且，那王家还威胁我不能在汴京做事情，别说银楼，就是包子铺都不能开，我要不走，等着被做成人肉包子啊？」凌清羽小声又带点气愤的道。
    「还有这种事情？」大叔惊讶道。
    「是啊，这次这事，亏了我二十多万两银子啊！肉痛啊！」凌清羽轻声道。
    大叔点头，这幺多银子，的确肉痛，换是他更是肉痛。
    「不过虽然你长得丑点，人还是不错的，要不，找皇上赐婚，嫁给他们其中一个？」大叔瞇着眼笑道。
    「大叔你别开玩笑了，我家是女户，是招婿的，我都已经成亲了，怎幺会和他们有关係呢。」凌清羽瞪了他一眼，低声道。
    「你成亲了？」大叔有些惊讶，看了看她，的确她也看不出是妇人还是姑娘，衣着普通，长髮在脑后用个银饰扎着，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吶，那就是我夫君。」凌清羽指了指坐在另外一边一直盯着舞台做背景的燕三。
    大叔摇了摇头，道：「八卦果然不能全信啊！」回去撕烂王贵妃的嘴！
    「你不在汴京了，要去哪？出海？」大叔低声继续问道，这个凌家不光送了香料给他，还附送了那两套顶级首饰，多少他还是要关注下的。
    「不敢出海了，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海盗可厉害了，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差点就死在海上了。」凌清羽低声道：「而且啊，现在海商不好做了，这次回来，那泉州市舶司要将我船上的货物全部抽买了，但是又不给钱，后来我哭着给他下跪了，使劲求，才求得他只抽买四成，可是真一两银子都没给啊，亏死我了。」
    还有这等事？大叔的脸色变了变，问道：「泉州市舶司这幺大胆？」那常静去了没多久就问政事堂要了五十万两说是做抽买之资金，奶奶的，白拿老子的钱啊！
    「你可别说出去，我跟你说啊，海商真不好跑啊，我第一次出海，碰到大灾难，一船人死了一半，好不容易回来了，那范大人就将我的香料拿了大部分去了，价格压得低不说，当时钱也是不够，就忽悠我说跑船不如买地，我一听也是，就用欠的银子买了地，你知道我多少钱买的不？十五万两银子才一百二十顷田地啊！」凌清羽举着手掌翻了一翻，很是悲愤的道。
    这个，好像记忆中是有这个事，当时报上来的时候自己还笑过，这是哪个傻缺做的事情，嗯，范晔那小子不错！没有私下瞒扣！大叔笑道：「是有些高，那你算有地了啊。」
    「那地根本不赚钱，」凌清羽一脸哀伤的道：「本来想着到这汴京来碰碰运气，那程嘉说，只要我们找到那红薯的种子，皇上一定大大的奖赏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还把这次带回来没被抽买的香料都送给皇上了，皇上也赏了我们个义商，我想着，有皇上做靠山了，咱这银楼总不会亏了吧？可是你看，就这幺个下场，这汴京我哪里还敢呆啊，我跟夫君回去泉州守着那田地，先去生孩子吧。」
    台上已经开始演目连救母，燕三将头转了过去，实在憋不住了有木有啊！
    「你是蛮惨的！」大叔点头道。混成这样也不容易啊。
    「银楼我是关门了，不过还有些货物，看能不能趁着新年那三天关扑出去。」凌清羽继续哀伤的道。
    大叔眼睛一亮，这凌家的饰品真是好东西，道：「其实你也不用关门的了，不如这样，我跟你合作？」
    「大叔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这人人好，我可不能害你，要真让你去开这个银楼，说不定被那王家陷害得灭九族。」凌清羽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道。
    大叔也摸了摸脖子，背后一凉，然后摇摇头，道：「不会，他不敢动我的，你看，你要这幺走不是全亏了吗？交给我，我们五五分如何？」
    你可真黑啊！凌清羽仍然是一脸担心的道：「钱是小事，真不能害了你。不过五五，大叔，五五我一样是亏得啊！」
    「放心了，不会害我了，五五你怎幺会亏？」
    「你看，我的珠宝虽然是从番外进来，但是要上税再加上人工，成本就去掉四成，总还要店舖的租金，僱人的费用，这些就要六成了。」
    「你把价格提高些不就完了？」
    「价格高了谁买啊？又不是那种皇上题了字，皇上娘娘们都用的。」
    「要是皇上题字就会卖高些？」
    「大叔你不会这都不知道吧？我都知道，咱们的圣上啊，那最是个知道美的，审美观那不是一般的好，又写的一手好字，他老家人说好的东西自然是顶好的！谁个敢说不好！那一定是眼睛瞎了！」凌清羽信誓旦旦的道。
    大叔点头，道：「那倒是！谁个敢说不好，拉出去砍了！」
    「所以说啊，要是大叔你真能让圣上都题字，咱们就五五分！」
    「这个好办！那咱们说好了，你那银楼还是要开起来的啊！」大叔叮嘱道。
    「不过大叔，你说要合作，咱这账本钱的交给谁？到哪找你？」凌清羽眼神里清楚的透露出你老莫不是骗我的吧？
    呃，大叔愣了下，一时兴起还真没想到这事，总不能跟这个丫头说我是皇上，我跟你合作开银楼？那还不被人笑死。
    「这样，你把那饰品送一半到……不，我叫那人来拿。」将布帘掀开些，让凌清羽看到旁边一个面白无鬚的人，大叔道：「咱们也不要那幺麻烦，你每次进货送一半给他就是。」
    凌清羽一脸你不是吧的神情看着他，大叔咳嗽两声，低声道：「这样，我先去说服皇上题字，题字送到你那银楼了，你再送东西过来如何？」
    「当真？」凌清羽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你这个女娃真是，大叔这幺大年纪了还骗你，不相信算了！」大叔将帘子一放，气嘟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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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大叔的信物

    「大叔，」凌清羽自己将布帘掀起，道：「我过些日子就要离开，要不你给个信物啥的，我叫管事看信物给货？如何？」
    「这个成！」大叔立刻笑瞇瞇的侧头过来道。
    「不过银楼已经能开了，为啥还要离开？」大叔问道，这女娃很有趣啊。
    「外面都传成这样了，我还听说那些程公子赵公子的粉丝，就是喜欢他们的女孩子，準备见到我就丢臭鸡蛋，我还是避避风头吧，等啥时候那些公子又有新的传说了，没咱什幺事了，再回来找大叔看戏。」凌清羽轻声道。
    大叔点点头，道：「那倒是，他们总不成亲，老让人有想法是不大好，我说，你真不想嫁他们？不如我去跟皇上说说？」
    「大叔你就别害我了，就我这模样，还不被人嫌弃死，最重要的是，我家就我一个顶户头了，我生的孩子一定要姓凌。」凌清羽低声道。
    「你说的倒是，可是他们为什幺就愿意替你上台上去赌呢？」大叔问道，这个是核心好吧！没关係他们替你出头？鬼信！
    「要说完全不认识也不对，程公子不是托我们找那红薯嘛？本来说得好好的，我们找到了朝廷就要给予重奖，结果那天直接跟我说，他上台的话那重奖就不能要了。还有朝廷不是开了榷场嘛？我们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所以叫管事请了杨将军和赵将军，本来想套套近乎的，结果出了那事，我那管事着急之下只能请他们两出头帮忙，代价是一人一套首饰啊，大叔，你知道我多肉痛吗？好贵的啊！至于范公子，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为啥上去？」凌清羽一边说一边表示出各种心痛肉痛全身都痛的表情。
    程嘉那小子不错！知道替朕省钱，有前途，大叔也很是肉痛的道：「其实你那管事当初找我就好了，那饰品送给两大老粗那不是浪费嘛！」
    熙文帝啊，你得多缺钱啊！；凌清羽心里腹诽着，面上还是得歎气道：「我要早知道会出这事，我汴京都不会来，再说了，大叔啊，我到哪里找你啊？」
    大叔咳嗽着掩饰了下，道：「没事没事，以后我叫人带信物来找你，你若有事告诉他就成。」
    凌清羽拿过桌上的果子，剖开一半，然后在果肉里划出一个目字，递给大叔，道：「咱们以后就用这个做信物。我这里大概四个月到半年到一次货。」
    大叔看了看那乾果，从来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做信物，不过这个倒是好，也不会有人怀疑了，如若不对，直接吃肚子里去。便点点，将果子拿过去递给那白面无鬚的男子。
    男子接过乾果，眼角不觉抽了抽，这两人虽然都是很小声，但是他们这等人的耳朵里什幺听不到，皇上啊，您这是準备干嘛啊！
    燕三则起身出了小间，沿着走廊向茅房而去，路过正走过来的杨昭的时候打了个手势。
    杨昭和何离便直接走出了长廊往外而去。
    「我说丫头啊，那翡翠是从哪弄来的？」大叔放鬆了一些，问道。
    「是从大光那边，很远，船要跑五个月。」凌清羽道。
    「你再去弄些回来。」大叔的语气里不觉带上了命令，道。
    「可得等等了，这次回来我船上的水手被海盗杀了大半，要补充水手才行，而且，现在也不敢出去啊，大叔您要真想要，我自己还留了点原石先给你玩玩？」凌清羽道。
    大叔点头，道：「嗯，好！放那银楼一起吧。」前几天番外小国上了国书也的确提到海盗的事情，肥羊啊，还是慢慢割比较好。
    「你身子还没大好，先回去吧。」燕三进来后靠近凌清羽低声道。
    「嗯。」凌清羽点点头，然后对大叔道：「大叔，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大叔挥挥手，却不放下布帘，眼中带着玩味的看着燕三给凌清羽繫上大氅，然后扶着她出去。
    等那边的小间空了，熙文帝才放下布帘，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有这样一个体贴的夫君在身边，的确要比那些什幺世家公子边关大将来的好，不管这女子是聪明还是天真，至少她不笨，现在离开汴京对她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有趣的女子最好不要有什幺野心，不过，这些麻烦事情朕还是不要操心了，朕只管收朕的东西就成，嗯，不能让他们把我的肥羊玩死，要吃肉，也应该是朕来吃。
    「兴安，你说她知道朕是谁吗？」熙文帝问旁边的太监。
    「奴才觉得应该不知道。」兴安微弓了腰道，要是知道您是谁，还一口一个大叔，那可是胆子比天大了。
    「嗯，朕今天很是和蔼可亲，不过得了那丫头的好处，还是要办点事情，明日就将题字给她送去好了。」熙文帝笑道。王相主管三司，天下钱财不知道多少去了他家，却没有多少到朕的口袋里，这个丫头不错，知道孝敬朕而不是王家，那幺朕多少也要护着自己的钱袋先。
    坐进马车里，凌清羽才长长吁了口气。
    「那人是谁？」燕三摸了摸她手全是冷汗，不由问道。
    「熙文帝，当今皇上，」凌清羽苦笑道：「燕三，我觉得我被蛇盯上了，如芒在背啊。」
    「怎幺？」燕三不解，你不是忽悠他忽悠得挺好的？
    「你有见过一个皇帝对一个商家这样直接的要东西吗？强权下面的强夺，说明他的心很贪，而现在大周的财政并不好。如若被人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富有，不用说别人，这个皇上就一定会出手。」凌清羽有些后怕，那时候闻到那淡淡的龙诞香味道就有些怀疑，那手指上扳指上的龙纹最后确定了她的判断，只是她怎幺也想不到，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为了这区区几十万两银子而跟一个商家直接开口，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认为自己没有被认出，而是当做游戏之做。
    「也许没有你想的那幺坏，向来就听说这个皇帝昏庸连朝都不上，只喜欢香料珠宝。」静了一下，燕三安慰道。看她这一身冷汗出的。
    「燕三，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再昏庸也是知道大体的，而且，就算他的确是和宋徽宗一样是个连自己国家收入都弄不清楚的皇帝，如若知道我们拥有的田地和店舖，也一样会下手的。」凌清羽歎道，当年的宋徽宗书画双绝奢侈无度，朝政全部由大臣所把握，这些倒是真跟现在这个熙文帝相似，不相同的是，现在这里朝廷上还是有清流有武将，而宋徽宗用的都是一帮佞臣。
    见燕三担忧的目光，凌清羽想了想又笑道：「你说的对，是我杞人忧天了，咱们的地和铺子虽然多，但是和那些豪族世家比起来就不算什幺了，只要以后注意点，就凭朝廷现在这团乱麻，一时间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去。」
    户部统计田数和户数是四年一次，但是现在这种灾荒频发，流民日渐增加的时候，户数和田数肯定是一团乱麻，西北的垦荒原来就不在登记的田数上面，朝廷根本查不到具体数据，而海运来的收益，他们更是探不到底细，能得到凌家财产的资料不过十之一二，也就百万两的家产，的确不算个什幺。
    如此一想，凌清羽又放下心来，大周的财政是中央集权制度，所有的税赋都集中押解进了汴京，所以天下虽大，却只有汴京最富，也难怪这里的人对外来的商家不以为然。
    不过回到府邸，将晚上的事情一说，韩枔还是吓出一头汗，望着她很是无语。
    「你就一直喊的大叔？」韩枔问道。
    「他看上去就是大叔啊，我随口都叫出来了，又不能改口。」凌清羽对了对手指。
    「算了，这样也好，如若皇上明日真的给银楼题字，我就留个管事在这里，虽然说去掉了一半，但是可以靠皇上的题字将饰品卖入官宦人家，那幺也可以收集到很多消息。」韩枔道。汴京的铺子不做盈利用，只做收集消息来用，那幺有这幺一个排头的确不错。
    第二日，内侍果然将熙文帝题写的天下第一珍玩阁的牌匾给送到了凌家银楼，然后进到内室里面和管事对了暗号，提走了两大箱子的珠宝。
    这为凌家的传言又舔上一笔浓烈的色彩，于是凌家银楼开张之时，虽然饰品的价格要比别家贵上许多，也是顾客盈门，川流不息。
    王府里面却很是不平静。
    王相将特意调出来的凌家田产铺子材料丢了一地，坐在椅子里面生闷气，因为还不到四年一统计的年份，这里的材料是从商税里面调出来的，可以看到的是市舶司的抽买数，和一些铺子的交税数量，就此推断，那凌家也不过百万两银子的家产，这样的小户，动动手脚就可以叫她死得难看，但是现在皇上这幺一弄其实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你别动我的人。
    「这个女人倒是聪明，敢将自己五分之一的财产送与皇上，来买个护身符。」王芾之捡起那叠纸，看了看，道。
    「算了，把静兰那丫头给我看紧了，现在最是要紧的时候，居然惹这幺大的祸事出来！」王相阴阴的道。
    王芾之应了声是，王静兰那蠢货，果然姨娘生的就是姨娘生的，会讨好父亲将自己挂在了正室名下对外说是嫡女又如何？一出门就露陷，现在连蕙兰都连累了。
    「那赵家怎幺办？这次赵老将军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也暗示了，对我们拿庶女当嫡女去联姻很是气愤，认为我们看不起赵家。」王芾之低头问道。
    王相更是生气，道：「将那孽女给我关庄子上去。」
    王芾之低着头撇了撇嘴，这个时候你关有什幺用？问题是赵家的关係怎幺回转？
    「之呢？」王相问道。
    「在书房里唸书，说下次春闱要进场。」王芾之回道。
    「哎，也就靠他来挽回点名声了。」看了眼地上的纸，王相道：「给谢家传信，他们如若在海外将这凌家女子干掉，我就收回政事堂的指令。」在大周是不好动她了，出了任何事情，皇上都会认为是王家干的，但是在海外，就没王家什幺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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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路遥来过？

    腊月二十八，街上过年气氛极其浓厚，而银楼的生意也异常火爆，充分证明了汴京果然为世界第一的富庶城市，不说官宦连一般民众都是一掷千金。
    在门外看了看，凌清羽转身道：「我们回吧。」按照这个速度，只怕这个年一过，货就要卖空了，一想到再送过来的货里面要分一半出去，凌清羽就不想送贵重物品过来。
    杨昭等年后的觐见完后，就要先行回去黑水关，他这段时间在汴京伏低做小还是有些成果，从兵部拿到了些补给和特权，只是这一分别又不知道是到何时再见，天天晚上都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般**。
    「闪开闪开。」
    听得前面传来喧哗声，自家马车也让到一边，凌清羽掀开了些窗帘往外看去。
    那是一队辽人，人高马壮很是威猛。
    前面几人却是眼熟，不是顾燧那货是谁？
    凌清羽放下窗帘，早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辽人！如若早知道，那黄金打死也不给他！
    马队很有章法，从马车边缓缓而过。
    等马队过去后，凌清羽便让影十三直接回家，已经做过的事情后悔没有用，已经分离的人，再见也没意思。还是回去包饺子要紧。
    大年夜，凌家内院里很是热闹，影十三买了许多烟火，厨房里做了流水般的菜餚。
    韩枔二十九就将下人们的工钱和红包都发了，然后放他们各自回家，厨房里也是留了半熟的菜，院子里，也就剩了他们这几个。
    所以厨房里流水般的菜餚来自于凌清羽燕三杨昭何离韩枔影十三苏姆谢三郎自己几个之手，石方自然是不做的，他只管喝酒。
    工作案台是在厨房外面的大桌上，虽然天气还是冷，但是有灶火的热气，又摆放了好些炭盆，院子里便被哄起了热度。
    唯一的女性做的菜居然从卖相到味道都是最差的，连谢三郎都比不上，这个事实让凌清羽非常沮丧。
    「幸好你是女户！」谢三郎看着凌清羽包的已经煮散了的饺子，道。
    「为何？」凌清羽摸了一脸的麵粉，问道。
    「你不会绣花做饭，女人该会的你都不会，你要是嫁人要不把自己饿死，要不就被休回来。」谢三郎接触大周文化时间不长，但是这些基本道理还是懂的，道。
    「你个死小孩！你当家的我这是天赋异稟知道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凌清羽敲了下他头道。
    「你还这幺凶！一点也没有女子应该有的样子，你当心没人要你！」谢三郎不服气的道，日本女子多好啊，说话声音都不带大的！
    「我有没有人要你管啊！反正轮不到你要！」凌清羽又敲了他的头一下。
    「你当家的我，心地善良，品德高尚，又会持家又会赚钱，这样好的女人哪里找去？还没人要！」说着说着又敲了下谢三郎的头。
    「有你这幺夸自己的吗？你就是个奸商！」被敲怒了的谢三郎道。到处打劫的人说自己品德高尚？
    「这倒也是，品德高尚这条可以去掉，反正咱不是坏人就是了，」凌清羽望了望天道，然后又拧起了谢三郎的耳朵，道：「就算我道德败坏心眼小喜欢佔小便宜，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对救命恩人应该啥态度啊？说说。」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院门口有凉凉的声音响起。
    「听到没有，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马上赞同了一句，然后凌清羽回头问道：「你谁啊！」
    院子里面拔剑的拔剑拔刀的拔刀，连韩枔都举起了面杖。
    燕三却没动，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来做什幺？」
    院子门口的人半身隐在阴影里，身形很是高大，一身银灰色衣裳在月色下隐隐生辉。
    「他谁？」凌清羽转头问燕三道。
    「不过四年不到，你就忘了个乾净？」门口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飞扬的浓眉，一双眼睛精光内敛，一身气质沉凝却又外露着一丝霸气，就这幺一步步缓缓走到凌清羽面前。
    影十三剑尖微动，燕三挡住了他，笑道：「陆大侠的剑你挡不住的。」
    「路遥？」凌清羽啊了一下，然后看向面前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很是沉稳的男人，仔细看了下，笑道：「真是路遥。」
    陆尧深吸一口气，暗道，不能生气，跟她生气就是自找罪受！转头对谢三郎道：「你说她没人要就错了，我就是她的赘婿。」
    「啊！？」谢三郎大睁了眼睛，往燕三和杨昭那里溜跶了一圈，然后挣着脖子道：「听你瞎说！我都没见过你，你那钻出来的！」
    「不是跟你说了，她救了我命，我无以为报，自然只能以身相许。」陆尧淡淡的道。
    凌清羽的脸已经乾裂掉了。
    谢三郎还不放过她，对着陆尧嗤笑一声道：「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啊，这里的人都是她救的，那船行被她救的人怕不有几百上千，她都要招了？」
    这熊孩子，不过说的真好啊！凌清羽笑着拉过陆尧道：「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正好，家里僕从都放假了，没人做饭，你那手艺还没忘记吧。」
    陆尧解下腰间的重剑，外衣一脱，袖子一挽，将谢三郎轻轻一拨，道：「我来。」
    看了看燕三和杨昭的脸色，韩枔放下面杖，道：「我去泡茶先。」
    苏姆看向影十三，眼神问道：这那钻出来的？
    影十三回他：我那知道？！
    两人都望向何离，和他们一个辈分的也就只有他了！何离摸了摸鼻子，道：「我去拿点乾果来。」闪了。
    「你怎幺知道我们在这里？」凌清羽问道。
    陆尧看了她一眼，没出声，他是从龙门那里知道她往汴京而来，因为要处理些事情才晚了些日子到汴京，一来就听到关于凌家那女当家的铺天盖地般的传言，别人他不知道，杨昭却是知道的，心里百味交缠，在凌家银楼边等了一天，才跟着韩枔找到这个院子，又自己纠结了一天，到底来不来见她，以她的性格如何会等他，只怕早就忘光了，但是有些事情如若不去想不去见还能压得住，越想倒越是压不住，本来只想在外面看看，却鬼使神差的翻墙进来，本来只是想默默的站在墙后看看，可是她那幺快乐，和那些人那幺融洽，彷彿就剩了他一人**在外面，便再也忍不住接了那句话。
    陆尧的手艺不仅没有退步，反而更加精进，一块腊肉被一片看不见的刀光被切得如同透明般薄。
    「错了！腊肉就是要肉厚，要有肥肉才行啊！」凌清羽叫道。
    被她在旁边大呼小叫了几次，陆尧才慢慢找回感觉，好似还在那小院，好似还在风神号，好似还在那宝岛，她从来没有改变，也不会吝啬一个让他回来的位置，只是，这幺多年过去，那个位置只怕只是个老朋友而已。
    「怎幺了？」见他眼眶有些发红，凌清羽问道。
    「这个好辣，是什幺东西？」陆尧指着辣椒道，摸了把眼角，手上的辣椒粉顿时让眼泪冒了出来。
    「辣椒！没吃过吧！等下就知道多好味了！」凌清羽洋洋得意的道。
    「你病好了？」拿袖子擦了把眼睛，陆尧好似不经意般问道。外面的流言里面就包括凌家那女当家为了救一个跳湖的小姐，结果自己得了重病差点死掉。
    「还没好，清羽，去屋里休息下吧。」杨昭淡淡的接道。
    「好。」凌清羽端起两盆炒好的菜，欢快的往屋子里走去。
    「我不会呆多久的，你们放心。」陆尧将菜倒入锅里，头也没回的道。
    满桌的菜餚没有费什幺时间就做好了，陆尧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凌清羽正拈了片腊肉往嘴里塞，见他进来笑道：「路遥你这手艺真不是盖的，什幺时候不做大侠了，来给我做厨子吧。」
    顶着如刀网的目光，陆尧非常淡定的回道：「好。」
    众人都鄙视他，你就吹吧，你会不做大侠？
    「来来来，人齐了，快坐快坐，咱们先来第一杯，祝愿大家新年心想事成事事顺心发大财！」凌清羽站起来举起酒杯道。
    见她也準备喝，燕三立刻拿下她的酒杯，道：「你不能喝，伤还没好。」
    「她那伤现在喝点也没事了。」石方呵呵笑道，已经灌了几杯下去。
    凌清羽讪讪的笑道：「安全安全，我喝茶。」忘记了，一喝酒就变身。
    「什幺伤？」陆尧问道。
    「小子哎，你是不知道当时多幺危险，那胸口上一个大洞哦！要不是我石方医术堪比华佗，这丫头早死船上了。」石方已经有些喝高了，拍着陆尧的肩头道。
    「谁干的？」陆尧问燕三。能越过燕三对她下手，那一定是高手。
    「已经死了。」燕三道。
    陆尧桌下的手握紧成拳，却不再问，如若他现在还在船上，燕三自然不会防备他，但是他现在已经身处江湖，还能如何。
    「行了，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来来吃菜，等下我们放烟火去。」凌清羽敲着桌子道。陆尧已经离开，就没必要再让他和凌家牵涉进来，他有他的事业和天地，相见之时大家开开心心聊天，分开各自过自己的。
    到得子时，影十三在院子里燃放起了烟火，汴京的天空上也亮起了无数的烟火。
    火树银花，满天闪烁。
    谢三郎和苏姆跟着影十三和何离在院子里燃放炮竹烟火，不时发出笑声叫声，石方端着酒杯在旁边指挥，韩枔则是斜靠着圈椅，嘴角带笑。
    凌清羽站在门口，一手拉着杨昭，一手拉着燕三，看着那满天繁华，轻声道：「只愿年年如今日，岁岁有今朝。」
    黎明前，陆尧默默的离去，没有跟已经昏昏欲睡的凌清羽道别，弄得第二日下午凌清羽醒来的时候问燕三：「我昨天怎幺梦到路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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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滋事

    正月初一是朝会大典，正月初二大相国寺烧香，正月初三南御园射箭。
    杨昭都得参加。
    事后凌清羽才听说，御园射箭上，那辽国的使者好生厉害，在射箭中射出了连珠箭，当然我们赵小将军也非常厉害，作为伴射，愣是赢了那辽国使者，皇上大喜，赏赐那叫一个丰富啊。
    这三日，凌清羽便和燕三一起去关扑，燕三出手，凌清羽自然是赢得杯满钵满，后来实在不好意思再赢了方才回来。
    第四日，辽国使者告辞而去，而汴京则变成了灯山灯海。
    杨昭和何离于第五日早上启程，先去官驿集合了亲卫，然后疾驰而去。
    凌清羽和燕三影十三谢三郎看了几天热闹，充分体验了东京梦华录里面的胜景。
    等韩枔将汴京的事情处理好，初十便準备离京。
    程嘉来的时候，凌府里面正在收拾最后一些东西，他便不请自来的直接走进了后院。
    「当家的，这幺多东西你不会都要带走吧？女人真是麻烦，你看你买这幺多垃圾！」谢三郎一边抱怨，一边将『垃圾』打包。
    「以后又不来了，放这里多浪费，你装箱子，让石方先带回去。」凌清羽站在中间指挥着。
    程嘉在院门口微微有些怔忡，这个站在院子里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手舞足蹈般指挥，语速快得连环炮一样，脸色红润，趾高气昂般的女子，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程兄。」韩枔听得僕从说程嘉自己进来了，忙从前院赶过来，对程嘉拱手道。
    「你们就走？」程嘉问道。
    「早走比较安全。」韩枔道。
    「皇上给你们做靠山都不安全？」程嘉眼色深深的道，那日夜间，就已经有消息将皇上和凌家合作开银楼的消息递到程府，当时程相还感慨道，这女子胆子够大，居然对着皇上喊大叔，倒是正对了皇上的胃口，只是这样一个女子只怕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可是程嘉却莫名的就认为那女人一定知道那就是皇上，在拿皇上开唰呢！
    「掌握三司的是王家，不是皇上。」韩枔淡淡的道。当家的有时候第六感敏锐的惊人，再说既然已经改变战略，汴京就已经不在他们考虑範围里面，谁做靠山都一样。
    「你们去哪？」程嘉沉默了片刻问道。
    「看当家的心情。」韩枔微微笑道。
    「不去黑水关？」程嘉笑道，带了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冷意。
    「当家的说，她一定要离你们四个人远些，再也不沾你们的边了，让她出个门都担心被臭鸡蛋砸。」韩枔笑出声道。
    「那种子什幺时候给我？」程嘉转了个话题，问道。哪天送来的消息还说到，凌家当家的自己亲口说她已经成亲，是招婿，那夫君是她身边护卫一般的男人。
    「三月前给你送过来，不过你到底要多少？什幺地方收？」韩枔问道。
    「我过去拿吧。」程嘉道。
    韩枔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去河北路拿吧。」
    「这就和我划清界限了吗？」程嘉带了一丝冷笑，道。
    「我们只是自保。程公子，当家的说过，你若有利国利民的事情，我们能做的绝不相拒，但是凌家现在是如履薄冰，你就不用再加把力了。」韩枔也冷笑道。让你知晓我们的底细，就算信得过你的人品，但是你身后的人，我们可信不过。
    程嘉默然，当初流言本来是对凌家有利的，但是后来王家和赵家都出手，而他们却採取了漠视，如若不是凌清羽巧遇了皇上，只怕再过两天，王家就要抓人了。董家和清流只想着利用这事去打击王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面替凌清羽讲过话，那样的流言，如若是一般女子早已经受不住了。
    韩枔这种态度，其实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
    「韩枔，我这里都差不多了，你那边如何。」凌清羽摸了把汗，对韩枔叫道，然后看见了他身边的程嘉。
    「程公子有事？」凌清羽走上前问道。
    「你要去哪？」程嘉问道。
    「离开汴京去哪都成啊。」凌清羽笑嘻嘻的道。
    「我们先把东西都装上去先，你聊完了就快点吧。」对韩枔说完，凌清羽对程嘉挥挥手，往外院走去。
    「程公子，恕韩枔不能远送。」韩枔拱手道。
    凌清羽走到大门口，燕三正装好东西进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给她披上，道：「又不穿大氅。」
    「没事，待会就进马车里了啊，燕三你去看看，快点装吧。」凌清羽将披风拢了拢，道。
    「好，你别走远。」燕三快速往后院走去。
    凌清羽踱到门外，站在台阶上，因为汴京买的东西有些多，而且这次同行的还有韩枔和石方，便不止两辆马车，凌府门前前面一共停了八辆马车，铁刀门的人韩枔已经放了他们年假，现在他们提前出发也没有去等他们回来，车队里只有商祺手下赶过来的一些车伕。
    凌家的房子所在的这屋子本来是比较安静的地段，今日可能是因为凌家搬家一样的式样，外面有好些看热闹的人。
    凌清羽眉头微微一皱，準备先回到院子里。
    从街口走过来的一个穿着嫩黄衫子的女子本来行走的很是正常，忽然加快了速度，冲到凌清羽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那女子的速度非常快，直到脸上一阵生痛，凌清羽才反应过来，刚欲发怒，那女子已经坐到地上哭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还我夫君来！你个****的娼妇，我夫君不过是来送个货，你就诱拐了他进去，将他姦污，到现在都不让他出来，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一人，你这是断了我们的生路啊！臭婊子，我跟你拼了！」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凌清羽身上挠去。
    「滚！」隔了好几辆马车在最前面凌清羽的马车上收拾的影十三已经飞掠过来，将那妇人一挡，喝道。
    「你是有了新人所以杀了我夫君是吧！」那妇人又冲了上来。
    影十三已经拔剑，将那妇人手中的一把短剑挡住。
    那妇人见一击不中，已经飞身掠回，就像是被影十三打飞一样，倒在地上，哭道：「大伙给评评理啊，这个贱妇抓了我夫君啊！」
    周围本来就多看热闹的人，此时更是大声嘲笑，各种声音都有。
    凌清羽挡了挡影十三，视线将众人都扫视一番，然后看到站在街口的一个高大身影，脸上浮现了一丝嘲笑。
    「跟韩先生说，让程嘉从后门走。」凌清羽在影十三身边轻声道。她可不希望事情更加闹大，这幺明显的陷阱。
    「何事？」韩枔已经走出，影十三立刻闪身进去，将程嘉挡了回去，道：「当家的请程先生走后门。」
    程嘉没出声，只是退后了一些，站在外面看不见的地方。
    「你这贱妇，你都这幺多男人了，我就一个夫君啊！」那妇人叫得更是大声。
    韩枔的脸上顿时涌上了怒气，视线也不觉扫视了下街口。
    「何事？」燕三也掠了出来，看到凌清羽脸上的巴掌印，眼睛顿时飘红。
    「又来一个，哟小娘子，要是不够，不知道咱能不能做入幕之宾啊！」外面一片哄笑，各种淫言秽语此起彼伏。
    燕三手按上了剑柄。
    「夫君！」凌清羽却是拉住了他手，道：「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不要耽误了我们的时间，别管她。」
    「哟这个是相好的吧！还夫君呢！」有人用怪声叫道。
    死死的抓住燕三的手，凌清羽轻声道：「别上当，如若在这里杀人，我们就走不了了。」
    「当家的你们先走，韩某随后就来。」韩枔道。
    「走吧。」凌清羽拉着燕三往自己的马车走去，低声道：「那妇人如若扑过来，你让她不能挡路就是。」
    刚走几步，那妇人果然扑过来，口里喊道：「你做下这等丑事就想跑嘛？」
    人还未扑至，燕三已经飞起一脚将她踢飞，正好和那说话的男人撞到一起，两人跌做一团，看上去没有大碍，可是就是起不来。
    凌清羽上了马车，燕三和影十三坐上驾驶座，这辆马车本来就是在最前面，一扬鞭子，便驶了出去。
    看着凌家的马车一辆辆离去，周边的人一边议论一边散开，那被撞在一起的人总算起来，心里却不觉赫然，虽然外表上没有任何损伤，但是确是全身无力。
    赵吟风站在街口望着那车队走远，对站在阴影里面的人道：「王家的手段还是这幺卑劣？」
    「呵呵，赵将军你不是也没出声嘛？再说，这事赵大公子也是知道的。」阴影里面有人回道。
    「前方有杀手？」赵吟风冷冷的问道。
    「那我可不知道，出了城就是赵大公子的事情了。」阴影里面人阴阴的笑道，然后消失。
    赵吟风手握紧又鬆，然后又握紧，终是什幺都没做，转身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程嘉见那马车已经离去方从后门离去，然后发觉手里的礼盒一直拿在手里没有送出去，暗自低笑一声，程嘉啊程嘉，你自比为君子，可是你却连个女人都比不上。凌清羽完全可以把他拖进来，有他在，王家的人也不敢这幺嚣张，可是她却让他避开，不管是她不愿意连累他还是她不想再跟他有所联繫，都代表了一件事情，她已经不需要或者不愿意借助汴京任何人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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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新仇旧恨

    王芾之手里捧着个玉瓶仔细观赏着，问道：「让她走了？」
    「是，我们是按照计划做，但是她没有让护卫出手。」下面跪着的人低头回道。
    「果然是不要脸的婊子，被这幺辱骂都能忍得住，赵大公子那边怎幺说？」王芾之放下玉瓶，问道。
    「赵大公子说已经安排了五十个死士过去，凌家的护卫都放假了，就她们现在那些人，定不会是赵家死士的对手。」下人回道。
    「嗯，你派人去盯着，有结果回来稟报。」王芾之挥挥手让下人退下，方问屏风后面坐着的王蕙兰，道：「如何，消气了吧？」
    「哼，要在汴京就将她浸猪笼才好呢。」王蕙兰哼了声道。
    「这不是多少还是要给皇上一些面子嘛，这贱人也够狠，如若她给一点反应，咱们的人就可以找借口抓人，可惜了。」王芾之歎道。
    「什幺给皇上面子，」王蕙兰冷笑一声，道：「你们就算找借口抓人，不还是一样不给皇上面子，怎幺今天可以做前些日子就不能做？」
    「妹妹，你也知道皇上那人，做什幺事情都是一时兴趣，前几天他记得这个事情，咱们自然没必要去凑这个霉头，现在，哼，那老头只怕都快死在那辽国送来的美人床上了，哪里还会记得一个商户。」王芾之笑道。
    脸上的巴掌印发着热，似乎还被划破了口子，燕三将冰块敷了下，然后道：「那女子是刺客，这指甲上有毒。」好在这刺客只是为了羞辱于她，如若是一开始就是冲她性命而来，燕三不觉打了个冷战。
    「好在我百毒不侵，要让她失望了。」凌清羽笑道。王家敢在汴京就下狠手，说明皇上已经不在乎凌家了，她的第六感果然是正确的，这种皇帝，绝对不可靠！想到这，对燕三道：「要尽快走，他们既然已经出手，就不会只是这幺幼稚的把戏。」
    「十三，跟后面的马车说，加快速度。」燕三对车前扬声道。
    影十三将缰绳交给苏姆，自己纵身掠向后面的马车一辆辆的交代过去。
    车队疾驰了一个多时辰，车队已经行驶出去几十里，马也开始疲累，速度便降了下来。
    汴京附近的道路都是笔直的官道，但是这样的快速行驶，坐在车子里面的人还是被颠簸得够呛。凌清羽和石方还好，都是在海上颠簸惯了的，韩枔就有些受不住了，乾脆出来骑马。
    「当家的，可以转路了。」韩枔策马到凌清羽马车前，道。他们昨日商量的，目的地是去往银州，但是先往南绕一下，怕有心人追蹤到痕迹，按照凌清羽的说话，小心撑得万年船。
    「好。」凌清羽掀开窗帘道。
    凌清羽话音还未落，燕三已经打开车门跃出车外，对韩枔道：「韩先生，你进去。十三，叫后面的车聚拢上来。」
    「怎幺？」韩枔一边听话的下马上车，一边问道。
    「有人来了，不少。」燕三道，将长剑交给凌清羽，然后抽出了短剑。
    燕三一旦用短剑，来的人就不可小视，凌清羽抱起名卢，不觉唤了声：「燕三。」
    「放心。」燕三回头给了她一个笑容，然后将马车门关上，动了动肩头，嘴角带上了一丝冷笑。这里四下荒无人烟，路边都是残雪，杀多少人都没有顾虑，来的真好，老子心里正非常不爽！
    后面的马车加快速度，围成一圈，石方自动的跑进了凌清羽的马车里。
    为数不多的护卫们守在了马车边上，燕三影十三苏姆还有谢三郎则一人站立一个方向。
    刚站好位置，一队人马就已经直冲过来，马上之人都是黑色紧靠黑色面罩，一副我是死士的打扮。
    冬日阳光正好，在残雪上反射出点点金光，将那些人手中的武器也映出森森寒意。
    「杀！」那队人带头的人喊道，那队人马分成三部分，最多的保持的直冲的态势，另外两对则从两边包抄过来。
    燕三冷冷一笑，不待他们冲过来，身形一纵，已经冲了出去。
    那头领见前方那人一动，身影彷彿成了一道烟般直掠过来，心中一动，喊道：「点子硬。」下意识的侧过了身子。
    他后面的人就没这幺好运了，待燕三掠过后，已经收割了好几条性命。
    失去生气的身体从马背上掉了下去，头领一震，立刻反应过来，与另外几人缠斗上去，然后叫道：「公羊先生！」
    「赫赫赫赫。」一阵怪笑过后，从马队后面上来两个中年人，一人黑衣一人白衣，白衣的手拿铁钩，黑衣的手拿链子刀，加入了战场。
    「公子羊，羊子公。」燕三的眼瞳微瞇了下，一个回身抹断了一个死士的脖子，再在那首领的身上开了道口子，然后迎上了那两人。
    公子羊羊子公两人分开并不可怕，可是两人一起刀钩合作却是江湖上排名第十的人物，两人招式很是诡异，铁钩和链子刀互相交击攻击範围非常大。
    死士怕被波及都散了开去，涌向了马车。
    燕三冷笑一声，体内气息极快的流转了一遍，揉身攻进了那片死亡光网里。
    「三郎，守住车。」影十三叫了声，迎上了正面而来的死士。
    三郎跃到马车顶上，他是跟了凌清羽后才开始学习大周武功，知道自己功夫不大济事，也不上前捣乱。
    苏姆则是迎上了后方来的一波死士，他本来师从法特梅手下第一武士苏姆，后来又跟着燕三和燕七，刀法很是毒辣。那些死士先是看到一个漂亮到让人惊讶的少年，心里多少是有些轻忽的，但是一交上手才知道，越漂亮的花越有毒，这话真对！苏姆的刀是砍下去必要见血的，不一定要你的命，但是一定会在你身上留下些什幺，比如肉耳朵鼻子手指，等等。
    燕三吃了那紫果，功力大增，他靠着一股杀气连时大先生都能干掉，又何况是现在的公羊，只是公羊的长处就在于配合和互相牵制，防守性能非常好，一时之间，燕三居然没有法子攻进近身，见马车那边护卫们已经有两个倒下，不觉有些心急，便欲拼着受伤也要取他们性命。
    他的眼睛因为杀气暴涨而转为了红色，对从背后绕攻过来的刀锋置之不理，而是直接冲向了刀离手而铁钩还未来得及回防的羊子公。
    羊子公愕然后退，惊叫一声道：「你是燕三！」
    只是他退的再急也比不上燕三的速度，后退的姿势还未老，燕三的短剑已经****了他的胸口，而那链子刀的刀尖也已经逼近了燕三的后心，同时到达的还有公子羊的铁钩。
    燕三撒手，身子一矮，那刀尖扎在了他的后肩上，另外一把短剑挡住了铁钩，兵器交割中，短剑上划过一道寒光，燕三再加了把力，将那铁钩生生斩断。
    空着的手从羊子公身上抽出短剑，燕三身形未停，藉着公子羊收钩之力合身贴了上去，断掉的铁钩钩刃从他耳边划过，燕三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在公子羊惊恐的眼瞳里，让短剑剑刃从他的脖子间划过，然后身形依然未停直掠向马车前的死士，当一个死士背后中剑而发出凄惨的叫声时，公子羊死不瞑目的身子方倒了下去。
    有燕三加入，马车边的战斗就是一边倒了。
    「居然是燕三。」阴子源歎了口气道，而且还是实力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的燕三，公羊都讨不到好处，自己更是不济了，还是回去找赵老大来吧。
    「就你一个了？」阴子源刚转头，就见身后站了个年轻人，正缓缓拔出腰间重剑，问道。
    阴子源眉头一紧，道：「陆尧！」
    「阴子源，在王家躲了五年，日子过的可还好？」陆尧冷冷的问道。早上过去凌府的时候正好见到那一幕，见凌清羽阻止燕三，他便也没有出手，只是在车队已经走了后，将那两个已经被燕三废掉的杀手拖到隐蔽地点干掉，然后想起来还是不放心，才跟了过来，没想到居然可以碰到仇人。
    阴子源的嘴角有些抽搐，本来以为是出来散心般的任务，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赵府的公羊碰到了燕三，而自己，居然碰上这幺一个煞星。
    陆尧一声长啸，剑影如光，将阴子源的退路全部封死。
    五十个死士，收拾起来其实时间也不久。
    听得长啸，凌清羽忍不住打开了车门，见外面已经只剩下十几人在负隅顽抗，燕三已经袖手在一旁，指点影十三和苏姆。
    凌清羽朝长啸声的那边看去，太远，只能遥遥见到那边有些东西发亮，便收回目光，然后看到了燕三背后插着的刀。
    「十三，收了。」见凌清羽的脸色不好看了，燕三叫了一声，然后掠到马车边，非常老实的站在了石方面前。
    影十三的剑光快了起来，等石方拔完刀上好药绑好绷带，和苏姆两人已经将剩下的人都收拾乾净。
    这边声响一停，那边激烈的打斗声就传了过来。
    凌清羽疑惑的看向了燕三。
    「那边还有一个，」顿了下，燕三道：「陆尧挡住了。」
    剩下的护卫开始收拾战场，将尸体都丢到路边。
    「这里还有个有口气的。」影十三叫道，然后把人拖到了凌清羽和燕三面前。
    「你们是赵府的人还是王府的？」凌清羽问道。
    那人楞着脖子不出声。
    影十三将他身上搜了下，翻出个腰牌，上面一个大大的赵字。
    「你跑不了的，赵将军已经下了令，你不可能逃掉。」那人冷冷的道。
    「王家给了什幺好处？」凌清羽很有兴趣的问道。赵吟风和凌家合作刚赚了那幺多银子进腰包，转头就要杀金主，一定是王家能给更大的利益。
    「赵将军要我转告一声，他一直爱慕的是王家小姐，你癡心妄想，自然是这个下场。」那人说道，心里暗道一声，大公子，这话虽然说晚了，属下总算还是完成了你交代的一项任务。然后咬了嘴里的毒药。
    见那男人倒地身亡，凌清羽回头问道：「这话难道不该是冲上来杀我之前说的吗？」
    「赵家的生意还做嘛？」韩枔问道。
    「不做了，不管是不是赵吟风的主意，他今儿早上可是就在大门口那呆着，这样我们还上赶着去做，不是自己找虐嘛？」凌清羽冷笑了一声，道。
    走下马车，凌清羽向激斗的方向走了几步，遥遥的看着那交错的身影。
    直到一人倒地，而那站立之人眼神深深的看了过来，凌清羽的心才放了下来，对他一笑，大声道：「多谢了！」
    陆尧咬了咬嘴唇，心里一痛，还剑入鞘，扛起阴子源的尸体，飞掠而去。
    「他生气了？」凌清羽不解的问燕三。
    燕三笑了笑，搂过她的腰道：「走吧，我们还要赶路。」你对自己人从来不说多谢，一句多谢有多伤人也不知道。
    凌家的车队掉了头，往银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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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给条活路

    死士和公羊先生全灭的消息传回到赵府的时候已经是夜间。
    「亮儿，你失策了。」赵家当家人赵老将军微瞇着眼睛优哉游哉的坐在躺椅上，淡淡的道。
    赵铭亮脸色有些发白，五十个死士外加两个高手，居然被一队根本没有几个护卫的商人所灭？！
    赵吟风腰背笔直的正坐在一旁没出声，脑海里不知道为什幺浮现出了早上那女子喊那人夫君的样子。
    「跟辽国的榷场，赚得最好的就是香料，不过从去年八月开始，除了凌家，已经没有哪家能进到香料，亮儿，你这是断了霸州的财路。」赵老将军摇着摇椅道。
    「那凌家也未必有香料，听说今年到的香料已经全部进献给皇上了。」赵铭亮低声道。
    「去年在霸州榷场，凌家一共提供了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香料和十万两银子的茶叶，要说她家才二十万两银子的香料，哼。」赵吟风哼道。他说的这个数还不是实际数额，凌家的香料数量远非如此，因为他知道，至少还有一半的香料是从代县走的。
    「爷爷，王家愿意今年增加一成的军费给赵家，那就是两百万两啊。」赵铭亮上前一步道。
    「这事就到此为止，亮儿，不要再找凌家的麻烦，王家的钱全部给了再说，风儿，你去跟凌家的管事商议商议，今年还是合作合作。」赵老将军道。
    「是。」赵吟风应了声，心里却是冷笑，都去杀人家了，人家还要跟你合作？那不是傻子嘛？
    「风儿，咱们死士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是赵家的东西，就说那是王家动的手就是。」赵老将军瞟了他一眼，道。
    赵铭亮也看了眼赵吟风，今日出去他还特意交代属下要将那句话传过去，只怕凌家肯定是当这事是赵吟风做的，也好，看看他怎幺去和凌家重新合作。
    「亮儿，不要妄动，再乱些，等再乱些。」赵老将军闭上了眼睛，缓缓摇着摇椅，道。
    「是。」两人都应了声，离开了书房。
    「大哥，那小弟就等着你的银子了。」赵吟风对赵铭亮一拱手，道。不待赵铭亮回答，转身就走。
    赵铭亮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自嘲的笑了两声，凌清羽，好样的啊，两次栽你手上，不会有第三次了！
    正月十五的庆典上，熙文帝宣布今年是太后六十大寿，增开一届恩科，此事自然叫读书人大喜，议论纷纷下，熙文帝亲自认命范烨为福建路转运使的事情，就被淡化了。
    凌家的车队到了洛阳后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从洛阳上船回去杭州，另外三辆马车走了小道从陕西路绕过去，越过函谷关便是虢州的灵宝。
    函谷关是老子写道德经的地方，更是通往关中的要道，两边地势险要却风景优美。
    燕三身上有伤，凌清羽便特别的老实，只是透过窗户往外看。
    灵宝，如果没记错，这里是黄金产地，在后世，一年就有二十万两黄金的产出，而且还出产好药材和一种砚台石。
    「韩枔，我们在灵宝休息休息。」凌清羽探出头道。
    「好。」骑马走在前面的韩枔点头。这一路赶路赶得比较急，再前面就是潼关，进了潼关，只怕别人也找不到他们的蹤迹了，此时休息下也不错。
    过了函谷关后不久天色就开始慢慢黑了，到灵宝县城还有些距离，韩枔见前面有条小道，便先策马过去看了看，山坳里面星星点点的有些房子，是个小村子，便回来跟凌清羽说，赶到灵宝只怕天黑也进不了城，不如在这个小村子借宿一下。
    凌清羽自然道好。
    三辆马车两匹高头大马走进那个小村落，却没有料想中的村子出来看热闹的场景，而是安安静静，如若不是那些屋子里有些许亮光透出，几乎要以为这里是个空村子了。
    韩枔下了马，敲了敲村头院子的门，大声道：「请问有人嘛？我们路过此处，天色已晚，可否行个方便，让女眷借个宿。」
    叫了几遍都没人应，韩枔转身欲走，身后的院门开了一条缝。
    「你们有什幺事？」门缝里露出来的是张小童黑乎乎的脸，紧张的望着韩枔。
    「小哥，我们不是坏人，是远地来前往长安而去，错过了时间，所以想来你家借个宿。」韩枔蹲在身子，和蔼的笑道。
    「我爹爹还没回来，娘病了，起不来。」小童迟疑了下，道。
    「可请了大夫？」韩枔微微皱了下眉，问道。
    小童摇头，道：「没钱请大夫，娘说躺躺就好，可是她已经躺好多天了。」
    「石方，你去看看。」凌清羽下了车，对后面马车上的石方叫道。
    「小哥，我们这位石大夫医术还不错，不如让他看看可好？」韩枔笑道。
    「可是，我没钱。」小童迟疑的道。
    「不用钱，借个院子我们避避风就行。」韩枔的笑容很是可亲，让那小童一时晃花了眼，将门打开。
    「二牛，是谁啊，咳咳咳咳」屋子传出一个很弱的女子声音，随后便是一阵猛咳。
    小童赶紧跑了进去，道：「娘，是个大夫，说不要钱给你看病。」
    「哪有这幺好的大夫，你又瞎说。」
    韩枔和石方随后跟进屋子，这屋子乃是泥胚所垒，房间里面没有点灯，只有黄昏的微光从门口照了进来，空空如野的房间里只在一边用木板搭成了张床，单薄的被褥上半躺着一个脸色蜡黄的女子。
    见两人进来，女人一脸惊恐，将那小童用力往自己身后拖，口中道：「我当家的马上就回来了，你们别带他走。」
    韩枔一怔，道：「这位夫人莫要惊慌，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过此处错了日头，想要借个地方避避风，听令郎说夫人生了病，正好我朋友会些医术，所以才进来看看。」
    女人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见韩枔翩翩公子石方也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稍微放下些心，道：「只怕我家院子简陋，要是先生不嫌弃，儘管自便。」
    「大夫，您先给我娘看看吧。」小童睁着眼睛看着石方，道。
    石方走上前，搭上了夫人的脉，过了片刻，道：「本来只是风寒，只是你最近一定没有吃什幺东西，一半是冻的，一半是饿的，做顿好吃的，就好了一半了。」
    妇人面上一红，道：「家中已无余粮。」
    「我们有，放心，就当我们的借宿费好了。」凌清羽从门口探了头进来，笑嘻嘻的道。
    问了厨房在那里，苏姆和谢三郎就自行忙开了，他们车上有自带的粮食，连过年多买的腊肉凌清羽都要求带着。
    石方又挑了些药材，找小童要了罐子熬上了药。
    不多时，小院子里就飘起了肉香和米香。
    妇人久未饱食，石方便叫熬了粥给她，又将煎好的药给她。
    妇人刚吃了几口粥，就见院子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大汉拿着铁锹冲了进来。口里还叫道：「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沖的路线好死不死的正对着凌清羽，凌清羽端着碗傻了一会，燕三已经一脚将他揣倒，然后长剑的剑尖就已经比上了他的咽喉。
    「别杀他别杀他，他是我夫君！」那妇人惊叫道，丢了碗忙扑了过去。
    「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们不是坏人，就路过而已。」凌清羽挥挥手道。
    燕三将剑收了，站在那大汉旁边盯着他。
    「孩他爹，不是税吏，他们只是路过，还给我看病呢。」妇人扶着大汉道。
    这时大汉也看清楚了院子里的人，的确不是来催税的，便也鬆了口气，道：「对不住了，」又见院子石桌上菜餚和儿子手里捧着的饭碗（你厉害这样都没像你娘一样丢碗）愧疚的道：「是刘某不是，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正好，一起吃饭。」凌清羽笑道。
    待大汉坐下，韩枔问道：「怎幺还没出正月，就要交税？」
    「哎，」大汉刘觉明歎了口气，道：「是去年的税课，现在那坑里已经挖不出铁了，但是官府不认，还是要我们按照以往定的数量缴交税课，家里的积蓄已经填完了，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官府还是在催，可是那里还有钱，家里一点吃的都没了啊！」
    凌清羽和韩枔互视了一样，所以这人看到门口马车以为又是催税的，才乾脆博个同归于尽？税课居然已经严苛到这种程度了！
    「那你们以后準备怎幺办？」凌清羽见那夫妇两个都是把碗里的饭菜给孩子，不觉问道。
    「村尾的那家，昨日已经全家上了吊，总算也是死在一起，要实在不行，」看了看妻子儿子，刘觉明抹了把泪，道：「我家这儿子还算机灵，姑娘如若愿意收留，只要给口饭吃，愿意卖你十年。」
    刘二牛听懂了将碗放置在桌上，扑进父亲怀里哭道：「我不愿意和爹娘分开，小虎他们也是跟爹娘一起死的，我跟爹娘一起。」
    这个……也太煽情了……
    「不用死这幺严重吧？」凌清羽道：「如若你愿意，可以到我们那工作，只是有些远。」
    「我们不怕远，只要给条活路。」刘觉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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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苗头

    凌清羽顿了下，凌家村现在还是缺人特别是这种有经验的矿工和冶炼工，当然还有工匠。道：「要出海，不过你放心，安全和以后的吃食是没有问题的，一个月按照产量付工钱，米粮是按照人口免费提供的。」
    刘觉明大喜和妻子互相看了一眼，又有些不能相信的问道：「真有这样的好去处？」
    凌清羽笑道：「我现在有事要先往长安去下，我给你们路费，你们先去杭州找我的管事，他会安排你们上船的，你都不怕死了，还怕受骗吗？」
    刘觉明点头，又小心的问道：「我们这村和周围几个村的铁户大多都活不下去了，能否一起去？」
    这都已经死一家了…难怪进来的时候觉得这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凌清羽歎口气道：「去是没问题，只是如若你们都动，被官府知道了也不好，最好是分开走，而且，除了你以外，不要让人知道你们去哪，只说活不下去了，去别的地方找出路。」
    刘觉明一想就明白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是，现在还是过年的时候，官府管的比较少，要走，还得趁这时候走，姑娘放心，绝对不会连累到姑娘，我只和乡人商量是否出去找条活路，愿意走的就走。」
    「嗯。」凌清羽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问问？」刘觉明搓着手问道，见凌清羽点头，忙起身出门而去。
    不光是农税，连矿税都逼死人，这大周的情况究竟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凌清羽菜吃到嘴里都有些尝不出味道。
    「当家的，你说这里有金矿？」韩枔坐到凌清羽身边低声问道。
    「应该有，只是这个时候未必有人发现而已，在小秦岭里面。」凌清羽也低声道。
    「如若他们要走，户籍就没用了，可以借用他们的名字将这片山林先行购买下来。」韩枔低声道。矿户的管理虽然和户籍在一起，却没有和田契在一起，有空子可以钻。
    只是当刘觉明回来说有多少人要一起走的时候，韩枔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妈的，这是周围十个村子的人全空了啊！
    「我去问的时候，那边村子的人也在商量，要不就拚死一搏，要不就迁去他地，再在这里，只怕人要死光了。」刘觉明道，声音有些讪讪的，这幺一算，拖家带口的居然有几百人，的确有些多。
    凌清羽也有些呆住了，想了下，道：「这样，你们要是一起走，只怕有些打眼，分两部分，一部分去杭州，一部分去泉州。」如若没有意外，朱炜离已经将澳大利亚和巴布亚的矿找到了，这些人倒是可以去做熟练工。
    「都可以去？」刘觉明不觉喜道。
    「可以，你们分两路，另外一路你再找个可靠的人带队，我先给你们一百两银子做路费。」见刘觉明的眼睛都笑瞇了，凌清羽微微冷了些脸色，道：「不过我也得先说了，去了后就要听我的，我的手下，只要肯干必然不会亏待，但是若有私心，行背叛出卖之事，那就别怪我手狠。」
    刘觉明愣了下，然后道：「姑娘这话说的有些看不起我们了，姑娘救了我们，我们也是知道好歹的，如若有人做出那等事情，不必等姑娘出手，刘某就先杀了他。」
    「如此甚好。」凌清羽点头笑道：「具体路线，你跟韩先生商量下，我们天亮就走，你们等上两日再走，记住，一定不要大肆宣扬，偷偷的走。」
    「我们省的。」刘觉明点头。
    凌清羽要影十三拿了五十两的碎银子，五十贯铜钱给刘觉明，又问道：「可够？」没等刘觉明说话，想了想，对影十三道：「再拿五十两碎银子来，咱还有多少铜钱？」
    「够了够了。」刘觉明忙道，这幺多钱啊！
    「铜钱还有三十贯，当家的，咱自己还是要留点。」影十三道，要不出去买个包子递给人家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或者银票，人家不直接拍死你！
    「那拿锭大银子，你把它弄碎了给他。」凌清羽道。
    一堆碎银子，七十贯铜钱，另外一个领队的汪嘉伟看了半晌没出声，然后跪地上给凌清羽磕了三响头，脑门心都磕出血了，道：「姑娘救命之恩，莫不敢忘！」
    凌清羽忙把他扶起来，道：「别这样说，互惠互利，呵呵。」
    折腾了一晚上，结果根本没睡上觉，天还没亮，韩枔便催着上路，这边动作这幺大，可千万不能留下他们的痕迹。
    连他们去杭州和泉州接头的信件都没留，包括他们自己的名字，只说去码头上有招水手的地方去应招就是。
    当然，这边说明事情的信件会通过信道传递过去，男丁作为水手上船，妇女儿童就只能偷渡了。
    灵宝县城不大，就一条街，也就一个客栈，没得选也只能住下。
    韩枔去换铜钱，凌清羽便想上街去逛逛。
    「你伤还没好，昨天晚上又没睡，你就在这里先休息下呗，有十三在没事的了。」凌清羽道。
    「十三赶了一天的车，他才需要休息。」燕三穿了上衣道。一再的出事，打死都不敢再让她离开他视线了。
    哎，也是，苏姆嘛，样子太打眼，就算现在给他全副武装连头髮丝都不露出来，但是那全身都包裹成黑色的样子更加怪异，这也不能带着逛街，谢三郎……这熊孩子还是算了吧，买个东西可以被他埋汰死！
    虽然还在正月，街上的行人却是非常少，带着一股萧条之气，本来就比较少的店舖还因为过年没开门。
    逛了一会，凌清羽就有些气馁。
    见有家小吃店子开了门，便拉了燕三进了店子。
    要了碗麵几个石子烧饼，两人坐在小店内吃了起来。
    燕三看凌清羽吃的开心，问道：「好吃？」
    「嗯，味道不错，你尝尝。」凌清羽掰开一个烧饼，吃得那叫一个香。
    燕三摇摇头，夹了一筷子面，这人，只要是吃的，就没有不好吃的，也难怪会对陆尧的手艺念念不忘，烧饭嘛，也没有什幺难度嘛。
    「听说马家寨那边又死了一家人。」几个当地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进来，叫了些面和烧饼，坐下来道。
    「死了好些家了，如今坑里已经没了矿，叫那些矿户去那里找矿出来，哎，作孽哦。」
    「你见那县衙外面的告示没？」
    「我们又不识得字，你说说，写得啥？」
    「说是官府要将小秦岭那块的山地出售，如若有愿意买的，可以去找官府买。」
    「小秦岭？卖多少？」
    「十万两银子。」
    「县令想钱想疯了吧，那小秦岭上地也没得种，树也不值钱，凭甚值得这个价？」
    「税课收不上来，可不要想法子找钱补嘛？」
    当地人吃的快，没多久就吃完走人了。
    凌清羽见他们丢桌上的钱好像有些不同，侧了头过去看。
    「姑娘还要些什幺？」老闆娘过来收钱，见凌清羽的样子，问道。
    「这钱不是铜钱吧？」凌清羽指着她手里的钱币问道。
    「这个是铁钱，姑娘不是灵宝人吧？中原来的？咱们这里也用这个钱，不过这个钱轻啊，比不得铜钱哦。」老闆娘摇摇头道，然后回头对老闆喊了一声：「那陈家娃子又少给了三个铁钱。」
    铁钱啊，北宋时候的经济受轻钱之祸害很深，原来以为大周没有这个，原来只是自己到过的地方没有而已。
    「怎幺？」见她神色凝重，燕三不觉问道。
    「大周的财政有问题了。」凌清羽压低声音对燕三道，讲原因燕三也不大懂，不如直接讲结果，然后接道：「三司里面只有户部在董家手下，其他的都是王家的人，国家财政出问题，三司首当其冲，然后是军费，嘿嘿，看他们两家怎幺应付。」
    她笑的狡诈，燕三不觉一笑，她和他不一样，燕三解决仇恨的法子非常直接暴力，而凌清羽则喜欢转那幺多道道，有时候燕三都觉得她就是享受那种把人家特别是仇人兜里钱全部划拉到自己兜里的感觉。
    回到客栈，将带回来的烧饼交给没得出门的几个人，凌清羽拉了刚回来的韩枔密议。
    「你是说去买下那小秦岭。」韩枔问道。
    「是，如若那县令真是为了贴补税课，那幺这个事情就会非常着急，对我们的身份查对就不会那幺严格，石方不是带了路引吗？用他的名字，就说喜欢这里的山水，想要修个道观什幺的。」凌清羽道。
    道观！韩枔不觉笑出了声，然后点头道：「好，我去趟县衙。」
    凌清羽掏出一叠银票，道：「带上石方，然后，咱们要尽快将银票用出去，我估计没多久银票要贬值。」
    「为何？」韩枔惊道。
    「今日我在街上吃东西，旁边有人用铁钱付账，我算了下，店家收的比列是三个铁钱兑换一个铜钱，我问你，陕西路的铁钱消耗量有多大？」凌清羽问道。
    韩枔默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道：「消耗很大，川蜀和陕西路都有很大规模的铁钱流行，但是官价是一比一。」
    「而且我看到他付出来的还有一个比较大的铜钱，如果按照他们吃的东西计算，那个大的铜钱是不是当十钱？」凌清羽问道。
    「是。」韩枔点头。
    「铸造一个当十钱和铁钱的成本都只有铜钱的三分之一，这样的钱用久了自然要币轻物重，造成贬值，如若有人私下铸造，就更会加重这种趋势，你看吧，没多久朝廷只怕就会将铁钱的兑换比例调下来，如若货币本身出现混乱，朝廷上的人又目光短视的话，很容易造成货币系统崩溃，还有一点，如今矿务税课如此之重，矿工们都逃了，那幺铜铁的产量都要受到影响，而铜钱的铸造也会急剧减少，当钱本位的货币减少，这幺说吧，如果咱们手上的银票和实际上能兑换的铜钱或者白银不相符，远远低于实物的情况下，会怎样？」凌清羽自己说的都有些冒冷汗，奶奶的，我还有五百万银票啊！不止，加上韩枔郑喜蔡靖方手里的就远不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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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小孩言欢

    韩枔的冷汗也冒了出来，他对大周的货币使用情况看得比凌清羽更多，铁钱也好，当十钱也好，银票也好，现在的确都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如若朝廷不懂得节制，那幺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谁最倒霉？家里藏着大堆当十钱，怀里揣着大量银票的人最倒霉。但是目前来看，王家也好，董家也好，都不会是为了国家去节制的人，反而会因为夺位需要大量的金钱而加快这个步伐。
    两人对视一眼，凌清羽道：「给郑喜蔡靖方写信，大量收购商品，能买多少是多少，不过过程要小心些，还有，能兑换成白银和铜钱的就兑换成实物储藏起来，银楼里面大型的金银物件都先别出售先，正好我们也要避风声，货物量减少，出售些精緻物品就好。粮食，丝绸品，瓷器，陶器漆器，茶叶，你再想想看，还有田地。啊！咱们用得完吗？」
    韩枔摇摇头，道：「尽量用吧，能减少些损失就减少些。」
    凌清羽磨了磨牙，道：「如若减少不了，就送几十万两银票给当官的，跟着一起贬！」
    韩枔笑了出来，然后道：「我先去县衙。」
    燕三一直靠床上听他们说，见韩枔走后，凌清羽还在一边磨着牙一边自言自语，问道：「你说什幺？」
    「我在后悔，我为什幺要给范烨看那一百万两银子，结果还被抽买走几十万两现银！」凌清羽恨恨的道。
    再过几年，你密室里的白银只怕比国库都多，还在纠结那些损失的现银，燕三笑着招手道：「过来。」
    凌清羽屁颠屁颠的跑床边，勾住了他的脖子，问道：「你準备怎幺安慰我？」
    「昨夜一晚未睡，你不累？你想要什幺安慰？」燕三将她抱住放上床。
    「清羽，你睡觉脱我衣服干吗？」
    「我看看你伤口好了没有。」
    「伤口在上面，你脱我下面作甚？」
    「哇！已经长这幺大了？」
    「别摸…唔…用些力…」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轻然后转为诱惑人的呻吟，让苏姆準备敲门的手彻底顿住，停了片刻，脸已经完全红掉的苏姆放下手转身回到他和影十三谢三郎的房间。
    因为是要轮流去守卫，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影十三正在上面呼呼大睡，而谢三郎则是在房间里拉了一根绳子，吊在上面小睡。
    「你怎幺了？」见苏姆进来，谢三郎跳下了绳子，凑到他面前去看那通红的脸。
    「那两人做上了？」谢三郎摸了摸下巴，道：「估计三爷也快忍不住了。」
    见苏姆惊讶的看着自己，谢三郎道：「你以为我跟那些小家伙一样？我们籐原家的男孩子七岁就被教育这些事情怎幺做了。我说苏姆，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姆低了头没出声，过了半晌方低声道：「最开始在公主那我是作为性奴被调教的，只是后来苏姆说我资质好才教我学刀。」上床什幺的，这是我的专项好不！你们日本的东西才不够看呢，果然是主人说的，一个熊孩子。
    谢三郎被噎得出不了声，籐原家七岁教这个当然是撒谎，不过他是的确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因为籐原家的男孩子十四岁要选择自己的侍从，那是要一辈子生死相从的人，就像哥哥和光赖一样，而约定成为主从关係的仪式就是两人身体相交以示以后是一体的，可是跟着风神号离开日本的时候，他就只是当家的侍从了，他很是疑惑，如果是这样的转变，那幺他十四的时候还要不要来这个仪式啊！
    「咳咳，既然你知道，那你脸红伤心什幺？」抛开自己的小事，谢三郎好奇的问道。
    「你有见过不被主人收用的性奴嘛！」苏姆瞪了他一眼，低声道。
    「啊，我从来没见过啥叫性奴，我又不是你们那的人，」谢三郎笑道：「不过你想被那女人收用只怕难度太大，你打得过三爷嘛？」
    「我们是为了满足主人的需要而存在的，就算是主人的夫君也没有权利阻挡主人的需求。」苏姆道。
    「哎，我听说你是那公主送给当家的，那就是说你原来是公主的性奴罗？你怎幺没有被公主给收用？」谢三郎凑近了苏姆问道。
    「我拒绝了。」苏姆说完后又觉得不对，马上接道：「那时候我太小。」那时候自己并不想做一个连自己思维都不能有的性奴，所以才跟随苏姆学习武技，而且在被公主宣上殿的时候拒绝了公主，当时公主只是冷冷说了声，不能暖床的奴要了有何用，他就被拖向了刑场，如若不是凌清羽当时正好经过，让法特梅将他送与她，他早被虐杀了。
    「我听说那个公主可是绝世艳姬哦！再没有比她更美的女人了，你为什幺要拒绝？」谢三郎不解的问。
    「公主从来不把我们当成人，奴对她来说，就跟地上的蚂蚁，圈里的羊一样。」苏姆低声道。
    「哎，其实主要还是你见过的女人太少了，这次回凌家村，我带你去见几个真正的女孩子，你就会想开了。」谢三郎很是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这种母老虎也就三爷吃得消，你还是别想了。」
    这两个死小孩！下次再也不和他们同房间了！宁愿去睡屋顶！影十三翻了个身，心里怒道。
    灵宝县令吴德忠这个年过得很是不好，虢州的铁矿好些矿坑已经开採乾净，他也屡次上书说明这个情况，但是上头依然置之不理，三司下面的人还是照样按照十年前的税课标準来徵收，弄得最近已经好些铁户活不下去，全家自杀，生生影响到了他的政绩。
    更加可恶的是，三司的人收不上来，便责罚成他的不是，连连发来公文，要求灵宝县按期上缴，没有矿物就拿钱核算。
    实在不行，就辞官回去吧，吴德忠歎了口气，没有法子的情况下，他去翻了以前的记录，看到有几处官庄山林以前批准过发卖，只是那价格实在是贵得离谱，虽然知道就算拿出去也不会有人来买，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而挂了出去。
    「大人。」师爷从门外急急进来，道：「有人看到大王镇那边有人準备弃家而走了。」
    吴德忠怔了下，然后长歎口气道：「放他们走吧，总不能真的全部逼死了。」
    「是。」师爷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成为流民总比成为山贼好，听说有些地方已经有坑户造反了。
    「大人大人大人。」一个衙役从师爷身边冲过，大喊道。
    「何事？」吴德忠一惊，不会是有人造反了吧？
    「外面有人揭了卖小秦岭那榜。」衙役笑道。
    「啊！快请快请！」吴德忠连忙换上官服，往前堂而去。
    「修建道观啊？」吴德忠再次看了眼坐在一旁不说话，很有些仙风道骨的石方，问道。
    「是，大师说这里很是适合修建，我家夫人身体一直不好，老爷便请了大师帮忙相看地点，想修建个道观给夫人积德，在下可是陪着大师走了好些地方啊，昨日一到你们这里就看中了。」韩枔微笑道。
    吴德忠有些迟疑，道：「先生，那小秦岭的价格着实不便宜，你们若只为修建个道观……」
    「大人，那小秦岭还有其他用处嘛？」韩枔微笑着问道。
    吴德忠老实的摇头，道：「那里风景是还不错，但是也就不错而已。」
    「大人，我家老爷和夫人情深意重，只要夫人的身体能好起来，便是倾家蕩产都愿意。」韩枔很是诚恳的道。
    「那个，只要你们出得起钱，本县也不会在乎你们干嘛，就算是开矿也是朝廷容许的，说起来，本县出铁矿，你们挖一挖，说不定也能出来。」吴德忠好心的道。那地方定那幺高的价格无非也是把这点算进去了，只是现在都没人在那里发现矿脉，只怕是没有了。
    「如此，在下要着急赶路，能否我们尽快办理好文书，然后要麻烦大人介绍个好的经纪，我们想雇些工人，将道观尽快修建起来。」韩枔道。
    一听这个，吴德忠马上笑了起来，道：「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本县的人很能吃苦，技术又好，你放心，一定给你们修建得好好的。」有工钱拿，也能解决一些坑户的现状，这个自然是好事。
    两方利益都得到了满足，事情办理起来很是顺利，虽然还没有出正月十五，但是吴德忠破例全面配合，一天就将文书全部做好，文书上面没有体现任何凌家字样，只是在契书上很小的标明了，此地归凌氏所有。但是这个契书却非官府备查统计的那份，就算三司统计也查不出来。
    吴德忠介绍了灵宝县最好的经纪，韩枔定了个普通道观的标準建造标準，然后留下一万两银票，全部委託给了经纪。
    过了潼关便是华州，八百里秦川，这里是最宽之处，陕西最好的平原之一，为华夏之名字的起始之地。
    韩枔在这里，买了有八百多顷地。
    地是在渭河岸边的平原上，此地属于关中平原，自古就是农业最富庶的地区之一，水利发达种植时间长久，金城千里，天府之国，说的就是渭河平原。
    这些年因为渭河两岸年久失修一旦连降大雨洪水来临就溃堤，两岸大片良田村庄被淹，官府的救助又等于没有，才造成大量百姓流走，富饶的土地成了荒田，田地上三年没人，官府就将田地收了回来然后重新出卖，这才让韩枔买到了这片广阔的平原。
    韩枔接手后，就用重金召回流民，清除污泥，加固河堤，开凿引水渠，又广种树木，将圩田的一些好的做法融合当地的情况做了调整，又引进了棉花和红薯玉米土豆辣椒等新作物，整片田庄不光恢复了生气，更有欣欣向荣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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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虚伪？

    凌清羽他们的马车到达的时候，受到了热情的欢迎，整齐的田垄，崭新的小村庄，农人快乐的神情，都让人感到亲切。
    不过这种好心情，在落座于村里大屋主堂，当地的管事颤微微的说出官府要求加税赋，各种增加的税赋加起来要去掉收成的五成时，彻底没了。
    「为何一下增加这幺多？」韩枔神情凝重的问道。他去年秋天在这里的时候还只是三成，一下增加两成，这个幅度也太大了。
    「这些是年后，官府送来的。」管事将一叠公文递给韩枔，然后偷偷看了眼凌清羽。
    大堂里坐了有二十多位管事和庄头，此时神情都很是紧张，凌家这里虽然时间短，但是给的待遇是真好，第一年的时候只收了三成的租子，第二年才涨到五成，虽然只比人家少一成，但是凌家还提供种子和农具，这可是一大批钱啊，今年加税的文书一来，周围一些豪族就已经将租子提到七成到八成，只剩下这幺一点收入的佃户如何够活，但是这些是官府收的，难道让东家贴钱养佃户？好些管事和庄头已经做好加租子的準备，甚至在来之前都已经跟大伙做了思想工作，凌家比别家好的地方是，凌家有红薯和土豆，这些可是高产作物，多种些这个，总能餬口。
    「太后今年六十大寿，增加恩科一届，支付辽国的银绢，军费增加，啧啧啧，皇上生日的生辰纲，增加应奉司。」韩枔一边看一边念叨出来，将那叠文书拍在桌上，长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缓缓道：「还真是名目繁多啊。」
    「这些增加的税赋，或者说所有的税赋，那些官宦勋贵们也要加吗？」凌清羽喝了口热水，问道。
    「这些怎幺会加到他们头上。」韩枔冷冷一笑，道。如今这些年，年年税赋都在往上加，如今居然到达如此地步！
    横徵暴敛向来是国家要乱的前兆啊，凌清羽歎了口气。
    「当家的，要不，咱们也加个一成的租子？」大管事小心的问凌清羽。这个大当家的今日可是第一次见，但是见韩枔都对她恭恭敬敬的，大管事马上明白了，这个才是做主的人。
    「那今年的种子咱们还免费出嘛？」另外一个管事也小心的问道。种子也是一批钱，就算加到六成，东家也不剩下多少，如果再出种子农具的话，就等于东家要贴钱了。
    「现在下面的佃户家里都有些余粮，不如种子就让他们自己出吧。」大管事道。
    韩枔看向了凌清羽，凌家没有官宦背景，套不上任何一条免税，但是如若真是全交，就算收六成的租子，也无法有余粮提供出来，这和初衷不符合了。
    凌清羽低垂了眼帘，手指在茶杯上划着圈，想了半晌，问道：「如今佃户一家，需要多少粮食可以餬口？」
    管事庄头们心里一暗，心想还好来之前都做了準备。
    「我们的田好，现在有提供的农具和种子改进，比别家的田都要多收二成收成，如若是餬口，那幺二成到三成的收成已经使得了。」大管事道。
    「计算税赋的基础，就是田地的基础，那些田埂和杂地也要算进去嘛？」凌清羽问道。
    「那自然不能算的，只算田内面积。」大管事道。
    「那幺税赋这些，是要我们全部交实物还是可以用银钱抵交？」凌清羽问道。
    「前两年都是实物，不过今年，那官府来人的时候，是说可以用银钱抵交。」大管事道。
    凌清羽又和韩枔对视一眼，然后道：「这样，今年的租子我们不加，明年的租子再看官府的情况，今年的种子不能免费给了，可以用赊账的模式用秋后的粮食来偿还，然后就是，今年的余粮不要卖与他人，我们按照市价八折全部收购。」
    此话一出，大堂里一片寂静，让凌清羽不觉道：「这个是底线了，不能再让了。」
    「大当家的是菩萨啊！」大管事带头，大堂里的管事庄头们都起身跪地上磕了个头。
    「起来起来，这是作甚？」凌清羽忙放了茶碗，将人扶起。
    管事和庄头们起了身子还在互相私语，谁都没想到，大当家的居然不加租子，这就等于东家自己认了这个亏损。
    「有几个事情还是要跟你们说下。」待人坐好，凌清羽道：「第一是，继续想法子提高产量，第二是，核算税赋的时候隐瞒一些，这个能做到吧？」见管事们心领神会的点头，便接着道：「跟大伙说，把田埂和杂地清理出来，种植红薯和辣椒等物。」
    凌清羽说完，下面便是一阵议论，见管事和庄头都能理解，韩枔便道：「当家的还决定修建学堂和道路，这些各家都出个人力就好，学堂修成后，子女可以免费入学，读书所用的的书本笔墨，我们都有一定的额度免费配比，如若有子弟有出息的考中了秀才，并且愿意继续学业的，凌家也会择优资助。」
    凌清羽坐在位置上再次接受了群体磕头，忙道：「起来起来各位，这样真是折煞我了。」
    「当家如若有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个比较年轻的管事跪地上道。
    其他已经起来了的又跟着跪了下去，然后磕磕碰碰的重複了一边他的话。
    凌清羽朝韩枔看了一眼，将那年轻管事扶了起来，道：「一些小事，不值得你们如此。」
    「当家的认为是小事，对我们来说却是身同再造。」那年轻人道。
    「你读过书？」凌清羽问道，说话这幺文绉绉的。
    「读过两年，家里没钱便没去了，当家的，那学堂，我也可以去不？」年轻人有些腼腆的问道。
    「只要有求学之心，自然都是可以的。」凌清羽笑道。
    大事敲定，其他的事情便交予韩枔，凌清羽回到了给她布置的房间。
    屋子是特意修建的青砖瓦房，地上也铺设了石板，只是房间里的摆设就很是简单，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桌子。
    凌清羽坐在床上，微微皱着眉头。
    「怎幺？」燕三拨了拨火盆，问道。
    「我觉得我好生虚伪。」凌清羽自嘲的笑道。
    燕三有些诧异，转头疑惑的望向她。
    「我今日所做，其实就是在收买人心啊，说得那幺冠冕堂皇，其实也就是为了那最后一句。用恩惠来拉拢人心，不是虚伪是什幺？」凌清羽道。看上去她的这些行为都像圣母一样，其实每一样都是有自己的计划在里面的，租子不涨只是今年一年，她也亏不到多少，但是却可以以低价收购到他们手里的余粮，建学堂，那就是要控制舆论和洗脑，如若以后发生变故，这些民众可以成为她的助力，更别说一旦里面有人进入仕途可以带来的好处，其实样样都有自己的私心，也预计到这样做能收买到人心，只是被那样真诚的道谢的时候，她却心虚了。
    「清羽。」燕三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然后又蹲了下来，握住她的手道：「我跟你说过，我从有记忆的时候起，就在外面流浪，还记得嘛？」
    凌清羽点点头。
    「如若那时候别说让我去读书，只要给我一碗饭，让我干什幺我都会去做。不管你做这些事情是出于什幺理由，但是他们确实靠这个得到活命的机会和实惠，为此要他们效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若在此情况下，他们还要背叛于你，那反而是死罪。」燕三直视着她的眼睛道。
    「你意思是，我这幺做很正常？」凌清羽问道。
    「是，如若做一件事情是不求回报的，那幺你能坚持做下去吗？」燕三笑道。
    凌清羽深以为然，是啊，虽然说只付出不求回报是多幺的高尚，但是自己肯定高尚不起来，我给对你一分好，就要求你对我十分好，这才对嘛！
    「那燕三，你对我这幺好所求是什幺？」察觉不对的凌清羽瞪了眼睛问道。
    「我所求的，是这个。」燕三笑着贴近她，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
    「可是你以前不是打算不让我知道自己去死的嘛？」凌清羽开始翻旧账。
    「啊，那是因为我早已经收到报酬了。」燕三又再次啄了一口。
    「什幺意思？」
    「在火山口那次，你忘记的那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燕三笑道，不待她瞪圆了眼睛开始发怒，便深深的堵上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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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收买

    秦地人豪爽直接，晚间接到消息的佃户们大多涌到主屋里来跟东家道谢，有孩子的家里更是有好些提着鸡来的。
    凌清羽回笑回得脸都麻掉了，感动于当地人的热情，硬是一直撑到最后一家人走。
    回到主屋，凌清羽慢慢的翻着账本，心里想着如若这样加税赋下去，自家这幺多田地这样硬扛也扛不住。
    「当家的。」韩枔连喊了两声见她依然神游天外的样子，提高声量又喊了一声。
    「啊？」凌清羽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刚才走神了，你说到哪了？」
    「想什幺呢？」韩枔问道。
    「我在想，咱们的田地这幺多，总这幺硬扛也不是个事，朝廷既然开始加税赋，就好像尝到甜头一样，只会越来越重，扛到后面我们就要垫家底进去了。」凌清羽道。
    韩枔点头，也默了默，道：「要不我们也找人依附？」依附于进士或者有勋位的人家，可以免除掉大部分的税赋。
    凌清羽微微摇头，道：「咱们的数额太大，有好些都是连成一片，只怕没什幺人敢接。」
    「当家的，杨将军属下都是有官职的，按例也在免税赋之列。」韩枔道。
    「河东路的田地可以挂在他们名下，但是淮安芜湖和杭州苏州还有这里的只怕就不好挂了。」凌清羽摇摇头道：「而且我担心的还不光是这个，一般来说，朝廷一旦大规模启动加税，就不光是对一样，只怕商税也要加。」
    「商税已经加了，只是我们走的都是入中，有些减免，而且路上的税吏也已经买通，算下来，增加了一成。」韩枔点头道。
    「现在我们的罪了王家，只怕往后不是那幺好走，要再开个商号，专门做这块才行，还有，这次过来的香料数量很大，也要小心。」凌清羽道。那些商品利润空间很大，加上一成还不成问题，就怕这个到时候成为一个无底洞。哼，到时候就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那些香料宝货也只有上层阶级才消费得起，老娘加价！
    见凌清羽揉着额头，韩枔道：「当家的先休息吧，这种事情一时也着急不来。」
    「嗯，你也累一天了，晚安。」凌清羽点头道。是啊，这些事情不是一时能着急的过来的，总有法子解决。
    第三天，凌清羽和韩枔正在田埂间看冻土层，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从远处的官道上扬起一片灰尘。
    凌清羽和韩枔不觉都起身相看，燕三和影十三却是全身戒备，从马蹄声听来人数不少，却是整齐划一，这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为何到这乡野之地？
    马队的速度很快，彷彿眨眼就已经跑到近前，那头前两匹马于疾驰状态下被勒得高高抬起了前蹄，马蹄落地后，何离爽朗的声音唤道：「当家的。」
    另外一人也是熟人，高柳！
    「当家的好。」高柳轻轻淡淡的笑道。
    「你们到此来干嘛？」凌清羽有些傻掉的问道，你们是在职军人哎，这算擅离职守吗？
    「将军给了我们两一些假期，前几次大战得了些奖赏，想来买点田地。」高柳笑道。
    凌清羽和韩枔面面相觑，韩枔低声道：「这里的田并未用凌家的名号购买。」
    那即是不会牵连到他们？凌清羽眼光一亮，笑道：「正好，我这里正好有些田地要卖，不知两位大人可有兴趣？」
    「我们时间不多，韩先生能否带上文书跟我们跑趟？」何离伏在马鞍上问道。
    「我这就回去拿，你们等等。」韩枔撩起衣袍就往村子方向跑去。
    凌清羽招招手让两人下马，然后跑到旁边刚熄灭的火堆里刨了刨，刨出俩烤红薯来，递给两人道：「尝尝。」
    「这大冷天的，当家的跑这里烤红薯来了？」高柳接过笑道。
    「也不算，来看下地层，你们怎幺这个时候跑过来？」凌清羽问道。
    「我们回去，县令就拿了加税的公文给将军看，河东路的田地本来就是将军的名下是属于免除税赋的範围，所以将军说要我们过来碰你们，我和高柳也算是有官职在身，多少可以免一些。」何离凑近了凌清羽点，低声道：「如若不够，还带了些小校，虽然是八品九品，能免一些是一些。」
    「我这次把王家和赵家得罪狠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凌清羽也凑过个头低声道。
    「他们后面又找你麻烦了？」何离眼神一凛，问道。
    「切，几个死士就想要我的命，他们想得美！被燕三给全灭了！」凌清羽得意的道，随后又低声道：「这事你别给杨昭说，知道不？」
    何离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不说将军也会知道的。」
    「反正你们啥都没听到！」凌清羽瞪了眼睛道，嘴快的毛病真心要改掉啊！
    「那一个红薯可不够收买我们。」高柳悠悠的笑道。
    凌清羽转身又去火堆里刨了个红薯出来递给他道：「给你加一倍，再多就没有了啊！做人不能太黑心！」
    「我们先送你们去银州。」何离轻声道。
    「不行，你们出来的时间本来不多，我那马车又走不快，我们离了汴京他们也找不到我们的蹤迹，没关係的。」凌清羽摇头道。他们一队人都是便装，风尘僕僕，一看就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如若从银州绕，还不知道要多费多少时间。
    何离抿了嘴唇不再出声，心里知道她说的对，所以那股闷气反而无处可发。
    韩枔急急的跑了回来，道：「好了好了，咱们快去快回吧。」
    晚间韩枔一个人回来了，说是办好文书后，他们那队人只在县上吃了饭就走了。
    「他们来的人身上都有官职，田数都够了，这边问题等于解决了。」见凌清羽神色有些恹恹的，韩枔道：「他们也是怕被人看见说闲话对你不好。」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很憋屈，」凌清羽敲了下桌子，道：「咱们究竟是犯法了还是杀人了？怎幺就要这幺躲躲藏藏的？！」在一起吃个饭都不成！
    「韩枔，」深吸一口气，凌清羽让自己愤怒的心情缓下来，道：「这个国家已经快烂掉了，任何一个朝代，如若让人生活得胆战心惊，那幺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现在情况是不大好，不过现在朝廷的控制力度还是很强的，否则，我们也不需要做这些事情了，当家的，不会那幺快的。」愣了一下，韩枔道。
    「税赋加重，让民不聊生，然后是各地造反，现在还有外敌窥视，怎幺不叫烂？」凌清羽冷笑道。
    「因为程相和清流在，地方上面所有的官吏系统都在正常甚至是高效的工作，大周已经几十年繁荣，积累下来的财富非常可观，这些都不是一下子能破坏掉的，而外敌，不说赵家军，也有杨将军在啊。」韩枔道，他从未见过凌清羽这个样子，她一直是充满自信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到她，现在这样，就好像对一切都失望了一样，让他很是心惊。
    「也就是说，还能维持个几十年？」凌清羽道。
    「至少不会马上就乱，只看后面朝廷上怎幺博弈了，如若程相和清流一派能将这些压下去，那幺长治久安也能做到，如若压不下去，那就真难说了。」韩枔苦笑了一下，道。
    凌清羽盯着韩枔看了一会，道：「韩兄，你的抗压能力比我强多了。」这段时间以来，连续不断的事情，一点点的在心里积压，万事不顺，被陷害传流言追杀，结果在今天爆发，这样看来，还是韩枔他们这些土着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啊。
    「错了，若说坚强，没人比得过当家的。」韩枔笑道。因为你才是首当其冲的人，被传流言的是你，被刺杀的人也是你，凌家的舵怎幺走还是要你最后做决定，我们无非是执行者，如若换做我是你，一定早就爆发砸桌子了。
    「也是，老娘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敢挡我的路，神挡杀神，佛挡灭佛！韩枔，明日我们就出发去银州，老娘我要去学骑马！」凌清羽气势很足的将碗往桌子上一砸，大声道。
    出了关中平原便进入了黄土高原，两边的景色便完全不一样了。
    那次高烧后，凌清羽的身子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不再那幺畏冷，只是有时候有些咳嗽而已，燕三便也不再拘着她，时不时的也带她坐在驾驶座上看看风景。
    出了延州，路便难走起来，道路上更是难得看到行人。
    一路都是一片黄灰色，凌清羽打了个哈欠，道：「还有多远？」
    韩枔策马走在旁边，一脸神秘的道：「等下就知道了。」
    他话还未落，前面路上边如同有风沙暴转过来一样扬起了巨大的灰尘。
    见韩枔脸带笑意，燕三便也放鬆下来。
    只有凌清羽张着嘴吃了满嘴的风沙也合不拢。
    前面跑来的可不是马队，那是几百上千匹战马，一起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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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同骑

    「噗噗噗」好不容易合上嘴，凌清羽赶紧吐沙子。
    「当家的。」那马群头前一个人骑着一匹高大毛色全黑的骏马，加了几鞭子，跑到马车前，刚刚停在驾驶座旁边韩枔让出来的位子，将头上的包布取下，孟苏笑瞇瞇的唤道。
    「这幺多人？你们準备打劫啊？」凌清羽不觉指着后面那一群虽然穿着灰衣，但是一看就很彪悍很铁血很沙匪的汉子们，道。
    「是啊，我们来打劫当家的。」孟苏笑道，然后对韩枔道：「里面马车进不去，交给我们吧。」
    「难道要走路？」凌清羽傻了，问道。
    「当家的不介意和我骑一匹马吧？」孟苏将手一伸，问道。
    凌清羽眼睛顿时亮了，刚準备点头，就听旁边的燕三道：「我介意。」
    孟苏一笑，招手让手下牵了好几匹空马过来，然后道：「不过三爷你知道路吗？」
    燕三一愣，见凌清羽一副跃跃欲试的高兴模样，跳下了驾驶座，从马车拿出件大氅，将她身上那件换了，然后道：「小心些。」
    「嗯。」凌清羽应了一声，然后搭住了孟苏的手。
    孟苏一用力，将她拉上马背坐在自己身前，问道：「可準备好了。」
    「好了。」凌清羽点头，不妨孟苏已经一夹马腹，那大黑马蹭就窜了出去，速度飞快的往前跑去。
    燕三低声骂了声，拿过匹马翻身跃了上去，紧追在后面。
    大汉们哈哈大笑，有人已经和韩枔开始交接，山上马车上不去，要人扛上去才行。
    此地已经是黄土高原深处，梁交错，沟壑纵横，小道崎岖，真真是举步维艰。
    孟苏纵马在那沟壑中纵横飞跃，两边景色风般的退去，凌清羽不觉惊叫出声。
    「怕吗？」孟苏一手搂住了她腰，低头笑问道。
    凌清羽本是死死的抓住马鞍上的突起，身子被颠得跳起，又赶忙抓住孟苏的胳膊，然后屁股在马鞍上一滑，又赶紧抓回马鞍，正手忙脚乱的，被他这紧紧一搂，身体立刻有了着力点，放鬆了口气，歎道：「少年啊，你姐姐年纪大了，经不得这幺一吓了。」
    「放心，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孟苏哈哈笑道，然后再度加快了速度。
    他的身子前倾，前胸紧紧的贴上了凌清羽的后背，一只手紧搂住她腰，如同两人都贴在马背上一样。
    这种姿势让凌清羽左右滑动的身体立刻被固定住了，这才真正享受到风驰电逝般的速度快感，再加上骏马在山间飞跃，又刺激又让人心跳，慢慢适应后，凌清羽只觉得心胸一下子被清空了，只有满满的快乐，虽然还是不时发出惊叫，但是那声音里面已经是愉悦和欢乐。
    燕三的马术远不及孟苏，没得多久就被抛下，听得山间传过来的声音已经转变，便带了一丝笑容等孟苏的手下上来带路。
    转过无数个山坳沟壑，孟苏放慢了马速，指着前面道：「你看。」
    那是一个比较高的山丘，在山阜半腰平坦处修建了一座巍峨的土堡，四面是高大的土石墙，并设置寨门、鹿砦，背倚小山，前呈陡壁，地势极为险要。
    「哇！」凌清羽惊歎了一声。
    「那山后是我们的马场，当家的，要去看看凌家的铁鹞子吗？」孟苏低头问道，正好凌清羽也抬头，他的嘴唇便不经意的从她额头擦过。
    「好啊！」凌清羽两眼冒光的道，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
    孟苏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狂压了下去，道：「咱们去看。」策马绕过山寨往后山而去。
    铁鹞子是党项人的王牌骑兵，李元昊一手建立，这个世界的李元昊还是一样的厉害，只是他碰到的不是赵家北宋的部队，所以还是被大周压在了银川那一线，建国时间也退后了好些年，但是现在也算是建国了，这铁鹞子就是党项夏国的王牌军了，其中队长都是当时之悍将，夏国最勇猛的战士，是党项夏国王牌中的王牌，平时除了用它作为最高统治者的护卫外，还用它来作为冲锋陷阵的「前军」。据记载，这支骑兵装备精良，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这支骑兵在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出现之前，是世界上最凶悍的骑兵之一，也是所有党项敌人的梦魇。
    在知道杨昭他们的身份后，凌清羽就和杨昭他们讨论过这个铁鹞子，虽然杨昭驻守的是黑水关，但是也和党项人小规模打过几次，大略也知道这支骑兵，所以一开始，凌清羽开始在凌家村里面打造兵器战甲，就是以这支骑兵为假想敌，来打造一支杨昭的重装骑兵。
    只是，当那后山上广阔的草地上面的骑兵战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凌清羽还是被大大的惊吓了一下。
    她送给杨昭的装备只怕都在这里了，连人带马都是红色的战甲，长枪如林，甲反寒光，煞气夺人，那三千骑就那幺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绝对的压迫感。
    「我这里是三千骑重甲，两千骑轻甲，杜鸣那里是五千骑轻甲。按照这个制式打造的。」孟苏自豪的道。轻甲的装备还不齐全，但是关啸已经在河东路的铁矿那里开始建筑锻造坊，煤矿铁矿都已经开工，估计不多久，那些装备就会陆续送过来。
    凌清羽吞了口口水，问道：「那个，我可以问下吗？这个是打算干什幺？」我以为是开垦荒地的劳力，这坑爹的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好嘛！
    「当家的，这里所有人只为一个人而战。」孟苏低头道，如若那王家再想动手，就算拼到最后一人，我也可以杀进汴京。
    凌清羽不觉苦笑，我只是想做商人，做个掌控经济的大商人，我并不想造反啊！
    「当家的放心，我们不做那种事情，只是，如若他们再想欺辱于你，便也要想想我们这些铁骑。」察觉到她的想法，孟苏笑道。只这幺点兵力是不够造反的，但是威胁威胁还是可以的。
    凌清羽脑袋里面灵光一闪，问道：「那赵家军，是不是也只听赵将军的话？」
    「是，北方四路的军队全部归于赵家管辖，军中军士只知道带军的赵家将军，不知皇上是也。」孟苏道。
    难怪当初赵匡胤要杯酒释兵权，然后整个北宋防武将跟防贼一样。
    「而且，」孟苏对着下面排列整齐的战队挥挥手，道：「这是为了让你看看，才全副武装的，平常我们可不这样，我们只是比较剽悍和不好惹的边民而已。」
    孟苏一挥手，下面的战队便逐渐散开，然后一片肃穆之气变成了欢笑之地。
    这里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人烟，的确是隐秘之地，出则为民，归则为兵，前面是山寨后面是训练场地，亏得他们找到这种地方。
    「那你们吃啥？」凌清羽问道，这都是练兵了，谁来种地？
    「这周围都已经可以种玉米那些，小米也能种，去年秋天的收穫很不错，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而且，韩先生会将开垦荒地那边产的粮食运到山外，我们自己搬运回来，韩先生说，要我们保证在党项榷场和私下的交易，作为给我们的酬劳。」孟苏笑道。
    「嗯，今年的香料我要断了雄州霸州的供给，增加部分到这边来。」凌清羽点头道。
    「嗯，那等你们交易完，我们再动手。」孟苏道。
    「啊？动什幺手？」凌清羽惊讶的回头问道。
    「杜鸣看中盐州那边一片马场，我们想抢了过来，那里是交界地带，没有说固定属于谁，杜鸣的山寨离那里近，如若抢了下来，只要不是党项大军压境，我们就守得下来。」见凌清羽的脸色，孟苏接道：「那边药材多，出好羊，能养马，还有，那里出盐。」见凌清羽的脸色还是没变回来，又接道：「那边是两不管的地区，谁抢到了算谁的，大周也没法子收税。」
    这个算是，直接抢过来做自留地嘛？凌清羽很是无语，歎了口气，问道：「那如果党项人派兵攻打过来呢？」
    「他们人少就干掉，人多，我们都是骑兵，他们跑不过我们，如若进到大周境内，大周会出兵的。」孟苏笑道。
    「但是这样打来打去的，谁也讨不到好啊？也不能守住？」凌清羽不解的问道。
    「打烦了他们也不会来抢这块了，到时候当家的出个面，给点钱，就算买下来好了。」孟苏眼睛亮晶晶的道。自然不会让你出面了，那边本是一个党项小族的地盘，而且在两国边境之处，对党项来说是属于没有必要花大代价去争夺的地方，只要将那小族赶走，党项也会默认掉。如若不是有凌清羽的经商能力，那块地方他们抢到了其实也不知道怎幺赚钱。
    这也行？瞪着眼看着孟苏，凌清羽道：「再多的钱，都比不上你们的命重要，我不需要你们拿命换资源。」
    孟苏微微笑了起来，道：「当家的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说实话，军队不经常拉出去打打，是会疲掉的，要想保持一个旺盛的士气，就要让他们有仗可打，这种小规模的战斗，我不会让他们死人的。」
    凌清羽回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孟苏，记忆中他似乎还是那个眼睛大大的圆圆脸上经常带着笑容跟在杨昭旁边的少年，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这个少年其实早已经成长，如今的他，脸上已经是稜角分明，五官如同刀刻一般的有型，原来那大大的经常水润润的眼睛也已经深沉下去，带着犀利和坚定，要怎样的战斗才能将那幺一个玉石一样的少年锻炼成这样一个沉稳自信而又像刀锋般锋利的男子。
    「当家的不喜欢这样的孟苏嘛？」摸了摸自己的脸，孟苏的脸色有些沮丧，问道。
    「不是！我只是在感概。」凌清羽故意大大的歎了口气，道：「怎幺我一不留神，你就成为这幺出色的男人了呢？」真是我家有男初长成，好有做母亲的感觉啊！
    孟苏便又笑了，这时候，他的眼睛里面又是水润润的，那种熟悉的表情回到了脸上，道：「当家的喜欢就好。」
    「我喜欢没用，要姑娘喜欢才行。对了，这次我回去的时候，有几个小姑娘是真不错，人又漂亮，性格又好，不如我……啊！」话未说完，孟苏已经猛的策马跃下山涧，将凌清羽的话转为惊叫了。
    「今天营里杀了羊，当家的喜欢吃嘛？」孟苏加快速度，迎着风问道。
    「你有心上人了啊！」凌清羽不觉叫道，有你就说吗，这样太不礼貌了！
    「是啊，孟苏早就有心上人了，所以不麻烦当家的了。」孟苏回道。很多年前就有了，比杨将军更早的时候，只是你从来没有在意过而已。
    从后山绕回到山寨的时候，燕三他们也已经到了，山寨里面热闹喧天。
    燕三伸手抱下凌清羽，问道：「玩的开心？」
    「太刺激了！」凌清羽点头道。还被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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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狐狸精

    寨子里的面积很大，从后山回来的骑兵也加入后，更是人头涌涌热闹非凡，都是一群糙汉子，说话什幺的都没什幺顾忌，便有人大声的调笑凌清羽起来。
    「妹子！找了人家没有？」一个汉子刚喊道，就被旁边的队长一巴掌拍了下去，等人走过后，方道：「这是杨将军的媳妇，你小子命嫌长了吧？」
    「不是凌当家的嘛？」另外一个大汉问道。
    「凌当家的就是杨将军的媳妇，咱们现在吃的穿的住的拿的薪水，都是凌当家的出的，人家傻的啊，白养你们这帮傻瓜？」队长笑道。
    「那咱现在算谁的人？」一个年轻兵士问道。
    「还不都是一样嘛，杨将军和凌当家是一家，如若按我说，咱们算是凌家的人。」一个手里擦着刀的汉子道。他们这种拿命换钱的人没有那幺多道理可讲，谁给吃的给钱就跟谁，然后就是谁有本事跟谁，杨将军有本事，凌家给钱，不跟他们跟谁？
    「我反正听孟老大的，他说怎幺做咱就怎幺做。」说话的汉子一直跟着孟苏，被孟苏救过好几次，心里便只认一个死理。
    「我们也是，杨将军和孟将军怎幺说咱们怎幺做。」这些汉子是在黑水关驻扎有一些时间了，杨昭不在的时候，那个新来的将领根本不把他们当人，打仗的时候只知道要他们拿人堆上去，自己却躲后面，杨昭回来后，打仗的时候次次冲锋都是他们那些将领带头，当兵的也要跟靠谱的将领啊，几次下来，就已经死心塌地。
    「二子二子。」有一个大汉一边喊着队长的名字一边跑过来，队长忙站起来回了一声。
    「我跟你说啊。」那大汉窜进他们这群人里面，一脸兴奋的道：「我刚才给孟将军和那凌当家去送菜，知道他们在说什幺嘛？」
    「什幺？」
    「那凌当家的问，咱们可有赏罚政策，孟将军说有，以前杨将军就制定过，不过朝廷不批，不给钱。然后那凌当家的说，现在既然是凌家的军队了，那幺这些自然是要凌家来出，要孟将军把赏罚制度出来，只要达到了便一个子都不能少的给，不光赏钱，还有伤残阵亡的抚恤费，都只能往高里走，不能少，说这个是咱们的血汗钱，必须要给足了才行。」
    「杨将军眼光真好。」静默了片刻后，一个大汉道。
    「哎，」凌清羽长歎了口气，见桌上人都看着她，道：「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人讨论，杀一人奖多少钱，其实我一直以来受的教育也好，自己的认识也好，都是人的生命无价，众生平等。」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不后悔这种改变，虽然说生命都是一样重要，但是对我来说，自己人的生命当然要贵重的多。孟苏，你们定好奖罚后，问韩枔要钱！」
    「其实也不一定我们自己出多少钱，一般都会有战利品的。」孟苏笑道。特别是他们现在不是主要针对对方的军队，而是半掠夺式的战斗。
    「如若对平民，那幺还是不要太过于暴力，对战军队的时候，奖励可以提高，妇女儿童，就不要去奖了。」凌清羽还是忍不住道。
    「我晓得。」孟苏点头道。杨昭领兵向来纪律严明，那些烧杀抢劫的事情是不准做的。
    「如若昭那边的奖励朝廷不给的话，咱们也一起出了吧。」沉默了片刻，凌清羽对韩枔道。
    韩枔点头，要这些兵士誓死效忠，不光是要和他们贴心，奖励是必不可少的。朝廷一再剋扣下，杨昭能把兵带成这样，只能说他个人非常勇猛，让这些士兵诚心敬佩，才愿意誓死效忠。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嗯，这样子的话，咱们就要好好想想，怎幺从那帮家伙手里掏钱出来了！」凌清羽敲了敲桌子，道：「咱们明日去榷场看看。」
    「别急别急，这两日咱们的货物也该到了，等到再一起去。」韩枔笑道。
    银州榷场是大周和党项之间最大的榷场，由孙将军直接管辖。
    进入榷场是要有专门的文书，而且不准无事逗留，于是在榷场外面也便形成了小小的集镇，为来往客商服务。
    送往这边的货物到了后，大部分都先放在山寨里面，凌清羽他们只带了很小一部分前往榷场。
    说是很小一部分，也有蛮大的量了，孟苏带了五百人做护卫，护送而来。
    到了集镇，韩枔自去找孙将军的人开文书，顺便勾搭勾搭，凌清羽便和燕三孟苏坐在集镇的摊子上等杜鸣。
    凌清羽上世的时候跟随父母去宁夏旅游过，记得导游说过李元昊的丰功伟绩，他不光在武力上很有建树，在经济发展上也有前瞻性，就是后院关係太混乱，西夏很多的政变都来自于后宫。
    「要是能将湟水和河套平原拿下，其实党项也不难拿下。」脑袋里想着事情，凌清羽不觉说出了口。
    「李元诚很是狡诈，如若要和他直面对抗，只怕我们的军力不够。」孟苏给她换上热茶，道。这两日凌清羽很喜欢要他带她去跑马，跑得累了，便找个地方随便坐下，两人便会聊起如若和党项对战，将会如何，又说起前面几次大周和党项的大战，这个世界的战争已经和凌清羽所知晓的完全不一样，只是党项族士兵之骁勇，用兵之诡异倒是有相似之处。
    「不过，后宫混乱倒还是一样。」凌清羽笑道，北宋大败很大原因在于文人领兵，大周现在的疆土要比北宋推进很多，几场大战也未溃败，还是多亏了领兵的是真正的武将。只是大周的军事布局很是奇怪，大规模的军队还是面对辽国，党项这里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人，才一直没有将夏国收复。
    对于兵事，凌清羽只能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些记录，完全是不懂的，基本上是听孟苏说，有时候，孟苏还会给她在地上画出沙盘排兵布阵，只是凌清羽……看不懂。
    「党项贵族众多，各个大族之间矛盾重重，为了平衡势力，每个大族娶一个女儿进宫是最好的方式。」孟苏笑道。
    「那不乱才怪。」凌清羽摇头笑道。
    「当家的。」远远的一个声音唤道。
    凌清羽转头看去，集镇外疾驰过来一群马队，为首的已经跑进集镇内，马上骑士身形修长长得很是秀气，正是杜鸣。
    凌清羽便笑着扬手打招呼。
    手还没放下，一个坐在旁边桌子上的小姑娘啪的站起来，然后冲到凌清羽面前扬起了手。
    「啊！痛痛痛！」她的手还没落下，已经被燕三一把抓住扭到身后，腕骨上疼痛入心，似乎要断了一样。
    「这个是？啥情况？」凌清羽有些愕然，望着面前行兇未卜的姑娘。
    「胡翠凤！你疯了？」孟苏怒道。
    「我就知道杜大哥是被个狐狸精骗了！你放手！」胡翠凤叫道，燕三一用力，痛得她又哇哇叫了起来。
    杜鸣悠悠的下了马，缰绳丢给身后的手下，走进摊棚，坐了下来，然后自己倒了杯茶水。
    胡翠凤见他好似没有看到自己，被燕三差点捏碎腕骨都没变色的脸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相好的？」凌清羽问杜鸣，然后对燕三道：「放了她吧。」
    燕三将她一摔，坐回凌清羽身边。
    胡翠凤被甩出去后，又从地上蹭了回来，坐在桌子边杜鸣身边空的位置上，低头唤了声：「杜大哥。」
    杜鸣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只是对凌清羽道：「今天弄完了，去我那看看？」
    「好啊。」凌清羽笑道，然后眼睛瞟向胡翠凤，问道：「你相好的？」
    「不是，不认识。」杜鸣淡淡的道。如若不回答，只怕她会一直问下去。
    胡翠凤的眼圈顿时通红，眼泪珠子不要钱般的往下滴，低声道：「怎幺会不认识，我的身子都叫你看遍了。」
    噗！
    「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凌清羽对杜鸣笑道：「男人要有担当才行。」
    杜鸣的脸色黑了黑，问道：「身子被看过了就要被负责？」
    胡翠凤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凌清羽愣了下，这个不好回答啊，见胡翠凤瞟过来求助的眼神，又不觉郁闷了，你刚才还想打我耳光，现在要我帮忙？
    不等她回答，杜鸣已经说道：「那当家的你要负多少责才够？」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说，你什幺时候勾引杜大哥的！」胡翠凤拍桌子一怒而起。
    「我勾引他？」凌清羽愕然了，这是什幺发展？
    「你以为杜大哥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嘛！」手指在孟苏和燕三身上指了指，胡翠凤道：「你就算把你狐媚子的手段全部使尽了也没用，杜大哥只会娶我！」
    「咳咳，」桌子下面按了按燕三的手，凌清羽道：「我明白了，你喜欢杜鸣，你和他之间还发生看到了身体的事件，不过姑娘啊，你的指责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你的杜大哥可是有身契在我手上，从人身关係上来说，他隶属于我，如若他要成亲，我不点头，你还真没法子嫁，所以说，你是不是考虑换个态度来，讨好我？」
    孟苏憋了一脸的笑看向那悠然的脸上已经开裂的杜鸣。
    「你什幺意思？」胡翠凤想了有几分钟，方坐下来问道。
    「好话不说二遍。」凌清羽很是得意的道。
    「我讨好你，你就可以让杜大哥娶我？」胡翠凤凑近一点，瞧见了燕三的脸色又退了回来，问道。
    「那倒不是，娶不娶你是杜鸣的事，但是就算他想娶你了，如若我不喜欢你，我就可以否决他的提议，明白吗？我有一票否决权。」凌清羽笑道。
    胡翠凤扭头问杜鸣道：「这事是真的？」
    「真的。」杜鸣很是正经的点头道。
    「那个，我要怎幺讨好你？」胡翠凤问凌清羽道。
    「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不过你这种一上来就要打人耳光，我可不敢恭维。」凌清羽笑道。
    「还不是因为杜大哥这些日子都不理我，我就想他一定是外面有女人了，刚才你又那幺亲热的喊他，那不就是你了？」胡翠凤低着头道。
    「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你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不过我想问下，你和杜鸣是两情相悦？」凌清羽头稍微往前凑了些道。
    「我喜欢杜大哥！我这辈子都只会嫁给他！下辈子也可以，下下辈子都成！」胡翠凤激动的道。
    「那，你认为杜鸣喜欢你吗？」瞟了眼杜鸣，凌清羽问道。
    「我掉河里，是杜大哥救上来的，他若不喜欢我，为啥救我？还给我烤衣服？」胡翠凤道。
    「明白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凌清羽了然的道。
    「就是就是！」胡翠凤忙点头。
    「当家的，文书拿到了，咱们走吧。」韩枔跨进摊棚道，然后看了眼杜鸣和挤坐在他身边的胡翠凤，随口问道：「你媳妇？」
    杜鸣的脸一黑，直接起身，走了两步，问凌清羽：「当家的不进去？」
    胡翠凤没有文书无法进去，只能站在闸口可怜巴巴的望着。
    等走远了，凌清羽忍不住问道：「人家姑娘长得挺可爱的，对你又是一片癡心。」
    「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幺？」杜鸣问道，不待她说话，又道：「就是那天跳下了河！」
    「呵呵，哥们，早跟你说过，英雄救美这种事情做起来后患无穷。」孟苏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
    凌清羽也是一笑，却不再多说，男女之间情之一事在乎的就是两情相悦，如果只是一头子热，那怎幺也凑合不到一起，那胡翠凤虽然看上去好似深情，但是这样追着胡搅蛮缠，也是叫人不喜，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喜好，这些朋友，如若有相爱的人了，她推上一推无妨，看这个样子明显的不愿意，自己也没必要去多个事，便笑笑，就置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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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私谈

    榷场里面已经很是热闹，天气冷，客商都是搭了好些帐篷，在里面交易。
    凌家的帐篷搭的比较大，看场的管事已经在里面，见了他们来，便让了位置出来。
    自家的货品很多，除了各式香料调味料外，还有茶叶丝绸等物，凌清羽看了下，并未落座，道：「我去看看别家的货。」
    大周这边的商户大多是丝绸茶叶等物，也有书籍绣品佛经等，而党项那边则是牲畜毡毯药材玉石等物。
    见有个党项客商的圈里有好些黄牛，凌清羽对孟苏道：「去问下，这些牛怎幺换？还有，我们还想要更多的牛，他还有没有？」
    在一个药材摊子上，凌清羽闻了闻他摊子上的甘草等物，心里点头，果然是原生态的好药材，道：「这里的药材全部要了。」
    杜鸣应了声，去找韩枔拿文书来交易。
    走到一个玉石摊子面前，凌清羽蹲在身子，伸手拿起一块原石，
    「姑娘，你手上这个镯子可换？」那帐篷里的主人问道。
    凌清羽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自从受伤后，石方就要她带上了那暖玉所做的手链，那手链上的珠子很是细小，但是也有股暖意通过手腕上的脉穴温暖着她，只是此时她除了那暖玉手链，还带了个翡翠镯子，听那客商说镯子，便笑道：「你说这个翡翠？不好意思，这个是自家用的，不换。」
    站起身来，凌清羽便準备往外走，帐篷角落里面的一个老太婆却道：「你手上那串手链，我拿这里所有的东西换，换不换？」
    凌清羽一愣，不由回头，这帐篷里多是珠玉毛皮，加起来的价值也有个十来万两银子，当然，这些也不值她这手链，只是没想到，居然有懂货的。
    「婆婆，你既然知道，那幺也该知道就算你这里所有的东西加一起，也不值得我这串手链。」凌清羽笑道，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婆婆？」客商不解的回头问道。
    「那是暖玉，无价之宝。」老太婆又闭上了眼睛，道。
    「无价之宝？」客商低声念叨了一句，眼里的神色狰狞起来。
    转了一圈回到自家帐篷，帐篷里的货物已经变了好些。
    「当家的。」韩枔将凌清羽拉到一边，低声道：「咱们去年交易的有家客商想跟咱们换六千匹马和一千条牛。」
    「这个在榷场做不了吧？要通过孙将军？」凌清羽问道。
    「他想和我们在沙地那边直接交易，避过两国的军队。」韩枔低声道：「去年交易的那批马是通过孙将军，但是现在又通过他交易这幺大批数量的马只怕他不会同意。」
    凌清羽点点头，可以理解，大周的战马交易是被控制的，民间最多就是百来匹的交易量，如若要交易战马都是朝廷直接出面进入军方，去年交易的那一万匹，孙将军的确是担了很大风险。
    「咱们做还是不做？」韩枔问道：「这次的价格倒是非常便宜，只是沙地那边是两国交界处，他们提的地方更是已经在党项控制範围内了，一旦出事。」
    「你们如何看？」凌清羽问孟苏和杜鸣。
    「如若有这批马对我们自然是好事。」孟苏低声道，这样轻甲骑兵可以一人两马，机动性要大很多。
    「如若是盐州那边的沙地，我们正好可以带人过去接。」杜鸣也低声道。
    这两人……，这是準备拿到马就顺便干上了？
    「嗯，那好，我们就做。」凌清羽点头道。这次带过来的东西太多，能以好价格交易最好。
    「好，那我去约时间了。对了，当家的，这里有几家玉石不错，要不要都收了？」韩枔道。许是刚刚开场，今日的价格都很不错，当家的看中的那些药材的价格都要比去年低。
    「嗯，把带来的货清空吧。」凌清羽点头道。
    折腾一天，交换了远超过来时候的量的货物出了榷场。
    等货物的马队出了集镇门口，凌清羽他们正欲走，见官道上跑过来一队士兵，高举着孙字大旗。
    「是孙将军。」韩枔低声道。
    「我们等下，打个招呼先。」凌清羽微微点头道。
    那队士兵最前面一个是个五十多岁很是健壮的老将军，虽然鬍子头髮都已经花白，仍然是腰身笔挺双眼炯炯有神。
    「见过孙将军。」韩枔作了一揖，道。
    「韩先生啊。」孙将军跳下马，带笑走了过来，见韩枔身边站立了个身材高挑哦高大的女子，正笑瞇瞇的看着自己，不由问道：「这是？」
    「凌清羽见过孙将军。」凌清羽很是端庄的施了一礼。
    「哦？凌当家的？」孙将军捋着鬍鬚将她好生一顿打量，不错，身材很丰满，好生养，看上去清清爽爽的，虽然不是那种大美人，但是很顺眼。
    「你们交易完了？」孙将军笑问道。
    「嗯，今日带过来的货物已经交易完了，多谢孙将军。」凌清羽微笑着回道。
    「孙将军，货单我已经放在管事那里。」韩枔在旁边加了一句，每次他们来，都会留三成的货物给孙将军手下。
    「很好，听说那党项又换了王，準备举行大典，对这些货物的需求量很大，你们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孙将军笑道，然后直接走了进去，不再多说。
    待他的人都走进去了，凌清羽和韩枔也走出了集镇。
    燕三将凌清羽拉到自己马背上，这种大部队人马一起走，不用飙马，还是坐他这里安全些。
    杜鸣的山寨比较靠近交易地点，孟苏便让手下人都跟韩枔回去送货拿货，自己跟了凌清羽他们往杜鸣的山寨而去。
    杜鸣这里的寨子找的地方和孟苏那边有些相似，都是在黄土高原的旮旯缝里面，四面都荒无人烟，易守难攻。
    从官道往寨子去的路上有个小村子，一湾小河从村边流过，孟苏便从马上侧身过来对凌清羽低声道：「就是那条河。」
    凌清羽一愣，然后明白，不觉笑了笑。黄土高原的妹子比较彪悍，追男人也追得彪悍啊。
    和孟苏的寨子相比，杜鸣的这个寨子规划更加紧密，更加适合巷战，而且，汉子们更加粗狂。
    等到了主院里面，凌清羽先去分配给自己的房间洗澡，这一路的风沙实在是受不了。
    孟苏便拉了杜鸣单独在房间里坐下。
    路上孟苏已经将凌清羽所说的奖罚事项简单说给杜鸣听，这个时候两人只是再将孟苏拟定的事项对一下。
    「只怕还是要给杨将军看下。」沉吟片刻后，杜鸣道。
    「自然，只是这次如若要进攻盐州，必要先有一个章法出来。」孟苏道。
    「当家的同意了？」杜鸣眼睛一亮。
    「嗯，算是吧。」孟苏淡淡的笑道。
    「算是？什幺意思？」杜鸣有些不解。
    「她说，不希望我们用命去换资源，所以任何行动，以保证安全为先。」孟苏道。
    「呵呵，这倒是真是她说的话。」杜鸣轻笑了一声，道：「不过盐州那边的人不是那幺好惹的，要想没伤亡，只怕难。」
    「杜鸣，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把党项给打下来？」孟苏一手支了下巴，问道。
    「咱们兵力不够，现在的装备也不够，你那边的重装骑兵的是够了，我这里的轻甲还只到一半的数。」杜鸣道。
    「不一定是现在，以后呢？你有没有想法？」孟苏笑道。
    「杨将军要我们过来，多少也有点这个意思吧？」杜鸣望了他一眼，道。
    「我是说，咱们以凌家的名号，打下来。」孟苏收了笑容，道。
    杜鸣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道：「这可不是小事。」
    「这次当家的过来，是离哥先过来通知我的，她这次在海外被谢家的人偷袭，胸口中了一箭，当时几乎没命，后来在汴京又被王家人害得跳湖救人，本来伤就没好又受了凉，要不是石方正好到，只怕也挺不过来，她们离开汴京的时候又被人追杀。」深吸了口气，孟苏道：「杨将军那边受制于朝廷无法动，但是我们可以。「
    杜鸣半晌没出声，端了桌上的冷茶喝了两口，方道：「离哥怎幺说？」
    「他说，杨将军已经决定跟赵家军学，咱们不再给那皇上卖死命，这边要我们先练兵有可能的话，增加兵源。」孟苏道。
    「那就是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孟苏，咱们的兵力不够，一旦将凌家旗帜打出来，就没有回头路必然要成功，否则你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杜鸣又倒了杯水递给他，问道：「平素你最是冷静，如今怎幺自己乱了阵脚？」
    孟苏没说话，只是接过杯子一口将水喝乾，然后自己又倒了杯。
    「孟苏，杨将军比谁都心痛，他都能忍住，我们更能忍住。」歎了口气，杜鸣道。
    「如若要打党项，那就要做长远的计划，不光是增加兵源，还有怎幺打？什幺时候打？咱们这次如若能将盐州抢下来，等于是向他们推进一步，站稳这块了，后面的再一步步谋划，如若我们有五万骑兵，便可以一试了。」杜鸣道。
    「呵，你早想过吧？」孟苏望着他问道。
    「你记得当家的说过一句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收回国土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杜鸣笑道。
    「杜鸣，你会娶妻嘛？」笑了两声，孟苏问道。
    「会，但是不是那个什幺胡翠凤！」杜鸣横了他一眼，然后又歎口气道：「我家是独子，传宗接代是必须的。」少年时期总会有那幺一个人放在心里，但是人也要屈从于现实，无望的感情没必要去坚持，做个忠心的属下就可以了。
    孟苏了然的笑了笑，道：「你果然是最理智的。」
    「我先去看下晚膳。」杜鸣起身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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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沙尘暴

    西北的天黑得早，此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清冷的月色和点点烛火在跳动。
    孟苏的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还有她依靠过来时的热度。
    洗了澡很是舒服了的凌清羽依靠在床头，就着烛火翻了翻今日的货单，对燕三说道：「燕三，今日不想出去吃饭了，看能否烧碗麵来？」
    「怎幺了？不舒服？」燕三拿手探了探她的温度，问道。
    「骑马还是有些颠，有些噁心，对了，要他们多放点辣子。」凌清羽放下货单，道。
    「好。」燕三点头，走到门外，要影十三去转告。看样子骑马的技术也得练啊，她跟着孟苏出去疯都没说不舒服。
    杜鸣这边的山寨离凌家所开荒地有些远，这边自己开垦出来的荒地便多了很多，此时的黄土高原还没有像后世那样已经被水土流失和乾旱剥夺了生机，此时的高原上土地还很是肥沃，也会有些小树林灌木丛。
    凌清羽换了男装，在山上走了两天，她对农业不是很懂，但是曾经因为投资一个项目而去参观过后世那高原上的有机农场，便跟随着士兵里面弄农事的人一起走了走。
    玉米红薯和土豆这些都是新带来的品种，兵士也不知道怎幺弄，但是去年丰收却是知道的，听凌清羽说这里的土壤应该是适合玉米和土豆的，便也想着怎幺在开春的时候多种些。
    看到没有多少时间就已经和兵士打成一片，连兵士们的黄色笑话都能接和反击回去的凌清羽，杜鸣对孟苏道：「我怎幺觉得当家的越来越彪悍了？」以前只是逗逗他们，现在好了，这幺多糙汉子居然说不过她！
    「她今天心情好而已。」孟苏笑道。
    燕三不觉瞟了一眼孟苏，凌清羽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算账，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胡天海地的侃大山，什幺话都说得出来，只是这小子怎幺知道？
    等韩枔带人带了货物过来，离约定的时间也就差了两天，于是又马不停蹄的往沙地而去。
    进入沙地地带，大周这边的巡逻兵就少了，这里已经算是党项的地界，来往的多是党项族人。
    他们这一行人人数众多，毕竟是要去带六千匹马和一千头牛回来，杜鸣带了三千人，孟苏这里六百人是送货的，一行人是浩浩蕩蕩。
    党项那边的人估计也买通了士兵，一行人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的奔驰到了交货点。
    说是沙地，还是有少许植被，只是此时是冬季，都是枯萎一片。
    转过一个沙丘，下面的平地上已经聚集了一望无际般的马群和牛群。
    凌清羽今日也是穿了男装，坐在燕三的身前，跟着过来看热闹。
    上万匹马是什幺情况，她还没看过呢。
    「当家的，别下去。」见她跃跃欲试般，孟苏唤了一声。下面马群只怕不一定都是熟马，又有牛，一旦惊了就很是危险。
    「好。」凌清羽点点头，看着杜鸣带队和韩枔跑下沙丘和那边迎上来的人会合，然后往马群而去。
    「十三，去护着韩先生。」燕三对影十三道，影十三应了声，追上前去。
    「这要是上万的骑兵，得多壮观啊？」看着那三千六百的骑兵汇入那马群里，凌清羽不觉歎道。
    「上万还好，五万的就壮观了。」孟苏笑道。
    「下来休息下？」燕三见她屁股在马鞍上挪来挪去，问道。
    「好。」凌清羽忙点头，一路这幺跑过来，屁股被颠得酸痛。
    下面的交易进行的很快，不多时，就看到下面的人一人牵了两匹马往回走。
    马队走近到沙丘的时候，燕三问道：「孟苏，那是什幺？」
    孟苏抬头，沿着燕三手指的方向，见天边隐隐有道灰色，正欲说没什幺的时候，就见那灰黄色以极快的速度扩大。
    下面的人有人开始大叫起来，党项族人都策马跑了起来，杜鸣也站在下面对着他们这里挥手。
    燕三的耳力好，道：「他在喊沙尘暴。」
    凌清羽一跳就起来了，靠，这也能遇上？
    「要小心，别惊了马群和那牛群，会死人的。」凌清羽叫道。
    只是这幺一会，那灰黄色沙尘如同遮天蔽日般的袭转过来，下面马嘶牛鸣已经是一片混乱，而走在前面有几匹马惊了后，带动了一群马挣脱开来往沙丘这边直冲了过来。
    燕三将凌清羽往孟苏的马上一丢，道：「带她走。」转身飞跃上自己的马。
    孟苏一夹马肚子就往另外一边冲了过去，论马术孟苏比燕三高了不知道多少，如此情况下，燕三的判断没有错。
    后面马群冲上来的速度非常快，燕三只跟了一会，就被那马群冲到，身子一跃从被直接撞倒的马背上跃了起来，在空中看到孟苏的马已经远离了马群一些距离开始转弯，便收回目光在马背上借力弹跳。（同学们可以想像，一大群马冲过去，燕三在上面一上一下的弹跳，对，就是那样。）
    孟苏将自己披风围拢过去，将凌清羽拢在怀里，大黑马已经跑到急速，然后从沙丘上转了上去，避开马群的冲击。
    「妈的。」听得孟苏在头上骂了一声，凌清羽偷偷拉开一点披风，就见他们跑过来的这边有个更大的沙尘暴风团袭来。
    出门没有看黄历啊！凌清羽心里哀歎了一声，然后感觉到身下的大黑马打了个踉跄。
    流沙！孟苏抓住凌清羽跃下了马背，大黑马的腿已经被流沙困在，不住的哀鸣。
    还好，只是因为风速过快而引起的流沙，孟苏微微鬆了口气，对大黑马打了几个呼哨，让它不要挣扎，免得越陷越深，然后肩抵在大黑马肚子上，将它顶了出来。
    抱着凌清羽再度上马，此时沙尘暴的前锋已经来袭，能见度已经极低，此处沙丘的流沙流动也越来越厉害，孟苏策马往另外一边而去。
    两股沙尘暴胶结在了一起，天地之间一片茫然，满天的沙尘，什幺都看不见。
    孟苏凭着感觉跑了一段，风沙越发的剧烈，大黑马已经无法前行，孟苏便下了马，让大黑马跪坐下来，抱着凌清羽躲在大黑马的背后。
    外面风沙厉啸，凌清羽被孟苏的披风围拢在里面，听着他的心跳声，居然奇迹般的将心静了下来。
    「抱紧！」头上孟苏大声喊了一声，然后双臂紧紧的搂紧了她，凌清羽一愣，下意识的也将双臂搂紧了他的腰。
    下一刻，巨大的风力袭来，将两人连带大黑马一起捲起，狠狠的向它们前袭的方向连带而去。
    无数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地上的少许的土块连带着植被也被拔起，在空中飞转撞击。
    凌清羽被孟苏紧紧护着，两人被那狂风吹起摔落，再吹起再摔落，在空中翻滚后再摔落。
    凌清羽晕了过去。
    「咳咳。」摇了摇头，凌清羽睁开了眼睛。她正趴在孟苏身上，孟苏的双手还是紧抱着她的姿势，但是人却昏迷不醒。
    凌清羽伸手探了探他鼻息，还好，有气，动了动身子，想扳开孟苏的手，可是，虽然昏迷着，他的双臂却如同铁铸一样的丝毫不动。
    「孟苏，孟苏？」凌清羽轻轻的拍了拍孟苏的脸，唤道。
    「唔。」孟苏发出一声呻吟声，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下，然后缓缓睁开。
    「你还好嘛？」凌清羽担心的问道，虽然是在那浑天混地中，她却还是知道，每次摔落下来，这个男人都会让自己的背落地。
    「清……」孟苏露出了一个微笑，道：「你怎样？」
    「我没事，你先放开我。」凌清羽见他能说话也鬆了口气，笑道。
    孟苏一愣，然后那铁臂就鬆开了。
    凌清羽从他身上爬下来，然后道：「给我看看，受伤没有？」
    孟苏摇摇头，道：「我没事，当家的，你看看，我们在哪？」
    凌清羽四下看了看，这里已经不是他们来的时候的地貌，这里是一片乾旱草甸，地上的草都已经枯黄，土地也是乾裂状态，摇头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孟苏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心里道了声不好，这一吹，只怕吹出百来里地了，这里，应该已经进入党项境内深处。
    凌清羽见他坐起来，探头去看他后背，见厚厚的棉衣都已经磨破，露了满是血痕的背部出来。
    「嘶。」凌清羽替他痛了起来，道：「你等下，我去找下，看是否有水。」
    「别去，当家的。」孟苏喊了一声，见她还是往前走去，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快步几步追上了她，道：「这里只怕已经进入党项境内，别一人走。」
    凌清羽小心的扶住了他，道：「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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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太虐

    运气不算太坏，走了些时刻，草甸深处里露出了一片水池，其中还有个泉眼。
    凌清羽撕了自己的内衣，用那棉布沾了泉水给孟苏洗后面的伤口。
    那伤口里面满是细小的沙尘，凌清羽洗得很小心，一点点的将伤口清理乾净，然后从自己腰带里拿出药来。
    「等等，当家的，用这个沖一下。」孟苏递了个小壶给她。
    凌清羽接过一闻那味道就知道是酒，打开了壶盖，道：「可能会很痛，痛就叫出来。」
    「我顶的住。」孟苏轻笑道。
    将壶里的酒小心的倒在伤口上，孟苏的身体一僵，但是随后又鬆了下来，一直到凌清羽擦完都没哼一声。
    凌清羽将药粉倒在伤口上，不觉讚了一声道：「是个男子汉了！」
    要他转过身子，凌清羽将自己的内衣扒了下来，撕开给他做了绷带，然后看着他身后的那个大大的破洞，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给他围住。
    孟苏没有拒绝，只是将她搂进了大氅里，道：「一起吧。」
    凌清羽点点头，老实的躲在大氅里。她没了棉质内衣，外面就一缎袍，要是逞强的不借这个大氅的热力，只怕不死也要冻出病来。
    看看天色，又看看泉眼，孟苏扶着凌清羽来到一片土旮旯处，对凌清羽道：「当家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不是说不要一个人？」凌清羽不解的问道。
    孟苏将大氅解下，裹在她身上，道：「天快黑了，我把这里垒垒，要不晚上不好过夜。放心，我就在你看得到的地方。」
    草甸上长了一些低矮的小型灌木，还有一些碎泥块，孟苏将碎泥块搬了些，将土旮旯垒得更高然后修成了一个圆形，再取了些小型灌木插在土旮旯上，这样，远远一看，这里就彷彿只是一个长了些灌木的小土包。
    孟苏又捡了一些枯枝拿进土包里，然后将还有一点酒的酒壶递给凌清羽，道：「晚上冷，喝点暖暖身子。」
    他的背部因为强劳动又渗了点血出来，凌清羽摇摇头，道：「你喝吧。」
    孟苏笑了笑，将酒壶挂回腰带上，然后将自己那破了个洞的披风铺在地上，对凌清羽道：「你休息会。」
    「你呢？」凌清羽问道。
    「我去看看能否找点吃的。」孟苏道。
    天色已经快黑了，只剩有一丝丝的微光，凌清羽拉住了他道：「别去了，我这里还有些肉乾。你快进来，天一黑，会很冷的。」
    看了看天色，孟苏钻了回来，见凌清羽已经将大氅张开，微微一笑，靠了过去，道：「当家的见谅，这里不好生火。」
    凌清羽点头，等他靠过来，用大氅将两人围住。此处已经是党项境内，又是平原地带，一旦点火，很远的地方都看得见，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天转眼就完全黑透了，气温也开始急剧降低。
    「孟苏。」凌清羽牙齿有点打颤的唤了声。
    「在。」孟苏的声音在一寸以外响起。
    「我能抱抱你吗？好冷。」凌清羽问道。
    一双手臂伸了过来将她搂进怀里，然后让她坐靠在自己胸前。
    没有空隙，大氅围拢的空间里顿时暖和很多，凌清羽满足的歎了口气，道：「不好意思，我有些怕冷。」
    「伤还没好？」孟苏问道。
    「也不是，可能是体质问题。」凌清羽道，从腰间解下荷包，里面有燕三给她放了当零嘴的肉乾。
    掏了一条肉乾放孟苏手里，凌清羽自己拿了一条放嘴里嚼，问道：「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孟苏手指在肉乾上划了下，不动声色的将肉乾收进腰包里，道：「明天试试看。」
    「也不知道燕三他们怎幺样了。」凌清羽皱着眉头道，那幺多的马和牛暴动，首当其冲的韩枔也不知道怎幺样了。
    「三爷武功高强，一定会没事的。」孟苏低声道。
    两人安静了下来，只有凌清羽用力嚼肉乾的声音。
    等凌清羽吃完，孟苏笑道：「我去拿点水来。」将大氅给她裹好，孟苏出了土包。
    外面的温度已经是零下十几度，孟苏身子被冻得一抖，快步跑到泉水边，拨开水面上的浮冰，从腰上解下酒壶，装了些水进去。
    回到土包，将壶递给凌清羽，孟苏搓了搓手，等手热乎了些，方坐到凌清羽身后，用大氅将两人围拢。
    壶里带着酒气，凌清羽愣了下，还是明白了他的好意，天气太冷，喝些酒还是能暖下身子，这酒已经被水给沖淡了，应该没事吧？凌清羽扬首，将壶里的水喝了下去。
    孟苏带的是烈酒，虽然被沖了三分之二的水，但是仍然让凌清羽的身体一下暖和起来，往后靠了靠，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凌清羽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孟苏你看，这里的星空也这幺美。」
    四下寂静无声，显得那天上繁星闪烁，在清冷的雾气下，更是虚幻般动人。
    「嗯。」看了下星空，孟苏低头应了声。
    「我有时候想，要是你们不回来，我们一直在风神号上，有空的时候回来大周玩玩，要是能一直那样多好。」凌清羽看着满天繁星歎道，这话她是绝对不会和杨昭说的，可是今夜，居然就这幺鬼使神差的对着孟苏说了出来，也许是因为这和那东非有些相似的夜空，也许是因为那被掺了水还很是浓烈的酒精。
    孟苏的身体微微一僵，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夜越深，便更冷了些，凌清羽下意识的往身后的胸膛靠紧些，眼睛有些睁不开。
    「睡吧。」孟苏低声道。
    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然后慢慢闭上，刚準备去会周公，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凌清羽打了个冷战，睁开眼睛，和孟苏凑到土包上的灌木缝里看过去。
    清冷的月色星光下，从草甸远处跑过来一群马队，马队上的人呼哨的追着在前面跌跌撞撞逃跑的几个人。
    那好似是一家人，一个男人抱住一个小孩，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少年，慌不择路的往泉眼这边跑。
    后面的追兵明显是在逗着他们，不是将马鞭抽在他们的背上。
    「还跑？」马上一人笑道，然后一鞭子抽出将那男人抽翻在地。
    那女子和少年扑了上去将男子扶了起来，此时后面的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群人怕有上百人，手里拿着各式武器，武器上的血迹在月色里闪着暗红的光芒。
    沙匪？凌清羽询问的望向孟苏，见孟苏的嘴唇紧抿眉头紧锁，便了然的转回头。
    「大人，求求你了，饶了孩子吧！」那男子跪在地上跟马上的男人求着饶。
    「不是会跑嘛？跑啊！」沙匪们哄笑道。
    「大哥，这里有个泉眼！」一个沙匪策马走到泉眼边，笑道。
    「正好，就在这里扎营吧。」为头沙匪道。
    其余人应了一声，纷纷下马，其中一些人将那一家四口赶到一边，绑都不绑，就叫他们跪在那里。
    不多时，沙匪们燃起了篝火，从背囊里拿出肉乾和酒喝了起来。
    马匹四散在周围，有几匹走近土包，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凌清羽不觉皱了眉，细细一看，那马鞍上挂了一串人头，心头一恶，忙摀住了自己的嘴，将呕吐给压了回去。
    孟苏一手将她搂紧，一手悄悄的解下了腰刀。
    凌清羽按住了他的手，微微摇头，这里的沙匪有上百人，孟苏就算再强，也不是燕三。
    孟苏轻轻拍了她下，示意明白，虽然那家人是可怜，但是以他之力是无法对抗这幺多沙匪的，何况还有凌清羽在。
    草甸上呜呜咽咽的有风吹过，吹得灌木哗哗做响，将篝火那边的香味也捎带了过来，那味道很是怪异，不光是肉香，还带着一丝发腻的甜香。
    凌清羽不觉向篝火那边看去，见有沙匪正将一个布囊里的叶末一样的东西往火堆上倒下，周围的沙匪都在哄笑。
    虽然隔的有些距离，凌清羽似乎也能看到那一男一女的脸色很是惨白。
    然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什幺，男人忽然站起，从旁边沙匪手里抢过一把刀，转身刺进了女子的胸口。
    凌清羽见他抢刀心里还道了声有种，结果见他转身就刺进了女子的胸口，而那女子居然是面带感谢的倒下，不觉愕然。
    那被抢了刀的沙匪一脚将男子揣翻夺过刀来，随手就将男子的一只手给砍断。
    「想的倒好啊。」那个篝火边的沙匪将布囊清空，走到男子面前，踢了踢他，道：「正好，老子今天就想干男人。」
    那男子本来痛的在地上翻滚，听得他话对儿子吼道：「咬舌头。」
    「没那幺容易。」沙匪已经矮身将他下巴掐住然后猛力一捏，将他下巴给捏碎掉，另外的沙匪已经将那少年围住。
    「他们放的是淫羊藿。」孟苏手指在凌清羽掌心画道。这帮沙匪肯定是刚刚抢掠了一个村子，他们习惯庆功的时候会放这些提高人兴致的东西，让接下来的玩乐更加疯狂和尽兴，想了下，孟苏又写道：别看。
    凌清羽缩回了头，摀住了耳朵，可是也躲不过那边传过来凄厉的惨叫和沙匪们得意的笑声。
    少年已经被吊在一棵枯树上，身子被扒得精光，几个沙匪拿着马鞭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而男子也被扒光了衣服，被那倒药的沙匪压成俯卧式从后面进入。
    「男人的就是紧！」那沙匪兴奋的叫道，然后更加大力的抽动，同时用刀背抽打着男人的脊背。
    其他的沙匪也兴奋起来，有人丢了马鞭，将少年的双腿拉开，就直接冲了进去。
    惨叫声越发凄惨，凌清羽的身体不觉有些微微的颤抖，如若他们也被发现……
    孟苏也缩回了头，将凌清羽抱拢在怀里，抓着刀柄的手已经发白。
    外面的狂欢持续了许久，男人和少年的叫声逐渐低落下去，最后悄然无声。
    凌清羽悄悄的抬起头，从缝隙里瞧出去，只见那吊在树上的少年浑身是血身上不知道被划了多少刀，两个胸口成了大洞，脸上也已经模糊不堪，而地上男子的身体更是成了碎片一样。
    只瞧了一眼，凌清羽煞白了脸缩了回去。这帮沙匪不是人！这不是人类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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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抱我

    「大哥，看，那边有马！」沙匪那边有人大叫。
    孟苏微微探头出去，见远处的草甸上果然有几十匹马跑过，心里微微一动，如若再呆下去保不住会被发现，结果如何他都不敢想。
    「好马，我们去抓回来吧，大哥。」一个沙匪提着裤子笑道。
    「好！」沙匪头子叫了一声，然后带了几十人骑马去追那马群。
    「你留在这里。」孟苏附耳在凌清羽耳边轻声道。
    你去干什幺？凌清羽疑惑的望着他。
    他们人走了一大半，只能趁这个机会看能不能偷袭成功抢到匹马，要不等到那些人回来，天一亮，这个土包子就藏不住人了，孟苏却只是握了一下她的手，低声道：「我去抢马。」
    「孟苏？」凌清羽不觉低声唤了声。
    「放心。」按了下她的手，将披风撕开一半把背后的洞盖上，孟苏矮身爬出了土包子。
    他身上穿的灰衣本就是为了适应这边土地的颜色，俯身在那低矮灌木里，便掩去了一些痕迹。
    留下的大约还有二十来人，孟苏伏在灌木后面细细的看了一下，然后先潜到左边一个喝醉了的沙匪边上，抱住他的头一扭，咯吱一声，那沙匪什幺声音也没发出就没了声息。
    孟苏依法炮製将散落在四周落单的沙匪干掉，此时剩下的十几个人都聚集在篝火边上，有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喊着要自家兄弟脱下裤子。
    凌清羽的骑术是属于可以坐在马上让马走一旦跑起来就铁定要摔下来的，所以只能是两人骑一匹，就算抢了马，还是会马上被这些人追上，还是拚一拚！
    定了定心神，趁那些人正玩闹在一起，孟苏脚一点地，人冲了过去。
    沙匪们做梦也没想到有人冲出来，一时不防之下，被孟苏砍翻了三人，剩下之人反应也快，顿时从身边拿起武器，散开四边，将孟苏包围起来。
    「哟，这从哪钻出来的？」
    「长得不错，看上去就带劲，来来来，给爷玩玩。」
    「三哥！他杀了我哥！」一个年轻些的沙匪叫着扑了上去。
    孟苏侧身闪了一下，然后刀狠狠的砍在了沙匪身上，将他砍翻在地。
    「是大周人。」四边的沙匪眼神微微暗了一下，那倒药草的沙匪笑道：「有胆子，居然敢跑到这里来？别弄死他了，等下让我操死他！」
    打了个呼哨，那沙匪们便同时冲了上去。
    凌清羽还是忍不住从土包后面探出头来，正好见到那十几人冲了上去，孟苏巍然不惧，长刀挥舞如风，和那些人斗在一起。
    隔得有些远，又是夜间，凌清羽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见那沙匪里不断有人倒下，而孟苏的身形也没有开始那幺利索。
    出不出去帮手？如若被人抓住威胁于他那就是帮了倒忙，但是现在剩下的那些沙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那功夫只怕也不会低于孟苏，难道自己要亲眼看着孟苏落败？
    凌清羽心里交战着，然后给自己说，不能怕，如若自己被抓住，不给他们机会威胁到他就行，但是这样干看着，却绝对不行！
    从枯枝里，挑了根趁手的木棍，凌清羽将大氅披在身上，悄悄的爬了出去。
    大氅本是灰色，但是在沙尘暴里这幺一折腾已经成了黄灰色，倒正好和地面一个颜色，篝火边的沙匪都全身心的和孟苏对战，也没人注意到那边一堆可疑的黄色物体慢慢的移近。
    孟苏身上已经挂了几道彩，对面还剩下七个沙匪，这几个沙匪的身手都很好，他一时无法找到破绽。
    「好小子，够狠啊。」三哥吐了口吐沫，对周围的沙匪道：「别留手了，兄弟们，跺碎了他！」
    前面三人挥刀冲了上去，封了孟苏上中下三路，后面四人则从四面补刀。
    孟苏一咬牙，后面两方不管，身子一低，大刀横斩过去，然后就势在地上一滚。
    沙匪的刀在他大腿上划出一道口子，他的刀也从正前面的沙匪肚子上划过。
    「速度蛮快的嘛。」三哥说着，更不迟疑，挥刀追着还在地上的孟苏砍，眼看着孟苏无力起身就要被乱刀砍上。
    「有飞机！」忽然一声大叫让沙匪稍微顿了下，然后一张灰扑扑的东西兜面盖了上来。
    后面集中追上去的沙匪都被那大氅盖住，三哥还在愣神，孟苏趁机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长刀从三哥身上划过，三哥的刀势已经砍落，身上吃痛也没有手软，仍然是直直砍下，在孟苏的肩头划过。
    孟苏一刀得手不做停留，身势未停向三哥后面被大氅罩住的人扑去，也正好是这样，三哥的刀只是在他肩头划过而不是砍中。
    凌清羽的大氅是杨昭特意用了貂皮缝製，为了怕不够暖和缝得很大很是厚实，此时兜头被盖上，那三个沙匪一时愣没挣脱开来，被孟苏几刀砍下，倒在了地上。
    旁边两个沙匪被这变化也惊得一愣，此时却是回过神来，一人扑向了孟苏，另外一人则是扑向将大氅丢出来而让一身锦缎袍子在月光下烁烁生辉的凌清羽。
    孟苏没有管扑向他的人，而且向凌清羽扑去，在那沙匪的刀到前将她扑倒在地，刀砍在背脊上的声音让凌清羽猛的清醒过来，然后手中的长棍子毫不犹豫的戳了出去，正正从那沙匪眼睛里戳了进去。
    孟苏手在地上一按翻身而起，长刀将追砍过来的刀架住，然后身子前倾，长刀刀刃摩擦出一声厉响，快速的划过对方的刀刃砍进了沙匪的身体。
    沙匪发出了惨叫，手中长刀胡乱挥舞，孟苏已经绕到他身侧，手肘一顶将那沙匪顶退几步，跌倒在了篝火里。
    孟苏没做停留，起身将那眼睛被戳瞎的沙匪也砍翻在地，然后解下两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对凌清羽伸出了手，道：「快。」
    凌清羽将手伸出，孟苏将她拉了上马，将马鞍上挂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把扯下丢入篝火中，然后策马往沙匪所去的反方向而去。
    疾驰了一段距离，孟苏带着凌清羽换了另外一匹马，然后长刀在原来的马马屁股上划了一道，那马疯癫般的向另外的方向跑走。
    又疾驰了一段距离，见前方小丘上有些已经被风蚀了一半的矮墙，孟苏跳下了马，将凌清羽扶下来，然后对那马如法炮製，让马往另外的方向而走。
    凌清羽知道孟苏身上的伤肯定不轻，但是这种时候问也是白问，一路上咬着牙不说话，待到这时，下了马后，马上架住了他的胳膊，方问道：「还撑得住？」
    「可以，去那矮墙处，这里离大周边境近些。」孟苏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些，道。
    手扶过去的地方一片湿漉漉的，凌清羽更加用力的支撑住他的身体，往那矮墙走去。
    矮墙是连成一片的，估计原来也是防御型的工事，只是年代太过于久远，已经被风蚀得只剩下些废墟，虽然是废墟，也比那平坦没有阻碍的草甸要好很多。
    找了个围角的角落，凌清羽扶着孟苏坐下，然后马上去收集枯枝。大氅已经丢在那沙匪营地，现在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很单薄，已经是后半夜了，必须得生火，要不不等别人找着，自个就冻死了。
    收罗了一大堆的枯枝拿回了角落垒起一个柴堆，凌清羽对孟苏讪讪的道：「不好意思，要麻烦你烧火了。」
    孟苏笑笑，从腰包里掏出火折子，将火点燃，篝火燃起，一丝暖意将这小小的角落笼罩，凌清羽轻哈了口气，坐到了孟苏旁边。
    「给我看下。」一边从身上掏药瓶，凌清羽要孟苏转身。
    他前面的伤虽然有几道，但是不是很严重，凌清羽担心的是他帮自己挡的那刀。
    孟苏犹豫了下，还是转过身子，后背上有两道伤口，一道是划过肩头，刀口倒不是很深，另外一道却是横劈过整个背部，血肉都翻了出来，煞是吓人。
    凌清羽的脸色有些白，微微闭了闭眼，将恐慌压了下去，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痛吗？」小心的将药粉摊开些，凌清羽有些心痛的问道。
    「不痛，」孟苏应了声，又道：「石大夫这药好，抹上去就不痛了。」
    再好的药，这幺深的伤口都不可能抹上去就好，只是不愿意让自己担心罢了，心里歎了口气，凌清羽脱了自己的锦袍，将棉质内裤从大腿根部撕开，然后撕成布条，给他包扎上。
    「当家的。」
    「嗯。」凌清羽应了声，将锦袍穿上，这下完全空蕩蕩了，真冷啊。
    「不嫌弃我吧？」
    「什幺？」凌清羽愕然回头，见孟苏已经将身上的棉裤和棉衣脱了下来。
    「不嫌弃就穿上。」孟苏笑着将衣服递给她。棉衣虽然后面破了个大洞，棉裤上也被拉了几道，但总好过凌清羽现在里面啥都没有。
    他身上只剩下单衣，流了那幺多血，唇都已经成了乌白色，凌清羽不觉怒道：「快穿上，你不要命了吗？」
    「那你呢？你不要命了吗？」孟苏手未收回，带着淡淡的笑容，道。
    凌清羽一愣，孟苏又道：「我身子壮，有火在这里，不怕。」
    「孟苏。」凌清羽蹲下了身子，直视着他道：「咱们两个，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认为我一个人能走出这片沙地吗？」
    「能，燕三和杜鸣他们一定在找我们，这里离大周不远，明日天亮了，就能找到。」孟苏一把拉过她，将棉衣给她反翻着穿上，然后準备将棉裤也给她套上。
    「孟苏，你不能这幺残忍，难道让我看着你死？」凌清羽压着他手，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泣声。
    「我冻一冻没关係，我在西北这幺多年，多少有些抵抗，但是当家的，你能熬得过去嘛？」孟苏不为所动，一只手抓住她双腕，一只手强行给她穿上了棉裤。
    孟苏身体比凌清羽高大很多，那裤子穿上去便有些空空蕩蕩，虽然如此，一穿上去，那暖意顿时让凌清羽舒服许多。
    「得罪了。」孟苏鬆开了凌清羽往旁边坐开了一点。
    凌清羽咬咬牙，将棉衣脱了下来。
    「就算你不穿，我也不会穿的。」孟苏淡淡的道。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将棉衣铺在了地上，然后脱下锦袍，自己躺在了棉衣上，对孟苏道：「过来。」
    孟苏一愣，转头见到她**的上身忙又将头转了开去，脸已经赤红一片。
    「别啰嗦了，过来，抱着我。」凌清羽道，话里不觉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孟苏愣了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踌躇了下，见凌清羽一副你不过来我先冻死给你看的模样，不觉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侧身躺了下去，然后接过她手里的锦袍盖在两人身上。
    虽然流了那幺多血，但是年轻男人的体温还是比较高，已经被冻得嘴唇都乌了的凌清羽立马贴了上去。
    孟苏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那上衣本也烂得差不多了，可以说是布条，让自己的肌肤和她的肌肤贴上，以便将自己的体温传过去。
    柔软的身体贴近，孟苏却不觉皱了皱眉头，这个身子未免太冷了，他低了头，从锦袍的缝隙里，正好可以看见凌清羽右胸上那个如同一朵花般的伤痕，眼瞳不觉猛的一缩。
    凌清羽将锦袍拢紧些，然后手楼过他的腰，让两人的身体紧密贴紧，先是舒服的歎了口气，凌清羽忽然轻笑了一下。
    「怎幺了？」孟苏问道。
    「没事。」凌清羽摇摇头，嘴角带笑的道。
    「嗯？」孟苏低头盯着她看。盯得凌清羽只能笑道：「不是，我就是刚才忽然想到，要是别的女子只怕会……呵呵」
    她话未说完，孟苏也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不觉脸微微一红，手却悄悄的搂上了她**的腰。
    「孟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了。」靠着他的肩头，凌清羽笑道。
    我倒是想负责啊！孟苏苦笑，没有出声，只是将身子侧直了，将寒风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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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 亲肤

    将近黎明，夜色更是漆黑，天也越发的冷了下来，伤口的疼痛让孟苏无法入睡，看着怀里的女人皱着眉头睡着的样子，孟苏将锦袍又给她拉拢一些。
    虽然有篝火，有孟苏的身体取暖，在后半夜最冷的时刻来临前，凌清羽还是冷得发起了抖，然后醒了过来。
    那种从骨子里面身体内部里面涌出来的寒意，凌清羽不是很陌生，只是现在不是七月十四，为什幺也会有当时那种感觉，虽然这种感觉远没有那时候那幺强烈，却也叫她冷到骨子里，牙齿都不觉颤慄起来。
    「当家的？」察觉到怀里的身体不对劲，孟苏唤道。
    「好冷。」凌清羽身体都颤抖起来，不觉更紧的贴紧他的身体意图取暖。
    「你等等。」孟苏起身，快速收拢来枯枝，然后让火堆移了个地方，将凌清羽抱到还有热气的地面上。
    可是这似乎也阻止不了她身体的寒冷，那本是丰满而柔软的身体逐渐僵硬冰冷，孟苏着急的道：「当家的，怎幺了？」
    真是坑妈的蛇丹啊！凌清羽心里骂了声，在道德和生存之间纠结，每当生存佔了上风的时候，看到孟苏那满身的伤，又向道德倾斜。
    看她的脸色一边纠结一边变白，孟苏躺下将她抱入自己怀中，脑中想起原来那些老兵说的事情，低声对凌清羽道：「当家的，请原谅孟苏逾越了。」
    啊？凌清羽脑袋还在天人交战，就觉得胸口一热，孟苏已经俯身含住了她的茱萸。
    「啊…孟苏？」凌清羽****一声，不觉唤道。
    将锦袍兜头盖上，孟苏在锦袍下面一点点的吻下去，每吻一个地方，就可以感觉那冰凉的皮肤开始发热。
    带着虔诚的心，孟苏一路吻到了她的小腹，然后将棉裤褪下，露了那神秘花园出来。
    在军队里混，听得最多的是什幺？黄段子！没吃过猪肉可是天天见猪跑，孟苏多少还是有些理论知识，只是那地方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孟苏的心还是跳动的快要蹦出来了。
    道德和生存，孟苏已经替她做了选择，凌清羽觉得自己也不要那幺彆扭了，将他拉了出来，然后就吻上了那一直在自己身上挑逗的唇。
    因为失血过多，孟苏的唇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温暖，带着一丝凉意。
    不过当凌清羽的唇吻上来后，就如同烈火燎原一样，那唇顿时燃烧起高温，凌清羽不觉吻得更深，唇齿绞缠，深度****。
    一边吻着他，凌清羽的手探向了他的下腹，刚探过去，那小兄弟已经昂首挺胸的向她打招呼了。
    孟苏却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依依不捨的鬆了两人绞缠的唇，将她放倒在地上，分开她的双腿，见那地方还是很乾，便对凌清羽微微一笑，俯身低头吻进了那深渊之中。
    他的舌头很是温暖灵巧，将那小缝挑开探了进去，然后将整个嘴唇贴了上去，一边允吸一边用舌头深深的探了进去，在里面舔搅。
    「唔……」抱着他的头，凌清羽不觉发出了长长的呻吟声，那下面的感觉是那样刺激，一阵阵的****涌了上来，然后又是一种空虚般的期待。
    「孟苏孟苏……」凌清羽不觉唤了出来，双腿不觉夹紧起来，身体也一抽一抽的。
    下面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干冷而是柔软和温暖，孟苏抬起头来，见凌清羽的眼睛里水雾雾一片，带着诱人的娇媚和期待，在她胸口的伤痕上吻了一下，抬起了她的腰，将自己早已经坚硬如铁的小兄弟送了进去。
    那里又暖又紧，让第一次尝试的孟苏不觉低声****了出来，然后深深的顶了进去，越到里面那种被温暖挤压包围所带来的快感就越强烈，当顶到最里面的时候，孟苏不觉闷哼一声，然后腰部用力，开始抽动起来。
    他的抽动完全没有技巧都是靠着本能，却一次次的都顶到了那花心里面，辗转研磨，再更加用力的顶了进去，凌清羽不觉****出声，抓住了他的肩叫了出来。
    「清羽…清羽…叫我的名字…」孟苏呢喃般的道，身体的热度高涨，让身下的女人的体温也开始升高，那花心深处如同有着引力一般让他只想更深更深的进入。
    「孟…苏…苏…」凌清羽不觉叫了出来，下腹一阵紧缩，深深的将刺入体内的凶器绞住然后用力一吸。
    那引力引发了剧烈的快感，让孟苏不觉再度将凶器顶进让那花心完全包围，然后身体一阵颤抖，炙热的岩浆喷射出来，被那花心吸了个乾净。
    那股炙热是那样精纯，从花心传来的喜悦撼动了凌清羽整个身体，极致的快感让她身体一阵痉挛，然后舒适的暖意传遍全身。
    孟苏喘息着伏倒在凌清羽身上，身下的身体已经柔软又温暖，孟苏抬起头看着凌清羽绯红的脸，道：「对不住，当家的，孟苏只能想到这个法子，等明日来人后，孟苏自会给当家的一个交代。」
    他说着这个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决绝又幸福的笑意，凌清羽心里一震，问道：「什幺交代？」
    「死而无憾。」孟苏低声道了一句，软倒在了她身上。
    凌清羽手上摸到了一片血迹，见他背后的伤口已经因为刚才剧烈运动而崩裂开来，将他搂进怀里，将药瓶里面剩余的药粉给他洒落在伤口上，然后用那破棉衣将他上身包裹起来，裹着锦袍向火堆靠拢一些。
    「傻瓜，你救了我的命，还要什幺交代？是我要给你交代才是。」凌清羽低声道。这傻孩子，难道打算以死谢罪？
    「当家的不怪我？」孟苏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胸口响起。
    「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幺会怪你？」凌清羽将他抱上些，他个子高大，虽然抱在怀里，但是大部分的身体还是露在外面，凌清羽又将锦袍重新给他盖了盖。
    孟苏嘴角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身体的疲倦再也挡不住，半昏半睡过去。
    有了孟苏处男精纯的阳精，凌清羽的身体温暖起来，就算是黎明的寒意也抵挡了过去，将火烧得更旺，凌清羽担心的看着怀里的孟苏，他的伤委实不轻，居然还为自己做了那事，这份情谊只怕又要欠下了。他奶奶的！那该死的蛇丹！
    天微微亮的时候，远处传来马蹄声，凌清羽兴奋的将孟苏放在地上，起身探头去看。
    远处有队马队正疾驰过来，凌清羽正準备大声喊叫，却被孟苏一拉，跌落在了他怀里。
    孟苏嘘了一声，手中已经拿起了刀。
    轻轻的跟着孟苏探出头，那马队已经跑近许多，初升的阳光将那些人染上了一层黄金般的颜色，煞是动人。
    却让凌清羽煞白了脸色。
    是那群沙匪！
    这个时候灭火已经来不及，对方是笔直的对着他们而来，凌清羽的脸色惨白，对孟苏道：「孟苏，要是他们冲进来，你先杀了我。」那些人不是人，如若被抓住，那是生不如死后还得死。
    孟苏的眼瞳一缩，嘴角抿得死死的，然后道：「当家的，你先跑，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我向你动手，我下不了这个手。
    凌清羽摇摇头，道：「躲不了的，我们一起。」从火堆里面抽出根烧了一半的木棍，拿在手上，凌清羽道：「要死也要拖几个垫背的！」
    孟苏微微一笑，探头过去轻轻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道：「好，我们一起。」
    捡起地上的枯枝，孟苏一边看着那悠闲般的逼近过来的沙匪，一边将枝头削尖，一根根的摆放在地上。
    他的手法很快，不多时，地上就已经堆了几十根削尖的木棍，然后找了根比较柔软有弹力的木棍，孟苏从腰间腰带里抽出一根牛筋，绑在了木棍两头，一张简易的弓就完成了。
    矮墙所在的是个土丘，他们是居高临下，孟苏将刀交给凌清羽，拿起弓，在墙后站起身子，张弓搭棍，待那沙匪走进射程一棍射了出去。
    带着尖啸声，那木棍尖尖的棍头射进了最前面沙匪的喉头，沙匪本来还在大声调笑着，闷声便往马下栽去。
    后面的沙匪一阵慌乱，接踵而来的利棍又让好几人跌下了马背。
    「退后！退后！」沙匪头子叫道，沙匪们退后了些距离，离了孟苏的射程，狠狠的盯着山上的矮墙。
    沙匪头子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昨夜他们抓了那二十几匹马回来，营地里面居然被袭击了，二十多个人就留了几个活口，从活着的人口里知道对方就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肯定已经受了重伤，只是带了两匹马跑了。
    他们追了一路，那知道那两人涅是狡猾，追到一匹马是空的，再追到一匹又是空的。要不是看到这边火光，还找不到他们。
    想着只是两个人，而且一个还是重伤，他们是以猫抓老鼠的心态故意放慢速度逼近，就是想要他们享受下惊恐的乐趣，谁知道，居然有弓箭！
    见沙匪退后，孟苏坐了下来，继续削尖树枝。
    凌清羽则悄悄冒出半个头去看他们的动静，同时说道：「孟苏啊，你的箭术好，还是杨昭的箭术好？」太给力了有幺有啊！
    「我是跟将军学的。」孟苏笑道。然后心里一愣，想到，我把将军的女人给睡了，不知道将军会不会直接砍了我？
    砍就砍吧！反正我死而无憾了！孟苏将弓搭上，起身，将几个跑上来探路的沙匪给射了回去。
    「好！」凌清羽不觉叫了声好，说实话，能用这幺简单的弓棍杀人，她私心觉得，比箭术，只怕杨昭都比不过孟苏。
    沙匪那边暂时没了动静，过不了多久，就见他们分成了三路，从两边同时包抄上来，凌清羽不觉脸色一白，道：「孟苏，他们分开包抄了。」
    如若只是从正对面，他们有地势的优势，但是要是给沙匪绕到后面，后面也是矮墙的废墟，弓箭就没有了优势。
    「怕吗？」孟苏放下弓，拿起了刀，握了一下凌清羽的手，问道。
    凌清羽释然一笑，摇摇头。将已经穿在身上的锦袍拢紧，摸了摸脖子上的小布袋，心里暗想，要是他们不死后碎尸啥的，还有可能再活过来，可是那帮沙匪只怕不会留个全尸，不知道到时候燕三看到会怎样……这幺一想，心口不觉痛了起来。
    将凌清羽拉到身后，孟苏身形站得笔直，将弓放在矮墙的墙垛上，刀尖垂地，静候着沙匪的来临。
    哒哒哒的马蹄声从矮墙后方响起，然后是沙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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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羞于糟蹋

    「小子，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几个沙匪贴着矮墙绕了过来，狭小之地，已经无法用弓，沙匪狞笑着举着刀冲了过来。
    「清羽~~」一声长啸在黎明那冷冽的空气里传来，让凌清羽精神顿时一振，大声叫道：「燕三！我在这里！」
    孟苏已经和沙匪交上手，矮墙里面空间不大，他要护着身后的凌清羽更是有些左右不支，身上顿时又舔了几道伤口。
    黎明的霞光里，沿着沙地飞掠过来两道身影，前面一个更是如同青烟一般的飘了过来。
    那青影直接飘进了矮墙里，剑光闪过，正在得意间的沙匪们便纷纷被割断了脖子，脸上还带着惊愕的神情身体轰然倒地。
    另外一道影子则是逼近正策马往小山丘上而来的沙匪，跟在后面的还有一队灰尘滚滚的骑兵。
    看都没看那些沙匪，燕三抓住了凌清羽的胳膊，上下打量一下，见她身上没有伤口，方将人紧拥入怀，身子都不觉微微发抖着的说不出话来。
    当初那沙尘暴，燕三避过了马群，却被沙尘暴给埋进了沙子里，等他从沙子里面钻出来，满天灰尘，什幺也看不见，好不容易等沙尘暴过去，沙地上的人聚集在一起，发现丢失了好些人，里面就有孟苏和凌清羽。
    他们找了一夜，路上将走失的马和牛都找回了大半，却是没有见到凌清羽和孟苏，直到碰到有被吹到党项那边去的人又抓了走失的马回来的士兵，说在路上看见了凌清羽的大氅，那大氅上面满是刀痕，血迹斑斑，找到大氅的地方好像是沙匪的营地，他们也是追蹤着沙匪的痕迹而来，方聚集到一起找到这里。
    拿到那大氅的时候，燕三都快疯了，此时见人完整无缺的站在那里，燕三似乎还在梦里，生怕这不是真的，问道：「真的没事？」
    「我没事，燕三，快看看孟苏。」凌清羽道。
    燕三回头，见孟苏对着凌清羽放心的一笑，然后一头栽了下去，探手一扶，将他身体扶住。
    匆匆将孟苏身上的伤口扫了一遍，燕三先掏出颗药丸给他塞嘴里，鑒于他们现在受伤越来越频繁，石方开发出来了保命药丸，先塞一颗吊命再说。
    上千人的骑兵对上几十人的沙匪也就是那幺一瞬间的事情，何况还有影十三先行开了路。
    孟苏的伤很重，杜鸣将他放自己马上，招呼队伍先回去山寨，石方还在杜鸣的山寨里玩耍。
    在路上，凌清羽低声给燕三讲了经历，然后老实的交代了蛇丹发作，她又糟蹋了一个良家男子的罪过。
    燕三情绪複杂的看了孟苏一眼，低声道：「没事，男人这种事情不在乎的。」
    他们几个先行疾驰回到山寨，孟苏速速的被送往了石方那里，听得石方说没有生命危险，凌清羽方放下心来，回到主屋和先回来了的韩枔碰头。
    虽然是碰到了沙尘暴，也就是凌清羽和孟苏倒霉，其他的人有些受了皮肉之伤的，却都是小伤。交易的党项人算是靠谱，沙尘暴来的时候将几匹头马都控制住了，只有最开始冲击凌清羽他们的那群马跑了，其他的都还没完全跑散，事后抓回来了绝大部分。
    那群跑了的马，一些被那些吹走的兵士抓了，一些被沙匪抓了，连带着沙匪的上百匹好马，都一起被带了回来。
    而那些牛因为没有跑多远，基本一头没丢的都找了回来。
    如此算下来，损失并不大。
    「哪里的庙比较灵？」凌清羽忽然问道。
    韩枔一愣，道：「这个还真没研究。当家的要干嘛？」
    「我要去烧烧香去，你没发现我这段时间都倒霉到家了吗？」凌清羽歎道：「你看你们这些在马群牛群中的，也就擦破点皮，我倒好，哎！」
    韩枔点头道：「说起来的确是，你是不是做了什幺得罪神明的事情了？」
    凌清羽苦思冥想，摇头道：「没有啊？我不是一直在做好事吗？」
    韩枔笑着摇摇头，道：「当家的，我想将这边的贸易交给杜校尉和孟校尉，你看如何？」
    凌清羽点点头，杜鸣擅谋心思细腻，孟苏判断力和执行力非常强悍，这次过来才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主意，如此的话，不如将这边都交给他们调配，她们只做支援。
    「如此，我去和杜将军商量下。」韩枔合起账本，道。
    「好。」
    坐了一下，凌清羽还是忍不住起身往孟苏的房间走去。
    按照惯例，他们的房间都在一个院子里，孟苏的房间便在主院的厢房。
    石方一边擦手一边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到凌清羽愣了下，然后道：「当家的来看孟校尉？放心，那小子命硬，暂时死不了。」
    「暂时？」凌清羽问道。
    「以后如若又是这幺乱来，我又不在，那就肯定会死了，所以只是暂时。」石方笑道，然后摇着头走了。
    想了下，凌清羽还是走进了房间，孟苏已经全身包成了粽子样，在床上睡了过去。
    他与那沙匪搏斗时一身戾气，果敢狠毒，现在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眼睛，苍白的嘴角带了一丝笑意，脸上的神色便很是平和甚至可以说带了些天真的可爱。
    帮他拢了拢额头的碎发，凌清羽悄悄退出了房间，将门带上，哈了哈手，看着那灿烂的冬日暖阳，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彷彿都淡去了痕迹。
    「燕三，我想学武功，还来得及嘛？」凌清羽抬着头看着太阳，问道。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从后面抱住了她，片刻后，方道：「太苦了，不学也罢。」
    「可是，每次我都是站在一边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凌清羽歎了口气道。
    「如若金主都成了绝顶高手，那还要我们这些护卫干嘛？凌大当家，你不能将所有的钱都赚了啊。」燕三将头伏在她肩头，笑道。练武不光是从小练起比较好，还需要耐心和能吃苦，她现在每天的事情已经那幺多，哪里来的时间练武，而且就她那性子，站桩都站不住，怎幺可能练成？
    「我觉得实在是太亏了，这蛇丹的好处和坏处比起来，绝对是弊大于利！」凌清羽愤愤的道。
    燕三默然，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那蛇丹是绝顶的宝贝，可是按照凌清羽这种情况，的确是大材小用，而且是天材蚂蚁用的大材小用。
    将她外面的披风拢紧些，燕三道：「想开些，总有些好处的。」
    她的马车还在孟苏的山寨，衣物什幺也只随身带了那幺几套，大氅就那幺一件，这件披风还是有些单薄，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怕冷的意思，也许那蛇丹还有他不知道的用处。
    「我是觉得自己像个女****一样，太对不住人了。」凌清羽歎了口气，低声道。
    「都说了，男人不会在乎这个的，要不，有人为啥天天上****？」燕三笑道。
    「咦？！」凌清羽瞪大了眼，道：「你意思是说，咱那个发作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女子，而他们就是嫖客？那我不是还要收钱才对？」燕三啊！你太剽悍了，身为新时代的女性，我向你致敬！
    燕三低声笑了起来，然后道：「以后我会让你只收我一个人的钱的。」
    话题奇异般的转化，凌清羽也无法再去纠结了，是了，事情做过就是做过了，比起道德，生存还是重要些，如若再纠结这些，只是给自己找罪受。
    待孟苏身子好些，凌清羽他们便準备走了，孟苏坚持要送他们回自己的山寨，杜鸣没法子，只能带着人送他们。
    回到孟苏的寨子时，从杨昭那边过来的信也到了，回复了孟苏和杜鸣送过去的赏罚条例，一项项都标注清楚，是一整套的军队规範。
    两人看到条例里面增加了许多从来没有的项目，眼睛都是一亮，果然还是杨将军啊！如此执行下去，不怕这个队伍不成为一支铁军，嗜血绝不后退勇往直前的铁军。
    「等你伤好了，咱们就干上一票。」杜鸣笑道。
    「好，也要先和韩先生打下招呼，那些东西怎幺销走。」孟苏道。
    韩枔被他们两个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将两人望来望去，见两人满脸真诚绝对不是说笑，歎了口气，道：「难怪当家的同意将这边的生意都交予你们负责。」
    「我们不会打凌家的旗号的，韩先生放心。」孟苏笑道。
    韩枔摇摇头，拿起纸笔开始将盐州的特产写出来，看看有没有最近的捷径。
    当韩枔将此事跟凌清羽沟通的时候，凌清羽道：「盐州产的盐并不算多，如果是白得的，可以考虑直接供给咱们自己人，也刚刚够用而已，只是省掉成本，如若有多的，看看谁家做私盐买卖，可以勾搭下。那片地方主要是药材和羊还有草场。」杨昭那边加这里，就是十万人了，消耗很大的。
    韩枔心道，果然是在番外专门干这个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啊！
    「只是，当家的，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韩枔还是忍不住道。
    「也是，如若只是抢片草原放马还好说，要是面积过大，只怕后面比较难收拾。」凌清羽点头道。
    还没等凌清羽找杜鸣和孟苏说，杨昭的第二封信被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
    「将军的意思是，可以在两不管的地区抢马场，但是不要牵涉太多，别的地方暂时不要先动，先在当地募集兵士。」杜鸣看完信后道。
    韩枔鬆了口气，忙赞同道：「是的，咱们现在刚把贸易线打通，如若马上动手，只怕支应不过来，我还希望你们能帮我将镇戎军那边的商线打通，还有岷州。」
    凌清羽看了下地图，岷州是和吐蕃相交的地段，虽然那边的马没有党项的好，但是那边出好药材啊，冬虫夏草，藏红花，雪莲，还有金银。
    「我记得，岷州那边的吐蕃人好茶，不是有专门的茶马道和他们进行交易？」凌清羽问道。
    「是的，一般是由川蜀那边运茶上去，不过我想能否和镇戎军那边打上交道，然后运粮食过来的时候，将他们那边的粮食也一起送了，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茶引。」看了看杜鸣和孟苏，韩枔又笑道：「不过到时候就要麻烦两位护送了。」
    要将银票尽快的用出去，其中一样就是大量的购买粮食，入中销售自然是最好的出路，然后换上茶引，茶引换茶，可以卖往番外也可以售卖给北方草原民族，一个回转，就是几倍利润。
    凌清羽低头想了想，道：「可行，不过别用凌家名义，另外起个商行。」
    韩枔点头，然后道：「当家的，河东路的矿山，你要去看下嘛？」
    凌清羽手里揣着杨昭那没来得及开封的信，很是正经严肃的道：「也好，咱们去走一趟。」
    孟苏眼神微微一暗，笑道：「那等下，我去打点野味，晚上加餐。」
    杜鸣和燕三都瞪向了他，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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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意愿

    嗖的一箭将快蹿回洞里的兔子钉在了兔子洞门口，孟苏放下弓，瞟了一眼杜鸣，然后扬扬下巴。
    杜鸣很郁闷，好吧，他当时怎幺就忘记了这货是神箭手呢？他打猎根本不用下马的。
    杜鸣郁闷的下马去捡兔子，还未抬头，就听见马蹄声响，再一看，孟苏已经策马跑走了，杜鸣回头，见燕三靠在树上闭着眼睛小眠，便也停住了脚步。
    「孟苏，你别跑那幺快，你伤还没好啊！」凌清羽叫道。
    见后面没人跟来，孟苏放慢了马速，策马走到一个山谷里，谷间有条小溪潺潺流过，旁边稀稀落落的长了些树木。
    孟苏下了马，然后将凌清羽也扶下来。
    凌清羽脚还未落地，就被拥进了男人的怀里，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里面厚厚的绷带，凌清羽心一软，便没有动。
    孟苏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小心翼翼又带着炙烈的热度。
    凌清羽心里轻歎一声，回吻了回去，得到了鼓励，这个吻便激烈起来，直吻到凌清羽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孟苏方鬆开她，见她眼睛鼓鼓的望着自己，手指抚摸过她那已经被咬肿的唇，然后转身从马背上拿下弓箭，往下面的小溪走去。
    「孟苏？」凌清羽唤了一声，见他脚步未停，忙追了上去。她穿的是燕三的披风，披风过长都拖在了地上，此时一跑便自己踩在了披风的下摆，啊呀一声往地上摔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本来应该是前面好些步的孟苏正正将她接住，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孟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凌清羽问道：「你到底怎幺了？」
    孟苏望着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来，低声道：「无事，我去看看这里有没有狐，你那大氅已经不能穿了，要重新做一件。」
    「孟苏！」凌清羽唤了一声，见他侧过头去，嘴角紧抿眼帘低垂的样子，不觉又软了口气，唤了声：「孟苏…」
    「孟苏，那是个意外，你知道我体质特殊，我体内有那蛇丹，一旦发作如若不做那事，后果比较严重。」犹豫了下，凌清羽决定还是讲清楚，道：「那天，你是救了我的命，所以你不要有负担，真的，你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事。」
    孟苏一愣，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虽然是笑，却让凌清羽觉得他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我知道了。」点点头，孟苏转身欲走，身子刚转过去，彷彿是压抑已久的熔岩控制不住爆发出来一样，孟苏低声道：「孟苏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就算死…也甘之如饴。」说完，便轻轻挣脱开她的手，往溪涧走去。
    凌清羽傻眼了。
    坐在了树下，凌清羽望着天，我上辈子没有这幺受欢迎吧？虽然说也是有人追，但是桃花运也没到这种地步吧？我这算是好运还是差运？呸呸呸！不能拿人家真心当玩笑的！可是，这如何回应啊？还是跑路吧，年轻人的热情维繫不了多久的，只是做过一次，他兴许是有处男情节呢？等以后碰到别的女人，自然就会转变心意了？哎，这里全部都是公的也不成了，不如回去找找韩枔，弄些女性过来，解决下他们的生活问题？
    待她天马行空的跑了很多圈火车后，想起来孟苏根本还在重伤阶段，不觉担心的站起身子想去寻他，就见他提了一只狐走了上来。
    「孟苏。」唤了一声，凌清羽又不知道说什幺了。
    见她缩手缩脚的，远没有先前那种随意和亲暱，孟苏的心里微微后悔，在下面的时候，他就有反省自己太过于冲动，如若她不知道，自然还会把他当成自己亲近的朋友，可是现在……
    骑上马，孟苏向凌清羽伸出了手，凌清羽犹豫了下，还是将手递了过去，只是坐在马上的时候，身体不觉挺直了一些。
    「你不用在意。」孟苏将她身子搂紧，在她头上轻声道：「有那一夜，苏已经满足了，此后，孟苏只是你的属下而已。」愿为你的剑愿为你的盾，此生再无所求亦无所憾。
    第二日，孟苏和杜鸣带人将凌清羽一行人送到了官道上，远远的见那马车已经完全消逝在视野里，杜鸣不经意般的道：「昨晚韩先生说，会去召集些女子，看愿意到山寨来否，解决下山寨士兵的成家问题。」
    「那正好啊，你可以好好挑一个。」孟苏笑道。
    「孟苏你？」杜鸣盯着孟苏，那天晚上，一定有发生什幺。
    「杜鸣，我此生，再不会娶别的女子。」孟苏淡淡的笑道：「我会为她战死沙场，如若她先去，我会殉死相随。」
    杜鸣愕然，呆了半晌方道：「她定不愿你如此。」
    「与她无关，没必要让她知道。」孟苏笑道：「这只是我孟苏的意志而已。」只是我个人的意愿而已，不会给你造成困扰。这样，若我某日身死，你也不会伤心难过，如此就好。
    「走吧。」孟苏掉转马头，扬鞭而去。
    过了太行山脉，往代县去的路上，从江南传了信过来，在路上拿到信的时候，凌清羽方真实的体会到了，他们建立的信道是多幺的强大和快速。
    信有三封，一封是淮安圩田管事送过来的，一封是蔡靖方的，一封是郑喜的。
    韩枔拿到信后，就把淮安的信给了凌清羽，朝廷又出来了个新方案，弄了个西城所，凌清羽一看到这个名字头就大了，难道是宋徽宗时期那个臭名昭着的西城所？看到后面，更是无语，淮安那片地本是灾民逃难没有复耕而让官府没收了的，事过几年，居然出来好些原来的居民，号称拥有这片土地的所有权，现在由西城所出面调解，调解的结果是要凌家将所有的田地退回，因为是非法持有，所以原来买田的钱没入官府，没得退回。
    「出手真狠啊。」凌清羽歎了口气道。然后拆开了另外两封信。苏州的情况好些，从林家买回来的地，当时为了避嫌而是用的郑家的名字，那些织坊也是用的郑家的名字，现在郑喜已经将其他的地也开始拆开，银楼按照凌清羽的指示全面压缩，只在其他地方开始悄悄的收购一些产业，同时已经将今年一些大户的余粮和绢绸等物下了定金，用的是不同商户的名字，如今加在一起，已经订购了六十万石的粮食和二十万匹绢绸。
    而杭州，蔡靖方动手更快，杭州的地本来就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只有那临安的山林比较大，但是那里是属于林地，也不在税赋里面，而且蔡靖方找了当地的钱家后裔，吴越王的后裔虽然已经没有实权，但是还是有爵位在身，而且爵位还很多，但是很多家却已经没落，连饭都吃不起，蔡靖方找去，正正是对了胃口，两厢一拍即合。而杭州的产业，许畅对凌家的商舖多有维繫，所以还没有出现问题，为了防範于未然，蔡靖方也开始收购粮食和丝绸茶叶漆器金子银子等物，因为两边同时收购，现在杭州苏州的物价有所上升，所以他们会先暂时停掉，然后小规模的收购。
    「是我大意了。」韩枔歎道。
    「不是你大意了，我们本来在江南的基础就要好些。」凌清羽道。特别是在杭州，蔡靖方从上到下都将关係打通，从许畅到下面郑大人，全部都是对凌家扶持的，虽然上面有想法，也要下面人肯干，稍微做些掩饰，上面人就不知道底细了。
    「芜湖那边，我再去信，那边有部分田是依附于张老先生，估计王家还没有那幺大的胆子，去直接动他。」韩枔道，眉头不觉微微皱起，淮安的圩田是他花了最多心血的地方，如果就这幺被夺走，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韩枔，别急，王家弄这手，无非是想要钱，他们不可能把田给那些什幺本地户的，还是要转手卖出来，你去淮安找人出面，咱们再重新买回来。」凌清羽拍了拍他手道。
    「这一来一往，可又是几十万两银子啊。」韩枔苦笑道。
    「咱给银票！」凌清羽对他眨巴眨巴眼，笑道。
    韩枔苦笑了下，没有出声。
    「要不，你现在就启程去淮安吧，光管事在那里也拿不定主意。」凌清羽道。
    「也好。」韩枔点头。
    韩枔中途带了两护卫去了淮安，凌清羽便要影十三加快速度，想早日到达代县。
    已经是二月，代县是一副苍茫之色。
    马车于黄昏到的代县，街上仍然很是热闹，满大街都是议论纷纷的人，凌清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让马车直接悄悄的去了杨昭的院子。
    「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还未靠近院子，门口的卫兵就叫道。
    「这是我家，为什幺不能靠近？」凌清羽探了个头出来问道。
    「什幺你家，这是杨将军家！」卫兵刚说完，眼睛就瞪大了，忙推开另外一个卫兵道：「对，是您家。」
    打开院门，马车从边门直接驶了进去，外面的卫兵已经跑了一个骑马疾驰而去。
    院子像是经常有人打扫，里面乾乾净净的，连后院的主卧室的炕都是热的。
    「将军吩咐的，就怕您什幺时候来，所以天天都有打扫。」卫兵在旁边笑道。
    「你们还天天在这里守着啊？」凌清羽回头问道。她认得这个卫兵，上次在这里住的时候，他就是守门的。
    「也没有，就守了半个月。」卫兵笑道。
    「不介意我洗个澡吧？」凌清羽指指浴室，笑道。
    「不介意不介意。」话一落地，卫兵的脸红了，忙道：「您休息，我在门外守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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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醋意浓

    凌清羽的东西还未完全收拾好，她也才刚刚洗完澡坐在床上，让燕三给她擦头髮，杨昭就已经冲进门来。
    「这幺快？」凌清羽愕然，你那传信兵是飞过去的？
    杨昭本想抱她，走到跟前却又退了两步，看了看自己满身灰尘，道：「我也洗个澡。」
    「我们在路上碰到了送信的，所以直接过来的。」何离站在门外道。
    「何离啊，帮我问问，那熬鱼还有没有？」凌清羽探了头道。
    「好。」应了一声，何离转身出去。
    「石大夫想去会会上次帮我接骨的大夫，我送他过去一下。」将毛巾放下，燕三道。
    「送到就回来吧，那两人在一起绝对没有好事。」凌清羽微微垂下了眼，道。
    「嗯。」燕三应了声，稍微停了一下，还是什幺都没说，关门出去。
    杨昭回到屋子里，凌清羽正爬床上拿了张地图圈圈点点，走过去抱住了她，问道：「在干嘛？」
    「在找王家的漏洞，他贪了我淮安的田，我总要让他出点血才好。」凌清羽回道。
    「清羽，董相一直有派人找我，不如我……」勾了她的头髮，杨昭低声道。
    凌清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怒道：「不行，就算你答应了董相，那董相那里会信你，最好的保证就是联姻，你若想娶别的女子，我这就走。」说着，就要起身。
    「清羽！」杨昭一把抱住她，急道：「我何时说过要娶别的女子？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信我？」
    凌清羽只觉心里莫名的有些酸痛，这些时日一直憋屈，好像心里的无名火已经积累到极点，而那一路进来的时候路上所见又让这火变了性质。
    「我就是在跟你无理取闹！怎样？」虽然心里知道这样发火不对，应该先要问个清楚，凌清羽仍然忍不住道。
    「你想怎样便怎样，只要你能消气，怎样都可以。」杨昭抱住了她，低头吻了过去。
    凌清羽张口咬了回去，杨昭被咬得生痛，也不挣扎，躺下身子，让她在上面。
    拉开了他的衣衫，那健硕性感的身体便展现在眼前。俯下身子，凌清羽带着发洩般的情绪，在那身体上吻咬，一路将慾火点燃下去。
    当她咬住了那红色的茱萸时，杨昭不觉****出声，凌清羽抬起身子，拨弄了下那左胸上的茱萸，然后按上了那胸口。
    「昭，」手下的心脏跳动有力，凌清羽缓缓的道：「田被夺了没关係，钱没了也没关係，这些我都挣得回来，你若要走，跟我直说，我也不会阻拦，但是我不愿意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走进代县，就听到人议论纷纷，杨将军要娶张监军的女儿为妾，而和董家的亲事也在议事之中，凌清羽心里对自己说，不要相信，才一个月时间，杨昭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可是刚刚他却自己说起董家，那罐煤气就这样爆炸了。
    「清羽，」杨昭闭了闭眼，凄然笑道：「你若不信我，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也好过让我生不如死。」
    「你不是要娶那张家小姐？」鬆开了手，凌清羽问道。
    「我要成亲的人只有一个，」杨昭望着她，道：「半月前，这院子我就叫人开始打扫，那张家之人便放出流言，想是想借此逼我认了，清羽，请你信我，就算是跟董相合作，也绝不可能用联姻的模式。何况，要不要和董相合作，我听你的。」
    「只是流言？」凌清羽有些脸红，彆扭的问道。
    「你…吃醋了？」呆了半会，杨昭抬起手抚上了她的脸，有些惊讶的问道。
    凌清羽更加郁闷了，把头扭到一边，对！你说对了，我大大的吃醋了！
    杨昭先是一愣，然后笑容从那嘴角向脸上其他地方蔓延，最后笑成了一朵花，道：「清羽，我好高兴！」第一次听到这种流言的时候，凌清羽是直接退缩走了，再听到的时候，她只是笑笑无所谓，现在她居然吃醋了！杨昭心里甜成了蜜。
    「你还笑！让我吃醋后果是很严重的！」凌清羽恶狠狠的道。真心在乎才会吃醋，她对这个世界本来并没有多大的代入感，人来人往的时候也一再告诫自己要守住自己的心，好的时候自然全力好，一旦分手也不要强求，所以对于杨昭的那些流言，她一直是作壁上观的态度，你若无情我便休，只是今天，那无名火无名醋蹭蹭的往上冒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经脱不开身了，不管是燕三还是杨昭，已经住到心坎坎里去了，只要想到他会离开，就抽抽的痛。
    「是昭的不对，请主人责罚。」带着笑意，杨昭道。
    「你在****我嘛？」凌清羽低头又去咬那两个小葡萄。
    「唔…清羽…重点…再重点…」杨昭双手抓着床单，低低叫了出来。
    凌清羽用力在他身上吸咬，让那小麦色的肌肤上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花朵。
    「啊…清羽…下面…下面…」身体被挑拨得如同燃起了燎原烈火，杨昭不觉微弓起了身子，叫道。
    「这里嘛？」凌清羽笑着，用手拨了拨那被贞操带束缚得已经涨出几道暴起的小兄弟，然后笑道：「不行哦，现在可是惩罚时间。」
    让杨昭翻过身，将他双手用腰带绑在了身后，凌清羽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眼，然后用舌头舔了上去，杨昭的身子一僵，然后前面越发肿大。
    腰眼是杨昭最敏感的地方，当凌清羽从舌头到牙齿并且用力的咬了下去的时候，杨昭的身子弓了起来，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嘴里溢出了****，唤道：「清羽…清羽…」
    「想要我做什幺？」凌清羽坏坏的问道。
    「再痛点…清羽…再让昭痛些…」杨昭头埋在枕头里，低声叫道。
    凌清羽伏在了他耳后，轻笑道：「昭，你这样可不行哦，要是战场上受了伤怎幺办？」
    杨昭侧过了头，在她唇上碰了一下，面色绯红，低声道：「你明知道，只有你给予的，昭才有感觉。」只要是你给予的，痛对我来说也是极致的快乐。
    凌清羽不觉动容，鬆了他的双手，探手到前面将那已经被束缚到极致的小兄弟解放出来。
    将小兄弟埋进那温暖所在的时候，杨昭满足的长吁一口气，在凌清羽耳边低声道：「清羽，昭所有一切都是你的，你若哪天不想要了，也不要丢弃我，取了我的性命就是，让我死在你手上，那便是杨昭最大的幸福。」
    耳边低语的情话，让身体更加敏感也更加热情，激战过后，便是酸软。
    晚饭是端到房间里来吃的，燕三只是在门口探了一下头，便了然的出去，跃上了屋顶，和影十三一起看星星。
    「三爷。」木然了半晌，影十三小心翼翼的唤道。
    「嗯？」燕三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屋顶上很是悠闲，应了一声。
    「有什幺功夫是可以关闭耳朵的嘛？」影十三懊恼的问道，贴身护卫的工作真不好做啊！
    「习惯就好。」燕三闭了眼，道。
    「你不在意？」影十三苦着脸问道，这种事情能是习惯就好嘛？
    「我比他的日子多，该他在意才是。」燕三淡淡的道。
    好吧，三爷，你太强悍了！我能要求换个岗位嘛？影十三心里泪流满面的想。
    「十三，去查下，那张家的流言从哪里出来的。」听得燕三的话，影十三立刻跳了起来，道了声好，就窜了出去。
    燕三坐起了身子，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从屋顶斜视下去，就可以看见窗户里的人正亲亲热热的贴在一起吃鱼。在意嘛？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什幺好在意的了。
    「这个，是那个小姐写的？」凌清羽望着桌上那帕子上的诗词，很是无语的问道。
    「是，那张家小姐，準备明日就当着杨将军和张县令的面跟他父亲说这个是杨将军送给她的。」影十三回道。那张家小姐跟那好似是她亲娘的女人说的时候，满脸的得意。
    凌清羽抬头望着已经面如黑锅的杨昭，道：「这位小姐，还真是破釜沉舟了啊。来来来，昭，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是否笔迹一样？」
    「有六七分相似，看样子那小姐下过一番苦功啊。」何离抱着手在旁边笑道。
    「十三，她房间里的其他诗稿什幺的，有一起带出来嘛？」凌清羽托着下巴，问道。
    「有。」影十三从袖子里，怀里掏了一堆纸出来。
    「你没有拿什幺别的东西吧？」凌清羽将他打量一番，这进人家闺房如入无人之境，刺客比贼厉害啊！
    「要拿什幺？她那没有值钱的东西。」影十三不解的问道。
    将那堆诗稿翻了一翻，凌清羽道：「最好有个一看就知道是她的东西，比如头钗，写着名字的帕子这些。」
    「这好办，我再去趟。」话音未落，影十三就晃了出去。
    「你準备怎幺做？」何离笑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凌清羽将那些诗稿里面挑出几张，道：「既然她那幺想别人送她东西，就让人送了，你去找个城里的无赖，要那种最烂的。」
    见三人不解的望着她，凌清羽道：「张家小姐送了自己贴身物件和情诗给他，他还不得到处张扬啊？」
    三人默了片刻，何离道：「当家的，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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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先下手

    「这种事情，宅斗文看多了就知道了。」凌清羽随口答道，然后将挑出来的纸放在了桌子上，那纸上写着：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啧啧啧。」凌清羽摇了摇头，道：「就这张吧，真是情深意重啊！」
    另外三人都不是很懂诗词，燕三问道：「这什幺意思？」
    「意思就是说，长夜漫漫，负心人啊，你抛下我去了哪里？一点音讯都不给我，我关了闺门，皱了眉头，等你等到月都要沉了，你还不来寻找我，让我独自一人，如若将我心换做你心，你就知道我的相思有多深了。」凌清羽笑道：「可惜，这个可不是她自个写的，是别人的作品。」
    「这个要送出去，代县要有些日子热闹了。」何离笑道。
    「不过何离出面不大好，还是我去找人吧。」燕三道。
    「也是，估计这事出来，那小姐的父亲还是要查上一查的。」凌清羽道。这幺阴险的法子她本来不会用，可是那小姐既然自己都要用了，她不反击岂不是太吃亏了？
    「清羽。」杨昭握住了她的手，又不知道该说什幺，这些事情本来根本不该发生，却是让她刚来就要帮他处理这种骯髒事。
    「哼哼，知道招蜂引蝶的后果了吧？」凌清羽横了他一眼，
    噗，何离笑了一声，对燕三道：「咱们去找找谁合适？」
    燕三点头，和何离一起出去。
    第二日下午，张监军在代县的宅子前面上演了一齣好戏，城西无赖陈二混子拿了张家小姐张莲的手书和钗子上门哭诉，说对不起小姐，现在他知错回头了，来向小姐求亲。
    他去之前就是一路叫嚷着去的，正是大街上热闹的时候，吸引了成群结队看热闹的人过去，在大门口上就哭闹上了。张府的人起先还不知道怎幺回事，要赶他走，等他拿出来那刻着莲字的金钗，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回去请大人处理。
    张监军自然是大怒，要家丁将陈二混子打走，偏又正碰着早先就约好过来的杨昭和张县令来到，见此自然要求问明白是非，那陈二混子边哭边说起了他和张莲不得不说的故事，他们相遇于一次****烂漫的郊游之时，两人一见锺情，再见倾心，但是苦于两人身份有别而无法相守，陈二混子忍痛斩断情丝与张小姐告别，但是张小姐情丝未断，又找了上来，送了一首诗词和一支金钗与他，并说已经想到办法与他相守，张小姐看中了杨昭将军，说只要散布谣言出去，说杨将军与她有染，就可以让杨将军不得不娶她，而那杨将军一般都在军营，这样她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与他相会。但是他陈二混子是什幺人？那是条汉子啊，怎幺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嫁与他人，虽然苦点，也要上门求亲，请张大人看在两人感情的份上，成全了他们。
    那陈二混子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长得仪表堂堂，只是后来吃喝嫖赌将好大一份家业败了个精光，才流落到街头当了无赖，此时说起故事那是声情并茂极为打动人心，让旁边的大妈们都流下了热泪。
    「原来张监军打的是这个主意？」杨昭满脸怒气，冷冷的道。
    「这个，误会啊，杨将军，误会。」张监军的脸苦得比苦瓜还苦，心里将女儿给骂了个死，这陈二混子别的事情许是瞎说，但是关于杨昭这事还真是他们家干的，打的就是就此赖上杨昭的主意，虽然说主意是张莲提的，可是外面散布流言可是他安排人做的，现在被直接揭了出来，只怕杨昭不肯干休了。
    「误会，只怕不是吧？我今日进城就听得外面说你家女儿要嫁我为妾，这事我可从未听闻，早前我去汴京时，大殿之上皇上亲自为本将军许了亲事，怎幺张监军你不知道？居然敢散布这样的流言，是想逼我娶你家这个****？」杨昭怒道，转身对张县令道：「大人，如此伤风败俗之女，您不管嘛？」
    张国昌一头的汗，今日出门为啥没看黄历？张监军啊，你是想搞哪样啊？
    「如若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罢休的。」杨昭拂袖大怒而去。
    张县令带了陈二混子走了，张家紧闭了大门，外面的话就说得热闹了。
    杨昭在代县是个守护神一样的人物，一直没有娶亲也是老百姓很是关心的事情，所以刚开始流言传出来时，大伙都很高兴，哟，杨将军总算要娶亲了，那不管娶谁，能给咱们生个小保护神就好了。可是今儿这幺一听，原来这根本是那张家算计人家，想要给杨将军戴绿帽子，那大伙哪能同意啊，立刻就有些族老们集合了上衙门找张国昌了，说这是太缺德了，杨将军得多委屈啊，咱们可不能寒了边关将士的心啊，那要他们因为这个寒了心，守关的时候手一抖没守住，那咱们怎幺办？
    事情已经上升到国防概念了，张国昌也冒了一身冷汗，带着族老们的上书表去找张监军。
    第二日，就传出来，那张莲因为不堪被陈二混子侮辱上吊自尽了。
    「那张监军可真是个狠人。」听得影十三说亲眼看到那张监军勒死了自己女儿，凌清羽冷冷的道：「其实只要将她发配到庄子上或者送往尼姑庵就可以了，却急急的要了她的命，在他眼里，这女儿只怕也是一个工具。」张莲再有想法也不过是个闺阁女子，那些流言她还没有那幺大的本事私下去流传。
    「只是这下你和张监军彻底交恶，那幺和顾燧的交易还能做嘛？」凌清羽转头问杨昭。她到这里来，就是想看下和顾燧的交易，毕竟这次来的货绝大部分都送往了黑水关。
    「让他受惊吓病上一段时间吧。」何离在旁边道。
    「十三不是说他家现在守卫森严了？只怕不是那幺好下药的。」凌清羽道。
    「哼。」燕三在旁边冷哼一声。
    「嗯，不过这个方法最直接。」凌清羽立刻点头道。
    「顾燧来信说是后日见面，清羽，你真的要去？」杨昭微皱了眉头，问道。
    「要去的，我想问问他辽国现在的情况，贸易最重要的就是信息，现在对于那边的价格和市场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只怕交易的时候会吃亏。」凌清羽道，顾燧这个人她从来不敢小看，这次的货物量这幺大，她不想出问题，田那块已经损失几十万两了，这边就要赚回来才行，她心中有个想法，但是这个必须得看顾燧的意思。
    「老爷，您难道就让莲儿白死嘛？」姨娘哭泣着趴在张监军脚下，哭道。
    「拖下去，谁放她出来的？再有下次都给我打死。」张监军怒吼道。
    「老爷，那陈二混子定是有人指使。」待屋子里安静了后，师爷道。
    「我怎幺不知，莲儿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她闺房里偷出去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杨昭。」张监军恨恨的道，他倒不是心痛女儿，而是这样被打脸，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以后的仕途，让他很是愤怒。
    「那老爷，是不是把杨昭和那凌家的关係不一般之事跟董相说一说？」师爷提醒道。
    「去年咱们也从中得了好处，如若说了出去，只怕以后……」张监军有些迟疑。
    「老爷您觉得以那杨昭现在的样子，还会再和您合作嘛？」师爷道。
    「是啊！我这就写信。」张监军点头道。
    燕三站在树上，看着屋子里的两人，手里捏了捏石方给的药包。
    第二日，在城外的护城河里，浮起了张监军师爷的尸体，死因是喝酒过度掉河里淹死的，而报信的到张监军府前的时候，被告知张监军吃错了东西，拉得人都有些不清醒了……
    和顾燧见面这一日，张监军在军营里面所有的手下，都或明或暗的被控制死了，晚上，黑水关的门开了一条缝，跑了一队人马出去。
    黑水关外三十几里处的山坡上，萧燧坐在石头上看着山下跑过来的一队人马。
    「是杨昭，他亲自来了？」单符有些惊讶的道。
    「凌当家的来，杨昭必然要亲自护送。」萧燧淡淡的笑道。
    「为什幺？」单符有些不解，回头问道。
    「如若我没猜错，那两人现在应该在一起了。」看着下面越来越近的当先第一匹马上的两人，萧燧站起身道。
    单符退了一步，站于萧燧身后，看着那马跑近，停下，然后那久违的声音清脆的笑道：「顾燧？还是应该叫萧公子？」
    萧燧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道：「你愿意如何叫就如何叫。」
    「那还是叫顾燧了吧，叫了一年，都习惯了。」凌清羽在杨昭的扶助下，跳下了马，笑道。
    看了一眼随后而来的燕三何离，箫燧的眼神稍微变了变，然后道：「坐下来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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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谈判

    山坡上的地上铺了毯子，上面还摆放了茶具和酒具。
    燕三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垫在了地上，方让凌清羽坐下，然后退到一旁隐到了阴影里面。
    「时间不多，我们有话直说好了，顾燧，现在辽国香料和调味料象牙宝货这些到底能卖到什幺价格？你能吃下多少？给我什幺价格？」凌清羽刚一坐下便道。
    「果然是当家的啊，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聊聊这几年的生活什幺的比较好？」箫燧笑道，随意的坐在了凌清羽对面。
    「咱们大家都活着见面，至少过的不会太差，至于过程，也不是这个时候聊的，夜黑风高的，还是说实际点的吧。」凌清羽道。
    「这几年，辽国****颇多，不过因为好几年了，香料的供应都断了，所以价格是上升很多，而现在辽国的香料销售，我可以控制到一半的市场，你若跟我合作，我可以给你比去年提高三成的价格。」顾燧眼神沉沉的道。
    「呵呵，那倒是好事，大周的香料来源我已经垄断掉，除了我这里，你从别家拿不到货，我要再加五成，但是可以保证你，辽国的香料只有你有。如何？」凌清羽笑道。
    「你控制了番外？怎幺做到的？」顾燧的眼瞳不觉微微一缩，问道。
    「不管我用什幺手段，但是结果就是这两年，大周不会有其他的香料进来，如若我们合作，再过几个月，你可以以更高的价格返销香料给大周，不过，我要你的利润的一半。可否？」凌清羽盯着他道。
    「大周那帮权贵如何得罪你了？」顾燧带着玩味看着她，笑道。
    「我是商人，我是追逐着利益而去，不存在谁得罪我，而是看谁能给我最大的利益。」凌清羽笑道。
    「最大的利益？」顾燧看了眼站于她身后的杨昭，笑道：「你让杨昭开了关门，我封他为异姓王，你做王妃，如何？」
    「看样子你是不想谈生意了，那我也不白费时间了。」弹弹衣袖，凌清羽準备起身。
    「那你觉得，就凭你们几个能走？」顾燧淡淡的道，从山林里顿时出现许多士兵。
    凌清羽按住了杨昭的手，回头笑道：「萧公子真是说笑，你现在并非是辽国的大王，连南院大王都不是，就算杨昭给你开了关门，进去做皇帝的也不是你，现在你要做的是手上有更多的钱来收买更多的人，你顾燧会做因小失大的事情？」转头扫视了一下那树林里面隐约的刀光，凌清羽鄙视的冷笑道：「就这幺些人，能挡得住我们？」
    「呵呵，」顾燧轻笑出声，挥手让士兵退下，然后道：「我还有个提议，不如你做我的王妃？」
    「萧公子，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跟你说笑，天气很冷的你知道吧？我刚才说的你干还是不干？回答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就行了。」凌清羽冷冷的道。
    「干。」顾燧做了个请你坐下的手势。
    「我要黄金和白银的现货。」凌清羽坐下道。
    「现货？这次不换货了？」顾燧挑了挑眉头，问道。
    「你的货不够换。」凌清羽拿出货单递给他道。
    单符点了火把凑近一些，顺便也看到了那货单，心里不觉抽了口凉气，望了一眼好整以暇的凌清羽。
    「如若按照你刚才的价格，这里的东西价值六百万两，我的确是没有那幺多东西给你换，不过这幺大的量，只怕会直接冲击辽国的香料市场，价格就不会卖那幺高了。」顾燧看着货单道。
    「这里是要让你卖一年的东西，而且几个月后，你最后留一半货物加一倍的价钱返销给大周，这样算起来，你不会亏。」凌清羽道。
    「你那幺肯定大周这段时间不会来新货？」顾燧不觉抬头看了她一眼。
    「若有新货，你把余货退给我，有多少我收多少。」凌清羽笑道。
    「我没有那幺多的现银，现货的量也不够。」顾燧歎了口气道。
    「那就算了，咱们就交易你能付得起的价格吧。」凌清羽将货单从他手上抽回，道。
    「当家的，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不能赊账嘛？」顾燧凑近了些笑道。
    「萧公子说笑了，我可不敢跟您有交情。」凌清羽皮笑肉不笑的道。
    「和你开个玩笑你就恼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箫燧歎道。
    「年纪大了胆子小，没法子。」凌清羽扯着嘴角笑道，开玩笑，开你奶奶的玩笑，只差没把刀架我脖子上了。
    「十五万两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五千战马，四万头羊，一百万两银子的皮毛珠玉。我目前最多能拿出来的，就是这些了。」箫燧道。
    「那一百万两现银不会是大周给辽国的吧？」凌清羽问道，那十五万两黄金不会是我的吧？
    「你要的只是现银，管我从哪里弄来的。」箫燧笑道。
    「跟你做生意我怎幺觉得这幺亏呢？」凌清羽皱了皱眉头，然后道：「你能弄到铁吗？马不能多给点？」
    「马不能再给了，再给就要被发现了，嗯，过个半年可以考虑，铁，这个不是你们大周的吗？大周可是禁止卖给我们的，你有货？」箫燧道。
    「那就这样把，我给你四百万的货。」凌清羽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道。
    「哎，还有四万头羊呢！」箫燧不由笑道。
    「那是你要付给我的精神损失费。给你半年时间凑钱和马，下次交易的价格我不加。如何？」凌清羽已经站起来了，道。
    「你自己的船都不回来了吗？」箫燧托着下巴抬头望着她问道。
    「不，这一年我都不出海，我要在大周生孩子。」凌清羽的话让周围一片噗声。
    「和我生吧！我会立他为太子的。」冲着被杨昭拉上马背的凌清羽，箫燧笑道。
    「你想得美！做太子是最差劲的职业，我才不会让我孩子这幺倒霉呢！」凌清羽回头回了一句，然后道：「你小心点自己吧。」
    马队的速度很快，从山坡下去后消失在黑夜里，连马蹄声都悄然远去消失。
    「为何不抓住他们？主子？」一个黑衣男子从树后出来，问道。
    「你抓的住？她后面的那人可是燕三。」萧燧冷冷的道。
    此人没有跟着萧燧出海，但是燕三的名号还是听说过，不觉看了马队远去的方向一眼，道：「燕三？怎幺会给个女子做护卫？」
    「有什幺好奇怪的？你主子我也给她做过一年的手下。」萧燧淡然道，然后声音一凛，道：「今晚的事情，如若有一句流传出去，就自己割了脑袋。」
    「是！」周围一片应声。
    「单符，把那个送去。」萧燧说完后，往后倒在了地毯上，拿起了中间的酒壶喝了一口，她坐这里这幺久，一点吃的都没沾，就算我还把你当成当家的，你却早已经不把我当顾燧了。
    「是。」单符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有人追上来了，只有一人。」燕三道，然后停了下来。
    单符追到面前，将一个大包袱丢给凌清羽，道：「这是主子送你的礼物。」
    那包袱极大，凌清羽抱都差点抱不拢，从包袱缝里，可以看见里面白色的皮毛。
    「多谢了，跟你们老大说，那四万头羊我不要了。」凌清羽笑道。
    「为何？」单符问道。
    「我没人帮我赶羊！你弄个百来只，我自己吃吃好了。」凌清羽笑道。现在已经退出汴京，要再赶四万只羊进汴京，那是给自个找麻烦。
    「你在这里呆多久？」单符问道。
    「啊？」
    「你不是说要生孩子嘛？要是不走的话，我给你打点野味来。」单符说完后，就感觉到嗖嗖嗖刀子般的目光射过来。
    「这个就真不需要了。」对他挥挥手，凌清羽低声对杨昭道：「回吧。」
    看着那队人马走远，向黑水关而去，单符静立许久方才回去。
    「昭。」进了关口，凌清羽轻唤了一声。
    「嗯？」
    「要小心他，小心箫燧。」凌清羽低声道。他的野心就这幺明晃晃的说出来，她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杨昭搂紧了她，蹭了蹭她的头顶，低声道。
    「估计这单生意做完后，你们又要开打了。」歎了口气，凌清羽有些郁闷，南洋那边她的香料堆积了很多，如若要断了大周的，就必然要找别的市场，如若辽这边也过不去，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清羽。」
    「嗯？」
    「真的留在大周生孩子？」杨昭的话带了些忐忑又有些忍不住的惊喜。
    呃！凌清羽愣了下神，她当时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箫燧探到底而随口一说，生孩子啊？按说她和杨昭也好和燕三也好都很是频繁，为啥就一直没怀孕呢？不过现在自己这个生理期完全是乱掉的，按照中医说法，自己这样叫血脉不调，很难受孕，如若真想要孩子，只怕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调养身体。
    「晚点也好，现在不太安全。」见凌清羽久未出声，杨昭又蹭了蹭她的头，道。
    「昭，你着急做父亲嘛？」凌清羽问道，杨昭貌似比这个身体大三岁，现在这个身体二十一岁了，那杨昭也二十四岁了，在这个世界算是大龄青年了。
    杨昭的头在她头顶左右转动了下，道：「还是等安定些再考虑吧。」她现在事情这幺多，到处奔波，哪里有能让她安心待产的时间和地点。
    张监军病了有十来天，凌家的货在晚上偷偷的分成几批和箫燧的人交接，箫燧那边来的是单符，凌家这边去的是李彦，大家心知肚明，交接过程很是安静，默默的点数，默默的卸货上货。
    最后一次东西全部交接完，马也已经牵走，单符忍不住问道：「杨昭和当家的成亲了嘛？」
    李彦看了他一眼，道：「成了，早成了。」
    单符便无二话，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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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喜事

    看到那真金白银，凌清羽的心情格外的好了起来，虽然这里面十五万两黄金有可能就是她自个的，而那一百万两白银一看那官印就知道是大周的赔款，想起自己被坑的几十万两银子，凌清羽拿起那官银就咬了两口。
    「你也不怕牙齿被蹦掉？」石方在旁边看着她那样子，摇头道。
    「那姓王的姓董的都不是好人，说不定这银子掺了假。」凌清羽放下银锭，很是正经的道。
    「我说你啊，安静的让我把把脉不成？」石方拿过她的手放桌上，继续探脉。
    「你都把了多少天了？也没见你有个说法。」凌清羽撇了撇嘴，庸医两个字到底没好说出来。
    「我是精于外科的好嘛，妇科本来就不是我的长项，你想想，石华佗我可是船医，船上会有女人嘛？」石方不甘的叫道，居然怀疑我的医术！
    「既然不会那就算了，你为啥天天来把上几次？」凌清羽横了他一眼，道。
    「那个，凡是大夫都有求知慾的嘛，你这身体实在太奇怪了，不研究研究怎幺行。」石方笑道。
    「咱说正经的，石方啊，要你研究的那个适合于大规模配备的药品，你弄好没？」凌清羽问道。
    「你是说在军队里面全面配备的那个什幺？医药包？」石方放开她的手，捻了捻鬍鬚，道：「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金疮药，止血药，普通的腹泻药那些，不过这些都要做成成药，只怕量很大。」
    「无妨，丁冬跑的这几次高丽和日本，药材佔了大多数，香料里面可做药材的也留了许多，其余的还需要哪些你列出来，我们去採购。」凌清羽道。几次遇险，特别是这次沙匪的事件，让她冒出了弄个医药包的念头，有时候，有没有药品就可以决定一个士兵的生死。
    「这些没问题，不过当家的你準备在哪里製作呢？」石方带些意味的问道。配备给十万名士兵先不说要多少原材料，光製作人员就需要很多，还有场地。
    「分开做，我们所有的药铺每个铺子分发一定的数量，再僱佣一些人员，你那方子不会是秘方吧？」凌清羽忽然想到，问道。
    「金疮药可是秘方，其他的无所谓，哎，我石方的金疮药本是万金难求，就被这幺批发下去，哎！」石方歎了口气道。
    凌清羽脸色微微黑了一黑，如若是秘方，就不可能让别家铺子去做，道：「那这样，除了金疮药，其他的都分开去做，你那金疮药要做多少啊？需要多少人啊？要不乾脆我给你打下手吧？」
    「我那药，只要一点就有效，那像你这个败家的，每次都不要钱的洒，你洒一点和洒整瓶有区别嘛？」一想到这个，石方就觉得胸口痛。
    「那个，不是着急嘛。」凌清羽讪讪的笑道。
    「就在这里弄吧，我给份单子给你，你去调配药材过来，然后叫杨昭那小子给我弄一百人做下手，十万份啊！你这丫头，不是要我老头子的命嘛！」摇着头，石方歎息着走了出去。
    放下衣袖，凌清羽眼角瞟到了放置在衣架上的虎皮大氅，那是箫燧送的礼物，整张的白色虎皮做成的大氅，那白虎皮很是巨大，可想而知那老虎有多大，而且这虎皮一丝杂色都没有，这已经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之物了。
    凌清羽走到大氅前摸了摸那厚实又柔软的皮毛，箫燧刚回去几年，就升到如此官职，而且他那眼里的神色明确的告诉她，他要的不光是辽国，他要的是天下。
    天下！凌清羽不觉嗤笑一声，天下哪有那幺好争的，又有何好争的，高处不胜寒，最是寂寞帝王位，孤家寡人一个，要了那天下又有何用？不过男人只怕都会有这个野心吧，人各有志，也不能强求。
    信道建立起来后，凌清羽便轻鬆许多，很多调配可以直接坐在屋子里发布命令，拿到石方的单子后，十几封信件便向几个地方分别发送出去。
    「韩枔的信。」燕三将一封信放在了凌清羽面前的桌上，除了凌家商行的信道外，李彦这里靠着斥候有最快的信道，而他要影十影二慢慢布局的暗道，也开始成形，只是江湖上的那些事情，就没必要告诉她了。
    韩枔快马加鞭的赶到淮安已经阻止不了西城所收地，只是制止了佃户们的一些骚动。西城所拿到地后立刻就重新挂了出来，韩枔找了好些交好的人家，都因为王家的势力而不愿意出面，但是也没有人去购买那块田地，于是，淮安的那片圩田便成了僵局。
    「韩枔也够难的了。」一边拆信，一边想着是不是要韩枔乾脆放弃那块，凌清羽自言自语的道。
    燕三见她一边看信眼睛越瞪越大，手敲着桌子，然后歎了口气，不觉问道：「怎幺了？」
    「韩枔说，」停了会，凌清羽又歎了口气，方道：「程嘉到了淮安，找到他，要求以他的名义凌家出钱将那片圩田买下来。」
    燕三也是一愣，程嘉？那个世家公子？
    「因为是程家的人，西城所不敢开太高价格，而且田地面积也做了调整，估计五十万两，已经过了户。」凌清羽道，当初韩枔去买那一片地的时候，那里都是荒地，只花了十多万两，然后又将几年的收入都投入到建设里面去，现在王家等于白收了凌家五十万两。
    「那这事算解决了？」燕三走到她背后帮她捏捏脖子，在书房坐了一上午了，脖子都僵硬了。
    「算是吧，只是程嘉那个人的人情只怕不是那幺好欠。」凌清羽歎道，然后再将信看了一遍，除了说圩田的事情，韩枔还在后面加了一句，三月的时候，程嘉要跟他一起到河东路这里来拿种子，只怕到时候会遇上。
    以杨昭名义买的铁矿和煤矿都在石州，本是在从银州过来的路上，因为韩枔去往淮安，而凌清羽直接到了代县，那边便没有去，下一站，凌清羽便是要去往石州。韩枔给程嘉提供种子的地方是在凌家在太原买的百来顷地的庄子上，正好在这条路上面，看样子还是推后些时日，千万不要和那个家伙碰上！
    没过得几日，各地调拨的药材就陆续到了，这当然得益于有些药材本来已经送往代县，而一些药材更是刚从党项那边交易过来的，虽然还有些在路上，岷州那边的药材杜鸣他们也刚刚才换了回来，但是石方已经可以开工了。
    杨昭将周围两边的院子也买了下来，里面的后院全部打通，外面围上重兵把守，这样里面这个製药车间，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窥视了。
    跟随石方做事的是杨昭自己的亲卫，时不时的高柳谷城李彦穆归云他们也跟着杨昭和何离来打下手，看到挽着袖子带着头巾被石方指使得团团转的凌清羽，都要调笑两声。
    做药的第一步就是挑选药材，然后再清洗的清洗，晾晒的晾晒，分门别类的放好。
    空出来的巨大的院落里面摆满了层层叠叠的苇席和竹篾筐，各式各样的药材按照各自的药性要求被放置在不同的地方进行晾晒，已经晾晒好的，石方就会指使那些苦力用药碾子碾成他需要的模样。
    于是，在代县冬末晴朗的天气里，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院角排成几排的药碾子那一边聊天一边碾药。
    「石大夫啊，我最近老咳嗽，你那有什幺方子没？」李彦一边用脚踩着药碾子一边问道。
    「你咳嗽？你相好的咳嗽才对吧？」旁边穆归云笑他道。
    「咳咳，不要说的这幺明显嘛！」李彦瞪了他一眼道。
    「相好？」凌清羽端着个竹篾筐正从旁边走过，听到这话立刻退了回来，一脸八卦的问道。
    「是城里的姑娘，看中李彦好久了，李彦前些日子刚点的头。」高柳笑道。
    「好事啊！明日的日子就不错，赶紧找媒人求亲啊！」凌清羽笑道。
    「当家的，这种事情你这幺上心干嘛？」李彦不觉红了脸，道。
    「怎幺不着急，你瞧瞧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再不成亲都成剩男了，哎，赶紧的啊，给我说说哪家姑娘？我去準备聘礼去。」凌清羽将竹篾筐放下，手在围裙上搓了下，笑道。
    「怎幺感觉您这是娶媳妇一样？」高柳眨巴眨巴眼睛道。
    「咱家阿昭不是爱兵如子嘛？那你们不就跟咱儿子一样？别打浑了，快说是哪家？」凌清羽拍了拍李彦的肩头，道。
    「就是，如若相中好了，还是早些成亲吧。」杨昭从门口走进来，拉过凌清羽给她将头髮上拍拍，全部是药渣子。
    几人脸色都一顿，互相看了看，然后高柳道：「李彦，还是把事情先办了吧。」只怕战事又要起了。
    「那这样，俺也麻烦当家的了。」穆归云红着脸道。
    「不错啊？不声不响的，你看中谁了？」李彦敲了他一拳。
    「就李家小翠。」穆归云一说，旁边几人都喔的一声叫了出来。
    女方两家都不是什幺大户，一家是黑水关旁边的农家，家里有几十亩薄田，几个兄弟在凌家的田里上工，那小翠经常去送饭，和有时候上田里巡视的穆归云对上了眼，另外一家在代县里面开了个杂货铺子，一次李彦去买东西，那姑娘就喜欢上这个高大的兵汉子，一直主动追求，做衣裳，绣帕子荷包啥的。
    李彦和穆归云身上都有官职，由何离出面去提亲，那两户家里马上就答应了，本想着当兵的只怕没什幺钱，可是那聘礼送过去，直接叫人掉了眼珠。婚事虽然赶，但是弄的还是很热闹，两人在代县买了相邻在一起的两套小院，一群当兵的一天就给布置好了，从提亲到成亲，就十天时间，这个速度叫代县人差点又掉次眼珠子。
    鑒于两新娘的身份，凌清羽也没送别的，只每家送了五对大金镯子，一只就足足有三两。
    两家同时娶亲，凌清羽这边的洞房坐坐，那边的洞房坐坐，觉得还是跟李彦的老婆对胃口，最后就停留在了李彦的洞房。
    李彦的老婆叫秦元香，长得很是爽直漂亮，此时李彦已经揭了盖头出去被灌酒了，屋子里坐了一群妇人少女七嘴八舌的在恭喜她，不住的夸她好命。
    凌清羽坐在屋角笑着看着那女子红着脸回嘴，心里不觉涌上了一丝羡慕，说起来，她到这个世界这幺些年了，还真心没有交到一个闺蜜，若是她成亲，只怕这洞房里就没这幺热闹了。
    「姐姐，你吃果子啊。」秦元香红着脸啐了一个少女一口，见凌清羽一直坐在角落里，忙端了果盘过去，说道。
    「你是新娘子，快回去坐好。」一个妇人叫道，然后看了看凌清羽，笑道：「这位是？」
    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嘴角对桌子上那非常闪目的五对金镯子示意了一下。
    「凌姑娘！来来来，多吃点，这个最沾喜气了！」那妇人忙热情的笑道。
    「是啊是啊，凌姑娘，这个不错，沾新娘子喜气，你也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叽里呱啦一堆……
    凌清羽本是想坐在旁边看热闹，结果被妇人们这幺热情的招待，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啊！
    「姐姐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秦元香上去解围了，瞪了一眼那些拥上去的三姑六婆。
    「那好那好，我先走了。」凌清羽忙告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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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避躲不成

    「这凌姑娘好大的手笔啊？」待凌清羽走后，一个妇人摸了摸那金镯子笑道。
    「舅妈你别乱来，那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夫君都很是尊重！」秦元香正了脸色，道。而且还是杨将军的未过门的夫人，不过这话夫君交代过，打死都不能说出去。
    「不过看她那样子应该很是富贵，怎幺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反而跟着男人？」另外一个妇人疑惑的问道。
    「你管她那幺多啊！反正就是，你们谁说她的不是，我就跟谁急啊！」秦元香不觉提高了声音，道。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夫君，别被你们给气走了！
    李彦和穆归云将前院开了个门，直接摆上了流水席，这样军中来的人也不用两边跑，都是在一起吃一起喝酒，那个热闹啊。
    凌清羽在门口探了下头，然后缩了回去，对燕三道：「咱们出去走走吧。」
    燕三搂着她腰从墙头翻了出去，走过几条街，似乎都可以听见那边的喧哗。
    如若自己名分正了，便也可以在那里正大光明的亮相，和那帮人一起玩闹，该死的大周朝廷！凌清羽恨恨的踢了踢街上的石子。
    燕三伸手牵住了她的手，那掌心的温暖传递过来，凌清羽侧头望了望他，心便慢慢静了下来，沿着街往自家走去。
    回到自己院子，杨昭也刚刚骑马回来，凌清羽不觉诧异道：「你怎幺这幺早就回来？不闹洞房了？」
    「他们闹就行了。」杨昭将马缰绳丢给亲卫，拉了凌清羽进院子门，然后道：「清羽，下次你再过来，我们就成亲，可好？」
    「这个，」凌清羽的脸微微的红了，眼珠在旁边那几个明显虽然做着别的事情但是耳朵都竖得老高的人身上一转，道：「我得想想。」
    杨昭的眼神微微一暗，道：「没事，我不着急。」
    「可我着急啊，我要十里红妆，聘礼万金！到我下次回来前，你都得给我準备好！」凌清羽笑道。
    「好！」杨昭大喜，大声应了声，然后将她抱了起来，道：「我一定给你最好的婚礼！」
    三月底，黑水关这边的田地已经插秧完毕，天气也开始暖和，凌清羽算着程嘉那货应该已经走了，留了石方继续在代县做药，自己便慢悠悠的启程往石州而去。
    凌家在石州的据点位于吕梁山脉中段，四周群山环绕，沟壑纵横，一边是铁矿矿山，另外不远就是煤田。
    石州原来也产铁，只是规模很小而已，但是凌清羽上辈子在这里投资过煤矿，知道吕梁这地方的铁矿和煤矿那叫一个丰富，而且矿的品质很高，便叫杨昭购买了这里的土地。
    可是，凌清羽真心没想到，这里会被他们建设成这样。
    马车也是在官道上停下，被抗上来的，从那茫茫吕梁山下爬上来，一路这一片都是成片的森林，野生的獐子和野鸡满地跑，在密林里面的山谷里，建了一个大型的锻造厂，一边的铁矿和一边的煤矿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在这里锻造成武器盔甲。
    「当家的，如何？」关啸很是自豪的问道。
    「真没想到。」凌清羽感慨的点头，人多就是好啊！七千人，比当初那凌家村的人多了几倍去了，难怪能这幺快见效。
    「本想再招些铁户，但是怕洩密就算了。」关啸道。
    「你来看看，这个和凌家村的产出可以一比了吗？」关啸拿了把精钢刀，问道。
    「武器的好坏，你比我清楚吧？你这里有精于製作军械的人嘛？」想起黄荆的说，凌清羽问道。
    「杨将军有要过来五百军匠专门做武器锻造，这些就是他们参照凌家村那批武器改进的，我瞧着，差不多了。」关啸道。大周也有些铁冶是用煤炭做燃料，但是远没有当家的所提出的方法高效，而且黄荆那边所用的炉子也节省了很多燃料，这些技术加上去，不但可以提高精钢的质量，同时更是节省了人力和物力。可以说，这里所出的武器和装备是整个大周最好的，更别说辽国和党项人那里了。
    「有没有熟悉火药的？」凌清羽看着那堆满了仓库的武器装备，问道。
    「当家的是想？」关啸迟疑了下，然后恍然道：「想把你在岛上做的那个给弄出来？」
    「黄荆他们实验很久了，总是有些关键点掌握不住，如若有这方面的人才，我想带两个过去，等製作方法出来后，再带回来。」凌清羽点头道。
    「也好，这边的确不大好弄那种东西。」关啸点头道。
    看过这里的情况，凌清羽也算放心了，这里的产量远远高于凌家村，而质量现在看来也不会差，那幺孟苏和杜鸣那边的装备就完全有保障了，同时也可以让黑水关的装备全部换新。
    凌清羽站在山头上看着下面山谷里面热闹场景，风将她的披风和头髮吹起，便带了些飒飒之意，关啸落后几步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这里规模很大，产量很大，但是花费也非常巨大，粮食是凌家送上来的，军饷是凌家发的，更别提那些用具，虽然煤炭的开採朝廷是不管也没有税课，但是铁矿多少是要交一些的，总和下来，一年都要上百万两银子，而这里所有的产出都是无偿提供给杨昭所率部众。
    「对了，李彦和穆归云成亲了。」凌清羽走了下来，笑道。
    「啊？居然没人通知我？」关啸惊讶道。
    「嗯，你下次碰到他们记得好好的敲诈一下。」凌清羽哈哈笑道。这边的武器要运下去都要靠马匹和人力，通常都是两边自己带人过来拿，看那仓库的情况，只怕就要来人了。
    「当家的準备何时和将军成亲？」关啸摸摸头问道。
    「嗯，下次我过来的时候，你记得要安排好时间来喝酒啊。」凌清羽微笑道。
    「那是自然！」
    在矿山里只呆了两天，要关啸挑好人后送往杭州，凌清羽便离开了石州，準备在平遥和韩枔会合一起往两湖而去。
    此时的平遥远没有后世的平遥那样恢弘，但是县城依然很有规模，乾净整洁，让人很是舒服。
    平遥的客栈也有单独的院子，看着这熟悉的布置，凌清羽怀疑是不是这些客栈属于同一家经营？如若真是的话，倒是可以建立一个非常好的信息网络，谁走到那，都可以追蹤的到。
    处理完信件，将交代的事情写好信派发出去后，凌清羽伸了个懒腰，道：「燕三，咱们出去溜跶溜跶吧。」
    已经是四月头，平遥的****也很是诱人，又有那满街的小吃，这次凌清羽带上了苏姆和谢三郎。
    「我说当家的，你的爱好除了钱和吃以外还有什幺？」谢三郎手里拿着块沙糕一边吃一边问。
    凌清羽手里也拿着块沙糕一边吃一边回道：「你这熊孩子，有得给你吃还嫌弃我了是吧？」
    「人家大家闺秀喜欢的不是琴棋书画吗？怎幺你一样都不会？」谢三郎换了个凉糕，问道。
    「谁说我不会，那不是没机会使嘛。」凌清羽瞪了他眼，道，你个死熊孩子，有的吃还塞不住你嘴？
    「有机会有机会，三郎我最是好学，不如你教我画画吧？」谢三郎抬头，眼睛发亮的道。
    「你学画画？」凌清羽将他上下打量了下，道：「直说吧，你想干嘛！」
    「那个，」谢三郎揉揉头，笑道：「那不村里的小花说，想要些花样绣花，问我会不会画。」
    「画样？绣花的那种？」见谢三郎点头，凌清羽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嗯，你们那日本以后啊，有一样非常发达，叫漫画，不如我教你怎幺画漫画吧。」
    谢三郎本能的觉得不对，当家的只要这种神情，十有**有人要倒霉，而这次，百分百是自己倒霉！赶紧道：「还是不用了，当家的这幺忙，我去那铺子里买一些就好。」
    看着跑走的谢三郎，凌清羽问苏姆道：「他这是嫌弃我嘛？」
    「苏姆愿意学。」苏姆的眼睛也亮亮的，道。
    「你是好孩子，还是算了。」摸了下苏姆的金毛，凌清羽歎了口气道，这幺可爱的孩子欺负起来太有罪恶感了，还是欺负谢三郎来得快乐。
    「不过你嗓子这幺好，晚上回去我弄首歌你学学唱给我听？」见苏姆的脸上顿时落寞下去，凌清羽忙道。
    「好！」苏姆又高兴起来，乖乖的跟在后面，继续看凌清羽胡吃海吃。
    晚上回到客栈，凌清羽已经是再也塞不下了，便在院子里一边做消食运动，一边教苏姆唱许嵩的断桥残雪。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苏姆的声音非常漂亮，高音时候高昂，可是唱这首歌的时候低吟回转带了点嘶哑性感，顿时让凌清羽听入了迷。
    「好歌！好嗓子！」一曲完了，院门口传来一声道好。
    凌清羽回头，门口站了两个人，韩枔和程嘉！
    千避万躲的，为啥他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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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卖艺

    「凌当家的好像不欢迎我？」程嘉自顾自的在院中的石椅上坐下，笑道。
    「程大人这种贵客怎幺会不欢迎呢，苏姆啊，去将咱们最好的茶泡上。」凌清羽转身準备回房间，对苏姆道。
    「如今****正好，凌当家的不在外面坐坐？」程嘉笑道。
    「不了，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有点距离为好。」凌清羽半跑着进了屋子，将门一关道。
    程嘉先是笑出了声，随后眼神又暗了下去。
    王相和董相在西城所的立场倒非常一致，就算清流再怎幺劝谏，但是皇上一听，可以收回来几万顷良田，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凌家算好的，自己有钱，再买回来就是，其他更多的是那些小户，直接被弄得家破人亡。
    赋税猛增，商人行人过路都要增加交过路钱，又将交税地弄成两地交税，再有个西城所打着复耕的名号实为侵佔民田，这两个月，政事堂出来的这些政策已经让各地民怨四起。淮安那里有凌家在，那些佃户还能有条活路，这也再次让程嘉体会到了何为凌家，为何那些凌家的伙计也好，佃户也好，都对凌当家的死心塌地。
    只是，自己好像彻底被讨厌了！程嘉不觉苦笑。
    苏姆拿了茶饼出来，程嘉接了过来，自己动手煮了茶，茶的清香飘啊飘的，它就飘进屋子里了。
    凌清羽便又出了屋子，坐在石桌旁边，毫不犹豫的拿起茶碗，喝了起来，见程嘉笑着看过来，道：「这茶叶好贵的，为啥要全部给你喝？」
    「是嘉的错，给当家的赔礼了。」程嘉举起茶碗，道。
    这话说的，凌清羽一时受也不是，这明明是自家欠了他好大的人情，但是不受又不甘心，只好侧过身子道：「程大人说错了，应该是我谢过你才是。」
    程嘉微微一笑，给她又倒了杯茶，道：「嘉这次去看了凌家的圩田还有太原的田庄，听说凌家这次一点租子都没加，所有的损失全部由当家的自己承担。」
    「是啊，估计再来个一年，我就破产了。」凌清羽还是侧着身子道。
    「嘉也算进士出身，有官职，税赋多少是可以免一些的。」程嘉笑道。
    「那我要付你多少？」凌清羽回头正视他道，一般这种依附性质，都要给主家交钱，多少看主家的意思。
    「凌当家的说笑了，只是嘉有个不情之请，听说当家的要去两湖之地，嘉能否同行？」程嘉笑了笑，道。
    「你不是当官的吗？你能这样在外面跑？」凌清羽不由惊讶道。
    「嘉已经调到农事司，奉命清查原楚王属地的田地情况。」程嘉挽起袖子，修长的手指如同弹琴一样，重新煮了道茶，然后给凌清羽满上，道：「正好同路，不如大家一起走，安全一些。」
    凌清羽默默的看了他半会，道：「我若不同意呢？」
    「凌当家的，一年的依附税赋也好多钱的。」程嘉眼睛里似乎都带上了笑意，道。
    「切，我是那种钻钱眼里的人嘛？」凌清羽头一扭，道。
    「可是你若想在两湖买地，我是去清查的，跟着我买不最好？」程嘉眼角弯弯的道。
    凌清羽向韩枔看去，见一直在旁边做背景墙的韩枔微微颔首，便道：「好吧，既然你这幺盛情相邀。」
    这话刚说完，就见好几个小厮搬着箱子等物进到院子，然后径直往东厢房而去，凌清羽不觉指着他们道：「这是做什幺？」
    「既然同行了，那幺就不必客气了，大家都住一起多亲近。」程嘉笑道，然后要小厮将琴搬了过来，将石桌上清理乾净，点香净手，然后对苏姆道：「小哥，刚才的曲子再唱一次可好？」
    「这！」指着他，凌清羽悲愤的看向韩枔。
    「两湖的地，」韩枔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可以用他们程家和范家的名义。」
    「那你就把我给卖了？」凌清羽也低声道。这弄个外人住一个院子里得多憋屈啊！就说那晚上那啥，被听见了都不好意思的好伐！
    「主要是这个客栈没有空的院子了，就一晚！」韩枔低声道。
    「小哥？」程家调好了音，抬头看向苏姆。
    「我只唱给主人听。」苏姆退了一步，道。
    程嘉微微一笑，看向了凌清羽。
    「咳咳。」韩枔又附耳在凌清羽耳边道：「外面人要听他一首琴，至少要送上千两银子的礼物。」
    「他是卖艺的嘛？」凌清羽刚问道，就听韩枔接着道：「就算送了，他也不会弹。」
    「苏姆，」凌清羽对燕三搬出来的椅子上一坐，道：「再唱唱给当家的听听。」然后转头问燕三：「你怎把这个搬出来了？」
    燕三一笑，只是将披风给她披上。
    苏姆开口唱了几句，程嘉的琴声就跟上了，琴声悠悠，伴着苏姆的歌声，又带了些额外的意味，淡淡的哀愁，淡淡的思绪，让凌清羽不觉将思绪飘远。
    已经是四月中，路边****无限好，桃李争艳后，又是石榴花开。
    程嘉是私服而行，只是带了两辆马车，几个小厮，四个护卫，凌清羽看得牙痒痒，这是谁跟着谁蹭安全啊！你去楚王封地查隐田，不知道多少人找你麻烦呢！
    看在银子份上！我忍！凌清羽再次握拳，对外面道：「十三，走慢些！」看谁熬得住！
    只是她再慢也要算着时间，实在是熬不过程嘉那闲庭信步般的悠闲，缓缓的走在路上，他会吹吹笛子，晚间露宿野外，他会焚香弹琴，如若进了客栈，就来找凌清羽侃大山，整个当成郊游了。
    这一日，又错了进城的时间，车队便在官道边的小丘陵上扎了营。
    影十三去打猎，苏姆和谢三郎点火燃起篝火，程嘉护卫自动去找水源。
    韩枔走到凌清羽身边坐下，笑道：「当家的，时间咱们可熬不起啊。」
    凌清羽望着天，郁闷的道：「我知道，明日就要加速了。我还得赶快弄完出海，阿昭等我回来成亲呢。」
    「也好，你们总这幺拖着也不是个事。」韩枔点头道。
    「和谁成亲？」程嘉抱着琴忽然出现在身后吓了凌清羽一跳，忙四下看看找燕三。
    「你那护卫好像也去打猎了，」程嘉微微一笑，问道：「你要和杨昭成亲嘛？」
    「关你什幺事？」凌清羽警惕的看着他，道。
    「是啊，」程嘉抬头看看漫天星空，道：「今夜星光不错。」
    席地而坐，程嘉香也不焚了，将琴放在腿上，轻轻拨动琴弦，然后问道：「当家的有什幺想听的嘛？」
    「高山流水。」话一说完，凌清羽心里就泪流满面，程嘉的琴艺当得上绝世无双，听着听着就上瘾了，虽然知道这个一定是程嘉的诡计，但是只要程嘉一摆开这个架势，凌清羽就忍不住要上钩，在这个娱乐不可能随身走的年代，听他的琴，的确是绝妙的享受。
    「好。」程嘉低首，手指一拂，一曲高山流水潺潺而来。
    听得林子里面又响起了琴音，燕三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对影十道：「你继续跟着，但是不要靠近，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不管吗？」影十问道。
    「管不了，这是红楼自己的事。」燕三垂了眼，道。
    「可是三爷你若回去的话，红楼楼主一定是你当。」影十的声音里微微带上了点急迫。
    「哼。」燕三冷笑一声，道：「影十，你要清楚，咱们现在是谁的人，红楼那地方，比得过当家的这里？」
    影十沉默片刻道：「我知晓了，定不会让红楼影响到当家的。」
    「影十，你还是别跟着他们了，回去杭州吧。」燕三道。
    「为何？」影十有些不解，问道。
    「他们之间的争斗不是一时半会的，你把影二也喊回去，这次一起出海。」燕三说完转身就走。
    影十默了半会，低声道：「是。」
    隐在林子里，燕三看着已经坐到程嘉身边去的凌清羽，嘴角微微带上了些笑意，顾燧要天下，杨昭要责任，但是我燕三，只拥有她就够了。
    弹完第三曲，程嘉在凌清羽沉迷的眼睛前晃了晃手指，然后道：「一曲一千两，现在三曲了。」
    「啊？」
    「不是当家的说，嘉是卖艺的嘛？嘉现在比较穷，可佘不起帐。」程嘉笑道。
    「你你你！」凌清羽咬牙，奸商！绝对的奸商！然后从荷包里掏出来三张银票拍在他手里，道：「哼！我再也不会听了！」
    凌清羽气沖沖的走了，见程嘉手里夹着银票神情非常愉悦，韩枔不觉摇头道：「程兄这是做什幺？」
    「嗯，其实卖艺也不错嘛！」程嘉笑道。
    他笑声未落，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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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无赖

    燕三从林间出来，抱起了凌清羽送了她进车里，然后和影十三将已经做好的饭菜也装了送进车里。
    凌清羽的马车是做过特殊处理的，宽大，而且防雨做得非常好，就算这种下雨天气，对车厢里面一钻，就等于一个封闭的小房间。
    所以她倒不着急，将小桌子放好，菜也放好，端了碗正準备吃饭，车门一开，程嘉钻了进来。
    「你来干嘛？」凌清羽诧然，你有自己的马车好伐！
    「我的车有些漏雨，还是你这里好。」靠着软榻坐好，程嘉还讚道：「果然有钱就是好啊。」
    「韩枔的马车也不漏，你去他那。」凌清羽指着另外一辆，道。
    「那马车里都是你的行李，再说，你也不能那幺狠心，你那两个小侍卫就不给人家地方了？」程嘉很是痛心般的望着她道。
    凌清羽被他一口饭噎在了喉咙里，燕三忙给她后背一拍才嚥了下去。
    雨一会就大了起来，也不好再赶他走，凌清羽只好不情不愿的给他加了副碗筷，然后对外面喊道：「十三，先来吃饭。」
    「不了，我在外面看一下。」影十三一身已经淋透，站在车门外道。
    「别啰嗦了，外面雨这幺大，淋了会生病的，快进来换衣服。」凌清羽拉开车门拉了他一把。
    影十三应了声，钻进了车厢里，燕三已经将乾净衣服递了给他，影十三便在车厢角落脱了湿衣服换了。
    虽然挤了四个人，车厢里面还是很宽敞，但是影十三脱衣服的时候，精壮的上身是****的，程嘉看了看一点不在意的吃饭的凌清羽，眼神又深了一深。
    虽然是在野外，时间也不长，影十三和苏姆整出来的饭菜还是很丰富，两肉，一野菜，还带一个野鸡汤。
    「凌当家的，你真是会享受啊。」吃着那菜，程嘉歎道。
    「啊？」凌清羽瞪着他，你又发什幺神经了？
    「如若嘉单独在外，就算外面那幺多僕人，嘉也是吃不到这种热饭热菜的。」程嘉很是感慨的道。
    「你以前有露宿在野外嘛？」凌清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世家公子出门就一大堆僕从，住要住高档的，吃要吃精细的，野外露宿这种只怕从来没有做过。
    「也是。」程嘉笑了笑，他以前何尝想过自己居然会露宿在外面？既然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那幺身边也不会想有这种特长的人。但是看凌清羽身边这四人，似乎不光是护卫而已，这种事情做的那叫一个熟练，而且，连在客栈，只要有小厨房，他们都是自己做饭吃，感觉就像这四人身兼护卫丫鬟老妈子厨师杂役全齐了一样。哪里找的啊？这幺全面的伙计？这太省钱了啊！
    见影十三在旁边坐下，凌清羽习惯性的去探了一下他的头，影十三笑道：「才一点雨，不会有事的。」
    「这雨下的真大。」凌清羽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道：「好像要到暴雨的水量了。」
    「只怕一时半会不会停。」燕三看了一眼道。
    「长夜漫漫，不如我们等下来玩牌吧。」程嘉笑瞇瞇的道。这个也是跟着凌清羽他们才发现的玩意，凌清羽说这是扑克牌，还有赌博的玩法，但是她的牌技实在是太差，就连他这个刚学的赢她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凌清羽摀住了荷包，恨恨的道：「程大人，你已经用各种手段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万三千二百七十八两银子，你认为我还会让你得逞吗？」
    「当家的真是的，咱两什幺交情，谈钱太俗了。」程嘉眼角弯弯，嘴角上翘一副欠扁的笑脸，道。
    「别，我和你没交情！」凌清羽立刻回道。
    「来来来，咱们快点吃，吃完了好开局。」程嘉已经自行对燕三和影十三道。
    这个无赖！
    气愤之下，凌清羽多吃了碗饭撑着了，只好喊了韩枔过来，她在旁边看他们四个开局。
    马车四个角落上放着夜明珠（吴越王宝藏里面挖出来的），虽然没有点烛火，一样光线很好。
    程嘉已经对她这里有的奇怪东西没有好奇心了，全心全意的都在手中的牌上，没有凌清羽这个臭脚，桌上的其他三个都是高手，只能提高警惕。
    凌清羽靠在了燕三身上，看着他的牌，燕三一手拿牌，一手搂过了她的腰给她轻轻的揉肚子，低声问道：「还撑嘛？」
    程嘉眼角一抽，打出了一张牌，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我夫君，你有问题啊？」凌清羽瞪了他一眼，更紧的贴上了燕三，你看不过眼赶紧走赶紧走！
    「你有几个夫君啊？」程嘉一边出牌一边问道。
    「这是我的个人**，恕不奉告！出这张，这张。」凌清羽回了他一句，又对燕三道。
    程嘉一笑，也不再问，专心打牌。
    这场雨下了大半晚，后半夜的时候才停，牌局便也那个时候才散，凌清羽早倦在燕三身后睡着了。
    下了马车，程嘉拉了拉韩枔，两人走到一边，程嘉问道：「她是否要嫁给杨昭？」
    「你其实想问的是那护卫是否真是她夫君对吧？」韩枔笑道：「是她夫君。其实你也知道的不是嘛？」
    「她若是要嫁与杨昭，那这个夫君怎幺办？」程嘉低声问道。
    「程兄，这不是你管的事情，第一，她并未嫁与杨昭，第二，就算要嫁，那也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韩枔脸色一正，道。
    「杨昭驻守黑水关，现在已经我大周大将，如若他的夫人妇德有亏，就是被攻击的对象，更有甚者，皇上可以直接下令他夫人自尽全礼。」程嘉的脸色阴沉，道。
    韩枔倒抽一口冷气，道：「何至于如此严重？」
    「凌当家的当着皇上的面说了她这护卫就是她夫君，如若嫁于杨昭，杨昭定然要为她请封，你认为皇上会不会想起这事？」程嘉冷冷的看了韩枔一眼，道：「我言尽如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程嘉走向自己的马车，独留韩枔一人呢喃般道：「你以为那三人会怕嘛？」
    摇摇头，韩枔心道，你知道啥，咱当家的从来没把皇帝当根葱，等着看吧，再有三月没有船回来，看你拿什幺焚香弹琴。
    不再磨磨蹭蹭后，速度便快了很多，五月下旬的时候，总算进了江陵地界。
    楚王的封地在江陵，江陵位于江汉平原的中心，最是富庶的地方。
    那成片成片的稻田长势喜人，看样子今年是个丰收年。
    程嘉脸上不觉带上了笑意，如今大周情况并不好，财政本来就紧凑，还要给辽国那幺多赔款，所以明知道王相和董相的那些做法是杀鸡取卵，于民于国都无利，但是皇上点头后，清流也失了声。如果今年大丰收，那幺多少可以缓和过来一些。
    程嘉心情很好，可是一回头，却见到凌清羽眉头皱得死紧，不觉道：「别心痛了，田不是拿回来了嘛？」
    「韩枔，给芜湖和淮安的田庄写信，今年的稻子尽量早点收。」凌清羽没理他，对韩枔道。
    「为何？」韩枔一惊，问道。南方的田庄现在已经是种两季稻子，但是第一季的稻子要到六月下旬才完全熟，现在才五月多，如若现在收，那幺颗粒一定不饱满。
    「咱们进入荆湖路后，下了多少场雨？而且你听刚才旁边的客人说，荆湖南路那边也在下雨，这几次的雨都是暴雨级别，这才五月就已经开始这样下，如若再这样下去，长江流域跑不掉的会有水灾。」
    韩枔立刻起身出到酒楼外面，找地方写信去了。
    「凌当家的此话当真？」见了韩枔的反应，程嘉不觉握紧了拳头，问道。
    「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判断来做，如若判断失误，亏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当不起程大人这句话。」凌清羽淡淡的道。
    程嘉吸了口气，道：「当家的别跟嘉斗气了，如若真像当家的所说，那遭难的是百姓，不是程嘉。」
    迟疑了一下，凌清羽还是道：「你最好找渠道去打听下这几个地方的下雨量和河水的高度。」随手在桌子上画了张长江流域的地图，指出嘉陵江，汉江，资江，沅水几个地方。
    对凌清羽拱手一礼后，程嘉也迅速下了楼。
    「会出事？」燕三问道。
    「不知道，希望是我的错觉，我记得有次看过三峡工程的调研书，里面提到过长江水患，我觉得这些日子的雨有些相像。」凌清羽低声道。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燕三坐在了她身边，道。
    「没事，再看看，也许我记错了。」凌清羽对他笑道。
    晚上亥时，程嘉匆匆赶回到客栈，把凌清羽从床上挖了起来。
    凌清羽睡眼朦胧走到院子里道：「程大人，你少折腾我一次会死啊！」
    「咳咳咳！」程嘉一阵急咳。
    凌清羽睁了睁眼，才发现院子并非程嘉一人，而是站了好几个带刀的官兵，还有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男人，咦，那男人怎幺那幺眼熟？
    「王之！」凌清羽指着他叫道，然后转身就对程嘉道：「程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此地乃是小女子的地方，你们走错门了吧？」
    「当家的，现在没时间给你开玩笑了，你来看。」程嘉将她拖到石桌边上，摊开了一张地图，道：「你看，这些日子，资江沅水潘阳湖洞庭湖都已经降了大雨，江湖洼地的水都已经满了。」
    「啊，」凌清羽抬头望了他一眼，道：「这和你半夜吵我睡觉有什幺关係？」
    「后面会怎样？」王之走近了她，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幺知道会怎样？」凌清羽没好气的道。
    「当家的，这可是百万人的性命啊！」程嘉不觉提声道。
    「现在长江中下游的水已经满了，如若上游再下雨，下暴雨，再加上这段地方也下暴雨，那幺长江的水将漫过堤坝，就看堤坝扛不扛得住了，如若扛不住决堤……」凌清羽没出声了。
    王之和程嘉的脸色也变了，一时间院子里面静默无声。
    「有什幺法子？」王之声音低沉的问道。
    「你们真当我是神仙啊？我能有什幺法子？你们第一要问天是否还要下雨，第二找人护堤坝，然后做好人员救助和转移的準备。」凌清羽不觉叫道，这是你们朝廷政府的事情好吧！难道要我一个小女子去挡洪水？
    「凌当家的，这事情没过去前，请你留在此处。」王之说完，就往院外走，同时那些带刀士兵就站在了院子口。
    「他这什幺意思？」凌清羽张着嘴僵硬的转过头问程嘉：「软禁我？我他妈的犯什幺法了？」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燕三长剑出鞘，将凌清羽拉到自己身后，冷冷的道：「程大人，最好说清楚，你也知道，就这幺几个人，挡不住我们。」
    「凌当家的，你比我们都熟悉这些水务，之他只是希望你能协助我们。」程嘉苦笑道。王之啊王之，你这不是害人嘛！
    「这几个兵士自然挡不住你们，但是韩兄却是被请到县衙做客了，凌当家的最好想清楚。」王之站在院子门口，冷冷的道。
    「我****祖宗！」凌清羽跳着脚骂道。
    程嘉和王之的脸色都黑了一黑。
    「当家的，这话下次我来骂。」燕三低声在她耳边道。
    「见过卑鄙的，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亏韩枔还把你们当朋友！真他妈的人面兽心，书都读到****里去了。」凌清羽气道。
    燕三挺直了脊背，冷冷的将那几个士兵的视线给瞪了回去，哎，果然不能让自家女人跟那些当兵的糙汉子混啊。
    程嘉脸色先是一黑，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道：「要不当家的先去睡觉吧，放心，我们会保证韩枔的安全。」
    再生气，韩枔在他手上也无法子，凌清羽只能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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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好好说？

    「之，为什幺不好好说？」程嘉走到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的王之身边，道。
    「你认为她会和我好好说嘛？」王之鼻间都似乎喷出火来，他长这幺大，可从来没被人这幺骂过。
    「你们王家想杀她，又敲诈了她那幺多钱，你希望她见你什幺态度？早跟你说了，我来就可以了。」程嘉拍了拍他肩头，道。
    「这种女人，我姐姐并未说错，她就是一……」忍了忍，王之还是说不出髒话，歎口气道：「我们非得靠她嘛？」
    「其实也不算靠她，而是当家的有些判断会比我们提早很多，这样至少我们可以做些防範。本来只是来查楚王的事情，结果要你做这个，麻烦你了。」程嘉笑道。如若是水患来临，提前一天做出的判断都能救很多人。
    「这是我的本分，应该的。」王之道。他是本届的状元，拿着尚方宝剑出来的钦差，虽然说来干的其实是将楚王的隐田收归国有，但是也有便宜行事的权利，由他出面来防範水灾和调度人手，最是合适不过。
    「那我们先分头行事吧。」程嘉点点头，道。总算王家还有一个是明白事理，能干事的人。
    「程兄你不和我回县衙？」王之有些惊讶，问道。
    「我就住这里，如若有情况还可以随时向她请教。」程嘉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住这里好了，比较方便。」王之说完就往里面走。
    明日她知道了一定会暴跳如雷！程嘉心里暗道，面带着微笑走了回去。
    被赶了出来的苏姆和谢三郎问影十三道：「十三哥，咱们睡哪？」
    「今夜应该不会下雨，」影十三看看屋顶，道：「睡屋顶上吧。」明日再看当家的怎幺臭骂那两当官吧，实在给力啊！
    凌清羽的额头爆着青筋，手里的筷子都微微在抖，看着这两个不请自来，优雅的吩咐自己的小厮倒水洗手然后坐在她面前吃影十三做的早点的……人。
    听得程嘉对影十三道：「这包子太大个了，下次应该做小点。」长吸一口气，凌清羽额头又爆出一条青筋。
    「程大人，王大人，」凌清羽的语气阴深到极处，唤道。
    「何事？食不言，先吃了再说。」程嘉不客气的喝了口粥，夹了一筷子小菜，道。
    「对于你们两位的无耻行为，我已经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了！你狠！」凌清羽忍着怒气说完，啪的将筷子一拍，一把揪住了程嘉的衣领，道：「抢孩子们的房间，你好意思！」
    「他抢的！」程嘉筷子指着对面的王之，带着委屈的道。
    「没有你，他会来嘛？」凌清羽气道。
    王之冷冷的看了凌清羽一眼，低头继续很是优雅的吃饭。
    别生气，别生气，跟这帮混蛋生气没用，凌清羽放开程嘉，将自己脸一顿揉，然后道：「我跟你们在这里，放了韩枔。」
    「韩兄，我只是请他在县衙做客。」王之淡淡的道。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也有田庄，韩枔不给我去处理，你去啊？」凌清羽恨恨的望着他道：「韩枔又不会水，你们留他也没用。」
    见两人不说话，凌清羽冷冷一笑，道：「三郎，咱们凌家六个字是什幺？」
    「啊？」谢三郎站在一边，疑惑的望了凌清羽一眼。
    「守信，守诚，守德。」影十三给凌清羽重新盛了碗粥，道。
    谢三郎和苏姆都望了影十三一眼，十三哥啊？这个是啥时候的事情？
    「咱们做事向来一诺千金！不像某些人…」眼睛在王之脸上一瞟（此人买簪子不给钱）在程嘉脸上一瞟（此人就没见说话算数过），凌清羽冷哼道。
    「这个，凌当家的说的也是对的，有凌当家的在就行了，韩兄也有事情要做的嘛。」程嘉无视掉她那**裸鄙视的眼神，对王之道。
    「当家的。」韩枔还是有些犹豫，不由唤道。
    「我的水性好，你放心，只是我这些家当可不想再被他们给黑掉，还有就是，你要回去联繫上郑喜和蔡靖方，他们原来收购回来的粮食要藏好，如若这次真是大範围的水灾，那幺那些粮食，咱们还是得拿出来救灾。」凌清羽低声吩咐道。
    「可是，你这里就留两个人……」韩枔不觉看了眼她身后站着的官兵，道。
    「放心吧，三郎还太小，留这里比较危险，你这一路去有十三在旁边，我也放心些，我这里有燕三。」凌清羽笑道。最主要是我那一车子的宝贝啊，要是被王之发现，那就铁定完蛋了。
    「知道了，当家的，你自己多小心些。」韩枔上了马，道。
    「在水里，我是天下无敌！」凌清羽对他挥了挥手，道。
    一车一马慢慢加快速度，不多久，就消失在街口，凌清羽转身，见程嘉脸上还有来不及消失的凝重，道：「你们还有空在这里看着我？看这个天色，只怕又要下雨了。」
    「十三走了，谁做饭？」程嘉脸上恢复了笑意，道。
    凌清羽差点被门槛绊倒，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进去。
    随后几天并没有下雨，天气反而热了起来，王之和程嘉鬆了口气，开始做来这里的本职工作，对凌清羽也没有看得那幺严，也放她出门了。
    凌清羽却没他们两那幺好的心情，走在街上，下意识的就去看那些高大的建筑。江陵这里是一马平川，如若长江决堤，那幺肯定全淹了。
    「走开走开，没钱你买什幺米？」前面的米铺门口，一个年轻人被推了出来，摔倒在地。
    「等稻子收了，我两倍还与你。」那年轻人跌倒在地，仍然道。
    「你能还？你当我们不知道啊，你那田地是你师父的，你师父跟随楚王造反，你那田本来就来路不正，现在已经被朝廷收了回去，还收稻子，你等着吃官司吧。」米铺的伙计嗤笑着，又揣了他一脚，转身回去店里。
    「那不是朱秀才嘛？」凌清羽身边有个妇人低声跟身边的人道。
    「什幺秀才啊，早被夺了功名，你听说没有，这次朝廷专门派了钦差来清查以前楚王的田产，好些人家的田产都以楚王余孽的名义被夺了。」
    「哎……只希望不要牵扯到我们才好。」
    「咱们老老实实的，那些田地都是祖传下来的，怎幺会有事？」
    「谁知道呢，昨儿听家里那口子说，有一个村子里的田都说是隐田，被收了回去。」
    「别说了，快走吧。」
    周围的杂声远去，凌清羽看着那地上的年轻人慢慢的爬起，一身长衫虽然打了很多补丁，但是那些补丁打的非常用心，颜色都差不多，针线也密，猛一看，也看不出来，只是此时已经沾染了一身灰尘泥泞。
    那年轻人站了起来，看了眼米铺，往小巷里面走去。
    小巷里面站了个年轻妇人，看了他来，眼泪噗噗的掉下来，心痛的道：「摔痛没？都说咱别去了。」
    「燕三，去买点米来。」凌清羽站在巷口，低声道。
    「嗯。」
    待燕三往米铺而去，凌清羽也走进了小巷，那两人听得有人进来，忙站在一旁，那妇人赶紧将眼泪擦了。
    「把身上的碎银子都给我。」凌清羽低声跟苏姆说，然后接过他递过来的荷包，掂了掂，走到两人面前。
    「这里是些碎银子，如若你们有亲戚，不如先去投靠投靠吧。」凌清羽将荷包递给那年轻妇人。
    「这如何使得？」年轻妇人惊讶的看着她，没有接。
    凌清羽拿过她的手，将荷包放在她手上，道：「使得，我有个友人也姓朱，就当是我替他给的。」
    那年轻人眼睛一亮，却不再问，拉了一下妇人的衣服。
    妇人这才收下，感激的道：「姑娘，这银子我们以后一定还上。」
    凌清羽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只站着等燕三扛着一大袋子米过来，方道：「这些米，你们也拿着，如若有别的地方去，就先去吧，要是实在没有地方，我那倒是在招人，你们若有想法，可以来杭州找凌家船行，就行了。」
    年轻人拱手施了一礼，道：「多谢了。」
    看着两人互相护持着而去，凌清羽低声道：「只怕江陵这里又要有好些百姓家破了。」
    燕三搂住了她腰，凌清羽抬头对他笑笑，道：「世道如此，咱们也管不了那幺多，燕三啊，你水性不好，咱们先找到高一些的地势，要是真出事了，也有个地方可以躲。」
    防患于未然，居安思危，凌清羽在这个世界后，最深体会就是要把这个做到，不知道什幺地方就有陷阱出现。
    她这里刚把粮食药材衣物什幺的大量备好，江陵开始下大雨了。
    雨若悬绳，狂风吹得外面的树都要折断了一样，满天满地的，都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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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往哪抓

    凌清羽站在屋子门口，脸上带上了忧色，这是特大暴雨啊，如若再下几天，不知道长江水势会涨到何种地步。
    「凌当家的。」程嘉披着蓑衣急急的从外面冲进来，道：「川蜀也开始下大雨了。」
    「下得多大？哪些地方？」凌清羽问道。
    程嘉冲进屋子里，见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地图，滴着水的手在巴渝一带和夷陵一带一划，道：「这里，这里，都在下。」
    「你们上堤坝看了没有？」凌清羽扫了一眼，心里歎了口气，果然怕什幺来什幺。
    「之在堤坝上看着，这段堤坝前几年刚修过，还算坚固。」程嘉抹了把脸上的水，道。
    「还是发警报吧，要百姓做好準备。」凌清羽道。
    「已经召集人往堤坝上护堤了。」程嘉接过苏姆递上来的帕子，道。
    「两个概念好吧，这城里还有那幺多妇孺呢，你们不通知人家，让人家做好準备？」凌清羽道。
    程嘉手一顿，沉吟了一下道：「现在还没事，如若说了的话，只怕引起恐慌，有人趁机闹事，就不好办了。」
    「你是怕那些被你们夺了田地的人趁机暴乱？」凌清羽眼睛看着外面的雨，淡淡的道。
    「那些本来就是官田，只是楚王在的时候私下将那些田分与这些人，自然是要收回来的。」沉默片刻，程嘉还是解释道。
    「你能确定所有的田都是那样？而不是藉机将民田也夺了去？」凌清羽走到屋子门口，看着已经涨到第二阶台阶的水位。
    程嘉默然，王之带的人好些都是王家还有董家的人，藉机生事的事情其实非常多，但是这些的确不是他能阻挡住的，就算说与王之听，王之也出面责罚过，但是下面依然故我。
    雨再下了一整天，在第二天依然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凌清羽的心也开始不安起来。
    看她整日的站在门口看雨，燕三给她披了件披肩，道：「天要下雨，你也没法子。」
    「燕三，你知道大灾难是怎幺来的嘛？」凌清羽问道。
    「天灾是老天的惩罚。」燕三道。
    凌清羽摇头，道：「不是，气候本来就无常，但是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们不予防範，不予预防，不予补救。」
    「这些，你也无能为力啊。」燕三搂了她道。
    「是啊，我无能为力。」凌清羽歎了一口气，往厢房看去，有能力的人却不作为。
    「王之！一定要给百姓示警！」程嘉大吼般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现在堤坝并未有事，此时示警，岂不是扰乱民心，如若出事谁来负责？」王之的声音也不小。
    「我来负责！如若有事，我程嘉拿人头来顶！」程嘉吼道。
    院子门口安静了下来，只有凌厉的雨声敲打着屋檐。
    「周大人，马上通知百姓。」程嘉对旁边一个官员道。
    周大人看了一眼王之，支吾着没动身。
    「如若你现在不去做，我会告知父亲，你们江陵玩忽职守，你自己想想后果。」程嘉的声音异常的冰冷起来。
    「是是是，下官马上去！」周大人作了个揖，匆匆离去。
    「如若出了事，我真会砍了你的头的，乔木。」王之的声音带了丝疲乏，道。
    「燕三，我们去堤坝上看看。」
    「凌当家的？」见凌清羽一身蓑衣的走过来，程嘉不觉唤了一声。
    「我跟你上堤坝看看。」凌清羽微微笑道。
    这些日子，她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此时居然带着这样温暖的笑意，程嘉微微一怔，然后笑道：「如若是嘉真被砍了头，凌当家记得来给嘉收个尸。」
    「不会的，这样的大雨，他们想暴动都暴不起来，走吧。」凌清羽从他身边走过，笑道。
    江陵城离长江边并不远，长江堤坝的确修得很是坚固，堤坝上已经聚集了很多民工，暴雨中各种呼喝声四下响起。
    「如何？」程嘉跟着凌清羽蹲在岸边，问道。
    「这个流速，上流的水一定不小，如若这雨再下一天，就危险了。」凌清羽皱眉道。
    「是啊，好多年都没见过这幺大的水了。」旁边一老者道。
    「程嘉你来。」凌清羽站起身道。
    江堤上有搭建的简易棚子，虽然四处漏水，但是比外面那倾盆大雨总归要好些。
    「你看，这是长江河道。」凌清羽手指在泥地上画了长江的地图，然后道：「现在我们不知道上游的情况到底如何，但是咱们这片已经连下三天暴雨了，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只怕已经到了一百毫米以上的水量，不懂？不懂没关係，就是说下的水太多了，江湖沟渠的排水功能已经跟不上了，按照你那日所说下雨的几个地方，你看，这里这里，和这里，如若都是这幺大的雨，那幺那些排不出去的水就会形成洪水，如若这几处的洪水相遇，叠加在一起，那幺水位将相当的高，而且因为水流速度太快，对堤坝造成的冲击力也就大，这几个地方，你看能否了解到情况，这是最容易被冲击的地方。」
    程嘉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我马上派人去。」
    歎了口气，凌清羽道：「程大人，帮我送封信给泉州，虽然会晚了些，好过没有。」
    「好，怎幺？」程嘉不解的抬头望她。
    「我在泉州有船，要他们全部调集过来，从外海往长江这里开过来，现在这水量，低吨位的船应该能进来，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凌清羽道。只怕这时候调过来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但是灾后也需要将物资运送过来。
    「凌……」程嘉噎了一下，低声道：「多谢！」
    「不用谢我，能否有用，我也不知道。」凌清羽站起身道。
    大雨下到第五天，江陵城里的百姓基本上都上了高地，最开始官府通知大家的时候，的确是有人想藉机闹事，但是随后暴雨倾泻而下，城里的水位都开始涨，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往高地走，只是江陵本是平原，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有好些人，便在城墙上安了家。
    凌清羽一直跟着程嘉呆在堤坝上，眼看着堤坝的水位越来越高，只差那幺一点就要漫过堤坝，问程嘉道：「你会游水嘛？」
    「呃，这个……」程嘉笑道：「本公子会的事情太多了，这种小事不学也罢。」
    「那就是不会了？」凌清羽歎了口气，道：「身上别穿这幺多衣服，要不掉水里，救你都麻烦。」
    「我穿的不多吧？」程嘉看了看自己，已经是六月中了，就里衣和外衫，哪里多了？
    凌清羽眼睛往王之那边撇了一撇，程嘉便也看去，见王之还是一身正经官服，里里外外，的确很多，不觉一笑。
    这几日在堤坝上，王之和程嘉的表现倒的确让她刮目相看，身为世家公子，钟鸣鼎食的，居然可以在这样的地方，和民工们一样倒地而睡，喝冷水吃乾粮，两人的嗓子都因为喊叫而沙哑，几日几夜的没下堤坝也一直没喊累，冲着他们愿意为民做到这个地步，凌清羽觉得自己多少还是要给他们一点敬意。
    堤坝上现在有好些水利方面的人才在，也有好些很有经验的老人，凌清羽觉得自己的作用其实并不大，怎幺防範洪水，怎幺加强堤坝，那些人都要正规多了。
    「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把我拖在这里，我说的话，那些老人家不也照样说了？」忍不住，凌清羽还是低声道。
    「就当嘉欠你一个人情。」程嘉也低声笑道。那些水利专家的确说得比凌清羽更详细，但是若没有凌清羽的提醒，只怕那些人根本见不到他们两个的面，就被县令压了下去，那些水利专家，好些都是原来楚王的人。
    「当家的，回去休息下吧？」燕三轻声道，三日两夜没合眼，男人都顶不住，何况是她一女子？
    「是啊，你先回去吧。」程嘉也笑道。将那些水利专家放出来后，这堤坝上面的确没有凌清羽什幺事了，见她两眼都成了熊猫眼，程嘉的心里微微泛上了一丝心疼。
    「那好，你自个小心些。」凌清羽打了个哈欠，道。
    「王大人！不好了，前面的洪峰已经高过堤坝了。」刚抬脚，前面堤坝上传过来一阵慌乱的叫声。
    凌清羽抬头看去，见远远的江面上彷彿是海上涌起的高浪一样，一道比水面高出一米左右的浪线直直的冲了过来。
    长江上居然也有这个？！
    「抓稳！」凌清羽对程嘉叫道。
    程嘉心想，我抓哪啊？
    那洪浪就直扑了过来。
    凌清羽燕三和苏姆都是在海上大风大浪里面过来的，见那浪扑过来，立刻伏低身子，抓住了堤坝上的木桩。
    噗噗噗，那浪只是一轮，凌清羽吐着口水站了起来，见扑过堤坝的水位并不多，刚鬆一口气，就听得有人叫道：「王大人！程大人！」
    她身边本是程嘉的地方已经成了空挡，凌清羽忙转头看去，见那江面上许多人头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游冲去。
    「燕三，在下面挡着！」凌清羽叫了一句，紧跑几步，跳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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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决堤

    水流非常湍急，水体浑浊，各种断树杂物被席捲下来，将水里变得有如修罗场一样。
    程嘉喝了几口水，慌乱之中越想浮上去越是往下沉，水里的物体更是将他撞得生疼。
    没想到我程嘉居然会葬身于此，程嘉乾脆放鬆了身体，看着那光亮淡去，面前却彷彿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的人是她？程嘉有些懊恼，然后就觉得一个温暖的东西靠了过来，一口气通过那柔软凶狠的度了过来，让他从那窒息的边缘活了回来。
    将程嘉从水里拉了出来，凌清羽对着在岸上跟着跑的燕三叫道：「拿绳子。」然后用力把程嘉给顶了上去。
    燕三手中已经捲了个绳套，见程嘉的身体可见，便将绳套準确的甩了过来将他套住，用力一提，拽了回去，丢在岸上，将手一抽，解下绳子，继续追了下去。
    程嘉木然的看着凌清羽又潜入水中，如同一条大鱼一样，在那江水里沉浮。
    王之稍微会点水，可是他身上的衣物繁杂，折腾了几下后，就把自己的手脚缚住，人也往下沉去。
    他的官服是绯红色的，在水中还算显眼，凌清羽看到他的时候，他后面正有一个大树桩子对着他冲去。
    没有时间想任何事情，凌清羽一个猛子扎了过去，抱住了王之往下一沉，树桩子从两人头上冲了过去。
    没有去看王之那睁得大大的眼睛，凌清羽如法炮製的将一口气度了过去，见他缓解了窒息状态，拖着他浮上了水面。
    因为刚才那一避，两人离岸边便有些远了，凌清羽大声道：「别乱动，我带你上去。」
    王之点点头，凌清羽便一手搂在了他胳膊下面，往岸边游去。
    雨势很大，身边不断有各种可疑物体飘过，那女人却一脸坚毅，眼神清亮，搂着自己的手臂坚强又有力，敏捷的避开那些从上面冲过来的物体。
    那一刻，王之有些茫然，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脸，随着她在水里沉浮。
    离得岸边稍微近些了，凌清羽将王之举高了些，燕三如法炮製的将人拖了上来。
    没了拖累，凌清羽几个猛子就扎回了岸边，借了燕三的力，爬上了堤坝。
    「妈的，下次再不做好人了！」全身被撞得生疼的凌清羽骂了一句，趴在了燕三怀里，道：「燕三，我动不了了。」
    燕三将她抱紧，微微笑着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将人抱了起来，往来的地方走去。
    程嘉和王之已经被后面追上来的人扶起。
    「她无事？」见了燕三，程嘉急急的问道。
    「无事，只是有些脱力。」燕三答道。
    虽然时间不长，他们也已经被冲下好远，待走回原地，见堤坝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而堤坝内也是一片水洼。
    「还好，水不是很深。」凌清羽欣慰的道。
    她话音还未落，从下游那边就传来了一阵紧过一阵的锣声。
    程嘉的脸色顿时惨白，道：「有地方决堤了。」
    上游下了七天暴雨，中游下了五天暴雨，长江上游江水徒涨数十丈，洪水淹没了巴渝合州等地数座城市，满城精华一洗成空。而荆湖北路长江南岸大堤在松滋被水沖决，洪水直洩洞庭湖，洪道所及，蕩然无存。北岸大堤在孔家谭决口，荆北江汉平原成了一片汪洋，衙署民居田禾淹没无数。荆湖南路受长江溃口之害，洪水从堤头漫过，围堤尽溃，无一存者。
    此乃大周建立后从未有之奇灾！
    江陵因有官府示警，居民大多上了高地和城楼，虽然也是损失惨重，好在死人不多，听得他处的惨状，不觉都心有慼慼，有从衙役那里听说，这官府示警是程大人以自己人头担保才换来，便都将程嘉唤成了程青天。
    程青天现在又在凌清羽的帐篷里蹭吃蹭喝。
    「程大人！」凌清羽的眼角又抽了起来，这个人，现在粮食都是配给的，他不吃自己的老来吃她的，这如何不叫人气愤。
    「别这幺小气嘛。」程嘉笑嘻嘻的道。亏得有準备，不管是百姓也好，官府也好，粮食都放了好些在高地，要不只怕江陵这里也要像别的地方一样开始为粮食着慌了。
    「别怪我不提醒你啊，你现在应该是很着急的状态，这幺悠闲做什幺？」凌清羽抢了块肉，亏得她要苏姆不光準备粮食也準备了肉乾这些，可惜的是，几天没吃青菜也难受啊。
    「这几日没下雨了，天气也好，再过些时日水就退了。」程嘉笑道，他和王之都已经上了好几道折子，要求朝廷救灾，可是现在却一点回复都没有，心里急得嘴角都冒泡，只有到凌清羽这里，他的心才能稍微安定下来一些。
    「就是这个，你没觉得这些天，天气太热了吗？」凌清羽道。
    「是啊，大灾之后，就怕瘟疫了。」程嘉的眼神暗了暗，然后又笑道：「你準备何时走？」
    凌清羽放下了筷子。
    她的帐篷也是建在城墙上，一早就叫苏姆来抢的地方，从高高的城墙上可以看见外面那一望无际的平原，哦，此时还是水泽，这一季的稻子是完全没了。
    「吶，程嘉。」凌清羽唤了一声。
    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让程嘉心里一抽，果然，凌清羽接着道：「帮我在这里弄些田，我调二十万石粮食过来救灾。」
    程嘉扶额，问道：「你让韩枔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粮了吧？」
    「总要给我点好处嘛！要不亏死我了！」凌清羽瞪着他道。
    「此处的田不好，楚王的事情还没弄完，太多纠纷在，我给你在洞庭湖弄些，可好？」程嘉无奈的道。
    「一言为定！」凌清羽高兴的道，然后又接了句道：「别带尾巴的啊！」
    「咳咳。」
    两人回头，王之正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你这里的位置最好，本官也搬过来。」王之说完后，就退开了门口。
    凌清羽望了程嘉一眼，程嘉摇摇头，凌清羽站起来，走到帐篷外。她要苏姆占的这个地方，是个角楼，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墙壁和顶可以防下风雨，而且比城墙上还是要高些，也比较乾燥，想抢这块地方的人，被苏姆拿刀吓了回去，后来程嘉堂而皇之的在里面也挤进了个小帐篷，就没人敢来抢了。
    可是现在居然又挤进来一个帐篷！
    程嘉倒是能理解王之，别的地方就算是县令提供的那个城楼，都非常拥挤不堪，而这里虽然小，却是被打扫得乾乾净净，也没有那幺多烦事，下面站几个护卫，那些官员也好大户也好，也不会不识相的跑过来套近乎，最重要的是，没人半夜爬帐篷！
    见凌清羽一脸气恼，王之心里道，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知道你绝对不会爬我的床，我才不会来。
    程嘉踱到王之的小厮身边，低声问道：「昨晚又有人？」
    「是啊，程大户家的女儿，说愿意给少爷做丫鬟。」小厮也低声道，一个晚上抓两个，他们这些小厮也受不了啊，少爷都几宿没睡着了。
    过了两日，水开始退了，但是朝廷的救援仍然没到，大多数的居民都开始回去自家屋子，虽然屋子里面髒臭难看，也好过露宿在外。
    城墙上的人便少了。
    凌清羽却还是没走，第一是客栈可还没人回去收拾，第二是，她打算要走了。
    马车还在，马却是已经被冲跑了，苏姆天天回去客栈打扫马车，也差不多打扫乾净了，只要找到马，就可以走。
    「县衙不是专门给你们两收拾了房间？你们怎幺还不走？」凌清羽嫌弃的对又在吃她的午饭的两个家伙道。
    「不敢去啊，江陵的姑娘们太热情了。」程嘉歎了口气道。
    「啊？哦？哈哈哈哈！」凌清羽指着两人忍不住狂笑，王之搬来的第二日，燕三就把八卦打听过来了。
    王之是今科状元，王相的嫡子，本人又是长得芝兰玉树温润如玉般的美少年，全城的大户都在城墙上蹲着，于是全城的贵女们都看到这个梦中的少年，当然，程嘉程公子也是非常受欢迎的，前科状元，程相嫡子，玉树风华的翩翩佳公子，城墙就这幺大，又是大灾之后惊吓惊喜之后，人们也不大讲究那些子规矩了，而且如若自家闺女真能攀上这两位，那也是好事一件啊，于是，各种偶遇，****，身体遇，最后是床上遇都展开来。
    王之黑了脸，将碗筷放下，起身而去。
    「你要走了？」程嘉等她笑完，问道。
    「是，按道理，韩枔的粮食应该已经过来了，但是现在粮也没到，船也没到，又音讯全无，我有些担心。」凌清羽点头道。虽然说交通全部断掉了，但是也不该没有一点音讯。
    程嘉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想起王之所说，如若这事外传，只怕的确不利，洞庭湖区已经开始流行瘟疫，朝廷将那边的路都封了，只怕凌家的船也好，粮队也好，都过不来。不过她走也是好事，至少可以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当家的，马车已经弄好了。」苏姆站在门口道。
    「好，就看能不能找匹马。」凌清羽朝程嘉看了过去，现在还有马的就是他们这些朝廷官员了。
    「我知道了，吃人的手短啊。」程嘉歎了口气，站了起来。
    「多谢程大人！」凌清羽满脸堆笑的道。
    程嘉摇摇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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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3章 我负责

    「苏姆，」凌清羽转头喊了一声，却见苏姆得身体有些摇晃，脸色也很是苍白，上前几步，扶了他道：「你怎幺了？」
    「无事，就是有些冷。」苏姆答道。
    凌清羽看看天上白生生的大太阳，见苏姆牙齿都有些打颤，心里一惊，忙拖他进了帐篷，手探上了他的额头，问道：「是不是觉得很冷？」
    苏姆点头，双手不觉抱住了自己的肩，身体都冷得打起了哆嗦。
    凌清羽将他拉着躺在了被褥上，然后翻出件披风给他盖上，对燕三道：「燕三，苏姆有些不对，看看有没有大夫？」
    燕三应了一声，快速走出角楼。找到了还在城墙上晃悠的程嘉，道：「程大人，这里何处有大夫？」
    程嘉一惊，问道：「怎幺了？」
    「苏姆有些不对，大夫在哪？」燕三带上了些焦急。
    「我带你去。」
    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给苏姆盖上，但是苏姆好似仍然冷得厉害，人都缩成了一团，凌清羽不觉着急的问道：「苏姆，怎样？」
    「主人…我…没事…就是…觉得…冷…」苏姆的话因为冷战而断断续续，让凌清羽心里更加慌乱，现在的天气虽然说没有四十度，三十多度是肯定有的，这幺热的天气却冷成这样！
    等燕三程嘉带着大夫回来时，苏姆已经发起了高烧，大夫问了情况搭脉后，将程嘉喊出了帐篷。
    「程大人，是打摆子啊！」大夫说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抖。
    程嘉微微一晃，道：「确定？」
    「是，城里已经出现好几人得了这个病了，是不是和王大人说下？」大夫低声道。
    「不能治疗吗？」程嘉问道。
    「小人只能开一些方子看看，只是，这个病实在是凶险。」大夫低声道。他能这幺快诊断出来，是因为城里第一个得这个病的已经好几天了，症状全部体现出来，现在已经进入危险状况了，这种病一旦得上就是看天命了，熬不熬得过都看自个。
    「是疟疾？」凌清羽站在帐篷门口问道。
    「也叫这个病。」大夫回了一声，然后道：「我先去看方子。」
    「你别急，这个病不一定有事的。」程嘉转身道。这几个人虽然说是她的护卫，可是她却待他们如同亲人。
    「中医治疗这个治不好的。」凌清羽回头看了看已经高烧得开始迷糊的苏姆，道：「而且，这只怕是恶性疟疾。」
    程嘉不觉问道：「中医？」
    「燕三燕三。」
    「在。」燕三走出帐篷应了一声。
    「找匹马，你马上去杭州，去把我们从南美洲带回来的金鸡纳树的树皮和种子带过来。」凌清羽急急的道。
    「可是。」燕三犹豫了下，他要是走了，这里就凌清羽和苏姆一个病人了。
    「也不用如此着急，大夫说不定有办法？」程嘉插了一句道。
    「没有办法的，都是靠病人自己的体力抗，苏姆年纪小，又不是我们大周人，他扛不住的。」凌清羽回了程嘉，转头对燕三道：「那个金鸡纳是专门治这个的，唯有那个东西才能治苏姆的病，燕三，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清羽，」看了程嘉一眼，燕三将凌清羽拉到一边，道：「七月十四快到了，我要是赶不回来，你怎幺办？」
    啊哦！还有那坑妈的蛇丹！
    「没事，不还有七天嘛？你尽量赶回来就行，实在要是不行，这里这幺多男的，总能让我逮住一个。」凌清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知道她绝对不会放着苏姆不管，要是苏姆出个事情，她一定愧疚到死，燕三歎了口气，低声道：「我会尽快的，但是如若赶不上，你就一定要找人解决，千万别自己扛。」
    凌清羽点点头，抬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你要小心。」
    燕三低头搂着她腰将她的轻啄变成了深吻，鬆开她后，道：「你安好，我就安好。」
    程嘉站在外面看天，偶尔探头看下那两人好了没，见两人终于鬆开，问道：「你说有药可以治疗这个？」
    「给匹马，有没有效，等我带回来你就知道了。」燕三道。
    「马在下面，等下，我给你写个通行公文，要不，关卡不会放你过去。」程嘉一边说一边去拿纸笔。
    「关卡？」凌清羽问道。
    「是，这种疟疾已经大範围传染，朝廷已经下令封锁疫区，禁止通行。」程嘉写好公文盖上自己的大印，然后将自己的一个程字腰牌也给了燕三，道：「如若公文也不让你过去，就拿这个出来，说，程嘉快死了，如若不让你救人，小心他的脑袋。」
    「好。」看了一眼凌清羽，燕三回头从墙上掠了下去，牵过程嘉小厮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而去。
    「封路？」凌清羽凉凉的问道。
    「啊……哈哈……」程嘉打了声哈哈。
    「这种病是由蚊子引起的，关人什幺事？」凌清羽哼了一声道。
    「也有死了太多人和牲畜的地方，出现了瘟疫。」程嘉道：「江陵没有发瘟疫，还要多谢你。」
    「打摆子也会死很多人的。」凌清羽说完后，就钻进帐篷，然后对程嘉道：「找个人帮忙，打水。」
    苏姆已经高热到开始说胡话，凌清羽脱了他的衣服，用凉水不停的帮他擦身子降温，又给他灌凉水，同时低声的道：「苏姆，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燕三已经去拿药了，放心，你要扛住。」
    「程大人。」
    「何事？」程嘉回头，见一个小吏带着一些官兵过来，脸色微微一冷，问道。
    「周大人听说这里出现了打摆子，请程大人移驾到县衙。」小吏施礼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程嘉淡淡的道。
    「可是周大人说…」小吏有些着急，虽然程嘉不是钦差，但是程嘉是丞相的儿子，要出个事情，全江陵的官都不够赔。
    「到你们那县衙反而容易出事，你跟周大人说下，查清楚城里有多少例打摆子？」程嘉声音不大，却带上了官威，小吏一凛，忙躬身应了是，带人走了。
    晚边时候，苏姆出了一身大汗，温度降了下来。
    「我没事了，主人。」看着凌清羽，苏姆微微笑道。
    「只是现在没事，你别动，好好休息，只怕明天又要来一次。」凌清羽用帕子给他把汗都擦乾净，换上乾净衣服，道。
    「做饭…」苏姆看了眼天色，想起身。
    「别动，今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凌清羽按住了他。
    「主人，你的手艺不能吃的。」苏姆很是老实的道。
    「太瞧不起我了，反正你给我躺着就是了。」凌清羽瞪了眼睛道。
    累得半死赶回来蹭饭的王之望着桌上一碗清得不能再清的米粥，道：「你们没米了吗？」
    「苏姆病了，只能吃粥，要是米饭的话，这里有。」凌清羽从旁边拿出一锅黑乎乎的东西。
    王之眼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喝着那米粥也如同吃珍馐美味一样的程嘉，默然的端起米粥喝了一口。
    见凌清羽端了碗粥又钻进帐篷，王之带了些轻蔑的道：「一个下人也这幺紧张。」
    「她没当他是下人。」程嘉淡淡的道：「你还是搬走吧。」
    王之一顿，他的确是看不惯她的一些行为，而且这里连最后一个做饭的也倒下了，但是要是去到县衙，那县令周大人官不大，却生了七个女儿，现在除了最小的那个才五岁以外，其他的女儿都很无辜的走错过地方。比起这清粥，那却是更叫人害怕的所在。
    第三日，在凌清羽没日没夜的照顾下，苏姆稍微好转了些，但是城里却爆发了大规模的打摆子，第一个生病的人也已经死了。
    而且，这夜回来，程嘉倒下了。
    「不是叫你穿长衣长裤，不要让蚊子叮到吗？你怎幺这幺笨？」凌清羽一边帮他盖被子，一边道：「你的小厮呢？都死哪去了？」
    「我叫…他们…送信…去了…」程嘉打着寒战道，这边情况越来越不乐观，朝廷的救助迟迟不到，又爆发了疟疾，他只好叫手下不断的往汴京往周围送信，正好今天连最后一个小厮都指使走了。
    苏姆爬了起来，去打了水，然后煮粥。
    「我真命苦。」凌清羽歎了口气，奇怪道：「对了，不是每天都有人来请你换地方吗？怎幺今天没有？」
    「别…赶…我…走…」程嘉牙齿打着战，却仍然笑道：「我…不想…带…一堆…姨娘…回去…」
    「我的名节就不是名节了吗？」凌清羽瞪了他一眼，然后递了凉水给他喝。
    「我…负责…」程嘉喝了口水，道。
    「别介！你以后少耍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凌清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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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谁吃亏

    程嘉打寒战的时间比苏姆要久些，发烧的时候便更加厉害。
    苏姆的身体还很是虚弱，晚间居然连王之都没回来，角楼附近的人都已经搬了回去，凌清羽没有法子，硬着头皮，脱了他衣服给他擦身子降温。
    程嘉的身体修长白皙，皮肤嫩得出水一般，凌清羽一擦，出来一道红印，一擦，又一道红印，心里不觉想，这要是擦完后给人一看，还不知道干嘛去了。
    因为高烧，程嘉脸上也被烧得通红，那平常的五官便带上了一丝妩媚，眼睛里也彷彿能滴出水一般的看着她。
    「程嘉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应该多锻炼锻炼了，你看我家苏姆，才十五岁，那身子骨就比你长得好多了。」凌清羽一边擦一边道，他的身体是属于那种削瘦型，只有一些微微的肌肉，和燕三杨昭他们那种精壮的身体完全不同，没有力感，而是带了些文弱。
    程嘉一笑，烧得糊涂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她那滴汗的脸。
    程嘉烧到后半夜，中途还昏过去一次，凌清羽很是紧张，好在他下半夜的时候发着大汗醒了过来。
    王之在他醒来的时候回来，看到这种情况便要喊人送他去县衙。
    「我不去，」发了一身汗自觉清爽很多的程嘉道：「城里已经开始死人了，这里还乾净一些。」
    凌清羽已经爬回去睡觉了，王之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个样子想怎样？你真想娶她回去？」
    「呵呵，」程嘉自嘲的笑了两声，道：「你以为她想嫁我？就算我求她做我正妻，她都不会愿意。」
    「哼，你以为呢，你明日说说，你看她嫁不嫁，这种女人！」王之冷笑道。
    「王之，她救过你的命！」程嘉不觉抬高了些声音，看了那边帐篷一眼，又压低声音道：「你以为你哥哥姐姐说的就是真的？那天是赵吟风上赶着找人求婚，被她拒绝了，你姐姐是受不了一直追着她的男人要娶别人，所以才到处乱说，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真相如何你想不到的吗？」
    王之抿着嘴没出声，在姐姐和哥哥嘴中的凌家当家，是个粗鲁****的女人，到处****男人，养着好些面首，是个下贱无德之人。这些天，看她也的确是对身边的那几个护卫很是亲密，一点都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所以他住的也是理所当然，一点也没考虑到什幺她的名声的问题，可是，在堤坝上，在那水中。王之不傻，知道这里面有些事情不对，但是他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相信，自家哥哥姐姐说的是假话。
    「你搬走吧。」程嘉身子靠在了软靠上，道。
    「我搬走，那谁照顾你？真要让那女人这幺和你不清不楚的下去？」王之冷冷的道。
    「王之！你确定你是在照顾我而不是在谋杀我！」程嘉咬着牙看着将一盆水倒在自己身上的小厮，抬头问站在一旁一脸尴尬的王之。
    程嘉再度高烧的时候，按照凌清羽所说是要拿温水擦身降温，这种事情王公子怎幺会做，于是要小厮上，可是小厮笨手笨脚的，不是擦破了皮（程公子的皮肤太嫩，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破）就是现在这样打翻了水盆。
    本想着能休息休息，刚将苏姆照顾完的凌清羽悲歎一声，认命的走进来，慢声道:「要不，还是小女子来照顾？」
    待脸黑黑的王之和小厮都走了，凌清羽挪开了程嘉，换了湿掉的被褥，然后换上新的温水，道：「程大人啊，田地要加倍了啊。」
    虽然烧得嘴唇都通红，程嘉却仍然笑道：「十首琴如何？」
    「有些亏，三十首还差不多。」将他翻个身，轻轻擦拭着背后那烧成粉红色的皮肤，凌清羽道。
    「呵呵，你做生意有亏过吗？」程嘉爬在垫子上，笑道。
    「有，跟你做的所有生意都亏死我了。」凌清羽恨恨的道，手不觉重了些，见他背部立刻浮现上一道红痕，又换了轻手。
    你哪有亏，亏死的是我才是，程嘉心里暗道。
    第五日，苏姆总算是稳定了，程嘉也没有那幺高的高烧了，除了两人腹泻和呕吐的状态有些严重，而城里死的人却是越发的多了起来。
    而这日晚上，好死不死，王之回来也打摆子了。
    「你快去叫县令将你家公子接了去。」凌清羽黑着脸对王之的小厮道。
    「凌姑娘，别啊，你看城里死了那幺多人，你这里程大人和这位小哥都开始好转，还是让公子在你这里吧。」小厮哭丧着脸道。城里那些人家，吃了不知道多少药，还是不断的死人，唯独这个凌姑娘，猛给他们灌水，灌粥，擦身，居然还没死，两相比较，小厮觉得这里比较靠得住。
    「不行，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凌清羽大声道。
    小厮对她磕了三头，道：「小的还要去送信，麻烦姑娘您了。」转身就跑了。
    这！凌清羽愕然转头望向王之，道：「你其他的手下呢？那幺多人呢！」
    「都…在…打…摆子…」王之直哆嗦着说。
    我靠！
    凌清羽很是无语，又不能真看着他不管，只好认命的去提水，然后要稍微好些的苏姆烧水，继续苦工。
    到得王之高烧过后发了大汗，将衣服床单给他换了，凌清羽等于是爬出那两人的帐篷(为了省事，给直接拖一个帐篷里了)。
    身体很是无力，凌清羽不觉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战，一丝冷意从体内涌了上来。
    不会吧？不是还有两天？凌清羽挪进了自己的帐篷，披上了件衣服。
    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太累脱力了所以提前引发的？糟糕了，这四周都没人了，而且连王之的护卫们都打摆子了，那能用的男体要到哪里去找啊？（她原来的确是打的那两人护卫的主意）
    「主人？」凌清羽牙齿的打颤声将苏姆惊醒，他还是在发烧，迷糊中见凌清羽坐在门口冷得直抖，爬了起来，摸到她身边，唤了一声。
    「苏姆，别靠近我。」凌清羽将自己搂紧些，寒意已经越来越重，她怕自己失去理智把这个还是孩子的少年给糟蹋了。
    「主人，你也病了吗？」苏姆焦急的道，摸上了她的额头。
    少年还在发烧，手心里带着凌清羽急需的热度，凌清羽舒服的哼了一声，然后马上又挪开些身子，道：「苏姆，你躲开些，要不等下我失去理智会……总之你离我远些。」
    苏姆咬了咬唇，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放在了垫子上，然后将被子等物给她盖上，道：「不怕，主人，苏姆知道怎幺做。」
    我不是打摆子啊！凌清羽欲哭无泪，但还是将苏姆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
    见凌清羽的脸色越来越白直到发青，苏姆觉察出不对，他们发寒也就一刻钟到半个时辰就会发热，但是当家的却好似是越来越冷，连皮肤上都要结霜一样。
    凌清羽的脑袋已经有些迷糊，苏姆再探过来手，那热度就让她不自觉的贴了上去，歎道：「好暖和。」
    苏姆静了片刻，将帐篷的帘子拉上，然后脱了自己的衣物，轻声道：「主人，请原谅苏姆。」然后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苏姆在发烧身体很热，凌清羽的身体却像是冰块一样，两相一接触，那就是**，凌清羽立刻就沾了上去。
    抱着这具滚烫的身体，凌清羽舒服的哼了哼，然后嘴唇碰到了一个又热又柔软的所在，便立刻贴了上去，用力的啄咬。
    苏姆先是一惊，然后便更加用力的回应，女人的唇丰盈却又带着冷意，苏姆吻着那唇，似乎尝出丝丝甜意，怀抱里的身体也是一样，丰盈柔软却又冷如冰般。
    「给我，苏姆，给我。」凌清羽鬆开了那带着清香般的唇，呢喃道。
    在刚刚接触到女人的身体时，苏姆的小兄弟已经被惊醒，如今更是勃然焕发般，苏姆心里想着以前受的****，想去亲吻女人的敏感点，却被凌清羽不耐的翻身压下。
    「苏姆，给我，好不好？给我？」低声呢喃着，凌清羽直接坐了上去。
    少年小兄弟的体魄还没有完全发育好，但是此时却已经很是粗大，那炙热填满了体内，让凌清羽又发出了一声歎息。
    「苏姆的一切都是主人的。」苏姆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主人，发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发誓般的道。
    体内的本能和凌清羽残存的理智都知道，要快点满足那坑妈的蛇阴，否则她就会失去意识，更不知道会发生什幺事情，凌清羽直接自己上下挪动，抽弄着那根炙热，体内的吸力也越发增大，不多时，就将那岩浆吸了出来。
    少年精纯的原阳让凌清羽体内一热，不觉****出声。
    「主人，是要苏姆的这个嘛？」苏姆却已经感觉出来，自己射过后，凌清羽体内的冰冷便少了一些，他自小接受的就是这方面的教育，而埃及那边对于男人的****是女人的保养品这方面的研究很深，虽然没有猜中原因，但是苏姆凭着埃及渊博的知识猜中了过程。
    「苏姆，不够，苏姆……」凌清羽带了些哭泣的味道呢喃道，就像一个饥饿到了极点的人，你给了她口粥，不仅不能饱反而将所有的****都刺激出来一般，她的体内叫嚣得更加厉害。
    「主人，苏姆的都给你，都给你……」苏姆将凌清羽翻身压在下面，抬起了她的腰，深深顶了进去，只是要结果而不要过程，苏姆便没有使用任何学到的技巧，只是凭着本能放纵自己，让自己的小兄弟在那紧致而诱人致死般的吸力里面一次次的释放。
    「那该死的贱妇！」王之低低的骂了一声，帐篷并不隔音，那边的呻吟声可以清楚的听到。
    程嘉把枕头盖住了头想挡住那诱人的声音，心里却涌上了越来越沉重的违和感。
    她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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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一对三

    「苏姆……」再次发出****的****，凌清羽稍微恢复了些神智，见苏姆伏倒在自己身上，脸色已经惨白，忙将他翻身放在垫子上，再看从自己身体里褪出去的小兄弟，那上面居然流出的是血丝，不觉有些慌神，忙唤道：「苏姆，苏姆？」
    「主人……」苏姆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看着她，道：「主人……还要嘛……」
    凌清羽连忙摇头，身体里面的寒意并未消退，但是再问这个少年索取下去，定然会要了他的命。
    苏姆拉住了她的手，那手上的寒意让他一战，道：「主人…你…并未好…苏姆…还…可以…」
    「不行，苏姆，不行。」凌清羽摇着头道，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道：「你休息吧，没关係，我已经好了。」
    极度的疲倦涌了上来，苏姆缓缓闭上了眼睛。
    披了件衣服，凌清羽钻出了帐篷，她怕自己再呆下去，身体的本能又会让她继续索取，对一个少年做这种事情，凌清羽觉得自己真心可以去死上一死了。
    「长夜寂寞，凌当家的若是想找人共度良宵，程某不比那少年好？」程嘉半靠在角楼的墙上，盯着钻出帐篷的凌清羽，冷冷的道。
    这可是你自个送上来的！
    并未得到满足的身体又重新开始冰冻，寒意让凌清羽身子微微发着抖，无力再走过去，凌清羽只是微笑道：「那程公子开个价吧。」
    程嘉脸色阴沉，一把将她拉了过去，道：「你能值得多少钱？」
    这个身体也在发烧，身体的热度让凌清羽的身体也蠢蠢欲动，一把勾住了程嘉的脖子，踮起脚，凌清羽在他耳边道：「一首琴曲就够了。」
    旁听了那幺久的叫春声，程嘉的身体早就起了反应，惩罚般的将她按在墙上，抬起一只脚，就冲了进去。
    一进去，程嘉就感觉不对，她和那少年做了那幺久，下面早该是湿漉不堪，可是现在却是乾乾净净，不光乾乾净净，还带着冰冷的凉意，程嘉本有洁癖，如若真是湿的，只怕他早就嫌弃而走，此时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却正和了他的心意，不觉更深的顶了进去。
    这种体位，凌清羽是第一次，背后被石墙磨得生痛，站立而且是单脚站立的姿势更是难受，更何况程嘉那毫无怜惜的冲撞。
    「痛痛痛，混蛋！」凌清羽不觉叫了出来。
    程嘉用嘴唇堵住了她叫痛的嘴，掠夺式的亲吻，下面更是发洩式的撞击，让凌清羽心里直骂娘，下意识的收紧腹部，那花心便绽放开来，将那狠狠进来的小兄弟缠上一缠，然后舔上一舔。
    程嘉顿时受不住了，那种极致般的快感，从未体验过的紧致束缚，让他没有任何準备的低吼一声，射了出来。
    没有给他退出去的时间，凌清羽扭动了下腰，然后继续让下面收缩，直接在里面将他的小兄弟给缩得继续涨大起来。
    「你这个妖精！」程嘉低声吼了一句，更加用力的冲撞了起来。
    一直以来，程嘉都是温文尔雅的公子，话不会大声，姿态更是优雅如兰。凌清羽从来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以称得上是暴虐！
    一边用力的让花心去抵抗他的进攻，凌清羽居然心里暗想，就他那精瘦柔软的小腰板，这幺用力会不会将自己的腰搞断掉啊？
    程嘉的腰断不断掉她不知道，但是这幺弄了几次，她的背却是被磨出了无数血痕，痛个半死。
    而程嘉也发觉了不对，在一次次快乐到极致后的喷射后，女人的体内仍然是乾乾净净，唯独有变化的是，那带着凉意的体内开始温暖，而这种温暖让那花心的吸允更加****人，让人不觉想就此沉醉醉死在里面。
    「你体内有什幺？」程嘉再次射了出来，喘息着问道。
    「我中过毒，本来不会今天发作，估计是太累了。」凌清羽扭着腰缠了上去，将他欲退出的小兄弟又给吸了回去，奶奶的，你这幺弄我，我不吸个够本怎幺对得起自个！
    程嘉一震，却是放缓了速度，问道：「百花宫的**散？」
    这名字一听就是那种毒，凌清羽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点头认了，程嘉已经将她抱离了石墙，坐在了地上，将她放在自己身上，道：「你那夫君就是给你解毒用的？」
    凌清羽愕然，这个？怎幺回答？小心的反问道：「你知道那毒是什幺？」
    「是百花妖女所制，一种很是阴毒的毒，女的中了，每月必要和男人交合，男的中了，每月，也要和男的交合。」程嘉声音沉沉的道。
    凌清羽差点笑了出来，这种毒还真是特别，见程嘉脸色不对，忙道：「不是，我中的不是那玩意，只是每年一次而已。」
    「要是没有男人给你解的话，你会怎样？」程嘉用力的顶了上去，问道。
    「唔……估计就是冰棍人一个。」凌清羽不觉****了一声，回道。
    她的皮肤还是带着冰冷的寒意，自己的体温都温暖不了她的身体，程嘉不觉有些后悔，然后在清冷的月色下看到了衣服因为激烈运动而掉落后，凌清羽右胸上的伤痕。
    那伤痕粗一看彷彿是朵花，细一看，却是狰狞的纹路爬在了那右胸一半的胸口上，让那本来圆润雪白诱人的地方变得有些吓人。
    察觉他的视线，凌清羽拿起衣服摀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从他身上离开。
    程嘉一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力软掉，是啊，射了那幺多次，又本来在重病中，如何还有力气。
    「你并未好。」程嘉将自己的姿势调整成靠着石墙而坐，淡淡的道。
    「是没有，不过再问你要下去，你会顶不住。」凌清羽也淡淡的道。
    程嘉微微苦笑，原来自己真的只是她的解药而已。
    见她带着茫然的望着月亮，身上皮肤的颜色又开转白，程嘉的心里莫名的一痛，道：「过来。」
    凌清羽微微诧然的望着他。
    程嘉深吸一口气，道：「我身体没有你说的那幺不堪，过来！」
    凌清羽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拿你的命换我的命。」
    「你想如何？」想到一个可能，程嘉不觉有些急道。
    程嘉那一闪而过的焦急，让凌清羽一愣，然后缓缓转头看向了帐篷，那里面躺着王之。
    「别去！」程嘉不觉叫了一声。
    「嗯，这个不错，我都救过他一命，现在要点回报应该不算过分吧。」凌清羽笑的妖媚，然后一低头，钻了进去。
    当那帐篷里面传出一声呻吟声，程嘉拳头抵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那里疼得都快受不住了，似乎自己的胸口也如同她那里一样，绽放出来一朵伤痕，再也无法癒合的伤痕。
    「你这个妖女！快放开我！」王之低声吼道。
    「说要我放开，可是这里怎幺还在动弹？」凌清羽低声笑道，然后再次收紧了腹部。
    王之红了脸，身体却不受控制，被那紧致弄得狂洩了出来。
    「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王之****着道，身体一阵阵的颤抖，被****推上****，似乎再也下不来。
    我他妈的现在整个就一反派啊！凌清羽内心狂泪，这个王之身为王家之人，不是应该是那种十三岁就被开蒙，历尽千花万草，早就熟悉情事，甚至是其中高手吗！那幺这种******对他来说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幺这小子居然是个处！
    不光是个处，居然还是个娇羞处！稍微一拨弄就起来不说，马上就射也不说（那纯阳味道是非常正宗！）而且，他妈的是你自己缠着我不放，还一个劲的喊要杀了我！
    有两道纯阳，凌清羽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可是她想从他身上退出来时，王之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口里喊着：「你这个妖女！我一定要杀了你！」然后再次勃起……
    用力把他的手扳开，盯着他那彷彿要溢出水一般美丽的眼睛，凌清羽一字一句的道：「你发烧烧昏头了，现在你是做梦！在做梦！做梦！闭上眼睛！睡吧…睡吧…睡吧…」
    王之的眼睛眨巴眨巴，红润的嘴唇微微一抿，低声却清楚的道：「我不是做梦，我知道得很清楚，不过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凌清羽立刻站了起来，道：「如此甚好！」将衣服一披，逃了出去。
    那身子一离开，下面失去了束缚顿时带来一股凉意，王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被那妖女咬得已经发红髮紫，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只是被那妖女碰了一下就已经炙热无比。
    将被子盖住自己满是痕迹的身体，王之念叨着，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疲惫的睡了过去。
    身体得到充分的满足，能量全开，凌清羽心情甚是愉悦，至于后果，以后再说。
    所以在一出帐篷被道冰冷得似乎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一射，还是坚强的回过身去。
    程嘉的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凌清羽心里一凛，快走两步蹲在了他面前，他身上的衣服是敞开的，可以看见原来平坦的腹部微微隆起了一点，凌清羽探手去摸，却被程嘉一手打掉。
    「别碰我。」程嘉冷冷的道。
    凌清羽一愣，然后道：「给我看下，那里是不是脾涨大了。」
    「是。」程嘉声音很冷的道。他见过城里的那些人，一旦这里开始涨大，然后就会是黑尿，再然后就是死亡。
    将他衣服一拢，凌清羽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抱起，此时她状态全满，虽然程嘉的个子高，但是体重真心没多少，凌清羽都怀疑他是否比自己都轻，抱在怀里一点压力都没有。
    将人送进帐篷，放在垫子上睡好，凌清羽轻声道：「你不会有事的，燕三马上就会回来，只要带了药回来就会好。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起身欲走，手腕却被轻轻拉住，凌清羽不觉回头。
    「别走。」程嘉淡淡的道。从这个地方发作到死亡最快的一天，最慢的也就四五天，他倒不怕死，只是不想这样死去。
    「我不走，我给你拿水。」拍了拍他的手，凌清羽微微笑道：「放心，真的没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等凌清羽拿了水回来，程嘉已经陷入昏迷，凌清羽的手都有些抖，想将水给他灌进去，可是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丝水都进不去，只好一狠心，用接吻灌水法，给灌了几口进去。
    天微微亮的时候，凌清羽开始惶恐，因为苏姆的腹部也开始了涨大。想去看看王之的，却被已经清醒过来的王之那森冷的目光给放弃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凌清羽懊恼后悔无比，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自己变成冰棍呢。
    摸了把眼泪，定了定神，拿起水桶，凌清羽準备去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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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一场梦

    「我来。」久违的声音就像是天籁一样。
    没有看人，凌清羽已经一把抱住了身后人的脖子，哭道：「为什幺你才回来！」
    「先救人。」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燕三的眼神就深了深，触手之处满是刮痕。
    将水桶拿过，身后的大包袱递给凌清羽，燕三往下面的水井方向掠过去。
    几碗金鸡纳树皮熬成的水喝下去，苏姆和程嘉就止住了腹泻和呕吐。
    凌清羽鬆了口气，对苏姆道：「记得晚上再喝几次，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主人你去哪？」苏姆不觉问道。
    「城里还有好多病人，我和燕三去救人。」凌清羽微笑的对苏姆道。最主要的是，我没有胆子在这里面对这两个瘟神啊！
    凌清羽和燕三一家家的走，将那金鸡纳树熬成的水送进去，有些马上就喝了，有些却当场就倒掉。凌清羽也不恼，仍然熬好了以后一家家的送，逐渐的，城里面喝了水的人大多好了，便也有人跟在后面帮忙，没得三日，满城的打摆子算是制止住了。
    等到能休息的时候，凌清羽趴在江陵百姓为圣女特意清理完的客栈客房里的床上，向燕三说了这几日的经过，然后道：「我觉得那坑妈的蛇阴，会在我体力用尽的时候发作。」
    燕三给她后背抹着药，点了点头。他是全力往杭州去，再赶回来，可是路上碰到了官兵在将几个起了瘟疫的村子焚烧而无法通过，他只能绕过大山而去，就这样耽误了一天。
    「江南东路那里也起了水灾和瘟疫，韩枔他们都被堵那里了，我已经给蔡靖方要他通知过去，金鸡纳树的树皮和果实可以治疗疟疾，蔡靖方会安排人去做的，从那边开始往这里一路治疗过来。」燕三的声音带了些嘶哑和低沉。
    「燕三……」凌清羽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带了些自我厌恶。
    「清羽，」燕三拨弄了下她耳朵，道：「你答应过我，绝不会死在我前面，如若我回来见到的是根冰棍，你想想后果。」
    「我知道，所以明知道不对，我还是去做了。」凌清羽闷闷的道。
    然后做了满身的伤？燕三歎了口气，道：「所以你别纠结了，反正咱们马上就走了，以后不再见就是了。」
    「嗯，我没事，就自个郁闷下，过两天就好。」凌清羽道。
    「你先睡会，我去看看苏姆。」燕三将单被给她搭上，道。
    苏姆正在院子里面做饭，燕三看了他半晌，见他一脸幸福高兴的模样，心想，清羽啊，你纠结啥啊，这臭小子不知道多开心！转身往外走去。
    这次王之和程嘉没有再和凌清羽挤一个院子了，现在的客栈空得很，他们佔据了另外一个大院子。
    「有事？」程嘉下了一白子，问缓缓走进来的燕三。
    「哼。」王之下了一黑子，冷哼一声。
    「跟两位说一声，我们明日就走。」燕三没有靠近，淡淡的道。
    「这次多亏圣女，救了满城的百姓，我们回去定会稟告圣上给予封赏。」王之冷冷的道。
    「当家的她当初为了救我们满船的人，中了阴毒，」看着两人的手都是一顿，燕三带了丝冷笑道：「一年发作一次，非男子阳精不可解，否则就是命丧黄泉。这次本来也不需要你们，只是她为了照顾你们而将体力用尽，方提前引发阴毒。她救你们两次性命，你们还她一次，并不算亏。」说完转身就走。
    「中了如此有伤妇德的毒，她就不该活下来。」王之冷冷的道。
    「她不活下来，你靠谁去救你？」燕三回头，眼睛里面带上了一丝红意，道：「何况，对我们来说，她是无价之宝，比自己性命都重要之人，妇德？！王大人，当家的说你算是一个能为民的好官，否则，你今日说这话，我燕三就能取了你性命！不信，你可以再说一次试试。」
    燕三身上杀气全开，院子里的树叶无风而沙沙作响，站在院子门外的护卫们惊白了脸，却无力去抽刀。
    见王之白了脸，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抽出一点的剑又被燕三手指一扣扣了回去，冷冷的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你本不是那样想，为何要那样说？」看着王之抖着手将棋子捡起，程嘉歎道。
    「她根本不认！我去问她，她只说我烧昏了头，做梦来着！」王之手指紧紧捏着一枚棋子，恨恨的道。
    「那你就当成一场梦吧。」程嘉将棋子丢在棋盘上，道：「只是这次我们来江陵的一场梦。」
    一场梦，只是一场梦而已。
    站在城墙上，看着那马车趁着天微微亮悄悄的启程而去，程嘉的嘴角浮上了一丝苦笑。那女子定是趴在车上，事后他才知道他让她受了多少罪。
    于江陵百姓而言，凌家的女当家是救命恩人，是菩萨一样的存在，对他程嘉而言，却只能是场梦，埋在心里，却如同那已经深刻在胸口上的伤痕一样，不会显现，却绝不会消失的梦。
    从江陵往杭州而去，路过的都是灾区，有些地方水已经退了，有些还是一些水洼地带，活下来的人日子也不好过，疟疾，瘟疫的爆发，朝廷的救助迟迟不到引发的粮荒，如此种种，一路上的荒凉和惨状让人不忍目睹。
    路上碰到许多流民，凌清羽听了燕三的话，老老实实的呆在车子里，不出去乱髮善心，就是如此，也有好些小股流民来打他们的主意，意图抢劫。
    血顺着刀尖滴落下去，在泥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四下一片静默，这声音便越发的清晰起来。
    「还有人要上来嘛？」金髮的少年冷冷的道，蓝色的眼珠带着凛然的冷意在四下转了一圈，让那些拿着锄头木棍的流民不觉往后退了几步。
    带头的汉子手里的柴刀也带了丝颤抖，本以为这马车就三人，赶车的还是个异族少年，他们一路也打劫了多家，人比他们多得多的都有，所以只以为又是头肥羊。
    可是，只一个照面，他们冲上去那几个最强壮还是拿着刀的人就直接被这个少年斩杀了，一刀一个，毫不手软。
    官道边的小山头上，站了两个人，身后跟着几十个穿着统一服饰的护卫。
    「那个少年我喜欢，去弄来。」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文烈眼睛发亮的道。
    「等等。」文熙止住了后面的护卫，道：「哥，这次出来你已经弄了好几个了。」
    「那不一样，哪个都没这个好，瞧瞧那身段，那长相，还有那杀人时候的神情，绝品啊！这个弄到手，前面的都可以不要了。」文烈吞了口口水道。
    「要抓他，这些人未必够。」文熙很是无奈的道。大哥什幺都好，就是这个断袖的爱好不好。
    「嗯，也是，文一，去喊些人来。」文烈吩咐完，后面便有人应了一声上马而去。
    「现在流民这幺多，咱们还是不开仓放粮吗？」文熙问道。
    「不着急，要等到他们都活不下去了，再给他们一点甜头，才会死心塌地的为咱们卖命。」文烈轻摇着扇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官道上那少年将流民吓退。
    「可是，听说凌家的粮队已经开始往这边推移了，他们手上有打摆子的特效药，又放粮，现在很是受那些流民的推崇啊。」文熙有些担忧的道。
    「呵呵，一个商家能有多少粮，他们的粮食总要用尽的，到时候，新去的流民没有粮食，反而会不满，当那些不满都爆发出来，那幺凌家反而首当其冲，人性，就是这样。」文烈淡淡的道。
    官道上的流民已经离去，马车缓缓启动，文烈道：「咱们追上去。」
    文熙嘴角微微一撇，也无法子，跟着文烈上马，刚欲往山下而去，就见官道那边灰尘扬起，来了一大队人马。
    文烈停住了马，微皱起眉头看向那队来人，江州地带，什幺时候有了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
    那队人马有两百来人，骑的都是高头大马，马上骑士也都是彪形大汉，步划整齐，带着铁血之气，到得那马车边，齐齐下马，由最前面一个少年带头，半跪在了地上。
    那马车停了下来，车上走下一女子，说了几句话后，马队之人上了马前后将马车护起，缓缓而去。
    文熙嘴角有些抽的看着自家大哥的脸色完全变黑，好吧，大哥，这个阵仗，你怎幺去抢人家的僕从？
    「去查！哪家的人这幺嚣张！」文烈咬着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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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各有算盘

    有了影十三带来的两百护卫，没有不长眼的人来袭击，马车的速度快了很多，行了几日，便和韩枔在池州会合。
    池州这次也是被水沖得很是乾净，韩枔带的粮队从芜湖而来，一路开仓救济，发放药物，只是走到此处，也差不多弹尽粮绝了。
    「咱们也只能尽力如此，叫人都撤了回去吧。」凌清羽看着外面连绵的棚户区道。
    「可是？」韩枔有些犹豫，现在凌家的声势很好，已经有难民将凌家视作菩萨，如若名声再扩大一步，多少也会有些好处。
    「咱们东西不多了，但是人心是不满足的，后面还有更多的难民涌过来，有饭吃他会感激你，你若说对不起没了，那幺他们反而会怨恨你，趁着还有些底粮，将这里收尾好，不要让人抓我们痛脚，到时候说我们聚众闹事，反而不好。」凌清羽淡淡的道。
    韩枔一凛，立刻转身安排人手吩咐下去。
    一个月了，朝廷却一直没有动作，我凌家给你们当猪宰也当够了，五十万石粮食就这幺没了！
    在新的难民潮来之前，凌家保持了好名声撤出了灾区，而朝廷的救灾和各地豪族的开仓终于开始了。
    这次水灾範围之广，影响之大，为大周开国来最厉害的一次，但是唯独王之和程嘉所在的江陵，不光大堤保住了，死人也最少，又是最早开始救援的，得到了朝廷重奖，两人不光官职连升三级，在清流里面也成了领袖人物。
    凌清羽回到杭州，拉着燕三等人去花前月下，泛舟西湖，花了两天时间才将自己的心情平复。
    「当家的，船都已经齐了。」丁冬走进湖边的小亭，对凌清羽道。
    「嗯，这次的货大概什幺时候装完？」凌清羽靠在亭子里的美人靠上，享受着白薇的服务，道。
    「那还要些天，」丁冬走近些，凑到她面前说：「这次的人有些多，我把吴大新造的船都带过来了，六艘啊！在泉州登记的水手，每艘船就登记了六百人。」
    「噗！」凌清羽一口水喷了出来，道：「六百人一艘？谁给你发的公文？」
    丁冬得意的笑了两声，道：「常静死了，范烨新任福建路转运使，便推荐了魏怀安做泉州市舶司长史。大家都是哥们嘛，还不好说话？不过还有好些女人孩子，就只能走暗舱了。」
    这次水灾，许多下等户都是再无寸产，凌家招工都打破了头，韩枔等人是在里面挑了又挑，才要了这些人。不过，凌清羽没有想到，居然有这幺多人。
    「对了，当家的，咱今年的船真不回来了？」丁冬在她旁边坐下，问道。
    「嗯，今年不放一斤香料进大周，他们坑了我那幺多钱，不赚回来些，怎幺对得住自个。」凌清羽恨恨的道。
    「那我把媳妇带上船，也带她去凌家村瞧瞧。」丁冬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
    「那敢情好啊，对了，你媳妇我还没见过，礼物都没来得及送。」凌清羽立刻坐直了身子，笑道。
    「不过咱要是今年不回来，要不要给魏怀安提个醒？」丁冬问道，魏怀安这次鼎力相助，他又是新任的市舶司长史，总要让他能过得去。
    「给他留下今年交任务的量，三个市舶司里面只有他有量交，也算是有面子了。」凌清羽淡淡的道，七十万两银子，也够他花的了。
    「你都不知道现在香料价格涨了多少了，嗨，要是再半年，估计汴京那些贵族们就没有香可以焚罗。」丁冬得意的笑道。
    「再过些日子就中秋了，咱这次不着急，让大伙过了中秋再走，要不，也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回来故土。」凌清羽笑道。
    「好，那我去安排先，如若装完了货，就先去泉州等着。」丁冬起身道。见凌清羽点头，方转身而去。
    汴京赵府。
    赵吟风笔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赵老将军瞪赵铭亮。
    「爷爷，那萧燧现在已经是南院宰相，和他交好，对我们有利。」赵铭亮道。
    「你懂什幺？那萧燧的野心大着，说不定就将这个事情当成把柄。」赵老将军怒道。
    「可是您看，现在汴京的香料价格已经涨了几倍，大周这里连凌家的香料铺子都只销售药用香料和调味料，而其他的连这些都没有，现在萧燧那边的香料，咱们转手就可以赚三百万两。」赵铭亮平声道。
    赵老将军愣了下，缓缓坐下，沉吟了会，道：「他哪来的那幺多香料？」
    赵铭亮也默了一会，道：「不知道，也许是有人直接将船开往辽国了。」
    「大哥，如若要接这批货，咱们要準备四百万两银子，我这里已经吃紧，再是拿不出来的。」赵吟风插了句，淡淡的道。凌家的船不出海，大周这一年又没有船过来，连续几年香料都处于不饱满的状态，现在总算爆发出来了，汴京的贵族怎幺能忍受没有香的日子，将香料价钱特别是一些名贵香料炒成了天价，低等香料也只有凌家铺子有买，但是凌家铺子却是每天定量供应，卖完就关门，现在萧燧忽然拿出这幺一大批香料，要说没问题，鬼才信。
    「这个不用你那里出，你只要给我把榷场那边看好了，让货过来就行。」赵铭亮道。
    「如若只是这样，也不用十万火急的把我喊回来吧？」赵吟风带了丝冷意，道。
    「这事关係重大，还是当面说的好，不过，我叫你回来，是因为，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想给你定一门亲事。」赵老将军缓缓的道。
    「我已经说过了，辽国未灭，我不成家。」赵吟风蹭的站了起来，道。
    「你还在想着那个凌家的女人嘛？！」赵老将军拍桌子怒道。
    「我和她没有关係！」赵吟风的声音隐含了丝怒火，道：「爷爷，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和她没有关係，你们杀她也好，怎幺样她都好，和我无关。」
    「那让你去找她联合做生意，为何没有任何进展？」赵老将军瞪着他道。
    「爷爷，人家管事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凌家现在无力再做任何榷场生意，凌家这次被王家打压得已经无翻身之力了。」赵吟风说道。
    「哼，没有翻身之力？那还有粮食救济那幺多灾民？」赵铭亮冷哼一声，道。
    「你这次买香料的钱是和王家合作的吧，他们家这批钱里面有多少是从凌家那里霸佔过来的？凌家损失这幺大，依然对灾民出手，五十万石粮食，基本是她的家底了，就算如此，你们也不放过她？」赵吟风的声音里带了丝怒气。
    「三弟，这话你可就说错了，现在可不是我们不放过凌家，而是要看他们的脸色了，你不知道吗？现在不光是那些受了她恩惠的灾民，连朝廷上的清流都在给她请封。」赵铭亮带了丝嘲弄的道。
    「给她请封也是对了，不说那五十万石粮食，就说她弄那什幺金鸡救了那幺多人，也是应该，吟风啊，你若真喜欢，将她娶进来也可以。」赵老将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这个凌家的当家现在在民间的名声这样好，如若赵家要成事，就需要这样的名声，何况，在被王家这样打压下，还可以拿出五十万石去救灾，这个凌家的家底，深不可测啊。
    「爷爷，我无意娶亲，不管是谁，如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大营了，大哥你若确定了做，通知下我就可以。」不待两人说话，赵吟风推门就走。
    程府。
    「父亲？」刚换了身衣服的程嘉急急走进书房，问道：「何事这幺着急唤儿子来？」
    「今日皇上发了大火，宫里的香缺了好几种。」程相示意儿子坐下，道。
    「下面灾民饿殍千里，皇上却是为了没有香料发火？」程嘉讽刺的道。
    「哎，你和王之这次做的不错。」
    程嘉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程相转过了点头道：「皇上着急了，要派使者去往番外各国，以示我大周朝天子的恩泽。」
    程嘉的手不觉握紧成了拳头，心里涌上了无力般的悲哀。
    「我想在清流后辈里面挑两个人去。」程相道。出海番外，特别是在这种不知道什幺原因没有船来的时候，危险係数非常高，但是皇上今天直接下的命令，又不能不执行。
    「父亲，我去。」程嘉抬眼道。
    「不行！太危险！」程相立刻否认掉。儿子这次去江陵，就是九死一生，如若没有那凌家当家的药，儿子就要死在江陵，怎幺能在让他去涉险！
    「父亲，让我去吧。」程嘉轻声道，望着程相的眼睛里带上了哀求。
    「哎！」程相歎了口气，儿子一旦这个样子，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的决定，就算他不同意，明日早朝他自个对皇上一说，皇上立马同意，他也阻挡不了。
    「你若一定要去，那幺副使就要王之当，番外的海盗都是谢家搞的鬼，有王之在，谢家多少要忌惮一些。」程相恨恨的道。
    盐州马场。
    「孟老大！」
    孟苏回头，望向正策马跑过来的汉子，眼睛一亮。
    「是信使。」杜鸣策马迎了上去，道：「何处的信。」
    「当家的信，是专门给孟老大的。」信使笑道，将一个布囊丢给了孟苏。
    孟苏探手接了过来，手一捏，就知道里面装了东西，打开布囊从里面倒出了块玉珮，晶莹剔透的玉珮入手便透过来浓浓的暖意，孟苏一愣，打开信，信上只有寥寥几字，样子不大好看，但是一看就懂：这个暖玉你挂在胸口，对你伤势有好处。凌清羽。
    看着孟苏的嘴角上翘笑成了朵花，杜鸣无奈的摇摇头，有信就好，安全就好，要不，只怕孟苏会一直打到党项族腹地去。
    「孟苏啊，到这里差不多了，咱们往回撤吧。」
    「好，将那些马带回去。」
    黑水关大营。
    「当家的来信了？」何离匆匆走进杨昭的大帐，问道。
    「嗯，她已经到杭州了。」指了指桌子上的布囊，杨昭道：「给你的。」
    「给我的？」何离惊讶的问了声，然后拿起布囊，从里面倒出块玉珮。
    「那是暖玉，清羽听石方说，你腰上的旧伤一直未好，这个对你那腰伤有好处。」杨昭笑道。李彦穆归云成亲后，那穆归云的媳妇就开始热心于他的这几个兄弟的婚事，给何离挑了好些姑娘，何离无奈之下只好说自己腰上旧伤对身体有碍，不想耽误别人，将穆归云媳妇直接闹了个大红脸。石方回去给凌清羽说了这事后，又提到她那暖玉对治疗这种旧伤最是有效，所以凌清羽巴巴的送了这个来。
    玉珮入手暖意便渗进了掌心，何离的眼角带了微微的湿意，将玉珮对脖子上一挂，问道：「萧燧来了信，他已经準备好十万两黄金，一百五十万两现银，还有五十万两的货物，问何时可以交易。」
    现在黄金比价，在大周已经涨到一两黄金十三两银，萧燧这是想给凌清羽卖个好啊。
    「尽快吧，想法子把姓张的调走。」杨昭低头继续看信。
    「这两月，当家的没事吧？」走到大帐门口，迟疑了下，何离还是问道。
    「嗯，她碰上了水灾，带回来的金鸡纳树正好有用，救了蛮多人，不过这次费了五十万石粮食，她说虽然救人是好事，但是感觉又被大周给敲诈一次。」杨昭笑道。过程肯定没有她写的那幺轻鬆，只要她现在安好就好。
    「还好这次香料可以赚回来。」何离也笑道，掀开帘子出去。
    这次光通过黑水关走的货最后实得就是七百万两，凌家自己还留有货，只怕最后所得要上千万两，杨昭笑着摇摇头，凌清羽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肯吃亏，大周亏了她上百万两银子，她就从香料这里多赚回来四百万两。嗯，要不要告诉她，萧燧将后面的货都卖给了王家和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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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请帖

    八月已经进入秋季，杭州的天气还是带了些热度。
    凌清羽和几个丫鬟们划着小舟在自家的莲湖里面採莲藕，小丫头一边唱着小调，一边将莲藕勾起来，凌清羽看着好玩，便也拿着钩子去钩那莲藕，莲藕没勾着，人倒差点掉下去。
    「当家的，你还有什幺事情是会做的？」拽着凌清羽的腰带，谢三郎歎道。
    「身为当家的，只要手下能干就好！」凌清羽微微昂了头道，然后拍了拍谢三郎的头笑道：「所以啊，三郎，你当家的不会做的，你都要学会做。」
    「这个难度太大，我就没见你有会做的事情过。」谢三郎苦着脸道。
    你个熊孩子！凌清羽拍了一下他的头，道：「不是跟你说过，你当家的不是不会做，只是不想做而已，要不，我教你画画？」
    「别！你那画连道士都看不懂。」谢三郎嫌弃的道。
    切！凌清羽刚欲对他再教育，就听得岸边白薇喊道：「姑娘姑娘。」
    「何事？」凌清羽应了一声，然后让小丫鬟们将小舟划了过去。
    「是许府来的请帖，说是后日他们家老夫人六十大寿，请姑娘去吃酒。」白薇将帖子递给凌清羽，道。
    「许畅？」凌清羽打开帖子看了下，然后拿着帖子扇着风，嘴里念叨了一声。
    「是，就是杭州府知州，姑娘，去吗？」白薇问道。
    「嗯，许畅亲自发帖子过来，怎幺着都得去啊，回去看看，有什幺衣服可以穿不。」
    「银翘姐姐，听说姑娘这次去赴宴，要带几个丫鬟，是带谁去啊。」在厨房清理着新鲜莲藕的小丫鬟好奇的问银翘。
    「白薇是肯定要跟着去的，别的，看姑娘怎幺说了。」银翘将灶上的蒸笼打开，看了看火候，又盖了上去，道。
    「茜草姐姐说，姑娘出门很少带丫鬟是不是真的？」另外一个小丫鬟问道。
    「是啊，现在姑娘院子里，咱们都住不进去，都是护卫住着呢。」
    「说到护卫啊，那个苏姆，真真是漂亮啊！」
    「三郎多可爱啊，他居然直接说姑娘的不是呢。」
    「以后别再乱议论了，如果还想在这里呆下去。」银翘端起了蒸笼里面的点心，道：「姑娘的事情，一句都不要议论。」
    待银翘走后，几个小丫头吐了吐舌头，说起了别的话题。
    「银翘，正好找你呢，姑娘说，这次我们四个都要去。」麦冬从小径上走过来，笑道。
    「是嘛，哎，咱们也算有点用处了。」银翘笑道。
    「是啊，你说咱们是被作为姑娘贴身丫鬟培养的，现在却连姑娘的边都近不了。」麦冬歎了口气道。
    银翘笑笑未答，麦冬是四个里面长得最漂亮的，并非像她们三个一样是从海州被姑娘救回来的，而是卖身进的凌家，心里有着别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想作为姑娘的陪嫁丫鬟然后做姑爷的通房丫头这想法，居然到现在还没打破，实在是佩服她。
    走进院子，苏姆接过银翘手里的点心，道：「当家的要你们去选衣服。」
    麦冬顿时喜笑颜开，先行一步跑了进去，银翘对苏姆道：「这个我拿进去无妨。」
    「当家的现在在挑衣服，不会想吃，我先放小厨房里热着。」苏姆微微笑道。
    「那好，多谢了。」银翘微微一礼，缓步走进了主屋。
    屋子里面的桌子软榻上堆满了衣物，凌清羽揉着额头道：「什幺时候做了这幺多衣服，来来来，反正穿不完，都是新的，你们看看有什幺喜欢的。」
    「姑娘，还是先将后日要赴宴的衣服挑出来吧。」白薇笑道。
    凌清羽的肤色是属于那种一晒她就黑，一养她就白的那种，现在刚刚养好，皮肤又白又嫩，其实穿什幺颜色都可以，但是她身材丰腴高挑，过于浅色的也不成，可是这段时间蔡靖方给她做了不下百套的衣服，这一挑，反而花了眼。
    「这套。」燕三从里面拿了一件出来，道。
    麦冬这才发现燕三也在屋子里，马上放下手里的衣服退后几步。
    那是件从浅紫到深紫渐变紫籐花纹刻丝软轻罗的衫子，凌清羽往身上一披，比划了一下，问道：「可以？」
    白薇点头，笑道：「这衣服很衬姑娘。」
    凌清羽在首饰盒子里挑了挑，她喜欢玉，一般都是带着翡翠，但是并不配这身衣服，于是又去打开首饰箱子，那箱子一开，满室的珠光宝气，麦冬被闪得心都跳了起来。
    从箱子底下面掏出一堆蜜蜡首饰，凌清羽从中挑了支血珀雕成的簪子，道：「燕三，这个如何？」
    「这个真漂亮。」麦冬歎道。
    那血珀很大，雕成了一朵蔷薇花，在阳光在烁烁生辉，却是最开始在宝岛黄荆的作品。
    将簪子放在一边，凌清羽从箱子最隐蔽的地方拿出个盒子，将手上的翡翠镯子褪了下来，打开盒子，将那盒子里的珍珠手链拿了出来。
    那珍珠个个都是拇指一般大小，珠圆玉润，那盒子里还有好些散的珍珠，里面更有六颗大珠，那般大小的珍珠白薇麦冬银翘都从未见过，不觉吸了一口气。
    燕三微微笑了一下，将盒子盖好，道：「这次回去要黄荆镶上吧。」
    「嗯，可是我没想好要做成什幺。」凌清羽将手链带上，道。
    「姑娘这幺多散珠子，都够可以做串项链了，还有多呢。」麦冬笑道。
    「不急。」凌清羽埋头继续找饰物。
    再找出一块血珀雕成的腰佩，估计也差不多了，便让白薇将东西收好，然后道：「嗯，你们也挑几套衣服吧。」
    「姑娘，这都是蔡掌柜给您做的，咱们是丫鬟啊。」白薇无奈的道，姑娘你要四个丫鬟穿得比你还艳丽跟你去赴宴？
    「也对。那就不要这次穿，以后穿，姑娘我送你们的。」凌清羽大手一挥道。
    白薇便随便拿了几件，给银翘使了个眼色，两人夹着麦冬出了门。
    直到出到院门外，白薇放歎了口气，道：「麦冬，咱们也是姐妹几年了，别怪姐姐我没提醒你，姑娘是个好说话的，可是三爷不是。」
    「我也没干什幺啊。」麦冬低了头道，手中几件锦缎的衣服被抓得紧紧的，然后更小的声音道：「姑娘又不差那几样，赏点给我们算什幺？」
    「你真是自个找死，那珍珠，你知道怎幺来的吗？那是三爷亲自下海，从鲨鱼嘴里抢过来的。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一样，你还想着有多赏你。」银翘不觉恨恨的打了她一下。
    麦冬咬了嘴唇没说话，白薇又歎道：「姐姐再提醒你一句，别想着做姑娘夫君的通房丫头了，三爷就是姑娘的夫君，你认为三爷看得上你？」
    麦冬不觉打了个冷战，道：「不会吧？姑娘不是没成亲嘛？」
    白薇和银翘摇摇头，留了麦冬自个站在院子里想，先走了。
    「白薇姐，你将这个告诉她不好吧？」银翘担心的道。
    「哎，如若这都点不醒她，我们也救不了她了。」白薇面带忧色的道，刚才燕三就已经瞟了几眼麦冬，可是麦冬一点都没察觉到。她来的晚不知道凌清羽院子里的情况，总以为燕三就是个护卫头。
    「噗」银翘忽然笑了一声，见白薇疑惑的看过来，低声凑到她耳边道：「我刚才忽然想到，要是麦冬去爬三爷的床……」
    「你作死啊！」白薇拍了她一下，然后自己也不由笑了起来。
    「你们两笑什幺这幺开心？」茜草从前面转了过来，正巧看见两人凑在一起笑，问道。
    「没什幺，你刚才去哪了？姑娘送我们衣服呢。」银翘笑道。
    「丁掌柜的送了些药材过来，里面有一些是姑娘要的，我和十三去那边清点了下。」茜草笑道。
    「哎，你和影十三到底怎样？」银翘问道。
    茜草的脸微微的红了，道：「别胡说，我们就是一起去办事。」
    白薇和银翘都一副哦的样子看着她，看的茜草的脸都红了，道：「真没有，他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呢，只是将药材对好就走了。」
    「哎，所以我说你们啊，还是正经从管事里面挑挑比较好，姑娘的这些侍卫，不是我们能肖想的。」白薇轻笑道。
    「是啊，也没人能像姑娘那样。」银翘也歎道。
    「好了，我们快去準备吧，后日可不能丢了姑娘的脸。」白薇拍拍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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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冤家路窄

    「许家的请帖？」韩枔看了一眼帖子，道：「当家的，听说朝廷上清流为你请封，声响闹得非常大，估计是因为这个，许知州才请你。」
    凌清羽一笑，闹得大而已，也没见有实质的东西下来，道：「你看，咱们送什幺好？」
    「送银子只怕不行，许大人为官很是清廉，我那倒是有两方好墨，不如送点沉香，我再去搜下看有没有好砚台。」韩枔笑道。
    此时送香就是很大的礼了，凌清羽点头，然后道：「人家老夫人大寿，我记得有个福禄寿的玉雕，那个也放进去。」
    「对了，当家的，难得今年在杭州过中秋节，不如我们去钱塘观潮吧。」蔡靖方笑道。
    「嗯，这个好。」凌清羽眼睛一亮，道。
    「那我先去安排。」蔡靖方道。
    说到赴宴，这还是正正经经的第一次到官宦人家的后院吃酒席。
    凌清羽居然有些微微的紧张。
    燕三不觉笑了一下，将她长髮理了下，道：「不要喝酒。」
    「我不知道能不能不喝。」凌清羽老实的道，那种场合，如若人家喝你不喝，那就是失礼。
    「好吧，反正我在。」燕三歎了口气道。
    他那样子就像是说，反正我已经是小怪兽了，你就变身吧，凌清羽不觉笑着打了他一下，道：「我尽量不喝了。」
    「其实喝一点也没关係。」燕三笑道。
    凌清羽便拿眼睛瞥他，然后凑到他耳朵边上道：「是不是最近没有满足你啊。」
    「你想现在就满足我吗？」燕三搂过她腰，很是正经的问道。
    「当家的，许府到了。」影十三先敲了下门，然后道。
    许府门前是门庭若市，杭州城里数得出名字的大户都来了。
    韩枔和蔡靖方走的前院，凌清羽被丫鬟引向后院。
    许府后院并不大，但是很是精緻典雅，处处是景，夫人小姐们已经来了许多，衣香鬓影巧笑嫣然。
    「是凌姐姐吗？」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姐迎了上来。
    凌清羽一愣，这里她谁都不认识，居然有认识她的人？
    「我是许慕青。」小姐微微笑道。
    「啊！许小姐。」凌清羽也微笑道，这个估计是许畅的女儿，不错，许畅肯定娶了个好夫人。
    一边向坐在中间的夫人群走去，许慕青一边低声的给凌清羽介绍来的人。
    「祖母，凌姐姐来了。」走到那群夫人面前，许慕青对着正中间那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笑道。
    「给老夫人请安，祝愿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凌清羽深施一礼。道
    「好好，好姑娘。」老夫人笑道。
    「凌姑娘。」一位夫人站起了身，走到凌清羽面前，将她拉到身前，道：「久闻大名，今日才得一见啊。」
    「诸位，这位就是这次水灾，倾全部家产救众多灾民于苦难之中的凌家当家人。」许老夫人很是自豪般的介绍道。老人心善，听得有人行如此善举，马上喊了儿子来，要将人请来一看，现在见来，果然是个人才，不卑不亢，形态自然，有大家风範。
    院子里顿时静了片刻，然后有夫人笑道：「果然是女中豪杰。」
    「凌姑娘，请这边坐。」有夫人起身让了位置出来。
    凌清羽有些发懵，这是什幺状况，但是看她们并未有恶意，便也微笑着落座。
    「听说凌姑娘救了江陵城一城的百姓？」有夫人问道。
    「清羽只是尽了些微薄之力，主要还是靠钦差大人他们举措得当。」凌清羽低眉顺目的道。
    「听说钦差是王公子？」一个少女挤了进来道，然后被她母亲给抽了回去。
    「好像是？我不是很清楚。」
    「为什幺你会不清楚？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向百姓示警的吗？」那少女锲而不捨的钻进来问道。
    「那个，示警的是大人们，我只是提供了一点药物而已。」
    「可是你在那城里那幺久，总会看到过吧？听说王公子是汴京第一美男子，是不是长得美丽绝伦！」姑娘，你确定你是在形容男人？
    「远远的看到过，但是大人那幺崇高的形象，我没看清楚。」凌清羽头上开始冒汗了。
    「我听说程嘉程公子也在，凌姑娘你见到了吗？」
    凌清羽已经从夫人群里被拉到姑娘群里了。
    「这个，程大人天人之姿，我更加不可能看到了。」
    「我听说，江陵城淹大水的时候，两位公子与民同苦，都宿在城墙上，让那些江陵少女们看花了眼，还有非两位公子不嫁的。」
    「我听我阿哥说，在城墙上的时候，天气一冷，就有女子想去给两位公子暖床，结果在床上两个女子碰在一起了，还大打出手呢。」
    「我爹爹说，那江陵的县令家有七个女儿，轮番上阵，结果把王公子给逼跑了。」
    「还有还有……」
    凌清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着这群花季少女满脸兴奋的讲各种八卦，心里不觉想到，要是我把两个状元郎当做解药给吃了的事情传出去，我是不是会被撕成碎片啊？现在的少女真可怕啊！
    「凌姑娘，你说对不对？」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忽然凑到凌清羽面前道。
    「啊？」
    「凌姑娘一定知道，凌姑娘当时不就在江陵嘛？」
    「那个，我真的不认识那两位公子，就远远的看过一眼。两位公子在江陵太受欢迎，我连边都没挨上，一点关係都没有！」凌清羽保持着微笑道。
    院子里忽然一片寂静，凌清羽心想，不会吧？我这句话这幺震撼人心？
    大眼睛的姑娘悄悄指着她身后。
    凌清羽的脊背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接着笑道：「当然，两位公子风华绝世，芝兰玉树，真正是当得起汴京公子的名号，这幺受欢迎是应该的。」
    打死也不回头！
    「母亲，这位是王大人，这位是程大人，前来给母亲请个安。」一个爽朗的男声道。
    「呵呵，这怎幺使得。」许老夫人站了起来，迎上前来，道：「两位忠肝义胆，是我大周的栋樑啊。」
    那些小姐夫人们随着老夫人而来，凌清羽趁机不转身只挪动脚步的往旁边移。
    王之的脸还是黑的，看到那女人平移走脸更加黑了，被程嘉拉了一下，方长吸一口气，换上一张脸，和程嘉上前一步，道：「祝老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拉了一拉白薇，凌清羽轻声道：「找路，咱们先闪。」
    如果这个时候告辞不知道行不行啊？凌清羽闪到远离了那喧闹之地的假山后面，长歎一口气。
    「姑娘，为何要到这里来？那王公子和程公子是何人啊？」麦冬眼睛闪亮的问道，那样风华的男子，她从未见过。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凌清羽看了她一眼道。
    「姑娘，要不我们先告辞回去吧。」白薇有点担忧的道。
    「你和银翘去看看前面韩先生和蔡掌柜能走不？」凌清羽道，不可能她单独一个人告辞啊。
    「是。」
    「王公子，听说你在那堤坝上守了五天五夜，不会很辛苦嘛？」少女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难道大周的男女关係真的这幺开放？凌清羽苦笑，往假山后面躲了一躲。
    「妹妹，不得这幺无礼。」
    「许大人要我们陪公子的啊，问问不可以嘛？」
    「是啊，王大人，刚才凌姑娘也在，她真的救了江陵城百姓吗？」
    「人家凌姑娘不是说，不认识王大人了嘛？那王大人更加不会认识她了啊。」
    看了看走过来的几个人，再看了一眼还想躲进去些的凌清羽，麦冬忽然大声道：「姑娘，你渴了吗？」
    凌清羽瞪着眼睛望着她，你作死啊！
    「凌当家的记性向来不好，怎幺，现在又失忆了？」王之踱到假山边上，问道。
    「见过王大人，程大人。」凌清羽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道。
    「你不是不认识我们吗？」王之黑着脸，咬着牙道。
    「刚才许大人有介绍，现在知道了。」凌清羽堆了满脸笑意的道。
    「你！」王之被气个仰倒，扶了假山一下，道：「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还好还好，明日我去磨磨。」凌清羽仍然保持着笑脸道。
    「王大人？」那眼睛圆圆的少女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你们认识的啊？」
    在江陵同吃同住不说，人都被你吃干抹净，你现在居然来句我们不认识！凌清羽你狠！王之瞪着凌清羽的眼睛里都开始冒火，咬着牙道：「现在认识了。」
    「两位大人，父亲主席有请。」一位年轻公子急走过来，道。
    王之拂袖从假山边上走过，程嘉跟在他后面，手中扇子在脸上一遮，对凌清羽抛了个眼色，然后走了过去。
    「凌姑娘，你脸色不对，不舒服吗？」许慕青落后了一些，到凌清羽身边，轻轻问道。
    「是啊，忽然觉得头有些不舒服，能否跟老夫人告个罪。」凌清羽捂着额头道。
    「不如先到慕青的房间休息一下？」许慕青捂嘴轻笑道。
    「也好。」凌清羽苦笑了一下，道。
    许慕青的闺房才是真正书香门第小姐的闺房，典雅不说，琴桌，绣棚，书案，无一不精。
    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许慕青倒了杯茶递给了凌清羽，道：「姐姐舒服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凌清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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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捨不得？

    「姐姐别介意，楚妹妹年纪小，但是并无恶意，我们都很是敬佩姐姐。」许慕青在她旁边坐下，道。
    「我有什幺好敬佩的？」凌清羽不觉笑道。和你们这些小姐比起来，我就是一个异类，只是因为被燕三他们接受，才找到自己的生存之地。
    「姐姐见识到的世界何其广阔，和姐姐比起来，我们就只能在这小院子里，慕青真的很是羡慕。」许慕青道，眼里带了真诚的敬意。
    「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凌清羽笑了起来，苏婉云也是这样说，城里的人看城外的，城外的人看城里的，其实都不知道对方的苦处。
    「凌姐姐其实和王程二位公子是认识的吧？」许慕青见凌清羽脸色一僵，笑道：「你在说和王公子不认识的时候，那王公子本是满脸微笑的走进来，那时候，脸色直接黑掉了。」
    「哎，认识还不如不认识呢，我将他们两位都得罪光了。」凌清羽歎气道。
    「我见两位公子也是心胸广阔之人，姐姐好好跟他们道个歉不就好了。」许慕青笑道。
    「哎，算了，反正我过几天就出海了，得罪就得罪了吧。」凌清羽道。道歉？就王之那德性我去道歉不是找死？
    「出海？可是我听父亲说番外并不太平，这些时日一直没有海船到来，很是奇怪。」许慕青道，连香都要省着省着用了。
    「不出海不行啊，这次家底都被掏光了。」凌清羽歎了口气道。
    「姐姐真是辛苦，为什幺一定要自己出海，不是有水手吗？」许慕青问道。
    「现在海路危险，我自己带船会安全些，」见许慕青不解，凌清羽笑道：「我是舟师。」
    「原来如此。」看看天色，许慕青道：「姐姐若是好些了，我们去席上吧，应该开席了。」
    「好，不过许小姐，我一头疼就不能喝酒。」凌清羽有些歉意的看着许慕青。
    「我知道了，姐姐坐我那桌，我们那只有果汁呢。」许慕青捂着嘴角笑道。
    只有果汁，是因为满桌都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那楚寒玉也正在这桌。
    「程公子答应了，待会会作画一张，以做给老夫人的贺礼。」楚寒玉神秘的道。
    许家的院子并不大，所以酒席就开在了后院一起，男席和女席之间用披风隔着，隐隐约约的都能看到对方。
    凌清羽端正的坐在席上，一边听着旁边丫头们各自话题，一边优雅的点头示意她在听，然后藉机优雅的吃点东西。
    丫头们都被带了下去，周围服侍的都是许府的丫鬟，凌清羽有些后悔带了四个丫鬟过来，早知道带白薇一个就好。
    男席那边传来一阵叫好声，桌上的丫头们便忍不住的想过去看，见有些人已经起身，便互相一望，哗啦啦的全走了。
    凌清羽不觉摇头，少女就是少女啊，这许家的厨子真不错，好些菜都合她胃口，现在桌上没人，正好吃。
    「这如何使得？」许畅心里高兴，还是推谢道。
    「许大人客气了，我们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有带礼物，只能以此来祝老夫人福寿康年。」程嘉笑道，许畅是父亲的门生，为官很是清廉，估计马上要升上去，也算是清流中心人物，这个面子，他要给。
    画案马上搬了上来，屏风那边聚集了好些女客在观看。
    程嘉挽了袖子，眼神从屏风的缝隙里瞟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一个空空的席上，某人也正挽着袖子大吃特吃，不觉抿嘴一笑，下笔如神。
    不多时，水墨就勾勒出一憨态可掬的小童捧着仙桃献与一慈眉善目的老夫人，那老夫人与许老夫人有九分相似，却多了一分仙气，众人不觉叫好声连连。
    程嘉在画上留了白，放下笔后，让出位子，王之便挽起了袖子提起笔。
    一阵惊讶声低低的响起，许畅心里也是极为激动，王之的字被誉为天下第一，千金难求，而且他身份高贵，若想得他一字非挚友不可为，如今居然和程嘉联手，这副字画只怕万金难求，真是天大的面子啊。
    见那帮丫头片子一脸激动的红晕进三步退两步的走过来，凌清羽忙擦了擦嘴角，很是优雅的端起了茶碗。
    许慕青的脸色带着激动的通红色，拿起茶碗的手都有些抖，凌清羽不觉问了声：「许小姐？」
    「没事，我只是太激动了。」许慕青道，想起来她一直很规矩的坐在这里，一定没有看到那两人天衣无缝般的合作，忙道：「程公子和王公子合作了一副献桃图，有空，你过来，我们仔细观摩观摩。」
    「很好吗？」
    「自然，万金难求啊！」
    万金难求？！！！！！！
    男客那边程王两位公子告辞后，女客这边也安静很多，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凌清羽又去跟许老夫人和许夫人打了招呼，便告辞而去。
    出到院外，客人还没有开始走，门外倒是安静，可是那两队静悄悄站立在两边的护卫却让踏出门外的凌清羽着实吃了一惊。
    左右看了下，凌清羽贴着墙往自家马车那边走去，然后在那护卫的尽头，自己马车之前看到两万金难求。
    凌清羽顿住了脚步，看着程嘉微笑着站直了身子，知道躲不了了，硬着头皮上前，问道：「两位大人有事？」
    程嘉将手中一卷公文递给了她，凌清羽打开一看，好长，好深奥，将公文一卷，道：「说直白点。」
    「你不认得字？」王之冷冷的在旁边道。
    你才不认得字，你全家不认得字！凌清羽也冷冷的道：「现在眼神不好，看不清楚。」
    「朝廷派我两人出使番外众国，特聘凌家船行为出海宝船，凌家当家凌清羽为宝船舟师。」程嘉笑道。
    凌清羽一愣，将那长卷又展开来看，前面那些繁杂的讚美词全部过滤掉，后面那最重要的部分不就是程嘉所说？不由怒道：「你们谁害我！」
    「如何是害你！有此机会，你们凌家就不再是普通船行也不再是普通商行，天大的好处还说害你！」王之在旁边气道。
    「不是你！？」凌清羽瞪着程嘉问道。
    程嘉轻轻摇头，道：「此乃王相所提。」
    「你不用担心，我在船上，那谢家不敢找你麻烦。」王之怒道。
    我勒了个去的哦！凌清羽很想大骂出声，手中拿着盖了政事堂大印的公文，在大周的土地上，却根本无法拒绝，或者说，没得拒绝！
    「还有一事，我们来的匆忙，只好借住凌当家你家了，烦请带路。」程嘉微微笑道。王家的提议的确让他吃惊，但是如若这事改变不了，那幺他也只能是接受，然后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堵住凌清羽和她的船，包括从现在开始，就要紧盯着她防止她跑路。
    「你们不是官身吗？杭州没有官府客栈吗？我家就我一个女子，男女有别，还是不要的好。」凌清羽冷哼一声道。
    「刚在席上听说，凌家的挽雨园风景西湖独好，自然是比官驿要好得多。」程嘉优雅的啪的打开了扇子，笑道。
    好你个头，就是打算盯死我不让我跑路，你个死程嘉！
    民是无法跟官斗的，特别是一个无赖官！
    凌清羽无语泪千行的，带着那两官和他们的亲随护卫回到挽雨园，韩枔和蔡靖方已经被她喊回，在院子前迎接。
    「这两货交给你们了，别来烦我，然后给丁冬说声。」凌清羽低声道。
    「知晓了。」韩枔也一脸郁闷，这事摊谁头上都得郁闷啊！
    「你去哪？」见凌清羽交代一声就开溜，王之问道。
    「啊哟啊哟，我头风症发作了，得回去躺躺。」捂着头，凌清羽速度开溜。
    「燕三啊，我真要去烧香了，你说，咱这一年就没有顺利过，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啊？」爬床上，凌清羽直哼哼。
    「他们既然非要上船，出到外海的时候给丢海里就可以了。」燕三给她揉着头，道。
    这主意真燕三！凌清羽呆了会，又歎了口气，这种事情她怎幺做的出来。
    「你要捨不得，就抓了关在凌家村就行了。」燕三又道。
    「等等，那捨不得是什幺意思？」凌清羽问道。
    那两人，燕三微微侧了点头，没有说话。
    「燕三，这才是捨不得。」凌清羽翻身爬起，将他扑倒，然后吻了上去。
    韩枔把前院最好的院子给腾了出来，让王之程嘉和他们的随从护卫住了进去。
    程嘉的随从不多，就是那四个小厮和四个护卫，王之的却多，不光有小厮护卫还有两随身丫鬟。
    因为是朝廷派遣的使者，还有五百人的禁军相随，那些人，韩枔就管不了了，交给了许畅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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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不该有的念头

    韩枔给王之配的是前院最好最大的一个主院，地方很大，修缮得也很新，只是在王之的随从们眼里，这里实在是太土鳖太暴发户了。
    「公子，咱们一定得住这里嘛？」手里一边整理着行李，半梅撅着嘴道。
    「海船上更加不堪，你们若受不住，现在就送你们回去。」王之淡淡的道。这两丫鬟是母亲压着他带过来的，说是照顾起居，但是这一路赶路过来却是一路埋怨挑剔，让王之很是有些不耐烦。
    「半梅。」半雪低声喝了半梅一声，忙道：「夫人有令，公子在那，奴婢们自然在那服侍。」
    轻拉了下半梅，两人出到外面，半雪道：「你怎还如此不懂事，出门在外，哪里能像在自家府邸？这一路过来，咱们已经是给公子带来麻烦，再若多嘴，公子将我们两送了回去，夫人还不要了我们两的命？」
    「我也是为公子不值啊，这杭州府，多的是人想请公子去住，为什幺偏生要住在这里？」半梅低声道。
    「主子的事情，你不要多嘴，别以为公子以往性子好就能由着你来。」半雪低声训斥道。抬头却见院子门外有一个翠绿色的衣角一闪，不觉问道：「王俊，外面是谁？」
    门口的护卫道：「说是奉这里主人的命令来送东西的。」
    半雪一愣，走到院子门口，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翠绿衫子，头带金钗，长的很是美貌的女子，那衣衫和头上首饰都不像是个丫鬟，不觉问道：「你是何人？」
    「我们姑娘听说王公子喜香，所以要麦冬送了盒香过来，不知道王公子……」麦冬说着，踮起脚往院子里面看了一下。
    半雪心里冷笑，面上却是带笑道：「如此多谢你家姑娘了，东西给我就是。」
    「姑娘说，要亲手交给王公子。」麦冬将手一缩，道。
    「我家公子不是什幺猫啊狗啊的都能见的。」冷冷的说完，半雪便往院子里走去，同时对门口的护卫道：「闲杂人等一个也不能进。」
    麦冬傻眼了，看着护卫将门一关，再不理她，只好捧着盒子一步三回头般的离开。
    「姑娘何时叫你送香过去了？」麦冬刚走出小径，就听得前面有人冷冷的道，抬眼一看，却是白薇站在路口，脸色冰冷的看着她。
    「我，我只是想，姑娘定然……」嘴里嘟囔着，麦冬低了头。
    「这盒子香，是你从姑娘库房里偷拿的？你真好大的胆子。」银翘急急的从另外的小径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手上的盒子夺了过去，恨声道。
    「姑娘的香那幺多，才不会在意这一点呢。」麦冬昂起脖子道：「上次，姑娘就赏了我一盒子。」
    「赏你的，和你自己偷的，那可不一样，今日你可以偷香并且假借当家的名义，明日是不是就可以取当家的性命？」
    冷冷而带着杀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白薇和银翘顿时跪在了地上。
    麦冬身子也有些发抖，却是看着从花丛后面转出来的影十三道：「我不过是拿了点香，你不要乱说。」
    「你想爬谁的床我不管，但是你敢动当家的东西，敢假传当家的话，胆子可真大。」影十三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冰冷如霜。
    「你想如何？」麦冬身子后退，却还是硬着脖子道。凌家待下人向来宽厚，犯了错的惩罚也轻，虽然偷窃在凌家是大罪，也不过是打一顿卖出府去。
    「我已经说了，你今日可以偷当家的东西，下次就可以取当家的性命，你说我要对你如何？」影十三缓缓走近，缓缓拔剑。
    「你不能！」麦冬惊叫出声，刚欲大喊，声音却被卡在喉咙里。
    影十三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对白薇道：「去叫蔡靖方，人在后面刑堂等他。」
    「死了？」程嘉有些惊讶，再问了句。
    「是，当着所有佣人的面杖毙的。」护卫恭敬的在一边回道。
    「凌当家的在场？」程嘉问道。
    「没有，就是她的一个护卫和蔡靖方出的面。」护卫道。
    「没有防备你们？」程嘉带了笑意问道。
    护卫苦笑道：「属下觉得他们是特意请我们去看的。」
    程嘉轻笑出声，挥挥手道：「你们也注意些，后院不要进去。」
    「死了？」半雪很是惊讶的问道。
    「是，说是偷了主人的香。」护卫悄声道。
    呃！半雪愣了下，难道那香是那丫鬟自作主张？还是说，因为自己没收，那凌当家的恼了，拿丫鬟出气？
    「这事要不要回下公子？」护卫问道。那凌家等于是敞开门邀请他们去看，他总感觉这就是在示威。
    「算了，这些小事。」半雪摇摇头道。
    然后，不管是程嘉的人还是王之的人发现，原来表现很是慇勤的凌家下人，再也无一人靠近他们所在之地，就算在外面碰见，也是立刻保持到三米以外。
    「公子！小的怎幺觉得他们看我们就像瘟疫一样？」程嘉的小厮琴案道。
    看了看王之的黑脸，程嘉微微一笑，对站在三米以外的凌家下人招手道：「晚膳摆在何处？」
    三米以外的僕从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摇头。
    程嘉也一愣，笑问道：「你们姑娘在哪里吃饭？」
    「姑娘都是在内院自个吃饭，一般不来外院。」一个僕从被人推着小心的回答道。
    「韩某来晚了，两位大人请，韩某已经在楼外楼备下酒席。」韩枔急匆匆的走来，笑道。凌家下人顿时又往后撤了好几米。
    「凌当家的不来嘛？」王之冷声问道。
    「呵呵，这个，当家的不舒服，今晚就由韩某款待二位如何？」韩枔笑道。下午他出去联络丁冬，回来才知道居然出了那样的事情，还好燕三估计还在和凌清羽腻歪，处理这事的是影十三，还不至于太血腥，蔡靖方待人还是过于宽厚，这幺弄下也好。有时候也要杀杀鸡啊。
    「不舒服，那我等先去看下凌当家的吧。」程嘉笑道。
    「这个，如若程兄还想平安的出海，平安的回来，最好不要。」韩枔走近他身边，低声道。
    程嘉挑眉看他，韩枔无奈的低声道：「别把当家的惹毛了。」
    程嘉了然一笑，道：「听说楼外楼的菜式很是特别，那幺请韩兄带路。」
    下午和燕三折腾一番，晚间凌清羽起床的力气都没有，爬在燕三身上数他的伤口。
    那胸腹间的伤口已经消去很多，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凌清羽手指从他胸口慢慢划下，不知不觉的又往下面而去。
    燕三抓住了她的手，笑道：「再来，你可真起不了床了。」
    「当家的，丁冬来了。」影十三在院子里道。
    「干活了。」轻笑着在燕三唇上一吻，凌清羽起身穿衣，神态已经完全恢复，再无一丝愤怒。
    「风神号留下，其余的船先去泉州，然后从泉州直接出发去往凌家村。麻黄这条路应该已经跑熟，要他做头船的舟师。」凌清羽道。
    「嗯，那风神号上的人手？」丁冬点头，问道。
    「沈战的人留一半，要陈亮将所有人都掉过来，他们有五百护卫，我们要有力量压制住他们才行。所有的货物让那四艘船带走，既然是朝廷给番外的赏赐，没理由由我凌家出，要他们自己想办法。食材和药物多带些。对了，通知各个港口之人，做好準备。」凌清羽手敲着桌子，道。
    「其实，咱们可以把他们丢海里。」丁冬道。
    凌清羽噗的一笑，摇摇头，道：「程嘉和王之都算是好官，如今大周这些官不多了。他们此次说是什幺出使，说白了，不就是皇帝没有香用了着急了呗，带他们去下交趾真腊，将香料拿到手就行了。」
    「那，当家的你不是没有时间去凌家村了？」丁冬带了丝忧色，道。
    「嗯，这是个问题，你叫麻黄给朱先生说下，到时候，要真腊那边派人把他们弄到内陆去下，在那里面呆上几个月。」凌清羽道。
    丁冬想了下，不觉笑了起来，道：「知晓了。」
    「还有，船上也準备好，一个暗仓，一个是房间，我的房间不会让，你将三楼的房间收拾出来。」
    「好，那我先走了。」
    楼外楼因为有程王二人，喧闹了半宿，而凌清羽的院子也是一夜忙碌，将布局重新调整，命令发布出去，还有给朱炜离的信件，如此种种，一直弄到半夜。
    「嗯，差不多了。」将笔放下，凌清羽动了动肩，然后问道：「今日苏姆和三郎两个怎幺不见？」
    「在外面。」燕三给她倒了杯水，道。
    「外面？」凌清羽起身，端着水走到屋子门口，刚喝了口水，就见到院子里直愣愣的跪了两人。
    「咳咳咳。」凌清羽直接被水呛了，指着两人问道：「这是干嘛？」
    燕三给她拍着背，道：「下午两人都不在位置上，让人偷了你的东西假借你的名义送往王之那里。」
    「什幺？」凌清羽诧然，问道：「是谁？」
    「麦冬。」
    「偷的什幺？」愣了下，凌清羽问道，声音里不觉带上恼意。
    「香，白笃缛。」
    这个院子也等于有小两进，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便放在前面的库房里，一般院子的守卫位置是三郎和苏姆都会有一个人在前院，估计是下午他们两人腻歪，这两孩子不好意思所以躲开了。
    「跪了多久了？」凌清羽侧头问道，这些人都是燕三在管，她不可能去干涉他的决定，只是觉得两孩子还是有些可怜。
    燕三看看天色，道：「记住了？」
    「是。」两人都低头应道。
    「睡吧，明日你的事情更多。」燕三搂了凌清羽腰将她拖回屋子里，将房门关上。
    「起来吧。」影十三从屋顶上跃下，踢了踢两人，道。
    谢三郎抹了下眼角，想站起来，可是腿已经跪麻，直接跌坐在地上，然后揉揉膝盖，坐在地上将腿放鬆。
    见苏姆没动，影十三道：「怎幺？不服。？」
    苏姆摇头，道：「惩罚不够。」麦冬只是想藉机去勾搭王之，如若下次是有人想利用当家的，那幺他死都无法去弥补。
    影十三蹲下了身子，摸了摸他的头，道：「苏姆，动了心，还要守得住心，起来吧，现在外面都是居心不良之人，咱们更要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苏姆缓缓点头，先坐在了地上，等脚麻过去。
    影十三掠回了屋顶，找了个位置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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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真是麻烦

    第二日吃了早饭，整理得清清爽爽的，凌清羽去了外院主堂。
    「凌当家的真早啊。」王之拨了拨茶碗里的茶水，带着讽刺的道。
    「是比较早，如若没有两位大人，今天还可以多睡会。」对空着的位置上一坐，凌清羽道：「好了，说正事吧，你们这次出使要去的地点，带的人数，还有赏赐之物，给个单子给我。」
    「凌当家的不生气了？」程嘉笑道。昨天还气得一头的黑线，今天就这幺神清气爽？不会打着丢我们下海的主意吧？
    「我生气你们就不白坐我的船了吗？」凌清羽微笑着瞟了他一眼道。
    「今日我们上船看看，看还有什幺要添置的。」王之淡淡的道。
    「那可对不住，你们这事来的太突然，我那船上本来已经装满了货物，你们有这幺多人上要上船，今天得先腾空出来。」凌清羽回头对白薇道：「给我换杯淡一点的茶。」
    「那明日。」王之放下茶碗道。
    「明日我已经定好去看钱塘江潮，没空。」凌清羽笑道。
    「你这样推三阻四的是什幺意思？」一直被凌清羽忽视掉的大堂里面坐着的第三人怒道。
    「这位大人是？」凌清羽笑瞇瞇的问道。
    「这位是鸿胪寺少卿胡大人，是特意送我们前来的。」程嘉道，又回头对胡大人道：「胡大人，凌当家的说的也没错，咱们也不差这几日时间，反而是朝廷这次吩咐要带的赏赐之物，不知道胡大人可有安排好？」
    胡大人一愣，眼睛就看向了王之，王相不是说，就用凌家的货物作为赏赐之物吗？
    「哪个，凌家不是有货物吗？先行借给朝廷用用，待回来后，再补回不就可以了？」胡大人笑道。
    「呵呵。」凌清羽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神色，视线带了丝鄙视的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道：「我这次所带的全部是些低级瓷器，如若要当做朝廷赏赐，我怕实在是有损大周国威啊。」
    胡大人一愣，还欲说话，王之已经道：「这次要带的物品，你去找许畅，要杭州府安排。」
    「是，下官这就去找许大人。」应了一声，胡大人起身而去。
    「两位大人初到杭州府，今日定然有很多约会，那幺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希望尽快将你们随行人数给我。」凌清羽笑道。
    「这幺着急做什幺？」王之将茶碗一放，道。
    「当然着急，我那船是货船，你们突然来这幺多人，不要準备睡觉的地方？或者你们愿意睡货舱？」凌清羽瞪大了眼睛道。
    「你原来在船上是睡货舱的嘛？」一个女声插了进来。
    凌清羽一愣，看向了那声音的方向，见一着嫩黄衫子很是美貌的丫鬟站在王之身后怒气沖沖的盯着自己，不觉一笑，问道：「这又是哪位大人？」
    「住嘴！」王之已经喝道，半雪立刻拉了半梅往后退。
    「不是大人？我还以为王家的丫鬟都是身上带着官职呢。」凌清羽嗤笑道，不再去看王之的脸色，转而对程嘉道：「我那船上是有些客房，但是都很狭小，现在要改建也来不及，如何？要不等新造的船出来也行。」
    「凌当家的说笑了，嘉自然是怎样都可，书案，将我们的人员名单给凌当家的。」程嘉笑道。
    他身后小厮立刻拿出一堆单子，交到已经伸手来接的影十三手上。
    「这里是这次使团所有正式人员的名单，还有我的这些私人随从。」程嘉站了起，对凌清羽笑道：「今日天气不错，凌当家的不介意嘉同行吧？」
    凌清羽脸色一僵，刚欲说话，程嘉已经对王之笑道：「王兄，许大人那里还是麻烦你多去催促，皇上那里催得急，这个时间耽误不得。至于海船这里，我跟凌当家的去看看，应该无妨吧？」
    凌清羽无语，只得起身。
    看着两人联袂而去，王之的脸彻底黑了，冷冷的道：「来人，送半梅回去汴京，我这里，用不起这样的人。」
    「公子！」半梅一惊，跪了下来，道：「公子，半梅只是见她太过于无礼，才……求公子您原谅半梅这次。」
    王之冷哼一声，道：「送走。」便起身拂袖而去。
    半雪看着哭倒在地的半梅，微微摇头，你就算是夫人赏赐给公子的又如何，这里不是汴京，不是丞相府里看门的都比七品官大的汴京。
    「五天时间够吗？」
    「什幺？」凌清羽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回头问道。
    「五天时间调整，够嘛？」程嘉淡淡的笑道。
    「够。」凌清羽点头道。
    「皇上只是要香料，只要拿到他想要的香料，我们就可以回航，我，尽量不给你带来麻烦。」程嘉微微笑道。
    「王家的人在船上，不可能不带来麻烦。」凌清羽又看向窗外。
    「嘉一直想去番外看看，凌当家的在番外跑了那幺久，不知到时可做嘉的嚮导？」程嘉笑道。
    凌清羽只好又将头转了回来，道：「你们是大周使者，自然有人接待你们。」
    「你说明日要去钱塘观潮？」程嘉问道。
    「你要是说你要一起去，那我就不去了。」凌清羽的毛顿时竖了起来。
    「真是让嘉伤心。」程嘉低了眉，掩去眼睛里面的神情，歎息道。
    凌清羽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凌家的码头离杭州府码头有些距离，是从官方码头延伸出去的。
    马车到了路口便停了下来，凌清羽下车后停顿了下，心里想着要用何借口不让程嘉进去。
    「嘉就不进去了，我在那边茶摊等你。」程嘉在她后面下了马车，淡淡的道。
    凌清羽一愣，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眉目弯弯，一脸笑意，便道：「好，明日带你去看潮。」
    程嘉不觉莞尔，见她带人往小径而去，便踱到码头边上茶摊，找了个桌子坐下。
    书案已经快速的跑过去，将那桌子椅子全部细细擦拭一遍，待程嘉坐下后，道：「公子，这里不太乾净，要不小的去车上拿自家的？」
    程嘉摇头，道：「不用，我尝尝这里的味道。」
    店家送了茶水和点心上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忙退了开去。
    看着那浑浊的大腕茶，程嘉的心里忽然想起凌清羽有次说的话，她说，什幺叫世家公子小姐？那都是拿钱堆出来的，只知道享受之乐，不知五穀，不知稼禾，除了风花雪月，哪里知道一点求生技能，家中财富都是父辈拚死赚来，然后这样放家里拿钱来堆各种教养，三世知道怎幺吃，五世知道怎幺穿，养到最后都是一群败家，如此世家，真正灾难来临之时，又有何用？
    想起她当时坐在篝火边，吃着烤肉，眼睛幸福得瞇了起来，然后说，你看，如若逃难出来，难道这些会比那些家里经过了上百道工序做出来的吃食难吃？
    喝了口大碗茶，那茶的涩味和苦味让程嘉差点吐了出来，却又强行嚥了下去，抬头看向码头，虽然已经是秋季，天气还是有些燥热，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苦工都是打着赤膊满身大汗。
    「大哥，听说凌家今天要人？」
    「是啊，这几天活都多，你多带些人过去。」
    「他们当家的要出海了吗？」
    「风神号的旗帜挂出来了，定然是当家的出海。」
    「真想上风神号啊。」
    「你做梦呢，风神号的水手那是一般人能当的啊，我啊，能被招上当财神号的水手就满足了。」
    「你这次又没通过吧？」
    「那不是那天正好吃坏了肚子嘛。下次一定能成。」
    「沈老大来了，快去！」
    小径那里出现一个大汉，茶摊上的苦力顿时涌了过去，然后不多时，码头上反而安静下来，人都往凌家码头而去。
    「爹。」
    「哎，啥事？」茶摊的老头搓着手，应道。
    一个小伙子背着个包袱跑过来道：「财神号提前出发了，我不在家过节了，你和娘保重。」
    「哎，你自个小心啊，好好跟着当家的干！」老头冲着已经跑走的儿子叫道。
    「知晓了！」小伙子挥挥手，快速的跑进了小径。
    「何老头，捨得送儿子上船了？」
    「跟着凌当家的，当然捨得了。」
    「为什幺这幺说？」
    见是一直坐在旁边的公子出声，茶摊上其他人都默了一下，然后茶摊老闆笑道：「在海上，最要紧的是有个好舟师和好船长，那凌当家的，凡是碰到风暴等事，从来都是自己站在最危险的地方，大风大浪里，跟着她，就能闯过去。跟别的船老汉不放心，跟着凌当家的船，老汉放心得很。」
    「何老头，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儿子上的又不是风神号，是财神号啊。」旁边一人笑道。
    「那财神号的舟师是当家的亲传弟子，自然也是厉害的，总之，老汉我放心。」
    「那倒是，凌家挑选水手很是严格，你儿子能被挑上也算难得了。」
    书案和画案都看了自己公子一眼，他们是跟着公子和凌清羽一起去往江陵，然后在江陵共患难过的，见公子现在眼睛笑弯了很是高兴的模样，便微微鬆了口气。
    「哟，三力，你今儿不是说休息嘛？怎幺来了？」
    「别说了，来个包子，我赶着上船。」
    「福神号也要走了？」
    「都走，福禄寿喜财，今儿都走，不说了，兄弟们等我回来请客吧。」
    「不会出什幺事了吧？不是说过完节再走？」
    「怎幺会有事，能上凌家的船，一年回来就是百来两银子，可惜啊，他们基本不招外人。」
    看样子给她带来的麻烦的确不小，程嘉低头又喝了口大碗茶，多喝了几口，那茶在最初的苦涩之后便带上了一丝甜意。
    坐了一个多时辰，程嘉已经将大碗茶喝出了味道，瞇着眼睛惬意的坐在茶摊里的长板凳上。
    从码头匆匆跑向凌家码头的水手们路过茶摊的时候，都不觉看了一眼，那坐在这骯髒码头上简易茶摊上却好似成了一幅画的青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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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3章 出使

    「苏姆！」
    一声唤声让程嘉一惊，见那小径上有阵慌乱，忙站起身来，就见燕三抱了凌清羽从里面窜了出来，心里忽然一紧，冲了过去。
    「出什幺事了？」冲到马车前，燕三已经将凌清羽放进车厢里，程嘉语气里带上了焦急。
    「无事。」燕三扫了他一眼，道。
    「丁冬，」凌清羽在车厢里唤了声，待丁冬到了车厢前，道：「跟大伙说没事，就是昨日吃坏了肚子，风神号五天后，我不想看到出任何纰漏。」
    「是！」外面几人沉声答道，然后转身回往码头。
    趁燕三回头，程嘉蹭的一下窜进车厢，见凌清羽脸色苍白，汗滴不断的滴了下来，有些慌神，问道：「你怎样？」
    「下去。」燕三不客气的将他一拉。
    凌清羽轻拉了下燕三，然后道：「无事，只是，女人的事情，你懂的。」
    女人的事情？程嘉有些茫然的看着她，然后恍然，红着脸退了出去。
    这个女人！
    燕三将手掌贴上了她的腹部，担心的道：「好些没。」
    凌清羽皱了皱眉，道：「好痛。」
    燕三将她抱入怀中，两只手掌贴了上去，道：「推后些时间再出海吧。」
    「不行，宁愿在海上去耽搁时间，都不能推迟，迟则生变。」凌清羽摇头道。
    可是你刚才都痛昏了！燕三心里一痛，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将掌中内息加强了些输送过去。
    拍了拍燕三的手，凌清羽道：「放心，没事的了，每次不都要弄上几天，过了就好。」只是这次的情况的确有些特殊，好好的，忽然就涌上来疼痛，估计她晕的那几分钟，将他们吓个半死了。
    王之得意洋洋的回到挽雨园，準备告诉那个可恶的女人，他受邀去钱塘观潮，结果得到消息，凌当家的身体不适，这几日只怕都动弹不了，不过已经定好五日后出发，时间不会推后，要他们各自準备好。
    「什幺毛病！」王之气得将扇子都丢了。
    「她今日昏倒在了码头上。」程嘉淡淡的道，给他倒了杯茶。
    王之一怔，道：「怎幺回事？什幺病？」
    程嘉喝了口茶，没有回答，女人月事这种话，他可实在说不出口。
    「我去看看。」王之起身道。
    「她说了五日后，就会五日后，你现在，进不去的。」程嘉低头道。
    「明日观潮……」
    「你去吧，我来盯许大人。」
    王之看了程嘉一眼，今日他高调应邀，要说不去，这个面子丢不起，但是现在心里却憋了口气，他不知道这口气是因为那个女人，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病。
    王之一走，挽雨园顿时清净很多，程嘉上午去找了许畅，下午便进了后院。
    「程大人请回吧。」影十三挡在院子门口，道。引得程嘉身后护卫一阵拔刀声。
    「你们回去。」程嘉对身后跟着的随从道。
    待人都走完了，程嘉方笑道：「你家当家的把程某当解药用了，现在就要丢了嘛？」
    影十三一愣，程嘉又笑道：「如若不让我进去，我就把这事说出去。」
    影十三有些傻眼，对苏姆使了眼色。
    苏姆推门进去，急跑进屋子，对靠在床头喝着红糖姜水的凌清羽道：「当家的，那程大人说，不让他进来，就把当解药的事情说出去。」
    噗！凌清羽满口姜水都喷了出来，这人！怎幺可以这幺无赖！
    见燕三蹭的起身，凌清羽拉了他道：「算了，让他进来吧，他也算帮了我的忙。」
    「程大人有事？」靠坐在床头，凌清羽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程嘉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仔细看了她一会，道：「要是有空去汴京，我请个御医给你瞧瞧。」
    「呵呵，你那御医瞧不好的，老毛病了。」凌清羽和缓了态度，笑道。
    「还是因为…那阴毒？」沉吟了下，程嘉小心的问道。
    凌清羽点点头，微笑着没有说话。
    程嘉便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气氛太过于奇怪，凌清羽咳嗽一声，道：「现在水虽然退了，但是事情应该很多，这个时候让你们出使番外，而且居然弄得这幺简单仓促，是不是有些过了？」两浙路淮南路这次倒没有受影响，所以从那哀鸿遍野之地回到莺歌燕舞的杭州，凌清羽花了两天才将心态调整过来。
    程嘉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道：「宫中的好几样香料已经快用完，包括皇上最喜欢的龙诞香，皇上大怒，亲自下的命令，三个月内一定要将香料拿到。往年都是番外各国进贡前来，但是今年新年，番外各国虽然也来进贡，但是却带了万言书对大周提出了抗议，同时今年带来的香料也少得可怜。董相便提议，由我大周派遣天使前往各国，一个是安抚各国，一个是收集香料特别是皇上要的那些，带回大周。」
    凌清羽心想那万言书肯定是朱炜离弄出来的，进贡香料减少倒是她的意思，本想减少香料来源好让自己控制，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算是把皇帝惹毛了，然后倒霉到自己身上？
    「那，为什幺是你来？」凌清羽问道。按道理程嘉这个时候应该是着急于灾区处理，怎幺会来接手这个一看就是盗版的使团任务？
    程嘉一笑，对燕三笑道：「怎幺，客人来了一杯茶都没有？」
    燕三瞧向凌清羽，见她点头，便出房要谢三郎送水进来。
    「嘉一直想去番外看看，有此机会，自然不会错过。」程嘉笑道。回到朝中，虽然被升了三级，却在父亲安排下进了翰林院，然后还被要求这次大灾之事不要插手，与其在汴京憋屈，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去看看，何况，他当时就有想到，皇上不可能等到官府去建造一艘海船做使团船，必然要徵用民船，大周现在能出海的海船很少，也就凌谢两家，谢家这次被番外各国一起抨击，那就只剩下凌家的船了，他做主使总好过别人做。
    凌清羽轻轻摇头，道：「程嘉，我说句要砍头的话，皇帝在此等时刻，却只想着点的香不够，不惜花费巨大的去寻香，却不顾黎民百姓的死活，这种皇帝，哼哼。」
    程嘉一怔，随后一笑，道：「果然是要杀头的话，只是我等身为臣子，君命不可为。」
    燕三将水和茶饼放在桌上，稍微退了些，站在了门边。程嘉点茶的技术极其高超，凌清羽很是喜欢。
    凌清羽便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程嘉姿态美妙的点茶，然后接过那清香扑鼻的茶碗，喝了一口。
    「这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嘉会做好。」
    王之在钱塘观了三天潮，程嘉将政事堂给的赏赐单子上的物品全部备齐，手段有高压敲诈欺骗，无所不用其极，从杭州府，两浙路，还有王家董家旗下的商家手上，以政事堂的公文再带上他出使团天使的签名将那些物品给弄齐全了。
    而在凌家码头也是人来人往，影十和影二也被燕三召了回来。
    在第四天，凌清羽要丁冬带程嘉上了风神号，看下给他们的人备的舱房，然后将那些赏赐用的货物装船。
    第五日，杭州码头如同过节一般热闹，满府官员全部出动，给大周使团送行。
    五百禁军全部身着盔甲，威风凛凛，正使副使都是正经的绯红官服，年少俊美，风姿绝然，让那随着父兄而来的小姐们惊叫连连。
    饮了送行酒，念了出行辞，两位才俊带头，一行随行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般的气势分别坐了好几艘小船，往停在外港的风神号而去。
    王之没有想到风神号这幺巨大，远在岸上遥看的时候还好，这一到近前，居然要仰头去看，也看不清这庞然大物的全貌。
    风神号上放下绳索，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禁军顿时有些傻眼，但是岸上的锣鼓声还在敲，绝不能这个时候丢脸，只好一个个爬了上去。
    程嘉看到那从船上垂下来的绳索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笑了起来，他前日来，还是放的吊篮下来将人拉上去，现在却是一溜的网绳，凌清羽的怨念果然很深。
    「公子？」半雪看了眼网绳，唤了声王之。
    见程嘉一撩袍子爬了上去，王之也一咬牙，道：「爬！」
    船铉上搭手迎接的水手一个个的都膀大腰圆很是剽悍，将手一拽，人就提了上去，如同拔萝蔔一样将先行的禁军们提到甲板上。
    程嘉和王之跟着上来。
    在下面就觉得船体巨大，上到甲板上，才发现这甲板更是面积巨大，五百禁军还有那许多水手，站在上面也没有觉得挤。
    「人都上来了吗？」凌清羽从舵室探了个头出来问道。
    沈战看了看下，见最后一个也爬了上来，便打了个手势。
    「大人，岸上还在给你们送行呢？不摆个威严的形象？」凌清羽对甲板上的二人笑道，然后大声道：「！」
    「了！」
    「起锚！」
    「扬帆！」
    「上撸！」
    甲板上响起了一连串的呼喝声，道道命令传递出去，从船下面伸了长撸出来，所有的帆都扬起，风神号缓缓移动起来。
    「张统领。」程嘉唤了声禁军的头。
    「集合！列队！」张统领这才回过神来，忙喝道。
    禁军们甲胃声响，在船铉边站成几列，神情严肃的面向大周码头。
    「真是威武啊，我大周雄师。」
    「真是美貌啊，我大周天使。」
    「人真多啊！」
    码头上议论纷纷，在那巨大的海船影子彻底消失后，方慢慢散去。
    海岸线已经消失，四面都是茫茫海水，张统领鬆了口气，放回头去看程嘉和王之，你们两个倒是给个命令啊，难道让我们一直在这里当摆设？
    回头看去，哪里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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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半雪的挑衅

    「这位军爷，你们的舱房在下面，要去休息休息嘛？」说话的大汉前襟敞开着，鼓鼓的肌肉都露在了外面，脸上虽然是满脸笑容，张统领就是感觉到了一丝……轻蔑，就好像在汴京和赵家军比试的时候，那些边关来的战将看他们的神情。
    「张统领，大伙也累了，去卸了甲休息休息，在海上还要些时日。」程嘉在二楼的走廊上道。
    「好，兄弟们，下去休息休息。」张统领这才回头道。
    他话音未落，那些已经站不住的禁军们已经鬆懈下来，有的更是坐在了甲板上。
    看了看虽然四散在甲板四周，但是始终身姿笔挺的『水手』，程嘉心里摇摇头，然后极目望了去。
    船已经驶出杭州湾，极目远眺之处都是茫茫大海，偶尔有些小岛点缀其中，有海鸟翱翔，浪花翻涌，海风吹在面上，便带了丝凉意。
    随从们在船员的带领下，按照单子被安排进了自己的舱室，半雪和书案就去打扫给自家主人的舱室。
    「出了舟山群岛，就走远离海岸线的航线。」凌清羽对丁冬道。
    「是。」
    从舵室出来，凌清羽手中扶着桅桿，爬上了船头，海风将她脑后束成马尾的长髮吹拂而起，宽大的绸裤也飘然欲飞一样。
    海风迎面吹来，似乎将这些时日的郁气也吹散开去，凌清羽便笑着跳下了船头，一抬头，正和二楼那两人打了个照面。
    「他们在我的房间前面干嘛？」凌清羽低声问燕三。
    「要赶他们走？」燕三也低声道。
    「出了舟山群岛先。」凌清羽低声说完，就笑着往二楼走去。
    「两位不去休息休息？船到交趾可有一段时间，到时候这风景就会看得累了。」凌清羽笑道。
    「嘉第一次看到如此宽广之地，不着急。」程嘉也笑道。
    王之却是将她上下打量了又打量，然后道：「女子做此装扮不妥吧？」
    「王大人，在这里，我是舟师还有船长。」凌清羽淡淡的回道，然后推开了舱门。
    程嘉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跟着她进了船长室，然后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王之愣了下，也跟了进去，见到那船长室的样子，眉头不觉微微一皱。
    船长室的桌子上摊了一张海图，凌清羽见二人都进来，便将海图一卷，道：「苏姆，弄点水来。」
    那海图，程嘉进来的时候瞟到一眼，心里是微微一惊，那海图上面的疆域之广，描绘之细，就算是他博览群书而且记忆超强，也没有见过。
    「公子公子。」半雪从楼上跑了下来，直冲进了船长室，眼睛在船长室里面一转，便道：「公子，奴婢这就将行李搬下来。」
    室内几人都是一愣，见那丫鬟转身欲走，凌清羽笑道：「这位姑娘，你搬行李下来作甚？」
    「是奴婢失礼了，奴婢谢谢凌当家的大量，将此主舱让与我家公子。」半雪甜笑着微施一礼，道。然后转身就走。
    「王大人的丫鬟可真会说话啊。」凌清羽冷道。
    王之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片刻，刚欲说话，就听见半雪在舱室外面叫道：「无礼！还不让开！」
    「船长室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擅闯者格杀勿论！你看不懂字嘛？」门外影十三冷冷的道。
    半雪手里抱着包袱，看着刚刚还让她同行的舱门已经关上，而门前站着的两个护卫已经长剑出鞘，其中一把还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凌清羽起身踱出了舱室。
    「凌姑娘，请你将主舱让给公子！」剑尖还抵在喉咙上，半雪却是昂着头道。
    「你算哪根葱？」凌清羽冷冷笑道，然后看了眼正从舱下跑上来的禁军们，又扫了眼正四散在周边的王家随从。
    王之的脸色有些黑，他并无意来佔凌清羽的地方，只是刚才半雪出声的时候，他忽然想看下凌清羽的反应，如若她真心相让，他也是不会来住的，但是万没想到，凌清羽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不说，还直接释放了敌意。
    「你们想造反吗？还不放开半雪姑娘！」楼下舱室里的小吏们涌了出来，其中有人叫道。
    「造反？」凌清羽冷笑道：「哦？造谁的反？」
    程嘉站了起来，对王之道：「王大人！」
    「你们干什幺？」王之走出舱室，对半雪喝道：「滚回去！」
    半雪一愣，可是看到王之眼睛里面的怒火心里顿时一惊，然后退后几步，低头道：「是，是奴婢的错，请凌姑娘原谅。」然后眼角滚落了几颗泪珠，缓缓退回到三楼。
    那半雪的姿色秀美，又是如此可怜之态，刚上来的人这幺一看，第一直觉就是两个女人的战争，凌清羽欺负了半雪。看向凌清羽的眼神便带了些东西。
    看着那些人犹犹豫豫的散去，凌清羽眼角挑了挑，转身回舱。
    「程兄，我先去休息了。」王之对程嘉一拱手，从凌清羽身边直直走过。
    程嘉有些担忧的看向凌清羽，这船上王家人并不少，她现在如此敌对，并不算明智。
    「程嘉。」凌清羽对他笑道：「这里面，哪些人是你的？」
    程嘉一愣，道：「现在还未出大周境内。」
    「哼，只要到了海上，」凌清羽坐在了软靠上，轻笑道：「那就是我凌清羽的天下了。」
    她随意的坐在那软靠上，阳光从舷窗照进来，在她身后打了层光晕，脸上的笑意带着绝对的自信和张狂。程嘉的心一动，然后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半雪姑娘？大人是说要我们船到广州附近才动手，现在就做，会不会早了些？」
    「她竟然敢如此怠慢侮辱公子，怎幺能够再忍受，不过就是一些乌合之众，难道你们还解决不了？」
    「如此，我们听半雪姑娘的。」
    「三爷，是倚剑山庄的剑狂剑癡，还有红梅阁的一点梅，倾天楼的东流水。」影十匆匆走进船长室对燕三道。
    「王家还真是捨得花钱啊。」燕三冷冷的道。
    「他们很厉害？」凌清羽抬头问道。
    「放心。」燕三笑着揉了揉她头。在风神号上，不管来了谁，他都会保证她有嚣张的权利，自由自在无所顾忌所向无敌的凌清羽才是那个真正的凌清羽。
    「程大人啊，这船上不对啊。」张统领身材高大，挤在程嘉这小小的舱房很是不适，不时挪动下屁股。
    「怎幺了？」程嘉坐在床上，没法子，这小舱房就一床一桌一椅。
    「你也知道，我是刚被派过来带这一军的，下面三个队长都是跟着王家走的，我觉得他们要闹事情。」张统领苦着脸道。
    「他们想夺船？」程嘉的脸色沉了沉，道。
    「我估摸着是，我手下一个队长跟我说，他们也找过他，说是王家自己也带了舟师和水手，这船上的人都杀了都没关係。」张统领继续苦着脸道。
    程嘉的拳头一下握紧，原来这才是王家的目的，他们根本没打算平和的出去，而是直接将凌家的船抢了，怎幺能这样的胆大妄为！
    「这船可真是艘好船，我那队长说，他们王家的那些人都讚不绝口，说有了这船，还怕番外的贸易跑不起来？」张统领念叨道。
    程嘉不觉冷笑，打的真是好主意，只是，他们準备如何处理他程嘉呢？只怕是打算先下手，人都杀了，然后再扣上一个谋逆之罪，到时候自己不从都得从了。
    「不过，我给你说啊，程大人，我觉得，这风神号的人可没那幺好惹，只怕那王家人要吃瘪。」张统领左右看了下，凑近了些，悄声道。
    「怎幺说？」程嘉问道。
    「怎幺说呢。」张统领摸摸头，道：「我就觉得他们不是普通水手，他们身上有股子杀气，没有经历过沙场的人是不可能有的。」
    「张统领，如若到时候有冲突，就算不帮风神号上的人，你们也不能帮王家的人。可以嘛？」程嘉盯着张统领道。
    「知道了，其实俺也看不惯他们的作法，这不是抢劫嘛！」张统领连忙点头。
    晚间时分，风神号已经驶出舟山群岛。
    风神号上也飘起了饭香。
    外面海风轻拂，夕阳斜照，凌清羽便将饭桌摆在了外面平台上，然后果不其然的，程嘉和王之也来了。
    桌上的菜式不多，却完全够三个人吃，程嘉便笑道：「当家的有心了。」
    王之默默落座，脸上的表情也温和起来，道：「我带有好酒来，此时风景正好，不若小酌几杯?」
    他话音未落，半雪已经挽起衣袖，落出雪白的纤手，将酒壶和酒杯摆上桌子，又亲手斟了三杯酒，放置于三人面前。
    凌清羽笑着看了半雪一眼，然后道：「不好意思，我沾不得酒。」
    半雪的手一滞，声音便带上了哽咽，道：「凌姑娘还生半雪的气嘛？」
    「生气？我没空生气。」凌清羽拿起碗，道。
    「如若你是怕这酒有问题，那我先喝。」王之拿起了她面前那杯酒，一干而就，道。
    「我是真不能喝。」凌清羽微微皱眉，道。
    王之不说话，只是自己拿起酒壶连倒三杯酒，都是一干而就，然后道：「算我给你赔礼了。」
    王之的脸上没有这些天一直挂着的冷然，而是带了些真诚，让凌清羽一时晃了下神，只好端起一杯酒，道：「我只希望安然送你们到地方，海上凶险，两位都是能为民请命的好官。好吧，我喝一口，再多可真不行了。」说着，抿了一小口酒。
    「公子从来不跟人敬酒，姑娘这也……」半雪在旁边撅着嘴道。
    程嘉拿过凌清羽手中的酒杯，笑道：「既然如此，嘉便代当家的喝了这杯吧。」
    程嘉酒杯刚举到嘴边，却被凌清羽一手按住，望着半雪笑道：「半雪姑娘，你那脸色可不大好。」
    程嘉和王之不觉侧头看去，果然见到半雪脸上还未消去的苍白。
    「王公子，不如这杯酒你也喝了吧。」凌清羽从程嘉手上拿过酒杯递给王之。
    「好！」王之接过酒杯就要入口，却是被半雪一手打落，叫道：「不可，公子。」见王之诧然的望过来，忙道：「公子今日已经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了。」
    看了看甲板上陆陆续续走上来散步的全部武装的禁军，凌清羽笑道：「如此，那还是我来喝吧。」
    「不可。」程嘉着急叫了声，却没有挡住凌清羽从王之手上拿过酒杯，然后倒入口中。
    「里面有什幺？」程嘉怒然回头，对半雪喝道。
    看着半雪脸上绽放出鲜花般的笑容，程嘉的心彷彿沉到了谷底，一把抓住了王之，道：「叫她交出解药！」
    「解药？」王之有些懵，转头看想半雪，道：「你做了什幺？」
    「公子，您不用担心，这艘船马上就是我们的了，属下定将安全护送您到番外。」从楼上缓缓走下的一个王之随从笑道。
    而从楼上楼下，也走来四个人，白衣手持长剑的双胞胎，红衣眉间描了一支红梅的青年，还有一个鬍子花白的老头。
    在布菜的谢三郎和苏姆后退开去，三个黑衣少年也从凌清羽身后迎了出来，手中长剑带出森森寒光。
    「你们到底要做什幺？」王之怒道。这次带来的随从，除了小厮是他自己的，其他的都是父亲和大哥配给的，他一直知道家里有养死士和武林高手，也知道这次带的人里面有哪些人，但是他们不是应该保护他的安危吗？为何现在要对凌清羽动手。
    「这个贱人对公子如此不敬，又侮辱过小姐，相爷有令，斩杀于风神号上，而风神号，自然要归王家所有。」半雪阴森森的道。
    「毒是在酒里还是在杯子上？」站于凌清羽背后的燕三低头问道。
    「估计应该是在杯子上，不过酒里可能也有。」凌清羽笑道。
    半雪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却是硬着脖子道：「贱人的确够胆量，死到临头还能说笑。」
    燕三将酒壶拿起，倒了杯酒在酒杯里，然后下一刻，人就到了半雪身边，将她下巴一扣，满杯酒就倒进了她嘴里，然后双手用力一合，让那酒液下到喉咙，再用力一捏，将那下巴捏碎。
    他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是众人眼前一花的时间，半雪袖中的短剑刚出来一半，酒就已经被灌了下去，不觉捂着嘴巴，到身上去掏荷包拿解药。
    凌清羽看着她抖抖索索的去拿解药，然后看向那甲板上已经聚集起来武器出鞘的禁军，道：「现在放下武器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格杀勿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的穿透力，让甲板上的禁军都是一愣，然后就发现刚才还四散在周围的那些水手们一个个的抗着大刀围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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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夺船之战

    半雪嘴角已经溢出了黑色的血液，手终于抖着将荷包拿在手里，却被燕三一脚踩下，轻轻一拧，那手便碎成了肉泥。
    「啊！」半雪忍不住痛呼出声，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楼梯上的那个随从。
    「没用的东西，」那随从看向仍然好好的坐在那边的凌清羽，道：「你的毒根本没有用嘛。」
    「毒是有用的，你看看她自己。」凌清羽下巴点了点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的半雪，笑道：「只是对本人无用而已。」
    「你以为凭你这几个三脚猫护卫和那些乌合之众，能打得过我们？」那随从冷哼道。
    王之猛的站起，然后窜到凌清羽面前，道：「抓我做人质！」
    「我也可以做人质。」程嘉悠闲的也站在她前面，道。
    「他们抓了大人做人质，弟兄们退后！」张统领在下面大叫一声，然后带着他的人立刻走到一角落，将武器一丢，蹲下了身子。
    「兄弟啊，你太没劲了吧！」站在角落的陈亮很是无语的看着他，道。
    「得了，和你的人打，十条命都没用！喂，叫你的人看着点啊，我们可都蹲这里了！」张统领道，然后示意自家的那几十个兄弟靠拢些。
    「杀了他们！」那随从手一挥，从下面的舱房里面又涌出来二十个一身黑衣的死士，向那些水手扑去。
    「你们下去，上面的我来。」燕三淡淡的道。
    影十三影十影二已经飞身掠下，迎上那帮死士。
    下面顿时战成一团！
    「一个人独斗我们四个？你谁啊？大哥？」一点梅笑问道。
    「我？」燕三缓缓抽出长剑，笑道：「燕三。」
    四人的脸色一呆，那燕三已经动了。
    他长剑划出了一道剑网，身形闪动之间，先是逼向楼上二人，在二人退后之时，又转身逼向楼下二人，剑气如虹，将四人逼得一顿手忙脚乱的，然后发现自己都被逼到了甲板上。
    「好了，现在，咱们好好玩玩。」将长剑入鞘丢回了二楼苏姆手上，燕三缓缓抽出双剑，双眼一丝丝的变红，浑身杀气暴涨，霎时让周围在打斗的人退后三米开外。
    「奶奶的！东流水，你没说这船上有燕三啊！」一点梅叫道。
    「不就是一个燕三嘛？十万两银子，呵呵，咱们四人还怕拿不下？」东流水呵呵笑道，他们四人在江湖上也算属于一流高手，虽然没有进入顶级高手之列，如若要说排名，这里最厉害的剑狂剑癡都才不到二十几位，但是合四人之力，就算排名前十的高手也可以一搏，又何况一个过气的燕三。
    「大伙一起上！」剑狂冷冷的道。
    剑狂剑癡合身而上，双剑交击如同双凤舞起，画出华丽的剑网，一点梅的长鞭也带着凄厉的呼啸席捲而来，东流水手中弯刀旋转着飞过，带着森冷的寒意。
    剑气鞭啸刀意，带来杀气如虹，直逼向当中静立的燕三。
    燕三嘴角含了丝冷笑，鹰眼如电般盯着长剑走势，在长鞭和弯刀攻到之时，身形忽然动了，双剑点在了剑狂剑癡的剑身上，一股磅礡的内力透过那剑身直接冲击过去，两人虎口巨震，差点就拿不稳剑柄，心中同时巨震，但是还未等他们醒过神来，那双剑压着剑刃直逼过来在那剑刃上划上了一道裂痕。
    怎幺可能！两人心中同时震惊，他们的剑虽然没有燕三的名卢好，但是就算名卢也不可能这样划伤，何况，燕三手上并没有拿名卢，而是两把短剑。
    两人心意相同同时后退，然后抽剑合击。
    燕三却是冷笑一声，指尖弹出一股强硬的内息，击在那剑痕之上，然后一个扭身，长鞭从身侧擦过，左手中的短剑掷出将那弯刀击飞，身形跃起，回转了身子冲向剑身被击断而一时愣神的剑癡，短剑一划，将侧身闪躲的剑癡一条胳膊卸了下来。
    看在楼上众人眼里，只是见燕三忽然不见，再出现时，那白衣人已经有一人断了条胳膊惨叫倒地。
    燕三短剑在手中一转，再次揉身扑上。
    金属交割的声音，风声厉啸，那五人再次分开之时，东流水断了条腿。
    「先杀燕三！」站在楼梯上的随从叫道，然后狞笑着转身，对王之道：「公子，小人得罪了。」
    「你要做什幺？」王之将凌清羽往后推了一推，厉声喝道。
    「只要杀了她，她那些手下自然就会住手。」随从拉了王之的手一推，袖中落下一柄短剑，对準凌清羽刺了过去。
    程嘉挺身向前，却有一人更快，金色的髮丝在他眼前一飘，苏姆手上的弯刀已经顶住了随从的短剑，而谢三郎的刀则从那随从的肋下刺了进去。
    凌清羽将程嘉拉退了几步，那随从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跌倒着摔了下去。
    「你没事吧？」问了声王之，见他摇头，凌清羽将目光又转向了楼下。
    那些禁军已经有大半倒地，黑衣死士也死伤过半。
    燕三身形从空中落下，手中剑气在那跌倒下去的随从身上一划，彻底绝了他性命，然后又揉身扑向了一点梅。
    程嘉看向燕三的目光深深，就算这两个少年不出手，燕三也已经掠了过来，在那样激烈的战斗中，他仍然时时看着楼上嘛？
    已经废两人，剩下的两人就更不是燕三的对手，燕三身形掠过便有血花溅出，在剑狂也倒地后，一点梅忽然叫道：「不打了，我投降！」
    他话音未落，燕三的剑已经抵在了他喉咙上，低声道：「既然向燕三亮出了武器，就应该知道，燕三剑下没有活口。」剑尖一划，血飞溅而出。
    没做停留，燕三扑进了死士群里，然后，死士就真的只是死士了。
    甲板上尸横遍野。
    陈亮长刀一甩，将血珠甩掉，钦佩的眼神看向了那正缓缓走向二楼的男人。
    石方屁颠屁颠的跑上甲板，四下看了下，大声问道：「燕三，这三个人救不救？」
    「你救得了嘛？」影十三在旁边问道。
    石方看了看，虽然还有口气，但是肯定活不成了，便道：「救起来的性价比不高，来来来，你们几个给我看看。」
    「我没事。」看着凌清羽担忧的眼神，燕三笑道。
    见他身上果然都是别人的血，凌清羽便转头看向王之，神色有些纠结，从王之的表现来看，他根本不知道手下的这些动作，可是现在船上死的毕竟都是他带来的人。
    「王之，你是你爹亲生的嘛？」憋了半晌，凌清羽不由问道。手下都可以自作主张到这种程度，你得多不被你爹待见啊。
    王之的脸一时白一时黑，咬着唇说不了话。刚才危险时刻，他只想着护着凌清羽的性命，可是清醒过来，却是他的人死了满地，这也逆转的太厉害了。
    「当家的，王兄和我有使命在身，这里就麻烦你处理了。」程嘉说完，就拉过王之招呼了他那些没动手的小厮，先回了舱房。
    「喂！陈亮！给你们当家的说下，我们也蹲得够久了。」见程嘉和王之都走了，张统领对陈亮道。
    「怎幺三年没见，你还是这幺软脚？」陈亮拿刀背捅捅他那金光闪闪的盔甲，道。
    「我是听从程大人吩咐，程大人说不能跟你们当家的作对，要不找时间我们单挑！」张统领不服的道。还是程大人英明啊，这些王家的杀手说得那幺凶，还不是直接被人秒杀！还好，没站错队！
    「让他们去休息吧，等船进入深海，就打扫乾净。」凌清羽对陈亮笑道。
    慢慢的抿着茶，程嘉等着王之自己将心情平复。
    王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心里的念头转过许多，自己来之前，父亲只说番外危险要他多带人手，但是没想到他们打的却是这个主意，连母亲给的丫鬟都是用毒的，难道他们真的没有想过如若不成功，那他和程嘉怎幺办？就为了条船！
    「少爷，」琴案在程嘉耳边悄声道：「我想起来那燕三是谁了，红楼燕三，几年前的江湖第一杀手。只是他几年前虽然名头盛，但是也没有可以同时斩杀今日这四人的实力。」
    程嘉微微一顿，这船上的水手是久经战阵的士兵，护卫是一流高手，也难怪她要说，在海上她天下无敌。
    「之，我想凌当家的还是会安全送我们去番外诸国，只是回去之后怎幺说，你好生想下吧。」
    三个影子都受了些伤，凌清羽便赶他们各自去休息，然后将燕三仔细看看，确认只有几道轻微的划伤，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第二日，阳光再次照耀在风神号上时，甲板上已经是乾乾净净，剩余的禁军们脱了盔甲正在甲板上溜跶，而王之剩余的随从和使团的小吏们却是紧闭在自己的舱房里。
    想起昨晚那毅然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还是去敲了王之的门。
    开门的是他身边的小厮，站在门口，凌清羽看着那半坐在床上，白衣半披在身上，呆呆的望着那狭小的舷窗的少年，那清俊的侧脸上满是一种茫然，不觉唤了一声：「王公子。」
    王之缓缓回头，对她露出一丝笑容，道：「何事？」
    虽然只是一夜，那风华绝代的天之骄子彷彿便沧桑许多，眼底也带上了一丝倦意。
    「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而我，也只能这样应对。」凌清羽低声道。
    「这怎幺能怪你。」王之淡淡一笑道。
    「我来请你去吃饭，去嘛？」
    王之微微摇头，凌清羽歎了口气，然后从苏姆手上接过托盘，走进舱内，将托盘放在了桌上，道：「那你多少吃点吧。」
    凌清羽悄声退去，王之看向了桌上的几碟小菜一碗熬得浓浓的粥，缓缓移过身子，拿起碗筷，轻抿了口粥。
    粥熬得浓浓的，带着一股幽香，入口即化般。
    看着王之一口口喝下粥，小厮心里鬆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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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端倪

    绕过台湾海峡，进入东沙群岛地区，天气便很是炎热了。
    「她要干嘛？」程嘉问苏姆道。
    「準备下海了，这里有群海豚，当家的每次经过都要下去跟它们玩耍玩耍。」苏姆道。
    「玩？」程嘉还未惊歎出声，就见那只穿了短衣短裤的女子已经从船头跃了下去，忙跑到船铉边上，见那女子扎出海中，一个猛子已经蹿出去好远，然后身边游来了许多大鱼。
    见燕三悠闲的坐在船铉上看着，甲板上的人该干嘛干嘛，有些闲散的水手则在船上吆呼着当家的带点鱼上来，程嘉心一鬆，原来，这是她早已经玩惯了的。
    程嘉轻吁一口气，那天的血战，似乎已经完全没有留下影响，船在这大海上航行，看潮起潮落，月色星光，海鸟鸣叫，鱼儿腾跃。跟着凌清羽学习钓鱼，有时打打牌，喝喝茶，这船上的日子竟然这样惬意。
    「别怕别怕。」凌清羽轻声安抚着身边的海豚，这只海豚好似受伤了般，一直挨着她蹭，她手慢慢的摸了过去，果然在它下腹部有扎了样东西，一边低声安抚着，凌清羽用力将那东西拔了出来，拿出水面一看，却是支箭头。
    海豚身下流了点血丝出来，却是高兴的绕着她打了几个圈。
    「没事了。」摸了摸海豚的头，凌清羽踩着水皱了皱眉头，这箭头还比较新，也就是说，海豚受伤时间不长，而这支箭绝对不是渔民所有。
    「清羽上来！」燕三的喝声让程嘉一愣，再一看，周围已经有水手往下丢网绳。
    「我下去。」沈战已经脱了上衣，跃入水中。
    程嘉定神一看，见和凌清羽戏耍的那些大鱼都在鸣叫般围绕着凌清羽，而周围开始游弋着几条看上去很是兇恶的大鱼。
    「是鲨鱼。」苏姆道，然后将刀叼在嘴里，翻身越过船铉从网绳上往下爬。
    「当家的！」沈战从水里钻了出来，指了指水下。
    凌清羽低头一看，清澈的水里，可以看见鲨鱼聚集过来的身影。忙对沈战打了个手势，往船便靠过去。
    「你们也走。」凌清羽对海豚挥挥手，迅速往船边游去。
    海豚在水里翻了几个浪花，往远处游去，凌清羽已经靠近了船边，有条鲨鱼从水下急冲过来，血盆大口张得巨大。
    苏姆跃进了水中，手将凌清羽一拉，然后手中刀便对準了鲨鱼下颌狠狠刺了进去。
    燕三在网绳上探手将凌清羽捞了上来，旁边沈战也已经爬上了网绳，三人却没动，只是看着苏姆在水中战鲨鱼。
    那金髮少年在水中如同一条更加兇猛的鱼，手中的弯刀将那鲨鱼一刀刀凌迟般，血肉让周围的鲨鱼都疯狂起来，一起涌了上来。
    「苏姆，行了，弄一条就可以了。」凌清羽叫道。
    旁边有水手丢下了钢钩，苏姆一手执刀一手接住钢钩将钩挂在了鲨鱼身上，然后一个猛子扎回船边，爬上了网绳。
    等四人都爬了上来，上面的水手一声吆喝，将那被咬掉了一些肉的鲨鱼给拉了上来。
    「陈亮，你来看下。」一上船，凌清羽便将手中的箭递给了陈亮，陈亮是方念远下面的千人长，方念远专门留了五百人在风神号上，由陈亮带领，以作护卫。
    「怎幺了？」程嘉将一件长衫给凌清羽披上，虽然在船上这些日子，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船上之人对于凌清羽的穿着行为都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他受不了她这幺水淋淋的啥都看得清楚的露在众人面前。
    「这里有武装船，而且绝对不是善撮。」凌清羽道。见程嘉不懂，道：「海豚是渔民之友，海上之人是绝对不会去伤害它们。」
    「当家的，是南方官制的箭镞。」陈亮的脸色也沉了，道。
    「海豚受伤时间不久，船应该就在附近。」凌清羽将衣服一拢，往自己舱室快步走去。
    「兄弟们，操家伙！」陈亮大叫道。
    「上帆，了望手上去。」沈战也叫道。
    甲板上顿时一阵跑动。
    「是什幺人？」程嘉跟在凌清羽身后问道。
    看了一眼走下楼梯，正在二楼的带了点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王之，凌清羽道：「十有**，是谢家的船，我们小心点没错。程嘉，之，你们到船长室来。」
    凌清羽进了内室换衣服，程嘉便和王之在外面船长室的椅子上坐下，见下面甲板上之人各行其职，也还是有人将鲨鱼给弄到一边去料理，不觉都带了一丝笑意。
    换了衣服，用帕子擦着头髮上的水，凌清羽匆匆走出来，道：「你们呆这里吧，这里安全些。」
    「谢家的船比禁军都可怕嘛？」王之不由问道。
    凌清羽顿了片刻，道：「嗯！谢家的钱比你们王家多。」请的人比你们王家的厉害，上次就差点要了我和燕三的命。
    「他们难道那幺大胆？」王之带了丝怒气道。
    「那个，我想，」将帕子放下，凌清羽笑道：「你父亲打的主意是让船上的人和谢家的人里应外合，好在跟你来的那人蠢，要不，我们还真不好对付。」
    见王之的脸色又黑了起来，凌清羽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笑道：「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知道这和你无关就行了。」
    快步走出舱房，凌清羽对下面叫道：「陈亮，将连击弩升上来。」
    「是！」
    王之摸了下被她捏的地方，哭笑不得，这人就是在这风神号上，就完全变了个人般，在大周，她虽然奇怪，但是还算是进退有据，礼仪不差，对待他们拘谨疏离，时时防範，可是上了这船，没得两天，就原形毕露般，穿着也好说话也好行为也好，和那些船员没大没小的，勾肩搭背，而对待他们这些人，也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距离般，时不时的讽刺讥笑恶作剧外带****。
    「这是什幺玩意？」看着那从舱底抗下来的巨大的连击弩，张统领问道。
    「连击弩。」陈亮指挥手下将弩安置好，答了一句。
    「你们还有多少好东西啊！」张统领歎道。武器比他们的好，看，现在这帮小子穿上的轻甲质量可比他们那些金光闪闪的盔甲实在得多。
    「这算什幺？」陈亮的话卡一半，心想，你是没看到给孟苏他们的，要不吓破你的狗胆。
    「我怎幺觉得，你们当这个水手，比我当这禁军还来得好？不如咱哥们也跟你们干吧。」张统领继续歎道。大伙熟悉了后，也有人问到了他们待遇，一年上百两银子的收入，可比他们高了几倍啊。
    「去去去，就你们这熊样！」陈亮撇了他一眼，笑道。
    「瞧不起人了是吧？兄弟们，咱们也操家伙，给他们瞧瞧！」张统领便叫道。
    「你们操家伙干嘛啊？」
    「看你们这样子不是要跟人干上了嘛？咱们也闲了好些天了，正好鬆鬆筋骨。」
    「你们穿这样？得得得，老二，给他们一些轻甲，穿成这样，别到时候添乱。」
    「陈亮！你不能瞧不起咱禁军！」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
    下面气氛正好，凌清羽也不觉莞尔，抬头朝主桅桿看去，那桅桿顶上，衣袂飘飘的立了个人，只是看一眼，就让她觉得心安，再无任何事情可怕。
    程嘉也踱出了舱室，见下面就这幺短短的时间，已经完成整备，甲板上身着轻甲的汉子们站姿笔挺，前排弓后排刀的列好战阵。
    「当家的，今天鱼翅怎幺烧啊？」下面一角还在处理鲨鱼的厨房大叔叫道。
    「红烧！」凌清羽也叫道。
    「好咧！来来，孩子们，将这些给丢下去。」厨子收拾好后，对旁边的助手们道。
    这船上之人的心态真不是一般人啊！真是有什幺主子就有什幺手下？程嘉摸了摸下巴，心里暗道。
    「来了！」桅桿顶上的人一声喊，下面的人顿时进入战备状态。
    看着远处围过来的三条大型海船，燕三声音不大，却能让全船人听见，道：「三艘，成品字型。」
    「升铁板，当家的，你们进去。」陈亮叫道。
    「走。」凌清羽拉了程嘉王之回到舱房里，舱房四周也升起了薄铁板。
    影十三影十影二和苏姆守在门外，谢三郎守在了凌清羽身边。
    「你们也去。」程嘉对书案和护卫道，三个小厮和护卫应了一声，下到甲板上。
    王之也颔首，身边便也只剩了两个小厮。
    「留了一手啊，程同学。」凌清羽对程嘉笑道。虽然早知道他那四个小厮也不是吃素的，但是看来她有可能小瞧了他们。
    「哪里哪里，比起当家的，我这些人不够看。」程嘉笑道。
    王之将桌子上清空，摆上了棋盘，对程嘉道：「来一盘？」
    「下棋多无趣啊，不如我们打牌吧？」凌清羽眼睛亮亮的问道。
    「你手太臭。」王之横了她一眼，道。
    「你可以鄙视我的人品，不能鄙视我的牌品！」凌清羽很是正义的道。
    「嗯，我得承认，比起你的牌品，你的人品稍微好些。」王之下了第一颗棋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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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燕三的血战！

    看着那三艘船也看到了风神号，开始掉头迎了上来，燕三看了下主舱那里，见影十三点了下头，便抽出了长剑。
    按照谢家的作法，只怕这次也会动用高手，不管谁来，燕三嘴角噙了丝冷笑，都会叫你有来无回。
    双方的船对着开了过去，对方船上的人都已经开始看清，果然是全副武装的兵士。
    当中一条最大的船船头上站着十几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脸上也画着各色图案。
    燕三的眼瞳微微一收，南疆十八鬼！谢家果然大手笔啊。
    纵身跃下桅桿，掠上了二楼主舱门前，对苏姆道：「你去要石方準备解毒药，对方来的是南疆十八鬼。」
    苏姆应了一声，朝下舱跑去。
    「陈亮，对方有施毒高手，要大家带上面巾。」对下面喊了一声后，燕三走进了舱房。
    「很麻烦？」凌清羽问了一声。
    「没事。」燕三从内室里面拿了几颗药丸出来，丢了三颗给影子，然后自己吃了一颗，其余的放在凌清羽手上，道：「防範一下而已。」
    「燕三？」凌清羽有些担忧的唤了声，南疆一听就不是好对付的，还十八鬼！
    燕三拉过她，低头就吻了上去，放开她时，轻声道：「自己小心些。」
    眼神在王之和程嘉身上一扫，燕三出了门，将舱门关上，对影十三道：「无论何事，都不能离开这里。」
    「是！」影十三应道。
    「接近射距了！」
    「準备！」
    「为什幺要带这个？」张统领跟在陈亮旁边问道。
    「没听到，对方有施毒的高手？这个可以防範一下。」陈亮将丝巾繫好，挡住口鼻，见张统领的样子，又道：「你，给他们一些。真是，你们怎幺啥都不配啊！」
    「奇怪的是你们吧！为什幺连这种东西都有？」张统领嘀咕道，然后看向又掠上了桅桿的男人，问道：「那个人，真厉害！」
    「你才知道？有他在，咱们对付对方那些小喽啰就好。」陈亮自豪的道。
    「你们当家的也不是凡人啊！」张统领感歎道。
    陈亮瞟了他一眼，道：「最好你这句是夸奖。三爷可听不得有人说当家的不好。」
    船相距刚够一箭之距，陈亮一声令下，风神号的箭雨就发射了出去。
    「三老爷退后。」僕从拉了谢三爷一下。
    「为何我们的箭不发？」谢三爷站着没动，问道。
    「他们的箭距比我们的长。」
    「发射!」瞪了那统领一眼，谢三爷冷冷的道：「我叫你发射。」
    「是！」
    一声令下，谢家三艘船同时射出了箭雨，只是在离风神号还有一段距离时，就掉落在了水里。同时，风神号第二轮箭雨已经射了过来，好些还在射箭姿势的兵士来不及躲避纷纷中箭。
    随着箭雨而来的，就是巨大的铁製钢箭，纷纷扎进了谢家的船体之中。
    「快！将船靠近！」谢三爷叫道，如果再来几轮这种钢箭，船体的受损就会太厉害。
    谢家的船加快了速度，顶着箭雨往风神号冲去。
    立于船头的十八鬼各自用兵器将箭挡落，十八鬼娇笑道：「哎呀，好似这边的箭不够他们的厉害呀。」
    「不管那些，我们只要杀了那船上的当家的，其他人不值钱。」大鬼冷森森的笑道。
    「值钱不值钱，还不是九妹的一把夺命**散就解决了的事？」三鬼道。
    「有一点是一点嘛，小妹我看中了条裙子五哥就一直捨不得给我买。」十五鬼撅着嘴道。
    「不是说了干完这次就给你买嘛？一条裙子就要上千两银子，你就不能像二姐学学？」五鬼道。
    「女人都一样，养不起哦。」十鬼歎口气道。
    「老娘又没花你的钱！大哥，这次老十的份子，你直接给我！」二鬼怒道。
    「放心，这次是十八万两黄金，大家都够花。」大鬼的话让众鬼都笑了起来。
    「那也要有命花，你们看那船上桅桿上的是谁！」四鬼冷声道。
    此时船已经接近，谢家船的箭也已经能射到，只是风神号上已经升起了厚厚的钢板，那些箭根本造成不了伤害，而站在桅桿上的人，也能看得清楚了。
    「是燕三！」七鬼叫了一声。
    「咱们找了他那幺多年，原来一直躲在这海船上！」十七鬼咬牙切齿般的道。
    十八鬼都停了声音，阴毒的目光盯住了燕三。当年燕三一个月内挑了南疆十八个寨子，等他们赶回去后又不见了人，他们找了他六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顿时都怒火中烧。
    「不要管什幺当家的，大家伙一起杀了他！」大鬼叫道。
    燕三静静的看着那十八鬼的脸色变了，还未等两船靠近，就纷纷纵身跃了过来。
    燕三动了动手腕，名卢反射出一道刺眼的日光，让被照到的几鬼眼睛不由一闭，然后燕三动了。
    十八鬼配合已久，就算有几人暂时停滞了一下，也不影响其他人的攻击，一时间毒粉毒雾毒物带毒的武器纷纷向燕三攻去。
    一时间，风神号上毒气满天，各种蜈蚣蜘蛛满地爬。
    石方和苏姆抱了几只公鸡和鸟上来对着甲板上就是一丢，然后缩了回去。
    那几只被石方喂得****的公鸡和热带丛林里面抓回来的鸟，就是那些毒物的天敌。
    没有理会甲板上鸡飞鸟叫，命令将连击弩收回，亮出长刀，陈亮盯着对面的船，两船一相接，就是短兵相接了。
    燕三将战斗範围锁在了桅桿上面，长剑每一次出手必要带上一丝血线，同时左手拔出了一把短剑，长剑袭远，短剑攻近，内力激荡，所向披靡。
    彭！的一声，风神号和正对面的船撞了上去，两船相接，谢家的兵士便涌了过来。
    「十，二！去护卫丁冬！」见船头那边也有船撞过来，凌清羽叫道。
    「快去！」见两人犹豫着没动，凌清羽又叫了声。
    影十三点头，两人方飞掠过去，将一群涌上来的兵士挡在了舵室外面。
    程嘉和王之也不觉和凌清羽一样挤在了窗口，看向船上的战斗。
    下面甲板上的战斗已经白热化，三条谢家的船都已经靠近，潮水一样的兵士涌了上来，在甲板上挤做一团。而风神号上的兵士都是五人一小阵，刀光所指，剿杀出阵阵血雨，张统领的士兵们也很是勇猛，专门补刀。就连程嘉的小厮和护卫们也很机灵，专门帮助那些公鸡抓满地跑的毒物。
    苏姆已经退回到舱门前，和影十三一起，有不长眼的窜上二楼，便斩杀下去。
    桅桿上的战斗，他们是根本看不到实况，实在速度太快，只听得上面十八鬼的各种骂声不绝。
    「我操！他怎幺厉害这幺多！」十三鬼叫道。
    「老六老四，去杀那当家的！」大鬼叫了一句。
    两人应了一声，飞身往楼舱掠去，却见眼前一花，燕三已经挡在了眼前。
    「都过去！」大鬼喝道，果然，燕三将他们挡在上面，就是不想让他们下去。
    「有那幺容易？」燕三冷冷的道了声，双目转为赤红，浑身的杀气爆裂出来，名卢归鞘，拔出了另外一把短剑。
    然后，合身扑了上去。
    十八鬼身上都带毒，所以他起先并未作近身攻击，但是此时如若让他们下到下面的战场，那幺必然是一次屠杀。
    所有人的攻击他都视若不见，合身扑进了九鬼怀里，短剑在她胸口刺出了个大窟窿，然后脚在她身上一点，借力又扑向二鬼，二鬼只来得及丢出一堆毒物，就被他划破了喉咙。
    只是一个交错，燕三拼了受伤，取了两鬼的性命，十八鬼心里还来不及震撼，燕三又揉身扑进，这次却是十八鬼和十五鬼。
    二鬼惨叫掉了下去，十鬼先是一愣，然后怒吼道：「你居然杀我老婆！我和你拼了！」挥舞着闪动着蓝色萤光的斧头不管不顾的冲向了燕三。
    五鬼将十五鬼一拉，自己挡在了她身前，燕三的短剑刺进了他的肚子，而十五鬼的紫色峨眉刺也在燕三身上划出一道口子。燕三手上内力一吐，短剑从五鬼身体里穿过，刺进了十五鬼的胸口，五鬼怒吼一声，手中的流星爪在燕三身上抓出五道血痕，燕三探手将短剑抽出，脚在五鬼身上一踹，身形已经扭转，闪到了十八鬼的身后，短剑在已经袭到的巨斧和长戟上一拨，让十三鬼的手指插进了自己的身体，短剑在十八鬼的脖子上一划，然后趁着十三鬼的手无法收回的时候，回手将短剑斜刺进了他的肋下。
    只是这幺一瞬间，燕三拼着一身的伤，取了六鬼的性命。
    大鬼站在桅桿上心里有些微微发凉，红楼燕三最叫人心惊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不要命的打法，刚交手的时候，燕三的武功高了不知道多少，但是打法却很是正规，让大鬼不由起了轻视之心，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怕死的人，有谁会以命搏命呢？而且，十八鬼单个人的武功已经算是一流，
    何况他们十八人向来一起行动配合默契再加上一身的毒，武林中人人视之如虎，没有人敢和他们直接对上，更别说跟他们以命搏命了，就算杀了一人，也要沾一身毒回去。
    「大哥！」三鬼厉声喝道。
    「组搜魂索阵！」大鬼身形如同鬼魅般的飘起，袖中射出一根蓝盈盈的长索，剩下的十二鬼也全部从袖中射出了长索，交相缠绕，将燕三圈在了里面。
    长索上散发出一股异香，燕三眼前微微一闪，似乎有了重影，心中暗道不妙，那石方的解毒丸看样子也到极限了，只能速战速决了，如若让他们下到甲板上，三个影子是无法挡住他们的。
    「想杀当家的？」燕三冷冷笑道：「那可得从我燕三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我们就从你尸体上踏过去！」十鬼叫道，然后一抖铁索，十二人合围，向燕三逼了过去。
    眼前却是一空，燕三已经从刚才的位置上消失。
    那铁索上不光有毒还有很多细小的铁刺，燕三不管攻击谁，其他人的铁索都会将他缠住，大鬼便叫了声：「围索！」
    燕三已经闪到了十鬼身前，周围的人影晃动，铁索直接缠绕上来，燕三冷笑一声，内力一吐，将十鬼吸了过来，在铁索缠绕上来前抓住了十鬼的手用力一抖，磅礡的内力沿着铁索****出去，十鬼惨叫一声，右手的铁斧往他砍来，燕三将铁索用力一拉，刚被他内力震到的十一个鬼拉的一个踉跄，然后不约而同的借势往他这里扑来，燕三矮身闪过十鬼的斧头，双腿对他腰上一夹，然后用力扭转，十鬼惨叫声中腰部骨头都已经被那巨力夹碎，而燕三借这一扭之力，身子旋转起来，短剑在铁索上划出点点火光，将铁索直接斩断。
    铁索一断，借势过来的人便有好些失去了準头，而燕三身形未停，如同一阵风般，不顾一边袭击而来的武器，直接扑向另外一半势头已尽还未来得及提气再度发招的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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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

    虽然看不清上面晃动的人影到底在干嘛，但是从桅桿上不断掉下来的身影，和那飘洒而下的血花，让凌清羽的心提得高高。
    程嘉看了眼甲板，再看了眼桅桿，甲板上谢家的人数虽然佔了绝对优势，但是就是攻不进凌家的五人一阵，那五人一阵一旦有人伤亡，就必然有另外的人补上，形成一个大阵，背背相护，刀光如网，在人数偏少的时候硬是一步步的将敌人斩杀佔了上风。
    下面是没有什幺悬念，程嘉不觉又看向了桅桿，这场战斗，凌家所有的人都是各司其职，甲板上连抬头观望的都没有，他们是对燕三太有信心了，还是说，燕三必须得挡下那些花里胡哨的苗人？
    程嘉的视线再度往下看去，却见那角落的舱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有人偷偷从里面钻了出来，对着甲板上王之的护卫打了个手势。程嘉的眼瞳顿时一缩，本能反应一样的立起身子将凌清羽压向了墙壁。
    利刃刺进身体的刺痛让程嘉痛呼出声，谢三郎怒吼一声扑了过来，而另外一个已经贴身靠近的小厮手中的短剑也闪动着寒光刺了过来。
    王之侧身对着小厮撞了过去，将小厮撞到在地，小厮手中的短剑将他大腿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影十三撞门进来，那小厮刚欲爬起就被他一剑钉在了地上，而另外一个小厮也被谢三郎一刀劈翻。
    「十三！下面！」凌清羽叫了一声，甲板上因为王家护卫和小厮的反水，有一个角已经乱了起来。
    「我去。」苏姆在外面应了一声，飞身掠了下去。
    「书案，你家公子被他们伤了！」苏姆对还在抓毒物的程嘉的小厮叫了一声，然后扑向了已经砍翻了几个兵士的王家小厮。
    「什幺！？敢伤我家公子！要你死要你死！」书案踩死了只蜈蚣，捡了把刀砍向了另外一个王家小厮。然后问道：「我家公子没死吧？」
    「程嘉！」凌清羽抱住了软倒在自己身上的程嘉，低头一看，他小腹上插了把明晃晃的短剑。
    程嘉痛得直哆嗦，但是仍然笑道：「嘉…这也算…对你…有…救命…之恩了…」
    「三郎！去带石方上来！」凌清羽抬头叫道，然后对程嘉道：「放心，不是要害，不会有事的。」
    下面舱房的惨叫声混乱的跑动，让燕三的神智顿时清醒，下坠的身体在空中扭转，脚尖在桅绳上一勾，从桅桿的另外一边弹了回去。
    大鬼一掌击在燕三身上，明明见他眼神已经散乱掉了下去，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又从后面袭击过来，但是自己招式已经用老再无法躲避，恨声道：「燕三，今日你杀我们十八鬼，日后我南疆九十九众必取你性命！」
    「那你也先死了再说。」收割了大鬼的性命，燕三淡淡的道，然后用仅余的力气掠向了主舱。
    「放心，这对我石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将人放倒在软榻上，石方道。
    「清羽？」凌清羽刚鬆一口气，就听得门外传来燕三焦急的唤声。
    「我没事！」凌清羽边答边回头，就见燕三满身是血的从外面跌跌撞撞借了门框的力窜了进来。
    凌清羽急走上去，接住了他的身子，慌道：「燕三！」
    「你没事？」燕三微笑着确认了她没事，便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天啊！你为什幺又把自己弄成这样！」石方叫一声，先塞了颗药丸让燕三强行嚥了下去，又让小徒弟去给王之包扎，然后对程嘉道：「你先忍下啊，你死不了，那个只怕就要死了。」也塞了颗药给他，然后跟着凌清羽到了内室，将燕三的衣衫撕开。
    程嘉微微撑起了身子，从开着的门口，可以见到那人身上狰狞的伤口，以及那潺潺而流出的黑色的血液。
    南疆十八鬼，他一个人干掉了？原来他就是这样搏命的。所以她才那幺看重他！程嘉往后躺倒，只觉伤口剧痛起来。
    「老大，他们想逃啊！」
    「将连击弩推上去，击烂他们的船！」陈亮斩杀了一个敌人，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血水，吼道。
    船上的谢家士兵在溃退，谢家的船也在掉头。
    将连击弩再度推了出来，兵士们没有瞄準的，直接将巨箭对着对方的船体射了过去。
    「快退！快退！」谢三爷脸上带着狰狞的叫道。如若再不退，只怕自己的这些人就要被杀光了！什幺最难缠的南疆十八鬼！武林人士果然不能相信。
    「三爷，我们还有人没有退回来。」
    「管那幺多，快退！」
    彭彭彭！几声巨响，巨大的钢箭射进了下面的船体。
    谢家的船和风神号是交接在一起，现在同时后退反而自己挡了自己的路，左右相撞却是无法退出去，而风神号上无差别的钢箭越来越多的射了过来，有几支射中了同一个位置，便穿出了一个大洞。
    「三爷！下面漏水了！」
    「三爷，船顶不住了！」
    谢三爷绝望的看着那被射得千疮百孔的船体，忽然想起了大哥所说，我们为何一定要为王家卖命？我们在广州已经是一方豪族，就算不出海，收益也足够我们起事。
    就为了这艘船，这见鬼的风神号！
    船上所有的钢箭都已经发射完，陈亮和士兵们站在船铉边上，看着那三艘谢家的船摇摇晃晃的边走边沉。
    刀尖滴着血，身上的轻甲也已经破烂，夕阳金黄色的阳光在身上晕出了一层光环。
    张统领看着那些血战了两个时辰的人，将腰刀一甩，心里也带上了自豪，我，张诚，今日也算是当当正正的战斗过了！
    从舱下跑出了好些个少年，手里提着大箱子，给伤员包扎上药。
    「这些是？」张统领指着少年问道，在战斗中他就发现了，一旦有重伤的，就会送往下舱。
    「石大夫的徒弟们，放心，他们的医术比一般医生好多了。」陈亮带着忧色的望向了主舱，道：「不过石大夫不在，只怕那上面有人重伤了。」
    「别碰那些人！他们身上有毒！」一个少年叫道，然后让人躲开那十八具尸体。
    「南疆十八鬼！」书案转头问苏姆道：「那燕三还是人嘛？」
    「不是伤的问题！他这一身，中了几十种毒，这要我怎幺解？」石方叫道，眼睛也有些发红。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凌清羽双目已经通红，吼道。
    见石方带了悲慼的摇了摇头，凌清羽坐到床边，将燕三扶了起来，道：「你没法子，我有。」
    「你能有什幺法子！」石方声音落了下去，见凌清羽拿起燕三手中的短剑，对着自己手腕就是一割，然后将手腕凑到了他的嘴边。
    「燕三，来，喝下去，喝下去就好了。」凌清羽一边轻声道，一边将手腕上的伤口贴紧他的嘴唇，将他嘴唇扳开，让自己的血流了进去。
    「是了，你百毒不侵，也许有用。」石方呢喃着，退后两步。
    「燕三，你别吓我，你看，要我命的人那幺多，你怎幺捨得丢下我走。」凌清羽轻声在燕三耳边道，眼泪禁不住的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燕三的喉咙动了动，嚥下了一口血，然后又嚥下一口。
    见自己手腕上的血有凝固的迹象，凌清羽又再度割了一剑，然后将手腕压上了他的嘴，看着潺潺的血液流了进去，凌清羽低声道：「燕三求求你，一定要回来，求求你……」
    想再度割开自己的手腕，燕三的手却一鬆，短剑掉落在地，然后他的手微微握住了凌清羽的手，弱不可闻般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这样…更痛…」
    「居然真的有用！」石方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拿着各种用具药粉扑了上来。
    这一战，风神号损失也是巨大，陈亮的手下也战死了六十多人，燕三重伤昏迷中，程嘉和王之也不算轻伤，而那些使团的小吏被王家的随从给杀了得只剩了几个一早就躲到下舱去的，王家剩余的随从被苏姆和书案琴案画案棋案给灭了个乾净，沈战和丁冬的手下也多有伤者。
    给亡者举行了隆重的海葬后。
    凌清羽便决定，直接驶往凌家村。
    程嘉的伤口在小腹，还好那里没有要害，而王之的伤口在大腿上，别的没有，行动肯定是不便的了，两个自幼养尊处优的公子连手指头伤了都要惊动一大批人的，如今这算是大伤了。
    「公子啊！」书案抹了把眼泪，心想，这要是回去给老爷看见，只怕我们四个案就成木头渣渣了。
    「王公子啊！」画案帮王之包扎着也抹了把眼泪。
    「嘘！」凌清羽出来嘘了声，小声的道：「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你们哭啥？」
    看着她举起的手腕上厚厚的纱布，程嘉咳了声，道：「他怎样？」
    「他能熬过来的。」凌清羽低声道，然后又更加坚定的道：「一定会熬过来的。」
    待凌清羽转身进去内室，王之道：「送我回去。」
    「王公子？」画案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程嘉，如若养伤，当然是这间光线好又够宽大的舱室好。
    「嗯，我也回去。」程嘉示意书案帮忙，见两小厮都不动，笑道：「快点，等燕三醒来后咱们再过来。」看着她为那人牵肠挂肚，实在不是件好受的事情，就算他也是打心眼里佩服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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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你在我才坚强

    燕三这次的外伤并没有上次重，但是他身上中了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毒，虽然凌清羽的血护住了他的心脉，但是那些毒要一样样的拔出来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石方轻轻放下他的手，道：「我不擅长毒，只能先这样压制着。」退出舱室，石方看着天，暗自歎口气，实在不行，只能去求那个人了，燕三这样的人，那人应该是会出手的吧。
    「燕三，你快醒来。」伸手拨弄了下他的散发，凌清羽爬在床头低声道：「我后悔了，我不该答应你不会死在你前面，燕三啊，我不要你死在我前面，你那幺坚强，一定比我受得住。」太痛苦了，看着他气息渐弱，想着那眼睛可能再也不会睁开，只是想想就让她心痛欲裂。
    「受…不…住…」低低的呢喃声从燕三嘴角溢出，凌清羽赶忙凑近些，道：「燕三你醒了嘛？」
    燕三的眼睛缓缓睁开，手指头勾了勾，凌清羽赶紧握住他的手，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你在…我…才…坚强…」燕三声音微弱，一字字般的道。
    「我亦一样。」凌清羽哭着笑道，然后轻轻的吻着他那乾裂的嘴唇，道：「燕三，以后别再吓我。」
    燕三醒来后，石方宣布命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但是这次只怕没有那幺快好了。凌清羽只听得命拉回来了，就笑的合不拢嘴，这才有了心情去看另外两个救命恩人。
    程嘉的腰被绷带缠得鼓鼓，来程嘉这里窜门的王之的大腿上也肥厚了好多一圈，凌清羽不由问道：「你们这谁给包扎的？太不专业了吧？」
    程嘉和王之都看向了书案。
    「不是有医童吗？怎幺不让他们看？」凌清羽又问道。
    两人再次看向了书案。
    「他们难道没有来过?石方呢？也没来过？我这就去骂他们！」凌清羽怒然起身道。
    「不是的，不是的，当家的，都来过，来过。」书案忙道。
    「那为什幺是你包扎？」凌清羽不解的问，你这水平也太臭了！
    「那不是，船上的伤员太多，我怕他们忙不过来嘛？」书案讪讪的道。其实是他感觉到了船上人那淡淡的敌意，和张统领他们拚死作战不一样，他们这几个虽然也有帮忙，但是的确像是浑水摸鱼一样，何况还有王家的反水，现在还好些，燕三伤重没醒的时候，他都可以感觉到背后的刺人目光，但是这话是不能跟主子们说的。
    「苏姆，去找石方拿药和绷带。」凌清羽唤了一声，苏姆应了声，脚步飞快的跑了下去。
    「你干嘛？」王之很是怀疑的望着她。
    「我包扎的技术是最好的，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继续要这个木头脑袋继续将自己包成粽子。」凌清羽沖王之昂了昂下巴，道。
    将书案那乱七八糟的绷带解开，看到程嘉那白皙细嫩的瘦腰上一个窟窿眼，凌清羽手还是微微一顿，然后面色平静的上药，包扎，同时道：「有个事情跟你们说下。」
    程嘉看着她，笑道：「什幺事？」
    「我们现在去往的不是麻逸也不是交趾，」抬眼见程嘉并无异色，低头继续包扎，凌清羽道：「我们去往我在番外的地盘。」
    程嘉了然一笑，望了王之一眼，道：「我们定会保密。」
    「你们的伤也不是一下能好的，皇上是你们只要带香料回去，还是要带国书回去？」凌清羽问道。
    「皇上只要香料，」顿了下，程嘉淡淡笑道：「政事堂要国书。不过我们这次出使被谢家海船袭击，使团成员损失殆尽，能否出使到那些番外国家也不可知啊。」
    「好了。」将绷带从程嘉背后绕过来，打了个结，凌清羽拍了拍他的后腰，然后转身开始替王之解开那绷带。
    王之的伤在大腿上，凌清羽的手指在那大腿内侧划动，让王之一下红了耳朵，道：「我们回去必然会上书朝廷。」
    「香料好办，」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凌清羽道：「其实国书也好办，问题是，你们怎幺圆这个事。」
    「国书也好办？」程嘉挑了挑眉，道。
    「我和他们多少有些交情，只要将船上的那些东西送过去，别说国书，他老婆都可以送给你。」凌清羽笑道。只是本来还安排了你们去内陆旅游的，现在没法子了。
    「他们听你的？」王之问道，低垂了眼帘。
    「我可没那幺大的本事，无非是利益驱使，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凌清羽重新给他包扎好，笑道。
    两人都包扎好后，凌清羽笑道：「燕三已经醒了，不如你们搬到下面吧。」怎幺说两人都是为了救她，她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下面的船长室添加张床就是，石方也好治疗。
    「好，待会我们自己下去。」程嘉笑道。
    「那我要他们把下面整理下。」凌清羽笑着起身道，然后推门出去。
    「书案，跟所有人说，日后看到的事情如若有一字传出去，我程嘉必要取他性命。」程嘉沉了声音，道。
    书案心里一凛，跪地上应了一声，然后闪身出门。
    「怎幺？」王之有些不解，问道。
    「之，如若我没有猜错，这船上的水手大部分是兵士，而且，是从黑水关退下来的兵士，」程嘉低了眼帘，道：「她在番外的据点定然不会简单，甚至于，凌家可以控制到整个南洋的香料来源。」
    王之瞪大了眼，哑了声音。
    「这里任何一个事情如若传回大周，之，那就是她的死期。」程嘉的声音里带了丝苦意。
    「是嘛？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王之停住了声音，她也没有赶尽杀绝，而且，在自己的小厮们没有动手时，她也没有动手。
    「这船上之人想要拔掉我们这些祸根的人只怕不是少数，只是谁都不愿意去违背她的意愿而已。」程嘉苦笑道。
    「她若想取我性命，我给她就是。」王之淡然道。
    「之，好好想想，回去的时候怎幺办？」程嘉望向了窗外，低声道。如若凌家势力这样大，又和杨昭交好，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办。
    程嘉在船上勾画过凌清羽说的那个村子的样子多次，有海岛版，港口版，山庄版，但是就算他放开想像，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满目金黄色，连绵起伏看不边般，田埂间种植了各种植物，有胡椒，辣椒，番茄等等，田间劳作的不管是当地人还是大周人都是一副幸福和激动的模样。
    远处跑来了一群小孩子，大叫着：「当家的，当家的回来了！」
    「小心点小心点。」凌清羽扶着燕三对那些孩子们叫道：「别摔着了！」
    这边人还被堵在码头上没走，海面上就传来号角声。
    「是修罗号和罗剎号回来了。」旁边有农人叫道。
    凌清羽便扶着燕三站在一旁，看着那船还未停稳，就从船上跳下人来直接游了过来。
    「天气还没热到你要游泳吧？」看着跑过来的人，凌清羽笑道。
    「你还好吧？」燕七忍住了想抚上她脸颊的念头，转头看见了半靠在凌清羽身上的燕三，神色顿时一凛，道：「又遇袭了？」
    「又是谢家？还不死心？」随后赶上的方念远怒道。
    「兄弟们，回船！」方念远手下的另外一个千人长颜宏道。后面一群人吆喝一声就準备回头。
    「慢点慢点！别冲动别冲动！已经全灭了！」凌清羽赶紧叫道。
    「他怎幺弄成了这样？」燕七悄悄的问影十三。
    「南疆十八鬼。」影十三淡淡的道。
    燕七一下没了声。
    「我说，这里伤者这幺多，你们不去弄点轿子籐椅什幺的？」凌清羽揣了脚燕七，道。
    「来了来了！」远远从田埂上，跑来了几顶两人抬的软轿。
    坐在软轿上，视野更加广阔，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田野，两边不时跟凌清羽打着招呼的农人，小孩子在田埂里窜上窜下，远处隐隐的村落里飘着袅袅的青烟，还有那跟在后面浩浩蕩蕩的一群兵士以及他们扛着的箱子。
    程嘉心里不知道是个什幺滋味。
    到了村子，凌清羽让人将两人以及他们随从送到里面的院子，然后被燕七和方念远拉走了。
    程嘉和王之坐在软轿里，看着随从和这里的农人忙碌着打扫房间，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安。
    「给，送给你们。」一个小女孩子被同伴们推着，进到院子，将一大捧花递到两人面前。
    程嘉接过花，对女孩子笑道：「多谢。」
    「多谢你们救了当家的！」外面的孩子们都跑了进来，排成两行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然后嬉笑着跑走了。
    「这帮野孩子！」打扫的妇人笑道：「两位公子别跟他们计较，你们两位救了当家的，那也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那，当家的，是你们的…王嘛？」程嘉有些艰难的问道。
    「呵呵，咱们这里没有那个，我们倒是想要当家的做我们的王，可是当家的说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大家只要努力工作，就有自己的收穫，咱们这里的人，都是没了活路，被当家的给救过来的，给我们田地，教我们种植，大家都是自由身。」妇人笑道，然后指着两个黑皮肤的当地人道：「他们也是一样，虽然是本地人，也是因为当家的才有这活路。」
    「你们是大周人？」王之问道。
    「以前是，现在啊，咱们只是凌家村的人哦。」妇人将晒好的被褥抱了送进了卧室。
    程嘉身子往后靠上了椅背，带了些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程嘉闭上眼睛，眼前却不觉晃过那一路看过来，所有人都是一副满足幸福的模样，这样的场景，在他走过的那幺多大周的地域，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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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凌家村

    「当家的，这太过于危险。」老实的坐了小船上岸的朱炜离迟了一些才赶到主屋，听说了程嘉和王之的事情，顿时黑了脸道。
    「他们救了我，我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之辈。」凌清羽眼神在周围众人脸上一扫，道：「听到没有？！」
    「是！」众人应了一声，朱炜离歎了口气道：「好吧，希望他们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怎样，你们在澳大利亚的情况如何？」凌清羽带了些兴奋的问道。
    「那边果然如同当家的所说，是黄金富矿，还有一些伴生了银矿，我们已经和当地人达成协议，我们提供给他们部分粮食和衣物用具，他们帮我们採矿，现在，呵呵，当家的，已经有一百六十万两黄金了，白银也有好些了。」朱炜离摸着鬍鬚笑道。
    凌清羽点点头，这个量还算不错。
    「当家的，今年从朱罗红海那边也有些商船过来，我们全部在三佛齐那里挡住了，直接跟他们做了贸易，现在仓库里的东西有些满，怎幺办？」朱炜离问道。
    「货单给我看下，拉姆还没过来吗？」凌清羽问道。
    「差不多也快到了。你说这段时间不放香料回去，交趾那边靠近大周的港口香料我们都清空了，这些时日还是有些大周的海船过来，我们放他们到三佛齐，现在都在那边等着呢。」
    「是哪些商行？他们的背景知道嘛？」凌清羽敲着桌子问道。
    「没有谢家的，但是有家陈家的说是有董相在后面支持，说如若我们放弃和谢家合作而是和他们合作的话，价格可以给我们提一提。」朱炜离道。
    「让我想想。」凌清羽低头想了下，道。
    「大周情况不是很好？」朱炜离低声问道。
    「嗯，今年是特大水灾，但是那皇帝却只知道派人来番外要香料，赈灾之事根本就是敷衍，妈的，老娘我五十万石粮食都砸进去了，他们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凌清羽不由带了点愤怒，道。
    「是哪里发的水？」
    凌清羽忽然侧头，问道：「朱先生，你们家是江陵的？」
    朱炜离点头，手微微有点抖，问道：「莫不是江陵？」
    「江陵还好，亏得那后院的两位，给百姓示警，所以死的人是最少的，基本上保全了。」凌清羽道。
    「所以当家的留下他们，是因为他们是好官？」朱炜离放下了心，又微微笑道。
    「大周的好官不多了，能留一个是一个吧。」凌清羽歎口气道。
    就算多两个好官有什幺用，重要的是最上面的人要换掉，才有可能出现凌家村这样的地方，只是，哎！
    心里歎了口气，朱炜离道：「这次当家的是否会多呆些时日？」
    「是啊！我也想要休息下了，回次大周就累死我了。」凌清羽笑道。
    村人给程嘉和王之在院子里籐花棚子下安置了几张躺椅，又搬来了石桌石椅。
    朱炜离缓缓步进那院子时，就见两个风华无双的公子正在那籐花下面下棋。
    听得人声，程嘉抬起头来，见院子门口站了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鬚飘然眼神深幽，扶着石桌站了起来，不能相信般的看着他，道：「朱先生！」
    「一别这幺多年，程公子居然还认得朱某。」朱炜离笑道，走到两人身边，看着桌子上棋盘，点了点头，然后在石椅上坐下。
    「你没死？」程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激动。
    「还好，多亏当家的所救，还留了条小命。」朱炜离对王之看了看，道：「当年的神童现在也长这幺大了。」
    「朱先生！」王之也撑着石桌站了起来，深施一礼。
    「别客气，坐下坐下，两位既然是当家的救命恩人，自然就是朱某的救命恩人。」朱炜离摆摆手道。
    「不敢当这救命恩人之说，我们先前就被当家的救过两次。」程嘉扶着石桌坐下，道。
    「呵呵，当家的就是这个性格，只要力所能及，总会伸出援助之手。」朱炜离眼神如电般在两人脸上扫过，淡淡的道：「两位必然不会做伤她之事，对吧？」
    见两人面面相觑，朱炜离道：「这个凌家村与其说是当家的领地，不如说是我们这些在大周无法容身之人的容身之地，谁都不想失去这个世外桃源，同样的，我们也会拚死保护住当家的。」
    「不惜任何代价。」顿了下，朱炜离道：「这几句话，是有人要我带给你们的。」
    程嘉不觉手握拳头轻笑出声，道：「这算是威胁？」
    「不是，这只是真心话。」朱炜离点了下棋盘里他们下错的地方，道。
    「朱先生，你是真心委身在她之下吗？」王之问道。朱炜离什幺人？那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正是有他，所以楚王才让人觉得可怕，宁愿收罗捏造证据也要赶尽杀绝的人。
    「在当家的手下，没有委身之说，但是朱某的确是真心诚意的愿意为她之手下，王公子，」朱炜离替他下了一子，笑道：「你问这话，说明，你根本还不了解当家的是怎样的人。」
    她!她就是个做了不敢认的！王之腹诽道，然后问道：「那您说说她是个什幺人？」
    朱炜离摇摇头，道：「朱某说不出来，你们在这里还要呆些时日，自己去看吧，可惜了，当家的现在不出远洋了，要不，你们只要跟着跑上一趟就明了。」
    「她去过哪些地方？」想起那张海图，程嘉冲口问道。
    「呵呵，你想像不到的广阔。」朱炜离又下了一子，道。
    「朱先生，」院外匆匆跑进一人，道：「电神号，雪神号，战神号，雨神号，雷神号，都到了，当家的说晚上开篝火晚会。」
    「怎幺同时到了，通知仓库了嘛？」朱炜离起身往外走，道。
    「通知了。」
    程嘉和王之看着棋盘，朱炜离只是点了几个眼，两人的优劣就全部出来了，这样的人，却甘心在那个女人身后？！
    南美洲带来的白银和黄金，澳大利亚和巴布亚的黄金和白银，非洲印度美洲的宝石，让主院那宽敞的院子里一片闪亮。
    「啊！我的心终于得到安慰了。」凌清羽双手捧心歎息道。
    「她究竟受了什幺打击？」燕七问靠在凌清羽特意让人搬出来的软榻上的燕三。
    「打击太多。」燕三半闭了眼道。
    「十三，你来说。」燕七拉过了影十三，问道。
    然后，巴拉巴拉巴拉，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巴拉巴拉巴拉。
    「姐姐，你回来了！」叶十一和十六夜们推开了院子门冲了进来。
    「这实在太可恶了！当家的，这次一定要带我回去！我去杀了那叫啥来着？」拉姆转头问影十三。
    「得了得了！女人之间的战斗要靠女人结束！你一个大男人起什幺劲！」凌清羽对他摆摆手，继续去翻弄珠宝，哎呀，果然是真金白银珠宝才是女人最好的疗伤药啊。
    一千五百万两白银，两百五十万两黄金，无数的珠宝原石！
    嗯，治疗结束的凌清羽笑道：「来，我可爱的十六夜们，让姐姐痛爱痛爱！」
    看着凌清羽在院子里和那些已经长成少年的孩子们打闹，燕三对站在门口的影九微微点了下下颌，待影九到身边的时候问道：「练得如何？」
    「已经上六层了。」影九回道。
    燕三点点头，此次一战，让他有些心惊，影子们的功夫是不错，但是其他的三个影根本还到不了一流高手的程度，一旦他被人缠住，再来个高手，凌清羽身边就没人了。
    「点子越来越扎手了？」燕七也沉了脸色，问道。
    「人多些总是好些。」燕三又微微的闭上了眼。
    看他如此疲惫，却还是要呆在能看到她的地方，燕七默然起身，去端十全大补汤。
    反正话已经说开了，朱炜离也没避讳程嘉和王之，带两人过来的时候，主院子里只搬进去了一半的东西，还有一半放在院子里。
    程嘉和王之只觉得凉气嗖嗖的冒。
    「快点搬走，等下就要开席了！」一个妇人捧着个大果盆放在桌上，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伙子们应着，然后将箱子关上，送往后院卧室。
    院子一边，凌清羽被群半大小子们围着，时不时要回下拉姆和另外一些长大了的少年的话。
    院子里人多，却是那样的喜气洋洋，空气里充满的都是快乐的泡泡。
    凌清羽抱起了一个小豆丁，笑道：「这个就是宋宇的孩子？」
    「是啊，我儿子，还没起名字呢，当家的给起个。」从旁边扛箱子走过的宋宇笑道。
    「这个我不在行，你应该找朱先生。」
    「就是，你瞧瞧她起的名字，全部都是敷衍了事！」谢三郎叫道。
    「你那名字才难听呢！我们的名字好的很。」十六夜不干了，道。
    「哼，好什幺好？夜霄，我还当是夜宵呢！」旁边的萧瑟寒寒的道。
    「你个小屁孩，不服来打啊!」
    「切，谁怕谁啊，公子我是读书人，才不和你们一般计较。哼！」萧瑟说完，抬腿就是一脚。
    顿时打成一团。
    「小心点，切磋为上！真伤了人我可是要罚的啊。」凌清羽抱着小豆丁闪开，笑道。
    「那边那几个都是舟师，当家的亲手带出来的。」朱炜离指了指跟在凌清羽身边帮她挡住孩子们的攻击的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们道，又指了指那些玩闹的孩子，道：「那些都是海州大灾时候的孤儿，是三爷的弟子。」
    「那个番人呢？」程嘉坐在了朱炜离旁边的位置上，问道。
    「那是拉姆，本来是当家的护卫，朱罗人，现在跑朱罗航线。还有那边那个当地的女子，是本地土着的首领。」朱炜离笑道。
    王之看了一眼站在燕三身后那沉默如刀般的少年和正和燕三嘀咕的一个美貌青年，问道：「那两位？」
    「那是燕七和影九，当家的贴身护卫，上次因为有事，没有跟着回去。」朱炜离笑道。
    她的贴身护卫还真多！
    看着程嘉的视线看向正走进门来的方念远等人，朱炜离笑笑不再说话。
    「苏策！」随后进来的一人，不觉让程嘉和王之都唤了出来。
    苏策看向声音的方向，看到两人时，不觉一愣，然后快步走了过来，道：「原来是你们二人！」
    朱炜离见三人认识，便笑着站起身来，将位置让给苏策。
    「你们家里说你失蹤这幺些年，都以为你死了！」王之激动道。
    「怎幺会呢，跟着当家的船，死不了。」苏策笑道。
    听得他这话，程嘉和王之都是一震，苏策对女子向来最是要求德容，女子无才就是德，不容许出任何差错，这样的人怎幺会？
    苏策了然一笑，道：「从前是策眼光狭小，这个世界之大，岂是那些书本里面能看到的。」
    「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之大？」程嘉瞇着眼道。
    「呵呵，你们要保证，这里的事情一点都不能带回大周去，我才能说。」苏策笑道。
    见两人脸色有些不虞，苏策道：「白玉无罪怀璧其罪，当家的就是个想将商路开遍世界的人，但是她和杨昭加在一起，就会让人多想，就算当家的根本没有任何想法，杨昭对大周忠心耿耿，也会变成罪证。」
    朱炜离绕了那幺远的话，都不如苏策的话直击程嘉的心底，王之却是震惊，道：「她和杨昭？」
    苏策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当我没说。」
    王之一噎，看向了院子里那几个一看就是武将的人，低声道：「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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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1章 欢宴

    「别站着，大家都搭把手！」外面走进许多端着盆子拿着椅子的妇人，为首一个叫道。
    「好叻！」一声应起，摆桌子的摆桌子，放椅子的放椅子，不多时，院子里就摆上了八张圆桌，然后菜餚流水般的送上来。
    「哈哈，我说我们这时间好吧。」黄荆和周潭连同石方一起进来，赶紧找了个离酒最近的位置坐了。
    丁冬和沈战随后而来，便也赶紧抢位置坐下。
    陆陆续续的，院子里的桌子就坐满了。
    见书案在外面探头，苏策笑道：「叫你的小厮出去外面吃流水席吧，这里没有那幺多讲究，不时兴站后面侍候。」
    程嘉便摆了摆手。如此上下不分，大家互相调笑，没有间隔的场景，在汴京或者大周，是永远看不到的，主人就是主人，下人就是下人，奴僕就是奴僕，哪里会像这样。
    「听说你们身上有伤，能喝得酒吗？」苏策侧头问道。
    「啊？」王之一呆。
    「呵呵，等下他们斗酒会很厉害，不能喝酒要尽早说，否则一旦喝了第一杯，就停不下来了。」苏策摇摇头道：「这里是有话就要直说，千万别来客气。」他就吃过这个亏，一客气，就完蛋了。
    「她也能喝？」王之指了下在中间就坐的凌清羽，问道。
    「兄弟们会敬，不过她周围那几个不会让她喝，据说当家的酒品不好，一旦喝醉，身边的那些个人铁定倒霉。」苏策笑道。
    那她啥品好？啥品都不好！王之继续腹诽。
    「不过今天只怕要倒几个，」苏策接着解释道：「今天回来的船太多，外面的人更多，按照当家的习惯，会出去一桌桌的感谢敬酒，那些酒就得她旁边跟着的这些人喝，今儿三爷重伤，肯定是不能碰酒的，七爷的酒量可没那幺好。」
    「她出去感谢？给那些苦力敬酒？」王之这下彻底惊讶掉了。
    「她给每个人都予以尊重，这就是她船上的每个人都愿意为她去拚命的原因。」苏策淡淡的笑道。
    「好了，安静安静！」凌清羽敲敲桌子，然后站了起来。
    她一站起来，满院子的嘈杂顿时消失，安静了下来。
    「首先，多谢大家这一年的辛苦和努力，咱们今年又是个丰收年！今年的奖金也会大大的丰富的！好了，别激动别激动！」凌清羽举起酒杯，道：「然后是，我祝愿大家事事顺心财源滚滚！（下面有人起哄道，只要当家的财源滚滚就好！）心想事成！没媳妇的讨老婆，有老婆的生女儿！男孩女孩都一样嘛！儿子大了的？啊？那自然是讨个好儿媳妇了！来来来，这杯酒，我敬大家，多谢诸位为凌家的付出！」
    「干了干了！」院子里哄笑声声，再次热闹起来。
    程嘉从人缝里看着凌清羽，见她只是抿了一口，杯子就被燕七拿走，然后坐下后，又回身和燕三轻声说话，像是撒了撒娇但是没有被容许，然后便又回头开始和人说笑。
    程嘉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在那梅林里赵吟风的求婚。以赵家的身份来说，愿意娶个商户为良妾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他们当时都不知道为什幺凌清羽会拒绝得那样彻底和理所当然。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就算给予的是正妻位置，她也不屑一顾的。
    原来韩枔说的，真正的凌家并未在大周，原来是这样。
    一轮开始后，院子里的斗酒就开始了，到了他们这桌，有人便笑道：「苏呆子，你行不行啊？」
    「当家的说了，两位公子身上有伤，今日不能喝酒。」苏姆奔到了桌边，道。
    「好说好说！」桑贾依便转过了酒杯，道：「咱们去下桌。」
    苏姆直接在苏策身边坐下，见苏策看过来，道：「当家的吩咐，盯着点。」别让那帮坏小子以敬酒为名将那两世家公子给直接废了，当家的原话这幺说的，天知道，其实他都想废了他们啊。
    「燕三。」握着燕三的手，凌清羽轻唤了声。
    「嗯？」燕三的手握了握她的手，半睁开眼睛，回了声。
    「先送你回房可好？」凌清羽低声问道。
    扫了眼院子里已经热闹喧天的场景，燕三微微颔首，道：「自个小心些，别喝太多。」
    凌清羽微笑，跟着影九和影十三抬着软榻回到后院，然后自己将他扶****，将他身子放倒在床上，见他又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微微一抽。她们在一起这幺多年，燕三经常受伤，但是哪次都不会像这次一样，让他虚弱成这样。
    「去吧，」燕三手指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嘴角带了丝微笑，道：「我没事，睡下就好。」
    是啊，就算虚弱如此，只要他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凌清羽俯身下去，轻轻在他那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上印上一吻，道：「好好睡一觉。」
    再走进院子，凌清羽脸上便没有了那丝悲伤，吃了几口菜，就被人拖到方念远那桌。
    「当家的，你咋就知道那里它就有金矿呢？朱先生带我们去的时候，大伙都不相信，我相信！我说，咱当家的就是神！当家的说有，那肯定有，颜宏这臭小子不相信，结果他被块石头绊了一跤，起来一看，可不就是块金子嘛？」已经喝得有些高了的千人长李维道。
    「胡说八道！说不相信的是你吧！」颜宏给了他一巴掌，笑道。
    「真的，那深山老林里，人影都没一个啊！」李维还欲再说，被陈亮给拉住，然后道：「当家的，咱敬你一杯！」
    「好！」凌清羽笑着和他碰了下，刚沾了下嘴唇，杯子就被燕七拿走，然后一口乾了，笑道：「我代当家的喝，各位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陈亮笑道，好嘛，武力值第一的倒下了，武力值第二的来了，真想看看当家的喝醉后，那个人品不好到底是怎样的不好啊！
    「这当家的喝了他的，那我们的呢？！来来来，满上！」李维叫道。
    「要来就一起来啊！」桌上几人都叫着将酒满上。
    「都好了？」方念远微笑着问道，见大伙都点头，然后给凌清羽的杯子倒上一杯，等凌清羽碰了杯转手就拿过来了，一口喝乾了，笑道：「我代当家的喝，你们没意见吧？」
    几人哀嚎一声，老大啊！要说有意见是不是回去就得军法处置啊！
    「居心不良啊！你们！」凌清羽指着他们道，笑着拍了几个人的一巴掌，走到下一桌。
    程嘉王之所在那桌是最靠里面的，程嘉坐在角落里，微微靠了点身旁的树干，看着那女人一桌桌的敬酒过去，第一杯都是抿一口就被燕七喝了，然后其余的自然有那桌上的老大们帮她喝，那些人无所顾忌的嬉笑着，她便也随意的和他们说笑着，就这幺一桌桌的走了过来。
    「朱先生！」凌清羽面带红润的对朱炜离举起了酒杯，道：「我敬你！」
    「好！」朱炜离笑着应了，然后和她碰了杯，又道：「当家的随意吧。」
    看了一眼桌上的人，凌清羽眼睛对程嘉和王之眨了眨，道：「你们两位今天可别沾酒，要不就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到什幺时候去了。」
    「苏呆子，这些时候多谢你了！」凌清羽又对苏策笑道。
    「应该的，苏策还要感谢当家的信任！」苏策站了起来，倒了杯酒，道：「我干了，当家的你随意。」
    「哇哦！能得苏呆子这句话，这杯我死活都得喝了！」拦了下燕七的手，凌清羽自己干了这杯，然后笑道：「我可还记得苏呆子当初是怎幺说我的！」
    苏策的脸顿时就红了，笑道：「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哈哈！不懂事！」
    等凌清羽笑着走后，苏姆问道：「你当初怎幺说当家的？」
    「这个，往事不要再提！吃菜吃菜！」苏策夹了一筷子菜给苏姆，笑道。
    「你肯定说的不是好话，难怪三爷每次看你，都跟看死人一样。」苏姆不接他的情，道。
    苏策呆了一呆，道：「不会吧？」
    「不过你放心了，只要你不对当家的动手，当家的又明确说了不跟你计较，三爷才没空理你呢。」苏姆很是老练的拍了拍他，然后开心的继续吃菜。
    「你当初是不是说，她一个女子出来丢人现眼有伤妇德？」程嘉附耳在苏策耳边道。
    苏策脸色一僵，然后悄声回道：「我说她既不会做饭又不会绣花一个啥都不会的女子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程嘉很是敬佩的看着他，道：「你居然还能活下来，的确是本事。」当初王之只是提了一句，燕三就要拔剑了，你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活这幺久？
    「惭愧惭愧！」苏策红着脸笑道。
    见院子里几个桌子上都站起了人，跟着凌清羽往外面走，王之问道：「他们这是去干什幺？」
    「来，跟我来看看吧。」苏策也起身，然后扶了两人一把。
    三人走到院子门口，凌清羽一行人已经走下了台阶。
    这个主院是建立在山坡上，沿着山坡下去，是布局严谨的村子，村子广场中央燃起了篝火，四周也有好些篝火，将整个村子照得通亮，在村里的所有路上，广场上，都摆上了饭桌，有圆有方，有高有矮，根本数不清数量，到处都是人潮，在吆喝着喧哗着，整个村落就如同一个沸腾的海洋，而凌清羽那行人所过之处，就如同那海洋里最耀眼的浪头，沿着人潮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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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2章 江湖之魔教教主虐恋情深

    饶是旁边跟着那幺多代喝的，凌清羽也知道自己喝多了，村子才走了一半，丁冬沈战拉姆就已经倒了，然后是黄连辛夷苏合香，再然后是宋宇楚城苍朮泽漆，最后连方念远也被干掉了，影九便顶了上来。
    走完一个村子，凌清羽的眼睛都看不清了，身边的重将，那些船长舟师们村长们都被他们自己的属下给干掉了，最后只剩了燕七和影九。
    「七啊！我只怕要醉死了！」扑倒在燕七怀里，凌清羽彻底的失去意志了。
    「都说了让你不要喝了。」燕七歎了口气，将她拦腰抱起，掠向后院。
    看着风一般从身边掠过的人影，程嘉嘴角微微一抿，再见下面走着下去被扛着上来的那些人，又微微一笑，做她的手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怎幺了？」见到燕七抱着凌清羽进来，在院子里守着的影十三站了起来。
    「喝醉了，烧水。」燕七将门带上，道。
    「嗨，帅哥！」怀里本来已经醉昏过去的凌清羽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对眸子贼亮贼亮的看着他，燕七的心便突的一跳。
    凌清羽扭头看了看，然后点点头道：「嗯嗯，这次的选景没选错，这布景很像那幺回事嘛！」
    燕七有些发愣，就见凌清羽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帅哥，麻烦你了，放我下来。」
    「七爷，当家的她……」影九推门急走进来，唤道，却在看见凌清羽那贼亮贼亮的眼睛盯过来的时候哑声，然后下意识的将门关上。
    「这次选的角都不错嘛！来来来，小伙子，过来。」对影九招招手，凌清羽带上了贼大婶的笑容。
    影九瞧了燕七和影十三一眼，乖乖的走到她跟前。
    「我瞧瞧！嗯，底子都不错，有潜力！身材，相貌，给我看看，」将影十三也拉过，三人站在一起，凌清羽手指挑起了影十三的下颌，道：「脸型不错，很上镜，等下记得要再酷点，就是那脸要板的再漂亮点，你这眼睛很漂亮，别这副发呆的眼神，要能眼波流转，看着，就是这样，眼波流转，眼睛里要带神，现在的小姑娘就好这口！」
    转了个身，将燕七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凌清羽满意的点头道：「这次英子那丫头不错，总算挑了个带劲的，长得帅在先天上就佔了优势，那幺剩下就要看你演技如何了！来，美男子，给我抛个媚眼试试，这不对，你这是死鱼眼，来，跟姐姐学，媚眼，吶，这幺一抛，试试！对了，就是这样！这部戏能不能红就看你了！放心，只要你努力，姐姐一定给你捧成天皇巨星！」
    侧身将影九的胳膊捏了捏，然后抱了下他腰，凌清羽点头道：「不错，这身材太棒了！这肌肉，这线条，再加上这明明很漂亮却是一副憨厚好欺负的脸！绝对的忠犬受啊！」
    拍了拍手，凌清羽笑道：「不错不错，这次有你们三个角，咱们这部江湖之魔教教主虐恋情深一准大卖。来来来，大家準备好！哎，编剧到那去了？场务！那小游又死那去了？见鬼，难道还是要我来说戏？我是导演，不是打杂的！」
    「算了，」凌清羽四下看了下，扭回头，对三人道：「只好我给你们说了。咱们这部戏是当前最受欢迎的种类，剧情是这样的，你（指着燕七）是魔教教主！这谁给你穿的戏服！魔教教主一定是要穿红衣的，服装，快找衣服出来换了！你（指着影十三）是武林少侠，这武林少侠穿黑衣？算了，就是个黑衣少侠吧！你（指着影九）你是魔教教主的护卫，现在知道自己的角色了吧？吶，我们接着说剧情，在某一个****灿烂和风细雨飘着柳絮的秋天！（影九嘀咕道：有这种天吗？），魔教教主和黑衣少侠在那满是****的湖边相遇，天雷勾动地火，两人一见锺情！（影十三道：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你真啰嗦，不知道爱是无界限的嘛？真诚的爱是存在于任何人种物种之间的！别打断我！两人相爱后才知道，原来魔教教主是黑衣少侠的仇人，那什幺仇？反正就是大仇，于是，黑衣少侠在报仇与不报仇之间纠缠！（影十三瞟了眼燕七）爱和恨！它们是这样的纠结！黑衣少侠决定要报仇！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找上了魔教教主，而魔教教主知道黑衣少侠是自己仇人之子后，便对黑衣少侠说：我爱你，所以，我的命也交给你，来吧！杀了我吧！（燕七笑了起来）别笑！这个时候，忠犬出现了，就是你了，你一直暗恋着你的主子魔教教主，虽然你的主子自愿被杀，但是身为忠犬的你怎幺能见死不救呢！于是你上去用身体帮他挡了黑衣少侠的剑！虽然愿意为了爱而死，但是死的却是一直爱着自己的忠犬，魔教教主很是伤心，就抱着忠犬跑了。这个时候，黑衣少侠发现自己其实是真心爱着魔教教主的，于是决定放下仇恨，去追求真爱，于是他便追上了魔教总坛，但是魔教里面的教众却以为他是来报仇的，于是便围杀于他，黑衣少侠快死的时候，魔教教主出现了，这时候你要说：我们是真心相爱，却不为世人所容，那幺就让我们去另外一个世界相爱吧！然后抱着黑衣少侠跳崖了！啊！多幺悲壮多幺狗血多幺天雷的剧情啊！听明白了吗？」
    三人同时摇头！
    「我说的不够详细？编剧！死小游，你都没给本子给他们看的嘛！」凌清羽又开始四下找人，然后指着院子里面的树道：「你别给我装死，站那我不动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嘛！」
    「那边没人。」影九老实的道。
    「小伙子，刚入行的吧？」对着影九勾勾手指头，凌清羽阴笑道：「告诉你，讨好编剧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讨好导演！就是凌大人在下我了！没叫你说话就不要说话！听到没！」
    「好了，你们，别耽误时间了，灯光，」对着院子的树桌子石凳统统一指，凌清羽昂起了头，道：「现在来拍第一场戏！黑衣少侠强上魔教教主，被忠犬发现的那场！」
    「为什幺是魔教教主被黑衣少侠上？」燕七问道。影十三和影九都瞪了他一眼，七爷，这个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当家的这到底是要干嘛啊！！！！！
    「这就不懂了吧？凡是受欢迎的本子里面，魔教教主就是个受啊！好了，别啰嗦！脱衣服，你，黑衣少侠，也脱衣服！还有你，忠犬，脱！快点脱！」凌清羽手拍得啪啪响，道。
    影十三和影九都看向燕七，燕七挑挑眉，嘴角浮现了丝笑意，然后解腰带，脱衣服。
    影十三顿时哑了，见影九居然也老实的脱衣服，拉住他道：「你也跟着胡闹？」
    「还没红呢，就敢跟导演较劲？」凌清羽的手啪的打在了影十三手上，道：「信不信姐明儿就雪藏你！」
    见影十三还是没动，凌清羽乾脆自己走上前，去扯他的腰带，道：「要想红，就得脱！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快点，姐没空跟你们耗，姐拍完了还得赶下一场呢！」
    凌家村处于热带，穿的衣服本来就少，被她这幺一剥，三下两除二的，就将影十三脱得只剩下条亵裤。
    「好了，现在，你，魔教教主，你躺那去（指着石桌）对，就这样，腿张开点，要不拍不到，镜头，你们跟着点啊！哇哦，教主啊，你这腿可够漂亮的，这只要一出镜，一定粉丝大大的！来，你少侠，你压他身上，压上去，对了，还有忠犬，你过来，你要一脸震惊的，对，从那边跑过来，一脸震惊的大叫：教主！你怎幺能这样！」凌清羽拖着三人给详细指点。
    看着燕七笑的开花的脸，和那真的张开的腿，影十三的脸都绿了，然后对凌清羽道：「对不住，当家的，明儿你怎幺罚我都行，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扯了衣服，翻墙跑了。
    「靠！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居然翘班！」凌清羽对着那人影消失的墙头怒道。
    「那，只好换戏了！」凌清羽转头，阴森森般（影九眼里的感觉）看着影九，道：「换成教主发现忠犬的爱，而给予回报的那场！」
    看了看侧身支着头靠在石桌上眉毛上挑风情无限的燕七，凌清羽不由道：「这个姿势好！这一定会叫那些腐女喷鼻血的！嗯，乾脆这样，忠犬，你坐上去，就是那上位，坐他身上去，这个画面一定能让我得奥斯卡奖啊！」
    饶是影九一直对她绝对服从，此时见她手指着燕七那中间部位要他坐上去，脸不光绿还白黑，最后道：「当家的，您怎幺罚我都成，今儿，我在外面给您看门。」拽着衣服，翻墙跑了。
    「哎哟！这一个两个的！如今这年纪人都这幺没有职业道德吗？英子你哪里找来的这货啊！」凌清羽跳着脚对人影消失的墙头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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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燕七的心

    燕七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道：「现在如何？」
    「就剩你一个了，这戏也演不了啊！」凌清羽懊恼的道。
    「不会啊，不如当家的自己来演。」燕七笑道：「随便你怎幺压，燕七都不会跑。」
    「我自个来？」凌清羽头望着天，支着下巴，想了会，道：「那就要改戏！嗯，你的条件的确不错，其实也可以单独拍的，等我想想，拍个什幺样的？」
    见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燕七坐起了身子，从背后将她搂进了怀里，头搭在了她的肩头，听她自言自语的道：「除了**还有什幺红呢？后宫？后宫那是女人戏，宅斗？那也是女人戏，仙侠不错！可你这妖孽样子也演不了那飘飘白衣仙啊！要不还是虐恋情深？渣男？」
    「什幺叫虐恋情深？渣男？」燕七在她肩头蹭蹭，问道，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就算现在酒味瀰漫，他也能感觉到那种令人安心的味道。快一年了，他原以为，在旁边看着她和别人恩爱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分开后才知道，比起这样见不到日日相思，还不如在她身边去受那种痛苦。
    「****啊，那就是各种爱别离，求不得，渣男啊，就是那种很坏的没得救的男人！现在都不知道那些小姑娘怎幺想的，居然连那种被渣男害的半死，又是找小三，又是虐女主，而女主身心皆被虐还不说，最后居然还原谅了他的本子，都看得起劲！」凌清羽握了拳头道：「我本着扭转这些小丫头的三观的职责，一定要将微电影拍好，让她们知道，什幺才是好本子！」
    「好！决定了！就拍个虐渣男的！」凌清羽眼睛一亮，道。然后开始在院子里转悠，眼瞧着就要往主卧室里去。
    「都依你，不过，别去那里，来这边。」拉了她一把，燕七微笑着牵着她进了东厢房。
    东厢房面积不小，摆设却很是简单，一张不算大的木板床，一张桌子，一张书案，一个立柜，两张椅子，唯独特别的是，是从屋顶吊了两个钢环下来。
    「哇！」看着那钢环，凌清羽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道：「场景这次的确做的不错，这种细节都想到了！」
    燕七看了眼自己练习臂力的钢环，也想不透现在凌清羽那变形的脑袋里想的是啥，乾脆不去想，将门关上，栓好，又将窗户也关上。这样就算她再发疯，也闹不到主卧室那边。
    「吶！咱们拍这个戏是这样的，你演的是个大将军，娶了个老婆，可是开始却不喜欢人家，就各种虐待人家，又听从谗言打她不给她饭吃，在外人面前侮辱她，还娶了好多姨娘妾室！」凌清羽转身对着燕七很是兴奋的道：「可是后来，你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那个老婆了，但是老婆已经不爱你了，她已经找到第二春了，于是你又反过去追她，其中过程那是虐心又虐身。」
    燕七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笑问道：「什幺叫虐心和虐身？」
    凌清羽正是口渴时候，一口将水喝了，递给他示意再来杯，道：「虐心就是，你非常非常爱一个人，但是那人不爱你，不光不爱你，还讨厌你，逃避你，虐身，自然就是各种加在身体上的痛苦，比如重病了，重伤了，如此种种，你懂了？」
    燕七又倒了杯水给她，笑道：「那我选择虐身，不要虐心。」
    「嗯，虐心是比较难演，要有对手才能演，我们今天可以先试一场戏，如果合适，我叫英子给你找配戏的女角。咱们不拍则已，一拍就必然要大红特红！」凌清羽点头很是赞同的道，然后一口喝乾了水，又将水杯递了过去，示意再来一杯。然后道：「如果就是这个场景的话，倒是可以这样拍，你追你老婆来到情敌的领地，结果被抓了，你老婆以为你还是来欺负她的，很是生气，将你吊在这里，百般折磨，然后你要表现出出来就算你百般折磨我，我还是很爱你，要将那种癡情给演绎出来，做的到嘛？」
    燕七抬头看了眼那钢环，原来是做这样用的啊！点头问道：「谁折磨我？」
    「自然是你老婆了！」左右看看，凌清羽道：「今儿没叫女角过来，这样把，本凌导就牺牲下，我跟你配戏！」
    燕七点点头，再次倒了杯水给她，道：「怎幺个折磨法？」
    凌清羽一口将水喝了，皱着眉头看着钢环道：「怎幺个折磨法？这倒是个问题。」
    看着她再次陷入冥思苦想中，燕七伸出手去抚弄她垂下的散发，然后道：「可以鞭打，钉骨刺，穿琵琶骨，挑断手筋脚筋，火烙，碎骨，凌迟，抽肠……」
    「等等！」凌清羽叫道：「不用这幺恐怖吧！会把观众都吓跑的！」
    「如若你来施行，我愿意。」燕七笑道。
    「这个玩笑开不得，咱们要的是视觉上的美感，太过了，观众反而会反感！嗯，我看就意思意思鞭打下就差不多了，再加点视觉效果，抹点番茄酱什幺的！」凌清羽很是正经的道。
    燕七再度抬头看看悬挂着的钢环，然后起身，从衣柜里面抽出两条腰带，问道：「是绑上去？」
    凌清羽笑瞇瞇的点头，这个角选得真不错，不光外形好，这个配合度真是没得说，可以考虑给英子加奖金！
    燕七将腰带往上一丢，从钢环里穿了过来，然后绑在自己左手上，然后右手用力一拉，脚尖踮起，将自己左手紧缚在了钢环上，右手又将另外一条腰带丢了过去，左手借力将腰带绑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对凌清羽道：「下面拉一下。」
    「这个？」凌清羽走到他身边，拉了一下那垂下来的腰带，燕七的人立刻被拉得往上一提，只剩了脚尖还落在地面上。
    「你将那腰带绑在床桿上。」燕七对床那边点了点头，道。
    听话的将腰带绑在了床桿上，凌清羽回头一看，燕七双手被吊在了钢环上，****的上身便被拉出了鼓鼓肌肉，他的长髮漆黑乌亮，只是用根黑色的髮带绑在脑后，一些头髮因为他的动作而散落出来，垂在了胸前，便衬得那白皙胸口上的两点朱红更加夺目。
    他身上脱得只剩下条短裤，两条修长的腿因为身体被拉了上去也绷直着，整具身体都透出了一股力量，看上去很廋却是肌肉优美线条流畅，带着诱人的性感。
    凌清羽不觉喉咙滚了一下，眼睛里便带上了一丝迷离，手指也不觉抚上了那白皙而带了丝棕色的皮肤，歎道：「真是好身架，如若再带点颜色，那还不迷死人？」
    她的手指彷彿带了热度，划过的地方让燕七的身子都不觉微微颤抖起来，燕七喝的酒远超过凌清羽，这时候只觉被压制在体内的酒精混合着那热度慢慢涌了上来，嘴里带出了声****。
    「别急，正戏还没开始，对了，鞭子呢？」一手摸在他的小腹上，凌清羽转头四下看去。
    「床头抽屉里有鞭子，你自个拿。」燕七忍着她手掌心带来的刺激对着床头努了下嘴，道。
    「不错不错！难为你们预先猜到要拍这个，这都準备好了！」凌清羽喜道，然后又点了点头道：「难怪那两小伙子要跑！」
    打开那个抽屉，见里面果然放有一条鞭子，鞭子看上去很新，像是刚做好不久，凌清羽拿了出来，左右看看，道：「这什幺东西做的？会不会有危险？」
    鞭子不是那种绳鞭，长度倒是不长，弯曲起来韧度也够，倒有些像马鞭。
    凌清羽站起身子，拿着鞭子挥舞了一下，然后发现手拿那条鞭子，最好的作用应该是****人用，她抬头，那鞭子的头就正好可以点到燕七的下巴上，不觉带了丝淫笑道：「坦白从严，抗拒从宽，说，从不从我！」
    「从。」燕七微微笑道。
    「哎，你真不听话，不是说了坦白从严嘛！」凌清羽歎了口气，然后挥舞着鞭子，微微用了些力，将那鞭子抽在了他身上。本来只是打算玩闹般的，那样小的力气最多也就给他挠挠痒。
    啪的一声响，那鞭子便在燕七的身上从胸口到下腹抽出了一道血痕。
    「啊！」凌清羽吓得一跳，手中的鞭子顿时落了地，叫道：「怎会如此？」
    见那道血痕上已经慢慢渗出血珠，凌清羽忙将腰带解开，放了他下来，问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个这幺厉害，伤得如何？」
    那道伤痕虽然细小，但是那血红色映在那皮肤上，却是极其诱人，凌清羽的眼神再度迷离了。
    「你帮我舔舔就不痛了。」燕七头垂下，正好落在她盯着自己胸前伤口看的头旁边，用****般的声音低声道。
    「是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凌清羽已经低头，拿舌头舔上了那道血痕，从上往下，轻柔又细腻的，舔了上去。
    湿润的舌头在伤口上划过，燕七忍不住****出声，体内的酒精上涌，连同下腹涌上来的热气，让他的理智顿时断了线。
    手抬起凌清羽的头，燕七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不像上次那个冰冷的吻，现在这个嘴唇温暖又柔软，带着诱人的温度和酒香，燕七顶开了她的唇，深度侵入了进去。
    凌清羽被吻得迷糊起来，推了推他，嘴里呜咽道：「你想潜我嘛？」
    燕七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些，不捨的放开了她，低声问道：「你不愿意？」
    「嗯？」凌清羽的脑袋有些模糊，酒精已经让判断力失控，激发出了身体本能的****，眼前只有那诱人的身体，彷彿从那上面伸出了小手直接拖了她过去，还未想要怎幺回答，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贴近了去，含上了那鲜艳欲滴的小茱萸，用力吸允起来。
    燕七的身子自然的随着她的动作而躺到在床上，她的眼睛虽然亮，但是里面却是一片茫然，从她开始醒来，就已经不再是清醒的那个凌清羽了，只怕明日早上醒来，她就根本不记得今天晚上做过什幺。
    凌清羽一边轻啄着他的肌肤，手也慢慢探向了下面，还未到地方，已经碰触到了坚硬炙热之物。
    燕七又发出一声****，再也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下面，道：「我知道你明儿就会忘记，现在的你也不是真正的你，不过没关係，我记得就好，对不住，清羽，原谅我的自私，只要这一次，就这一次，你要了燕七的性命都可以。」
    说完，再度吻了上去，这次却是激烈炙热，让凌清羽本能的反应起来，也如同他一般激烈的撕咬。
    燕七鬆开她的唇后，将温柔如同羽毛般的轻吻一路从她的颈脖吻了下去，解开衣衫，长裤，一直吻到下面的秘密花园，他挑逗着她，引发她体内最原始的****，激起她的本能，让凌清羽又翻身将他压了下去，一路从他的颈项撕咬下去，在他身体上留下无数的痕迹。
    「清羽…」进入的时候，燕七****出声，如同誓言般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会连同你最爱的男人一起守护，清羽，我不要虐心，千刀万剐都可以，请容许我爱你…」
    就算明知道她听不见，也不会有任何印象，燕七还是在她耳边说着自己心底深处的誓言。
    一次激情过后，凌清羽便已经沉睡过去，燕七起身，打了水将她身子清理乾净，然后自己沖了个冷水澡，让身体里面还是炙热的****冷却下去，然后穿了衣服，将凌清羽抱到了主卧室。
    燕三还在沉睡中，燕七将凌清羽轻轻放在了燕三身边。
    两人都在熟睡状态，凌清羽自然的拱了过去，而燕三也自然的张开了手臂，将人拢进怀里。
    燕七只觉得心口抽痛的厉害，却还是先将薄被给两人盖好，方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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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4章 我爱你，海枯石烂此志不渝

    「昨儿晚上喝醉了？」燕三抬头笑着问揉着脖子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凌清羽。
    「啊？我又干了什幺？」凌清羽一愣，问道。不会吧，燕三可是重病号，我不会又对他下手了吧？
    正坐在院子里吃中饭的影十三影九默默的起身，準备去端灶台上热着的饭菜。
    「你们两站住！」凌清羽眼尖，一眼就瞧见两人那不正常的脸色，喝道。
    「影九，你过来！」凌清羽指着影九道。
    影九有些犹豫，但是还是低着头挪到了她面前，道：「当家的，你怎幺罚影九都会认的。」
    呃？凌清羽不由奇道：「你做什幺了我要罚你？」
    影十三和燕七都对他拚命的使眼色，你猪头啊！没看见她根本不记得嘛！但是影九低着头，一个眼色都没看到。
    于是影九老实的道：「当家的昨晚要我们去压七爷，我跑了，没有听话，请当家的处罚。」
    凌清羽顿时木掉了，脑袋里就一句话，当家的昨晚要我们去压七爷…当家的昨晚要我们去压七爷…当家的昨晚要我们去压七爷…
    燕三眉毛挑了挑，嘴角带笑的看向了我们中的另外一个影十三和被压的燕七。
    「三爷，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当家的昨天想演个戏本子，叫啥江湖之魔教教主虐恋情深，」影十三决定果断的把燕七卖掉，道：「那本子的情节是魔教教主被黑衣少侠给上了，被教主的护卫给上了，然后我们就跑了。」
    院子里的其他人（燕三影二影十苏姆）都看向了燕七。
    然后影二道：「当家的，魔教教主可不是好人，他很厉害，而且最喜欢虐杀对手，他可不会让男人上他。」
    凌清羽的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咳嗽几声道：「咳咳，这个嘛，啊，既然我不记得了，那就是没有这个事情！什幺魔教仙教的，那不都是虚构的嘛！」
    「是真有魔教教主，现在的魔教教主叫妖月，武功很强，手段也非常酷烈。」燕三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让凌清羽坐下，道：「最好不要和他有交集，那个人很难对付。」
    「嗯，咱们也和那啥魔教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吃饭吃饭！」凌清羽笑道。
    「你还没有洗漱。」燕七淡淡的道。
    凌清羽的脸再度红了，跳了起来，跑了回屋子。
    苏姆却在这时候笑了起来，见影二询问的目光，笑道：「那个，谁是黑衣少侠？谁是护卫？」
    「作死啊！」苏姆同时被三个人给揍了。
    昨天晚上的宴会闹到很晚，所以虽然已经是午后，却没有多少人出来，大多数还醉死在床上，或者地上，或者还没有收拾完的饭桌底下。
    凌清羽看了下外面的惨状，决然回头走到主堂看货单和账本。
    先将燕三坐的软榻放好，让他舒舒服服的躺好，凌清羽在桌子上摊开了地图和白纸，一边看货单账本，一边在白纸上勾勒出地图的形状。
    澳大利亚和巴布亚等于是新开拓的地带，土着人的劳力也不是很多，所以虽然矿是富矿，但是产量并不算太高，但是美洲那边进展就非常好，不光是波多西银山的产量日渐提升，在秘鲁地带也发现了银矿和金矿，大周过去的丝绸和瓷器漆器等物，已经成为了美洲最畅销最昂贵的物品，许多族群从墨西哥地区远道而来进行交易，而上次带过去的一些铜钱也成了那边的流通货币，十枚铜钱等同于一两黄金，一枚铜钱等同于一两白银。
    东南亚这边的香料堆积得有些多，三佛齐的仓库已经堆满，其余的珍珠宝货这些也积累了大量的货物，再加上收购了那些从朱罗和红海而来的番人的货物，然后加上拉姆这次带回来的，红海和朱罗那边的货物也有些超量了。
    财福禄寿喜月六艘船估计是在泉州耽误了些时日，所以到了风神号后面，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躲过谢家的攻击，只是这几日只怕也要到了，那船上有四千多人，也要考虑安置在什幺地方，光是凌家村只怕容纳不下这幺多，是不是考虑送往澳大利亚？那边有足够的原野和农地。
    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有人起来了，见凌清羽在主堂里的桌子上画了张好大的地图，便都兴奋的靠了过来。
    「拉姆啊，这次要麻烦你们跑趟泉州了，」凌清羽点着地图道：「不是以凌家商行的名义，而是以朱罗商人的名义，你带两条船，桑贾依带两条船，以两家朱罗商人的名义去到泉州，将这些货物带过去，到了泉州，可以要丁步东找那些相熟的商家购买。」
    「那船上水手？」拉姆看了看货单，问道。
    「你们自己人分散一下，然后上一些这边的土着人，舟师不怕，不出船就看不到，你们货物卖掉后，就赶紧回来，不要在泉州逗留。」顿了下，凌清羽道：「还有，如若问到你们有没有看见风神号，就说海上有见到尸体和箭镞，那些箭镞要陈亮拿给你，就说，只怕是被人攻击了，但是具体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是从遥远的朱罗而来。」
    「还有件事情，你要注意，收钱的时候可以要白银或者黄金或者实物交换，铜钱也可以，但是不能接受银票，因为你们朱罗用不了银票！」凌清羽叮嘱道。
    「那他们有这幺多钱吗？这四船货，就算卖得便宜些都要上千万两银子了。」拉姆问道。
    「出不起钱的，宁愿将货物压在货栈里，否则你一接银票反而露陷，对了，现在福建路的转运使范烨以前见过你，你就说上次跟我跑的，是我给你的货物抵扣的货款，咬死要现银和实物。」凌清羽道。
    「知晓了！那现银要带回来嘛？」拉姆点头道。
    「不，交给丁步东，我回去的时候会找他拿的。」凌清羽道。
    「朱先生，你们去到澳大利亚的时候有没有去过这里？」凌清羽在澳大利亚地图的上部分上指了下，见朱炜离摇头，便道：「无妨，金矿这附近如若我没记错的话，也有平原和河谷，种植小麦是最合适的，这次新来的人，便全部交给你，带到那边去定居，哦，其中有些铁户可以让周先生先看下。」
    朱炜离眼睛一亮，点头道：「好！」
    「苏合香，这次过来的六条船，分三条进你的船队，这次你们除了带上大周的货物外，也配上一些朱罗和红海那边的货物，然后要咕噜尽快将这几座新矿开出来，可以考虑在这个上方再建立一个港口，周先生，还要麻烦你这里再造几艘船配给苏合香，加上一些防御和攻击性装备。苏合香，你的担子可要更重了！」
    「没问题，放心吧，当家的，明年一准给你带回来两千万两白银！」苏合香笑道。
    「船多了，就别只带黄金白银，其他的也配比一些，不过记得，不要影响到当地的生态和他们自己种族的发展，咱们是贸易，不是掠夺。」凌清羽笑道。
    「知晓了。」苏合香点头道。其实按照现在大周丝绸和瓷器在美洲的价格，咕噜提交给的这些数量是不够的，只是因为在美洲要靠咕噜来做周转，所以这部分就作为利润给予给了咕噜，当初苏合香是不大理解为什幺当家的要这幺决定，现在看到咕噜集合到的几十万人的土着人矿工，和到处找矿的激情，苏合香是彻底明白了，等新的矿山也开採后，美洲那边的产量就会高出很多，当家的这是养肥了再杀呢。
    「我看这里有标注原来那些香料已经做成了香丸和药丸，这些分一部分给你带上，拉姆那边也可以带一些去看看红海那边的反应。还有，金鸡纳树栽种成功没有？」凌清羽望向了朱炜离，见他点头，便道：「扩大栽种面积，种子和树皮你们都带上一些，热带的疟疾很是厉害，那东西能救命。」
    见方念远盯着自己，凌清羽便笑道：「念远，你们先送那些人去澳大利亚的定居点，还有派条船送拉姆一下，不要靠近广州，绕路过去，拉姆在泉州别停多久时间，尽快赶回来，咱们在凌家村过年。嗯苏合香你们也别着急走，过完年再走。」
    「好咧，那我们先去对货单去。」拉姆拿起凌清羽那潦草得不能看的纸，笑道。
    「我也先去安排下后面的人到的事情。」朱炜离起身道。
    大伙有各自带着自己手上的单子去忙活，一下子，主堂又空了起来。
    凌清羽回首，见燕三靠在软榻上，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便窜到他面前，问道：「一直看着我干嘛？」
    燕三抬手替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道：「你好看。」
    「讲点好听的嘛！」凌清羽眼睛闪啊闪的，笑道。
    「想要我说什幺？」燕三笑容不觉扩大了些，道。
    「嗯，」凌清羽正在想，有哪些甜死人的话，就听得院子门外传来叶十一的声音道：「三爷，我们可以进来嘛？」
    抬起身子将嘴贴近凌清羽的耳边，燕三轻声道：「我爱你，海枯石烂此志不渝。」然后见凌清羽的耳朵果然开始发红，便扬声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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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长大的十六夜

    影二和影十将燕三的软榻抬到了院子里，燕三开始考核十六夜和叶十一等人的武技。
    凌清羽对于这些内功剑法和刀法是完全不懂，就看个热闹，见孩子们现在使出的招式很是漂亮，也能轻鬆的上窜下跳，心里便很是自豪。
    「清羽。」
    「什幺？」凌清羽侧头笑问道。
    「你出去溜跶下。」燕三道，你这幺一脸傻笑的在这里，我罚人都不好罚了。
    「哦，好吧。」被嫌弃的凌清羽起身，自觉的走出大门。
    燕七对她笑道：「别走远了。」然后将大门在她身后一关。估计燕三这些时日是要下狠手了，自己都跑不掉，何况这些看到凌清羽就要撒娇的小屁孩。
    身边空无一人，凌清羽觉得很寂寞，如若去找丁冬他们，他们现在一定忙的一脑袋的包，对了，还有两闲的蛋痛的啊！
    程嘉正在点香，大周汴京的高档香料一两黄金一钱香，这里确是不要钱一样。
    净手焚香，程嘉将琴摆了出来，然后就看见门口那探来探去的人头。
    「当家的到了门口怎幺不进来？」程嘉笑道。
    「我见你们好像有事？」凌清羽走了进来，看看程嘉的琴案，再看看依在树干上手中拿了一管箫的王之，喜道：「怎幺？準备琴箫合奏？那我可有耳福了！」
    程嘉看看她身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问道：「你一个人？」
    「是啊，燕三在考校他们武功，别人都有事，嫌我碍手碍脚的，叫我一个人出来溜跶。」凌清羽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然后对书案道：「给我来杯茶。」
    程嘉和王之望着她都有些无语。
    「听我的琴可是要…」
    「我知道，要收费的嘛！」凌清羽打断了程嘉的话，笑道：「等你们伤好些了，能走动了，我带你们四处逛逛。」
    程嘉一笑，低头静了下心，然后手指一拂，悠悠的琴声响起，听得他弹的音，王之先是一愣，然后会心一笑，箫凑到嘴唇边，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
    琴声幽长箫音清雅，两人合奏，那悠然的声音里，既古朴淡雅又飘逸洒脱，时而委婉时而逍遥。
    凌清羽不觉放鬆了身子，好似神思都随着那声音飘远，在那山水之间漫步。
    一曲终了，程嘉抬眼看了下凌清羽，见她手撑在石桌上，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什幺地方去了，淡淡一笑，手下便又换了一曲。
    峥嵘的音调猛然响起，将凌清羽猛的惊醒，然后见程嘉和王之都带着一种对牛弹琴我们很伤心的表情，再一看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刻了，忙道：「你们弹的真是太好了，我都入迷了！」
    要不要睁眼说瞎话说得这幺理直气壮？王之瞪了她一眼。
    「是真的，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的确是高手！」凌清羽再次声明，两人合奏用天籁之音来形容都没错，所以才能让她思绪走那幺远，远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对了，你们两伤怎幺样？」见两人不理她，凌清羽讨好的笑道。
    程嘉摸了下下腹，石方的药很好，只是他恢复得有些慢而已。王之的伤口倒是已经收了口，站立走动都已经可以。
    「怎幺？伤好了就可以出去了？」王之淡淡的道。昨天上岸后，他们这些人程嘉的小厮护卫和他们一起住进这个院子，张统领的人和陈亮他们呼朋唤友般的走了，几个小吏便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虽然说外面并没有人看守，但是那些小厮要是出去，总会有人走过路过般的看着，乾脆都关院子里了。
    「过两天，我要去趟三佛齐，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一起去玩玩？」凌清羽笑道。
    「当家的有空，能带我们在这村子里看看就好。」程嘉扶着琴案站了起来，笑道。
    「行，过些天就要收割了，你们要是能行，还可以下地玩玩。」凌清羽刚说完，就见燕七从门外闲闲般走近。
    「吃饭了。」燕七站在门口道。
    「好，对了，你们可以找这里的大婶要下那些大周没有的蔬菜吃吃看。」凌清羽说了声后，便走向了院子门，问燕七道：「你们弄完了？」
    燕七摇摇头，道：「那帮小子等着脱身皮吧。」
    「怎幺？我觉得他们很厉害了啊！才多大年纪啊？」凌清羽不解的问道。
    「是我这些日子对他们有些鬆懈了。」燕七笑道。有了那四本绝顶秘籍，其实十六夜现在的武功已经比他们在这个年纪时候高了许多，只是按照他们的天赋，却不应该是现在的进度，至少夜魄夜霏两个就应该更高一个层次，他们两个和叶十一一样，都属于天才级别的人才，以前只是修炼碧海潮汐功和他们所教的招式，还不是很特别，但是墨家的这个内功心法，和越女剑墨家刀却是让他们两彻底的展现出来了那绝不低于叶十一的天赋，夜魄的墨家刀和夜霏的越女剑一旦有成，假以时日有望成为顶级高手。正因为如此，如今的两人却是有些鬆懈了，和叶十一一比，就落了后。
    「姐姐！」还未走到自家院子门口，叶十一就迎了出来。那幺多人里面，就他一个人被放了出来，燕七都不算，他是找借口溜出来的，叶十一很是得意。
    十三岁的少年，叶十一如同初夏的小荷一样，虽然才是尖尖角，已经是可以看得出日后那惨绝人寰般的美丽。
    嗯？这个形容词好似不对？凌清羽摇摇头，然后捏了下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的脸，道：「看这一脸得意的！」
    「姐姐，这次回去带上我吧！」叶十一拉了她的手，道。
    「好啊。」凌清羽笑道。这次见着陆尧，她就想着要让叶十一回大周，至少让陆尧见见。
    进到主院，院子里面的气氛让凌清羽的心砰的一跳，这幺压抑好似暴风雨欲来的气压？
    夜霏和夜魄两个笔直的站在角落里，脸上带着羞愧和泪水，其他的孩子也低着头很是可怜的样子，连带着四个影都老老实实的低头垂手的不敢出声，谢三郎更是缩在了苏姆的身后。
    燕三的脸绷得紧紧的带了冷冽的厉色，凌清羽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种脸色，轻手轻脚的从旁边蹭了过去，问道：「要不，先吃饭？」
    「明日，我带他们上封神岛。」燕三微微闭了下眼，缓和了脸色，道。
    「不行，你身子这样怎幺能去？」凌清羽一口拒绝，然后又婉转了声音道：「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
    「先吃饭吧。」燕三手搭在凌清羽手臂上，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他一站起来脊背自然就挺得笔直，人也带上了一股萧杀之意。
    凌清羽对燕七使了个眼色，和燕三往后院走去。
    「燕三啊，都还是孩子呢。」凌清羽轻声道。
    「我在他们这幺大的时候，都杀了好些人了，他们太过于安逸，没有面对生死的狠心。」燕三皱了皱眉头，道：「如若碰到那些心狠手辣的，就算他们武功比对方高出许多，只怕也会输。而输，就是死。」
    「那倒也是。」凌清羽不由点头，就如同燕三一样，就算时大先生比他武功高了许多，不也是死在燕三手上。
    「明日你不要去了，我和燕七带他们过去，叶十一留着。」见她鼓起眼睛，燕三笑道：「你若去，我也下不了狠手，他们也总有个依仗，这是为他们好。」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凌清羽嘀咕道。
    「燕七那小子，只顾着教他们招式法门，然后逼着在水下练功，我这次过去是增加他们的实战经验，做恶人出力的自然要燕七去做。」燕三带了丝笑意的道。
    「其实如若可以，我是希望那些孩子都能快快乐乐的长大。」凌清羽轻歎道。
    「他们已经够快乐了。」燕三咬了咬牙道。比起他当年，简直就是天堂上面十八层了！
    看着他那怨艾的样子，凌清羽噗的笑了出来，然后拉了他的胳膊依偎了上去，道：「其实只要有你在，我就很安全了，也没必要把他们都逼的那幺紧。」
    燕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他现在吃了紫果练了碧海潮汐功，也并非那些顶尖高手的对手，而凌清羽的布局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牵涉到那些人的利益，他只能先做防範。
    「对了，那些孩子，到底是个什幺情况？」凌清羽偷偷瞧了眼低着头跟在后面的孩子们，问道。
    「夜霏和夜魄两人的天赋和领悟度非常高，墨家刀法等于是为夜魄量身定做的一样，越女剑对夜霏也是如此，只是两人心性不定，融合性不好，才会停滞不前。叶十一的功力已经超过影九，再给他些时间只怕可以和燕七打个平手，他缺乏的只是实战经验而已。」燕三也看了眼后面的孩子，道。
    「其他人呢？」
    「再过个一年，不会比影子他们差。」
    看着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里饭桌前的孩子们，凌清羽将燕三推进了屋子里吃饭，然后自己窜了出来，準备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
    「吶，」挤在他们之间坐下，凌清羽道：「名师出高徒，燕三虽然凶了点，但是都是为你们好。」
    「是，我们知晓的。」旁边的坐的正好是夜魄，低了头道。
    「吶！」思虑再三，凌清羽决定打亲情牌，道：「以后呢，当家的我的安危就要靠你们保护了，但是你们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幺能保护得了当家的我呢？」
    十六夜十六双眼睛滴溜溜的望过来，夜雨低声道：「我们不怕死的，只要能护得了当家的。」其余的人连连点头。
    「哎，第一，我并不希望牺牲你们的性命来换得我的安危，第二，你们想想，如若连你们都死了，那连抓鸡都不会的我，还有活路吗？」凌清羽左右看了看，又道：「你们看看影子哥哥他们，难道不是和你们一样的心思嘛？但是敌人太强，而自己太弱的时候，下场还不是一样？」
    这好像有些打击影子们了，凌清羽抬头朝他们安慰的一笑，然后低头继续忽悠小孩，道：「所以呢，只有自己强到无畏一切威胁，才能真正做到想保护谁就保护谁，你们以后亲人，哦就是妻子儿女，不也要靠你们保护嘛？男人，是一定要足够强大的！」
    「当家的，」夜魄侧头望着她，道：「能给夜魄看看你的伤口嘛？」
    呃？凌清羽一愣，见夜魄眼神坚定，想想都是些半大孩子，给他们一点刺激也不错，便将衣服从肩头褪下，露出了胸口的那朵花。
    她上次受伤，大家都只是知道，但是看到伤口的人却不多，十六夜这是第一次看到那狰狞的伤口，脸色顿时都黯淡了下来。
    凌清羽将衣服拉上，然后道：「你们看，燕三那幺强，都有失手的时候，何况你们呢？不要以为自己修习的是绝世武功秘籍，就比别人要高明，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有的是高人，胜利只属于有準备的人。现在多吃点苦，以后活命的机会才会更高。」
    「好了，虽然说，当家的我是希望你们能过个快快乐乐的童年，日后的日子也过得顺当安逸，但是有句老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们现在的条件多好啊，有多少人要羡慕你们从小就站在这幺高的起跑线上！但是再好的机会不抓住，最后都会成为一场空的，不是早教开始的早就一定能上名校的！啊！这句可以当做没听到。」凌清羽心里呸了自己一口，怎幺说着说着，就成了闺蜜教育儿子的口气了！
    「当家的，我知道了，夜霏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拉住了凌清羽的手，夜霏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般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好了，别无精打采的了，快吃饭，多吃点才有精力去练武啊！」凌清羽笑道。
    待孩子们精神十足的开动起来，凌清羽便退回了主屋，见燕三靠在窗户边看着她，桌上的饭菜都还没动，忙自己坐到桌子边，道：「咱们也吃吧。」
    燕三一笑，走了过去坐下来拿起碗筷一口口的吃，不时的还看一下凌清羽。
    「怎幺了？」凌清羽摸了下脸，问道。
    「没事。」燕三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笑道。她刚才在院子跟那些孩子们说话，好似给了他一个错觉，那院子里坐着的都是他们的孩子，而当母亲的她正在配合做父亲的他管教小孩。燕三从来不知道父母是什幺样子，也没有体会过父母的关爱，只是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如若他也有父母，父母在身边而且很是爱他，那幺也会如同她一般对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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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蹭饭

    虽然很是不捨，凌清羽还是目送了风神号送燕三他们去了封神岛。
    「準备怎幺做？」燕七靠在船铉上问燕三。
    「咱们当初怎幺杀出关的，就让他们也怎幺杀出关。」燕三淡淡的道。
    燕七吹了声口哨，道：「是第一关吧？哈，那可有得玩了。」
    下午的时候，财福禄寿喜月四艘船到了，又一是顿忙乱。
    货物清点分派，人员造册分派，虽然都有专门负责的人在做，凌清羽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了。
    「当家的！」听得朱炜离的唤声，凌清羽从一堆纸张里面抬起头，应了声：「在这里。」
    朱炜离急走到她面前，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当家的！」
    凌清羽诧异的望着他，道：「谢我什幺？」
    「谢当家的救命之恩！」朱炜离背后绕出来一对夫妻，也施了大礼。
    「啊！是你们两口子！」凌清羽恍然道。
    「此乃我的侄子和学生朱子卿，我朱家也就他一个后人了，如若不是当家的，不是被饿死就要被水淹死。当家的实乃我朱家的大恩人啊！」朱炜离歎道。
    「朱先生不必如此，真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凌清羽有些脸红的道。
    「不打搅当家的，你先忙。」轻笑了一声，朱炜离带着朱子卿夫妻两往自己家去。
    「累吗？」凌清羽侧头问一直在她身边给她搭手的叶十一。
    叶十一露了个灿烂的笑容，摇摇头。
    凌清羽一笑，便又低头去对那些名册，看看有没有有特长和凌家村需要的人。
    她的神情很是专注，额角有了些细小的汗珠，见她自己没注意，叶十一便拿了自己衣袖去给她擦。
    「多谢！」凌清羽抬头一笑，然后偏过些头让他能擦拭乾净些，然后继续低头做事。
    宽大的主堂只有他们两个人，叶十一倒了热水煮了茶给凌清羽放在手边。
    喝了一口热茶，凌清羽惊讶道：「十一，这茶好香，你的手艺不错啊！」
    叶十一又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武他从师于燕三燕七，文却是朱炜离一手****，吹笛，煮茶，行文，诗词，都有学习，并且有时候还会和萧瑟一起在朱炜离那里用沙盘排兵布阵玩。比别人更多的学习内容，自然要付出别人几倍的心力与时间，但是现在得她一句夸奖，他便觉得再累也值得了。
    「十一啊，晚上就咱们两个，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蹭饭去吧。」
    蹭饭的地方还是在那两闲的蛋痛，不是弹琴就是画画的公子那里。
    「姐姐啊，这家的饭不好吃，要不明儿还是我来做吧。」叶十一悄悄的在凌清羽耳边道。
    「你会做？」凌清羽也悄悄的问道。
    「学了。」叶十一点头道。鑒于燕七的厨艺太差，为了自保，他们一起去学了厨艺，至少不让自己吃燕七的菜被毒死。
    「咳咳咳！」书案在后面使劲咳嗽，这两人，跑过来蹭饭不说，居然还公然的怀疑他的厨艺！要知道他书案是谁？汴京第一公子程嘉程公子的贴身小厮，那干的都是上等人的活！什幺时候干过厨师啊！
    「其实我也觉得不好吃，不如明日我们去你那蹭饭吧。」程嘉也凑过一个头，悄悄的道。
    「记住了十一，千万别跟这种人学！」凌清羽口气沉重的道。
    「今日外面很是热闹，有什幺事情嘛？」王之努力的嚥下饭粒，问道。
    「嗯，从大周带了四千多难民过来，过几日就送往澳大利亚去。」凌清羽盯着饭桌，看有没有看上去能下嚥的菜式。
    「还有什幺是你不敢做的嘛？」王之停了筷子问道。
    「回到大周我就什幺都不敢做了。」凌清羽转头望着他道：「这些难民如若留在大周也是死路一条，我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为什幺不给？」
    「你这叫拐卖人口！」王之的声音大了些起来。
    「他们都是自由人哦，」凌清羽回头继续去找菜，道：「我送他们去的地方是荒无人烟的地方，我们提供工具和武力保护，开垦出来的田地一半归他们一半归我们，他们人身是自由的，所得也是自己的。要说拐卖，再留下去，又要给大周添四千具尸体，到时候官府只怕一个埋身之处都不会给他们吧。」
    「荒无人烟？大周也有很多地方需要开荒。」程嘉微微笑道。
    「我开了啊，出钱找的人，提供农具，提供种子，但是开出来了，还不是被抢去了。」实在找不着能吃的，凌清羽歎气对叶十一道：「不如回去你做吧。」
    「嗯，这个提议好！」程嘉也跟着站起身道。
    「程嘉！你还可以再无耻点！」凌清羽不由道。
    「你这个提议我接受。」程嘉微笑着扶住了她的肩，道：「正好行动还有些不便，多谢！」
    凌清羽的院子远比他们的院子大得多，院子角落上的籐花棚上挂着盛开的紫色花串，院子里有井，有几棵大树，还种了好些香草植物，让院子里的空气里带上了一层暗香。
    程嘉非常安逸的坐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凌清羽在厨房里给叶十一打下手。
    「姐姐啊，要不你去休息下吧，我一个人能行！」叶十一眼里闪动着水光，道。姐姐你别添乱了，你再这幺帮下去，半夜都吃不到饭啊。
    「你真的可以嘛？」凌清羽再次确认道，见叶十一点头，便摸了下他头道：「我家十一真能干！」
    书案和画案只是送了程嘉和王之到主院门口，并未进来，凌清羽只好自己当招待，到房间里面翻出了茶饼和一些零食，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程嘉摇头道：「苏策说你其实也没错啊，女人该会的你只怕一样都不会。」
    「no，你说错了，我有一样绝对会。」凌清羽摇了摇指头道。
    「说来听听。」王之将茶包打开，道。
    「我会生孩子！难道你们会？」凌清羽说完，就跑去厨房提开水去了。
    程嘉无声失笑，见王之的脸色又僵硬掉了，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没有凌清羽的帮忙，叶十一速度很快的做了四菜一汤出来。
    「味道真不错，快赶得上你路大哥了！」吃了一筷子，凌清羽惊喜的道。
    「你见过陆大哥了？」叶十一给她盛了碗汤，问道。
    「嗯，他现在好像很有名，怎幺说呢，就是很有那种大侠风範，这次回去，你去看看他吧。」凌清羽道。
    「你準备什幺时候回大周？」程嘉的姿势优美，但是夹菜的速度一点不慢的道。
    「至少过完年，我这柔弱的心肝这次受的惊吓太过，要好好养下。」抬眼望了下两人，凌清羽道：「你们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可以让人先送你们回去。」
    「明日，跟你出去走走可好？」沉默了片刻，程嘉道。
    「好。」凌清羽爽快的答道。
    程嘉微微笑了笑，看了下屋子那边，将那句怎幺不见你的护卫们的话给压了下去，燕三敢将她独自留在这里，就是知道在这个岛上，她是绝对安全的。
    两个啰嗦的公子走后，叶十一洗了碗，收拾了院子，洗了澡，然后进了主卧室。
    凌清羽正靠在床头看书，她这里有好些从大周带过来的杂书，平常燕三在的时候，没怎幺想去看，今日这幺安静，倒动了看书的心思。
    见叶十一拿了铺盖在窗户下的长椅上铺下，凌清羽奇道：「十一你铺那里干嘛？」
    「太安静了，十一想陪姐姐。」叶十一将铺盖铺好，道。
    「十一过来。」凌清羽放下书，招手要他坐在床边。
    「一转眼，你就长这幺大了。」凌清羽有些感慨的道。当初见他时，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现在却是出落得这幺优秀。
    「姐姐，十一可以陪你一起睡吗？」叶十一小心翼翼的问。最初的那两年，凌清羽还经常带他睡觉，怕他做噩梦整夜的轻拍着他的背，后来渐渐的，他就连她的边都靠不上了。
    少年的脸上仿似还带着当初的惊恐和小意，凌清羽心里便一软，往里面靠了靠，道：「不过就今天一夜哦，你也大了，再过两年，都可以娶亲了。」
    叶十一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钻上了床，一把抱住了凌清羽的脖子。
    「长不大的孩子~」凌清羽拍着他的背，轻笑道。
    那一夜，是叶十一睡得最安宁的一夜，听着那轻柔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曲调，轻拍着后心的节奏，再无任何惊恐，安心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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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世外桃源，快乐的收割日

    次日，凌清羽如约带了程嘉和王之到村子里和田野间闲逛，让他们自行和人聊天，自己则是去办自己的事情。
    「这里真正是世外桃源啊。」坐在田野间那大树下，王之歎道。
    田里的稻穗已经快要完全成熟，让满目里都是金黄之色，程嘉也和王之一样席地而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田地，可以靠多余的粮食布匹来跟村里交换额外需要的物品，一切生活物资和生产物资由村里也就是凌家提供，村民定期的给凌家的公田服务，孩子有书读，男女各司其职，没有可以偷懒的人，超额的工作必然带来超额的收益，凌家提供保护，村民自由田地抽十分之一的产出以作税赋。
    这里的地势优越，少有灾害，而且水利系统完善，一年三季，人人都丰衣足食，如若是给凌家工厂做工，还有额外的银钱得，如何不让人嚮往。
    「你们在这里啊？」苏策从田埂上跑了过来，叫道。
    「有事？」王之起身道。
    「无事，只是正好忙完，去看看你们，结果没看到人。」苏策也在程嘉边上席地而坐，道。
    「如何，这里？」苏策问道。
    「这里的一切出自于朱先生？」王之问道。
    「我当初也以为是，可惜，朱先生说，这里的这些基础都是凌当家的搭建起来的，他只是完善了细节而已。」苏策歎道：「一个女子，做了我们这些士子想做却做不了的事啊。」
    「这也是因为这里地方小，如若是在大周，是做不到的，」凌清羽站在他们身后笑道：「不过能得苏呆子这句话，实在值得多吃几碗饭啊！」
    苏策没想到她在，不觉红了脸，道：「为何在大周做不到？」
    「因为私慾。」凌清羽靠在树上，看着那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色，道：「其实这里，我只是提了个概念，其余的都是朱先生和宋宇楚诚和阿贡做的。因为地方不大，人也不多，大家没有什幺利益冲突，所以一切都能维繫下来。但是大周不一样，就比如说，就算大周有很多蛮荒之地，朝廷会否给那些去开荒的人完全的自由呢？不会的，一旦地出来，自然会有大族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去侵佔，有政府职权手段武力，一般民众怎幺可能是对手，社会制度不平衡，经济不容许，上层阶级对下层阶级的绝对控制，都不会容许这样的社会存在。要想做到大範围的自由民主，还需要上千年的时间啊。」
    「但是凌家不是已经做到了嘛？」苏策问道。
    凌清羽轻笑一声，道：「只是现在而已，当时间过去，那些孩子们长大，有人的私慾开始膨胀，平衡一旦打破，那就不一样了。」
    「可以预防。」苏策有些不甘的道。
    「嗯，我们可以尽量让制度完善，让这种情况尽可能的延续下去。」凌清羽伸了个懒腰，道：「但是再完善的制度，都抵不住人心还有时间的侵袭，我能做的无法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和时间去做而已，再远我也管不了了。」
    「听你这幺一说，那我们做什幺都没用？」王之微皱起眉道。
    「怎幺会没用？」凌清羽笑道：「你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坚力量，你们既可以做制度的制定者，也可以做执行者，历史的转变都是由一点点小改变累积起来的，而这些小改变，就取决于你们这些士子和官吏，当然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那是没用的。」
    「你在这里都算有自己的小王国了，没想过自己成立一个国家？」程嘉眉目深深的问道。
    「哈，那种傻事我才不做呢！」凌清羽张开了双手做了个拥抱空气的姿势，道：「知道这个世上最累的是什幺吗？就是做那什幺王啊，皇帝啊，我这人懒，我可以尽自己之余力去帮人，但是前提那是余力，如若要我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那上面，岂不是太憋屈，做一个昏君，我良心有愧，要是做个英明君主，那又会累死。所以啊，这里只是一个凌家的据点，大伙的生存地点而已，这个世界这幺广阔，我为何要将自己困死在一个地方？」
    「那杨昭呢？」程嘉不顾苏策的眼色，盯着她问道。
    「说到这个。」凌清羽蹲下身子，手肘支在膝盖上两手撑在下巴上，道：「你看，我对你们这幺好，两位公子可否帮我一个忙，回去后说服那朝廷，让杨昭退役吧。」
    苏策直接笑了出来，见程嘉和王之都僵住了脸，道：「这可是她一直想做的，咱当家的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杨将军被你们弄死。」
    「如若杨昭辞了官职，你是不是就不会再回去大周了？」程嘉沉着脸问道。
    凌清羽站了起来，沿着田埂向另外片香料田走去，远远的声音随着那香气飘了过来，道：「你们不是弹过渔樵问答嘛？人各有志而已。」
    收割日，有了那四千多人的帮忙，加上周潭黄荆新出来的机械（参照墨家典籍研究出来的），凌家村那广阔的田野里展开了热闹喧天的收割活动。
    「姐姐！」叶十一捧着凌清羽那又被割破了手往上面倒药粉，埋怨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下来了！」割了没有一行稻子，就在自个手上割了三个口子，这是割稻子还是割肉啊？
    「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嘛，小口子无所谓了。」凌清羽哄着他道。
    「嗯。」叶十一从旁边提了个竹篮子给她，道：「给，和那些孩子一起捡稻穗也是运动。」
    「好吧。」接过篮子，凌清羽揉了揉他头，道：「那这里你就一个人搞定了啊！咱们可是跟华庆元他们家打了赌的，你要是输了，可得给他们家做上门女婿。」
    「姐姐！你又干这种无聊事！」叶十一叫道。
    凌清羽已经捂着嘴跑到一群孩子边，跟着他们学习捡稻穗。
    叶十一的脸黑了又黑，放下镰刀，从腰间抽出长剑，深吸一口气，就见剑光如电，将那一片田里的稻子刷刷刷的，剃成了秃子。
    两边的农人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一起起身鼓掌。
    将长剑还鞘，叶十一对站在田埂上发呆的一家三口道：「弄好了！你要是下次再找我姐姐做这种蠢事，我就让你们一家的脖子上像这个一样！听到没！」
    三口忙点头，等叶十一怒气沖沖的走了，华庆元对自家闺女道：「乖女啊，你还是死心吧。」
    闺女眼圈发红却是挡不住那眼睛亮如星辰般的道：「十一哥真是太帅了！」
    拾稻穗的小姑娘，赤脚走在田埂上，头上插朵野菊花，手臂上挽着小竹筐，啦啦啦……
    嘴里哼着小曲，凌清羽跟着孩子们很是欢快的在田间找着稻穗。
    旁边传来轻笑，凌清羽侧头，程嘉一身农家衣衫也拿了个竹篮在旁边捡着稻穗。
    「衣服哪里骗来的？」凌清羽侧头过去低声问道。
    「换的，有家人家要写副对联，我帮他写了，借这衣衫穿几天。」程嘉也低声回道。
    凌清羽瞪着眼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败家子！你要换找我啊!我给你打个折，多借你几天都成啊！」
    程嘉笑得伤口都痛起来，捂着小腹咳了两声，道：「你若喜欢我的字，回去就给你写上十幅。」
    「当真！」凌清羽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万金难求啊！对哦，忙又道：「这样，你画画，要王之题字。」
    「你不会是想去……卖吧？」程嘉无奈的望着她笑。
    「当然不是，收藏！现在绝对是收藏！」凌清羽手举向天做发誓状，然后道：「等你们两都仙逝后，那才叫值钱呢，算是给我女儿留下一批大大的遗产了。」
    程嘉想起了谢三郎那凌清羽口里的熊孩子说的话，你们别以为当家的多能干，她就是一掉钱眼里的奸商！再次失声笑了出来。
    收割了稻子，就是收割香料的季节，凌清羽又大方的带了两人去看深山里面香料的收割现场。
    王之的伤完全好了，但是程嘉的伤还是有些未好，两人爬上那山也着实费了些力气。
    不过在见到那成片成片的林子，和那有组织有规模的採集人群，还有在旁边种植新的树苗的人，又忘记了气喘。
    以前香料供应紧张，那是因为那些香料都是野生的，採集也是那些土着人偶尔去採集，这样出来的产量当然有限，现下这些虽然树也是野生的，但是却是有组织有规模的，而且在尽量不对树造成伤害的情况下进行採集，这样的规模，还怕产量不够？
    「你们喜欢些什幺香料？告诉我，我送你们。」凌清羽很是大方的道。虽然统称为了香料，其实也有区分的，比如做药用的香草类，做调味料的，还是就是只做香用的。
    程嘉手搭在王之肩上，借了他的力，上到一块石头上，这里地势高，虽然森林茂密，也多少能看到些山下的景色。
    广阔的田野上点缀着各式植物，成片的稻田收割后，又种了各种别的作物，有调味料香料香草，还有蔬菜。
    「别嫉妒我啊！」凌清羽笑道。
    「不嫉妒不可能啊，多给点胡椒辣椒吧。」程嘉道。
    「你这人太黑心了，答应给我的画还没画呢！」凌清羽回道。
    「回去就给你画。」
    「当真？」
    「当真！」
    回到村里，凌清羽很是客气的让程嘉到自己的院子里画，这样可以直接晾晒然后装裱起来。
    程嘉选了张大幅的宣纸，这凌家村就没有你找不到的东西。
    微一思量，程嘉下笔如神，寥寥几笔就将山上看到的凌家村的景色画了出来，因为是水墨，更多了一份飘逸。
    然后程嘉换了细笔，细细的描绘起来。
    凌清羽转了个圈回来，就见他将笔搁下，笑道：「成了？」忙跑到面前去看。
    熟悉的凌家村的景色，远山如黛，田野悠远，在村口的小广场上或站或立的站了好些人，中间一个女子似乎正在耍赖，旁边的男子好脾气的哄着，周围站着好些人，有闲闲的靠树上，有在旁边看笑话，有盯着四周警惕，还有许多少年在旁边窜来窜去，大树底下，还有两节衣角两个坐着下棋的人的影子，不远处的田埂上，有穿着盔甲的几人正走来。
    凌清羽愣了半晌，眼圈微微热了起来，抬头望着正洗手的程嘉，真心的道：「明日我去三佛齐，带你去吧。」
    「好。」程嘉低头洗手，回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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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8章 王妃！你这个卖人的闺蜜

    去澳大利亚的船重新装上了粮食农具工具等物，带上了三千多人，于清晨出发。
    看着那六艘船徐徐远走，凌清羽心里不知道什幺滋味，上个世界里，是由英国人送了一千多人囚徒去到那个广阔的土地，现在是由她送了三千多难民到那土地上，也不知道几十年几百年后，会演变成什幺模样。
    拉姆的船队也出发了，装满了各种香料和宝货，还有从红海而来的各种毛织物，
    苏合香的船也没空下，而是开往巴布亚，去那边接新出来的产物。
    待船都走了，凌清羽便唤了身边一直看着不出声的程嘉和王之，以及唯一带了的书案，上了风神号。
    船到了三佛齐，程嘉和王之看凌清羽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鄙视，这就是你说的不熟？不熟？！
    「凌当家的啊！你可算来了！」三佛齐的国王给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亲热的拉了她的手开始絮絮叨叨。
    「你们国王殿下又出什幺问题了？」朱炜离问蒲里道。
    「哎，王后最近又在闹些小脾气，不让国王上她的床，国王已经烦恼很久了，一直在念叨着要跟凌当家的请教，到底怎幺才能让王后原谅他。」蒲里低声说道。
    「又是因为什幺闹得？」朱炜离带笑道。
    「大概是国王摸了一个侍女的小手吧。」蒲里低声道：「你没发现，现在国王身边跟的都是男侍从了？」
    「呵呵，呵呵。」朱炜离笑了两声不再接话，然后见到程嘉和王之那疑问的眼神，忍了忍，低声道：「凌当家的和王后很是交好，据说和王后相谈甚欢，然后王后从那以后就对国王提出了要求，爱我就只能要我一个，如果你敢和别的女人怎样，我就回娘家另外嫁人。」
    程嘉一个忍不出轻笑出声，然后指着国王拉着凌清羽的手道：「那这样子王后会怎幺说？」
    「咳咳。」朱炜离掩饰的咳了两声，低声道：「王后说，凌当家的不算，她若回娘家重新嫁人，就要嫁给凌当家的。」
    这女人是男女通吃嘛！！！
    「阿羽！」一声娇唤，从宫殿里面跑出来一个黑色美人，瞪了国王一眼，抢过了凌清羽的手，欢乐的拖了她往里面走去。
    国王悲唤一声，见王后头也不回的和凌清羽走了，蹭回到朱炜离身边，神色肃然的道：「朱先生，如若这次你们当家的说服不了王后，那幺今年的收割费费用可要提上一些。」
    「国王殿下，」朱炜离笑呵呵的道：「我觉得您应该反过来说，如若当家的可以说服得了王后，那幺今年的收割费费用减半，这样的话，我估计您今天晚上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嗯。」国王很是正经的点了点头，然后瞪向了蒲里，道：「没听见朱先生说的？快进去给凌当家说去。」
    三佛齐的宫殿是以竹木搭建，式样和大周完全不一样，里面光洁的地板，开放的殿堂，清爽又明亮。
    朱炜离送上了珠宝丝绸等礼物，国王喜笑颜开的召唤来舞女乐手，然后这才对两位大周来的使者嘘寒问暖般的说起话来。
    十年前，大周还是番外各国的嚮往，多是抱着憧憬之心，每次朝贡回来都要激动上半年，而今，却少了许多敬畏，甚至说是带了些轻视。
    虽然国王对两个大周使者表达的很是尊敬，但是也有可能是翻译的原因，程嘉和王之感觉到，国王对大周其实并不是很看重，反而话里行间，对凌家很是推崇。
    「朱先生啊，这次收集的量你们还是不拿走嘛？」跟大周使者面带笑容的说完，国王问朱炜离。
    「拿走，这次会将仓库清空掉。」朱炜离笑道。
    「听说你们要在婆罗洲开垦田地？那里不好，到我们这里来吧。」国王点了点头，又道。
    「当家的说，你要的价格高了，那块地经常受颱风袭击，维护费用太大，要不你就白给，要不她不要。」朱炜离喝了口椰汁，笑道。
    「白给不太好了，总要给点的了，这样吧，你给一百串铜钱吧。」国王道。
    「您这样不好，您这不是要我违背当家的命令嘛？」
    「啊呀，没关係的了，要不，我再把旁边那座山也给你们了。」
    凌清羽在内殿和王后说话，里面都是女人，叶十一也不好进去，便靠在了殿外的树下等候。
    周围来来去去的侍女们见了他都要偷偷打量几眼，然后笑着走开，细细的议论声里无非是，好漂亮的人啊，那少年真美。
    叶十一便有些不耐烦，绕到边上偏僻的角落里，站在树林的阴影里面，看着那宽大的窗户里面正说得开心的两个人。
    王后大致又在跟凌清羽请教些什幺，两人拿着一些珠宝衣物在比划，叶十一便转回眼，四下探查了下。
    「好了，就在这里说吧。」林子深处走进了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咕着。
    叶十一的耳力已经非常好，又学了一些当地人的语言，想不听，都听到了。
    「我的主人已经快不行了，我要殉死，我女儿就拜託你了。」
    「好。」
    「不过你家主人死后，那封地归谁？」
    「不知道，国王是要收回。」
    「难道又是给到那大周****？」
    「你可别这幺说，蒲里大人听到要杀头的。」
    「行了，你快走吧，国王讨厌你家主人，你在这里被看到了不好。」
    嘀咕完后，一个年长些的从另外一边偷偷摸摸般的走了，另外一个年轻些的出了林子，然后被个人影堵住了。
    还只是十三岁左右的少年，却带着一脸冷意望着自己，蒲东退后一步，问道：「你是谁？」
    「单挑！」叶十一缓缓拔剑，道。
    周围正有侍女经过，又偷偷的去看那美少年，结果却是看到少年拔剑，惊叫出声，顿时惊动了许多人，连凌清羽和王后都跑了出来。
    「十一，何事？」见叶十一的剑对着面前一个年轻男人，凌清羽叫道。
    「他出言不逊。」瞧了一眼王后，叶十一道：「侮辱与你。」
    「好大的狗胆！」王后怒道：「给我拖出去！」
    「王后殿下，请容许我和他单挑。」叶十一施了一礼，道。
    「大人，」有僕从悄悄走到蒲里身边，低声道：「蒲东在后面说了凌当家坏话，凌当家的侍卫要求单挑。」
    「哦？那小子找死啊？让他们挑。」蒲里不在意的道。凌清羽的侍卫那是什幺水平他可是见识过的，蒲东就算是悍勇，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已经打完了，蒲东一招就输了，人已经死了。」僕从说道，见蒲里还是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不在意表情，滴了一滴汗，道：「可是王后看上了那侍卫，要凌当家的送给她。」
    噗的一声，蒲里直接喷了，然后见和大周使者正相谈正欢的国王转过头来，忙笑道：「殿下，我出去有点事情，马上就来。」
    「阿羽，为什幺不可以啊？」王后拉了凌清羽的手很是可怜的撒娇道。
    叶十一一副你敢答应她我就要你死的表情盯着她，凌清羽表示压力很大，只好跟王后道：「王后啊，这个真不可以，你看，我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如若他都给了你了，我岂不是光桿一个，碰到危险怎幺办？」
    王后这才扑闪扑闪眼睛的到处看了下，道：「是啊，你以前的护卫呢？」
    凌清羽掐了自己一把，流了几滴泪出来，道：「哎，你不知道我多苦命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去大周的时候碰到了好多狐狸精！把他们都勾跑了是吧！那些小三最可恶了！」王后恨恨的道。
    咦？这个是什幺脑补？也好，省的我找借口了，于是凌清羽立刻带了哭声道：「是啊，你说我伤心不伤心，好歹也在一起这幺些年了，说走就走的。」
    叶十一眼角直抽抽。
    「所以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阿羽别伤心了，来，我做了好吃的甜点哦！」王后拖着凌清羽又进去了。
    蒲里赶到的时候，宫殿前已经清理乾净，王后也还在继续和凌清羽笑谈，那个护卫也规规矩矩的站在树下守卫。
    蒲里多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然后盯着那护卫看，直到那护卫用那漂亮的凤眼带了杀意的盯回来，才歎了口气，难怪王后动心。
    「蒲里大人，没事了，王后不提这个事了。」另外一个僕从用细碎的步子跑过来，轻声道。
    哦，那肯定又被凌清羽给忽悠了，蒲里放下心来，凌家的产业里面都会分他好处，这几年他的日子不知道多好过，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前面大殿里宾主皆欢，后殿的小插曲也没人提起，当宴会开到****的时候，王后偕同了凌清羽到来，笑面如花的坐在了国王身边。
    国王顿时大喜，对凌清羽连连点头，凌清羽微笑着，然后对他做了个减半的口型。
    难道你在番外的这些土地都是靠走后宫路线得来的？王之望着她一脸黑线。
    「亲爱的~」王后用新学的称呼唤了声国王，然后对他道：「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但是若还有下次，我也会跟阿羽学，也会养很多美少年的！」
    噗！
    凌清羽开始找门在哪里，準备开始偷溜了。
    国王还在那里保证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凌清羽悄悄的从程嘉他们身后偷溜出去。
    「就是嘛！阿羽都说了，凭什幺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就只能有你一个！要平等才行！」王后甜笑着道。
    已经偷溜到了门口的凌清羽被身后那刺刀般的目光给扎了满身的窟窿，只好讪笑着回头道：「当然，咱们国王殿下不一样，咱们国王殿下那是天下第一癡情种，对吧？」
    见自己心爱的王后睁着小鹿般的眼睛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国王只能道：「那自然是了。」
    王后喜笑颜开的对凌清羽道：「阿羽啊，我的运气是比你好多了，你看你，一直都是碰到那些薄情人，到处被人抛弃，哎~深夜寂寞的日子的确不好受，不如这样，我家哥哥也是个不错的男人，不如你看下他如何？」
    我靠！凌清羽心里那个泪流啊，没有这幺卖人的闺蜜的吧！但是为了那不要钱的山和地，只能装做一副泣然的模样，道：「不用了，只要你能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那怎幺行！」王后放开了国王的手，从王座上奔下来，拉住了凌清羽的手道：「不如我去陪你吧！」
    「那我还是要男人吧！」凌清羽冲口道，然后马上又道：「我会学着让自己幸福的！」
    「你怎幺这幺命苦啊！」王后抱着凌清羽哭泣出声。
    凌清羽轻拍着她的背，然后对着国王用口型说：「再减价！」
    国王的脸都黑了，对朱炜离道：「那个铜钱啊，给两串就行了啊。」
    「那个，亲爱的，我就不耽误你和殿下的幸福生活了，」扶起王后，凌清羽悲壮的道：「我也要去寻找我的幸福了。」
    抹了把眼泪，王后道：「你不要去大周找了，大周的男人都是渣！你去朱罗找吧！」
    「好！我这就出发前往朱罗。」凌清羽握住了她的手，坚定的道。
    「这次若是找到了，记得拿根链子拴住，不能再好心的让他去见别的狐狸精了！」王后很是坚定的道，然后又问道：「不如我送你一条？」
    「放心，我一定能找到我的真心人的！」
    「嗯！多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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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王煊之，你的选择？

    泪眼相看，也还是要到离别时，凌清羽依依不捨般的走出了三佛齐那水上的宫殿，远远的还可以看到王后在扬着小手帕。
    待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了，凌清羽对身边的人伸手道：「帕子借一下。」
    旁边的人递过来一条雪白的帕子，凌清羽也没看，先自己爬边上吐了一下，然后擦了擦嘴角，拍了拍胸口道：「噁心死我了。」
    「真心人？」凉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凌清羽转头一看，好嘛，程嘉递帕子的手还没收回去，王之的脸黑得跟锅盖一样，哎，想想自从他中了状元后，就一直黑着脸，那个可爱的少年完全成了包公了。
    「凌当家的~」蒲里一脸笑意的追了上来，唤道。
    「我说蒲里啊！下次再让我演这种戏，我可就再也不来你们这里了！」凌清羽将帕子往程嘉手里一放，道。
    「这也不能怪国王殿下，如若不是你教了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后会热衷于干这个嘛？」蒲里挥了挥手道：「有好处就行了，这次的山你要不要去看下，然后那片平原本来上面就有人，可以直接作为劳力。」
    「今年的量有多少？平原那地，你拿去吧，我没有多余的人手派过来，再说，你们这里的人太彪悍，动不动就干架找死的，我管不住。」凌清羽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蒲里心里腹诽，再彪悍比的上你的人彪悍？但是一块平原就归了自己，也知道这个就是凌清羽的谢礼了，便笑道：「那就多谢了，今年的量不错，龙脑丁香檀香豆蔻大概都能出个十来万斤，珍珠那些还要不要？」
    「珍珠啊，也成，紫檀木给我弄点。」凌清羽点头道。
    「好说，」蒲里应了声，然后左右前后看了下，道：「我说凌姑娘啊，你真要去朱罗找真心人？我记得拉姆不就是朱罗人？不如你看看我也不错的。」
    凌清羽一脚给他踹水里了，然后道：「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姑娘我赶时间。」
    「那位是三佛齐的大臣吧？」程嘉悄声问朱炜离。
    「你把他当成当家的在这里的管事，就成了。」朱炜离摸着鬍子笑道。
    凌家的山是在那密林之中，没有路，要靠人在前面拿砍刀开路。
    走在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里，程嘉摸了把汗，看了看前面紧身衣裤走得很是轻鬆的凌清羽，再瞧瞧身后一身白衣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王之，心里暗想，亏得我听话换了衣服。
    到达一片比较平坦的地带，森林里很多当地人已经在採集香料。
    凌清羽摸了一点那树脂，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今年的品质不错。」
    「这里，你每年都要来嘛？」程嘉跟在她身边，问道。
    「不一定，」看了他一眼，凌清羽道：「如若不是为了带你们见国王，我是不会去到他们那宫殿的。」
    「你真的準备要三夫四侍？」程嘉淡淡的一句，让凌清羽差点跌了个跟头。
    恨恨的回头，凌清羽道：「都说了，这还不是为了配合王后嘛！她爱她丈夫爱得要死，又觉得平常生活太平淡，所以要找些刺激，好死不死的，我就成了她最好的同伙！」
    身后的三人，程嘉王之和叶十一都拿那种眼神瞅着她，凌清羽不觉指着叶十一道：「十一你这啥眼神？你还不相信你姐姐吗？你姐姐我是那幺随便的人嘛！」
    「我会去跟三爷说的。」叶十一露了两小白牙，笑道。
    「你这孩子真是！」凌清羽搂住了叶十一的腰，道：「你看，咱们凌家现在人多吧？那幺多人要吃饭穿衣发薪水，哪样不要钱？那幺多人，是多大一笔银子知道嘛？那我身为凌家当家人总要负起责任，为了凌家利益就算是自我牺牲一下，也只能认了。你看燕三身子不好，知道我这幺委曲求全一定伤心，咱们还是别再让他担心了吧。」
    「那今晚我要和你睡。」叶十一侧了头道。
    「又睡不好了？」凌清羽摸摸他的头，这孩子，那幺多年了，还在做噩梦嘛？
    「嗯。」叶十一低了头，脚踢了踢地上的泥土。
    「好吧，不过你不能再抢我被子，今儿自己睡自己的被子。」凌清羽拍了拍他头，往蒲里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片山不错吧？」蒲里笑道。
    「嗯，出来的品质的确不错，这样的话。明年可以上十五万斤的量了？」凌清羽问道。
    「应该可以。你们在真腊那边的产量如何？」蒲里问道。
    「那边的沉香和笃褥不错，其他的产量不够。」凌清羽仰头看向树干上流下来的树脂，道。
    「所以还是我靠得住。」蒲里自豪的道。
    「你要不努力，就没钱养你那第四个老婆了。走吧。」凌清羽道。
    「我对每一个老婆都是真心的！我深爱着她们。」蒲里叫道。
    凌清羽轻笑一声，望着脚下的路，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爱从来就不是能分开的。」
    如若不是当初自己根本不相信他，又或者乾脆放弃掉，都不会是现在这样，两边都觉得对不起。
    回程的路上，凌清羽意外的沉默，蒲里总算想起了自己身为三佛齐外交大臣的职责，开始口若悬河的向王之和程嘉介绍一路的风景，树木，鸟与动物。
    从三佛齐离开，凌清羽又带了他们去到真腊的港口城市。
    这座城市等于是凌家建造的，城市的官吏先是问，天朝天使是否要去往首都？得到否定后，就在凌清羽的眼色里提出带他们参观港口，凌清羽则是自行去了自家铺子和仓库。
    「这城很新？」程嘉客气的问官吏。
    「是啊，才修建不久，这里都是凌家投资修的，整个港口也属于凌家，我们都很感谢凌家。」官吏想着这是凌清羽带来的，赶紧说好话。
    「这样的港口还有多少个？」王之不经意的问道。
    「不是很多，前些年大灾难后，很多港口都被毁了，凌家资助了几个，我们这个位置好，算是其中最大的一个，从真腊来的香料等物，都是从这里流转出去的。」官吏笑道。
    程嘉望着王之淡淡一笑，问不问都无所谓了，凌家控制了这些国家的香料来源是肯定的，不光是控制他们的货物，而是直接控制到了产地，她压了一年的大周香料供应，现在手上的货物只怕也压了很多，跟着就要将这些货物都运往大周，而大周现在的价格已经很高，谁也不会知道她有多少货物，价格一下子是不会下来的，她这是挖了大周那些贵人们好大一块肉啊。
    转了一圈回到凌家村，已经是一个月后，凌清羽将两人丢回小院，急匆匆的坐着风神号去了封神岛。
    「她在躲我们。」王之肯定的道。
    程嘉将带回来的香交给画案要他处理，自己在院子里的躺椅下躺下，道：「不是在躲我们，是她不知道该拿我们怎幺办？」
    王之盯着他，道：「怎幺办？」
    「是啊，我们知道了她的底细，到底如何抉择？她不知道我们最后会怎幺做，自然也不知道是该放我们走，还是留在这里。」程嘉微微闭上眼，摇起了摇椅。
    王之静默了许久，问道：「你如何做？」
    程嘉闭上了眼睛，在王之以为他都睡着了的时候，程嘉道：「我们出使番外，路上遇袭，死伤惨重，被番外商船所救，于番外渔村养伤，等风神号修好后，方重新去到三佛齐和真腊等地，将皇上所需之香料拿到后，返航回大周。」
    望着他片刻，王之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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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燕三 我爱你

    封神岛所在之处，不光要绕过迷宫般的小岛，同时周围还有好些海底激流，那些激流非常危险，凌清羽曾经见过有鲨鱼在里面被水流绞杀掉。
    所以现在见到那些孩子们和影子在那激流里面追逐，心直接提到嗓子眼了。
    「燕三？」凌清羽回头，对着躺在小舟上晒太阳的燕三唤了声。
    「别担心，他们没事，再说还有燕七在旁边看着呢。」燕三手撑在脑后，脸上盖了斗笠，闭目养神。
    凌清羽将鱼竿放置在一边，躺在了他旁边，燕三伸手一揽，将她搂进了怀里，让她头靠在自己胸口上，道：「怎幺这幺快就回来了？」
    「走一圈，我自己都吓一跳，何况那两人，等他们自己想好怎幺做吧，燕三啊，我可真有钱啊！」凌清羽满足的歎道。
    燕三笑了声，手在她肩头拍了拍，笑道：「那是，我们当家的赚钱的本事真没话说。」
    「咱们这次回去，石方说带我们去找他一个老友，说不定能把你身上的毒给全部解掉，我想啊，还是想法子让杨昭他们退下来，咱们不回去大周凑热闹了，咱们回到凌家村，这边的天地这幺大，够我们逍遥了。」凌清羽手指探进了他的衣襟里面，在里面画着圈道，因为那些毒，燕三的伤口这次好的非常慢，现在都还缠绕着绷带。
    「好。」燕三应了声。
    「燕三啊，你这样宠着我，我会变得越来越没有原则，越来越依赖你的。」凌清羽歎道。
    「依赖我不好？」燕三侧过头问。
    「你看，我本来是多自立的一个人，走在时代的最前锋，自强自立，但是现在啊，什幺事情你都替我做了，我自个都觉得自己快一无是处了，人也生了惰意，只想做个小女人，这实在有违我的形象！」凌清羽埋怨道。
    燕三轻笑出声，道：「我替你做的那些事原本你也不会做，你会做的事情，也没有别人能替代。」你要真愿意做个在我身后的小女人，我还不知道要少操多少心。
    「虽然我饭做不好，但是一般是不会将自己饿死的。」凌清羽不觉要抗争下，好歹她上个世界也是坚强**女性一枚，厨艺不行，不等于不会泡麵！
    「嗯。」
    「虽然我扫地的确是越扫越髒，但是咱不是可以请阿姨嘛！」继续抗议。
    「嗯。」
    「不会缝衣服不是我的错，我那就没有孩子是会去专门学做衣服的。」
    「嗯。」
    「洗衣服洗不乾净也不能怪我啊，自从发明了洗衣机，有几个女人会手洗衣服？」
    「谁说你什幺了？」这牢骚越发越多，燕三不觉问道。
    「倒没人说我了，只是，十一都会做的事情，我居然不会做，有些自卑而已。」凌清羽老实的道。
    「这些我会做就行了，要不，你会的我都不会，我也会自卑的。」燕三将她蹭乱的头髮拢上去一些，笑道。
    「燕三，说来听听，你为啥会喜欢我？」凌清羽瞪着眼睛问道。
    「你的第一次被我夺了，作为男人自然要负责。」燕三笑道。
    「就这样？那要是乌玛的第一次给了你，你也要去负责？」凌清羽一下坐了起来，绷着脸问道。（乌玛是阿贡的妹妹）
    她满脸怒气，脸都鼓了起来，燕三便也坐了起来，抱住了她腰，将头磕在她肩头上，道：「清羽，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幺不怕我？」
    「啊？我为什幺要怕你？」凌清羽一愣，直接反应道，然后想起来不对，这个话题拐弯了，还未等她再次发难，燕三便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当时候那船上，只有你不怕我，我长那幺大，纵横江湖杀人无数，唯独你不怕我，还追着我要钱。不光如此，你嘴上说着我没钱所以只能睡小舱，晚上却偷偷给我送来一条被子，看我晕船又去找石方要药，吃不惯饭菜就开小灶，不过说实话，你做的那小灶还真没大锅饭好吃。」将又準备发飙的凌清羽抱紧了，燕三笑道：「你看，所有见到我的人，不是要我的命，就是要求我去要别人的命。」
    燕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抬起头，看了她半晌，然后轻轻吻上她的唇，先是轻吻然后力度越来越重，最后彷彿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心情都传递过去一样的深吻。
    红楼燕三就算脱离了红楼也脱离不了那种命运，剑是冷的血也是冷的，不是追杀别人就是被别人追杀，生命里除了杀戮血腥再无其他。所以你无法理解你随意施捨的关怀对燕三来说意味着什幺，那种身上的血慢慢变热，可以体会到自己是活着，生命里有快乐在跃动，在暗夜里行走的人，一旦有了阳光，又怎幺捨得让那光消失，就算被那光灼烧得体无完肤也不捨得离开，何况现在能得到你回应，燕三再无所求了。
    哗啦啦一声水响，燕七不悦的声音响起道：「注意点影响好不好？你们影响到下面了！」
    燕三一巴掌将他拍下了水，然后拿起双桨，将小舟划了回去。
    养了一个多月，燕三的身体虽然还是虚弱，但是已经恢复到可以将凌清羽这样那样了。
    「清羽，」爬在凌清羽的身上喘了一下，燕三道：「不要怀疑自己，更不要怀疑我们。」
    凌清羽便紧抱住了他，眼睛里带了丝湿润，道：「燕三，我是真的爱你，全心全意的。」
    「我知道。」燕三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滴，道：「我知道，我和杨昭，心甘情愿，绝无怨尤。」
    「为何你们要这幺好……」凌清羽歎道，又翻身压了上去。
    「今日不行了，实在没力气了，主人饶我则个。」燕三笑道。
    「你你你！你怎幺可以说出这种话来！」凌清羽指着他叫道，这没皮没脸的会是燕三？！不会是里面换芯子了吧？
    燕三被她挠痒痒挠得一边求饶一边将她腮边的散发拨开，满目柔情，如同水波般蕩漾开来。
    晚间时分，凌清羽见到了终于上岸来的少年们，然后心里微微一惊，如果说她刚回到凌家村时觉得这些少年就如同已经开始有了雏形的刀剑，那幺现在，这些少年就如同淬了火开了锋的利刃。
    究竟是怎样的训练才能让他们在这幺短时间发生质的变化？凌清羽转头去看燕三。
    燕三只是笑笑不答，过程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他现在可是温柔没有攻击性的燕三。
    因为凌清羽的到来，晚上大家都吃了非常丰富的大餐，听说当家的马上要走，立刻开始了疯抢狂吃，好让自己的身体里面保留住足够的体力以应付下一轮。
    那架势让凌清羽怀疑这段时间，难道都是不给吃的？
    第三日，凌清羽在燕三保证再过半个月就回去的情况下，先行回到了凌家村。
    凌家村里的铸造场，因为矿物的供应大大提升，产量也提升很多，库房里不光是农具武器那些，还有堆积成山的铜钱。
    因为朱炜离将南洋诸国的铜钱兑换比例固定在了六十铜钱一两银子深山老林里面六十铜钱一两金子，凌家村花出去的铜钱就少很多，两年下来，已经堆积了几百万贯铜钱。
    「现在美洲那边的铜钱能换到多少？」凌清羽手里抓了一把铜钱，问苏合香。
    「这次带过去的铜钱很受欢迎，基本上可以二十铜钱一两黄金。」苏合香道。
    「记住，我们只提供成品，技术绝对不能传过去，还有茶树桑树这些，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带过去。」让手里的铜钱滑落，凌清羽道。
    「知晓了。」苏合香点头，然后道：「茶叶在那边也很受欢迎，我想下次我们可以提高些价格，兑换更多的东西。」
    送去美洲的货物并不多，如若在大周来看，也就几十万两银子的事情，现在船多了，添加品种，换取更多特产，带回来更多的资源，这些的确是要做的了。
    凌清羽点头道：「嗯，这个想法不错，咕噜现在拢到的人力也够。可惜路途太远，要不铁矿铜矿那些也可以多拿。」
    「对了，当家的，这个给你。」苏合香递了个布囊到她面前。
    「什幺啊？」凌清羽笑着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满满一袋子的珍珠粉。
    「你上次说，想用珍珠磨成粉，这些是路过大溪地的时候和当地人换的。」苏合香笑道。
    「正好得用，多谢了。」凌清羽将布囊拉紧，笑道。最近脸上起了好些痘痘，正想着用珍珠粉来调和面膜用。
    「当家的，当家的。」黄荆在仓库门口招手道。
    「何事？」
    「来。」黄荆一脸神秘的将凌清羽带到了后山一个新开闢出来的场地。
    火炮？不会吧？凌清羽震惊的望了望那平地上一溜的十门炮，然后看向了黄荆周潭。
    「还不是很完善，比起当家的你说的那种效果还差很远，不过也算能发射出去爆炸了，就是更换时间比较长，然后不能多放，否则炮身过热会炸裂开来。」周潭笑道。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凌清羽歎道，历史上的北宋是已经有火器了的，但是那炮弹其实就是霹雳弹，只能放出烟雾，远不能和后世的红衣大炮相比。现在这些火炮当然也比不上红衣大炮，但是比起那霹雳弹可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这是生生将历史提前多少年啊！不管了，反正西班牙和英国人的荣光我都已经抢乾净了，也不在乎这个了。
    「再实验个半年，基本可以定型了，当家的，我想先在咱船上安装上。」黄荆道。
    「那是自然！那谢家再来啥高手，先轰死他几个再说。」凌清羽忙点头道。也省的次次都要燕三去拚命。
    「当家的这次带来的那几个武器匠很有用，要没有他们，咱们两还是弄不出来的。」周潭笑道。
    「重赏！」凌清羽转头对四周的那些匠人笑道。
    「多谢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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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突如其来的惊喜！成亲！

    处理完村里的事情，凌清羽闲下来就去看程嘉和王之，她得了燕三的话，心里安定下来，再不纠结，自然脸上便恢复了原来的气色和神气。
    「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两位合作来幅字画？」在桌子边看两人下了一盘又一盘的棋，凌清羽终于忍不住开声道。
    王之瞟了她眼，继续下棋。
    小气吧啦的！凌清羽转头便去讨好程嘉道：「程大人啊，我刚好得了一枝好珊瑚，不如一起去鑒赏鑒赏？」
    程嘉好笑的望着她道：「你那满屋子宝贝，还惦记着我们这万金难求？」
    这谁透露出来的？凌清羽顿时换了副正气凛然的脸道：「这话说的，咱们什幺交情，那是能用金钱来衡量嘛？」
    「咱们什幺交情？」王之淡淡的问道。
    「这个…至少也应该算同一个战壕里战斗过的朋友吧。」凌清羽望了望天道。
    「哦，朋友都是用来挡刀的。」王之仍然是淡淡的道。
    凌清羽猛然转头，问书案道：「谁教你们家公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书案指了指外面苏策正在慢慢溜走的身影。
    「这个，随口聊天嘛，哪里那幺多讲究。」凌清羽只能打着哈哈道。这个也只能怪她，口没遮拦的说的话，又这幺传回来，实在是很尴尬啊。
    「那你什幺时候是认真的？」王之下了一子，抬起头看着她问。
    「那个，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凌清羽赶紧起身，走人。
    「之，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何一定要去追根究底？」程嘉歎了口气，道。
    王之把棋子一丢，道：「出去走走吧。」
    「十一啊，你长大以后可千万不能那幺小气吧啦的。」躺在摇椅上拿着本书看，凌清羽对正在忙进忙出烧饭的叶十一道。
    「什幺？」叶十一将菜放在石桌上，问道。
    「男人嘛，不是三妻四妾都可以嘛？你看，我都没觉得吃亏，男人自然更加不会吃亏了？对吧？这幺点小事，记仇到现在，真是！」凌清羽翻了页书，嘀咕道。要不是那见鬼的蛇丹，我犯的着嘛？咱家燕三身材比你好，技术比你好，哼！
    「姐姐。」叶十一喊了声。
    「啊？」凌清羽抬了头，顺着叶十一的手指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两人。
    王之手上拿了卷纸，脸色已经黑到可以掉锅灰了。
    凌清羽一下跳起来，窜回到屋子里。
    王之脸上慢慢浮出一丝苦笑，心里的那丝坚持都转成了酸楚。
    见两人在院子里摆上了画案，凌清羽用布囊从桌子上放着的一盒子珍珠里兜了一袋子珍珠，然后踱出了门，悄悄走到两人背后。
    王之的画风不像程嘉那样飘逸而是更加精细，一树桃花开得正艳，花下美人仰头似乎在嗅着那花香，飘然衣裙，婀娜身姿，虽然是线条勾画，却是栩栩如生，那嘴角的笑容眼里的流波似乎是活的一般。
    凌清羽是当真被惊住了，真心没有想到王之的画技如此高超。
    「可还入得你的眼？」王之放下笔，问道。
    他的语气从来没有这幺平和过，凌清羽不觉惊讶的望向了他，见他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一丝不忿，又是那个初次见面之时，那轻叩门扉清雅无双的少年。
    「送你。」凌清羽将一布囊珍珠递了给他，道。
    「呵呵，这个算什幺？」王之不客气的接过，笑道。
    「今年的珍珠，回去做首饰，或是磨成粉当成美容用品都成。」凌清羽拿起了那幅画，嘴角咂咂有声的道：「真是绝世美人啊，等老了后，我一定要挂卧室里。」
    「为何要等老了后？」程嘉笑问道。
    「老了以后，我就可以对我孙子说，你看奶奶以前多美啊。」凌清羽眼角一挑的道。
    「姐姐啊，你不是说，撒谎不是好孩子嘛？」叶十一将饭也端了上来，道。
    「撒谎不是好孩子，但是那时候姐姐都是老太婆了，是不是好孩子无所谓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画直接拿回房里去了。
    随后的日子里，凌清羽上午会在主堂处理事务，下午就会带了两人出去溜跶或者是听他们抚琴看他们作画。
    半个月之后，燕三带了一帮精疲力竭的人回来。
    而次日，拉姆的船从大周回来了。
    「价格卖的不错，听说是大周的香断货，有货的一家价格又卖得奇贵，一般官宦人家都买不起了，所以我们一到，货就被抢空了。」拉姆笑道。
    「都给的现银？」凌清羽奇道，有那幺多现银嘛？
    「黄金和现银铜钱都有，还有货物换的，当家的，你知道我们这次带了多少货回来了吗？」拉姆将货单递了给她。
    一百万匹丝织品，包括轻罗红罗蜀锦东绢寺凌，两百万件瓷器，包括以前根本买不到的钧瓷，一百万斤茶叶，包括小龙团。就这些，随便就是上千万两银子了！
    「茶叶留了三十万斤在泉州，这里是那些高档茶叶，叫什幺小龙团，说是很贵重的，丝绸我就全带回来了，三十五万两黄金，和三百万两白银，五十万贯铜钱，也放在泉州了。」拉姆道。
    「是卖给哪些商家？」凌清羽问道。
    「很多家，我们去的时候，正好那个范大人在泉州，就联繫了十多家大商行，然后抽了十分之一的税，解买了三成，全部用实物抵换的。丁老大说是范大人用了福建路转运使的仓库里的物品，所以茶叶比较多。」
    难怪可以卖到这个价格，凌清羽心里点头，回去有机会还是要感谢感谢范烨。
    「这是信。」拉姆掏了一叠信出来，道：「对了，范大人有问到风神号的事，我按照你说的说了，那范大人当时脸色就变了，连问我有没有看见大周使者，我说没有见过，不过最近过来的番外船只也有，不知道其他人见过没有。」
    「这样啊，那我们晚点回去好了。」凌清羽道。
    「那我们也晚些走。」拉姆道。
    黑水关大营。
    杨昭和何离正在看新送过来的盔甲，传信兵匆匆的进来，道：「将军，信。」
    杨昭一愣，然后看到那信封上的字，忙拿了过来，口里问道：「她就回来了？」
    「不是，是泉州来了船，据说是番外的船，不是凌家的。」传信兵说完，先行退了出去。
    「这次王家只怕要吃个哑巴亏了。」看了信后，杨昭笑道。
    「怎幺？」何离心里痒痒的问道。
    「清羽要拉姆以朱罗国商人的身份带船队过来贸易。上次的那批货，萧燧不是卖给王家和赵家了嘛？估计价格卖得很黑，那些店舖卖出来的价格高得离谱。现在四艘满载的海船回来，香价马上要掉，他们的货只怕要压手上了。」杨昭笑道。看到后面脸色又沉了下去。
    「出事了？」何离一直盯着他，问道。
    「嗯，出去的时候，船上使团里面的禁军和王家人先发难，后来又遇到谢家的船袭击。燕三重伤，清羽说……会晚些回来。」杨昭语速越来越慢，道。
    霸州赵家军大营。
    赵吟风哈哈大笑，道：「那王家亏了多少？」
    「只怕不少，他们起先是準备高价吊着卖，只怕十分之一的货都没卖出去。不过，将军啊，咱们赵家也有一份子在里面啊。」赵猛道。
    「你这幺一说，我想起来了，他们答应咱们今年的东西还没给我们的？」赵吟风托了下巴望着赵猛道。
    赵猛抹了把汗，道：「将军，您就别为难我了，这时候找大公子去要军备，那小的只怕要要把命给押那了。」
    「大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就算卡住了凌家又怎幺样？这不是还有番外的船过来嘛。」赵吟风讽刺的道，然后又问道：「那风神号到底怎幺回事？」
    「说是范大人上了奏折，从番人那里得来的消息，只怕风神号是受袭击了，损失不会小，只是现在谁也没有消息，政事堂已经责成泉州船厂马上造船出海。」赵猛回道。
    「一开始出去的时候要泉州造船不就行了。」赵吟风冷笑道：「一个是着急要香，一个是打着人家海船的主意。」
    赵猛一头的汗，没敢跟着接，我的三少爷哎，您现在是越来越口没遮拦了啊。
    大周汴京这个年，几家欢乐几家愁，凌家村却是过了一个最是欢快的年。
    所有航线的船都聚集在一起，船员，水手，凌家村的村人，还有当地的土着。
    大年夜的团圆饭比程嘉他们到的那次更加壮观。
    只是这次有燕三在旁边那幺一笑，就没有一个敢作死的去要凌清羽喝酒了，全部是自己老实的喝完，就看着凌清羽以水代酒的抿一口。
    有位兵士不由对旁边的同伴哭诉，为什幺我们要全喝，当家的喝水还只抿一口？
    同伴冷冷的道：你去跟三爷说啊。
    兵士顿时无语。
    宴会到一半，村里广场清了个圆圈出来，有土着人表演舞蹈，有人放烟火，有人敲起了鼓，鼓声中围着圆圈跳起了舞蹈。
    在起哄声中，豪爽的汉子唱起了船歌，害羞的妹子被推着上来唱起了山歌，苏姆也在凌清羽的鼓动下高歌，那彷彿冲入云霄般的歌声，让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
    程嘉和王之遇到了张统领那群人，那群人已经完全被同化掉了，跟着方念远的船出去，在巴布亚和土人干了一场，现在已经完全是半土匪一个。
    那些小吏也抽空和程嘉王之说了，想留在这里，这几人都是鸿胪寺里面专门研究番外的，如今有这幺好的条件，想留下来认真研究下番外事宜。
    程嘉和王之也早已经是脱了那白衣飘飘，穿了短装在田间地头到处晃悠，此时便也毫无心理障碍的加入了这个欢乐的大军。
    热闹中，有人忽然高叫道：「当家的，你什幺时候和三爷成亲啊！」
    场子中央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那吼出来的人一下醒了酒。
    凌清羽抬头看了眼燕三，站起了身，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两今日成亲，可好？」
    「好！」这次是震天般的叫好声。
    年夜饭变成了喜酒，满天都绽放出了烟火，黄荆和周潭赶紧带人去山上搬新的烟火下来。
    凌清羽和燕三被推回房间换新衣，看到那大红的衣裙，燕三一下明白了，凌清羽定是早早的偷偷做了準备，只怕那大汉那一嗓子也是预先备好的，还有那完全超过一般数量的烟火和酒。
    「清羽…」燕三只觉嗓子里面带上了些哽咽，刚欲说什幺，就被人给推了出去。
    「先要迎亲！然后是拜堂！别着急，有的是时间给你们说。」众人笑道。
    迎亲的轿子在村里绕了一圈，然后送入了主堂，没有高堂，朱炜离便坐在了主位上受了一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
    如同做梦一样，燕三几乎是被人推着走的，只是最后送入洞房的时候，大伙却叫道：「现在就揭了盖头！」
    燕三的气势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了，抱了自家老婆先跑回了后院，当你们这帮汉子面前揭，想得美！
    主屋已经被布置的美轮美奂，红锦帐，流霞窗，拇指大的珍珠串成的珠帘，全套的紫檀木的家俱，古董架上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正间的墙上，则挂着程嘉的那幅画。
    虽然燕三的轻功很高，可是耐不住一帮人就在新房里等着啊，赶又赶不走，只好当着他们的面拿了秤桿挑起了那鲜红的盖头。
    燕三的手都有些抖，挑到第三次，才成功的将那盖头挑掉，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大笑。
    燕三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只有那羞红了脸颊缓缓抬起的娇容。
    她的双眼里好似带上了一层水光，如同最耀眼的宝石一样灵动闪耀，燕三的手指不觉轻抚上了那绯红的脸颊，然后在那带笑的嘴唇上勾勒了下痕迹。
    「好了，现在别腻歪给我们看了，快出去，外面的人都等着呢！」旁边的人哄笑道。
    「怎幺着，你们还要吃了我们不成。」凌清羽站了起来，拉了燕三的手，笑道。
    「新娘子也要出去啊！」
    「那是，咱们这应该是当家的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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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蜜月

    穿着一身大红的新人出来，外面顿时又是烟火满天，喧闹声起。
    这次燕三不再瞪人，手紧紧的握着凌清羽的手，无论谁来敬酒，他都是连喝两杯，想要趁此良机灌醉他的人都涌了上来，燕三来者不拒，只是不让凌清羽喝。
    「三爷，你还是人不是？」有人叫了起来，喝了这幺多，怎幺燕三的眼睛反而越来越亮？
    「兔崽子，小看三爷了吧，来来，三爷，我敬你一杯！」
    看着燕三一步一个水渍印子，燕七对旁边的小子道：「看着点，做新郎要学着点这种技巧。」
    旁边没人回话，燕七侧头一看，影九正抿着嘴羡慕的看向那两人，嘀咕道：「也是，你只怕没有做新郎的机会了。」
    鼓点越发的激烈起来，苏姆又唱起了家乡婚宴上的祝福歌。
    饶是燕三内力惊人，也抵不住几千人这样的轮番上阵，终于被灌倒在了凌清羽身上。
    「谁敢扰了我的洞房花烛夜！小心我扣他薪水啊！」凌清羽抱了燕三的腰笑道。
    众人哈哈大笑，能看到一次燕三满脸酡红笑得温柔似水，这一辈子都足够了。
    将燕三放倒在床上，屋子里的人都知趣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外面仍然热闹喧天，不时有巨大的烟花爆上天空，给那星空添上火树银花。
    屋子里却安静下来，只有红烛爆开的一点清响。
    凌清羽拿了帕子沾了冷水给燕三敷在了额头，然后扶起他，道：「燕三，来，喝点醒酒汤。」
    就着凌清羽的手喝了几口，燕三喉咙一痒，又憋住了，拿过放置在一边的痰盂，吐了个昏天昏地。
    凌清羽摸着他的背，心痛的道：「他们那幺多人，就你老实，应该像平常一般的啊。」
    燕三就着她的手，拿那醒酒汤漱了口，翻身躺在了床上，握了她的手，道：「今日，就算是醉死，我也不会拒绝的。」那些祝福，今日的他怎幺可能去拒绝，巴不得说得越多越好。
    凌清羽帮他脱了外衣，将衣领鬆开，让他舒服一些。
    燕三的眼珠一直随着她的动作转动，那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再无往日一丝的冷冽之意，皮肤因为酒精的滋润而透着红色，彷彿带了层水光一样，让那身体显得越发诱人。
    他的眼睛仿若带着钩子，凌清羽不由笑道：「你今日都醉成这样了，还是早些睡觉的好，咱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也要，」燕三将她一拉，逮着那嘴唇就是一顿猛咬，嘴里呢喃道：「洞房花烛也不能少。」
    「还这幺有精神，来，起来喝交杯酒。」凌清羽拍了他下。
    桌上摆放有玉做的合巹杯，燕三坐了起来，正正经经的拿起那合巹，一端自己拿着，一端凌清羽拿着，两人相视一笑，举起合巹杯，轻抿了一口。
    将合巹杯放了回去，燕三一挥手，掌风过处，红烛熄灭，窗户关上，连门闩都被搭上。
    「跟你们说了还不信，燕三就算醉死过去，也不会让你们有听墙角的机会的。」燕七对那些一脸懊恼的男人笑道。
    「不过今天看到三爷喝醉，咱也值了。」
    「走走走，咱们继续喝去。」
    等蹲墙角的，爬墙头的，躲花丛后面的人都走了后，看着冷清下来的院子，燕七跃上了屋顶，看着山下那璀璨的灯火，听着那远远传来带了些飘渺之意的歌声，将头埋进了放置在膝盖上的双臂间。
    燕三这一醉，醉了两天，再出现的时候，又恢复了那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但是眼睛却是随时带了冷意巡视过去的样子，只是看向凌清羽的时候，便换做了浓的化不去般的温柔和情意。
    他从未这样明确的表示过自己的感情，但是这种样子却没有人敢再去打趣他，结婚的时候被灌酒是天经地义，别的时候去打趣三爷，那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三天后，凌清羽处理完了事情，就宣布要去度两人的蜜月，和燕三两人去了一个无人小岛。
    小岛上没有别的人，燕三砍了树搭建了个小木屋，又在外面用石块垒了个灶台，自己做了木桶，到小岛深处去提了淡水装了满桶的淡水，上树摘果子，进到岛上打猎，下海抓鱼。
    凌清羽只是躺在沙滩上面继续看她的书，时不时的用眼光猥亵一下燕三只穿了条短裤忙来忙去的身体。
    猥亵到一定程度，燕三就会丢了手上的事情，抓了她妖精打架，将凌清羽带来的****书上面的姿势全部体验了后，凌清羽又拿出本龙阳十八式。
    没有白日没有黑夜，天地之间只有两人。
    如此匆匆，当风神号的船体在外海出现，凌清羽才发觉，一个月过去了。
    回到凌家村，又是忙碌的几天，分配航线货物，将三佛齐真腊等地的香料集合过来。
    「拉姆你们再跑次大周，换上货物后，再直接去往朱罗。」凌清羽道。
    「我想跟你们一起。」拉姆踌躇了下道。
    「嗯，明年，明年朱罗那条线，你给桑贾依跑。」凌清羽看着地图，道。
    「好，为什幺是明年？」拉姆问道。
    「明年咱们跑趟好望角，我们去欧洲。」凌清羽指着地图的位置道。
    「跑远洋嘛？」屋子里的人都兴奋起来了，问道。
    「那边可不是咱们跑过的那些地方，那边的骑士也不是吃素的，咱们的大炮装上船后再去。」凌清羽笑道。
    「那说好了，算我一个！」
    「我！」
    「我！」
    「好了好了，到时候我们组个船队去刷boss去。」凌清羽安抚了下激动的众人，道：「还有不明白的嘛？」
    「没有了。」
    「好，那幺祝愿大家这次又是杯满钵满！」凌清羽道。
    「是！」
    二月中，满载的船队们分别出发。
    「你们想好没有？到底带多少贡品回去？」凌清羽再次问那两个皱着眉头的天使。
    程嘉和王之两人抱着胳膊看着那货单，程嘉问道：「现在大周的香还紧俏吗？」
    「应该不会吧？我这次又让拉姆带了一批去倾销了。」凌清羽笑的人畜无害。
    「那带点高级的吧，数量不用这幺多，中等就行了。」程嘉道。
    「那就这样定了，咱们五天后出发，你们还有什幺想去的地方，想勾搭的美女，尽快吧！」将货单一收，凌清羽走人。
    风神号回到泉州的时候，正是****正好的阳春三月。
    范烨听得程嘉和王之回来了，鞋都来不及穿的，从福州骑马赶了过来。
    这香料是不来它就一点都不来，一来吧，这番外的客商就大手笔的来，几个月里面连来两次，结果让香的价格暴跌下来，然后，久久没有消息的使者居然也回来了。
    看着出去几百人，回来不到二十人，范烨只觉得眼里发酸，拉着程嘉的手哽咽不已。
    「别伤心了，我和之能回来，你应该高兴啊。」程嘉拍拍他手道。
    「就是高兴的啊，都以为你们俩也遭了难，你父亲都已经病倒在床了。」范烨抹了把泪道：「这次谢家如此胆大妄为，一定要奏请朝廷给与严惩。」
    听得父亲病倒，程嘉却是有些着急了，道：「这些自然要做，不过我们还是要尽快赶回汴京复旨，这次带回来的贡品，就要麻烦范兄了。」
    能死里逃生还能拿到国书加上贡品，范烨歎道：「果然是汴京公子啊。」
    「我们此次能逃得大难，也多亏了凌家。」王之在旁边道。
    「是嘛？我就说嘛，还好你们是跟着凌家的船。」范烨道。
    「这次凌家也是死伤严重，还请范兄多多照顾。」程嘉拱手施礼道。
    「那是自然，我对凌当家的向来敬重。」范烨正色道。
    这边送走了使团，凌清羽回头就回了多年没回来的小院，和丁步东碰头去了。
    「这次香料的价格说是说大跌，其实也不过是回到原来的水平，咱们的种类多，其中很多是药物和调味料，大周在这方面的用量已经越来越大，这些低档些的反而更是好销，价格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所以这次拉姆过来的货，我们留了一小半，通过郑喜那边销售出去。」丁步东道。
    凌清羽点头，郑喜蔡靖方那里现在改变了方式，不再是在大城市里开大铺子，反而转向终端零售，村镇下面遍布了很多个小店，专门和村里的人做生意，你可以拿一斗米一匹布来换取自家需要的物品，那些大量的调味料和药用香料，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分散了下去。
    「福建路这里新购置了些茶山，现在还没上户，当家的你看？」丁步东问道。
    「燕七，你帮我送封信给程嘉，看他走了没？没走的话，帮我出个名义。」凌清羽将那契书交给燕七，道。
    「是。」燕七拿过契书转身出去。
    「还没恭喜当家的，」丁步东抬头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燕三，笑道：「也要恭喜三爷。」
    「多谢多谢。」凌清羽顿时笑开了花，道：「今儿晚上要他给你敬杯酒。」丁步东算是父亲留下来的老人，也算是叔叔辈了。
    「呵呵，你父母要是知道你成亲，还不知道要高兴成怎样。」丁步东抚着鬍鬚笑道。原来一直担心，凌清羽年纪都这幺大了，还没个动静，现在总算好了，也能对林大哥有个交代了。
    「我们过些天，要和石方去往武夷山。」凌清羽笑了下，又说回正事，道：「那些黄金和白银，让丁冬送往杭州，其他要过去的货物也可以一併装船。」
    丁步东点头，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去武夷山干嘛，终究是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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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第243章

    晚间燕七回来，带回来了已经改好了的契书，道：「程嘉他们明日就回汴京了，问还有什幺要办的，可以趁着范烨也在这里一起办了。」
    「暂时没有了。」凌清羽想了想道。因为去年的惨痛教训，韩枔郑喜和蔡靖方都开始低调，土地兼併的速度降了下来，主要开始发展商网，走平民路线，别看卖给平民的东西便宜，但是量大啊。
    而且，看着手中的信，凌清羽很是感慨，孟苏他们到底把盐州的盐湖给佔了，和党项那边也开始了盐的贸易，说的明白点，就是开始武装贩卖私盐。党项盛产盐，而陕西西边的几个州都缺盐，川蜀那边更缺，而政事堂又缺德的将官盐的价格从原来的六十文一斤提到了一百文一斤，极尽敛财的手段越来越暴虐，党项那边过来的盐不到十文一斤，其中的暴利让许多人开始铤而走险，孟苏和杜鸣本来就控制了盐州的盐池，见那些人纠集个上百人就开始贩卖私盐，乾脆自己也干上了这个，而且还拉了孙将军下水，如今已经控制掉了陕西路西北八个州的私盐贩卖。如此一来，他们赚的钱不光能养他们自己，还可以输送给杨昭。
    「只是到武夷山去找神医，不会有什幺事的，我的黄金白银才重要，燕七你可得给我看好了。」看着燕七那带了些犹豫的神色，凌清羽道。
    拉姆留在泉州的黄金白银和这次从凌家村带回来的黄金白银，凌清羽要燕七带着影二影十影九送去密室，那个地方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算是最隐秘的藏宝地。
    「你们放好后，把东西送往代县，就过来武夷山一起会合。」燕三说道。
    燕七便点了点头，有燕三影十三和叶十一他们，应该也出不了什幺事情，这次集训过后，燕三叫苏姆和谢三郎留下来和十六夜一起苦练，那两人现在居然连十六夜都打不过。当然私下里，燕七并不认为这个是燕三留下苏姆的理由。
    「这次的东西有些多，别人去我不放心。」凌清羽的话让燕七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笑道：「知晓了，放心。」
    风神号明舱这次带的都是贡品，自己的货物倒没有，暗舱里满满的放着都是真金白银珠宝嫁妆，然后从泉州上了一些体积大重量轻的货物，便往杭州而去。
    这次风神号带回来的还有在凌家村特製的六辆马车，精钢底架，紫檀木的车厢，轮子和车厢壁都做了处理，底架上更是做了减震处理，车厢体积很大，床榻暗格暗器格应有尽有，车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地板上是羊绒地毯，内部装置舒适而极尽低调的奢华，外面却不张扬，平平实实，就是比一般马车大而已。
    凌清羽只让卸了两辆下来，其余的要燕七带到杭州，还有一些箱笼和预先準备好的成亲物事包括撑场面的嫁妆等等，就从杭州直接走运河送往代县。
    风神号后，凌清羽便抓了石方，带路前往武夷山。
    从泉州往武夷山一路都是山地，正是****正好时，漫山遍野的山花开得灿烂，这一路走得便有些慢。
    山路崎岖，却是转过一弯就是一景，山间林风悠悠，空气中都带着清甜。
    一进山区，凌清羽便从车厢里爬上了驾驶座，坐在了燕三的身边。
    这马车的驾驶座是做了处理的，不像一般的马车那幺简陋，座位宽大，下面还有抽屉和暗器暗格，以便于上面的人随时可以战斗。
    燕三给她拢了一拢披风，放慢了些车速。
    山路和一条溪水时断时续的相伴，两边山峰秀美，树木茂密，间或经过茶山，可以看到茶女唱着歌在山上採茶。
    进入建州便进入了武夷山脉，这里风光更是秀美，山幽林深，清泉潺缓，云雾缭绕，此地盛产好茶，此时正是产茶时节，官道上来往的人也很多。
    从泉州福州往建州的官道交汇于一个山谷，山谷两边山峰如剑，森林茂密，下面一湾溪水欢乐的流过，溪边搭建有一个茶亭，那茶亭旁边整理出来一片开阔地，停了两辆马车，旁边马栏上还繫了几匹马。
    郝然将包袱和长剑放置在桌上，喊道：「店家，来些吃食。」
    「好咧，客官，有新煮的茶叶蛋，要来些？」店家跑了过来笑道。
    「好，来上二十个，再要二十个馒头。」郝然坐下道，然后对后面陆续来到的师弟们道：「先歇息一些，吃点东西，晚间看能赶到建州不。」
    「好，走了这幺些日子，也累得慌了。」随后来的几个年轻男人坐在了桌边，道。
    「那鬼医果然在这边出现过？都是山，咱们往哪找去？」一个年轻人坐下来就道。
    「师尊们的命令，找不找得到先不说，咱们肯定是要跑这趟的，别发牢骚了，吃了好早点上路。」郝然道。
    「是，师兄。」师弟们应了声，抓起送上来的馒头和鸡蛋就大吃起来。
    郝然拿了个馒头，习惯性的看向周围，一边角落上坐了两桌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武器都放在随手可拿的位置。靠近溪边的桌子上坐的是一伙茶商，为首一人全身富贵锦衣华服，还带了块硕大的金锁，周围十几个僕从围绕，另外一边则是坐了一对农家夫妇。
    郝然收回目光，拿了个鸡蛋敲了敲，就见从泉州那边的山路上驶过来两辆四匹马拉的马车，刚欲低头的郝然不觉盯了过去。
    那马车紫黑色的车厢比一般马车都大，虽然是四匹马拉着，走的也不见比牛车快多少，最让人惊讶的是，那驾驶座上那插了满头野花的女人。
    真是满头的野花，让人的目光都无法再去注意其他。
    「好香的茶叶蛋！」那满头的野花叫了一声，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暗红色的披风扬了起来，带出了一些紫色裙摆。
    那女子带着一脸堪比她那满头野花的笑容跑进茶亭，四下看了下，寻了小溪边上另外一头的桌子，口里叫道：「店家店家，茶叶蛋来上二十个！再来壶茶，还有什幺好吃的？」
    店家提着水壶愣愣的看着她跑进来，然后自行找了桌位，待她喊了三遍，方回过神来，道：「好好，马上来。」
    郝然看着她兴高采烈般的坐在那椅子上左右看来看去，眼睛也看向了自己这边，忙将头扭开，见那两辆马车停进了那开阔区，先是从后面那辆车上跳下来一个中年人，一边叫着：「酒，来几壶酒。」一边跑向了那女人那桌子。
    随后的三人却是让郝然的眼瞳微微一缩。
    三人的步划都是练家子，却是气息沉稳，显然不是一般人，而且中间那人好似随意瞟过来的一眼，让跟他对上的郝然慌忙低了下头。
    「姐姐，」那走在前面的少年快走几步，将那女子拉了起来，先将桌子和椅子擦了一遍，方道：「下次不能这幺匆忙了。」
    「啊呀，十一，别跟个老头一样的，来来来，你闻闻，这茶叶蛋香吧。」女子笑着道。
    她一笑，头上的野花便颤动起来，掉了一支下来。
    噗的一声笑后，那劲装打扮的那桌子人里一个穿着劲装很是美貌的女侠笑道：「那位小哥，还是跟着姐姐我吧。」
    「是慕容雪。」师弟低声的道。
    「吃东西，不关我们的事。」郝然低头道，一桌子的师兄弟们都埋头猛吃起来。慕容雪是慕容家族旁支，以前一直默默无名，但是自从加入倾天楼后参与了倾天楼几次大的战斗后，便声名鹤起了，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武功高，而是对武林里那些俊美的少侠们的癡爱和追求举动。
    见少年不理她，慕容雪站了起来，走向了那桌，笑道：「小哥，跟着慕容姐姐我，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比跟这个傻子要好？」
    「傻子你骂谁啊？」凌清羽抬了头笑道。
    「傻子当然骂你了。」慕容雪笑道。
    「果然是傻子！」凌清羽笑了一声，然后低头剥鸡蛋，这幺简单的脑筋急转弯，居然还是有人上当。
    慕容雪这才反应过来，不觉红了脸，怒道：「你居然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叶十一悠悠的道。
    「是嘛？」慕容雪的脸色立刻转成了娇羞，虽然知道自己的名声大来源不太光彩，可是被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这幺一说，还是会虚荣心爆发的。
    「你是傻子嘛。」但是俊美少年随后一句就将她从天上摔到了地上。
    「十一，做人不能这幺诚实的！」凌清羽低声道。
    「你！」慕容雪的脸色立刻从绯红转化为猪红。
    「四妹，」一个精瘦又带了些猥琐的男人走了过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道：「先办正事，然后再来抓这个玩物。」
    慕容雪跟着他走向那伙茶商，道：「不是玩物啊，三哥，我很有爱的。」
    「北花开？」师弟凑到了郝然耳边低声道。
    「吃完了？吃完了走吧。」郝然丢了一把铜钱在桌上，拿起包袱和剑準备走路。
    「丁老闆。」北花开坐在了那茶商的边上，将一对双环拍在了桌上，道：「怎幺，前儿给你的信没收到？」
    郝然刚欲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茶亭外面一溜的劲装汉子。
    「那茶园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卖。」茶商往里面坐了坐，声音有些抖的道。
    「哎，现在的世道啊，真是讲道理都没人听，你说要是你家里死绝了，你那祖上的茶园怎幺传下来？还不如现在卖给慕容家。」北花开拿起那茶商自带的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
    「你们这是抢劫！就不怕见官嘛！」茶商怒道。
    「这里地势险要，经常有歹人出没，说不定连茶亭都是黑店，你死在这里，谁人知道？」北花开淡淡的道。
    这是拿我们都当死人了？凌清羽不觉抬头看了他一眼。
    难道是说我们是歹人？郝然和师弟们背上开始滴汗。
    「我也是有人的！汴京萧家，知道吧，我是替他们来收茶的。」茶商抹了一把汗，道。
    「萧家？」慕容雪冷笑道：「你不知道嘛？萧家的萧沧上个月已经死了，现在那还有什幺萧家？」
    「你胡说，萧家还有小公子在，怎幺可能会没了。」那茶商的脸色红了起来，怒道。
    「小公子？你说萧瑟那贱种？呵呵，他早不知道死哪去了，连萧老夫人都不认他，还能代表萧家？」慕容雪笑道。
    「所以说，那茶园也好，你们的路单也好，还有那令牌，还是老实的交出来的吧。」北花开喝了口茶，道。
    茶商猛的站了起来，旁边的那些本来吓得畏畏缩缩的僕从也直起了身子。
    「吴佩容那个老贱妇到底是和你们勾结在一起了。」僕从里面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缓缓道。
    「萧少君，不躲了？」北花开瞇着眼睛享受般的道。
    萧少君冷哼一声，道：「慕容澈以为拿到令牌就能控制我萧家之人？癡心妄想！」
    「妄想嘛？你们老夫人将名单都给了大公子，如若听令自然有条活路，如若给脸不要脸，也只好跟萧少君你一样，死在这荒山野岭里了。」北花开拿起了双环，站了起来，道。
    「那个，我插句嘴，我们已经吃好了，可不可以让那些人让开下？挡路。」
    北花开回头，见那满头野花的女子手里还拿着半个鸡蛋，嘴角糊了一片蛋黄，指着外面倾天楼的人。
    「姐姐！」叶十一将凌清羽拉下来坐下，掏出帕子给她擦嘴边的蛋黄。
    「你可以先去杀了她，」北花开对慕容雪道：「太碍眼了。」
    「十一，」燕三拿过叶十一手上的帕子，继续给凌清羽擦嘴，道：「去杀了他还有那花癡。十三，外面的人归你，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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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可怕少年和绝世癡情男人

    「好说。」叶十一站了起来，抽出了长剑，带着惑人的笑容走向了北花开和慕容雪。
    北花开一愣，就听得一声惨叫，再一看，那桌上另外一个黑衣少年已经掠到茶亭边那群倾天楼杀手边，斩杀了一个。
    「你的对手是我。」叶十一挡住了北花开的路，露出了两白牙，然后长剑划出了极其美丽的剑花攻向了北花开。
    「萧少君？萧容是你什幺人？」身边的问话让惊讶的看着和北花开战在一起的少年的萧少君一惊，然后回头，见那满头野花的女人站在了边上。
    他的眼色怪异，嘴角带着强忍也忍不住的笑意，凌清羽想了一下，顺着他的眼光抬了下头，然后……将满头的野花摘了下来。
    「对不住，我忘了这茬。」凌清羽不好意思的笑道。
    「萧容是我萧家的大管家，我乃萧家旁支。」萧少君望着清爽不少的凌清羽道。
    见他还是有怀疑，凌清羽道：「我是凌家的凌清羽，刚听说萧沧死了？」
    「你是凌当家？」萧少君带了丝激动，问道：「我家小公子可在你处？」
    「在番外，萧沧说不让他回来。」凌清羽道。
    「老爷本还可以拖些时日，却是被慕容家下毒害死，吴佩容那老贱妇居然和害死自己儿子的人合作，想要将我萧家的祖业都交给慕容家，萧大掌柜要我前往泉州找凌家的人，有些东西要交给公子。」萧少君道。
    「为何走这条路？」凌清羽不解的问道。
    「海路已经被他们盯住，所以我是跟着茶商而来，谁知道还是被盯住了。」萧少君懊恼的道。
    「啊！」打斗中北花开发出一声惨叫，一条手臂被卸了下来。
    「十一，动作多余了，应该是割断咽喉。多余的动作不要用，白费力气。」燕三在旁边淡淡的道。
    「那是要叫萧瑟回来？」凌清羽收回目光问道。
    「如若小公子能回来最好，现在萧家人心惶惶，毕竟吴佩容那老贱妇的身份在那。」萧少君道。
    「明白了，你也不要去泉州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过些时日，我叫人送萧瑟回来，会到杭州找你们。」凌清羽道。
    「如此，多谢凌当家的。」萧少君拱手施礼道。自从凌家在汴京被吴佩容摆了一道，那之后和萧家的关係就等于断了，为此萧容气个半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才觉得吴佩容这个萧家老夫人已经完全没把萧瑟放在眼里，现在更是疯狂的想要萧瑟死一样。
    「放心，萧夫人做的事情我不会迁怒到萧瑟身上的，只是这一年，我们也被弄的很惨，才没有去和萧容联繫。你告诉萧容，萧瑟他好得很，这次也带了信过来，应该过些天萧容就会收到。」凌清羽说完，又看向了惨叫不断的战场。
    影十三和一群奋起的青年已经将外面的倾天楼杀手清理完，北花开和慕容雪也倒在了地上。
    「你是何人？！」北花开赤红着带着惊恐问道。此人不过还是个十三四的少年，怎幺可能有如此高的武功？
    「我是凌家的叶十一，不过说给你听有什幺用？你马上就要死了。」叶十一甩掉了剑上的血珠，道。
    凌家！慕容雪恨恨的看向了凌清羽，然后被叶十一一剑刺了个透心凉。
    郝然和几个师兄弟很是忐忑的站在一边，等待着那站在一边指点着这两个凶神恶煞般少年的男人进一步的指示。
    凌清羽拿了瓶药递给了受伤了的师弟，道：「多谢各位少侠相助，凌某感激不尽。」
    这是不会杀人灭口了？郝然对自己当机立断的帮忙感到自豪，忙道：「见义勇为乃我辈本分，姑娘不用客气。」
    「几位少侠如此年轻就有此等侠义心肠，日后必为一方大侠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凌清羽笑瞇瞇的道。
    「姐姐！」叶十一拉了她一把，道：「别耽误人家赶路！」
    「是是，我们还有急事，先走一步。」郝然抱拳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凌清羽冲着他们叫道。这句话说的真是让人激动啊！
    「凌当家的，萧某也告辞了。」萧少君对凌清羽抱拳道。
    「好，三个月后，萧瑟应该能回到大周。」凌清羽点点头道，然后目视着他们那行人往福州的道路上而去。
    「你们俩，準备躲到什幺时候？」石方对那两农人旁边一坐，道。
    一直萎缩着躲在桌子底下的老农钻了出来，道：「你又跑来找阿兰做什幺？」
    「我为什幺不能找？倒是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跑这里来干什幺？」石方不客气的回道。
    「哼，我告诉你，阿兰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你就算后悔了来哭求，她也不会跟你走的！对不对？阿兰？」那老农问还在桌子底下的农妇。
    「方哥，你找我作甚？」那农妇钻了出来，一张皱得菊花一样的脸，声音却很是娇嫩。
    「我带个病人来给你瞧瞧。」石方道。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专门来看我的，」那农妇很是骄傲的转过了头，道：「你也知道我看病的习惯，不是那种人我可不治。」
    「石大夫？」凌清羽走到石方旁边低声唤了一句，见石方点头，忙对那农妇道：「前辈，请救救我夫君。」
    「前辈？我很老吗？你个傻女人敢嫌我老？」那农妇脸色未变，声音却很是暴躁的怒道。
    啊呃，凌清羽立刻鞠躬道：「美女，帮个忙嘛。」
    「哼！」农妇扭过头去。
    「大美女……」凌清羽又唤道。
    农妇瞟了她一眼，道：「要让我治，只能是三种人，一是我至亲的血亲，二是绝世的大英雄，三是绝世的癡情男儿，你那夫君算哪种？」
    敢情你女人都不看的啊？凌清羽心里腹诽，还是毕恭毕敬的道：「我那夫君，后面两种都算。」
    农妇转过身来，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道：「娶了你这幺个无色无慧的女子，你夫君也好不到哪去吧？」
    「清羽，」燕三上前一步，拉了凌清羽的手，道：「我们走吧。」
    凌清羽拍了拍他的手，仍然对农妇笑道：「就算美若天仙也有凋零的一天，我拥有的是绝世的美好心灵，能配的上我这种女子的怎幺不是绝世大英雄，绝世的癡情男子？」
    噗，那农妇脸上没有表情却是发出了笑声，道：「你的厚脸皮倒是绝世的。」
    「阿兰，此人值得你一救。」石方对农妇道，然后转头对凌清羽道：「当家的，容我们单独说说话可好。」
    凌清羽笑了一下，拉了燕三退了开去，见那茶亭的店家还晕倒在地，不由踢了一脚，道：「还晕？」
    「是真晕了，那边的鬼医下的手。」燕三拉了她一把，道。
    「嗯，正好，我去写封信。」看了眼凑在一起讲悄悄话的三人，凌清羽往马车走去。
    在马车里将信写好，凌清羽对影十三道：「十三，你回趟泉州，将此信交给丁步东，风神号在杭州卸货后，会马上返航，要他们直接去往凌家村。嗯，反正萧瑟要接回来，不若让十六夜他们也回来玩玩？可好？」后面那话却是问的燕三。
    「行。」燕三点头道。
    这次因为重量问题，他们带的人不多，东西也不多，再跑次，将剩下的黄金白银带回来也不错。
    影十三从马栏处解了一匹马扬尘而去，凌清羽便看向了石方那边。
    「如此说来，此人当真是绝世的癡情男儿啊。」阿兰歎道。
    「你吹的吧？那人谁你当我不认识？燕三！」鬼医道。
    「就是因为他是燕三，所以能做到这样才让人敬佩。」石方道：「不信，你们等下去验一下他的伤，看我是否说谎。」
    「不过看他倒是的确一直护着那傻妞，要是有人也能这样对我就好了。」阿兰继续歎道。
    「阿兰你放心，我一定做得比他更好！」鬼医拉了阿兰的手道。
    「别啰嗦了，你去把这里收拾赶紧，我们回谷，一验伤就知道了。」阿兰拍了下桌子道。
    「好好好，石方，你别看着！」鬼医站起来，又对石方叫道。
    「我是外科大夫啊！」石方叫了一声，认命的跟着鬼医去将那些尸体每个都倒上几滴绿色的液体。
    「别看。」燕三摀住了凌清羽的眼睛，将她抱上了马车。
    液体滴落下去，尸体便冒出了白烟，不多时便化作了一滩黄水。
    将那些黄水都处理乾净后，石方将店家和后面的婆娘都放在了内室，然后点了一支香。
    「傻妞，你得多有钱啊？」坐在马车里，阿兰歎道。
    「还好，还好。」凌清羽笑道，然后拿出一袋子珍珠粉递给阿兰，道：「新磨的，美容佳品哦。」
    阿兰挑了一点出来放嘴里，吧唧吧唧一下，点头道：「嗯，好东西。」
    「你跟石方什幺关係？」凌清羽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
    「哎，他是大师兄，我是小师妹，按说，大师兄爱小师妹不是最正常的吗？可是他却学了几年就跑了，每次都是隔了好久才回来看我！」阿兰道。
    「那个，你能把这面具取下来吗？」凌清羽抽了抽嘴角，道。面上一点表情都没，声音却是那幺多情绪，看着彆扭啊。
    「带着是挺难受的，不过要回去才能取，这也是没法子，阿葱那个笨蛋一来，就会引来一大群莫名其妙的人，搞得出来只能带面具。」阿兰道。
    阿兰口里的山谷，在武夷山脉深处，后面的路根本无法通行马车，燕三和叶十一只能将马车停在了山谷外面一个小村落里，付了村民钱，拜託他们照顾下马匹，然后扛着车上的行李进了山谷。
    回到山谷，解下面具的阿兰是个长相清秀三十左右的女子，在马车上，凌清羽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三人的故事，其实很老套，师兄妹三人，小师妹爱着大师兄，二师兄爱着小师妹，大师兄天赋不咋地，学医的年数也不多，最喜欢的是钻研外伤，二师兄天分高，但是性格有缺陷，最喜欢研究毒物和偷看小师妹洗澡，小师妹天赋最高，医道学习的也正，但是因为从小在这没人的医谷里长大，又没有正常人引导，对于男女的情意受到话本子的影响太厉害，认为，如若你爱我，就一定要为我去死上一死。大师兄被她经常的要他去死上一死给逼出了谷，二师兄倒是勇于一试，但是因为偷看师妹洗澡而被师傅赶出了医谷。后来大师兄成了船医，二师兄成了江湖上的鬼医，小师妹寂寞的在医谷陪着师傅，直到四年前师傅去世，二师兄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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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坑爹的真相

    「他那焚心碎骨居然被压制了下去？」鬼医惊异道。
    三人将燕三研究般的验过伤后，聚集在了小屋子里讨论。
    「你说他身上那些是伤是单挑时大先生和南疆十八鬼来的？」阿兰沉了脸色道。
    「是。」石方点头道。
    阿兰歎道：「那样重的伤，靠什幺活下来的？」
    「那岛上有很多珍奇药物，当家的手上的神果更是厉害，不过已经全部给燕三吃了。」石方道。
    「那当家的给了他什幺好处？我是说，燕三这个人打起来是不要命，但是能让他动手要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你那当家的给了什幺好处？」鬼医问道。
    「当初是你把他弄上船的吧？」石方瞪着鬼医道。
    鬼医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愧色，道：「那时候是没办法，那焚心碎骨的毒我也解不了，他当时最多就几个月能活，如若我不骗他出海，以他的性子还不要在江湖上杀人杀个够？」
    「你也别怕，燕三现在定是感谢你当初将他骗上了船，」石方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要问当家的给了他什幺代价，燕三开始为当家的拚命的时候，当家的并没有钱，所以绝对不是钱换来的，如若真要说，那应该是爱。」
    「啊！」阿兰长歎一口气，眼睛里面星光闪耀般，道：「这世界上最真诚的爱，可以让一个冷血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变成这样，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阿兰，我也愿意为你而改变！」鬼医抱住了阿兰道。
    「先说能不能治！」拍开两人，石方道。
    「可以治，那焚心碎骨的毒性所剩不多，麻烦的倒是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毒，他身体本来受伤太重破损的厉害，是靠强力的药物之力支撑，现在那些毒侵蚀到了身体内部，要全部拔出来，然后让他身体慢慢修复，否则，就算毒解了，他那身体也扛不住多久。」阿兰道。
    「需要多少时间？」石方鬆了口气，问道。
    「多则一年，少则五个月，也要看他本人的情况，前面一个月我会先开药让一部分毒性排出来，同时给他调养身体，第二个月开始拔除那些深入内脏的毒，拔毒的过程很是痛苦，看他能忍受到什幺程度。」阿兰忽然一笑，道：「如若他扛得住，说不定三个月就能见效。」
    三个医生在小屋子里嘀咕，燕三则是和叶十一开始给这个医谷做大扫除。
    头上包了头巾，手里拿着拂尘的凌清羽看着那石屋里面满室的蜘蛛网，歎道：「能髒成这样，也是需要些水平的啊！」
    医谷所在的山谷面积很大，中间有溪水潺潺而流，一边是药草园，一边便是连成一片的石屋，石屋都是由大块的石块垒成，大约有六十多间，因为只有阿兰一个人在，后面的那些石屋等于废弃掉了，但是前面阿兰自个用的屋子也能髒成这样……
    不过，凌清羽咬着拂尘头想，要是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只怕结果更糟糕吧？
    「姐姐，让让。」叶十一提了两桶水进来，喊道。
    燕三将凌清羽拉出了石屋，让她在外面的石桌边坐下，道：「你别忙活了，等他们出来，请那阿兰给你好好看看。」
    「啊？」凌清羽不解的望着他，见他眼光看向了自己的腹部，猛的想起，是了，自己的身体也算是个特例了，那不靠谱的生理期再不治疗，孩子可不知道什幺时候会来。
    见她脸颊带了丝红意出来，燕三亲了她一下，转身进了另外一间石屋。
    「的确是好男人。」阿兰站在凌清羽身后感慨道。
    「那当然。」凌清羽很是骄傲的点头，然后看着燕三将水桶交到石方和鬼医手里，威胁着两人一起打扫。
    「如何？能治好？」凌清羽回头问道，眼里满是希冀。
    「能，只是他要吃些苦头，费些时间而已。」阿兰点头，然后挥挥手拂去眼前的灰尘，道：「咱们换个地方。」
    溪水边小亭里的桌椅倒是都很乾净，四面风景如画，一边种了一片竹林，风拂过那竹林，便带了些飒飒之声。
    「来，给我看看。」阿兰一坐下便道。
    「啊？」凌清羽坐在了她旁边，有些惊讶的望着她。
    「给你那男人看的时候，他就说了，他自己无所谓，希望能帮你看好。」阿兰带了丝笑意道。给燕三验伤的时候，自己的确是被他那满身的旧伤满身的毒给惊到了，许是自己的神色太过于凝重，让那男人以为自己的伤是无望的，神色未变，只说请她看看凌清羽，嗯，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燕三真的没事吧？」凌清羽不由有些担心的道。将手搭在桌上，让阿兰搭脉。
    「你们两真是，我阿兰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不过…」阿兰本来微笑着的脸却是慢慢板了起来，又要她换了个手，半晌不出声后，要她伸出舌头，又探手到她衣襟里面摸着腹部，然后看了她的胸口片刻。
    她脸色越来越沉重，凌清羽的心也沉了下来，问道：「我很麻烦？」
    正打了水从竹林穿过的叶十一脚步顿时一顿，回头看了眼，咬了咬唇，隐在了竹林里面。
    「这个样子有多久了？」阿兰问道，见她不解的神情，便又问道：「你葵水不正常，经常体内发寒，有多久时间了？」
    「嗯，要算的话，六年多了吧。」凌清羽苦笑道。
    阿兰沉默了许久，道：「别怕，我先给你开药调理段时间，应该会好些，只是你现在身体非常寒，只怕不容易受孕，而且，就算能受孕，你也不能生，如若非要生，那你自己就会没命。」
    虽然已经估计到自己很难怀孕，但是被神医级别的人这幺判断，凌清羽心里还是一凉。
    「不过，你应该以前吃过大补之物，所以还能压制住，以后只要注意一些，少劳累，不要受伤，再想法子找一些烈性的药物，还是有可能治好的。」阿兰安慰道。
    大补之物？凌清羽黑了脸的想，不会就是那坑死人的童阳？
    「那大补之物，让你的身体恢复性很好，我听师兄说了，你这胸口上的伤，他当初以为你是救不过来了的，没想到你不仅挺过来了，当时那伤口的癒合程度还非常快。」阿兰继续安慰道。
    这样说来，当初拔箭的时候，自己好像是听到石方在嘀咕着什幺救不活了，伤口太深了，那箭太缺德了。如此说来，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那蛇丹可以让我保命？凌清羽暗自想到，但是再一想到那蛇丹补充能量的方式，又不觉黑了脸。
    「所以说，不用担心。」阿兰拍拍她的手道。
    「好，我先去看看他们打扫的如何了。」凌清羽带了笑站起来道。这越问越郁闷，还不如不问了，随遇而安吧。
    待凌清羽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石方从旁边走了过来，坐在了阿兰对面，问道：「如何？」
    「我只能尽力。」阿兰掩了眼帘，道。
    「阿兰，告诉我，是不是那大蛇引起的？」石方稍微凑进了些，问道。
    「我不能确定，因为跟红楼的记载还是有些不同。」阿兰皱了皱眉，道。
    「你什幺时候跟红楼惹上关係了？」石方惊道。
    阿兰瞟了他一眼，道：「谁会跟红楼去沾关係啊，只是三年前，阿葱带了他朋友来治病，他那朋友是红楼的。」
    石方默了一下，问道：「你不是不随便救人嘛？」
    阿兰眼神一瞟，然后抿嘴笑道：「吃醋了？我也不是乱救的，那人来的时候，身上伤得很重，但是他却并非为自己求医，而是来替他心爱之人求救，说是那女子吃了一种蛇丹后就阴寒发作，痛苦不堪，那人是为她来求救的。我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存在，便动了好奇之心，让他带了那女子前来。那女子来后，可没有你这个当家的这幺好的状况，她当时身体已经快成冰块了，我还没来得及探个究竟，那女子就死了。」
    长歎了口气，阿兰接着道：「那女子死的时候，那男子也自尽了，结果弄得我还要给他们收尸，然后给他收尸的时候，我翻到了他随身携带的一些记录。那些记录应该是他从红楼机密之处盗出，上面写着，红楼自成立以来就有一个远离红楼总部的禁地叫青云峰，青云峰上有个灵蛇之谷，那里面豢养着一些百年大蛇，那些大蛇隔那幺一些时间就会挑选红楼里面的候选人，将自己的蛇丹赋予给选中的人，那蛇丹是提升内力的至宝，同时也是极其阴寒之物，如若是男子吃了还好，可以靠自己阳气压制那种阴寒而获得极大的内力提升，如若是女子，就会因为本身是阴身而加重那阴寒之气，所以被选中的女子十有**会被那阴寒之气冻死，想要多活些时日，就要靠男子的阳气来维繫。我那时候才明白，为什幺当时那女子都冻成那样了，那男子还抓着她干那事，结果耽误了我查探的时间。」
    石方沉默了片刻，有些艰难的问道：「当家的也会如此？」
    「她现在的情况好很多，只是身体阴寒难于受孕而已，」阿兰停了片刻，道：「不过以后就难说了，有件事情我倒是觉得奇怪，当初那女子来的时候，虽然身体被冻成冰块了，但是体内内力丰盈很是强大，但是你当家的体内却没有一点内力，身体的体质也远没有那女子好。」
    「她咬过那大蛇后，百毒不侵，而且身体的恢复情况也好很多，但是别的特殊就没有了，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她的阴寒也没有那幺厉害？」石方摸了鬍鬚道。
    「总之呢，我先给她调理调理，实在不行，就多给她备些童男好了，那最管用。」阿兰带了些挪揄的笑道。
    石方歎了口气没再说话，燕三出身于红楼，这个事情他肯定清楚，看燕三和杨昭互相容忍的模样，只怕这事他们门儿清。
    「死的那红楼的人是谁？」想了一想，石方好奇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问阿葱，不过我看那人年轻也不小了，居然还能为个小姑娘殉情，也算是不错了。」阿兰笑道。
    「咦，怎幺就你一个人？」转悠了几圈，凌清羽问在石屋里面铺床的燕三。
    「石方和鬼医找到机会就开溜了，你没看到十一？」燕三回头问道。
    「没有，」凌清羽对燕三刚铺好的床上一躺，道：「燕三，神医说我很难怀孕。」
    果然！燕三握住了她的手，道：「没关係，只要你身子好就行。」
    「神医说，先调养调养看看，说不定什幺时候又可以了。」凌清羽侧头望向了燕三，道：「我怎幺觉得她在忽悠我呢？」
    她脸上在笑，却带了一丝凄然之意，燕三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道：「她那幺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咱们不着急，慢慢治就是，就算治不好，我总在你身边。」还记得那一夜，她那样伤心的哭喊着失去的孩子，原以为自己可以满足她这个心愿……
    「燕三，要是我一直生不出来，你怎幺办？」头靠在他胸口，凌清羽闷闷的道。
    燕三想了下方想明白凌清羽这怎幺办是什幺意思，低头见她眼睛忽闪忽闪的望过来，不觉笑出声道：「你担心这个？我本无家无父无母，不存在什幺传宗接代，只要有你，我就够了。」
    「那好吧，」凌清羽真心的笑道：「如若实在没有，咱们就做丁克家庭，过一辈子的两人世界。」（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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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心痛的分别

    晚间溜跶回来的三位医生，看到前面一溜的十间石屋都被打扫得乾乾净净，脸上都笑开了花。
    阿兰在看到满桌子的饭菜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的对凌清羽道：「你们放心，一准让你的夫君活蹦乱跳的出去。」
    他现在就是活蹦乱跳的好吧！但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凌清羽讪媚的笑道：「那，明日就开始？」
    「嗯，明日我先开药解掉一部分外毒，然后开始吃药膳，扎针，先把血气提起来，小哥，那药膳就交给你了。」阿兰对端菜上来的叶十一道。
    「好。」叶十一应了一声，转头出去。
    「阿葱，三年前你带来了的那两人是谁？」石方捅了捅鬼医，问道。
    鬼医看了眼燕三，道：「是红楼的天一。」
    燕三猛然回头，盯住鬼医，问道：「天一？」
    「反正你总也会知道的，」鬼医坐直了，道：「三年前，说是灵蛇选中了燕舞，天一不同意燕舞吃那玩意，和红楼楼主发生争执，被楼主给关了起来，后来他破关出去时，燕舞已经被灌下了那玩意，天一大怒之下，杀了楼主叛出红楼。然后路上抓到我，我又正好在回来这里的路上，只好带了他们来，但是阿兰都没法子，谁能救得了燕舞，后来，燕舞死了，天一也就自杀了。」
    燕三愣住了，喃喃的道：「死了？」
    凌清羽担心的唤道：「燕三？」
    燕三回过神来，对她安慰般一笑，道：「没事，天一算是红楼最厉害的人，我没想到他居然死了。」而且还把楼主给杀了，当时听影十说的时候就奇怪，楼主正当壮年，武功那幺高强，怎幺会被人杀死？原来是天一，这下，红楼一下损失两大高手不说，两个派别的人都死了老大，里面乱成那样，就可以理解了。
    「那是不是说，咱们以后也不用怕红楼再来追杀你了？」凌清羽眨巴着眼睛道。
    「是。」燕三不觉真心笑了出来，道。
    凌清羽他们来的时候就带了好些药物，加上医谷里面的药园子，第二日，阿兰就开始给两人调养，每天两人一起喝着又苦又涩的药汁，然后一起躺医台上被银针扎成了刺猬，然后一起在溪边晒晒太阳，吃叶十一越来越好手艺的药膳。
    影十三顺着燕三留下的记号来到医谷的时候，凌清羽已经被养得红光满面，身体里热力爆发，只想着找点事情发洩发洩。
    「当家的，陆尧送了信到泉州说是给叶十一。」在凌清羽的示意下，影十三将信递给了叶十一，然后将她望了又望，问道：「你身上长虱子了？」
    正焦躁得左扭右扭的凌清羽顿时呆住，恨恨的看着他，道：「你也喝上十来天的十全大补汤看看。」
    陆尧的信不长，但是另外一封厚厚的信却是叫叶十一看的激动无比，对凌清羽道：「姐姐，我姐姐找到了，这是我姐姐的信，希望我能在五月到襄阳城见面。」
    「你姐姐？」凌清羽问道，不是说全家被杀了？
    「嗯，我姐姐自小被接到外公府上教养，所以那天晚上她并不在。」叶十一看着信道。
    「那…为什幺你们当年不去找你外公和姐姐？」凌清羽奇怪的问道。
    叶十一脸色微微一暗，咬着唇没出声，凌清羽便也不再问了，揽过他腰道：「好了，亲姐姐能找到是好事啊。」
    「我能去吗？」叶十一有点忐忑的问道。
    「傻孩子，当然要去啊，你们姐弟也算有七年没见了吧？」凌清羽轻轻拍了他下，笑道。
    叶十一又看向了燕三，燕三的神色淡淡，道：「想去就去吧。」
    叶十一收了些高兴的神色，先退了出去。
    「燕三？」凌清羽责备的看着他道：「十一找到亲人是好事啊。」
    燕三一笑，摸了下她头，道：「是好事，他想回去就回去吧。」
    回去？凌清羽一愣，道：「你意思是说，十一他想回去自己的家？」就如同陆尧一样？是啊，他以前无亲无故的，一直呆在凌家还好说，现在有亲姐姐，还有亲外公，又有陆尧这个名声大振的义兄，说不定就能重振家风。只是，到底一起呆了快七年，这样分别后，说不定也和陆尧一样再无交集，凌清羽心里不觉难受了起来。
    缓缓抱住了燕三，凌清羽低声道：「燕三，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吧？」
    「嗯，」燕三抚着她的背，道：「就算死也不会离开的。」
    叶十一却没有再提离开的事情，凌清羽问了几次，他只是低头不语，要不就转身离开，凌清羽不知道他到底什幺意思，但是听得阿兰说燕三可以开始拔毒了，便也没再去问。
    「不是说调养一个月再拔毒？现在提前这幺多不会有问题？」凌清羽担心的问阿兰。
    「药效太厉害，我看他现在血气也差不多了，应该能熬得住了。」阿兰将药材丢进大木桶里，道。其实是燕三私下找了她，要求早点开始，虽然不知道什幺事情让他心急，但是阿兰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石方嘴里的铁汉子能硬到什幺程度。
    「我气血也差不多了，也可以不用再……」凌清羽对了对手指，每天被这样的提气血，提得她满腔热血无处发洩，燕三现在身子这样，也不可能去找他泻火，上面在补，下面一洩，那不被阿兰骂死？
    阿兰将她上下打量一下，道：「你最好是出去走走。」散散火气。
    当天晚上，阿兰将凌清羽他们赶出小屋，让燕三坐进了那药浴桶，然后给他扎了二十八个穴位。
    阿兰非常清楚这二十八根银针扎下去，加上那药水的力度，会是怎样的一种痛楚，但是看着燕三额头豆大的汗滴水一样的涌出，两只手将木桶边缘都掐出深深的痕迹，嘴唇也咬出了血丝，却是一声哼都没哼出来，也有些动容，道：「其实你喊出来比较好，也可以让气血通畅些。」
    燕三摇摇头，低声道：「她…在…外…面…」
    阿兰站起来，见凌清羽果然在屋子前面踱来踱去的，不时偷偷的瞟一眼过来，神色很是紧张又带了心痛。
    「要不，让她离开吧，日后你会越来越痛，而如果你老这幺忍着，对你也不利。」阿兰歎口气，道。
    燕三沉默，然后再一轮剧痛涌上来，又用了全部的力量去对抗。
    半夜的时候，燕三从那小屋子出来的时，全身无力，仍然强撑着没让阿兰扶，自己走到凌清羽面前方软到在她怀里。
    「阿兰？」凌清羽抱住了他，惊恐的望向阿兰，叫道。
    「只是脱力而已，没事了。」阿兰挥挥手，道：「去睡上一觉就好。」
    凌清羽担心的守了半昏迷状态的燕三半夜，看他的确无事，才在黎明时刻疲惫的睡了过去。
    窗外有鸟儿鸣叫，朝阳金色的光线从窗户透了进来，正正照在了眼睛上。燕三睁开了眼睛，看着伏在床头睡着的凌清羽，眉头微微皱了下，伸出手，手指在那明显的黑眼圈上微微划过。
    如若这第一次是最轻鬆的，那幺日后的拔毒只怕更加痛苦，样子也更加不堪，让她看到，不知道会怎样的伤心。
    轻轻起了身，将凌清羽抱到床上睡好，燕三穿了衣走出了门。叶十一和影十三已经在竹林间练武，两人身姿翻飞，越女剑剑法使得极为美妙。
    「三爷。」见了燕三站在旁边的身影，两人都停了下来，施礼道。
    燕三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对叶十一道：「十一，总归是要回去看看的，看了后，再决定是回家还是留下。」
    叶十一猛的抬头看向燕三。
    「当家的也要先往黑水关去，正好可以送你一程。」燕三淡淡的道。
    叶十一脸上顿时满是惊喜，道：「可以让姐姐送我？」
    燕三点点头，对影十三道：「你们出去到集镇上，就送信给燕七，要他们直接和你们汇合。」
    「那您呢？」影十三问道。
    「我这里估计还要些时间，等弄好后，我快马追过去就是。」燕三道。
    「三爷，这事，当家的同意吗？」待叶十一兴高采烈的走开，影十三低声问道。
    凌清羽很是纠结，一边是叶十一满是希冀的目光，一边是对燕三的担心，虽然他一再的表示绝对没有问题。
    「放心了，当今最厉害的三个大夫都在这里，你还怕你的夫君出事？」阿兰鼓着腮帮子道。
    「是啊，你坐马车走的慢，说不定，我还比你先到。」燕三笑道。
    「可是……」
    「放心，」燕三搂住了她腰，道：「只是你这一路要自个小心，别老顾着看景色。」
    「好吧。」看着她一声应下后，叶十一顿时露出了灿烂如春花的笑颜，凌清羽也笑了起来，道：「等下去挑些礼物算我送你姐姐的。」
    从医谷出来，留了一辆马车给石方，凌清羽依依不捨的看着那站在村口挺拔如松的身影缓缓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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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凌云飞

    要赶在五月到襄阳，时间并不宽鬆，虽然一路上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山野鲜花灿烂，凌清羽却缺少了当初那种闲情逸致，只让影十三将马车赶快些。
    为了节省时间，没有特意的去赶镇落，晚上都是在外面露宿，连走了十几天山路，方走出了山间，进入抚州境地。
    凌清羽被阿兰补得的超满血状态慢慢回归，在颠簸了十几日后，也觉得疲倦，便在抚州住了客栈。
    抚州乃是王安石的故居，只是这个世界虽然名人才子也是亮若繁星，诗词极其多，其中不乏以前熟悉的词，但是作者却非自己熟悉的名字，就连唐宋八大家里面的人从周后都变了。那赫赫有名的王安石，便也消失了蹤迹，许是还没出生？
    坐在酒楼二楼的雅间，看着抚河从底下蜿蜒流过，河边青丝拂柳，有少年鲜衣怒马的从河边而过。
    几个文人在河边的小亭里吟颂新词，那抑扬顿挫的声音煞是好听。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凌清羽轻轻回念了遍那文人念的词句，悄然一笑，果然，好文好诗词，就算不叫那个名字，照样会传颂于世。
    叶十一瞧了她一眼，将茶煮好给她倒了杯，问道：「姐姐也喜欢这个？」
    「这种婉约派的诗词，偶尔唸唸倒是不错，不过我更喜欢这种。」清了清嗓子，凌清羽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髮。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叶十一倒茶的手顿住，静静的看着凌清羽抑扬顿挫的咏完，停了片刻，在凌清羽那种夸我吧夸我吧的眼神里，道：「姐姐写的这词很有气势。」
    「错了，」凌清羽从他手里拿过茶碗喝了一口，笑道：「这可不是我写的，这是一个才子，大才子写的！我那些诗词记得不多，这个算其中一个。」
    「姐姐还记得哪些？」将倒出来的茶碗清空，叶十一又倒了杯，问道。
    「李白的将进酒和侠客行。」凌清羽笑道。
    叶十一不觉莞尔，这倒的确是她的风範，顿了下，叶十一在心里转悠了许多日子的话冲口道：「姐姐，你养我们和十六夜，是为什幺？」是为了做那治病用的童男嘛？
    「为什幺啊？」凌清羽一手撑了脸颊，望着叶十一，道：「养得起便养了，难道放任你们无人管饿死在外面？」
    见叶十一的神色有些不对，凌清羽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怎幺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长大，学到本事，能在这个世界里找到自己的生活位置，如若愿意在凌家，我自然欢迎，如若是想自己出去开闢天地，我也会非常高兴的送你们出行。所以你若是想要去闯一番事业，姐姐支持你。」
    「当家的。」影十三匆匆走了进来，道：「我们可能要绕些道。」
    「怎幺了？」凌清羽惊讶道，到了抚州就是进入了潘阳湖平原，往襄阳的路应该好走了。
    「有流民聚众成匪，朝廷派兵来剿匪，往江州那边的路堵了。」影十三道。
    「已经有流民起义了嘛？」凌清羽不觉皱起了眉头，大灾之后没有好的救援，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只怕那些人也是过不下去了吧。
    影十三看了她一眼，不去追究那起义二字，道：「说是这次有江湖门派参与，朝廷派过来的兵很多。」
    「混江湖的也要吃饭啊。」凌清羽歎道：「咱们也管不了那幺多了，绕路吧。」再要拿钱拿粮食出来那就是傻缺了，现在郑喜和蔡靖方还是在收粮食，去年两浙路倒是粮食大丰收，不光自家的田丰产，收购的粮食也多了许多，全部按照凌清羽的吩咐，深埋粮，藏起来了。
    「嗯。」影十三应了一声，準备往外走，却被凌清羽拉住了。
    「先吃饭，那些事耽误不了。」凌清羽拉他在座位上坐下，道。
    吃好后影十三先去牵马拉车，凌清羽随后走出了包厢，刚走了两步，就被一声巨响给惊吓住了。
    楼下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将一把巨斧给拍在了桌子上，道：「我这把开山斧，当初也是花了一百两银子打造的，现在抵你这顿饭钱，够了吧？」
    「这这这，客人，咱们拿这斧头也没用啊。」小二苦着脸道。
    「客人，只是一贯钱而已，您要是吃不起，对面馒头铺子，一个馒头两个铜钱。」另外一个小二从后面走上来道。
    大汉的脸涨得通红，道：「哪有你们这样收钱的，才两个青菜便要一贯！」
    「客官，这你就说错了，咱们这白菜虽然是白菜，可是那汤可是用鸡鸭鱼肉细火炖了一天才出来的，收你这幺多钱还是打折了的。」小二掏了掏耳朵，道：「没钱就不要进门嘛，怎幺，现在想吃霸王餐了？要吃霸王餐也行，留只手下来。」
    四周响起了嘲笑声，那汉子脸更加红了，一狠心，将手放在桌上，拿起斧头，就準备斩下去。
    「等下，吴兄，我在楼上等了你那许久，你怎幺在下面吃了上了？」凌清羽一边说着，一边下楼。
    「啊？」那大汉被她一声大吼吼住，看着她走过来，道：「姑娘，我不姓吴。」
    「那你姓啥？」凌清羽笑道，回头从叶十一手里拿过钱袋，丢了一块银子给小二，道：「够嘛？」
    那银子怕有二两，小二忙笑道：「够够，不知道这位是姑娘您的朋友，得罪了得罪了。」
    「我姓凌，凌云飞，」跟着凌清羽走出大门，大汉抱拳道：「凌某不白受人恩惠，姑娘有何差遣儘管说。」
    凌清羽笑出声来，道：「原来还真是本家，我也姓凌，咱们八百年前是一家，就不用客气了。」
    「那不行，姑娘你不让我还了这情，我睡不安生。」大汉道。
    汉子一脸的鬍子，一对眼睛却是灿若星辰般执着的望着她，凌清羽不觉有些头大，道：「可是我的确没有什幺事情要你做啊。」
    「那我把手还你吧。」大汉从背上取下斧头，将手举起。
    凌清羽忙按下他的手道：「别别别，你的手又不能吃，砍来作甚？」
    「当家的？」影十三正赶了马车过来，见那大汉好似和凌清羽纠缠一般，手上的巨斧挥来挥去，跳下马车，长剑出鞘，刺往凌云飞，口中喝道：「放开当家的！」
    「十三住手。」凌清羽及时喊到，然后看到影十三的剑正好停在那大汉特意拉过去的手腕上面。
    凌清羽有些头大，只好道：「这样吧，你要实在要还这个人情，听说这附近有盗贼，不如你做一天我的护卫？」
    「当家的？」影十三望向凌清羽，这是怀疑我的能力？找这幺个不明底细的人来？
    凌云飞将影十三打量一番，然后将站在凌清羽身后的叶十一也打量一番，道：「你帮我出了二两银子，我护你半个月，不过，饭要管够。」
    凌清羽有些犹豫，见那大汉又準备砍手，忙道：「好好。」
    凌云飞见她应了，将巨斧往身后一背，笑道：「那姑娘给点吃的，那两盘白菜实在没吃饱。」
    凌清羽摇摇头，让叶十一再去买些熟食，然后眼睛看向了聚集在巷口的一群乞丐，那些乞丐衣衫褴褛，都是些年岁不大的孩子。
    「十三，给些钱我。」凌清羽对还瞪着眼睛的影十三道。
    拿过钱袋，凌清羽走到对面的馒头铺子，要店家将所有的馒头包子都用布包起来，然后走到那群乞丐面前。
    见她过来，那些孩子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她手上那一大包吃食，一边警惕的望着她。
    将包袱在地上摊开，有几个小孩子一拥而上，却被凌清羽打了下手，道：「别抢，一个个的拿。」
    从大小孩子开始，一人手上抓了两包子或者馒头，然后躲到一边大吃特吃，最后两个弱小的孩子小心的拿着最后两个馒头，看了凌清羽一眼，赶紧将馒头塞进嘴里。
    影十三又捧了包刚出笼的包子过来，在凌清羽身边蹲下，将包子递给那两小孩，道：「这边过去，路上这样的孩子很多，当家的，你管不过来的。」
    「是啊，」凌清羽歎了口气，站起身子，道：「也只能帮一时是一时了。」
    「你过来。」凌清羽对那帮孩子里面最大的那个唤道，刚才就是在他的瞪眼下，那些孩子才会老老实实的一个个的拿，看样子是头。
    那孩子年岁大约也有十二岁了，带着警惕的目光慢慢靠近，站在了离她三步外的地方，道：「何事？」
    「你跟我来。」凌清羽带了他到馒头铺，对老闆道：「店家，这些钱我给你，麻烦你每天给这些孩子们一些吃食。」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锭银子只怕有二十两之多，老闆立刻喜笑颜开的拿过，道：「好的好的。」
    「如若他不给你们吃食，你们就要找他闹，知道嘛？」凌清羽转身对那呆住了的孩子道。
    见那孩子呆呆的样子，凌清羽又歎了口气，将他带回到巷子，见周围没别人了，将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上，道：「千万别被人给抢了。」
    见孩子点头，凌清羽便摸了摸他的头，向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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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叶十一的迷茫

    凌云飞坐在了驾驶座上，一手拿着块肉吃，一手拿着馒头咬，见凌清羽走回来，道：「我保证那老闆最多管他们三天，那孩子手上的银子保不住一天。」
    「有三天也好过一点没有。」凌清羽说完，上了马车。
    「你们姑娘心肠好，但是做的事挺蠢的。」马车悠悠走起，凌云飞对扬鞭的影十三道。
    影十三斜了他一眼，道：「是挺蠢的。」要是三爷在，你还能坐这里说话？
    斜靠在床榻上，凌清羽问叶十一，道：「怎幺了？脸色不对？吃坏东西了？那家店一看就是黑店！」
    叶十一摇摇头，蹲在床榻边，将头枕上了她的腿。
    「这是怎幺了？这幺大了还撒娇？」凌清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姐姐，如若我那晚上不去敲你的门，你是不是也不会再管我们？」叶十一闷声问道。
    这个是翻旧账了？凌清羽好笑道：「可是你不是敲了我的门嘛？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假设了，面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才是真啊。」
    敲了敲他的头，凌清羽道：「十一啊，你最近究竟在想些什幺啊？」
    叶十一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幺，只觉得胸口好像憋了一块石头，晚上睡觉的时候便经常梦到一些事情，有小时候和父母姐姐在一起，有和凌清羽在一起，偶尔又会出现阿兰说的那句话，让他的心更加纷乱。
    叶十一算起来也有十四岁了，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处在叛逆期，而且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自小也是锦衣玉食的贵家公子，又不像萧瑟一样就算是流浪出来也随身带着亲随，以前不知道，心思还能单纯，但是现在知道了姐姐和外家都在，而且，凌清羽想起叶十一说的家里的事情便有些头痛，他的外祖父居然是端安郡王，皇室之人，那幺他应该就是那个娶了郡主得罪了小魔女和武林第一美女的武林盟主，天下第一****俊美侠客的儿子。虽然她并没有去要他姐姐写给他的厚厚的信看，也大致能猜到一些内容，以他姐姐和外公的身份定是不会让叶十一在外面替别人做事。
    凌清羽坐了起来，拉了叶十一在身边坐下，道：「十一啊，别想那幺多了，见了你姐姐，由着你的心去决定，姐姐总是站在你这边，会帮着你的。」叶十一回家后，就是进入了江湖，这个和她毕竟是两个世界，她能资助的也就是银钱了，总不能让燕三去帮他打天下吧，只是叶十一毕竟和萧燧陆尧不一样，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碰到了叶十一，然后一直到现在，感情要深厚得多，只要她力所能及的，她也不会吝啬。
    叶十一盯着她看了许久，抱住了她的脖子，道：「可是我不想跟姐姐分开，姐姐就不能陪着十一一起嘛？」
    「傻瓜，又不是以后就见不到了。」凌清羽拍着他肩头笑道。
    可是姐姐你为什幺不留我？你为什幺不想着，其实我并不是那幺想回去而真的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叶十一的话在嘴边打了几个滚又嚥了回去，如若说自己完全不想回去，不想那些血亲，那是骗人的，更何况，姐姐信里面说的那些事情，自己真能决然的放弃吗？她那幺聪明通透的人，怎幺会被这些话骗，只怕就算他说出来，她也只是笑笑说，好啊，十一你怎幺做都可以。
    因为绕的路是小路，半途上影十三迷了路，便又只能露宿于野外了。
    影十三将马车赶到小山坡上，停好马车，卸下马匹，让马自个去吃草，然后收拾树枝燃起篝火，又去找水，顺手打了猎物回来。
    凌云飞看着他熟练的架上铁架，杀兔子剥皮放火上烤，做起事来一起哈成，不觉瞪了眼道：「你可真厉害。」
    影十三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到马车边，将车门拉开一些，见叶十一睡在了凌清羽的腿上，微微皱了皱眉，对凌清羽轻声道：「当家的下来走走吧，待会饭就好了。」
    凌清羽悄悄的将叶十一放在床榻上，从旁边下了车，然后就看到了凌云飞那看到马车内部而震惊般的神色。
    将车门拉上，拉了凌云飞到篝火边，凌清羽道：「那孩子这些时日睡的都不好，让他睡睡。」
    「那是夜明珠嘛？」凌云飞砸吧砸吧嘴，问道。
    「有话直说。」凌清羽笑道。
    「你不会是什幺名门贵女？不会啊？名门贵女不是都要带一堆丫鬟婆子，然后男人的手都不能拉的？」凌云飞摸着鬍子疑惑的道。
    「我就是一商户而已，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也姓凌。」凌清羽接过影十三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下手，然后接过影十三递过来的兔子腿，道。
    「我倒是听说过，去年大灾的时候，有个凌家商行不光发放了粮食，还治好了好些人的疟疾，」凌云飞的望着她道：「难道是你家？」
    「你那时要砍那手，是準备真砍还是做样子给那小二看的？」凌清羽侧头望着他笑道，这个样子也不像个二缺货啊。
    凌云飞嘿嘿笑了起来，道：「那时候还真的想砍下去了，丢不起这人啊！」
    「你怎幺会上那种当？」凌清羽不由好奇了。
    「哎，我估摸着就那种店子，点两个菜最多也就是五百文，我身上还有六百文，不喝酒应该够。」凌云飞笑道。
    有六百文就準备去吃五百文的饭？凌清羽笑道：「那只剩下一百文，你又準备怎幺做？」
    「总能找到些事情做，今年的年景不好，以前总能在镖局里搭个伙什幺的。」凌云飞歎道。
    「哎，江湖也不好混啊。」凌清羽也跟着歎了声，然后道：「我们凌家倒是有在招护卫，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考虑下。」
    「护卫啊，凌某自在惯了，说实话，像小哥这样，我可真做不到。」看着忙来忙去的影十三，凌云飞道。
    「不是十三这种，是我们商队的护卫，现在主要是铁刀门和龙门的人。」凌清羽笑道。你想做十三这种我也不敢要你啊。
    正在将洗好的米倒入锅子里的影十三嘴角浮了丝笑意，然后将火上的兔子取下，将锅子架了上去。
    「你们去哪里？」凌云飞将头往后一靠，靠在了树干上，问道。
    「先去襄阳，送那孩子去见他家人，然后要上北方。」
    「襄阳？那边可不太平，你们最好小心些，」凌云飞又笑道：「不过有我在，放心，没人敢动你。」
    「哦？难道大哥其实你是大侠？」凌清羽啃着兔子肉，笑道。
    「还好，江湖人给点薄面。」凌云飞道。
    「怎幺个不太平法？也有流民闹事？」凌清羽问道。
    「说是发现了什幺宝藏，很多人都在往那边赶。」凌云飞闭了眼睛道。
    又是宝藏？陆尧好像跟宝藏脱不了关係了？只是人多的地方必然麻烦多，但是事到如今也避不过去了。
    「当家的，要不我们在江陵等等七爷他们？」影十三蹲在了凌清羽边上，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米粒，一边低声道。
    「在江陵给他们留信吧，我看十一有些不对，早点让他见到亲人会比较好。」凌清羽苦笑了一下道。她也想不通叶十一现在在纠结着什幺，要是平常，叶十一一定什幺都跟她说，可是这次却完全成了闷葫芦，也不能说是这次，其实这次到凌家村，就觉得这孩子好似一下子长大了一样。
    「又想回去和亲人相认，又不捨得离开而已，当家的别担心，总要他自己做决定。」影十三撇了下嘴道。跟在凌清羽身边这幺久，他是深刻知道这个女人的德行，如若她认为你是她的人，那必然是对你好得心都可以掏给你，但是一旦你确定离开，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但是自己做的抉择要自己来承受，叶十一如果确定要回到他自己的世界里面去，那也没可能再要求凌清羽还像以前一样对他。其实这些事情有什幺好纠结的，叶十一过得太好，就算经历过灭门之祸，但是这幺些年被凌清羽庇护下来，也忘记了这个世界人情冷暖，不是有点血缘就能给真心爱你给你一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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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有钱人！

    到得江陵，还有许多人记得凌清羽，见她住到客栈，便有好些人来送礼。
    看着在院子里和大妈大婶聊得很是高兴的凌清羽，凌云飞不觉搓了搓头，他一直以为她是那凌家里的闺女而已，江湖里很多门派都会和一些商家合作，但是一般都是那种有世家权贵势力在后面支撑的商家，更有一些名门大派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世家，只有一些小门派或者是像龙门那种脚夫苦力集合成的帮派才会和一些小商户合作，凌家在去年的水灾中忽然冒起，然后又忽然消沉下去，如若不是他和龙门有些关係，也不知道在江南新冒出来了这幺一个有些实力的商户，但是能尽自己之力独家挑起了铜陵那一带的赈灾粮食，也的确让人敬佩，他对那能做出这样决定的凌家当家也很是好奇，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当家居然是个女人！
    送走了最后一批大妈大婶，凌清羽揉了揉肩头，眉间浮上了一丝愁色。
    江汉平原去年的水灾受创严重，除了江陵这里，其他的地方死了很多人，有些地方甚至是整个村子都没了，灾后因为缺粮食又有许多人流失在外，但是政事堂却下令三个月复耕，三个月没有回来田地将和那些绝户一样没入官府，如此一来，江汉平原上的良田又开始被豪族瓜分。
    「当家的？」见凌清羽坐在石桌边没动，影十三端了热水舔了茶水，唤了一声。
    「嗯？」凌清羽抬头应了声。
    「何事？」影十三问道。
    「这边官府挂了很多田地出售，都是去年的绝户和流民的土地。」凌清羽抿了口水道。
    「当家的想买？我去就可。」影十三在她对面坐下，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她的那些大掌柜处理，现在身边没人用，也不能让她自己出面。
    凌清羽摇摇头，道：「这些田地我们不能拿。」
    「为何？」影十三不解的问。不是说江汉平原田地很好？
    「我良心会不安的，以往那些田地，是流失而走之民三年没有复耕才收了回去，可是现在却是三个月，三个月啊，逃个水灾怎幺可能赶得回来，这是抢田，从那些本来就不富裕的人手里去抢，哼，我看他们是穷疯了，」凌清羽又抿了口水，低声道：「如此行径，不反才怪。」
    「当家的。」影十三轻唤了声，这种话如若被人听见可就麻烦了。
    「我知晓。」凌清羽对他笑了笑，道：「只是有些愤慨而已。」
    停了半晌，凌清羽道：「你明日去看看，有些零散的田地买了下来，如若那些田地的人家回来了，可以先给他们耕种，如若有多余的出产，可以分年还我们钱，田便还给他们。」
    「好。」影十三点头道。
    「算了。」凌清羽又摇头苦笑道：「算了，这些事情做起来最后会惹来很多麻烦，而且咱们人手也不够。」三等户以下的那些田地，都非常零散，每一家去核对更是繁琐，不光是需要人力，还需要强有力的管理人才，她手下的那些掌柜本来就忙不过来了，也没人能分配过来做这个，万一做不好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事我能帮忙。」凌云飞坐在了她旁边，将大斧头对旁边一放，笑道：「如若当家的真有这心思，我和兄弟们可以帮忙。」
    凌清羽一愣，看了看他刚才远远站立的地方，再看看影十三一下戒备起来的神色，问凌云飞道：「你知道我们在说何事？」
    「你们凌家出钱买下田地，那些流民如若回来便将田地还给他们。」凌云飞笑道。
    「哦，那我买田地的钱？白出了？」凌清羽托着腮帮子问道。
    「呃，这个。」凌云飞砸吧砸吧眼睛，道：「那你想怎幺还？」
    「呵呵，所以我说这事做起来最后会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出了钱，就算不给利息，本钱是要给的？对吧，但是人一多，嘴一杂，那些人不敢跟官府说，但是可以找我们吵，最后我们可能就是帮了人却还要被人怨。」凌清羽笑道。
    「你刚也说了，这是官府在抢他们的田地，为何不能帮上一把？」凌云飞带了一丝恼意道。
    「我今年帮了，我给你一万两银子去帮了，赶明儿又来个大灾，大伙又逃难去了，官府再把田地收了，我是不是还要再帮？如若我又帮了，再来一次呢？」凌清羽歎道：「大哥，我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会那幺惨吧？年年都来大灾？」凌云飞道。
    「制度问题，根子不解决，光靠我们好心有什幺用。」见凌云飞的神色，凌清羽对影十三道：「去将我的钱袋拿来。」
    影十三看了凌云飞一眼，应了声，进到房子里将床头的钱袋拿了出来。
    凌清羽从钱袋里掏出一叠银票，也不数，放在了凌云飞面前，道：「凌大侠，这些钱算我支助你们兄弟的，怎幺用，你们自己决定。」
    「我并非这个意思。」凌云飞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有些气恼的道。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些钱你们可以按照刚才所说先买下来再还给那些百姓，也可以买下新田，等那些百姓回来有个落脚的地方，如若有多的产出，能将这些钱赚回来，你们再还给我便是。」凌清羽笑道，将银票推近他一些，道：「这些并非是我施捨给你。」
    「你知道我是谁？」凌云飞深望着她，问道。
    凌清羽摇头，笑道：「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只是相遇即是有缘，咱们有缘同行这幺些路，我也当你是个可交的朋友，如此而已。」
    凌云飞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拿起了银票，笑道：「当家的果然不是平常人，好，我凌云飞便交了你这个朋友！」
    凌清羽举起茶碗示意，见凌云飞也会意的拿起茶碗，便在他那茶碗上轻轻一碰，道：「如此，凌清羽祝凌大侠心想事成。」
    「这种事情，咱们应该喝酒的，喝茶多没劲啊。」凌云飞笑道。
    「那可对不住，我的体质不能喝酒。」凌清羽微笑道，沉吟片刻，又道：「不管凌大侠要做什幺，还是忌讳下官府吧。」
    凌云飞点点头，道：「我知晓的，有凌当家的这银子，咱们也不一定非要走那条路。」
    这再说下去就脱不了身了，凌清羽便笑道：「如此，凌大侠还是早日回去吧，事情早办比较好，要不，一旦被那些豪族大户给佔了，有钱都拿不回来了。」
    凌云飞饶有意味的看着她，然后沉声道：「凌当家的，日后若有所差遣，凌云飞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噗，那个，凌大侠，我是商人，一般都是与人为善的，如若凌大侠有什幺生意要做，我们合作是没问题的。」凌清羽喷了半口水，忙道。
    「你若要去襄阳，还是小心为上，最近这两年，江湖一直在流传说红楼里有种灵丹可以提高许多功力，并且在那禁地还有各种武林秘籍，他们找了两年，最近才说是那禁地在襄阳附近。正派人士打着举行武林大会的名义往那边走，而那些黑道也派了不少人过去。凌当家的，不如，还是让凌某送你们过去吧。」凌云飞一脸严肃的道。
    凌清羽与影十三相视一眼，见影十三微微点头，便道：「如此多谢凌大侠了。」
    「我去办点事情，你们等我回来再走。」说完，凌云飞起身，往外走去。
    待凌云飞身影走了不见，凌清羽问道：「他武功很好？」
    影十三一直盯着他走远，道：「远超过我，前些日子他都藏了实力。」
    五万两买个安全也不错啊，凌清羽不觉摇头，道：「看样子江湖真心不好混啊。」
    「当家的，我们还是不要去襄阳了吧。」影十三眉头皱起，道。
    「不，要去，我也想看看叶十一的姐姐和外家是什幺样子，看着他好，我也才放心。只是，还是要低调些，你把我们车子上面那些打眼的东西都弄下来。太招摇了。」凌清羽道。
    看着站在凌清羽身后的叶十一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影十三心里微歎了口气，应道：「好，我这就去处理。」
    「五万两？」矮小精悍的汉子点了点手里银票，震惊的道：「这幺多？」
    「那大哥，我们不抢了嘛？她那车子里面只怕值钱的东西更多。」手持长棍的汉子道。
    「凌家仁义，并非那种为富不仁之人，他们救下的人比我们还多，抢这样的人，我们成什幺人了！」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手中扇子在那汉子头上一敲，道。
    「二弟说的是，不光仁义，那凌当家的虽然是女子，却胸襟广阔，只是，」凌云飞摸了摸鬍子笑道：「女人家嘛，总有些胆小。」
    「她知道你是谁了？」文士问道。
    「不知，但是她估计猜到什幺，只是她不愿意牵涉到江湖里面来，或者说，她不愿意和官府交恶。」凌云飞笑道。
    「他们早和官府交恶了吧，他们被官府吞的可不少。听说去年那五十万石粮食，让凌家的粮仓全部空掉了。」一直在旁边默不出声的一个年轻男子道。
    「龙门的人说的？」凌云飞问道。
    「嗯，前些时候和朱门主碰到了，他说到了凌家一些事情，很是夸他们当家的仁义，说是虽然被官府给阴了，但是凌家并未将损失转嫁给佃户，而是自己担了下来，因为如此，本来势头正好的生意都受了很大打击，现在他们的银楼什幺的都关了不少。只是，他没说这当家的居然是女子。」年轻男子道。
    「哼，官府也就只能欺负这些小商户了，那些有靠山的谁敢动？」凌云飞冷哼道。
    「五万两银子可以解了这次的麻烦，现在能不和官府对上就别对上。」文士道。
    「你们回去解决掉这事，我先护送她去襄阳。」凌云飞道。
    「她去襄阳干嘛？那边现在乱成那样，虽然说那些武林正派看她不上可能不会下手，在那些黑道眼里，她可是肥猪。」矮小汉子道。
    「也不算吧，她那样子怎幺看怎幺不是富贵之人，如若我没看见她的马车内部，也不会动了心思。」凌云飞一点惭愧都没有的道：「而且她那两个护卫虽然年纪不大，身手的确不错，一般的黑道也讨不了好。」
    「不如我陪大哥你一起？」年轻男子道。
    凌云飞望了望天，然后道：「还是算了，那人胆小的很，一点都不愿意知道我等是谁。」
    「你名字都报了，她还不知你是谁？」拿棍子的汉子道。
    凌云飞歎了口气，道：「看她那样子的确不知道我是谁，看样子凌某的名声还是不够大啊。」
    四人都拿鄙视的眼光看着他，然后那矮小汉子道：「大哥你这幺大年纪了也未娶亲，不若问问那女子成亲没有？」
    见凌云飞真的在考虑的模样，文士拍了一下矮小汉子，道：「你别打趣大哥了，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商人，我们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她怎幺过得惯。」
    「好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了。」凌云飞说完，脚一点，就纵身掠了出去。
    「走吧，赶快点，咱们把事情办了。」文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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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月亮还是挂天上吧

    凌云飞回到客栈的院子时，凌清羽正在教影十三写李白的侠客行。
    「十三的字写得比我都漂亮了。」凌清羽拿了影十三写的字，嫉妒的道。
    影十三放下笔笑笑，他出身农家，成为孤儿被红楼买去之时也不过六七岁，在红楼里面学习的都是杀人和生存技巧，字是认得几个，能保证看任务单子不出错的程度，算数也没有专门人教，大致能算出这单子任务银子没少给就差不多了，所以到了凌清羽身边，她开始教他们这些的时候，他远比其他人要努力，而凌清羽也不避讳他，生意上面的事情有时候还会给他讲解一下，舟师的知识也好算账也好，只要有空都会教他。比起像叶十一萧瑟跟着朱炜离专门学习士子的学识，他更喜欢凌清羽天马行空般的教法。
    「姐姐你只是不愿意练而已。」叶十一摆上了新的宣纸，拿了笔给她道。
    我拿了那幺多年的铅笔钢笔后来乾脆是敲电脑，你也要我能有那个耐心来练毛笔字啊！凌清羽拿了笔很是无语，对叶十一哀求般的道：「那个，你看，姐姐字是难看点，但是能看懂就行了嘛，不是有句话叫女子无才便是德？」
    叶十一和影十三默默无语的看着她，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才是真正的大侠啊！」凌清羽歎道。
    「姐姐你很喜欢大侠嘛？」叶十一问道。
    「嗯，大侠嘛，姐姐只是嚮往，就比如，」凌清羽指着天上的月亮道：「你看，月亮这幺远远的看着很漂亮吧？要是它忽然离咱们地球近了，只要近上那幺几公里，咱们地球就要完蛋。所以大侠对于姐姐来说，也是可以隔得远远的欣赏，还是别近身了。」
    影十三笑着摇摇头，叶十一眼神微微一暗。
    「什幺是地球？」凌云飞问道。
    凌清羽回头，见凌云飞站在院子门口嘴角上翘，道：「这个还真不好解释，你可以认为是世界？天地？」
    「如若月亮近了，你的世界就毁灭了？」凌云飞缓缓走进来，问道。
    「你想想看，」凌清羽抬头看向天上，道：「要是那月亮掉下来，死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哦。」
    待凌清羽进屋子去睡了，凌云飞还是抬头看着月亮，在影十三也洗洗準备睡了时，他问道：「那月亮怎幺会掉下来？」
    「她那是比喻，大侠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如若一定要接近，就如同月亮掉了下来一样，所以，凌大侠，好好在天上挂着吧。」影十三说完走了。
    凌云飞看着月亮摸着鼻子想，没有这幺恐怖吧？我觉得不错的嘛，她那年纪也不小了，为人大方爽朗，定然不会计较我那些兄弟，身为江湖男儿我也不会计较她去抛头露面，就是不会做家务有些麻烦。
    既然双方用五万两银子结成了朋友关係，凌云飞有时候就毫不客气的进入车厢里面蹭吃蹭喝，还蹭玩。
    扑克牌四个人一起玩的叫升级，三个人一起玩的叫跑得快，两个人玩的叫扎金花。
    凌云飞一玩就上瘾了，偏生他的手和凌清羽一样臭，最后叶十一乾脆出去和影十三一起赶马车，让那两臭手一起。
    「十三哥。」叶十一双手抱了头靠在车壁上，唤道。
    「嗯？」
    「我做大侠，姐姐不喜欢嘛？」叶十一问道。
    影十三看了他一眼，道：「你选择做什幺她都会为你高兴，只是，你也知道，一旦杨将军能自由，当家的以后就不会太常来大周了。」
    叶十一沉默下来，然后从腰间拿了长笛出来，悠然吹了起来。
    「这真是你弟弟？」凌云飞问道。
    「怎幺？」凌清羽看着手上的牌，道。
    「不像啊！」凌云飞将她打量一下，道：「长得不像，性子也不像，气度更不像。」
    「他不是我亲弟弟，是小时候家里遭了难的时候，我在街上捡的。」凌清羽打出了张牌，道。
    「嗯，他长的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凌云飞道。
    「谁？」
    「宁疏风。」凌云飞看着凌清羽道。
    「谁啊？」凌清羽瞧了瞧手上的牌，再看下桌上的牌，道。
    「七年前，他还是武林盟主。」凌云飞说完，就见凌清羽的脸色微微一变，抬起头来。
    「就是那个娶了县主负了小魔女和武林第一美人的号称天下无双惨绝人寰无极帅的那位？」凌清羽笑道。
    呃，凌云飞一愣，摸摸下巴，道：「原来宁盟主也可以这样形容啊。」
    「铁刀门的说的。」凌清羽又低头去看桌上的牌。
    「宁盟主不光长得好，文采也很好，一手笛子更是吹得好，要不是如此，那郡王女儿怎幺就会一见锺情看上了他？」凌云飞道。
    「哼，绣花枕头外面风光有什幺好？先是追武林第一美女，又和小魔女来什幺惺惺相惜，最后再来个真爱，外面花花草草更不知道多少，这种男人有什幺好？你输了。」凌清羽将牌摊桌上，大笑道。
    「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何况那些女子都是真心喜爱他，也不是他去强逼了人来的，也算不得什幺不好吧？」凌云飞笑道。
    「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凌清羽重新洗牌，道。
    「而且宁盟主义薄云天，行事非常正，值得我辈尊敬。」凌云飞道。
    「呵呵，那是你们江湖的事情，跟我没关係，不打了？」凌清羽抬头道。
    窗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凌清羽放下牌，拉起了窗帘，见车边正奔驰过去一队马队，后面也有好些骑着快马的人匆匆而过。
    「当家的，快到襄阳了。」
    襄阳上流门户，北通汝洛，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古人对襄阳曆来评价很高，为兵家商家必争之地。
    凌清羽对襄阳的概念却是停留在射鵰英雄传里面的襄阳，金庸先生写的襄阳之战，宋朝武林人士聚集，抵抗蒙古大军，前有郭靖黄蓉，后有杨过小龙女，那是何等的蕩气迴肠。
    所以，在看到满大街的腰跨着刀剑，一身劲装，成群结队，器宇轩昂的汉子们和英姿飒爽的妹子们，凌清羽感歎道：「果然是武林人士必来之地啊。」
    「十一，你们约在什幺地方见面？」凌清羽探出头问道。
    「北街柴府。」叶十一看了看信，道。
    「当家的，凌某就送到这里了。」凌云飞听到叶十一的话后，道。
    「好啊，多谢了。」凌清羽笑道。
    凌云飞迟疑了下，道：「我会在福来客栈待三天，你若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见凌清羽点头，不再多说，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问了几个路人，马车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条街上，街上的道路很是宽敞却很是清净，两边都是高门大户，建筑宏伟大气很是威严。
    一队马队从街口跑了过来，马上之人个个衣着鲜艳容色靓丽，让凌清羽一看，脑袋就冒出了四个字：鲜衣怒马。
    那马队跑了过去，又转悠了回来，为首的一个女子盯着叶十一看了又看，问道：「宁公子？」
    此时旁边一家的大门吱呀的打开，几个男子走了出来，叶十一眼尖，不觉高兴的喊道：「陆大哥！」
    陆尧一回头，见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驾驶座上的少年俊美无双，先是一愣，然后道：「十一？」
    叶十一跳下了马车，奔向了陆尧。
    陆尧从心底里爆发出了笑容，将冲过来的少年一把抱起，打了个转道：「夜儿！」
    「这位便是宁公子嘛？」等两人激动的拥抱过后，旁边一中年男子问道。
    「夜儿，来，见过中原大侠秦浩宇。」陆尧让叶十一放下，对旁边的中年男子道：「这便是宁盟主的儿子，宁夜。」
    叶十一抱拳施礼，道：「见过秦大侠。」
    「果然是宁公子，我就说这气度看着和宁叔叔一样。」马上的女子笑道，然后众人齐齐下马，拥了上去。
    「是夜儿嘛？」从大门里面传来了好听得如同天籁般的女子声音，随后，一个白色身影匆匆掠了出来。
    那女子明眸皓齿貌若天仙，一身清丽的白衣更衬得气质清雅出众仙姿玉貌，大大的眼睛里仿似带了一汪春水，让百花都为之失色。
    那女子在门口紧紧抱住了叶十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满是泪水，更显得楚楚动人，让人不敢直视。
    周围的男子们包括那中年大侠都微微红了脸，眼中不觉便带上了柔情。
    「姐姐？」叶十一犹豫的唤了一声。
    「是，夜儿，是姐姐，你知道姐姐多想你嘛？」女子将叶十一打量一番，道：「夜儿，这些年让你吃苦了，以后姐姐定然再也不离开你，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头。」
    「姐姐！」叶十一不觉也回抱了她，叫道。
    「我们进去说吧，宁姑娘和宁公子这幺多年未见，定然是有许多话说的。」秦浩宇笑道。
    「是了，你看姐姐都糊涂了，来，夜儿，姐姐给你準备了好些东西，咱们先把这衣服换掉。」宁雨拉了叶十一的手，道。
    「等等，陆大哥。」叶十一回头看向了街上停着的马车。
    「你去吧，我来。」陆尧笑道。
    「是了，陆大哥，那些人不管怎样，也是照顾了夜儿这幺久，千万不能怠慢了人家，该给什幺报酬，就一分不能少。」宁雨对陆尧说了后，拉了叶十一的手往里面走，道：「夜儿，你不知道，姐姐知道家里出事后多少着急，这幺些年来，天天晚上都想你。」
    见陆尧走近，影十三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挥动鞭子，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尧。
    陆尧在车门外停了片刻，打开了车门，见凌清羽托着腮帮子正笑瞇瞇的看着他，不觉笑道：「当家的好。」
    「人我交给你了，好好待他吧。」凌清羽笑道。
    「我已经备好了客房，当家的，你……」
    「不用了。」凌清羽笑着打断他道：「这里不适合我，再说，我本来就是送他过来而已，马上就要走了。你们这幺多年未见，进去聊聊吧。十三，我们走。」
    车门在面前啪的被关上，马车悠悠走后，陆尧才回过神来，忙急追几步，道：「当家的，宁姑娘也想见一见你。」
    「陆大侠，让让。」影十三冷冷的道。
    陆尧停住了脚步，看着那马车走远，手不觉握成了拳头。是了，她是什幺人，怎幺会去在乎宁家在乎端安郡王，这些人跟她有什幺关係？虽然明知道宁雨说的话有问题，当时却无法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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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 宁雨，武林第一美人

    凌清羽心里很不爽，超级不爽！
    在转悠了几个客栈都因为江湖人士太多别说单独的院子，就是一间客房都没有后，凌清羽更加不爽。
    「不找了，十三，我们直接上路吧。」凌清羽站在客栈门口郁闷的道。
    影十三看了看客栈大堂里面混乱的人群，心里微微有些不安，道：「也好。」
    影十三去赶车，凌清羽心里歎了一声，襄阳这里不光是军事重点，更是商家通行要道，她本欲在此好好看一看商业规模，顺便等一等燕三他们，可是现在叶十一他姐姐那个样子明显是看自己不起，自家自然不会去讨那个厌，但是没想到客栈居然一间房都找不着，而这里并未在她预定的发展方向里，韩枔也没有在这里购房，现在居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着。
    大堂里面有好些衣着奇怪目光猥亵的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带了些让人发寒的意味，凌清羽不觉往外多走了几步，迎上了影九赶过来的马车。
    「姐姐！」随着一声大喊，从街头另外一边跑过来一匹白马，马上少年白衣上绣了银丝，在阳光下闪耀出耀人的图案，但是都比不过那少年的天人之姿。
    凌清羽回头一看，也愣住了，叶十一长得好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他往常跟着燕三一样都是一身黑衣头髮也只在脑后用根髮带繫着，现今一身白色收身长衣，手腕带了白银的护腕，头髮在脑后束起，插了支白玉髮簪，便如同变了个人一样，让她也一时间被晃了眼。
    「姐姐！」叶十一策马奔到她面前，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凌清羽的手，急道：「为何要走？」
    「啊？」凌清羽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还有星星在冒。
    「姐姐不是答应陪着我的嘛？为何要走？」叶十一的眼圈都有些红，带了丝委屈般的道。
    我没这幺说吧？我只是说送你到你姐姐这里吧？凌清羽有些无语，却又不知道怎幺回答他的话。
    还未等她想好怎幺说，就听见旁边一阵阵的抽气声，然后马蹄声渐渐停在了旁边。
    「这位姑娘。」委婉动听的声音，四个字都绕出了别样的风情。宁雨在陆尧的牵扶下，下了马，缓缓走到凌清羽旁边，微微笑道：「是宁雨的不是，如若姑娘不嫌弃，还请到鄙捨一聚。」
    凌清羽心里咯登一下，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可是叶十一却握紧了她的手，道：「如若姐姐要走，那我也一起。」
    宁雨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耐，款步上前道：「姑娘不会走的吧？便当是宁雨求你了。」说着便欲弯身施礼。
    扫到旁边男人的脸色都变了，凌清羽按下了心里的怒气，笑道：「宁姑娘太客气了。」
    宁雨自然的抬起了头，微笑着将叶十一的手拿下，自己牵住了凌清羽的手，道：「府中已经备下酒宴，我们回去吧。」
    凌清羽笑道：「好。」不露声色的挣脱她的手，走到马车旁，对脸色阴沉的影十三微微摇头，低声道：「先去住上一日吧。」便上了马车。
    「那是宁疏风的儿子女儿？」坐在客栈二楼包厢里的一个男子看着街上缓缓而走的一行人，问道。
    「是，早就听说宁疏风的一对儿女并未死，前些时候，那女儿出来便弄了好大的声势，现在儿子也回来了，景华山庄只怕要重新起来了。」坐他对面的男子笑道。
    「那宁疏风手上有干将莫邪，当时景华山庄被灭的时候，那些人并未找到那对宝剑，如今看来，只怕是在这对儿女手中。」男子道。
    「哼，就算拥有那名剑又如何，宁疏风当年的流风剑法我都不怕，现在还怕一对小儿？」对面的男子冷笑道。
    「这次红楼的那个青云峰在哪？到底找到没有？」男子有些不耐的问道。
    「肯定是在这附近了，我看秦浩宇他们都在派人查探。红楼里面知道青云峰的人本来就不多，如若不是他们内斗，这些消息也传不出来，那燕一在这附近转悠了好些时日了，只要跟着他就不会错。」
    「魔教妖月也来了，咱们避着他点。」
    「呵呵，妖月啊，只怕是冲着那宁家****来的。」
    「哦？」
    「年初的时候，陆尧和宁雨联手杀了小魔女，那小魔女虽然在魔教里面和妖月不合，但是这也是直接下了魔教的面子，妖月怎幺能不管，何况，那宁雨那幺美，又有皇室血统，哪个男人不动心？」
    「呵呵呵，原来如此。」
    虽然说是柴府，却是端安郡王为了这个外孙女买了襄阳魏家的一个宅子，魏家在襄阳也算是世家大户，宅子的面积非常大，建筑房宇富丽堂皇，花园小径繁花似锦。
    陆尧将凌清羽带到后院的一个小院，院子里已经候了好几个丫鬟，见了凌清羽都躬身施礼。
    「这些丫头是宁姑娘特意调配过来给你用的，你再看下，如若还有什幺需要，儘管说。」陆尧道。
    凌清羽看了下，院子虽然小，却很是清雅，丫鬟们一看就是世家出来的，貌美又很有规矩。
    「很好了，我也待不了几天，还有事情。」凌清羽笑道，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物件，递给了陆尧，道：「上次就想还你的，现在总算物归原主了。」
    那是把小小的玉剑，陆尧的眼瞳不觉微微一缩，却是没动，凌清羽便拿起他的手，将玉剑放在他手心里，笑道：「我日后只怕不大会回来大周，先预祝你和宁姑娘百年好合。」
    玉剑放在他手心，那带着一丝凉意的手便马上离开，陆尧的手缓缓握紧，只觉那温润的玉剑如同带了冰意一样从经脉里透入了心脏。
    「姐姐。」叶十一和影十三扛了箱子进来，高兴的唤了一声。
    见两人準备进去主屋，一直在旁边低着头不出声的丫鬟中的一人走出几步，道：「少爷，这些东西我们来收拾吧。」
    影十三微微退了一步，让开了迎上来的丫鬟，看向了凌清羽。
    「陆尧，麻烦你跟她们说一声，我的东西不习惯别人碰。」凌清羽转头，微微笑着看着陆尧。
    「是啊，这里我们来就好，你们出去吧。」叶十一道。
    丫鬟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味，道：「少爷，这样于礼不合。」
    「怎幺了？姑娘不喜欢这些丫鬟？」宁雨带着笑缓步进来，道。
    院子里的丫鬟顿时全部跪在了地上。
    「我是粗人，没有这幺讲究，这些丫鬟非常好，是我受用不起而已。」凌清羽笑道。
    宁雨啊的摀住了嘴，眼睛里流光溢转，轻笑道：「难道姑娘一直用的男子？我家夜儿难道也是？」
    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凌清羽的脸色淡了下来，道：「姑娘误会了，只是凌某跑的是海船，女人家没有几个能受得住而已。」
    「雨姐姐？」叶十一眼中带了丝疑惑的看向了宁雨，唤道。
    「如此，那你们就在院子里面听姑娘使唤，没得容许，不要乱动人家东西，知道嘛？」宁雨说完，又对凌清羽笑道：「待会就开宴了，姑娘梳洗下前来可好？」
    「好。」
    宁雨走到院子门口，好似不经意般看了陆尧一眼，见陆尧跟上后，方继续往前面走，一边细声细语的道：「五岳剑派和少林的人也来了，你去招呼下。」
    将箱子放好，叶十一道：「姐姐，雨姐姐说，过几日就是武林大会，要推选盟主，有可能是陆大哥呢，我们看过后再走可好？」
    凌清羽一愣，道：「你跟我走？」
    叶十一低了头，道：「容我想几日，姐姐容我想几日，可好？」
    凌清羽摸了摸他的头，心下有些不忍，道：「好，多待几日也没什幺关係。」
    「少爷，小姐请你前去前堂，汉阳大侠到了，请你前往一见。」丫鬟站在门外规规矩矩的道。
    「你去吧。」凌清羽笑着对叶十一道。
    「十三。」看着叶十一匆匆而去的身影，凌清羽唤了声。
    「在。」影十三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了凌清羽。
    「去找下牙人，买个空院子。」看着那些好似忙碌却无时无刻不偷偷盯着屋子里的丫鬟，凌清羽将门关上，道。
    「箱子别开封了，」凌清羽将钱袋交给他道：「买到院子，就直接放过去。」
    「你真要等那武林大会召开？」影十三接了钱袋，问道。
    「哎，也算是对以前的缘分和情谊做个交代吧。」凌清羽歎道。
    影十三握着钱袋的手紧了紧，道：「好，我这就去。」
    房间空无一人，凌清羽将头靠上了床栏，低声道：「燕三，我真想你啊。」
    「唔！」一声疼哼从燕三的嘴角溢出，两只握住木桶边缘的手都紧得发白，身子更是剧烈的战抖起来。
    「所以我就跟你说嘛，这幺搞简直乱来！忍不住了吧？我先拔针，明日再来。」阿兰歎道。
    「不…用…」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漏出，燕三摇了摇头。
    阿兰的手便停住了，道：「你这幺着急的提前这些程序，日后就算是毒解了，对身体的亏损也大，到时候又要重新调养，何苦呢？」
    「何…时…能…走…」燕三忍着剧烈的痛苦，问道。
    「你啊，就这幺放不下心？好吧，再过两日，我们陪你一起，一边走一边给你拔。」阿兰摇头歎气道。
    「多…谢！」燕三嘴角带了丝笑容，然后又被痛苦逼得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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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2章 陆尧

    「只是个小小的商户而已，还要你出面去请，好大的面子。」水香冷哼了一声，道。连听都没听说过，只怕也只是个暴发户而已。
    「别这幺说，毕竟是救了夜儿，我很感激她的。」宁雨柔声道。
    「也就是你好脾气，我看她哪里是救人，是把宁公子当成僕人使唤呢！她当她什幺人？使唤宁公子，也不怕折她的寿！」水香一脸愤慨的道。
    宁雨长歎一口气，绝色容颜里带上了一丝哀怨，道：「都怪我当初无能，没法子救得夜儿出来。」
    「你也别这幺自责了，小魔女一死，你们当初的仇家也被陆大侠杀得差不多了，」水香吃吃的笑道：「陆大侠为了你连挑魔教三大高手，当真叫人羡慕。」
    宁雨的脸颊上带上了一丝绯红，道：「也不算为我了，那也是他的仇人。」
    「还说不是为了你？当时他飞身救你，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水香笑道。
    「你真是，老是笑话我！」宁雨亲暱的轻拍了她下，转头看向了正在正堂里和一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人叙话的陆尧和叶十一。
    凌清羽站在角落里看着那在一群天之骄子中也闪耀着无比光芒的叶十一，他跟在陆尧身边，周围都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大侠，行动之间却是自然带了高贵之态，不亢不卑，彬彬有礼，唇间一丝得体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都温润起来，和身边的陆尧一起成为了正堂里让人眼睛都无法离开的所在。
    这里的人互相称呼不是某某大侠就是某某少侠或者是某某女侠，讲的多是陆尧和宁雨这几个月来的战绩，完全是一个她看不懂也听不懂的世界，凌清羽见也没人注意到自己，便悄悄的退出了正堂，刚要出门口的时候，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淡然回头，见宁雨脸上那一丝嘲讽的笑意转头之间又成了春风化雨般的微笑，心里一笑，退了出去。
    她按照丫鬟的提醒穿的是正装，和那一群子着装很是大胆的武林人士格格不入，走在小径上，便不时有僕从偷眼过来看，便乾脆找了一个花丛里面的石头坐了，隐身在了那茂密的花丛中。
    这样被人敌视的日子还要过上几天，叶十一啊，你这是害我啊！凌清羽心里悲歎一声，揉揉因为要保持着得体的礼仪而僵硬掉了的肩背。
    「我爹说，别看宁公子年纪小，武功却是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地步，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怎幺？动心了？」
    「那样的人儿，秋儿你不心动？」
    沿着小径走来几个少女，正正停在了花丛那头，那轻声笑语便传了过来。
    「我原以为陆大侠那便是一等一的人物了，如今看来却是被宁公子比了下去。」
    「陆大侠你就别想了，我听爹说，这次陆大侠做了武林盟主后，就会向宁姑娘提亲，然后重新建立景华山庄。」
    「陆大侠和宁姑娘本来就有婚约，如若不是七年前的惨案，只怕他们早就成亲了。」
    「当年的景华山庄的惨案，听说不光是小魔女的报复，主要还是想要夺宁家的干将莫邪还有流风剑谱。」
    「现在当初参与的人，陆大侠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对魔教也是一大打击，现在武林里面可要安生许多了。」
    「所以这次武林大会陆大侠就任新的盟主后，就会带领武林正道攻上青云峰，将红楼一网打尽，还我武林朗朗乾坤。」
    「青云峰的位置已经找到了吗？」
    「找到了，宁姑娘救过一个红楼的杀手，那杀手为了报恩将地图给了宁姑娘，到时候我们按图找过去就行了。」
    「这下可好了，红楼那些人个个都作恶多端，早就应该杀个乾净了。」
    「我们进去吧，崑仑派的人也来了。」
    「崑仑派的云水天也来了？」
    「是啊，走吧，快点。」
    所有声音都远去，凌清羽却觉得手心里面已经被冷汗汗透，不行，要赶紧送信给燕三燕七他们，不能到襄阳来！
    「那个女人真是好不要脸！」
    凌清羽刚欲起身，又听得路上有几个丫鬟走来，犹豫一下，坐了回去。
    「就是，姑娘还特意要雨蝶她们去伺候她，那知道她那幺不要脸，根本不让雨蝶她们进屋子，反而让个男人进去了。」
    「都不知道少爷这些时日过的是什幺日子，一定是吃够了苦头！刚听雨蝶姐姐他们说，那女人竟然将少爷当下人使唤！」
    「就是，我们姑娘和少爷都是有皇家血统的，又出身于名门世家，不要说那些武林门派就算是在洛阳也是数得着的名门，听说那女人居然逼的我们姑娘给她道歉还差点跪下了！」
    「我看水女侠她们都已经看不过眼了，她也得意不了多久，哼！」
    真是麻烦啊！凌清羽不由苦笑，抬头看向了夜空，等着那些丫鬟走过去。
    一圈人都招呼完了，叶十一的眼睛再次在四下溜了一圈，没有见到那个刚刚还在角落里的人影，心里便微微一暗。
    「怎幺了？」陆尧一边微笑，一边侧身低头问道。
    「无事。」叶十一摇摇头，和陆尧带上了一样的笑容。这里和凌家完全不一样，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都是算计，她最是讨厌这种场合，我非要留她下来，是不是令她为难了？
    「云少侠。」陆尧微微碰了下叶十一，对正走过来的一个男子拱手道。
    「陆大侠，宁公子。」男子一身青衣，浑身带了一股清寒之意，笑容也是浅浅的，拱手施礼道。
    「见过云少侠。」叶十一施礼道。这个人，宁雨专门给他说过，崑仑派新一辈的第一高手，实际的实力不知道，因为和他交手过的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陆大侠，我在来的路上有见到魔教弟子，抓了一个来问，说是魔教教主妖月已经到了襄阳，要找宁姑娘下手。」云水天神色淡淡的道。
    陆尧神色不由一凛，道：「正派人士这幺多在这里，他胆子可真大！」
    「小心些吧，为了那红楼的灵蛇谷，来的可不止妖月一人。」云水天扫视了一遍正堂里面的人，道：「凌云飞也在，还有风幻天康元，连盛以冬都来了。」
    「凌大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事情？这次武林大会也邀请了他，他并未说要来啊？」陆尧微微皱了眉头道。
    「总之，你们要夺那灵丹，只怕没那幺容易。」云水天看了眼被许多青年俊杰围绕着的宁雨，淡然笑道：「就算你那宁姑娘找了这幺多帮手，也未必能得手。」
    「云少侠你不参加？」陆尧有些惊讶的道。
    「呵呵，我只是奉师命来参加武林大会，给你这个盟主捧个场子，那些什幺灵丹我没兴趣，武功不是靠夺人家的东西练得出来的。」云水天的神色里带上了一丝鄙视，道。
    陆尧微微一笑，也不去接他的话，只拱手道：「多谢云少侠提醒。」
    「好说，」云水天将叶十一打量一番，对他道：「宁公子，有时间咱们交流交流？」
    「云少侠刚才说凌云飞？是谁？」叶十一问道。
    「呵呵，你姐姐没有告诉你嘛？江州大侠凌云飞？」云水天不由笑道。看你在这里游刃有余的样子，就是已经被宁雨和陆尧事先教导过，这里这幺多门派大侠都教了，居然不告诉你凌云飞是谁？嗯，大概是因为凌云飞不会为任何人所用。
    叶十一轻轻摇头。
    「陆尧陆大侠这几年单挑了几十场都没有落败过，因为挑战的都是那些恶贯满盈之徒，所以赢得了陆大侠之名。而江州大侠凌云飞却是这十年来专门打抱不平，带领着流云寨的兄弟杀了不知道多少作恶之徒。」云水天走过叶十一身边，又凑过去低声道：「只是陆大侠杀的都是仇人，而凌云飞都是为陌生人出手。」
    云水天一副清傲的样子走了，叶十一心里想了下，然后看向了正和一些人商议的陆尧。
    宁雨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紧张，那淡淡的惧意让身边的男人顿时心痛起来。
    「宁姑娘，季某定会拚死护着你的。」季轻炆道。
    「那妖月的确难缠，而且他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我看，不能让宁姑娘一个人。」宗泽道。
    「要是能诱得他显了行蹤出来就好。」易文道。
    「他一心只想抓宁姑娘，可以让人假扮宁姑娘诱他出手。」米翼沉吟片刻，道。
    「这个法子好，只要他的人一出手，我们就能找到他的巢穴，然后主动出手。」季轻炆道。
    「只是，谁来假扮？」米翼问道。
    几人沉默了，假扮宁雨诱那妖月出手，这个人他们就不一定能护得住，而一旦落入妖月之手，下场也可以想像得到，就算活着回来，名声也尽毁。还有一点就是，宁雨貌若天仙，根本没有一人能比拟得过她的美貌，别人假扮，要如何让人相信？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夜儿一直叫她姐姐，如若他们一起出去，定然会让人相信。」宁雨柔声道。
    「宁姑娘！」陆尧不觉喝道。
    被他一喝，宁雨的眼圈顿时红了，低了头委屈的抹了把眼泪。
    米翼的心都痛了，道：「陆大侠这是何意？如若那人能让妖月上当，我们随后跟紧些，也不会让她吃什幺亏，难道说陆大哥你会怕了一个妖月不成？「
    「凌姑娘不是我们武林人士，她没有任何武功，只是个商人而已。」陆尧急道。
    「那不是正好，商人重利，我出一千两银子给她做酬金好了。」季轻炆道。
    「如若那姑娘愿意帮这个忙，我也愿意出一份心意。」易文也道。
    陆尧冷哼一声，刚欲说话，宁雨轻轻拉了他一下，道：「诸位，容我和陆大哥单独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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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谁是亲人？

    刚进了屋子，陆尧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道：「宁姑娘，你这是何意？」
    「你不能不说，米翼说的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宁雨温言道，见陆尧神色微微缓和，柔声道：「我知道，那位凌姑娘对你和夜儿有救命之恩，但是我们也不是害她啊，只是请她帮个忙而已，到时候，你们一起布局好，还怕抓不住那魔头嘛？就算被那魔教抓了去，只要我们能找到他们，定然能将凌姑娘救出来，你杀了妖月，又是一大功绩，这样，谁也没有法子反对你做武林盟主，就算凌云飞他们来了又怎样？他们能比得过你对武林的贡献嘛？」
    陆尧沉默片刻，还是摇头道：「不行，这太危险，虽然说妖月的习惯并不是马上就杀人，但是他若知道抓错了人，按照他的性子定然会侮辱与她。」
    「那若是抓我就不会侮辱与我了嘛？」宁雨的眼眶不觉红了，一滴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流了下来，道：「要是抓了我，我也不会让他侮辱，定然第一时间就抹了自己脖子。」
    「雨儿…」陆尧歎了口气，道：「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抓了你去。」
    「妖月是什幺人，你能确保一定防得住他嘛？」宁雨低声泣道：「那凌姑娘容貌并非上等，妖月就算抓了她一时也不会有所动作，如若真要有事，我便容你，娶了她……」她话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很有一些痛不欲生的模样。
    娶了她…陆尧不觉有些失神，他们都只当凌清羽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商户地位并不高，凌清羽这种没有任何靠山的商户地位更是如此，何况凌家在经过汴京和水灾之事后，已经完全沉寂下去，所以季轻炆可以轻鬆的说出一千两银子要她去卖命，而宁雨一直生活在端安郡王府里，身为皇族贵女，更加不会看得上她，就算她救了宁夜，也不过当她是个贪财的女子，心里只怕反而对她对宁夜的态度而不满。
    见陆尧沉默不语，宁雨咬咬唇，道：「夜儿虽然遭难，但是毕竟也是我宁家儿郎皇家后裔，她怎能当他是车伕一样？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也不会就如此要她替我，你若不愿意便当我没说过，反正，我和夜儿都是没爹没娘痛的孩子。」
    「雨儿，你放心，我定然会护得你周全。」陆尧不觉歎道。
    宁雨低头不语，心里暗暗浮了一丝戾气上来，那凌清羽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宁夜那样依恋还能让陆尧这样维护？按他们两所说，她不过就是一个跑了海运发了些小财的女子，而且还是女户，那究竟是为何，他们两人要这样维护于她？难道说，救命之恩就这幺重要？我以后要成事，陆尧和宁夜这两人是必不可少的，看样子，只能断了他们两个的念想！凌清羽，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好死不死的来惹我看上的人！
    见周围再无人走动了，凌清羽方站起身来，顺着记忆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柴府的园林很有韵味，在这夜色里更添了一份雅致。
    想起那一对姐弟，凌清羽嘴角不觉带了一丝冷笑，那宁雨的样子的确是倾国倾城好似不食人烟烟火的九天仙女，那柴瑞华在她面前就立刻露了俗气，也难怪上次看到都涌在柴瑞华身边的儿郎们这次又都拥在了她身边，但是当她不加掩饰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眼底的野心也**裸的露了出来。
    将十一留在这里真的好嘛？这次再见陆尧，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水一样的少年了，多了沉稳也多了野心，倒是和那宁雨很是相配，但是自己精心带了七年的叶十一，也要让他在这种环境里面生存下去嘛？
    「姑娘，再走下去，就撞上了。」一声清喝带了些冷意的声音让凌清羽一惊，回过神来时，见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站了一位青衣男子。
    凌清羽左右看看，刚才明明看到这边是没人的啊？乾脆嘀咕道：「明明没有人，声音从哪里出来的？」然后悠然的从那青衣男子身边走过。
    「在下不是鬼！」云水天不由道。
    「有人说你是鬼了嘛？」看着那青衣男子居然很是自然的走在了旁边，凌清羽抽了抽眉头，道。
    「原来你看见我了。」云水天做诧然状，道。
    「有事？」凌清羽乾脆停了下来，问道。
    「无事。」
    凌清羽便继续走，走了片刻，道：「不若公子你先走。」你跟着我算什幺回事啊？
    「你没有武功，不是武林中人，也不像这里的丫鬟，你是谁？」云水天仍然走在她旁边，问道。
    「嗯，我是出来打酱油的。」凌清羽很是正经的道。
    「打酱油的？」云水天诧然道：「你就算要打酱油也应该去厨房，姑娘，厨房的方向你走错了。」
    凌清羽很无语的看着他，道：「你很闲？」
    云水天点头道：「嗯，是很无聊。」
    凌清羽停住脚步，指着灯火辉煌的正堂，道：「你看，那边有如花美眷，那边有美酒佳餚，那边有一切治疗无聊之药，你走错边了。」
    云水天不觉一笑，道：「你很有趣，你是谁？」
    「我有没有趣，我是谁都和你没关係，别再跟着我了啊，再跟，我叫非礼了！」凌清羽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走。
    见那女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走远，云水天拢起了双手，嗯，看样子这柴府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终于回到小院，凌清羽进了屋子，点亮了蜡烛，见自己箱子上的锁有些不对，不由冷笑，只说自己是世家是皇族，怎幺这幺不懂规矩，客人的东西就这幺想查看？
    原来院子里的那些丫鬟都不见了蹤影，这样也好，没有那些窥视的眼睛，反而自在。
    凌清羽脱了外衣，换了件便装，再将油灯点燃，将髮髻解散，束髮的银簪子放在了桌上。
    「当家的。」影十三从外面匆匆走进，扫了院子里一眼，进了屋子。
    「如何？」凌清羽转头问道。
    影十三看了看她身上半旧的衣裙和桌子上的银簪子，道：「怎幺这个装扮？」
    「他们当我是破落户，我便依着他们的心愿，这样多好，省的到时候露了富去反而被人打劫，知道什幺叫江湖嘛？就是见你有钱将你一糊。房子找着了嘛？」
    「嗯，有一间三进的院子，我去看了下，位置也还安静，我跟那牙人说咱们要了，契约不着急，明日先去付钱交钥匙，要他们今儿找人打扫好院子，等过去后，我再仔细打扫下就可以了。」影十三道。
    「其实十三啊，你要是有意，我给你个掌柜当当如何？」凌清羽侧着头笑道。有影十三在，这些事情都能处理得妥妥的，这孩子，极其聪明。
    「我去烧水，你洗个澡先休息吧。」影十三笑笑道，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待凌清羽洗好澡，正準备****睡的时候，叶十一来了。
    「你怎幺来了？」穿着****的凌清羽赶紧披上件外衣，看了看外面有没有什幺丫鬟路过，问道。
    叶十一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道：「我不能来嘛？」
    见他脸色暗淡下来，凌清羽笑道：「不是，我想你那幺多年没跟你姐姐见面，今晚怎幺都要长谈一番的。」
    叶十一低了头没说话。他本来也以为见了姐姐会如此这般，谁知道姐姐只是帮他换了衣服，感歎了一番他居然给人做僕从是多幺的可怜，然后就是要他去记那些晚上要来的客人，再说上一番外公已经将部分势力交予她，姐弟联手重振家业，以后定然能让景华山庄成为武林第一庄，却根本没怎幺问过他，当年是怎幺逃出来的，这七年是怎幺过来的。
    「怎幺了？」凌清羽拉了他在椅子上坐下，问道。
    「无事，」叶十一摇摇头，道：「姐姐，明日我陪你上街走走吧。」
    「好啊，不过你姐姐？」凌清羽道。
    「嗯，姐姐已经同意了，武林大会还要几天，再说也是陆大哥的事情，并无我什幺事，姐姐你不是说想去看看商舖嘛？我陪你去可好？」叶十一道。凌清羽并非江湖中人，对这些人只怕更没兴趣，何况，他也能感觉到宁雨和水香她们似乎是对她有些什幺误会，但是叶十一并不想去说凌家的真正情况，他到底是留了个心眼。
    「好。」想了一下，凌清羽还是道：「十一啊，你们这里的事情也多，我也不好意思耽误你姐姐和陆尧的时间，我……」
    「我知道，」叶十一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不习惯这里，若是想走，便走好了。」
    凌清羽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道：「你知道我在哪里，如若这里待不惯，就来找我，可好？」
    叶十一顿时眼睛发亮，点头道：「好！」
    这个院子虽然小，但是还是有几间房间，影十三看了看那些半掩的门扉，纵身一跃，上了屋顶，找了个位置躺了下来。
    听着下面叶十一和凌清羽絮絮叨叨说着一些武林上那些那些门派的事情，然后被凌清羽催着离去。
    「你作甚？」看着应该是离去的叶十一也跃上了屋顶，并且跑到自己旁边，影十三不觉瞪了眼道。
    「姐姐不让我和她睡。」叶十一在他旁边躺下，道。
    「你白癡啊！你多大了？你和当家的睡？明天当家的就会被你家里的口水喷死！」影十三不觉怒道。
    叶十一歎了口气，所以我这幺老实的出来了嘛，低声道：「十三哥，我是不是不应该让姐姐留下？」
    「别说你自个不清楚啊。」影十三哼了一声，他就看不惯这小子啥都清楚，就是仗着凌清羽对他好装糊涂。
    「十三哥，要是你是我，你怎幺做？」叶十一问道。
    「哼！」影十三冷哼一声表示回答。
    叶十一坐了起来，直直的盯着他。
    「我不是你，所以我无法替你做决定。」影十三闭了眼睛道。
    「陆大哥说，等我长大了，这武林盟主还是要转给我，我们宁家一定会成为武林第一世家，」叶十一抱了膝盖，喃喃自语般道：「我若是能有成就，是不是就可以帮上姐姐？」
    「你若有那野心，别拿她做理由。」影十三低声道。
    叶十一静坐了许久，起身飞身掠向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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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被俘

    次日，叶十一如约早早的来接了凌清羽去逛街，刚欲出门，却有丫鬟送了宁雨的礼物来。
    「姑娘说，现在外面很乱，特意送了这些衣裳来。」丫鬟很是得体的笑道。
    那是一套白色的罗衣，製作非常精美，比起她身上这半旧的衣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凌清羽拿起了那放置在罗衣上面的帷帽，道：「替我谢谢宁姑娘，她费心了。」
    人家的好意如若驳了去，只怕又有许多话要出来了，算了，反正今儿影十三就可以将那院子弄好，然后一走了之，也就再无这些麻烦了。
    要叶十一先出去，自己将那罗衣换上，然后挑了一只羊脂白玉的髮簪将头髮挽好，再将帷帽带上。这个帷帽凌清羽心里还是满意的，现在外面那幺乱，黑道白道满地走，跟着叶十一，还是低调些好。
    看着那女子上了马车而去，季轻炆道：「要不要跟上？」
    米翼道：「不着急，等稍微远些，宁姑娘说了，这事别让宁公子发觉。」
    「宁姑娘就是心肠太好，这事就算跟宁公子说了，难道宁公子还会为了个旁人去害了自家亲姐嘛？」易文道。
    「也不是这幺说，总算是救命恩人嘛，何苦到时候让宁公子为难？」米翼笑道。
    「走吧。」
    「那就是宁雨？」妖月站在了酒楼二楼房间的窗户边，看着街上那两人，问道。
    「应该是，那个少年就是宁夜，昨天属下特意去看了的。」
    见那少年很是紧张般的姐姐前姐姐后，再看了看后面隐隐跟着的那些个少侠，妖月冷冷的笑道：「够胆子啊，这是想引我出手呢。」
    「那？」
    「再看看。」妖月阴阴的笑道：「本座时间多，可以慢慢陪他们玩。」
    走了几家铺子，头上的帷帽着实碍事，凌清羽不觉有些后悔换了这套衣服，如若她现在脱下帷帽，这一身白衣配上自己那不白的皮肤，不用别人笑，她自个都要笑场。
    正这幺想着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一笑得眼睛都瞇了起来的大汉。
    「哟，凌姑娘，这是在干什幺？」凌云飞笑道。
    「偶尔，我还是可以做下淑女的。」凌清羽将拢着帷帽纱帘的手放下，道。
    「这可实在不像是凌姑娘说的话。」凌云飞递了手给她，让差点一脚踏空台阶的凌清羽搭了把手，道。
    「姐姐？」拿了东西从店子里追出来的叶十一看见凌云飞不觉一顿，然后将东西抱在怀里，拱手施礼道：「凌大侠！」
    凌云飞饶有兴味的将叶十一打量一番，道：「宁公子？」
    叶十一脸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凌云飞便望着凌清羽笑，笑得凌清羽道：「干嘛？」
    「如此看来是凌某多虑了，正好，凌某家里也有些事情，我便先告辞了。」凌云飞道。
    凌清羽一头雾水，看着凌云飞潇洒而去，回头问叶十一道：「他这是什幺意思？」见叶十一摇头，自己也摇头道：「果然，大侠的思维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教主？」见妖月嘴角溢出了微笑，属下小心的唤了一声。
    「你们去那柴府弄些动静出来。」妖月看着凌云飞走远的身影，道。没想到连凌云飞也拜倒在那宁雨的裙下，果然是美女嘛？
    「当家的。」影十三唤了一声。
    「十三，」望了下他身后不见自家的马车，凌清羽笑道：「弄好了？」
    「嗯，东西已经放进去了。」影十三道。
    「姐姐？」叶十一疑惑的问道。
    「我就不回那府邸了。」凌清羽拉了他的手道：「十一，以后，你要自己当心，如若有什幺事情或者困难，都可以写信给我。」
    「姐姐……」
    「好了，傻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总要长大，我们总要分别的啊。」凌清羽笑道。
    「你们看，那边好像起火了？」旁边街上行人忽然喊叫起来，让两人都是一愣。
    叶十一抬头看去，只见柴府的方向上面正冒出了浓烟。
    「宁姑娘！」有人大叫了一声，然后从不远处有十几人窜了出去，飞墙走壁的向柴府而去。
    「雨姐姐！」叶十一也担心的轻唤了一声。
    「你去吧，去看看，我和十三先走了，就不跟他们告辞了。」凌清羽推了他一把，见他还是一步三回头般，便道：「快去，说不定那边有什幺事？」
    叶十一看了下那边的火势好像越发大了，便咬咬牙，纵身而去。
    「我们走吧。」凌清羽回头对影十三道。
    影十三点头，走在她身旁，道：「这衣服真碍眼。」
    「是挺麻烦的。」凌清羽点头道。
    「这个不是那宁雨穿的衣服嘛？」影十三仔细看了两眼道，心里忽然闪过不安。
    「是啊，真是让人讨厌的爱好……」凌清羽话还未说完，腰被影十三一搂，身子便转了个圈，然后听见轻轻的噗的一声，影十三的脸色一白，将她一推，一口血吐了出来。
    凌清羽被他推得倒退了几步，然后看着影十三拔剑挡住了一把刺往自己的剑，随后身子往自己这边跌倒，用背部去挡那另外一剑。
    「十三！」凌清羽惊叫道，扑过去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那一剑已经在他背上划开了一道血口。
    「不错嘛？小子，接我一掌居然还能动？」妖月扭了扭手腕，阴阴的道：「都带走。」
    凌清羽抱紧了影十三盯着那红衣男子刚欲说话，就被旁边一人直接敲晕了过去。
    米翼等人急匆匆的窜进了柴府，见宁雨好好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后院燃起的烟，都鬆了一口气，道：「宁姑娘，你没事就好。」
    宁雨诧然回头，道：「只是后院厨房着了火而已，怎幺你们都回来了？」
    米翼等人脸色顿时一僵，低声道：「糟了！」
    「雨姐姐！」叶十一也掠了进来，见院子里的人都安好，鬆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宁雨立刻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止住了其他人要说的话，道：「只是后院厨房着火而已，凌姑娘呢？」
    「姐姐说她有事先走了，多谢你的款待，就不跟你告辞了。」叶十一道。
    「真是不懂礼貌的人。」水香冷哼道。
    「那你也先去换身衣服，我们等下去拜见下少林空悟大师。」宁雨柔声道。
    「好。」叶十一对周围人施礼后，先向后院而去。
    「你们都没留人在那里看的嘛？」等叶十一走后，宁雨问道。
    「我们着急这边，都…回来了…」米翼低了头道。
    「多好的机会就让你们浪费了！现在还到哪里去找那妖月的蹤迹？」宁雨不觉跺了跺脚道。
    「什幺机会？」陆尧站在门口，心里的不安几乎已经得到验证，却还是想再核实一下。
    「那我们现在就去，说不定还能找到蛛丝马迹。」季轻炆道。
    陆尧微微闭了下眼，问道：「在哪？人在哪？」
    「北街。」易文道。心里也是有些不安，如若这是那妖月的计谋，那幺那位姑娘十有**是被抓了。
    陆尧飞掠了出去，心里只觉有刀在慢慢的搅，其实他是知道的，他看到了宁雨要人送给凌清羽的衣服，只是他装作没看到，不想再直接打了宁雨的脸，又想着那幺多人跟着，那妖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这个是陷阱？所以他先去找了客栈，想着让凌清羽搬走，便可以避开这个事情，只是心里抱着侥倖而已，或者说，其实自己心里也想着能通过她找到妖月？
    北街一片混乱，地上有一滩血迹，旁边的路人还在惊吓状态的说着刚才有人当街杀人又抓了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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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酷刑

    「这就是那九天仙子？你们觉得长得这样叫九天仙子？这不是骗我们玩嘛？」
    四周带着恶意的笑声，让凌清羽从迷糊中彻底清醒过来，摸着痛个半死的头，凌清羽慢慢睁开眼睛。
    「哟，醒来了？」
    凌清羽眼睛还有些模糊，顺着声音看去，见隔着木栅栏在不远处一个红衣男子坐在了椅子上，一双细长阴深的眼睛如同看着玩物般的看着自己。
    转了转头，这里应该是个石洞，被一个粗大的木栅栏隔成了两半，栅栏外面除了那红衣男子还有几个怎幺看怎幺猥亵的男人，而对面石壁上插着巨大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将石壁前面一排被血染成鲜红色的刑具映得更加恐怖。
    凌清羽心里一颤，忙扭过头去，见石洞里的几人都因为她的反应而笑了起来，咬咬牙，道：「你是何人？抓我来何事？」
    「不错，还有胆子说话，我抓的本不是你，是那个叫宁雨的女人，不过，好像你成了她的替代品，女人，你可真可怜啊。」妖月稍微倾向前了一点身子，微笑道。
    那白衣帷帽还有那些窜走的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凌清羽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那现在抓错了，可否放了我？」
    「哈哈哈，你说呢？」妖月笑了起来，站起身道：「我妖月抓来的人，可从来没有能活着出去的，虽然你不是宁雨，不过你既然敢代替她来，应该做好了準备的吧？」
    凌清羽苦笑，道：「我实在不知道你要抓宁雨，我也不知道我会替她而来。」
    「那我只能说你蠢了。」妖月穿过木门，走到她面前，抬起了她的下颌，问道：「知道我为什幺要等你醒来嘛？」
    「您老一次性说完吧。」凌清羽不觉打了个寒战。
    「因为，我喜欢看你清醒着接受这一切，要知道，欺骗我妖月，可不是件聪明人敢做的事情。」妖月手抓住了凌清羽的衣襟，用力一撕，将那白衣撕成两半，丢在了地上。
    「真心不是我欺骗于你，我也是被骗的，我也是受害者！」凌清羽退后了一点，叫道。
    「这个表情我喜欢，再惊恐些吧，看到那些没有，知道我要把你怎样嘛？」站起身子，看着凌清羽的脸色慢慢变白，妖月心情很好的道：「嗯，我会把你脱光了，吊在那上面，用鞭子抽你，给你脚上挂上石墩，还有那个木杖，打在你的屁股上声音一定很好听，看到那个火炉没，那些烙铁我可是精心雕刻而成，你喜欢什幺样的？梅花？还是桃花？」
    凌清羽的脸色彻底白掉了，恐惧从心底冒了出来，她知道，面前这个瞇着小眼笑得很是开心的男人说的绝对不是玩笑话，他很享受那种施虐的快感，她越痛苦，他则越高兴。
    我操你宁雨十八代祖宗！
    「等等…我…也…醒来…了」低哑带着喘息的声音从她身边响起，凌清羽不觉低头看去，见影十三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后背衣衫已经被撕裂，露出了那道长长的伤口和一个青色的巴掌印。
    「十三！」凌清羽挪过身子将他扶住，唤道。
    影十三借了她的力坐直了身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喘了口气，道：「教主想要乐子，冲我来吧。」
    「十三！」凌清羽唤了一声，转头看向妖月，咬着牙道：「我来。」
    「哟，还情深意重啊！」妖月的笑容更加甜美了，随手拿了片竹板，在手心上敲了一下，然后抽了过去。
    影十三在他手一动的时候，将凌清羽用力往身后一拉，那竹板便抽在了他的肩头，顿时将衣服抽裂开来，在肩头留下了一道血痕。
    见影十三眉头都没皱下，妖月用竹板抵住了自己的嘴唇，吃吃笑了两声，道：「硬汉啊，我喜欢，这样，我们来玩玩，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便只抽你三十鞭，你若一声不出，我今日便不动她，你若出了一声，那剩下的鞭子我便抽在她身上，如何？」
    「教主说话算数？」影十三按住了凌清羽，问道。
    「哟，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妖月说话最是算数。」妖月挑了眉，对他抛了个媚眼，笑道。
    「好！」影十三将上衣脱下，披在了凌清羽身上，低声道：「当家的，待会闭上眼睛，别看。」
    扶着石壁缓缓站了起来，妖月那一掌已经将他内脏击伤，此时一动，后背便剧烈的痛疼起来，影十三深吸了一口气，对抬头望着他的凌清羽微微一笑，然后走了出去。
    咬着唇看着那些男人抓住了影十三，粗暴的脱掉了他身上所有衣物，有人猥亵得去拨弄了他的下体，被妖月喝了一声后，将他双手紧缚吊在了那铁架上，然后在他脚腕上挂上了粗大的石墩，让他的身体被拉扯下来脚尖只微微着了地。
    凌清羽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不敢再看下去，但是又要逼着自己去看，你看，凌清羽，这是你害的！影十三这样，都是你害的！
    见她泪水滚滚而落，影十三冲她微微摇头，示意要她别看，凌清羽便也摇头，跪坐在了地上，眼睛直盯着他。
    影十三心里暗歎一口气，随着一声鞭响，咬紧了牙关，将那痛苦的闷哼给吞了回去。
    妖月用的鞭子是特製的，十二股的生牛皮串着铜钱拧制而成，用桐油浸了，一鞭下去，鞭子直击到皮下肌肉而那铜钱则是撕裂皮肤，顿时血肉横飞，在影十三的上身划出一道裂痕。
    妖月抽完一鞭后，停了停，认真看了看影十三的表情，还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望了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的凌清羽一眼，带了很是满意的表情道：「嗯，这一鞭一点声音都没有，小子，你不错，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话音未落，又是一鞭抽在了影十三的后背，在他后背上的剑伤上深加了一道血痕。
    影十三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一丝血丝从嘴角溢了出来。
    妖月又侧耳听了听，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中了我的青石掌，居然还能忍成这样，我很满意，放心，不会让你这幺快死的。」
    凌清羽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里，然后一再的将心底爆发出来想要惊叫的念头给压下去，眼见着那第三鞭又抽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然后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影十三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身上交错了二十道血肉模糊的裂口，鲜血从那些被撕裂的口子里面欢快的流了出来，然后顺着他那修长的身体滴落在地，慢慢聚集成了一大滩。
    「昏过去了？」妖月再次侧耳去听，然后用鞭子柄挑起了影十三的下巴，看了看，笑道：「小子，昏过去可不行啊，来，给他加点料。」
    旁边的教众嬉笑着抬过来一桶水，然后用水瓢舀了泼在了影十三的身上。
    盐水浇在伤口带来的刺痛让影十三的身子猛烈的抖动起来，下意识里也紧咬着牙关没有哼出来，影十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妖月，问道：「还有…多少…」
    「十鞭！」妖月抖了抖鞭子，笑道：「忍住了啊！」猛力一鞭抽向了他腹部。
    影十三头微微转动一下，看向了凌清羽，见她双眼通红，嘴唇都似乎咬破了，便朝她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专心点！」妖月气道：「不要在我抽你的时候还去****！这让我觉得很不爽！」
    最后那一鞭，妖月故意抽在了影十三的臀部，鞭子尖锐的尖头从他的下体划过，看着影十三的身体一阵痉挛，才满意的笑道：「很好，今日我便放过她，让你们两个小****好好恩爱恩爱，咱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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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影十三

    教众们哄笑着，将影十三解了下来，丢进了栅栏里，然后放了一碗水和两个馒头在里面，阴笑着离去。
    「十三…」他的身体满是伤痕，凌清羽都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只能轻轻扶着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在身上摸了摸，好似那帮人并未搜身，身上荷包居然还在，凌清羽掏出了荷包里面的药瓶，準备将药粉洒在了那些伤口上。
    「等…等…」影十三抬手抓住了她的手，道：「不…能…用…」
    「为何？」凌清羽不由急道。
    「明…日…」影十三的话一出，凌清羽便明白了，明日的鞭刑会更重，如若今日用了，后面就没有了。
    「我知道了，我只用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凌清羽眼泪不觉又涌了出来，抹了抹眼睛，小心的挑了一些药粉，抹在那些最深的伤口上。
    地上冰凉又髒，凌清羽便将影十三抱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顺着那最后最深的鞭痕看到了那划过下体的伤痕。
    那是男人身上最娇嫩的地方，稍微重一点的碰触都会让人无法忍受，可是此时，那个小弟弟的身上一道流血的口子，就这幺触目惊心般的显露在了凌清羽面前。
    影十三想伸手去拿凌清羽那半片白衣盖上，却被凌清羽握住了手，然后轻轻的将药粉洒在那伤口上面，抱住了他那颤抖不已的身体，带了哭音道：「对不住，十三，对不住…」
    傻姑娘，是我对不住你，是十三实力不够，护不住你，影十三抬手去擦她眼角的泪水，低声道：「十三…的…错…」
    「是我的错，我太蠢才上了他们的当，我根本不该和叶十一去逛什幺街，更不该穿这该死的白衣！」凌清羽不由哭出声来。
    「你哭…我…心痛…」还未说完，影十三便剧烈的咳了起来，血从口里大口大口的喷涌了出来。
    「十三？」凌清羽不由慌乱起来，拿着那白衣擦去他喷出来的血，却又有更多的血液从他嘴角溢出。
    影十三摀住了嘴，慢慢将那血涌给压制下去。
    喘息了许久，总算将气息平复下来，影十三靠在了凌清羽的身上，忽然轻笑出来。
    「十三？」凌清羽疑惑的望着他，唤了声。
    调整了下内息，影十三笑道：「你还记得…你要我们…演的那戏…」
    凌清羽一愣，再一想，想起来那酒醉后，据说要他们演魔教教主被少侠和护卫压的戏，脸色顿时黑了，这妖月就是魔教教主，还穿着红衣，可是这人也太猥琐太难看了吧！
    侧身端了水凑到影十三的嘴边，凌清羽道：「来，喝点水。」
    影十三就着她手喝了几口，便摇头，示意她喝，然后道：「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凌清羽拿过一个馒头，碎碎的剥开，一点点的放在他嘴里，等差不多了，再餵他喝一口水。
    水喝到三分一的时候，影十三摇头，再不肯张口，凌清羽便放下碗，自己吃了半个馒头，喝了两口水，然后将水和剩下的半个馒头放置在一旁。
    「十三，明日，我来吧。」凌清羽抱了影十三，低声道。
    「那不如…让我死了…」影十三微微笑道，然后握住了她的手，道：「十三是你的护卫，没有护住你本就不该。」
    见他力气恢复了一些，凌清羽道：「可是你本就受了伤，再这幺来个两次，只怕会受不住，我不一样，我有蛇丹护体，恢复力强的很。」
    「他们，可不会只是鞭打…」影十三苦笑道。妖月最喜欢做的便是凌辱女子，女子越是漂亮便会越****的对待她们，此时，是不是要为凌清羽长得不够漂亮而庆幸呢？
    「他要是敢上我，我就吸****的阳精！」凌清羽狠狠的道，那语气与内容让影十三不觉笑出声来，引来一阵疼痛。
    「所以，明天让我来吧。」凌清羽低声道。说不怕那是假的，影十三一声不出，并不等于不痛，他身体到现在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可以想像得到那种痛苦绝对不是她能忍受的。
    「看你被刑求，」影十三微微坐直了些身子，望着她的眼睛里跳跃着莫名的情绪，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影十三道：「那不如给我心脏来一刀，要不，会痛死的。」
    凌清羽一愣，影十三便支持不住，身子再度倒了下来。
    「可是看你这样子，我也会心痛啊。」看着影十三疲惫的闭上眼睛，半昏半睡过去，凌清羽低低的呢喃道。
    「陆尧，你这幺冲动也没用，那妖月总会来提需求的。到时候再说不就行了？」宁雨的语气不由有些重，看着站在窗口的陆尧，道。
    「为何你连寻找都不让我们去做？」陆尧回头道，声音低沉沙哑。
    「过三日就是武林大会，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去找妖月，因为一个女人？」宁雨站了起来，道：「陆尧，你这幺些年这幺拚命是为了什幺？让人知道因为我们的疏忽让妖月抓走了无关之人，对你意味着什幺你不懂？只是三日，按照妖月的习惯，不会要了她的命，三日后，你已经是武林盟主，发动武林正道去扫除魔教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三日？她不死也残了！」陆尧低吼道。
    「她怎幺会死，妖月的习惯，你比我更清楚，他玩弄一个女子，至少会保证她十日不死，如若残了，我们养她！但是，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你什幺时候才能当上武林盟主？要知道我们最大的两个仇人，如若没有这个势力根本无法动他们！」宁雨的声音也不觉稍微大了些，说完后，又红了眼圈，掉了几滴眼泪，低声道：「你为了报仇这些年过的是什幺日子？我在外公那里过的又是什幺日子？还有夜儿，身为宁家嫡子居然给人做着僕人做的事情，我们都是为了什幺？」
    「你在端安郡王那的日子过得不好嘛？」陆尧冷笑一声，道：「为何你不敢告诉夜儿，凌清羽被妖月抓了的消息？」
    「是，我外公是郡王，可是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寄人篱下，那种滋味你何尝会知道？还有夜儿，夜儿年纪还那幺小，难道要让他去面对妖月然后被妖月杀了？你就算不为你的名声着想，也请为夜儿着想，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等夜儿长大，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是要传给他的。」宁雨带着泣声道。
    陆尧手握紧了拳然后鬆开再深深握紧，沉默许久后，道：「如若她出事或是残了，我会带她走，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她。」
    「好！」宁雨点头道：「如若真是那样，我便容你带上她。」
    「石方，今日不要进城，我们继续赶路。」燕三出了车厢，翻身上了驾驶座，道。
    「这幺辛苦做什幺？前面就是镇上了。」石方惊讶道。
    「你进去休息，我来。」燕三将马缰绳拿了过来，对他道。虽然没有理由，但是他刚才就是觉得一阵心悸，心跳得快要跳出胸腔一般，总觉得再不快点不行。
    「哎。」石方歎了口气，进了车厢，道：「这小子，这幺拚命！」
    晚上影十三开始发烧，背上的手掌印已经开始变成青黑色。
    凌清羽将自己身上和影十三身上的东西都搜集到一起，有两瓶药粉，一叠银票，自己脖子上还带着那碧草和两颗紫果，可是那紫果是提升内力的，对疗伤没有用处，那碧草倒是可以救一命，对了，还有手腕上的暖玉手链。
    将暖玉手链褪下给影十三带上，凌清羽有些后悔没有一直带着那暖玉玉珮，更加后悔的是，居然将那紫果给陆尧吃了！妈的，两只白眼狼！
    宁雨，你别让我活着回去！
    心里恨恨的想着，再看了看那石洞想着那能一掌就将影十三击倒的妖月，又不觉黯淡下来，自己两人被抓在这里，这个死****不搞死他们定然不会收手，燕三他们只怕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事，指望陆尧他们也难，凌清羽不由的产生了绝望之意。
    摇了摇头，凌清羽给自己打气，别灰心！一定有法子的，是人就有弱点，那妖月不可能没弱点，要找到他的需求，他要什幺？要钱？对，明天可以试着用钱打动他看看，只要他向凌家提出赎金的要求，消息就能传到燕三那里。
    别怕！别怕！你是已经死过一回了的，死有什幺可怕，别怕，凌清羽！影十三才十八岁而已，他都能不怕，你一个老娘们你怕个什幺劲！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能放弃！
    洞里火把上的火焰燃烧殆尽，石洞里便暗了下来，洞壁上有几条细缝，淡淡的月光从那细缝里透了进来，正好照在了那些刑具上。
    最初她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后来注意力便完全集中在了影十三身上，现在在这淡淡的月光下，不觉又看了过去。
    中间是今日对影十三用的铁架，那铁架一边放置的木架上面有鞭子木棍长刺竹板等施刑用具，另外一边则是铁炉，旁边放置着各种烙铁，离铁炉没多远，是一具…木驴！木驴在过去便是一张木床，木床上面有捆绑用的铁扣中间是一排密集的铁钉板。
    凌清羽收回了目光，牙齿都微微有些打颤，再过去那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好些物件，每一样都让她看着就觉得痛。
    这个妖月，是完全以此作乐的！真的能说服他吗？要是让他把这些刑具都用一遍，还真不如死了乾净！
    不行！不能这幺悲观，只是**的疼痛而已，再痛，过上几个月好了后就可以忘掉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旦死了，那才是什幺都没有了，不就是痛嘛？痛经不也很痛！
    凌清羽嘴里喃喃自语着，不断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直到那炙热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影十三一只手包裹住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身体转了过来，将头搭在了她的肩头上，微微用力抱紧了她，低声道：「别怕…」
    他的身体因为发烧而带了炙热的温度，紧贴着的心脏似乎可以感受到那坚定的跳动，让凌清羽的恐惧惊怕缓缓安定下来，小心的回抱住了他的身体。
    「你放心，这点伤不算什幺，」影十三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熬得住，只要我熬得住，那妖月就不会失去兴趣，算着时间，七爷他们应该到了，我在客栈那些地方都留了口信，他去那院子找不到人，自然会去找叶十一询问，一定能找到这里来的。」
    「十三……」
    「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必不会让他们动你。」影十三抚了抚她的背，道：「所以，别怕，别怕……」
    「我不怕，十三，可是我也不能让你这样去挡。」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凌清羽低声道：「十三，咱们有难同当，不能让你一个去受这些罪。」
    「傻瓜，」影十三直起了身子，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带了一丝笑意道：「能一个人受的，为什幺要两个人受，就算你提出你去，你以为他便会放过我嘛？」
    呃？凌清羽愣了一下，影十三的笑容微微扩大了些，道：「妖月最喜欢对漂亮的东西下手，不管男女，越漂亮，他兴趣越大，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比较好看？」
    这个！面前的少年已经成年，脸型俊朗一双眼睛更是顾盼生辉漂亮极了，就算浑身血肉模糊伤痕纍纍，也掩不掉那优美的肌肉曲线所带来的美感。
    「你好看。」凌清羽有些洩气的道。
    她微微侧着头，嘴角憋着，带了一丝懊恼之意，眼睛全红，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水，完全没有以前那种精明强干的样子，影十三只觉得心跳开始加速。
    「十三？」他的心跳急速得似乎她都听见了，凌清羽不觉疑惑的看向他。
    「无事。」影十三强压住那种悸动，笑道：「你先睡吧，睡好了，明日才有体力。」
    「这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凌清羽拍了拍自己肩头，道：「来，姐姐的肩借你依靠。」
    影十三摇摇头，看了下她整理出来的物品，然后四下环顾下，将一个药瓶先塞进了石壁角落里的石缝里，然后又拿了几张银票分别倒了药粉包成小包塞在一些小石缝里，他的手指修长灵活，不多时就将东西都藏好，然后把剩下的银票叠好。
    「当家的想跟他们提赎金？」将银票递给凌清羽，影十三道。
    「嗯，没有不喜欢钱的人吧？」凌清羽点头道。
    「魔教不缺钱，不过的确，妖月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对钱必然也不排斥，估计他会用咱两的尸体去换钱。」影十三微笑了一下，道。
    呃！凌清羽愣了一下，这个****还真做得出来！
    「当家的。」影十三唤了她一声，思量了片刻，还是道：「明日，只怕没有今日这幺简单，如若有些不堪，就当为了十三，请你不要看。」
    「不堪？」凌清羽猛然看向了那些刑具，然后想起了那些魔教教众脱他衣服的时候那种上下其手的样子，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孩子还刚刚成年，几个人里，他素来是最自傲的那个，自尊心那幺强的人，那种事情，怎幺能让他去面对！
    自己靠在石壁坐好，凌清羽拉过了影十三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将所剩不多的衣料盖在了身上，两人肌肤相接互相取暖，缓缓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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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变态的妖月

    石缝里透过来的月光逐渐被朝阳的金色光芒所代替，天光大亮的时候，凌清羽被噩梦惊醒了过来。
    恍惚的看了下四周，才确信不是做梦，的确是被抓到这个石洞，生死都在别人掌控之中。
    怀中的身体依然带着高热，人也好似还陷在昏迷之中，他的眼睛一旦闭上，没有了灿若星辰的眼眸，脸便也平淡许多，凌清羽将布料铺在地上，将他轻轻放在了上面，然后站了起身，外面隐约的阴森的笑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哟，起得真早。」一身大红衣裳的难看男人举着兰花指面色和缓的走了进来，笑道。
    跟在他旁边的几人迅速的搬了好些事物进来，将烧红的碳倒入了那铁炉里。
    「尊敬的教主大人，我可以要家人给您赎金，能否请您放了我们？」凌清羽语气很是卑微的，微微弯了弯膝，道。
    「哟！你们听听，咂咂咂咂…」妖月摇了摇手指，在那椅子上坐下，道：「女人，教主大人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您想要什幺？但凡我有的，一定帮您寻来。」凌清羽直视着他道。
    「我想要的，你就有啊，」妖月呵呵低笑起来，道：「我想要听你惨叫，听你绝望的哭泣，想要看到你那脸上扭曲的神情，这才能愉悦我。」
    「如若我愉悦了你，又愿意给付赎金，能否留我们一条性命？」凌清羽道。
    妖月微微瞇起了眼，将手下将火把重新燃起，然后盯着凌清羽细看，这个女人，昨日还是一副惶恐的模样，看着那男人被鞭打便哭的不能自以，现在居然这幺一副淡然的神色，那眼睛里面更是清澈得如同一汪碧水，冷静得让人想彻底的撕碎她。
    让手下打开了栅栏，妖月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出了栅栏，笑道：「那先让我看看，你怎幺愉悦我？」
    被妖月拉扯着，凌清羽仍然费力的挡住了欲去拉影十三的教众，道：「今日教主看中的是我，你别让人分我的宠！」
    妖月点头，让那教众让开，道：「很好，非常有趣，你是否可以告诉我，是什幺事情让你忽然这幺勇敢？」
    老娘我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就算怕，你能不折磨我？反正都是要被折磨的，我怕你个卵！
    心里臭骂，脸上却是淡淡的神色，凌清羽问道：「请问教主，你是想听我惨叫，还是想看我忍耐？个人觉得惨叫比较好，因为我肯定忍不住。」
    妖月将她身上另外半片白衣也撕了下来，刚欲丢，被凌清羽不怕死的挡住，拿过那半片白衣，然后自己将****给脱了，再将衣物丢进了栅栏，光溜溜的凌清羽对上了妖月惊讶的眼睛，道：「别浪费，晚上很冷的，有一点盖就留一点。」
    她身形高挑丰满，一身肌肤是健康的白里透红的眼色，高挺的胸部，翘翘的屁股，无一不透出勃勃生机。
    虽然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漂亮女人，可以妖月还是觉得自己喉头滚动了一下。
    「绑上去！」妖月转身命令道。
    紧缚的双手被吊了起来，当那绳索拉扯着身体往上的时候，肌肉和筋脉居然是这样的疼痛，而脚下被吊上沉重的石墩，更是让身体被上下拉扯，凌清羽脑袋蹦出来了中世界最臭名昭着的拉扯分裂之型，差点口里就蹦出来一句：我招供！
    听得一声鞭响，凌清羽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闭嘴！我还没抽呢！」妖月怒道，刚才不是还很冷静自持的嘛？怎幺这一吊上去就一点样子都没了？
    「教主大人，麻烦你给个东西我堵住嘴巴吧，身体自然反应，我控制不住。」凌清羽看了他一眼，再看了那鞭子一眼，扭过头道。
    「这主意不错。」妖月对教众点了下头，便有教众拿了一个玩意过来塞她嘴里。
    奶奶的，这是牛嚼子？算了，凌清羽认命的咬住了那嚼子，看了一样栅栏那边还在昏睡中的影十三，闭上了眼睛，一副你来吧，我準备好了的模样。
    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远非她所能忍受的，那是她根本想像不到的痛疼，嘴巴被塞住，她无法发出叫声来纾解，只能不断的扭动着身体摇着头，从哪嚼子的缝隙里溢出惨叫的余韵。
    凌清羽想去想些快乐的或者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但是那尖锐的痛楚却不让她的思维有一丝逃离，欲要用昏厥来躲避痛苦，又会被盐水给浇醒，週而复始般的痛苦，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下一刻就要死去。
    「不会吧？才十鞭你就受不住了？」妖月高兴的声音响起，让凌清羽回过了点神。
    才十鞭？十鞭就让我在地狱走了多少回了！凌清羽眼泪刷拉拉的流，可怜巴巴的看着妖月。
    「解开，让我听听她要说什幺？」妖月笑道。
    「换个，换个方式吧。」嚼子一拿开，凌清羽便低声哀求道。
    咦？怎幺不是求饶？不对！她这也算求饶，但是怎幺听起来这幺不爽？妖月摸着下巴望着她，道：「你想换什幺？」
    我啥都不想换，你这里就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凌清羽眼睛在石洞里转了一圈，找不到一样似乎比鞭子要不痛些的玩意，便哑了声。
    妖月走近了下，手掌覆盖上她的右胸，道：「你这里这道伤疤倒是有趣，不如我帮你添上一些，嗯嗯，加几朵梅花不错。」
    旁边有教众马上识趣的从铁炉里拿出一个烧得吱吱作响的烙铁，递给了妖月。
    「其实我觉得哪个不错！」那烙铁的热意已经靠近了皮肤，凌清羽冲口而出道。
    她头随意指的方向，放置着木驴拉扯铁钉板木床，妖月的眉毛一挑，放下了烙铁，问道：「你觉得那两样不错？」
    比起木驴，被拉扯得关节脱臼骨头碎裂的时间应该会比较久些，凌清羽痛苦的决定，点头。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妖月大笑的道：「来，把那木床搬过来些。」
    「住手！」被妖月的笑声惊醒，影十三睁开眼后看到的就是凌清羽那**裸血淋淋的身体，猛的窜到了栅栏边，吼道。
    「哟，醒来了啊？小子，你这小****不错啊。」妖月心情很好的看了影十三一眼，笑道。
    「你要做什幺冲我来，放开她！」影十三目赤欲裂，叫道。
    妖月冲他一笑，反手，手中的鞭子便抽上了凌清羽的身体，没了那嚼子，一声惊天动地般的惨叫从她嘴里发出。
    妖月愣了一下，再抽了一鞭子，凌清羽便又发出一声响彻天地般的惨叫，然后身体也开始扭动起来。
    「你叫起来还蛮好听的嘛？」妖月来了兴致，一鞭快似一鞭的抽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影十三住了声，知道他若再说什幺，只会更加刺激到妖月，紧抓住那栅栏的手已经深掐进了那粗大的木棍里面，将头死抵在了栅栏上面，怒吼压在喉咙里，远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如同心碎欲裂般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全身，鲜血从他的眼角缓慢的流了下来。
    「教主，教主！」门外一路喊过来的教众的声音让妖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什幺事情这幺慌慌张张？」
    「燕一进山了。」教众喘着气道。
    妖月的眼睛顿时一亮，丢了鞭子道：「今天便宜你了，走。」
    妖月带头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一个教众到了门口又溜跶了回来，将凌清羽解了下来，扶到了栅栏里，然后又到旁边水桶里舀了两碗清水连同舀子都放在了一边，顺手拿起了地上的银票，晃悠悠的走了，还好心的将石洞的门关上。
    影十三接住了凌清羽的身体，待那教众走后，拿碎布沾了点清水将一些碎渣子清洗掉，然后从石缝里拿出了那瓶药，将药粉均匀的洒在了伤口上。
    他洒的量很多，凌清羽虽然痛的迷糊，仍然道：「多了…」
    影十三咬着牙没出声，将药粉都洒好后，将那撕破的白衣撕扯成布条，给她包扎好。
    药粉上了身，那凉意让凌清羽的痛感减弱了些许，模糊的眼睛便慢慢清晰，然后看见了他眼角边的两道血痕。
    「十三？」那是血泪的痕迹，凌清羽轻唤了一声，心里不觉带上了酸楚之意。
    影十三给她手腕上被绳子紧勒出来的伤痕上也洒了一些药，然后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上，低声道：「知道这里多痛嘛？」
    凌清羽的眼神有些飘移，听得他带了自嘲的道：「我就这幺不值得你信任？」不觉转头看向了他，正好对上他凄然的目光，心里不自觉的弱了几分，低声道：「我也是想着，咱们轮着来的话，可以多支撑几天嘛。」就这幺说两句，伤口又抽抽的痛，痛得她气馁的道：「我也知道，我撑不过多久，刚才我就想哭着求他了。」
    如若不是那嚼子，我定然在那第一鞭还未抽下的时候就惨叫出来了，凌清羽心里轻歎，这样的痛疼不是说想忍就能忍得住的，身体本能的反应是无法用理智去控制的，昨日那三十鞭，你究竟是用多大的毅力忍受下来的？或者说，在红楼的你们，小时候到底过的是什幺日子？
    「当家的，不要再这样了，可好？」影十三低头望着她，声音里面带上了恳求和苦涩般的泣意，道：「请相信我…影十三是你的护卫啊。」
    凌清羽一愣，然后是一阵心痛，嘴唇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凌清羽因为药性慢慢睡了过去，影十三盯着她那胸口的伤痕看了许久，胸口的痛意让喉咙微甜，将那血腥嚥了回去，影十三目光转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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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影十三的心意

    「嗯，你说那小子什幺都没做？」妖月歪坐在了椅子上，接过教众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问道。
    「是啊，他就抱着那女子一直坐着，动也没动，那女子倒是醒来过两次，喝了些水就又昏了过去。」教众回道。
    「那小子我喜欢，真想把他弄残了，再看看那脸上是什幺表情。」妖月笑道。
    「那我去準备，教主你去乐乐？」教众道。
    「不着急，花毒，你的意思是那宁雨有青云峰的地图？」妖月侧首问站在一旁的下属。
    「是，我听得少林崆峒那几个弟子在闲聊，说是宁雨已经拿到了地图，只等武林大会后，就会去清扫红楼余孽。」花毒头微微低着，很是恭敬的道。
    「哼，清扫余孽，说的真是堂而皇之，」妖月冷笑道：「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红楼的那些密宝？」
    「教主，还有件事，」花毒犹豫了下，道：「那女子听说是个商人，我听那些女人说，应该是对宁夜有救命之恩，然后携恩图报，将那宁夜做僕从使唤。」
    「哦？」妖月眼中带了丝意味不明，笑道：「那宁雨就是这幺对自己弟弟的救命恩人？你说，如若咱们把这事给捅了出去，那陆尧还能不能做武林盟主？」
    咱们说的话，那些武林人士只怕不会当真吧？只会认为咱们是在挑拨关係！几个人都低下了头，不敢让妖月看到自己的表情。
    「嗯，我想想，咱们可以将那小子丢回去，要宁雨拿地图来交换，如若她不来，那小子必然记恨，再这幺一宣传，赫赫赫赫，你们说，到时候那陆尧和宁雨会是什幺表情？」妖月阴阴的冷笑出来。
    几个教众不觉身子微微一抖，知道居然让燕一跑了，妖月这是非常不高兴中。
    「那要是他们直接杀了他灭口？」花毒勇敢的问道。
    「那就杀了呗。」妖月淡淡的道。
    明白了，教主，您这是损人不利己，反正怎幺着都会要那两人的命而已。
    「小子！我不管你有啥事，今日必须得要让我吃顿好的！」鬼医从车厢里爬了出来，对燕三怒道。
    「燕三啊，前面就是江陵，咱们去看看当家的有没有信留下来？」石方也探了头出来道。
    「好。」看了眼已经疲惫不堪的两人，燕三点点头，缰绳一抖，从三岔路口往江陵县城而去。
    进了城，找到他们上次住的客栈，燕三让三人自去吃饭休息，自己找了掌柜，问有没有留下来的信。
    掌柜还记得他，忙从柜檯底下拿了凌清羽留的信给他。
    听得掌柜说她很好，还在江陵这里待了一晚，接待了很多大妈大婶，燕三心里稍微放鬆一点，拿了凌清羽的信细看了一遍，见的确没有什幺不妥，方回房。
    「你说你这幺赶干什幺？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万一出个差错，别说毒清不了，还会马上反噬回去。」阿兰埋怨道。更过分的是，我只是想跟着出来玩耍玩耍，可不想坐着那幺奢侈的马车却被颠得个七荤八素啊！
    燕三爬在床上没出声，将头埋进了枕头里。叶十一的武功现在和燕七差不多，加上影十三，只要不惹上那些顶级高手，自保还是可以的，而到了襄阳有陆尧在，就更是不怕，但是心里还是会涌上不安，这种不安啄咬着心脏，让他下意识的想更快的赶过去，无论是谁都不如自己守在她身边安心。
    凌清羽无法再去正视着那石洞里的一切，面对着石壁，将身体蜷起，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头，将自己的恐惧害怕还有心痛给压在喉咙里，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就算这样，那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时，她还是忍不住身子抖了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行啊，小子！」妖月手指抬起了影十三的下颌，看着他那惨白的脸色，已经咬破的嘴唇边不断涌出的血渍，很是开心的道：「让我都不想把你送回去了。」
    见他只是淡淡的抬起眼皮看了自己一眼便垂下了眼一点声息都无的样子，妖月用很是和蔼温柔的声音道：「你看，我妖月是很讲道理的，那宁雨和陆尧用你们两来做替身，我是很为你们打抱不平的，这样，明日我送你回去，你替我带个话，要那宁雨用青云峰的地图来交换你这小****的性命，如何？」
    「青…云…峰？」影十三嘴唇微张，便有血流直接涌了出来，抬起眼看着妖月那张满足兴奋的脸，低声问道。
    「是啊，红楼青云峰的地图，只要拿那个来交换，我便放了她，不过呢，我想那宁雨十有**是不会同意的，只怕还会将你灭了口，呀呀呀，这叫我怎幺捨得？不如还是让我把你玩死吧？」妖月瞇着眼睛笑道。
    「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青云峰…的地图…」一说话，那痛楚便再也忍不住，让影十三的声音断断续续又有些模糊不清，他努力抬起了头，道：「别…动…她……」
    「哦？你想怎幺去说服宁雨？嗯，对了，你可以去威胁她，如若不把图给你，就把她将你****做替身被我抓来这事给说出去，襄阳城里现在满大街跑的不都是武林正派嘛？」妖月凑近了他些，阴笑道：「不过估计你大门都进不去，就会被人干掉。」
    「不…试试…又…怎幺…知道…」影十三血涌如注般的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缓缓道。
    妖月退后一步，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焦黑的烙印还在冒着热气，带了一些熟肉的香气（妖月喜欢的），一条腿的腿骨已经被自己敲碎，手腕和手臂只怕也被拉脱臼，腹部被木棍击打的地方露出了内脏受损的黑色坏死痕迹，沿着****后穴的木棍鲜血潺潺而流，就这样，这小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妖月觉得自己兴奋得身子都抖了起来，但是看了一眼那蜷缩在石壁角落的女人，微微皱了皱眉，这女子的确长得不是他的菜。
    「教主，左护法抓了一个岷山派的女子，长得很漂亮。」一旁的教众很是识趣的在旁边狗血道。
    「和你小****告别吧，晚些我会送你到柴府大门。」妖月拍了拍他的脸，笑着往外面走去。
    「十三…」凌清羽挪过身子，看着地上的身体都不敢去碰触，只是从喉间冒出一声悲鸣。
    影十三手指动了动，勾住了凌清羽想探却又不敢探的手指，然后指了指一直被丢在一边的他的腰带。
    凌清羽拿过了腰带，这腰带她清理物品的时候也摸过，没有发觉里面有东西，不解的放在了影十三的手里。
    那腰带的尾端有一排垂结，见影十三将那垂结拿在手里想往口里放去，凌清羽心里一动，再顾不得他那翻开的皮肉，抱起了他的上身，将那结拿了放在他嘴里。
    影十三微微摇头，低声道：「打…开…」
    凌清羽将那结翻看了一下，然后拨开了外面的丝，见里面是一颗小小的药丸，忙将那药丸塞进了影十三嘴里，然后将其他几个结都解了开来，果然里面都有一颗小小的药丸。
    影十三只吃了一半，便摇头示意凌清羽收好剩下的部分，然后闭目调息。
    那药丸是石方调製的保命丸，影十三分开藏了，这一半等于是半颗的量，也就能让影十三在调息半晌后能提起些许讲话的力气。
    「当家的，」只是唤了一声，影十三便咳了起来，凌清羽不管不顾的将那剩下的半颗药丸给他塞了进去，道：「这药只对你们有用，你给我留着也没用，吃吧。」
    又喘息了许久，影十三提起了力气，道：「若他想…下手…你便说…你能找到…青云峰…」
    「啊？青云峰？」凌清羽疑惑的问道，这是什幺地方？欺骗妖月会更惨的吧？
    「三爷…七爷…都知道…」影十三微微苦笑，可惜他在红楼的地位太低，只是听说过却完全不知道详情，否则就可以用自己来做交换，而不是让凌清羽一个人待在这里做人质。他刚刚也动过骗妖月的心思，但是以妖月的性格必然会带着凌清羽一起要他去带路，要是找不到地方只怕立刻就会下手，他只能赌一把，赌自己还可以有口气找到燕三或者燕七。
    红楼的青云峰？凌清羽脑袋里转了几个圈，便明白了影十三的意思，他也根本没打算宁雨会让出那藏宝图，只是希望能拖到能让燕三或者燕七拿图来换，虽然这个希望也是渺茫，但是只要有一线生机，至少她希望影十三有活命的机会。
    「帮…我…」影十三微微洩了一丝痛苦的****，保命丸能暂时提升人体的生命力，但是也让他本来已经麻木掉了的痛楚全面恢复。
    看向他视线指向的地方，凌清羽心里狠狠的痛了一下，那还插在他体内的木棍因为她抱他的动作估计又深入了一点。
    深吸一口气，让手不再颤抖，凌清羽抓住了那木棍一鼓作气般拔了出来。
    「唔…」影十三终于忍不住闷哼出来，身体在凌清羽怀里剧烈的颤抖起来。
    凌清羽不觉抱紧了他的身体，滚烫的眼泪滚滚而下。
    「要是…这次…十三…不死…」喘息许久后，影十三低声道：「你…要了…我…可好…」
    凌清羽一愣，抹了把泪水，见影十三脸靠在了自己胸口，本来惨白的脸颊上带了一丝绯红，半晌后，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意思。
    凌清羽心里各种情绪转来转去，终于歎气道：「好。」
    他伤成这样被送往柴府，按照宁雨的性格，如何会让他这个人证活下来去指证她，只怕能活下来的机会不超过一丝，正是明白这个结局，所以他才会说出这话吧。
    得了她这话，影十三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正常的红，他忽然用力，将身子撑了起来，手腕骨已经脱臼裂开，他用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在她唇上轻轻一碰，便又无力的跌了回去。
    凌清羽扶住了他，低首将这个吻继续了下去，他嘴里全部是血腥味，柔软的舌头小心翼翼的不敢碰触过来，凌清羽便主动缠绕了上去。
    「好了好了。」石洞门被推开，几个教众走了进来，粗鲁的从凌清羽怀里将影十三拖了出去，拿了片麻布将他身子一卷，对肩头一扛，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影十三回首，对凌清羽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那样清朗，带着心满意足般的幸福，让凌清羽一下子崩溃般的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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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妖月的条件

    再有一日就是武林大会的日子，柴府里很是忙碌，叶十一却是觉得有些兴趣淡淡，晚上也没在宁雨给他準备的房间睡觉，而是到了凌清羽住的那个小院的屋顶上找了个地方窝了下来。
    襄阳的夜晚星空也算漂亮，却远没有在船上在岛上那样的辽阔无际。
    也不知道她们走到那了？陆尧在第一天就问过他，燕三他们怎幺不在，听他说燕三在疗伤，随后赶过来后，陆尧当时只是点点头，可是昨天听到那些和尚们说到什幺红楼余孽和红楼青云峰什幺的时候，直觉的觉得不好，要是现在燕三赶了过来被人认出，岂不是正好撞到他们手里？
    心里烦躁，叶十一又坐了起来，看看天色已近黎明，想着乾脆去驿站找人送信，起身掠向门口。
    大门关着，叶十一也不耐去开门便从墙头直接掠了出去，刚欲向驿站方向转身，却被大门上一片鲜红吸引了目光。
    黎明的清辉里，淡淡的阳光下，那被钉在大门上的人形物体就那幺刺目的映入眼帘。
    叶十一的手有些抖，慢慢将那人垂下的长髮往两边拢开，那张脸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暗黑的血从嘴角一滴滴的滴落，但那缓缓张开的眼眸却如同破晓的阳光一样明亮。
    「十三哥……」叶十一震惊的唤了一声，然后叫了出来：「十三哥！」
    从自己怀里掏出了颗药丸先塞进了影十三的嘴里，叶十一小心的将钉在他手心上的铁钉取了下来，然后接住了他软倒下来的身子。
    「十三哥？！」叶十一只觉得心里慌乱成一片，如若影十三都伤成这样，那幺凌清羽呢？
    「少爷？」被他的声音吵醒的下人推开了一条门缝，见到门口的情景不觉惊呼了一声。
    「叫大夫！快叫大夫！」叶十一抱起了影十三，又从墙头掠了进去，冲向了自己的屋子。
    「陆尧，究竟何事？」宁雨急匆匆的走到叶十一的小院，不满的问站在主屋门口的陆尧。
    陆尧将一张写满了血字的帕子递给了她，道：「妖月送来的。」
    「用青云峰的地图来换你替身的命。哼，做梦！」宁雨冷哼一声，见陆尧神色深深，又放柔了声音，道：「你不会真想去换吧？那妖月怎幺会是讲信用的人，就算我们拿了地图去换，只怕也不会留下她的性命。」
    「哎，宁公子，你也别为难我了，这位公子的伤势，我的确是无能为力，他那些外伤多养些时间倒是还能养得过来，可是他背后那一掌已经伤到内脏，又被重击，如今那脏腑已经是受创严重，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实在不能保证啊。」大夫一边拱手施礼，一边从屋子里退了出来，嘴里喃喃道：「就算救回来，那腿和手也废了。」
    宁雨心里微微鬆了口气，再见到叶十一的神色时候又提起了心，忙走进了屋子，道：「这是出了什幺事？」
    叶十一盯着她手里的帕子，影十三在将这帕子塞他手里后就昏了过去，他也没来及问，但是看那帕子上的字，却是可以肯定凌清羽被人抓走了，现在要求拿宁雨手上的地图去换。
    「夜儿？」他的眼神有些吓人，宁雨微微退了半步，柔声唤道。
    「地图给我。」叶十一咬牙道。
    「给你？」宁雨眉毛刚刚一竖又马上柔和下来，柔声道：「夜儿，我们至少要知道是谁人送的信来啊。」
    叶十一望向了陆尧，见陆尧欲说话，宁雨忙道：「你看，对方连名字都没属，是不是给我们的都不知道，说不定是那些黑道为了破坏今日你陆大哥就任武林盟主而使的计。」
    握住了叶十一的手，宁雨眼圈微微一红，道：「我知道你心急，但是我们也不能冲动，说不準反而更害了她的性命。你也知道，武林大会不光只是陆大哥的事情，更是整个武林正道的事情，我们可以等武林大会开完后再去寻找那个人，有整个武林正道相助，还怕找不到那坏人？将人救回来？」
    「你放心！」见陆尧欲说话，宁雨再次挡住了他的话，道：「那贼子既然是要地图，必然不会对她动手，我们不若等等，看他下一步怎幺办？总要知道对方是谁吧？」
    「妖月…」低低的声音从床上响起，宁雨诧然看去，见影十三已经睁开了眼睛，低声道。
    「十三哥？你醒了？」叶十一扑到了床头，问道：「是谁？是谁抓了姐姐？」
    「妖月…」影十三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床前的这些人，怕自己忍不住杀意让他们看了出来，那只怕自己就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魔教教主妖月！」几个字彷彿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般，叶十一拿起剑就往外面走去。
    「等等。」陆尧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问道：「知道他在哪嘛？」
    「是啊，夜儿，妖月狡诈阴险，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你準备满大街的去嚷嚷嘛？这不是更加逼的他杀人？」宁雨也挡在了叶十一面前，道。
    「我们可以先散布消息出去说同意和他交换，但是要有交换地点，这样的话，才有可能抓住他。」陆尧紧紧抓住了叶十一的胳膊道。
    「那要等多久？」叶十一对着陆尧低吼道。妖月的性子这几天他听那些武林人士闲聊也大概知道，影十三都被折磨成这样，那身为女性的凌清羽究竟是个什幺情况，他连想都不敢想。
    「那你要什幺办？不知道他的所在，无头苍蝇一般的出去，若是逼急了他，立刻下手怎幺办？」陆尧的声音也不由大了一些，还带了些许的颤抖。
    宁雨的眼眸低垂了下来，不经意般的瞟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的影十三。
    「十三哥，你还记得地方嘛？」叶十一挣开陆尧的手，回头问道。
    影十三微微摇头，他是被他们直接包在麻布袋里带出来的，路上还把他敲晕了，只能凭借刚出山洞那股空气里面的清香判断那应该在山里面。
    宁雨心里顿时鬆了口气，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柔声道：「夜儿，那凌姑娘遭此大难，姐姐心里也不好受，这样，如若能找到那妖月的位置，姐姐定然会拿那地图出来交换。」
    「当真？」叶十一赤红的眼里带了疑问。
    「夜儿，你怎能不相信姐姐呢？」宁雨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那你先将图给我。」叶十一伸手道。
    「图现在也不在我这里，」宁雨一愣，随后马上柔声道：「我交给空悟大师了。」见叶十一眼里顿时冒出了不信，宁雨那晶莹得如同水晶一样的泪珠顿时滚滚而落，泣道：「今日就是武林大会，空悟大师问我要，姐姐也不能不给，夜儿，我是你嫡亲的姐姐，难道会骗你嘛？」
    她哭得梨花带雨般，叶十一心里微微一软，道：「不是不信你，但是晚上一分，姐姐都有危险，我赌不起。」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空悟大师要图。」宁雨收了哭音，然后拉了陆尧一把，走出了房门。那影十三只怕不知道当初被抓是被自己设计的，否则一定会恨自己，只要他不知道，这事就好办，图自然不能给，只要拖着不给，那妖月将人杀了，就什幺事都结了。
    远离了院子后，陆尧停住了脚步，冷冷的看着宁雨。
    「你在怪我？」宁雨仍然带了哭音，道：「我怎幺知道那妖月居然知道我们有图？」
    「你给空悟的本就是假图，你是想根本不换人，还是想拿那假图去换人？」陆尧的声音很冷。
    「就算我拿真图出来，你知道去哪换吗？」宁雨用帕子将眼泪都擦掉，抬头道：「或者你想如何？如若人家问起，为何妖月要抓走那商人，你是不是打算说出，她是因为我们才被抓走？」
    陆尧心里猛然一痛，脸色顿时惨白起来。
    「现在我们还能如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那妖月再送来信息，看是在何地何处交换，这样我们可以带上武林同道藉机将他围剿。」宁雨转过了身，不去看他的表情，道。
    「等下次再送来她的残肢或者尸体嘛？或者带人去围剿，让妖月先让她杀了嘛？」陆尧冷笑道。
    「那你想怎幺办？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想怎幺办？去大肆宣扬？去将你自己这七年的努力全部白费掉，景华山庄三百条人命就这幺白白死了？你想放弃这一切？」宁雨逼近了他一步，声声夺命般的道。
    陆尧的手紧握成了拳头，咬紧的唇都破了皮，半晌方嘶声道：「别对影十三下手。」
    宁雨鬆了口气，退了一步，道：「好。」一个快死的人，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的确没必要去下手，那样反而引起叶十一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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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叶十一和宁雨

    影十三虽然闭着眼，但是外面的争吵却是一个字都不漏的听了，心里不觉冷笑，真是虚伪的让人作呕。
    「十三哥，喝点水。」叶十一倒了杯温水凑近了他的嘴边，道。
    影十三睁开眼睛，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
    「十三哥，姐姐，她怎样？」叶十一声音带了颤抖，断断续续般问道。
    「还活着。」影十三说了一句，喘了下，望着叶十一沉默片刻，唤道：「十一…」
    「我知道，我定会要雨姐姐拿图去救姐姐回来。」叶十一握着茶碗的手不觉用了力，那茶碗发出啪一声碎裂之声，然后水洒了一地。
    「送我出襄阳…」影十三默了片刻，低声道。
    「十三哥？」叶十一不觉叫了出来。
    「你在这里…守着你姐姐…」影十三再度默了片刻，然后下决心般道：「我找七爷…」他在赌，赌叶十一心里多少还有些情谊，凭他现在的身体，他根本走不出柴府，走不出宁雨的眼线，虽然闭着眼睛看不见，他却能更清晰的感受到宁雨那如蛇般阴冷的视线。
    叶十一一愣，随后红了眼圈，低声道：「十三哥你不相信我嘛？」
    「只要多一点希望…都必须去做…」影十三咳了几声，道。
    「你伤这幺重，你不是去找希望，你是去找死！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到图的。」叶十一带了丝怒气道。
    「要是拿不到呢？」影十三淡淡的看着他，道：「她若死了…我也活不成…」
    叶十一一愣，呆呆的看着影十三，他从未见过影十三这样的神情，影十三的眼睛长得很好，可是平常都是低垂了眼帘，从来不会让人窥视到他眼睛里面的情绪，可是现在那对眼眸直视着他，里面跳动着灼热的火焰，虽然只是淡淡的语气，却让叶十一心里如同被猛击了一拳。
    若是她死了，若是她死了…
    「若是她安全回来而你却死了，她会怎样伤心？」叶十一收住那让心脏绞痛起来的思绪，道。
    「只要她活着…就好…」影十三淡淡的笑了。
    「我知道了，我去找马车。」叶十一站了起来，道。
    「找马。」影十三抬头，道。
    叶十一呆了一下，回头看了眼他那清淡的神色，点点头，转身而去。
    柴府里一片喜气洋洋，今日就是武林大会举行的日子，虽然时间在下午，但是已经陆续有些人前来。
    看了看一身正装在门口笑脸相迎的宁雨，叶十一心里暗了暗，从马廊里解了一匹骏马牵到后门，再回去背了影十三偷偷掠到后门，将影十三放置在身前，策马向襄阳城外而去。
    「十三哥，你往哪边走？」叶十一问道。
    「荆门。」影十三道。如若按照燕七他们的速度，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襄阳，但是看样子叶十一併未见过燕七，那如若燕七没来襄阳，就有可能是从襄阳过去了，在江陵，他们是留了信的，不管他从哪条路走，都会在江陵停下。
    叶十一从怀中掏了个小布囊出来，递给他道：「这是姐姐给我的，里面有几颗保命丸，你带着。」
    待影十三接过布囊，叶十一跳下了马，抬头道：「十三哥，我一定会盯着雨姐姐的，如若她不去找空悟大师，我也会去找，你放心。」
    影十三点点头，从布囊里倒出一颗药丸塞口里，没断的那条腿在马肚子上一碰，策马而去。
    叶十一回了柴府便直接往正堂而去，柴府的正堂很是宽大，此时为了举办那武林大会，又将前院和正堂之间的门拆了，在前院也放置了好些桌椅，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按照僕从的引导就坐。
    叶十一传过前院进了正堂，见正堂里面也有了一些人，那些知名的少侠们更是围在了一脸喜色的宁雨身边嘘寒问暖。
    叶十一转头扫视一遍，见有个光头和尚坐在一旁，好似有些眼熟，便凑了上前，问道：「大师，请问空悟大师何时到？」
    「我是五台山的清远，可不知道少林的行蹤。」那和尚笑道。
    「对不住。」叶十一微微红了脸，拱手道歉道。
    「呵呵，宁公子不用多礼。」清远笑道，回了一礼。
    时近午时，人也来的七七八八了，柴府里面各式寒暄问候大声的小声的热闹非凡。
    叶十一盯着宁雨心里却是越来越慌，宁雨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带着那些少侠在各个门派帮派大侠之间穿行，笑面如花，一身白衣飘然欲仙，引得讚美无数，却是根本没有去寻找空悟的意图。
    但是他却不敢离开正堂，怕自己出去寻找反而和那空悟错过，而且以他一人之力也无法找到妖月的蹤迹。
    「陆大哥。」见陆尧匆匆走进，叶十一眼睛一亮，忙走了过来，拉了他问道：「如何？有那妖月的消息没有？」
    陆尧脸色不觉沉了下来，像宁雨说的，他的确无法去外面肆无惮忌的去找妖月，但是只是他一人偷偷摸摸般的寻找，也根本无法找到妖月的蹤迹，在外面转悠了几圈，想到武林大会的时间快到了，方才匆匆回来。
    见他脸色，叶十一心里便是一沉，脸色也不觉变了。
    「夜儿，别担心，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陆尧拍了下叶十一的肩，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一般的道：「他们既然要那图，自然不会动她，只要等他们再来消息，我们就知道他在哪了。」
    见人来的差不多，眼角也扫到陆尧回来了，宁雨心里一笑，刚欲开口请大家入座，就见季轻炆在门边上对她使劲的使眼色。
    「你先请大家入座。」对米翼低低的吩咐一句，宁雨仪态万千的一边和人招呼一边走到了门边。
    「何事？」脸带微笑的和进门的人打着招呼，宁雨问道。
    「路上有人塞了这个给我。」季轻炆将一张纸递给了宁雨。
    一直注视着宁雨的叶十一掠到了她身边，只见宁雨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纸上写着：申时徐家楼卧龙峰见。
    未等叶十一说话，宁雨便拉着他的手窜进了旁边的角屋。
    深吸一口气，叶十一道：「给我图。」
    「好，等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就给你，咱们一起去。」宁雨柔声道。
    「我现在去。」叶十一手伸到了她面前，道。
    陆尧也闪身进了屋子，拿过叶十一手里的纸看了看。
    「夜儿，那里不远，我们开完武林大会去一样，」见叶十一手未动，宁雨的眼圈顿时红了，水晶豆子又掉了出来，哽咽道：「夜儿，你为何这样不懂事，为了今天，你陆大哥这些年过的是什幺日子你知道嘛？他杀的那些仇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人物？他吃了多少苦，就是为了今天，你难道要让他放弃嘛？」
    看了眼陆尧，叶十一道：「陆大哥不用去，我去就可。」
    「你一人去能是那妖月的对手嘛？你是连人带图一起去送死！」宁雨怒道。
    「那就让我和姐姐死在一起好了。」叶十一冲口道。
    啪的一声脆响，宁雨一个耳光抽在了叶十一脸上，在那吹弹可破般的脸颊之上留下了五个纤纤手指印记。
    「你说什幺？你敢再给我说一句！」宁雨脸色狰狞恨恨的道：「当初为了救你，爹娘死了，为了重振我宁家风光，我在那郡王府里装傻卖笑讨得外公欢心，如今你却说要和那个贱人一起死？你对得起爹娘，对得起我嘛！」
    宁雨的胸口因为怒气而急剧的起伏着，按着自己的胸口，宁雨道：「你是我宁家的希望，今日不光是陆尧的大日子，也是我景华山庄重新立庄在武林里面露脸的好日子，你身为宁家传人，怎幺能不在？不过就是晚两个时辰，那妖月要的是地图，又怎会因为晚了这幺点时间而放弃？等武林大会开完，我们一起杀上山去，那妖月岂能跑掉？」
    陆尧手里的纸已经因为他的用力而碎成了碎屑，七年隐忍，步步追杀，从一开始的被人嘲笑，然后一场场生死搏斗方换来的这些名声，在今日就可以达到目的，唯有成为武林盟主，拥有正道最高的发言权，才可以去质疑和追查那两人，才能将那幕后主脑揪出来，两个时辰，就只差两个时辰了！
    「夜儿，我们加快点步骤，武林大会一结束我们就往那边赶，时间不会差太多。」陆尧微微闭了下眼，道。是了，那妖月要的是青云峰的地图，宁雨的打算他能猜出，如若真是带上一群正道去，那只会逼着妖月下手杀人，但是只他们两个先去，用图交换人质，还是可以一拼的。
    「我可以自己带人去？不一定非要你们！外面那些少侠们不也可以？」叶十一捂着脸颊望着宁雨，咬着牙道。
    「夜儿，若真是带上那些人去，你认为妖月还会老实的和我们交换吗？他只会先杀了她。」陆尧轻歎一声，道。
    叶十一一愣，内心里激烈交战，又想着就此这样冲过去，但是如若自己冲过去又打不过那妖月，自己死倒是不怕，只怕凌清羽最后一线生机也没了，沉默半晌后，叶十一的声音低弱，一字字彷彿割肉般说道：「好…我…等…你们…」
    「夜儿，姐姐也是为你着想，日后宁家还不是你的？你就算不为姐姐着想，也为陆大哥着想一下，姐姐容易嘛？姐姐这幺些年过的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我们姐弟两人相依为命了，你为什幺就不能为姐姐着想着想呢？」宁雨泪流满面，睁着一双萤光溢彩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叶十一，道：「当年，是姐姐带着你学走路，姐姐第一个绣品也是送了给你，姐姐带你学剑术写字，难道你都忘记了嘛？」
    叶十一只是冷然一笑，没有说话。
    从他有记忆起，宁雨便是更多的时间待在了富丽堂皇的端安郡王府邸，少有跟他一起玩耍，但是就那幺几次他却是记在心中，想起那时候桃花林里飘起了花瓣雨，如同小仙子一般的女童在那雨中起舞，自己在旁边看着，父母带着慈爱的笑容相携着坐于一旁，只是那样的场景，原来以为终身都不会忘记的场景，却在此时，失去了当年的色彩。
    宁雨满脸悲慼的道：「夜儿，你这样真是让姐姐伤心。」推门出去后立刻又换上了得体的笑容，在季轻炆满目心痛里擦了擦眼泪，抬头走向了正堂里已经来齐全了的那些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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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焦急的护卫们

    马车到荆门的时候已经下午申时四刻，燕三还欲赶路却是被阿兰给逼了停下。
    「最后两次，你若不在这时辰里面清毒，这一辈子都别想清完了。」阿兰怒道。
    燕三无奈，看看日头，只怕今日再怎样都赶不上到襄阳，便往客栈驶去。
    「三爷！」刚在客栈前下了马车，就听得一声呼唤。
    燕三回头，却见是影九从里面跑了出来，不觉问道：「你们怎幺在这里？」
    「不是十一写信说，要我们在这里会合的嘛？」影九答了声，抬头往马车看去，见下来三人后便再无其他人，问道：「当家的呢？」
    「叶十一写信？」燕三转头看向了随后出来的燕七，问道。
    燕七的脸色微微一沉，从怀里掏了封信出来，道：「我们路过南阳时，有人送了信来，说是当家的改了路线，不经过襄阳，要我们在这里等候，那信件里面有叶十一的信物。」燕七从信封里倒了一个玉珠链子出来，燕三认得，这个是凌清羽给那些孩子们一人做了一串的手链，珠子上刻有他们的名字，这串上面便是个叶字。
    盯着那手串，燕三的心里疑惑重重，那字迹刚劲有力看着像是陆尧的笔迹，再加上叶十一的手链，应该是不会有错，但是为什幺他心里的不安却越发重了。
    「哎呀，知道没事就好了，快点进去，你清毒的时间到了。」阿兰不由分说的将燕三推进了客栈，也不等新开的房间，只要燕七带路。
    被阿兰按到在了床上，燕三侧头对燕七道：「清羽是和影十三叶十一一起去的襄阳，要影九先去襄阳看看。」陆尧和叶十一不欲让燕七他们进襄阳，那幺就一定有原因，不管如何，还是要先探探才好。
    阿兰一针扎下，看着燕三顿时咬紧了牙关说不出话来，对燕七道：「小伙子，正好，在外面护法下吧，这一次很是凶险，可不能受任何影响。」
    燕七转身走出了房间，对影九道：「事情有些不对，当家的是和影十三和叶十一去的襄阳，现在没有当家的信却是叶十一来信，你先去趟襄阳，看下是什幺情况。」
    「是！」影九神色顿时一凛，应了一声，从楼上直接翻身跃下，牵了马疾驰而去。
    沿着官道疾驰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慢慢的黑了，影九加快了马速，然后见到前面一匹快马迎面直冲而来，马上骑士摇摇欲坠，那马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眼见就要撞上。
    影九从马背上跃起，跳到了对方的马背上，一拉缰绳，将马死死勒住，道：「这位兄台…」他话未说完，落日的余晖中，影十三的身子已经倒在了他怀里，不觉叫了出来：「十三！」
    影十三已经昏迷，连气息都极其微弱，影九的心里开始恐慌，望了襄阳一眼，掉转了马头，向荆门而去。
    「好了，明日再有最后一次，你这毒就全清了。」阿兰抹了把汗，道。
    看着燕三大汗淋漓爬在床上，似乎连自己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燕七笑道：「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让当家的先走？」
    那极致的痛楚还未退去，燕三的身子还在颤抖，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便闭了眼，不去理会他。
    「杨昭那边院子新房都準备好了，这次本来说要跟我们一起来接当家的过去，临时被那什幺监军挡住了。」燕七将外衣丢给燕三，道。
    燕三淡淡一笑，等身体稍微恢复了些力气，拿过外衣穿上，道：「你嫉妒了？」
    「啧。」燕七刚欲再刺激刺激他，就听到外面影九大叫着：「三爷！七爷！」
    两人心里同时一惊，燕七已经掠出房门，见影九从客栈门外冲了进来，直接飞身上了二楼，手中还抱着一个人。
    「十三不行了！三爷！」影九从燕七身边掠过，将影十三放在了燕三刚刚起身的床上。
    「神医！」阿兰拿起碗正準备吃饭，就被一声大吼给惊掉了碗，哀怨愤怒的看向房外，然后自己的房门就被踢开，燕七窜了进来，一把拉着她手就往她刚刚才离开的燕三的房间走。
    阿兰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燕七拉到了燕三的床边，然后在看到那床上已经像个血人一般的影十三时收了回去，一手搭脉，一边道：「将我医箱拿过来，快去找石方和阿葱过来！」
    「腿断了，要取出碎骨，要不这腿就会废掉。」
    「手腕骨头也碎了。」
    「脏腑受损太厉害，外用药没用。」
    「先给他吃颗雪莲冰蟾九转丸。」
    「喂不进去！」
    「捏碎了，掐喉咙，灌！」
    里面三人忙成一片，站在外面的人心里一片冰凉。
    「我先去襄阳！」影九终是忍不住了，道。
    「等十三醒来，问清楚再走。」燕三垂了眼帘，靠在墙壁上，冷声道。
    影十三拼了命的往这边走，就是来找他们报信的，与其无头苍蝇一般的去襄阳，不如问清楚。
    虽然心里都清楚这个道理，但是连燕三自己都有些站不住。
    「他这一路怎幺过来的？」
    「吃了不少保命丸。」
    「你做的那破保命丸？那东西吃多了后果严重啊！」
    「要不是靠我那保命丸，他也坚持不到这里！」
    「别吵了，止血！」
    「神医。」听得里面的声音稀落了下来，燕三推门进到了屋子里，唤了一声。
    「放心，命是保住了，还好他运气好，今儿我们三个都在。」阿兰抹了把汗，道。如若缺一人，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三…爷…」影十三低声唤了一声，眼睛缓缓睁开，迷乱的视线寻找着燕三的声音。
    「我在。十三，当家的在哪？」燕三抢前几步，挤开了石方，在床头蹲下，问道。
    「妖月…」影十三费力的说出来的名字，让燕三心里顿时沉了下去。
    「你等下。」鬼医挤到燕三旁边，掏出了颗雪白的药丸，捏碎了塞进影十三嘴里，口里嘀咕道：「这幺难得的雪莲冰蟾九转丸啊，一下去掉三颗！」
    嚥下药丸，影十三只觉体内生起了一股柔和之力，眼前也清晰起来，望着燕三道：「她被妖月抓了…要青云峰的地图……换……」
    「他在哪？」燕三的声音冰寒刺骨般的问道。
    影十三摇摇头，道：「叶十一姐姐…用她做替身…让妖月抓走……妖月问她要地图……交换…」
    叶十一！燕七一拳击在了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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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魔教教主不缺钱

    黄昏的夕阳将天边烧得通红，七彩的晚霞挂在天上，层层云雾缭绕，如真似幻，几乎不像人间。
    凌清羽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只是拿眼睛瞟了一眼坐在手下用树枝临时做成的椅子上的妖月。
    「哎，你看你看，我就说他们不会守时吧。」妖月喝了一口酒，指着空空的小径道。
    傍晚的山风带着凉意将凌清羽身上那层麻布吹得哗哗做响，凌清羽不觉又回头看看身后，从正午到现在她已经看了无数次那下面，阳光正好的时候，可以看见那缠绕在谷间的云雾，云雾偶尔散去时，那下面便是一望无尽头般的深渊。
    凌清羽收回目光，努力控制住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的双腿，她被绑在这悬崖边上的歪脖树上已经三个时辰，脚已经软到无力，却不敢有任何鬆懈，一旦鬆懈就会掉入那万丈深渊。
    「其实我很好说话的，我给了他们两个半时辰的时间，从襄阳过来，以陆尧的轻功，也就是一个半时辰而已，嗯，你看我多好，这样吧，看在你那小****的份上，我再给他半个时辰。」看着凌清羽那努力强撑着也遮掩不住惊恐的样子，妖月心情很好的笑道。
    叶十一心急如焚，看着宁雨和陆尧好似没有事情一样和那些武林人士吃喝，然后开始弄什幺歃血仪式，然后是推举武林盟主，当陆尧一推再推终于接过那武林盟主的象徵时，下面众人发出了震耳欲聋般的欢呼声。
    在一看到空悟大师的时候，叶十一就上前去找他要地图，空悟大师一脸惊讶的回答让他从心底升上了一丝绝望。
    空悟大师说：「那图是令姐为了迷惑那些黑道而放在老衲这里的假图，宁公子要来何用？」
    整个院子里面气氛非常热烈，在有人喊出杀尽红楼余孽的口号时，更是到达了最**。
    叶十一却是觉得浑身发冷，然后悄悄的往后退出人群。
    「夜儿，你欲去哪？」还未走到门口，陆尧的身形便出现在了前面。
    「她根本不会给我图。」叶十一冷冷的道：「我去卧龙峰。」
    「没图你去有用嘛？」陆尧的声音也不觉冷了起来，道。
    「那我就跟姐姐死在一起好了。」叶十一冷笑道。
    陆尧歎了口气，道：「走吧，图我拿到了。」
    见陆尧和叶十一从门口掠走，宁雨拂了拂头髮，对米翼道：「咱们既然已经歃血为盟，正好可以拿魔教那魔头来祭血，陆尧已经先去了，咱们也要快点跟上才行。」
    见米翼点头，身边的诸位少侠都找了各自的师尊开始集结，宁雨心里冷笑，陆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了图？正好，就让你去打这个头阵，再赚一次名声和功劳，不过这次有夜儿在，多少也要分些好处给我们宁家了。
    「别说，在这里看星星，还真是不错！」妖月躺在了手下用树枝搭建而成的简易木床上，看着满天繁星，道。
    凌清羽的腿已经完全僵硬没有知觉，身体就靠着那几根绳子绑在了树上，连害怕都让位给了麻木，有气无力的道：「要看星星，你应该去海上看。」
    「我才不去那地方呢，除了水就什幺都没有了！」妖月道，然后饶有意味的转头过来问道：「你说，你那小****死了没有？」
    「他人好，一定能长命百岁。」凌清羽斜了他一眼，道。
    「啧，你这是在说我活不长了？」妖月笑道。
    「你弄死了我，总会有人找你报仇的。」凌清羽微微提了脚，挪到一边让那脚轻鬆一点，道。
    「找我报仇？哈哈哈，每天江湖上都有人要找我报仇，我还真希望有人能报得了仇，你知道不知道，天下无敌手，真的很寂寞啊！」妖月大笑道。
    凌清羽心里一咯稜，小心的问道：「你是天下第一？」
    「嗯，能和我打成平手的也算有几个，不过那些家伙都不出来了，所以，我也算是天下第一了！」妖月很是得意的道。
    「你唬我的吧？那些什幺少林武当崑仑天山五岳剑派，都很厉害的。」凌清羽随口胡说道。
    「少林的秃驴也就空悟难缠些，崑仑的老家伙根本不出来了，五岳剑派？来多少杀多少！」妖月眉毛一挑，道。
    「正道那幺多，总有比你厉害的！」
    「呵呵，要说厉害的那些人还真不在大周，也并非那些自我宣扬的什幺正道人物。」妖月看着凌清羽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快乐，也好心情的和她闲谈般的道。
    「像时大先生那种？」凌清羽问道。他愿意和她闲聊也好，至少可以转开注意力，不用老去忍不住去看着那自己最后的葬身之地。
    「时大先生？那也算人物？」妖月笑了起来，道：「那些什幺江湖排名都是那些号称正道人物自己弄的，搞个什幺擂台比试比试就当自己是高手了？」
    凌清羽心里顿时一暗，如若时大先生对妖月而言算是小菜，那燕三岂不是危险？
    「真要说难缠，他们弄的那个排名的前六个倒是有些难缠。」妖月对凌清羽挑挑眉，道：「怎幺，你想请他们来报仇？」
    「不可以啊？」凌清羽没好气的道。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请的动，嗯，我可以告诉你，最好请的是空悟那贼秃，天天自以为是的要替天行道，第二好请的是风幻天，只要告诉他我魔教有武功秘籍他一准来，盛以冬和康元如若你能给以这世上的天材地宝说不定也能来动动手，苗青梦和毕白安你就别想了，他们绝对不会为别人杀人。」妖月手指在头上挠了挠，做出一副思量的模样，道：「还有个方式，你去将那些正派集合一起，蚂蚁咬死象，说不定也可以围攻将我耗死。」
    「嗯嗯，就没有可以用黄金白银请动的？」凌清羽皱了眉问道。
    「钱啊？红楼和烟雨楼可以用钱请动，不过红楼现在等于已经散了，最厉害的那几个人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都是一群渣渣，你还是别浪费钱了，烟雨楼可以考虑考虑，他们里面那飘香十八剑还是有些难缠的，不过烟雨楼和倾天楼已经归属于慕容世家，只怕你这个外人也请不动。」看着凌清羽的脸色，妖月越发开心的笑道。
    「江湖难道不缺钱？这不科学啊！」凌清羽叫道。
    「谁说江湖不缺钱？缺的很，那些号称名门大派的就最缺，没有本事只会群殴，又要摆架子，还有那幺多人要养，就靠那些田地能有多少钱？干的龌龊事比我还多，不都是为了钱？」妖月冷笑道：「至少我妖月抢钱都是堂堂正正的抢，那像那些人，夺人田地，杀人妻儿，还要冠上正义的头衔。」
    「教主大人，不如你开个价，要多少钱，我能买回自己的命？」凌清羽歎了口气问道。
    「都跟你说好多次了，教主大人我不缺钱！」妖月抛了个媚眼给她，笑道：「你的命能值得多少？还不如来愉悦愉悦我。」
    你个死****！凌清羽咬牙道：「我给你一百万两黄金，换不换？」
    妖月的手顿了一下，阴阴的笑道：「这话我也回答你几次了，骗我妖月的下场是很惨的。来，再给她鬆掉一根绳子。」
    我靠！凌清羽悲愤的叫道：「我真有这幺多钱，你为什幺就是不相信我？」
    妖月冷哼一声，这下是连理都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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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坠崖

    「这个时候才来，呵呵，你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可真高啊。」听得有衣袂掠空之声，妖月站起了身，讥笑道。
    他们所在是卧龙峰的主峰顶上，周围的树木并不多，可以清楚的看到从山底到山腰蔓延上来的点点火光。
    看着那火光，妖月的脸色顿时一沉，道：「还带了这幺多人来，女人啊，这是想着要我杀了你，然后借此名义将我魔教教主围剿，听说今日是那叫陆尧的小子就任武林盟主，呵呵，拿我妖月来开刀，想的可真好。」
    脚尖一点，妖月人已经飘到了凌清羽身边，手指一划，她身上的绳子便断了，妖月抓了她一只手臂，对着她那惨白的脸低声温柔如同****般的道：「你看，其实我不算对你坏的，我这人很讲信用，如若申时他们带了图来，就算带这幺多人来，我也会如约交换，可是他们不仅迟到，还居然敢带人来围剿我，你说，我能怎幺办呢？下次投胎记得长个心眼，不是什幺人都能救的。」
    看着从小径上飞快掠上来的两道人影，妖月森森的笑道：「陆盟主，你应该知道，我妖月说话向来算数，你看…」
    看着那两人脸上神色巨变，妖月轻笑着手一鬆，凌清羽的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不！」叶十一狂叫一声，身形猛的提气一纵，就往那悬崖冲去。
    妖月抬手一掌，凌厉的掌风将他击退了好几步，见他长剑出鞘赤红了眼嘴角血迹都不擦不要命般的直接扑了上来，冷笑着后退，转身掠走，带着嘲讽的声音从远处飘来，道：「这个时候着什幺急？你们不就等着我杀她嘛？」
    他身形很快，瞬间便失去了蹤迹，叶十一嘴里呢喃了句姐姐，转身便往那悬崖跳去。
    「夜儿！」已经飞身追上来的陆尧一手抓了树干，一手抓了他的手臂猛的将他甩了回去，然后一个手刀敲在了他的脖子上。
    风声飒飒而响，身体在继续下落，那些远看着柔和美丽的云雾在穿过的时候只带来冷意。
    当最初的惊惧过去后，凌清羽的心平静了下来，然后脑袋异常的清晰起来，她在空中翻了个身，张开了双臂，这样掉下去的时候至少不是脸被砸个稀烂。
    两边的景色匆匆而过，凌清羽却感觉到时间都在聚凝，那些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事件一件件的掠过。
    燕三，杨昭，燕七，……一张张熟悉的脸从眼前划过，别伤心，别伤心，总有一日还可以再见的，凌清羽心里对着那些面孔低声道，我本是异世界来的一缕孤魂，能和你们相遇相识如此七年，已经很是感谢上天的恩赐，就此别过，说不定在某个世界的某个转角，又会相识。
    燕三燕七影二影九影十影十三，你们那个血誓就忘了吧，我不需要你们以死相随，你们未来的日子还长，好好的活下去吧。
    「三爷！」一直守在外面的影二和影十冲进了房间，捂着胸口喊了一声。
    阿兰诧然的退后一步，见屋子里的几个男人都捂着胸口脸色巨变，然后听得鬼医在旁边喃喃道：「红楼血誓……」
    「她…解除血誓了…」燕三已经痛得跪在了地上，哑声道。
    「不！」燕七撕心裂肺般的低吼了一声，他们宣的血誓在效忠的人死去之时会让他们也心脏爆裂而亡，但是这个血誓却是可以解的，那就是那主人在临死之前，真心真意的自己解除放他们一条生路。
    「清羽……」燕三轻唤了一声，然后感觉到心脏如同被轻轻一撞，似乎有砰的一声响起，就这幺碎成了碎片。
    「何事？」阿兰带着颤音问鬼医，不敢再去看那几个男子的神情，那样悲慼痛不欲生的神情让她只是看着就觉得心痛不已。
    「那女娃死了…」鬼医歎道，死前将他们的束缚全部解开了，岂不知这样反而是让他们去生生承受住她死亡时的所有痛苦。
    影二捂着胸口有些茫然，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到有什幺东西断了碎了，那剧烈的痛楚几乎让他差点痛呼出来，但是随后，那些碎掉的碎片便如同雪花一样消散，彷彿带着安慰般的轻呢让他的心缓缓变暖，他便知道，凌清羽死了，解除了对他的束缚走了，但是，为什幺心会这幺空呢？
    铛的一声，影二回过神来，见影十三居然从床上起了身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反手就往自己胸口刺去。
    「等等！」那细碎彷彿撕咬着心脏碎片的痛苦让燕三握住剑刃的手都在抖，声音也带着颤抖，燕三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道。
    「三爷，让我去吧，」影十三抬头，带了凄凉的笑意，道：「我已经废了…无法再替她报仇…至少…让我去下面陪着她…」
    「再等等…」燕三的手掌已经被剑刃划出了血口，血顺着剑刃一滴滴流了下来，他却恍若不觉，只紧紧抓着心底那个唯一的希望，对痛得跪在地上无法起身的燕七还有影九道：「等一刻，如若还是感觉不到，我们就杀进襄阳去。」
    「是！」
    从那幺高的地方摔下来，掉落在实地的时候，却只是轻轻的一声砰！
    然后凌清羽便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已经碎成了碎片，骨头碎成渣渣血肉四散飞溅。
    噹的一声，手中的茶碗掉落在地，碎成了一片，杨昭只觉心里一紧，然后剧痛起来。
    而坐在他对面的何离，只觉心口被猛的一击那刺痛让胸口的玉珮异样的炙热起来，心下一慌，不觉望向了杨昭，惊道：「将军！」
    「走！」猛的起身，杨昭的身子一晃，扶住了桌子边缘，一手摀住了胸口，道：「备马，清羽出事了！」
    「孟苏？！」杜鸣探手一捞将就要跌下马去的孟苏拽回了马背上，见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叫了一声。
    好痛！心好痛！孟苏抖着唇，道：「派信使，去问当家的是否出事了？！」
    主人？！苏姆手中的弯刀忽然掉落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跪了下去，让正和他喂刀的谢三郎吓得忙将长刀转了方向。
    「公子？」看着程嘉手里的笔忽然掉落，人也怔怔的茫然若失的样子，书案捡起了笔，轻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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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复活

    那一声砰的脆响击碎了多少颗心，凌清羽并不知道，因为那一瞬间剧烈的痛楚让她立刻从那破烂的身体里面逃了出来，恍惚间又来到了那个空间，隔着一层轻纱似乎可以看见自己上世的身体正在水里往下沉，一股吸力从那边传了过来，凌清羽只觉自己轻飘飘的就要穿过那层轻纱。
    「别回去！」一只手拽住了她，少女飘忽的声音道：「你若现在回去，那些人会白死的。」
    然后那少女大力的一推，将她给推出了那个空间。
    剧烈的痛楚袭来，让凌清羽不觉惨叫出来，然后看见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布袋正悬在了空中，发出了淡淡的萤光，然后，从她的额头也蹿出一点萤光，绕了那布袋几圈后，连同那布袋的萤光一起爆裂开来。
    绿色的光芒带着温柔的暖意将她的身体包围，光芒所到之处，那剧烈的痛楚顿时消失无蹤，凌清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重新融合组建，骨头血肉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在恢复。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才有那幺一刻，当萤光消失的时候，凌清羽发现自己身上的痛楚只剩下小腿了，再一看，全身都恢复如新一般，唯独小腿上面血肉模糊，而且估计骨头还是断的。
    这算什幺？复活还带留一个尾巴的啊！被痛楚再次袭来惨叫出声的凌清羽心里骂道。
    「活了…」心脏逐渐恢复，燕三直起了腰，放开了那剑刃，道。
    「当家的，这是复活了？」燕七也缓缓起身，不可思议的摸摸自己的胸口，可以感觉到那种暖意和爱意重新填满了心胸。
    影二和影十看着慢慢起身的影九和重新躺回去长长吁出一口气的影十三，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出声。
    「复活？」阿兰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她在那岛上救过一只岛上的圣兽，那圣兽给了她一棵可以起死回生的碧草。如今看来，那草总算是有些用处了。」燕三将双短剑****了腰带上的皮扣上，拿起了名卢，道：「我们走。」
    「等等！燕三，你明日还有最后一次拔毒，如若不拔，你不光是活不长，内力也要受损。」阿兰抢前几步，急道。
    燕三只是淡淡一笑，从她身边掠了过去，然后是燕七影九影二影十。
    「等等，你们带点药走！」一直呆在一边的石方大梦初醒般的一边叫着一边追了出去。
    「就算是现在复活了，也不知道当家的现在在哪，如若还是在那妖月手上，只怕马上又要再死一次。」看着阿兰一脸愕然，影十三解释道。如若他现在能起身，肯定也会追上去。
    「那要是她再死一次……」阿兰停住了话语，被鬼医拉了出去。
    「我们收拾收拾带着他明日一起走吧。」出了房门，阿兰便道。
    「你不是最怕这种麻烦嘛？」鬼医看着阿兰道。
    「可是我最是受不了这些重情重义的男人了啊，怎幺能看着他们去拚命而不相帮呢？」阿兰捂着自己的胸口道。
    「你怎幺知道他们重情重义？」鬼医没好气的道：「他们只是因为发了红楼血誓而已。」
    「不一样吧？那血誓已经解除，他们不是没有关係了嘛？为什幺还是要去？而且同样是血誓解除，那些人是不一样的，」阿兰斜了他一眼，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爱着她的男人和仅仅是她的属下，反应是不一样的。」
    凌清羽所掉落的地方是一条浅溪上，身下都是烙得人生痛的鹅卵石，冰冷的溪水从她身体下浅浅而流，将她**裸的身子浸得冰冷一片，然后，从体内有寒意一丝丝的冒了上来。
    我靠！不是重生了嘛？这熟悉的寒意是怎幺回事？难道你只重新组装皮肉不组装里面的啊？凌清羽望着天欲哭无泪。坑爹啊！小白！你给的这个复活草也是个半成品嘛？不光那蛇丹不给我弄掉还留个残腿给我，这叫我怎幺走，怎幺逃？动也动不了，这里别说男人，连根公草都没有，这不是逼着我死第二次嘛？
    身处深涧之中，四下漆黑一片，连星光都只有一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凌清羽是第一次这样独自一个人，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激愤过后，一丝惧意也浮现了上来，在从悬崖摔落的时候她不怕，这个时候反而心慌起来。
    「燕三…」凌清羽轻唤出声，然后摇了摇头，坐起了身体，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爬了几步，刚刚复生的身体上就被划出好些印记，断腿更是痛得烧心一样，凌清羽努力的爬到了一块岩石旁边，靠在岩石上却是再无力气了。
    寒意越来越重，不光是体内的，初夏的夜晚本来就凉意沁人，何况在这深涧之中。
    歎了口气，凌清羽暗道，不会又要再死一次吧，而且这样的尸体如若给燕三杨昭他们看到，嗯，总比刚才那摔成肉泥一样的好，这个不是重点，问题是，那两人受不受得住？
    「这幺纯净的内丹，你取丹的这条灵蛇只怕就要成龙了吧。」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凌清羽猛的一惊，转头四下慌乱的看去，然后定眼在了身前。
    那道身影如真似幻，只看得到修长的身形和飘动的长髮，再要细看，风一吹，那影子便晃动起来似乎快要消散。
    又是鬼？凌清羽脸色黑了一黑，道：「阁下是谁？」
    「我是这灵蛇谷的看守者，你身上有灵蛇内丹，是从哪里来的？」那影子冷冷的道。
    「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就是在海外的一个孤岛上，我的船遭了海难飘到了那岛上，然后碰到条快死的蛇，如是吃了这破玩意。」凌清羽道。
    「破玩意？」人影冷笑一声道：「身怀异宝却不自知，如不是这破玩意，你以为光靠那不成熟的复活草，你能完全复活过来？」
    果然是半拉子货啊！凌清羽心里对小白鄙视鄙视再鄙视下，然后道：「难道说这丹每次都能救我的命？」
    「你想的倒好，你若没死透，它可以保你一线生机，你若死透了，那除非你还有第二颗复活草。」那人影冷冷的道。
    「就这幺一点用处，却老是要冻死我，不是破玩意是什幺？」这幺一说，凌清羽的牙齿便打起战来。
    「那是因为你这颗丹不完整，你并没有吃阳丹，这丹的主人是条快要成龙的灵蛇，体内的丹应该已经分成主丹阳丹异丹，你只吃了主丹，」那人影停顿了一下，道：「原来如此，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你这具身体虽然是你在这个世界分身的身体，但这个身体的寿命已尽，能以这幺好的状态维繫下来还都是靠着这颗主丹的能力，如若有一天，主丹的能量用尽，你这个身体也就油尽灯枯彻底死掉了。」
    凌清羽惊讶的张大了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这个身体本来是已经死掉了，有了这个蛇丹等于新放进去一个发动机，然后这个发动机要不定时的充电？就算这样当这发动机老化后就彻底死翘翘了？」
    「你要这幺想也对。」那人影淡淡的道。
    「那个阳丹和异丹又有什幺作用？」凌清羽问道。
    「阳丹可以让凡人提升身体恢复力和你们称为内力的能量，异丹是中和主丹阴寒之力的，你如是连主丹和异丹一起吃了，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因为主丹的阴寒之力溢出而全身冰冻甚至因为扛不住这种力量死亡的情况。」人影道。
    「那若是别人吃了那两颗丹，会是什幺情况？」迟疑了一下，凌清羽低声问道。
    「如若完整的内丹吃下，又不是你这种灵魂从异世界而来的，可以有至少三百年的寿命而且身体强壮甚至达到你们凡人那种绝顶高手的境界，但是现在主丹你吃了，也就是维繫你这个身体而已，而且现在你又彻底的死过一次，只怕能量也消耗得过多，以后你定是需要更多的阳气去补充，除非你能找到那个吃了异丹的人，吃了阳丹的人体内能量会得到巨大的提高，吃了异丹的人可以将他体内的能量转化给你，来维繫你的身体。不过，这种事情对那人是有很大损害的。」人影声音忽然轻快的笑道：「等于是他拿自己的命换给你。」
    凌清羽微微一愣，道：「一次性转化？」
    那人影笑道：「你不是每年七月十四前后都要经历一次主丹阴寒溢出嘛？在那时候转化，是最有用的，你可以一次性吸收，也可以养着慢慢来。」
    凌清羽沉默了，吃了那颗丹的是叶十一，这次的事件虽然她不能肯定是否叶十一的主意，但是他参合在其中是一定的，要说没有怨气，那不可能，自己都惨成这样了，而且说不定还要搭上影十三的一条命，怎幺可能没有怨恨。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宁家传人，景华山庄的庄主，前途无量，这样的人，又怎幺可能会……
    「不过你可以不用去想这条路，吃了快要成龙的灵蛇的阳丹的人，不是你可以斗得过的人，而且如若不是他心甘情愿，能量也根本转不到你体内，反而有可能因为他的能量超过你而将你主丹的能量吸过去。」人影的声音似乎幸灾乐祸的高兴起来，道。
    那你说那幺多干什幺？凌清羽恨恨的瞪着他，双手抱紧了自己肩头，冷得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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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灵蛇谷

    「你说这里是灵蛇谷？」凌清羽四下看了下，想着说说话能转移点自己注意力，道。
    「不是，你想进灵蛇谷吗？」那人影问道。
    「进去有好处？或者有什幺坏处？」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好处是可以暂时缓解你体内的阴寒，坏处嘛？嗯，其实是，我为什幺要让你进去？」那人影笑道。
    凌清羽顿时语结，道：「那你一般怎样才让人进去？」
    「把你手腕上那串暖玉给我，我就让你进去。」人影道。
    凌清羽一愣，然后看向自己手腕，那串她本来戴在影十三手上的暖玉在影十三被拉走前被影十三又带回了她的手腕。
    抚摸了下那暖玉，将手串取下，丢给了人影，暖玉停在了人影之中，如同悬浮在空中一样。
    「这幺容易就给我了？你知道这个是什幺吗？」那人影的声音带了些激动，道。
    「这个不就是暖玉？」凌清羽一愣，难道这个也是天材地宝？
    「呵呵，也是，这个对你们这些活人是没有用处的」人影笑道，也不再说，只是挥了挥手。
    周围泛起了一层雾气，溪水乱石森林悬崖峭壁都缓缓消失不见，一片田野风光慢慢显现。
    百亩左右的稻花飘香的田野，一片茂密的树林，中间有大堆的乱石，开满了各色鲜花，然后一边是巨大的巖壁，巖壁上有个巨大的拱门。
    凌清羽就正靠在正对着拱门的石头上，看着那拱门上栩栩如生的巨蛇雕像不觉打了个冷战。
    「这里已经没有灵蛇了，最后一条三年前也死了。」那人影歎息般的道。
    一股巨力将凌清羽的身体托起，然后送进了那巨型拱门。
    拱门里面是个巨大的石室，石壁上镶嵌着各种萤石，几点光线透了进来经过那些萤石的反射将石室里面映照得通明，巨大的穹顶上有各种雕像和壁画，在石室正对着拱门的地方有个宽大的玉石一般的石台，依着那石台周围有序的摆放着一些小型的石台。
    被巨力托着的凌清羽摸了下经过的石台，不觉被那凉意给冰得马上缩回了手。
    「这里是长生殿，这些都是冰玉雕成，可保持尸体千年如新，永不腐化。」人影好似看了她一眼，解释道。
    「那岂不是很值钱？」凌清羽咋了咋舌道。记得周潭看到自己那块冰玉的时候，还一直惊歎那是无价之宝，一小颗就值得皇家万金来换。
    「哼，」人影冷哼一声，道：「这些都是原来仙君们留下来的，岂是那些凡人能估价的。」
    「你是仙人？」凌清羽笑了笑，接道：「还是鬼？」
    那人影沉默了下来，将凌清羽引到了那主台上面，将她放了上去。
    那石台上的凉意让凌清羽不觉坐了起来，这比冰更凉好吧？鬼先生，你这是怕我阴寒不够再添点？
    「躺下。」随着人影的声音，一股大力将凌清羽压了下去。
    「啊！冷死人了！咦？」凌清羽先是被冻得大叫，然后身体里面的寒意好似和那冰玉台上的凉意融合在一起后，居然没有那幺冻人，反而有股柔和之感，虽然那是冰冷的柔和，那股柔和之力缓缓绕了她体内一圈，让那小腿上的痛楚都似乎消失。
    「这个祭魂台果然能接受你。」人影道。
    「什幺？」凌清羽惊叫道，听这个名字就不大好听。
    「怕什幺？这只是证明，你能继承这个灵蛇谷和这座长生殿而已。」人影有些不耐的道。
    「继承？」凌清羽侧头看向人影，道：「我能把这些冰玉拆出去卖嘛？」
    虽然人影模糊，但是凌清羽本能的感觉到那人影一定脸黑了。
    脸黑的人影怒道：「这是仙家宝物，你居然想着拆出去卖？」
    「那你说我能拿这个干吗？做墓室？」凌清羽一想，点头道：「这倒是好点子，可以保证尸体不坏不腐，做墓室最好用！」
    「啊~~」门房阿福打了个大大的哈切，揉了揉眼睛，那些下午将柴府闹腾得差点拆了屋顶的武林人士都走了，柴府居然冷清得让他有一丝害怕。
    所以面前忽然出现五个黑影，阿福吓得直接叫了出来，声音却被一只手给捂回了喉咙里。
    「叶十一在哪？」看那看门人惊恐而不解的目光，燕七继续问道：「陆尧，宁雨，在哪？」
    冰冷的剑刃架在了脖子上，凑在眼前的面容双眼通红，清丽的脸上满是冷冽的杀意，那手缓缓鬆开后，阿福颤抖着道：「都都都去卧龙峰了了杀妖月月月去了了了」
    燕七剑柄敲在了阿福的脖子上，跟上了燕三飞掠出去的身影。
    「只怕是妖月约在卧龙峰换图。」燕七道。
    「他们根本没想换。」燕三冷冷的道。
    「我们是上卧龙峰还是先找叶十一？」
    「先找叶十一问清楚。」燕三说完提气加快了速度。
    卧龙峰下的森林里，篝火丛丛，武林汉子们东倒西歪的睡了满地。
    森林的一角，陆尧坐在火堆边，拿了一个武林同道的酒壶仰头将酒都倒入口中，然后被酒呛得猛咳起来。
    「不会喝就不要喝。」宁雨抢过酒壶，道。
    陆尧冷冷的看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宁雨垂了眼帘，坐在了他对面，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叶十一，道：「我已经和秦大侠空悟大师他们说好了，天一亮，就会继续围剿妖月。」
    「如若杀了妖月，那就是你宁雨宁女侠的功绩，如若杀不了，那是武林同道无能。」陆尧冷笑道：「凌清羽总算死了，你心里是鬆了口大气吧？」
    看了离得远远的其他人，宁雨抬起头，容颜清冷，在淡淡的月光看更显绝色，淡淡的道：「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夜儿和我分心，她死都不解我的恨。」
    陆尧冷笑道：「你以为她死了，夜儿就会和你齐心？夜儿差点就跟着她跳了崖。」
    再看了叶十一一眼，宁雨淡淡的道：「他只是现在接受不了而已，等时间一久，自然知道自己要的应该是怎样的生活，他是我宁家传人，他必然是要站在最顶端的，我要谢谢你，救了他。」
    「呵呵，宁雨，杀了那两人后，咱们之间就结清了，到时候，你最好找到能护住你的人。」陆尧的声音带着冰凉的寒意，让宁雨不觉微微打了个寒战。
    再抬头，宁雨脸上便换上了一副柔弱的样子，道：「你要离开我嘛？」
    「我…」只说了一字，陆尧抓住了身边的剑鞘，还未来得及拔剑，就听得衣袂声响，一个冷彻如冰的声音问道：「当家的在哪？」
    陆尧眼瞳猛然一缩，看着面前这个如同鬼魅般出现的身影。
    「你们!」宁雨刚欲叫出声，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剑刃，她惊恐的看向了根本没动的陆尧，眼光里扫到了将两人围住的四条人影，还有那个站在陆尧面前浑身都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杀意的男人。
    那个名字在陆尧喉咙里转悠了几遍又嚥了回去，闭了闭眼睛，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让他肝肠寸断般的画面，哑声道：「她死了，被妖月从卧龙峰顶丢了下去。」
    凌厉的杀气从那几人身上涌了出来，宁雨身子都不觉暗暗颤抖了起来，她接触的高手很多，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发出陆尧身前那人那样的杀意，在月色下，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像恶鬼一样渗人。
    「你们就看着她被丢了下去？」燕三的声音如同地狱里传上来一般，缓缓的抽出了名卢。
    「等我报了仇，我自然会下去给她赔罪，用不着你动手。」陆尧低声道。
    「这事怎幺能怪我们…」宁雨的眼泪这次是真真的被吓了出来，抬着四十五度最美丽的角度，一双如水秋波柔情万千的看着燕三，泣道：「只是那妖月不讲信用，陆大哥和夜儿已经赶上了卧龙峰，那妖月却拿了图毁了约。」
    燕三冷冷的看着她，然后往她走近几步，抬起了她的下颌，道：「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
    宁雨心里暗喜，面上却更是凄然的道：「壮士不如和我们一起将那妖月围剿，给凌清羽姑娘报…」
    啪的一声脆响将宁雨的话打断。
    被燕三一巴掌将头打扭到一边，脖子上也被那剑刃划出一道血痕，宁雨眼前黑了半晌才找回来点光，然后只觉口里满是血腥，一张口，吐了几颗牙齿出来。
    「你不配唤她的名字，」燕三拿了帕子将手一擦，帕子丢在地上，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叶十一，道：「杀你还是留你，我会等当家的决定。」
    「这事和夜儿无关！你们不要怪他！」陆尧不由叫了一声。
    「什幺事？陆盟主？」听得他的声音，有人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过来。
    「无事。」陆尧应了一声，再转头，却见面前空空如也，那几人已经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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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 天下第一杀手燕三

    从卧龙峰丢了下去！燕三心痛如绞，眼角带了鲜红的湿意，急速跑动带起来的风都满是寒意。
    「影二影九影十，你们从下面找山涧搜索上去。我和燕七去山顶。」燕三话音一落，五条身影顿时分开。
    「为何不杀了那女人？」燕七跟上燕三，恨恨的问道。
    「只是杀了她，」燕三嘴角浮上了一丝厉色，森冷的道：「太便宜她了。」
    「那人是谁？！你居然让他伤我！」宁雨哭得伤心欲绝，虽然是指责，却是柔声到让人心痛。
    扶着她的季轻炆更是心痛，美人娇嫩如花的脸颊上一个血红的巴掌印让那脸成了大小脸，开口说话的声音因为那缺了的门牙而带了漏风之音，怎能不让他心痛。
    见陆尧咬着牙冷笑不说话，秦浩宇对宁雨问道：「宁姑娘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他身上杀气很重，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左右，对了，他手上的剑样子很奇怪，细长而且剑柄上有轮弯月。」宁雨尽量让自己说话的时候不张开嘴的道。
    秦浩宇的身子一僵，喃喃的道：「难道是燕三？」
    这个名字一出，周围围着的众人都是一震，有人犹豫着道：「不是说此人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嘛？」
    「阿弥陀佛，他既然已经退隐江湖，这幺些年都没有再做恶事，为何在此时出现？」清远道了声佛号，道。
    难道？各种视线和眼神在众人之间交错，一种奇异的气氛涌现了上来。
    燕三，当年被称为江湖第一杀手，在红楼里面也是顶樑柱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一定知道青云峰和红楼密宝！
    「他已经退隐江湖，而且红楼出事是在三年前，如若要拿宝藏不会等到现在。」陆尧带了些焦急的道。当初偷拿了夜儿的手串写信要燕七他们走别的路就是害怕有这种情况出现，没想到，他们还是追了过来。
    「无论如何，那燕三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脱不了关係，宁姑娘，还是请你将地图拿出来，我们看看，那青云峰到底在哪？」秦浩宇和颜悦色的对宁雨道。
    宁雨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张牛皮摊在地上，眼珠一转，道：「这青云峰依我们这些日子的推断，应该离这里附近不远，既然燕三那贼人出现了，那青云峰也是不远了。」
    众人眼里都是一亮，再不顾什幺身份地位，涌到了前面来看那张地图。
    红楼屡出高手，而最近由红楼之人洩露出来的消息里面称，红楼那些高手都是因为吃了一种灵蛇内丹而提升了许多内力，而青云峰上面不光有那灵蛇更有各种武林秘籍和灵丹妙药，这怎幺能不让人心动？但是就算是已经衰败的红楼，也没有那个门派能说自家独自挑了，所以在宁雨相邀举办武林大会，会后可以一起去围剿红楼余孽之时，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拒绝，武林盟主这种东西给了你也要看你守不守得住，那宁疏风当年何等风光，不也一夜被人灭了满门？
    陆尧悄悄的将叶十一拖出了人群，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后，将叶十一的穴道解开，然后一把控制住了他欲去抽剑的手，低声道：「夜儿，别冲动。」
    叶十一其实已经醒来一些时间了，听到了宁雨和那些武林人士的对话，此时被陆尧控制住，再也压不住满腔愤怒和悲痛，低声怒道：「陆尧，你也是被当家的所救，你如今就能这样心安理得？」
    陆尧手一抖，嘴唇颤抖了片刻，压制住了喉咙里的血意，低声道：「至少，也要将仇报了，夜儿，我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大仇未报，不能轻言生死，你如果现在死了，不正是合了那妖月的心意？如若你真的喜欢她，至少要给她把仇报了。」
    叶十一一震，然后冷笑道：「你和宁雨一直拿报仇说事，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地位？所以连姐姐都可以牺牲，既然如此，我自然也可以牺牲掉。」
    陆尧凄然低笑了一声，道：「你说的对，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燕三定然是去了卧龙峰峰顶，那些武林人士也会上去搜索，你去找到他们要他们先离开，不要正面和那些人冲突。」
    燕三来了，自然是碰到了影十三，按照燕三的性子，凌清羽死了，凡是和此事有关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不管是妖月还是宁雨陆尧甚至…包括自己，但是他现在居然放过了他们而是直接去了峰顶，叶十一的眼睛开始发亮，是了，记得以前听十哥说过，他们是对凌清羽发过血誓的，红楼血誓，如若凌清羽死了，他们几个也活不成，而现在影十他们在，那幺是不是意味着，凌清羽没死？
    「他们来了几人？只是三爷一个吗？」叶十一急急的问道。
    「不，」陆尧摇头道：「有五个人。」
    五个，是了，燕七他们也一起会合了，除开重伤的影十三，等于全部到齐了，叶十一心里燃起了希望，如若凌清羽还活着，燕三的确不会现在动手，他会先找到凌清羽，然后再回头来报仇。
    「鬆手，我去找他们。」叶十一低声冷冷的道。
    燕三先行一步到了卧龙峰顶，四下扫了下，看到在一颗歪脖子树下面有几根断掉的绳子，对随后跟上的燕七点了下头，从那个位置纵身跃了下去。
    燕七不做停留，也跟着跃了下去，两人在空中对击一掌，藉着掌风控制住身形，然后在被掌风击回的时刻，在两边悬崖上的树木之间借力往下而去。
    「墓室？！」人影很是不可思议的瞪着凌清羽，当然，凌清羽感觉不到。
    她四下看了看，道：「是啊，要不还能做什幺？」
    人影深吸一口气，好吧，我不跟个愚蠢的凡人计较，然后道：「你已经跟这个祭魂台做了融合，此后这里就归你了，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灵蛇，但是这里的封印依然很强，外人是根本进不来也找不到的，你以后若要进来，就在你今天跳来下来的山头跳下来，跳下来的时候记得心里默念灵蛇谷开启，这里的封印就会将你引导进来，如若要出去，沿着外面那条溪水走出去就可以了。」
    凌清羽眼睛一亮，道：「意思是说这里可以做一个避难地了？没人看的见，也没人找得着？」
    人影默了片刻，道：「凡人活着的身体在这里最多能呆一天，呆久了就会被寒气所侵蚀而死。」靠啊，对凡人来说，这里的确是只能做墓室啊！
    「切，果然是墓室啊！」凌清羽不屑的道。
    人影咳嗽了两声，道：「虽然是墓室，也是独一无二没有盗墓人可以进来的绝佳之地嘛，好了，上面好像有人下来找你了，你也可以出去了。记住封印引导你进来之间需要有三个月的间隔，否则封印将无法启动引导你的力量。」
    凌清羽眼睛一亮，刚欲问话，就觉得眼前一晃，面前又是那个荒凉黑暗清冷的山涧，自己还是躺在了鹅卵石上面。
    将凌清羽丢了出去，人影摸了摸那浮在空中的暖玉手串，低低的笑道：「日后有天，你自然会知道这里的好处，就当我谢谢你给我这串还魂玉的谢礼吧。」
    抬头望着石室穹顶的雕像壁画，人影长歎道：「终于可以从这里解放了，我可以回家了。」
    身下的溪水将刚刚回暖些的身体再次浸得透凉，渗人的寒意再次从身体内部浮了上来，凌清羽低声骂了一句，看向了那只有一线的月色。
    然后在那月色中，看见两条人影从天而降的从那悬崖顶上直落了下来。
    「清羽…」那躺倒在溪水间白生生的身体和那双因为惊异而越发闪亮的眼睛让燕三的心肝又抖了起来。
    身子还未落地，燕三提气直接飞窜到了凌清羽身边，将她身体从水中捞了出来，抱紧在怀里。
    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还未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轻声唤道：「燕三？」
    「在。」燕三应了一声，怀中的身体虽然冰凉却是柔软富有生机，再听得她唤了一声，便再也忍不住，眼泪滴落了下来。
    燕七随后落下，身体打了个踉跄，然后解开了自己外衣脱了下来，走上前来，给凌清羽披上，从背后将她抱拢，头抵在了她的后颈，低声道：「你还活着…还活着…」
    被两个无声哭泣的男人抱着，那种极度悲慼绝望过后的惊喜，那样让人心碎的感情就这幺直接传递过来，凌清羽心口一酸，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不对哦，不好哦！凌清羽痛叫出声道：「压我脚了！痛死了啊！！」
    看着燕三包扎的手都在抖，凌清羽好心的道：「没事了，这已经好多了，你们是没看到，刚摔下来的时候全身都摔碎了，那可真难看。」
    燕三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伤痛让她顿时住了嘴，又转头看向了燕七，刚想调侃几句，又被燕七那悲慼的神色惊住，只好低头对手指。
    如若赶过来看到的真是那样的一具身体，燕三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只是想一想就能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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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燕三对妖月

    「那个妖月和宁雨他们，定也会让他们尝到你今日所受的一切。」燕三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也？凌清羽问道：「是指被妖月毒打，还是指摔下来变成一堆烂泥？好吧，我不说了。」我就是想调节调节气氛嘛，不是谁都可以在成为一堆烂泥后还能复活的。
    「为何这里还是没有修复好？」燕七指了指那依然绽放在她胸口的伤痕。
    「那小白给的就是棵没成熟的复活草，要不是有那啥主丹，我这身子只怕都只能恢复一半。」凌清羽歎气道。（小白郁闷：那是你自个摘的好吧！）
    「主丹？」燕三抬头问道。
    「嗯，对了，跟你们说个事。」凌清羽将灵蛇谷的事情一说完，就发现燕三和燕七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对，不觉小心的问道：「怎幺了？」
    「你进了灵蛇谷？」燕七问道。
    「那鬼是这幺说的。」凌清羽点头道，然后问道：「有问题？」
    「你知道青云峰？」燕三想了下问道。
    「那我不就是因为那见鬼的青云峰地图给丢下来的？那到底是个什幺东西啊？」凌清羽问道。
    「青云峰是红楼总部的统称，有外青云峰和内青云峰的区别，外青云峰是红楼总部，并不在这里，在这里的，是内青云峰，内青云峰是红楼的禁地，因为那里有红楼开山祖师留下来通往灵蛇谷的祭坛和一些关于灵蛇谷的记录，只是那灵蛇谷其实并不在青云峰，更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在谷中灵蛇到了寿终之时，就会通过传送阵到达祭坛，并且在那里选择它的内丹的继承人，而灵蛇内丹，是提升内力的绝好丹药。」
    「可是那鬼说，最后一条灵蛇都死在三年前了，那灵蛇谷里其实啥都没有，还只能呆一天，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做保存尸体的墓室了。」凌清羽撇了下嘴，道。
    进了宝藏结果没有金银财宝，燕三和燕七很能理解凌清羽那种极度郁闷的心情，心底的伤痛也不由被拂去一些，笑了出来。
    咯咯咯咯，凌清羽牙齿打颤的声音让两人一惊，燕三将她包扎好的伤腿小心的放下，然后搂住了她的身体，那身体的寒意顿时让他也不觉打了个战。
    「好像，用了过多能量。」凌清羽不好意思般的笑道。她其实已经忍了许久，可是当小腿因为上了药痛觉被麻痺掉后，这身体的寒意就再也忍不住了。
    「燕七。」燕三唤了声，见燕七已经起身向周围去探视，将凌清羽抱了起来。
    这个山涧位于深山之中，寥无人迹，只有乱石杂树。
    燕七在石壁上找了一个凹槽，宽大的石巖伸展出去隔出了一片乾燥的石地。
    唤了一声燕三后，燕七拔剑砍了好些树枝堆在地上燃起了篝火，然后脱了自己的****铺在了地上。
    燕三抱着凌清羽掠了过来，扫了一眼后又看了看凌清羽那被包得跟粽子一样的小腿，眼神微微一暗，然后将人交给燕三，先将自己的衣物脱下，然后靠在了石壁上坐下，再接过了凌清羽的身子，将她依靠在自己身上，分开了她的双腿，小心的将那小腿放置在两边，然后对燕七微微示意了下。
    凌清羽已经开始被那阴寒侵蚀得进入半昏迷状态，但是依然能够感觉到身后靠着的是温暖的身体，而身下被那温润的舌头刺激得燃烧起了炙热的慾火。
    耳边有人轻声呢喃着，体内被那炙热轻柔又坚定的填满再填满，凌清羽下意识的昂起头发出了呻吟声，让那一股股的灼热融化自己体内的寒冷，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欢愉而微微颤抖着。
    听着那婉转的鸟儿清鸣，凌清羽睁了睁眼帘，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上搭着燕三的外衣，背后靠着的身体带着温暖的气息，一双手臂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细微的呼吸在脸侧拂过。
    凌清羽微微侧头，看着燕三的眼睛微微眨了眨，然后缓缓睁开，便露了一个笑脸给他。
    燕三盯了她看了片刻，笑容从嘴角开始蔓延，然后绽放成了一个让人心醉的温柔笑容。
    燕三低了头吻了吻她的唇，双臂收紧，将她更紧的拢进了怀中，道：「饿了嘛？」
    凌清羽点点头，然后四下看了下，不见燕七的身影，问道：「燕七呢？」
    「这呢。」随着声音，燕七从下面的溪水里窜了上来，手里还提着几条鱼。
    天色已经大亮，他那光溜溜的身子在阳光里带着莹玉一般的光，凌清羽不觉忽然想起了晚上的事情，虽然说是半昏迷状态，也多少记得些当时的状态，想想三人的体位和姿势，再被这耀眼的身体一刺激，脸噌的就红了。
    燕七将鱼一放，掠到了两人身前，担心的问道：「怎幺？哪里不对？」
    凌清羽的脸不觉更红了，自己摀住了鼻子生怕一个不小心鼻血都喷了出来，忙道：「没事没事，就是早上刚起来气血有些足。」
    燕七怀疑的将她上下看了一下，然后看到了燕三的脸色，怔了一下，随手拿过一边的****披上，笑道：「哦？」刚欲再调笑两句，见燕三的眼神一凛，将衣物对燕三一丢，拿起了长剑速度穿上了衣物。
    「呵呵，女人，居然还活着？」一声阴笑让凌清羽猛的打了个寒战，不觉低声唤了句：「妖月？」
    将凌清羽小心的放置在地上靠着石壁而坐，燕三起身，不慌不忙的在那一步步踏了上来的红衣男人面前穿上了长裤，然后拿起双剑，轻轻一抖，短剑出鞘，燕三冷冷的道：「正好，不需要去阳明山找你了。」
    妖月眼瞳微微缩了一缩，手中扇得正潇洒的铁扇也微微一顿。
    随着那人的眼睛缓缓变红，一种渗人的肃杀之意从对面两人身上透了出来，慢慢笼罩了整个石台。妖月嘴角微微一翘，对凌清羽道：「没想到你还真找到了红楼燕三，怎幺？出了多少钱？」视线在她身上一扫，笑道：「看样子是用身体来付的？还真没想到……」
    他话未说完，燕三燕七就已经动了，凌厉的剑气逼的妖月微退了一步，铁扇击上短剑那一霎，妖月心底不觉一震，彻底收起了轻视调侃之心，掌风如刀，左挡右击，接下了两人的攻势。
    逼人的剑气带动着周边的空气都带上了寒意，被激起的落叶都似乎僵在了空中，然后在下一瞬间被一股激烈的内劲连带着给震了个粉碎。
    那三个人的速度快得凌清羽根本看不到人影，只觉得石台上面的空气如同刀锋一样的划出凌厉的声音，满地的沙石落叶被激起然后又在空中粉碎。
    但是不管前面的战况是多幺激烈，她所在这个位置却始终被挡在了那激战之外，连暴虐的气流都没有被放过来。
    一声长啸从那气旋之中发出，随着长啸声声拔高，周围的气压顿时一低，一股劲力对着凌清羽直直而来。
    那劲力虽然无形却让一路上所有一切都消失无形，却在刚到达凌清羽面前的时候被挡了下来。
    燕三身形一撤，妖月顿时向燕七击出一掌，将他击退开去，然后仰天长啸，身上的红衣如同被风鼓起一般涨得巨大。
    燕三眼神一凛，对燕七示意一下，合身扑了上去。
    燕七掠到凌清羽身边，弯腰将她抱起，然后从旁边撤了开去，还未下石台，身后的气劲就猛的爆裂开来，燕七藉着那股冲力往前一跃，卸下了一部分掌力，但是剩余的气劲依然让他侧头吐了口黑血出来。
    「燕七！」看着他肩头的掌印开始变色，凌清羽不觉叫了出来。
    「无事。」燕七对她一笑，将她放在了远离战场的树上，脱了身上的****将她双腿也包裹住，道：「放心，一定不会让他好死的。」
    妖月浑身的衣衫鼓起，每一招都带上了强劲的气劲，燕三但凡近身就被那激荡的内力给震了出来，不觉冷冷的道：「你这幺快就使用天罡地网，不怕被我耗光嘛？」
    妖月赫赫笑道：「那也要你能活到耗光我的内力。」他一手拍出道道劲力，铁扇舞成了一道光圈将燕三快若闪电般的攻击挡住，笑道：「不过你的确是个好对手，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的。」
    燕三冷冷一笑，长啸一声，体内内力急转，手中短剑发出了淡淡的萤光，攻势越来越快，带出了道道莹色的剑影将妖月笼罩在了如同死神镰影般的剑网里。
    燕七脸色却是一冷，燕三的毒还未拔完，阿兰再三交代过丹田里护脉的那股内力不能动，可是听燕三那声长啸，必然是动了那内力。
    见他神色一变，凌清羽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望向了那她根本看不清楚的石台。
    头忽然被扭了过去，唇上印上了一个滚烫的吻，凌清羽回过神来，燕七已经失去了蹤迹，只是那石台之上，一道剑光如虹杀进了战团。
    妖月心里一怔，铁扇啪的一声打开回身挡住了那从极度诡异的角度袭来的一剑，然后见到那本来已经退出去和他实力有些差距的男人带着微笑出现在了眼前。
    燕七的剑招和燕三的不一样，优雅里面带着诡异，姿态美妙又往往从叫你想像不到的角度刺进，配合上燕三招招夺命的攻击，顿时将妖月给逼退几步，同时身上被划上两道剑痕。
    妖月的眼瞳急剧收缩了一下，燕三内力激增就已经让他惊讶，现在燕七一改先前的打法，也是完全没有防御的进攻，让他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被身上伤痕的痛疼刺激，妖月再次长啸，脸色也转为了青色，浑身鼓起的气劲都带上了青色的颜轮，手掌上也泛起了青光，冷冷道：「难得，你们两个居然能让我用幽冥掌。」
    妖月全身转青后，大吼一声，浑身劲力爆裂，将石台都震裂，头顶上的石巖掉落了下来。
    一块巨大的石巖正正对着燕三冲出去的身上砸落，而满天碎石灰尘中，妖月红色的身影鬼影一般的出现在了燕三的身侧，让他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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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燕七

    燕七风一般的飞身掠过，掌风将燕三一推推出了那巨石的範围，而妖月那悄无声息的一掌就结结实实的击在了他前胸，将他如同纸片一样击飞出去。
    燕三借了燕七掌力就势一转，在妖月还未来得及收掌之时，已经近身贴近，灌满内息的双剑倒转了过来，两只蓝盈盈的豹牙刺进了妖月的体内。豹牙上的毒液让妖月身体顿时僵硬，燕三收力拔出双剑，就势一撞，将妖月撞入了那巨石的範围，妖月全力挥出铁扇，想将燕三逼退，却被燕三剑锋挡住，将妖月身形死死钉在当地，两人相交之处冒出耀眼的光芒。
    然后，巨石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
    将妖月砸在了底下。
    看了看那巨石下面蔓延出来的鲜血，燕三嚥下了口里的血腥，掠到了燕七身边，急唤道：「燕七！」
    燕七的脸如白纸，嘴角的鲜血潺潺而流，却是对燕三微微一笑，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口口的黑血狂喷出来。
    燕三掠回了最初三人休息的地方，找到了石方给他的药袋，又急掠回去，从药袋里掏出了那唯一一颗雪莲冰蟾九转丸给他塞进嘴里，道：「给我挺住，燕七！」
    「燕…三…」燕七艰难的唤了一声，然后朝向了凌清羽所在的方向使劲的使眼色。
    燕三回头，见凌清羽正挂在树上努力的想下来，将燕七下颌一抬，让那药嚥了下去，然后飞身掠向了树下，刚刚好接住了凌清羽掉下来的身体。
    看着那边石台先是闪现出各种光亮，然后又发出了巨大的轰隆声，再然后是整个石巖掉了下来，石台好似在塌方一样陷落下去，凌清羽再也忍不住往下爬，如若要死，那幺大家死一块好了，爬也要爬过去！
    所以当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到，而是落进了熟悉的怀抱里，凌清羽不觉抱着燕三的脖子哭了起来，唤道：「燕三燕三燕三……」
    「我无事，燕七伤重。」燕三一边说一边抱着她掠回到了燕七身边。
    「燕七…」看着燕七胸口那明显塌陷下去的掌印，凌清羽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燕三将凌清羽放在了旁边，从药袋里掏了治疗内伤的药出来给他塞进了嘴里，然后斩断了树枝，撕了自己的****给他将胸口固定住。
    燕七一边努力的往下嚥那些药丸，一边对旁边的凌清羽微笑着，待总算将药丸嚥下去，嘴里的血也没有流得那幺汹涌的时候，燕七轻笑着道：「别哭…我…没事…」
    凌清羽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可是更多的眼泪却忍也忍不住的掉落下来。
    燕三护住你，我便护住燕三，我答应过你，你爱的男人，我也会拚命帮你守护住，燕七望着凌清羽淡淡的笑着，胸口断掉的肋骨估计已经刺伤了内脏，连呼吸都带来了剧烈的痛疼，燕七的笑容却依然风淡云轻般。
    燕三神色凝重，燕三受的这掌虽然因为妖月是偷袭而没有尽全力，可是也已经重创心脉，而且断掉的那些肋骨的位置也不好，只怕已经伤到了内脏，就算有石方鬼医的那些药，只怕也危险。
    「走…快走…」燕七扭过头看向了燕三，催促道。他们三人的激战，妖月和燕三的长啸声内力激荡，只怕被人听到后会来人查看，燕三刚和妖月拼过内力，此时体内的内力已经快要消耗完了，如若来的是敌人，就危险了。
    「不行！燕七！」凌清羽叫了一声，燕七这个样子，如若单独留他一人在这里，只怕他们一转身，他就会死在这里。
    燕三自然知道燕七的意思，这里还有那些一心一意窥视着红楼密宝的人，如若被人寻来，那就只怕真是三人死一块。
    「一起走。」看了眼一脸焦虑的凌清羽，燕三道。
    脱了燕七的外裤给凌清羽穿上，然后让她穿上了燕七的外衣，将凌清羽背在了背后，燕三弯腰抱起了燕七。
    「抓紧。」燕三对双手搂着他脖子的凌清羽道，听得悬崖那边已经有衣袂之声传来，淡淡一笑，飞身往山涧下方掠去。
    燕三离开不久，石台附近就降落了两个中年人。
    「风兄，你来看。」留着长鬚的中年人走到巨石旁边叫了一声。
    风幻天走近了巨石，看着那四溢的鲜血，和那中年人相视一看，同时出掌击在了巨石之上。
    巨石碎散开来，露出了底下已经被砸成肉泥般的红色尸体。
    风幻天蹲下身从那尸体手中拿起了一把铁扇，眉头紧紧皱起，道：「是妖月。」
    「妖月！？」中年人不觉惊叫出声，道：「是谁所杀？」
    风幻天仔细看了看，站起身道：「不知道，都已经被砸成这样了，被什幺所伤都不知道，不过，杀他的人武功不会差我们太多。」
    将铁扇丢在地上，风幻天淡淡的道：「不过他就算杀了妖月，只怕自己也好不到那去。」
    「你想去会会他？」中年人挑了挑眉，笑道。
    「没那空，那宁家的丫头弄了那幺多人上山，咱们还是先找青云峰要紧，或者康兄你想去会会？」风幻天拔腿往山涧上方走去，道。
    「呵呵，我只对那灵蛇内丹有兴趣，风兄，咱们可说好了，内丹归我，秘籍归你。」康元笑着追上了风幻天。能杀得了妖月的人这世上可以数得出来，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只要不跟他的目的冲突，他才不会趟这个浑水。
    沿着山涧走了一段路后，便是一个断崖，溪水从悬崖冲了下去，形成了一个细小如同飘雪一样的瀑布。
    燕三弯了腰，要凌清羽缓缓坐在了石头上，然后抱着燕七从崖上跃了下去，脚在山崖上的石头上一点，几个起落落在了崖下，找了片空旷的地方，将燕七放下，转身欲上去接凌清羽。
    「燕三…」燕七却拉住了他的衣角，喘息着道：「带她…走…」
    「她不会走的，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吗？」燕三微微笑道：「不想她伤心，就好好给我挺下去，你不是最能扛的嘛？扛到我们找到石方他们。」
    燕七顿时无语，看着燕三飞身掠上了悬崖抱着凌清羽下来，不觉苦笑，说我能扛，我看你事后怎幺办，被她知道了你身体情况怎幺办？
    燕三脚刚落地，就听得凌清羽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低头望去，见凌清羽红着脸将头转向了一边，估计她这些天只怕是没有吃什幺东西，心里一软，将她放在了燕三身边，道：「等我下，我先去弄点吃的。」
    凌清羽挪动了下身子，将燕七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擦去他嘴角边的血迹。
    阳光正好，照得那飘雪一样的水珠闪耀出夺目的光芒，两边森林幽幽，空气里都带着甜味一般，有鸟儿在远处鸣叫，安静祥和得让凌清羽一时间有些恍惚，然后想起来件事情，问道：「那妖月？」
    「成…肉泥…了…」燕七嘴角上翘，道。
    「哈哈！」凌清羽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心底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转而看到燕七那惨白的脸又心沉了下来。
    「我…无事…」燕七握了她的手，道。
    「痛吗？要不要再吃颗止痛药？」凌清羽低头问道。
    燕七摇了摇头，比起感应到她死时的痛楚，这些**上的痛苦又算什幺呢？
    燕三拎了两只兔子回来，燃起个小小火堆，将兔子杀了洗乾净放在火堆上烤，又下到溪水里抓了几条小鱼上来，不多会，肉香鱼香便飘了起来。
    凌清羽实在是饿得狠了，没有任何调味料的鱼和兔肉也吃的香，燕七因为伤就喝了点水，吃的是不敢沾，燕三便也不客气的将一只兔子吞了下肚。
    「好香啊！」溪水下游传来细碎的人声，凌清羽不觉抬头看向了燕三。
    吐出了骨头，燕三蹲在溪水边将手洗乾净，短剑****了腰带上的皮扣，拔出了名卢，一脚踏在了石头上，手撑在膝盖上，冷冷的看着从山下如同郊游一般走上来的七八位腰悬华丽长剑腰刀的武林世家弟子。
    「季轻炆还是跟着宁姑娘？」
    「米翼不也跟着她吗？还有易文。」
    「那宁雨牙齿都掉了好几颗，看上去那幺恐怖，也亏得他们看得下去。」一个女侠笑道。
    「这就是报应，那据说是宁公子救命恩人的女子被妖月抓走，就是宁姑娘使的计谋，那天本来是季轻炆他们跟随在那姑娘后面等着抓住妖月的蹤迹，然后好将魔教一网打尽，结果却是害的那姑娘被抓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怎幺会乱说，你不信问王兄，那天我们几个也跟了去的，那姑娘穿着宁姑娘的衣服带着帷帽，由宁公子陪着，中途看到柴府着火，我们就跟着季轻炆回去了，后来听说人被抓走了。」
    「也怪那姑娘活该，摆什幺谱啊，宁公子什幺身份？宁家的直系传人，景华山庄的少庄主，结果被那女人当车伕使唤，要我说，她就活该被妖月抓去，最好是被妖月弄死才好。」一个女侠狠狠的道。
    「秦女侠你真狠心啊。」
    「哈哈，陈兄你就不要责怪秦女侠了，有那个女人能不对宁公子动心呢？」
    「何人！」一声断喝打断了众人的嬉笑声，纷纷拔剑的拔剑抽刀的抽刀，然后抬头看向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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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 生死相依

    那男人逆着光，****的上身上伤痕遍布，手中细长的长剑反映着阳光带出刺眼的光芒，只是那幺静静的站在那里，那席捲而来的气息就让他们一滞，然后从心底泛上了寒意。
    「燕三？」有人惊疑的叫了一声。
    「当初妖月抓人的时候，你们也在场？」燕三弹了弹剑刃，声音如同冰一样的刺骨寒冷。
    「那是宁姑娘的主意，我们也就是跟着去看下。」
    「王兄，不就是个过气的杀手嘛，我们这幺多人怕什幺？大伙一起上，杀了他。」有人吼了一声，带头冲了上去，借他的士气，其余人也大叫着冲了上去。
    「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
    随着那冷寒彻骨的声音，一道身影从山石上跃下，在人群中穿梭而过，带出了一蓬蓬的血花。
    燕三将剑从最后那个秦女侠的嘴中拔出，随手一抖，将血线抖在了她跌落下去的尸体上，然后回身看着接了他一招还勉强站在地上的两人。
    两人拿剑的手都在抖，心里更是惊骇莫名，他们这几个虽然武功的确不怎幺好，但是好歹也算是世家子弟，平常一起围攻也多有得胜之时，可是现在，居然在对方手上一招都没有走过，红楼燕三，原来真的是这幺恐怖的存在。
    看着燕三一步步的走近，两人发了一声喊扭头就跑，还未跑出几步，就见到了自个的身子还保持着往前跑的姿势跌倒在地，然后人头才掉落下来。
    燕三还剑入鞘，低声咳了一下，然后将吐出的鲜血抹乾净，心里微微一暗，妖月那最后一招让他伤得不轻，而且动了护住丹田的那股内息现在也开始反噬，让体内被逼到丹田但是还没有最后引导出来的毒性蠢蠢欲动。
    看了下天色，燕三将身上的血迹在水里洗乾净，然后掠回到两人身边。
    背上一个抱上一个，燕三没有再走山涧，而是进了旁边的林子，沿着密林往下走。
    这里山高谷深，一座座山峰巍峨挺拔古树参天怪石彬彬，山涧沟渠交错，燕三只是在林中转悠了几圈，便见到了好几条山涧交错而过，再要回头去看下来的山涧已经找不到方向了，也难怪影子们一直没有找上来会合。
    「燕三，休息下吧。」凌清羽在燕三后背上道，然后拿袖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将两人放下，燕三从药袋里拿了颗药丸丢嘴里，然后静坐打坐，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怕凌清羽看出什幺不对劲，如若他再不恢复些功力，只怕后面更难应付。
    燕七因为药性已经沉睡过去，燕三打坐中连气息都似有似无，凌清羽只觉得林子间似乎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然后，后怕开始从心底浮现，让她的心脏不觉微微惊悸。
    这幺些年来，在番外风神号几乎可以说无往不利，不管是在南洋，还是在非洲，美洲，印度，都基本上是有惊无险，有燕三杨昭燕七他们在，一直是处于武力绝对压制状态，就算在海上被谢家的人再三追杀，也被燕三化解，这让她产生了一种误区，丧失了该有的警惕性，她在海外经营良好，但是在大周却屡屡失算，就算她能预计到大周的经济走向，就算她能算透行业变动，甚至操纵香料的价格又如何？官府的一道指令就可以让她损失殆尽，而在这大周，经过刚才那场恶战，她也深刻的认识到，燕三不是神。
    凌清羽抱紧了自己双臂，愣愣的看着燕三的侧脸，我必须要做些什幺，不能每次都让他们这幺拚命，光有钱有屁用？一味的想着逃避到海外去也不行，别说杨昭他们，也不可能将韩枔郑喜蔡靖方和那些为凌家服务的人丢在这里，更加不要说，在心底深处，她一直没有忘记的仇人里面除了林家谢家还有个吴家，一门四探花的官宦世家吴家。
    燕三收了功，见凌清羽眼睛发直的看着自己，探手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在想什幺？」
    「在想，为什幺我们现在会落到这个境地。」凌清羽轻歎道。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送叶十一过来。」燕三搂过了她，将她抱进了怀里，道。这一路上，天知道他有多后悔，为何那时候就那幺相信了陆尧和叶十一能护住她？
    凌清羽轻歎了口气，搂住了燕三的脖子，道：「怎幺能怪你，你是知道我心里捨不得他，想再陪他一些时日，才放手的，燕三，那时候，我死的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对不住……」
    燕三淡淡一笑，岂止难过，他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想再受一丝那种痛苦。
    「为何要解了血誓？」扶着她的背，燕三低声问道。
    啊？凌清羽愣了一下，看着燕三的神色讪讪的笑道：「那不是不甘心嘛，要是你们都死了，谁给我报仇？不报仇我死不瞑目啊！」
    燕三了然一笑，知道她是说了慌，她并非想要他们去报仇，而只是单纯的希望他们能活下去而已。
    「清羽，我心似你心，若那天我先走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低声呢喃般的，抬起了她的唇，燕三吻了上去，带了些惩罚又带了更多的爱恋，缠绵悱恻，让凌清羽顿时沉迷了进去，两人相拥相吻，似乎是要将那些离别的悲伤都就此抛掉，自此地老天荒再不分开。
    林间升起了雾气，白雾缭绕，却带了些凉意。
    燕三鬆开了凌清羽，给她拉紧了下衣服，将她背上肩头，然后抱起了燕七，深吸了口气，往山下而去。
    再往下走了些路，眼前豁然开朗，是片山谷草原，几个小湖泊点缀其中，然后聚集成了一湾碧水往山下流去。
    燕三原来来青云峰的时候曾经在这周边都探视过，见了此处，知道离山下不远了，再出去一些，便是上山的主道。
    刚欲从草原上直接掠过去，燕三眉头微微一皱，将凌清羽和燕七放在了树林边的一颗大树下，看着从谷口急速掠上来的人群，将名卢从腰间取下，丢给了已经醒转的燕七，短剑出鞘。
    「你们先走！」燕七也看到了那些人，叫道
    燕三微微摇头，道：「来不及了。」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已经纵身而来，齐齐立在了小湖的对面，盯着这边的三人。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燕三？」清远念了声佛号，含笑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
    「五台山的清远和尚不在庙里清修，到此来作甚？」扫了眼越来越多掠过来的人，燕三淡淡的问道。这里面不乏高手，他带了两人根本无法逃走，那就直接面对吧。
    「施主既然已经放下屠刀退隐江湖，此时又来插手红楼之事，又是为何？」清远笑道。
    「我是来找我的主人，关红楼何事？」燕三冷笑一声，道。
    听得他这话，秦浩宇清远几人面色都是一变，燕三桀骜不驯，连红楼楼主都不尊敬，此时却说来找主人？？？！
    「不知施主所说的主人是谁？」清远笑着问道。
    燕三看着扶着季轻炆的手随后掠了上来的宁雨，冷笑道：「这个宁姑娘应该最清楚，她用我主人做了替身被妖月抓走，以换取自己的自由。」
    宁雨脸色顿时一白，见周围那些人的神色都开始变化，有人更是不耻的冷哼一声，心里发急，道：「不要听这贼人所说，他既然是红楼的人，主人自然也是红楼楼主，说不定就是新任的红楼楼主。」
    宁雨父亲是武林盟主宁疏风，母亲是县主，人又长得粉雕玉琢一般，很是得外公端安郡王和郡王妃喜爱，在郡王府的时间比在景华山庄的时间还多得多，自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时不时的跟小姨柴瑞华一样，出口就是贱民，谁都看不起。可是七年前的灭门惨案却让她失去了一切，父亲死后，她才意识到外公宠她是因为她父亲可以在江湖上帮郡王府拉拢势力，控制武林，父亲一死，她对于郡王来说就失去了最光鲜的外衣，虽然没有将她赶出门去，却也不再是那郡王府的嫡亲小姐了。她收起骄傲靠着天生丽质换了张楚楚可怜的风姿来讨好郡王和郡王妃，时刻退后一步让柴瑞华不再视她为敌，步步为营的从郡王手里讨了一些好处来。
    当陆尧携了大侠之名找上郡王府，要求见宁家后代的时候，她看到了机会，利用了柴瑞华对陆尧的癡迷让她在郡王面前保证可以扶持陆尧做武林盟主，然后控制住陆尧进而控制武林。陆尧不负众望的无一败绩，在江湖上名声大振，可是却对柴瑞华不假颜色，也不听从她的指挥，更别说控制，这个时候宁雨找了陆尧，以两家给两人定的娃娃亲相求，要他报仇后振兴景华山庄，得了陆尧的首肯后，便向郡王请命，如若她能让陆尧当上武林盟主，那幺郡王也要支持景华山庄，支持她在江湖上的地位。
    再然后，陆尧决斗之时，她必要前往观看，在众多武林人士面前展现出她宁家传人的骨气和风节，加上她的绝世容颜，没有多少时间，她便取代了柴瑞华的武林第一美人的称号，引来追求者无数。
    能邀请到这幺多武林人士名门大派来参加她主导的武林大会，让宁雨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彷彿又回到了年幼之时父母还在世人人都要对她低头的时候。
    而叶十一的到来，让她的野心展望到达了顶峰，叶十一的武功人品风姿连空悟大师都讚不绝口，直说十年后就是宁夜的江湖，而这样好用的一个道具居然因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商女而与她分心，这怎幺能让她容忍！
    她本以为那女人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就算被妖月杀了也不过是陪叶十一哭几场的事情，谁知道居然惹出了一个燕三！
    燕三将她打破了相，随后她就见识到了那些一直对她很是和蔼恭敬的武林大侠们的真面目，如若没有陆尧，如若没有那张地图，在这些人眼里，她就和那商女一样，不过是随时可以利用也随时可以抛弃的一根葱，而失去了那绝色容颜，那些少侠们看她的眼光里便没有原来的那种爱慕和迷恋，除了季轻炆米翼他们几个，其他人也都远离了她。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引起的！宁雨恨恨的看向了燕三身后的凌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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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 血战！

    她在刚上来的时候就已经见到凌清羽，当时心里是狠狠的一震，想起陆尧说妖月已经将她丢下了卧龙峰，眼波一转，脸上便带了惊恐之意指着凌清羽道：「你你你，你不是被那妖月丢下了卧龙峰了嘛？你怎幺会没死？从那幺高的山崖上丢下去，你怎幺会没死！」
    燕三的心底一冷，微微退后两步，挡在了凌清羽面前，而燕七也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将名卢拿在手上，对凌清羽低声道：「你挪我身后去。」
    宁雨此话一出，湖对面的人神色顿时变了，眼中都冒出了贪婪之色。
    燕三他们下来的方向，正是秦浩宇他们探查了许久认定的青云峰的方向，能让燕三认她为主又从峰顶掉下去没有摔死，那十分十的是因为那传说中的灵蛇内丹！
    宁雨冷冷一笑，又加了一个重磅炸弹，道：「当初那红楼之人死前曾经说过，那内丹如若被人吃了，只要挖出她的心脏就可以代替内丹使用，也可以得到内丹的效力。」
    「如此荒谬之言，你们也信嘛？」燕三视线在对面众人脸上一扫，见连清远眼中都带了渴望，便知今日不管他怎幺解释怎幺说，这些人都会宁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了。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先来展开这场屠杀吧！
    燕三发出一声长啸，浑身杀气暴涨，眼睛也转为通红，身形一动，双剑迎上了飞掠过湖面的两人。
    随着两具尸体掉落在了湖水里，更多的人掠了过来，鲜血的刺激和对那内丹的渴望让那些平常衣冠楚楚的大侠少侠们激愤起来，大叫着冲向了那萎顿在地上的女子。
    可是他们过不去，刚刚掠过湖水，迎接他们的就是凌厉的剑光和飞溅的血花。
    清远和秦浩宇没动，袖手站在了湖边静静的看着对面那场惨烈的厮杀，那是一人对抗上百人的战场，而那一人，那个叫燕三的男人，那男人就如同从地狱血池而来的修罗，带着暴虐的杀意将每一个窥视他身后之人的来敌都挡在了小湖边缘。
    清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脸都有些扭曲的宁雨，再看了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三在等着他力竭时刻的秦浩宇，心里微微一歎。就算他有所怀疑，也不妨碍他想去探视探视那女子的底细，万一要是真能将那内丹的内力吸收，那幺五台山也不会一直屈于少林之下了。
    只是他这幺一愣神的时候，小湖那边便又留下了许多尸体，见燕三的身体有些摇晃，清远再不迟疑，长笑道：「施主如此杀孽可是不好，不如老衲来超度你吧。」
    燕三短剑在手指间一转，往身后捅进了袭击者的身体，右手上的短剑快速旋转转成了一只圆盘被他飞掷出去，将两个绕过他冲向他身后的袭击者拦腰划出深深的剑痕后，内力一吸，将短剑收了回来，脚尖一点，跃起身形左手剑挡住了清远的佛珠，右手剑便划过秦浩宇的长剑逼近了他的身前。
    秦浩宇大骇急速往后退去，却不想他身后跟着两个门下弟子，退避不急撞到了一起。
    「何方贼人，竟然敢伤我武林同道！」随着一声爆喝，一个白鬍子的光头和尚凌空飞跃般的掠了过来，正正挡在了跌倒的秦浩宇面前，双掌一夹将燕三的短剑夹在掌中。
    燕三的攻势被他这幺一挡，身后顿时出现了空挡，清远的佛珠便扫上了他的后背。
    燕三一口血喷向了空悟，趁他一愣神，将短剑抽出，身形从两人之间晃了出去，直扑一个偷掠向凌清羽的大侠，双剑一绞将那人的长剑搅断，然后短剑上的豹牙在那人身体上一划，趁那人身体僵硬之时剑锋扫过了他的咽喉，然后身形暴退，在空中转了身，又直接迎上了秦浩宇的门下弟子。
    空悟没想到自己一个错眼，那男人就已经杀了三人，再看看满地的尸体，和已经被鲜血染成鲜红的小湖，鬚髮全部直立起来，爆喝一声，一个大悲印掌便扫了过去。
    燕三收割了那两人的性命后便往后退了几步，闪开了空悟的掌风，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轻蔑的道：「怎幺？连空悟大师都来窥视红楼密宝嘛？」
    空悟一愣，见面前的男人身上已经多处伤痕，内力也差不多到了枯竭的地步，可是浑身的杀气和那战意却丝毫不减，一双通红的赤目带着冰寒彻骨的杀意将他们这些人冷冷的扫过。
    「我们只是想看看那女子是否拥有内丹。」清远踏前一步，带着悲天悯人般的神情道：「她既然能不死，那幺挖出心脏看看也没有什幺关係。」
    空悟又是一愣，转头看向清远刚欲问话，就听燕三冷冷的道：「想挖她的心脏，那幺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秦浩宇发了一声喊，带头冲了过去。
    空悟所带的第二批武林人士也已经进了山谷，听得宁雨说那前面有吃了灵蛇内丹的女人，只要挖出她的心脏就能得到内丹之力，一些人虽然带了怀疑，还是跟着秦浩宇冲了过去，另外更多的人则是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对面。
    那一战，在事后多年仍然让那些亲身经历过的人一想起来就心惊胆寒。
    燕三发出一声长啸，身形如电般的在众人里面穿梭，完全不顾防守，每剑一出必要见血，如同浴血修罗一般，紧紧守住身后之人十步之距的範围。
    残肢断臂，只是短短一瞬间，地上便又添了好些尸体，秦浩宇也带了伤退了回来，看着满地畅流的鲜血，和那身上已经被割被刺被捅出无数伤口，身子都摇摇欲坠，却是仍然屹立在前方的男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慌。
    燕七挣扎着想起身，但是他心脉被妖月所伤，现在能活着完全是靠那九转丹给撑着，体内一丝的内息都提不起来，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无，不觉狠狠的捶了下地。
    「空悟大师！你还不出手嘛！」秦浩宇叫道。
    「阿弥陀佛，我们这幺多人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如就由老衲一人来对战于你吧。」空悟念了声佛号，双掌幻化出无数个佛影向燕三身上扫了过去。
    燕三冷笑一声，提起双剑刚欲迎上，眼角却扫到了从湖边一侧有三人正偷偷的靠近林边，手中的长剑正对準了凌清羽刺去。
    燕七回头手里的名卢悄无声息的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刺进了最近一人的胸口，而他已经无力拔剑，身体被那人倒下的身体也带倒在地，不觉绝望的喊了一声。
    燕三在空中扭转了身体，直接扑向了另外那两人，手中的短剑掷出一把，将一人给钉在了树上，另外一把短剑架住了来人的长剑，用力一绞将那剑刃搅断，将断掉的剑刃反刺回了那人的心脏。
    空悟的大悲印掌却此时袭到，掌风虽然缓慢却厚重无比，带着霸道至极的劲力正正对着凌清羽而去。
    燕三将全部内息都集中在了后背，挡在了凌清羽身前。
    噗的一声轻响，大悲印掌在他背心上击出了一个血洞，掌风将他的身体一送，跌倒在了凌清羽伸出的双手里。
    「燕三，今日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也算是种幸运，对吧。」凌清羽抱住了燕三的身子，含泪微笑着看着燕三，轻声道。
    「…清羽…」燕三嘴角也浮现了一丝微笑，道：「生生…世世…在…一起…」
    「杀了他！」一声爆喝从人群里响起，众人想上前，却又有些犹豫，生怕那修罗般的煞神再站起来，便推诿着缓缓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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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永远的燕三

    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有人心里暗道不好，再不下手便被别人抢了，一人带头，其余红了眼的人便也蜂蛹而上，从空悟的身边涌上前去，刀剑在阳光下闪耀出森森寒意。
    四条人影从另外两座山头急掠了过来，直扑向那些人群，可是却眼见着来不及赶到，爆出了巨吼声。
    嗖的一声，一只钢箭带着呼啸直射进了最先扑过去那人的后背心。
    随后…
    嗖嗖嗖，满天箭雨从天而降，整齐的在离凌清羽十步之距划下一道界限，而有许多已经冲过小湖的人更是被箭雨直接命中，倒在地上哀嚎。
    剩下的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往身后看去，就见从山谷下面疾驰出红彤彤一片的重甲骑兵，急促的马蹄声在山谷里带起一片巨响，直压了过来。
    空悟还在发愣，他一生对敌无数，从来没有对女人下过手，也从来没有在人背后伤过人，如今却是两样都犯了。
    「当家的！三…爷…」急掠下来的影九眼睛一红，转回了身，长剑横在身前，和影二影十三人站在了箭雨前面，挡在了中间。
    叶十一看着燕三背后的血洞和那已经破碎快停止跳动的心脏，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满目凄凉，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清羽…」燕三握住了凌清羽的手，满目通红里只有凌清羽的面容，微微带了丝笑，声音微弱一字字的道：「多久…我都可以等…活…下…去…」
    「你说什幺呀，我们自然是要在一起，不是说好了，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在一起。」凌清羽抱着他柔声道。
    「是…我们…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燕三…会在黄泉…慢慢等…你别…伤心…」燕三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流涌了出来。
    上千人的骑兵将山谷团团围住，手中的劲弩对準了中间的武林人士，在那些人惊恐的神色中，领先的一骑黑马跃过了小湖，马上骑士从马上跃了下来，扑到了凌清羽面前。
    扫了一眼凌清羽，再看向燕三，杨昭低呼道：「燕三！挺住！神医就在后面！」
    燕三向他声音发出的方向微微侧了侧头，然后露出了笑容，又转回了目光，眼里满是缱绻柔情，一字字气息越来越弱的道：「…清羽…好好的…连燕三…的一起…」
    他又侧了侧头，杨昭会意的脱下了头盔和手上的钢甲，将手放在了燕三和凌清羽紧握的手上。
    「交…给…你…了…」
    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闭上，手也从她掌心里滑落下去，凌清羽只觉心里破了一个大洞，空洞苍白，似乎连痛都麻木掉了，只是茫然转头看向了杨昭，道：「阿昭，燕三是睡着了是吧？明日就会醒的是吧？」
    所有的语言都被那酸楚堵回了胸口，杨昭眼圈发红，低声道：「是，明日就会醒来的。」
    起身再转身，杨昭的身上便带上了凌冽的杀气，那是不同于燕三的杀意，而是在战场上千万人里面杀过来的煞气，连空悟都不觉后退了一步。
    山谷中第一波上来有两百余人，第二波跟着空悟上来的也有百余人，如今被燕三杀去一大半，又被射死一小半，小湖边便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被上千人的重甲骑兵围着，那铁甲上的寒意就让人心悸，何况那对準了他们的劲弩。
    「我是端安郡王的外孙女，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对我这幺无礼！」宁雨扯着嗓子叫道。
    她的声音让凌清羽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将燕三搂紧在怀里，她看了看四周，然后盯住了宁雨，道：「阿昭，带她过来。」
    空悟往前一步，挡住了杨昭，看了看因为他的动作而转了一半对準他的劲弩，道：「这位将军，不知我们犯了何事，你要这幺做？」
    「那我们又犯了何事，你们一定要苦苦相逼，杀之为快呢？」凌清羽冷笑道。
    空悟一愣，看向了秦浩宇和清远。
    「我们只是在找红楼余孽，这位姑娘，你既然是从那悬崖上摔下来都未死，定是和那红楼有关，让我们查验一下又何妨？」秦浩宇抹了把冷汗道。空悟大师的武功是高，他们几十人也不能算弱，但是对上这千人铁甲骑兵，哦，不是，山谷下面还在不断的有骑兵上来在整个山谷布下了阵法，在这样的战阵里面，就算是空悟也不可能杀出去。
    「呵呵呵…」凌清羽狂笑几声，看着秦浩宇的眼神便带上了鄙视，冷笑道：「我从悬崖摔下，你可看见？我死而复生你可看见？你什幺都不能确定，却要挖了我心脏去验证，验证你们那可笑的内丹，好好好，那位大师，你便来验证验证，看看我可是吃了那内丹！」
    空悟脸色顿时一白，眼光看向了清远，厉声道：「她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居然做这种事情！」
    清远眼神一抖，道：「我们总不能错放过贼人，而且那燕三一言不合就上来杀人，老衲也是无法。」
    凌清羽冷笑出声，道：「吃没吃内丹其实很简单，你们只要探下我有没有那个什幺内力，何须挖心脏？不过是宁雨那贱人说挖了心脏可以将内丹之力转化，你们才动了杀我们的心思。大师，你过来，你来看看，我身上可有一丝一毫的内力。」
    空悟顿了一下，往凌清羽走去，眼前身影一闪，却是杨昭和影九挡在了面前。
    「让他过来。」凌清羽冷冷的道。那声音里从未有过的冰寒让两人不觉让开了路，但是随后便紧跟在空悟旁边，警惕的看着他。
    空悟探了凌清羽的脉后，长歎一声，道：「姑娘体内没有任何内力，今日，是老衲之错。」
    「带她过来。」凌清羽却不再看空悟，只拿一双满含怨恨阴毒的眼睛盯着宁雨。
    见影九和影十走了过来，季轻炆举起了长剑，刚欲说话，几十支钢箭便射进了他体内。
    季轻炆一声未出的就被射成了个刺猬，让米翼不觉退后一步，看着影九直接将宁雨拖了过去。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端安郡王的外孙女！我是武林盟主的未婚妻！你个贱女人！你怎幺不去死？你被那妖月抓了这幺多天，早就被他玩弄坏了，你居然还有脸活！」宁雨大叫道。
    杨昭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的声音顿时哑在了喉咙里，正準备用力将她下巴捏碎掉，凌清羽冷冷的道：「等等，我有话问她。」
    凌清羽望着宁雨，那阴寒彻骨的目光让宁雨的心脏似乎都紧缩成了一团，然后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本是商人，与你们江湖的事一点都没有关係，那日我也是要离开襄阳的，为何你要如此陷害我？设下圈套要我做你替身被妖月抓走，然后再逼的妖月下手杀人，最后还要说出那些谎言来陷我们于死地？为何？」
    她的声音冰冷但是音调却很是平淡，却让空悟和后面那些还有些良知的武林人士心底大震，如若她说的是真的，那幺今日这一战，到底算什幺？
    「你能说你是无辜的？你看看燕三，他难道不是红楼余孽？」宁雨叫道。
    「三爷七年前跟着姐姐出海，就再没有在大周杀过一个人，」声音是从跪在一边的叶十一嘴里发出，他看着宁雨，脸上全是愤恨之色，缓缓的道：「如若不是这次送我回来，姐姐不会来，三爷更不会来，他们跟红楼有何关係？」
    「你明明是我弟弟！为何现在心里只有她!」宁雨冲着他大叫道：「她那天走了便走了，可是你非要去追，当着那幺多人面叫她姐姐！她算什幺？她这个贱女人居然和我一样？是啊，既然你喊她姐姐，那幺妖月要抓的就是你宁夜的姐姐，抓了她有什幺错？你明明知道，我为了武林大会花费了多少心血，那地图我又是花了多大代价弄到手的，你却要拿那图去换这贱女人回来？你身为宁家嫡子，重建景华山庄应该是你的责任，我为你做了这幺多，你却为了这幺个女人跟我分心，她不该死嘛？把她千刀万剐都不解我的恨！」所有的一切，先前努力的那幺多，眼看就唾手可得的一切，就这幺分离崩碎，宁雨脸上全是疯狂之色，对杨昭道：「你是哪里的兵士？身为我大周兵士居然敢对宗女动手？你不要命了？」
    「我乃黑水关杨昭，你敢动我夫人，我就敢灭你九族。」杨昭的声音不大，音调更是平成了一条直线，却是如同平地一声雷在山谷炸响。
    错了，杀错人了…空悟跄踉的后退了几步。
    宁雨脸色大变，这下心底才开始彻底发慌，黑水关杨昭，那是大周无人不知的人物，就连端安郡王都要畏他三分，她一个其实连皇族的边都没沾上的女子，就算他杀了她，谁又能替她出头？
    脸上带了惶恐，可怜巴巴的，宁雨四下找人求助，只是连米翼都迴避了她的目光，其他人更是只有鄙视，满心惶恐，宁雨转向了叶十一道：「夜儿，你跟你姐姐说说，姐姐我也是无心之过，我并未存心这幺做的，我说的也是实话啊，你和陆尧不是亲眼看见那妖月把她丢下悬崖嘛？对了陆尧呢？陆尧会来的，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陆尧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叶十一恍若未闻，原来这一切的起始都是因为他，心痛欲裂中跪行了几步，看着凌清羽，嘴唇哆嗦着，却是说不出话来，只从嘴角溢了一声姐姐。
    「宁公子，我当不起你这称呼，」凌清羽看着怀里的燕三，细心的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去，淡淡的道：「如若可以，我宁愿当初没有见过你和陆尧，这样，我的燕三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这样睡着都不醒。」
    叶十一脸色顿时惨白，嘴角溢出了一缕缕的鲜血，跪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给凌清羽磕了三个头，然后手一扬长剑出鞘，对着自己的胸口就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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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 杨昭的愤怒

    空悟正在他身边，下意识的就探手一抓，可是那长剑也依然入了胸口几分。
    「宁公子！」空悟叫了一声，他爱才，这个宁夜武功好天赋高人品也不错，就这幺死了实在太可惜。
    「我是叶十一，」叶十一抬头看着凌清羽，凄然笑道：「死也是凌家的叶十一。」
    凌清羽却没理他，只是抬头看向了宁雨，问道：「你还有什幺话说？」
    「空悟大师！她的确是已经被那妖月丢下悬崖了，她是个妖女啊！」宁雨慌乱的叫道。
    「妖月约我们见面是在申时，你不肯给图给我，一直将时间拖到了戌时，我们到山顶的时候，妖月早已经不见蹤迹，何来我们亲眼见到当家的被丢下去之说？宁雨，你不过就是为了煽动这些武林人士来为你自己谋利而已，三爷武功高强，死在他手上的武林人士越多，自然对你控制武林越有利，陆尧也好，我也好，不过都是你利用的棋子。」叶十一拔出了长剑，缓缓站起来道，随着鲜血的飙出，那已经痛得麻木掉了的大脑开始转动，现在还不能死，如若让这些武林人士认为凌清羽真的有异常，保不住以后会有那些窥视异宝的人去找她。
    「你说什幺？陆尧当初明明说…」宁雨惊道。
    「够了！宁雨！你利用陆尧利用得还不够？或者说你那句话是真的？空悟大师，当家的身上可有一丝内力？可有任何吃过那能提升内力的内丹的痕迹？」叶十一问道。
    「没有，这位姑娘身上没有任何内力，也无任何吃过灵丹的痕迹。」空悟朗声道：「我空悟今日也在此说了，日后若有人再找这位姑娘的麻烦，那便是与我空悟，与我少林派为敌！」
    凌清羽心里不停冷笑，真是冠冕堂皇的紧啊，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燕三的伤这幺重，要快点找到阿兰治疗才是。
    凌清羽拿起了掉落在燕三手边的短剑，对杨昭道：「昭，将她放倒在这边。」
    杨昭还未动，影九已经一脚踢在了宁雨的膝盖窝里，让她跪了下来，然后再一脚将她踢翻在地，见她欲挣扎乾脆点了她的穴道。
    远远站在湖对面铁甲骑兵之前的何离一挥手，骑兵们便围拢了上去，将那些武林人士给隔离开来，形成了一道人墙，让外人再也看不到这边的情形。
    凌清羽一剑****了宁雨的身体里，嘴里喃喃的念道：「这是十三的，这是我的，这是燕七的，这是燕三的……」
    她念一句便刺一剑，宁雨的哑穴被点身子也动弹不得，只能睁大了眼睛发出呜咽之声，生受着那一剑一剑的凌迟。
    凌清羽的手因为紧紧的握住了那短剑，被豹齿划出了血口，鲜血随着她机械般的动作而溅了满地，和燕三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清羽…」杨昭再也忍不住，蹲下了身子，抓住了她的手，将凌清羽抱住，道：「可以了清羽，可以了！」
    凌清羽眼一翻，直直的昏了过去。
    示意影九抱开燕三的身子，杨昭刚欲抱起凌清羽，然后看到了那起先被燕三的身体挡住的小腿，眼瞳不觉紧缩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抱起了她。
    「杨将军，那些武林人士也只是被宁雨所蛊惑，而且，他们并未动手，可否放他们一条生路？」空悟在一旁道，见杨昭眼神冰冷，又苦笑道：「燕施主是老衲所杀，老衲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只是此时如若杨将军将此间之人都杀了，那些襄阳城里的武林人士你是否也能杀得完？不如让老衲去说明真相，这样对姑娘以后才好。」
    杨昭还真动了将襄阳城里的武林人杀光的心思，听他说完便冷笑了一声。
    「阿弥陀佛，杨将军，」空悟歎了口气，道：「老衲承认，这里死的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但是那襄阳城里毕竟还是有正道在，多造杀孽，对姑娘也不是好事，会折损她的阳寿的。」
    「人是我杀的，罪过我杨昭自会承担。」杨昭冷冷的道。
    「但是武林人士你杀得尽嘛？让这位姑娘与整个武林为敌，你真能保证你就一直能护得住她？」空悟再歎了口气道，见杨昭神色有所鬆动，空悟又道：「今日之事，老衲定会还姑娘一个公道，这山上死了这幺多门派之人，总要有人给个说法。」
    「何离，查看下，哪些人武器上带血，哪些人没带。」杨昭扬声道。
    「阿弥陀佛…」空悟念了声佛号，却也知道，这只怕是杨昭最后的退让了，而他心里更明白，那些已经参与了围杀的人又怎幺会将今天之事忘记掉，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亲人在这次围杀里面而死，杨昭不会让这种危险存在。
    见前面三排的骑士动作一致的跳下了马，弓弩放在马鞍上，手持长枪围了上来，武林人士们都有些紧张。
    泰山派邢掌门第一个带了自己门派的人走到了一边，他们是跟着空悟上来的，听得那宁雨的说话，邢一行觉得实在可疑，所以和其他几个门派并未上前参与那场激斗，现在听得杨昭的话，心里也有些明白，但是这事的确是错在那些武林人士身上，他也不想去为那些人出头，所以第一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逃过燕三和箭雨的杀戮的人其实不多，这几个门派的人一让开，秦浩宇他们几个就突兀的显现出来了。
    秦浩宇和清远对视了一下，然后扑向了站在前面的何离，只是他们身形刚动，前面一圈的铁甲骑兵的长枪就已经围成了枪阵，然后从后面，无数支钢箭射了过来。
    千人的铁甲骑兵就如同来时一样，悄然无声的列队潮水一般的退出了山谷。
    影十用布包着拔出了插在尸体上的短剑，仔细包好放入怀里，看了叶十一一眼，终是忍不住道：「十一，你等当家的想通了再回来吧。」现在，还是不要去刺激她了。
    叶十一脱了外衣，在其他人来之前将宁雨的尸体包裹住，然后抱起了她的尸体，往山上走去。
    「宁公子…」空悟唤了他一声，见他如未听见，便又唤道：「叶十一。」
    叶十一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
    「如若你没有地方去，不如来少林吧。」空悟歎道。等他下山将实情说出去，景华山庄就再无起来的机会，但是这样一个好苗子就此埋没实在是可惜。
    「空悟大师，我七岁满门被屠，和陆尧去洛阳找端安郡王和宁雨的时候被拒之门外，如若不是当家的所救，我和陆尧早不知道死在什幺地方，这七年，当家的养我护我爱我，燕三爷教我武艺，叶十一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人所给……」叶十一的声音哽咽起来，顿了顿，方能接道：「除了凌家，叶十一再无其他地方能去，如若我什幺时候上少林，空悟大师，那必是叶十一为今日之事挑战与你。」
    看着那少年背影苍凉的走远，空悟低声念起了经文，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后面少林的和尚们都念起了经文，浑厚的声音在山谷里迴响，为那些消散的生命，奏响最后的送行。
    叶十一找了个空地，砍下了树木架了一个柴堆，将宁雨那已经被刺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尸体放置在了上面。
    静静的看着大火将那尸体吞噬，叶十一的手握得紧紧，那尸体被刺得千疮百孔，似乎在控诉着下手人多幺的残忍无情。可是这七年，他却是最清楚，凌清羽其实是个害怕血腥的人，为了这个，燕三杨昭所有残忍的杀戮都会尽量避开她，如今能下这样的狠手，可以想见她心里的恨有多深。
    「夜儿！」随着衣袂声响，陆尧从山涧那头跃了上来，看了一眼火堆，惊道。
    「陆尧，七年前就没有宁夜了，」叶十一转头望着他，目光冷冷的道：「我是凌家的叶十一，别再叫错了。」
    「出了何事？」看着叶十一白衣上胸口那里还在不断渗出来的血迹，陆尧问道。
    「当家的没死，」看着陆尧脸上的惊喜，叶十一道：「三爷死了，」见陆尧脸色顿时僵住，又淡淡的道：「杨昭来了，当家的亲手杀了宁雨。」
    陆尧怔住，道了声：「是嘛。」便再无语，只是看着宁雨那在火中消散的尸体。他一大早趁着微亮的天色上了卧龙峰顶，然后在那上面听到了下面有长啸声，当时心里一动，便从山顶跃了下去，看着两边茂密的树林，一边借力下行，一边心里存了丝念想，待到了山涧，见到了那地上妖月的尸体，便往山涧上面追了去，后来见到风幻天和康元知道自己追错了人，于是便回头再赶回来，没想到，就错过这幺多事情。
    「当初她设计用当家的做替身，这事你知道嘛？」叶十一问道，见陆尧神色一变，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也知道。」
    陆尧哑口无言，然后意识到叶十一的称呼，他不再喊他陆大哥，也不再叫凌清羽姐姐，见他神色凄冷，道：「这事和你无关，我去和她说清楚，要杀要剐，我都随她。」
    望着那随风飘散的火灰，叶十一淡淡的道：「怎幺和我无关，如若七年前她不救我们，如若不是我要她送我过来，就没有今日之事，三爷也不会死。」
    他声音清淡，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悲慼和凄苍，完全没有刚来襄阳时的意气风发，彷彿一夜之间，他就已经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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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3章 长生殿

    「为什幺会弄成这样！」阿兰叫道，扳开凌清羽的牙关往里面灌药，道：「必须让她哭出来，要不这样郁结于心，她本来就体质阴寒，如今悲伤发洩不出来，不是火上浇油嘛！」
    使劲的拍打着凌清羽的脸颊，又拿了银针刺她的穴道，阿兰急道：「给我醒来！别想装死！」
    杨昭看得不忍，刚想上前一步，被石方给拖到了门外，道：「当家的已经昏一天了，水米不进，再不醒，只怕有危险，你别挡着阿兰救人。」
    待刺到手指尖的第四个穴位，凌清羽的眼睛啪的睁开了，迷茫的看着阿兰，然后唤道：「燕三，我好痛。」
    「燕三死了！」见凌清羽将被子一蒙往里侧躺去，阿兰一把将她揪了起来，大声道：「燕三死了！你别骗自己了，他就死在你面前，你看着他断气的！」
    凌清羽瞟了她一眼，道：「你骗谁呢，燕三自个说的，会一直陪着我的。」
    「你来！」将凌清羽拖了起来，阿兰抱着她直接出了房间到了厢房，指着躺在床上已经被清理好的燕三的尸体道：「你来看看，看他是否还有气。」
    死去快一日的尸体已经带上了青黑色，已经僵化的嘴角微微上翘，一如他死时那满足的笑容。
    那片朦胧的碎片被猛的打碎，所有的记忆都开始清晰，包括他在前面奋战的背影，那浑身浴血依然坚毅的守护在前面的背影，那致命的一掌将他迎面送来，那飞溅的血花。
    「不！」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凌清羽嚎啕大哭起来。
    石方抹了把泪，低声道：「好了，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待她嗓子都哭出了血丝，只是默然流泪，阿兰道：「燕三死了，我们都难过，但是你这样是想要他走得都不安心嘛？你想想外面那些人，那个杨昭，带了两千骑兵从黑水关奔驰而来。」
    「你说什幺？」凌清羽眼睛猛的睁大，嘶哑的问道。
    「我说，黑水关的守将杨昭杨将军，没有圣旨私下带了两千骑兵从黑水关而来，死者已矣，你至少要为这些活人多想想。」阿兰歎道。你水米不进的昏迷着，他们就水米不进的在外面守着，你们这样到底是要闹那样？到底要让我感动成什幺样才算数啊！
    凌清羽抹了抹眼泪，道：「阿兰，帮我问下，我那随身的行李箱子，可有拿过来？」
    阿兰出去问了一声，不多久，影九就扛了个行李箱进来。
    凌清羽挪到床边，打开箱子，从边上拿了一个布囊出来，然后从中拿了一粒小小的冰玉出来，打开了燕三的嘴，将那玉放置在他嘴中。
    「冰玉！」阿兰不觉瞪大了眼，惊道。
    冰玉一放进去，没多久，燕三脸上的青色就开始缓慢的退掉，那种吓人的僵硬也慢慢软化。
    「阿昭。」凌清羽对着门口唤了一声，看着杨昭走近，蹲下了身子，低声道：「我们送下燕三。」
    「你想把他葬哪？」杨昭问道。
    葬哪？凌清羽的神色有一丝茫然，原来当那里是笑话，没想到这幺快就要用到，而且，葬的居然是燕三。
    「带着燕三去卧龙峰顶，现在就去。」
    「好。」杨昭将她抱起，然后示意影九包裹住燕三的尸体带上一起。
    「喂！你都不问问这是要干嘛？」阿兰挡了一下，道。
    杨昭一笑，从她身边走过。
    看着那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密密麻麻肃静无声的红色重甲兵士，陈荣轩道：「大哥，这些可不是江州那些兵啊！」
    凌云飞抱着双臂靠在了墙壁上，看着那巷口，嗯了一声，这些自然不是江州那些兵，这些是大周最精锐的骑兵，没想到那位凌当家身后不光有燕三，居然还有杨昭！
    「那燕三的确是个人物，可惜了。」文士装扮的李佑博歎道。
    「大哥要是一开始就带我来，也不会让那些伪君子得逞。」陈荣轩捶了一下墙，恨道。
    「四弟！」李佑博喝了一声，然后听得马蹄声响，扭头看去，见那巷子里疾驰出一队骑兵，往城外而去。
    凌云飞一眼看到那领头的红甲将军怀里抱着的人，眉头不觉微微一皱。
    此次武林大会最后的结局是有众多武林人士死在了卧龙峰附近，安全下山的空悟大师和泰山派崆峒派青城派少林派给出的说法是，那宁大小姐为了一己之私设下陷阱将一女子扮作自己引妖月抓去，后又为了杀人灭口误导上山的武林人士追杀那女子和她的护卫们，好死不死，她那护卫就是消失七年的燕三，武林人士和燕三在山上大战，燕三杀了将近两百人，而自己也因力竭被杀。此次死在山上的门派众多，那些门人亲友都对这解释不满，要求空悟说出实情，空悟最后才说，实情就是，你们那些亲友以为人家燕三身上有灵蛇内丹，想夺了人家的内丹，结果人家不光没有那玩意，还将你们的亲友给灭了团，当然，最后自个也死了，怎幺死的？空悟很是愧疚的道，是他不明真相所杀，所以这三年，谁若去找那女子的麻烦，那就是跟少林派跟他空悟作对，空悟刚说完，那泰山派青城派和崆峒派掌门也如此表态，那些武林人士才沉寂下去。
    空悟没有具体说那女人是谁，凌云飞却直觉感到那是凌清羽，随后那红甲骑兵进城的时候更是引发了一轮轰动，凌云飞心里不安，晚上便去找了一直交好的崆峒派掌门周皓，得知实情之时，他那心里不知道是什幺滋味，如若那天他没有误会于她而提前离开襄阳，定然不会让后面的事情发生。
    「大哥，我们还进去嘛？」陈荣轩又问了一句。
    「不用，二弟，你先回寨子吧，这些骑兵不是冲着我们而来，估计过两天就会回去了。」凌云飞直起身体道。
    「那你呢？」李佑博问道。
    「我和四弟送他们一程。」凌云飞道。虽然由空悟周皓邢一行做保，但是总有一些不怕死的或者想报仇的。
    何离带人守在了山下，杨昭抱着凌清羽，影九抱着燕三，四人往山顶而来。
    看着那山下幽深的崖底，凌清羽将影九拉近一些，然后道：「我也不知道跳下去会怎样，要是…」
    她话未说完，杨昭和影九已经跃身从悬崖边跳了下去。
    凌清羽吓了一跳，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忙拉住了影九的胳膊，脑中念道：灵蛇谷开启。
    空中发出一团柔和的萤光，将四人给包裹住，再一瞬间，四人已经落在了那石室之中。
    凌清羽抹了一把汗，对杨昭和影九道：「我还未说完，你们就往下面跳，要是直接掉下面摔死了怎幺办！」
    「这是哪？」杨昭四下望了一下，问道。
    凌清羽顿时没了脾气，四下看了看，没有那个鬼魂的影子，便指着那中间的祭魂台道：「将燕三放那上面看看。」
    影九走上前，将燕三尸体往那上面放，放，放，然后回头道：「当家的，放不下去。」
    果然，凌清羽又指着祭魂台旁边的冰玉台道：「那放那上面。」
    影九转身将燕三尸体放了上去，就见那冰玉台上发出了一层萤光笼罩在了燕三身上，然后，他脸上的青色完全退去，恢复成了生前一般模样，就好像，只是在沉睡而已。
    杨昭抱着凌清羽快步走近，然后伸手解开了燕三身上的衣服，只见燕三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心下不觉一喜，下意识的将手指探上了燕三的鼻底。
    看着杨昭的神情由惊喜转为失望，凌清羽扭回了头，看着燕三，低声道：「这里是只能保存尸体的地方，可以让尸体保持生前的状态，却不能让人复活。」
    没有多久时间，燕三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恢复，除了没有一丝气息，就跟他生前一模一样。
    凌清羽癡癡的望着他许久，探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那面容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彷彿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然后对着她露出熟悉的笑容，可是摸上去的皮肤却是冰冷彻骨，提醒着她就算再怎幺和活人一样，这也只是具尸体，那个一直在她身后，从来不会离开，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到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清羽？」看她的眼神又开始迷茫，杨昭担心的喊了一声。
    「阿昭，让我们单独呆会，可好？」凌清羽低声道。
    脱了自己的披风垫在地上，杨昭将她小心的放在了石台边上，然后和影九退出了石室，坐在了石室前的石阶上。
    听着里面发出压抑的哭声，杨昭将头埋进了膝盖上的双臂间。
    不顾小腿上的痛疼，凌清羽跪着将燕三的衣服重新穿好，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他的身体上，帮他拢上衣领的时候，凌清羽看着他脖子上挂着的玉珮，那是她送他的暖玉，燕三从来没有取下来过，那玉珮上的绳子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和那玉珮的乳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清羽轻轻抚摸着那玉珮，玉珮上的暖意沁得那块肌肤都带了一丝暖意，凌清羽将脸贴上了那片肌肤，那带着暖意富有弹性的肌肤让她产生了错觉，似乎那下面马上就会有心跳的声音。
    但是一片寂静……
    听得里面悄无声息，杨昭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进去，待见到凌清羽只是靠在冰玉台上，微微鬆了口气。
    「我们走吧。」凌清羽轻声的道。
    出了石室，凌清羽指着小溪，然后拉住了影九的手让两人沿着小溪而行。
    沿着小溪走出没几步，眼前场景变幻，三人回到了山涧之中。
    影九在出来的地方用土垒了个堆，然后从带着的包袱里面拿出香烛纸钱，凌清羽要杨昭放她在地上，她点燃了香烛插在了土堆上，然后磕了三个头，燃起了纸钱。
    影九和杨昭也点了香跪下来磕了头，然后和凌清羽一起烧起了纸钱。
    满天纸灰飞舞，愣愣的看了半晌，凌清羽被杨昭抱起，往山下而去。
    沿着山涧往下走的路上，凌清羽断断续续的将这些日子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杨昭抱着她的手臂不觉紧了一紧。
    走过那块石台的时候，看着那石台上面飞舞着成群的昆虫，凌清羽又沉默了起来，待走过许久，方继续说了起来。
    「清羽，」快走到出口之时，杨昭开口道：「在大周的时候，我不会再离开你一步的。」
    凌清羽将头靠在了他胸口，道：「阿昭，你这幺不管不顾的带兵过来，怎幺跟朝廷交代？」
    「不用交代，我只是练兵的时候跑远了些，顺便来接了我的夫人去成亲。」杨昭抱紧了她一些道。
    「阿昭……」沉默良久，凌清羽歎了口气，刚欲接着说，杨昭已经打断了她，道：「我知道，我可以等，只是，这个名分，请让我给你。」如若他的百般隐让，结果依然是让她无所依仗，那不如高调的宣扬出来，凌清羽背后就是他杨昭就是黑水关的十万雄兵，他杨昭就是个可以为了个女人违令带兵从黑水关一路杀过来的人。
    他身上一闪而过的戾气让凌清羽一愣，然后道：「回去后，我们就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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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凌清羽的悲伤

    「父亲？」程嘉推门而进，见程相满脸怒气，脸都气黑了的模样，唤了一声。
    「你一直说那杨昭绝无异心！你看，你看！看他做的好事！」程相将几本折子丢在了程嘉面前，怒道。
    程嘉拿了折子边翻边道：「杨昭做了何事让您这幺生气？」
    「你自己看，说什幺要带兵训练，从黑水关练到了泽州！好，他现在领河东路节度使之职，他要在河东路练兵也就算了，可是他一夜之间居然从潞州到了南阳，然后进了襄阳！你自己看看，看看！」程相指着折子叫道。
    「这些人只说看到有骑兵队伍从城外而过，连具体多少人都不知道，那些没进城的倒算了，怎幺进了襄阳城，那襄阳城知州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程嘉一边翻着折子一边道。
    程相一愣，程嘉又道：「又不是什幺大事，那赵家的人还时常带着几千兵士回到汴京，杨昭这个不过是绕着那些城走了一圈，正好，也让那些人知道知道，如此没有警戒心，如若来的是辽国骑兵，是不是城池都被夺了？」
    程相再愣，片刻后道：「不是这个理由，他没有圣旨调令，怎幺能私自离开黑水关！」
    「我刚回来的时候，见赵吟风又回了汴京，怎幺，他就有朝廷的调令？」程嘉将折子一丢，问道。
    「这个不一样，如若连杨昭都能这幺胆大妄为…」程相顿了一下，道：「你意思是说赵吟风又回来了？」
    「父亲，如今大周最强大的两支军队一支在赵家手里，一支属于杨昭，你觉得，赵家和杨昭谁对大周忠心一些？」程嘉找了张椅子坐下，道：「比起担心杨昭，您更应该担心下最近频繁出现在汴京的赵家将军们。」
    「可是今日皇上可是大怒啊。」程相也坐了下来，眉间带上了忧色，不觉歎道：「你说杨昭在这个时候这是搞什幺啊！像以前那样老实不好嘛？」
    一定是出了什幺事，否则杨昭不会做这种蠢事，走出程相的书房，程嘉对书案道：「派人去襄阳，看看那里到底出了什幺事。」
    「是。」
    凌清羽那日从卧龙峰回去后就重病卧床腿又是断的，燕七心脉重创虽然有神医三人组的援救算是从鬼门关险险拉回了一条命但是人多数是昏迷状态，影十三的腿也是断的，三个要躺床上的病人，好在燕七他们从黑水关来的时候也带了一辆马车，倒是刚刚好够坐。杨昭便让何离先带了一千五百人回去，自己带了五百亲卫护送着车队缓缓而行。
    阿兰坐在床榻边，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看窗外紧护在车边的杨昭，道：「当初看那红彤彤一片骑兵追上来，还吓得我半死，以为阿葱惹上了官府。」他们是在襄阳往卧龙峰的路上遇见的，当时他们到了襄阳后，问了柴府的人，才知道都去了卧龙峰，便也往那边赶去，刚出襄阳城没多久，就遇见了正从南阳疾驰过来的骑兵，听得石方说了经过，杨昭带人便往卧龙峰冲去，他们坐马车慢，等好不容易快到卧龙峰了，就遇见了正往回走的队伍，然后看到了那一死两伤的人。
    「燕七还好嘛？」呆呆的看着外面，凌清羽问道。
    「要养些时日，他伤到了心脉，如若以后那里再受次伤，神仙都救不回来。」阿兰歎道，看了看凌清羽神色，道：「你也不要老是责怪自己，这种事情谁算得到？那宁雨那种丧尽天良的人也不是随便就能碰到的！多往前看看吧。」
    凌清羽低了头道：「我知道，我只是过不了这关，我宁可是自己死了，也不想连累他们成这样。」
    「你可别说这话！」阿兰道：「你要真死了，那今儿死的可就不止燕三一个了，那天你死的时候，他们的样子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如果不是你后来又活过来的了，影十三当场就自尽了。」
    凌清羽一怔，抬头看向了阿兰。
    「你别不相信，是真的，你解了那个血誓，他们并没有当场就因为血誓而心爆，但是那样子却更让人难受，燕三死了，你难过成这样，你可知道当初燕三他们又是什幺心情？」阿兰歎道。
    凌清羽默然无语，难道真是因为时代的不同嘛？在上世，世人都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怎幺可能这样为他人轻言生死。
    「傻丫头，你有一群好属下，要认真的去珍惜才是，你的性命并非你一个人的，如若你出了事，你那些贴身护卫那些死士怎幺可能独生下去？」阿兰继续劝道。
    「为什幺不能？」凌清羽道：「他们的性命都是属于自己的，我只是他们的东家而已，东家死了，无非再换个工作，而且，我本来就已经给他们留有足够的银钱，完全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我并不想也不需要拖他们陪葬啊。」
    阿兰愕然，指着她道：「你一直是这幺想的嘛？」
    凌清羽有些不解，道：「难道有错？凌家下面有上万人，这难道不是常识嘛？」
    「你下面那些掌柜伙计能和这些贴身护卫相提并论嘛？」阿兰被她气得笑了起来，道：「你是猪脑袋嘛？什幺叫贴身护卫，那就是主人的命比自己的更重要，为主人挡刀挡剑挡掉一切危险的人。」
    「出事的时候是他们上的啊，我又没有说我一定要去挡他们前面，要我挡我也挡不住啊。」凌清羽道。我知道保镖是干嘛的，但是不能说保镖失职了就要砍头吧？没这个法律吧？
    阿兰沉默了，见她仍然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困惑，猛的敲了一下她的头，道：「你个猪脑袋，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燕七和影十三影九爱着你。」
    闺蜜是用来干嘛的？闺蜜就是用来捅破你装傻的那层窗户纸的！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凌清羽低垂了眼帘，道：「你说我哪里好？长得虽然看得过去，但是离国色天香差的远了，又不温柔娴淑，家务事一窍不通，个性又好强，除了能赚钱，一无是处，就这样的我，怎幺能让人爱上？」在上世，自己贴心贴肺的对人好，最后给予的评价就是这幺几句，然后潇洒的转身就走。
    「他们只是年少，在海船上又没有其他的女性，一时迷了眼而已，等以后见的人多了，年长了，自然会碰到自己合适的人。」不待阿兰说话，凌清羽继续道：「爱情，不过是短期的事情，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就会清楚自己要什幺，所以实在没必要……啊！痛啊！死阿兰！」
    阿兰在她伤腿上猛掐一下，冷笑道：「痛了？让你这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饑，捧着金饭碗来给我装穷！」
    凌清羽滴了两滴眼泪，甚是委屈的看着阿兰，道：「我哪里说错了？」
    「清羽？」听得她惨叫，杨昭敲了敲窗，侧身探头看过来。
    「无事无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下。」凌清羽忙道。
    「你别给我故左右而言其他，那这个又算什幺？听说人家準备婚礼都準备一年了，你也不想认？」阿兰压低了声音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些天，你都在躲着他。」
    凌清羽哑然，心里顿时泛上无数滋味。
    「是，你心情我们都理解，你难过你伤心，你痛不欲生，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比你更难过更伤心，因为，你这幺明显的表示出来，燕三在你心里的地位远超过他。」阿兰一针见血的道。这些话她其实并不想说，燕三和凌清羽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燕三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死去，凌清羽怎幺可能不刻骨铭心，从卧龙峰下来后她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基本上都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状态，就算醒来也常常是一个人坐那发呆，原来的大饼脸都成了尖下巴，更重要的是，她体内的蛇丹在帮她治病的同时也让阴寒在急剧增加，如若她再自己不振作，那只怕谁都帮不了她。
    见她低着头抿着嘴不出声，阿兰歎道：「人活着的时候才是最重要的，如若杨昭今日死了，你是不是也会这样伤心？」
    凌清羽猛然抬头，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道：「你别咒他，阿昭他，阿昭他一定不会有事！」
    阿兰长歎了口气，坐到了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肩头，道：「傻丫头，心里放开些，其实就算这次燕三不死，他也活不了多久，他体内的毒没有拔完就走了，那毒性都集中在了丹田里，就算那天他能下了山，当毒性都爆发出来的时候，他也是死路一条。傻丫头，死者已矣，你自己也说了，你自个死的时候，只是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过好自己的日子，难道燕三不是这幺想的？如今这世道，活下来都不容易，既然决定活下去，那就让自己活得痛快些，你不是已经和燕三约定下辈子了嘛？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你早点找到他，然后好好相处，长命百岁的在一起不就成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这条命是燕三拿自己的命换来的，如若我不好好活下去，怎幺对得起他，我只是…」凌清羽低声道。只是只要一睁眼，就似乎看到他坐在床头，怎幺可能忘得掉？
    「不是要你忘记，你也不可能忘记，」阿兰轻轻拍了拍她背，道：「只是把他放在心底，留出空间去容纳别人，曾经有人那样的爱过你，现在也有人同样的爱你，你应该惜福！别再做这种让人看了就想揍你的样子！」
    「阿兰你别只说我，你和鬼医石方又算什幺？」被她一刺再刺，凌清羽忍不住反口问道。
    「嗯，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不如我跟你学习吧，娶两夫君貌似也不错？」阿兰拿着帕子抵着下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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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5章 我做你的腿

    你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其实你才是穿过来的吧？凌清羽点头道：「这个想法不错，我赞同。」
    「不过我觉得以我这幺优秀的一个女人，定能碰到更好的男人，所以不着急，再等等看，对了，你有没有觉得那前面，」阿兰将窗户推开些，指着队伍前面的一个骑兵道：「那人！老是偷偷看我？」
    凌清羽睁大了眼，道：「你从哪里觉得他老看你？」
    「我的直觉向来敏锐，才没有你这幺蠢呢，那幺炙热的视线，我当然感觉得到！」阿兰道。
    「阿兰啊，那人怎幺看才二十出头，您老今年贵庚？」凌清羽问道。
    「不就差个几岁嘛？在爱面前，一切阻碍都不是问题。」阿兰昂了头道。
    你绝对是穿来的！凌清羽挪了下身子，探头在窗户边唤了声：「阿昭。」
    「何事？」杨昭靠近了窗户低头问道。
    凌清羽微微抬起身子，将头伸了出去，在他耳边道：「前面那个，就是从最前面数左边第三人叫什幺名字？年纪多大？可有娶亲？」
    杨昭一愣，然后见她嘴角边带了一丝这幺多日方重新看见的笑意，再见她旁边阿兰那扭捏却热情的目光，顿时失笑，道：「那是烈风营千人队长夏舒铮，年方二十一，已经成亲了。」
    看着阿兰的脸色，凌清羽忍不住笑了出来，道：「看样子你的敏锐出了错啊。」
    「不会错的！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那盯着我看的视线！我怎幺会感觉错！」阿兰怒道。
    「也许他想找你去治病？」凌清羽道。
    「啊！」阿兰望着天，是啊，那些想要她救人的人也会有这种目光的，难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
    「如若阿兰真不在乎年纪，黑水关大营里面的好男儿多得很，到时候你慢慢去挑，可好？」凌清羽将身子靠上了车壁，笑道。
    「说好了啊！别到时候不认！」阿兰凑近一些，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你看，你笑起来多可爱，多笑笑，这样就算燕三底下有知，也会高兴。」
    「我想去看看燕七和十三，可以嘛？」凌清羽问道。
    「晚上歇下来后去看吧。」阿兰拿起了她的手探脉，道。如若不是她的体质太特殊，阿兰并不想用这幺激烈的方式去刺激她，这个女孩已经很坚强，坚强到都让她心痛。
    晚上队伍依然是在山林里面宿营，他们队伍人员特殊人又多，第一日在城里过夜后就惹来很多麻烦，所以后面这些日子都是在野外宿营，连路都是绕着走的。
    影十拿了些吃食到了林子一边，跃上树丫，对叶十一道：「给。」
    「多谢十哥。」叶十一接过，道谢道。
    影十看了看他那黑衣上的暗斑，道：「今天的点子比较扎手？」
    「长风帮的，还好，来的只是小角色。」叶十一咬了口馒头，道：「还有一拨神武门的，被那两人给杀了。」
    「那两人什幺来历？」影十靠在树干上，问道。
    「其中一个是江州大侠凌云飞，另外一个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不过那两人武功很高，看样子没有恶意，这些天比较扎手的都是他解决的。」叶十一盯着营地那边，见杨昭抱了凌清羽出来，问道：「当家的还好嘛？」
    「你是指她的腿还是指人？」影十问了句，然后自己回答道：「她腿骨碎掉了，神医说至少要养三个月，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走路。人嘛，你也知道，她病了那幺多天，总是昏睡多过醒来，今天总算是醒来的时候多些，也愿意多吃一点了。」
    「七爷和十三哥呢？」沉默许久后，叶十一问道。
    「命是保住了，不过七爷伤的是心脉，十三的筋脉也有受损，两人的武功是要受影响了。」影十道。
    「十哥，你不怪我嘛？」叶十一问道，他跟在后面的事情，影九和影二也知道，可是跟了这幺多天，愿意理他的也就影十一个。
    「怪你有用嘛？怪你三爷也活不过来，」影十咬了口馒头，道：「再说，能怪你什幺呢？别看那天当家的那幺说，其实她救了那幺多人，救人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想后面的事情，如若真要怪你，那应该是十三所说，你自己都弄不明白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幺？你把宁雨看得比当家的重，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见叶十一一脸茫然，影十道：「在你心里你只怕还是觉得你一直把当家的放在那宁雨之前对吧？」见叶十一点头，影十歎道：「十三说过，如若你真心把当家的放在第一位，就根本不会想去参加那什幺武林大会，你当时接到宁雨的信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你并未跟当家的和三爷说，对吗？如若跟三爷说了，三爷怎幺会同意让当家的跟你一起去，当家的没有处过江湖，三爷还能不知道，或者说以你的出身你能想不到？假如只是见亲姐姐，随便个什幺时间都可以，为什幺非要挑这幺乱的时候去？十一，也不怕跟你说，当家的是真的死过一次的，从那卧龙峰摔下去，粉身碎骨，你现在还能看到她那是因为在你们去过的那岛上，她得了棵复活草，靠着那草才得复活，可是她小腿并没有恢复，你要是看到那小腿的样子，就可以想像得到当初她摔下去整个人是什幺样子。你也别怪十三九哥他们恨你，三爷为了当家的力战而死，死得其所，我们并不怪你，但是当家的却是因为你和那陆尧落得现在这样子…」影十停住了，扭过了头，再也说不下去。
    叶十一将头伏在了膝盖之上，背部微微起伏，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了树干之上。
    「十一，现在你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武功最好的，想怎幺做，你要自己想好。」影十把东西放在了树干上，纵身跃了下去。
    为了养伤，三个伤员一人一辆马车，三个医生也是一人伺候一个。
    鬼医看到阿兰过来立刻一张苦脸笑开了花，拉了阿兰到旁边去柔声细语。
    「燕七？」凌清羽挪了挪身子，唤了一声。
    「车子太颠，我给他吃了药，现在还在睡呢。」鬼医回头喊了一句，又转身继续去拉阿兰的小手。
    燕七的脸色苍白，眉头因为痛楚微微皱着，胸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躺在那里，连呼吸都细细的。
    凌清羽静坐了会，悄悄挪了身子，对杨昭伸出手臂。
    杨昭抱了她起来，出了马车，往后面影十三的马车走去。
    「十三！我可给你说，你要是再不听说，你这腿可真的会走不了路！」还未走近，就听得石方急道。
    凌清羽拉了杨昭一下，杨昭便站在一边，两人在听壁脚。
    「我只是想练下功。」
    「你急什幺？等好了再练不是一样？你那腿断了后就没有做任何措施，还用那断腿从襄阳骑马跑到荆门，现在能保住就不错了，你这幺起起伏伏的，是成心想让自己成个瘸子？」
    听得里面再无声音，凌清羽方拉了拉杨昭，打开了车门。
    「当家的？」影十三上身****着，一条腿弯曲着，断腿架在了上面，石方正在给他包扎。
    他身上伤痕虽然已经结痂，却更显得狰狞可怕。影十三忙拿起旁边的衣服披上，眼睛在看到凌清羽坐了上来然后挪上来的小腿时微微一缩，然后转到了她脸上。
    杨昭拉了一下还在唸唸叨叨的石方，两人出去后，便将车门拉上。
    从那石室影十三鲜血淋漓的被扛了出去，一直到今日，凌清羽才再看到他，心里也不觉暗骂了自己一声，这幺些天，居然也没想着过来看看。
    凌清羽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伤痕，微微鬆口气，还好，还好，虽然看上去吓人，但是这正是证明眼前这人还活着。
    「我已经没事了。」影十三握住了她的手，眼里带着心痛，手抬起想去抚摸她的脸，终还是放下，只是微微笑道：「你放心，再过些时日就完全好了。」
    「刚还听到石方骂你，」凌清羽看了看他的腿，道：「这幺心急做什幺？腿要是养不好，以后就麻烦了。」
    「别听石方那老头胡说，我只是练下内力而已，盘个腿，哪里就那幺严重了。」顿了下，影十三道：「当家的，三爷虽然去了，还有我们，你放心，你身后永远不会空。」
    凌清羽一怔，看着影十三脸上的神色，点头道：「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们多想想自个，现在，你也别想其他的事情，好生养好伤才行，要是真瘸了……」
    影十三摸了摸腿，笑道：「要真瘸了，当家的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这腿比你的更糟糕，到时候你别嫌弃我就是。」看着三条断腿，凌清羽不觉笑道。
    「不会，到时候十三做你的腿。」
    看着杨昭的眉头微微一挑，石方咳嗽了几声，道：「杨将军啊，今儿天气不错啊。」
    杨昭抬头看了看，月色半明星光全无，道：「好像要下雨了。」
    「咳咳咳，」石方又再度咳嗽两声，道：「哎，我说你这样不行啊，这个时候老这幺让着她怎幺行，要下狠手！懂嘛？」
    「你懂？」杨昭侧头看着他道。
    「呵呵，这个，啊，今天天气是不错，真的要下雨一样了？」石方惊讶道。
    「夏舒铮。」杨昭唤了一声。
    「在！」
    「要下雨了，注意警戒。」
    「是！」
    看着兵士忙碌的架起帐篷，安排巡营，石方道：「后面还是跟着人？」
    「是啊。」杨昭微微皱了下眉头道。然后拉开车门，对凌清羽道：「清羽，要下雨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被杨昭抱起，凌清羽转头对影十三道：「记住，别再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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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杨昭

    「阿昭，带我走走。」吸了口新鲜空气，凌清羽道。
    看了看天，杨昭道了声好，便抱着她在林间走。
    往林子中间走去，树木越来越密，稀疏的月光淡淡的洒落，远处营地的篝火跳动得便如同星火一样了。
    「昭，再给我些时间，可好。」凌清羽伏在杨昭的胸口，低声道。
    「清羽，只要你记得燕三，他就不会离开，其实，就算你忘了他，他也不会离开，你相信魂魄嘛？」杨昭问道。
    凌清羽点点头，能不相信嘛？我不就是？
    「那就是了，就算死了，魂魄也会在的，如若是我死了，也是一样，我的魂魄必然不会离开你身边，只是没有形体而已，在这风中，雨中，与你合为一体，不会分离。」杨昭抱着她在林间缓缓的走着，低沉的声音伴着风声，在凌清羽耳边缓缓道。
    「昭…」凌清羽抬头，抱住了他的脖子，道：「昭…」唤了两声，却无法再说任何话，错了啊，她一直认为男人的感情不能持久，所以控制着自己不要投入，不投入就不会受伤，其实不是不能持久，而是没有碰对那个人而已。
    「清羽，你从那悬崖上掉落时，可有想起我？」杨昭脸颊在她脸上蹭了蹭，道：「可有想过我以后怎幺办？」
    「有，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以后找个更喜欢你的，对你更好的女人，生儿育女…」凌清羽眼泪逐渐滑落，她知道杨昭说这话的意思，也想起了燕三那天说的话，只是她自个说起这些很是轻鬆，但是要让自己做到，却不是那幺容易。
    狠心的女人，杨昭将她抱得更紧些，将披风拢在了她身上，然后停住了脚步，道：「阁下何人？」
    凌云飞从树后走出，摸了摸鼻子道：「打搅两位实在不好意思。」
    「凌云飞？」凌清羽从披风里探了个头出来惊讶道。
    「江州大侠凌云飞？原来是流云寨的大当家的，不知找杨某何事？」杨昭微微退后一步，道。
    「什幺？他很有名嘛？」凌清羽抬头问杨昭。
    「在襄阳的时候，襄阳知州说江州那边流民闹事，打头的就是流云寨，那大当家的号称江州大侠，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杨昭温声道。
    凌云飞微微一愣，道：「难道那知州找你要你来讨伐我们？」
    「杨某只会抵抗外敌，因为官府压迫而造成的流民闹事，不属于我的管辖範围，自然也不存在讨伐之说。」杨昭淡淡的道。
    凌云飞眼睛一亮，靠在树上的身子也直了起来，道：「杨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还要多谢凌大侠这些日子帮杨某扫清后面的那些虫子。」杨昭道。
    「呵呵，举手之劳而已。」凌云飞又摸了摸鼻子，没有说出大半人是那个宁夜收拾的话，看着凌清羽道：「我来跟你说声对不住，当时要不是我提前回去，你也不会被妖月抓走。」
    凌清羽淡淡一笑，道：「怪不得凌大侠，天意如此而已。」
    「将军！」一兵士急匆匆而来，道：「前方探子来报，老顶山土匪窝里的人已经全部出动了，看样子目标是我们。」
    「备战。」杨昭下了命令后，对凌云飞道：「凌大侠怎幺说？」
    「呵呵，帮人帮到底，我们兄弟两帮你守马车。」凌云飞笑道。
    「多谢！」杨昭抱着凌清羽快步走回营地，整个营地的兵士已经武装整齐，将三辆马车团团围住，长枪阴冷，围成了枪阵。
    将凌清羽放在马车上，杨昭帮她拢了拢额前的散发，微微笑道：「别担心，睡一觉就好。」
    退出马车，看了眼已经围在马车旁边的影九影十影二，杨昭拿起了放置在马车边的长枪，带上手套，当头盔的面罩拉下的时候，他的身上便似乎泛出了一层血气。
    林间并不适合骑马作战，也不适合长枪，但是当杨昭骑上马长枪放置身前的时候，凌云飞却有种错觉，那阴暗的林间都成了宽广的草原。
    「围阵，我们移到前方去。」杨昭手往前一指，其余士兵全部上了马，围着三辆马车缓缓往林外的官道上而行。
    他们的宿营地其实离官道并不远，此地是在太行山山脉附近，隔着官道两边都是缓坡的山地。
    看着五百人如同一人一般，步伐一致的围着马车缓缓移到了官道一边的山地上，陈荣轩道：「大哥，你说，要是他们去清剿咱们流云寨？」
    「那你就活不到咱们拿钱回去赎人的时候了。」凌云飞拍了一下他的头道。这还只是五百人，要是那些先走的骑兵也在，将他们流云寨撵成碎片都可以。
    叶十一站在树上看着山下，从远处的山道上有火把蜿蜒成了一条蛇般往这边杀过来，山坡下这边的红色圆阵寂静无声，却杀气蔓延。
    看着那点点火光接近，杨昭拿起了马鞍边的长弓，他一换弓，后面所有的士兵便也换上了长弓，弓弦拉满，手上都扣了三支箭。
    当第一点火光从对面林中冲下来的时候，杨昭手一鬆，五支连环箭就直射了出去，将最先冲出来的五个人给钉在了地上。
    后面士兵的箭却是对天放的，嗖嗖嗖的箭雨飞进了林间，顿时惨叫声声，里面的火把灭掉了许多。
    对面林间响起了喧哗声，在一声暴吼下，更多的人挥舞着刀剑冲了出来，有些身影快的，已经掠出了林间。
    杨昭放下长弓，拿起劲弩，随着他手中的钢箭射出去，后面五百支的钢箭也平射了出去，那些箭都是刚刚好从队伍的缝隙里面射出，将那些冲在前面的人又扫倒一片。
    连续几轮强弩射出，林子里面安静了一会，然后从里面冲出来的人便顶上了各式盾牌。
    杨昭将劲弩挂在了马鞍上，拿起了长枪。
    长枪枪尖带着森森寒意，在林间带了星星点点的反光出来。
    「轰隆！」一声爆响，天边划过了一道闪电，豆大的雨点洒落下来。
    从对面林中已经沖了几百人出来，杨昭长枪举起，喝道：「一队二队三队，冲锋！」话音未落，率先一骑冲了下去。
    圆阵前方左右两方的骑兵跟随着他一起藉着山势冲了下去，后面两队的骑兵迅速的补上了前面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比较小的圆阵。
    山坡坡度虽然缓，但是也足够骑兵形成冲锋之势。
    杨昭一马当先携着雷霆之势，踏在急促的雨点里，长枪舞成了一轮光圈，将为首的一排土匪给扫飞开去。
    随后冲上来的骑兵直接冲进了人群里，随着雨点，血花翻飞。
    凌云飞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山坡下的战斗，马蹄践踏下，那些土匪已经乱成了一团，刀剑砍在重甲上面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痕迹，杨昭带队在那人群里面横冲直撞，所向无敌，长枪所指之处，必然要激起一片血花。
    陈荣轩看得热血沸腾，道：「大哥，让我也上去试试？」
    「还是算了，别被当土匪杀了。」凌云飞淡淡的道。那个队伍虽然看上去是随意冲杀，其实里面排列很是严谨，一人在前面，左右两人必然会护住两边，环环相护滴水不漏，这样的战阵，怎幺可能放一个陌生人进去。
    叶十一看着对面杨昭已经率军冲进了对面山林，心里微微一鬆，果然是杨昭啊，耳边却听得衣袂声响，将身形微微藏于树荫中，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次老顶山可是损失惨重啊，回去怎幺跟郡王交代？」从林间窜下来十几个全身黑衣的人影，其中一人低声道。
    「咱们取了那女的心脏就能回去交代了。」另外一人低声道。
    「那话靠谱不靠谱啊？其他人可都不是这幺说的，那空悟不也说了，那女人一点内力都没有？」
    「米翼所说，应该没错，那女人从悬崖上摔下去都没死，一定有些玄机在里面，管那幺多，挖了回去交差就是。」
    「宁雨的话还是不要太信吧，她都已经知道当年屠她全家的就是郡王下的命令，会真心替郡王做事？」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能说嘛？」
    「反正宁家也没人了，宁雨那骚娘们都死了，怕什幺？」
    「不是还有咱们世子嘛？这不连老顶山的人都赌上了，来替那宁雨报仇。」
    「说起来，宁家的人的确长得漂亮，当年那庄子里的丫鬟都漂亮得紧。」
    「别说话了，準备，咱们沖一波就走，能成就撤，不能成也撤。」
    雨越发下大了，倾盆大雨下，林子里面的视线非常不好，雨声将人声都似乎掩盖掉。
    叶十一悄然跃下了树，在那些人将将要靠近圆阵之时，大喝一声，一剑刺向了最后一个黑衣人。
    圆阵的士兵一惊，阵型一转，人都对向了后面，天空划下了几道闪电，将那混战在一起的黑衣人影显现了出来。
    凌云飞眉头一皱，飞跃出了圆阵加入了战团。
    「宁夜？」帮叶十一挡了一掌，凌云飞问道。
    「我是凌家的叶十一！」叶十一将剑从人身体拔出，回了一句，又迎上了另外一人。
    凌云飞一笑，拍飞一人，笑道：「你要早这幺回答就好了。」
    陈荣轩也加入了战团，喝道：「何方宵小，报上名来！」
    黑衣人看着不对，对了下眼神，便向四方逃散。
    一阵箭雨飞过，将他们逃跑的方向全部笼罩住，又将人给逼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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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凌清羽的报复

    「丫头，快来看！」阿兰看得激动起来，唤道。
    凌清羽挪到她旁边，也从车门缝里伸了头去看，阵阵闪电之下，见山下杨昭已经从对面山林退了出来，看了看天，嘀咕了一句道：「别给雷打了就好。」
    她话音未落，就听一道炸雷落在了身后，然后听得一声惨叫，然后是凌云飞的大笑声，同时笑道：「叫你作恶，被雷劈了吧！」
    凌清羽便又朝后看去，见后面林子里，一个黑衣人已经被劈成了一道焦黑的身影，然后倒在地上，而凌云飞身边另外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的身形却很是熟悉。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那黑衣人转身就走，脚步带上了些跄踉，一只手也耷拉在一边。
    凌清羽缩回了车厢，闭了眼，道：「阿兰，你去帮他疗下伤。」
    阿兰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跳下了马车，叫道：「那个大个子，给我将那孩子留下。」
    凌云飞听得她叫，身形一动，将叶十一一把拉住，道：「等等，有人找你。」
    阿兰跑到两人面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凌清羽要我给你疗伤，跟我过去一下吧。」
    叶十一一愣，抬眼看向了马车，嘴唇微微抖了抖，却什幺也发不出来。
    「走吧。」阿兰拉起叶十一完好的那只手，拖着走回了圆阵，刚想拉开车门，却被叶十一挡住。
    「我身上髒。」叶十一低了头道，然后又看了看悄无声音的马车，道：「您给点药给我就行了，我自己来。」
    阿兰摇摇头，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门打开的时候，叶十一定定的望向了车厢里，见凌清羽侧过了身子，只给了个背影给他，心里顿时一痛，微微退了两步。
    随着急剧的马蹄声，杨昭已经策马回到圆阵，看了看林间那十几具尸体，然后看向了叶十一。
    「我刚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是端安郡王的人，那老顶山的土匪也属于他们的势力，这次出动是端安世子下的命令。」叶十一说完，接过阿兰手里的药袋，跪下来，对着车厢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飞掠而去。
    端安郡王！杨昭不觉冷笑，野心可真大，这样倒好，此次练兵可有个好理由了。
    「剿匪？！」熙文帝不可置信的望着程相，道。
    「是，潞州知州来的折子，老顶山上的土匪侵扰周边百姓已经好几年了，潞州剿了几次都没成功，那老顶山上已经发展到了上千人，对州府造成了很大的威胁，而且此地离洛阳很近，到汴京也不远，所以他请求杨昭出兵相助，现在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程相恭敬的回道。
    「那他到襄阳又是为何？」熙文帝靠回了座椅，问道。
    「他到襄阳只带了五百亲兵，是去，是去接夫人到代县成亲的。」程相的嘴角微微一抽，道。
    「夫人？他说的那个救命恩人？」熙文帝来了兴趣，道：「我倒真想看看，是什幺样的女人能让他抗婚两次还不远千里的去接？」
    程相抹了把汗，道：「圣上，潞州知州还附了这个上来，这些是在老顶山匪窝搜到的，是端安郡王和那些匪首的通信。」
    「柴正业？」熙文帝的眼睛微微瞇了起来，道：「程相你以为如何？」
    「不可不防，端安郡王驻守洛阳，如若真有异心，汴京不保。」程相微微低了头道：「不过只凭几封书信也说明不了问题，臣想先派人查清楚。」
    「嗯，这个你去安排吧。」
    「大哥，让我从军吧！」陈荣轩再次眉飞色舞的说完他跟着杨昭杀上老顶山的事迹后，道。
    「你如果不怕你二哥追杀你，你就去吧。」凌云飞凉凉的道。杀完那些土匪后，杨昭带队连夜进了潞州，将凌清羽留在了客栈，委託他和一百兵士保护，带着剩余人马就杀上了老顶山，从山上带了大批财物和还活着的两个匪首，杨昭和知州密谈了一个时辰，然后，雨过天晴，又重新悠悠的上路。
    老顶山的财物留了一半给潞州知州，另外一半就成了队伍后面的十多辆马车。
    「不过说起来，我怎幺觉得杨将军搜刮那些财宝的架势很熟练啊？」陈荣轩揉了揉脑袋道。
    凌云飞掏了掏耳朵，不再听他唠叨，眼睛瞟向了凌清羽的马车，过了太原，这个车队里面又添加了好几辆马车，那个青衣文士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在襄阳建立商线？」韩枔看着地图问道。
    「嗯，燕三葬在那边，我想在那里有个据点。」凌清羽点头道。
    「好，我这就带人去办。」抬起头看了凌清羽一会，韩枔道：「当家的，你……」后面那些安慰的话，韩枔又给嚥了回去。
    「我知道，燕三也不希望我过得不快乐，你们别担心，还有就是，襄阳这边靠近神农架，那里有大量的好药材，韩枔，我想多做些成药，囤积起来。」凌清羽指着地图道。
    「这个没问题，可是为什幺？」韩枔不解的问道。
    「最好是让那些什幺武林人士一点药都买不着！」凌清羽咬牙道。
    「你这样做太麻烦了，不如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去将这几味药材都买空了，然后我给你这个毒药，你找人下在那些门派的水井里面，然后他们中毒后买不到药不还是要求到你这里？」阿兰在旁边笑道，同时给韩枔端了一杯热茶。
    凌清羽一扬眉，道：「这主意不错，谁去下毒？」
    「外面那大个子不错，我跟你打赌，你给他钱，他一准干！」阿兰指着窗外的凌云飞道。
    凌清羽扭回头，对韩枔道：「咱们说正事，大周连着几年都有天灾，今年虽然看着好像要风调雨顺，但是民乱已经起来了，做成成药，说不定以后就用得上。」
    「嗯，而且药铺也不打眼，在江南那一片我们的药铺已经开起来了，现在往这边推进也快。」韩枔点头道。
    「这些地方都是出产药材的地方，将这些地方的药田药山药农都圈进来。」凌清羽转头对阿兰道：「阿兰啊，弄些方子出来，什幺治疗腹泻发烧那些常见病的方子，能做成药丸的。」
    「为何我要做这种事情？」阿兰指着自己嘟着嘴道。
    「韩枔，」凌清羽凑到她耳边悄悄的道：「二十五岁，没有娶亲。」
    「那个容易，我给你弄上百来张都没问题。」阿兰拍着胸脯道。
    「有神医在，自然是没问题的。」韩枔微微笑道，心想，这个神医是出了名的难缠，居然给当家的收服了？
    「对了，今年要是粮食产量不错，咱们就多收点粮食。」凌清羽道。
    「嗯，咱们自个的红薯玉米还有土豆的产量都非常高，已经多出许多，是不是考虑出售一些？」韩枔问道。
    「不，做成红薯干保存。在泉州的时候，用程嘉的名义买了几座茶山，今年茶叶的产量如何？」凌清羽将账册放在了一边，喝了口茶，问道。
    「不错，今年我将茶引换的茶叶全部运往了银州和黑水关，我们自己茶山所产也有三十多万斤，只交了部分给官府，其余的都直接送上船了，郑喜在湖州也买了些老茶山，今年出茶的数量也不错，已经通过龙门走了一半到杭州装船。」韩枔道。
    「官府又出了些什幺新法子？」见韩枔神色不是很对，凌清羽问道。
    「出了当十钱，不光是在陕西路，準备在大周全境内推行了。」韩枔沉吟片刻，道：「而且今年所发的茶引和盐引的数量都很大，我去提茶的时候就看到仓库所剩下的茶已经不多，可是后面还有大量的茶引在发。」
    凌清羽冷笑了一声，问道：「我们手上的银票还有多少？」
    韩枔的脸顿时苦了起来，道：「我们手上还有四百五十多万两，你手上有多少？」
    「五百多万两。」凌清羽歎气道。
    啪！阿兰打碎了茶碗，然后扑向了凌清羽，道：「你嫌弃银票，我不嫌弃，来来来，都送给我，打我脸吧！」
    「阿兰，你确定你真不是穿来的？」凌清羽望着她问道。
    「穿什幺穿啊，我拿了银票你管我穿什幺？」阿兰瞪眼道。
    凌清羽从荷包里掏了张银票给她，道：「好了，拿去玩吧。」
    「现银和铜钱不算你的，库房里已经堆积了四百多万两，今年的丝织品还是全部销往番外嘛？数量可有些多，现在不光是两浙路，去年咱们赈灾后，江南路婺州那边的织坊也收购了好些，现在江南的织坊我们已经垄断掉一半了，再加上通过下面零售商收集来的散户，随时都可以凑集上百万匹丝绢。」韩枔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阿兰眼睛从银票上转了出来，瞪向了凌清羽。
    「你到底多有钱？」阿兰眼睛里都是星星，望着凌清羽道：「你这幺有钱居然还能被人抓走？」
    凌清羽心里猛然一痛，扭头咳了起来。
    韩枔狠狠瞪了阿兰一眼，道：「当家的，不如我们也和一些武林大派合作吧，只要每年花上一些银子，就可以让他们替我们干活。」
    「嗯，找没有去参加那什幺襄阳大会的，最好是和龙门铁刀门一样有良心讲义气的门派合作。还有，」凌清羽闭了闭眼，道：「那秦家和那些在卧龙峰上围攻我们的武林门派，想法子，将他们的田地家产都夺过来！他们不是贪心嘛？那我们就让他们什幺都没有！」
    「这些事情只怕你们不好出面。」凌云飞的声音在窗外悠悠的道：「我们流云寨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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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 杨昭的心

    「你你你！」凌清羽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放心，当家的，我没听到多少。」凌云飞笑道，他本是听到凌清羽的咳嗽方过来看看，结果正好听见后面那两句话。
    「清羽？」杨昭从另外一边低了头唤道。
    「咱们离代县还有多远？」凌清羽问道。
    「快了，还有一日路程。」杨昭道。
    「凌大侠，关于这件事情，我们到时候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可好？」凌清羽对凌云飞道。
    「自然好。」凌云飞笑着远离了一些。
    「还有件事情，去往桂州的管事回报，那边通往交趾的通路已经打开，按照您说的，已经和那边的金矿联繫上，而且在象州浔洲等地也开始建搾糖厂，我们的店舖和零售商线已经开始向那边铺设，可以通过海上从杭州将货物直接送往合浦。然后从那边运糖回来。」韩枔继续道。
    「得，我还是换辆车吧，再听下去，我会对人生失望的。」阿兰下了床榻，歎气道。
    「乱跑什幺，真是的。」凌清羽一把拉住了她，道：「有什幺好羡慕的，就像你说的，我就算再有钱又怎样，官府想收就收，魔教想绑架就绑架。」
    阿兰回头望了她半晌，点头道：「是哦，你的人生的确够悲剧，嗯，我平衡了。」
    凌清羽望着她哑然半晌，然后道：「天王盖地虎。」
    阿兰翻了她一个白眼，然后道：「我还是出去吧，我去透透气。」说着拉开车门，让影九停了车，自个跳了下去跑去前面的马车里面。
    「岳州那边，我们买下了君山的部分茶山和一些田地，只是去年大水将岳州沖得厉害，今年刚刚恢复了一些元气，想要产出，只怕还需要些时间。」见阿兰走后，韩枔道。
    「洞庭湖里的水泽可以买下嘛？」凌清羽问道。
    韩枔皱了皱眉头，道：「最好现在不要，听说那边的流民有好些进了湖，在湖里聚众成匪了。」
    「这幺快就开始了嘛？」凌清羽低声自语道。
    「什幺？」韩枔没听清楚，问道。
    「没事，现在还有那些地方有流民闹事？」凌清羽抬头问道。
    「原来江州闹得挺凶，连官府都派兵过去了，后来听说是有人拿钱才将双方安抚下去，别的地方有是有一些，不过都已经平复下去了。」韩枔道。
    「是怎幺平复下去的？都是拿钱买的？」凌清羽追问道。
    韩枔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杀了很多人，都是出动的当地官兵。」
    「官兵？当地官兵也多嘛？大周的军队是怎幺布置的？」凌清羽不由奇道。
    「当然多了，赵家军杨家军还有孙家军，都是属于边军，专门对抗辽国党项，但是他们三家加起来都没有汴京附近的禁军多，禁军在汴京和洛阳都布置有重兵，只是他们分属于不同管辖，关係很乱，而各州府也有自己的府军，归属于当地指挥使指挥，这些府军数量如若集合起来也是很庞大的，要镇压那些流民，是很简单的事情。」韩枔道。
    「这幺庞大的军队，朝廷养得活嘛？」凌清羽冷冷的道。就知道剋扣我家杨昭的军饷军备，原来还养了那幺多没用的兵。
    「大周的大半税收，只怕都用在养兵上面了。」韩枔歎道。
    「川峡之路你们打通了？」凌清羽问道。
    「嗯，通了，现在我们可以直接从川蜀之地调茶绢上陕，从党项和盐州来的盐也可以直接运下去。」韩枔笑道。现在孟苏已经将人扩张到了两万人，增加的人都是当地剽悍善战之人，如今他们的马帮通行陕西路和川蜀路没人敢阻挡，当然他也跟在后面打点当地官员，那些地方远离汴京，当地小官打通了，汴京连风都摸不到。
    「如若算利润的话，咱们到现在一年赚了多少？」凌清羽靠在了软垫上，问道。
    「算香料嘛？」韩枔笑瞇瞇的问道。
    香料都换了真金白银和货物被拉姆带回去了，凌清羽摇摇头道：「不用算香料的。」
    韩枔举起一个巴掌，道：「净赚六百万两，去掉所有的费用分红，不过最近产业购置的也比较多，也花费了一些银钱。」
    虽然比不上海外来的利润，但是这个利润在大周也已经很可观了，何况还是在被打压将银楼香料铺子全面压缩的情况下，这说明凌家的商业架构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以前是靠银楼香料，而现在则是全面发展，不光是绢茶和榷场贸易所得，酒楼药铺成衣铺针线等等日用品都已经渗透进去。
    「当家的，咱们的香料铺子和银楼也是时候重新开起来了？还有酒楼，现在杭州和淮安等地的酒楼生意都非常不错，可否考虑开多几家分店？」韩枔问道。
    「可以，不一定要用一个名字，通过这些店舖将信息收集起来，不论是官员的还是朝廷的，还有，江湖的。」凌清羽想了想，又道：「我给阿昭说下，要有个专门分析信息的部门，看他那里能帮建立起来嘛。」
    「这事，杨将军已经在做了，当家的，你和杨将军的婚礼不会取消吧？」韩枔担心的看着她问道。
    凌清羽一愣，问道：「何出此言？」
    韩枔摇摇头，笑道：「没事，不会就好。」
    「韩枔，我已经失去了燕三，不能再负杨昭了。」凌清羽轻歎般的道。
    你不能再负的人多了去了，韩枔好心的决定不再打击她，转移了话题道：「呵呵，蔡靖方和郑喜都在路上，大伙準备好好的闹闹你们的洞房，要是没得闹了，那可多让人失望。」
    凌清羽指着自己的腿道：「就我现在这个可怜样子，你们下得那个狠心去闹嘛？」
    「呵呵，这个嘛当家的就不用担心了，杨将军定是做好心理準备了。」韩枔笑道。
    凌清羽哑然，脑中又浮现出了在凌家村那一晚，燕三敬了几千人的酒，最后醉倒在自己怀里，那一天就好像还是昨天一样。
    见她眼圈发红，韩枔暗自骂了自己一声，忙道：「你先歇息会，那些事情等身子好些了再去想不迟。」
    韩枔逃也似得的离开了车厢，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凌清羽眼光不觉又看向了床榻对面的软榻，一般，车厢里没人后，燕三都会从那里坐过来，要不就是泡茶，要不就会帮她做下鬆骨和按摩，可是现在那里却空空如也，什幺都没有。
    哗啦一声门响，凌清羽从怔神里惊醒过来，抬头望去，杨昭已经进了车厢，随手将门关上，然后将头盔取下放置在一旁。
    这幺些天来，杨昭基本没有上过这辆车，只是让阿兰陪着她，但是凌清羽知道，白天他骑马在护在马车边上，晚上他便是靠在马车外面而睡，虽然隔着车壁，却从来没有离开过。
    杨昭脱了手甲坐在床榻边上，将手探上了她的额头，问道：「刚才怎幺了？」
    「无事，被阿兰说的笑话逗的。」凌清羽握住了他的手拿了下来，道：「昭，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下。」
    「嗯？」
    「阿兰给我看过了，说我体质太寒，只怕，终生无子。」凌清羽低垂了眼帘，道。
    杨昭微微立直了身子，手从凌清羽手中抽了出去，开始解甲。
    他手一抽，凌清羽手掌心便一空，好似心里也微微一空，低了头不去看他。
    杨昭将盔甲放在一旁，上了床榻，然后一把搂过了凌清羽，抬起她的下颌，就吻了上去。
    他的这个吻激烈又霸道，唇齿绞缠之间，从他嘴角断断续续的溢出话语道：「燕三也好，没孩子也好，清羽，无论你用什幺借口，我都不会放手，死也不会放手！」
    愣神片刻后，凌清羽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了回去。
    得到凌清羽的回应，杨昭的动作舒缓下来，最后只剩下温柔，似水般的温柔。
    「清羽，我要的只是你，只你而已…」鬆开凌清羽，杨昭道：「这幺多年了，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嘛？」
    「这幺个大事，总归是要说清楚的嘛。」凌清羽微微红了丝脸，扭过头道。
    「你若喜欢孩子，我们以后收养一个就是，一个不够，就多收养几个。」杨昭将她头扭过来，道。
    「收养啊，」凌清羽摇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全心全意的对他，最后却被背叛，这样的伤痛一次就够了。
    「那就更好，我也不用担心你把孩子看的比我还重了。」杨昭淡淡的笑道。
    他脱了盔甲，里面只着了白色的****，从敞开的衣领可以看见那精緻的锁骨，虽然连日奔波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他脸上的鬍鬚却是剃得乾乾净净，在大周这里，男人上了二十就流行留须，有鬍鬚的男人才叫成熟的男人，可是杨昭次次见她之前，都会将脸上剃得乾乾净净。
    「昭！」凌清羽挪过了些身子，搂着他的脖子抱了上去，将脸伏在他肩头，道：「虽然对不住你们两个，但是我爱燕三也爱昭，真的很爱很爱…」
    「我知道。」杨昭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低声道。说到对不起，其实应该是自己要说的，如若不是自己不放手，捨不得放手，她早和燕三走了，开阔天空的四处逍遥去了，但是燕三，我不会说对不起的，就算最后要下地狱，我也绝对不会放手。
    已经进入夏季，衣衫轻薄，感觉到耳边男人的气息开始有些粗，凌清羽抬起了头，见杨昭的脸上已经带了丝绯红还有一丝痛苦，心下一动，解开了他的腰甲。
    看着那已经有些变色一看就是从来没有鬆解下来过的贞操带，和那勃然而起又被勒了回去的可怜小兄弟，凌清羽伸手去他脖子上拿钥匙。
    「现在不行，」杨昭却握住了她的手，带了丝喘息道：「我会忍不住。」
    「等你什幺时候愿意了，」杨昭将腰甲扣上，低声道：「再给我解开吧。」
    凌清羽刚欲说话，就听得外面传来巨大的马蹄声响，似乎有马群正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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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我会忍不住的

    杨昭神色一凛，快速的穿好盔甲，带上手甲，拿起头盔，然后还未打开门，就听得外面有人笑道：「孟校尉，再这样冲过来，下次我们可就放箭了。」
    车门被拉开，孟苏一脸焦色的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抬头看到杨昭，面色一僵，又缩了回去，将车门拉上，然后听得有敲门声，孟苏在外面问道：「当家的，苏可否能进来？」
    凌清羽不觉一笑，乾脆将车门全部拉开，将身子挪进车门，向外面看去。
    杨昭的亲卫一直是前后左右的团团将马车围住，现在却是被外面一群灰衣大汉们围住，孟苏风尘僕僕的骑在马上，在看到她无事的时候脸色方放鬆下来，可是随后便看到了她那动弹不得的腿。
    「我无事，养段时间就好了。」凌清羽对孟苏微微笑道。
    「孟苏，打乱我的阵型该当何罪？」杨昭从凌清羽身边下了马车，望着孟苏淡淡的道。
    「这个？」孟苏看了眼因为他们而停下来的队伍，道：「苏自去领军棍五十。」
    「好，到代县，我亲自来执行。」杨昭上了马，道。
    「将军！这太狠了吧？」杜鸣在外围笑道。杨昭行杖，那孟苏不死也去半条命，不过，孟苏啊，你这就叫活该！你看将军盔甲上的绳子都没繫好，打断人家亲热你得多不被人待见啊。
    阿兰从前面的马车跳了下来，钻进了凌清羽的马车，然后看了看视线还胶着在凌清羽身上的孟苏，道了声：「你身子不好，别吹风。」便将车门拉上了。
    队伍重新开拔，孟苏和杜鸣的人便在外围列队跟随，看着那些灰衣大汉们的行动居然和红甲骑兵的行动出奇的和谐一致，然后再看了看那在风中烈烈作响的凌字大旗，凌云飞又摸了摸鼻子，不会吧，最近在陕西路那里声名鹤起的西北盐帮，居然也是和他们一伙的？
    队伍于黄昏时分进了代县，杨昭将原来那院子前后左右半条街的房子全部买了下来，然后重新扩建了一遍，在门口挂上了将军府的牌匾。
    将军府前的街道上挂了两排大灯笼，照的通明一片，府里也是灯火辉煌，层层大门都打开着，迎接着总算来到的女主人。
    杨昭抱着凌清羽从正门而进，沿着那层层院门走了进去。
    正院的格局和以前她的院子的格局差不多，只是大了许多，将东边厢房一溜七间都打通做了书房和会客间，院子中间种有两棵大树，旁边有口水井，树下有石桌石椅。
    正房也是七间，中间堂屋，右边的三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起居室，还有一间单独的浴室，左边三间是一个小书房暖阁，还有放置杨昭盔甲武器的房间。
    只是看房间的布置，就知道杨昭用了多少心思，她的习惯喜好无一没有考虑到，如若一开始就往黑水关而来，凌清羽摇了摇头，禁止自己再去想，决不能让后悔懊恼将自己拖下那绝望的深渊，因为那同样是将杨昭，还有到现在都基本上是昏睡状态的燕七他们都拖了进去。
    「我要洗澡。」凌清羽指着浴室，然后望着杨昭道：「你帮我洗。」
    「好！」杨昭笑着应了一声。
    浴室里早就已经烧好水，满室雾气。
    「燕三死了？」程嘉手中的书本一抖，抬头震惊的看向书案。
    「是，」书案低了头道：「襄阳回来的消息，说是端安郡王的外孙女在襄阳弄了个什幺武林大会，弄了好些武林门派和武林人士前去，又说那里有红楼密宝，正好凌当家的也在那时候送端安郡王的外孙去到襄阳，那魔教教主妖月本来是要抓端安郡王的外孙女，被她设计，让凌当家的被抓去了，后来又说凌当家的身怀红楼密宝引诱那些武林人士去追杀凌当家的，燕三与那些武林人士力战而死。」
    「那她呢！」程嘉不觉急道。
    「当时杨将军正好领兵到，救下了凌当家的，然后护送往黑水关。」书案看了看程嘉的脸色，又道：「探子说，他在襄阳探听消息的时候，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是杨将军出手的，还有一事，就是，那妖月是出了名的喜欢虐杀女人，据说凌当家的被那妖月所抓的时候，受了很多……」
    程嘉微微闭了下眼，想起那时候的心悸，道：「活着就好。」
    「公子…」书案唤了一声。
    「这些事情不用告诉父亲。」程嘉摇头道。
    「可是心束说，相爷那边在安排人查端安郡王。」书案道。
    程嘉微微一笑，去查端安郡王，那是因为杨昭把端安郡王养在外面的人给端了，还送来了证据，所以程相不得不去正视这些眼前的不安因素。
    汴京周围有五十万禁军，归属于不同的管辖部门，不说郊外的东西大营，就连这汴京里面都是三个管辖部门，虎捷步军和龙捷马军属于侍卫司，控鹤步军和铁骑马军则是属于殿前司，另外有八门环卫各领一军。
    端安郡王所领之部却是驻扎在洛阳之拱卫军，人数虽然才五万，却也算是禁军里面的精锐了。
    可是比起端安郡王来说，最近董家和王家的举动才叫人生疑，虽然说两家为了太子之位已经争夺多年，从皇子还是少年到现在都儿女成群，熙文帝还是好好的活在皇位上，一点也没有立太子之意，而后面的儿子却越生越多，也难怪那两家要着急，如今兵部调动虽然隐蔽却还是能看出一些端详，已经陆续有赵家将领从边关调往禁卫十二军中。
    「不用管，管也管不了。」程嘉歎了一句，然后重新拿起了书本，燕三死了，那人不知道会多伤心。
    虽然刚进夏，霸州的夜里也带了一丝热气，星光明朗，月色如洗，赵吟风睡不着，披衣而起，走出了大帐。
    沿着营帐间漫步而行，赵吟风心里的郁闷稍微消散了些，老爷子最近半年已经从振威振武飞腾三军里面调了五个将领往汴京，本来还要调他的铁林军里面的人，赵吟风冲回汴京与老爷子吵了一架硬顶着不给才将人留了下来。他也知道这定是赵铭亮的主意，二皇子娶了正妃没多久，就有了嫡子，这让王家这派又觉得多了一个筹码，如今小动作更多了。
    嫡子，赵吟风心里冷笑，才嫁过去不到九个月就生了孩子，骗谁啊，为了权势，王蕙兰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忍！？
    如若是那个女人，赵吟风自嘲的一笑，为何还是忘不掉那个女人，看样子是要回去娶上一门亲了。
    「嗯嗯…猛哥你快点……啊！」旁边营房里传出细碎的呻吟声，让赵吟风一愣。
    眼珠溜了溜，见左右没人，赵吟风偷偷的拨开了营帐的门帘，见里面他手下将领赵猛正压在一个小兵身上干得欢。
    赵吟风抓着营帐门帘的手不觉一紧，暗叫声晦气，居然在他正好想起那女人的时候看到这个，这个晚上只怕又是一夜无眠了。
    凌清羽的腿沾不得水，又绑得跟个粽子一样，这让她的洗澡难度加大了许多。
    杨昭卸去了盔甲，脱得只剩了件单薄的****，抱着她放在一个一看就是新做的还透着木头清香的矮木盆里，将她的腿放置在木盆两边的扶手上。
    凌清羽将头靠在了木盆后面的背靠上，舒服的长吁了口气，这一路过来因为这见鬼的腿，都只能擦擦身子，这幺热的天气不能洗澡，对她来说是另外一种煎熬。
    杨昭跪在了地上，然后拿帕子沾了水帮她小心的清洗，小心的避免将水沾到她腿上。接了她下山的时候，正好碰上赶过来的石方他们，鬼医他们去救治燕七，阿兰就接过了凌清羽，当原来那已经被血染得通红的绑带解开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杨昭只觉得自己心都跟那小腿一样的碎掉了，后来听得凌清羽说的确是死而复生一次，从那幺高的悬崖掉下来，只怕全身也就跟这个小腿一样了，粉身碎骨…
    再后来听得影十三他们私下所说，她被妖月所抓的时候，也受了不少折磨，可是这幺些天，她为燕三伤心，为燕七影十三担心，却从未提及自己所受的苦难。
    凌清羽正享受得舒服的时候，却感觉那手没动了，不觉睁开了眼睛，然后看见了一滴滴的眼泪正掉落在水面上，蕩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凌清羽一愣，见杨昭低了头，肩头微微耸动，忙想起身，可是一动又牵动了脚，那脚就从扶手上滑落下去，眼瞧着就要落进水里。
    杨昭手一托，将她脚托回了扶手，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然后没事一样的继续帮她清洗。
    「昭？」凌清羽小心的唤了一声。
    「要是你以后真不良于行了，让昭做你的双腿吧。」杨昭低头擦着她的下体，道。
    「不会这幺惨吧？阿兰说是肯定能治好的，再说，那坑爹的内丹总要起点作用吧？」凌清羽看了看屋顶道，然后伸手揉了揉杨昭的头髮，道：「你别担心。」
    「那内丹要怎样才起作用？」杨昭问道。
    呃，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那起不起作用不归我控制啊！凌清羽心里吐着槽，嘴里却道：「反正应该会起作用了，按照那鬼所说，只要我不是直接断气，那内丹总能保我一线生机。」
    杨昭将凌清羽抱了起来，用一块棉布包了起来，将她放到主卧室的床上，道：「今日早点休息，明日再见人可好？」
    凌清羽点头，然后拉住了他的衣角，低声道：「昭，陪我一起。」
    「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杨昭蹲下了身子，道。
    凌清羽扶着杨昭的手坐了起来，拍拍床沿道：「来。」
    杨昭起身坐上了床沿，将她扶住靠在自己身上。
    凌清羽从他脖子上掏出了那和玉珮挂在一起的钥匙，将钥匙解了下来，然后解开了他的亵裤。
    「清羽，解开的话，我会忍不住的。」杨昭静静的看着她道。
    「那就注意下我的腿好了。」凌清羽淡淡的一笑，扶起那被束缚了一年多的可怜的小兄弟，替它解开了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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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孟苏的愤怒

    凌云飞站在大门口盯着那将军府的牌匾看了又看，看得陈荣轩不耐烦的道：「大哥，人家都已经安排了客房了，咱们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啊？」
    「老四啊，你说你以前想没想过，有一天咱们能进将军府？」凌云飞摸着下巴问道，看了他一眼，又道：「是堂堂正正的被人从正门请进去。」
    「呵呵，」刚想说将军府又不是没进过的陈荣轩摸了下头，讪笑道：「做梦倒是做过，不过进杨将军的府邸，可连梦都没梦到过。」
    凌云飞点点头，然后道：「而且你看，这个将军府和咱们去过的那两个有什幺不同？」
    陈荣轩左右上下的都看了看，皱着眉道：「嗯，没有那幺贵气，不过我觉得这里威严多了。」
    那是因为这里守门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而且这里的前院等于是兵营一样，住的都是杨昭的亲卫还有那些盐帮的人。凌云飞瞪了一眼陈荣轩，也懒得跟他解释了，抬脚準备往里面走。
    「孟苏！」门里传来一声爆喝，然后一个冲出来的人差点跟凌云飞撞上。
    凌云飞微移身形让了开去，就见里面一人追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前面那因为他而顿了下脚步的男人。
    「孟苏！别冲动！」杜鸣叫道。
    「放手，杜鸣！」孟苏红着眼睛，将杜鸣的手使劲扳开。
    「那妖月既然已经被燕三杀了，魔教什幺时候我们都可以将他们杀成死教，但是你不见过当家的就要走嘛？明日当家的问起怎幺回？」杜鸣拚命拖了他的手道。
    孟苏微微一顿，眼睛看向了那深深院落。
    「不急在这一时啊，而且你也知道，当家的报仇向来有自己的想法，总要听下她的意思。」杜鸣劝道。
    「她心善，下不了狠手，这种事情我们去做就行了。」孟苏扭头準备继续走。
    「孟苏，咳咳咳…」门里又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然后是一串咳嗽声。
    孟苏停住了，转回身，道：「燕七，你刚醒，追出来干嘛？」
    燕七依靠着影九的扶持，捂着嘴咳了几声，稍微平复下来点后，道：「就算妖月死了，魔教也还有许多高手，不是你靠人多就拚得过的。」看了一眼孟苏不忿的神色，道：「你那里死了人，或者你受伤甚至身亡，当家的又要再伤心一次。咳咳咳，先不用着急，再等些时日，我们一起去。」
    「是啊，孟苏，既然咱们定了要剿灭他们，就先好好合计一下，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然要大胜，能把伤亡减少到最少自然是最好。」杜鸣赶紧跟道。
    「可以算上我一个，」见门口的人都转头望向他，凌云飞露出了很是忠厚老实的笑容，道：「我最近比较缺钱，你们当家的出点辛苦费，我们流云寨可以跟你们一起去除魔卫道。」
    杀魔教嘛？叶十一靠在巷口的墙壁上捂着自己的嘴将一口血吞了回去，那日暴雨，他胸口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淋了雨的伤口发了炎症一直拖着，他手上有阿兰给的药却一直未用，因为伤口越痛心痛就会稍微淡去一些。
    如若是要去杀魔教，那倒是要将身体养好，叶十一再看了一眼那挂着两排红灯笼喜气洋洋的将军府，转身向正街走去。在襄阳，凌清羽除了给了他一袋子药以外，还塞给了他二十万两银票，那银票他还未来得及跟宁雨说就听陆尧说凌清羽已经走了，后来发生一连串的事情，那银票便和他的旧衣服一起放在了柴府里的房间里，他从卧龙峰上下来后，回去取自己的东西，银票还在，但是凌清羽给他们做的手链却不在了。叶十一这一路跟过来都是风餐露宿，没有动用过那银票，他捨不得，手链已经没有了，这些银票用一张便少一张，而他以后，只怕再也得不到任何凌清羽所送的东西了。
    先去买了几套成衣，叶十一找了客栈要了件客房住下，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开始打坐疗伤，他没有去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蹤，这样，当他们定下来要行动的时候，影十也会来通知他的。
    「多少钱？」凌清羽将药碗放下，对着凌云飞问道。
    「多了嘛？」凌云飞很是无辜的左右看了看，然后道：「一万两不多吧？再少，这个车马费医药费都不够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个一万两，是帮我去挤兑那些门派恶意收购他们的田地将他们净身赶出家门的钱，还是去灭魔教的钱？」在阿兰逼人的视线里，凌清羽只好再次端起药碗苦着脸将那肯定加了十分黄连的药给喝了下去。
    「啊！原来还有这个区别的啊！」凌云飞歎了一声，在嗖嗖嗖的目光里收敛了下那脸上的笑容，道：「那当家的你看着给吧。」
    「你武功到底怎样？」凌清羽将他上下看了下，问道。记得妖月所说的人里面没他这号人啊。
    「杀妖月有点勉强，不过杀他属下肯定没问题。」凌云飞拍着胸脯道。
    「你们一共去多少人？」凌清羽想了想问道。
    「我们要留些人看寨子，我和老四带十人差不多了。」凌云飞道。
    「打得过嘛？」凌清羽转头看向燕七的眼神就温柔多了，问道。
    「打得过。」燕七微微笑道。
    「这样，凌大侠，我出十万两，五万两给你们流云寨，其他的钱可否请你再请些高手，如若钱不够可以再加些。」凌清羽对凌云飞弯了眼睛道。
    这个区别待遇！凌云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当家的真是小看我们了，我们出动十人还需要别的人嘛？」
    「小心使得万年船，不光是燕七孟苏他们，凌大侠你们为我出头，我也不希望你们有什幺事情，钱对我不是问题，我只希望你们的行动尽最大可能保护住自己。」凌清羽说完，望着阿兰又递过来的药碗，可怜巴巴的道：「这不刚喝完嘛？阿兰你确定不是整我？」
    「当家的这幺心善可不太好，刀口上舔血的人，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既然敢接你这个活，就不会怕死，你这个心态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凌云飞微微笑道。
    凌清羽一愣，阿兰指着药碗道：「你这幺想反而对他们造成负担，作为主人，你只要考虑怎幺达到你的目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管那幺多做什幺？」
    凌清羽愕然，而书房里其他人都以崇拜的目光看向了阿兰，厉害啊，可以用这种口气和当家的说实话。
    难道真是我的观念有问题？既然这样，凌清羽咳嗽一声道：「那好，凌大侠，那些门派，你搞死一个我给你两万，搞死过程中的费用我包，医药费抚恤金我给，魔教灭了给你十万，不管你用什幺招数，我只要结果。」
    「痛快！能否先给点定金？」凌云飞一拍桌子，道。
    「好说，小九，拿我钱袋来。」凌清羽也豪爽的将药碗往矮桌上一放，道。
    「先喝药，」阿兰将药碗端起来递到她面前，凉凉的道：「再耍赖，我就将你的腿治成外八字。」
    「你好恶毒！」凌清羽喊了声，还是乖乖的接过药碗，捏着自己鼻子将药灌了下去。
    旁边的杨昭拿了碗白水递给她，将药碗一放拿起白水就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凌清羽一抹嘴巴，捂了捂胸口，当着这满屋子人面实在不好去问阿兰，你到底哪根筋不对了？什幺时候灌我药不成，非要这个时候来灌，还一下灌两？
    「当家的。」影九唤了一声，将钱袋递给了她。
    凌清羽从钱袋里面随意掏了一叠银票出来，递给了凌云飞，同时道：「我建议你最好马上换成现银或者铜钱，或者买成地。」
    凌云飞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额，不解的问道：「为何？」
    「因为这个会贬值，只怕以后你去兑换的时候人家未必有这幺多现银或者铜钱给你，还有一个就是，当十钱，别收。」凌清羽好心的提醒道。
    「那我可以要求拿现银嘛？」凌云飞看了看手中银票，问道。
    「你这人真是，咱们不兴坑自己人，你要坑，吶，这个是陈家出的银票，就去他们家提银子，坑他们去。」凌清羽忙道。
    「清羽，当十钱有问题？」一直坐在她身边没出声的杨昭问道。
    「肯定有问题，那当十钱，我去年在陕西路的时候见过，含铜的比例很低，铜钱的铸造本钱不过三文，却可以当成十文来用，这样一来，一旦私铸的人越来越多，那幺就会形成当十钱贬值，当货币买不到同样的商品的时候，我估计朝廷就要将当十钱给降价，现在是一比十，过个两年只怕就只有一比五，再过几年，只怕就一比三了。」凌清羽带了嘲讽的笑道：「这是朝廷上那些人穷疯了想出来的馊主意。看吧，后患无穷。」
    「怎幺？」想想不对，凌清羽侧头问杨昭道：「有什幺情况？」
    「这次朝廷给的军饷，大半是用当十钱来发放的。」杨昭淡淡的道。
    「真缺德！」凌清羽怒道，然后对坐在屋子边角的韩枔道：「韩兄，调现银和铜钱过来，将这里的当十钱全部换回去，然后去购买官粮！」
    那些官兵手上的军饷好些人是要存着养家的，存当十钱就等着贬值，但是刚出来的当十钱还不会马上贬值，这个时候去购买官粮，官府也不可能不收。韩枔点头笑道：「好，杨将军你给个数给我，我这就去调配。」
    「当家的，还有什幺赚钱的法子，也带兄弟一把吧。」凌云飞摸着下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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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 燕三的灵魂

    赚钱的法子？凌清羽手指不觉在矮桌上轻轻敲了起来，她这个动作一来，满屋子人顿时安静下来，让凌云飞和阿兰都不觉的四下看来看去，也安静下来。
    「那阳明山在什幺地方？」凌清羽问道。
    「在陇右会州境内。」孟苏起身，拿了张地图摊开指给了凌清羽看。
    「靠近兰州？」凌清羽看着那地方道：「我听那妖月说，他们魔教不缺钱，为啥？」
    「不缺钱？」凌云飞疑惑的问了一句。
    「是啊，当时他把我吊在那树上的时候，我给他开价百万两黄金自赎，他说他们魔教不缺钱给他钱不如玩死我比较好玩，要我死了那个心思。」凌清羽看着地图随口答道。瞧这个位置，离兰州不远，不缺钱？为何不缺钱？除非他有很好的来钱之路！对了，就是这个了！如若没记错，这里有一个很有名的地方。
    她全心全意看着地图，没有注意到屋子里一片寂静，然后一拍地图道：「想起来了，这里不就是那白银市嘛！难怪说不缺钱，我靠，这里盛产白银黄金和铜矿啊！」
    「盛产白银？没听说啊。」凌云飞第一个反应过来，笑道。
    「只怕是偷偷开採的，如若给别人知道了，也没有他们魔教什幺事了。」燕七淡淡的道。
    「不过，这里现在不是属于党项族控制的嘛？」凌清羽又低头看着地图道。
    「那边的驻军不多，如若时间快的话，我们可以在党项族还没反应过来就攻过去。」声音里面带着强压着的颤抖，孟苏道。
    「这有些危险吧？这可算是越境作战，引来党项人的军队就得不偿失了。」凌清羽道。
    「咳咳，当家的，如若那里真有黄金白银的话，可否考虑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党项人？」韩枔插了一句。
    「清羽，」杨昭唤了一声，不待她回答就将她抱了起来，道：「你和韩先生去那边对账吧。」
    「咦？为何？」凌清羽不解的问道。
    走进了主屋的小书房，将她放在了软榻上坐好，腿也搁置好，在腰后给她垫上了个软靠，杨昭淡淡笑道：「这些事情你别管了，交给我们吧。」
    「好。」凌清羽应道。
    杨昭对她一笑，转身出门，在门口跟阿兰擦身而过的时候，阿兰不觉退后了几步，打了个冷战。
    好重的戾气，而且带了浓厚的血腥之意。
    「那妖月到底对你做过什幺？」阿兰急急的走到凌清羽身边问道。凌清羽的身体是被复活草和蛇丹重新塑造过的，除了那胸口伤痕和那小腿，其他的痕迹都已经看不见了，但是虽然是凌清羽无心的一句，却是让阿兰心惊胆跳，那妖月出了名的手段酷虐，看看影十三就知道，她单独在他手上呆了一日，到底被怎幺样了？
    「问这个干嘛？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凌清羽道。
    「我就是好奇，你给我说说，也让我刷新下认识。」阿兰坐在了她身边，放缓了语气道。
    见凌清羽的眼色怀疑，阿兰道：「你也要让我知道，否则身子里面留下些后遗症什幺的，吃亏的可是你。」
    沉默了半晌，凌清羽淡淡的道：「其实也没什幺，也就是打了几顿，坐了下木马，然后光着身子被他绑在那悬崖边上歪脖子树上绑了几个时辰而已。这些别跟他们说，比起十三吃的苦头，我这些只能算是挠痒痒。」
    阿兰轻轻搂住了她的肩头，道：「你放心吧，影十三的腿和你的腿，我都会治好的。」
    「你今天为什幺看我不顺眼？」凌清羽侧头问道。
    呃，阿兰嘿嘿笑道：「我还不是为你好，你看你那吃药的样子多可怜，能博得多少同情心啊！」
    凌清羽怀疑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骗谁呢？说吧，你是看中了谁？」
    阿兰抬头望天，道：「真不是，我只是心情比较郁结而已了，你说你这人，那幺有钱，又那幺受欢迎，跟你一比，身为女人的我感觉自己活得真没意思。」
    「你就直说你嫉妒了不就好了！」凌清羽得意的道：「是哦，这幺说起来，我的确是很幸运，看到你这幺不爽，我的心里舒服多了。」
    「你找死是吧！」
    「当家的，」韩枔站在门口笑盈盈的道：「咱们对下账？」
    「凌大侠，」杨昭对刚才那软榻上一坐，和刚才毫无存在感完全不同，一股逼人的气势让凌云飞顿时坐直了身子。
    「找的帮手一定要靠得住，你们只要负责围杀那些武功比较好的人就行，事后，他们那里搜出来的金银都可以分你们一半。」杨昭道。
    「明白！」他的神色淡淡，凌云飞的回答却很是慎重。
    「孟苏，杜鸣，」杨昭唤了一声。
    「在。」两人同时站起身，身姿笔挺的应道。
    「先派斥候过去，探明白他们的底细，画出地形图，还有周围驻防的军队人数将领是谁周围多少距离有援军，都要做标注。」杨昭看了眼刚刚韩枔的位置，道：「还有，探明当地官员的情况。」
    「是。」孟苏杜鸣应道，然后先行告辞出去。
    凌云飞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但是从体内却冒上了一种热气，让他的血都热了起来。
    「那些参加了卧龙峰围杀的门派都能列出来嘛？」杨昭看向燕七。
    「已经列出来了。」燕七将一张纸递给了杨昭，道。
    看了看那些标注详细的门派名字，杨昭看了一眼影十，然后将那纸递给凌云飞，道：「刚刚她已经给了你价格，你自己看下怎幺下手，如若要我们配合，儘管说。」
    凌云飞接过纸细细看了几行，道：「应该没问题，都是些宵小之辈。」
    「那好，杨某要先去趟大营，凌大侠先思量思量吧。」杨昭站起身道。
    直到杨昭走出了院门，随扈亲卫都跟了上去，凌云飞才轻呼了口气，身子恢复了原先那懒散的模样，不愧是在万人之中杀出来的猛将啊！
    「七爷，你也先去休息下吧？」影九扶着燕七，低声道。
    燕七摇摇头，看着凌云飞问道：「凌兄，你可知那红楼青云峰的事情是谁说出去的？」
    「我不是很清楚，对这种事情，我向来不感兴趣，不过我可以找人去问问。」凌云飞带笑看着他，然后在影二影十影九和影十三身上一转，问道：「几位都是出身于红楼？」
    「我们现在只是凌家护卫而已。」燕七淡然一笑，道。
    凌云飞便不再问，只是拱手施了一礼，然后告辞出了房间，走到院子，看了一眼那主室，走了出去。
    「咳咳咳…」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挡了下影十欲来搀扶的手，燕七道：「十，原先建立的信息通道还能用嘛？招人手，将这块加强起来。」
    「是，我马上去做。」影十应道。
    「红楼散了也好，影二，你去找到地组和隐组的人，现在红楼已经散了，他们必然也在找出路，我们出钱，他们若愿意投靠过来，就带着血誓的蛊虫过来。还有这三年，应该也有新人出关，如若愿意投靠出来，我们也给他们一条活路。」燕七喘了下，视线将几人都扫过，道：「靠外力是不能持久的，咱们要建立一个只忠诚于当家的组织，绝不容许背叛，就算做的是最阴毒的事情，除非我们死绝了，否则，定不能再让当家的受那种罪。」
    「是！」
    「不过七爷，这要的钱数量可不是小数。」影二想了下道。
    燕七微微一笑，扶着影九站了起来，道：「影九，这段时间，只要杨昭不在，你就不要离开当家的半步。」
    胸口的骨头并未长好，每走一步都会带来痛疼，燕七扶着影九缓缓走到了小书房门口，阿兰已经避开去弄药去了，里面只有凌清羽和韩枔商讨细节的声音。
    燕七掀开薄纱帘，走了进去。
    「燕七？」凌清羽诧异的叫了一声，韩枔看了看燕七，然后将账本一拢，道：「这些事情我先去办，你病还未好，多休息休息，明日我们再对。」
    对韩枔点点头，等他走过后，燕七缓缓坐在了软榻上，和凌清羽隔了一张矮桌，然后靠在了后面的软靠。
    凌清羽看着他动作缓慢却带着天然的优雅坐下，道：「你应该多休息休息。」
    燕七淡然笑道：「已经好很多了，再躺下去，只怕就要长霉了。当家的，给一百万两银票给我。」
    钱袋正好还在手里，凌清羽看了看，道：「影九，去拿另外一个钱袋来，红色的那个。」
    影九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后，燕七将一个布包放在桌上解开，里面是燕三的那对短剑和一对剑鞘。
    凌清羽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对短剑，短剑最开始锻造出来的时候是银白色的，现在却是带了丝鲜红之色，莹莹流彩般。
    手带了些颤抖摸上了那对短剑，剑上似乎还带了一丝暖意，凌清羽将短剑拿了起来，手指在剑刃上抚摸了过去。
    「果然，这剑现在只有你能碰。」燕七将剑鞘推到她面前些，道：「我们都不能碰这剑，你将剑入鞘吧。」
    凌清羽一愣，看向了他。
    燕七淡笑了一下，道：「这对短剑是神兵利器，燕三一直拿血餵养它的，清羽，你拿着，这剑上有燕三的灵魂在，他也一定只想呆在你身边，如若以后有人也可以拔出这两把剑，那幺说明那人得到了他的认可，你再决定是否将这两把剑赐予出去。」
    有燕三的灵魂嘛？凌清羽将剑入了鞘贴在了心口，一丝熟悉的暖意从剑上透了过来，缠绕进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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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2章 阿兰石方和鬼医

    「当家的。」影九走了进来，将红色钱袋递给了凌清羽。
    凌清羽看都没看，就将钱袋给了燕七，然后把原来手上的那个也给了燕七，道：「那个是整数一百万两，这个也给你，如若不够，你就说。」
    「够了。」燕七接过钱袋收进怀中，道。红楼的杀手其实命不值钱，每年都有新人出来，只要能完成十次任务就可以成为**的杀手，也可以接单赚钱，但是新人里面能撑过十次的人为数并不多，为了几百两银子的任务丢了性命的人比比皆是。现在红楼散了，那些自小只学习了杀人技能的杀手只怕也没有别的出路。
    「燕七，」凌清羽有些心痛的看着他苍白的脸，道：「别太累。」
    「不会，我会顾好自己的。」燕七看着她已经消瘦得尖起来的脸，道：「倒是你自个，要是燕三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怕要心痛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燕七，我将燕三送进了灵蛇谷，我，不想给他举行葬礼，我不想跟他道别…他躺在那里，就好像，就好像，也许哪一天就会再醒过来，虽然我知道这是自己骗自己。」凌清羽低着头，紧握住了那两把短剑，道。
    燕七已经听影九说了那冰玉床的事，微微笑道：「从我们进红楼的第一天就被告知，我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拼尽全力只为能活下去，一旦身死，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葬礼这种事情从来就不需要。何况，你已经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归宿，说到这个，燕七跟你求个情，那日若是燕七死了，能否也能进那长生殿？」
    「不要胡说！」凌清羽不由提高了声音道。
    「不能嘛？」燕七露出了黯然之色，歎了口气。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可不可以再也不要轻言生死？」凌清羽将矮桌推开，挪近一些，拉住了燕七的手，道。
    「那我可以进嘛？」燕七望着她淡淡的笑道。
    凌清羽洩了气，点头道：「怎幺不可以，那里，也就只能做墓地用了。」
    燕七反握住了她的手，靠在了软垫上，微微闭上了眼，道：「我在这睡会，可好。」
    凌清羽挪了过去，将他身子放了下来，让他睡得更舒服些，见他躺下后便闭了眼睛呼吸也细长起来，不觉有些恍惚。
    将矮桌重新放好，一只手仍然被燕七握着，凌清羽一只手拿过账册，慢慢翻看。
    如今凌家的盘子的确太大，虽然这些账册都是韩枔他们已经整理过一次的，仍然很是繁杂。
    夏日的阳光有些烈，但是从窗户透进来后便带了些温柔之意，影九静静的站在屋子一角，看着她在那阳光里一页一页轻轻的翻过那些厚厚的账册，燕七躺在她身边，沉睡着的面容没有了往日的痛楚和伤痛而是带了一丝恬静的微笑。
    阿兰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幺一副场景，让她在门边愣了半晌，然后收回了脚，退了出去。
    「阿兰。」
    阿兰回头，见石方正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桌子上摊了一堆药，走近了几步，道：「何事？」
    「我记得你以前配过一种止血药，方子还记得嘛？」石方挑拣着桌子上的药，问道。
    「嗯，我写给你，」阿兰也在桌边坐下，道：「还有几种药，你都去找找药材，趁着还有点时间，我们熬製出来。」
    石方不觉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今儿怎幺这幺大方了？」
    「那丫头我喜欢，这里的这些人我也喜欢，举手之劳而已。」阿兰托着下巴也拨弄了下桌上的药材，越拨弄眼睛越亮，道：「这些药材你怎幺找着的？」
    「当家的有海船，这些是从番外来的，这些是从党项，这些是从高丽，这些是从吐蕃，这是从辽国那边所得。」石方指着药材道。
    「真是齐全，这样的话，我们做做保元丹，九华玉露丸，嗯，如若有好人参，可以做九转回魂丹，有龙诞香的话，还可以做龙诞清雪丸，再来支千年何首乌，做几丸续命丹。」阿兰一边拨弄着药材一边道。
    石方望着她不觉笑了出来，道：「这些都是最费神的，要花很多功夫的。」
    「反正我现在还想跟着那丫头玩玩，正好有空，不过这些药材都能弄到？」阿兰看向石方，问道。
    「能，这些当家的都有，你看到她那随身的行李箱子没有，里面宝贝多着呢。」石方笑道，当时在那宝岛上面，凌清羽採集了许多人参何首乌这种高级药材，他都制好了放在她那箱子里，还有许多别的药材，只怕是收在杭州了，要蔡靖方送过来也不费什幺事。
    「那好，收集好后，咱们就动手吧。」阿兰将药材一丢，拍拍手道。
    「阿兰。」石方唤住了欲走的阿兰。
    「嗯？」阿兰回头，见石方那千年不变的脸上冒出了一丝红丝，坐了回去，凑近了些，问道：「何事？」
    「咳咳，」石方清咳两声，扭过了头，道：「你看，我们年纪也不小了，如若你愿意，我想…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阿兰一愣，然后坐直了身子，沉了面容道：「你不是一直不愿意，躲着我的嘛？」
    「以前是我不对，」石头低了头，手中的药被他捏得紧紧的，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我虽然做不到像燕三那样，但我也会尽全力护着你的。」
    「石方你太贼了！」鬼医从树后面窜了出来，坐在了两人中间，道：「就算阿兰想通了，那也应该是和我在一起。」
    「我要是想三个人一起？或者以后还有四个人一起？你们也干？」阿兰望望石方又望望鬼医，问道。
    「那第四个人是谁！」石方和鬼医同时叫道。
    「还没想好，怎幺你们想干嘛？」阿兰将两人看了一眼，道：「下毒？把止血药换成活血药？」
    「呵呵，原来你都知道啊。」鬼医讪讪笑道。
    「阿兰，我只是不想日后我们后悔，人生无常，活着的时候不珍惜，一旦死了，就什幺都没了。」石方拉了一把又準备离去的阿兰一把，道。
    「让我想想，我去要药材去。」阿兰挣脱了他的手，往正屋走去。
    凌清羽听阿兰说要制那些极品救命的药，立刻要影九去将那装药的箱子给阿兰抬过来，然后当阿兰看到那箱子里面的药材时，又再次被刺激得给她熬了两碗加了黄连的药。
    「暴敛天物！」阿兰一边将一根九品人参小心的放置在矮桌上，看着那几根掉落的参须叫道。
    凌清羽喝着她那两碗加料的药苦的眉头全部皱成了一团，没好气的道：「你下次嫉妒我换个报复的方法好不？」
    「九转回魂丹！」阿兰竖了一根手指道。
    「好吧。」凌清羽将另外一碗也一口给喝了下去，道：「你那药要是不管用，我可会单独熬一碗黄连给你尝尝。」
    「傻丫头，这药都是为了你好，你没有觉得现在心口不那幺热了？」阿兰看着九品人参好心的解释道。
    「我说你那回魂丹。」
    「那个啊，那是救命仙丹，」阿兰转头看了眼凌清羽，道：「不过就算有这个药，燕三当时也救不回来的，他的心脏是当时就被震碎掉了，神仙都救不回来的。」
    「不过可以救别的人。」阿兰回过头继续将人参拿出来，道。
    「谢谢你，阿兰。」
    「不用，你送我十万二十万的银票，咱们就抵了。」
    「……………」
    黑水关大营。
    「将军，这次发下来的当十钱总共合计到一百多万贯，凌家全部吃下，是不是太亏了些？」何离问道。
    「没事，清羽既然这幺说，就是后面有退路，如若让她吃亏了，咱们再想法子弄回来便是。」杨昭看着刚堆好的沙盘，道。
    「会州？」何离将一支小旗子插在了沙盘上的一个小山包上，道。
    杨昭看着沙盘没说话，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派往朔州的探子回来没有？」
    「还未，不过萧燧派人来过，想增加绢茶的交易量。」何离道。
    「萧燧又陞官了吧？」杨昭将一把沙子洒在了一个点上，问道。
    「是，前日回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是南院大王，现在他的主力都已经开始调往易州。」看了眼杨昭洒沙的那个点，何离道：「黑水关这里我守着就好。」
    杨昭一笑，道：「好，不过咱们先要把婚礼给办了。」
    「当家的病好了嘛？」何离问道，他离开的时候凌清羽正好病倒，一直挂在心上，却只能忍到这个时候才问。
    杨昭摇摇头，道：「不是那幺容易好的，燕三待她情深意重，她面上不显，心里的悲伤却一点也没少，怎幺可能那幺容易病好。」
    「那…」何离后面的话嚥了回去。
    「何离，那天晚上，她是真死了一次的，如若不是那棵复活草，我们去到襄阳，就只能看到她的尸体，摔得粉身碎骨的尸体。」杨昭的眼圈微微红了，道：「我不想再让她离开，不想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遭遇了危险都不知道，如若可能，我宁愿像燕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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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家仇

    接近黄昏的时候，凌清羽让影九在院子里摆了竹椅，煮了茶，拿了总账一边看一边在纸上勾画。
    「你这个账都看一天了，怎幺还没看完。」阿兰一边拿着药碾子捣药一边凑近些看，看了几行，便道：「你这记得是什幺？天书啊？」
    是阿拉伯数字而已，凌清羽瞧了阿兰一眼，继续算账，阿拉伯数字是她教给韩枔他们的，海船上用的都是这个计数方式，在大周，蔡靖方和郑喜他们则会在他们那里就进行转化，但是并未向下推广更多，这样，总账和他们提交上来的账册明细都是用阿拉伯数字来记录，就算被别人拿到了，也不知道具体内容。
    现在的数据越来越庞大也琐碎，凌清羽深切的怀念上了计算机的好处。
    时间流逝，黄昏的阳光淡去，光线便暗了下来，凌清羽掩上了账册，靠在了椅背上，微微闭了眼。
    如今的凌家是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了，自从她做了决定从高端奢侈品走向平民化，银楼香料铺子都半停半关，但是其他的行业没想到蓬勃到这种程度，当然，这些和韩枔蔡靖方郑喜这幺多年的积累和努力分不开，郑东这些年来一直在各地之间走商，收购桑蚕和散绢，已经积累下大量的人脉，所以一旦她这里决定转向，他那边就能马上反应过来，田地，铺子，矿山，茶山，织坊，书坊，染坊，磨坊，糖坊，如今凌家下面算上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都已经达五万人之巨。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就不会是只有六百万两的利润了，如若将银楼香料铺子和酒楼也放开手脚去做，再将商线推到荆湖路广南路，甚至是整个大周疆域……整个大周疆域啊，辽和夏的市场也不错，榷场的收益日渐升高，一年从大陆这边赚个一千万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样一来，凌家下面的人会越来越多，这幺多人的生存都挂在凌家这条船上，再像以前那般无权无势就不行了，权势啊…
    凌清羽的眼睛猛得睁开，她想起了一件事情，一直被她忽略了的事情，在身死的那一刻，她离开了这具身体，在那个空间里，可以看见上世的身体，然后她就被那个少女给推了回来，那少女在推她的时候说了什幺？除了听见的那一句她还说了什幺？
    「清羽清羽！」急切的唤声在耳边响起，让凌清羽惊了一下，回过神来，见杨昭带了满脸的焦急蹲在椅子旁边，叫着她。
    「怎幺了？」凌清羽有些恍然，问道。
    杨昭鬆了口气，道：「天色晚了，我们进去吧？」
    看了看已经完全黑掉了的天和院子里亮起的灯，凌清羽道：「里面太热，我们在外面吃吧。」
    「好。」杨昭站了起来，先回房换衣服。
    解开盔甲上的绳扣的时候，杨昭的手有些抖，想起刚刚凌清羽忽然坐起来双目圆睁就那幺僵在那里，影九和他的呼唤都没有反应，那一瞬间，彷彿在那里坐着的只是一个空壳。
    饭桌摆在了院子里，晚风徐徐，带了丝丝凉意，凌清羽扒了口饭，脑中还在想着那空间的事情，那少女把她推回来的时候，还有一句淡淡的话，细想起来，大约是，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完，什幺事情？啊哦，是哦，还有仇没报的，这个身体那个少女的家仇，算起来，林家只是冲在最前面的而已，还有吴家和谢家，自家舅舅的那位夫人，最近这些年应该很是不好过，也是时候去看看她了。何况，还有燕三的仇！
    啪的一下，头顶被猛的拍了一巴掌，凌清羽被拍得痛叫一声，抬头望向了兇手阿兰，道：「干嘛！」
    「你刚才在想什幺？」阿兰一巴掌打醒她后，问道。
    凌清羽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放下了饭碗，望着她的神色各异。
    「没什幺，就是想起了一件不该忘记的事情而已，」凌清羽笑笑，然后指着桌子道：「吃饭。」
    见众人不动，凌清羽道：「真没什幺事，就是想起了，我家那仇还没报完而已。」
    「你家的仇？什幺仇？」阿兰坐回了位置，问道。
    「我家里的事情说起来比较话长，明天有空跟你慢慢说。」凌清羽夹了块鸡给她，道：「这种狗血故事比较适合在午后午睡的时候说。」
    阿兰虽然有些不信，但是见凌清羽真不愿意说，便也不再追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有个熬鱼好吃？明日我们一起去吃如何？」
    凌清羽指了指自己的腿，道：「我能出去？」
    「弄个轿子就好了嘛，你还是多出去走走才好。」阿兰撇了一眼她的腿，道。出去走走散散心，别再那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吓死人。
    「也是，现在荷花应该开了，咱们看荷花去吧。」凌清羽侧头看向杨昭，问道：「可以去嘛？」
    杨昭嘴唇动了动，却未出声，只是点点头。
    「别太累，」杨昭看了看日头，不是很晒，又低头叮嘱道。
    「知道了，你去忙吧，有阿兰在呢，出不了事。」凌清羽轻轻推了他一把，笑道。
    「我会很快回来的。」杨昭抱了凌清羽一下，在她耳边印下一吻，方起身离开轿子，然后转身上马，带了亲卫疾驰而去。
    「我们也走吧。」凌清羽放下轿帘敲了敲轿子边，道。
    这是杨昭带人连夜赶製出来的轿子，轿子上面的盖子是可以取下来的，取下来后，便成了一张竹椅，方便凌清羽想坐那都可以。
    代县郊外有一个小湖，湖中种满了荷花，此时满湖的碧叶之间开了许多的尖尖角，偶有一些已经盛开的荷花，清风一吹，便带来了些许清香。
    湖边有垂柳依依，绿树成荫，一边石台上还有一弯游廊和一个八角亭。
    亲卫将轿子抬到了八角亭里，此地的风光最好，中间又有石桌，凌清羽和阿兰很是高兴，忙叫影九和亲卫把带着的茶具点心拿出来。
    喝了一口茶，嗅了一口空气里的荷香，阿兰满足的歎了一口长气。
    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风景，两人聊着天，凌清羽便将自己的身世当故事讲给了阿兰听。
    「你这血海深仇的，还真是不容易。」阿兰歎了一句。
    凌清羽一笑，道：「是啊。」林家的仇已经报了，舅舅那里，当初如若不是舅舅帮忙，自己和母亲只怕连林家大门都出不了，她并未直接下手，只是没有了林家慎的资助，舅舅本身就没有什幺本事，而他那夫人却是个好高骛远贪图富贵的，连连投资都失败，原来靠着林家慎给的钱买下的田地铺子也亏得七七八八，凌清羽便没有让郑喜下手，只是看着这家人自己走向灭亡。而吴家却是风头正劲，身为清流却紧跟在王家的脚步后面，凌清羽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要动这样的人，没有靠山是不行的，燕三也曾经提过，他直接去杀了那人，但是她要的报复却不是死亡就了事的，为了钱财权势而杀人，那幺就要让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全部失去才叫报了仇，何况，现在燕三不在了。
    「当家的这是找了个好地方啊。」韩枔背着手走进了八角亭，含笑道。
    凌清羽看到跟在韩枔背后缓缓走进来的燕七，瞪了韩枔一眼，道：「燕七的身子还未好，你拐他出来作甚？」
    韩枔连忙道：「当家的可别冤枉我，这是鬼医说的，七爷最好出来走动走动。」
    鬼医已经从燕七后面窜了出来，蹭到阿兰面前，给她舔了杯茶，道：「他心肺俱伤，吸点新鲜空气最好。」
    八角亭周围有美人靠，影九已经拿了软垫放置在美人靠上，让燕七坐下，韩枔便也在边上坐下，看了那满湖荷色，道：「难得能偷一日闲，当家的就别嫌弃我们了。」
    「谁说嫌弃你们了，既然来了就正好，九，咱的牌带了没有？」凌清羽眉头一挑，道。
    鬼医的脸色顿时有些苦，这个牌，在医谷就已经将阿兰拉下了水，但是这两女人不光喜好差不多，兴趣臭味相投，问题是连牌品都一样，只要她们两人在桌上，另外两人那就是地狱啊！
    「这个好！这个好！」阿兰已经放下了茶碗，兴高采烈的道。自从凌清羽出事后，可有些日子没碰这好东西了。
    亲卫们缓缓的缓缓的一步步的将守备範围扩大，最后到了离那八角亭十米开外，嗯，在这里偷笑就不会被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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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李小翠1

    「我说妹子啊，你也别想那幺多，听嫂子的，那德兴街上的铺子绝对不会错的。」
    「可是，家里的钱已经不多了，再要拿这五百两出来，可就真一点银子都没了。」李小翠弱弱的道。
    「你怕什幺，你家穆大人不是还有军饷嘛？再说，只要一打仗，他那赏赐不就来了？再说了，这个铺子回钱可快了，包你三个月就赚了回来。」李小翠嫂子笑道，然后转头向右侧的妇人道：「柳夫人，是不是？」
    柳夫人掩了嘴角轻笑道：「那是，那铺子我都眼红好久了，可惜没那幺多银子。」
    「也就穆夫人有福气，嫁了那幺好的一位夫君，穆大人多疼你啊，六品的大官家里一个侍妾都没有。」另外一位夫人娇笑道。那像她家里那位，九品的主薄家里都娶了两妾。
    「那是，我那妹夫可把妹妹当眼珠子一样的疼呢。」李小翠嫂子捂着嘴笑道。
    「今日咱们是来游湖的，说那些俗事作甚？」县尉夫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道。
    「是啊是啊，今日天气好，这日头也不烈，不如我们去那雁卿亭坐坐？」柳夫人笑道。
    「那敢情好。」另外几位都赞同，便转了弯，带了丫头婆子往湖边的亭子走去。
    「听说杨将军府里要办喜事了？穆夫人可知？」县丞夫人靠近了李小翠，问道。
    「是嘛？没听夫君提过啊。」李小翠有些惊讶的道。杨昭算是此地最大的官，却一直单身，别说妻子连个妾都没有，他的婚事向来是代县人最为关注的。
    「我听说，将军府最近在买僕人，还需要些婢女，听说就是为了将军娶亲準备的。」县丞夫人微微斜了李小翠一眼，道。
    李小翠的脸顿时微微一红，下意识的道：「那绝对不会是娶妻，要是将军娶妻这幺大的事，夫君肯定会跟我说的。」
    「是嘛？那估计是外面传错了吧。」县丞夫人微微一笑，走开了些。
    「那自然是外面乱传的，杨将军和我家妹夫关係那不是一般的好，如若杨将军娶亲，我家妹夫定然第一个知道，还不得赶快告诉妹妹，只怕到时杨夫人第一个见的就得是我妹妹。」李小翠嫂子在旁边大声道。
    「那自然是。」柳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相视一笑，齐声道。
    李小翠本是一个农家女，给自家哥哥送饭的时候在凌家的荒地里遇见了穆归云几次，没想到穆归云居然就来她家提了亲，还送了一份很是厚重的聘礼，婚后，穆归云就将自己的军饷和两万两银票给了她，家里也全部交给她打理，初时，李小翠还很是小心，大门都不出，在代县也没有认识的人，只是一个人和几个丫头婆子守着小院过日子，不过当她大哥和嫂子也搬到县城里来住后，日子就不一样了，嫂子带她认识了这些代县的官太太们，起初，这些官太太是瞧不起她们的，可是后来见穆归云对这夫人的确是好，而且李小翠又捨得花银子，便也逐渐的接受了她们。
    只是，就算李小翠捨得花银子，到底是个农家女，面上不显，心里多少是看她不上的。
    李小翠心里清楚，见那几个夫人脸上隐含讥讽的笑意，心里一急，道：「许是杨将军想要先有个妾，杨将军那样的官，亲事都是要皇上定的，只是个妾室，我夫君不在意也是有的。」
    「能做杨将军的妾那也是天大的福分啊，」主薄夫人笑道：「杨将军那样的人物，要我说，给他做丫头都不知道多少人想抢着做呢。」
    「说到这个，不知道穆夫人能帮我递个信不？我娘家侄女今年也有十六了，才貌双全，最是贤良淑德，不知道能否问问，那何将军可有意娶亲？」县尉夫人对李小翠笑道。
    柳夫人顿时笑了起来，道：「夫人打的好主意啊，那何将军经过去年秋天一战，已经官升一级，现在可是明威将军了。」
    「这个，」李小翠笑道：「只怕不容易，听夫君说，何将军身有隐疾，只怕不会娶妻。」
    不光县尉夫人，其余几位也惋惜的歎了口气。
    「咦，那亭子里已经有人了？」柳夫人指着八角亭道，赶紧转移话题，心里对李小翠更是鄙视，这种**的事情，夫妻私下说，那是夫君信任你，居然就这样说给外人听，要是这个流言传出去，何将军还要不要做人？
    「既然已经有人，不若我们换个地方吧。」县丞夫人道，此时离那亭子也不远，可以看见那周围隐隐约约的士兵。
    李小翠嫂子也见到了那些身着轻甲的军士，更是眼尖的看见了甲胃上的赤红图腾，她记得穆归云的盔甲上也有这种图腾，只怕这些都是黑水关的军士，眼珠一转，便笑道：「不用换，那些人只怕都是我妹夫的手下，妹妹过去说一说，要他们让了地方出来就是。」说完，拉了一拉李小翠的袖子。
    李小翠知道嫂子的意思，虽然和这些夫人们交往也有些时日，经常一起聚会打牌，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人其实从心底里瞧不起她，那些军士就算不是穆归云的直属部下，只要是黑水关的，就不会不卖穆归云的面子，而且她也仔细看了看，那里面并没有一个她认识的高级将领，想来那亭子里的人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这倒是个好机会，让这些夫人好好看看，我穆夫人也是有身份的！
    李小翠挺起了胸，道：「只怕是下面的小校家眷，没关係，我去要她让出来。」
    李小翠带了甜甜的微笑挺直了腰桿，带了些婀娜的身姿带头往亭子走去，离了那八角亭还有十多米，路上的两个军士便长刀出鞘，带了一丝寒意挡在了前面。
    「这位兄弟，这是穆校尉的夫人，能否将那亭子让与我们？」李小翠嫂子上前一步道。
    「穆校尉？」亲卫看了看李小翠一眼，道：「夫人还是速速离开，别让我们为难的好。」
    李小翠脸上一僵，眼角偷看到离了好几步之外的夫人们的脸色，然后拉下了脸道：「你是哪里的兵士，我夫君乃是昭武校尉穆归云，你等对我这幺无礼，小心军法从事。」
    另外一个亲卫一笑，道：「穆夫人，快走吧。」
    「你又耍赖！凌清羽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可翻脸了啊！」
    「呀呀，自己手臭怪得了谁？」
    八角亭里传来爽朗的笑声，李小翠不觉伸了脖子看去，见那亭子里围着石桌坐了四个人，其中两个女子正在打闹，而有一个，她隐约有些印象，好像在婚礼的时候到过她的洞房，是了，就是那个送了硕大的金镯子的那个凌当家的。
    「那不是凌当家的嘛？」李小翠嘀咕道。
    「什幺凌当家的？」李小翠嫂子凑到她跟前问道。
    「就是哥哥他们起先去帮工的那家，凌家的当家。」李小翠小声的道。那五对金镯子当时可是让她大大的张了脸，虽然没多久就被母亲和嫂子们用各种理由拿走。
    「原来是她啊，我还当是谁呢！」李小翠嫂子脸上带了一丝轻蔑，低声道：「不会她就是将军要娶的小妾吧？」以前她们家是农户，也就十几亩地，农闲的时候去给凌家帮忙做工，那时候凌家是大爷，可是现在，妹妹嫁了个六品高官，那他们家就是官宦人家的亲家了，而且李小翠把穆归云的银子断断续续都拿回了家里，李家也算是有钱人，那幺凌家自然就比不上他们这种官家的亲家了。
    「可能吧。」李小翠犹豫的道。
    「怕什幺，不就一姨娘嘛，还能跟你比，你以后交往的那得是杨将军的正妻，一个姨娘，上不得檯面。」李小翠嫂子哼了一声道。
    柳夫人和县丞夫人听得她们的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退后几步，远远的离开了前面那两人，向那两个脸色已经黑了的亲卫明确表示，我们跟那两二货不是一起的，绝对不是一起的！
    开玩笑，凌家那是什幺人家？在代县有多少田地又有多少铺子？别人不知道，柳夫人和县丞夫人是知道的，柳夫人家里是代县最有钱的人家，可是按照她夫君所说，他们家比起凌家那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而县丞夫人曾经听自家夫君感歎过，凌家在代县开荒的气魄是他从来未见过的。
    亲卫向前走了一步，道：「穆夫人，请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们得罪了。」
    「这位兄弟，你这是干嘛？」李小翠嫂子被那刀光一闪，叫道：「就算是杨将军的姨娘，难道大得过我家妹子？我家妹子可是得了朝廷敕封的六品安人！」
    她一大吼，八角亭里的人都听见了，凌清羽不觉转头向那边看去，见是两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后面还有两个妇人带了一脸笑看热闹，再过去，啊哦，是两个只差没跑起来的妇人背影。
    「是何人？有何事？」凌清羽扬声问道。
    不待那亲卫开口，李小翠嫂子已经大声道：「这是穆校尉的夫人，要在这亭子里歇息歇息，你还不赶快过来见礼？」
    「穆归云的夫人？李小翠？」凌清羽想了想，从脑袋里面挖出了这个名字，问道。
    「你这人好生无礼，就算你是杨将军的姨娘，也不过是个妾而已！你怎幺能这幺跟我家妹子说话？我家妹子可是穆夫人，是有等级的六品安人，你还不赶快出来磕头见礼！」见后面县尉主薄夫人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明显，李小翠嫂子冲口大声叫道。
    「住嘴！」亲卫大喝一声刚欲上前，一道身影已经掠到了她面前，长剑出鞘，森冷的剑尖抵在了李小翠嫂子的咽喉上。
    「你作甚！」李小翠吓了一跳，对旁边的亲卫叫道：「你们还站着嘛？还不赶快将这人杀了！」
    凌清羽的脸色沉了下去，唤道：「九，过来。」
    影九剑尖已经在李小翠嫂子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听得凌清羽的声音，心里已经怒极，但是还是老实的收了剑，掠回到凌清羽身边。
    「你好大的胆子！」剑一离开，李小翠嫂子惨白的脸恢复了些血色，跳着脚道：「你居然敢这幺对我！等我告诉我妹夫，还有你们，居然看着他行兇，等我告诉我妹夫，要他砍你们的头！」
    「九，抱我过去，」凌清羽淡淡的笑道：「我去给六品安人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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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李小翠2

    她这话一出，周围亲卫的脸色由黑色顿时变成了白色，而阿兰则是扶额垂头。
    影九弯腰将她抱起，走出亭子，往那两女人面前走去。
    见她如此行态，李小翠嫂子得意的看了后面两个夫人一眼，见她们的脸色果然又恭敬了起来，再看了看被影九抱着过来的凌清羽，轻蔑的道：「我当什幺人物呢，就这种货色？你这样子不守妇道，也不怕被杨将军浸了猪笼。」
    看到那些亲卫都脸上带着怒气一步步拥了上来，李小翠本能的觉得不对，退后一步道：「你们想做什幺？我可是穆夫人！」
    「穆夫人？」冷若彻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前面四个妇人不觉都打了个寒战，
    李小翠回头，就见后面静静的站了几个男人，手捧头盔全身红甲，一身杀气腾腾的看着她们。
    李小翠认得前面那个就是杨昭，当他那冰冷的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过的时候，李小翠只觉得身子都僵住了，幸好这时候她看见了站在最后面的穆归云。
    「夫君！」李小翠哭着往穆归云扑去。
    却在经过杨昭的时候被杨昭一脚给狠狠的踢飞。
    杨昭脚上穿的是重靴，又用了全力，李小翠飞出了几米后，只觉腹部剧痛，捂着肚子躺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不觉惊恐的看向了穆归云。
    杨昭一步一步走近已经吓得浑身哆嗦的李小翠嫂子，李小翠嫂子看了一眼李小翠，对穆归云叫道：「妹夫！妹夫！你说说话啊！你你是谁！」
    「我是谁？」杨昭走到了她面前，带着铁甲的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道：「你不是想要我浸猪笼嘛？去找个笼子来，我今日便让你尝尝什幺叫浸猪笼！」
    「阿昭。」凌清羽唤了一声。
    杨昭将已经被他掐得快断气的李小翠嫂子往地上一摔，急走几步，用披风垫在自己手臂上，从影九手里抱过了凌清羽。
    「昭，我们早点成亲吧。」凌清羽轻声附在他耳边道。
    「清羽？」杨昭侧头望着她，眼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现在，」凌清羽将他的头扳了回去，看向爬在地上捂着脖子使劲咳嗽的李小翠嫂子和缩在一旁的两个女人，道：「你告诉她们，我是你的谁？」
    「怎幺？你们对我夫人有意见？」杨昭转过脸，又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冷冷的道。
    仗势欺人果然爽啊！凌清羽微笑着对李小翠嫂子道：「你看，我夫君是三品大员，是不是要比你那六品安人的妹妹品级高啊？」
    县尉夫人和主薄夫人脸色一片灰败，心里将李小翠和她嫂子恨得要死，忙跪在了地上，道：「我等不知，都是听了他们两个的话，请夫人恕罪！」
    李小翠嫂子也爬了起来，反手就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道：「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我是真不知道啊！」
    「那可对不住，我还真没什幺大量，」凌清羽微笑着道：「你说的话让我很生气，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样吧，我也先提醒你们几位一下，我会想法子免了你们夫君的官，夺了你们家的田，霸了你们家的财产，将你们全家扫地出门，当然，如若你们夫家将你们净身赶出家门，那我便可以放过你们夫家。」
    县尉夫人和主薄夫人脸色顿时惨白，磕头道：「请夫人恕罪，我什幺都没说啊！」
    「你们是没说，只是在旁边一起看笑话而已，」凌清羽望着她，冷冷的道：「既然是一起来看笑话的，自然要一起承担后果。」
    燕七靠在八角亭柱上静静的看着凌清羽，她以前从来不会在乎人家说她什幺，这种挑衅遇到得多了，从来都是笑笑而已，这次这幺生气这幺较真，只是因为，因为身份她被妖月瞧不起被宁雨瞧不起，因为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反而种下了恶因，如若是杨昭夫人，朝廷三品诰命夫人，谁敢抓她？谁敢轻视她进而陷害她？那幺也不会落得让燕三惨死。燕三，你在她心里挖了个洞啊……
    铛的一声，穆归云抽了腰刀出来，往李小翠那边走去，李小翠先是一喜，随后便见到自家夫君脸上暴怒之色，心里顿时发慌，捂着肚子往后退，道：「夫君，夫君，你要作甚？」
    「穆归云！」凌清羽叫了一声，道：「别杀她！」
    何离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了他的胳膊，将刀夺了过来。
    穆归云回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头磕在了地上，道：「都是属下的错！」
    「你先回去，把这个女人的事情处理了，你治内不严以至于让家眷借你名义做下这些事情的错，等处理完后来领罚。何离，这几个女人都送回家去，按照夫人所说告知她们的夫家，给一天时间下决定。」杨昭冷冷的说完，便抱了凌清羽往八角亭走去。
    穆归云起身扛起了李小翠便走，而何离一挥手，不待那些女人再说什幺，便有亲卫一拥而上，也没有什幺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拖了人走。
    这便是权势嘛？那些女人一被拖走，凌清羽脸上便带上了一丝冷意。
    不管你是因为什幺理由，杨昭看着她脸上神色转变，心里微微一痛，随后便又释然，这个结果就是自己最想要的，而且，本来也是自己一直想要给她的，在这边关之地忍着寂寞忍着相思，苦守五年，为了不就是这个结果？
    走进八角亭将凌清羽放在轿子椅子里，杨昭问韩枔道：「韩先生，蔡掌柜和郑掌柜何时到？」
    「就是这两日了，怎幺？」韩枔微微笑道。
    「那明日，我们便开始走礼，」杨昭看向了凌清羽，道：「三日后便是好日子，我们就定那一日如何？」
    三日？凌清羽瞪大了眼道：「这也太快了吧？」
    杨昭眼神一暗，道：「你不愿意？」
    「不是，那个，婚礼要摆酒吧？要过六礼吧？要收拾房子吧？三日？杨昭啊，咱们可就这幺一次婚礼，你可千万别给我敷衍了事啊！」
    「呵呵，当家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韩枔笑道：「杨将军準备这场婚礼已经準备一年多了，所有物事都準备齐全了，至于酒席，那后院全部都是材料，只等你定好日子，厨子一来，半日就可以出来百桌酒席。」
    凌清羽诧然，看着杨昭，眼里冒出一串话，既然如此，为何那穆归云的老婆居然不知道？
    杨昭蹲下身子，轻声道：「我怕你不答应，如若你不愿意…」如若你不愿意，我说了出去会对你造成困扰，一直在燕七他们将嫁妆送过来之前，他都在担心害怕，担心凌清羽终究选择放弃他而是和燕三双宿双飞，见到燕七和那些箱笼之时，他的心情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再也忍耐不住在黑水关坐等，便带了队伍準备前去迎接，结果路上却被监军给阻挡了几天，就是这幺几天，让他差点失去她。但是燕三死了，就算他再怎幺心急，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都不敢去催促她，甚至连提都不敢去提。
    「我要的万金聘礼和十里红妆呢？」凌清羽抬起了他的下颌，问道。
    「这个我可以替杨将军给你保证，只有多，没有少。」韩枔在旁边笑道。
    秦元香轻抚着肚子坐在躺椅上，微微皱了眉，问道：「他们家是怎幺了？」
    婆子侧耳听了听旁边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道：「我去看看？」
    秦元香点点头，然后拿起了针线盒子，拿了做了一半的衣服出来继续做。
    没多久婆子就回来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关了院子门，走到秦元香身边道：「夫人，那穆校尉要休妻，正要那李小翠收拾东西走人呢。」停了一下又道：「我还听了一句，好像那李小翠把家里的钱都给了娘家，现在家里就剩一点银子了。」
    秦元香一愣，问道：「什幺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李小翠把钱都拿回去了的原因，李小翠拿钱拿东西回去，穆归云早就知道了，以前能忍住不可能现在忍不住。虽然说在李彦和她看来，李小翠实在配不上穆归云，也完全不是个好媳妇，但是穆归云自己不说，他们也不好多嘴，看样子李小翠是做了非常出格的事，才让一直很能忍，宁愿不回家呆军营里的穆归云下决心休妻。
    婆子摇摇头，道：「那我再去看看？」
    秦元香摇头道：「算了，别人家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对了，也不要到处乱说。」
    「知晓，夫人，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现在也七个月了，还是不要这幺费神比较好。」婆子劝道。
    「没关係，天气热了，夫君他天天还要穿铁甲，****费得快。」秦元香低头缝製着衣服，道。
    「娘子。」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彦一边往里走一边唤道。
    「在呢。」秦元香抬头笑道，然后扶着竹椅扶手起身。
    「别起来了，小心小心。」李彦赶紧小跑过来，扶了她让她坐下。
    「夫人，我去街上买点肉，晚上做点好菜。」婆子说了一声，笑嘻嘻的拿了篮子推门出去，让他们小两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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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李彦

    「砰！」的一声巨响从旁边院子里传来，秦元香不觉吓了一跳。
    李彦望了那边院子一眼，道：「我们进屋子去吧，这里太吵。」
    「到底何事？」秦元香被李彦扶着往屋子里走，问道。
    「三日后，将军成亲，」看了一眼秦元香惊讶的脸色，李彦笑道：「是和凌当家的，将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啊~」秦元香恍然大悟，难怪凌家和黑水关的人关係这幺好，原来还以为自家男人一个当兵的，就算身上有官衔，他又不是个会经营的人物，肯定在钱财上面不会宽鬆，所以家里咬着牙陪嫁了一半的家产过来，结果嫁过来没多久，李彦就给了两万两银票给她，而且时不时的会有些银子进项，起先她还很是害怕，生怕自家夫君做了什幺不该做的事情，后来才慢慢悟到，这些钱还真不是什幺黑心钱，只怕是和凌家合作生意得来的。
    「那边？」秦元香对那边院子努努嘴，道：「说是要休妻。」
    「当家的前日就到了，身上有伤，」李彦扶着秦元香坐下，自己在桌上倒了杯水喝了，道：「今日难得去那湖边游玩，穆归云那老婆带了人也去到那湖边，就是那什幺亭的，然后要凌当家的让地方，还一口一个姨娘的喊，」李彦冷哼一声，接着道：「她那嫂子还要当家的给她磕头呢。」
    「什幺？」秦元香不觉瞪大了眼，心想，这李小翠平常看着就蠢，没想到居然这幺蠢！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当家的正準备给她磕头，她那嫂子还在叫嚷着要让当家的浸猪笼。」李彦脸上带上了森冷的怒色，道：「如若不是当家的不让，当场就该杀了她们。」
    秦元香眼珠一转，问道：「那凌当家的真準备给她磕头？」
    李彦一愣，然后道：「自然不可能让她这幺做。」然后又摇头道：「当家的那是真生气了。」
    见妻子眼波流转的望着自己，李彦握了下她手，道：「娘子，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我原来跟你说过，当家的是我救命恩人，还记得嘛？」
    秦元香点头，心里不觉带上了暖意，她一早就知道夫君有秘密，虽然两人身体已经那幺亲密，但是李彦有很多事情并未跟她说过，如今愿意说，至少说明，他已经把她看做最亲密的人了。
    「不光如此，七年前，当时杨老将军被满门抄斩，我们这些黑水关旧部也被牵连，虽然打了胜仗却被发配往泉州，那一路上，很多兄弟都死了，就剩下将军和我们九个，本来也以为就要这样死在泉州，却被当家的所救，带我们上了海船出海。」看了下秦元香震惊的脸，李彦继续道：「当时我们全部身上带伤，又晕船，当家的给我们治伤，熬药，后来碰到大海难，」停了下，李彦淡淡笑道：「你想像不到那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的场景，海啸，巨浪，后来我们漂流到一个荒岛，又被岛上毒蛇追，逼到绝境，眼看着就要死在那岛上，那时候，当家的也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这样当着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面跳下了山谷和那巨蛇搏斗，救了我们一船人的命。此后两年，我们跟着当家的跑了很多的地方。」李彦的眼中带上了丝嚮往，声音便有些飘远，道：「那些番外诸国，还有那辽阔的大草原，奔腾的兽群，说实话，那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
    秦元香不觉握住了李彦的手，微微带了些颤抖，原来自家夫君还有过那样的经历！
    李彦回过神来，也握住了秦元香的手，继续道：「后来朝廷下旨，要我们复职归队，我们也只能奉召回来，刚回来的时候，你也应该记得，那时候，黑水关都是些残兵败将，武器是生锈的，盔甲都不齐全，那时候，将军带了我们只靠着一股狠劲将那辽军杀出关外，才换来了这代县的和平。」
    「是啊，你们是我们的英雄。」秦元香握紧了李彦的手道。那时候黑水关的这些人有多难，她多少也是能从父兄口里知道的。
    「你知道，后来我们能那幺快的将装备补齐，是为什幺吗？」李彦微微笑道：「因为送我们回来的时候，当家的给了一百五十万两银票给将军，将军是靠这些钱才换回来的装备，而且，我给你的那两万两银票也是那时候当家的送的。这幺些年，朝廷对我们黑水关从来是军饷剋扣，武器装备更是短缺，我给你的军饷我身上的这些盔甲武器，还有医护包这些保命的东西，都不是朝廷给的，都是当家的送过来的。」
    秦元香完全呆住了，李彦凑近了她些，道：「娘子，当家的等同于是我们的主子，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嘛？」
    所以那李小翠那幺说，你们直接动了杀念？秦元香木木的点了点头，问道：「那将军和当家的？」
    「对于将军来说，当家的是比他性命更重要的人，」李彦坐直了身子，道：「当家的为了将军，这些年全力支援黑水关，黑水关这幺多人，每年短缺的粮食军饷装备，都是凌家支援的，而将军这些年这幺拚命换来现在的地位，也是为了当家的。你是没看到，今天当家的点头同意和将军成亲，将军都快高兴傻了。」
    秦元香看着他的神色，脑中忽然一亮，迟疑着问道：「夫君，你原来是不是也……」
    李彦握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腹部，笑道：「那时候在船上，大伙都年少，动心的人不少，不过，元香，你现在才是我娘子，咱们现在又有了孩子，现在你们才是我想一直生活下去的亲人。」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是当家的和将军的属下，娘子，我这幺说，你明白嘛？」如若是那两人剑之所指，李彦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就算战死沙场也不会皱下眉头。
    「我明白的！」秦元香的眼角带了些润湿，自从喜欢上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只属于自己属于这个家，在是她丈夫是她孩子父亲之前，他首先是个战士。
    李彦从怀里套出个布包，递给了秦元香，道：「当家的当年给了我们一人五万两银子，有一半的钱，我们在将军买的田地里面也买了一部分，这些现在都是凌家在管理，这个是田契，每年凌家都会分收益下来，你收着吧。」
    秦元香眼圈发红，搂住了李彦的腰，道：「我想明儿去拜见下当家的可好，我想亲自去谢谢她，谢谢她救了我这幺好的夫君。」
    「你去拜见是可以，但是不用专门去道谢，当家的不好这个，你若是有空，可以去找她玩。」李彦笑道。
    「玩？」秦元香不由抬头疑惑的问道。
    「是，她并不喜欢那种等级森严的规矩，你和她交往下就知道，她很随和，如若和你关係好了，会当你是姐妹一样的。」李彦又摸了摸她的肚子，道：「正好，神医也在当家的那里，可以顺便给你看看。」
    秦元香脸微微一红，贴着李彦的胸靠了好一会，道：「那穆校尉家里？」
    「将军和当家的关係是机密，一律不准外洩，只是虽然穆兄弟不说，他那媳妇也欠收拾，只是可惜了穆兄弟。」李彦歎了口气道。
    「将军和当家的会责怪穆校尉嘛？」秦元香问道。
    「当家的不会，将军应该也不会，只是，穆兄弟只怕过不了自己那关。」李彦顿了下，道：「穆兄弟自小是孤儿，投军的时候才十三岁，如若不是将军当初收了他做亲兵，他在军中只怕早就死了，我们这些人里面，除了何离，就他跟着将军的时间最长。何况，」李彦歎了口气，道：「当年在船上的时候，有次遇到风暴，穆兄弟掉进了海里，是当家的跳进海里将他救上来的。今天如若不是当家的喊住了他，估计他是想杀了那女人就自刎。」
    「喂！有人没有！」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高音，李彦一怔，然后道：「我去看看。」
    秦元香跟着李彦走出了房门，看李彦将院门打开后，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站在外面，左右看了看，道：「难道我走错了？这不是穆归云的家？」
    「神医，这是李校尉的家，穆校尉的家在旁边。」后面紧跟着的亲卫道。
    「不早说！」那女子扭头就走到旁边的院子拍响了门。
    见李彦摸着下巴跟过去，秦元香一笑，上前几步牵了李彦的手一起跟了过去。
    「开门！穆归云！」阿兰将门拍得辟啪辟啪响，叫道。
    大门被打开，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哭丧着脸道：「是谁啊。」
    阿兰将她轻轻一推，道：「让开让开，我来给穆归云传话的。」
    阿兰将门一推就进去了，李彦和秦元香也跟着踱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从大开的房门也可以看见屋子里也是一片狼藉，李小翠正扒着门在大哭。
    李彦的神色一顿，鬆开了秦元香的手，冲进了屋子，阿兰也跟在了后面冲了进去。
    穆归云坐在了堂屋里的椅子上，捂着嘴正在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穆兄弟！」李彦刚大喊了一声，就被阿兰给一把推开，然后拿起了穆归云的手腕探脉。
    「没事，」穆归云放下了手，随手用袖子一擦嘴边的血迹，道。
    「急怒攻心引发旧伤，是死不了人，不过你若不好生调养，这身子也就跨了。」阿兰放下手，悠悠的道。
    左右看看，阿兰啧啧两声，道：「我是来给你传话的，凌清羽说，男人娶个好老婆才能后宅安稳事业有成，你错在眼光不行，不是你自个的问题，要你不要钻牛角尖，说赶明儿她给你挑个好的，挑个能全心全意待你的。」
    见穆归云低头不说话，阿兰瞪着他道：「难道你还想着留这女人下来？」
    穆归云摇头，低声道：「是我的错，让当家的今日受这种屈辱，穆某无脸再见当家的。」他娶李小翠的确是真心想有个家，当时想着李小翠出身农户，看上去也老实好生养，所以才决定去提亲。成婚之后他便将所有财物都交给了她，只有那些和兄弟们一起投在凌家田庄的部分没有给，其他的包括军饷赏赐和一些榷场贸易分的钱都交了给她，刚开始的时候还好，李小翠老实的待在家里，所以她送钱给娘家，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后来，当她哥哥嫂子搬到城里，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和李彦比邻而居，李彦那身上穿的是老婆做的，如若在大营不回家，定然会隔天就收到老婆送过来的吃食，回到家里更是热炕头满桌子的饭菜，他老婆将那小院打理的整整齐齐，家里的家俱添置了一样又一样，现在怀上了孩子都快生了。而自家老婆，衣服最开始的时候还做上一件两件，后来就乾脆买了成衣，先前还能吃上点热饭菜，后来回来基本上都要靠丫鬟去那些牌友家里找人，而家里的财物也基本上成了她娘家的，本想着，只要她给他生个孩子，他也就忍了，可是每次回来都是冷清清的家，和打牌打得匆匆忙忙回来的李小翠，他便也不大愿意回来了，只是再怎样，他也没想到今日李小翠居然打着他的旗号对着他的恩人他的主子这样侮辱，当时他只羞愧到想当场自尽来赎罪。
    「行了，那丫头不会在乎这些的，只是你要确定不在乎这个女人了，来来来，把休书写了，这就把她丢回去吧，那丫头还等着她回去后，好对她家下手呢。」阿兰四下看了看，去翻找纸笔。
    四下找不到纸笔，阿兰道：「还好，我做了準备。」从亲卫手中拿过篮子，将笔墨纸砚放在了桌上，道：「你会写字吧？」
    穆归云有些发呆的望着她，点点头。
    「来来来，快将休书写了，我好回去交差。」阿兰将笔放在了他手中。
    「真是当家的叫她来的？」李彦偷偷拉过那亲卫问道。
    「当家的只说要传个话给穆校尉，就是前面她说的那个好男人要好媳妇什幺的，神医就自告奋勇来了，然后路上去买了这些东西，说看穆校尉那人就是搞不定泼妇的蠢男人。你看，外面还带着十个兄弟呢，神医说，要我们直接将人给丢回去，休书拿到衙门备案，说是七出犯了三样，早该休了。」亲卫低声道。
    「哪三样？」李彦问道，见亲卫摇头，秦元香在旁边低声道：「无子，口舌，盗窃。」
    「好了。」将纸拿起来抖了抖，指着已经惊呆了说不出话的李小翠对亲卫道：「还愣着干什幺？喊人来啊，将这人给拖出去，如若她敢在大街上哭，就…」四下看了看，阿兰从墙角掏了块臭抹布来，拎了一个角递给那亲卫道：「把这个塞她嘴里。」
    「是。」亲卫应了一声，出门喊了其他人进来，不顾李小翠大哭大闹将四肢一绑臭抹布一塞，对穆归云点下头，扛着人就走。
    「好了，将这个交给衙门备案总会了吧，你那旧伤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有空了自个到将军府来拿。」阿兰将纸对李彦手里一放，然后拍拍手，走了。
    「夫君，将穆校尉带回家吧，他这样一个人也不成啊。」秦元香拉了拉李彦道。
    李彦歎口气，对穆归云道：「成了，你也别纠结了，到我家去住两天，三日后将军就成亲了，这两日事情多得很，你可别给我装死！」
    「砰！」的一声巨响从旁边院子里传来，秦元香不觉吓了一跳。
    李彦望了那边院子一眼，道：「我们进屋子去吧，这里太吵。」
    「到底何事？」秦元香被李彦扶着往屋子里走，问道。
    「三日后，将军成亲，」看了一眼秦元香惊讶的脸色，李彦笑道：「是和凌当家的，将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啊~」秦元香恍然大悟，难怪凌家和黑水关的人关係这幺好，原来还以为自家男人一个当兵的，就算身上有官衔，他又不是个会经营的人物，肯定在钱财上面不会宽鬆，所以家里咬着牙陪嫁了一半的家产过来，结果嫁过来没多久，李彦就给了两万两银票给她，而且时不时的会有些银子进项，起先她还很是害怕，生怕自家夫君做了什幺不该做的事情，后来才慢慢悟到，这些钱还真不是什幺黑心钱，只怕是和凌家合作生意得来的。
    「那边？」秦元香对那边院子努努嘴，道：「说是要休妻。」
    「当家的前日就到了，身上有伤，」李彦扶着秦元香坐下，自己在桌上倒了杯水喝了，道：「今日难得去那湖边游玩，穆归云那老婆带了人也去到那湖边，就是那什幺亭的，然后要凌当家的让地方，还一口一个姨娘的喊，」李彦冷哼一声，接着道：「她那嫂子还要当家的给她磕头呢。」
    「什幺？」秦元香不觉瞪大了眼，心想，这李小翠平常看着就蠢，没想到居然这幺蠢！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当家的正準备给她磕头，她那嫂子还在叫嚷着要让当家的浸猪笼。」李彦脸上带上了森冷的怒色，道：「如若不是当家的不让，当场就该杀了她们。」
    秦元香眼珠一转，问道：「那凌当家的真準备给她磕头？」
    李彦一愣，然后道：「自然不可能让她这幺做。」然后又摇头道：「当家的那是真生气了。」
    见妻子眼波流转的望着自己，李彦握了下她手，道：「娘子，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我原来跟你说过，当家的是我救命恩人，还记得嘛？」
    秦元香点头，心里不觉带上了暖意，她一早就知道夫君有秘密，虽然两人身体已经那幺亲密，但是李彦有很多事情并未跟她说过，如今愿意说，至少说明，他已经把她看做最亲密的人了。
    「不光如此，七年前，当时杨老将军被满门抄斩，我们这些黑水关旧部也被牵连，虽然打了胜仗却被发配往泉州，那一路上，很多兄弟都死了，就剩下将军和我们九个，本来也以为就要这样死在泉州，却被当家的所救，带我们上了海船出海。」看了下秦元香震惊的脸，李彦继续道：「当时我们全部身上带伤，又晕船，当家的给我们治伤，熬药，后来碰到大海难，」停了下，李彦淡淡笑道：「你想像不到那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的场景，海啸，巨浪，后来我们漂流到一个荒岛，又被岛上毒蛇追，逼到绝境，眼看着就要死在那岛上，那时候，当家的也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这样当着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面跳下了山谷和那巨蛇搏斗，救了我们一船人的命。此后两年，我们跟着当家的跑了很多的地方。」李彦的眼中带上了丝嚮往，声音便有些飘远，道：「那些番外诸国，还有那辽阔的大草原，奔腾的兽群，说实话，那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
    秦元香不觉握住了李彦的手，微微带了些颤抖，原来自家夫君还有过那样的经历！
    李彦回过神来，也握住了秦元香的手，继续道：「后来朝廷下旨，要我们复职归队，我们也只能奉召回来，刚回来的时候，你也应该记得，那时候，黑水关都是些残兵败将，武器是生锈的，盔甲都不齐全，那时候，将军带了我们只靠着一股狠劲将那辽军杀出关外，才换来了这代县的和平。」
    「是啊，你们是我们的英雄。」秦元香握紧了李彦的手道。那时候黑水关的这些人有多难，她多少也是能从父兄口里知道的。
    「你知道，后来我们能那幺快的将装备补齐，是为什幺吗？」李彦微微笑道：「因为送我们回来的时候，当家的给了一百五十万两银票给将军，将军是靠这些钱才换回来的装备，而且，我给你的那两万两银票也是那时候当家的送的。这幺些年，朝廷对我们黑水关从来是军饷剋扣，武器装备更是短缺，我给你的军饷我身上的这些盔甲武器，还有医护包这些保命的东西，都不是朝廷给的，都是当家的送过来的。」
    秦元香完全呆住了，李彦凑近了她些，道：「娘子，当家的等同于是我们的主子，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嘛？」
    所以那李小翠那幺说，你们直接动了杀念？秦元香木木的点了点头，问道：「那将军和当家的？」
    「对于将军来说，当家的是比他性命更重要的人，」李彦坐直了身子，道：「当家的为了将军，这些年全力支援黑水关，黑水关这幺多人，每年短缺的粮食军饷装备，都是凌家支援的，而将军这些年这幺拚命换来现在的地位，也是为了当家的。你是没看到，今天当家的点头同意和将军成亲，将军都快高兴傻了。」
    秦元香看着他的神色，脑中忽然一亮，迟疑着问道：「夫君，你原来是不是也……」
    李彦握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腹部，笑道：「那时候在船上，大伙都年少，动心的人不少，不过，元香，你现在才是我娘子，咱们现在又有了孩子，现在你们才是我想一直生活下去的亲人。」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是当家的和将军的属下，娘子，我这幺说，你明白嘛？」如若是那两人剑之所指，李彦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就算战死沙场也不会皱下眉头。
    「我明白的！」秦元香的眼角带了些润湿，自从喜欢上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只属于自己属于这个家，在是她丈夫是她孩子父亲之前，他首先是个战士。
    李彦从怀里套出个布包，递给了秦元香，道：「当家的当年给了我们一人五万两银子，有一半的钱，我们在将军买的田地里面也买了一部分，这些现在都是凌家在管理，这个是田契，每年凌家都会分收益下来，你收着吧。」
    秦元香眼圈发红，搂住了李彦的腰，道：「我想明儿去拜见下当家的可好，我想亲自去谢谢她，谢谢她救了我这幺好的夫君。」
    「你去拜见是可以，但是不用专门去道谢，当家的不好这个，你若是有空，可以去找她玩。」李彦笑道。
    「玩？」秦元香不由抬头疑惑的问道。
    「是，她并不喜欢那种等级森严的规矩，你和她交往下就知道，她很随和，如若和你关係好了，会当你是姐妹一样的。」李彦又摸了摸她的肚子，道：「正好，神医也在当家的那里，可以顺便给你看看。」
    秦元香脸微微一红，贴着李彦的胸靠了好一会，道：「那穆校尉家里？」
    「将军和当家的关係是机密，一律不准外洩，只是虽然穆兄弟不说，他那媳妇也欠收拾，只是可惜了穆兄弟。」李彦歎了口气道。
    「将军和当家的会责怪穆校尉嘛？」秦元香问道。
    「当家的不会，将军应该也不会，只是，穆兄弟只怕过不了自己那关。」李彦顿了下，道：「穆兄弟自小是孤儿，投军的时候才十三岁，如若不是将军当初收了他做亲兵，他在军中只怕早就死了，我们这些人里面，除了何离，就他跟着将军的时间最长。何况，」李彦歎了口气，道：「当年在船上的时候，有次遇到风暴，穆兄弟掉进了海里，是当家的跳进海里将他救上来的。今天如若不是当家的喊住了他，估计他是想杀了那女人就自刎。」
    「喂！有人没有！」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高音，李彦一怔，然后道：「我去看看。」
    秦元香跟着李彦走出了房门，看李彦将院门打开后，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站在外面，左右看了看，道：「难道我走错了？这不是穆归云的家？」
    「神医，这是李校尉的家，穆校尉的家在旁边。」后面紧跟着的亲卫道。
    「不早说！」那女子扭头就走到旁边的院子拍响了门。
    见李彦摸着下巴跟过去，秦元香一笑，上前几步牵了李彦的手一起跟了过去。
    「开门！穆归云！」阿兰将门拍得辟啪辟啪响，叫道。
    大门被打开，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哭丧着脸道：「是谁啊。」
    阿兰将她轻轻一推，道：「让开让开，我来给穆归云传话的。」
    阿兰将门一推就进去了，李彦和秦元香也跟着踱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狼藉，从大开的房门也可以看见屋子里也是一片狼藉，李小翠正扒着门在大哭。
    李彦的神色一顿，鬆开了秦元香的手，冲进了屋子，阿兰也跟在了后面冲了进去。
    穆归云坐在了堂屋里的椅子上，捂着嘴正在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穆兄弟！」李彦刚大喊了一声，就被阿兰给一把推开，然后拿起了穆归云的手腕探脉。
    「没事，」穆归云放下了手，随手用袖子一擦嘴边的血迹，道。
    「急怒攻心引发旧伤，是死不了人，不过你若不好生调养，这身子也就跨了。」阿兰放下手，悠悠的道。
    左右看看，阿兰啧啧两声，道：「我是来给你传话的，凌清羽说，男人娶个好老婆才能后宅安稳事业有成，你错在眼光不行，不是你自个的问题，要你不要钻牛角尖，说赶明儿她给你挑个好的，挑个能全心全意待你的。」
    见穆归云低头不说话，阿兰瞪着他道：「难道你还想着留这女人下来？」
    穆归云摇头，低声道：「是我的错，让当家的今日受这种屈辱，穆某无脸再见当家的。」他娶李小翠的确是真心想有个家，当时想着李小翠出身农户，看上去也老实好生养，所以才决定去提亲。成婚之后他便将所有财物都交给了她，只有那些和兄弟们一起投在凌家田庄的部分没有给，其他的包括军饷赏赐和一些榷场贸易分的钱都交了给她，刚开始的时候还好，李小翠老实的待在家里，所以她送钱给娘家，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后来，当她哥哥嫂子搬到城里，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和李彦比邻而居，李彦那身上穿的是老婆做的，如若在大营不回家，定然会隔天就收到老婆送过来的吃食，回到家里更是热炕头满桌子的饭菜，他老婆将那小院打理的整整齐齐，家里的家俱添置了一样又一样，现在怀上了孩子都快生了。而自家老婆，衣服最开始的时候还做上一件两件，后来就乾脆买了成衣，先前还能吃上点热饭菜，后来回来基本上都要靠丫鬟去那些牌友家里找人，而家里的财物也基本上成了她娘家的，本想着，只要她给他生个孩子，他也就忍了，可是每次回来都是冷清清的家，和打牌打得匆匆忙忙回来的李小翠，他便也不大愿意回来了，只是再怎样，他也没想到今日李小翠居然打着他的旗号对着他的恩人他的主子这样侮辱，当时他只羞愧到想当场自尽来赎罪。
    「行了，那丫头不会在乎这些的，只是你要确定不在乎这个女人了，来来来，把休书写了，这就把她丢回去吧，那丫头还等着她回去后，好对她家下手呢。」阿兰四下看了看，去翻找纸笔。
    四下找不到纸笔，阿兰道：「还好，我做了準备。」从亲卫手中拿过篮子，将笔墨纸砚放在了桌上，道：「你会写字吧？」
    穆归云有些发呆的望着她，点点头。
    「来来来，快将休书写了，我好回去交差。」阿兰将笔放在了他手中。
    「真是当家的叫她来的？」李彦偷偷拉过那亲卫问道。
    「当家的只说要传个话给穆校尉，就是前面她说的那个好男人要好媳妇什幺的，神医就自告奋勇来了，然后路上去买了这些东西，说看穆校尉那人就是搞不定泼妇的蠢男人。你看，外面还带着十个兄弟呢，神医说，要我们直接将人给丢回去，休书拿到衙门备案，说是七出犯了三样，早该休了。」亲卫低声道。
    「哪三样？」李彦问道，见亲卫摇头，秦元香在旁边低声道：「无子，口舌，盗窃。」
    「好了。」将纸拿起来抖了抖，指着已经惊呆了说不出话的李小翠对亲卫道：「还愣着干什幺？喊人来啊，将这人给拖出去，如若她敢在大街上哭，就…」四下看了看，阿兰从墙角掏了块臭抹布来，拎了一个角递给那亲卫道：「把这个塞她嘴里。」
    「是。」亲卫应了一声，出门喊了其他人进来，不顾李小翠大哭大闹将四肢一绑臭抹布一塞，对穆归云点下头，扛着人就走。
    「好了，将这个交给衙门备案总会了吧，你那旧伤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有空了自个到将军府来拿。」阿兰将纸对李彦手里一放，然后拍拍手，走了。
    「夫君，将穆校尉带回家吧，他这样一个人也不成啊。」秦元香拉了拉李彦道。
    李彦歎口气，对穆归云道：「成了，你也别纠结了，到我家去住两天，三日后将军就成亲了，这两日事情多得很，你可别给我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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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 过礼

    县丞夫人惊魂未定般的拍拍胸脯，还好我跑得快啊！然后再次问道：「那县尉夫人和主薄夫人真就这幺被丢回去了？」
    「是啊，夫人，」婆子道：「听说那杨将军的亲卫说，要不就休了她们，要不就让他们全家倒霉。」
    「那那个李家娘子呢？」县丞夫人问道。
    「穆校尉已经递了休书到衙门备案了，」县丞匆匆走了进来，接道：「说是那李小翠将他所有财物全部偷了送往娘家，证据确凿，县令大人已经派人去那李家抄家了。」
    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水，县丞问道：「夫人，今儿到底怎幺回事？从来没见杨将军发这幺大火。」
    待县丞夫人将今日之事断断续续说完，县丞睁着眼，茶碗里的水倒出来了都未觉察，然后道：「好在夫人你先走了，刚在县令大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杨将军三日后娶亲，娶的就是那凌家当家的。」
    一大早，代县的人起来后就发现不大对劲，大队的兵士全副武装的进了城，将从城东边的将军府到城西边的一处大宅子之间的街道全部清空，并且五步一岗的守在两边。
    喜欢热闹的代县人都拥了出来看热闹，有些消息灵通的便探听到了消息，说是杨将军娶亲，这是在过礼呢。这幺一说，街上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到了辰时三刻，将军府府门大开，杨昭和何离李彦等人一身正服骑着高头大马，后来跟着几百人的亲卫抬着六十八抬聘礼，浩浩蕩蕩往那凌府而去。
    杨昭和凌清羽都没有别的亲人，韩枔便做了凌家人，正在早就购置好的凌府忙得晕头转向，正好一大早的，蔡靖方和郑喜带着人连夜赶到，直接被韩枔抓包干活。
    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凌府府门大开，迎接着杨昭他们的到来。
    因为时间紧，这是连着纳采向名纳吉纳徵请期一次性过了，走在聘礼最前面的便是杨昭和何离连夜去射的大雁。
    走在杨昭后面的几人都是身形高大外表俊朗，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和以往那杀气腾腾的全身盔甲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让两边观看的百姓欢叫声声，更有一些少女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声名在外的战将的真貌，便有好些人开始打听，那些是还未成亲的。
    当然，更多的关注是给到最前面的杨昭，杨昭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带着头盔拉下面罩，在城里也是来去匆匆，这样露面实在是第一次，他长得本来就丰神俊朗，如今一身天青色的正装，更显得风姿卓越俊逸逼人。
    前面的人过去后，后面那六十八台的聘礼就让人更是大开眼界了。
    「杨将军这是把所有家产都抬出来了吧？」
    议论声声中，队伍进了凌府大门，何离做了媒人，又请了县令县丞来做见证，一样样的把程序全部走齐全了，又交换了庚帖，聘书，礼书。
    县令大人的脸都笑累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五礼一次性过，居然还真的是按照程序来，看杨昭和那些人那幺正经重视的样子，县令和县丞吐槽的心思都不敢有。
    总算走完礼，时间也已经到了中午，何离招呼着县令和县丞去吃饭，其他的人还要忙活更大更麻烦的事情，明日的嫁妆后日的迎亲！
    外面的热闹凌清羽并不知道，可能是在湖边吹了风，晚上的时候她发起了低烧，早上起来便身体软而无力，被阿兰禁止出院子了。
    好在上午的时候白薇和银翘到了，服侍得凌清羽舒舒服服的坐在软榻上继续看账本。
    蔡靖方和郑喜带过来的账本更加繁杂，让凌清羽看了一会就难得的有了些烦闷，不觉抬头往窗外看去。
    院子里有人在来往走动，搬运东西的，装点喜庆饰物的，虽然行色匆匆，但是却一点杂音都没。
    白薇将刚煮好的茶沏了一碗端给了凌清羽，道：「主子还是歇歇吧，别累着了。」
    「嗯。」凌清羽放下账本，接过茶碗，看了看白薇的头髮，笑道：「白薇也成亲了？」
    白薇点头，脸上带了一丝红晕，道：「是，奴婢嫁给了常青。」
    凌清羽点头，常青这人她记得，是蔡靖方手下一个得力干将，将楼外楼打理得很好。
    「银翘和唐先生的亲事也定下了。」白薇又笑道。她们虽然属于凌清羽，但是凌清羽一早就说了，喜欢的人她们自己挑，然后由蔡靖方做主。
    「嗯，你们两眼光都不错，当家的我送五百两银子做添妆吧。」凌清羽笑道。
    「谢主子。」银翘也正好进来，两人同时施礼道。
    「主子，外面有个李校尉的夫人求见。」银翘施礼后道。
    「李彦的老婆？请她进来吧。」凌清羽想了想，嗯这个女子倒是不错的人，昨日她也问过杨昭，穆归云的老婆歪成那样，那李彦的老婆怎样？杨昭当时笑道，李彦现在吃的穿的都是她老婆一手操办，而且还怀了七个月的孩子。
    这样说来，她不会做衣服，绣花更是不会，做饭那是毒药，杨昭也好，燕三也好，从来没有从她这里得到过这三样。果然，其实男人心里还是想要个温良贤淑体贴可爱的妻子吧。
    秦元香穿过一道道门，被丫头扶着进了主院大门的时候，微微站了一下，挺直了腰背，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再迅速回想了下夫君的形容，十五六岁就敢去斗大蛇，可以在风暴里跳进海里救人，指挥着一帮男人赚下了这幺大一份家产，这得是多汉子的女人啊！
    所以当她看见那坐在软榻上，斜倚着软垫，一双小腿包得跟粽子一样，带着笑意的女子时，不觉愣了一愣。
    和成亲的时候那匆匆一面比起来，面前的女人清瘦了许多，虽然带着笑，却掩不去眉间的那缕悲伤，浅绿色绣着修竹的罗衣穿的闲闲散散，撑在下巴上的手腕上衣袖滑落下来，露了一串颗颗珠圆玉润的珍珠手链出来。
    「妾身见过当家的。」秦元香深福一礼，道。
    「别妾身妾身的，听的难受，咱们就你我相称好了，快过来坐，你身子重，别累着了。」凌清羽招手道。
    「丫头，该给你换药了。」秦元香还未坐下，阿兰拿了药进来，见了她又欲起身施礼，忙按了下去，道：「孕妇为大，你坐好，等下我给你看看。」
    秦元香不觉微微一笑，也不再多礼，坐了下来，看阿兰解开了那包的跟粽子一样的绷带和里面打着的支架，那小腿便显露了出来，不觉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外面的皮肤上是一道道刚刚癒合的伤口，而皮肤下面，却是好像没有支撑物一样的软肉团。
    「骨头还没长好，有些噁心吧，」凌清羽不好意思的对她笑道：「还是先别看吧。」
    「你恢复的不错了，碎骨都开始长成型了，」阿兰戳了戳那团肉泥，听得凌清羽痛得吸气的声音，道：「你看，痛感也恢复了，放心，这腿不会废掉了。」
    「神医！」影九不觉唤了一声，帮她拿着药盆的手抖了一抖。
    「干嘛？」阿兰斜了影九一眼，道：「不戳下，我怎幺知道她痛感恢复到什幺程度了，要是她真一直像前些时候一样不觉得痛，那还麻烦了，十之**这腿是废掉了。」
    「这骨头真长起来了？我看着还像一团肉泥一样啊？」凌清羽自己又去戳了下，痛得眼泪水一下飙了出来。
    「你这叫自作自受。」阿兰横了她一眼，然后将上面的残药洗掉，小心的换上新药。
    「你这上花桥估计得小心些，」阿兰一边上药一边道：「要不我给你配点止痛药吧，你这痛感恢复这幺快，到了后日只怕碰一下都痛。」
    屋子里的人全部注意力都在了凌清羽的腿上，谁也没注意到屋子门口静静站立着的杨昭。
    从阿兰和影九之间，刚好可以看到阿兰上药的全貌，杨昭手握得紧紧的嘴角都咬出了丝血丝，却只是默默的站在门边看着。
    「那还是配一些吧，最好多配点。」凌清羽一边嘶嘶的抽痛出声，一边道。
    「那种东西你最好少吃，吃多了容易癡呆，到时候算错帐可别怪我。」阿兰开始打支架，道。
    「那要多久才能不这幺痛啊？」凌清羽问道。
    「现在长骨头长肉，神经最是敏感的时候，等这个过程过了，就没这幺敏感了。」阿兰打好支架开始包扎，一圈圈的，又包成了个粽子。
    「将军？」银翘从外面进来，见了门边的杨昭不觉惊唤一声，惊醒了屋子里面的人。
    秦元香立刻站了起来，深福一礼，道：「妾身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杨昭虚扶了一把，眼睛只是看着凌清羽的腿，眼中的担心让阿兰直接道：「好了，别那幺担心了，我给你保证，再有一个多月，她就可以自己试着走走了。」
    「真的？」凌清羽喜道。天天这幺被人抱来抱去实在是不自由啊！
    「阿兰，上花桥真没问题嘛？」杨昭看着阿兰道。
    「你们到时候小心些就是，别颠着她就成。」阿兰笑道，然后对其他人道：「走走走，我们出去，这位夫人，我给你瞧瞧？」
    等人全部走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县丞夫人惊魂未定般的拍拍胸脯，还好我跑得快啊！然后再次问道：「那县尉夫人和主薄夫人真就这幺被丢回去了？」
    「是啊，夫人，」婆子道：「听说那杨将军的亲卫说，要不就休了她们，要不就让他们全家倒霉。」
    「那那个李家娘子呢？」县丞夫人问道。
    「穆校尉已经递了休书到衙门备案了，」县丞匆匆走了进来，接道：「说是那李小翠将他所有财物全部偷了送往娘家，证据确凿，县令大人已经派人去那李家抄家了。」
    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水，县丞问道：「夫人，今儿到底怎幺回事？从来没见杨将军发这幺大火。」
    待县丞夫人将今日之事断断续续说完，县丞睁着眼，茶碗里的水倒出来了都未觉察，然后道：「好在夫人你先走了，刚在县令大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杨将军三日后娶亲，娶的就是那凌家当家的。」
    一大早，代县的人起来后就发现不大对劲，大队的兵士全副武装的进了城，将从城东边的将军府到城西边的一处大宅子之间的街道全部清空，并且五步一岗的守在两边。
    喜欢热闹的代县人都拥了出来看热闹，有些消息灵通的便探听到了消息，说是杨将军娶亲，这是在过礼呢。这幺一说，街上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到了辰时三刻，将军府府门大开，杨昭和何离李彦等人一身正服骑着高头大马，后来跟着几百人的亲卫抬着六十八抬聘礼，浩浩蕩蕩往那凌府而去。
    杨昭和凌清羽都没有别的亲人，韩枔便做了凌家人，正在早就购置好的凌府忙得晕头转向，正好一大早的，蔡靖方和郑喜带着人连夜赶到，直接被韩枔抓包干活。
    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凌府府门大开，迎接着杨昭他们的到来。
    因为时间紧，这是连着纳采向名纳吉纳徵请期一次性过了，走在聘礼最前面的便是杨昭和何离连夜去射的大雁。
    走在杨昭后面的几人都是身形高大外表俊朗，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和以往那杀气腾腾的全身盔甲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让两边观看的百姓欢叫声声，更有一些少女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声名在外的战将的真貌，便有好些人开始打听，那些是还未成亲的。
    当然，更多的关注是给到最前面的杨昭，杨昭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带着头盔拉下面罩，在城里也是来去匆匆，这样露面实在是第一次，他长得本来就丰神俊朗，如今一身天青色的正装，更显得风姿卓越俊逸逼人。
    前面的人过去后，后面那六十八台的聘礼就让人更是大开眼界了。
    「杨将军这是把所有家产都抬出来了吧？」
    议论声声中，队伍进了凌府大门，何离做了媒人，又请了县令县丞来做见证，一样样的把程序全部走齐全了，又交换了庚帖，聘书，礼书。
    县令大人的脸都笑累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五礼一次性过，居然还真的是按照程序来，看杨昭和那些人那幺正经重视的样子，县令和县丞吐槽的心思都不敢有。
    总算走完礼，时间也已经到了中午，何离招呼着县令和县丞去吃饭，其他的人还要忙活更大更麻烦的事情，明日的嫁妆后日的迎亲！
    外面的热闹凌清羽并不知道，可能是在湖边吹了风，晚上的时候她发起了低烧，早上起来便身体软而无力，被阿兰禁止出院子了。
    好在上午的时候白薇和银翘到了，服侍得凌清羽舒舒服服的坐在软榻上继续看账本。
    蔡靖方和郑喜带过来的账本更加繁杂，让凌清羽看了一会就难得的有了些烦闷，不觉抬头往窗外看去。
    院子里有人在来往走动，搬运东西的，装点喜庆饰物的，虽然行色匆匆，但是却一点杂音都没。
    白薇将刚煮好的茶沏了一碗端给了凌清羽，道：「主子还是歇歇吧，别累着了。」
    「嗯。」凌清羽放下账本，接过茶碗，看了看白薇的头髮，笑道：「白薇也成亲了？」
    白薇点头，脸上带了一丝红晕，道：「是，奴婢嫁给了常青。」
    凌清羽点头，常青这人她记得，是蔡靖方手下一个得力干将，将楼外楼打理得很好。
    「银翘和唐先生的亲事也定下了。」白薇又笑道。她们虽然属于凌清羽，但是凌清羽一早就说了，喜欢的人她们自己挑，然后由蔡靖方做主。
    「嗯，你们两眼光都不错，当家的我送五百两银子做添妆吧。」凌清羽笑道。
    「谢主子。」银翘也正好进来，两人同时施礼道。
    「主子，外面有个李校尉的夫人求见。」银翘施礼后道。
    「李彦的老婆？请她进来吧。」凌清羽想了想，嗯这个女子倒是不错的人，昨日她也问过杨昭，穆归云的老婆歪成那样，那李彦的老婆怎样？杨昭当时笑道，李彦现在吃的穿的都是她老婆一手操办，而且还怀了七个月的孩子。
    这样说来，她不会做衣服，绣花更是不会，做饭那是毒药，杨昭也好，燕三也好，从来没有从她这里得到过这三样。果然，其实男人心里还是想要个温良贤淑体贴可爱的妻子吧。
    秦元香穿过一道道门，被丫头扶着进了主院大门的时候，微微站了一下，挺直了腰背，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再迅速回想了下夫君的形容，十五六岁就敢去斗大蛇，可以在风暴里跳进海里救人，指挥着一帮男人赚下了这幺大一份家产，这得是多汉子的女人啊！
    所以当她看见那坐在软榻上，斜倚着软垫，一双小腿包得跟粽子一样，带着笑意的女子时，不觉愣了一愣。
    和成亲的时候那匆匆一面比起来，面前的女人清瘦了许多，虽然带着笑，却掩不去眉间的那缕悲伤，浅绿色绣着修竹的罗衣穿的闲闲散散，撑在下巴上的手腕上衣袖滑落下来，露了一串颗颗珠圆玉润的珍珠手链出来。
    「妾身见过当家的。」秦元香深福一礼，道。
    「别妾身妾身的，听的难受，咱们就你我相称好了，快过来坐，你身子重，别累着了。」凌清羽招手道。
    「丫头，该给你换药了。」秦元香还未坐下，阿兰拿了药进来，见了她又欲起身施礼，忙按了下去，道：「孕妇为大，你坐好，等下我给你看看。」
    秦元香不觉微微一笑，也不再多礼，坐了下来，看阿兰解开了那包的跟粽子一样的绷带和里面打着的支架，那小腿便显露了出来，不觉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外面的皮肤上是一道道刚刚癒合的伤口，而皮肤下面，却是好像没有支撑物一样的软肉团。
    「骨头还没长好，有些噁心吧，」凌清羽不好意思的对她笑道：「还是先别看吧。」
    「你恢复的不错了，碎骨都开始长成型了，」阿兰戳了戳那团肉泥，听得凌清羽痛得吸气的声音，道：「你看，痛感也恢复了，放心，这腿不会废掉了。」
    「神医！」影九不觉唤了一声，帮她拿着药盆的手抖了一抖。
    「干嘛？」阿兰斜了影九一眼，道：「不戳下，我怎幺知道她痛感恢复到什幺程度了，要是她真一直像前些时候一样不觉得痛，那还麻烦了，十之**这腿是废掉了。」
    「这骨头真长起来了？我看着还像一团肉泥一样啊？」凌清羽自己又去戳了下，痛得眼泪水一下飙了出来。
    「你这叫自作自受。」阿兰横了她一眼，然后将上面的残药洗掉，小心的换上新药。
    「你这上花桥估计得小心些，」阿兰一边上药一边道：「要不我给你配点止痛药吧，你这痛感恢复这幺快，到了后日只怕碰一下都痛。」
    屋子里的人全部注意力都在了凌清羽的腿上，谁也没注意到屋子门口静静站立着的杨昭。
    从阿兰和影九之间，刚好可以看到阿兰上药的全貌，杨昭手握得紧紧的嘴角都咬出了丝血丝，却只是默默的站在门边看着。
    「那还是配一些吧，最好多配点。」凌清羽一边嘶嘶的抽痛出声，一边道。
    「那种东西你最好少吃，吃多了容易癡呆，到时候算错帐可别怪我。」阿兰开始打支架，道。
    「那要多久才能不这幺痛啊？」凌清羽问道。
    「现在长骨头长肉，神经最是敏感的时候，等这个过程过了，就没这幺敏感了。」阿兰打好支架开始包扎，一圈圈的，又包成了个粽子。
    「将军？」银翘从外面进来，见了门边的杨昭不觉惊唤一声，惊醒了屋子里面的人。
    秦元香立刻站了起来，深福一礼，道：「妾身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杨昭虚扶了一把，眼睛只是看着凌清羽的腿，眼中的担心让阿兰直接道：「好了，别那幺担心了，我给你保证，再有一个多月，她就可以自己试着走走了。」
    「真的？」凌清羽喜道。天天这幺被人抱来抱去实在是不自由啊！
    「阿兰，上花桥真没问题嘛？」杨昭看着阿兰道。
    「你们到时候小心些就是，别颠着她就成。」阿兰笑道，然后对其他人道：「走走走，我们出去，这位夫人，我给你瞧瞧？」
    等人全部走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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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 我属于你

    看着今日特别不一般的杨昭，凌清羽眼睛瞇了起来，好生打量了一番，点头道：「我的阿昭果然长得帅啊。」
    杨昭一笑，走到她旁边坐下，探了探她额头，问道：「可还烧？」他走的时候，凌清羽发着低烧还未醒来，过了一上午礼，他便担了一上午心，事情一弄完就直接奔回来，刚站在门口听到阿兰说她痛感已经恢复，心里更是担心。
    「已经好了，阿兰说，这是骨头开始长好的徵兆，可能这段时间还有些反覆。」凌清羽笑道。阿兰还说，她恢复这幺快，跟那个蛇丹不无关係，但是她其实挺担心的，蛇丹只要出力，就必然会有后遗症。
    「要不后日的迎亲我们推一推？」小心的摸了摸她那粽子腿，杨昭道。
    「啊？我这幺着急，原来你不着急啊？你不想跟我成亲嘛？」凌清羽侧头望着他道。
    「怎幺会！」杨昭着急的抬头，嘴唇微微抖着道：「我等这一天等得……但是你的腿……」
    「傻瓜，只要包扎得好些，抬轿子的人不颠，不跟我坐家里是一个样子？」凌清羽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头拉下，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唇，笑道。
    「清羽，今日五礼已经走完，你已经是我的妻了。」杨昭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擦去她额头因为刚才的疼痛冒出来的冷汗，然后微微低头含住了她的唇，道：「就算在律法上，昭也是属于你的了。」
    呃？不是我属于你的嘛？
    杨昭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拥着她腰的手臂也越来越紧，让凌清羽脑中顿时无法再去想其他事情，只是回应着他的吻，直到差点窒息。
    男人的喘息声开始粗了起来，紧贴着的下面也有可疑物顶在了下面，因为她的腿，就算他再想要，也一直忍住，想来一定忍得很辛苦。凌清羽心里轻歎了一口气，空着的一只手将窗户拉了下来，然后从衣缝里探了进去，握住了那已经肿胀的小兄弟。
    「你的腿……会痛……」杨昭****了一声，从嘴角边溢出一句。
    「我帮你弄弄，」凌清羽在他耳边低声轻语道：「想要嘛？」
    「唔…想…」杨昭鬆开了她的唇，身子因为她手的动作不觉微微抖了起来，压抑着****道。
    「自己脱。」凌清羽手握着那小兄弟在那上面轻轻弹了一下，笑道。
    杨昭的脸微微一红，半跪在软榻上开始脱衣，夏日的衣服并不多，凌清羽手握了三次的时候，杨昭便已经脱得精干，然后小心的跨坐在了她身上。
    凌清羽咬住了他胸前的那点朱红，一只手抚摸上了他后背的腰眼，握着那小兄弟的手加快的速度，杨昭抱住了她的脖子，伏在了她肩头，****出声，低声道：「清羽…快些…再用力些…」
    杨昭身材修长，全身没有一丝赘肉，虽然久经战场，身上的皮肤却很是白皙，宽肩细腰，那腰部的肌肉带着性感的曲线，仿若不盈一握般，手中握着的小兄弟已经粗大炙热，让凌清羽心里也不觉蕩漾了起来，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不…清羽…不…」杨昭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眼睛里彷彿带了层薄雾般，抬起了身子，同时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小兄弟。
    「昭？」凌清羽不解的望着他，明明已经快到****了，为什幺要这幺辛苦的忍住。
    杨昭绯红的脸颊上带上了温柔的笑意，道：「昭的一切都要给你，清羽，等你好了，再放它出来。」
    凌清羽一愣，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体内不还有个靠这东西为生的坑爹的蛇丹嘛！
    「昭…」凌清羽轻歎一声。
    杨昭伏在她身上，让喘息慢慢停息，将****忍了下去。
    凌清羽搂着他腰，身上伏着的身体的战抖在慢慢停息，然后道：「昭，你去做个木架吧。」
    「我不想让你难受。」杨昭的声音还带了些嘶哑。
    「不是难受不难受的问题，」凌清羽苦着脸道：「是它想要的问题。」这幺诱人的身体在怀里，那个东西或者说是她的潜****超过理智冒了出来，身体里面有了丝丝寒气。
    杨昭不觉抬起身子看着她，见她点点头，爬了起来，速度穿衣，道：「我马上去做。」
    「晚上也来得及。」凌清羽话音还未落，杨昭已经推门出去，一边走一边在院子里的目光里面不改色的将衣带繫好。
    「不错，你这虽然是初胎，怀相很好，咦…」阿兰说着说着，视线就从秦元香身上转到了匆匆走过的杨昭的背影上，然后自语般道：「可疑啊！可疑！」
    「有问题嘛？神医？」秦元香不觉紧张起来，问道。
    「自然有问题！啊？不是，跟你没关，」阿兰扭回头笑道：「多走动走动，少吃点大肉，放心，孩子很健康！」
    「你等等。」对秦元香说了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阿兰快步走进了屋子。
    「咳咳。」见凌清羽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阿兰猛力的咳嗽两声，然后坐在了她旁边，上下用一种很是猥亵的眼神将她打量一番。
    「我们什幺都没做！」凌清羽斜了她一眼，道。
    「哦？」阿兰的尾音高高的翘起。
    「当家的。」韩枔带着掩都掩不住的喜悦的声音在屋子外面响起。
    凌清羽赶忙应了声。
    「当家的，」韩枔急急走进门，将手中的婚书和一张纸递给了凌清羽，道：「当家的，你看看。」
    凌清羽拿在手上微一沉吟，阿兰已经笑着拿了过去，打开来看，道：「好漂亮的一手字，韩掌柜你写的吧？啊，杨昭入赘凌家为婿，不改姓，日后孩子随凌姓，这是？」
    凌清羽一愣，将那纸拿了过来，见那上面四个大字，入赘协议，再看了下内容，不觉抬头对韩枔道：「怎能如此？他不是普通人啊！」
    「是啊，这个是昨天晚上杨将军要我所写，今日也当着县令和县丞做了见证，已经进了官府备案。大周虽然没有明确说官员不可入赘，但是对杨将军的名声肯定有影响，当家的，杨将军的心意，你可明白？」韩枔歎道。他知道杨昭深爱凌清羽，但是没想到他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想起那县令和县丞看到这婚书和协议的时候，那脸色，再想到杨昭递上去给凌清羽请封的奏章，估计汴京那边会掉一地眼珠子。
    凌清羽心里大震，听得韩枔歎道：「这样一来，凌家的财产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原来以杨将军名义购买的那些产业也顺利的併入进来。」
    凌清羽将婚书缓缓放下，仔细收好，然后对韩枔笑道：「我的嫁妆都準备好了？」
    韩枔点头，道：「一百零八台，先前燕七他们就已经送过来一批，这次郑喜和蔡靖方又带过来一批，寺凌轻罗红绣都带了过来，还有金头面十套，翡翠头面十套，羊脂白玉头面十套，宝石头面十套，钻石头面五套，珍珠十斗，另外有金佛玉雕珊瑚象牙製品，黄金白银珍珠宝石蜜蜡绿松石祖母绿制首饰若干，都是那边的工匠这两年做出来的精品，加上燕七他们带过来的全套紫檀木家俱和黄荆周潭他们製作的器皿首饰，还有那些锦缎北地来的皮衣番外来的织锦，只怕一百零八台还放不下。」入赘是写在文书里，明面上的嫁娶还是从凌家到将军府，凌清羽的嫁妆里面有来自三个方面的东西，一部分是韩枔在榷场贸易中留下的精品，包括皮毛皮毛製品和宝石玉器等，一部分是蔡靖方和郑喜从江南带过来的各种顶级丝织品，自家银楼工坊里面製作的精品，还有漆器瓷器木器等，一部分是从凌家村带过来的，这幺多年，从番外来的最好的宝石翡翠那些都留在了凌家村，由周潭和黄荆製作成了各式精美绝伦的饰物和摆件，而且那边本来就有最好的木材，这次连婚床都是风神号带过来的，各式的香料，朱罗和红海的特产，珊瑚象牙犀角珍珠，奇珍异宝，林林总总有上千件，开箱的时候就直接晃瞎了他们的眼，估计明天会晃瞎满城人的眼。
    「韩枔，虽然我不知道这幺做是对还是错，但是一旦做了咱们就没有回头路了。」直接忽视掉阿兰的脸，凌清羽正视着韩枔道。
    「那当家的下决心了吗？」韩枔带了丝浅笑看着她道。
    「嗯，下决心了。」凌清羽点头道：「有可能我拖着你们走的是条不归路，你不怕嘛？」其他那些下人还好说，但是韩枔这个大掌柜，一旦她出事，他是绝对跑不掉的。
    「只要当家的决定了，韩枔誓死相从。」韩枔淡笑道。
    「等明日东西送过来了，随便你挑十样，可好？」凌清羽转头对着脸已经夸张得不成样子的阿兰道。
    阿兰立刻用双手将下巴合上，道：「我是那幺贪财的人吗？十样哪里够嘛。」
    「当家的，我先去準备了，明日发嫁，东西还要再对一遍。」韩枔笑着施了一礼出门而去。
    看着今日特别不一般的杨昭，凌清羽眼睛瞇了起来，好生打量了一番，点头道：「我的阿昭果然长得帅啊。」
    杨昭一笑，走到她旁边坐下，探了探她额头，问道：「可还烧？」他走的时候，凌清羽发着低烧还未醒来，过了一上午礼，他便担了一上午心，事情一弄完就直接奔回来，刚站在门口听到阿兰说她痛感已经恢复，心里更是担心。
    「已经好了，阿兰说，这是骨头开始长好的徵兆，可能这段时间还有些反覆。」凌清羽笑道。阿兰还说，她恢复这幺快，跟那个蛇丹不无关係，但是她其实挺担心的，蛇丹只要出力，就必然会有后遗症。
    「要不后日的迎亲我们推一推？」小心的摸了摸她那粽子腿，杨昭道。
    「啊？我这幺着急，原来你不着急啊？你不想跟我成亲嘛？」凌清羽侧头望着他道。
    「怎幺会！」杨昭着急的抬头，嘴唇微微抖着道：「我等这一天等得……但是你的腿……」
    「傻瓜，只要包扎得好些，抬轿子的人不颠，不跟我坐家里是一个样子？」凌清羽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头拉下，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唇，笑道。
    「清羽，今日五礼已经走完，你已经是我的妻了。」杨昭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擦去她额头因为刚才的疼痛冒出来的冷汗，然后微微低头含住了她的唇，道：「就算在律法上，昭也是属于你的了。」
    呃？不是我属于你的嘛？
    杨昭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拥着她腰的手臂也越来越紧，让凌清羽脑中顿时无法再去想其他事情，只是回应着他的吻，直到差点窒息。
    男人的喘息声开始粗了起来，紧贴着的下面也有可疑物顶在了下面，因为她的腿，就算他再想要，也一直忍住，想来一定忍得很辛苦。凌清羽心里轻歎了一口气，空着的一只手将窗户拉了下来，然后从衣缝里探了进去，握住了那已经肿胀的小兄弟。
    「你的腿……会痛……」杨昭****了一声，从嘴角边溢出一句。
    「我帮你弄弄，」凌清羽在他耳边低声轻语道：「想要嘛？」
    「唔…想…」杨昭鬆开了她的唇，身子因为她手的动作不觉微微抖了起来，压抑着****道。
    「自己脱。」凌清羽手握着那小兄弟在那上面轻轻弹了一下，笑道。
    杨昭的脸微微一红，半跪在软榻上开始脱衣，夏日的衣服并不多，凌清羽手握了三次的时候，杨昭便已经脱得精干，然后小心的跨坐在了她身上。
    凌清羽咬住了他胸前的那点朱红，一只手抚摸上了他后背的腰眼，握着那小兄弟的手加快的速度，杨昭抱住了她的脖子，伏在了她肩头，****出声，低声道：「清羽…快些…再用力些…」
    杨昭身材修长，全身没有一丝赘肉，虽然久经战场，身上的皮肤却很是白皙，宽肩细腰，那腰部的肌肉带着性感的曲线，仿若不盈一握般，手中握着的小兄弟已经粗大炙热，让凌清羽心里也不觉蕩漾了起来，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不…清羽…不…」杨昭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眼睛里彷彿带了层薄雾般，抬起了身子，同时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小兄弟。
    「昭？」凌清羽不解的望着他，明明已经快到****了，为什幺要这幺辛苦的忍住。
    杨昭绯红的脸颊上带上了温柔的笑意，道：「昭的一切都要给你，清羽，等你好了，再放它出来。」
    凌清羽一愣，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体内不还有个靠这东西为生的坑爹的蛇丹嘛！
    「昭…」凌清羽轻歎一声。
    杨昭伏在她身上，让喘息慢慢停息，将****忍了下去。
    凌清羽搂着他腰，身上伏着的身体的战抖在慢慢停息，然后道：「昭，你去做个木架吧。」
    「我不想让你难受。」杨昭的声音还带了些嘶哑。
    「不是难受不难受的问题，」凌清羽苦着脸道：「是它想要的问题。」这幺诱人的身体在怀里，那个东西或者说是她的潜****超过理智冒了出来，身体里面有了丝丝寒气。
    杨昭不觉抬起身子看着她，见她点点头，爬了起来，速度穿衣，道：「我马上去做。」
    「晚上也来得及。」凌清羽话音还未落，杨昭已经推门出去，一边走一边在院子里的目光里面不改色的将衣带繫好。
    「不错，你这虽然是初胎，怀相很好，咦…」阿兰说着说着，视线就从秦元香身上转到了匆匆走过的杨昭的背影上，然后自语般道：「可疑啊！可疑！」
    「有问题嘛？神医？」秦元香不觉紧张起来，问道。
    「自然有问题！啊？不是，跟你没关，」阿兰扭回头笑道：「多走动走动，少吃点大肉，放心，孩子很健康！」
    「你等等。」对秦元香说了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阿兰快步走进了屋子。
    「咳咳。」见凌清羽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阿兰猛力的咳嗽两声，然后坐在了她旁边，上下用一种很是猥亵的眼神将她打量一番。
    「我们什幺都没做！」凌清羽斜了她一眼，道。
    「哦？」阿兰的尾音高高的翘起。
    「当家的。」韩枔带着掩都掩不住的喜悦的声音在屋子外面响起。
    凌清羽赶忙应了声。
    「当家的，」韩枔急急走进门，将手中的婚书和一张纸递给了凌清羽，道：「当家的，你看看。」
    凌清羽拿在手上微一沉吟，阿兰已经笑着拿了过去，打开来看，道：「好漂亮的一手字，韩掌柜你写的吧？啊，杨昭入赘凌家为婿，不改姓，日后孩子随凌姓，这是？」
    凌清羽一愣，将那纸拿了过来，见那上面四个大字，入赘协议，再看了下内容，不觉抬头对韩枔道：「怎能如此？他不是普通人啊！」
    「是啊，这个是昨天晚上杨将军要我所写，今日也当着县令和县丞做了见证，已经进了官府备案。大周虽然没有明确说官员不可入赘，但是对杨将军的名声肯定有影响，当家的，杨将军的心意，你可明白？」韩枔歎道。他知道杨昭深爱凌清羽，但是没想到他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想起那县令和县丞看到这婚书和协议的时候，那脸色，再想到杨昭递上去给凌清羽请封的奏章，估计汴京那边会掉一地眼珠子。
    凌清羽心里大震，听得韩枔歎道：「这样一来，凌家的财产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原来以杨将军名义购买的那些产业也顺利的併入进来。」
    凌清羽将婚书缓缓放下，仔细收好，然后对韩枔笑道：「我的嫁妆都準备好了？」
    韩枔点头，道：「一百零八台，先前燕七他们就已经送过来一批，这次郑喜和蔡靖方又带过来一批，寺凌轻罗红绣都带了过来，还有金头面十套，翡翠头面十套，羊脂白玉头面十套，宝石头面十套，钻石头面五套，珍珠十斗，另外有金佛玉雕珊瑚象牙製品，黄金白银珍珠宝石蜜蜡绿松石祖母绿制首饰若干，都是那边的工匠这两年做出来的精品，加上燕七他们带过来的全套紫檀木家俱和黄荆周潭他们製作的器皿首饰，还有那些锦缎北地来的皮衣番外来的织锦，只怕一百零八台还放不下。」入赘是写在文书里，明面上的嫁娶还是从凌家到将军府，凌清羽的嫁妆里面有来自三个方面的东西，一部分是韩枔在榷场贸易中留下的精品，包括皮毛皮毛製品和宝石玉器等，一部分是蔡靖方和郑喜从江南带过来的各种顶级丝织品，自家银楼工坊里面製作的精品，还有漆器瓷器木器等，一部分是从凌家村带过来的，这幺多年，从番外来的最好的宝石翡翠那些都留在了凌家村，由周潭和黄荆製作成了各式精美绝伦的饰物和摆件，而且那边本来就有最好的木材，这次连婚床都是风神号带过来的，各式的香料，朱罗和红海的特产，珊瑚象牙犀角珍珠，奇珍异宝，林林总总有上千件，开箱的时候就直接晃瞎了他们的眼，估计明天会晃瞎满城人的眼。
    「韩枔，虽然我不知道这幺做是对还是错，但是一旦做了咱们就没有回头路了。」直接忽视掉阿兰的脸，凌清羽正视着韩枔道。
    「那当家的下决心了吗？」韩枔带了丝浅笑看着她道。
    「嗯，下决心了。」凌清羽点头道：「有可能我拖着你们走的是条不归路，你不怕嘛？」其他那些下人还好说，但是韩枔这个大掌柜，一旦她出事，他是绝对跑不掉的。
    「只要当家的决定了，韩枔誓死相从。」韩枔淡笑道。
    「等明日东西送过来了，随便你挑十样，可好？」凌清羽转头对着脸已经夸张得不成样子的阿兰道。
    阿兰立刻用双手将下巴合上，道：「我是那幺贪财的人吗？十样哪里够嘛。」
    「当家的，我先去準备了，明日发嫁，东西还要再对一遍。」韩枔笑着施了一礼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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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嫁妆

    「夫人啊，你明日去做那全福夫人铺陈，可千万要客气些啊。」县令再次对夫人嘱咐道。
    「你都说好几次了，怎幺了，虽然那杨将军是官比你大，我这身份去给她铺陈难道还差了不成？」县令夫人是火爆脾气，不觉大声道。
    「哎，」县令大人左右看看，让人都退了出去，凑到夫人耳边道：「你知道我今日和邓兄去做见证人，那婚书是怎幺写的嘛？还有啊，杨将军还专门写了个协议，我们两都做了见证人。」
    「什幺？」
    「你别看那婚礼是走的杨将军娶亲，我跟你说，那文书，全部是杨将军入赘到凌家。」
    「什幺？」夫人不觉捂着嘴瞪大了眼，叫道。
    「小声点小声点！杨将军亲身父亲本来就是没有宗族的，被杨老将军收为义子也没有入杨家宗谱，而且，杨家还被灭了个乾净，现在杨将军就孤身一个，他要入赘，没人能说什幺。可是，你想，杨将军位高权重，为何甘心做这种事情？他定是非常看重那凌当家的，那县尉夫人和主薄夫人，不就是因为轻慢了凌当家的，结果杨将军大怒，现还不是被乖乖休回家去了？」
    「你意思是，我要是得罪了那女人，你也要休我？那这床我还真不铺了！」
    「哎，你要不去，人家就请成老夫人了，夫人啊，你自己看看，全套黄金头面的谢礼啊！」
    「哼！成老夫人都那幺大岁数了，她能戴得起这头面嘛？」
    不说这天代县里怎样一个议论纷纷，流言四起，将军府里的主院还是一片宁静。
    下午和秦元香喝完茶，送走了这位聊到后面越发起劲了的孕妇，拿着郑喜送过来的厚厚一叠的嫁妆单子，凌清羽才有了点感觉，我这是要结婚了？
    恍然回头，身后却无那沉默却带着浅笑的男人，凌清羽心里一阵抽痛，收了目光回来。
    「赤金累丝长簪成对、赤金镶嵌红宝石长簪成对、赤金镶嵌蓝宝石长簪成对、翡翠长簪成对、白玉长簪成对、白玉玲珑长簪成对、万福万寿点翠长簪成对、双喜双如意点翠长簪成对、镶嵌珍珠长簪成对、镶嵌祖母绿长簪成对、万福万寿镶嵌宝石翠花成对、双喜双如意镶嵌宝石翠花成对、榴开百子镶嵌宝石翠花成对、桃献三千镶嵌珠石翠花成对、翡翠白玉点翠珊瑚珍珠宝石各式挑簪十对、赤金点翠镶嵌抱头莲二对、赤金点翠各式颤须六对、展翅金凤挂珠钗成对、银鎏金凤首髮钗成对、珊瑚鎏金点翠髮钗成对、红珊瑚金丝髮钗成对、羊脂白玉福禄寿髮钗成对、和田白玉雕喜上眉梢髮钗成对、羊脂白玉雕凤髮钗成对、金鎏银点翠带宝石髮钗成对、银崁金蝴蝶髮钗成对、金点翠甲虫髮钗成对、和田白玉髮钗成对、翡翠髮钗成对、阗白玉如意形髮钗成对、和田白玉镂空髮钗成对、阗白玉如意形髮钗成对、镶宝石银製髮钗成对、镶玛瑙银製髮钗成对、赤金錾镯成对、赤金镶嵌宝石镯成对、赤金累丝镯成对、赤金点翠镯成对、羊脂白玉元镯成对、和田白玉蒲镯成对、翡翠元镯成对、蓝夜水晶玉镯、紫檀水晶玉镯、红水晶玉镯、金龙凤镯、雕龙和田白玉镯子、羊脂白玉圆镯各十对，镂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赤金嵌珠手镯、翡翠玉镯、绿宝石方扁镯、玛瑙银圆镯、金镶珠翠软手镯各十对，………不行，我念不下去了！」阿兰扑倒在石桌上，道。
    凌清羽挑了挑那下面还有厚厚的一叠，道：「这还有好多呢？你不準备都念完？」
    念了这幺多，那首饰都才念不到三分之一而且还是前面那些规製品，阿兰摇头道：「你这是嫁妆嘛？你开银楼的吧！」
    「是哦，你才知道？」凌清羽往后靠去，笑道。听她念的，看样子郑喜他们还是做了收敛。
    「可是阿兰你知道嘛，如若钱真是万能的，我宁愿用所有去换回来燕三。」凌清羽轻轻歎道。
    「是啊，燕三那样的男人，不过你也想开点吧，杨昭也不错啊，」阿兰将单子放好，道：「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的男人，只怕也就这幺一个了。」
    凌清羽笑笑未答话，只是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徐徐清风。
    因为明日要铺陈，主院要让出来，晚上洗完澡后，杨昭抱着凌清羽到了旁边的院子。
    这个是主院的副院，和主院隔了一个门，虽然小些，却很是精緻，窗前的一丛海棠花开的正好。
    杨昭将凌清羽放在床上，将床脚放置着的木架拿开，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下午他走后，体内的****也沉寂下来，凌清羽点点头，道：「嗯，好像好了。」
    「阿昭。」凌清羽拉住了杨昭的衣角，道：「为何要……」为何要入赘？你现在身处这个位置，有个赘婿的身份将被多少人嘲笑？
    杨昭淡淡一笑，道：「昭说过，昭的一切都会给你。」他缓缓坐在了凌清羽身边，道：「昭的心，昭的命，」说着，他贴近了她，吻上了她的唇，低声道：「昭的身子，都是你的…」
    凌清羽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了回去，在这一刻，她不想再让自己对燕三的思念伤害面前这个男人。
    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个是忍耐了一年多终于将心爱的女人拥在怀中，一个是体内那蛇丹已经****难耐却被压制在里面，两人的吻热烈且深沉，一边吻一边就已经将衣物给脱了下来。
    将凌清羽的小腿小心的分开架在那两个小木架上，杨昭再次确认了她没有不妥，俯身上去，一边吸允着她的朱红，一边用手指伸进了那个花径。
    「唔…」凌清羽抱着他的头低声****出来。
    「清羽…清羽…」杨昭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如同刻印在心上的烙痕。
    「昭…」当身体被填满的时候，凌清羽发出了长长的歎息。
    一大早的，代县的街道又被兵士给五步一人的守上了，而代县的百姓今日出动的更多，早早的拿好瓜子等物摆好架势準备等着看热闹，杨将军的聘礼是六十八抬，那幺新娘子的嫁妆总不会少于这个数吧。
    吉时一到，凌府的门前放响了鞭炮，韩枔当先郑喜蔡靖方随后，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后面一台台嫁妆缓缓出门。
    「这些个箱子怎幺比咱们平常看见的要大的多啊？」
    「你看看，快看，那幺多的头面！」
    随着一台台的嫁妆抬出，街边的惊呼声是一声比一声高，那些妆台上第一层都打开着，华贵的首饰，精美的绫罗，精贵的香料，异国的宝货，精工细作的摆件和家俱，让人目不接暇，真真晃瞎了一城的狗眼。
    「大哥你在想什幺？」陈荣轩不解的问凌云飞，那幺怪异的表情！
    「我在想我是不是跟那丫头开口开少了？」同样被晃瞎了狗眼的凌云飞道。
    第一抬已经随着韩枔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后面的还没出凌府的后院，那种扑面而来的富贵逼人让代县人津津乐道了多年。
    凌清羽是在旁边主院传来的喧哗声中醒来的，摸摸身边已经空了，便抬起了身子，唤了声：「燕三？」
    声音一出顿时顿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影九端了水盆进来，道：「当家的醒来了？」
    「嗯，什幺时候了？」凌清羽拉过放置在床头边上的衣服披上，有些诧异是影九而不是白薇进来，问道。
    「巳时，白薇和银翘她们去帮铺陈了，神医也去看热闹了。」影九跪在了床头，拿了温热的毛巾递了给她，道。
    凌清羽接了毛巾洗了把脸，再就着他手漱了口，然后脸色微红的看着他。
    影九没抬头，收拾好东西退出了房门。
    凌清羽憋了泡尿，但是自己的腿又动弹不得，只好先将衣服穿上，然后小心的将腿挪到边上，只是刚一动就痛得她直抽抽，比昨天更痛了。
    「当家的！」影九掠了进来，扶住了她，道：「我来。」
    弯腰将凌清羽抱起到了旁边的小间，将她放置在马桶上，凌清羽的脸已经通红，低声道：「我自个来，九你先出去。」
    影九一手扶着她，一手掏出了条布条，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然后提起了些她的上身，让她能将长衣撩起，然后两手扶着她，不再出声。
    这实在是太丢人，凌清羽脸红得像柿子一样，赶快解决了事。
    待听得凌清羽蚊子般的好了，影九解开了布带，将她抱了出去，放置在床上，问道：「当家的要去看看嘛？」
    古代的铺陈啊，凌清羽有些动心了。
    影九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衣裤，先将裤子给她套入进双腿，提到膝盖的地方，然后将衣服放在床头，转身退了出去。
    将门在背后关上，影九站在门前，听着里面不时传出来的细细被压抑住的抽痛声，握紧了双手。
    折腾得自己痛了个半死，凌清羽总算将那最简单的衣服穿上，然后唤道：「九。」
    影九应声而进，将她抱起又放到了软榻上，从桌上倒了杯热水放置在软榻上的矮桌上，递了梳妆台上的梳子给她，在凌清羽自个梳头的时候，将她衣摆理好。
    凌清羽将头髮梳顺，然后在脑后用丝带随便一挽了事，看着低头给她整理衣摆裤脚的影九微微顿了下，拿了水杯缓缓喝下那杯水。
    影九将她抱起，道：「早膳可要吃点？」
    「阿兰在那边看热闹，一定带吃的过去了吧？」凌清羽笑道。
    影九点头，抱了她出了房间，从月牙门走到了主院。
    院子里面热闹非凡，水流般的家俱送了进来，在白薇银翘等人的指挥下往屋子里面摆，请来铺陈的夫人们在屋子里面大声说着恭喜的好话，又有些跟随来的在细声的说着一些羡慕的话语。
    「回去吧。」凌清羽低声道，她想起来了，古代铺陈都是在新郎家，她这个新娘子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合时宜。
    回到偏院，却见燕七正端着吃食摆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而影十三拄着跟拐棍从厨房走出来。
    「咱们这里就没有别的下人了嘛？」凌清羽不解的问道，不会吧？咱这幺有钱，就让一院子的伤号做事？
    「今天事情多，都去帮忙了。」燕七在石桌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特製躺椅，道：「吃早点了。」
    影九把她放在了竹椅上，将双腿架好，然后将竹椅上的活动案板放到前面，然后从石桌上端了几样小蝶放在案板上。
    凌清羽喝了一口粥，不觉瞇起眼睛歎道：「果然还是十三的手艺好啊！」
    影十三将枴杖放置在一边，跳着脚坐下，笑道：「再过些日子，我就全好了。」
    凌清羽便看向燕七，见他脸色依然苍白如血，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不觉皱了皱眉。
    「我这种伤，好得总是慢些。」燕七笑道。
    树荫下洒落着斑驳的光影，微风徐徐，送来旁边院落各种声音。
    「夫人啊，你明日去做那全福夫人铺陈，可千万要客气些啊。」县令再次对夫人嘱咐道。
    「你都说好几次了，怎幺了，虽然那杨将军是官比你大，我这身份去给她铺陈难道还差了不成？」县令夫人是火爆脾气，不觉大声道。
    「哎，」县令大人左右看看，让人都退了出去，凑到夫人耳边道：「你知道我今日和邓兄去做见证人，那婚书是怎幺写的嘛？还有啊，杨将军还专门写了个协议，我们两都做了见证人。」
    「什幺？」
    「你别看那婚礼是走的杨将军娶亲，我跟你说，那文书，全部是杨将军入赘到凌家。」
    「什幺？」夫人不觉捂着嘴瞪大了眼，叫道。
    「小声点小声点！杨将军亲身父亲本来就是没有宗族的，被杨老将军收为义子也没有入杨家宗谱，而且，杨家还被灭了个乾净，现在杨将军就孤身一个，他要入赘，没人能说什幺。可是，你想，杨将军位高权重，为何甘心做这种事情？他定是非常看重那凌当家的，那县尉夫人和主薄夫人，不就是因为轻慢了凌当家的，结果杨将军大怒，现还不是被乖乖休回家去了？」
    「你意思是，我要是得罪了那女人，你也要休我？那这床我还真不铺了！」
    「哎，你要不去，人家就请成老夫人了，夫人啊，你自己看看，全套黄金头面的谢礼啊！」
    「哼！成老夫人都那幺大岁数了，她能戴得起这头面嘛？」
    不说这天代县里怎样一个议论纷纷，流言四起，将军府里的主院还是一片宁静。
    下午和秦元香喝完茶，送走了这位聊到后面越发起劲了的孕妇，拿着郑喜送过来的厚厚一叠的嫁妆单子，凌清羽才有了点感觉，我这是要结婚了？
    恍然回头，身后却无那沉默却带着浅笑的男人，凌清羽心里一阵抽痛，收了目光回来。
    「赤金累丝长簪成对、赤金镶嵌红宝石长簪成对、赤金镶嵌蓝宝石长簪成对、翡翠长簪成对、白玉长簪成对、白玉玲珑长簪成对、万福万寿点翠长簪成对、双喜双如意点翠长簪成对、镶嵌珍珠长簪成对、镶嵌祖母绿长簪成对、万福万寿镶嵌宝石翠花成对、双喜双如意镶嵌宝石翠花成对、榴开百子镶嵌宝石翠花成对、桃献三千镶嵌珠石翠花成对、翡翠白玉点翠珊瑚珍珠宝石各式挑簪十对、赤金点翠镶嵌抱头莲二对、赤金点翠各式颤须六对、展翅金凤挂珠钗成对、银鎏金凤首髮钗成对、珊瑚鎏金点翠髮钗成对、红珊瑚金丝髮钗成对、羊脂白玉福禄寿髮钗成对、和田白玉雕喜上眉梢髮钗成对、羊脂白玉雕凤髮钗成对、金鎏银点翠带宝石髮钗成对、银崁金蝴蝶髮钗成对、金点翠甲虫髮钗成对、和田白玉髮钗成对、翡翠髮钗成对、阗白玉如意形髮钗成对、和田白玉镂空髮钗成对、阗白玉如意形髮钗成对、镶宝石银製髮钗成对、镶玛瑙银製髮钗成对、赤金錾镯成对、赤金镶嵌宝石镯成对、赤金累丝镯成对、赤金点翠镯成对、羊脂白玉元镯成对、和田白玉蒲镯成对、翡翠元镯成对、蓝夜水晶玉镯、紫檀水晶玉镯、红水晶玉镯、金龙凤镯、雕龙和田白玉镯子、羊脂白玉圆镯各十对，镂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赤金嵌珠手镯、翡翠玉镯、绿宝石方扁镯、玛瑙银圆镯、金镶珠翠软手镯各十对，………不行，我念不下去了！」阿兰扑倒在石桌上，道。
    凌清羽挑了挑那下面还有厚厚的一叠，道：「这还有好多呢？你不準备都念完？」
    念了这幺多，那首饰都才念不到三分之一而且还是前面那些规製品，阿兰摇头道：「你这是嫁妆嘛？你开银楼的吧！」
    「是哦，你才知道？」凌清羽往后靠去，笑道。听她念的，看样子郑喜他们还是做了收敛。
    「可是阿兰你知道嘛，如若钱真是万能的，我宁愿用所有去换回来燕三。」凌清羽轻轻歎道。
    「是啊，燕三那样的男人，不过你也想开点吧，杨昭也不错啊，」阿兰将单子放好，道：「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的男人，只怕也就这幺一个了。」
    凌清羽笑笑未答话，只是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徐徐清风。
    因为明日要铺陈，主院要让出来，晚上洗完澡后，杨昭抱着凌清羽到了旁边的院子。
    这个是主院的副院，和主院隔了一个门，虽然小些，却很是精緻，窗前的一丛海棠花开的正好。
    杨昭将凌清羽放在床上，将床脚放置着的木架拿开，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下午他走后，体内的****也沉寂下来，凌清羽点点头，道：「嗯，好像好了。」
    「阿昭。」凌清羽拉住了杨昭的衣角，道：「为何要……」为何要入赘？你现在身处这个位置，有个赘婿的身份将被多少人嘲笑？
    杨昭淡淡一笑，道：「昭说过，昭的一切都会给你。」他缓缓坐在了凌清羽身边，道：「昭的心，昭的命，」说着，他贴近了她，吻上了她的唇，低声道：「昭的身子，都是你的…」
    凌清羽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了回去，在这一刻，她不想再让自己对燕三的思念伤害面前这个男人。
    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个是忍耐了一年多终于将心爱的女人拥在怀中，一个是体内那蛇丹已经****难耐却被压制在里面，两人的吻热烈且深沉，一边吻一边就已经将衣物给脱了下来。
    将凌清羽的小腿小心的分开架在那两个小木架上，杨昭再次确认了她没有不妥，俯身上去，一边吸允着她的朱红，一边用手指伸进了那个花径。
    「唔…」凌清羽抱着他的头低声****出来。
    「清羽…清羽…」杨昭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如同刻印在心上的烙痕。
    「昭…」当身体被填满的时候，凌清羽发出了长长的歎息。
    一大早的，代县的街道又被兵士给五步一人的守上了，而代县的百姓今日出动的更多，早早的拿好瓜子等物摆好架势準备等着看热闹，杨将军的聘礼是六十八抬，那幺新娘子的嫁妆总不会少于这个数吧。
    吉时一到，凌府的门前放响了鞭炮，韩枔当先郑喜蔡靖方随后，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后面一台台嫁妆缓缓出门。
    「这些个箱子怎幺比咱们平常看见的要大的多啊？」
    「你看看，快看，那幺多的头面！」
    随着一台台的嫁妆抬出，街边的惊呼声是一声比一声高，那些妆台上第一层都打开着，华贵的首饰，精美的绫罗，精贵的香料，异国的宝货，精工细作的摆件和家俱，让人目不接暇，真真晃瞎了一城的狗眼。
    「大哥你在想什幺？」陈荣轩不解的问凌云飞，那幺怪异的表情！
    「我在想我是不是跟那丫头开口开少了？」同样被晃瞎了狗眼的凌云飞道。
    第一抬已经随着韩枔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后面的还没出凌府的后院，那种扑面而来的富贵逼人让代县人津津乐道了多年。
    凌清羽是在旁边主院传来的喧哗声中醒来的，摸摸身边已经空了，便抬起了身子，唤了声：「燕三？」
    声音一出顿时顿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影九端了水盆进来，道：「当家的醒来了？」
    「嗯，什幺时候了？」凌清羽拉过放置在床头边上的衣服披上，有些诧异是影九而不是白薇进来，问道。
    「巳时，白薇和银翘她们去帮铺陈了，神医也去看热闹了。」影九跪在了床头，拿了温热的毛巾递了给她，道。
    凌清羽接了毛巾洗了把脸，再就着他手漱了口，然后脸色微红的看着他。
    影九没抬头，收拾好东西退出了房门。
    凌清羽憋了泡尿，但是自己的腿又动弹不得，只好先将衣服穿上，然后小心的将腿挪到边上，只是刚一动就痛得她直抽抽，比昨天更痛了。
    「当家的！」影九掠了进来，扶住了她，道：「我来。」
    弯腰将凌清羽抱起到了旁边的小间，将她放置在马桶上，凌清羽的脸已经通红，低声道：「我自个来，九你先出去。」
    影九一手扶着她，一手掏出了条布条，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然后提起了些她的上身，让她能将长衣撩起，然后两手扶着她，不再出声。
    这实在是太丢人，凌清羽脸红得像柿子一样，赶快解决了事。
    待听得凌清羽蚊子般的好了，影九解开了布带，将她抱了出去，放置在床上，问道：「当家的要去看看嘛？」
    古代的铺陈啊，凌清羽有些动心了。
    影九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衣裤，先将裤子给她套入进双腿，提到膝盖的地方，然后将衣服放在床头，转身退了出去。
    将门在背后关上，影九站在门前，听着里面不时传出来的细细被压抑住的抽痛声，握紧了双手。
    折腾得自己痛了个半死，凌清羽总算将那最简单的衣服穿上，然后唤道：「九。」
    影九应声而进，将她抱起又放到了软榻上，从桌上倒了杯热水放置在软榻上的矮桌上，递了梳妆台上的梳子给她，在凌清羽自个梳头的时候，将她衣摆理好。
    凌清羽将头髮梳顺，然后在脑后用丝带随便一挽了事，看着低头给她整理衣摆裤脚的影九微微顿了下，拿了水杯缓缓喝下那杯水。
    影九将她抱起，道：「早膳可要吃点？」
    「阿兰在那边看热闹，一定带吃的过去了吧？」凌清羽笑道。
    影九点头，抱了她出了房间，从月牙门走到了主院。
    院子里面热闹非凡，水流般的家俱送了进来，在白薇银翘等人的指挥下往屋子里面摆，请来铺陈的夫人们在屋子里面大声说着恭喜的好话，又有些跟随来的在细声的说着一些羡慕的话语。
    「回去吧。」凌清羽低声道，她想起来了，古代铺陈都是在新郎家，她这个新娘子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合时宜。
    回到偏院，却见燕七正端着吃食摆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而影十三拄着跟拐棍从厨房走出来。
    「咱们这里就没有别的下人了嘛？」凌清羽不解的问道，不会吧？咱这幺有钱，就让一院子的伤号做事？
    「今天事情多，都去帮忙了。」燕七在石桌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特製躺椅，道：「吃早点了。」
    影九把她放在了竹椅上，将双腿架好，然后将竹椅上的活动案板放到前面，然后从石桌上端了几样小蝶放在案板上。
    凌清羽喝了一口粥，不觉瞇起眼睛歎道：「果然还是十三的手艺好啊！」
    影十三将枴杖放置在一边，跳着脚坐下，笑道：「再过些日子，我就全好了。」
    凌清羽便看向燕七，见他脸色依然苍白如血，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不觉皱了皱眉。
    「我这种伤，好得总是慢些。」燕七笑道。
    树荫下洒落着斑驳的光影，微风徐徐，送来旁边院落各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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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韩枔直言

    「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幺多的好东西啊！」伺候着县令夫人而来的婆子站在门口低声道。
    「听说那凌家是大富之家，这些东西只怕要上十万两银子了。」跟随着县令夫人而来的丫鬟道。
    阿兰眼睛瞟了一下那两人，然后背着手往前院而去。
    比起后院，前院更是热闹，一台台的嫁妆箱子摆放在正堂，让客人观看。
    阿兰四下看看，见杨昭韩枔等人在正堂接待客人，而何离孟苏几个则在偏厅里面叽叽咕咕，眼珠一转，溜跶了进去。
    「就咱这八个。」李彦笑道。
    「什幺八个？」阿兰的头凑了进去，问道。
    「明日抬花桥的。」何离笑道。
    「那你们可得选好人，那丫头的痛觉已经恢复，一个颠簸就可以痛个半死，所以呢，最好不要八抬大轿，四个人比较好。」阿兰笑道。
    「而且，」阿兰摸了摸鼻子，坏笑道：「我其实挺好奇，他们两怎幺拜堂？」
    看着几人都黑了脸，阿兰笑瞇瞇的走了出去，巡视一圈后，向凌清羽在的偏院而去。
    「阿兰不是有止痛药嘛？就是加快点速度好了，我能撑得住。」凌清羽挂了一脸的黑线道。不会这个时候你们才想起来，拜堂是要跪下去磕头的吧？我伤的是小腿，膝盖没事，只要姿势好还是不会受影响的。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说迎亲换时间，开玩笑吧？这幺一说，明儿还不知道传出什幺话来。」凌清羽再次环视了下众人，道。
    「可是神医说，你这些天是痛感最剧烈的时候。」何离看了眼在一旁吃点心吃得很是开心的阿兰，道。
    「你们别理她，一準是看了我的嫁妆心里不平衡了，在找抽呢。」凌清羽鄙视的看了眼阿兰，道。
    知道凌清羽定是不肯取消或者推迟了，杨昭起身道：「我们出去说。」
    待人走了，凌清羽没好气的对阿兰道：「这种事情你这个时候说干嘛？没得影响人家心情。」
    阿兰哼了一声，道：「我为你好，你还说我的不是，不理你这个白眼狼了。」
    「没那幺严重，只是你到时候把支架打好就行了。」凌清羽笑道。
    「将军，还是让我和他们一起抬轿吧，尹霆安随你迎亲。」何离道。
    「好。」想了下，杨昭点头道。何离他们八人在一起时间很久，配合最是默契，如若是他们八人，倒是不怕。
    「路上两边的守护做好，千万别让人冲撞了花轿，其他的那些细碎的礼节都去掉。」杨昭一边走一边道，然后走到正堂细细看了下，开始吩咐人改动布置。
    「当家的，」韩枔敲了下门，站在门口道：「我能单独和你说两句嘛？」
    阿兰看了凌清羽一眼，起身踱了出去，见凌清羽点头，影九也闪身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韩枔在椅子上坐下，拳头抵着嘴咳嗽两声，道：「有几件事情，我想，还是要跟当家的说下。」
    「这幺慎重？」凌清羽不觉笑了一下，道：「你说。」
    「去年秋天，辽国撕毁协议进犯河东路，南院大王耶律也部众十万进犯黑水关，在黑水关外，和杨将军他们打了将近一个月，后来，杨将军计出奇兵，让何离将军带兵从山上绕过去杀到他们后面，两方夹击，不光将敌军大败，更夺回来黑水关外两座城池。」韩枔缓缓而叙。
    「为何无人告诉我？」凌清羽不觉睁大了眼，带了点怒气，问道。她回来这幺久，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她说过这事。
    韩枔望着她一笑，道：「此次之战，让大周和辽国又恢复到了敌对关係，榷场已经关闭了，我们走过去的货其实等同于是私货，和那萧燧私下做的生意。」
    「胡闹！这要是万一被发现，他就要被挂上个叛国之罪。」凌清羽着急的想起身，双腿无力又跌坐回去。
    「当家的，」韩枔赶忙扶了她一下，道：「你别着急，就是怕你着急，这事才没和你说。我们现在也停了和那萧燧的贸易，起先那些，是因为这里还有些存货，杨将军怕战事既然已经再起，存在手里就是损失，所以才和他交易的。」
    「这幺大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凌清羽抽了两下，忍住痛，问道。
    「你还不明白杨将军的心嘛？双方协议既然撕毁，随时都可能有大战，他不想影响你的决定。」韩枔歎了口气道：「你在番外的日子有多逍遥，对比下来在大周就过得有多不自在，如若你知道这边战事起来，必然会要赶回来。」
    凌清羽一愣，韩枔继续道：「当然，你也可能是不回来。杨将军既不愿意你因为这事而放弃你在番外自由的生活而赶回来，也害怕你不回来。」
    「我不回来？」凌清羽惊讶的重複了一遍。
    「是，如若你选择的是离开这个混乱的大周而去环游四海，他会因为你能远离这些危险而高兴。」看了看凌清羽惊讶的脸色，韩枔道。
    凌清羽一时沉默下来，低垂了眼帘，说起来，自己偶尔的确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在某个星空明亮的夜晚，不是没有这幺想过。
    「但是如若当家的你真不回来了。」韩枔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杨将军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凌清羽一怔，抬头向韩枔看去。
    「还有件事情，」韩枔却避开了这个话题，道：「年关的时候，皇上再次召杨将军回去询问军情，在汴京，华阳长公主见到了杨将军，长公主是董皇后所出，又是皇上第一个孩子，一向得宠，去年年底刚刚死了驸马，见到刚下朝回去的杨将军那是一见锺情。」
    「啊？」凌清羽不觉微微张了张嘴，就知道杨昭这皮相不知道多招人。
    「董皇后派人找了杨将军，想要杨将军做华阳公主的第二任驸马，而且说，公主愿意跟随杨将军到这边关之地做杨家妇。」韩枔淡笑了一下，继续道：「去年和王家赵家闹翻后，董相过来的接触杨将军不再像以前那样拒绝，这次来的联姻要求不是什幺董家庶女或者旁支嫡女，而是嫡长公主，虽然公主是二嫁，毕竟杨将军也那幺大年纪了，来传话的那人也说了，只要和华阳长公主成亲，必保杨将军满门富贵，而且公主还不会阻碍杨将军娶那个救命恩人，也不会阻止他娶别的妾室。」
    「真是大方啊。」凌清羽歎了声，面上带上了丝嘲讽。
    「杨将军当时回答就一句，杨某已经有妻。」韩枔带了丝笑意道：「无论那人怎幺说，威胁利诱也好，杨将军就只回这幺一句。后来华阳公主亲自找上门来，啧啧，别怪我多嘴，说实话，那长公主的确长得美貌，比当家的你可漂亮多了。别生气，别生气，杨将军当着那长公主的面说，他有心爱之人，此生只会和那人在一起。长公主当时很是恼怒，说，既然你和她两情相悦，为何一直未有成亲，一定是骗她的，当时便撂下了话，说，半年之内如若杨将军还未和他那心爱之人成亲，那幺就会求了圣旨带了嫁妆直接到黑水关来，如若杨将军到时候还是拒绝，那幺就砍了黑水关众将的头。」
    「她能砍边关重将的头？」凌清羽不觉诧然道。一个公主这幺大的本事？皇帝都不能做吧？在现在这种战事起来正需要人搏命的时候？
    「她自然不能，不过她若真拿了圣旨带了嫁妆过来，那就不是一个董家王家小姐能比的，那两家，杨将军拒婚挨上军棍可以糊弄过去，但是如若是拒绝亲临的公主，就不是几十军棍能抵消的了。」看着凌清羽脸上的神色变幻，韩枔道：「半年之期，还有两日就到了。」
    「这些事情，杨将军甚至要求我不要跟你说，」韩枔顿了一下，道：「他绝不会拿这些事情来影响你的决定，就算你的决定直接影响着他的生死，他也不愿意让你受到一点影响。我今日这幺过来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于他，他心里把你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又怎幺会想不到拜堂的时候是要跪天地的，你知道最开始我们商讨仪式的时候他是怎幺提的嘛？他说，既然是入赘，就没有必要来做这种三跪九拜，是后来石方说，你现在的腿上痛感没有恢复，根本感觉不到什幺痛觉，然后我提醒他，如若不走完全程，只怕那长公主又有话说，这样对你不好。所以你看，知道你腿恢复痛觉了，他宁愿推迟或者取消，也不想要你去遭这个罪。」
    「我并未怪他，」凌清羽沉吟片刻，道：「你说去年秋天的时候打的一仗，所以现在朝廷还是要仰仗昭来守黑水关，那幺只是黑水关打了，还是说雄州霸州都打了。」
    韩枔微微而笑，道：「雄州那边也出兵了，不过那边指挥的是萧燧，所以并未产生大仗，而且，因为此战，赵家军里面将领开始调动。黑水关这边辽军大败后，听说，萧燧最近取代耶律也成了南院大王。」
    「所以昭才着急，一是为了战争，二是为了逼婚，但是最重要的是，此时朝廷必须倚重于他，所以他才放心的与我成亲并且这幺明目张胆的将我们两家的关係公之于众。」凌清羽想了下便道。
    「此次杨将军带了两千骑兵千里而去襄阳，一定已经让朝廷开始防备于他，如若不是趁火打铁的将亲娶了，后面也不知道会发生什幺事情。」韩枔点头道。
    「韩枔啊，」凌清羽望着他笑道：「为何你今日这幺仗义的来替他说明白这些事情？平常你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因为我不想你日后后悔，后悔明日只是因为你想要权势而答应这个在以前也是你心心唸唸的亲事，我希望你能真心的珍惜。」韩枔淡淡笑道：「当家的你描绘的世界太过于美好，韩枔愿意为此奋斗终身，所以你若是在中途倒下，那我们这些跟随着你的人怎幺办？」
    凌清羽完全愣住，喃喃道：「我描绘的世界？我有描绘过？」我不过就是偶尔感歎感歎而已！要不要给我这幺大的重担啊！
    韩枔不再多说，起身道：「当家的，燕三死了，可是你身边还有更多的人在仰仗着你，杨昭值得你真心嫁他。」
    门被关上发出一声轻响，凌清羽回过神来，拿过矮桌上的镜子，对着里面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道：「难道我不是真心的？难道这幺明显？」说着不觉把头搁置在了矮桌上，我当然是真心的，我自然知道杨昭有多好，也自然知道他为我做了多大的牺牲，我都知道，我也是真心喜欢他的，你个死韩枔，胡说八道！
    站在院子里，韩枔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对死命瞪着他的影九笑道：「小九，不去收拾收拾？」
    「你话重了。」影九低声道，眼神里带着不认同的冷冽。
    「不说重点，那笨蛋就走不出自己的本心。」韩枔挥挥手道：「阿兰说的对，你们都太宠她了。」从杨昭带兵而去往襄阳的时刻起，杨昭就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而从凌清羽答应成亲起，凌家也没有退路，这种时刻，凌清羽的脑袋如若不清楚，那幺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幺多的好东西啊！」伺候着县令夫人而来的婆子站在门口低声道。
    「听说那凌家是大富之家，这些东西只怕要上十万两银子了。」跟随着县令夫人而来的丫鬟道。
    阿兰眼睛瞟了一下那两人，然后背着手往前院而去。
    比起后院，前院更是热闹，一台台的嫁妆箱子摆放在正堂，让客人观看。
    阿兰四下看看，见杨昭韩枔等人在正堂接待客人，而何离孟苏几个则在偏厅里面叽叽咕咕，眼珠一转，溜跶了进去。
    「就咱这八个。」李彦笑道。
    「什幺八个？」阿兰的头凑了进去，问道。
    「明日抬花桥的。」何离笑道。
    「那你们可得选好人，那丫头的痛觉已经恢复，一个颠簸就可以痛个半死，所以呢，最好不要八抬大轿，四个人比较好。」阿兰笑道。
    「而且，」阿兰摸了摸鼻子，坏笑道：「我其实挺好奇，他们两怎幺拜堂？」
    看着几人都黑了脸，阿兰笑瞇瞇的走了出去，巡视一圈后，向凌清羽在的偏院而去。
    「阿兰不是有止痛药嘛？就是加快点速度好了，我能撑得住。」凌清羽挂了一脸的黑线道。不会这个时候你们才想起来，拜堂是要跪下去磕头的吧？我伤的是小腿，膝盖没事，只要姿势好还是不会受影响的。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说迎亲换时间，开玩笑吧？这幺一说，明儿还不知道传出什幺话来。」凌清羽再次环视了下众人，道。
    「可是神医说，你这些天是痛感最剧烈的时候。」何离看了眼在一旁吃点心吃得很是开心的阿兰，道。
    「你们别理她，一準是看了我的嫁妆心里不平衡了，在找抽呢。」凌清羽鄙视的看了眼阿兰，道。
    知道凌清羽定是不肯取消或者推迟了，杨昭起身道：「我们出去说。」
    待人走了，凌清羽没好气的对阿兰道：「这种事情你这个时候说干嘛？没得影响人家心情。」
    阿兰哼了一声，道：「我为你好，你还说我的不是，不理你这个白眼狼了。」
    「没那幺严重，只是你到时候把支架打好就行了。」凌清羽笑道。
    「将军，还是让我和他们一起抬轿吧，尹霆安随你迎亲。」何离道。
    「好。」想了下，杨昭点头道。何离他们八人在一起时间很久，配合最是默契，如若是他们八人，倒是不怕。
    「路上两边的守护做好，千万别让人冲撞了花轿，其他的那些细碎的礼节都去掉。」杨昭一边走一边道，然后走到正堂细细看了下，开始吩咐人改动布置。
    「当家的，」韩枔敲了下门，站在门口道：「我能单独和你说两句嘛？」
    阿兰看了凌清羽一眼，起身踱了出去，见凌清羽点头，影九也闪身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韩枔在椅子上坐下，拳头抵着嘴咳嗽两声，道：「有几件事情，我想，还是要跟当家的说下。」
    「这幺慎重？」凌清羽不觉笑了一下，道：「你说。」
    「去年秋天，辽国撕毁协议进犯河东路，南院大王耶律也部众十万进犯黑水关，在黑水关外，和杨将军他们打了将近一个月，后来，杨将军计出奇兵，让何离将军带兵从山上绕过去杀到他们后面，两方夹击，不光将敌军大败，更夺回来黑水关外两座城池。」韩枔缓缓而叙。
    「为何无人告诉我？」凌清羽不觉睁大了眼，带了点怒气，问道。她回来这幺久，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她说过这事。
    韩枔望着她一笑，道：「此次之战，让大周和辽国又恢复到了敌对关係，榷场已经关闭了，我们走过去的货其实等同于是私货，和那萧燧私下做的生意。」
    「胡闹！这要是万一被发现，他就要被挂上个叛国之罪。」凌清羽着急的想起身，双腿无力又跌坐回去。
    「当家的，」韩枔赶忙扶了她一下，道：「你别着急，就是怕你着急，这事才没和你说。我们现在也停了和那萧燧的贸易，起先那些，是因为这里还有些存货，杨将军怕战事既然已经再起，存在手里就是损失，所以才和他交易的。」
    「这幺大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凌清羽抽了两下，忍住痛，问道。
    「你还不明白杨将军的心嘛？双方协议既然撕毁，随时都可能有大战，他不想影响你的决定。」韩枔歎了口气道：「你在番外的日子有多逍遥，对比下来在大周就过得有多不自在，如若你知道这边战事起来，必然会要赶回来。」
    凌清羽一愣，韩枔继续道：「当然，你也可能是不回来。杨将军既不愿意你因为这事而放弃你在番外自由的生活而赶回来，也害怕你不回来。」
    「我不回来？」凌清羽惊讶的重複了一遍。
    「是，如若你选择的是离开这个混乱的大周而去环游四海，他会因为你能远离这些危险而高兴。」看了看凌清羽惊讶的脸色，韩枔道。
    凌清羽一时沉默下来，低垂了眼帘，说起来，自己偶尔的确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在某个星空明亮的夜晚，不是没有这幺想过。
    「但是如若当家的你真不回来了。」韩枔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杨将军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凌清羽一怔，抬头向韩枔看去。
    「还有件事情，」韩枔却避开了这个话题，道：「年关的时候，皇上再次召杨将军回去询问军情，在汴京，华阳长公主见到了杨将军，长公主是董皇后所出，又是皇上第一个孩子，一向得宠，去年年底刚刚死了驸马，见到刚下朝回去的杨将军那是一见锺情。」
    「啊？」凌清羽不觉微微张了张嘴，就知道杨昭这皮相不知道多招人。
    「董皇后派人找了杨将军，想要杨将军做华阳公主的第二任驸马，而且说，公主愿意跟随杨将军到这边关之地做杨家妇。」韩枔淡笑了一下，继续道：「去年和王家赵家闹翻后，董相过来的接触杨将军不再像以前那样拒绝，这次来的联姻要求不是什幺董家庶女或者旁支嫡女，而是嫡长公主，虽然公主是二嫁，毕竟杨将军也那幺大年纪了，来传话的那人也说了，只要和华阳长公主成亲，必保杨将军满门富贵，而且公主还不会阻碍杨将军娶那个救命恩人，也不会阻止他娶别的妾室。」
    「真是大方啊。」凌清羽歎了声，面上带上了丝嘲讽。
    「杨将军当时回答就一句，杨某已经有妻。」韩枔带了丝笑意道：「无论那人怎幺说，威胁利诱也好，杨将军就只回这幺一句。后来华阳公主亲自找上门来，啧啧，别怪我多嘴，说实话，那长公主的确长得美貌，比当家的你可漂亮多了。别生气，别生气，杨将军当着那长公主的面说，他有心爱之人，此生只会和那人在一起。长公主当时很是恼怒，说，既然你和她两情相悦，为何一直未有成亲，一定是骗她的，当时便撂下了话，说，半年之内如若杨将军还未和他那心爱之人成亲，那幺就会求了圣旨带了嫁妆直接到黑水关来，如若杨将军到时候还是拒绝，那幺就砍了黑水关众将的头。」
    「她能砍边关重将的头？」凌清羽不觉诧然道。一个公主这幺大的本事？皇帝都不能做吧？在现在这种战事起来正需要人搏命的时候？
    「她自然不能，不过她若真拿了圣旨带了嫁妆过来，那就不是一个董家王家小姐能比的，那两家，杨将军拒婚挨上军棍可以糊弄过去，但是如若是拒绝亲临的公主，就不是几十军棍能抵消的了。」看着凌清羽脸上的神色变幻，韩枔道：「半年之期，还有两日就到了。」
    「这些事情，杨将军甚至要求我不要跟你说，」韩枔顿了一下，道：「他绝不会拿这些事情来影响你的决定，就算你的决定直接影响着他的生死，他也不愿意让你受到一点影响。我今日这幺过来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于他，他心里把你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又怎幺会想不到拜堂的时候是要跪天地的，你知道最开始我们商讨仪式的时候他是怎幺提的嘛？他说，既然是入赘，就没有必要来做这种三跪九拜，是后来石方说，你现在的腿上痛感没有恢复，根本感觉不到什幺痛觉，然后我提醒他，如若不走完全程，只怕那长公主又有话说，这样对你不好。所以你看，知道你腿恢复痛觉了，他宁愿推迟或者取消，也不想要你去遭这个罪。」
    「我并未怪他，」凌清羽沉吟片刻，道：「你说去年秋天的时候打的一仗，所以现在朝廷还是要仰仗昭来守黑水关，那幺只是黑水关打了，还是说雄州霸州都打了。」
    韩枔微微而笑，道：「雄州那边也出兵了，不过那边指挥的是萧燧，所以并未产生大仗，而且，因为此战，赵家军里面将领开始调动。黑水关这边辽军大败后，听说，萧燧最近取代耶律也成了南院大王。」
    「所以昭才着急，一是为了战争，二是为了逼婚，但是最重要的是，此时朝廷必须倚重于他，所以他才放心的与我成亲并且这幺明目张胆的将我们两家的关係公之于众。」凌清羽想了下便道。
    「此次杨将军带了两千骑兵千里而去襄阳，一定已经让朝廷开始防备于他，如若不是趁火打铁的将亲娶了，后面也不知道会发生什幺事情。」韩枔点头道。
    「韩枔啊，」凌清羽望着他笑道：「为何你今日这幺仗义的来替他说明白这些事情？平常你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因为我不想你日后后悔，后悔明日只是因为你想要权势而答应这个在以前也是你心心唸唸的亲事，我希望你能真心的珍惜。」韩枔淡淡笑道：「当家的你描绘的世界太过于美好，韩枔愿意为此奋斗终身，所以你若是在中途倒下，那我们这些跟随着你的人怎幺办？」
    凌清羽完全愣住，喃喃道：「我描绘的世界？我有描绘过？」我不过就是偶尔感歎感歎而已！要不要给我这幺大的重担啊！
    韩枔不再多说，起身道：「当家的，燕三死了，可是你身边还有更多的人在仰仗着你，杨昭值得你真心嫁他。」
    门被关上发出一声轻响，凌清羽回过神来，拿过矮桌上的镜子，对着里面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道：「难道我不是真心的？难道这幺明显？」说着不觉把头搁置在了矮桌上，我当然是真心的，我自然知道杨昭有多好，也自然知道他为我做了多大的牺牲，我都知道，我也是真心喜欢他的，你个死韩枔，胡说八道！
    站在院子里，韩枔长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对死命瞪着他的影九笑道：「小九，不去收拾收拾？」
    「你话重了。」影九低声道，眼神里带着不认同的冷冽。
    「不说重点，那笨蛋就走不出自己的本心。」韩枔挥挥手道：「阿兰说的对，你们都太宠她了。」从杨昭带兵而去往襄阳的时刻起，杨昭就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而从凌清羽答应成亲起，凌家也没有退路，这种时刻，凌清羽的脑袋如若不清楚，那幺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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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 婚礼1

    因为要从凌家出嫁，晚上凌清羽又搬了家，这次是从将军府坐车到了凌府。
    这个府邸是韩枔在代县购置，院落很是大气古朴，虽然是在夜间，倒是让凌清羽一下喜欢上了。
    韩枔郑喜蔡靖方和丁步东吴大还有那些掌柜们都住在这边，凌清羽一过来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各种恭维话说个不停。
    蔡靖方和郑喜都带了夫人过来，郑喜已经生了儿子，夫人是个面若满月的和蔼妇人，和蔡靖方夫人金氏一脸的精明利落正好成反比，丁步东将丁冬的夫人钱氏也带了过来，三人都是有儿子的，正好给凌清羽梳头着装做全福夫人。
    凌清羽这还是第一次见郑喜夫人邓氏和钱氏，忙将见面礼送上，除了进入嫁妆里面的，还有剩余的首饰两大箱，凌清羽从里面挑了四套头面，多余一套是给阿兰的。
    三人见过礼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阿兰也跟了出去，正好一起拉拉家长聊聊天。
    杨昭将凌清羽从软榻上抱到床上，替她解开外衣，将腿搁置好，然后将衣裳挂好，道：「明日要累一天，早点休息吧。」
    「阿昭，为何去年秋天的战事不告诉我？」凌清羽看着他忙碌的收拾着东西，忍不住问道。
    杨昭手下一顿，道：「原来是想等你来了亲口给你说，后来是，事情比较多，就忘记了。」
    「你过来。」凌清羽拍拍床沿，等杨昭在身边坐下，问道：「可有受伤？」
    杨昭脸上浮现了丝浅笑，摇头道：「我没事，这次出战的是何离和穆归云，何离有受伤，但是靠着你那医药包，救活回来很多兄弟。」
    「何离？伤重嘛？」凌清羽问道，这两日见到何离都是一副精神爽爽的样子，应该不重吧？
    「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现在已经没事了。」杨昭笑道。
    凌清羽吁了口气，偎依上了杨昭的肩头，道：「现在大周和辽国的协议已经撕毁，后面只怕少不了事。」
    「其实，我怀疑这次耶律也部众的进攻是萧燧弄的鬼，现在萧燧已经接替耶律也做南院大王，那一战，萧燧的力量一点都没受损，耶律也的十万大军被我们杀了一大半。」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坐得更加舒服，杨昭道：「萧燧刚上位，稳定自己的位置接收耶律也的部众都需要时间，暂时不会主动交战。」
    「清羽…」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印一吻，杨昭道：「打仗这些事是我们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做你喜欢的事情，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
    「歇歇歇歇，休息下。」高柳放下了轿桿，道。
    「你就撑不住了？」谷城也放下轿桿，道。
    高柳悄悄对着何离努努嘴，拉了下谷城，低声道：「离哥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来来来，正好吃点东西。」李彦招呼众人到一边，提了个食盒将吃食拿出来放置在石桌上，道。
    关啸揉了揉肩头凑了过去，道：「李彦啊，你这媳妇娶得真不错。」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眼光，归云啊，元香说，你有空去看看她说的那姑娘。」李彦拖了穆归云坐下，道。
    「哟，有好人也给我介绍介绍？对了，杜鸣，你那媳妇也不带回来给我们瞧瞧？」高柳拿了块糕点笑道。
    「本来是想带过来一起给当家的和将军贺喜的，」杜鸣看了一眼孟苏，笑道：「以后也一样。」
    「离哥？」孟苏凑近了些何离，担心的看了看他额头的汗水。
    「无事。」何离拿帕子擦了把汗，随手搭在了轿桿上，问道：「会州那边的地形图什幺时候能拿到？」
    「探子回报估计要些时间。」孟苏道。
    「嗯，这次，估计将军想亲自过去。」何离直起身子，道。
    孟苏眉头一挑，看着何离。何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知道就好，将军自然是从来没有离开过黑水关。」
    「离哥…」孟苏轻声唤了一声。
    「黑水关我会守住，你们放开了去打。」何离轻而坚定的道。
    「离哥你身子并未好。」孟苏低声道。
    「无事，抬个轿还难不倒我。何况……」何离摸了摸轿桿，嘴角带上了一丝温柔的微笑，这一生能给她抬次轿子，也值了。
    凌府主院的灯火已经熄灭，但是其他地方还是在忙碌的做着各种準备，而更远的地方，还有人在连夜赶路。
    杨昭卯时就走了，他今日要从将军府那边过来，凌清羽早上辰时也被挖了起来。
    白薇银翘钱氏金氏邓氏鱼贯而入，还带了另外几个小丫头，伺候她起床洗漱，然后就是洗澡，澡洗好后，阿兰进来给她换药。
    「这个拿着，疼得厉害的时候吃。一次只能吃一颗，最好少吃。」阿兰将一袋子药丸放她手上道。
    凌清羽看着那比平常异常巨大的粽子，道：「我觉得这腿可以拿去当鎯头用了。」绝对可以砸死人。
    开面，梳头，穿衣，上妆，整套流水下来，凌清羽虽然是坐着不动的那个，却也累得慌。
    「来，吃个饺子，多子多福。」邓氏拿了一碗饺子一边餵她吃，一边口里念叨着祝福之词。
    「七爷。」影二和影十急匆匆的走进院子，唤道。
    「赶回来了？快换衣服吧。」燕七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道。
    「是。」影十应了一声，犹豫了下，还是道：「七爷，我们昨天晚上赶回来的时候，见到有一些武林人物也在往这边走，不知道是什幺事情。」
    「他们和你们一样赶夜路嘛？」燕七微微坐起身子，道。
    影十摇头，道：「那倒没有，他们是夜宿在野地里。」
    「找到凌云飞，要他多注意些。」燕七沉吟了下，道：「也通知下杨昭那边。」
    「是。」影十接过影十三丢过来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外走去。
    「我看当家的被折腾得脸都白了。」影十三将枴杖放置在一边，坐在了燕七旁边，道。
    那些女人没有什幺力气，起起落落又穿衣又脱衣的，一定疼得半死，脸怎幺不白，燕七皱了皱眉，有心想叫影九进去帮手，但是看看满院子的婆子丫鬟，又嚥了回去。
    「小心些！」看着凌清羽的眉头再次猛皱了一下，阿兰道：「成了，你们别弄了，影九进来！」
    白薇的脸色微微一红，退到了一边。
    「你这个脚包的太重了。」凌清羽抽了一下，对阿兰道：「这样不成，就算用抱的，这个腿也是要垂下去的，像个秤砣一样。」
    「是嘛？」阿兰抬着头想了下可能会有的姿势，道：「那重新包吧，我给你包轻些，但是你自己就更要小心，现在是骨头融合的时候，要是再弄碎了，说不定就是个畸形。」
    「花轿出门了，花轿出门了。」一个小丫鬟欢叫着跑了进来。
    「这幺早？」阿兰抬头看看天色，道：「不是说黄昏嘛？」
    「要先在这边吃个饭，祭祖，然后再出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钱氏笑道。
    「那不着急，影九来帮忙，将她抱到那边去，我给她重新弄下。」
    代县今日是万人空巷，都挤到花轿走的那条路上，虽然两边都有全副武装第三次出现的士兵站岗，但是根本挡不住那些热情似火的百姓。
    杨将军终于成亲了，新娘子还是个富得流油的，何况今日还可以看到杨将军穿红衣，种种****都让人兴奋莫名。
    「元香啊，那凌当家是个什幺样的人？」坐在酒楼上最好位置的厢房里，秦夫人问道。
    「你不也有帖子嘛，等会吃饭的时候不就可以看见了。」秦元香笑道。是个什幺样的人？还真不好说，的确很和气，也很博学，也喜欢耍赖，和那神医的对话总是让她忍不住想笑。
    「咱姑爷今日是一起迎亲的吧？」秦夫人又探头道。
    见女儿点头，秦夫人得意的道：「咱那姑爷一定是那队伍里面最耀眼的一个，当然，杨将军除外。来了来了！元香快来看，杨将军真好看啊！怎幺没看到姑爷？那个！元香啊，你来看，姑爷怎幺成了抬轿子的了？」
    秦元香挪近了窗口，见杨昭带头一队威风凛凛的马队后面是巨大的花轿，轿子是由八个身穿红衣的高大俊朗的男子所抬，那抬轿的八个人，不会吧！
    「那不是何将军嘛？还有穆校尉？谷校尉？高校尉？那其他三个是？」秦夫人瞪大了眼惊讶的问道。
    「应该是已经离开的孟校尉，杜校尉，关校尉。」秦元香望着那步划一致，让那轿子一丝晃动都无的八人，轻歎道。
    「穿轿夫的衣服都能穿得这幺漂亮帅气，不愧是我家姑爷！」秦夫人的话让秦元香差点喷水，那幺一点忧郁登时没了。
    再看向街上，果然有少女们的惊叫声随着队列过去一阵阵的响起。
    「不愧是干将莫邪。」风幻天敲了敲剑刃，道。
    「我家世子还说了，那燕三手上那对短剑端是锋利，风大侠你也去看过那些被斩断的兵器，不是神兵利器是不可能做到的，那对短剑，现在就在那女人手上。」男人缩在房间的阴影里面道。
    「我要拿那对剑，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出手，说说看，你们世子非要在杨大将军的婚礼上出手，是图的什幺？」风幻天将剑放下，看着那男人淡淡的问道。
    「那是另外一个贵人的要求，那贵人说了，只要风大侠破坏了这场婚礼，那幺风大侠一直想要的碧落九重剑谱，就可以送给风大侠。」男人低着头道。
    「碧落九重剑谱一直收藏在皇宫里面，那贵人果然够贵啊！只是我杀了杨大将军的妻子，只怕以后杨大将军不会与我干休。」看着下面街道两边的兵士，风幻天道。
    「您放心，杨将军没空伤心，更没空找你的麻烦。」男人阴笑了两声，道。
    「如此甚好。」
    因为要从凌家出嫁，晚上凌清羽又搬了家，这次是从将军府坐车到了凌府。
    这个府邸是韩枔在代县购置，院落很是大气古朴，虽然是在夜间，倒是让凌清羽一下喜欢上了。
    韩枔郑喜蔡靖方和丁步东吴大还有那些掌柜们都住在这边，凌清羽一过来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各种恭维话说个不停。
    蔡靖方和郑喜都带了夫人过来，郑喜已经生了儿子，夫人是个面若满月的和蔼妇人，和蔡靖方夫人金氏一脸的精明利落正好成反比，丁步东将丁冬的夫人钱氏也带了过来，三人都是有儿子的，正好给凌清羽梳头着装做全福夫人。
    凌清羽这还是第一次见郑喜夫人邓氏和钱氏，忙将见面礼送上，除了进入嫁妆里面的，还有剩余的首饰两大箱，凌清羽从里面挑了四套头面，多余一套是给阿兰的。
    三人见过礼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阿兰也跟了出去，正好一起拉拉家长聊聊天。
    杨昭将凌清羽从软榻上抱到床上，替她解开外衣，将腿搁置好，然后将衣裳挂好，道：「明日要累一天，早点休息吧。」
    「阿昭，为何去年秋天的战事不告诉我？」凌清羽看着他忙碌的收拾着东西，忍不住问道。
    杨昭手下一顿，道：「原来是想等你来了亲口给你说，后来是，事情比较多，就忘记了。」
    「你过来。」凌清羽拍拍床沿，等杨昭在身边坐下，问道：「可有受伤？」
    杨昭脸上浮现了丝浅笑，摇头道：「我没事，这次出战的是何离和穆归云，何离有受伤，但是靠着你那医药包，救活回来很多兄弟。」
    「何离？伤重嘛？」凌清羽问道，这两日见到何离都是一副精神爽爽的样子，应该不重吧？
    「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现在已经没事了。」杨昭笑道。
    凌清羽吁了口气，偎依上了杨昭的肩头，道：「现在大周和辽国的协议已经撕毁，后面只怕少不了事。」
    「其实，我怀疑这次耶律也部众的进攻是萧燧弄的鬼，现在萧燧已经接替耶律也做南院大王，那一战，萧燧的力量一点都没受损，耶律也的十万大军被我们杀了一大半。」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坐得更加舒服，杨昭道：「萧燧刚上位，稳定自己的位置接收耶律也的部众都需要时间，暂时不会主动交战。」
    「清羽…」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印一吻，杨昭道：「打仗这些事是我们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做你喜欢的事情，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
    「歇歇歇歇，休息下。」高柳放下了轿桿，道。
    「你就撑不住了？」谷城也放下轿桿，道。
    高柳悄悄对着何离努努嘴，拉了下谷城，低声道：「离哥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来来来，正好吃点东西。」李彦招呼众人到一边，提了个食盒将吃食拿出来放置在石桌上，道。
    关啸揉了揉肩头凑了过去，道：「李彦啊，你这媳妇娶得真不错。」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眼光，归云啊，元香说，你有空去看看她说的那姑娘。」李彦拖了穆归云坐下，道。
    「哟，有好人也给我介绍介绍？对了，杜鸣，你那媳妇也不带回来给我们瞧瞧？」高柳拿了块糕点笑道。
    「本来是想带过来一起给当家的和将军贺喜的，」杜鸣看了一眼孟苏，笑道：「以后也一样。」
    「离哥？」孟苏凑近了些何离，担心的看了看他额头的汗水。
    「无事。」何离拿帕子擦了把汗，随手搭在了轿桿上，问道：「会州那边的地形图什幺时候能拿到？」
    「探子回报估计要些时间。」孟苏道。
    「嗯，这次，估计将军想亲自过去。」何离直起身子，道。
    孟苏眉头一挑，看着何离。何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知道就好，将军自然是从来没有离开过黑水关。」
    「离哥…」孟苏轻声唤了一声。
    「黑水关我会守住，你们放开了去打。」何离轻而坚定的道。
    「离哥你身子并未好。」孟苏低声道。
    「无事，抬个轿还难不倒我。何况……」何离摸了摸轿桿，嘴角带上了一丝温柔的微笑，这一生能给她抬次轿子，也值了。
    凌府主院的灯火已经熄灭，但是其他地方还是在忙碌的做着各种準备，而更远的地方，还有人在连夜赶路。
    杨昭卯时就走了，他今日要从将军府那边过来，凌清羽早上辰时也被挖了起来。
    白薇银翘钱氏金氏邓氏鱼贯而入，还带了另外几个小丫头，伺候她起床洗漱，然后就是洗澡，澡洗好后，阿兰进来给她换药。
    「这个拿着，疼得厉害的时候吃。一次只能吃一颗，最好少吃。」阿兰将一袋子药丸放她手上道。
    凌清羽看着那比平常异常巨大的粽子，道：「我觉得这腿可以拿去当鎯头用了。」绝对可以砸死人。
    开面，梳头，穿衣，上妆，整套流水下来，凌清羽虽然是坐着不动的那个，却也累得慌。
    「来，吃个饺子，多子多福。」邓氏拿了一碗饺子一边餵她吃，一边口里念叨着祝福之词。
    「七爷。」影二和影十急匆匆的走进院子，唤道。
    「赶回来了？快换衣服吧。」燕七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道。
    「是。」影十应了一声，犹豫了下，还是道：「七爷，我们昨天晚上赶回来的时候，见到有一些武林人物也在往这边走，不知道是什幺事情。」
    「他们和你们一样赶夜路嘛？」燕七微微坐起身子，道。
    影十摇头，道：「那倒没有，他们是夜宿在野地里。」
    「找到凌云飞，要他多注意些。」燕七沉吟了下，道：「也通知下杨昭那边。」
    「是。」影十接过影十三丢过来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外走去。
    「我看当家的被折腾得脸都白了。」影十三将枴杖放置在一边，坐在了燕七旁边，道。
    那些女人没有什幺力气，起起落落又穿衣又脱衣的，一定疼得半死，脸怎幺不白，燕七皱了皱眉，有心想叫影九进去帮手，但是看看满院子的婆子丫鬟，又嚥了回去。
    「小心些！」看着凌清羽的眉头再次猛皱了一下，阿兰道：「成了，你们别弄了，影九进来！」
    白薇的脸色微微一红，退到了一边。
    「你这个脚包的太重了。」凌清羽抽了一下，对阿兰道：「这样不成，就算用抱的，这个腿也是要垂下去的，像个秤砣一样。」
    「是嘛？」阿兰抬着头想了下可能会有的姿势，道：「那重新包吧，我给你包轻些，但是你自己就更要小心，现在是骨头融合的时候，要是再弄碎了，说不定就是个畸形。」
    「花轿出门了，花轿出门了。」一个小丫鬟欢叫着跑了进来。
    「这幺早？」阿兰抬头看看天色，道：「不是说黄昏嘛？」
    「要先在这边吃个饭，祭祖，然后再出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钱氏笑道。
    「那不着急，影九来帮忙，将她抱到那边去，我给她重新弄下。」
    代县今日是万人空巷，都挤到花轿走的那条路上，虽然两边都有全副武装第三次出现的士兵站岗，但是根本挡不住那些热情似火的百姓。
    杨将军终于成亲了，新娘子还是个富得流油的，何况今日还可以看到杨将军穿红衣，种种****都让人兴奋莫名。
    「元香啊，那凌当家是个什幺样的人？」坐在酒楼上最好位置的厢房里，秦夫人问道。
    「你不也有帖子嘛，等会吃饭的时候不就可以看见了。」秦元香笑道。是个什幺样的人？还真不好说，的确很和气，也很博学，也喜欢耍赖，和那神医的对话总是让她忍不住想笑。
    「咱姑爷今日是一起迎亲的吧？」秦夫人又探头道。
    见女儿点头，秦夫人得意的道：「咱那姑爷一定是那队伍里面最耀眼的一个，当然，杨将军除外。来了来了！元香快来看，杨将军真好看啊！怎幺没看到姑爷？那个！元香啊，你来看，姑爷怎幺成了抬轿子的了？」
    秦元香挪近了窗口，见杨昭带头一队威风凛凛的马队后面是巨大的花轿，轿子是由八个身穿红衣的高大俊朗的男子所抬，那抬轿的八个人，不会吧！
    「那不是何将军嘛？还有穆校尉？谷校尉？高校尉？那其他三个是？」秦夫人瞪大了眼惊讶的问道。
    「应该是已经离开的孟校尉，杜校尉，关校尉。」秦元香望着那步划一致，让那轿子一丝晃动都无的八人，轻歎道。
    「穿轿夫的衣服都能穿得这幺漂亮帅气，不愧是我家姑爷！」秦夫人的话让秦元香差点喷水，那幺一点忧郁登时没了。
    再看向街上，果然有少女们的惊叫声随着队列过去一阵阵的响起。
    「不愧是干将莫邪。」风幻天敲了敲剑刃，道。
    「我家世子还说了，那燕三手上那对短剑端是锋利，风大侠你也去看过那些被斩断的兵器，不是神兵利器是不可能做到的，那对短剑，现在就在那女人手上。」男人缩在房间的阴影里面道。
    「我要拿那对剑，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出手，说说看，你们世子非要在杨大将军的婚礼上出手，是图的什幺？」风幻天将剑放下，看着那男人淡淡的问道。
    「那是另外一个贵人的要求，那贵人说了，只要风大侠破坏了这场婚礼，那幺风大侠一直想要的碧落九重剑谱，就可以送给风大侠。」男人低着头道。
    「碧落九重剑谱一直收藏在皇宫里面，那贵人果然够贵啊！只是我杀了杨大将军的妻子，只怕以后杨大将军不会与我干休。」看着下面街道两边的兵士，风幻天道。
    「您放心，杨将军没空伤心，更没空找你的麻烦。」男人阴笑了两声，道。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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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章 婚礼2

    外面请桥，正席，各种琐碎的礼仪，热闹得鞭炮声喧哗声笑闹声隐隐约约的传到后院，时不时的有小丫鬟进来汇报情况，说起韩枔他们怎幺为难那群将军们，让一院子的人都笑开了怀。
    阿兰听得一边笑一边将凌清羽的脚重新包好，看看现在轻鬆了很多的腿，凌清羽看了看天色，正觉得肚子有些饿，影十三送了碗粥进来。
    金氏以前是和燕三燕七打过交道的，白薇和银翘更是知道，都退到了一边，可钱氏并不知道，于是板起了脸，道：「你这人好不懂规矩，这是你能进来的嘛？快出去，而且，新娘子也不能吃东西。」
    凌清羽的脸顿时微微一沉，伸手接过了影十三手上的碗，道：「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们先出去吧，看看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要帮忙的？」
    钱氏一愣，却见另外几人包括邓氏都施礼后退了出去，忙跟了出去。
    「姐姐，我做错了什幺嘛？」一出门，钱氏就拉着金氏的袖子带了些委屈悄声问道。她和丁冬成亲后聚少离多，但是也知道夫君最是看重他那当家的，如若她被当家的不喜，只怕也会被夫君不喜。
    金氏左右看看，低声道：「那是当家的贴身侍卫，日常起居都是他们服侍的，是当家的最亲信的人。」如若不是燕三死了，燕七和影十三都重伤，这屋子里，哪有她们今天这样弄的份。
    邓氏憨厚的笑了一下，快走两步，去往前堂看看前面进行到那一步了。她一嫁进郑家，就被告知他们郑家是凌家的家奴，钱是有，但是都是当家的给的，后来她和郑喜感情日渐深厚，郑喜便也说些当年的事情，让她对这个敢于带着一帮那样的船员出海的当家的那是无限崇拜，何况，这次过来，听到燕三死了的消息，郑喜偷偷的哭了几场，她便也知道了那场惨烈的战斗，当家的不是一般的女人，那些护卫更是拿命相护，比起她们刚才那粗手粗脚的服侍，那个年轻小伙子才做得真真叫细心，那钱氏那幺一说，她心里便不喜她起来，也不愿意再和她一起。
    屋子里指手画脚的人一走，凌清羽顿时觉得轻鬆很多，将粥吃完，道：「还有什幺吃的没？不会真要我饿一天吧？」
    「还有笼烧卖，白薇说是可以带在路上吃的，我去拿。」影十三拄着枴杖往屋外走去。
    「为何没我的份？」阿兰在后面叫道。
    「你有腿，自个去吃。」
    阿兰哼了一声，看了看凌清羽，然后道：「等会我给你重新上妆吧。」
    凌清羽朝镜子里瞧了瞧，道：「好，弄得正常一点。」这满脸的白粉吓死人不赔命啊。
    太阳西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影九的小心服侍下，凌清羽换上了凤冠霞帔，这次总算没有再被弄得痛个半死，然后阿兰给她洁了面，细细的描眉上妆。
    去掉了原来画的柳叶眉，而是两道又神气又精神的飞眉，去掉满脸的白粉，只上了薄薄的胭脂，描上眼线，画好唇形，当鲜红的口脂浓艳的抹上后。
    阿兰看了半晌，直到凌清羽脸色彆扭的準备自己去看了，方道：「丫头，今天真漂亮！」
    凌清羽微微带了丝绯色，问道：「前面到什幺程序了？」
    「来了，来了。」小丫鬟又兴奋的跑了进来喊道。
    燕七站了起来，看着院子门被推开，一身红衣的杨昭带着满面的喜意走了进来。
    从大开的门口，可以看见特意被阿兰挪到门边的椅子，凌清羽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椅子上，红盖头还放置在桌上没来得及盖上，抬眼往门外看去，那一汪带水般的眼睛在那眼线的衬托下更是灵动逼人。
    杨昭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如此艳光逼人的凌清羽他从未见过，让他后面的每一步都似乎走在棉花上，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心跳也越来越快，彭彭彭的都快要跳出胸腔。
    却在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大门被阿兰啪的一声关上。
    「那个，你们那是怎幺说的？要进门要敲门钱的是吧？」阿兰再次回头确认道，见凌清羽笑着点头，便又大声的对外面道：「哪有那幺便宜进来的啊。」
    「神医！」外面的人笑闹起来，从进大门开始，这里的陷阱就不断，那进门三首诗就为难了他们半个时辰，没想到过五关斩六将后，这最后还有个**oss。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来来来，给个十万两银票我就开门了！」阿兰对外面大声道。
    「你可真敢开口！」凌清羽瞪着眼望着阿兰道：「你这不是欺负他嘛！」
    「那我不管，凑不够就别想进来。」阿兰叉着腰哈哈大笑道。
    「来，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深知阿兰秉性的石方开始替杨昭张罗。
    只是杨昭这些人来娶亲虽然是带有一些进门钱，但是谁会带那幺多银票在身上啊，一圈几十号人下来也就凑了几千两而已。
    「神医，日后杨昭一定补上可好？」杨昭对着大门深施了一礼，道。
    「那怎幺行？你定是不够喜爱我家清羽，要不怎幺这幺点钱都拿不出来。」阿兰得意的对凌清羽飞了飞眉，然后大声道。
    杨昭苦笑着对跟在后面看热闹的韩枔道：「韩兄可否帮下忙？」
    韩枔蔡靖方和郑喜都摸了下身上，今天大家都是一身喜服，还真没有谁带着一叠银票的，苦着脸凑了一下，他们三个身上多些，也就多了五千两而已。
    从窗户缝里，可以看见凌清羽带了些着急恼怒的神色，看了看天色，燕七心里苦涩一歎，从袖子里掏了一叠银票出来，递给了杨昭。
    「够了够了！」李彦拿过银票数了数，笑着将银票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杨昭深看了一眼燕七，见他垂了眼退入了阴影里，心里微微一颤，再转头见大门打开，已经盖上红盖头的凌清羽缓缓从门口显现出身影，顿时心里又被喜悦填满，急走几步上前。
    「将军，这个送新娘上轿可还得是娘家人啊。」韩枔挡住了杨昭，对影九道：「影九，送当家的上轿。」
    小心的将凌清羽拦腰抱起，影九抱着凌清羽从数银票数得正开心的阿兰身边走过，缓缓向门外走去。
    何离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将刚才那惊鸿一瞥刻进心里，然后笑着带着抬轿的几人快步向外面走去。
    「影二，影十，小心些。」燕七吩咐了声，看着两人身穿喜服跟随着影九而去，燕七方缓缓坐了下来，如若不是自己这个身体，今天作为新娘兄长的就应该是他了。
    「七爷，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影十三看了眼远去的人群，问道。
    「我们从旁边走。」燕七摇摇头，外面的场合肯定很是盛大，那幺多人看着，没必要他们两个重伤未癒的去给凌家抹黑。
    凌府大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般，满地的鞭炮渣子，当杨昭出来，后面跟着被影九抱在手上的新娘子时，外面的喧哗声更大了。
    影九将凌清羽小心的放置在轿子里面的位置上，然后看了看四下，将轿子里面放置的软靠给她垫好，又将双腿架好固定好，方看了一眼凌清羽，见她没有不适，才退了出去。
    杨昭上了马，见影九退了出来，点点头，喜娘便高声喊道：「起轿了！」
    何离八人早已经做好架势，听得一声喊，同时发力，将轿子抬了起来。
    从凌府去往将军府要通过代县主街，两旁聚集了比上午更多的人群，随着喜乐声声也发出了各种恭喜的声音。
    凌清羽坐在轿子里，却没有感觉到一点颠簸，不觉自己微微掀开了盖头，挑了一丝帘缝看去。
    前面那抬轿的四人赫然是何离谷城高柳李彦，凌清羽一愣，又挪了点位置从后窗挑了一丝看去，正好对上孟苏看过来的笑脸，后面四人居然是孟苏杜鸣关啸穆归云。
    孟苏对她眨眨眼，脚步却是丝毫不乱，八人就如同一人一般，让这巨大的轿子只有微微起伏而无一丝颠簸。
    凌清羽放下窗帘，手抓紧了旁边的软靠，眼里微微浮了一丝水光。
    花桥行到主街正中，人群在这里更是拥挤到爆满，连两边护卫着的士兵都被挤散开来，第一人往里面开始丢花后，从两边的人群里还有两边那些酒楼上便有更多的人往队列里面丢各种寓意美好的物品。
    锣鼓喧天，喜乐连连，各种美好的祝福中…
    一道剑光带起破开风声般的厉啸从旁边酒楼上呼啸而下，直扑向那八抬大轿。
    外面请桥，正席，各种琐碎的礼仪，热闹得鞭炮声喧哗声笑闹声隐隐约约的传到后院，时不时的有小丫鬟进来汇报情况，说起韩枔他们怎幺为难那群将军们，让一院子的人都笑开了怀。
    阿兰听得一边笑一边将凌清羽的脚重新包好，看看现在轻鬆了很多的腿，凌清羽看了看天色，正觉得肚子有些饿，影十三送了碗粥进来。
    金氏以前是和燕三燕七打过交道的，白薇和银翘更是知道，都退到了一边，可钱氏并不知道，于是板起了脸，道：「你这人好不懂规矩，这是你能进来的嘛？快出去，而且，新娘子也不能吃东西。」
    凌清羽的脸顿时微微一沉，伸手接过了影十三手上的碗，道：「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们先出去吧，看看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要帮忙的？」
    钱氏一愣，却见另外几人包括邓氏都施礼后退了出去，忙跟了出去。
    「姐姐，我做错了什幺嘛？」一出门，钱氏就拉着金氏的袖子带了些委屈悄声问道。她和丁冬成亲后聚少离多，但是也知道夫君最是看重他那当家的，如若她被当家的不喜，只怕也会被夫君不喜。
    金氏左右看看，低声道：「那是当家的贴身侍卫，日常起居都是他们服侍的，是当家的最亲信的人。」如若不是燕三死了，燕七和影十三都重伤，这屋子里，哪有她们今天这样弄的份。
    邓氏憨厚的笑了一下，快走两步，去往前堂看看前面进行到那一步了。她一嫁进郑家，就被告知他们郑家是凌家的家奴，钱是有，但是都是当家的给的，后来她和郑喜感情日渐深厚，郑喜便也说些当年的事情，让她对这个敢于带着一帮那样的船员出海的当家的那是无限崇拜，何况，这次过来，听到燕三死了的消息，郑喜偷偷的哭了几场，她便也知道了那场惨烈的战斗，当家的不是一般的女人，那些护卫更是拿命相护，比起她们刚才那粗手粗脚的服侍，那个年轻小伙子才做得真真叫细心，那钱氏那幺一说，她心里便不喜她起来，也不愿意再和她一起。
    屋子里指手画脚的人一走，凌清羽顿时觉得轻鬆很多，将粥吃完，道：「还有什幺吃的没？不会真要我饿一天吧？」
    「还有笼烧卖，白薇说是可以带在路上吃的，我去拿。」影十三拄着枴杖往屋外走去。
    「为何没我的份？」阿兰在后面叫道。
    「你有腿，自个去吃。」
    阿兰哼了一声，看了看凌清羽，然后道：「等会我给你重新上妆吧。」
    凌清羽朝镜子里瞧了瞧，道：「好，弄得正常一点。」这满脸的白粉吓死人不赔命啊。
    太阳西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影九的小心服侍下，凌清羽换上了凤冠霞帔，这次总算没有再被弄得痛个半死，然后阿兰给她洁了面，细细的描眉上妆。
    去掉了原来画的柳叶眉，而是两道又神气又精神的飞眉，去掉满脸的白粉，只上了薄薄的胭脂，描上眼线，画好唇形，当鲜红的口脂浓艳的抹上后。
    阿兰看了半晌，直到凌清羽脸色彆扭的準备自己去看了，方道：「丫头，今天真漂亮！」
    凌清羽微微带了丝绯色，问道：「前面到什幺程序了？」
    「来了，来了。」小丫鬟又兴奋的跑了进来喊道。
    燕七站了起来，看着院子门被推开，一身红衣的杨昭带着满面的喜意走了进来。
    从大开的门口，可以看见特意被阿兰挪到门边的椅子，凌清羽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椅子上，红盖头还放置在桌上没来得及盖上，抬眼往门外看去，那一汪带水般的眼睛在那眼线的衬托下更是灵动逼人。
    杨昭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如此艳光逼人的凌清羽他从未见过，让他后面的每一步都似乎走在棉花上，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心跳也越来越快，彭彭彭的都快要跳出胸腔。
    却在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大门被阿兰啪的一声关上。
    「那个，你们那是怎幺说的？要进门要敲门钱的是吧？」阿兰再次回头确认道，见凌清羽笑着点头，便又大声的对外面道：「哪有那幺便宜进来的啊。」
    「神医！」外面的人笑闹起来，从进大门开始，这里的陷阱就不断，那进门三首诗就为难了他们半个时辰，没想到过五关斩六将后，这最后还有个**oss。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来来来，给个十万两银票我就开门了！」阿兰对外面大声道。
    「你可真敢开口！」凌清羽瞪着眼望着阿兰道：「你这不是欺负他嘛！」
    「那我不管，凑不够就别想进来。」阿兰叉着腰哈哈大笑道。
    「来，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深知阿兰秉性的石方开始替杨昭张罗。
    只是杨昭这些人来娶亲虽然是带有一些进门钱，但是谁会带那幺多银票在身上啊，一圈几十号人下来也就凑了几千两而已。
    「神医，日后杨昭一定补上可好？」杨昭对着大门深施了一礼，道。
    「那怎幺行？你定是不够喜爱我家清羽，要不怎幺这幺点钱都拿不出来。」阿兰得意的对凌清羽飞了飞眉，然后大声道。
    杨昭苦笑着对跟在后面看热闹的韩枔道：「韩兄可否帮下忙？」
    韩枔蔡靖方和郑喜都摸了下身上，今天大家都是一身喜服，还真没有谁带着一叠银票的，苦着脸凑了一下，他们三个身上多些，也就多了五千两而已。
    从窗户缝里，可以看见凌清羽带了些着急恼怒的神色，看了看天色，燕七心里苦涩一歎，从袖子里掏了一叠银票出来，递给了杨昭。
    「够了够了！」李彦拿过银票数了数，笑着将银票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杨昭深看了一眼燕七，见他垂了眼退入了阴影里，心里微微一颤，再转头见大门打开，已经盖上红盖头的凌清羽缓缓从门口显现出身影，顿时心里又被喜悦填满，急走几步上前。
    「将军，这个送新娘上轿可还得是娘家人啊。」韩枔挡住了杨昭，对影九道：「影九，送当家的上轿。」
    小心的将凌清羽拦腰抱起，影九抱着凌清羽从数银票数得正开心的阿兰身边走过，缓缓向门外走去。
    何离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将刚才那惊鸿一瞥刻进心里，然后笑着带着抬轿的几人快步向外面走去。
    「影二，影十，小心些。」燕七吩咐了声，看着两人身穿喜服跟随着影九而去，燕七方缓缓坐了下来，如若不是自己这个身体，今天作为新娘兄长的就应该是他了。
    「七爷，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影十三看了眼远去的人群，问道。
    「我们从旁边走。」燕七摇摇头，外面的场合肯定很是盛大，那幺多人看着，没必要他们两个重伤未癒的去给凌家抹黑。
    凌府大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般，满地的鞭炮渣子，当杨昭出来，后面跟着被影九抱在手上的新娘子时，外面的喧哗声更大了。
    影九将凌清羽小心的放置在轿子里面的位置上，然后看了看四下，将轿子里面放置的软靠给她垫好，又将双腿架好固定好，方看了一眼凌清羽，见她没有不适，才退了出去。
    杨昭上了马，见影九退了出来，点点头，喜娘便高声喊道：「起轿了！」
    何离八人早已经做好架势，听得一声喊，同时发力，将轿子抬了起来。
    从凌府去往将军府要通过代县主街，两旁聚集了比上午更多的人群，随着喜乐声声也发出了各种恭喜的声音。
    凌清羽坐在轿子里，却没有感觉到一点颠簸，不觉自己微微掀开了盖头，挑了一丝帘缝看去。
    前面那抬轿的四人赫然是何离谷城高柳李彦，凌清羽一愣，又挪了点位置从后窗挑了一丝看去，正好对上孟苏看过来的笑脸，后面四人居然是孟苏杜鸣关啸穆归云。
    孟苏对她眨眨眼，脚步却是丝毫不乱，八人就如同一人一般，让这巨大的轿子只有微微起伏而无一丝颠簸。
    凌清羽放下窗帘，手抓紧了旁边的软靠，眼里微微浮了一丝水光。
    花桥行到主街正中，人群在这里更是拥挤到爆满，连两边护卫着的士兵都被挤散开来，第一人往里面开始丢花后，从两边的人群里还有两边那些酒楼上便有更多的人往队列里面丢各种寓意美好的物品。
    锣鼓喧天，喜乐连连，各种美好的祝福中…
    一道剑光带起破开风声般的厉啸从旁边酒楼上呼啸而下，直扑向那八抬大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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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袭击1

    影九走在轿子左侧，闻得声音来不及拔剑身形一拔，已经扑向那剑光所指之地，然后手才去拔剑。
    看着自己的快剑居然被一个年轻人用身体挡住，风幻天咦了一声，脚在那年轻人身上一点，将剑从他腹部抽出，一身劲力暴涨，一掌拍向了那轿顶。
    从轿子侧面飞掠过来四道人影，其中最快的一个已经抡起了巨斧带着凄厉的呼啸声砍向风幻天。
    风幻天手掌改变了方向，迎向了那巨斧，同时笑道：「凌云飞？你不是我对手，还是别管闲事了。」
    他笑着说完这句，右手剑左手掌已经和四人对上了几十招，击退了陈荣轩，震飞了影十影二，长剑在凌云飞巨斧上一挑，人转身又向那八抬大轿扑去。
    影九长剑已经拔出，一手撑在轿顶上，借力迎上了风幻天，同时叫道：「快走！」
    风幻天的剑气凛冽，带着磅礡的劲力，影九的长剑一迎上去，就被那剑气所伤，却不退半步，长剑从那剑气之中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了进去，直逼风幻天的手腕。
    那声剑啸响起，杨昭就已经回头，只是这幺一瞬间的时间，后面几人就已经过了这幺多招，杨昭便已经知道来人定是绝顶高手，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抵挡，从旁边站立还未反应过来的兵士手中抢过长枪，策马就刺了过去。
    「有刺客！」这个时候旁边之人才反应过来，叫了起来。
    「走！」何离一声断喝，八人加快了速度，直直往前冲去。
    风幻天没想到这个已经被自己重伤的年轻人还能有余力反击，但是他刺出的那一剑太过于快速而诡异，如若自己不回手，只怕手腕上要被伤上一道，轻笑一声，回剑防守，同时左掌拍向了再度袭来的凌云飞。
    杨昭长枪如虹直刺向那风幻天，凌厉的劲力带起了一股风声。
    「铛」的一声，一柄长刀从旁边伸出，将他的长枪挑开，同时响起一道阴森森的声音：「杨将军，今天这个亲，你是结不了了。」
    从四下刚刚开始惊慌的人群里面飞掠过来十几个身影，几人迎上了凌云飞陈荣轩，一大半却是冲向那八抬大轿而去。
    影九撤剑，后背完全露空的扑向了冲向花轿之人。
    影十和影二也跄踉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向了花轿。
    风幻天一掌逼退了凌云飞，冷冷一笑，长剑带着风声就往影九的后背而去。
    叮的一声，一支长剑从旁边斜斜而出，剑尖沾在了风幻天的剑刃上，然后一股柔力将剑带斜，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影九的前面。
    风幻天轻咦了一声，长剑顺势而去，左掌拍向了那面前之人。
    只是他刚动，就觉得后面一道强劲至极的剑气直袭而来，不觉心里一凛，抽剑转身一气哈成，长剑挡住了袭击而来的重剑，同时磅礡的掌力拍出。
    来人也伸掌和他对了一掌，两掌相击，剑刃也带出火光，激荡的内劲让周围三米之内的飞纸幔帐人流都被击飞开去，碎成纸屑的大红喜字捲出了层层漩涡，在空中打着圈往天空上而去。
    「陆尧！」风幻天嘴角带上了一丝冷笑。
    陆尧抹了把嘴角的血迹，道：「你们收拾其他人，这个人我来。」
    凌云飞开山斧一挥，转身对上了正蜂涌而来的杀招，陈荣轩也掠了过来和他靠在了一起，和那些从四面新冒出来的杀手战做一团。
    影九影二和影十挡住了几人，但是仍然有好些人扑向了那花轿，何离等人放下花轿纷纷从旁边站岗的士兵手上拿过武器，杨昭身后的将领们飞跃下了马腰刀出鞘和涌过来的亲卫将花轿围了三层人墙。
    「杨昭，交出这女子，公主就饶你们这些人的性命，要不，你认为你们这些人能挡得住我们？」和杨昭斗在一起很是游刃有余的瘦长男子咯咯笑道。
    杨昭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亲卫在那些杀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倒地，眼里顿时带了冷冽，长枪一抖，寒光缤纷，招招都指向了那瘦长男子的要害。
    瘦长男子刚欲笑他不自量力，一道凌厉的剑气从中****，将他的杀招直逼了回来，同时那人一个转身剑招华丽漂亮却又诡异的刺进了一个刺客的身体，毫不滞留的抽了回来后，又对上了他。
    「杨将军，别误了吉时，你们先走。」叶十一趁那瘦高男子一愣神的时候身形如烟般，挑飞了和影九对战之人的长剑，划过正逼向影二之人的后颈，回身之时长剑顺便从一个正举剑往亲卫身上刺去之人的腰间带过，然后长剑迴旋挡住了那瘦高男人的大刀。
    杀了对手后，影九捂着腹部长剑驻地，半跪倒在了地上，抬头对杨昭道：「你们先走。」
    从风幻天发出攻击的剑啸，到此时也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大街上的原本拥挤着的人群一时难以散去，被波及的人的惊呼哭喊让场面更是混乱不堪，只有风幻天和陆尧对峙着的地方因为那凛冽的杀气和强劲的内力而让人震出三米开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混乱。
    杨昭的亲卫和兵士已经开始结阵，却是被这些百姓给推撞冲击，根本无法将箭对準来袭之人。
    混乱中，一个在花轿前做人墙的穿着亲卫迎亲衣服的人忽然跃到了花轿前，将轿帘一掀手中腰刀就捅了进去。
    「清羽！」
    「不！」
    凄厉的叫声响起，靠轿门最近的何离一手将刀砍向那人，同时身子往后仰倒，直跌进轿子里，正正护在了凌清羽的身前。
    噗噗两声轻响，何离一刀砍中了那人的腰部，那人的腰刀也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高柳将那人一拽拖了出去，顿时一阵乱刀砍下。
    「何离？」轿帘已经被扯落，就算跌落进来护住自己也没有忘记避开自己的断腿的男人后背上透出来的刀尖上的闪光让凌清羽一时有些迷茫，轻唤了一声。
    「起轿，走！」杨昭一声断喝，跃下马背，顶替了何离的位置，将花轿扛上，由亲卫随从护着，迅速往将军府跑去。
    瘦高男人刚欲追，叶十一已经和影十影二影九挡成一线，对峙着剩下的几人。
    「呵呵，你们以为能挡得住我们？就算进了将军府又如何，今日我们定要取那女人的性命。」瘦高男人冷笑一声，道。
    「陆尧，也好，本来想等你再成长两年，打起来才比较尽兴，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幺我也成全你吧。」风幻天微微一笑，长剑上泛起了红光。
    陆尧只是淡淡一笑，重剑起势。
    两人之间顿时瀰漫起一股凛冽的劲力，缓慢却霸道的向四下蔓延，周围跑得慢些的人都被那劲力直接击飞出去，忙不迭的连爬带滚的闪开，两人周围从三米的空地已经到了十米之内再无其余东西。
    「快点收拾了他们。」凌云飞喊了一声，手中大斧头呼呼作响，联合了陈荣轩的双刀，将周围几个杀手连砍带劈的砍翻在地，剩下几个交给了陈荣轩，然后身形掠过了那两人，直扑向已经和叶十一他们战在一起的杀手们。
    有了凌云飞的加入，这边的压力顿时一鬆，叶十一便道：「十哥，你们先去追杨将军！」
    凌云飞一人挡了四人，叶十一挡住瘦高男人之时也牵制掉了一人，影十和影二配合着砍翻对手，影十扶起了影九，道了声好，飞身向杨昭他们的方向而去。
    轿子因为急速跑动而开始颠簸，凌清羽弯腰将何离抱起，见那腰刀从他腹部插入直透后背而出，手都不觉抖了起来。
    何离用尽仅余的力气握住了刀柄用力往外抽了一半，将刀从后背抽了出去，方力气用尽倒在了她怀里。
    「何离！」凌清羽叫了一声。
    「无事…」何离微微笑着，嘴角的鲜血潺潺而流，仍然是微笑着道：「无事…我…无事…别哭…当家的今日…真漂亮…」
    轿子在狂奔，怀中何离身上流出的血已经染透了嫁衣，从轿顶斜角的小洞里滴落的血滴已经慢慢乾枯，凌清羽眼睛发涩，却硬是忍住了泪水，红盖头早在颠簸中跌落在地，咬着牙，凌清羽掏了药出来，先给何离餵了一颗，然后自己吃了一颗，硬生生把腿部的剧痛给忍回去。
    「快！回去接阿兰去将军府！」被挤到后面的石方对着还骑在马上没有回过神来的韩枔郑喜蔡靖方叫道。
    韩枔将马头一掉转，策马就往凌府疾驰而去。影九他们是跟在花轿旁边，他们则是作为送亲的跟在最后，反应过来最慢，但是幸好后面的人群也没有那幺多，韩枔也不管那些零散的人了，疯了一样的打马而去。
    郑喜则是下了马，拉了石方绕过人群，然后道：「你先去，快点，从小道走！」影九走在轿子左侧，闻得声音来不及拔剑身形一拔，已经扑向那剑光所指之地，然后手才去拔剑。
    看着自己的快剑居然被一个年轻人用身体挡住，风幻天咦了一声，脚在那年轻人身上一点，将剑从他腹部抽出，一身劲力暴涨，一掌拍向了那轿顶。
    从轿子侧面飞掠过来四道人影，其中最快的一个已经抡起了巨斧带着凄厉的呼啸声砍向风幻天。
    风幻天手掌改变了方向，迎向了那巨斧，同时笑道：「凌云飞？你不是我对手，还是别管闲事了。」
    他笑着说完这句，右手剑左手掌已经和四人对上了几十招，击退了陈荣轩，震飞了影十影二，长剑在凌云飞巨斧上一挑，人转身又向那八抬大轿扑去。
    影九长剑已经拔出，一手撑在轿顶上，借力迎上了风幻天，同时叫道：「快走！」
    风幻天的剑气凛冽，带着磅礡的劲力，影九的长剑一迎上去，就被那剑气所伤，却不退半步，长剑从那剑气之中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了进去，直逼风幻天的手腕。
    那声剑啸响起，杨昭就已经回头，只是这幺一瞬间的时间，后面几人就已经过了这幺多招，杨昭便已经知道来人定是绝顶高手，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抵挡，从旁边站立还未反应过来的兵士手中抢过长枪，策马就刺了过去。
    「有刺客！」这个时候旁边之人才反应过来，叫了起来。
    「走！」何离一声断喝，八人加快了速度，直直往前冲去。
    风幻天没想到这个已经被自己重伤的年轻人还能有余力反击，但是他刺出的那一剑太过于快速而诡异，如若自己不回手，只怕手腕上要被伤上一道，轻笑一声，回剑防守，同时左掌拍向了再度袭来的凌云飞。
    杨昭长枪如虹直刺向那风幻天，凌厉的劲力带起了一股风声。
    「铛」的一声，一柄长刀从旁边伸出，将他的长枪挑开，同时响起一道阴森森的声音：「杨将军，今天这个亲，你是结不了了。」
    从四下刚刚开始惊慌的人群里面飞掠过来十几个身影，几人迎上了凌云飞陈荣轩，一大半却是冲向那八抬大轿而去。
    影九撤剑，后背完全露空的扑向了冲向花轿之人。
    影十和影二也跄踉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向了花轿。
    风幻天一掌逼退了凌云飞，冷冷一笑，长剑带着风声就往影九的后背而去。
    叮的一声，一支长剑从旁边斜斜而出，剑尖沾在了风幻天的剑刃上，然后一股柔力将剑带斜，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影九的前面。
    风幻天轻咦了一声，长剑顺势而去，左掌拍向了那面前之人。
    只是他刚动，就觉得后面一道强劲至极的剑气直袭而来，不觉心里一凛，抽剑转身一气哈成，长剑挡住了袭击而来的重剑，同时磅礡的掌力拍出。
    来人也伸掌和他对了一掌，两掌相击，剑刃也带出火光，激荡的内劲让周围三米之内的飞纸幔帐人流都被击飞开去，碎成纸屑的大红喜字捲出了层层漩涡，在空中打着圈往天空上而去。
    「陆尧！」风幻天嘴角带上了一丝冷笑。
    陆尧抹了把嘴角的血迹，道：「你们收拾其他人，这个人我来。」
    凌云飞开山斧一挥，转身对上了正蜂涌而来的杀招，陈荣轩也掠了过来和他靠在了一起，和那些从四面新冒出来的杀手战做一团。
    影九影二和影十挡住了几人，但是仍然有好些人扑向了那花轿，何离等人放下花轿纷纷从旁边站岗的士兵手上拿过武器，杨昭身后的将领们飞跃下了马腰刀出鞘和涌过来的亲卫将花轿围了三层人墙。
    「杨昭，交出这女子，公主就饶你们这些人的性命，要不，你认为你们这些人能挡得住我们？」和杨昭斗在一起很是游刃有余的瘦长男子咯咯笑道。
    杨昭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亲卫在那些杀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倒地，眼里顿时带了冷冽，长枪一抖，寒光缤纷，招招都指向了那瘦长男子的要害。
    瘦长男子刚欲笑他不自量力，一道凌厉的剑气从中****，将他的杀招直逼了回来，同时那人一个转身剑招华丽漂亮却又诡异的刺进了一个刺客的身体，毫不滞留的抽了回来后，又对上了他。
    「杨将军，别误了吉时，你们先走。」叶十一趁那瘦高男子一愣神的时候身形如烟般，挑飞了和影九对战之人的长剑，划过正逼向影二之人的后颈，回身之时长剑顺便从一个正举剑往亲卫身上刺去之人的腰间带过，然后长剑迴旋挡住了那瘦高男人的大刀。
    杀了对手后，影九捂着腹部长剑驻地，半跪倒在了地上，抬头对杨昭道：「你们先走。」
    从风幻天发出攻击的剑啸，到此时也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大街上的原本拥挤着的人群一时难以散去，被波及的人的惊呼哭喊让场面更是混乱不堪，只有风幻天和陆尧对峙着的地方因为那凛冽的杀气和强劲的内力而让人震出三米开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混乱。
    杨昭的亲卫和兵士已经开始结阵，却是被这些百姓给推撞冲击，根本无法将箭对準来袭之人。
    混乱中，一个在花轿前做人墙的穿着亲卫迎亲衣服的人忽然跃到了花轿前，将轿帘一掀手中腰刀就捅了进去。
    「清羽！」
    「不！」
    凄厉的叫声响起，靠轿门最近的何离一手将刀砍向那人，同时身子往后仰倒，直跌进轿子里，正正护在了凌清羽的身前。
    噗噗两声轻响，何离一刀砍中了那人的腰部，那人的腰刀也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高柳将那人一拽拖了出去，顿时一阵乱刀砍下。
    「何离？」轿帘已经被扯落，就算跌落进来护住自己也没有忘记避开自己的断腿的男人后背上透出来的刀尖上的闪光让凌清羽一时有些迷茫，轻唤了一声。
    「起轿，走！」杨昭一声断喝，跃下马背，顶替了何离的位置，将花轿扛上，由亲卫随从护着，迅速往将军府跑去。
    瘦高男人刚欲追，叶十一已经和影十影二影九挡成一线，对峙着剩下的几人。
    「呵呵，你们以为能挡得住我们？就算进了将军府又如何，今日我们定要取那女人的性命。」瘦高男人冷笑一声，道。
    「陆尧，也好，本来想等你再成长两年，打起来才比较尽兴，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幺我也成全你吧。」风幻天微微一笑，长剑上泛起了红光。
    陆尧只是淡淡一笑，重剑起势。
    两人之间顿时瀰漫起一股凛冽的劲力，缓慢却霸道的向四下蔓延，周围跑得慢些的人都被那劲力直接击飞出去，忙不迭的连爬带滚的闪开，两人周围从三米的空地已经到了十米之内再无其余东西。
    「快点收拾了他们。」凌云飞喊了一声，手中大斧头呼呼作响，联合了陈荣轩的双刀，将周围几个杀手连砍带劈的砍翻在地，剩下几个交给了陈荣轩，然后身形掠过了那两人，直扑向已经和叶十一他们战在一起的杀手们。
    有了凌云飞的加入，这边的压力顿时一鬆，叶十一便道：「十哥，你们先去追杨将军！」
    凌云飞一人挡了四人，叶十一挡住瘦高男人之时也牵制掉了一人，影十和影二配合着砍翻对手，影十扶起了影九，道了声好，飞身向杨昭他们的方向而去。
    轿子因为急速跑动而开始颠簸，凌清羽弯腰将何离抱起，见那腰刀从他腹部插入直透后背而出，手都不觉抖了起来。
    何离用尽仅余的力气握住了刀柄用力往外抽了一半，将刀从后背抽了出去，方力气用尽倒在了她怀里。
    「何离！」凌清羽叫了一声。
    「无事…」何离微微笑着，嘴角的鲜血潺潺而流，仍然是微笑着道：「无事…我…无事…别哭…当家的今日…真漂亮…」
    轿子在狂奔，怀中何离身上流出的血已经染透了嫁衣，从轿顶斜角的小洞里滴落的血滴已经慢慢乾枯，凌清羽眼睛发涩，却硬是忍住了泪水，红盖头早在颠簸中跌落在地，咬着牙，凌清羽掏了药出来，先给何离餵了一颗，然后自己吃了一颗，硬生生把腿部的剧痛给忍回去。
    「快！回去接阿兰去将军府！」被挤到后面的石方对着还骑在马上没有回过神来的韩枔郑喜蔡靖方叫道。
    韩枔将马头一掉转，策马就往凌府疾驰而去。影九他们是跟在花轿旁边，他们则是作为送亲的跟在最后，反应过来最慢，但是幸好后面的人群也没有那幺多，韩枔也不管那些零散的人了，疯了一样的打马而去。
    郑喜则是下了马，拉了石方绕过人群，然后道：「你先去，快点，从小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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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袭击2

    凌云飞狂啸一声，开山斧招招夺命，只想快点结束掉这边的战斗，陆尧虽然功夫不弱，但是绝对不是排名第三的风幻天的对手。面前的杀手虽然不是风幻天那种****，但是也绝对不是一般高手，那个瘦高男子更是不弱，但是在凌云飞这种狂性大发的攻击模式和叶十一那诡异奇速而且不要命般的攻击下，却是连连败退，不多时就只剩下瘦高男人一个。
    瘦高男人的神情再也无法镇定，怎幺会这样，不说风幻天和那些端安郡王世子的人，他带的这十七个人也算是一流高手了，怎幺会被这些人给杀掉？
    「凌大哥，你去帮陆尧。」叶十一长剑一抖，抖出一线血花，道了一声后，合身扑了上去，剑尖挽出了绚丽的剑花，将瘦高男人的全身都笼罩了进去。
    凌云飞心里一凛，这个叶十一，就这幺几天，武功进步这幺神速？但是此时也容不得他细想，斧头一扛，冲向了那已经战到旁人都看不清楚招数，全部笼罩在漫天灰雾中的两人。
    「陆尧，如若再给你个五年十年，你一定能杀得了我，可惜了，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风幻天笑道，手中长剑再不留情，劲力直透剑尖铛的一声荡开陆尧的重剑，身形如同鬼魅一样的逼近，左掌悄无声息的按向了他的胸口。
    陆尧的重剑藉着他之力在手中绕了个圈，左掌抵在了剑身上迎着他的左掌再次硬接了一掌。
    噌噌噌的，陆尧倒退了好几步，胸口气血涌蕩，一口血喷了出来。
    「好样的，看你能接我几掌！」风幻天将剑一收，凌厉的掌风再次袭去。
    陆尧露出了一丝微笑，也弃了重剑，双掌合击，直接迎上了风幻天，只是这次他没有后退，而是拼着全部内力和全身热血翻滚，和风幻天胶着在了一起。
    「就算死也想要重伤我嘛！」风幻天神色微微一变，收起了不屑的笑容，丹田一吸，全部内力提了起来，全力攻了过去，同时冷冷的道：「做梦！」
    那至烈的劲力带着狂暴之势直冲过来，陆尧将全部内力都提了起来，染满鲜血的嘴角居然在这一刻带上了一丝微笑。
    爆裂声不断响起，从两人脚下开始，青石板片片爆裂开来，然后向四面****出去，如同海浪的波纹向四下蔓延，碎了半条街。
    陆尧的身体被击飞了出去，风幻天还来不及笑，一道凌厉的锋刃已经从那些青石板碎片里面悄然而来，在他无力回转之时，狠狠的砍断了他的手臂然后砍进了他的腰间。
    他忽然明白了陆尧为什幺笑，他根本不是自己要伤到他，而是用自己当饵引他全力出招，当他内力全发招式用老之时，凌云飞的攻击正好趁机偷袭而入，陆尧怎幺可能会用这种方法！他看过他很多次决斗，他每次都是算计得很好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从来不会做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诱饵的傻事，他也从来不打没把握之架，为什幺！
    凌云飞不待他蓄力，大喝一声，斧头用力划过他腰间，将他腰间大划而开。
    风幻天退了一步，瞪着眼望着被击飞到墙上将墙都撞出个大洞，然后缓缓落下，身前已经明显凹陷下去，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的陆尧，问道：「为…什…幺…」
    为什幺？因为你七年前听从那端安郡王的唆使为了那对干将莫邪而参与了那场灭门惨案杀了我父亲，因为…这次就算我死…也无法再看到她受到伤害…
    陆尧却只是一口口的吐着血，望着他只微笑不说话。
    「风幻天，你坏事做的也够多了！今天是天要报应你！」凌云飞开山斧扬起不待风幻天手中剑气再度发招，直接一斧头砍下了他的头颅。
    待得风幻天的尸身轰然倒地，凌云飞也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上，虽然风幻天那招陆尧接了过去，但是他那全力发出的内力激荡还是让冲进攻击圈的凌云飞受伤不轻。
    果然，不愧是风幻天啊！
    凌云飞喘息着扭头看向了叶十一那边，见那瘦高男子身上已经划了好几道伤口，叶十一虽然身上也有好些地方在飙血却是越战越勇，手中长剑舞出的剑招极其美丽，如同一个绝世美人在波光上跳舞，带起了冷冽的光芒，却是招招夺命。
    他的确进步神速！比起第一次看他出手，现在的叶十一如同开始开刃的利刃，开始带上了锋利的杀意，如若再多些经验，凌云飞长吁了口气，是了，听说他是燕三带出来的，燕三的剑是搏命杀人剑，如若他真能做到燕三那种地步，再过上几年，这个世上，又有几人能是他对手？难怪宁雨要拚命的将他留住。
    「我是公主的人，你杀了我就是和公主作对！」瘦高男人慌道，风幻天居然也被杀了，这些人到底是谁？是谁！
    叶十一冷冷一笑，再不给他退路，斩断了他拿剑的手，长剑从他咽喉处刺了进去，然后道：「我管是你谁，敢动我…」话音一顿，叶十一闭住了嘴，将长剑从那死不瞑目一般的男人咽喉抽出，然后转身掠向了陆尧。
    「你怎样？」蹲下身子，叶十一问陆尧。
    陆尧摇摇头，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淡。
    「等等！」阿兰叫道，然后拉住了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边跑向叶十一一边从药袋里面掏药，将药塞进了陆尧嘴里，又放了几颗在叶十一手里，道：「快送去将军府。」
    叶十一却摇摇头，道：「当家的不会愿意看到我们。」
    阿兰一愣，看了陆尧一眼，道：「那你们住哪？我待会去找你们？」
    「我跟他们一块。」凌云飞站了起来，弯腰抱起了陆尧，道：「我们在将军府外院的客房，放心不会给当家的知道。」
    「你们真是，」阿兰歎了口气，道：「那丫头就是嘴硬而已，哪里真不会管你们。」
    「神医你快去将军府吧，影九伤得很重。」叶十一顿了下，道：「还有当家的，也不知道怎样。」
    阿兰转身上马，沿着人总算散去的大街疾驰而去。
    「凌云…飞…」陆尧抓住了凌云飞的衣服，脸上带上了焦急之色，张了张口，却只是喷了血流出来，无法出声。
    「是了，还有件事情要告诉杨将军。」叶十一拍了一下脑袋叫道。
    凌云飞狂啸一声，开山斧招招夺命，只想快点结束掉这边的战斗，陆尧虽然功夫不弱，但是绝对不是排名第三的风幻天的对手。面前的杀手虽然不是风幻天那种****，但是也绝对不是一般高手，那个瘦高男子更是不弱，但是在凌云飞这种狂性大发的攻击模式和叶十一那诡异奇速而且不要命般的攻击下，却是连连败退，不多时就只剩下瘦高男人一个。
    瘦高男人的神情再也无法镇定，怎幺会这样，不说风幻天和那些端安郡王世子的人，他带的这十七个人也算是一流高手了，怎幺会被这些人给杀掉？
    「凌大哥，你去帮陆尧。」叶十一长剑一抖，抖出一线血花，道了一声后，合身扑了上去，剑尖挽出了绚丽的剑花，将瘦高男人的全身都笼罩了进去。
    凌云飞心里一凛，这个叶十一，就这幺几天，武功进步这幺神速？但是此时也容不得他细想，斧头一扛，冲向了那已经战到旁人都看不清楚招数，全部笼罩在漫天灰雾中的两人。
    「陆尧，如若再给你个五年十年，你一定能杀得了我，可惜了，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风幻天笑道，手中长剑再不留情，劲力直透剑尖铛的一声荡开陆尧的重剑，身形如同鬼魅一样的逼近，左掌悄无声息的按向了他的胸口。
    陆尧的重剑藉着他之力在手中绕了个圈，左掌抵在了剑身上迎着他的左掌再次硬接了一掌。
    噌噌噌的，陆尧倒退了好几步，胸口气血涌蕩，一口血喷了出来。
    「好样的，看你能接我几掌！」风幻天将剑一收，凌厉的掌风再次袭去。
    陆尧露出了一丝微笑，也弃了重剑，双掌合击，直接迎上了风幻天，只是这次他没有后退，而是拼着全部内力和全身热血翻滚，和风幻天胶着在了一起。
    「就算死也想要重伤我嘛！」风幻天神色微微一变，收起了不屑的笑容，丹田一吸，全部内力提了起来，全力攻了过去，同时冷冷的道：「做梦！」
    那至烈的劲力带着狂暴之势直冲过来，陆尧将全部内力都提了起来，染满鲜血的嘴角居然在这一刻带上了一丝微笑。
    爆裂声不断响起，从两人脚下开始，青石板片片爆裂开来，然后向四面****出去，如同海浪的波纹向四下蔓延，碎了半条街。
    陆尧的身体被击飞了出去，风幻天还来不及笑，一道凌厉的锋刃已经从那些青石板碎片里面悄然而来，在他无力回转之时，狠狠的砍断了他的手臂然后砍进了他的腰间。
    他忽然明白了陆尧为什幺笑，他根本不是自己要伤到他，而是用自己当饵引他全力出招，当他内力全发招式用老之时，凌云飞的攻击正好趁机偷袭而入，陆尧怎幺可能会用这种方法！他看过他很多次决斗，他每次都是算计得很好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从来不会做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诱饵的傻事，他也从来不打没把握之架，为什幺！
    凌云飞不待他蓄力，大喝一声，斧头用力划过他腰间，将他腰间大划而开。
    风幻天退了一步，瞪着眼望着被击飞到墙上将墙都撞出个大洞，然后缓缓落下，身前已经明显凹陷下去，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的陆尧，问道：「为…什…幺…」
    为什幺？因为你七年前听从那端安郡王的唆使为了那对干将莫邪而参与了那场灭门惨案杀了我父亲，因为…这次就算我死…也无法再看到她受到伤害…
    陆尧却只是一口口的吐着血，望着他只微笑不说话。
    「风幻天，你坏事做的也够多了！今天是天要报应你！」凌云飞开山斧扬起不待风幻天手中剑气再度发招，直接一斧头砍下了他的头颅。
    待得风幻天的尸身轰然倒地，凌云飞也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上，虽然风幻天那招陆尧接了过去，但是他那全力发出的内力激荡还是让冲进攻击圈的凌云飞受伤不轻。
    果然，不愧是风幻天啊！
    凌云飞喘息着扭头看向了叶十一那边，见那瘦高男子身上已经划了好几道伤口，叶十一虽然身上也有好些地方在飙血却是越战越勇，手中长剑舞出的剑招极其美丽，如同一个绝世美人在波光上跳舞，带起了冷冽的光芒，却是招招夺命。
    他的确进步神速！比起第一次看他出手，现在的叶十一如同开始开刃的利刃，开始带上了锋利的杀意，如若再多些经验，凌云飞长吁了口气，是了，听说他是燕三带出来的，燕三的剑是搏命杀人剑，如若他真能做到燕三那种地步，再过上几年，这个世上，又有几人能是他对手？难怪宁雨要拚命的将他留住。
    「我是公主的人，你杀了我就是和公主作对！」瘦高男人慌道，风幻天居然也被杀了，这些人到底是谁？是谁！
    叶十一冷冷一笑，再不给他退路，斩断了他拿剑的手，长剑从他咽喉处刺了进去，然后道：「我管是你谁，敢动我…」话音一顿，叶十一闭住了嘴，将长剑从那死不瞑目一般的男人咽喉抽出，然后转身掠向了陆尧。
    「你怎样？」蹲下身子，叶十一问陆尧。
    陆尧摇摇头，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淡。
    「等等！」阿兰叫道，然后拉住了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边跑向叶十一一边从药袋里面掏药，将药塞进了陆尧嘴里，又放了几颗在叶十一手里，道：「快送去将军府。」
    叶十一却摇摇头，道：「当家的不会愿意看到我们。」
    阿兰一愣，看了陆尧一眼，道：「那你们住哪？我待会去找你们？」
    「我跟他们一块。」凌云飞站了起来，弯腰抱起了陆尧，道：「我们在将军府外院的客房，放心不会给当家的知道。」
    「你们真是，」阿兰歎了口气，道：「那丫头就是嘴硬而已，哪里真不会管你们。」
    「神医你快去将军府吧，影九伤得很重。」叶十一顿了下，道：「还有当家的，也不知道怎样。」
    阿兰转身上马，沿着人总算散去的大街疾驰而去。
    「凌云…飞…」陆尧抓住了凌云飞的衣服，脸上带上了焦急之色，张了张口，却只是喷了血流出来，无法出声。
    「是了，还有件事情要告诉杨将军。」叶十一拍了一下脑袋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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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 血色婚礼

    两边的人群开始减少，守卫的兵士看着飞快冲过来的花轿和守护在两边拿着武器全身狼狈的亲卫将领们都有一时间的怔愣，然后在领头的尹霆安大声喝令下将周围的百姓驱散，并且开始百人组成一个战阵防护在后面。
    杨昭眼角扫过人群散后一些街角之地倒在地上的尸体，想起叶十一和陆尧那虽然是深蓝色衣袍却似乎染满了鲜血的样子，对尹霆安道：「霆安，派人去查那些尸体。」
    尹霆安应了一声，带了几个亲卫闪身出去入了街角。
    到得将军府门口，墙头已经架上了弓弩，全副武装的兵士已经将街口都封了起来。
    将轿子停在门口，杨昭回头看到何离的样子微微一愣，刚欲去扶他，何离却是用力从凌清羽身上滚落在了一边，喘息着道：「将军…别误了…吉时…」
    杨昭眼睛里有光亮闪过，却是应了一声好，然后将凌清羽抱了起来，低声道了声：「别死！」出了轿子。
    杨昭抱着凌清羽走进了将军府大院，鞭炮声响起。
    李彦探身进到轿内，将影十给的药丸塞何离嘴里，然后将何离扶了出来，问道：「行不行？」
    「尚可…观礼…」何离淡淡笑道。
    「九？」往影九嘴里塞了颗药丸，影十担心的唤了一声。
    「亦可…观礼…」影九微笑道。
    「清羽…？」怀里抱着的人太过于沉静，让杨昭心里泛上了一阵恐慌，唤道。
    「我无事…无事…」凌清羽压抑般的声音低声响起，却是带了忍不住的颤抖。
    「是腿痛嘛？」杨昭着急的问道。
    凌清羽摇头，腿是痛的，可是心更痛，她的反应比较慢，当时轿子一颤，那轿顶上开了个洞，血滴滴落在她的手上，她才反应过来，掀开窗户看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混乱，可是也能看到有许多人，为了护住她而在苦战血战甚至是死战。
    将军府正堂打扮得喜气洋洋，满堂的宾客笑语声声，却在看到进来的众人那满身血迹衣襟上满是伤口之时，顿时满堂寂静。
    县令大人作为主婚人听到外面响起的鞭炮声时就已经站起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带着合体的笑容看着门口，只等新人进来就开口宣布后面的进程，却在看见红衣被划破伤口还在流血的新郎和那凤冠霞帔上面满是鲜血被新郎抱在怀里的新娘时，笑容啪的开裂了。
    「大人，直接拜天地吧！」谷城快走几步越过杨昭到了县令大人旁边低声道。
    这也行？这个样子拜天地？县令大人可怜的看了眼杨昭，好吧，我只是可怜的打酱油的。
    「一拜天地！」等杨昭将凌清羽放在软垫上，扶着她跪好时，县令大人高声喊道。
    「二拜高堂！」等两人磕好头，县令大人赶紧喊道。
    两人没有高堂，上面的座位是空的，杨昭扶着凌清羽将软垫转了圈，然后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一点也不拖拉的，县令大人喊道。
    「何将军！」县丞捅了捅李彦的岳父，道。
    秦紫峰早看到自家女婿扶着的人满身鲜血，肚子上还插着把刀，却是静静的站在门口观礼，心里的震撼不比这屋子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少，为什幺好好的娶亲能弄得这幺血淋淋？
    「礼成！」随着县令大人颤悠悠的声音，杨昭一把抱起凌清羽，和李彦影十迅速往后院而去。
    「送」县令大人后面三个字给嚥了回去，好吧，他看着这幺一群身上都带血，特别是何将军和同样被人扶着站他身边那人那个样子，手都在抖，估计也没人有心情去闹洞房了吧？
    「高柳！收拾好，开宴！搜城！」杨昭一边急走一边道。
    「是！」高柳转身就开始吩咐道：「带伤的去换衣服上药，前面马上打扫乾净，宴席照开，封城！」
    大街上人群还未完全散去，就已经全城被封锁，本来是準备来吃酒席的将领和士兵们全副武装百人一队，手拿强弩的开始搜查全城。
    「风幻天死了？谁能杀得了风幻天！」茶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碎片，桌子后面的男人本来笑容满面的脸顿时变色，成了铁青色。
    「世子，我们走吧，虽然这次打的是公主的旗号，但是要是被杨将军查到…」跪在地上的男人低头道。
    「一群猪！一群猪！那心一神教的人呢？他们不是公主请来的吗？他们也那幺没用？」世子跺着脚道。
    「卢左使已经被杀了，带去的人也被杀了，」跪在地上的人抬头道：「世子，我们安排在周围的人也被人杀了个乾净，现在已经没人了，如若再不走，属下不一定护得住你。」
    「笨蛋，这个时候走不是送上去给人抓嘛？」世子又坐了下来，道：「他们都是说的是听从公主的吩咐来的吧？」阴阴的冷笑了两声，世子道：「再有几日公主的銮驾就到了，就让杨昭去找公主的麻烦吧。」
    「真是好计谋！」房门被猛的揣开，陈荣轩双刀架在肩头，冷笑道。
    「何人如此无礼！」世子喝道。而地上的属下已经一跃而起推开了窗户，却又退了回来，楼下乌压压的一片，森冷的强弩全部对準了这个房间。
    「端安郡王世子？」尹霆安从陈荣轩背后走进，手里提着一个还有一口气的灰衣人，对地上一丢。
    「是！你想怎幺样？！」端安郡王世子强做镇定，道：「你能把我怎样？」
    「今日我们将军大喜之日，却被辽国和党项人派人暗杀，来人里面有风幻天和魔教之人，高手太多，混战之中，来观礼的世子不幸被杀，这种故事不错吧？」尹霆安说完便往后退去。
    「世子快走！」属下叫了一声，拔剑冲向了门口，却被陈荣轩闪身后从门口射进来的几十支钢箭给扎成了刺猬。
    陈荣轩闪身过后就晃到了世子面前，双刀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等等，」尹霆安又走进了屋子，道：「我想问一问世子，我们将军和世子并无恩怨，世子为何愿意出那幺大的代价来刺杀将军夫人？」
    世子冷哼一声，知道此次定无法脱身，冷笑道：「如若不是公主以碧落九重剑谱相邀，你以为光我一个人请得动风幻天？你们将军得罪了公主，今日所为都是公主的意思，我不过是在旁边协助协助而已，那女人杀我侄女，杨昭毁我山寨，怎幺能说我们无恩怨？」
    尹霆安沉默片刻，道：「如若你们这次得手，我黑水关将领死伤大半，辽国此时进攻谁来防守？你和公主便没有想过嘛？」
    「呵呵，那种事情想来干嘛？难道大周就只有你们黑水关的人能打？我洛阳五万禁军难道是吃素的？」世子赫赫阴笑道。
    「如此，」尹霆安低头轻笑了一声，道：「那幺我们也没有见过世子，将他的尸体餵狗。」
    陈荣轩刀锋一划，将世子的脸上定格成了一个惊恐的神色，然后退后两步，转身出了房门。
    阿兰到的时候石方已经开始在忙活，看了下两个伤最重的，阿兰挤开了石方自己给他们两个缝合伤口。
    「去，那个九转回魂丹和续命丹我已经做到一半了，也能顶点用，给我拿过来。」阿兰一边飞快的缝合，一边对石方道。
    「顶住！一定给我顶住！死也不能松这最后一口气！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拉你们回来！」阿兰对影九和何离说完后，低声歎道：「你们再死一个，那丫头该怎幺办哦。」
    凌清羽呆呆的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虽然来回走动的人都尽量的放轻了脚步，不发出声音，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在厢房的那两个人的危险。
    「清羽…」杨昭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扳过她的头，将一颗药丸塞入她嘴里，然后拥她入怀，低声道：「别担心，他们都没事，你先睡下，明日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正堂前院的酒桌已经摆起，各式精美的菜餚也不断上来，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收拾乾净，除了那几桌黑水关将军校尉的桌子是空的，外面大院的小校亲卫的桌子是空的以外，这几十桌代县名流的桌子一切如常，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本来应该喧哗的酒席却很是安静，本来兴致勃勃準备来拍马屁的人们都战战兢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
    「对不起了，各位，」谷城从门外进来，已经换了身乾净利索的衣服，着了红色的轻甲，对着正堂里面众人施了一礼，道：「今日迎亲路上，有辽国和党项人的刺客打着华阳长公主的名号行刺将军，惊扰了各位，实在对不住，等将军那边处理完，自然会来给各位敬酒，请各位先行用餐，不用客气。」
    谷城又深施一礼后，招呼了管事和下面小校，要他们小心伺候，然后微笑的退往后堂。
    「谷校尉，谷校尉。」秦紫峰离了席，追了上去，问道：「那个，李彦可有事？」虽然女婿当时是扶着何将军，可是那也是一身的血啊。
    「放心，李彦没什幺事，都只是受了些小伤，我们还要去抓剩下的余孽，秦掌柜就帮忙招呼下吧。」谷城笑了笑，道。
    真正伤得重的，除了影九和何离，就是陆尧了，影十和影二伤的也不轻，比起他们，他们这些人的伤就是小事，谷城轻歎了口气，奔向了外院。
    「夫君？」本来準备到洞房里面去陪新娘子的秦元香和一些军眷夫人们在内堂急得团团转，一看到从前门匆匆跑过的李彦也不顾什幺礼节了，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别跑别跑！」李彦顿住了脚步，扶住了自家怀孕七个月的娘子，道：「你怀着孩子呢，跑什幺？」
    「出什幺事情了？你这是怎幺了？」看着李彦身上的血迹和划破的口子，秦元香叫道。
    「有刺客，放心，我没事。」看了眼内堂那边凑出来的人头，李彦低声道：「娘子，你去安抚下那些夫人，洞房就不用去了，今天伤的人很多，当家的情况也不好，反正堂已经拜了，礼已经全了，让大家吃了酒席就散了吧。」
    「好！夫君，真没事？」秦元香还是担心的问。
    「放心！有神医他们在，救得回来的。」李彦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然后道：「我还有事情忙，先走了。」
    看着李彦匆匆而走的背影，秦元香发了下呆，转身又带了些笑意，走回内堂，刚欲说话，就见一个夫人带着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喊道：「夫人夫人！」
    「何事惊慌！」那丫鬟的主人喝道。
    「是，刚才我在前院听说，外面有刺客，听说何将军伤得很重，肚子都被捅穿了！那些大人们，好多校尉都受了伤！」小丫鬟带着惊恐之色道。
    「各位，不必惊慌，刚才夫君已经说了，事态已经控制下来，何将军也无事，只是今日既然大礼已成，洞房咱们也没必要闹了，不如吃了酒席就告辞吧。」秦元香大了些声音道。
    内堂里面也有好些是军中家眷，虽然担心自家那跟着迎亲的夫君，却也都听从了秦元香的话安静下来，各自坐上了自己位置。
    两边的人群开始减少，守卫的兵士看着飞快冲过来的花轿和守护在两边拿着武器全身狼狈的亲卫将领们都有一时间的怔愣，然后在领头的尹霆安大声喝令下将周围的百姓驱散，并且开始百人组成一个战阵防护在后面。
    杨昭眼角扫过人群散后一些街角之地倒在地上的尸体，想起叶十一和陆尧那虽然是深蓝色衣袍却似乎染满了鲜血的样子，对尹霆安道：「霆安，派人去查那些尸体。」
    尹霆安应了一声，带了几个亲卫闪身出去入了街角。
    到得将军府门口，墙头已经架上了弓弩，全副武装的兵士已经将街口都封了起来。
    将轿子停在门口，杨昭回头看到何离的样子微微一愣，刚欲去扶他，何离却是用力从凌清羽身上滚落在了一边，喘息着道：「将军…别误了…吉时…」
    杨昭眼睛里有光亮闪过，却是应了一声好，然后将凌清羽抱了起来，低声道了声：「别死！」出了轿子。
    杨昭抱着凌清羽走进了将军府大院，鞭炮声响起。
    李彦探身进到轿内，将影十给的药丸塞何离嘴里，然后将何离扶了出来，问道：「行不行？」
    「尚可…观礼…」何离淡淡笑道。
    「九？」往影九嘴里塞了颗药丸，影十担心的唤了一声。
    「亦可…观礼…」影九微笑道。
    「清羽…？」怀里抱着的人太过于沉静，让杨昭心里泛上了一阵恐慌，唤道。
    「我无事…无事…」凌清羽压抑般的声音低声响起，却是带了忍不住的颤抖。
    「是腿痛嘛？」杨昭着急的问道。
    凌清羽摇头，腿是痛的，可是心更痛，她的反应比较慢，当时轿子一颤，那轿顶上开了个洞，血滴滴落在她的手上，她才反应过来，掀开窗户看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混乱，可是也能看到有许多人，为了护住她而在苦战血战甚至是死战。
    将军府正堂打扮得喜气洋洋，满堂的宾客笑语声声，却在看到进来的众人那满身血迹衣襟上满是伤口之时，顿时满堂寂静。
    县令大人作为主婚人听到外面响起的鞭炮声时就已经站起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带着合体的笑容看着门口，只等新人进来就开口宣布后面的进程，却在看见红衣被划破伤口还在流血的新郎和那凤冠霞帔上面满是鲜血被新郎抱在怀里的新娘时，笑容啪的开裂了。
    「大人，直接拜天地吧！」谷城快走几步越过杨昭到了县令大人旁边低声道。
    这也行？这个样子拜天地？县令大人可怜的看了眼杨昭，好吧，我只是可怜的打酱油的。
    「一拜天地！」等杨昭将凌清羽放在软垫上，扶着她跪好时，县令大人高声喊道。
    「二拜高堂！」等两人磕好头，县令大人赶紧喊道。
    两人没有高堂，上面的座位是空的，杨昭扶着凌清羽将软垫转了圈，然后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一点也不拖拉的，县令大人喊道。
    「何将军！」县丞捅了捅李彦的岳父，道。
    秦紫峰早看到自家女婿扶着的人满身鲜血，肚子上还插着把刀，却是静静的站在门口观礼，心里的震撼不比这屋子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少，为什幺好好的娶亲能弄得这幺血淋淋？
    「礼成！」随着县令大人颤悠悠的声音，杨昭一把抱起凌清羽，和李彦影十迅速往后院而去。
    「送」县令大人后面三个字给嚥了回去，好吧，他看着这幺一群身上都带血，特别是何将军和同样被人扶着站他身边那人那个样子，手都在抖，估计也没人有心情去闹洞房了吧？
    「高柳！收拾好，开宴！搜城！」杨昭一边急走一边道。
    「是！」高柳转身就开始吩咐道：「带伤的去换衣服上药，前面马上打扫乾净，宴席照开，封城！」
    大街上人群还未完全散去，就已经全城被封锁，本来是準备来吃酒席的将领和士兵们全副武装百人一队，手拿强弩的开始搜查全城。
    「风幻天死了？谁能杀得了风幻天！」茶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碎片，桌子后面的男人本来笑容满面的脸顿时变色，成了铁青色。
    「世子，我们走吧，虽然这次打的是公主的旗号，但是要是被杨将军查到…」跪在地上的男人低头道。
    「一群猪！一群猪！那心一神教的人呢？他们不是公主请来的吗？他们也那幺没用？」世子跺着脚道。
    「卢左使已经被杀了，带去的人也被杀了，」跪在地上的人抬头道：「世子，我们安排在周围的人也被人杀了个乾净，现在已经没人了，如若再不走，属下不一定护得住你。」
    「笨蛋，这个时候走不是送上去给人抓嘛？」世子又坐了下来，道：「他们都是说的是听从公主的吩咐来的吧？」阴阴的冷笑了两声，世子道：「再有几日公主的銮驾就到了，就让杨昭去找公主的麻烦吧。」
    「真是好计谋！」房门被猛的揣开，陈荣轩双刀架在肩头，冷笑道。
    「何人如此无礼！」世子喝道。而地上的属下已经一跃而起推开了窗户，却又退了回来，楼下乌压压的一片，森冷的强弩全部对準了这个房间。
    「端安郡王世子？」尹霆安从陈荣轩背后走进，手里提着一个还有一口气的灰衣人，对地上一丢。
    「是！你想怎幺样？！」端安郡王世子强做镇定，道：「你能把我怎样？」
    「今日我们将军大喜之日，却被辽国和党项人派人暗杀，来人里面有风幻天和魔教之人，高手太多，混战之中，来观礼的世子不幸被杀，这种故事不错吧？」尹霆安说完便往后退去。
    「世子快走！」属下叫了一声，拔剑冲向了门口，却被陈荣轩闪身后从门口射进来的几十支钢箭给扎成了刺猬。
    陈荣轩闪身过后就晃到了世子面前，双刀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等等，」尹霆安又走进了屋子，道：「我想问一问世子，我们将军和世子并无恩怨，世子为何愿意出那幺大的代价来刺杀将军夫人？」
    世子冷哼一声，知道此次定无法脱身，冷笑道：「如若不是公主以碧落九重剑谱相邀，你以为光我一个人请得动风幻天？你们将军得罪了公主，今日所为都是公主的意思，我不过是在旁边协助协助而已，那女人杀我侄女，杨昭毁我山寨，怎幺能说我们无恩怨？」
    尹霆安沉默片刻，道：「如若你们这次得手，我黑水关将领死伤大半，辽国此时进攻谁来防守？你和公主便没有想过嘛？」
    「呵呵，那种事情想来干嘛？难道大周就只有你们黑水关的人能打？我洛阳五万禁军难道是吃素的？」世子赫赫阴笑道。
    「如此，」尹霆安低头轻笑了一声，道：「那幺我们也没有见过世子，将他的尸体餵狗。」
    陈荣轩刀锋一划，将世子的脸上定格成了一个惊恐的神色，然后退后两步，转身出了房门。
    阿兰到的时候石方已经开始在忙活，看了下两个伤最重的，阿兰挤开了石方自己给他们两个缝合伤口。
    「去，那个九转回魂丹和续命丹我已经做到一半了，也能顶点用，给我拿过来。」阿兰一边飞快的缝合，一边对石方道。
    「顶住！一定给我顶住！死也不能松这最后一口气！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拉你们回来！」阿兰对影九和何离说完后，低声歎道：「你们再死一个，那丫头该怎幺办哦。」
    凌清羽呆呆的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虽然来回走动的人都尽量的放轻了脚步，不发出声音，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在厢房的那两个人的危险。
    「清羽…」杨昭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扳过她的头，将一颗药丸塞入她嘴里，然后拥她入怀，低声道：「别担心，他们都没事，你先睡下，明日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正堂前院的酒桌已经摆起，各式精美的菜餚也不断上来，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收拾乾净，除了那几桌黑水关将军校尉的桌子是空的，外面大院的小校亲卫的桌子是空的以外，这几十桌代县名流的桌子一切如常，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本来应该喧哗的酒席却很是安静，本来兴致勃勃準备来拍马屁的人们都战战兢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
    「对不起了，各位，」谷城从门外进来，已经换了身乾净利索的衣服，着了红色的轻甲，对着正堂里面众人施了一礼，道：「今日迎亲路上，有辽国和党项人的刺客打着华阳长公主的名号行刺将军，惊扰了各位，实在对不住，等将军那边处理完，自然会来给各位敬酒，请各位先行用餐，不用客气。」
    谷城又深施一礼后，招呼了管事和下面小校，要他们小心伺候，然后微笑的退往后堂。
    「谷校尉，谷校尉。」秦紫峰离了席，追了上去，问道：「那个，李彦可有事？」虽然女婿当时是扶着何将军，可是那也是一身的血啊。
    「放心，李彦没什幺事，都只是受了些小伤，我们还要去抓剩下的余孽，秦掌柜就帮忙招呼下吧。」谷城笑了笑，道。
    真正伤得重的，除了影九和何离，就是陆尧了，影十和影二伤的也不轻，比起他们，他们这些人的伤就是小事，谷城轻歎了口气，奔向了外院。
    「夫君？」本来準备到洞房里面去陪新娘子的秦元香和一些军眷夫人们在内堂急得团团转，一看到从前门匆匆跑过的李彦也不顾什幺礼节了，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别跑别跑！」李彦顿住了脚步，扶住了自家怀孕七个月的娘子，道：「你怀着孩子呢，跑什幺？」
    「出什幺事情了？你这是怎幺了？」看着李彦身上的血迹和划破的口子，秦元香叫道。
    「有刺客，放心，我没事。」看了眼内堂那边凑出来的人头，李彦低声道：「娘子，你去安抚下那些夫人，洞房就不用去了，今天伤的人很多，当家的情况也不好，反正堂已经拜了，礼已经全了，让大家吃了酒席就散了吧。」
    「好！夫君，真没事？」秦元香还是担心的问。
    「放心！有神医他们在，救得回来的。」李彦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然后道：「我还有事情忙，先走了。」
    看着李彦匆匆而走的背影，秦元香发了下呆，转身又带了些笑意，走回内堂，刚欲说话，就见一个夫人带着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喊道：「夫人夫人！」
    「何事惊慌！」那丫鬟的主人喝道。
    「是，刚才我在前院听说，外面有刺客，听说何将军伤得很重，肚子都被捅穿了！那些大人们，好多校尉都受了伤！」小丫鬟带着惊恐之色道。
    「各位，不必惊慌，刚才夫君已经说了，事态已经控制下来，何将军也无事，只是今日既然大礼已成，洞房咱们也没必要闹了，不如吃了酒席就告辞吧。」秦元香大了些声音道。
    内堂里面也有好些是军中家眷，虽然担心自家那跟着迎亲的夫君，却也都听从了秦元香的话安静下来，各自坐上了自己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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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章 刺客是谁？

    「鬼医，到底怎样？」凌云飞有些着急的问道。
    「还好，他内力够强，又避开了心脏，算是捡回一条命。」鬼医抹了把汗道。
    叶十一坐在一边看着床上已经昏迷过去的陆尧，上午的时候，他正準备去往凌府，虽然进不了府，也想在外面看看凌清羽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但是却碰上了到处找他的陆尧。
    陆尧是赶了两天的路而来，叶十一那夜听到那些端安郡王的人说的话后，就写了信告知陆尧，陆尧接到信后一直盯着郡王世子的人，前两天忽然听到他们说世子已经请动风幻天，可以给那个女人好看，这才快马而来。
    他们两人沿着大街到处去找那些端安郡王的人，也想先找到风幻天，可惜找的都是些小鱼，还是没有赶上风幻天那必杀一剑，让影九重伤，更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华阳长公主找来的人。
    「如何？」杨昭从门外急走进来，问道。
    「放心，死不了。」鬼医头都没抬的回道。
    杨昭暗自鬆了口气，对叶十一抱拳道：「多谢了！」
    叶十一心口剧痛，一口血便涌了上来，捂着嘴将血吞了回去，苦笑道：「杨将军这是在责怪我嘛？」
    杨昭一怔，看着他的神色也有些情绪莫名，从这次整件事情来说，要说叶十一和陆尧真做错什幺也不能说，一切都是宁雨做的套，但是凌清羽心里却是过不去那个坎，叶十一一路跟随护送，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就是不鬆口说一句，他自然也无法去替她来做决定，何况，私心里，他对叶十一和陆尧也是有些怨气的，如若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凌清羽何至于碰到这些事情，吃那幺多苦，还要赔上一个燕三。
    「杨将军，今日死的那个瘦高个子，如若我没记错，此人应该是心一神教，也就是魔教之人，魔教之人怎幺会跟那个华阳长公主搭上线？」凌云飞在旁边道，解掉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这幺说来，魔教的高手还不少？」杨昭微微沉吟一下，道。
    凌云飞笑了两声，带了些尴尬之色，他当初可是打包票他们流云寨来十人就能全部解决掉的，现下看来，还是有些难度。
    「杨将军，可否让十一跟随杀那魔教，十一也可顶些作用。」叶十一站了起来，然后跪在了杨昭面前，道：「求杨将军答应。」
    杨昭一愣，忙去扶他，歎了口气道：「你不用如此，你也知道，她那人就是嘴硬心软，过些日子，等她想通了…」
    「不，杨将军，十一已经没有资格再做她贴身护卫，只求杨将军给十一一个地方，只要能让十一再为当家的出力，做什幺，十一都无怨言。」叶十一跪着没动，反而磕了一个头道。
    「我知道了，」杨昭回头唤道：「孟苏，你回去的时候带上叶十一，先去往那会州探听消息。」
    「是。」孟苏在门外应了一声。
    「谢杨将军！」叶十一再次磕了个头，站起身来，退在一旁。
    「杨将军，最好查清楚，那郡王世子是用什幺请动风幻天的，风幻天……」凌云飞的话未说完却是顿了一下，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谷城手里捧着一对宝剑。
    「这是从风幻天跃出来的那个房间里面搜出来的，」谷城又指了指后面亲卫拿着的剑道：「那是从他尸体上捡的。」
    「干将莫邪！」凌云飞猛的站立起身道：「这就说得通了，风幻天最喜欢的就是神兵利器，当年传言宁家收藏有干将莫邪才引来七年前的那场灭门之祸，原来这对剑居然在他手里。」
    「不是在他手里，这对剑是那郡王世子送他的，这对剑应该是在端安郡王手里。」谷城对杨昭道：「尹霆安已经找到那世子，据那世子所说，是他和华阳长公主共同请动的风幻天，他这里出的就是这对宝剑，长公主出的碧落九重剑谱，公主所请的魔教之人一共是十八人，领头的是魔教左使卢定。」
    「那世子呢？」杨昭问道。
    「尹霆安说，杀了餵狗了。」沉默了片刻，谷城道。
    「卢定说是为长公主所派的时候周围人很多，只怕这个中间有诈？」孟苏在门外道。
    「你们先好生休息，今日多亏几位，多谢了。」杨昭对凌云飞道了声谢，然后带着人转身出去。
    其实我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到最后出力的，其实还是那姑娘自己的人，凌云飞摸了摸鼻子没有出声，看了看叶十一又看了看陆尧。
    「将那些刺客的尸体都处理好，马上快马给汴京从去折子，有一帮辽国奸细还有一帮号称是受长公主指使的刺客刺杀于我，黑水关众将受伤严重，请朝廷定夺。」杨昭一边走一边冷冷的道。
    「这个折子，我来帮你写吧。」韩枔站在院子门口道。
    「好，来书房，今夜就送上去。」杨昭也不多说，带着韩枔就往书房而去。
    代县的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起大落过，白天还是一片喜气洋洋，从黄昏那场混乱开始就变成胆战心惊，城门紧闭，全面宵禁，可怜的县兵早已经被烈风营夺了权，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只有夜间开了下门，从城里奔驰出去了好几波快马。
    城西边的一个小院子，待查寻的兵士走了后，看上去一脸厚实的男人搓着手走进了屋内，然后左右看看，将暗门打开，放了里面的人出来。
    「今日只怕是出不去了，大人。」男人低了头道。
    「没有说那些刺客是什幺人？」单符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问道。
    「说是辽国和党项的刺客。」男人看了眼单符，道。
    「胡说八道！」单符后面的护卫怒道。
    单符挥了下手，让护卫住嘴，道：「那些刺客都是高手，那白衣人更是厉害，背后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看样子，在大周也有看杨昭不顺眼的。」
    「大人，不过听说今日的刺杀主要是冲着那新娘子而去的。」男人道：「听说为了护那个花轿，黑水关的将领伤了很多。」
    单符的护卫站在单符身后看了单符一眼，别说那些将领，自家这位主子那时候都準备冲出去了，要真冲出去，那就是跑不掉的辽国刺客了。
    「她一个商人能得罪到多幺了不起的人，人家杀她只是给杨昭下马威而已。」单符冷冷的笑道。
    「是很有钱的商人，」男人斜了一眼单符，又加了一句道：「让人眼红的商人。」
    「就是，如若是咱们大王娶了，那就好了。」护卫也歎道。
    「大人，那黑水关的装备现在是日渐精良，看看这次迎亲之人的那些武器盔甲，都不是大周官制，您看。」男人从床下抽出了把腰刀，放在了桌上。
    「好刀！」护卫叫道。
    「哪来的？」单符皱了眉问道。
    「那主街他们拚杀的时候，死了好几个亲卫，我偷偷的偷了一把。」男人道：「您看，这样好的刀，绝对不是大周官製品。」
    只怕是当家的所为，单符心里歎了口气，不光武器，黑水关这里最近几年好像都没有因为军饷不足或者装备操过心，如若说跟当家的没关係，那他单字倒过来写，可是当家的这样为你，你却无法护住她！
    「如若是杨昭私下锻造兵器，那幺这件事情说给大周朝廷的话，不知？」男人看着单符的脸色道。
    「大人，现在黑水关的将领受伤的这幺多，要是我们此时进攻黑水关，那幺？」看单符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护卫的声音小了下去。
    「此次他们受伤的虽然多，但是都不是什幺重伤，而且杨昭还在，再说，咱们也出不去。」男人对护卫道。
    「睡觉，等能出去了喊我。」单符将外衣一脱，道。
    「鬼医，到底怎样？」凌云飞有些着急的问道。
    「还好，他内力够强，又避开了心脏，算是捡回一条命。」鬼医抹了把汗道。
    叶十一坐在一边看着床上已经昏迷过去的陆尧，上午的时候，他正準备去往凌府，虽然进不了府，也想在外面看看凌清羽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但是却碰上了到处找他的陆尧。
    陆尧是赶了两天的路而来，叶十一那夜听到那些端安郡王的人说的话后，就写了信告知陆尧，陆尧接到信后一直盯着郡王世子的人，前两天忽然听到他们说世子已经请动风幻天，可以给那个女人好看，这才快马而来。
    他们两人沿着大街到处去找那些端安郡王的人，也想先找到风幻天，可惜找的都是些小鱼，还是没有赶上风幻天那必杀一剑，让影九重伤，更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华阳长公主找来的人。
    「如何？」杨昭从门外急走进来，问道。
    「放心，死不了。」鬼医头都没抬的回道。
    杨昭暗自鬆了口气，对叶十一抱拳道：「多谢了！」
    叶十一心口剧痛，一口血便涌了上来，捂着嘴将血吞了回去，苦笑道：「杨将军这是在责怪我嘛？」
    杨昭一怔，看着他的神色也有些情绪莫名，从这次整件事情来说，要说叶十一和陆尧真做错什幺也不能说，一切都是宁雨做的套，但是凌清羽心里却是过不去那个坎，叶十一一路跟随护送，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就是不鬆口说一句，他自然也无法去替她来做决定，何况，私心里，他对叶十一和陆尧也是有些怨气的，如若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凌清羽何至于碰到这些事情，吃那幺多苦，还要赔上一个燕三。
    「杨将军，今日死的那个瘦高个子，如若我没记错，此人应该是心一神教，也就是魔教之人，魔教之人怎幺会跟那个华阳长公主搭上线？」凌云飞在旁边道，解掉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这幺说来，魔教的高手还不少？」杨昭微微沉吟一下，道。
    凌云飞笑了两声，带了些尴尬之色，他当初可是打包票他们流云寨来十人就能全部解决掉的，现下看来，还是有些难度。
    「杨将军，可否让十一跟随杀那魔教，十一也可顶些作用。」叶十一站了起来，然后跪在了杨昭面前，道：「求杨将军答应。」
    杨昭一愣，忙去扶他，歎了口气道：「你不用如此，你也知道，她那人就是嘴硬心软，过些日子，等她想通了…」
    「不，杨将军，十一已经没有资格再做她贴身护卫，只求杨将军给十一一个地方，只要能让十一再为当家的出力，做什幺，十一都无怨言。」叶十一跪着没动，反而磕了一个头道。
    「我知道了，」杨昭回头唤道：「孟苏，你回去的时候带上叶十一，先去往那会州探听消息。」
    「是。」孟苏在门外应了一声。
    「谢杨将军！」叶十一再次磕了个头，站起身来，退在一旁。
    「杨将军，最好查清楚，那郡王世子是用什幺请动风幻天的，风幻天……」凌云飞的话未说完却是顿了一下，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谷城手里捧着一对宝剑。
    「这是从风幻天跃出来的那个房间里面搜出来的，」谷城又指了指后面亲卫拿着的剑道：「那是从他尸体上捡的。」
    「干将莫邪！」凌云飞猛的站立起身道：「这就说得通了，风幻天最喜欢的就是神兵利器，当年传言宁家收藏有干将莫邪才引来七年前的那场灭门之祸，原来这对剑居然在他手里。」
    「不是在他手里，这对剑是那郡王世子送他的，这对剑应该是在端安郡王手里。」谷城对杨昭道：「尹霆安已经找到那世子，据那世子所说，是他和华阳长公主共同请动的风幻天，他这里出的就是这对宝剑，长公主出的碧落九重剑谱，公主所请的魔教之人一共是十八人，领头的是魔教左使卢定。」
    「那世子呢？」杨昭问道。
    「尹霆安说，杀了餵狗了。」沉默了片刻，谷城道。
    「卢定说是为长公主所派的时候周围人很多，只怕这个中间有诈？」孟苏在门外道。
    「你们先好生休息，今日多亏几位，多谢了。」杨昭对凌云飞道了声谢，然后带着人转身出去。
    其实我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到最后出力的，其实还是那姑娘自己的人，凌云飞摸了摸鼻子没有出声，看了看叶十一又看了看陆尧。
    「将那些刺客的尸体都处理好，马上快马给汴京从去折子，有一帮辽国奸细还有一帮号称是受长公主指使的刺客刺杀于我，黑水关众将受伤严重，请朝廷定夺。」杨昭一边走一边冷冷的道。
    「这个折子，我来帮你写吧。」韩枔站在院子门口道。
    「好，来书房，今夜就送上去。」杨昭也不多说，带着韩枔就往书房而去。
    代县的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起大落过，白天还是一片喜气洋洋，从黄昏那场混乱开始就变成胆战心惊，城门紧闭，全面宵禁，可怜的县兵早已经被烈风营夺了权，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只有夜间开了下门，从城里奔驰出去了好几波快马。
    城西边的一个小院子，待查寻的兵士走了后，看上去一脸厚实的男人搓着手走进了屋内，然后左右看看，将暗门打开，放了里面的人出来。
    「今日只怕是出不去了，大人。」男人低了头道。
    「没有说那些刺客是什幺人？」单符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问道。
    「说是辽国和党项的刺客。」男人看了眼单符，道。
    「胡说八道！」单符后面的护卫怒道。
    单符挥了下手，让护卫住嘴，道：「那些刺客都是高手，那白衣人更是厉害，背后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看样子，在大周也有看杨昭不顺眼的。」
    「大人，不过听说今日的刺杀主要是冲着那新娘子而去的。」男人道：「听说为了护那个花轿，黑水关的将领伤了很多。」
    单符的护卫站在单符身后看了单符一眼，别说那些将领，自家这位主子那时候都準备冲出去了，要真冲出去，那就是跑不掉的辽国刺客了。
    「她一个商人能得罪到多幺了不起的人，人家杀她只是给杨昭下马威而已。」单符冷冷的笑道。
    「是很有钱的商人，」男人斜了一眼单符，又加了一句道：「让人眼红的商人。」
    「就是，如若是咱们大王娶了，那就好了。」护卫也歎道。
    「大人，那黑水关的装备现在是日渐精良，看看这次迎亲之人的那些武器盔甲，都不是大周官制，您看。」男人从床下抽出了把腰刀，放在了桌上。
    「好刀！」护卫叫道。
    「哪来的？」单符皱了眉问道。
    「那主街他们拚杀的时候，死了好几个亲卫，我偷偷的偷了一把。」男人道：「您看，这样好的刀，绝对不是大周官製品。」
    只怕是当家的所为，单符心里歎了口气，不光武器，黑水关这里最近几年好像都没有因为军饷不足或者装备操过心，如若说跟当家的没关係，那他单字倒过来写，可是当家的这样为你，你却无法护住她！
    「如若是杨昭私下锻造兵器，那幺这件事情说给大周朝廷的话，不知？」男人看着单符的脸色道。
    「大人，现在黑水关的将领受伤的这幺多，要是我们此时进攻黑水关，那幺？」看单符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护卫的声音小了下去。
    「此次他们受伤的虽然多，但是都不是什幺重伤，而且杨昭还在，再说，咱们也出不去。」男人对护卫道。
    「睡觉，等能出去了喊我。」单符将外衣一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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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7章 阿兰的猛药

    阿兰的催眠药药效很强，凌清羽沉沉睡着，连阿兰将她腿上包扎打开都没有一点反应。
    揉了揉额头，阿兰看着面前的双腿道：「我要给她重新对骨，不过还好，比我想像中好多了。」
    「会有影响嘛？」杨昭坐在床头握着凌清羽的手，看着她那睡梦中都皱着的眉头，问道。
    「不会，放心吧，她没有那幺弱。」阿兰切开一道口子，开始用细针挑出一些非常细小的碎骨。
    杨昭揉了揉凌清羽的眉头，阿兰最开始冲进来的时候，他们都是要求她去看凌清羽，可是却被凌清羽直接给赶了出来，要阿兰先救重伤患。
    你一定很疼，是杨昭不好，到现在还是护不住你！
    「杨将军啊，」阿兰一边动手，一边看了杨昭一眼，然后道：「生死有命，你们这样把对方看得太重反而是种负担，以你的位置和丫头的财富，被人窥视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后你们碰到的会更多，一个风幻天算什幺？日后还有更多的风幻天来，你要是真心为丫头着想，就要教会她，不要太过于在乎一些事情，缩手缩脚的反而更让人困死，如若不能接受身边人的离去，那幺她总有一天会崩溃掉。」
    杨昭一怔看向了阿兰。
    「丫头重情，她没有把任何人当成单纯的属下，她对自己的命不在乎，反而对别人的命更在乎，如若是为了她而牺牲，对她来说，就是个重重的负担。」阿兰淡淡的看了一眼杨昭然后抬眼看了下门外站着的人，道：「你们的感情太重…」
    「我的爱，对她是负担嘛？」杨昭有些茫然的看着阿兰，问道。
    阿兰不觉歎气摇头，道：「你也是个死心眼，不是这个意思，是你们有时候不要老以为她是脆弱得一定要靠你们拿命去护着的人，让她受点伤又死不了，有什幺关係？算了，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幺了。」
    杨昭苦笑了一下，可是我会心痛，但凡她受一点点伤我都心痛。
    「吶，就比如现在，等她醒来，你可千万别这幺一副样子，要给她感觉是，这幺点痛苦算什幺？咱们扛一扛就扛过去了，这样子的话，也许她还跟你撒撒娇，要是你都一脸痛个半死的样子，她就连疼都不敢说了。」阿兰将药上好，开始包扎，道。
    「还有个法子。」阿兰站了起来，对着门外的人道：「记得见了她就喊伤口疼，这也疼那也疼，信我吧！你们这幺喊，明日她一準会笑出来。」
    被她眼睛瞪着的影十转头去看影十三，影十三的嘴角慢慢浮了丝笑意，道：「明白了，就照神医说的做。」
    阿兰点点头，道：「要不是看在那十万两银票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们。」
    凌清羽早上是被外面的人声吵醒的，抬手捂了捂眼，醒了醒神，再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却又只是几声笑声然后没了声音。
    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将室内洒了满室的光辉，将那红烛和大红喜字都带上了一丝金光。
    凌清羽一个愣神，然后想起来了昨天那场血色的婚礼，然后是杨昭给她吃了颗药，她就直接睡过去了。
    「何离！」凌清羽唤了一声，起身起得急了，双腿顿时抽痛起来，不觉又跌了回去。
    杨昭握紧了拳头，等脸上的神色稍微褪了些，在阿兰的鼓励下，换了一张笑脸，然后走进了屋子，道：「清羽，醒来了嘛？」
    他的笑容那幺灿烂，让凌清羽有些恍惚，然后摇摇头，问道：「他们没事了吧？」
    「那些兔崽子，放心，好着呢。」杨昭掀开了薄被，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问道：「睡得可好？」
    这实在是非常怪异，可是凌清羽又说不出怪在什幺地方，点点头道：「阿兰的药太猛，什幺时候了？」
    「就快午时了。」杨昭端过早放在一边的水盆和帕子，让她洗脸。
    凌清羽自己拿着帕子洗了脸，然后又就着水杯漱了口，可是违和感却是越来越重，狐疑的看了眼杨昭，见他眉眼弯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又实在找不到错误。
    等她洗漱完，杨昭给她换了件外衣，然后道：「我们到外面去坐坐？」要让外面那帮家伙一起享受我现在的待遇才行！
    「好啊。」
    杨昭抱起了凌清羽，还特意按照阿兰的要求掂了一下，当做没听见她那小声的痛呼，压住了心里的痛楚，走出了房门。
    「当家的早上好啊！」
    「什幺早上，是上午了。」
    「什幺上午，这都快中午了！」
    院子里一片嘈杂，但是让凌清羽更加惊讶的是，院子里这十几号人，怎幺个个都是绑着一身的绷带不穿上衣的？看了看天，是啊，今儿的天气是热，但是这个，这个也太壮观了！
    看着凌清羽的脸上怪异的神色，影十三捅了一下前面的孟苏，将他直接给推了出去。
    凌清羽的视线便转到了孟苏身上，看着他那胳膊上胸口上缠绕着的绷带怎幺看怎幺觉得怪，还未开口，孟苏已经道：「当家的，我昨日杀了个刺客，今儿这伤口实在是有些疼。」
    忍笑忍笑忍笑！
    凌清羽一愣，道：「过来我看看。」待孟苏扭扭捏捏的走到面前，将他身上的绷带一撕，就见那胸口上是有道伤口，可是却是非常细小，如若是平常只怕他口水舔一舔就好了，但是还是保持了正常的神色，道：「是有些重，估计要重新划开再上药才行。」
    「那个，当家的，我这个伤口也很疼，你也帮俺看看？」关啸是被李彦给踢出来的。
    凌清羽的脸色微微黑了一点，然后等高柳谷城杜鸣也上来喊痛后，脸色更加黑了，问道：「你们到底想干嘛？」
    「那个，咱们就是想，咱们不是也负伤了嘛，不知道有没有什幺奖励？」李彦硬着头皮上，问道。然后拖过来在身边的影十，道：「他也这幺想的。」
    影十无法，只好点点头。
    凌清羽深吸一口气，道：「十！」
    「在！」影十立刻站直了身子，伤口抽得痛都顾不上了。
    「你是我的什幺人？」凌清羽问道。
    「我是当家的贴身护卫！」影十大声回答道。
    「你的工作範围是什幺？」凌清羽问道。
    这个？影十看了眼影十三，然后被凌清羽眼睛一瞪，马上道：「护卫当家的安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你还来要什幺奖励？」凌清羽黑着脸问道。
    「我被他拖出来的。」影十毫不犹豫的将李彦卖掉了。
    「那李彦，你们是我的什幺人？」凌清羽问出口后，就开始觉得不对头了，脸色不觉缓和下来，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我们是当家的属下，保护当家的安全就是我们的职责。」李彦赶紧一口气说完，道。
    「我是你的夫君，所有一切都是我该做的。」杨昭低声在凌清羽耳边道。
    「阿兰！你给我出来！」凌清羽大声叫道。这帮男人那里知道这种反刺激法！一定是阿兰！
    果然最心有灵犀的就是这两位嘛！院子里的人同时心里想到。
    「那个，阿兰说，昨天救人太累，今天如果天没塌下来，不要喊她！」石方从厢房里透了个脑袋出来道。
    「信她个鬼，她一定在那看热闹呢！死阿兰，你别给我抓着了！」凌清羽气的一脸通红，叫道。
    「这算是弄完了？」高柳问道，然后将满身的绷带给撕了下来，在胳膊上的伤口上舔了舔，道：「谷城跟我去抬桌子进来。」
    他一开头，其他的人便也开始撕掉那些绷带，带了大大小小的裸露的伤口笑嘻嘻的开始在院子里面摆上桌子。
    「清羽，我们本身就属于战场，生死对我们来说来太过于平常，」杨昭将凌清羽先抱了回屋子，低声道：「保护你是我们的职责，活，我们高兴，死，我们死得其所，你可以为我们悲伤，也可以为我们哭泣，但是不要为此伤心，知道嘛，这样，就算我们死了也不得安心，唯有你活的快活，我们便伤也值死也值。」
    「相信我，昭不是那幺没用的男人，燕七影九那些你的护卫也好，何离孟苏他们也好，我们不是那幺没用的男人。」杨昭蹭了蹭她头顶，笑道：「唯有你活的惬意开心，我们做的才有意义。」
    「为我一个人？」凌清羽喃喃的问道，为我一个人所以你们都去拚命？
    「傻瓜，你代表的何止一个人？你想想，凌家要没有了你，韩枔他们再能干，能和凌家村融合在一起？凌家一散，那幺那些依附于凌家的人怎幺办？就拿我们这里来说，如若没有凌家的援助，又怎幺可能有这幺精良的装备？早在前几次战斗中，只怕我们这些人都要战死了。保住你就是保住这所有人，你想想看，你的命重要不重要？」杨昭抱了她坐在椅子上，拿起梳子给她梳着长髮，道。阿兰一再交代，一定要从大义上来说，用大义压死她！千万不要说什幺你死了我也活不成这种蠢话，这心里话怎幺就成蠢话了？考虑到现在看来阿兰的确是最了解凌清羽心思的人，杨昭决定老实的按照她的话说。
    「这幺说起来，我的确很伟大了？」凌清羽不觉点头道。
    「而且你看，我手下那幺多兵，哪个不是日日在一起相处如同兄弟一样，一场战斗就要死上好多，如若我有时间一个个的去伤心，那我不乾脆早点陪他们死算了？」杨昭将她头髮在脑后挽了个垂髻，道。
    杨昭把凌清羽放在软榻上坐好，拿了眉笔，细细的给她描眉，然后继续道：「那些兄弟我都很重视，也会尽一切力量去护得他们安全，就如同你对你的护卫和我们一样，但是清羽，你要分清楚，如若护卫和属下不做他们本职工作，那要他们干什幺？」
    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这话怎幺听得这幺耳熟啊？
    「等等，」凌清羽抓住了杨昭的手，让杨昭心里一顿猛跳，然后听得凌清羽道：「画歪了啊！」又鬆了口气，忙拿了帕子去擦。
    「得了得了，我自个来，」凌清羽自己拿过眉笔，然后不经意的道：「阿兰还教了什幺？」
    「就是你要有当家的自觉，属下只是重伤就伤心成这样，那幺死上一两个是不是以后就不要出门了？」杨昭说完后，就马上闭上嘴，低了头。
    凌清羽放下眉笔，看着窗外那群快活的男人开始摆上碗筷，道：「我知道，咱们以后走的路更是危险，这种事情避免不了，我要学会接受这些，接受有一天我的性命也许就是由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换来的。因为，这是我选的路。」
    「只是，」凌清羽双手捧起了杨昭的脸，道：「昭，你不一样，你不是我的手下，你是我的爱人，你明白吗？」
    杨昭淡淡的笑了，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知道，所以我会保护好自己，你忘记了？我是百战百胜的杨昭。」
    阿兰的催眠药药效很强，凌清羽沉沉睡着，连阿兰将她腿上包扎打开都没有一点反应。
    揉了揉额头，阿兰看着面前的双腿道：「我要给她重新对骨，不过还好，比我想像中好多了。」
    「会有影响嘛？」杨昭坐在床头握着凌清羽的手，看着她那睡梦中都皱着的眉头，问道。
    「不会，放心吧，她没有那幺弱。」阿兰切开一道口子，开始用细针挑出一些非常细小的碎骨。
    杨昭揉了揉凌清羽的眉头，阿兰最开始冲进来的时候，他们都是要求她去看凌清羽，可是却被凌清羽直接给赶了出来，要阿兰先救重伤患。
    你一定很疼，是杨昭不好，到现在还是护不住你！
    「杨将军啊，」阿兰一边动手，一边看了杨昭一眼，然后道：「生死有命，你们这样把对方看得太重反而是种负担，以你的位置和丫头的财富，被人窥视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后你们碰到的会更多，一个风幻天算什幺？日后还有更多的风幻天来，你要是真心为丫头着想，就要教会她，不要太过于在乎一些事情，缩手缩脚的反而更让人困死，如若不能接受身边人的离去，那幺她总有一天会崩溃掉。」
    杨昭一怔看向了阿兰。
    「丫头重情，她没有把任何人当成单纯的属下，她对自己的命不在乎，反而对别人的命更在乎，如若是为了她而牺牲，对她来说，就是个重重的负担。」阿兰淡淡的看了一眼杨昭然后抬眼看了下门外站着的人，道：「你们的感情太重…」
    「我的爱，对她是负担嘛？」杨昭有些茫然的看着阿兰，问道。
    阿兰不觉歎气摇头，道：「你也是个死心眼，不是这个意思，是你们有时候不要老以为她是脆弱得一定要靠你们拿命去护着的人，让她受点伤又死不了，有什幺关係？算了，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幺了。」
    杨昭苦笑了一下，可是我会心痛，但凡她受一点点伤我都心痛。
    「吶，就比如现在，等她醒来，你可千万别这幺一副样子，要给她感觉是，这幺点痛苦算什幺？咱们扛一扛就扛过去了，这样子的话，也许她还跟你撒撒娇，要是你都一脸痛个半死的样子，她就连疼都不敢说了。」阿兰将药上好，开始包扎，道。
    「还有个法子。」阿兰站了起来，对着门外的人道：「记得见了她就喊伤口疼，这也疼那也疼，信我吧！你们这幺喊，明日她一準会笑出来。」
    被她眼睛瞪着的影十转头去看影十三，影十三的嘴角慢慢浮了丝笑意，道：「明白了，就照神医说的做。」
    阿兰点点头，道：「要不是看在那十万两银票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们。」
    凌清羽早上是被外面的人声吵醒的，抬手捂了捂眼，醒了醒神，再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却又只是几声笑声然后没了声音。
    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将室内洒了满室的光辉，将那红烛和大红喜字都带上了一丝金光。
    凌清羽一个愣神，然后想起来了昨天那场血色的婚礼，然后是杨昭给她吃了颗药，她就直接睡过去了。
    「何离！」凌清羽唤了一声，起身起得急了，双腿顿时抽痛起来，不觉又跌了回去。
    杨昭握紧了拳头，等脸上的神色稍微褪了些，在阿兰的鼓励下，换了一张笑脸，然后走进了屋子，道：「清羽，醒来了嘛？」
    他的笑容那幺灿烂，让凌清羽有些恍惚，然后摇摇头，问道：「他们没事了吧？」
    「那些兔崽子，放心，好着呢。」杨昭掀开了薄被，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问道：「睡得可好？」
    这实在是非常怪异，可是凌清羽又说不出怪在什幺地方，点点头道：「阿兰的药太猛，什幺时候了？」
    「就快午时了。」杨昭端过早放在一边的水盆和帕子，让她洗脸。
    凌清羽自己拿着帕子洗了脸，然后又就着水杯漱了口，可是违和感却是越来越重，狐疑的看了眼杨昭，见他眉眼弯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又实在找不到错误。
    等她洗漱完，杨昭给她换了件外衣，然后道：「我们到外面去坐坐？」要让外面那帮家伙一起享受我现在的待遇才行！
    「好啊。」
    杨昭抱起了凌清羽，还特意按照阿兰的要求掂了一下，当做没听见她那小声的痛呼，压住了心里的痛楚，走出了房门。
    「当家的早上好啊！」
    「什幺早上，是上午了。」
    「什幺上午，这都快中午了！」
    院子里一片嘈杂，但是让凌清羽更加惊讶的是，院子里这十几号人，怎幺个个都是绑着一身的绷带不穿上衣的？看了看天，是啊，今儿的天气是热，但是这个，这个也太壮观了！
    看着凌清羽的脸上怪异的神色，影十三捅了一下前面的孟苏，将他直接给推了出去。
    凌清羽的视线便转到了孟苏身上，看着他那胳膊上胸口上缠绕着的绷带怎幺看怎幺觉得怪，还未开口，孟苏已经道：「当家的，我昨日杀了个刺客，今儿这伤口实在是有些疼。」
    忍笑忍笑忍笑！
    凌清羽一愣，道：「过来我看看。」待孟苏扭扭捏捏的走到面前，将他身上的绷带一撕，就见那胸口上是有道伤口，可是却是非常细小，如若是平常只怕他口水舔一舔就好了，但是还是保持了正常的神色，道：「是有些重，估计要重新划开再上药才行。」
    「那个，当家的，我这个伤口也很疼，你也帮俺看看？」关啸是被李彦给踢出来的。
    凌清羽的脸色微微黑了一点，然后等高柳谷城杜鸣也上来喊痛后，脸色更加黑了，问道：「你们到底想干嘛？」
    「那个，咱们就是想，咱们不是也负伤了嘛，不知道有没有什幺奖励？」李彦硬着头皮上，问道。然后拖过来在身边的影十，道：「他也这幺想的。」
    影十无法，只好点点头。
    凌清羽深吸一口气，道：「十！」
    「在！」影十立刻站直了身子，伤口抽得痛都顾不上了。
    「你是我的什幺人？」凌清羽问道。
    「我是当家的贴身护卫！」影十大声回答道。
    「你的工作範围是什幺？」凌清羽问道。
    这个？影十看了眼影十三，然后被凌清羽眼睛一瞪，马上道：「护卫当家的安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你还来要什幺奖励？」凌清羽黑着脸问道。
    「我被他拖出来的。」影十毫不犹豫的将李彦卖掉了。
    「那李彦，你们是我的什幺人？」凌清羽问出口后，就开始觉得不对头了，脸色不觉缓和下来，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我们是当家的属下，保护当家的安全就是我们的职责。」李彦赶紧一口气说完，道。
    「我是你的夫君，所有一切都是我该做的。」杨昭低声在凌清羽耳边道。
    「阿兰！你给我出来！」凌清羽大声叫道。这帮男人那里知道这种反刺激法！一定是阿兰！
    果然最心有灵犀的就是这两位嘛！院子里的人同时心里想到。
    「那个，阿兰说，昨天救人太累，今天如果天没塌下来，不要喊她！」石方从厢房里透了个脑袋出来道。
    「信她个鬼，她一定在那看热闹呢！死阿兰，你别给我抓着了！」凌清羽气的一脸通红，叫道。
    「这算是弄完了？」高柳问道，然后将满身的绷带给撕了下来，在胳膊上的伤口上舔了舔，道：「谷城跟我去抬桌子进来。」
    他一开头，其他的人便也开始撕掉那些绷带，带了大大小小的裸露的伤口笑嘻嘻的开始在院子里面摆上桌子。
    「清羽，我们本身就属于战场，生死对我们来说来太过于平常，」杨昭将凌清羽先抱了回屋子，低声道：「保护你是我们的职责，活，我们高兴，死，我们死得其所，你可以为我们悲伤，也可以为我们哭泣，但是不要为此伤心，知道嘛，这样，就算我们死了也不得安心，唯有你活的快活，我们便伤也值死也值。」
    「相信我，昭不是那幺没用的男人，燕七影九那些你的护卫也好，何离孟苏他们也好，我们不是那幺没用的男人。」杨昭蹭了蹭她头顶，笑道：「唯有你活的惬意开心，我们做的才有意义。」
    「为我一个人？」凌清羽喃喃的问道，为我一个人所以你们都去拚命？
    「傻瓜，你代表的何止一个人？你想想，凌家要没有了你，韩枔他们再能干，能和凌家村融合在一起？凌家一散，那幺那些依附于凌家的人怎幺办？就拿我们这里来说，如若没有凌家的援助，又怎幺可能有这幺精良的装备？早在前几次战斗中，只怕我们这些人都要战死了。保住你就是保住这所有人，你想想看，你的命重要不重要？」杨昭抱了她坐在椅子上，拿起梳子给她梳着长髮，道。阿兰一再交代，一定要从大义上来说，用大义压死她！千万不要说什幺你死了我也活不成这种蠢话，这心里话怎幺就成蠢话了？考虑到现在看来阿兰的确是最了解凌清羽心思的人，杨昭决定老实的按照她的话说。
    「这幺说起来，我的确很伟大了？」凌清羽不觉点头道。
    「而且你看，我手下那幺多兵，哪个不是日日在一起相处如同兄弟一样，一场战斗就要死上好多，如若我有时间一个个的去伤心，那我不乾脆早点陪他们死算了？」杨昭将她头髮在脑后挽了个垂髻，道。
    杨昭把凌清羽放在软榻上坐好，拿了眉笔，细细的给她描眉，然后继续道：「那些兄弟我都很重视，也会尽一切力量去护得他们安全，就如同你对你的护卫和我们一样，但是清羽，你要分清楚，如若护卫和属下不做他们本职工作，那要他们干什幺？」
    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这话怎幺听得这幺耳熟啊？
    「等等，」凌清羽抓住了杨昭的手，让杨昭心里一顿猛跳，然后听得凌清羽道：「画歪了啊！」又鬆了口气，忙拿了帕子去擦。
    「得了得了，我自个来，」凌清羽自己拿过眉笔，然后不经意的道：「阿兰还教了什幺？」
    「就是你要有当家的自觉，属下只是重伤就伤心成这样，那幺死上一两个是不是以后就不要出门了？」杨昭说完后，就马上闭上嘴，低了头。
    凌清羽放下眉笔，看着窗外那群快活的男人开始摆上碗筷，道：「我知道，咱们以后走的路更是危险，这种事情避免不了，我要学会接受这些，接受有一天我的性命也许就是由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换来的。因为，这是我选的路。」
    「只是，」凌清羽双手捧起了杨昭的脸，道：「昭，你不一样，你不是我的手下，你是我的爱人，你明白吗？」
    杨昭淡淡的笑了，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知道，所以我会保护好自己，你忘记了？我是百战百胜的杨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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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 何离的隐疾

    「不会留下后遗症吧？」被杨昭抱在手里的凌清羽望着床上躺着的何离问道。
    「不会。」何离侧了头望着她笑道。外面的闹剧他在厢房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阿兰要他们这幺做的原因。
    「真的？」凌清羽看向了一进厢房就被逮住的阿兰，问道：「不会加重他的隐疾嘛？」
    噗！何离一下没忍住，弄得伤口一下抽疼得他脸顿时白了。
    「什幺隐疾？」阿兰当没看见，问道。
    「就是那个那个不行，弄的他都没法子娶妻。」想着这毕竟是**，凌清羽探过身子，凑到阿兰的耳边道。
    「啊！哪个啊！」阿兰意味深长的看了何离深深一眼，然后道：「放心，我能搞定！」
    「哎呦哎呦，我伤口好疼，当家的，你去看看影九吧，他伤更重。」何离捂着伤口叫道。
    「隐疾啊？」待凌清羽和杨昭走后，阿兰手抵着下巴将视线盯在何离的下身方向，道。
    何离脸一红，忙闭上眼，装睡觉。
    「何将军，你那隐疾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你这同一块地方被重伤三次，而且前面两次都处理的不好，只怕的确会有后遗症。」阿兰微微皱了眉头道。昨天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他那腹部里面有旧伤而且根本没有长好，这样子的情况，一定平常经常会产生疼痛。
    「会有隐疾？」何离不觉问道，然后自己又释然一笑，有没有又有什幺关係，反正自己想要的人得不到，也没想去和别人在一起。
    「不是，」阿兰摇摇头道：「你伤的这地方和你那能得隐疾的地方还隔了好远好吧，你这隐疾怎幺得的？不过，我给你说实话，就算这次我给你救回来了，反正丫头那里好药多，你还有丫头给你的暖玉也能养养，但是如若一旦发生病变，那就是你的死期，而且…」阿兰顿了一下，道：「会死的很痛苦，非常痛苦。」
    阿兰说完后紧盯着何离的脸，却见那俊朗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然后道：「就是说现在死不了了是吧？再扛个几年，等将军和当家的大事一定，死不死也无所谓了。」
    「大事？」阿兰眉头微微一挑，问道，见何离只是微笑不答，问道：「你爱她？」
    「神医，是你说的，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何离仍然是微笑道：「我何离，只是当家的属下而已。」
    影九的伤重的不光是腹部对穿那一剑，而是内腑筋脉被剑气所伤，好在他年轻，而且那碧海潮汐功也练上了六层，内力强劲，加上阿兰和石方鬼医三大神医在，又加上那些半成品的丸药，影九估计是唯一一个在风幻天杀招下活过来的没进排名前十的人。
    让杨昭把自己放在床边坐下，凌清羽摸了下影九的额头，从怀里拿出来两块暖玉，一块挂在了影九的脖子上，另外一块递给了一边的影十三。
    见影十三一脸惊诧，凌清羽微笑道：「这个早应该给你，这段时间我也有些糊涂，都忘记有这个了，这个是暖玉，对你们的伤有好处。」
    转回头凌清羽对坐在一边的燕七道：「燕七，我从那宝岛一共带回来十颗果子，五颗可以救人性命的果子已经全部吃完了，」她稍微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又道：「复活草我也用掉了，还有五颗是可以提升内力的，一颗给了陆尧，一颗燕三给了叶十一，还有一颗，燕三吃了，」再次顿了下，凌清羽接道：「现在我这里还有两颗可以提升内力的，给你和影九可好？」
    房间里有一时间的寂静，影十三起身将房门关紧，然后靠在门上盯着外面。
    燕七摇了摇头道：「我心脉已伤，就算吃了内力提升也不会高到那里去。」
    「我也是。」影九在床上侧头道。
    见凌清羽眼睛看向自己，影十三笑道：「我天赋不行，吃了是浪费。」
    这样的绝世异宝，这三人就这样的推掉了，杨昭心里微微一震。
    「给夜霏和夜魄。」燕七想了下道：「他们二人天赋高，而且这个年纪正是最好吸收的时候，吃了后，我们给他们梳理下筋脉，能提升很快，这样，过上两年，战力就能提上来。」
    「可是…」影十三停住了后面没说，但是屋子的人都知道他后面的话，如若又是像陆尧和叶十一那样？
    「当家的，」燕七看了眼杨昭，决定还是说出来，道：「这次袭击的主力是风幻天，算是排名第三的人物，武功非常高强，我们五个加在一起都不是他对手，这次是陆尧和凌云飞联手将他杀掉的，陆尧，是以命相博吸引风幻天发出全力然后凌云飞偷袭得手，陆尧也差点送命，此次袭击，如若没有陆尧和叶十一，我想，当家的，就算我们全部战死，也保不住你。」
    杨昭一惊，看着燕七无声的问道，你怎幺知道？我不是下令封锁了嘛？
    燕七回了他一个眼神，你能下令给凌云飞？
    他们两人眼神来眼神去的，凌清羽只是低垂了眼帘，沉默半晌后道：「我知道，我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孩子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深蓝色的衣服根本不合身，还染满了鲜血，也看到了那个和白衣人对峙的高大身影。
    「不论他们的初衷是什幺，当家的，我们现在需要助力，至少在十六夜成长起来之前，我们力量不够。」燕七淡淡的道。原来以为只要远离江湖就不会惹到这些老怪物，但是他们却错估了一件事情，能让那些老怪物出山的东西都是非常稀奇少有的，并非钱能打动，但是那些窥视着凌家的人却可以用那些东西去引他们出手，就比如这次的风幻天，吃过紫果的燕三武功可以勉强和他们一拼，可是现在燕三死了，他们实力立刻打了对折，如若再等几年，十六夜起来，夜霏夜魄成长，那幺还有一搏之力，但是现在，燕七却清楚的知道，如若再来一个老怪物，光靠他们几个是挡不住的。
    「我们不能请动那些顶级高手嘛？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拿钱去买。」凌清羽低声道。
    燕七苦笑，道：「虽然杨将军封了城，但是风幻天因为袭击你而被杀这件事情是一定会传出去的，那几个老怪物之间的关係虽然并没有外面想的那幺好，但是如若我们去找他们提出拿他们想要的东西交换，那幺我想，那几位一定是先杀人再抢东西。」
    「而且，」燕七接道：「我们攻打魔教就算我们能把这次事情跟凌家的关係抹平，也不能保证不与党项那边的武林为敌，当家的，你已经没有复活草了，我们不能容许一点可能性存在。」
    见凌清羽仍然低着头不出声，燕七道：「咱们也不用他们太久，就当是当初你给他们那神果的报酬，三年，就三年可好？如若这点报酬都不拿回来，当家的，咱不是太亏了嘛？」
    「明白了，我们僱佣谁都是僱佣，就像凌云飞一样，就好。」凌清羽抬起了头，道。
    「当家的，快些，咱们要补上昨儿没吃上的喜酒啊！」谷城在外面大声叫道。
    「这帮家伙！」凌清羽不觉微笑道，然后对杨昭伸出了双手。
    影十三将门打开，等两人都出去后，问道：「七爷你还信得过他们两个？」
    燕七站起身，淡淡的道：「不让他们近身就行了，护卫也分内卫和外卫。」
    「七爷，今日十一…」影九低声说道，却是被燕七打断道：「我知道，但是刚才我也说了，她已经没有了复活草，如若我们再失手一次，结果如何大伙都清楚。」
    「那夜霏和夜魄？」影十三问道。
    「尽快将血誓的蛊虫找到，如若他们愿意跟当家的同生共死，那幺就给他们。」燕七边说，边往屋子外面走去。
    外面的气氛已经很是热烈，虽然只摆了两桌，却也开始各自嬉闹起来。
    夏日的阳光很是热烈，坐在中间的凌清羽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笑容，燕七站在阴影里面看着她，心里泛上了一阵心酸，他还记得在凌家村时她的笑容，那样的灿烂看着就让人觉得幸福，如若杨昭能令你重新快乐起来，那我便也承认他是你的夫君。
    「燕七，你不过来喝一杯？」孟苏对着他笑道。
    「让一个心脉受伤的人喝酒？孟苏，我得罪你了？」燕七走出阴影，脸上已经带上往日一般的笑容，苍白的脸上便浮现了一丝亮色，生动起来。
    「不会留下后遗症吧？」被杨昭抱在手里的凌清羽望着床上躺着的何离问道。
    「不会。」何离侧了头望着她笑道。外面的闹剧他在厢房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阿兰要他们这幺做的原因。
    「真的？」凌清羽看向了一进厢房就被逮住的阿兰，问道：「不会加重他的隐疾嘛？」
    噗！何离一下没忍住，弄得伤口一下抽疼得他脸顿时白了。
    「什幺隐疾？」阿兰当没看见，问道。
    「就是那个那个不行，弄的他都没法子娶妻。」想着这毕竟是**，凌清羽探过身子，凑到阿兰的耳边道。
    「啊！哪个啊！」阿兰意味深长的看了何离深深一眼，然后道：「放心，我能搞定！」
    「哎呦哎呦，我伤口好疼，当家的，你去看看影九吧，他伤更重。」何离捂着伤口叫道。
    「隐疾啊？」待凌清羽和杨昭走后，阿兰手抵着下巴将视线盯在何离的下身方向，道。
    何离脸一红，忙闭上眼，装睡觉。
    「何将军，你那隐疾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你这同一块地方被重伤三次，而且前面两次都处理的不好，只怕的确会有后遗症。」阿兰微微皱了眉头道。昨天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他那腹部里面有旧伤而且根本没有长好，这样子的情况，一定平常经常会产生疼痛。
    「会有隐疾？」何离不觉问道，然后自己又释然一笑，有没有又有什幺关係，反正自己想要的人得不到，也没想去和别人在一起。
    「不是，」阿兰摇摇头道：「你伤的这地方和你那能得隐疾的地方还隔了好远好吧，你这隐疾怎幺得的？不过，我给你说实话，就算这次我给你救回来了，反正丫头那里好药多，你还有丫头给你的暖玉也能养养，但是如若一旦发生病变，那就是你的死期，而且…」阿兰顿了一下，道：「会死的很痛苦，非常痛苦。」
    阿兰说完后紧盯着何离的脸，却见那俊朗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然后道：「就是说现在死不了了是吧？再扛个几年，等将军和当家的大事一定，死不死也无所谓了。」
    「大事？」阿兰眉头微微一挑，问道，见何离只是微笑不答，问道：「你爱她？」
    「神医，是你说的，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何离仍然是微笑道：「我何离，只是当家的属下而已。」
    影九的伤重的不光是腹部对穿那一剑，而是内腑筋脉被剑气所伤，好在他年轻，而且那碧海潮汐功也练上了六层，内力强劲，加上阿兰和石方鬼医三大神医在，又加上那些半成品的丸药，影九估计是唯一一个在风幻天杀招下活过来的没进排名前十的人。
    让杨昭把自己放在床边坐下，凌清羽摸了下影九的额头，从怀里拿出来两块暖玉，一块挂在了影九的脖子上，另外一块递给了一边的影十三。
    见影十三一脸惊诧，凌清羽微笑道：「这个早应该给你，这段时间我也有些糊涂，都忘记有这个了，这个是暖玉，对你们的伤有好处。」
    转回头凌清羽对坐在一边的燕七道：「燕七，我从那宝岛一共带回来十颗果子，五颗可以救人性命的果子已经全部吃完了，」她稍微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又道：「复活草我也用掉了，还有五颗是可以提升内力的，一颗给了陆尧，一颗燕三给了叶十一，还有一颗，燕三吃了，」再次顿了下，凌清羽接道：「现在我这里还有两颗可以提升内力的，给你和影九可好？」
    房间里有一时间的寂静，影十三起身将房门关紧，然后靠在门上盯着外面。
    燕七摇了摇头道：「我心脉已伤，就算吃了内力提升也不会高到那里去。」
    「我也是。」影九在床上侧头道。
    见凌清羽眼睛看向自己，影十三笑道：「我天赋不行，吃了是浪费。」
    这样的绝世异宝，这三人就这样的推掉了，杨昭心里微微一震。
    「给夜霏和夜魄。」燕七想了下道：「他们二人天赋高，而且这个年纪正是最好吸收的时候，吃了后，我们给他们梳理下筋脉，能提升很快，这样，过上两年，战力就能提上来。」
    「可是…」影十三停住了后面没说，但是屋子的人都知道他后面的话，如若又是像陆尧和叶十一那样？
    「当家的，」燕七看了眼杨昭，决定还是说出来，道：「这次袭击的主力是风幻天，算是排名第三的人物，武功非常高强，我们五个加在一起都不是他对手，这次是陆尧和凌云飞联手将他杀掉的，陆尧，是以命相博吸引风幻天发出全力然后凌云飞偷袭得手，陆尧也差点送命，此次袭击，如若没有陆尧和叶十一，我想，当家的，就算我们全部战死，也保不住你。」
    杨昭一惊，看着燕七无声的问道，你怎幺知道？我不是下令封锁了嘛？
    燕七回了他一个眼神，你能下令给凌云飞？
    他们两人眼神来眼神去的，凌清羽只是低垂了眼帘，沉默半晌后道：「我知道，我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孩子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深蓝色的衣服根本不合身，还染满了鲜血，也看到了那个和白衣人对峙的高大身影。
    「不论他们的初衷是什幺，当家的，我们现在需要助力，至少在十六夜成长起来之前，我们力量不够。」燕七淡淡的道。原来以为只要远离江湖就不会惹到这些老怪物，但是他们却错估了一件事情，能让那些老怪物出山的东西都是非常稀奇少有的，并非钱能打动，但是那些窥视着凌家的人却可以用那些东西去引他们出手，就比如这次的风幻天，吃过紫果的燕三武功可以勉强和他们一拼，可是现在燕三死了，他们实力立刻打了对折，如若再等几年，十六夜起来，夜霏夜魄成长，那幺还有一搏之力，但是现在，燕七却清楚的知道，如若再来一个老怪物，光靠他们几个是挡不住的。
    「我们不能请动那些顶级高手嘛？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拿钱去买。」凌清羽低声道。
    燕七苦笑，道：「虽然杨将军封了城，但是风幻天因为袭击你而被杀这件事情是一定会传出去的，那几个老怪物之间的关係虽然并没有外面想的那幺好，但是如若我们去找他们提出拿他们想要的东西交换，那幺我想，那几位一定是先杀人再抢东西。」
    「而且，」燕七接道：「我们攻打魔教就算我们能把这次事情跟凌家的关係抹平，也不能保证不与党项那边的武林为敌，当家的，你已经没有复活草了，我们不能容许一点可能性存在。」
    见凌清羽仍然低着头不出声，燕七道：「咱们也不用他们太久，就当是当初你给他们那神果的报酬，三年，就三年可好？如若这点报酬都不拿回来，当家的，咱不是太亏了嘛？」
    「明白了，我们僱佣谁都是僱佣，就像凌云飞一样，就好。」凌清羽抬起了头，道。
    「当家的，快些，咱们要补上昨儿没吃上的喜酒啊！」谷城在外面大声叫道。
    「这帮家伙！」凌清羽不觉微笑道，然后对杨昭伸出了双手。
    影十三将门打开，等两人都出去后，问道：「七爷你还信得过他们两个？」
    燕七站起身，淡淡的道：「不让他们近身就行了，护卫也分内卫和外卫。」
    「七爷，今日十一…」影九低声说道，却是被燕七打断道：「我知道，但是刚才我也说了，她已经没有了复活草，如若我们再失手一次，结果如何大伙都清楚。」
    「那夜霏和夜魄？」影十三问道。
    「尽快将血誓的蛊虫找到，如若他们愿意跟当家的同生共死，那幺就给他们。」燕七边说，边往屋子外面走去。
    外面的气氛已经很是热烈，虽然只摆了两桌，却也开始各自嬉闹起来。
    夏日的阳光很是热烈，坐在中间的凌清羽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笑容，燕七站在阴影里面看着她，心里泛上了一阵心酸，他还记得在凌家村时她的笑容，那样的灿烂看着就让人觉得幸福，如若杨昭能令你重新快乐起来，那我便也承认他是你的夫君。
    「燕七，你不过来喝一杯？」孟苏对着他笑道。
    「让一个心脉受伤的人喝酒？孟苏，我得罪你了？」燕七走出阴影，脸上已经带上往日一般的笑容，苍白的脸上便浮现了一丝亮色，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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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章 陆尧和叶十一

    「十一？」陆尧睁开眼，看着屋里坐着的人，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是。」叶十一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道：「你醒了？渴不渴？」
    「我没死…？」陆尧自嘲般的一笑，道。
    「神医和鬼医都在，给你吃了九转回魂丹，」叶十一倒了杯水，拿勺子舀了递到他嘴边，餵了好几口，道：「鬼医说，你内力强劲，所以捡回一条命。」
    「年纪轻轻就有这幺强劲的内力实在不寻常，鬼医的原话是这样的吧？」燕七的声音从门外淡淡的传来，让叶十一立刻起了身，陆尧也侧头望去。
    燕七缓缓走进屋子，影十已经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七爷…」叶十一唤了一声，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燕七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没看叶十一，道：「陆尧，你知道为什幺你的内力能提升这幺快嘛？还有叶十一，你也是，你这幺小的年纪现在能有如此造诣因为什幺？」
    「因为当家的将那蛇丹分了一半给我。」陆尧还未说话，叶十一已经低头说道。
    燕七惊然起身，仓惶间将椅子都带倒了，紧抓住了叶十一的肩头，问道：「你吃了？那阳丹和异丹是你吃了！」
    他的手非常用力，将叶十一的肩头抓得生痛，叶十一抬头望着燕七，道：「是，她将那两颗小丹给我吃了。」
    「她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难怪…难怪…」燕七喃喃两句，苦笑一声，鬆开了叶十一的肩头，自己扶起椅子，坐了上去，难怪她不会原谅你，她死都不会原谅你！也难怪，她当时说起那鬼魂所说的主丹阳丹异丹之分之时，根本不提那两颗丹的事情，因为那两颗丹已经给了叶十一，而她却再不想和叶十一有任何瓜葛了。她一定很后悔，为何不是把那两颗丹给了燕三，一定为这个后悔到哭。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当家的，七爷你让我做什幺都行，求求你，别赶我走，别赶我出凌家！」叶十一再也忍不住，趴伏在地上，低声哭道。
    陆尧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燕七的脸色缓缓平静，他没有和燕七打过交道，却也听过这个人的名头，也从叶十一嘴里知道，他在凌清羽身边的身份是仅次于燕三之后，和燕三一样，燕七也等同于叶十一他们的师傅。他的内力急速提升是在从杭州离开之后，他也有怀疑过，是否跟凌清羽当时给他吃的那个东西有关，但是随后又用这是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糊弄过去，但是现在看来，只怕自己一直是在自欺欺人。
    「陆尧你离开当家的时候，当家的是不是给你吃过一个紫色的果子？叶十一，这种果子，燕三也给你吃过，对嘛？」燕七神色恢复后，问道。
    果然如此，陆尧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凄凉，道：「是，从那以后，我的内力就得到了急剧增加，我这些年能战胜那幺多对手，能练到现在这样，都得益于那颗果子。」
    叶十一直起了身子，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道：「是的。」燕三给他吃的时候他还很小，其实果子也好，蛇丹也好，那两样的作用都是最近一两年开始显现出来，开始的时候不明显，只是觉得练功的时候事半功倍，后来就越来越明显，让他和十六夜的距离拉得飞快，而当他碧海潮汐功在前日突破第六层时，体内的内劲就像源源不断一般涌了出来。
    「当家的说了，这两颗果子就作为预付的报酬，凌家僱佣两位三年，护卫当家的安全，不知两位可能接受？」燕七看着陆尧道。
    「三年以后呢？」叶十一脸上已经露出了喜色，陆尧却是问道。
    「自然还两位自由，那时候两位想干什幺都成，跟凌家再无关係。」燕七淡淡的道。
    叶十一的脸顿时僵住了，跪行几步，到了燕七面前，道：「七爷，十一生是当家的的人，死是当家的的鬼，这一辈子都是当家的的人，您跟当家的说说，十一做什幺都可以，别赶十一走…别赶十一走…」
    他的声音里面带上了嘶哑的哭腔，虽然还是年少但是已经美丽得让人无法忽视的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再不是当初那被庇护在凌清羽和燕三羽翼下的阳光般灿烂的少年。
    「我愿意，」陆尧低声道：「如若这三年，做得还能让当家的满意，那能否再延续这僱佣关係？」
    叶十一收了泪，满含希望的看着燕七。
    「陆大侠不是还有家仇未报嘛？老是陷在我们凌家怎幺行？」燕七却淡笑道。
    「当初的错都是我陆尧做下的，跟十一无关，他从未做过对不起当家的的事，这孩子，你们别对他这幺狠心，如若要恨，恨我就行，怎幺恨都可以。」陆尧微微抬起了头，道。
    燕七摇摇头，看向叶十一的眼里带上了一丝的怜悯，道：「你们错了，当家的她并不恨你，十一，她不恨你，只是，她也无法再爱你了。」得到过她的爱的人，一旦被她捨弃那将是如何痛苦的事情，不过你还这幺小，还无法体会到，也许过个几年，就像她所说，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也将忘记这些，希望如此，否则，叶十一，你将体会到什幺是地狱。
    「不爱我没关係，只要能让十一守护住她就可以了。我若做得好，七爷，能不让我走嘛？」叶十一抬头直视着燕七的眼睛，轻声道。
    「到时候再说吧，那幺我们算是契约达成？」燕七看向了陆尧，问道。
    见陆尧点头，燕七站起身道：「药鬼医会尽好的来，这次要多谢你们，尽快养好身体吧，最迟两个月，我们就要向魔教进攻。」
    走到门口，燕七道：「叶十一，你跟我来下。」
    叶十一连忙起身，跟在了燕七身后，等两人走了，陆尧躺倒在了床上，自嘲的笑了两声，这是划清界限了，就当是僱佣个陌生人了？当从前都没发生过，当那些事情那些情谊全部没有，你不恨我，也不再爱我，连朋友都没得做了，陆尧的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走到偏角，确认了四下无人，燕七转身对叶十一低声道：「十一，当家的吃过蛇丹，你是知道的，但是吃了那蛇丹有什幺后果你知道嘛？」
    叶十一先是一愣，然后点头。
    燕七本来欲说下去，见他点头不觉一愣，叶十一已经低头说道：「我在医谷听到神医和石先生说的话，蛇丹很是阴寒，女子本又属阴，所以当家的身体里面阴寒很重，如若发作，没有阳精补充，那幺就会…死。」
    燕七望了他半晌后，方道：「没错，但是那是指的红楼灵蛇谷那些才百年之蛇的内丹，当家的在那孤岛所杀的大蛇乃是千年大蛇，快要成龙的大蛇，蛇丹本不会有这个后果。」
    叶十一一愣，抬头望着燕七。
    燕七侧过了脸，道：「当时那大蛇的蛇丹是分做三部分，一为主丹，就是当家的所吃的那颗，主丹主阴，阴寒最重，另外两颗丹为阳丹和异丹，阳丹能大幅度提升人内力和体力，而异丹，是中和主丹阴寒用的，但是，她只有一颗主丹，所以她既得不到内力，体质提升也就那幺一点，除了百毒不侵外，好处全部在另外两颗丹上，可是，她却承受住了所有的阴寒，每次发作，都在鬼门关上走一趟。」
    叶十一的脸色顿时变了，抓了燕七的衣袖道：「七爷，有没有法子，可以把我身上的那两颗还给当家的，他们说，挖心脏就可以转化过去，是不是真的？」说着，就準备去拔剑。
    燕七按住了他的手，道：「宁雨那胡说的话你也信？吃了就是吃了，没得还的！」算了，跟他说了又能怎样？
    叶十一看到了燕七眼里闪过的那一丝灰暗，道：「七爷，如若有法子，请您告诉十一，不管何种法子，十一都愿意去做。」
    燕七摇摇头，道：「算了，就算你愿意，她也不会愿意的。」
    叶十一顿时怔住，燕七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向内院而去。
    「十哥…」看着燕七脚步缓慢的背影，叶十一唤道。
    正从他身边走过的影十顿了一下，看了看燕七，还是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何事？」
    拳头紧了又鬆，鬆了又紧，叶十一终是没有问出，只是摇摇头，低声道：「无事，无事…」
    影十拍了拍他肩头道：「想开些，至少当家的能同意你回来，就是个好的开始，日后你好好做事就是，你也知道，当家的向来是有奖有罚，做好了，她不会亏待你的。」
    影十快步去追燕七，院子偏角便完全安静下来，夏日的阳光很是耀眼，在树缝间落下细碎的黄金般的光亮。
    叶十一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在那凌家村的院子里，那个人懒洋洋的坐在树下的靠椅上，拿着本书跟燕三撒着娇，偶尔看过来的目光是那幺温柔和爱怜。
    「十一？」陆尧睁开眼，看着屋里坐着的人，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是。」叶十一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道：「你醒了？渴不渴？」
    「我没死…？」陆尧自嘲般的一笑，道。
    「神医和鬼医都在，给你吃了九转回魂丹，」叶十一倒了杯水，拿勺子舀了递到他嘴边，餵了好几口，道：「鬼医说，你内力强劲，所以捡回一条命。」
    「年纪轻轻就有这幺强劲的内力实在不寻常，鬼医的原话是这样的吧？」燕七的声音从门外淡淡的传来，让叶十一立刻起了身，陆尧也侧头望去。
    燕七缓缓走进屋子，影十已经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七爷…」叶十一唤了一声，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燕七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没看叶十一，道：「陆尧，你知道为什幺你的内力能提升这幺快嘛？还有叶十一，你也是，你这幺小的年纪现在能有如此造诣因为什幺？」
    「因为当家的将那蛇丹分了一半给我。」陆尧还未说话，叶十一已经低头说道。
    燕七惊然起身，仓惶间将椅子都带倒了，紧抓住了叶十一的肩头，问道：「你吃了？那阳丹和异丹是你吃了！」
    他的手非常用力，将叶十一的肩头抓得生痛，叶十一抬头望着燕七，道：「是，她将那两颗小丹给我吃了。」
    「她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难怪…难怪…」燕七喃喃两句，苦笑一声，鬆开了叶十一的肩头，自己扶起椅子，坐了上去，难怪她不会原谅你，她死都不会原谅你！也难怪，她当时说起那鬼魂所说的主丹阳丹异丹之分之时，根本不提那两颗丹的事情，因为那两颗丹已经给了叶十一，而她却再不想和叶十一有任何瓜葛了。她一定很后悔，为何不是把那两颗丹给了燕三，一定为这个后悔到哭。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当家的，七爷你让我做什幺都行，求求你，别赶我走，别赶我出凌家！」叶十一再也忍不住，趴伏在地上，低声哭道。
    陆尧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燕七的脸色缓缓平静，他没有和燕七打过交道，却也听过这个人的名头，也从叶十一嘴里知道，他在凌清羽身边的身份是仅次于燕三之后，和燕三一样，燕七也等同于叶十一他们的师傅。他的内力急速提升是在从杭州离开之后，他也有怀疑过，是否跟凌清羽当时给他吃的那个东西有关，但是随后又用这是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糊弄过去，但是现在看来，只怕自己一直是在自欺欺人。
    「陆尧你离开当家的时候，当家的是不是给你吃过一个紫色的果子？叶十一，这种果子，燕三也给你吃过，对嘛？」燕七神色恢复后，问道。
    果然如此，陆尧的嘴角带上了一丝凄凉，道：「是，从那以后，我的内力就得到了急剧增加，我这些年能战胜那幺多对手，能练到现在这样，都得益于那颗果子。」
    叶十一直起了身子，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道：「是的。」燕三给他吃的时候他还很小，其实果子也好，蛇丹也好，那两样的作用都是最近一两年开始显现出来，开始的时候不明显，只是觉得练功的时候事半功倍，后来就越来越明显，让他和十六夜的距离拉得飞快，而当他碧海潮汐功在前日突破第六层时，体内的内劲就像源源不断一般涌了出来。
    「当家的说了，这两颗果子就作为预付的报酬，凌家僱佣两位三年，护卫当家的安全，不知两位可能接受？」燕七看着陆尧道。
    「三年以后呢？」叶十一脸上已经露出了喜色，陆尧却是问道。
    「自然还两位自由，那时候两位想干什幺都成，跟凌家再无关係。」燕七淡淡的道。
    叶十一的脸顿时僵住了，跪行几步，到了燕七面前，道：「七爷，十一生是当家的的人，死是当家的的鬼，这一辈子都是当家的的人，您跟当家的说说，十一做什幺都可以，别赶十一走…别赶十一走…」
    他的声音里面带上了嘶哑的哭腔，虽然还是年少但是已经美丽得让人无法忽视的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再不是当初那被庇护在凌清羽和燕三羽翼下的阳光般灿烂的少年。
    「我愿意，」陆尧低声道：「如若这三年，做得还能让当家的满意，那能否再延续这僱佣关係？」
    叶十一收了泪，满含希望的看着燕七。
    「陆大侠不是还有家仇未报嘛？老是陷在我们凌家怎幺行？」燕七却淡笑道。
    「当初的错都是我陆尧做下的，跟十一无关，他从未做过对不起当家的的事，这孩子，你们别对他这幺狠心，如若要恨，恨我就行，怎幺恨都可以。」陆尧微微抬起了头，道。
    燕七摇摇头，看向叶十一的眼里带上了一丝的怜悯，道：「你们错了，当家的她并不恨你，十一，她不恨你，只是，她也无法再爱你了。」得到过她的爱的人，一旦被她捨弃那将是如何痛苦的事情，不过你还这幺小，还无法体会到，也许过个几年，就像她所说，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也将忘记这些，希望如此，否则，叶十一，你将体会到什幺是地狱。
    「不爱我没关係，只要能让十一守护住她就可以了。我若做得好，七爷，能不让我走嘛？」叶十一抬头直视着燕七的眼睛，轻声道。
    「到时候再说吧，那幺我们算是契约达成？」燕七看向了陆尧，问道。
    见陆尧点头，燕七站起身道：「药鬼医会尽好的来，这次要多谢你们，尽快养好身体吧，最迟两个月，我们就要向魔教进攻。」
    走到门口，燕七道：「叶十一，你跟我来下。」
    叶十一连忙起身，跟在了燕七身后，等两人走了，陆尧躺倒在了床上，自嘲的笑了两声，这是划清界限了，就当是僱佣个陌生人了？当从前都没发生过，当那些事情那些情谊全部没有，你不恨我，也不再爱我，连朋友都没得做了，陆尧的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走到偏角，确认了四下无人，燕七转身对叶十一低声道：「十一，当家的吃过蛇丹，你是知道的，但是吃了那蛇丹有什幺后果你知道嘛？」
    叶十一先是一愣，然后点头。
    燕七本来欲说下去，见他点头不觉一愣，叶十一已经低头说道：「我在医谷听到神医和石先生说的话，蛇丹很是阴寒，女子本又属阴，所以当家的身体里面阴寒很重，如若发作，没有阳精补充，那幺就会…死。」
    燕七望了他半晌后，方道：「没错，但是那是指的红楼灵蛇谷那些才百年之蛇的内丹，当家的在那孤岛所杀的大蛇乃是千年大蛇，快要成龙的大蛇，蛇丹本不会有这个后果。」
    叶十一一愣，抬头望着燕七。
    燕七侧过了脸，道：「当时那大蛇的蛇丹是分做三部分，一为主丹，就是当家的所吃的那颗，主丹主阴，阴寒最重，另外两颗丹为阳丹和异丹，阳丹能大幅度提升人内力和体力，而异丹，是中和主丹阴寒用的，但是，她只有一颗主丹，所以她既得不到内力，体质提升也就那幺一点，除了百毒不侵外，好处全部在另外两颗丹上，可是，她却承受住了所有的阴寒，每次发作，都在鬼门关上走一趟。」
    叶十一的脸色顿时变了，抓了燕七的衣袖道：「七爷，有没有法子，可以把我身上的那两颗还给当家的，他们说，挖心脏就可以转化过去，是不是真的？」说着，就準备去拔剑。
    燕七按住了他的手，道：「宁雨那胡说的话你也信？吃了就是吃了，没得还的！」算了，跟他说了又能怎样？
    叶十一看到了燕七眼里闪过的那一丝灰暗，道：「七爷，如若有法子，请您告诉十一，不管何种法子，十一都愿意去做。」
    燕七摇摇头，道：「算了，就算你愿意，她也不会愿意的。」
    叶十一顿时怔住，燕七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向内院而去。
    「十哥…」看着燕七脚步缓慢的背影，叶十一唤道。
    正从他身边走过的影十顿了一下，看了看燕七，还是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何事？」
    拳头紧了又鬆，鬆了又紧，叶十一终是没有问出，只是摇摇头，低声道：「无事，无事…」
    影十拍了拍他肩头道：「想开些，至少当家的能同意你回来，就是个好的开始，日后你好好做事就是，你也知道，当家的向来是有奖有罚，做好了，她不会亏待你的。」
    影十快步去追燕七，院子偏角便完全安静下来，夏日的阳光很是耀眼，在树缝间落下细碎的黄金般的光亮。
    叶十一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在那凌家村的院子里，那个人懒洋洋的坐在树下的靠椅上，拿着本书跟燕三撒着娇，偶尔看过来的目光是那幺温柔和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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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0章 华阳公主的处置

    「啪」的一声，奏折狠狠的砸在了董皇后的身上，熙文帝怒道：「看看，看看你的好女儿做的好事！」
    董皇后一愣，捡起了奏折，匆匆一看后脸色就变了，忙道：「皇上，华阳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不会？不会做？那你现在喊她进宫，你看看她现在在哪里？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买兇去刺杀我边关重将！」熙文帝吼道。
    「皇上！」董皇后跪倒在地，道：「这里也写了，也有党项人和辽国人，说不定是他们陷害华阳？」
    「陷害？你女儿的秉性你不知道，只是她想要的是人家新娘子的命，可是现在伤的却全部是我大周将领！你自己看看，一个重伤濒死，三十四个校尉受伤，还杀了官兵无数！」熙文走下了座椅，冷冷的看着董皇后道：「是不是你们董家觉得就算黑水关破了，那柴正业的五万禁军能帮你们抵挡住辽国大军？」
    「皇上！此事和董家无关啊！」董皇后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道：「华阳那孩子，她无非是喜欢那杨昭而已，若是杨昭答应了婚事，华阳又怎幺会做这种糊涂事？是那杨昭太不知道好歹，华阳都答应他娶妾，也可以让那救命恩人做平妻，华阳是咱们的女儿，我大周的嫡长公主啊！都如此低声下气了！」
    「你知道个屁！」熙文帝拂袖怒道：「杨昭给他夫人请封的折子也上来了，知道怎幺写的嘛？臣杨昭入赘凌家，知道嘛？杨昭他是入赘去的！去要华阳回来，给我在宫里住上一年两年，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当真是胆大妄为！」程嘉猛拍了下桌子，恨恨的道。
    「听说皇上只是召回华阳公主，在宫里禁足一年而已。」范诤扶了下被程嘉拍飞的茶碗，道。
    「这哪里是禁足，」范烨冷笑道：「这是怕杨昭报复，给放宫里保护起来。」
    「听闻兵部给杨昭的复函是说此事是辽国和党项人而为，只是冒了华阳公主的名字而已。」苏闻道。
    「皇上倒是给了一些抚恤，又让将欠了半年的军饷补上。」梅东华喝了口水，淡淡的道。
    「听说这次受重伤的就是去年奇袭退了辽国十万大军的何离何将军？」吴仪问道。
    「如若这次的事情承认是华阳公主所为，那幺必然会天下大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是跟华阳公主有关係的。」王之低头道。
    那他们心里可有任何国之重将的概念？难道对他们来说，在边关拚命守护这个大周的那些人，就是可以轻易捨弃玩弄的人吗？程嘉只觉一口怒气憋在心里却是无法发出。
    「对了，那杨昭上的给他夫人请封的折子上，写的可是入赘凌家，就是那个商户，程兄和范兄应该还记得？就是那个凌当家的。」吴仪笑道。
    屋子内众人都是一愣，范诤便笑道：「吴兄别开这种玩笑。」
    「怎幺是开玩笑，今日皇上已经批了下来，我在中书舍人那里看到的。」吴仪正色道。
    程嘉坐在了椅子上，杨昭，你可真敢做！
    「这样啊？那次见他们就觉得他们两个关係不一般，原来如此啊！」范诤摸着下巴上面新留的鬍鬚道。
    知道那两人关係的范烨憋了个内伤，还是忍住了，道：「我先走了，明日还要赶回去福建。」
    「杨昭的奏折上有没有写他那新夫人有事没事？」王之问道。
    吴仪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说起来，这个凌当家也算个人物，是嘛？」梅东华看着程嘉淡淡的笑道。
    程嘉和王之是搭乘风神号回来，而风神号属于凌家所有，虽然程嘉和王之对番外之旅的过程採取了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但是两人言谈之间对那凌当家的却多是用的敬语，梅东华和程嘉这幺多年好友，从程嘉的一些神态话语间便扑捉到了一些不同，对这个妹妹嘴里很是推崇的女人也带上了些好奇。
    程嘉苦笑了声，道：「能让杨昭入赘的人，自然是个人物。」
    「只怕这汴京，这段时间又有话题可说了。」苏闻看着窗外满池荷花，道。
    「是嘛？果然如此啊。」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凌清羽拂了拂掉落在身上的落叶，道。
    「华阳公主已经被宫里的人召了回去。」韩枔坐在她对面，道。
    「这事就想这幺掩盖了下去？想得真好，」凌清羽微微抬了头看着头上疏落的阳光道：「咱们下面的信道也是时候拿出来用用了，从河东路开始，以流言的形式往江南流传，就说在这边参加杨将军婚礼的时候，看到很多刺客来刺杀杨将军，那刺客可是公开说是受华阳长公主所指使，原因不过是因为杨昭不愿意做她家二驸马而已，再将这边的惨状形容形容，我要一个月内，大周境内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柴家的女人专门做的就是这种事情。」
    「是！」韩枔蔡靖方郑喜同时应道。
    「郑喜，你去京东东路，那边有平原地带，看有土地没有，那边适合种植棉花，我们棉花的种植量要扩大。商线也可以考虑往北方四路推进。」凌清羽指着桌子上的地图道。
    「那边是赵家的範围，会不会有麻烦？」郑喜问道。
    「是有些问题，从小商走起，先从东绢的收购做起，不动银楼和香料铺子。」凌清羽看了看韩枔，道：「韩枔，你今年除了在陕西路和川蜀这块以外，将京西南路和荆湖北路给拉通，凡是平原地带，秋雨少，日照充足，有利于棉花的生长的土地，能收多少是多少，还有药田，今年我们主要发展这两方面。」
    韩枔深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
    「小菜，」凌清羽看向了蔡靖方，道：「除了我们已经打下基础的那些行业保证稳定增长以外，我要你找的那些地势险要可以藏粮的地方，多多寻找，粮食继续收，不要停。」
    蔡靖方点头道：「晓得，那些粮库，我已经準备好了二十个，如若郑喜和韩枔这边商线扩张过去，那幺我会跟着他们商线增加相应的粮库。」
    「丁叔，泉州那边的船厂，要大规模的扩张，」凌清羽望着一脸惊呆了的样子的丁步东，道：「泉州那边账面上有三百万余额，全部拿出来，今年年底，我要见到一百艘以上的能跑长江和沿海的船。」
    「啊？」丁步东先是一惊，然后道：「要那幺多船做什幺？」
    「一部分跑沿海，把淮南路和广西西路的商线连接起来，一部分跑长江，把江南和川蜀联繫起来。」凌清羽解释道。
    「明白了。」丁步东心里还是有些不懂，却不再问，虽然他的资历是从林家慎算起，但是在现在的凌家，他却远远比不过在座的其他三位，见其他人都是一句反口都无，自己也绝对不能再倚老卖老，当家的说做的事情，从来没有错过，那幺就没必要多问。
    到了这个时候，至少防範是要做的，战争最重要的几个要素，兵员，武器装备，粮食，衣物，药品，金钱。
    夏日的阳光有些烈，让凌清羽微微闭了下眼睛，道：「以后换回来的羊那些，都不再卖了，全部供应给军队，提高军队的伙食，增加战斗力。」
    「是。」韩枔匆匆的在纸上记下，然后道：「那幺我先去送信了？」
    见凌清羽点头，几人便都起身告辞而去。
    「何离。」凌清羽唤了声一直躺旁边装死的何离。
    「嗯？」何离将扇子从脸上拿开，应了声。
    「黑水关这边可有能放白银的地方？」凌清羽问道。
    「啊？」何离捂着伤口微微侧了点身，看向了凌清羽。
    「我要运一千万两现银过来，你找地方给我存放，不能出差错。」凌清羽也侧头盯着他道。
    正走进院子的阿兰被门栏一绊差点跌倒。
    「明白。」何离点了点头，道。
    「关啸。」凌清羽扭头看向了靠着树闭着眼的关啸，唤道。
    「在。」关啸睁开眼站直了身子，应道。
    「这次我带回来了铜钱的铸模，还有大炮的图纸，你拿回去，一个是开始铸造铜钱，然后看下，你那边能否将那炮身做出来，如若能做出来，再从凌家村那边带火药配方过来，可行？」凌清羽问道。
    「是，可以！」关啸应了声，然后问道：「咱们不弄点当十钱？」
    凌清羽沉默片刻，笑了起来，道：「可。」是啊，为什幺我们就只能受害呢？反正都是要被搞砸的经济，为什幺不能在里面捞一把？
    「如若这次能拿下白银，那边倒是有很好的铜矿，而且，还是露天就可以开採的。」凌清羽眼睛一亮，对燕七道：「七啊，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
    燕七看了看她的腿，然后低头抿了一口茶，不出声。
    「阿兰，我这腿再有一月就好了吧？」凌清羽热切的看向了阿兰，道。一个多月不能动，都快让她身上长霉了。
    「如若不再出状况，应该差不多。」阿兰坐到她旁边，附耳问道：「喂，你哪里来的那幺多现银？」
    「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凌清羽低声在她耳边道。
    「刚韩枔和郑喜说，你调配的药材都已经到了，可以找地方炼製，怎幺说？在哪做？」阿兰坐直了身子，问道。
    「先出伤药吧，地方？」凌清羽看向了何离。
    「孟苏，你那的人不是正好闲的慌嘛？给神医使唤使唤吧。」何离对孟苏道。
    那日宴席后，杜鸣已经带了一半人回去盐州，孟苏却是带了一半人留了下来，虽然说新婚，但是杨昭还是要往军营里面去，亲卫也不能全部留在将军府，凌云飞已经回去流云寨带人过来，孟苏实在是不放心，便要求自己带着的这些人作为亲卫的替补，将将军府的防卫接了过来。
    「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用凌府还有这边空闲的院子。」凌清羽点头道。那惊险一日已经过去了八天，今日杨昭去了军营，凌清羽才得空将手下召集起来，郑喜和蔡靖方他们都是一大帮子人，也不可能久呆，只能尽快将事情处理完。
    这几日，凌清羽将自己的思路重新整理清晰，今日朝廷快马加鞭过来的回复只是加强了她的决心而已，如若杨昭决定走拥兵自重的道路，那幺她必然要给他把后勤跟上去，只希望能让自己的力量达到一个平衡点，能和大周那些权贵达成和谐的相处状态，我不去惹你，你也别来惹我。
    凌家在江南的根基已经深厚，江南物产丰富，生产技术比其他地方都强，从江南再辐射出去，很多事情都好做，何况蔡靖方郑喜周皓唐天生他们已经做了充分的积累，只要凌清羽一声令下，从两浙路福建路往江南路扩张，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民生无非是吃穿两样，粮食这个控制不了，那幺至少在纺织业上，能多佔一份就是一份！
    她的神思有些飘远，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恢复了往日的坚定，孟苏心里鬆了口气，站直身子道：「神医看看需要哪些人？我去安排。」
    「嗯，凌家大院那边就做普通的丸药，伤药哪些还是在这边做，这样你们也不用两边跑。」阿兰道。
    燕七抿着茶，偶尔抬头看一眼凌清羽，已经是六月下旬，没有多少天就是那一天了，这些天，他们都住在主院旁边那个偏院，为了治伤方便何离也住在了那个偏院，杨昭便一个人负担起了所有照顾她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不假手于人。只是，燕七总能看到在不经意的时候凌清羽在无意的寻找着那人的身影，那是一种已经刻到骨子里面的习惯和依赖。
    抚了抚胸，虽然伤只好了一半，也可以开始重新练功了，如若不把那个位置填补好，她的心，就会永远留着一个洞。
    「啪」的一声，奏折狠狠的砸在了董皇后的身上，熙文帝怒道：「看看，看看你的好女儿做的好事！」
    董皇后一愣，捡起了奏折，匆匆一看后脸色就变了，忙道：「皇上，华阳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不会？不会做？那你现在喊她进宫，你看看她现在在哪里？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买兇去刺杀我边关重将！」熙文帝吼道。
    「皇上！」董皇后跪倒在地，道：「这里也写了，也有党项人和辽国人，说不定是他们陷害华阳？」
    「陷害？你女儿的秉性你不知道，只是她想要的是人家新娘子的命，可是现在伤的却全部是我大周将领！你自己看看，一个重伤濒死，三十四个校尉受伤，还杀了官兵无数！」熙文走下了座椅，冷冷的看着董皇后道：「是不是你们董家觉得就算黑水关破了，那柴正业的五万禁军能帮你们抵挡住辽国大军？」
    「皇上！此事和董家无关啊！」董皇后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道：「华阳那孩子，她无非是喜欢那杨昭而已，若是杨昭答应了婚事，华阳又怎幺会做这种糊涂事？是那杨昭太不知道好歹，华阳都答应他娶妾，也可以让那救命恩人做平妻，华阳是咱们的女儿，我大周的嫡长公主啊！都如此低声下气了！」
    「你知道个屁！」熙文帝拂袖怒道：「杨昭给他夫人请封的折子也上来了，知道怎幺写的嘛？臣杨昭入赘凌家，知道嘛？杨昭他是入赘去的！去要华阳回来，给我在宫里住上一年两年，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当真是胆大妄为！」程嘉猛拍了下桌子，恨恨的道。
    「听说皇上只是召回华阳公主，在宫里禁足一年而已。」范诤扶了下被程嘉拍飞的茶碗，道。
    「这哪里是禁足，」范烨冷笑道：「这是怕杨昭报复，给放宫里保护起来。」
    「听闻兵部给杨昭的复函是说此事是辽国和党项人而为，只是冒了华阳公主的名字而已。」苏闻道。
    「皇上倒是给了一些抚恤，又让将欠了半年的军饷补上。」梅东华喝了口水，淡淡的道。
    「听说这次受重伤的就是去年奇袭退了辽国十万大军的何离何将军？」吴仪问道。
    「如若这次的事情承认是华阳公主所为，那幺必然会天下大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是跟华阳公主有关係的。」王之低头道。
    那他们心里可有任何国之重将的概念？难道对他们来说，在边关拚命守护这个大周的那些人，就是可以轻易捨弃玩弄的人吗？程嘉只觉一口怒气憋在心里却是无法发出。
    「对了，那杨昭上的给他夫人请封的折子上，写的可是入赘凌家，就是那个商户，程兄和范兄应该还记得？就是那个凌当家的。」吴仪笑道。
    屋子内众人都是一愣，范诤便笑道：「吴兄别开这种玩笑。」
    「怎幺是开玩笑，今日皇上已经批了下来，我在中书舍人那里看到的。」吴仪正色道。
    程嘉坐在了椅子上，杨昭，你可真敢做！
    「这样啊？那次见他们就觉得他们两个关係不一般，原来如此啊！」范诤摸着下巴上面新留的鬍鬚道。
    知道那两人关係的范烨憋了个内伤，还是忍住了，道：「我先走了，明日还要赶回去福建。」
    「杨昭的奏折上有没有写他那新夫人有事没事？」王之问道。
    吴仪摇摇头，道：「这倒没有。」
    「说起来，这个凌当家也算个人物，是嘛？」梅东华看着程嘉淡淡的笑道。
    程嘉和王之是搭乘风神号回来，而风神号属于凌家所有，虽然程嘉和王之对番外之旅的过程採取了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但是两人言谈之间对那凌当家的却多是用的敬语，梅东华和程嘉这幺多年好友，从程嘉的一些神态话语间便扑捉到了一些不同，对这个妹妹嘴里很是推崇的女人也带上了些好奇。
    程嘉苦笑了声，道：「能让杨昭入赘的人，自然是个人物。」
    「只怕这汴京，这段时间又有话题可说了。」苏闻看着窗外满池荷花，道。
    「是嘛？果然如此啊。」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凌清羽拂了拂掉落在身上的落叶，道。
    「华阳公主已经被宫里的人召了回去。」韩枔坐在她对面，道。
    「这事就想这幺掩盖了下去？想得真好，」凌清羽微微抬了头看着头上疏落的阳光道：「咱们下面的信道也是时候拿出来用用了，从河东路开始，以流言的形式往江南流传，就说在这边参加杨将军婚礼的时候，看到很多刺客来刺杀杨将军，那刺客可是公开说是受华阳长公主所指使，原因不过是因为杨昭不愿意做她家二驸马而已，再将这边的惨状形容形容，我要一个月内，大周境内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柴家的女人专门做的就是这种事情。」
    「是！」韩枔蔡靖方郑喜同时应道。
    「郑喜，你去京东东路，那边有平原地带，看有土地没有，那边适合种植棉花，我们棉花的种植量要扩大。商线也可以考虑往北方四路推进。」凌清羽指着桌子上的地图道。
    「那边是赵家的範围，会不会有麻烦？」郑喜问道。
    「是有些问题，从小商走起，先从东绢的收购做起，不动银楼和香料铺子。」凌清羽看了看韩枔，道：「韩枔，你今年除了在陕西路和川蜀这块以外，将京西南路和荆湖北路给拉通，凡是平原地带，秋雨少，日照充足，有利于棉花的生长的土地，能收多少是多少，还有药田，今年我们主要发展这两方面。」
    韩枔深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
    「小菜，」凌清羽看向了蔡靖方，道：「除了我们已经打下基础的那些行业保证稳定增长以外，我要你找的那些地势险要可以藏粮的地方，多多寻找，粮食继续收，不要停。」
    蔡靖方点头道：「晓得，那些粮库，我已经準备好了二十个，如若郑喜和韩枔这边商线扩张过去，那幺我会跟着他们商线增加相应的粮库。」
    「丁叔，泉州那边的船厂，要大规模的扩张，」凌清羽望着一脸惊呆了的样子的丁步东，道：「泉州那边账面上有三百万余额，全部拿出来，今年年底，我要见到一百艘以上的能跑长江和沿海的船。」
    「啊？」丁步东先是一惊，然后道：「要那幺多船做什幺？」
    「一部分跑沿海，把淮南路和广西西路的商线连接起来，一部分跑长江，把江南和川蜀联繫起来。」凌清羽解释道。
    「明白了。」丁步东心里还是有些不懂，却不再问，虽然他的资历是从林家慎算起，但是在现在的凌家，他却远远比不过在座的其他三位，见其他人都是一句反口都无，自己也绝对不能再倚老卖老，当家的说做的事情，从来没有错过，那幺就没必要多问。
    到了这个时候，至少防範是要做的，战争最重要的几个要素，兵员，武器装备，粮食，衣物，药品，金钱。
    夏日的阳光有些烈，让凌清羽微微闭了下眼睛，道：「以后换回来的羊那些，都不再卖了，全部供应给军队，提高军队的伙食，增加战斗力。」
    「是。」韩枔匆匆的在纸上记下，然后道：「那幺我先去送信了？」
    见凌清羽点头，几人便都起身告辞而去。
    「何离。」凌清羽唤了声一直躺旁边装死的何离。
    「嗯？」何离将扇子从脸上拿开，应了声。
    「黑水关这边可有能放白银的地方？」凌清羽问道。
    「啊？」何离捂着伤口微微侧了点身，看向了凌清羽。
    「我要运一千万两现银过来，你找地方给我存放，不能出差错。」凌清羽也侧头盯着他道。
    正走进院子的阿兰被门栏一绊差点跌倒。
    「明白。」何离点了点头，道。
    「关啸。」凌清羽扭头看向了靠着树闭着眼的关啸，唤道。
    「在。」关啸睁开眼站直了身子，应道。
    「这次我带回来了铜钱的铸模，还有大炮的图纸，你拿回去，一个是开始铸造铜钱，然后看下，你那边能否将那炮身做出来，如若能做出来，再从凌家村那边带火药配方过来，可行？」凌清羽问道。
    「是，可以！」关啸应了声，然后问道：「咱们不弄点当十钱？」
    凌清羽沉默片刻，笑了起来，道：「可。」是啊，为什幺我们就只能受害呢？反正都是要被搞砸的经济，为什幺不能在里面捞一把？
    「如若这次能拿下白银，那边倒是有很好的铜矿，而且，还是露天就可以开採的。」凌清羽眼睛一亮，对燕七道：「七啊，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
    燕七看了看她的腿，然后低头抿了一口茶，不出声。
    「阿兰，我这腿再有一月就好了吧？」凌清羽热切的看向了阿兰，道。一个多月不能动，都快让她身上长霉了。
    「如若不再出状况，应该差不多。」阿兰坐到她旁边，附耳问道：「喂，你哪里来的那幺多现银？」
    「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凌清羽低声在她耳边道。
    「刚韩枔和郑喜说，你调配的药材都已经到了，可以找地方炼製，怎幺说？在哪做？」阿兰坐直了身子，问道。
    「先出伤药吧，地方？」凌清羽看向了何离。
    「孟苏，你那的人不是正好闲的慌嘛？给神医使唤使唤吧。」何离对孟苏道。
    那日宴席后，杜鸣已经带了一半人回去盐州，孟苏却是带了一半人留了下来，虽然说新婚，但是杨昭还是要往军营里面去，亲卫也不能全部留在将军府，凌云飞已经回去流云寨带人过来，孟苏实在是不放心，便要求自己带着的这些人作为亲卫的替补，将将军府的防卫接了过来。
    「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用凌府还有这边空闲的院子。」凌清羽点头道。那惊险一日已经过去了八天，今日杨昭去了军营，凌清羽才得空将手下召集起来，郑喜和蔡靖方他们都是一大帮子人，也不可能久呆，只能尽快将事情处理完。
    这几日，凌清羽将自己的思路重新整理清晰，今日朝廷快马加鞭过来的回复只是加强了她的决心而已，如若杨昭决定走拥兵自重的道路，那幺她必然要给他把后勤跟上去，只希望能让自己的力量达到一个平衡点，能和大周那些权贵达成和谐的相处状态，我不去惹你，你也别来惹我。
    凌家在江南的根基已经深厚，江南物产丰富，生产技术比其他地方都强，从江南再辐射出去，很多事情都好做，何况蔡靖方郑喜周皓唐天生他们已经做了充分的积累，只要凌清羽一声令下，从两浙路福建路往江南路扩张，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民生无非是吃穿两样，粮食这个控制不了，那幺至少在纺织业上，能多佔一份就是一份！
    她的神思有些飘远，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恢复了往日的坚定，孟苏心里鬆了口气，站直身子道：「神医看看需要哪些人？我去安排。」
    「嗯，凌家大院那边就做普通的丸药，伤药哪些还是在这边做，这样你们也不用两边跑。」阿兰道。
    燕七抿着茶，偶尔抬头看一眼凌清羽，已经是六月下旬，没有多少天就是那一天了，这些天，他们都住在主院旁边那个偏院，为了治伤方便何离也住在了那个偏院，杨昭便一个人负担起了所有照顾她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不假手于人。只是，燕七总能看到在不经意的时候凌清羽在无意的寻找着那人的身影，那是一种已经刻到骨子里面的习惯和依赖。
    抚了抚胸，虽然伤只好了一半，也可以开始重新练功了，如若不把那个位置填补好，她的心，就会永远留着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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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1章 单符

    韩枔蔡靖方郑喜这次都带了手下的大掌柜过来，唐天生和周皓迟畅也跟了过来，从凌清羽那边出来后，便回到了凌府，重新开会。
    摊开大地图，将后续发展规划一说，各自各样的神态便出来了。
    周皓搓了搓手，道：「江南路的丝坊便由我去吧。」
    「我跟你一起，我看中那边的茶山很久了。」唐天生笑道。
    「这次能动用多少资金？」迟畅问道。
    「所有银票和账面余额都可以动用。」韩枔道。
    「我们账面上的余额可有八百三十一万伍仟肆佰七十五贯，银票也有…」迟畅看了韩枔蔡靖方和郑喜一眼，道：「明白了，我会全部调集出来的。」
    「不需要用到那幺多，给我一百万贯就足够了。」周皓笑道。
    「我也不需要那幺多，差不多也就一百万贯。」唐天生道。
    「穆英，你那边如何？」蔡靖方问坐在下首的一个年轻人。
    「没问题，我们的货郎本来就已经到了徽州，我会跟进的。」穆英点头道。
    「蔡掌柜，有跟当家的提酒楼的事情嘛？」常青忍不住问道，所有行业都被容许大扩张，那幺他的酒楼呢？
    「呵呵，这个当家的一早就答应了，」韩枔笑道：「你放手去做吧。」
    「我估摸着这两天，当家的会要见你们，这几日把思路想好，老规矩，先把方案需求资金用度发展规模写出来方案，当家的要看的。」郑喜道。
    「当家的身体好些了嘛？」负责米铺系统的房嘉琪问道。
    「脚还是不能动，其他没什幺了。」蔡靖方笑道。
    「好家伙！当家的这是準备大干一场了！」陶久像是刚回过神来般的道。
    「韩兄，能否跟当家的说下，咱们圩田这里能否再扩张几个？」陶新问道。自从韩枔开始往北方发展，芜湖和淮安的圩田就归他们两兄弟统管。
    「这个没问题，你们选好地点，明天提交方案给当家的。」韩枔点头道。
    「那个，啊，咱们那铁矿能否，啊，也能做，啊，那器具？」负责矿山的甄澹问道。
    「这样吧，大伙今夜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将方案交上来，我们一起提交给当家的看看。」蔡靖方一语定音，道。
    「少的那把刀还没有找到？」站在城墙上，杨昭问尹霆安。
    「是，不过这几日城门封锁没停，如若是有心人也带不出去。」尹霆安低头道。
    「将军，有人送信来。」一个亲卫小跑着上来，递上一封信。
    「谁送的？」杨昭一边拆开一边问道。
    「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放在城门口。」
    看了眼信，杨昭冷笑一声，道：「单符来了代县，刀在他手上。」
    「我去抓他！」尹霆安转身欲走。
    「不，我去会会他。」杨昭挡住了他，道：「你去帮我定份熬鱼。」
    「带回去加辣？」尹霆安笑着问道。
    杨昭嘴角带上了一丝淡笑，摇摇头道：「神医说她现在不能吃刺激性的。」
    「那我再买点酥饼带过去。」尹霆安笑着说完后转身带了两个亲卫下了城楼。
    代县城东的城隍庙此时很是安静，只有夏蝉的声音此起彼伏，单符坐在后院的石头上，看着地上的蚂蚁搬东西。
    护卫却很是紧张，不时跃到墙头看看是否有大批的士兵围攻过来。
    「单兄好兴致啊。」杨昭带着高柳走进后院，看都没看那从墙头跃下，一脸紧张準备去拔刀的护卫，坐在了单符对面的石头，道：「刀给我。」
    「她受伤没有？」单符仍然看着地上的蚂蚁，将身边放着的腰刀递了过去。
    高柳接过刀看了看，站在了杨昭后面，盯着那已经抽刀抽了一半又给推了回去的护卫。
    杨昭看着单符，想起多年前，在那个孤岛上，凌清羽第一次过生日，这个家伙就急急的送上礼物，不觉沉了脸色，道：「杨某的夫人，不劳挂心。」
    单符抬起头，看着杨昭，道：「婚礼上都可以被人刺杀，你到底惹了什幺人？」
    「刺客是党项人。」杨昭淡淡的道。
    「党项人来找你的麻烦？他们最近是在跟我打，找你的麻烦作甚？」单符哼了一声道。
    「跟你打，你还呆这里？」杨昭冷笑一声，道：「直说吧，什幺事？」
    「让我回去，」单符坐直了身子，道：「我送一万只羊给当家的做贺礼。」
    「最近朔州那边的异动是你和党项人在交战？」杨昭问道。
    「经常的要打上一次的，小规模而已，怎幺？你想跟我来上一仗？」单符挑了眉毛问道。萧燧去年用了激将法挑动耶律也那猪进犯黑水关，结果被杨昭大败不说，还丢了两座小城，这个结果让萧燧得以成功将耶律也拉下马，如今萧燧在易州那边忙于接受耶律也的军队和地盘，给予这边的指令是不能妄动，但是按照萧燧的想法，大周他总是要打的，也就是说，他单符始终是要和杨昭一战，而且，现在当家的嫁了给他，就住在这个代县，那幺攻打黑水关的人就必须是他才行。
    「这两个月内，你跟党项打大一些吧，要不要我也帮忙？」杨昭道。
    「你有何居心？」单符望着杨昭道。
    「党项人伤了我的夫人，我总要报下仇。」杨昭淡淡的道。
    「你果然让她受伤了！」单符眉毛一挑，怒道。
    「单符，我听说你三姨太刚给你生了个儿子。」杨昭笑道。
    「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娶亲，那里来的什幺三姨太！」单符眼睛顿时圆睁，怒道。
    「那你也别打我夫人的主意。」杨昭冷冷的道。
    单符一噎，扭过了头道：「放我走。」并不是想打她主意，也不能说他就真癡情到一直在等她，头先几年是跟着萧燧四处奔波作战，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后来被人说亲的时候，私下去见过那些女子，不自觉的就跟脑海里面的那个人去比，这幺一比，就没有任何兴趣了，如此而已。
    「好，你若是要对党项动兵，就把动静闹大些，别老小打小闹，多没劲。」杨昭站起身说完后，就带着高柳往外走去。
    「大人？」护卫见单符一直坐着不动，小心的唤了一声。刚才听到的对话太过于让他惊讶，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走吧。」单符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道。
    「那单符会听话？」高柳问道。那个可是萧燧的大将，如若真要跟萧燧对上，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现在杀了他，萧燧不想出兵都会出兵，咱们的準备并未完全做好，而且，」杨昭笑了下，道：「他若能在这边牵制住党项人的兵力，我们也好成事。」
    「你要亲自去？」高柳问道。
    「开放城门，烈风营的人都回去，记得问单符要羊。」杨昭上了马，对高柳道。
    代县的城门再度开放，让城里的人都鬆了口气，街上便也开始繁荣起来，酒楼小店之间，各种议论也开始流传。
    那一日的血战，是许多人看到了的，在将军府里喜堂上，那些宾客们更是直接看到了那些将尉们的惨状，于是，长公主逼亲未成愤而找了杀手来刺杀黑水关众将的故事版本以远胜于官方辽国党项刺客版本的速度开始流传。
    「我也是没法子，你看那天看到他们的人太多，那李娘子出了事，现在也就你品级最高，所以都求到我这里来了，闺女，你就给看看呗。」秦夫人赔着笑，靠近了些秦元香，道。
    秦元香扶额道：「那何将军早就说了不会娶妻，不是上次就给你说了嘛，还弄这幺多人来作甚啊？」再说我也不是品级最高的，最高的那位在将军府里呢，您不就是进不去将军府所以来折腾你闺女我嘛？
    「原来那不是杨将军还未娶亲嘛，现在杨将军已经娶亲了，那何将军总也要成家的嘛？你看，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都是咱家自个的亲戚，知根知底的，都是好闺女来的。」秦夫人笑道。那三日的亮相里，一向都是盔甲头盔全副武装的那些校尉们都露了真容，一个个都是高大威武相貌英挺，其中又有几个特别出色的，首屈一指的是品级最高长得最好又有一副好笑脸的何离，而且在自家老爷说起，那何将军受那幺重的伤依然坚持着观完全礼，过程如何如何坚强，实在是个难得的铁汉子之后，那些聚集在家里听八卦的妇人和少女们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意。
    「换一个，换一个我去试试，比如高校尉，谷校尉，都可以。」秦元香无奈的道。
    「如若何将军挑不中，自然可以，不过为什幺何将军不行？」秦夫人问道。
    「娘啊，你看杨将军夫人，你看到了吧？那十里红妆？」秦元香问道。
    「那当然，真是…有钱的主！」秦夫人举起了大拇指，道。
    「是啊，何将军现在也是宁远将军了，你认为他会娶个县城里面的小户之女？」秦元香歎道。
    秦夫人满脸的喜悦顿时没了，是啊，怎幺忘记这一茬了。
    秦元香将桌上那些资料一收，道：「正好，明日我要去看杨夫人，给你去问问谷校尉和高校尉，还有尹校尉其实也不错。」
    韩枔蔡靖方郑喜这次都带了手下的大掌柜过来，唐天生和周皓迟畅也跟了过来，从凌清羽那边出来后，便回到了凌府，重新开会。
    摊开大地图，将后续发展规划一说，各自各样的神态便出来了。
    周皓搓了搓手，道：「江南路的丝坊便由我去吧。」
    「我跟你一起，我看中那边的茶山很久了。」唐天生笑道。
    「这次能动用多少资金？」迟畅问道。
    「所有银票和账面余额都可以动用。」韩枔道。
    「我们账面上的余额可有八百三十一万伍仟肆佰七十五贯，银票也有…」迟畅看了韩枔蔡靖方和郑喜一眼，道：「明白了，我会全部调集出来的。」
    「不需要用到那幺多，给我一百万贯就足够了。」周皓笑道。
    「我也不需要那幺多，差不多也就一百万贯。」唐天生道。
    「穆英，你那边如何？」蔡靖方问坐在下首的一个年轻人。
    「没问题，我们的货郎本来就已经到了徽州，我会跟进的。」穆英点头道。
    「蔡掌柜，有跟当家的提酒楼的事情嘛？」常青忍不住问道，所有行业都被容许大扩张，那幺他的酒楼呢？
    「呵呵，这个当家的一早就答应了，」韩枔笑道：「你放手去做吧。」
    「我估摸着这两天，当家的会要见你们，这几日把思路想好，老规矩，先把方案需求资金用度发展规模写出来方案，当家的要看的。」郑喜道。
    「当家的身体好些了嘛？」负责米铺系统的房嘉琪问道。
    「脚还是不能动，其他没什幺了。」蔡靖方笑道。
    「好家伙！当家的这是準备大干一场了！」陶久像是刚回过神来般的道。
    「韩兄，能否跟当家的说下，咱们圩田这里能否再扩张几个？」陶新问道。自从韩枔开始往北方发展，芜湖和淮安的圩田就归他们两兄弟统管。
    「这个没问题，你们选好地点，明天提交方案给当家的。」韩枔点头道。
    「那个，啊，咱们那铁矿能否，啊，也能做，啊，那器具？」负责矿山的甄澹问道。
    「这样吧，大伙今夜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将方案交上来，我们一起提交给当家的看看。」蔡靖方一语定音，道。
    「少的那把刀还没有找到？」站在城墙上，杨昭问尹霆安。
    「是，不过这几日城门封锁没停，如若是有心人也带不出去。」尹霆安低头道。
    「将军，有人送信来。」一个亲卫小跑着上来，递上一封信。
    「谁送的？」杨昭一边拆开一边问道。
    「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放在城门口。」
    看了眼信，杨昭冷笑一声，道：「单符来了代县，刀在他手上。」
    「我去抓他！」尹霆安转身欲走。
    「不，我去会会他。」杨昭挡住了他，道：「你去帮我定份熬鱼。」
    「带回去加辣？」尹霆安笑着问道。
    杨昭嘴角带上了一丝淡笑，摇摇头道：「神医说她现在不能吃刺激性的。」
    「那我再买点酥饼带过去。」尹霆安笑着说完后转身带了两个亲卫下了城楼。
    代县城东的城隍庙此时很是安静，只有夏蝉的声音此起彼伏，单符坐在后院的石头上，看着地上的蚂蚁搬东西。
    护卫却很是紧张，不时跃到墙头看看是否有大批的士兵围攻过来。
    「单兄好兴致啊。」杨昭带着高柳走进后院，看都没看那从墙头跃下，一脸紧张準备去拔刀的护卫，坐在了单符对面的石头，道：「刀给我。」
    「她受伤没有？」单符仍然看着地上的蚂蚁，将身边放着的腰刀递了过去。
    高柳接过刀看了看，站在了杨昭后面，盯着那已经抽刀抽了一半又给推了回去的护卫。
    杨昭看着单符，想起多年前，在那个孤岛上，凌清羽第一次过生日，这个家伙就急急的送上礼物，不觉沉了脸色，道：「杨某的夫人，不劳挂心。」
    单符抬起头，看着杨昭，道：「婚礼上都可以被人刺杀，你到底惹了什幺人？」
    「刺客是党项人。」杨昭淡淡的道。
    「党项人来找你的麻烦？他们最近是在跟我打，找你的麻烦作甚？」单符哼了一声道。
    「跟你打，你还呆这里？」杨昭冷笑一声，道：「直说吧，什幺事？」
    「让我回去，」单符坐直了身子，道：「我送一万只羊给当家的做贺礼。」
    「最近朔州那边的异动是你和党项人在交战？」杨昭问道。
    「经常的要打上一次的，小规模而已，怎幺？你想跟我来上一仗？」单符挑了眉毛问道。萧燧去年用了激将法挑动耶律也那猪进犯黑水关，结果被杨昭大败不说，还丢了两座小城，这个结果让萧燧得以成功将耶律也拉下马，如今萧燧在易州那边忙于接受耶律也的军队和地盘，给予这边的指令是不能妄动，但是按照萧燧的想法，大周他总是要打的，也就是说，他单符始终是要和杨昭一战，而且，现在当家的嫁了给他，就住在这个代县，那幺攻打黑水关的人就必须是他才行。
    「这两个月内，你跟党项打大一些吧，要不要我也帮忙？」杨昭道。
    「你有何居心？」单符望着杨昭道。
    「党项人伤了我的夫人，我总要报下仇。」杨昭淡淡的道。
    「你果然让她受伤了！」单符眉毛一挑，怒道。
    「单符，我听说你三姨太刚给你生了个儿子。」杨昭笑道。
    「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娶亲，那里来的什幺三姨太！」单符眼睛顿时圆睁，怒道。
    「那你也别打我夫人的主意。」杨昭冷冷的道。
    单符一噎，扭过了头道：「放我走。」并不是想打她主意，也不能说他就真癡情到一直在等她，头先几年是跟着萧燧四处奔波作战，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后来被人说亲的时候，私下去见过那些女子，不自觉的就跟脑海里面的那个人去比，这幺一比，就没有任何兴趣了，如此而已。
    「好，你若是要对党项动兵，就把动静闹大些，别老小打小闹，多没劲。」杨昭站起身说完后，就带着高柳往外走去。
    「大人？」护卫见单符一直坐着不动，小心的唤了一声。刚才听到的对话太过于让他惊讶，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走吧。」单符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道。
    「那单符会听话？」高柳问道。那个可是萧燧的大将，如若真要跟萧燧对上，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现在杀了他，萧燧不想出兵都会出兵，咱们的準备并未完全做好，而且，」杨昭笑了下，道：「他若能在这边牵制住党项人的兵力，我们也好成事。」
    「你要亲自去？」高柳问道。
    「开放城门，烈风营的人都回去，记得问单符要羊。」杨昭上了马，对高柳道。
    代县的城门再度开放，让城里的人都鬆了口气，街上便也开始繁荣起来，酒楼小店之间，各种议论也开始流传。
    那一日的血战，是许多人看到了的，在将军府里喜堂上，那些宾客们更是直接看到了那些将尉们的惨状，于是，长公主逼亲未成愤而找了杀手来刺杀黑水关众将的故事版本以远胜于官方辽国党项刺客版本的速度开始流传。
    「我也是没法子，你看那天看到他们的人太多，那李娘子出了事，现在也就你品级最高，所以都求到我这里来了，闺女，你就给看看呗。」秦夫人赔着笑，靠近了些秦元香，道。
    秦元香扶额道：「那何将军早就说了不会娶妻，不是上次就给你说了嘛，还弄这幺多人来作甚啊？」再说我也不是品级最高的，最高的那位在将军府里呢，您不就是进不去将军府所以来折腾你闺女我嘛？
    「原来那不是杨将军还未娶亲嘛，现在杨将军已经娶亲了，那何将军总也要成家的嘛？你看，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都是咱家自个的亲戚，知根知底的，都是好闺女来的。」秦夫人笑道。那三日的亮相里，一向都是盔甲头盔全副武装的那些校尉们都露了真容，一个个都是高大威武相貌英挺，其中又有几个特别出色的，首屈一指的是品级最高长得最好又有一副好笑脸的何离，而且在自家老爷说起，那何将军受那幺重的伤依然坚持着观完全礼，过程如何如何坚强，实在是个难得的铁汉子之后，那些聚集在家里听八卦的妇人和少女们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意。
    「换一个，换一个我去试试，比如高校尉，谷校尉，都可以。」秦元香无奈的道。
    「如若何将军挑不中，自然可以，不过为什幺何将军不行？」秦夫人问道。
    「娘啊，你看杨将军夫人，你看到了吧？那十里红妆？」秦元香问道。
    「那当然，真是…有钱的主！」秦夫人举起了大拇指，道。
    「是啊，何将军现在也是宁远将军了，你认为他会娶个县城里面的小户之女？」秦元香歎道。
    秦夫人满脸的喜悦顿时没了，是啊，怎幺忘记这一茬了。
    秦元香将桌上那些资料一收，道：「正好，明日我要去看杨夫人，给你去问问谷校尉和高校尉，还有尹校尉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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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规划蓝

    案头一边是堆了一堆的策划书，一边是各种女子小象介绍，凌清羽对正翻看得高兴的阿兰道：「不如这事你和元香去做？」
    「做什幺？」阿兰拿了张画像哈哈笑道：「这张有趣，长得正是福气，嗯，和你很像。」
    「做媒人啊。」凌清羽将画像拢好，放到一边，笑道。
    阿兰摇头道：「没兴趣，这是看中谁的，就给谁送去不就行了？」
    凌清羽拿起了个策划书，道：「我现在没空管这个，你去给元香说下吧，我也不好当面拒绝她。」
    看凌清羽已经拿起笔开始看策划书，阿兰将画像都抱了起来，摇头道：「你这个人，这种事情还要我来帮你处理，真是的，别看太久了，等下要起来动动。」
    因为阿兰要给凌清羽看腿，秦元香和钱氏金氏邓氏都被请到了一边的起居室里等候，白薇给她们几个上了茶后，就退到一边站在了门边上。
    知道那对面都是凌清羽手下大掌柜的妻子，秦元香对她们很是客气，暗自观察了一下，心里对那邓氏有些亲近，对那钱氏却是有些不喜。
    这个起居室位于东厢房，和对面的书房之间隔了个小厅，摆设都是凌清羽的嫁妆，全套紫檀木的家俱，古董架上的摆设样样都是精品，软榻和罗汉床上都铺设着紫竹凉席，垫着名贵的毛皮，连软靠都是陵罗所制。
    邓氏坐得正规正矩，眼睛都不乱看，金氏偶尔看下，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唯有那钱氏，一副羡慕嫉妒的模样，什幺都想去摸上一摸。
    「那丫头今天情况不好，估计没法子陪我们玩耍了。」阿兰挑了门帘进来，道：「几位要不先回去，等过些时日她好些了再来玩？」
    「那我就先告辞了。」邓氏立刻站起来笑道。其实她今日不想来，是被钱氏给拖来的，昨天晚上自家夫君写那策划案写到凌晨，估摸着今日就是要送过来给当家的看的，这种时候，如若当家的不看而是和她们聊天，她反而心里有怨言了，看样子，当家的果然是当家的啊！
    「是啊，我们本也只是来给当家的请个安来的。」金氏也站起身道，见钱氏还在看着屋子里的摆设一把将她拖了起来，然后告辞离去。
    「李夫人，」阿兰刚把那些画像放在桌上，秦元香就红了脸，站了起来，低着头道：「是我的不是，这种事情本不该来烦夫人。」
    阿兰呵呵笑了两声，道：「其实这些应该直接去找她们看中的人，就算丫头看中了，难道还能学着皇帝指婚不成？」
    秦元香的脸顿时更红了，道：「我马上拿走，再不会做这种事情，希望夫人别生气。」
    「她不在意的，如若是平常，可能还会跟着你一起胡闹，只是，现在她的确没有这个心情。」阿兰拂了下那叠纸，道：「这都是冲着谁来提的亲啊？」
    「也没有固定的，就是看看谁合适。」秦元香可不敢说这其中大半都是冲着何离来的。
    「那我给你个建议，高柳那小伙子喜欢做这种事情，你可以要李彦丢给他去，一准把人都给你推销出去。」阿兰笑道。
    秦元香也笑了出来，点头道：「好，那元香先告辞了。」
    看了三个策划案，凌清羽揉了揉眉头，习惯性的伸手準备去拿茶碗，又想起来那个时刻都把这些做好的人已经不在了，心里一痛，準备收回来手，手指却是在那惯常的地方碰到了温度正好的茶碗。
    拿起茶碗，凌清羽不觉往后望去，见燕七正站在身后，将案几上的水果切盘装好。
    「别动！」见她欲转身，燕七忙道了一声，然后将装好的水果放置在她右手边的位置，道：「要不要歇息一下，阿兰说你现在要定时动动脚。」
    见他脸色不再如前些日子那幺苍白，凌清羽忍住了要他去休息的话，笑道：「好啊，你扶我站起来？」
    「她只说动动，可没说能站起来。」燕七先扶着她转过身子，然后蹲下身子，将她腿托起来，然后道：「试下，看能否用力？」
    凌清羽微微用了些力，感到小腿那边的筋脉好似已经听指挥了，不觉笑道：「好似可以用些力了。」
    「嗯，那多来几次。」燕七托着她腿小心的上下动了动，又换了另外一只腿，也如此动了几次，见凌清羽额头冒了汗出来，便将她腿放了回去，问道：「可要休息下？」
    凌清羽看了看院子，问道：「她们都走了？」
    燕七嘴角带了丝笑意，道：「可要到院子里看？」见她点头，便站起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院子里的躺椅和石桌早已经摆放好，将凌清羽放在椅子上，给她背后塞了个凉席枕头，燕七回到房中，将她刚才改好的和没看到的分别拿到石桌上放好，又将茶碗和水果放在她习惯的地方。
    凌清羽便低头继续看她的策划案，那些大掌柜们在这里已经呆得够久了，再不回去就怕下面会出问题，所以必须在这几天将事情都定好，古代不比现代，交通和通讯都发达，有个什幺事情一个电话就解决，现在就算凌家的信道已经很是快速，但是从杭州送信到代县也需要十五天的时间，这个反应速度让她只能将前期计划考虑得越详细越好，然后下面的权利就尽量下放。
    桌上这幺多的策划案，也充分的说明了那些大掌柜其实早就等着她开口放闸，以前老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将事情人为的压缩，其实现在凌家有钱有人，下面的这些掌柜们也是摩拳擦掌的想要扩张，此时不做，什幺时候做？
    凌清羽一开始做事，整个院子就安静下来，似乎只听得到她翻动纸张的声音。
    阿兰看了看站在她身后一边调息一边时刻注意着她的水她的零食她的小需求的燕七，再看了看拄着枴杖在厨房里面无声忙活的影十三，还有靠在树干上打盹的孟苏，再看看伫立在一边的白薇，悄然出了院门，她还有好多药要做呢。
    杨昭回到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石桌上放置着满满一桌子的纸张，凌清羽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小息，手中握着的纸盖在胸口上，被那悠悠清风一吹，发出细碎的声响。
    杨昭便也放慢了脚步，先到屋子里将衣服换了，方走到凌清羽身边，看着她那总算又开始长圆些的下巴，嘴角便带上了一丝微笑，只想就这样看着她到天荒地老。
    凌清羽看了两天的策划案，然后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做了几张巨大的图纸，按照行业将凌家已经佔据的地点和规模做了标注，又按照他们的策划案里面所提，将行业延伸的地点和规模做了标注。
    她腿脚不便，画图这些都是喊了韩枔过来，要燕七他们帮忙一起完成的，在製作矿区图的时候，凌清羽经常闭眼冥想自己能记得的地点，她在做pe的时候，投过几家资源型企业，当时做这些资料做到吐血，但是也在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当那矿产图一点点成型的时候，连进来送东西然后被抓包的尹霆安都震惊得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图完成后，凌清羽召集了下面所有的大掌柜过来，在主院的院子里开会。
    第一张图是织坊的图，大图一挂起，别人不太清楚，蔡靖方郑喜和周皓就激动得站了起来，从原材料的产地，能控制的人力，到销售範围，都用不同的颜色在地图上做了标注，那些是凌家已经拥有的，那些是值得去垄断的，那些是可以培育自行发展的，都是针对他们三人提出来的方案做了最直观的标示。
    凌清羽拿了根竹枝坐在椅子上指点着他们想法里面的漏洞，和一些可供参考的方案。
    院子里的大掌柜们有将近二十人，但是整个院子里面却只有凌清羽一个人的声音，杨昭和高柳谷城尹霆安进来的时候，便也悄悄的走到站在一边的孟苏关啸旁边，静静的在一边听。
    说完一张，凌清羽便会问，还有何问题，当有人提出问题的时候，凌清羽便会叫众人都想想，是怎样的解决方式，然后一顿议论后，便又做个总结性的阐述，虽然行业不同，管理方式也不同，但是基础是一样的，那就是完善的分配模式，合理的分工，严格的管理，精确的考核制度，执行到位绝不容私的赏罚制度。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于人员的执行力，也就是这些大掌柜们的能动力，古代不同于现代，这里的人还在为人身自由和温饱而努力，在物质需求上还处于最低级的状态，整个社会的理念让忠诚度比较高，所以凌清羽并没有去制定现代那种非常严苛的刺激制度，在金钱奖罚的同时，更多的是塑造认同感。凌家修的路桥越来越多，自家俬塾里面出来的孩子也越来越多，这些人都开始成为了凌家这个品牌的中坚力量。
    而战略发展，却是取决于她这个领头人。
    一张张图翻过，针对每个人的策划案和想法都给予了答覆和更加详细的分析描述。
    她浅笑嫣嫣，声音清亮，坐在竹椅上，脸上还带着大病后的苍白，一步步的将那巨大的规划蓝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让所有的人都心悦诚服，眼睛里面都冒出了绿光。
    案头一边是堆了一堆的策划书，一边是各种女子小象介绍，凌清羽对正翻看得高兴的阿兰道：「不如这事你和元香去做？」
    「做什幺？」阿兰拿了张画像哈哈笑道：「这张有趣，长得正是福气，嗯，和你很像。」
    「做媒人啊。」凌清羽将画像拢好，放到一边，笑道。
    阿兰摇头道：「没兴趣，这是看中谁的，就给谁送去不就行了？」
    凌清羽拿起了个策划书，道：「我现在没空管这个，你去给元香说下吧，我也不好当面拒绝她。」
    看凌清羽已经拿起笔开始看策划书，阿兰将画像都抱了起来，摇头道：「你这个人，这种事情还要我来帮你处理，真是的，别看太久了，等下要起来动动。」
    因为阿兰要给凌清羽看腿，秦元香和钱氏金氏邓氏都被请到了一边的起居室里等候，白薇给她们几个上了茶后，就退到一边站在了门边上。
    知道那对面都是凌清羽手下大掌柜的妻子，秦元香对她们很是客气，暗自观察了一下，心里对那邓氏有些亲近，对那钱氏却是有些不喜。
    这个起居室位于东厢房，和对面的书房之间隔了个小厅，摆设都是凌清羽的嫁妆，全套紫檀木的家俱，古董架上的摆设样样都是精品，软榻和罗汉床上都铺设着紫竹凉席，垫着名贵的毛皮，连软靠都是陵罗所制。
    邓氏坐得正规正矩，眼睛都不乱看，金氏偶尔看下，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唯有那钱氏，一副羡慕嫉妒的模样，什幺都想去摸上一摸。
    「那丫头今天情况不好，估计没法子陪我们玩耍了。」阿兰挑了门帘进来，道：「几位要不先回去，等过些时日她好些了再来玩？」
    「那我就先告辞了。」邓氏立刻站起来笑道。其实她今日不想来，是被钱氏给拖来的，昨天晚上自家夫君写那策划案写到凌晨，估摸着今日就是要送过来给当家的看的，这种时候，如若当家的不看而是和她们聊天，她反而心里有怨言了，看样子，当家的果然是当家的啊！
    「是啊，我们本也只是来给当家的请个安来的。」金氏也站起身道，见钱氏还在看着屋子里的摆设一把将她拖了起来，然后告辞离去。
    「李夫人，」阿兰刚把那些画像放在桌上，秦元香就红了脸，站了起来，低着头道：「是我的不是，这种事情本不该来烦夫人。」
    阿兰呵呵笑了两声，道：「其实这些应该直接去找她们看中的人，就算丫头看中了，难道还能学着皇帝指婚不成？」
    秦元香的脸顿时更红了，道：「我马上拿走，再不会做这种事情，希望夫人别生气。」
    「她不在意的，如若是平常，可能还会跟着你一起胡闹，只是，现在她的确没有这个心情。」阿兰拂了下那叠纸，道：「这都是冲着谁来提的亲啊？」
    「也没有固定的，就是看看谁合适。」秦元香可不敢说这其中大半都是冲着何离来的。
    「那我给你个建议，高柳那小伙子喜欢做这种事情，你可以要李彦丢给他去，一准把人都给你推销出去。」阿兰笑道。
    秦元香也笑了出来，点头道：「好，那元香先告辞了。」
    看了三个策划案，凌清羽揉了揉眉头，习惯性的伸手準备去拿茶碗，又想起来那个时刻都把这些做好的人已经不在了，心里一痛，準备收回来手，手指却是在那惯常的地方碰到了温度正好的茶碗。
    拿起茶碗，凌清羽不觉往后望去，见燕七正站在身后，将案几上的水果切盘装好。
    「别动！」见她欲转身，燕七忙道了一声，然后将装好的水果放置在她右手边的位置，道：「要不要歇息一下，阿兰说你现在要定时动动脚。」
    见他脸色不再如前些日子那幺苍白，凌清羽忍住了要他去休息的话，笑道：「好啊，你扶我站起来？」
    「她只说动动，可没说能站起来。」燕七先扶着她转过身子，然后蹲下身子，将她腿托起来，然后道：「试下，看能否用力？」
    凌清羽微微用了些力，感到小腿那边的筋脉好似已经听指挥了，不觉笑道：「好似可以用些力了。」
    「嗯，那多来几次。」燕七托着她腿小心的上下动了动，又换了另外一只腿，也如此动了几次，见凌清羽额头冒了汗出来，便将她腿放了回去，问道：「可要休息下？」
    凌清羽看了看院子，问道：「她们都走了？」
    燕七嘴角带了丝笑意，道：「可要到院子里看？」见她点头，便站起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院子里的躺椅和石桌早已经摆放好，将凌清羽放在椅子上，给她背后塞了个凉席枕头，燕七回到房中，将她刚才改好的和没看到的分别拿到石桌上放好，又将茶碗和水果放在她习惯的地方。
    凌清羽便低头继续看她的策划案，那些大掌柜们在这里已经呆得够久了，再不回去就怕下面会出问题，所以必须在这几天将事情都定好，古代不比现代，交通和通讯都发达，有个什幺事情一个电话就解决，现在就算凌家的信道已经很是快速，但是从杭州送信到代县也需要十五天的时间，这个反应速度让她只能将前期计划考虑得越详细越好，然后下面的权利就尽量下放。
    桌上这幺多的策划案，也充分的说明了那些大掌柜其实早就等着她开口放闸，以前老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将事情人为的压缩，其实现在凌家有钱有人，下面的这些掌柜们也是摩拳擦掌的想要扩张，此时不做，什幺时候做？
    凌清羽一开始做事，整个院子就安静下来，似乎只听得到她翻动纸张的声音。
    阿兰看了看站在她身后一边调息一边时刻注意着她的水她的零食她的小需求的燕七，再看了看拄着枴杖在厨房里面无声忙活的影十三，还有靠在树干上打盹的孟苏，再看看伫立在一边的白薇，悄然出了院门，她还有好多药要做呢。
    杨昭回到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石桌上放置着满满一桌子的纸张，凌清羽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小息，手中握着的纸盖在胸口上，被那悠悠清风一吹，发出细碎的声响。
    杨昭便也放慢了脚步，先到屋子里将衣服换了，方走到凌清羽身边，看着她那总算又开始长圆些的下巴，嘴角便带上了一丝微笑，只想就这样看着她到天荒地老。
    凌清羽看了两天的策划案，然后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做了几张巨大的图纸，按照行业将凌家已经佔据的地点和规模做了标注，又按照他们的策划案里面所提，将行业延伸的地点和规模做了标注。
    她腿脚不便，画图这些都是喊了韩枔过来，要燕七他们帮忙一起完成的，在製作矿区图的时候，凌清羽经常闭眼冥想自己能记得的地点，她在做pe的时候，投过几家资源型企业，当时做这些资料做到吐血，但是也在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当那矿产图一点点成型的时候，连进来送东西然后被抓包的尹霆安都震惊得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图完成后，凌清羽召集了下面所有的大掌柜过来，在主院的院子里开会。
    第一张图是织坊的图，大图一挂起，别人不太清楚，蔡靖方郑喜和周皓就激动得站了起来，从原材料的产地，能控制的人力，到销售範围，都用不同的颜色在地图上做了标注，那些是凌家已经拥有的，那些是值得去垄断的，那些是可以培育自行发展的，都是针对他们三人提出来的方案做了最直观的标示。
    凌清羽拿了根竹枝坐在椅子上指点着他们想法里面的漏洞，和一些可供参考的方案。
    院子里的大掌柜们有将近二十人，但是整个院子里面却只有凌清羽一个人的声音，杨昭和高柳谷城尹霆安进来的时候，便也悄悄的走到站在一边的孟苏关啸旁边，静静的在一边听。
    说完一张，凌清羽便会问，还有何问题，当有人提出问题的时候，凌清羽便会叫众人都想想，是怎样的解决方式，然后一顿议论后，便又做个总结性的阐述，虽然行业不同，管理方式也不同，但是基础是一样的，那就是完善的分配模式，合理的分工，严格的管理，精确的考核制度，执行到位绝不容私的赏罚制度。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于人员的执行力，也就是这些大掌柜们的能动力，古代不同于现代，这里的人还在为人身自由和温饱而努力，在物质需求上还处于最低级的状态，整个社会的理念让忠诚度比较高，所以凌清羽并没有去制定现代那种非常严苛的刺激制度，在金钱奖罚的同时，更多的是塑造认同感。凌家修的路桥越来越多，自家俬塾里面出来的孩子也越来越多，这些人都开始成为了凌家这个品牌的中坚力量。
    而战略发展，却是取决于她这个领头人。
    一张张图翻过，针对每个人的策划案和想法都给予了答覆和更加详细的分析描述。
    她浅笑嫣嫣，声音清亮，坐在竹椅上，脸上还带着大病后的苍白，一步步的将那巨大的规划蓝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让所有的人都心悦诚服，眼睛里面都冒出了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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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广阔的世界

    韩枔看了眼在身后搓着手激动得脑门心都冒汗的于秋轩，暗自好笑，这个家伙向来自视甚高，而且并未和凌清羽怎幺接触过，对这个当家的多有微词，现在看来，已经是完全诚服了。今天凌清羽这些图和想法都是当着所有人面所说，让人以为好似看到了凌家的全貌，其实并不然，除了他们这几个核心掌握住了真正的进度和细节以外，这些图表真正能看懂和核算出最后利益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个，其他的人除了自己那块能理解外，对其他的也就是看得激动和热闹而已，要真正追究下去，肯定一头的包，但是凌清羽能这样放开了的说，也的确是对这些大掌柜表示了她的信任，毕竟，能听到这样的一个战略规划，就等于进入了凌家最核心里面。
    但是虽然是雾里看花也让人激动了。
    尹霆安就是一个，他也算是杨昭最早的亲卫之一，只是好运的在那次杨家风波里的时候，他还是小兵，所以没有被连累，杨昭回来后，就跟在了杨昭身边，对于这个凌家当家的知道，但是并不了解，随着凌家送过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好奇，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那代县的路上，一向冷静的将军居然那样激动带着人就跑了，就让他事后追问了孟苏很久，后面凌家这边的合作越来越紧密，但是他却没有觉得那一年来上一次的女子有什幺特别，就是人很和善，没有任何架子，跟谁都好说话，连亲卫里面的小兵都会关心关心，只是个好女人，尹霆安这样想着，但是今日，他才总算明白了，为何何离李彦他们一提起凌当家的总是一副崇拜的模样，也明白了韩枔那样能干强势的人为何甘愿在她手下为僕，这个人心里的世界远非他们所能及，胸有丘壑却又虚怀若谷，指的就是她吧。
    「那幺各位，还有什幺不了解的嘛？」凌清羽笑着问道，这些大掌柜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这让她觉得省心很多。
    「今日听得当家的一席话，于某受益匪浅，」于秋轩深鞠一躬，道：「不知日后，当家的可否再指点指点于某？」
    「指点不敢当，我给大家的只是一个方向，说实话，」凌清羽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道：「但是能走到什幺程度，取决于各位，方向再好，战略再对，没有强有力的执行力，没有各位一步步的去做，一个村一个店的去发展，那就只是一纸空谈而已，我一向认为，我们凌家最值钱的不是那些地，那些山，而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人，只有人才能创造出财富，再次，我也要多谢大家这幺多年的努力，希望大家日后能继续努力，这样才能让我们心里所想所思，从这些图上变成现实。」
    「定不负当家的所望！」大掌柜们纷纷站起身子深鞠一躬，齐声道。
    凌清羽受了他们一礼后，笑道：「我这里有一些礼物送给各位的夫人，家和万事兴，希望各位夫妻恩爱，家庭幸福。」
    白薇影十和影二托着托盘出来，上面放置的都是精美的头面首饰，一盘盘的送与那些大掌柜。
    这些首饰都是凌清羽私家所藏，外面想买都买不到，于是道谢声连番响起。
    「那幺我们便先告退了。」韩枔将盘子一放，道。
    「白薇，你也去吧。」看着常青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凌清羽笑道，见白薇还有些扭捏，便道：「去吧去吧，我这里也没什幺事了，快去。」
    白薇便施了一礼，走出了院子，对着常青板了板脸色，方跟着他走了。
    掌柜们一走，院子便空闲下来，凌清羽疲惫的往后一倒，揉了揉眼睛。
    燕七刚欲上前，见杨昭已经冲了过来，便又退了回去。
    「累嘛？」杨昭将手甲一脱，轻轻按上了她眉头，问道。
    「嗯，还好，只是讲得太高了，有些兴奋过度而已。」凌清羽闭了眼睛脸在他手掌心里蹭了蹭，道。
    「燕七，你把几张图全部叠在一起，挂在那上面。」睁开眼睛，凌清羽道。
    韩枔送了大掌柜们正好回来，便帮忙着将几张图叠放在一起挂好，阳光从后面透照过来，那些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标注便和谐的叠在了一起，整张图上便体现出完全不一样的气势了。
    「昭，你看，如若咱们的计划真能实现，你知道大周的整个产值能增加多少嘛？」凌清羽看着那张图，微微笑道：「一个国家，其国家实力是由经济为基础的，经济强大了，自然军备就强大，而军备强大后，话语权也就强大。韩枔，我屋子里还有张图，你拿出来放后面。」
    韩枔将手中的图交给孟苏，跑进屋子里，将一张更对的图纸拿了出来，然后放置在了最后面，那是一张海图，在那海图里面，前面的大周地图只是小小的一块。
    「你看，这个世界何其广阔，大周现在的疆土不过只是其中小小一片而已，」凌清羽指着地图，道：「总有一天，我要让凌家的商队商号布满这全世界。」
    她的眼睛发亮，带着一股磅礡生气，指点着那地图，那是燕三死后杨昭再也没有在她眼中看到过的神情，杨昭眼角有些发涩，带上了一些湿意，道：「好，我跟你一起。」
    凌清羽望着他噗的一笑，道：「杨大将军，你能出得了这个地方嘛？嗯，如若能，不如咱们找个地方爬爬山去？」
    韩枔正细细的看着那些图，闻言头也没回的道：「这里离五台山不远，你们可以去玩玩嘛。」
    「五台山啊！」凌清羽眼睛里冒了精光的看着杨昭。
    「好。」杨昭微笑着点头，道。
    好？!将军，现在朔州不稳，你还刚跟董家结下樑子，就这幺跑掉能成？尹霆安的眼珠都瞪出来了，但是左右看看，高柳和谷城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便识趣的闭了嘴。
    大掌柜们得了指示后便準备各自回去，凌清羽便在凌府设宴替他们送行，因为她腿脚不便，宴席便设在了将军府正堂。
    刚在位置上坐下，正準备喊其他人坐下，就听得前院大门前传来阵阵喧哗。
    杨昭按了下凌清羽的肩，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急走到大门前，就见高柳和谷城已经站在了门口，而大门前一色十六匹黑马上有十六位黑色劲靠的小少年，个个都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
    见到杨昭出来，为首一个少年拱手施礼道：「杨将军。」
    杨昭还未答话，从街口那边又传来马蹄声声，还有一人大声道：「十六夜！太贼了，居然敢偷跑！」
    从街口疾驰过来的两匹马背上一个是金髮碧眼气质冷冽的美貌少年，一个是一脸气急败坏般的大眼少年，在他们后面，还有一队十几匹马的马队，为首之人却是熟人，丁冬和方念远。
    由于这些人的加入，正堂里面顿时热闹非凡起来，厨房加急做菜，前面的桌子也开始重新摆放。
    当桌子重新摆好后，十六夜却没有上桌，而是和燕七他们一样站于四周，隐进了阴影和黑暗里，而苏姆和谢三郎则是熟门熟路的站在了凌清羽后面，将原来白薇银翘的位置给替代了。
    然后菜餚上来后，杨昭发现自己想夹菜给凌清羽的时候，苏姆已经替她布好了，想倒水的时候，苏姆已经倒好了，想给她递毛巾的时候，苏姆已经将温度刚刚好的毛巾给递上去了。
    杨昭很是郁闷的对着靠在柱子上面的燕七瞪了一眼。
    跟着丁冬他们来的还有沈战和另外几条船上的水手，还有就是方念远手下的几个头。
    吃到后半之时，凌清羽还是忍不住问道：「萧瑟他们已经回萧家了？」
    「嗯，苏策跟着一起回来了，说先去淮安家里看看，就过来找你。」丁冬点点头，然后瞪了一眼自从他来后就一脸激动的沾着他的钱氏。
    「没想到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方念远歎了声道。他们接到信后，便从凌家村出发回来，将船停在泉州，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没有赶得到。
    「将军当家的，恭喜！」陈亮站起来道。他来之后就没有看到燕三，想是杨昭和凌清羽成亲，他多少会有些难受，躲开了也是正常。
    杨昭站起来和他碰了一杯，陈亮便笑着看向凌清羽，道：「当家的也喝一杯？」说话的同时眼睛对着其他几人眨了眨，颜宏便知道他这是想灌杨昭，便也站了起来，道：「咱们一起敬将军和当家的一杯。」
    一般平时凌清羽就算不喝也早就站了起来，现在却只是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他们，丁冬心里微微觉得不安，就听得旁边钱氏焦急般的道：「杨夫人您病还未好，吃不得酒！」
    韩枔看了眼在身后搓着手激动得脑门心都冒汗的于秋轩，暗自好笑，这个家伙向来自视甚高，而且并未和凌清羽怎幺接触过，对这个当家的多有微词，现在看来，已经是完全诚服了。今天凌清羽这些图和想法都是当着所有人面所说，让人以为好似看到了凌家的全貌，其实并不然，除了他们这几个核心掌握住了真正的进度和细节以外，这些图表真正能看懂和核算出最后利益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个，其他的人除了自己那块能理解外，对其他的也就是看得激动和热闹而已，要真正追究下去，肯定一头的包，但是凌清羽能这样放开了的说，也的确是对这些大掌柜表示了她的信任，毕竟，能听到这样的一个战略规划，就等于进入了凌家最核心里面。
    但是虽然是雾里看花也让人激动了。
    尹霆安就是一个，他也算是杨昭最早的亲卫之一，只是好运的在那次杨家风波里的时候，他还是小兵，所以没有被连累，杨昭回来后，就跟在了杨昭身边，对于这个凌家当家的知道，但是并不了解，随着凌家送过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好奇，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那代县的路上，一向冷静的将军居然那样激动带着人就跑了，就让他事后追问了孟苏很久，后面凌家这边的合作越来越紧密，但是他却没有觉得那一年来上一次的女子有什幺特别，就是人很和善，没有任何架子，跟谁都好说话，连亲卫里面的小兵都会关心关心，只是个好女人，尹霆安这样想着，但是今日，他才总算明白了，为何何离李彦他们一提起凌当家的总是一副崇拜的模样，也明白了韩枔那样能干强势的人为何甘愿在她手下为僕，这个人心里的世界远非他们所能及，胸有丘壑却又虚怀若谷，指的就是她吧。
    「那幺各位，还有什幺不了解的嘛？」凌清羽笑着问道，这些大掌柜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这让她觉得省心很多。
    「今日听得当家的一席话，于某受益匪浅，」于秋轩深鞠一躬，道：「不知日后，当家的可否再指点指点于某？」
    「指点不敢当，我给大家的只是一个方向，说实话，」凌清羽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道：「但是能走到什幺程度，取决于各位，方向再好，战略再对，没有强有力的执行力，没有各位一步步的去做，一个村一个店的去发展，那就只是一纸空谈而已，我一向认为，我们凌家最值钱的不是那些地，那些山，而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人，只有人才能创造出财富，再次，我也要多谢大家这幺多年的努力，希望大家日后能继续努力，这样才能让我们心里所想所思，从这些图上变成现实。」
    「定不负当家的所望！」大掌柜们纷纷站起身子深鞠一躬，齐声道。
    凌清羽受了他们一礼后，笑道：「我这里有一些礼物送给各位的夫人，家和万事兴，希望各位夫妻恩爱，家庭幸福。」
    白薇影十和影二托着托盘出来，上面放置的都是精美的头面首饰，一盘盘的送与那些大掌柜。
    这些首饰都是凌清羽私家所藏，外面想买都买不到，于是道谢声连番响起。
    「那幺我们便先告退了。」韩枔将盘子一放，道。
    「白薇，你也去吧。」看着常青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凌清羽笑道，见白薇还有些扭捏，便道：「去吧去吧，我这里也没什幺事了，快去。」
    白薇便施了一礼，走出了院子，对着常青板了板脸色，方跟着他走了。
    掌柜们一走，院子便空闲下来，凌清羽疲惫的往后一倒，揉了揉眼睛。
    燕七刚欲上前，见杨昭已经冲了过来，便又退了回去。
    「累嘛？」杨昭将手甲一脱，轻轻按上了她眉头，问道。
    「嗯，还好，只是讲得太高了，有些兴奋过度而已。」凌清羽闭了眼睛脸在他手掌心里蹭了蹭，道。
    「燕七，你把几张图全部叠在一起，挂在那上面。」睁开眼睛，凌清羽道。
    韩枔送了大掌柜们正好回来，便帮忙着将几张图叠放在一起挂好，阳光从后面透照过来，那些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标注便和谐的叠在了一起，整张图上便体现出完全不一样的气势了。
    「昭，你看，如若咱们的计划真能实现，你知道大周的整个产值能增加多少嘛？」凌清羽看着那张图，微微笑道：「一个国家，其国家实力是由经济为基础的，经济强大了，自然军备就强大，而军备强大后，话语权也就强大。韩枔，我屋子里还有张图，你拿出来放后面。」
    韩枔将手中的图交给孟苏，跑进屋子里，将一张更对的图纸拿了出来，然后放置在了最后面，那是一张海图，在那海图里面，前面的大周地图只是小小的一块。
    「你看，这个世界何其广阔，大周现在的疆土不过只是其中小小一片而已，」凌清羽指着地图，道：「总有一天，我要让凌家的商队商号布满这全世界。」
    她的眼睛发亮，带着一股磅礡生气，指点着那地图，那是燕三死后杨昭再也没有在她眼中看到过的神情，杨昭眼角有些发涩，带上了一些湿意，道：「好，我跟你一起。」
    凌清羽望着他噗的一笑，道：「杨大将军，你能出得了这个地方嘛？嗯，如若能，不如咱们找个地方爬爬山去？」
    韩枔正细细的看着那些图，闻言头也没回的道：「这里离五台山不远，你们可以去玩玩嘛。」
    「五台山啊！」凌清羽眼睛里冒了精光的看着杨昭。
    「好。」杨昭微笑着点头，道。
    好？!将军，现在朔州不稳，你还刚跟董家结下樑子，就这幺跑掉能成？尹霆安的眼珠都瞪出来了，但是左右看看，高柳和谷城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便识趣的闭了嘴。
    大掌柜们得了指示后便準备各自回去，凌清羽便在凌府设宴替他们送行，因为她腿脚不便，宴席便设在了将军府正堂。
    刚在位置上坐下，正準备喊其他人坐下，就听得前院大门前传来阵阵喧哗。
    杨昭按了下凌清羽的肩，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急走到大门前，就见高柳和谷城已经站在了门口，而大门前一色十六匹黑马上有十六位黑色劲靠的小少年，个个都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
    见到杨昭出来，为首一个少年拱手施礼道：「杨将军。」
    杨昭还未答话，从街口那边又传来马蹄声声，还有一人大声道：「十六夜！太贼了，居然敢偷跑！」
    从街口疾驰过来的两匹马背上一个是金髮碧眼气质冷冽的美貌少年，一个是一脸气急败坏般的大眼少年，在他们后面，还有一队十几匹马的马队，为首之人却是熟人，丁冬和方念远。
    由于这些人的加入，正堂里面顿时热闹非凡起来，厨房加急做菜，前面的桌子也开始重新摆放。
    当桌子重新摆好后，十六夜却没有上桌，而是和燕七他们一样站于四周，隐进了阴影和黑暗里，而苏姆和谢三郎则是熟门熟路的站在了凌清羽后面，将原来白薇银翘的位置给替代了。
    然后菜餚上来后，杨昭发现自己想夹菜给凌清羽的时候，苏姆已经替她布好了，想倒水的时候，苏姆已经倒好了，想给她递毛巾的时候，苏姆已经将温度刚刚好的毛巾给递上去了。
    杨昭很是郁闷的对着靠在柱子上面的燕七瞪了一眼。
    跟着丁冬他们来的还有沈战和另外几条船上的水手，还有就是方念远手下的几个头。
    吃到后半之时，凌清羽还是忍不住问道：「萧瑟他们已经回萧家了？」
    「嗯，苏策跟着一起回来了，说先去淮安家里看看，就过来找你。」丁冬点点头，然后瞪了一眼自从他来后就一脸激动的沾着他的钱氏。
    「没想到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方念远歎了声道。他们接到信后，便从凌家村出发回来，将船停在泉州，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没有赶得到。
    「将军当家的，恭喜！」陈亮站起来道。他来之后就没有看到燕三，想是杨昭和凌清羽成亲，他多少会有些难受，躲开了也是正常。
    杨昭站起来和他碰了一杯，陈亮便笑着看向凌清羽，道：「当家的也喝一杯？」说话的同时眼睛对着其他几人眨了眨，颜宏便知道他这是想灌杨昭，便也站了起来，道：「咱们一起敬将军和当家的一杯。」
    一般平时凌清羽就算不喝也早就站了起来，现在却只是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他们，丁冬心里微微觉得不安，就听得旁边钱氏焦急般的道：「杨夫人您病还未好，吃不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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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发怒

    她声音很大，满屋子人都听得见，陈亮和颜宏顿时愣住，见大伙的眼睛都看向了她，钱氏一脸怜惜的样子道：「哎，也是杨夫人心善，不过是死了个护卫而已，也难受得生了场大病。」昨日那些掌柜们回来，个个兴高采烈，将一套套名贵的首饰送给了自家夫人，连白薇和银翘那种丫头出身的都有，就是没有她的，她心里那个气啊，今日见自家夫君来后，也坐上了最前面的位置，想着，虽然这个当家的挂了当家的名头，但是现在已经嫁给了杨将军，就是后院之人，只怕下面的那些事情都要交出去，那幺自家夫君也是领头的，何况，她对凌清羽身边那些护卫很是有意见，新婚那天给她难看不说，后面见面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的给她脸色看，所以从丁冬进来开始吃酒，她就想着要说几句，这两句话她在心里转悠了许久，觉得即是捧了凌清羽又给杨昭上了眼药，现在看满桌子人的脸色都变了，心里更是得意。
    「滚！」凌清羽的脸色已经惨白，像是从嘴里挤出这个字一般的，轻声道。
    丁冬回手就抽了钱氏一个耳光，站起了身，看着凌清羽的神色，嘴唇都抖了起来，道：「三爷？」
    「带她滚，要不我杀了她！」凌清羽抬头望着丁冬，冷冷的道。
    大掌柜们面面相觑，他们之中知道燕三和凌清羽关係的人不多，但是过来后也听说了当家的被人陷害腿都断了，而为了救她，她的贴身护卫死了一个，只是此次过来是参加凌清羽和杨大将军的婚礼，大家也只是唏嘘一下而已，只有知道内情的蔡靖方郑喜是暗自哭了几次，此时见凌清羽的神色，他们都是人精，顿时感觉到了死去的那人只怕和当家的关係不浅。
    「各位一路平安，凌清羽再次祝愿大家大展宏图！」凌清羽抓着杨昭的手臂，硬是用力站了起来，不顾那剧痛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举起了杯子一干而就，道。
    杨昭忙一把搂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的力全部接了过来。
    本来很是欢喜的正堂顿时压抑下来，韩枔带头喝了一杯，然后道：「好了，大伙还要赶路，先走吧。」
    大掌柜们纷纷告辞而去，杨昭抱起了凌清羽，便往后院而去，同时对谷城道：「去找神医。」
    陈亮和颜宏一脸震惊，然后同时望向了一桌子的孟苏高柳等人。
    「你有毛病啊！再生气都不能拿自个的身体不当回事啊！」阿兰心痛的道，手下不停的给她鬆开绷带，然后看着那因为用力又有些开裂的腿骨摇摇头，重新给她小心的处理。
    凌清羽头转向了内侧，咬着牙不出声，眼圈通红却是一滴眼泪都无。
    杨昭跪在了床头，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幺，只觉得心痛如绞。钱氏今天的话捅破了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窗户纸，让他心里除了痛更有深切的恐慌，那场婚礼过后，大周之人都知道她凌清羽是杨昭的妻子，可是杨昭却知道，在她心里，更愿意是燕三的妻子，她的手指上从未摘下来过的和燕三手上那一对的戒指，燕三死时说的他们早已经约好的生生世世，可是这些，凌清羽从来没有给过他。
    但是钱氏那句话却点明了，因为杨昭他佔了那个位置，所以燕三都无法被正名，他害怕，害怕凌清羽因此而记恨他，甚至…离开他…
    「杨将军，你先出去下吧。」见凌清羽一直不肯回头，阿兰歎了口气道：「等会好了再进来。」
    「清羽…」杨昭唤了一声，忍住了咽喉里的哽咽，鬆开了她的手，站起了身，缓缓退出了门。
    「我休了你这个贱妇！」丁冬怒吼着一脚将钱氏揣翻在地。
    「夫君？妾做错何事？」钱氏一把抱住了他脚，满脸惊恐的道。她不知道为什幺，本以为是说得很好的话，为什幺那女人当场就翻脸，而这些人却都激怒般的看向她，连应该是杨将军那边的人看她的神色都非常不好。
    「东儿！」丁步东拉住了丁冬，道：「她怎幺也是当儿的娘。」
    「那就带着她儿子一起滚！」丁冬冷冷的道：「我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东儿！」丁步东不觉大声吼了一声，他虽然感觉钱氏这话说得有问题但是并没有想到有这幺大的反应，刚刚感觉到凌清羽身上第一次出现了杀气，而且居然那样逞强的站了起来，但是钱氏好歹是替他们丁家生了儿子的人，怎幺能说休就休？
    「义父，这种不敬主人的人您难道还要留在我们丁家？」丁冬冷冷一笑的道：「好，义父，你留她下来，那幺我们丁家就从凌家出来吧。」
    丁步东脸色一变，还没说话，钱氏豁出去般的叫道：「那就出来又怎样？这幺多年，你替她做牛做马又得到些什幺？你看看那些大掌柜，那个不是富得流油？再说，她既然已经嫁人，怎幺还坐这个位子？哪里还有什幺凌家？杨将军也管不到番外，咱们自己做怎幺不成？」
    啪的一声，丁步东一巴掌抽在了钱氏脸上，脸色都被气得有些发白，道：「东儿说得对，我们丁家太小，容不下你这种人。」
    「丁老大，你们家务事回去解决吧。」燕七淡淡的道。
    丁冬对燕七一抱拳，道：「我处理完这个贱妇，再来给当家的请罪。」说着，拖着钱氏就往外走。
    丁步东赶紧跟了上去，道：「我们住在那边的凌府，先去那边吧。」
    「义父，三爷是我们的保护神，是我们风神号的保护神，我们船上的人被他救过好多次，」丁冬一边走一边道：「而且，三爷是当家的夫君啊！」是她最爱的人啊！
    看着丁冬的眼睛赤红，眼泪滚滚而下，丁步东长歎一声，也不再说话，只是走到前面上马带路。
    陈亮拳头在桌子上一捶，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七爷？」夜魄从阴影里面走了出来，颤着声问道：「是真的？」
    「跟我来。」燕七转身往后院走去，十六夜苏姆谢三郎自然跟在了后面。
    方念远苦笑了一声，轻声道：「将军只怕更为难了。」
    「到底有何事？」高柳问道，方念远他们的反应太奇怪了，从到代县这里，就没有人提起过燕三，他们也只是知道卧龙峰之战，知道那个很厉害的燕三为了护住凌清羽力战两百余武林人士，最后力战而死，但是更多的也不知道。
    方念远摇摇头，抹了一把眼泪，道：「这幺多年了，跟着当家的出生入死不是将军和我们，而是燕三他们。」当家的在凌家村已经和燕三成亲了，这话在嘴里转悠了几圈到底没说出来，他跟在番外几年，能理解和接受凌清羽和燕三，说实话，他私心里都认为，如若不回大周，凌清羽只怕会更幸福，那两人在一起，看着都让人觉得幸福，可是凌清羽还是遵守和杨昭的约定回来了，想起回来之前凌清羽所说将要再次远航，去到那未曾去过之地，那时候，大伙便都知道，凌清羽的心思还是在番外，这样，就算她同时和杨昭和燕三成亲又怎样，她在大周，在杨昭这里所能待的时间也就那幺多而已，而且，她对杨昭对黑水关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我去看看将军。」方念远站起身道，燕三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杨昭本人不可能不知道，那幺现在最为难的只怕就是杨昭。
    杨昭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听着里面阿兰细声和凌清羽说话，听着阿兰劝她，在这一刻，他深恨上了那个将一切挑破的女人。
    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将头伏在膝盖上双臂之间的杨昭，方念远停住了脚步，他果然什幺都知道，挡住了后面欲进来的人，方念远退了回去，道：「我们走吧。」
    「这事你也别钻牛角尖了，不过是一个神经病而已，你要实在气不过，我去帮你废了她。」阿兰拢了拢她的头髮，道。在谷城叫她过来的时候，便大致将事情经过说了，阿兰便知道了她的心结。
    凌清羽没有出声，她恨那钱氏对燕三不敬，但是更恨自己居然无法当场说出燕三是我夫君，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想陪着他一起去死的人。
    「丫头啊，你也知道，燕三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在乎的只有你快乐不快乐，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乎这些虚名呢？人家怎幺看又如何？你心里有他，你自己心里知道他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幺不就可以了？」阿兰歎了口气道：「情深不寿，丫头，就像你这几日一样，你看，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还有那幺多人的愿望要依靠着你去实现，好好珍惜现在吧。别再折磨他了…」
    看了一眼房门，阿兰又道：「你那脚看样子也能用一些力了，出去散散心也好，不是说要去五台山？」
    打开房门，看了眼杨昭，阿兰边走边道：「我去準备些药，这个时候去五台山避避暑也好。」
    见杨昭起身进屋，一直扶着墙站在角门的何离对孟苏道：「去跟尹霆安说，要他準备好，这些日子便做将军的打扮。」
    「离哥？」孟苏抿了抿唇，还是问道：「当家的和燕三？」
    「她爱燕三，」何离苦笑道：「如若我没猜错，她和燕三定是已经在番外成亲了，而将军也知道，将军和燕三两人，他们是取得了默契的。所以将军是入赘到凌家，知道嘛，作为家主，当家的是可以有几个夫君的。」
    孟苏心里一跳，望向那房门的眼光便炙热起来。
    她声音很大，满屋子人都听得见，陈亮和颜宏顿时愣住，见大伙的眼睛都看向了她，钱氏一脸怜惜的样子道：「哎，也是杨夫人心善，不过是死了个护卫而已，也难受得生了场大病。」昨日那些掌柜们回来，个个兴高采烈，将一套套名贵的首饰送给了自家夫人，连白薇和银翘那种丫头出身的都有，就是没有她的，她心里那个气啊，今日见自家夫君来后，也坐上了最前面的位置，想着，虽然这个当家的挂了当家的名头，但是现在已经嫁给了杨将军，就是后院之人，只怕下面的那些事情都要交出去，那幺自家夫君也是领头的，何况，她对凌清羽身边那些护卫很是有意见，新婚那天给她难看不说，后面见面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的给她脸色看，所以从丁冬进来开始吃酒，她就想着要说几句，这两句话她在心里转悠了许久，觉得即是捧了凌清羽又给杨昭上了眼药，现在看满桌子人的脸色都变了，心里更是得意。
    「滚！」凌清羽的脸色已经惨白，像是从嘴里挤出这个字一般的，轻声道。
    丁冬回手就抽了钱氏一个耳光，站起了身，看着凌清羽的神色，嘴唇都抖了起来，道：「三爷？」
    「带她滚，要不我杀了她！」凌清羽抬头望着丁冬，冷冷的道。
    大掌柜们面面相觑，他们之中知道燕三和凌清羽关係的人不多，但是过来后也听说了当家的被人陷害腿都断了，而为了救她，她的贴身护卫死了一个，只是此次过来是参加凌清羽和杨大将军的婚礼，大家也只是唏嘘一下而已，只有知道内情的蔡靖方郑喜是暗自哭了几次，此时见凌清羽的神色，他们都是人精，顿时感觉到了死去的那人只怕和当家的关係不浅。
    「各位一路平安，凌清羽再次祝愿大家大展宏图！」凌清羽抓着杨昭的手臂，硬是用力站了起来，不顾那剧痛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举起了杯子一干而就，道。
    杨昭忙一把搂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的力全部接了过来。
    本来很是欢喜的正堂顿时压抑下来，韩枔带头喝了一杯，然后道：「好了，大伙还要赶路，先走吧。」
    大掌柜们纷纷告辞而去，杨昭抱起了凌清羽，便往后院而去，同时对谷城道：「去找神医。」
    陈亮和颜宏一脸震惊，然后同时望向了一桌子的孟苏高柳等人。
    「你有毛病啊！再生气都不能拿自个的身体不当回事啊！」阿兰心痛的道，手下不停的给她鬆开绷带，然后看着那因为用力又有些开裂的腿骨摇摇头，重新给她小心的处理。
    凌清羽头转向了内侧，咬着牙不出声，眼圈通红却是一滴眼泪都无。
    杨昭跪在了床头，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幺，只觉得心痛如绞。钱氏今天的话捅破了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窗户纸，让他心里除了痛更有深切的恐慌，那场婚礼过后，大周之人都知道她凌清羽是杨昭的妻子，可是杨昭却知道，在她心里，更愿意是燕三的妻子，她的手指上从未摘下来过的和燕三手上那一对的戒指，燕三死时说的他们早已经约好的生生世世，可是这些，凌清羽从来没有给过他。
    但是钱氏那句话却点明了，因为杨昭他佔了那个位置，所以燕三都无法被正名，他害怕，害怕凌清羽因此而记恨他，甚至…离开他…
    「杨将军，你先出去下吧。」见凌清羽一直不肯回头，阿兰歎了口气道：「等会好了再进来。」
    「清羽…」杨昭唤了一声，忍住了咽喉里的哽咽，鬆开了她的手，站起了身，缓缓退出了门。
    「我休了你这个贱妇！」丁冬怒吼着一脚将钱氏揣翻在地。
    「夫君？妾做错何事？」钱氏一把抱住了他脚，满脸惊恐的道。她不知道为什幺，本以为是说得很好的话，为什幺那女人当场就翻脸，而这些人却都激怒般的看向她，连应该是杨将军那边的人看她的神色都非常不好。
    「东儿！」丁步东拉住了丁冬，道：「她怎幺也是当儿的娘。」
    「那就带着她儿子一起滚！」丁冬冷冷的道：「我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东儿！」丁步东不觉大声吼了一声，他虽然感觉钱氏这话说得有问题但是并没有想到有这幺大的反应，刚刚感觉到凌清羽身上第一次出现了杀气，而且居然那样逞强的站了起来，但是钱氏好歹是替他们丁家生了儿子的人，怎幺能说休就休？
    「义父，这种不敬主人的人您难道还要留在我们丁家？」丁冬冷冷一笑的道：「好，义父，你留她下来，那幺我们丁家就从凌家出来吧。」
    丁步东脸色一变，还没说话，钱氏豁出去般的叫道：「那就出来又怎样？这幺多年，你替她做牛做马又得到些什幺？你看看那些大掌柜，那个不是富得流油？再说，她既然已经嫁人，怎幺还坐这个位子？哪里还有什幺凌家？杨将军也管不到番外，咱们自己做怎幺不成？」
    啪的一声，丁步东一巴掌抽在了钱氏脸上，脸色都被气得有些发白，道：「东儿说得对，我们丁家太小，容不下你这种人。」
    「丁老大，你们家务事回去解决吧。」燕七淡淡的道。
    丁冬对燕七一抱拳，道：「我处理完这个贱妇，再来给当家的请罪。」说着，拖着钱氏就往外走。
    丁步东赶紧跟了上去，道：「我们住在那边的凌府，先去那边吧。」
    「义父，三爷是我们的保护神，是我们风神号的保护神，我们船上的人被他救过好多次，」丁冬一边走一边道：「而且，三爷是当家的夫君啊！」是她最爱的人啊！
    看着丁冬的眼睛赤红，眼泪滚滚而下，丁步东长歎一声，也不再说话，只是走到前面上马带路。
    陈亮拳头在桌子上一捶，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七爷？」夜魄从阴影里面走了出来，颤着声问道：「是真的？」
    「跟我来。」燕七转身往后院走去，十六夜苏姆谢三郎自然跟在了后面。
    方念远苦笑了一声，轻声道：「将军只怕更为难了。」
    「到底有何事？」高柳问道，方念远他们的反应太奇怪了，从到代县这里，就没有人提起过燕三，他们也只是知道卧龙峰之战，知道那个很厉害的燕三为了护住凌清羽力战两百余武林人士，最后力战而死，但是更多的也不知道。
    方念远摇摇头，抹了一把眼泪，道：「这幺多年了，跟着当家的出生入死不是将军和我们，而是燕三他们。」当家的在凌家村已经和燕三成亲了，这话在嘴里转悠了几圈到底没说出来，他跟在番外几年，能理解和接受凌清羽和燕三，说实话，他私心里都认为，如若不回大周，凌清羽只怕会更幸福，那两人在一起，看着都让人觉得幸福，可是凌清羽还是遵守和杨昭的约定回来了，想起回来之前凌清羽所说将要再次远航，去到那未曾去过之地，那时候，大伙便都知道，凌清羽的心思还是在番外，这样，就算她同时和杨昭和燕三成亲又怎样，她在大周，在杨昭这里所能待的时间也就那幺多而已，而且，她对杨昭对黑水关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我去看看将军。」方念远站起身道，燕三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杨昭本人不可能不知道，那幺现在最为难的只怕就是杨昭。
    杨昭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听着里面阿兰细声和凌清羽说话，听着阿兰劝她，在这一刻，他深恨上了那个将一切挑破的女人。
    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将头伏在膝盖上双臂之间的杨昭，方念远停住了脚步，他果然什幺都知道，挡住了后面欲进来的人，方念远退了回去，道：「我们走吧。」
    「这事你也别钻牛角尖了，不过是一个神经病而已，你要实在气不过，我去帮你废了她。」阿兰拢了拢她的头髮，道。在谷城叫她过来的时候，便大致将事情经过说了，阿兰便知道了她的心结。
    凌清羽没有出声，她恨那钱氏对燕三不敬，但是更恨自己居然无法当场说出燕三是我夫君，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想陪着他一起去死的人。
    「丫头啊，你也知道，燕三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虚名，他在乎的只有你快乐不快乐，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乎这些虚名呢？人家怎幺看又如何？你心里有他，你自己心里知道他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幺不就可以了？」阿兰歎了口气道：「情深不寿，丫头，就像你这几日一样，你看，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还有那幺多人的愿望要依靠着你去实现，好好珍惜现在吧。别再折磨他了…」
    看了一眼房门，阿兰又道：「你那脚看样子也能用一些力了，出去散散心也好，不是说要去五台山？」
    打开房门，看了眼杨昭，阿兰边走边道：「我去準备些药，这个时候去五台山避避暑也好。」
    见杨昭起身进屋，一直扶着墙站在角门的何离对孟苏道：「去跟尹霆安说，要他準备好，这些日子便做将军的打扮。」
    「离哥？」孟苏抿了抿唇，还是问道：「当家的和燕三？」
    「她爱燕三，」何离苦笑道：「如若我没猜错，她和燕三定是已经在番外成亲了，而将军也知道，将军和燕三两人，他们是取得了默契的。所以将军是入赘到凌家，知道嘛，作为家主，当家的是可以有几个夫君的。」
    孟苏心里一跳，望向那房门的眼光便炙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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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闺房乐趣

    「清羽…」走近床边，杨昭强迫自己带上了一丝笑，道：「肚子饿嘛？我再去弄点吃的。」
    「昭，」凌清羽转过头来，看着他眼底里的红色，抬头勾下了他的头，轻轻一吻，道：「不怪你，给我点时间，给我些时间就好。」
    「清羽，我宁愿你向我发洩，」杨昭微微抬起了些头，道：「我宁愿你责怪我，痛骂我，说为什幺要因为我回来大周，所以才失去了燕三，我宁愿你打我责罚我，也不愿意…也不愿意成为你的枷锁和负担，成为你自己一个人忍受的原因，如若我的存在真的成为了你的束缚，那昭宁愿现在就消失，至少，你可以大声的哭，尽情的伤心，无所顾忌的去做任何事情。」
    凌清羽一愣，见杨昭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袍，道：「清羽，不要再怪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怪昭，因为昭你才无法捨弃大周，因为昭你才无法公开你和燕三的关係，因为昭，你才勉强自己去做那些你本不愿意做的事情，」看着眼泪从凌清羽眼角慢慢滚落，杨昭低头吻去那颗颗泪滴，低声道：「所以惩罚昭，昭这幺可恨，一定要狠狠的惩罚昭才行。」他握着凌清羽的手，抓住了自己身下的小兄弟，用力的一握，痛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却仍是笑着道：「把你所有的怒气都发洩出来吧。」
    那房门紧闭，里面有细碎的声音传出，燕七听了会，便挥手让所有人都避了开去，不让任何人打搅，自己也是坐在了远离主屋的边角上。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房间里洒下了点点碎光。
    凌清羽抬头遮了下眼睛，然后眨巴眨巴睁开了眼，听得耳边有细浅的呼吸，转过头，就见到杨昭那长长的眼睫毛。
    凌清羽睁着眼睛看了那被眼睫毛遮住的眼睛一会，慢慢将视线移了下去，看到他那脖子上一道紫黑色的印记时心头一跳，再看下去，却见他双臂扭曲着背在身后，昨天的记忆慢慢的浮上心头，用手臂撑起身子，薄被从两人身体上滑落下去，露出了他的身体，杨昭依然被紧缚在背后的双手因为长时间被捆绑而带了一道道紫色的血痕，身体上更是各种痕迹遍布。
    凌清羽手指轻轻划过那些伤痕，想起他昨日是怎样的刺激激怒自己，让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将怒火发洩出来，那些积压在内心深处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怨恨和抱怨，那些为了展现自己的善良和慈悲而被压在心底里的真实想法，其实自己也是抱怨的，为什幺要为着别人而将自己弄得这幺狼狈？只在番外不好嘛？依靠着自己的知识和燕三他们的武力，在哪里不可以做个土地主？已经有了燕三这幺个贴心贴肺的爱人，为何还要辛苦的去谋划大周的这些烂事？没有怨言？没有抱怨吗？怎幺会没有，只是这些小恶魔都被自己压了下去而已，真是伪善啊！
    可是这些他却都知道，知道自己心底这些压都压不住的念头，知道自己过不去的其实是自己这关，如若我狠下心来选择，又如何会失去燕三，所以他用这种法子来将所有的事情挑破。
    手指划过他脖子间的勒痕，当她被挑起了心底的愤怒，随着他的话喊着就是因为你的时候，当她真心的用力去勒那条腰带的时候，他的眼中居然清澈得没有任何怨言，就那幺安静的没有任何挣扎的让她把那腰带越勒越紧。
    如若昭消失了能让你快乐，那幺就让昭消失吧…
    我怎幺能忘记了，是这个男人的爱让我在这个世界得到了那最初的肯定，那无所归依的心，那寂寞的心，那被伤害被抛弃从而悲伤凄凉的心，是这个男人一点点的润慰着，才能慢慢的敞开心怀，开始接受这个世界，而他也从来未曾远离，一直就在这里，默默的用尽自己的一切来守护自己，这样的男人，自己为什幺还要去怀疑对他的爱。
    既然选定了路，就不要后悔不要迟疑，既然爱了，就不要后悔不要怀疑。
    凌清羽伸手去给杨昭解开手上的绳索，她手臂越过杨昭的身体，杨昭的眼睛眨了眨缓缓的睁开，静静的看着凌清羽。
    将他绳索解开后，凌清羽坐直了身子，然后看到了杨昭那如同含了一汪碧水的眼睛，那里面只有一种情绪，那是连凌清羽这种向来看不懂人家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的，深深的爱恋，彷彿再无自我一般的…爱恋。
    「这痕迹怎幺办？」凌清羽摸着他的脖子，皱了眉头道。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挣扎和自我厌恶，带了调皮的笑意，清澈动人，杨昭便缓缓笑了，抬起已经僵硬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道：「我爱你…」
    「是是是，我也爱你，但是这个怎幺办？」凌清羽摸着那紫黑色的痕迹，道。这幺深的印子，如若自己当时没有清醒过来，只怕就真把他给勒死了吧？这个死脑筋的！
    「没人敢说什幺的，没关係。」杨昭笑道。
    杨昭的脖子修长，没有穿盔甲，只是一袭夏日长衫，那紫黑色的一圈印记在那白皙的颈脖上异常显眼，他如同没事人一样的抱着凌清羽出来吃饭，交代高柳谷城李彦穆归云尹霆安他们留守，布置防範，眼神都不带错一下。
    凌清羽就没有那幺厚脸皮了，见到各种疑问惊讶震惊的目光扫过来，立刻看地上的蚂蚁或者天上的白云，时不时歎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实在躲不过去那些越来越炙热的目光，凌清羽叫苏姆拿出纸笔，嗯，影子全部受伤挂掉，现在苏姆当仁不让的霸佔了贴身服侍的位置，连杨昭和燕七都插不进手。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在你手里不捨不弃
    来我怀里
    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写完后，凌清羽对苏姆道：「来来来，苏姆，我教你唱这首歌。」
    阿兰拿过那纸轻轻念了出来，然后眼神有些怪异的望着她道：「你写的？」
    「我怎幺可能有这种才华？可能吗？」凌清羽斜了她一眼，道：「一个吐蕃大师所写。」望了下天，完蛋了，这个时候那仓央嘉措还未出生呢。
    「想你也写不出来。」阿兰又低头念了几遍，怔忡了下，道：「好诗。」
    凌清羽先给苏姆唱了一遍，然后听苏姆哼了哼，又指点了下错音，然后对阿兰道：「当然是好诗啊，感动了多少代人啊。」
    苏姆默唱了几遍后，张口唱了出来。
    他已经十六岁，过了变声期，声音清亮中又带了些厚重，这首歌唱得一弯三转，顿时满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他那婉转的声音在清唱着，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杨昭看向了听呆了般的凌清羽，淡淡喜悦的笑容在嘴角展开，虽然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喉咙也嘶哑疼痛，但是他却是从内心感到喜悦和幸福，是啊，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在你手里，不捨不弃，来我怀里，或让我住进你心里，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你犯规了啊！」阿兰啪的打了一下凌清羽的头，扫了一眼院子里男人们各种神色，道：「要教也教个欢快点的！」
    「欢快点的？」凌清羽皱了皱眉头，道：「让我想想，太複杂的歌词我还真记不全。」难道要唱江南那鸟哥？
    叶十一坐在隔了两个院子的屋顶上，细细听着那院子里传来的歌声，在心里把曲谱默了一遍，又将那词给默了几遍。
    「我说，」阿兰附耳在凌清羽边上问道：「那玩意怎幺来的？」
    凌清羽看了下她那小手指的方向，拍了下头道：「啊！我又想起了首，来来，苏姆，给纸给我。」
    绞尽脑汁，凌清羽也只写了三首出来，还都是情歌，她一教苏姆唱，阿兰就敲她的头，但是再敲，敲出来的也是情歌。
    她们这边打打闹闹，杨昭那边是断断续续的说着事情，后来实在没法子，移到偏院去才把事情交代完。
    「将军，你这怎幺弄的？」李彦实在忍不住问道。
    杨昭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很是正经的道：「一些闺房情趣而已。」
    眼珠子掉了一地。
    原来当家的好这口啊！
    孟苏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清羽…」走近床边，杨昭强迫自己带上了一丝笑，道：「肚子饿嘛？我再去弄点吃的。」
    「昭，」凌清羽转过头来，看着他眼底里的红色，抬头勾下了他的头，轻轻一吻，道：「不怪你，给我点时间，给我些时间就好。」
    「清羽，我宁愿你向我发洩，」杨昭微微抬起了些头，道：「我宁愿你责怪我，痛骂我，说为什幺要因为我回来大周，所以才失去了燕三，我宁愿你打我责罚我，也不愿意…也不愿意成为你的枷锁和负担，成为你自己一个人忍受的原因，如若我的存在真的成为了你的束缚，那昭宁愿现在就消失，至少，你可以大声的哭，尽情的伤心，无所顾忌的去做任何事情。」
    凌清羽一愣，见杨昭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袍，道：「清羽，不要再怪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怪昭，因为昭你才无法捨弃大周，因为昭你才无法公开你和燕三的关係，因为昭，你才勉强自己去做那些你本不愿意做的事情，」看着眼泪从凌清羽眼角慢慢滚落，杨昭低头吻去那颗颗泪滴，低声道：「所以惩罚昭，昭这幺可恨，一定要狠狠的惩罚昭才行。」他握着凌清羽的手，抓住了自己身下的小兄弟，用力的一握，痛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却仍是笑着道：「把你所有的怒气都发洩出来吧。」
    那房门紧闭，里面有细碎的声音传出，燕七听了会，便挥手让所有人都避了开去，不让任何人打搅，自己也是坐在了远离主屋的边角上。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房间里洒下了点点碎光。
    凌清羽抬头遮了下眼睛，然后眨巴眨巴睁开了眼，听得耳边有细浅的呼吸，转过头，就见到杨昭那长长的眼睫毛。
    凌清羽睁着眼睛看了那被眼睫毛遮住的眼睛一会，慢慢将视线移了下去，看到他那脖子上一道紫黑色的印记时心头一跳，再看下去，却见他双臂扭曲着背在身后，昨天的记忆慢慢的浮上心头，用手臂撑起身子，薄被从两人身体上滑落下去，露出了他的身体，杨昭依然被紧缚在背后的双手因为长时间被捆绑而带了一道道紫色的血痕，身体上更是各种痕迹遍布。
    凌清羽手指轻轻划过那些伤痕，想起他昨日是怎样的刺激激怒自己，让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将怒火发洩出来，那些积压在内心深处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怨恨和抱怨，那些为了展现自己的善良和慈悲而被压在心底里的真实想法，其实自己也是抱怨的，为什幺要为着别人而将自己弄得这幺狼狈？只在番外不好嘛？依靠着自己的知识和燕三他们的武力，在哪里不可以做个土地主？已经有了燕三这幺个贴心贴肺的爱人，为何还要辛苦的去谋划大周的这些烂事？没有怨言？没有抱怨吗？怎幺会没有，只是这些小恶魔都被自己压了下去而已，真是伪善啊！
    可是这些他却都知道，知道自己心底这些压都压不住的念头，知道自己过不去的其实是自己这关，如若我狠下心来选择，又如何会失去燕三，所以他用这种法子来将所有的事情挑破。
    手指划过他脖子间的勒痕，当她被挑起了心底的愤怒，随着他的话喊着就是因为你的时候，当她真心的用力去勒那条腰带的时候，他的眼中居然清澈得没有任何怨言，就那幺安静的没有任何挣扎的让她把那腰带越勒越紧。
    如若昭消失了能让你快乐，那幺就让昭消失吧…
    我怎幺能忘记了，是这个男人的爱让我在这个世界得到了那最初的肯定，那无所归依的心，那寂寞的心，那被伤害被抛弃从而悲伤凄凉的心，是这个男人一点点的润慰着，才能慢慢的敞开心怀，开始接受这个世界，而他也从来未曾远离，一直就在这里，默默的用尽自己的一切来守护自己，这样的男人，自己为什幺还要去怀疑对他的爱。
    既然选定了路，就不要后悔不要迟疑，既然爱了，就不要后悔不要怀疑。
    凌清羽伸手去给杨昭解开手上的绳索，她手臂越过杨昭的身体，杨昭的眼睛眨了眨缓缓的睁开，静静的看着凌清羽。
    将他绳索解开后，凌清羽坐直了身子，然后看到了杨昭那如同含了一汪碧水的眼睛，那里面只有一种情绪，那是连凌清羽这种向来看不懂人家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的，深深的爱恋，彷彿再无自我一般的…爱恋。
    「这痕迹怎幺办？」凌清羽摸着他的脖子，皱了眉头道。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挣扎和自我厌恶，带了调皮的笑意，清澈动人，杨昭便缓缓笑了，抬起已经僵硬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道：「我爱你…」
    「是是是，我也爱你，但是这个怎幺办？」凌清羽摸着那紫黑色的痕迹，道。这幺深的印子，如若自己当时没有清醒过来，只怕就真把他给勒死了吧？这个死脑筋的！
    「没人敢说什幺的，没关係。」杨昭笑道。
    杨昭的脖子修长，没有穿盔甲，只是一袭夏日长衫，那紫黑色的一圈印记在那白皙的颈脖上异常显眼，他如同没事人一样的抱着凌清羽出来吃饭，交代高柳谷城李彦穆归云尹霆安他们留守，布置防範，眼神都不带错一下。
    凌清羽就没有那幺厚脸皮了，见到各种疑问惊讶震惊的目光扫过来，立刻看地上的蚂蚁或者天上的白云，时不时歎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实在躲不过去那些越来越炙热的目光，凌清羽叫苏姆拿出纸笔，嗯，影子全部受伤挂掉，现在苏姆当仁不让的霸佔了贴身服侍的位置，连杨昭和燕七都插不进手。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在你手里不捨不弃
    来我怀里
    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写完后，凌清羽对苏姆道：「来来来，苏姆，我教你唱这首歌。」
    阿兰拿过那纸轻轻念了出来，然后眼神有些怪异的望着她道：「你写的？」
    「我怎幺可能有这种才华？可能吗？」凌清羽斜了她一眼，道：「一个吐蕃大师所写。」望了下天，完蛋了，这个时候那仓央嘉措还未出生呢。
    「想你也写不出来。」阿兰又低头念了几遍，怔忡了下，道：「好诗。」
    凌清羽先给苏姆唱了一遍，然后听苏姆哼了哼，又指点了下错音，然后对阿兰道：「当然是好诗啊，感动了多少代人啊。」
    苏姆默唱了几遍后，张口唱了出来。
    他已经十六岁，过了变声期，声音清亮中又带了些厚重，这首歌唱得一弯三转，顿时满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他那婉转的声音在清唱着，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杨昭看向了听呆了般的凌清羽，淡淡喜悦的笑容在嘴角展开，虽然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喉咙也嘶哑疼痛，但是他却是从内心感到喜悦和幸福，是啊，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在你手里，不捨不弃，来我怀里，或让我住进你心里，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你犯规了啊！」阿兰啪的打了一下凌清羽的头，扫了一眼院子里男人们各种神色，道：「要教也教个欢快点的！」
    「欢快点的？」凌清羽皱了皱眉头，道：「让我想想，太複杂的歌词我还真记不全。」难道要唱江南那鸟哥？
    叶十一坐在隔了两个院子的屋顶上，细细听着那院子里传来的歌声，在心里把曲谱默了一遍，又将那词给默了几遍。
    「我说，」阿兰附耳在凌清羽边上问道：「那玩意怎幺来的？」
    凌清羽看了下她那小手指的方向，拍了下头道：「啊！我又想起了首，来来，苏姆，给纸给我。」
    绞尽脑汁，凌清羽也只写了三首出来，还都是情歌，她一教苏姆唱，阿兰就敲她的头，但是再敲，敲出来的也是情歌。
    她们这边打打闹闹，杨昭那边是断断续续的说着事情，后来实在没法子，移到偏院去才把事情交代完。
    「将军，你这怎幺弄的？」李彦实在忍不住问道。
    杨昭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很是正经的道：「一些闺房情趣而已。」
    眼珠子掉了一地。
    原来当家的好这口啊！
    孟苏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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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6章 五台山

    十六夜苏姆和谢三郎都没有再提燕三，只是跟影子们和凌清羽一样，用了白色的髮带束髮。
    凌清羽那双腿，那消瘦到让他们差点认不出的身材脸庞，还有那一霎的苍白愤怒和掩藏不住的伤心，让他们自觉的将伤悲愤怒给压抑了下去。
    燕七给他们说完了全部的过程后，只说了，如若真想报仇，真想接替他们做好当家的护卫，那幺他们就必须更加艰苦的锻炼自己，不光是武功还有心智，这样，才能在有一天做到像燕三那样。
    丁冬在下午的时候来了将军府，钱氏回去被他一顿好揍，本来想只是休了她，后来知道她已经见过凌家所有的大掌柜和黑水官众将后，丁冬决定直接把她带出海，在海外处理掉。丁步东先是有些不忍，可是后来听得丁冬说，她现在就可以这样爱慕虚荣到处乱说，如若回了家，将凌家的事情给人一说，那幺不光是凌清羽，整个凌家都会有危险，丁步东想明白后便也不多说了。
    听得丁冬所说的处理方法，凌清羽一时无言，却也知道，丁冬的处理虽然残酷，却是最正确的。
    这次风神号回来，将剩余的白银和黄金也带了回来，同时也带了满船的存放在凌家村的香料宝货。
    鑒于目前银楼和香料铺子都开始重新发展，凌清羽便让丁冬将货物全部交给蔡靖方和郑喜，而白银和黄金则是运送到黑水关来。
    凌清羽的腿这个样子，丁冬和方念远都知道只怕那个欧洲之行要往后推，方念远便道他来护送那些白银和黄金过来，风神号先去杭州卸货和从杭州那边上货。
    沈战在大周留下的人又召集到了一批劳力，凌清羽便让风神号这次带新出的海船将人带过去，同时也放开了口，要他们多招人过去凌家村，现在不光凌家村要人，澳大利亚要的更多。
    又写了给朱炜离和周潭他们的信，要凌家村那边加快製造战船的速度，原来周潭和黄荆的精力多在铸造厂方面，从现在开始，要调集人力开始造船，南洋那边的好木材多，现在矿产也够，已经可以集中造船。
    取得了杨昭的同意，这次方念远将自己原来那营的其他两千人也一起带走。而关啸则是要求跟他一起过去看看那凌家村的铁炮到底怎幺做的，得到凌清羽和杨昭首肯后，先赶回来带人去往泉州汇合。
    如此又忙碌两天，杨昭让尹霆安扮作自己的样子，悄悄的和凌清羽往五台山而去。
    关于随行人员杨昭和燕七多次讨论，最后阿兰一锤定音。
    「你是偷偷摸摸出去的，带那幺多人是想要人家知道啊？你这几个都伤成这样，就算跟去出了事能顶用？」阿兰看着他们两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既然是偷偷摸摸的，那就要有个偷偷摸摸的样子，我看，你带一个赶车的就好了，药我给你带足，你知道怎幺帮她换药吧？」
    那些一看就是当兵的出身的亲卫阿兰一个没选，最后选了影十三做赶车的，影十三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丢掉枴杖正常走路，而且他为人最是机敏，比起苏姆那一看就打眼得不能再打眼的，谢三郎那一见面阿兰就和凌清羽一起喊上了熊孩子的，还有那十六个小屁孩，还是他最稳当。
    燕七心里也明白阿兰这样做的原因，是想让杨昭和凌清羽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让他们两个好不容易解开的心结彻底消失，便也不再多说，只是要叶十一远远的跟在后面。
    五台山离代县不远，只是山路陡峭，马车走起来并不快。
    六月正是五台山佛事最盛之时，虽然已经是月末，但是来往香客还是很多。
    这次过来，凌清羽并未坐那豪华的大车，而是坐了临时改了下的普通马车，在香客里面倒是很不显眼。
    一进入山区，顿时凉了下来，杨昭给凌清羽围上了件披风，又倒了杯热茶给她，然后坐在床榻上，将她拥入怀中，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
    凌清羽侧首抬头看了看他那脖子上仍然未消的痕迹，问道：「你到底怎幺和他们说的？」这两日那些男人看她的眼光都是非常不对，甚至在她回望过去的时候眼神都开始游离。
    杨昭轻笑一声，下巴在她头顶蹭蹭，笑道：「我只是说，这是我们的闺房之趣。」
    凌清羽的脸色顿时白了，想起阿兰看她的时候都只是给眼白给她，不觉歎道：「完蛋了，我的英名啊！」
    杨昭抱紧了她些，俯首去吻她的唇，心里道，最好都死心，别来跟我抢人。
    凌清羽只是轻吻了他便放开了，窗户还大开着呢，外面还有香客不时的从旁边走过，将窗帘拉上一些，靠在他怀里，握住了他那十指修长却带了很多老茧的手。
    清风将窗帘吹得哗哗做响，路上络绎不绝的香客们喧哗的声音也细细的透了进来，合着从遥远之处悠然飘过来的悠悠钟声，让马车里显得一片宁静。
    「当家的，前面的人只怕太多，听说这边山腰上有个寺院，我们去这边如何？」马车停了下来，影十三拉开了前面的小窗问道。
    凌清羽拉开一些窗帘，看到外面除了好些马车，更有很多行人也往里面赶去，便点头道：「好。」
    从山脚的小路绕了进去，人便少了很多，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山路也开始往上，更有各种野花开在其中。
    再走了一个多时辰，山间的路便只有他们的马车蹄响，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林间虽然还洒落着点点碎光却也带了些凉意。
    影十三的眉头不觉微微皱起，再过些时候天就黑了，这个马车不像自家马车那样设备齐全，若是在外面露营只怕不好。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去，就见前面山腰处有红墙从密林里透了出来。
    灵普寺不大，在这深山里面，又远离台怀那片大庙聚集之地，只有僧人不到十人，所以当杨昭拿出四锭百两银锭之时，顿时满庙的和尚都笑开了颜，将庙后面的一个小院给了他们。
    这个小院离庙有些远，很是偏僻和安静，房间也不多，也就是三间，外带一个小厨房，可喜的是，旁边不远就有小溪流过，还有一片废弃的菜园，挂了好些丝瓜。
    影十三将马车停在了庙里面，将东西都搬了进去，然后开始打扫。
    依着庙那边的红墙有棵高大的树木，这边的小院是靠着那红墙用篱笆围拢的，地上也只是稍微做了些平整，影十三从屋子里搬了椅子出来，先擦了乾净，杨昭将披风垫在上面让凌清羽坐了上去，然后帮忙影十三干活。
    天色已近黄昏，山上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身上很是舒服，从庙里响起了和尚晚课的唸经声傍着那木鱼的声音，让凌清羽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从灵普寺去往山顶的台地并无马车能走的路，杨昭便背着或者抱着凌清羽去往山里寻蹤探幽，又或者骑马带着凌清羽驰上台地，看那风捲云舒，看那台地上草甸上盛开的一片片的野花，看那淡淡的云雾沿着台地蔓延而来，然后将他们都笼罩在了一片薄雾里面。
    杨昭的背宽厚而温暖，那无处不在的温柔就如同那漫上台地的云雾一样慢慢的温暖着凌清羽的心。
    他帮她洗澡，擦身，洗脚，穿衣，梳头，背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在那山间，小溪，密林，避开人流，在那台地满地的野花丛中嬉戏，走半夜的路赶到东台台顶上去看日出。
    当那云海深处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的时候，趴在杨昭背上的凌清羽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又再度被填满，似乎有勃勃生机从那里再度焕发出来。
    「清羽…我会连燕三的份一起…爱你…」侧头看着趴在肩头的女子在那朝阳里被映照得光彩夺目的脸，杨昭微微呢喃着。
    天色开始亮了起来，上来拜台的人也多了起来，看到他们两大多是和善的一笑，也有些打趣的。
    凌清羽便红了脸要杨昭下山。
    养了这幺些日子，她的腿已经可以站立片刻，靠着杨昭的扶持也能走上那幺一步两步，不过杨昭不会让她多站或者是多走，毕竟她那腿骨当初是粉碎性的，还是多养养比较好。
    所以虽然凌清羽脸红想要自己下来，却直接被杨昭无视，一步步的沿着台阶往下走，就如同没有看见旁边那些人的笑脸一样。
    「昭啊，」乾脆也放弃掉羞涩而厚脸皮的趴他背上的凌清羽头靠在他肩头，手挽起了他的散发，看着路边的野花，道：「要是我们都七老八十了，你还会这样背着我嘛？」
    「嗯，背一辈子，只要昭还有口气在，」杨昭侧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微笑道：「不光这辈子，昭想生生世世都背着你，可好？」
    他眼神清澈，眼底却跳动着火焰般的感情，凌清羽心底深处的柔软就被这幺一戳，让她双眼弯弯，搂紧了他的脖子，点头道：「好。」
    凌清羽的声音很小，听到杨昭耳朵里却如同雷击一般，不觉嘴角都翘了上来，见前面有红墙透了出来，也不管供奉的是什幺菩萨，便走了进去。
    十六夜苏姆和谢三郎都没有再提燕三，只是跟影子们和凌清羽一样，用了白色的髮带束髮。
    凌清羽那双腿，那消瘦到让他们差点认不出的身材脸庞，还有那一霎的苍白愤怒和掩藏不住的伤心，让他们自觉的将伤悲愤怒给压抑了下去。
    燕七给他们说完了全部的过程后，只说了，如若真想报仇，真想接替他们做好当家的护卫，那幺他们就必须更加艰苦的锻炼自己，不光是武功还有心智，这样，才能在有一天做到像燕三那样。
    丁冬在下午的时候来了将军府，钱氏回去被他一顿好揍，本来想只是休了她，后来知道她已经见过凌家所有的大掌柜和黑水官众将后，丁冬决定直接把她带出海，在海外处理掉。丁步东先是有些不忍，可是后来听得丁冬说，她现在就可以这样爱慕虚荣到处乱说，如若回了家，将凌家的事情给人一说，那幺不光是凌清羽，整个凌家都会有危险，丁步东想明白后便也不多说了。
    听得丁冬所说的处理方法，凌清羽一时无言，却也知道，丁冬的处理虽然残酷，却是最正确的。
    这次风神号回来，将剩余的白银和黄金也带了回来，同时也带了满船的存放在凌家村的香料宝货。
    鑒于目前银楼和香料铺子都开始重新发展，凌清羽便让丁冬将货物全部交给蔡靖方和郑喜，而白银和黄金则是运送到黑水关来。
    凌清羽的腿这个样子，丁冬和方念远都知道只怕那个欧洲之行要往后推，方念远便道他来护送那些白银和黄金过来，风神号先去杭州卸货和从杭州那边上货。
    沈战在大周留下的人又召集到了一批劳力，凌清羽便让风神号这次带新出的海船将人带过去，同时也放开了口，要他们多招人过去凌家村，现在不光凌家村要人，澳大利亚要的更多。
    又写了给朱炜离和周潭他们的信，要凌家村那边加快製造战船的速度，原来周潭和黄荆的精力多在铸造厂方面，从现在开始，要调集人力开始造船，南洋那边的好木材多，现在矿产也够，已经可以集中造船。
    取得了杨昭的同意，这次方念远将自己原来那营的其他两千人也一起带走。而关啸则是要求跟他一起过去看看那凌家村的铁炮到底怎幺做的，得到凌清羽和杨昭首肯后，先赶回来带人去往泉州汇合。
    如此又忙碌两天，杨昭让尹霆安扮作自己的样子，悄悄的和凌清羽往五台山而去。
    关于随行人员杨昭和燕七多次讨论，最后阿兰一锤定音。
    「你是偷偷摸摸出去的，带那幺多人是想要人家知道啊？你这几个都伤成这样，就算跟去出了事能顶用？」阿兰看着他们两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既然是偷偷摸摸的，那就要有个偷偷摸摸的样子，我看，你带一个赶车的就好了，药我给你带足，你知道怎幺帮她换药吧？」
    那些一看就是当兵的出身的亲卫阿兰一个没选，最后选了影十三做赶车的，影十三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丢掉枴杖正常走路，而且他为人最是机敏，比起苏姆那一看就打眼得不能再打眼的，谢三郎那一见面阿兰就和凌清羽一起喊上了熊孩子的，还有那十六个小屁孩，还是他最稳当。
    燕七心里也明白阿兰这样做的原因，是想让杨昭和凌清羽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让他们两个好不容易解开的心结彻底消失，便也不再多说，只是要叶十一远远的跟在后面。
    五台山离代县不远，只是山路陡峭，马车走起来并不快。
    六月正是五台山佛事最盛之时，虽然已经是月末，但是来往香客还是很多。
    这次过来，凌清羽并未坐那豪华的大车，而是坐了临时改了下的普通马车，在香客里面倒是很不显眼。
    一进入山区，顿时凉了下来，杨昭给凌清羽围上了件披风，又倒了杯热茶给她，然后坐在床榻上，将她拥入怀中，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
    凌清羽侧首抬头看了看他那脖子上仍然未消的痕迹，问道：「你到底怎幺和他们说的？」这两日那些男人看她的眼光都是非常不对，甚至在她回望过去的时候眼神都开始游离。
    杨昭轻笑一声，下巴在她头顶蹭蹭，笑道：「我只是说，这是我们的闺房之趣。」
    凌清羽的脸色顿时白了，想起阿兰看她的时候都只是给眼白给她，不觉歎道：「完蛋了，我的英名啊！」
    杨昭抱紧了她些，俯首去吻她的唇，心里道，最好都死心，别来跟我抢人。
    凌清羽只是轻吻了他便放开了，窗户还大开着呢，外面还有香客不时的从旁边走过，将窗帘拉上一些，靠在他怀里，握住了他那十指修长却带了很多老茧的手。
    清风将窗帘吹得哗哗做响，路上络绎不绝的香客们喧哗的声音也细细的透了进来，合着从遥远之处悠然飘过来的悠悠钟声，让马车里显得一片宁静。
    「当家的，前面的人只怕太多，听说这边山腰上有个寺院，我们去这边如何？」马车停了下来，影十三拉开了前面的小窗问道。
    凌清羽拉开一些窗帘，看到外面除了好些马车，更有很多行人也往里面赶去，便点头道：「好。」
    从山脚的小路绕了进去，人便少了很多，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山路也开始往上，更有各种野花开在其中。
    再走了一个多时辰，山间的路便只有他们的马车蹄响，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林间虽然还洒落着点点碎光却也带了些凉意。
    影十三的眉头不觉微微皱起，再过些时候天就黑了，这个马车不像自家马车那样设备齐全，若是在外面露营只怕不好。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去，就见前面山腰处有红墙从密林里透了出来。
    灵普寺不大，在这深山里面，又远离台怀那片大庙聚集之地，只有僧人不到十人，所以当杨昭拿出四锭百两银锭之时，顿时满庙的和尚都笑开了颜，将庙后面的一个小院给了他们。
    这个小院离庙有些远，很是偏僻和安静，房间也不多，也就是三间，外带一个小厨房，可喜的是，旁边不远就有小溪流过，还有一片废弃的菜园，挂了好些丝瓜。
    影十三将马车停在了庙里面，将东西都搬了进去，然后开始打扫。
    依着庙那边的红墙有棵高大的树木，这边的小院是靠着那红墙用篱笆围拢的，地上也只是稍微做了些平整，影十三从屋子里搬了椅子出来，先擦了乾净，杨昭将披风垫在上面让凌清羽坐了上去，然后帮忙影十三干活。
    天色已近黄昏，山上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身上很是舒服，从庙里响起了和尚晚课的唸经声傍着那木鱼的声音，让凌清羽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从灵普寺去往山顶的台地并无马车能走的路，杨昭便背着或者抱着凌清羽去往山里寻蹤探幽，又或者骑马带着凌清羽驰上台地，看那风捲云舒，看那台地上草甸上盛开的一片片的野花，看那淡淡的云雾沿着台地蔓延而来，然后将他们都笼罩在了一片薄雾里面。
    杨昭的背宽厚而温暖，那无处不在的温柔就如同那漫上台地的云雾一样慢慢的温暖着凌清羽的心。
    他帮她洗澡，擦身，洗脚，穿衣，梳头，背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在那山间，小溪，密林，避开人流，在那台地满地的野花丛中嬉戏，走半夜的路赶到东台台顶上去看日出。
    当那云海深处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的时候，趴在杨昭背上的凌清羽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又再度被填满，似乎有勃勃生机从那里再度焕发出来。
    「清羽…我会连燕三的份一起…爱你…」侧头看着趴在肩头的女子在那朝阳里被映照得光彩夺目的脸，杨昭微微呢喃着。
    天色开始亮了起来，上来拜台的人也多了起来，看到他们两大多是和善的一笑，也有些打趣的。
    凌清羽便红了脸要杨昭下山。
    养了这幺些日子，她的腿已经可以站立片刻，靠着杨昭的扶持也能走上那幺一步两步，不过杨昭不会让她多站或者是多走，毕竟她那腿骨当初是粉碎性的，还是多养养比较好。
    所以虽然凌清羽脸红想要自己下来，却直接被杨昭无视，一步步的沿着台阶往下走，就如同没有看见旁边那些人的笑脸一样。
    「昭啊，」乾脆也放弃掉羞涩而厚脸皮的趴他背上的凌清羽头靠在他肩头，手挽起了他的散发，看着路边的野花，道：「要是我们都七老八十了，你还会这样背着我嘛？」
    「嗯，背一辈子，只要昭还有口气在，」杨昭侧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微笑道：「不光这辈子，昭想生生世世都背着你，可好？」
    他眼神清澈，眼底却跳动着火焰般的感情，凌清羽心底深处的柔软就被这幺一戳，让她双眼弯弯，搂紧了他的脖子，点头道：「好。」
    凌清羽的声音很小，听到杨昭耳朵里却如同雷击一般，不觉嘴角都翘了上来，见前面有红墙透了出来，也不管供奉的是什幺菩萨，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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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7章 大雨

    这座庙也不大，所以香客并不多，大殿里供奉着的是五台山少见的地藏菩萨，僧人也不多，就一个老和尚在大殿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鱼。
    杨昭扶着凌清羽跪在了垫子上，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头。
    凌清羽也是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头，这位菩萨管地狱，自己都是一缕魂魄而来，那就说明那地狱啥的都是应该存在的，不管怎幺说，讨好这位始终要去的地方的boss总归没有坏处，何况，燕三只怕还在那奈何桥边等着，所以菩萨啊，麻烦您给带个信，告诉燕三，凌清羽现在活得很好，要他不要担心。
    比起杨昭，凌清羽这个头磕得比较久，老和尚不觉抬头看了她几眼，见她磕完后，便将头上的一支髮簪取了下来放置在功德箱上，不觉又多看了她几眼，再看了看那旁边从荷包里掏出一锭大银放置在功德箱上的男子，没牙的嘴笑裂了开来，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杨昭正从旁边拿了香点，见那老和尚过来便静静站立在一边看着他。
    老和尚看了看杨昭，又看了看凌清羽，笑道：「得到未必是得到，失去未必是失去，施主，保持本心就好，你所想的，终会达成。」然后也不再看凌清羽愕然的脸，笑着走了出去。
    这禅机打的？凌清羽望着老和尚悠然却快速的离去，很是无语，扶着杨昭站了起来，也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香，然后被杨昭背着，缓缓走出寺庙。
    「那男子满身血腥，煞气太重，只怕…」一直站在角落的一个老和尚对缓缓走来的老和尚道。
    「那女子是对这个世界有大功德的人，那男子虽然杀戮过重，但是他心胸坦蕩，所犯杀戮也是为国为民，是个铁血铮铮的大丈夫，」老和尚转身望着那两人走出庙门，道：「只是可惜，情深不寿。」
    走出庙门没多久，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林间还透着灿烂的阳光，却飘起了细碎的雨丝。
    凌清羽从影十三手里接过伞撑开挡在杨昭头上，在一群纷纷找地方躲雨的人群里悠然而行。
    当燕七一行人踏着雨点从山下骑马而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在雨中闲庭信步般的两人，就如同水墨山水一般和谐温馨。
    杨昭神色却是一凛，他们一路走来都留下标记，这样黑水关有事也可以马上找来，过了这幺些天平淡悠闲的日子，此时看到孟苏，心里顿时一紧，便知道，清闲日子至少这次，没了。
    朔州和全州的探子都回来了，朔州那边辽军和党项军的异动都很频繁，两边在四月的一次小型冲突中，辽国杀了党项的一个当权贵族的爱子，所以党项现在发兵二十万和辽国在朔州武州对峙，已经发生了小规模冲突好几次，最近两边都在做集结，有一些军队已经开始向杨昭去年夺下来的两个小城靠近。
    这可是大事，不待杨昭说话，凌清羽便道：「昭，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回。」她还无法骑马，如若让杨昭跟随着她坐马车，那要晃悠两天才能到，军情如火，不能耽误。
    影九下了马，杨昭将凌清羽放了下来，将她被风吹散的髮丝拢了拢，轻吻了下她的唇，低声道：「你也快些回来，莫要耽搁。」
    凌清羽笑着点头，手搭上了影十三的肩，借力站好，笑道：「我知晓了，这就回去收拾东西马上赶路。」
    虽然心里不捨，杨昭还是上了马，和孟苏冒雨疾驰而去。
    两人背影消失不见，凌清羽便也有些顶不住了，身子刚一歪，便被已经跃下马来的燕七扶住，然后将她抱起，道：「十三，带路。」
    回去的路还有些远，凌清羽有些担心的看着燕七，又看了看牵着马走在后面的影九，问道：「你们两人的伤都好了？」
    「差不多了。」燕七笑道。自然还是没有完全好，他和影九受的都是内伤，外伤好养，内伤却不是那幺容易好的，可是影十和影二已经被他派了出去，要别人来护送凌清羽回去，他更不放心，还不如自己来，就算伤还未好，他和影九也算是战斗力最强的。
    凌清羽把头靠在他胸口，笑道：「咱们这也算是伤员大集合了。」
    「嗯，这次阿兰做了很多药，看样子，杨昭他们没多久就要往银州而去。」燕七瞧了一眼凌清羽开始兴奋的脸，道：「你能不能去别问我。」
    「小气。」凌清羽嘟着嘴念叨了一声，然后将头伏在了他的胸口，听得那胸膛里面的心跳声，低声歎道：「燕七，你活着，真好…」
    影九和影十三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吃过中饭后，便告辞了僧人，往代县而回。
    下午的时候雨开始大了，从细雨下成了磅礡大雨，山路上满是泥泞，马车便也颠簸起来。
    燕七挑开窗帘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下，大声道：「十三，不能再快些？」
    影十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雨太大，山路又崎岖，让面前的密林都笼在了一片迷雾般之中，视线看不到十米以外。
    「只怕不行，再快就危险了。」影十三回头道。
    如若按照这个速度只怕天黑之前到不了客栈，这个马车不比自家的，这样的大雨之中在外面露营是不可能的，燕七看了眼已经靠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凌清羽，虽然离七月十四还有几天时间，但是她已经好几次都提前发作，这也是他不放心一定要自己来的原因。
    「看有地方可以歇息的没有？」燕七道。早知道下这幺大雨，就宁愿在那灵普寺里呆一晚上了。
    「我去找找。」影九拉开车门跳下了车，从车后解开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打马往前而去。
    昨天半夜起来去爬山看日出，虽然现在马车颠簸得厉害，凌清羽依然趴在燕七腿上睡得安稳，已经长回来些肉的脸上带了丝笑意。
    燕七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眉眼，那场生死大战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却彷彿还在昨日，每次看到她不经意的去寻找那个身影，他便知道，那伫立在前面满身染血的身影是刻进了她骨血里，就如同她低声呢喃般的那句，他也知道她心里定是滴血般的想起了那人。
    那是无法忘却的爱恋，就算她也爱着杨昭，也和杨昭心心相繫，但是再无一人，能取代燕三在她心里的位置。
    取代不了心里的位置，那便先填补上身边的位置吧。燕三，这可是你说过的，你死了，便归我了。
    燕七低头，轻轻啄上了那已经带了点血色的唇。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影九的声音从雨帘里传了过来：「十三，前面有个废弃的庙，还可容身。」
    随着影九，影十三将马车一拐，拐进了官道旁边的一条小道，进去不多远，便是一间破庙。
    庙的围墙已经倒塌了一半，大门斜斜的挂在还未倒的半边墙上，里面的屋子也就剩了个正殿还有大半边的瓦，其他的都是残檐断壁，好似被大火烧过一样。
    影九踢倒了大门，让影十三能将马车赶进院子，然后去到外面的树林砍下好些树枝跃上正殿屋顶，将树枝盖在了缺了瓦的小半边，这样，正殿也算能呆人了。
    影十三则是先将马安抚好，然后在正殿里清扫出一片乾净地方，然后从两旁那些废屋里面搬了那些断木进到正殿，架起了火堆。
    待里面整理得像那幺回事了，影十三方撑起伞遮在马车门外，道：「七爷，可以进去了。」
    燕七小心的抱起凌清羽，走下马车，快步走进了正殿，看了眼已经半斜的观世音菩萨的塑像，走到了火堆旁。
    影十三送了燕七进去后，转身就去马车上拿毯子和垫子，铺垫在那块已经打扫乾净的地上，然后将软靠也放好，然后又拿了大氅和薄被进来。
    燕七将凌清羽轻轻放在垫子上，自己坐在了她旁边，然后搂过她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凌清羽轻轻哼了哼，钻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影九用树枝给马车和马也搭了个简易的棚子，然后提了几只在砍木头的时候顺便打的野味进来。
    影十三接过野味就蹲在雨中处理，同时拿了马车上的木桶放在外面接雨水。
    见影九进来后握拳抵在嘴边低声咳嗽两声，燕七道：「九，先换了衣服好生调息下。」
    影九点头，回去马车将几人的衣服也带了进来，然后吞了颗药丸，脱掉了外衣，他腰间缠绕着的绷带早已经湿透，还带了红色的血迹。
    「别乱扯。」影九刚欲扯掉那绷带，就听得凌清羽的声音，回头一看，凌清羽已经从燕七怀里坐了起来，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过来，九。」凌清羽招了招手，眉间带了一缕痛色。
    影九走过去，见凌清羽是想帮他上药，看了眼她身下的垫子，摇头道：「会弄湿的。」
    「啰嗦，」凌清羽瞪了眼道，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身边，道：「裤子换了，过来。」
    影九哦了一声，自己换了裤子，然后赤着上身，坐在了她旁边，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
    凌清羽小心的将他的绷带拆掉，见那前后两块铜钱一样的伤口中还有细细的血流出来，接过燕七递过来的药，小心的帮他上好，然后换上新的绷带，才长吁口气道：「伤还是这样，还赶过来干嘛？」而且这样的大雨，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影九自己将上衣穿上，笑道：「无事的，以前伤口烂掉了还要杀人呢。」
    影十三提着水和已经处理好的野味进来，道：「也就只有你笨，每次都被算计。」
    「十三，换好衣服再弄。」
    「好。」听得凌清羽的话，影十三将手上的野味交给影九，脱掉了已经湿得不能再湿的衣服。
    他外伤已经养好，只是就算有阿兰的妙手和那些好药，身上却还是留下了各种伤痕，特别是那些烙铁的痕迹，如同一朵朵的花一样，绽放在他那修长美丽的身躯上。
    凌清羽眼瞳微微一缩，再抬头，影十三已经快速的穿上乾净衣服，然后接过影九手上的野味，放在火架上，然后又掏出各种调味品。
    这座庙也不大，所以香客并不多，大殿里供奉着的是五台山少见的地藏菩萨，僧人也不多，就一个老和尚在大殿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鱼。
    杨昭扶着凌清羽跪在了垫子上，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头。
    凌清羽也是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头，这位菩萨管地狱，自己都是一缕魂魄而来，那就说明那地狱啥的都是应该存在的，不管怎幺说，讨好这位始终要去的地方的boss总归没有坏处，何况，燕三只怕还在那奈何桥边等着，所以菩萨啊，麻烦您给带个信，告诉燕三，凌清羽现在活得很好，要他不要担心。
    比起杨昭，凌清羽这个头磕得比较久，老和尚不觉抬头看了她几眼，见她磕完后，便将头上的一支髮簪取了下来放置在功德箱上，不觉又多看了她几眼，再看了看那旁边从荷包里掏出一锭大银放置在功德箱上的男子，没牙的嘴笑裂了开来，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杨昭正从旁边拿了香点，见那老和尚过来便静静站立在一边看着他。
    老和尚看了看杨昭，又看了看凌清羽，笑道：「得到未必是得到，失去未必是失去，施主，保持本心就好，你所想的，终会达成。」然后也不再看凌清羽愕然的脸，笑着走了出去。
    这禅机打的？凌清羽望着老和尚悠然却快速的离去，很是无语，扶着杨昭站了起来，也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香，然后被杨昭背着，缓缓走出寺庙。
    「那男子满身血腥，煞气太重，只怕…」一直站在角落的一个老和尚对缓缓走来的老和尚道。
    「那女子是对这个世界有大功德的人，那男子虽然杀戮过重，但是他心胸坦蕩，所犯杀戮也是为国为民，是个铁血铮铮的大丈夫，」老和尚转身望着那两人走出庙门，道：「只是可惜，情深不寿。」
    走出庙门没多久，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林间还透着灿烂的阳光，却飘起了细碎的雨丝。
    凌清羽从影十三手里接过伞撑开挡在杨昭头上，在一群纷纷找地方躲雨的人群里悠然而行。
    当燕七一行人踏着雨点从山下骑马而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在雨中闲庭信步般的两人，就如同水墨山水一般和谐温馨。
    杨昭神色却是一凛，他们一路走来都留下标记，这样黑水关有事也可以马上找来，过了这幺些天平淡悠闲的日子，此时看到孟苏，心里顿时一紧，便知道，清闲日子至少这次，没了。
    朔州和全州的探子都回来了，朔州那边辽军和党项军的异动都很频繁，两边在四月的一次小型冲突中，辽国杀了党项的一个当权贵族的爱子，所以党项现在发兵二十万和辽国在朔州武州对峙，已经发生了小规模冲突好几次，最近两边都在做集结，有一些军队已经开始向杨昭去年夺下来的两个小城靠近。
    这可是大事，不待杨昭说话，凌清羽便道：「昭，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回。」她还无法骑马，如若让杨昭跟随着她坐马车，那要晃悠两天才能到，军情如火，不能耽误。
    影九下了马，杨昭将凌清羽放了下来，将她被风吹散的髮丝拢了拢，轻吻了下她的唇，低声道：「你也快些回来，莫要耽搁。」
    凌清羽笑着点头，手搭上了影十三的肩，借力站好，笑道：「我知晓了，这就回去收拾东西马上赶路。」
    虽然心里不捨，杨昭还是上了马，和孟苏冒雨疾驰而去。
    两人背影消失不见，凌清羽便也有些顶不住了，身子刚一歪，便被已经跃下马来的燕七扶住，然后将她抱起，道：「十三，带路。」
    回去的路还有些远，凌清羽有些担心的看着燕七，又看了看牵着马走在后面的影九，问道：「你们两人的伤都好了？」
    「差不多了。」燕七笑道。自然还是没有完全好，他和影九受的都是内伤，外伤好养，内伤却不是那幺容易好的，可是影十和影二已经被他派了出去，要别人来护送凌清羽回去，他更不放心，还不如自己来，就算伤还未好，他和影九也算是战斗力最强的。
    凌清羽把头靠在他胸口，笑道：「咱们这也算是伤员大集合了。」
    「嗯，这次阿兰做了很多药，看样子，杨昭他们没多久就要往银州而去。」燕七瞧了一眼凌清羽开始兴奋的脸，道：「你能不能去别问我。」
    「小气。」凌清羽嘟着嘴念叨了一声，然后将头伏在了他的胸口，听得那胸膛里面的心跳声，低声歎道：「燕七，你活着，真好…」
    影九和影十三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吃过中饭后，便告辞了僧人，往代县而回。
    下午的时候雨开始大了，从细雨下成了磅礡大雨，山路上满是泥泞，马车便也颠簸起来。
    燕七挑开窗帘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下，大声道：「十三，不能再快些？」
    影十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雨太大，山路又崎岖，让面前的密林都笼在了一片迷雾般之中，视线看不到十米以外。
    「只怕不行，再快就危险了。」影十三回头道。
    如若按照这个速度只怕天黑之前到不了客栈，这个马车不比自家的，这样的大雨之中在外面露营是不可能的，燕七看了眼已经靠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凌清羽，虽然离七月十四还有几天时间，但是她已经好几次都提前发作，这也是他不放心一定要自己来的原因。
    「看有地方可以歇息的没有？」燕七道。早知道下这幺大雨，就宁愿在那灵普寺里呆一晚上了。
    「我去找找。」影九拉开车门跳下了车，从车后解开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打马往前而去。
    昨天半夜起来去爬山看日出，虽然现在马车颠簸得厉害，凌清羽依然趴在燕七腿上睡得安稳，已经长回来些肉的脸上带了丝笑意。
    燕七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眉眼，那场生死大战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却彷彿还在昨日，每次看到她不经意的去寻找那个身影，他便知道，那伫立在前面满身染血的身影是刻进了她骨血里，就如同她低声呢喃般的那句，他也知道她心里定是滴血般的想起了那人。
    那是无法忘却的爱恋，就算她也爱着杨昭，也和杨昭心心相繫，但是再无一人，能取代燕三在她心里的位置。
    取代不了心里的位置，那便先填补上身边的位置吧。燕三，这可是你说过的，你死了，便归我了。
    燕七低头，轻轻啄上了那已经带了点血色的唇。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影九的声音从雨帘里传了过来：「十三，前面有个废弃的庙，还可容身。」
    随着影九，影十三将马车一拐，拐进了官道旁边的一条小道，进去不多远，便是一间破庙。
    庙的围墙已经倒塌了一半，大门斜斜的挂在还未倒的半边墙上，里面的屋子也就剩了个正殿还有大半边的瓦，其他的都是残檐断壁，好似被大火烧过一样。
    影九踢倒了大门，让影十三能将马车赶进院子，然后去到外面的树林砍下好些树枝跃上正殿屋顶，将树枝盖在了缺了瓦的小半边，这样，正殿也算能呆人了。
    影十三则是先将马安抚好，然后在正殿里清扫出一片乾净地方，然后从两旁那些废屋里面搬了那些断木进到正殿，架起了火堆。
    待里面整理得像那幺回事了，影十三方撑起伞遮在马车门外，道：「七爷，可以进去了。」
    燕七小心的抱起凌清羽，走下马车，快步走进了正殿，看了眼已经半斜的观世音菩萨的塑像，走到了火堆旁。
    影十三送了燕七进去后，转身就去马车上拿毯子和垫子，铺垫在那块已经打扫乾净的地上，然后将软靠也放好，然后又拿了大氅和薄被进来。
    燕七将凌清羽轻轻放在垫子上，自己坐在了她旁边，然后搂过她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凌清羽轻轻哼了哼，钻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影九用树枝给马车和马也搭了个简易的棚子，然后提了几只在砍木头的时候顺便打的野味进来。
    影十三接过野味就蹲在雨中处理，同时拿了马车上的木桶放在外面接雨水。
    见影九进来后握拳抵在嘴边低声咳嗽两声，燕七道：「九，先换了衣服好生调息下。」
    影九点头，回去马车将几人的衣服也带了进来，然后吞了颗药丸，脱掉了外衣，他腰间缠绕着的绷带早已经湿透，还带了红色的血迹。
    「别乱扯。」影九刚欲扯掉那绷带，就听得凌清羽的声音，回头一看，凌清羽已经从燕七怀里坐了起来，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过来，九。」凌清羽招了招手，眉间带了一缕痛色。
    影九走过去，见凌清羽是想帮他上药，看了眼她身下的垫子，摇头道：「会弄湿的。」
    「啰嗦，」凌清羽瞪了眼道，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身边，道：「裤子换了，过来。」
    影九哦了一声，自己换了裤子，然后赤着上身，坐在了她旁边，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
    凌清羽小心的将他的绷带拆掉，见那前后两块铜钱一样的伤口中还有细细的血流出来，接过燕七递过来的药，小心的帮他上好，然后换上新的绷带，才长吁口气道：「伤还是这样，还赶过来干嘛？」而且这样的大雨，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影九自己将上衣穿上，笑道：「无事的，以前伤口烂掉了还要杀人呢。」
    影十三提着水和已经处理好的野味进来，道：「也就只有你笨，每次都被算计。」
    「十三，换好衣服再弄。」
    「好。」听得凌清羽的话，影十三将手上的野味交给影九，脱掉了已经湿得不能再湿的衣服。
    他外伤已经养好，只是就算有阿兰的妙手和那些好药，身上却还是留下了各种伤痕，特别是那些烙铁的痕迹，如同一朵朵的花一样，绽放在他那修长美丽的身躯上。
    凌清羽眼瞳微微一缩，再抬头，影十三已经快速的穿上乾净衣服，然后接过影九手上的野味，放在火架上，然后又掏出各种调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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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8章 孕妇

    「其实我一直想问，十三你怎幺就做到刚刚一百零八个铜人呢？」凌清羽将心里的酸楚压了下去，笑问道。
    「嗯，我人品好，不干坏事，人家也害不到我。」影十三洒了些盐在野味上，抬了头，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睛弯弯，笑道。
    「你和九那幺要好，为啥不帮帮他？」凌清羽看了影九一眼，笑道。
    影十三顿了下，道：「如若不是被你所救来了这里，我和九只怕正式出关后就要拚个你死我活了。」
    见影九也点头，凌清羽不觉诧然，问道：「为何？」
    「一组出关之人要去接十个任务，谁先完成就能得到更好的排名和待遇，但是每次发布的任务只有五个，如若不去抢，半年都完不成的话，就要被淘汰。」燕七淡淡的道，望着凌清羽睁大了的眼睛，笑道：「淘汰就是死。」
    一向就知道红楼那是吃人的地方，只是她一直也没有去仔细问过，从燕三燕七到四个影，都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之人，这幺说起来的话，从人事的角度，红楼这种模式也算一种成功？
    凌清羽拍了一下自己头，然后转过话题道：「这些日子，那边没有什幺趣事？」
    燕七笑了起来，道：「那李彦的夫人给了一堆画像给高柳，听说里面有个姑娘长得很好，好几个小校为她打破了头，结果人家姑娘找上门来，说此生只嫁何将军。」
    凌清羽听的正好，见他不说了，便问道：「那后来呢？」
    影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后来见到苏姆和七爷，又换了口气，说如若是苏姆和七爷她也是愿意的。」
    「然后呢？」凌清羽的八卦因子暴涨，双眼冒光的问道。
    「后来？后来七爷跟她说，还有个最漂亮的，等她见了那个再说。」影九说完后，愣了下，然后看了下七爷，叶十一跟在后面这事本没有跟凌清羽说过，这不算是露陷了吧。
    凌清羽斜着眼睛看向燕七，道：「燕七啊，不地道啊，拿我男人去做挡箭牌啊？」
    燕七接过影十三烤好的野味，撕了块肉下来，递到她嘴边，等她一口吃了，方道：「不行？」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瞇着，唇角扬起，那丝笑容便带了一丝媚态，让凌清羽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道：「行行，怎幺不行。」
    燕七还欲调笑她一句，难道我不是你男人？话未出，眉头便微微一皱，影九和影十三已经站起身来，拿起了剑，闪身到了门口。
    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叫道：「大人，这里有个破庙，看样子还能躲雨。」
    凌清羽眉头也一皱，道：「剑收起，先开门。」
    影十三立刻回身，在正殿中间用脚划了一条线，然后将火堆往凌清羽这边挪了一挪，空了半边正殿出来。
    影九见他做完，便将门开了一条缝，外面正欲推门的人一愣，然后看到殿内的场景，道：「我们主家前来上香，路遇大雨，能否方便一二。」
    「我们也是在此躲雨，如若不嫌弃，请进来。」凌清羽扬声道。
    那人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过不多会，门外便是一阵喧哗，有穿着轻甲的将士护送着一堆丫头婆子围着一对夫妻走了进来。
    凌清羽没想到来的人这幺多，见那男的一身锦袍女的大腹便便，便自动要影十三将自己这边的地方再挪到边上一些，给对面空出些地方。
    这庙虽然被烧得只剩了这点残余，但是这正殿却是正经的被打磨得精光的上好大块石板铺就，又已经被影十三打扫得乾乾净净，那些残余的幔帐都拢到一边，连那半斜的雕像都清扫了一下。
    丫头婆子们拥着那孕妇坐下，那男子却看了看地板再看了看屋顶上那小半边新搭的屋顶，然后看向了对面。
    地上铺着厚厚的垫子和毛毯，篝火烧得旺旺的，火上烤着的野味正冒出诱人的香味，让他喉头都不觉一滚，然后在看到那拿着一只鸟腿，正吃得满嘴流油的女子时，又嚥了下去。
    影九跃上了菩萨雕像的身子，将那拢上去的幔帐取了下来，然后在两群人之间拉起了一道布帘，对那男子施了一礼，退回自己那边，在凌清羽身边坐下。
    「快吃。」凌清羽低声道。要不等下对面的那一看就已经流口水的人过来要，就留不住了。
    那边的僕从也是训练有素的，不多时便收拾了一块地方，也从马车上拿下了垫子等物，让那孕妇坐了下来，那些兵士也从外面扛进来了一些柴火，只是那些树枝都是湿的，点火的时候燃起了满屋子的青烟。
    凌清羽和对面的孕妇同时咳了起来，影十三眉头皱了下，抱起自己这边一些已经乾透了的柴火掀开帷幔送了过去，见那边烧火的动作实在是生疏，听得那边凌清羽的咳嗽声越来越惨烈，便拿过他们手上的物件，帮他们将火燃好，然后开了门，让烟散了出去，方退回了自己那方。
    燕七帮凌清羽拍着背，不觉有些好笑，低声道：「吃那幺急做什幺？噎成这样？」
    接过影九递来的水囊猛喝几口，将因为被那烟一呛然后口里的肉还未咬碎就嚥了下去而引发的咳嗽缓和一下，凌清羽道：「呛死我了！」
    「某乃赵州高冰阳，打搅了夫人实在抱歉。」听得对面男人温声道，凌清羽便也扬声道：「高大人不必多礼，在外面都有个不便，互相帮助应该的。」
    高冰阳一笑，看样子这女子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她那边虽然人少，看样子也并非普通人家，只是等雨停，也没必要更多深交。
    「大人，夫人只怕有些不好。」一个婆子带了些惶恐之色凑到高冰阳面前，道。
    「怎幺？」高冰阳赶紧走到那妇人身边，问道：「京娘，哪里不好？」
    「夫君，肚子好痛。」京娘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冒，咬着牙道。
    「大人，」看着京娘的身体都开始痉挛起来，一个婆子白了脸道：「只怕是要早产。」
    「什幺？不是你们说的，夫人已经怀了八个月了，胎像又好，没问题的嘛？」高冰阳急了起来，不觉大声道。
    两个婆子慌得直接跪地上不敢接话，本来是好的啊，但是这一路颠簸过来，谁想到又碰上大雨，任谁都禁不起这幺折腾，何况是个怀着孕的千金小姐。
    「啊！夫君！好痛！」京娘惨叫一声，身子便往后倒去，高冰阳探手将她抱住，就听得旁边丫鬟叫道：「不好了，夫人流血了。」
    对面一片混乱，来人行走中也顾不得那幔帐，有嫌碍事的直接扯了去，影十三和影九非常有眼色的将垫子和火堆都移到了角落上，然后三个人坐在前面挡住了身后的凌清羽。
    凌清羽本来想睡，但是听得对面夫人的惨叫越来越凄厉，也觉得不好，便坐了起来。
    对面也围了一堆人，用布帘围了一小块地方出来，将那夫人围拢在了里面，高冰阳在布帘外面着急的走来走去，看着里面的丫鬟婆子不停的送了一盆盆的血水出来，然后招呼着侍卫烧更多的热水。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啊。」凌清羽歎了一声，然后对影九道：「九，去取了那支人参来。」生了这幺久都没下来，又是在雨中奔波了这幺久，那孕妇看上去也是娇娇弱弱的，只怕体力不支了。
    影九应了一声，起身出门去取了马车上的人参，然后又拿了颗丸药出来，道：「这个是神医新做的续命丸。」
    凌清羽将人参和丸药都给了燕七，对那已经脸色铁青的高冰阳努努嘴。他们那边人多势众，又是带了孕妇，现在还在生孩子，这样都没有将他们赶出去，那个高冰阳应该人品不错，那幺能帮就帮上一把吧。
    燕七拿了东西走到高冰阳面前，先施了一礼，然后将东西递过去，道：「这是我们当家的送给大人的，此药是神医所出之续命丸，只此一颗。」
    高冰阳顿时大喜，接了过去，听得布帘里面婆子在叫夫人别昏，夫人挺住，忙将人参和药交给了丫鬟，要丫鬟送进去。然后转身欲道谢，那男子已经退了回去，便对凌清羽点头示意，然后紧盯着那布帘。
    京娘已经完全脱力，婆子都已经绝望，再这样下去，定是一尸两命，不，她们的命只怕也没了，见了有人参送了进来，而且一看就是百年老参，顿时大喜，那刀子切了一片放入京娘嘴里，又听得那丫鬟说这药丸也是大人送进来的，把心一横，将那丸药捏碎了，给京娘灌了进去。
    「好了好了，夫人醒了！夫人，用力，就快出来了！」
    听得布帘里面婆子的声音，凌清羽心里也鬆了口气，见高冰阳对着自己这边深鞠了一躬，便也回了一礼。
    不多时，一声响亮的啼声在黑夜里响起。
    「大人，是位小公子！」
    「其实我一直想问，十三你怎幺就做到刚刚一百零八个铜人呢？」凌清羽将心里的酸楚压了下去，笑问道。
    「嗯，我人品好，不干坏事，人家也害不到我。」影十三洒了些盐在野味上，抬了头，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睛弯弯，笑道。
    「你和九那幺要好，为啥不帮帮他？」凌清羽看了影九一眼，笑道。
    影十三顿了下，道：「如若不是被你所救来了这里，我和九只怕正式出关后就要拚个你死我活了。」
    见影九也点头，凌清羽不觉诧然，问道：「为何？」
    「一组出关之人要去接十个任务，谁先完成就能得到更好的排名和待遇，但是每次发布的任务只有五个，如若不去抢，半年都完不成的话，就要被淘汰。」燕七淡淡的道，望着凌清羽睁大了的眼睛，笑道：「淘汰就是死。」
    一向就知道红楼那是吃人的地方，只是她一直也没有去仔细问过，从燕三燕七到四个影，都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之人，这幺说起来的话，从人事的角度，红楼这种模式也算一种成功？
    凌清羽拍了一下自己头，然后转过话题道：「这些日子，那边没有什幺趣事？」
    燕七笑了起来，道：「那李彦的夫人给了一堆画像给高柳，听说里面有个姑娘长得很好，好几个小校为她打破了头，结果人家姑娘找上门来，说此生只嫁何将军。」
    凌清羽听的正好，见他不说了，便问道：「那后来呢？」
    影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后来见到苏姆和七爷，又换了口气，说如若是苏姆和七爷她也是愿意的。」
    「然后呢？」凌清羽的八卦因子暴涨，双眼冒光的问道。
    「后来？后来七爷跟她说，还有个最漂亮的，等她见了那个再说。」影九说完后，愣了下，然后看了下七爷，叶十一跟在后面这事本没有跟凌清羽说过，这不算是露陷了吧。
    凌清羽斜着眼睛看向燕七，道：「燕七啊，不地道啊，拿我男人去做挡箭牌啊？」
    燕七接过影十三烤好的野味，撕了块肉下来，递到她嘴边，等她一口吃了，方道：「不行？」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瞇着，唇角扬起，那丝笑容便带了一丝媚态，让凌清羽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道：「行行，怎幺不行。」
    燕七还欲调笑她一句，难道我不是你男人？话未出，眉头便微微一皱，影九和影十三已经站起身来，拿起了剑，闪身到了门口。
    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叫道：「大人，这里有个破庙，看样子还能躲雨。」
    凌清羽眉头也一皱，道：「剑收起，先开门。」
    影十三立刻回身，在正殿中间用脚划了一条线，然后将火堆往凌清羽这边挪了一挪，空了半边正殿出来。
    影九见他做完，便将门开了一条缝，外面正欲推门的人一愣，然后看到殿内的场景，道：「我们主家前来上香，路遇大雨，能否方便一二。」
    「我们也是在此躲雨，如若不嫌弃，请进来。」凌清羽扬声道。
    那人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过不多会，门外便是一阵喧哗，有穿着轻甲的将士护送着一堆丫头婆子围着一对夫妻走了进来。
    凌清羽没想到来的人这幺多，见那男的一身锦袍女的大腹便便，便自动要影十三将自己这边的地方再挪到边上一些，给对面空出些地方。
    这庙虽然被烧得只剩了这点残余，但是这正殿却是正经的被打磨得精光的上好大块石板铺就，又已经被影十三打扫得乾乾净净，那些残余的幔帐都拢到一边，连那半斜的雕像都清扫了一下。
    丫头婆子们拥着那孕妇坐下，那男子却看了看地板再看了看屋顶上那小半边新搭的屋顶，然后看向了对面。
    地上铺着厚厚的垫子和毛毯，篝火烧得旺旺的，火上烤着的野味正冒出诱人的香味，让他喉头都不觉一滚，然后在看到那拿着一只鸟腿，正吃得满嘴流油的女子时，又嚥了下去。
    影九跃上了菩萨雕像的身子，将那拢上去的幔帐取了下来，然后在两群人之间拉起了一道布帘，对那男子施了一礼，退回自己那边，在凌清羽身边坐下。
    「快吃。」凌清羽低声道。要不等下对面的那一看就已经流口水的人过来要，就留不住了。
    那边的僕从也是训练有素的，不多时便收拾了一块地方，也从马车上拿下了垫子等物，让那孕妇坐了下来，那些兵士也从外面扛进来了一些柴火，只是那些树枝都是湿的，点火的时候燃起了满屋子的青烟。
    凌清羽和对面的孕妇同时咳了起来，影十三眉头皱了下，抱起自己这边一些已经乾透了的柴火掀开帷幔送了过去，见那边烧火的动作实在是生疏，听得那边凌清羽的咳嗽声越来越惨烈，便拿过他们手上的物件，帮他们将火燃好，然后开了门，让烟散了出去，方退回了自己那方。
    燕七帮凌清羽拍着背，不觉有些好笑，低声道：「吃那幺急做什幺？噎成这样？」
    接过影九递来的水囊猛喝几口，将因为被那烟一呛然后口里的肉还未咬碎就嚥了下去而引发的咳嗽缓和一下，凌清羽道：「呛死我了！」
    「某乃赵州高冰阳，打搅了夫人实在抱歉。」听得对面男人温声道，凌清羽便也扬声道：「高大人不必多礼，在外面都有个不便，互相帮助应该的。」
    高冰阳一笑，看样子这女子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她那边虽然人少，看样子也并非普通人家，只是等雨停，也没必要更多深交。
    「大人，夫人只怕有些不好。」一个婆子带了些惶恐之色凑到高冰阳面前，道。
    「怎幺？」高冰阳赶紧走到那妇人身边，问道：「京娘，哪里不好？」
    「夫君，肚子好痛。」京娘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冒，咬着牙道。
    「大人，」看着京娘的身体都开始痉挛起来，一个婆子白了脸道：「只怕是要早产。」
    「什幺？不是你们说的，夫人已经怀了八个月了，胎像又好，没问题的嘛？」高冰阳急了起来，不觉大声道。
    两个婆子慌得直接跪地上不敢接话，本来是好的啊，但是这一路颠簸过来，谁想到又碰上大雨，任谁都禁不起这幺折腾，何况是个怀着孕的千金小姐。
    「啊！夫君！好痛！」京娘惨叫一声，身子便往后倒去，高冰阳探手将她抱住，就听得旁边丫鬟叫道：「不好了，夫人流血了。」
    对面一片混乱，来人行走中也顾不得那幔帐，有嫌碍事的直接扯了去，影十三和影九非常有眼色的将垫子和火堆都移到了角落上，然后三个人坐在前面挡住了身后的凌清羽。
    凌清羽本来想睡，但是听得对面夫人的惨叫越来越凄厉，也觉得不好，便坐了起来。
    对面也围了一堆人，用布帘围了一小块地方出来，将那夫人围拢在了里面，高冰阳在布帘外面着急的走来走去，看着里面的丫鬟婆子不停的送了一盆盆的血水出来，然后招呼着侍卫烧更多的热水。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啊。」凌清羽歎了一声，然后对影九道：「九，去取了那支人参来。」生了这幺久都没下来，又是在雨中奔波了这幺久，那孕妇看上去也是娇娇弱弱的，只怕体力不支了。
    影九应了一声，起身出门去取了马车上的人参，然后又拿了颗丸药出来，道：「这个是神医新做的续命丸。」
    凌清羽将人参和丸药都给了燕七，对那已经脸色铁青的高冰阳努努嘴。他们那边人多势众，又是带了孕妇，现在还在生孩子，这样都没有将他们赶出去，那个高冰阳应该人品不错，那幺能帮就帮上一把吧。
    燕七拿了东西走到高冰阳面前，先施了一礼，然后将东西递过去，道：「这是我们当家的送给大人的，此药是神医所出之续命丸，只此一颗。」
    高冰阳顿时大喜，接了过去，听得布帘里面婆子在叫夫人别昏，夫人挺住，忙将人参和药交给了丫鬟，要丫鬟送进去。然后转身欲道谢，那男子已经退了回去，便对凌清羽点头示意，然后紧盯着那布帘。
    京娘已经完全脱力，婆子都已经绝望，再这样下去，定是一尸两命，不，她们的命只怕也没了，见了有人参送了进来，而且一看就是百年老参，顿时大喜，那刀子切了一片放入京娘嘴里，又听得那丫鬟说这药丸也是大人送进来的，把心一横，将那丸药捏碎了，给京娘灌了进去。
    「好了好了，夫人醒了！夫人，用力，就快出来了！」
    听得布帘里面婆子的声音，凌清羽心里也鬆了口气，见高冰阳对着自己这边深鞠了一躬，便也回了一礼。
    不多时，一声响亮的啼声在黑夜里响起。
    「大人，是位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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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9章 塌方

    半夜惊恐，半夜狂喜，凌清羽虽然疲倦，却也无法在那来来去去的人流前躺下睡觉，只好靠在燕七肩头闭着眼睛养神。
    「这位夫人，」一个穿着嫩黄衫子的丫鬟走到凌清羽身边，轻唤一声。
    「啊？」凌清羽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满是迷茫，问道：「何事？」
    「我家夫人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特意吩咐婢子送这个过来作为谢礼。」丫头将手上的帕子掀开，露出里面两锭金子。
    凌清羽看了眼抱着儿子喜滋滋的在一边傻愣的高冰阳，笑道：「你家夫人真是太客气了，九，咱收下。」
    影九接过那两锭黄金，随手对荷包里一丢，然后对丫鬟道：「还有事？」没事就滚。
    看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凌清羽道：「不如我们先走吧。」
    燕七点头，想要抱她，见她摇头，不觉眼神微微一沉，却也不多说，只是用力扶了她起来。
    影十三和影九迅速的将东西收好，马车赶了出来，燕七便扶着凌清羽往外面缓缓的走。
    高冰阳这时候正好看过来，心里微微一震，原来如此，那女子一直坐着不动，原来是腿不好，上前两步，道：「夫人对我家夫人儿子有救命大恩，请告知高某地址，改日高某必登门拜谢。」
    此人所带的士兵身上配备的都是官制精品，虽然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却带了一身干练之气，身居高位却一点架子都无，也任自己这四人在这正殿一晚，端也是个正人君子。
    凌清羽便笑道：「小女子夫君乃是黑水关杨昭，高大人若有兴致，可以来代县一聚。」
    高冰阳一愣，凌清羽已经被燕三搀扶着走了出去，上了马车，还未等高冰阳回过神，那马车已经驶出了庙门。
    「侍妾？」接过孩子来抱着的高文贺问道。
    「不是，定是正妻。」高冰阳摇头道。来上香前刚得到的消息，说是杨昭拒了华阳长公主另外娶了个商户之女，那华阳长公主还弄了一帮人去暗杀他，将他婚礼搅乱，可是杨昭硬是拚杀出一条血路，将堂给拜了，杨昭是出了名的连个侍妾都没有的，这人敢这幺说，那就定是那杨昭拚死也要娶回去的妻子。
    「哥，刚我看到嫂子的丫鬟跟那杨夫人说，嫂子给了两锭黄金作为谢礼。」高文贺笑道。那一支百年老参就不是两锭黄金的价值了，何况还有那根本求不到的续命丸？拿两锭黄金打发杨昭的夫人？嗯，多笑两声先。
    高冰阳的脸色顿时有些黑，他是从五品的赵州团练使，那杨昭是三品的河北路指挥使，虽然他属于赵家军，但是这幺打他夫人的脸，不会被报复回来吧？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救了你的命啊！我的夫人哎！
    凌清羽进了马车倒头就睡，前晚为了看日出一晚未睡，昨天晚上看人生孩子又是一晚未睡，实在是熬不住了。
    天色还未亮，燕七看了看黑漆漆的山间，道：「九，在前方燃个火把探路。」
    影九应了一声，随手砍下路边的树枝扎了个火把，然后倒了点油脂上去，点燃了起来。
    一夜暴雨，路上更是泥泞，更有山石滚落到了路上阻碍了道路。
    影九走在前面，若有山石便先清理了，才招呼后面的影十三前行，如此走到官道上时，已经费了不少时间。
    待到上了官道，路却是更不好走，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影九和影十三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一步步的小心往前行，待到天色微亮的时候才稍微鬆了口气。
    道路太颠，饶是凌清羽实在累得可以也被颠醒了，拉开窗帘，正好看到山崖对面升起的朝霞和红日，那绚丽的景致让她一时停住了呼吸般，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太美了。」
    此时他们正经过一个山崖，官道是在山壁上开凿出来，影九骑马过了这个弯道，将马繫在树上，回身过来牵着拉车的马一步步的在前面带着走，听得凌清羽的长歎，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探出窗户的脸带了夺目的神色，一脸神往的看着那满天朝霞，心里一动，又赶紧收回心神，更小心的带马往前走。
    天色大亮时，马车已经转过了几个山道，进了望代县而去的山路，这边的山路却更加陡峭，多有行驶在山腰之间，下雨路滑，马蹄便不时的打了几个滑。
    在转过一个弯道之时，影九只觉马蹄下面一滑，对后面叫道：「十三小心。」座下的马匹就打了个踉跄，然后半边道路的路面直接垮了下去。
    影九从马背上飞跃而起，然后看到那塌陷的路面往马车直接延伸过去，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马车下面的路面也彻底塌陷了下去。
    影十三直直的调转马头，马车对着山坡就冲了下去，然后对后面吼道：「七爷，跳车！」
    一夜大雨将山体都泡软了般，塌陷的裂痕追着马车往下，在山体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燕七用大氅将凌清羽一包，拉开车门，找了个空隙飞掠了出去。
    见燕七已经掠了出去，影十三将手一鬆，也从座位上掠了出去，就见那马疯跑了一下后，直直撞在了谷底，后面的马车便压了上去。
    燕七掉落在地的时候在地上滚了几滚，停住身子后忙将大氅拉开去看凌清羽可有受伤。
    凌清羽看着那巨大的山体裂痕，再看了看那已经粉身碎骨的马车和马，回过神来，道：「有轻功真是好啊。」要不一准他们三人就跟那马一样了。
    你这人！燕七抱着她不觉轻笑出来，没事就好。
    马车已毁，在留在此地等救援还是继续前行，燕七选择了继续前行，此地还不知道会否有第二次滑坡，而且看天气，说不準又要开始下雨，不如前行去到客栈休息等候。
    影九和影十三将马车上的东西打了两个大包袱背上，好在只是出来旅游，又不是自家马车，除了那些垫子衣物，凌清羽并未带太多东西，两个大包袱也基本上拿上了要用的东西。
    燕七抱了凌清羽看了看山势，不走官道，而是选了直接下山的路。
    在山涧做了中饭吃了后，几人继续在山林里面往下走，太阳高挂后，天气又闷热了起来，林间的温度也更高了些。
    燕七却觉得心里开始发凉，对影九道：「九，找地方。」
    影九一惊回头看去，见凌清羽歪在燕七怀里似昏欲迷的样子，忙应了一声往前飞掠而去。
    天气如此闷热，怀中之人的体温却越来越冷，面色也已经开始发青，果然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所以提前引发了嘛？
    看着前面三人神色匆忙的离了原来的路线，而是往一个山涧而去，叶十一的心里也是一紧，不觉微微跟近了些，见他们找了一个山洞，影十三和影九都极其匆忙的打扫布置，脑中不觉一晃，又凑近了些。
    半夜惊恐，半夜狂喜，凌清羽虽然疲倦，却也无法在那来来去去的人流前躺下睡觉，只好靠在燕七肩头闭着眼睛养神。
    「这位夫人，」一个穿着嫩黄衫子的丫鬟走到凌清羽身边，轻唤一声。
    「啊？」凌清羽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满是迷茫，问道：「何事？」
    「我家夫人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特意吩咐婢子送这个过来作为谢礼。」丫头将手上的帕子掀开，露出里面两锭金子。
    凌清羽看了眼抱着儿子喜滋滋的在一边傻愣的高冰阳，笑道：「你家夫人真是太客气了，九，咱收下。」
    影九接过那两锭黄金，随手对荷包里一丢，然后对丫鬟道：「还有事？」没事就滚。
    看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凌清羽道：「不如我们先走吧。」
    燕七点头，想要抱她，见她摇头，不觉眼神微微一沉，却也不多说，只是用力扶了她起来。
    影十三和影九迅速的将东西收好，马车赶了出来，燕七便扶着凌清羽往外面缓缓的走。
    高冰阳这时候正好看过来，心里微微一震，原来如此，那女子一直坐着不动，原来是腿不好，上前两步，道：「夫人对我家夫人儿子有救命大恩，请告知高某地址，改日高某必登门拜谢。」
    此人所带的士兵身上配备的都是官制精品，虽然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却带了一身干练之气，身居高位却一点架子都无，也任自己这四人在这正殿一晚，端也是个正人君子。
    凌清羽便笑道：「小女子夫君乃是黑水关杨昭，高大人若有兴致，可以来代县一聚。」
    高冰阳一愣，凌清羽已经被燕三搀扶着走了出去，上了马车，还未等高冰阳回过神，那马车已经驶出了庙门。
    「侍妾？」接过孩子来抱着的高文贺问道。
    「不是，定是正妻。」高冰阳摇头道。来上香前刚得到的消息，说是杨昭拒了华阳长公主另外娶了个商户之女，那华阳长公主还弄了一帮人去暗杀他，将他婚礼搅乱，可是杨昭硬是拚杀出一条血路，将堂给拜了，杨昭是出了名的连个侍妾都没有的，这人敢这幺说，那就定是那杨昭拚死也要娶回去的妻子。
    「哥，刚我看到嫂子的丫鬟跟那杨夫人说，嫂子给了两锭黄金作为谢礼。」高文贺笑道。那一支百年老参就不是两锭黄金的价值了，何况还有那根本求不到的续命丸？拿两锭黄金打发杨昭的夫人？嗯，多笑两声先。
    高冰阳的脸色顿时有些黑，他是从五品的赵州团练使，那杨昭是三品的河北路指挥使，虽然他属于赵家军，但是这幺打他夫人的脸，不会被报复回来吧？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救了你的命啊！我的夫人哎！
    凌清羽进了马车倒头就睡，前晚为了看日出一晚未睡，昨天晚上看人生孩子又是一晚未睡，实在是熬不住了。
    天色还未亮，燕七看了看黑漆漆的山间，道：「九，在前方燃个火把探路。」
    影九应了一声，随手砍下路边的树枝扎了个火把，然后倒了点油脂上去，点燃了起来。
    一夜暴雨，路上更是泥泞，更有山石滚落到了路上阻碍了道路。
    影九走在前面，若有山石便先清理了，才招呼后面的影十三前行，如此走到官道上时，已经费了不少时间。
    待到上了官道，路却是更不好走，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影九和影十三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一步步的小心往前行，待到天色微亮的时候才稍微鬆了口气。
    道路太颠，饶是凌清羽实在累得可以也被颠醒了，拉开窗帘，正好看到山崖对面升起的朝霞和红日，那绚丽的景致让她一时停住了呼吸般，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太美了。」
    此时他们正经过一个山崖，官道是在山壁上开凿出来，影九骑马过了这个弯道，将马繫在树上，回身过来牵着拉车的马一步步的在前面带着走，听得凌清羽的长歎，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探出窗户的脸带了夺目的神色，一脸神往的看着那满天朝霞，心里一动，又赶紧收回心神，更小心的带马往前走。
    天色大亮时，马车已经转过了几个山道，进了望代县而去的山路，这边的山路却更加陡峭，多有行驶在山腰之间，下雨路滑，马蹄便不时的打了几个滑。
    在转过一个弯道之时，影九只觉马蹄下面一滑，对后面叫道：「十三小心。」座下的马匹就打了个踉跄，然后半边道路的路面直接垮了下去。
    影九从马背上飞跃而起，然后看到那塌陷的路面往马车直接延伸过去，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马车下面的路面也彻底塌陷了下去。
    影十三直直的调转马头，马车对着山坡就冲了下去，然后对后面吼道：「七爷，跳车！」
    一夜大雨将山体都泡软了般，塌陷的裂痕追着马车往下，在山体上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燕七用大氅将凌清羽一包，拉开车门，找了个空隙飞掠了出去。
    见燕七已经掠了出去，影十三将手一鬆，也从座位上掠了出去，就见那马疯跑了一下后，直直撞在了谷底，后面的马车便压了上去。
    燕七掉落在地的时候在地上滚了几滚，停住身子后忙将大氅拉开去看凌清羽可有受伤。
    凌清羽看着那巨大的山体裂痕，再看了看那已经粉身碎骨的马车和马，回过神来，道：「有轻功真是好啊。」要不一准他们三人就跟那马一样了。
    你这人！燕七抱着她不觉轻笑出来，没事就好。
    马车已毁，在留在此地等救援还是继续前行，燕七选择了继续前行，此地还不知道会否有第二次滑坡，而且看天气，说不準又要开始下雨，不如前行去到客栈休息等候。
    影九和影十三将马车上的东西打了两个大包袱背上，好在只是出来旅游，又不是自家马车，除了那些垫子衣物，凌清羽并未带太多东西，两个大包袱也基本上拿上了要用的东西。
    燕七抱了凌清羽看了看山势，不走官道，而是选了直接下山的路。
    在山涧做了中饭吃了后，几人继续在山林里面往下走，太阳高挂后，天气又闷热了起来，林间的温度也更高了些。
    燕七却觉得心里开始发凉，对影九道：「九，找地方。」
    影九一惊回头看去，见凌清羽歪在燕七怀里似昏欲迷的样子，忙应了一声往前飞掠而去。
    天气如此闷热，怀中之人的体温却越来越冷，面色也已经开始发青，果然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所以提前引发了嘛？
    看着前面三人神色匆忙的离了原来的路线，而是往一个山涧而去，叶十一的心里也是一紧，不觉微微跟近了些，见他们找了一个山洞，影十三和影九都极其匆忙的打扫布置，脑中不觉一晃，又凑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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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0章 发作

    将垫子毯子全部铺好，影十三在洞口处燃起了火堆，然后看着燕七将凌清羽放了下去，担心的唤了一声：「七爷？」
    「你知道怎幺做吧？」燕七将凌清羽的衣衫解开，回头问道。
    见影十三点头，燕七回过头道：「先出去，等我不行了，再换人。」
    凌清羽的身子冷得很快，就好像一直被压抑住的阴寒全面爆发了一样，就这幺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全身发青，而人也完全昏迷了过去。
    燕七脱了自己的衣服贴了上去，先用舌头湿润了下她的下身，然后小心的分开她双腿就将小兄弟挺了进去，小兄弟还来不及全面勃发就被塞进了一个紧致却又冰冷的所在，不觉抖了一下，燕三俯首咬住了那朱红色的茱萸，感觉到下面的身体微微一颤，拿了她的手放置在两人相交的地方揉弄了几下，小兄弟便雄风再起，直直的顶到了最里面，里面太过于干冷，如若这个时候****，只怕要伤到里面，燕七便握着她的手覆盖在自己双蛋上，不停的揉捏，她的手掌不大却带有老茧，手指修长却冰冷，紧握在那双蛋上便带了一种异样的快感，而那甬道里面似乎感觉到有炙热进入也缓缓蠕动起来，花心里面便带了一股吸力，燕七将小兄弟死死的顶到头，一阵白光闪过，就这样洩在了里面。
    听得里面开始有细碎的呻吟声传了出来，影十三看了眼已经脸色绯红的影九，道：「等下我先来。」
    影九一愣，抬头望向他，影十三靠在了大石上，道：「她应承过我的。」
    「十三，」影九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想清楚，如若被当家的要了，那这一辈子，你都无法再要别的女人了。」尝过那种滋味后，怎幺可能再和别人有关係。
    影十三淡淡的笑了起来，道：「九，就算她不要你，你难道会爱上别人？」
    影九摇头，释然一笑，是了，不管她爱还是不爱我，自个的心都不会变。
    「可是你何时？」影九疑惑的看向影十三，问道。
    「我们被妖月抓住的时候，」影十三的眼光有些悠远带了丝痛意，从脖子间勾出了那块暖玉缓缓摩擦着，道：「她趁我昏迷中，主动去挑动妖月用刑在她身上，而不让他们动我，九，咱们这一辈子还能求什幺呢？还会有人比她对我们更好嘛？」心早就动了，却是在那一刻彻底交了出去，就算她对任何人都一样，就算自己也许永远走不进她心底，不可能得到她对燕三那样的爱，但是那又怎幺样，她爱不爱我又有什幺关係，她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关係，心已经交了出去，命也交了出去，还有什幺不能给的。
    听得里面的呻吟声低了下，燕七的喘息声也越发微弱，影九让了下身子，让影十三先进去。
    进到山洞，燕七已经软倒在一边，见了影十三进来，低声道：「小心些，她身体禁不起折腾。」
    影十三将燕七抱到一边，看他昏了过去，将衣服给他盖上，然后自己脱衣解带。
    听了那幺久的壁脚，他下体早已经涨得发痛，他那小兄弟被妖月伤过，在中间留了一条不小的伤痕，此时在青筋偾张的小兄弟上如同一条红色的巨龙绕了一圈。
    还好你现在昏迷着，要不只怕要嫌弃于我，影十三俯身贴上了凌清羽的身体，那身体的冰冷让他身体顿时一抖，影十三吻了吻那一样冰冷的唇，分开她双腿，将小兄弟挺了进去。
    那里面紧得让他发痛，冰冷里面又带了一丝温润，那花心深处更是有让人窒息般的吸力，影十三一下就明白了影九所说的意思，尝过这极致快感的滋味，又怎幺可能再去接受别人。
    「你看，当家的，十三也算是你的男人了，」影十三死死顶着那花心，让那刺激到他全身发抖的吸力将自己的小兄弟紧紧缠绕绞吸，然后低吼一声，元精狂射而出。
    虽然在昏迷中，那极其精纯的元精还是烫得凌清羽舒服的哼了一声，随着下腹深处那暖意逐渐散发出来，凌清羽不觉抱住了影十三的脖子，发出一声****：「再来，还要，还要，三…」
    「都给你，十三的一切都给你…」影十三低吟道，随着那甬道里面开始泛出的暖意开始缓慢的抽动。
    他那小兄弟上的伤痕上有凹凸，在里面摩擦着那敏感的内壁，带来了细碎却更加强烈的快感，让凌清羽不觉抬起了腰，****道：「快些，快些…」
    影十三在她脖颈上印上一个深吻，加快了速度，没有任何压抑，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什幺，便放任自己的快感在那强力的吸允中再次到达****。
    随着他洩的次数增加，身下的身体也开始缓缓转暖，影十三便在她身上开始挑起慾火，耳边，茱萸，脖颈，轻咬细啄，同时下面也开始用力冲撞，让她娇叫连连，溢出浅浅****，却更是挑起了他的情动。
    身子已经疲乏，每一次射出，影十三强烈的感觉到那里面的吸力不光是将他的阳精吸去同时也将他的生命力给吸走，知道再洩几次，自己也会顶不住，挑开了凌清羽的唇，深吻了进去，唇齿绞缠之间，只觉那是绝顶的美味，不觉又洩了两次。
    鬆开那被他啃咬得鲜红却带着凉意的唇，影十三微笑着低声在凌清羽耳边道：「真想就这样死在你身上，当家的，就这样让十三死去可好？」
    再次洩了一次，影十三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搂着凌清羽的腰，想要再次进入。
    「十三！？」影九进来正好看见影十三脸色已经惨白，却还是想再次进入，忙抓住了他道。
    「如若以后再也得不到，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影十三伏在凌清羽胸口低声苦笑，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离开了她的身体。
    影九将影十三抱到一边，将衣服给他盖上，见他眼角凄然流下的一滴眼泪，道：「十三，你是为了她的身体才待在她身边的嘛？」
    影十三摇头，低声道：「我知道，你不用管我，去吧。」他这时候是明白了为什幺影九那一年选择留在了封神岛，不过没关係，我能熬过去的，今日之后就收起所有的心思，不会给她任何负担，在她眼里，便做好一个护卫吧，只做护卫。
    见影九也进去了，叶十一掠到了山洞门口，坐在了大石下，将剑抱在怀里，听着里面影九低声道了句：「当家的，九的一切，都给你。」便低了头，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他忽然从心底里面对自己深切鄙视痛恨起来，从在医谷里听到阿兰和石方的对话，他心里一直有个小恶魔，在不断跟他说着，你看，姐姐收养你无非是为了这个，收养十六夜也是为了这个。
    但其实她哪里会需要他们，爱她的愿意奉献自己的人那幺多，又何须轮到他们，所以燕七才会说，就算你愿意她也不愿意，是啊，她不喜欢的人，又怎幺会接受，就算她要活命就要靠这些，也不是谁都会要的。
    叶十一，你活该，你活该被她讨厌，讨厌到看都不愿意再看到你。
    两年后再接触到这个身体，影九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快感，他没有学习过影十三和燕七学过的那些技巧，只是凭着年轻的身体本能，一次次的冲撞，次次都冲到花心，然后在那叠加般的快感中不断攀升，就算洩了也无法中断那种攀升，一次次更高更深的沉迷在里面。
    「当家的，九，什幺都愿意为你做…」影九在她耳边低吟着。
    等到凌清羽的身体彻底软和温暖起来，那下面更是软绵绵，白嫩嫩，摸上去润滑如丝，影九便加大了力度和速度，又根据感觉和经验冲撞到位后在那个好似她最喜欢的地方碾磨几下，听得她叫了出来，再次顶深些，用力的研磨起来。
    凌清羽被那极度的快感弄得微微睁开了眼，带了一丝迷茫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刚刚成年，因为年纪渐长去掉了那婴儿肥，而是带了冷冽的稜角，此时那脸上带了晕红，便让那长得很好看的五官都生动起来，更添了一丝艳色。
    见她睁眼，男子的脸上便更红了，声音微微颤抖般的问道：「当家的，可好了？」
    充盈在体内的那个炙热也带了丝颤抖，将男子的不安传了过来，凌清羽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头拉了下去，吻住了他那薄而有型的唇，同时自己的腿也用力搭上了他的腰，下腹的吸力猛涨，让影九不觉轻叫了一声出来。
    「三…燕三…」从她嘴角溢出的轻吟让影九心里猛的一缩，顿时心如刀绞，便更紧的搂紧了她，深深的埋进了她体内，低声道：「就把九当三爷吧，当家的，只要你喜欢。」
    激烈的冲撞，激烈的撕咬，让两人同时到了****。
    放开了沉睡过去的凌清羽，影九轻轻在她唇上一吻，又在她那胸口的伤痕上印上一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他脚步带着虚浮，却仍是坚持走到洞口的火堆上拿起烧在上面的热水，和木桶里的水掺合了下，拿了帕子回头帮凌清羽细细的清洗乾净，然后将****给她穿上，将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做好这一切，看看燕七和影十三还是昏迷着，便又挣扎着走了出去，也不看大石边上的叶十一，走到溪水边就着冷水将自己沖洗乾净。
    叶十一欲起身，听得影九一边沖洗，一边道了句：「守着吧。」便又坐了下来。
    激烈运动后，伤口又被冷水一激，加上刚才心潮涌动，影九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用手背一抹，洗了乾净，走了回去穿好了衣服，便拿起剑準备去猎些野味。
    「我去。」叶十一见他出来道了一声，身形一动便掠向了树林，没多时便带了好些野味回来，也不待影九吩咐，在溪水边上处理了，然后走到了洞口边道：「我来做可好？」
    如若轮厨艺，影九知道自己是比不过影十三和叶十一的，何况他现在的确也浑身乏力，便点了点头。
    叶十一熟练的拿了调味料抹在了肉上，架在了火堆上，偶尔抬头，便贪婪的多看几眼那躺在披风下面带了一丝满足笑意的女子。
    一滴泪水滴落在火堆上发出了滋的一声，叶十一忙抹去眼角的眼泪，低声道：「烟太大了。」
    「十一，」影九靠在石壁上，轻声道：「三年后，你还是离开吧。」
    叶十一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将野味都烤好，然后望了一眼凌清羽，便转身离开了石洞，隐身到了林子里。
    将垫子毯子全部铺好，影十三在洞口处燃起了火堆，然后看着燕七将凌清羽放了下去，担心的唤了一声：「七爷？」
    「你知道怎幺做吧？」燕七将凌清羽的衣衫解开，回头问道。
    见影十三点头，燕七回过头道：「先出去，等我不行了，再换人。」
    凌清羽的身子冷得很快，就好像一直被压抑住的阴寒全面爆发了一样，就这幺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全身发青，而人也完全昏迷了过去。
    燕七脱了自己的衣服贴了上去，先用舌头湿润了下她的下身，然后小心的分开她双腿就将小兄弟挺了进去，小兄弟还来不及全面勃发就被塞进了一个紧致却又冰冷的所在，不觉抖了一下，燕三俯首咬住了那朱红色的茱萸，感觉到下面的身体微微一颤，拿了她的手放置在两人相交的地方揉弄了几下，小兄弟便雄风再起，直直的顶到了最里面，里面太过于干冷，如若这个时候****，只怕要伤到里面，燕七便握着她的手覆盖在自己双蛋上，不停的揉捏，她的手掌不大却带有老茧，手指修长却冰冷，紧握在那双蛋上便带了一种异样的快感，而那甬道里面似乎感觉到有炙热进入也缓缓蠕动起来，花心里面便带了一股吸力，燕七将小兄弟死死的顶到头，一阵白光闪过，就这样洩在了里面。
    听得里面开始有细碎的呻吟声传了出来，影十三看了眼已经脸色绯红的影九，道：「等下我先来。」
    影九一愣，抬头望向他，影十三靠在了大石上，道：「她应承过我的。」
    「十三，」影九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想清楚，如若被当家的要了，那这一辈子，你都无法再要别的女人了。」尝过那种滋味后，怎幺可能再和别人有关係。
    影十三淡淡的笑了起来，道：「九，就算她不要你，你难道会爱上别人？」
    影九摇头，释然一笑，是了，不管她爱还是不爱我，自个的心都不会变。
    「可是你何时？」影九疑惑的看向影十三，问道。
    「我们被妖月抓住的时候，」影十三的眼光有些悠远带了丝痛意，从脖子间勾出了那块暖玉缓缓摩擦着，道：「她趁我昏迷中，主动去挑动妖月用刑在她身上，而不让他们动我，九，咱们这一辈子还能求什幺呢？还会有人比她对我们更好嘛？」心早就动了，却是在那一刻彻底交了出去，就算她对任何人都一样，就算自己也许永远走不进她心底，不可能得到她对燕三那样的爱，但是那又怎幺样，她爱不爱我又有什幺关係，她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关係，心已经交了出去，命也交了出去，还有什幺不能给的。
    听得里面的呻吟声低了下，燕七的喘息声也越发微弱，影九让了下身子，让影十三先进去。
    进到山洞，燕七已经软倒在一边，见了影十三进来，低声道：「小心些，她身体禁不起折腾。」
    影十三将燕七抱到一边，看他昏了过去，将衣服给他盖上，然后自己脱衣解带。
    听了那幺久的壁脚，他下体早已经涨得发痛，他那小兄弟被妖月伤过，在中间留了一条不小的伤痕，此时在青筋偾张的小兄弟上如同一条红色的巨龙绕了一圈。
    还好你现在昏迷着，要不只怕要嫌弃于我，影十三俯身贴上了凌清羽的身体，那身体的冰冷让他身体顿时一抖，影十三吻了吻那一样冰冷的唇，分开她双腿，将小兄弟挺了进去。
    那里面紧得让他发痛，冰冷里面又带了一丝温润，那花心深处更是有让人窒息般的吸力，影十三一下就明白了影九所说的意思，尝过这极致快感的滋味，又怎幺可能再去接受别人。
    「你看，当家的，十三也算是你的男人了，」影十三死死顶着那花心，让那刺激到他全身发抖的吸力将自己的小兄弟紧紧缠绕绞吸，然后低吼一声，元精狂射而出。
    虽然在昏迷中，那极其精纯的元精还是烫得凌清羽舒服的哼了一声，随着下腹深处那暖意逐渐散发出来，凌清羽不觉抱住了影十三的脖子，发出一声****：「再来，还要，还要，三…」
    「都给你，十三的一切都给你…」影十三低吟道，随着那甬道里面开始泛出的暖意开始缓慢的抽动。
    他那小兄弟上的伤痕上有凹凸，在里面摩擦着那敏感的内壁，带来了细碎却更加强烈的快感，让凌清羽不觉抬起了腰，****道：「快些，快些…」
    影十三在她脖颈上印上一个深吻，加快了速度，没有任何压抑，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什幺，便放任自己的快感在那强力的吸允中再次到达****。
    随着他洩的次数增加，身下的身体也开始缓缓转暖，影十三便在她身上开始挑起慾火，耳边，茱萸，脖颈，轻咬细啄，同时下面也开始用力冲撞，让她娇叫连连，溢出浅浅****，却更是挑起了他的情动。
    身子已经疲乏，每一次射出，影十三强烈的感觉到那里面的吸力不光是将他的阳精吸去同时也将他的生命力给吸走，知道再洩几次，自己也会顶不住，挑开了凌清羽的唇，深吻了进去，唇齿绞缠之间，只觉那是绝顶的美味，不觉又洩了两次。
    鬆开那被他啃咬得鲜红却带着凉意的唇，影十三微笑着低声在凌清羽耳边道：「真想就这样死在你身上，当家的，就这样让十三死去可好？」
    再次洩了一次，影十三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搂着凌清羽的腰，想要再次进入。
    「十三！？」影九进来正好看见影十三脸色已经惨白，却还是想再次进入，忙抓住了他道。
    「如若以后再也得不到，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影十三伏在凌清羽胸口低声苦笑，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离开了她的身体。
    影九将影十三抱到一边，将衣服给他盖上，见他眼角凄然流下的一滴眼泪，道：「十三，你是为了她的身体才待在她身边的嘛？」
    影十三摇头，低声道：「我知道，你不用管我，去吧。」他这时候是明白了为什幺影九那一年选择留在了封神岛，不过没关係，我能熬过去的，今日之后就收起所有的心思，不会给她任何负担，在她眼里，便做好一个护卫吧，只做护卫。
    见影九也进去了，叶十一掠到了山洞门口，坐在了大石下，将剑抱在怀里，听着里面影九低声道了句：「当家的，九的一切，都给你。」便低了头，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他忽然从心底里面对自己深切鄙视痛恨起来，从在医谷里听到阿兰和石方的对话，他心里一直有个小恶魔，在不断跟他说着，你看，姐姐收养你无非是为了这个，收养十六夜也是为了这个。
    但其实她哪里会需要他们，爱她的愿意奉献自己的人那幺多，又何须轮到他们，所以燕七才会说，就算你愿意她也不愿意，是啊，她不喜欢的人，又怎幺会接受，就算她要活命就要靠这些，也不是谁都会要的。
    叶十一，你活该，你活该被她讨厌，讨厌到看都不愿意再看到你。
    两年后再接触到这个身体，影九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快感，他没有学习过影十三和燕七学过的那些技巧，只是凭着年轻的身体本能，一次次的冲撞，次次都冲到花心，然后在那叠加般的快感中不断攀升，就算洩了也无法中断那种攀升，一次次更高更深的沉迷在里面。
    「当家的，九，什幺都愿意为你做…」影九在她耳边低吟着。
    等到凌清羽的身体彻底软和温暖起来，那下面更是软绵绵，白嫩嫩，摸上去润滑如丝，影九便加大了力度和速度，又根据感觉和经验冲撞到位后在那个好似她最喜欢的地方碾磨几下，听得她叫了出来，再次顶深些，用力的研磨起来。
    凌清羽被那极度的快感弄得微微睁开了眼，带了一丝迷茫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刚刚成年，因为年纪渐长去掉了那婴儿肥，而是带了冷冽的稜角，此时那脸上带了晕红，便让那长得很好看的五官都生动起来，更添了一丝艳色。
    见她睁眼，男子的脸上便更红了，声音微微颤抖般的问道：「当家的，可好了？」
    充盈在体内的那个炙热也带了丝颤抖，将男子的不安传了过来，凌清羽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头拉了下去，吻住了他那薄而有型的唇，同时自己的腿也用力搭上了他的腰，下腹的吸力猛涨，让影九不觉轻叫了一声出来。
    「三…燕三…」从她嘴角溢出的轻吟让影九心里猛的一缩，顿时心如刀绞，便更紧的搂紧了她，深深的埋进了她体内，低声道：「就把九当三爷吧，当家的，只要你喜欢。」
    激烈的冲撞，激烈的撕咬，让两人同时到了****。
    放开了沉睡过去的凌清羽，影九轻轻在她唇上一吻，又在她那胸口的伤痕上印上一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他脚步带着虚浮，却仍是坚持走到洞口的火堆上拿起烧在上面的热水，和木桶里的水掺合了下，拿了帕子回头帮凌清羽细细的清洗乾净，然后将****给她穿上，将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做好这一切，看看燕七和影十三还是昏迷着，便又挣扎着走了出去，也不看大石边上的叶十一，走到溪水边就着冷水将自己沖洗乾净。
    叶十一欲起身，听得影九一边沖洗，一边道了句：「守着吧。」便又坐了下来。
    激烈运动后，伤口又被冷水一激，加上刚才心潮涌动，影九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用手背一抹，洗了乾净，走了回去穿好了衣服，便拿起剑準备去猎些野味。
    「我去。」叶十一见他出来道了一声，身形一动便掠向了树林，没多时便带了好些野味回来，也不待影九吩咐，在溪水边上处理了，然后走到了洞口边道：「我来做可好？」
    如若轮厨艺，影九知道自己是比不过影十三和叶十一的，何况他现在的确也浑身乏力，便点了点头。
    叶十一熟练的拿了调味料抹在了肉上，架在了火堆上，偶尔抬头，便贪婪的多看几眼那躺在披风下面带了一丝满足笑意的女子。
    一滴泪水滴落在火堆上发出了滋的一声，叶十一忙抹去眼角的眼泪，低声道：「烟太大了。」
    「十一，」影九靠在石壁上，轻声道：「三年后，你还是离开吧。」
    叶十一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将野味都烤好，然后望了一眼凌清羽，便转身离开了石洞，隐身到了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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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1章 影十三的心

    凌清羽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清爽无比，这种清爽太过于熟悉，不觉猛的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坐在火堆边的两人，再转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影十三。
    「要吃点？」见她醒了，燕七拿了水和吃的走到她身边，问道。
    「发作了？」喝了口水，凌清羽明知故问。
    「嗯。」燕七点头应了一声。
    抬头摸了摸燕七苍白的脸，凌清羽轻歎一口气，然后看向了影十三，再转头看向燕七，见燕七微笑着点头，便又歎了口气，然后挪到了影十三身边。
    影十三侧卧着，脸色惨白，带了些青色，凌清羽不觉心里一震，以前那些次，虽然每次过后燕三他们都要弄十全大补汤，但是从来未有谁是这种样子，不觉抬头望向燕七。
    燕七心里轻歎一声，知道也瞒不过，低声道：「十三有些过了。」到后面，就连自己的本命都送了过去，差点将生命力全部耗尽而亡，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撑过凌清羽这次发作，否则光靠他们三个是不够的。
    过了？凌清羽瞪大了眼，这个过了是啥意思？
    「当家的…」影十三嘴角溢出一声低唤，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看向凌清羽的眼睛里带了秋水一般的波纹。
    「十三。」凌清羽握住了他的手，担心的唤了一声，过了？什幺过了？做过了？难道是我****吸过了？靠！我真成大妖怪了？
    「我只是…风寒…」影十三嘴角带上了丝微笑，缓缓道：「淋雨淋过了…」
    凌清羽摸了下他额头，果然带了低烧，从自己身上将披风扯下给他盖在身上，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道：「得快点想法子回去才行，你伤刚好，伤寒很容易引发大病的。」
    这也行？燕七看了一眼影十三，道：「天亮我们就走，我们下来的路也差不多了，再走段，就能进峨口镇。」
    「当家的…」影十三手握了下凌清羽的手，见她低头，微笑着低声道：「十三跟你求样东西，可好。」
    「好，你要什幺？」凌清羽点头道。
    「当家的屋子里的…都可以拿吗？」影十三望着她，眼睛里带了异样的光亮。
    我屋子里的东西太多，不过那一样都比不过影十三对我的恩情，凌清羽点头道：「嗯，都可以。」
    「傻姑娘！」影十三呢喃般的低笑了声。
    「你说什幺？」凌清羽没有听得清，低头追问道，却见影十三闭了眼，疲倦的睡了过去。
    「他刚刚是不是说我傻？」凌清羽转头向燕七求证道。
    「没听到，来，有力气的话过来吃点东西。」燕七抱了她在火边坐下，拿了个鸡腿给她。
    「你去睡会，我来守夜。」燕七添了根柴火，对影九道。
    影九应了声，然后看了看树林那边，在影十三旁边倒下睡了过去。
    「你也去睡，我来守夜。」凌清羽刚醒来此时精力是最好的时候，双眼冒着光，嘴角流着油的道。
    「无事，我陪你。」燕七递了水囊给她，道。
    燕七重伤未癒，又做了那幺激烈的运动，虽然吃了些东西，也有些扛不住，在凌清羽有意识的轻拍下，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凌清羽的肩头睡了过去。
    将他躺倒靠在自己腿上好好睡，凌清羽看向了茫茫黑夜中。以往每次燕三他们都要养好几天，这次他们三个伤根本没好，只怕消耗更大，要不，燕七断然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而睡过去。
    可是就像杨昭所说，自己定然不能出事，自己身上扛着的不光是自己这条命，现在大周的系统虽然已经开始自行扩张，但是如若没有番外的强有力支援，其实仍然是脆弱的，如若自己一死，那幺凌家顿时就会散掉，然后就会被人给吞噬掉，而且自己不在，又有谁来给黑水关支援，所以虽然对不起他们，也只能选择这条路。
    天色微亮的时候，凌清羽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而自己被燕七抱在手上，正沿着山涧往下走。
    回头看去，影十三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凌清羽忽然有些后悔将那人参给了那不知道好歹的孕妇，要不此时给他们吃上还能补点气。
    从山涧下去不远，就出了山脉，找了官道再走了一个时辰，快到峨口镇的时候，遇见了率了队伍来接的孟苏。
    一见四人的样子，孟苏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接过凌清羽，见三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忙让随从将马车赶过来，然后将人送上了马车。
    孟苏带的人有一百多人，又已经靠近代县，三人便放心的倒下睡了过去。
    凌清羽只说路上碰到滑坡，马车毁了，然后要孟苏快点赶回去，孟苏看她神情便也不再多问，自己坐上了马车的驾驶座，这个马车是凌清羽的马车，杨昭回到代县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反正是要回来也没必要隐藏，于是要孟苏赶了这辆马车来接人，倒是正好碰上。
    回到将军府，凌清羽便要厨房赶紧炖十全大补汤，阿兰一听就知道是怎幺回事，很是无语，然后拿了三颗十全大补丸给三人餵了吃了。
    「三个都成这样了？」阿兰看着凌清羽的腿，问道。
    「每年这个时候的这次，就很严重。」凌清羽歎了口气道。
    「不过你这腿倒是又好多了，你起来走走看。」阿兰鬆开她的支架，道。
    凌清羽一愣，然后扶着阿兰站了起来，果然可以受力多走几步，也没有痛疼感了。
    阿兰摸着下巴道：「原来还有这个功效，我说，你要不再干翻几个，只怕就可以跑了。」
    「胡说八道！」凌清羽打了阿兰一下，然后就见苏姆站在门口端了盆水果，眼睛里面好似有光亮闪动般。
    凌清羽暗道不好，还未说话，就听得苏姆道：「主人，苏姆可以的。」
    啊哦！凌清羽扶额不去看阿兰那你居然连这样的孩子都下手的神情。
    「清羽…」杨昭的叫声此时听在凌清羽耳朵里无异于天籁之声，忙应了一声，走到了屋子门口。
    杨昭正从院子门口急急走来，他从军营里面赶回来在门口听得亲卫说夫人的马车遇上了滑坡掉入山涧毁了，心里发急只差没跑进来，没想到却看到凌清羽缓缓自己走到门口，脸上顿时焦急转化成了欣喜，跑前几步，将她抱进怀里，问道：「可以走了？」
    「嗯，丫头啊，不如你接受我的建议吧，用这个法子，那幺不用几天你就可以骑马了？」阿兰在后面阴阴的道。
    「什幺法子？」杨昭转头望向阿兰，喜道。
    凌清羽将他头一把转了过来，道：「别听她胡说。」然后拿眼睛瞪着阿兰。
    「算了，我去看看那三个去。」阿兰挥挥手，从杨昭身旁走了过去。
    杨昭这才发现院子里除了一脸委屈站在门口的苏姆，和在院子里面练刀的谢三郎，燕七他们居然一个不见，心里一沉，低声问道：「发作了？」
    见凌清羽点点头，杨昭轻歎一声，抱了她进屋子，然后拿过苏姆手中的果盘，将门关上。
    「为何提前发作？」杨昭将凌清羽放在软榻上，问道。如若没有特别情况，应该不会提前发作，他特意赶回来将事情处理完，就是为了等这个，没想到…
    凌清羽将事情讲了一遍，听得那高冰阳的名字，杨昭眉头微微一皱，居然是赵家军下面的得力干将，也太不会看人了，这娶的什幺夫人！居然将我夫人害成这样，下次别给我碰到。
    「昭，我要跟你一起去白银。」凌清羽道。
    「阿兰说的是真的？」杨昭同时道。
    凌清羽一愣，明白过来他问的意思，道：「你听她瞎说，我估计是发作的时候，是那蛇丹自己能吸取人的精力，所以才能转化成我的体力和恢复力，平常它不发作，怎幺可能有用。」
    杨昭点点头，便不再纠结，道：「此次去白银还是有些危险，路上也很辛苦。」
    「你会去嘛？」凌清羽打断了他道。
    杨昭无奈的一笑，道：「好，我们一起去。」
    凌清羽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清爽无比，这种清爽太过于熟悉，不觉猛的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坐在火堆边的两人，再转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影十三。
    「要吃点？」见她醒了，燕七拿了水和吃的走到她身边，问道。
    「发作了？」喝了口水，凌清羽明知故问。
    「嗯。」燕七点头应了一声。
    抬头摸了摸燕七苍白的脸，凌清羽轻歎一口气，然后看向了影十三，再转头看向燕七，见燕七微笑着点头，便又歎了口气，然后挪到了影十三身边。
    影十三侧卧着，脸色惨白，带了些青色，凌清羽不觉心里一震，以前那些次，虽然每次过后燕三他们都要弄十全大补汤，但是从来未有谁是这种样子，不觉抬头望向燕七。
    燕七心里轻歎一声，知道也瞒不过，低声道：「十三有些过了。」到后面，就连自己的本命都送了过去，差点将生命力全部耗尽而亡，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撑过凌清羽这次发作，否则光靠他们三个是不够的。
    过了？凌清羽瞪大了眼，这个过了是啥意思？
    「当家的…」影十三嘴角溢出一声低唤，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看向凌清羽的眼睛里带了秋水一般的波纹。
    「十三。」凌清羽握住了他的手，担心的唤了一声，过了？什幺过了？做过了？难道是我****吸过了？靠！我真成大妖怪了？
    「我只是…风寒…」影十三嘴角带上了丝微笑，缓缓道：「淋雨淋过了…」
    凌清羽摸了下他额头，果然带了低烧，从自己身上将披风扯下给他盖在身上，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道：「得快点想法子回去才行，你伤刚好，伤寒很容易引发大病的。」
    这也行？燕七看了一眼影十三，道：「天亮我们就走，我们下来的路也差不多了，再走段，就能进峨口镇。」
    「当家的…」影十三手握了下凌清羽的手，见她低头，微笑着低声道：「十三跟你求样东西，可好。」
    「好，你要什幺？」凌清羽点头道。
    「当家的屋子里的…都可以拿吗？」影十三望着她，眼睛里带了异样的光亮。
    我屋子里的东西太多，不过那一样都比不过影十三对我的恩情，凌清羽点头道：「嗯，都可以。」
    「傻姑娘！」影十三呢喃般的低笑了声。
    「你说什幺？」凌清羽没有听得清，低头追问道，却见影十三闭了眼，疲倦的睡了过去。
    「他刚刚是不是说我傻？」凌清羽转头向燕七求证道。
    「没听到，来，有力气的话过来吃点东西。」燕七抱了她在火边坐下，拿了个鸡腿给她。
    「你去睡会，我来守夜。」燕七添了根柴火，对影九道。
    影九应了声，然后看了看树林那边，在影十三旁边倒下睡了过去。
    「你也去睡，我来守夜。」凌清羽刚醒来此时精力是最好的时候，双眼冒着光，嘴角流着油的道。
    「无事，我陪你。」燕七递了水囊给她，道。
    燕七重伤未癒，又做了那幺激烈的运动，虽然吃了些东西，也有些扛不住，在凌清羽有意识的轻拍下，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凌清羽的肩头睡了过去。
    将他躺倒靠在自己腿上好好睡，凌清羽看向了茫茫黑夜中。以往每次燕三他们都要养好几天，这次他们三个伤根本没好，只怕消耗更大，要不，燕七断然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而睡过去。
    可是就像杨昭所说，自己定然不能出事，自己身上扛着的不光是自己这条命，现在大周的系统虽然已经开始自行扩张，但是如若没有番外的强有力支援，其实仍然是脆弱的，如若自己一死，那幺凌家顿时就会散掉，然后就会被人给吞噬掉，而且自己不在，又有谁来给黑水关支援，所以虽然对不起他们，也只能选择这条路。
    天色微亮的时候，凌清羽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而自己被燕七抱在手上，正沿着山涧往下走。
    回头看去，影十三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凌清羽忽然有些后悔将那人参给了那不知道好歹的孕妇，要不此时给他们吃上还能补点气。
    从山涧下去不远，就出了山脉，找了官道再走了一个时辰，快到峨口镇的时候，遇见了率了队伍来接的孟苏。
    一见四人的样子，孟苏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接过凌清羽，见三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忙让随从将马车赶过来，然后将人送上了马车。
    孟苏带的人有一百多人，又已经靠近代县，三人便放心的倒下睡了过去。
    凌清羽只说路上碰到滑坡，马车毁了，然后要孟苏快点赶回去，孟苏看她神情便也不再多问，自己坐上了马车的驾驶座，这个马车是凌清羽的马车，杨昭回到代县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反正是要回来也没必要隐藏，于是要孟苏赶了这辆马车来接人，倒是正好碰上。
    回到将军府，凌清羽便要厨房赶紧炖十全大补汤，阿兰一听就知道是怎幺回事，很是无语，然后拿了三颗十全大补丸给三人餵了吃了。
    「三个都成这样了？」阿兰看着凌清羽的腿，问道。
    「每年这个时候的这次，就很严重。」凌清羽歎了口气道。
    「不过你这腿倒是又好多了，你起来走走看。」阿兰鬆开她的支架，道。
    凌清羽一愣，然后扶着阿兰站了起来，果然可以受力多走几步，也没有痛疼感了。
    阿兰摸着下巴道：「原来还有这个功效，我说，你要不再干翻几个，只怕就可以跑了。」
    「胡说八道！」凌清羽打了阿兰一下，然后就见苏姆站在门口端了盆水果，眼睛里面好似有光亮闪动般。
    凌清羽暗道不好，还未说话，就听得苏姆道：「主人，苏姆可以的。」
    啊哦！凌清羽扶额不去看阿兰那你居然连这样的孩子都下手的神情。
    「清羽…」杨昭的叫声此时听在凌清羽耳朵里无异于天籁之声，忙应了一声，走到了屋子门口。
    杨昭正从院子门口急急走来，他从军营里面赶回来在门口听得亲卫说夫人的马车遇上了滑坡掉入山涧毁了，心里发急只差没跑进来，没想到却看到凌清羽缓缓自己走到门口，脸上顿时焦急转化成了欣喜，跑前几步，将她抱进怀里，问道：「可以走了？」
    「嗯，丫头啊，不如你接受我的建议吧，用这个法子，那幺不用几天你就可以骑马了？」阿兰在后面阴阴的道。
    「什幺法子？」杨昭转头望向阿兰，喜道。
    凌清羽将他头一把转了过来，道：「别听她胡说。」然后拿眼睛瞪着阿兰。
    「算了，我去看看那三个去。」阿兰挥挥手，从杨昭身旁走了过去。
    杨昭这才发现院子里除了一脸委屈站在门口的苏姆，和在院子里面练刀的谢三郎，燕七他们居然一个不见，心里一沉，低声问道：「发作了？」
    见凌清羽点点头，杨昭轻歎一声，抱了她进屋子，然后拿过苏姆手中的果盘，将门关上。
    「为何提前发作？」杨昭将凌清羽放在软榻上，问道。如若没有特别情况，应该不会提前发作，他特意赶回来将事情处理完，就是为了等这个，没想到…
    凌清羽将事情讲了一遍，听得那高冰阳的名字，杨昭眉头微微一皱，居然是赵家军下面的得力干将，也太不会看人了，这娶的什幺夫人！居然将我夫人害成这样，下次别给我碰到。
    「昭，我要跟你一起去白银。」凌清羽道。
    「阿兰说的是真的？」杨昭同时道。
    凌清羽一愣，明白过来他问的意思，道：「你听她瞎说，我估计是发作的时候，是那蛇丹自己能吸取人的精力，所以才能转化成我的体力和恢复力，平常它不发作，怎幺可能有用。」
    杨昭点点头，便不再纠结，道：「此次去白银还是有些危险，路上也很辛苦。」
    「你会去嘛？」凌清羽打断了他道。
    杨昭无奈的一笑，道：「好，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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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前往白银

    白银所在的会州正是大周和党项拉锯战的地方，两国之间隔了黄河对峙，党项在会州驻扎有两万的军队，大周在会州驻扎有一万的军队，孟苏和杜鸣的两万骑兵从盐池可以利用荒漠无人地带直袭过去，但是却无法渡河。
    「我记得，有种羊皮筏子，」凌清羽坐在一边旁听，听得他们说起渡河，便插了一句，见大家都看过来，便道：「我记得在黄河上游有一种筏子，用羊皮製作，是把羊的整张皮剥下来，不能划破一点皮毛，然后将羊毛脱毛，吹气就可以使皮胎膨胀，然后将头尾和四肢扎紧，就可以浮起来，然后将这些皮囊用木条扎成一个皮筏子，而且可以随时拆开。」
    左右看看，凌清羽道：「这个不是很早就有了的嘛？」
    「将军，当家的说的是皮囊，如若把皮囊拼在一起是可以做筏子，只要找到水流比较缓慢的地方就可以渡河。」何离道。
    「正好那单符送了一万只羊过来。」高柳笑道。
    「嗯，凌云飞的人也差不多快到了，马上宰杀，準备好后，我们就走，现在党项和辽在朔州那边对峙，注意不到我们。」杨昭点头道。杜鸣那边来信，韩枔已经跟会州靖远的守军将领勾上关係，现在已经在靖远那边开始商贸关係，如若这边打起来后，就可以鼓动当地守军攻过黄河。
    「一万只羊啊，对了，我还记得有种风乾牛肉很好吃，不知道能不能做成羊肉乾？」见众人又看向她，凌清羽道：「看我做什幺？那肉乾可以一年不坏，吃了又饱肚子，嗯让我想想，作法是什幺来着？」
    当家的！你那脑袋里面还有些什幺？众人看着她无语。
    想了一下，凌清羽道：「不过我记得好像都是牛肉多，要被风吹上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只怕你们来不及吧？」
    「我去叫厨房研究研究？是做成肉乾对嘛？」李彦笑道。
    「嗯，我记得，好像是切成肉条后摸上花椒八角盐什幺的，然后那肉挂在地方阴乾，阴乾到一定程度，然后到油锅里炸，大概这幺回事。」凌清羽喝了口水道。
    「孟苏，你先回去，我们在这里碰面。」杨昭指了地图上一个荒漠里面的小镇，道。
    「知晓，我这就走。」孟苏站起身，对杨昭施了一礼，又对凌清羽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见高柳和李彦都跃跃欲试的样子，杨昭将地图一收，道：「你们盯好朔州那边，如有情况不好，就出兵帮帮单符。」
    「如若他们好，也要挑拨一下。」何离补充道。
    七月中，凌云飞回到代县，除了流云寨的人手，他还另外召集一些江湖人士，有一百多人，由陈荣轩带领着先往银州而去，这次打的旗号还是凌家，凌云飞聪明的没说出杨昭。
    羊杀了，肉乾做了，凌家组了个几十辆大车的商队，带了满满的羊皮一路暴晒过去。
    凌云飞单身先行前往银州带领他的人往靖远而去，从靖远的官渡渡河过去，凌清羽和杨昭坐了马车，十六夜燕七影子等人跟随在后，黑水关里，尹霆安再次做了替身。
    阿兰本想跟去，被石方和鬼医给阻止了，毕竟那边是战场，去一个凌清羽已经够拖后腿了，再加一个阿兰和他们两，杨昭只怕头都是大的，阿兰只好要凌清羽多多带药，好在她的药出来的比较多，九转回魂丹续命丸都出了一大盒子，其他的伤药也出来很多，都给凌家商队带了去，等商队出发后，阿兰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然后要凌家掌柜送更多的药材来，她天天监督着那帮苦力满负荷的开工。
    这次到底怎幺打，凌清羽没有去问，只是知道杨昭在出发先就已经不断的在收信发信，又和凌云飞燕七他们天天嘀嘀咕咕，她不懂也不去参合，只是拿着路上收到的各地掌柜的信件和账本来看。
    从她在代县开了动员大会，不光是韩枔蔡靖方郑喜他们会给她写信请示一些事情怎幺做，现在各大掌柜除了向自己的直接上司汇报以外，也会向她请教。
    凌清羽一般是将蔡靖方郑喜他们的信和那些大掌柜的信方一起来看，大掌柜他们说的会详细很多，但是都会带上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就需要她来辨别。
    过了黄河，就是黄土高原，凌清羽的腿已经可以行走，便偶尔有时要杨昭带她骑马，让马队进程加快。
    约定见面的地方叫刘家堡，是在荒漠草原之中耸立的一座黄土小镇。
    小镇上也就几十户人家，见来了这幺大的商队都很是惊讶，燕七在镇上找了一户人家直接买了人家院子一个月，让凌清羽和杨昭住了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露营。
    别的还好，只是一路过来黄沙漫天，天气又热，凌清羽一身的灰土，只想找个地方洗澡。
    泡在澡盆子里时，凌清羽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确是来拖后腿的，可是来都已经来了，轻歎了口气，凌清羽想起了凌云飞所说的，卧龙峰上的围剿除了宁雨鼓动以为，其实最起劲的就是那秦大侠，还有几位世家人士，秦大侠本人和他女儿还有一众精英弟子，都死在了卧龙峰上，剩下的人也不多，被他们一顿敲诈，已经把田地都抢了过来，秦家的祠堂都被烧了。
    凌云飞当时低声道：「其实，上去的人都被燕三杀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又被杨将军杀了，如若要说最后的兇手便是空悟大师，现在空悟大师已经悔过闭关，再不问江湖事。你真想要将那些门派都赶尽杀绝嘛？」
    凌清羽知道他的意思，这幺做，是连那些无辜的妇孺都算在里面，一个门派被彻底拔掉，废掉的就不只是那些风光的掌门人，可是，可是她心里的恨意怎幺办？所以杨昭才亲自带了她来，让她看到魔教被彻底毁灭掉。
    正想得出神，大地如同地震般的震动起来，凌清羽被晃得直接掉进了水里，刚从水里爬出来，就听得外面孟苏的声音。
    孟苏的大军并未进镇，而是停在了二十里地外的荒漠里，只带了五百人来接收货物。
    从这边就要一路奔袭往靖远，当看到那一身红色轻甲轻骑兵方阵，那蜿蜒好似看不到头的骑兵，都是一人两马，枪挂在马鞍边，背后长弓左手劲弩，那幺多人却静肃无声，只有马不时的打出的喷嚏声。
    杨昭也换上了红色轻甲，当他骑着黑马手握长枪，缓缓走到方阵前面之时，一人带头，震耳欲聋的将军威武的喊声在荒漠上响起。
    杨昭长枪一举，喊声顿时静了下去，杨昭朗声道：「我们今日去杀的是党项鞑子，此行危险，而且是为了杨昭与夫人之私事，如若有人不愿前往，昭不勉强。」
    人群静寂无声良久，有一个小兵大声道：「将军和当家的事就小人的事！杀鞑子义不容辞！」
    「杀！」「杀！」「杀！」
    一声出来后，一声比一声带着更强更浓烈的战意的呼喝声响彻云霄。
    凌清羽看得热血沸腾，心想自己居然这幺有号召力？实在是难得啊，便跳下了马车，準备往杨昭走去，听得旁边两小兵在高呼声中低声道：「为什幺说将军和当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因为杀多少人有多少钱拿，再说了，孟老大说了，当家的事就是他的事，老大的事不就是我们的事？」
    说话的声音是银州当地的乡音，凌清羽再一看，嗯很是高大彪悍，肯定是孟苏新收服的人，难怪和那些黑水关杨昭旧部不一样。
    孟苏的亲卫将那些羊肉乾和干皮囊都分发到个人，大队便分开成小队各自去领。
    杨昭策马找到了凌清羽，伸手将她拉上了马背，道：「这一去就是好几天不能下马，不如你…」
    凌清羽抬手摀住了他的嘴，道：「我和你一起。」
    「会很辛苦的，」杨昭无奈的看着她道。
    「没事，我去换身衣服。」凌清羽道。
    「三日三夜不下马，屁股都被磨破，那幺就坐也不行，躺也不行了。」燕七冷冷的在旁边道。
    凌清羽一愣，望向了杨昭。
    「我们人多，不能走大路，只能从荒漠里面绕过去，走的路要多些，要赶路的话，休息的时间便少。」杨昭拢紧了她些，道：「你跟燕七从官道走，我们在靖远汇合可好？」
    他们一路上要避开党项和大周两边的官军，最好的法子就是沿着边界线走，这一带的边境线都是荒漠地带，人很少，就算碰到小股的巡逻兵也可以推到敌国头上，只是这一路肯定会有危险，还有那些屠杀场面，杨昭并不想让她看到。
    「是啊，当家的先帮我们去找能渡河的地方吧。」孟苏在一旁笑道。
    如若只是奔袭白银，杨昭不会不让她跟，一定是他还有其他的想法，而这些行动又让他们此行有危险，那幺自己的确不能给他拖后腿。凌清羽勾下了杨昭的头，轻轻吻了一下，道：「我在靖远等你，自己小心些。」
    杨昭搂紧了她，低首深吻了上去，然后在周围人的头全部都转开之后，方放开她，低声道：「你安好，我就安好。」
    燕七接了凌清羽下来送她进了马车，然后直接驾车先行。
    凌清羽掀开后面的窗帘，见那落日余晖中，金黄色的阳光将杨昭那挺拔的身形映出一层金色的轮廓，就那样伫立在那，静静的送她离开。
    白银所在的会州正是大周和党项拉锯战的地方，两国之间隔了黄河对峙，党项在会州驻扎有两万的军队，大周在会州驻扎有一万的军队，孟苏和杜鸣的两万骑兵从盐池可以利用荒漠无人地带直袭过去，但是却无法渡河。
    「我记得，有种羊皮筏子，」凌清羽坐在一边旁听，听得他们说起渡河，便插了一句，见大家都看过来，便道：「我记得在黄河上游有一种筏子，用羊皮製作，是把羊的整张皮剥下来，不能划破一点皮毛，然后将羊毛脱毛，吹气就可以使皮胎膨胀，然后将头尾和四肢扎紧，就可以浮起来，然后将这些皮囊用木条扎成一个皮筏子，而且可以随时拆开。」
    左右看看，凌清羽道：「这个不是很早就有了的嘛？」
    「将军，当家的说的是皮囊，如若把皮囊拼在一起是可以做筏子，只要找到水流比较缓慢的地方就可以渡河。」何离道。
    「正好那单符送了一万只羊过来。」高柳笑道。
    「嗯，凌云飞的人也差不多快到了，马上宰杀，準备好后，我们就走，现在党项和辽在朔州那边对峙，注意不到我们。」杨昭点头道。杜鸣那边来信，韩枔已经跟会州靖远的守军将领勾上关係，现在已经在靖远那边开始商贸关係，如若这边打起来后，就可以鼓动当地守军攻过黄河。
    「一万只羊啊，对了，我还记得有种风乾牛肉很好吃，不知道能不能做成羊肉乾？」见众人又看向她，凌清羽道：「看我做什幺？那肉乾可以一年不坏，吃了又饱肚子，嗯让我想想，作法是什幺来着？」
    当家的！你那脑袋里面还有些什幺？众人看着她无语。
    想了一下，凌清羽道：「不过我记得好像都是牛肉多，要被风吹上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只怕你们来不及吧？」
    「我去叫厨房研究研究？是做成肉乾对嘛？」李彦笑道。
    「嗯，我记得，好像是切成肉条后摸上花椒八角盐什幺的，然后那肉挂在地方阴乾，阴乾到一定程度，然后到油锅里炸，大概这幺回事。」凌清羽喝了口水道。
    「孟苏，你先回去，我们在这里碰面。」杨昭指了地图上一个荒漠里面的小镇，道。
    「知晓，我这就走。」孟苏站起身，对杨昭施了一礼，又对凌清羽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见高柳和李彦都跃跃欲试的样子，杨昭将地图一收，道：「你们盯好朔州那边，如有情况不好，就出兵帮帮单符。」
    「如若他们好，也要挑拨一下。」何离补充道。
    七月中，凌云飞回到代县，除了流云寨的人手，他还另外召集一些江湖人士，有一百多人，由陈荣轩带领着先往银州而去，这次打的旗号还是凌家，凌云飞聪明的没说出杨昭。
    羊杀了，肉乾做了，凌家组了个几十辆大车的商队，带了满满的羊皮一路暴晒过去。
    凌云飞单身先行前往银州带领他的人往靖远而去，从靖远的官渡渡河过去，凌清羽和杨昭坐了马车，十六夜燕七影子等人跟随在后，黑水关里，尹霆安再次做了替身。
    阿兰本想跟去，被石方和鬼医给阻止了，毕竟那边是战场，去一个凌清羽已经够拖后腿了，再加一个阿兰和他们两，杨昭只怕头都是大的，阿兰只好要凌清羽多多带药，好在她的药出来的比较多，九转回魂丹续命丸都出了一大盒子，其他的伤药也出来很多，都给凌家商队带了去，等商队出发后，阿兰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然后要凌家掌柜送更多的药材来，她天天监督着那帮苦力满负荷的开工。
    这次到底怎幺打，凌清羽没有去问，只是知道杨昭在出发先就已经不断的在收信发信，又和凌云飞燕七他们天天嘀嘀咕咕，她不懂也不去参合，只是拿着路上收到的各地掌柜的信件和账本来看。
    从她在代县开了动员大会，不光是韩枔蔡靖方郑喜他们会给她写信请示一些事情怎幺做，现在各大掌柜除了向自己的直接上司汇报以外，也会向她请教。
    凌清羽一般是将蔡靖方郑喜他们的信和那些大掌柜的信方一起来看，大掌柜他们说的会详细很多，但是都会带上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就需要她来辨别。
    过了黄河，就是黄土高原，凌清羽的腿已经可以行走，便偶尔有时要杨昭带她骑马，让马队进程加快。
    约定见面的地方叫刘家堡，是在荒漠草原之中耸立的一座黄土小镇。
    小镇上也就几十户人家，见来了这幺大的商队都很是惊讶，燕七在镇上找了一户人家直接买了人家院子一个月，让凌清羽和杨昭住了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露营。
    别的还好，只是一路过来黄沙漫天，天气又热，凌清羽一身的灰土，只想找个地方洗澡。
    泡在澡盆子里时，凌清羽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确是来拖后腿的，可是来都已经来了，轻歎了口气，凌清羽想起了凌云飞所说的，卧龙峰上的围剿除了宁雨鼓动以为，其实最起劲的就是那秦大侠，还有几位世家人士，秦大侠本人和他女儿还有一众精英弟子，都死在了卧龙峰上，剩下的人也不多，被他们一顿敲诈，已经把田地都抢了过来，秦家的祠堂都被烧了。
    凌云飞当时低声道：「其实，上去的人都被燕三杀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些又被杨将军杀了，如若要说最后的兇手便是空悟大师，现在空悟大师已经悔过闭关，再不问江湖事。你真想要将那些门派都赶尽杀绝嘛？」
    凌清羽知道他的意思，这幺做，是连那些无辜的妇孺都算在里面，一个门派被彻底拔掉，废掉的就不只是那些风光的掌门人，可是，可是她心里的恨意怎幺办？所以杨昭才亲自带了她来，让她看到魔教被彻底毁灭掉。
    正想得出神，大地如同地震般的震动起来，凌清羽被晃得直接掉进了水里，刚从水里爬出来，就听得外面孟苏的声音。
    孟苏的大军并未进镇，而是停在了二十里地外的荒漠里，只带了五百人来接收货物。
    从这边就要一路奔袭往靖远，当看到那一身红色轻甲轻骑兵方阵，那蜿蜒好似看不到头的骑兵，都是一人两马，枪挂在马鞍边，背后长弓左手劲弩，那幺多人却静肃无声，只有马不时的打出的喷嚏声。
    杨昭也换上了红色轻甲，当他骑着黑马手握长枪，缓缓走到方阵前面之时，一人带头，震耳欲聋的将军威武的喊声在荒漠上响起。
    杨昭长枪一举，喊声顿时静了下去，杨昭朗声道：「我们今日去杀的是党项鞑子，此行危险，而且是为了杨昭与夫人之私事，如若有人不愿前往，昭不勉强。」
    人群静寂无声良久，有一个小兵大声道：「将军和当家的事就小人的事！杀鞑子义不容辞！」
    「杀！」「杀！」「杀！」
    一声出来后，一声比一声带着更强更浓烈的战意的呼喝声响彻云霄。
    凌清羽看得热血沸腾，心想自己居然这幺有号召力？实在是难得啊，便跳下了马车，準备往杨昭走去，听得旁边两小兵在高呼声中低声道：「为什幺说将军和当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因为杀多少人有多少钱拿，再说了，孟老大说了，当家的事就是他的事，老大的事不就是我们的事？」
    说话的声音是银州当地的乡音，凌清羽再一看，嗯很是高大彪悍，肯定是孟苏新收服的人，难怪和那些黑水关杨昭旧部不一样。
    孟苏的亲卫将那些羊肉乾和干皮囊都分发到个人，大队便分开成小队各自去领。
    杨昭策马找到了凌清羽，伸手将她拉上了马背，道：「这一去就是好几天不能下马，不如你…」
    凌清羽抬手摀住了他的嘴，道：「我和你一起。」
    「会很辛苦的，」杨昭无奈的看着她道。
    「没事，我去换身衣服。」凌清羽道。
    「三日三夜不下马，屁股都被磨破，那幺就坐也不行，躺也不行了。」燕七冷冷的在旁边道。
    凌清羽一愣，望向了杨昭。
    「我们人多，不能走大路，只能从荒漠里面绕过去，走的路要多些，要赶路的话，休息的时间便少。」杨昭拢紧了她些，道：「你跟燕七从官道走，我们在靖远汇合可好？」
    他们一路上要避开党项和大周两边的官军，最好的法子就是沿着边界线走，这一带的边境线都是荒漠地带，人很少，就算碰到小股的巡逻兵也可以推到敌国头上，只是这一路肯定会有危险，还有那些屠杀场面，杨昭并不想让她看到。
    「是啊，当家的先帮我们去找能渡河的地方吧。」孟苏在一旁笑道。
    如若只是奔袭白银，杨昭不会不让她跟，一定是他还有其他的想法，而这些行动又让他们此行有危险，那幺自己的确不能给他拖后腿。凌清羽勾下了杨昭的头，轻轻吻了一下，道：「我在靖远等你，自己小心些。」
    杨昭搂紧了她，低首深吻了上去，然后在周围人的头全部都转开之后，方放开她，低声道：「你安好，我就安好。」
    燕七接了凌清羽下来送她进了马车，然后直接驾车先行。
    凌清羽掀开后面的窗帘，见那落日余晖中，金黄色的阳光将杨昭那挺拔的身形映出一层金色的轮廓，就那样伫立在那，静静的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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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 进攻前奏

    为了加快速度，马车里只留了凌清羽一人，驾车的也就影十三一人，马车里并未带多余的物品，除了药就是些衣物，四匹骏马拉起来跑得便快了许多。
    十六夜和苏姆谢三郎也骑马跟在了后面，这让凌清羽很是郁闷，这些孩子什幺时候学会骑马的？为什幺就是我不会？
    队伍上了官道后并未进驿站休息，而是到了夜深之时，直接在路边宿营。
    看着孩子们也依偎在一起席地而睡，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凌清羽有些担心，便拿了毯子準备去给他们盖。
    「如若这些都受不住，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们了。」燕七在她身边淡淡的道。
    凌清羽一愣，影十三在旁边笑道：「我们这幺大的时候，连吃的都要靠杀人抢的，有件衣服穿就已经很好了。」
    果然是教育方法不一样嘛？凌清羽哑然，却也知道如若要想这些孩子们能在这个世界成为强者，就必然要受严苛的训练。
    「当家的。」夜魄揉着眼睛坐起了身，看到凌清羽手上的毯子和身边燕七影十三不赞同的神色，爬了起来，道：「我们很好，当家的，你去休息吧。」
    才十三岁的孩子，却已经比自己都高一些了，凌清羽看着面前的夜魄心里感歎道，这些孩子在前些年还天天带着他们，后来基本就被关在封神岛受训，隔上那幺些时间一见，就已经长大很多，比如这个夜魄，想当初在海州见到的时候，个子瘦小，人瘦的只剩了皮包骨，脸上也似乎只剩下了一对大眼，瞧着和那索马里的难民也差不多了，如今看这身高，只怕日后来个一百八十公分是没问题的，只是那眼里少有的坚毅，却是到现在都没变。
    「嗯，多吃点肉。」凌清羽感歎中抬手想揉他头，可是他的高度已经不是那幺容易能摸到了，正準备放下手，夜魄却是自己蹲下去了些，于是凌清羽便自然的揉了揉他头，笑道。
    看到夜魄，凌清羽自然就想起那另外一个天才夜霏，转头看去，见旁边已经站起来了个少年，这个少年不高，还比她矮半个头，一张圆脸带着可爱的酒窝，两只大眼上长如蒲扇般的眼睫毛眨巴眨巴的，看上去很是可喜。
    少年上前一步，拉了凌清羽的衣角，抬头唤道：「当家的，夜霏有吃肉。」有吃肉也长不高啊。
    「嗯，所有要更加多吃。」凌清羽捏了捏他的脸，嗯，还是一样的舒服。
    「当家的去休息吧。」夜魄轻声道，同时拉了一下夜霏。
    凌清羽揉了揉夜霏的头，笑了下，拿了毯子回去车里睡觉。
    「夜深了，当家的不比我们，休息不好吃不消的。」见夜霏还是不捨的模样，夜魄拉了一下他，低声道。
    「可是，我想和当家的说说话。」夜霏坐了下去，抱了双腿道。自从他们来了后，燕七都是看着他们练功多，连当家的院子都进不去，后面，当家的乾脆去五台山了，回来后事情又多，隔了这幺久时间，他有很多话想跟当家的说。
    「等过些时候吧，现在当家的心情不好，咱们别惹她烦。」夜魄躺倒在地上，低声道。
    「魄，你不想跟当家的说话嘛？」夜霏拉了拉夜魄的衣角问道。
    「我只要能看到她就好。」夜魄将夜霏拉下，轻声道：「别说话了，快睡。」
    燕七手里拿着凌清羽给的那个小布袋，坐在了马车顶上，听得那两人再无声息，手里揉了揉布袋，将布袋收回胸口，还是再看看，再看看吧。
    「清理好了？」杨昭腰刀一抖，抖落了一线血珠，问道。
    「都清理完了。」孟苏将腰刀回鞘，看了一眼荒漠上四散的尸体，回道。
    「已经留下安保军的军械，将军，这已经是第三股党项人的巡逻队了，会不会太密集了些？」杜鸣策马过来，问道。
    「全军加快速度，天亮前越过这片荒原咱们从青龙山走。」杨昭脚点了下马肚，策马往前，随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后面的队伍也开始集合快速的跟上。
    黎明时分，天边露了一丝微光，将那一线云染成艳丽的金红色，将奔驰在荒漠里面的大队骑兵映照出一片剪影。
    越过青龙山，便是一片黄土丘陵，杜鸣早已经派探子摸清楚了路，大队人马在沟渠小道间疾驰，马不解鞍人不下马，一日一夜之后，到达了黄河边。
    要大军就地休息，扎羊皮筏子，杨昭和孟苏杜鸣上了高地。
    黄河在此地绕了一个湾，两岸都是山地，水流也比较湍急，所以这一带附近反而两国都没有人防守。
    「要从上游一点下水，顺势飘过去，在下游一些的地方集合。」杜鸣指着下方道。
    杨昭点点头，道：「要各小队自己看好人，别走散了。」
    「将军，咱们这次要不要就势把中卫也拿下？」孟苏蹲下身子，抓了把沙土，道。
    杨昭摇头道：「不行，就算拿下，也收不住。」毕竟这支队伍是见不得光的，就算趁现在党项大军都集结去了朔州，但是一旦回防，光靠这一万人是守不住的。
    「探子报在靖远这边就留了五千人防守，从这一段到兰州这里，总共也就两万兵力，咱们把这一段扫了过去，然后让大周镇戎军从这一带围攻过来，就可以把会州这一片夺回来，剩下的，就是镇戎军怎幺守住了。」杨昭也蹲在了地上，在沙地上简单的画了个地形图，道。
    「镇戎军的武当功会守嘛？」杜鸣也蹲了下来，问道。
    「会，韩枔会跟他说，白银山的银矿，分他一半。」杨昭冷冷的笑道：「武当功为了银子可是什幺都干得出来的，何况还有这白得的军功。」
    「不过白给他一半的银子，不是有些亏？」孟苏道。
    杨昭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道：「无妨，清羽说这里的白银虽然有，但是远比上她在美洲的银矿，她要的是这里的露天铜矿。」
    「当家的好似什幺都知道，太厉害了。」杜鸣歎了一声，道。
    杨昭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看着那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凌清羽来自于何方他并不想去问，只要现在她在他身边就好。
    黄昏时刻，上百架的大型羊皮筏子已经製成，第一批过河的人，由孟苏带队，先往上游走了百来米然后推筏子下河，斜着往对岸划去。
    此次队伍里除了原来黑水关那一万人，还带了两千当地招募的边民，孟苏从里面挑了在黄河上划过筏子的人出来做划手，人马上去后，羊皮筏子静静的向对岸伐出，在漂流了三百余米上了对岸。
    看对岸人已经安全上岸，这边的人也开始準备第二队，伐手将筏子带到上游一些的地方，重新漂流过来。
    夜色降临，月亮升了起来，今夜风淡云轻，月色明亮，淡淡的带了些光华的月光将密布河面的羊皮筏子照的明明暗暗，让那密集却没有多少声响的景致蒙上了一层神秘之色。
    越过黄河又是一片荒漠之地，杨昭命令队伍稍做休整，吃了早饭后，就往靖远直袭而下。
    凌清羽这行人到了靖远县城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见靖远县还是一片安静，便估计杨昭的军队还未开始攻击，先去了客栈和韩枔会合。
    凌清羽一进去客栈，燕七便对影九道：「九，你们马上过河，去和凌云飞会合，带上十六夜。」又转身看了看后面的少年们，道：「跟好影九，此战是你们的初战，记住以往三爷教你们的。」
    「是！」十六位少年齐声应道。
    「我们先去了。」影九道了声，调转马头往渡口而去，后面十六夜苏姆谢三郎跟随而去。
    隔着黄河，一边是大周的靖远县城，一边是党项的会州县城，凌云飞和一百多位武林人士正在客栈里面吃饭。
    「我说凌大侠，听说那魔教教众众多，咱们这些人，」看了看满大堂气氛热烈大肆拼酒的汉子们，代庆云问道：「行不行啊？」
    「你怕了？」凌云飞拿着酒碗斜着眼睛看着他道。
    「怕？」代庆云哼了一声，脚对板凳上一放，道：「你什幺时候见我怕过？不就几个魔教嘛？我是想，那银子可不可以先给我，要是咱出个事，也算对婆娘有个交代。」
    「银子已经给了，你去问你大哥。」李佑博坐在了凌云飞旁边，道。
    「真的？」代庆云一脸喜色，站起来就往一边正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一桌人，问道：「大哥，银子拿到了？」
    「嗯，我已经叫老七送回去了。」胡燕道。
    「流云寨这次是倾巢而出，好手都在这了，那凌家好大的面子啊。」代庆云歎道。
    「一千两银子一个人，能出得起这个价格的能有几个？」胡燕瞟了他一眼，道：「咱们中原武林一直说剿灭魔教剿灭魔教的，却最多在那魔教到中原晃悠的时候杀上一两个，每年被那妖月掳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几个敢喊来报仇的？那燕三，我敬他！现在看来，能让燕三那种人为之死战效力的人，也不是简单人物。」
    「是啊！」代庆云的眼睛里面冒出了精光，道：「能一人对抗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两百余人，死守不退，听说还被他杀得七七八八了，这样的人，我代庆云佩服！」
    「可惜了，空悟那秃驴一向就喜欢标榜自己什幺正道人士来管闲事，这次做了这种事情，居然就一句闭关悔恨去了，实在叫人心恨！」一边的黑风寨人道。
    「空悟那老贼秃，听说进去之前有说，等待凌家的人前去挑战复仇，他闭关三年后，武功都不知道高到什幺程度了，有几个能打得过他？说话跟放屁一样。」代庆云哼了一声道。
    凌云飞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桌边不出声的叶十一和陆尧，轻笑一声。
    为了加快速度，马车里只留了凌清羽一人，驾车的也就影十三一人，马车里并未带多余的物品，除了药就是些衣物，四匹骏马拉起来跑得便快了许多。
    十六夜和苏姆谢三郎也骑马跟在了后面，这让凌清羽很是郁闷，这些孩子什幺时候学会骑马的？为什幺就是我不会？
    队伍上了官道后并未进驿站休息，而是到了夜深之时，直接在路边宿营。
    看着孩子们也依偎在一起席地而睡，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凌清羽有些担心，便拿了毯子準备去给他们盖。
    「如若这些都受不住，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们了。」燕七在她身边淡淡的道。
    凌清羽一愣，影十三在旁边笑道：「我们这幺大的时候，连吃的都要靠杀人抢的，有件衣服穿就已经很好了。」
    果然是教育方法不一样嘛？凌清羽哑然，却也知道如若要想这些孩子们能在这个世界成为强者，就必然要受严苛的训练。
    「当家的。」夜魄揉着眼睛坐起了身，看到凌清羽手上的毯子和身边燕七影十三不赞同的神色，爬了起来，道：「我们很好，当家的，你去休息吧。」
    才十三岁的孩子，却已经比自己都高一些了，凌清羽看着面前的夜魄心里感歎道，这些孩子在前些年还天天带着他们，后来基本就被关在封神岛受训，隔上那幺些时间一见，就已经长大很多，比如这个夜魄，想当初在海州见到的时候，个子瘦小，人瘦的只剩了皮包骨，脸上也似乎只剩下了一对大眼，瞧着和那索马里的难民也差不多了，如今看这身高，只怕日后来个一百八十公分是没问题的，只是那眼里少有的坚毅，却是到现在都没变。
    「嗯，多吃点肉。」凌清羽感歎中抬手想揉他头，可是他的高度已经不是那幺容易能摸到了，正準备放下手，夜魄却是自己蹲下去了些，于是凌清羽便自然的揉了揉他头，笑道。
    看到夜魄，凌清羽自然就想起那另外一个天才夜霏，转头看去，见旁边已经站起来了个少年，这个少年不高，还比她矮半个头，一张圆脸带着可爱的酒窝，两只大眼上长如蒲扇般的眼睫毛眨巴眨巴的，看上去很是可喜。
    少年上前一步，拉了凌清羽的衣角，抬头唤道：「当家的，夜霏有吃肉。」有吃肉也长不高啊。
    「嗯，所有要更加多吃。」凌清羽捏了捏他的脸，嗯，还是一样的舒服。
    「当家的去休息吧。」夜魄轻声道，同时拉了一下夜霏。
    凌清羽揉了揉夜霏的头，笑了下，拿了毯子回去车里睡觉。
    「夜深了，当家的不比我们，休息不好吃不消的。」见夜霏还是不捨的模样，夜魄拉了一下他，低声道。
    「可是，我想和当家的说说话。」夜霏坐了下去，抱了双腿道。自从他们来了后，燕七都是看着他们练功多，连当家的院子都进不去，后面，当家的乾脆去五台山了，回来后事情又多，隔了这幺久时间，他有很多话想跟当家的说。
    「等过些时候吧，现在当家的心情不好，咱们别惹她烦。」夜魄躺倒在地上，低声道。
    「魄，你不想跟当家的说话嘛？」夜霏拉了拉夜魄的衣角问道。
    「我只要能看到她就好。」夜魄将夜霏拉下，轻声道：「别说话了，快睡。」
    燕七手里拿着凌清羽给的那个小布袋，坐在了马车顶上，听得那两人再无声息，手里揉了揉布袋，将布袋收回胸口，还是再看看，再看看吧。
    「清理好了？」杨昭腰刀一抖，抖落了一线血珠，问道。
    「都清理完了。」孟苏将腰刀回鞘，看了一眼荒漠上四散的尸体，回道。
    「已经留下安保军的军械，将军，这已经是第三股党项人的巡逻队了，会不会太密集了些？」杜鸣策马过来，问道。
    「全军加快速度，天亮前越过这片荒原咱们从青龙山走。」杨昭脚点了下马肚，策马往前，随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后面的队伍也开始集合快速的跟上。
    黎明时分，天边露了一丝微光，将那一线云染成艳丽的金红色，将奔驰在荒漠里面的大队骑兵映照出一片剪影。
    越过青龙山，便是一片黄土丘陵，杜鸣早已经派探子摸清楚了路，大队人马在沟渠小道间疾驰，马不解鞍人不下马，一日一夜之后，到达了黄河边。
    要大军就地休息，扎羊皮筏子，杨昭和孟苏杜鸣上了高地。
    黄河在此地绕了一个湾，两岸都是山地，水流也比较湍急，所以这一带附近反而两国都没有人防守。
    「要从上游一点下水，顺势飘过去，在下游一些的地方集合。」杜鸣指着下方道。
    杨昭点点头，道：「要各小队自己看好人，别走散了。」
    「将军，咱们这次要不要就势把中卫也拿下？」孟苏蹲下身子，抓了把沙土，道。
    杨昭摇头道：「不行，就算拿下，也收不住。」毕竟这支队伍是见不得光的，就算趁现在党项大军都集结去了朔州，但是一旦回防，光靠这一万人是守不住的。
    「探子报在靖远这边就留了五千人防守，从这一段到兰州这里，总共也就两万兵力，咱们把这一段扫了过去，然后让大周镇戎军从这一带围攻过来，就可以把会州这一片夺回来，剩下的，就是镇戎军怎幺守住了。」杨昭也蹲在了地上，在沙地上简单的画了个地形图，道。
    「镇戎军的武当功会守嘛？」杜鸣也蹲了下来，问道。
    「会，韩枔会跟他说，白银山的银矿，分他一半。」杨昭冷冷的笑道：「武当功为了银子可是什幺都干得出来的，何况还有这白得的军功。」
    「不过白给他一半的银子，不是有些亏？」孟苏道。
    杨昭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道：「无妨，清羽说这里的白银虽然有，但是远比上她在美洲的银矿，她要的是这里的露天铜矿。」
    「当家的好似什幺都知道，太厉害了。」杜鸣歎了一声，道。
    杨昭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看着那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凌清羽来自于何方他并不想去问，只要现在她在他身边就好。
    黄昏时刻，上百架的大型羊皮筏子已经製成，第一批过河的人，由孟苏带队，先往上游走了百来米然后推筏子下河，斜着往对岸划去。
    此次队伍里除了原来黑水关那一万人，还带了两千当地招募的边民，孟苏从里面挑了在黄河上划过筏子的人出来做划手，人马上去后，羊皮筏子静静的向对岸伐出，在漂流了三百余米上了对岸。
    看对岸人已经安全上岸，这边的人也开始準备第二队，伐手将筏子带到上游一些的地方，重新漂流过来。
    夜色降临，月亮升了起来，今夜风淡云轻，月色明亮，淡淡的带了些光华的月光将密布河面的羊皮筏子照的明明暗暗，让那密集却没有多少声响的景致蒙上了一层神秘之色。
    越过黄河又是一片荒漠之地，杨昭命令队伍稍做休整，吃了早饭后，就往靖远直袭而下。
    凌清羽这行人到了靖远县城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见靖远县还是一片安静，便估计杨昭的军队还未开始攻击，先去了客栈和韩枔会合。
    凌清羽一进去客栈，燕七便对影九道：「九，你们马上过河，去和凌云飞会合，带上十六夜。」又转身看了看后面的少年们，道：「跟好影九，此战是你们的初战，记住以往三爷教你们的。」
    「是！」十六位少年齐声应道。
    「我们先去了。」影九道了声，调转马头往渡口而去，后面十六夜苏姆谢三郎跟随而去。
    隔着黄河，一边是大周的靖远县城，一边是党项的会州县城，凌云飞和一百多位武林人士正在客栈里面吃饭。
    「我说凌大侠，听说那魔教教众众多，咱们这些人，」看了看满大堂气氛热烈大肆拼酒的汉子们，代庆云问道：「行不行啊？」
    「你怕了？」凌云飞拿着酒碗斜着眼睛看着他道。
    「怕？」代庆云哼了一声，脚对板凳上一放，道：「你什幺时候见我怕过？不就几个魔教嘛？我是想，那银子可不可以先给我，要是咱出个事，也算对婆娘有个交代。」
    「银子已经给了，你去问你大哥。」李佑博坐在了凌云飞旁边，道。
    「真的？」代庆云一脸喜色，站起来就往一边正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一桌人，问道：「大哥，银子拿到了？」
    「嗯，我已经叫老七送回去了。」胡燕道。
    「流云寨这次是倾巢而出，好手都在这了，那凌家好大的面子啊。」代庆云歎道。
    「一千两银子一个人，能出得起这个价格的能有几个？」胡燕瞟了他一眼，道：「咱们中原武林一直说剿灭魔教剿灭魔教的，却最多在那魔教到中原晃悠的时候杀上一两个，每年被那妖月掳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几个敢喊来报仇的？那燕三，我敬他！现在看来，能让燕三那种人为之死战效力的人，也不是简单人物。」
    「是啊！」代庆云的眼睛里面冒出了精光，道：「能一人对抗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两百余人，死守不退，听说还被他杀得七七八八了，这样的人，我代庆云佩服！」
    「可惜了，空悟那秃驴一向就喜欢标榜自己什幺正道人士来管闲事，这次做了这种事情，居然就一句闭关悔恨去了，实在叫人心恨！」一边的黑风寨人道。
    「空悟那老贼秃，听说进去之前有说，等待凌家的人前去挑战复仇，他闭关三年后，武功都不知道高到什幺程度了，有几个能打得过他？说话跟放屁一样。」代庆云哼了一声道。
    凌云飞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桌边不出声的叶十一和陆尧，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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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 杨昭的实力

    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大堂顿时安静下来，全部扭头看向门外，大门被推开，走进一群少年，都是黑衣劲靠，头髮用条白色丝带绑在脑后，衣角之处滚了一个银色的凌字。
    这群少年除了最头三个年级稍微大些，后面的少年都是十二三岁，却一个个都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带着森然冷意。
    凌云飞招了招手，道：「影九，这边。」
    影九带人绕过满大堂饶有兴味的目光走到了凌云飞桌边，道：「凌大侠，还不去会合嘛？」
    「吃完就走。你们也吃点？」凌云飞放下了腿，笑道。
    影九看了眼桌上的大鱼大肉，道：「我们已经用过，还是请凌大侠尽快出发吧。」
    「好吧，走了~」凌云飞起身喊了一声，大堂里便哄然声起，各种拿武器起身还有调笑那些喝多了的声音。
    「这位小哥好生俊俏，不如…」一个穿着红衣很是爽朗的女侠走过苏姆身边的时候去挑他的髮带，笑道。
    苏姆退后一步闪开了她的手，后面的凌云飞已经拿斧柄挡住了女侠，笑道：「素素，这孩子有主了，你就别想了，走吧。」
    苏素素一笑，道：「大哥这次可要多分点银子给我，我好也去买上一个。」这少年金髮碧眼，长得比大周人要俊俏得多，看着就让人欢喜。
    乱哄哄的一帮人出到外面，翻身上马，然后呼啸着而去。
    「老闆，没事吧？」小二一边收拾着杂乱的大堂一边问道。
    「没事，一帮找死的人而已。」老闆淡然的算账，嗯，钱给的倒是爽快，不过才一百多号人就想去杀一千多人的神教，不是找死是什幺？
    看着前行的路并非直接往魔教所在的阳明山而去，李佑博问道：「大哥，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先去汇合下凌家的人。」到了这里，凌云飞也不瞒着了，笑道。
    「凌家的人？凌家不是商家吗？能有什幺助力？」苏素素快马赶了上来，笑道：「那些少年能抵什幺作用？」
    凌云飞看了一眼影九，道：「别小看他们，也别小看凌家。」
    「哟，大哥，你这是灭我们流云寨的威风啊！」苏素素拂了下长髮，笑道：「说到凌家，他们家的轻罗真是不错，大哥你帮我说说，送我两匹…呗…」
    苏素素的声音低了下去，转过一道荒芜的山弯，马队驶进一片荒地之时，冷清的月色之下，只见一片森寒的兵刃的反光，而在那最前面有一人红甲黑马，手中长枪银光闪闪，如同他人一样，闪耀出嗜血的光芒。
    凌云飞勒住了马的缰绳，让后面的马队一阵混乱，嘶叫声一片中，方纷纷停住马的脚步。
    李佑博眼角余光看到那些少年们居然早早停步，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模样，心里暗暗一动。
    「不会吧？」苏素素瞪大了眼，那一片黑麻麻的人群，难道他们被党项军队看上了？这是江湖恩怨啊，一般没有朝廷会来管的吧？
    「格老子的，我们跟鞑子拼了！」代庆云吼了一声，刚欲上前，就见那群人马里面跑出了一对马队。
    孟苏带队从凌云飞身边策马而过，影九带人跟了上去，见凌云飞也跟了上去，李佑博一边策马跟上一边嘀咕道：「这是凌家的人？」这见鬼的就是军队好吧！
    孟苏带的人总有一千人，看着这些军容整齐，手中长枪劲弩都带着寒光的彪形大汉们，武林汉子们沉默了。
    「我们这幺打，那党项人不会派军队过来吧？」李佑博轻声问凌云飞道。
    「你认为那些党项军队能过得来嘛？」凌云飞也轻声道。
    李佑博默然了，是啊，这里这幺多人还只是分出来的一部分，那边大部分的人都没动，轻声歎道：「大哥，你确定我们是去杀魔教？」
    「当然，我们只是正义的中原武林人士，看不过魔教杀人抢劫的恶行，所以替天行道！」凌云飞正气凛然的道。如若真是那些武林正道傻不拉几的去进攻魔教，那才叫****呢，阳明山离会州军营也就一百多里，到时候谁会管你什幺江湖恩怨，那些党项军肯定会杀过来，就算你有几十上百高手又怎样，当得过五千人的军队？
    妖月啊，你说你没事做去抓那没有任何姿色的凌清羽干嘛？自己赔上一条命不说，还赔上整个魔教！
    阳明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在群山环抱之地，沿着山峦修建有石块堆砌而成的要塞，一层层的延伸上去，在顶部建有大片宫殿式的建筑，在月光下，有着朦胧的美。
    胡燕望着那坚实的城墙般的围墙，轻声问凌云飞道：「凌大哥，咱们就这幺冲上去？」这地势，虽然大伙都有轻功，也肯定要损失惨重。
    凌云飞压了压手，要他们不要出声，然后看向了把马留在山下，悄然上山的孟苏那伙人。
    孟苏伸出手探了探风向，然后做了个手势，身边的人开始静静的拔箭，然后如同波纹一样蔓延开来，将身形隐在黑色披风里的战士们纷纷拿起长弓拔出钢箭。
    孟苏拿起长枪，他身后五十个亲卫也拿起长枪，然后将一些圆球繫在了上面。
    「準备拿石头砸死他们？」武林人士里面有人低笑道。
    凌云飞一眼瞪过去，见那人低了头，再转眼看去，就见孟苏和亲卫已经站立起来，手中长枪用力，将那圆球给甩了出去。
    寂静的月色里，那五十一个圆球划出漂亮的弧线直接飞过城墙落在了高墙后面。
    轰隆隆的巨响在高墙内响起，巨大的火焰冒了起来，然后是嘈杂的人声，各种惊呼声，火焰的映照下，可以清楚看到山上那些殿堂里面窜出来很多人，在到处乱跑。
    孟苏拿起了弓，低吼一声：「射！」手中的钢箭连珠般的射出，将那些涌上城墙的人一个个的射杀下去。
    随后是箭雨，上千支钢箭落在城墙后面，密密麻麻的箭雨，让那些乱窜的人群顿时清空一半。
    随后，第二波箭雨再度袭来。
    「童护法！童护法！」
    正抱着美人做得正欢的童鼎掀开纱帐，怒道：「叫什幺叫！没看护法我正在练功嘛！」
    「护法，有人攻山了！」教众跌进门口叫道。
    「攻山？谁这幺大的胆子？要小的们好好玩玩，别都弄死了，留两个给我。」童鼎将纱帐一放，準备继续。
    「护法，好多人啊，前门已经失陷了！」教众叫道。
    「什幺？」童鼎推开身下之人，起身穿衣拿武器，然后走出了房门。
    他所在的殿堂只处于教主的光明殿下，从殿前的台阶上可以看到有火龙正从山腰的前门蔓延上来，漫天的箭雨正飞射而上，将那些匆忙而出的教众钉在了地上墙上，下面的街巷里，到处可见教众的尸体。
    童鼎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从森林里面跃出的人，吼道：「给会州发信，要会州派兵过来！」来人这幺多，绝对不是一两个武林门派，只是这幺多人，为什幺会州那边会让他们过来而不给一点消息呢？
    看到山顶上燃烧起来的烽火，孟苏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将腰刀抽出，大吼道：「杀！」
    上千人同时大吼出的杀字让山林都为之一震，凌云飞赶紧也跟上一声大吼，然后飞身掠上了城墙。
    阳明山的烽火高高的燃起，火光在会州都能看得到，杨昭将长枪从尸体上拔出，横向一扫，将一冲过来的士兵扫翻在地，手掌一鬆，手指一转，长枪往后刺出，再一拔出便带出了一蓬血花。
    「你是谁？」看着面前这个如同修罗一般的红甲男人，党项将领往后退着，嘶哑着吼道。
    「大周镇戎军！」杨昭唯一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闪过一丝讥讽，道。
    放你妈的屁，老子跟那镇戎军熟得不能再熟，什幺时候出了你们这帮煞神！党项军将领死得很是死不瞑目。
    会州军营的厮杀是静默的，在熟睡中被突袭的党项人有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就被箭雨射杀，随后被上万匹战马践踏，能抄起武器反抗的不过三分之一，又被这些煞神般的士兵围剿。
    单方面屠杀般的战斗。
    「将军，烧营嘛？」杜鸣策马过来问道。
    「先把我们的箭收了，再看看有没有活口。」杨昭一枪扎在了一个还在动的党项兵身上，道。
    「是。」杜鸣下了马招呼人将箭镞全部收回去，然后给还活着的人补刀。
    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大堂顿时安静下来，全部扭头看向门外，大门被推开，走进一群少年，都是黑衣劲靠，头髮用条白色丝带绑在脑后，衣角之处滚了一个银色的凌字。
    这群少年除了最头三个年级稍微大些，后面的少年都是十二三岁，却一个个都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带着森然冷意。
    凌云飞招了招手，道：「影九，这边。」
    影九带人绕过满大堂饶有兴味的目光走到了凌云飞桌边，道：「凌大侠，还不去会合嘛？」
    「吃完就走。你们也吃点？」凌云飞放下了腿，笑道。
    影九看了眼桌上的大鱼大肉，道：「我们已经用过，还是请凌大侠尽快出发吧。」
    「好吧，走了~」凌云飞起身喊了一声，大堂里便哄然声起，各种拿武器起身还有调笑那些喝多了的声音。
    「这位小哥好生俊俏，不如…」一个穿着红衣很是爽朗的女侠走过苏姆身边的时候去挑他的髮带，笑道。
    苏姆退后一步闪开了她的手，后面的凌云飞已经拿斧柄挡住了女侠，笑道：「素素，这孩子有主了，你就别想了，走吧。」
    苏素素一笑，道：「大哥这次可要多分点银子给我，我好也去买上一个。」这少年金髮碧眼，长得比大周人要俊俏得多，看着就让人欢喜。
    乱哄哄的一帮人出到外面，翻身上马，然后呼啸着而去。
    「老闆，没事吧？」小二一边收拾着杂乱的大堂一边问道。
    「没事，一帮找死的人而已。」老闆淡然的算账，嗯，钱给的倒是爽快，不过才一百多号人就想去杀一千多人的神教，不是找死是什幺？
    看着前行的路并非直接往魔教所在的阳明山而去，李佑博问道：「大哥，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先去汇合下凌家的人。」到了这里，凌云飞也不瞒着了，笑道。
    「凌家的人？凌家不是商家吗？能有什幺助力？」苏素素快马赶了上来，笑道：「那些少年能抵什幺作用？」
    凌云飞看了一眼影九，道：「别小看他们，也别小看凌家。」
    「哟，大哥，你这是灭我们流云寨的威风啊！」苏素素拂了下长髮，笑道：「说到凌家，他们家的轻罗真是不错，大哥你帮我说说，送我两匹…呗…」
    苏素素的声音低了下去，转过一道荒芜的山弯，马队驶进一片荒地之时，冷清的月色之下，只见一片森寒的兵刃的反光，而在那最前面有一人红甲黑马，手中长枪银光闪闪，如同他人一样，闪耀出嗜血的光芒。
    凌云飞勒住了马的缰绳，让后面的马队一阵混乱，嘶叫声一片中，方纷纷停住马的脚步。
    李佑博眼角余光看到那些少年们居然早早停步，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模样，心里暗暗一动。
    「不会吧？」苏素素瞪大了眼，那一片黑麻麻的人群，难道他们被党项军队看上了？这是江湖恩怨啊，一般没有朝廷会来管的吧？
    「格老子的，我们跟鞑子拼了！」代庆云吼了一声，刚欲上前，就见那群人马里面跑出了一对马队。
    孟苏带队从凌云飞身边策马而过，影九带人跟了上去，见凌云飞也跟了上去，李佑博一边策马跟上一边嘀咕道：「这是凌家的人？」这见鬼的就是军队好吧！
    孟苏带的人总有一千人，看着这些军容整齐，手中长枪劲弩都带着寒光的彪形大汉们，武林汉子们沉默了。
    「我们这幺打，那党项人不会派军队过来吧？」李佑博轻声问凌云飞道。
    「你认为那些党项军队能过得来嘛？」凌云飞也轻声道。
    李佑博默然了，是啊，这里这幺多人还只是分出来的一部分，那边大部分的人都没动，轻声歎道：「大哥，你确定我们是去杀魔教？」
    「当然，我们只是正义的中原武林人士，看不过魔教杀人抢劫的恶行，所以替天行道！」凌云飞正气凛然的道。如若真是那些武林正道傻不拉几的去进攻魔教，那才叫****呢，阳明山离会州军营也就一百多里，到时候谁会管你什幺江湖恩怨，那些党项军肯定会杀过来，就算你有几十上百高手又怎样，当得过五千人的军队？
    妖月啊，你说你没事做去抓那没有任何姿色的凌清羽干嘛？自己赔上一条命不说，还赔上整个魔教！
    阳明山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在群山环抱之地，沿着山峦修建有石块堆砌而成的要塞，一层层的延伸上去，在顶部建有大片宫殿式的建筑，在月光下，有着朦胧的美。
    胡燕望着那坚实的城墙般的围墙，轻声问凌云飞道：「凌大哥，咱们就这幺冲上去？」这地势，虽然大伙都有轻功，也肯定要损失惨重。
    凌云飞压了压手，要他们不要出声，然后看向了把马留在山下，悄然上山的孟苏那伙人。
    孟苏伸出手探了探风向，然后做了个手势，身边的人开始静静的拔箭，然后如同波纹一样蔓延开来，将身形隐在黑色披风里的战士们纷纷拿起长弓拔出钢箭。
    孟苏拿起长枪，他身后五十个亲卫也拿起长枪，然后将一些圆球繫在了上面。
    「準备拿石头砸死他们？」武林人士里面有人低笑道。
    凌云飞一眼瞪过去，见那人低了头，再转眼看去，就见孟苏和亲卫已经站立起来，手中长枪用力，将那圆球给甩了出去。
    寂静的月色里，那五十一个圆球划出漂亮的弧线直接飞过城墙落在了高墙后面。
    轰隆隆的巨响在高墙内响起，巨大的火焰冒了起来，然后是嘈杂的人声，各种惊呼声，火焰的映照下，可以清楚看到山上那些殿堂里面窜出来很多人，在到处乱跑。
    孟苏拿起了弓，低吼一声：「射！」手中的钢箭连珠般的射出，将那些涌上城墙的人一个个的射杀下去。
    随后是箭雨，上千支钢箭落在城墙后面，密密麻麻的箭雨，让那些乱窜的人群顿时清空一半。
    随后，第二波箭雨再度袭来。
    「童护法！童护法！」
    正抱着美人做得正欢的童鼎掀开纱帐，怒道：「叫什幺叫！没看护法我正在练功嘛！」
    「护法，有人攻山了！」教众跌进门口叫道。
    「攻山？谁这幺大的胆子？要小的们好好玩玩，别都弄死了，留两个给我。」童鼎将纱帐一放，準备继续。
    「护法，好多人啊，前门已经失陷了！」教众叫道。
    「什幺？」童鼎推开身下之人，起身穿衣拿武器，然后走出了房门。
    他所在的殿堂只处于教主的光明殿下，从殿前的台阶上可以看到有火龙正从山腰的前门蔓延上来，漫天的箭雨正飞射而上，将那些匆忙而出的教众钉在了地上墙上，下面的街巷里，到处可见教众的尸体。
    童鼎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从森林里面跃出的人，吼道：「给会州发信，要会州派兵过来！」来人这幺多，绝对不是一两个武林门派，只是这幺多人，为什幺会州那边会让他们过来而不给一点消息呢？
    看到山顶上燃烧起来的烽火，孟苏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将腰刀抽出，大吼道：「杀！」
    上千人同时大吼出的杀字让山林都为之一震，凌云飞赶紧也跟上一声大吼，然后飞身掠上了城墙。
    阳明山的烽火高高的燃起，火光在会州都能看得到，杨昭将长枪从尸体上拔出，横向一扫，将一冲过来的士兵扫翻在地，手掌一鬆，手指一转，长枪往后刺出，再一拔出便带出了一蓬血花。
    「你是谁？」看着面前这个如同修罗一般的红甲男人，党项将领往后退着，嘶哑着吼道。
    「大周镇戎军！」杨昭唯一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闪过一丝讥讽，道。
    放你妈的屁，老子跟那镇戎军熟得不能再熟，什幺时候出了你们这帮煞神！党项军将领死得很是死不瞑目。
    会州军营的厮杀是静默的，在熟睡中被突袭的党项人有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就被箭雨射杀，随后被上万匹战马践踏，能抄起武器反抗的不过三分之一，又被这些煞神般的士兵围剿。
    单方面屠杀般的战斗。
    「将军，烧营嘛？」杜鸣策马过来问道。
    「先把我们的箭收了，再看看有没有活口。」杨昭一枪扎在了一个还在动的党项兵身上，道。
    「是。」杜鸣下了马招呼人将箭镞全部收回去，然后给还活着的人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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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5章 魔教的覆灭

    「童鼎！」
    听得花毒的叫声，童鼎回头道：「怎幺样，会州有回复了嘛？」
    「没有，没有看到那边的烽火！来人是谁？」花毒从上面的光明殿跃了下来，问道。
    「我怎幺知道？就跟你说，不要去和那大周的公主勾搭，谁知道你们惹了谁？你看看，下面那幺多人，我们能抵挡得住？」童鼎怒道。
    「那是梁大人的命令，目的就是要大周君臣离心，你懂个屁！」花毒道。
    「咱们心一神教在这阳明山好好的，都是你鼓动教主去和那梁老头勾搭，弄得这次教主失蹤，卢左使带的那些高手也死得一个不剩，要不，我们怎幺会这幺狼狈？」童鼎大怒道。
    「两位护法，他们已经杀上中门了。」教众在旁边战战兢兢的道。
    「哼，我们杀下去，看看谁杀的人多。」童鼎说完，就带着本殿高手飞身而下。
    「花护法？」花毒的手下小心的问了一声。
    「迎战！不能让童鼎给小瞧了，不就是一些中原人嘛！」花毒哼了一声，也跃下了台阶。
    影九和少年们跟在孟苏旁边，如若有武功的教众扑过来，他们便迎了上去。
    少年们是第一次杀人，血溅在脸上带来一股腥热，剑刺入人体发出噗嗤噗嗤如同煎肉一般的声音，刀砍在骨头上如同砍柴一样，倒下去的人眼睛都瞪了出来，血肉横飞。
    「不能退！」夜魄一刀砍翻一个袭击夜雨的敌人，顶住了夜雨的身子，大喝道：「记住三爷教的！三爷教我们什幺！？」
    「狭路相逢勇者胜！往前生！退后死！」十六个少年同时大吼道，刀光剑光更见犀利，往前冲去。
    凌清羽在封神岛上的时候，听到燕三教他们对敌之时的士气，当时便笑道，你们这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啊，这话便被燕三当成阐述性语言教给了少年们，不畏死，才能从死里求得一条生路，有要保护的人，才能更加坚强。
    苏素素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少年们分成两阵一阵为剑阵一阵为刀阵，在那人群中冲杀出一片血海，喃喃道：「这还了得，这还了得？」
    「咱们可不能被帮孩子给比了下去。」凌云飞大笑道，纵身跃起，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对上了飞掠下来的那些红衣教众。正主子，总算出来了！
    「哟，这不是陆大侠嘛？」花毒随手洒了把毒粉，身形往后急退，娇笑道。
    陆尧挥袖将毒粉挥开，重剑随影而上，剑剑不离他要害，迫得他急急后退，离开了后面人群的範围。
    「小心他的毒！」胡燕喊了一声，跃上了屋顶，带着手下迎上了其他红衣教众。
    孟苏随手拿起了墙壁上的火把，道：「这些人交给他们，我们从下面围剿，烧了他们老窝。」
    周围人应了一声，大队人马往两边分散开来，纷纷拿起火把燃起了就往屋顶上丢。
    「孟大哥，你们去守出口！」叶十一跃到了孟苏身边道。
    看被红衣教众砍伤的兵士越来越多，孟苏点了下头，大声道：「撤到出口，守住出口！」
    红甲兵士潮水般的撤下了中门，沿着城墙在几个出口处张开了弓，一层层的将出口围住。
    大批的普通教众被杀，中门到前门之间便成了红衣教众和武林人士的战场。
    叶十一满目通红，眼前似乎又闪现出那妖月大笑着将凌清羽丢下悬崖的画面，长剑如虹，招招狠辣的冲进了那一团红色之中。
    凌云飞的开山斧在月色下更见霸气，大开大合的和童鼎战成一团。
    凌云飞对上了童鼎，陆尧对上了花毒，胡燕和李佑博对上了右使万开来，一步步的杀到了前门上面。
    少年们身上都带了不少伤，但是气势一点未落，剑阵刀阵依然是让人恐惧的存在。
    苏姆和谢三郎两人背靠背双刀合璧，随侍在了影九的身后。
    「你们两跟着我干嘛？」影九一边打一边问道。
    「当家的说，你伤未好，要我们看着你点。」苏姆道。
    「什幺时候说的？」影九很郁闷，看着我点？还是要我看着你们两个一点啊？好好的越女剑和墨家刀不好好学，一个死抱着那埃及人教的刀法，一个死抱着那日本人教的刀法，你们两个比十六夜都大上那幺几岁，现在连十六夜都打不过，好意思？
    「当家的中午吃饭的时候说的。」谢三郎道。
    「跟好我！」影九懒得跟他们两个啰嗦，长剑一挑将刺向谢三郎的剑挑开，然后欺身而上一剑了解了那人的性命，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更前面一些的战场。
    叶十一在杀了多人后，被个白鬍子老头挡住了去路，老头的掌力很是雄厚，招招都带了凄厉的风声，叶十一冷冷一笑，长剑闪动，在空中留下了如同烟花一般的残影。
    花毒对于刚才自己居然没有逃，肠子都悔青了，他擅长的是毒，可是不管他洒出什幺毒，那陆尧都跟没事一样，一招比一招狠辣，掌中的内力也越发强劲。
    见花毒已经显了败象，凌云飞长啸一声，开山斧便带上了雷霆之势，夹带着隐隐雷鸣往童鼎身上劈去。
    「吃我的紫雷八击！一击！」随着凌云飞的大吼声，开山斧一斧头接一斧头的将童鼎劈得往后退去，虎口开裂，在那激烈的内劲震荡和开山斧的雷霆之力下，狂喷出血来，最后被凌云飞的一斧头劈开在了前门的心一神教的牌匾下。
    花毒心神一震，便欲抽身退走，耳边却听得陆尧冷笑道：「想走？」见陆尧不知何时已经逼近在身前，大惊之下便欲再退，却已经是退无可退，被重剑一剑穿心钉在了牌匾下。
    胡燕和李佑博也杀了那右使，抹了一把血叫道：「妖月，给老子滚出来！」
    上面的光明殿静默无声。
    「妖月，早在卧龙峰就被燕三杀了。」陆尧丢了颗药丸在嘴里，靠在牌匾上深吸一口气，转身杀进了下面的红衣教众里面。
    「啊？」胡燕有些愣神，带了些僵硬的看向凌云飞。
    「如若不是燕三先和妖月打了一场，也不会那幺容易死在空悟那老贼秃的手上。」凌云飞说完后，也转身杀入了红衣教众里面。
    好嘛，妖月被凌家的燕三杀了，这上千教众被凌家的军队杀了，就连那长老和护法都是被凌家的人杀的，等等，胡燕追上去问道：「我说陆尧，你也拿银子了？」
    「我本是凌家的人。」陆尧的声音轻得在那喊杀声中如同一缕青烟般，消散。
    「别啰嗦了，快点干活！」李佑博拍了一下胡燕，追着凌云飞而去。
    战斗变成一边倒，有些想要逃出去的教众直接被射死在了门口，心一神教的殿堂修建得很是严谨，四面都被高墙围住，但是此时反而成了无法逃生的死地。
    看着满地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些妇孺，影九心里暗道，幸好没有让当家的跟来。
    见里面好似再无活人，孟苏挥手带队涌进了光明殿，在殿后的宝库里面果然见到了满屋子的银锭。
    「孟大哥，你来看。」叶十一挑起了殿后的纱帘，指着下面道。
    下面是陡峭的山崖，在群山环抱的山谷里面，有细碎的灯火。
    「我下去。」叶十一说了声，便从旁边扯了根绳子繫在了柱子上，然后一手拿着绳子，脚点下了山壁上，往下急奔下去。
    影九也拿了根绳子对柱子上一系，然后回头瞪着苏姆和谢三郎道：「十六夜下来，你们两给我在上面守着！」看你们两比我自己杀还累。
    孟苏叫兵士将银锭都抬出去，同时不动声色的将后殿给围住。
    「怎幺样？」凌云飞走到坐在台阶上的陆尧身边坐下，问道。
    「无事。」陆尧摇头道，然后又丢了颗药丸进嘴里。
    他受那样重的内伤，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哪有可能那幺快好？凌云飞望了他一眼，问道：「你的仇人，还剩下哪些？」
    「仇人？」陆尧忽然自嘲的笑了声，道：「我一直以为当年策划那场屠杀的是风幻天和康元，其实他们也不过是打手而已，那一切都是宁疏风和端安郡王分赃不公，端安郡王灭口而已。」他听了叶十一的传信后一直跟着端安郡王的人，从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中得到了这个让他震惊却是最符合事实的答案，当初谁都知道宁疏风和端安郡王府的关係，就算他的夫人不过是郡王的庶女，但是宁疏风是郡王在江湖里的代言人却是事实，所以，能让风幻天和康元出手的，不光是那干将莫邪双剑和流风剑谱，而是郡王的首肯。
    「那你还想报仇吗？」凌云飞深望了他一眼，问道，这个仇人可不是一般人啊，康元的武功比风幻天还高，郡王手下有五万禁军，凭个人之力，只怕边都摸不到，难怪他想要当武林盟主，至少可以用这个位置去质疑风幻天和康元的本来面目。
    陆尧微微摇头，道：「你知道宁疏风为何跟郡王翻脸？因为钱家的藏宝图，当年宁疏风中途劫走了钱家的人抢走了藏宝图却没有给郡王，宁疏风和我父亲，想自己去拿那越女剑剑谱和那些宝藏。报仇…哼…」可怜我这幺多年还一直为仇人做事，为他们去找宝藏，为他们的贪婪，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放弃，更为此而……
    凌云飞一时无语，拍了拍他的肩头，向正咋咋忽忽吵闹着包扎伤口的寨中弟兄们走去。
    「童鼎！」
    听得花毒的叫声，童鼎回头道：「怎幺样，会州有回复了嘛？」
    「没有，没有看到那边的烽火！来人是谁？」花毒从上面的光明殿跃了下来，问道。
    「我怎幺知道？就跟你说，不要去和那大周的公主勾搭，谁知道你们惹了谁？你看看，下面那幺多人，我们能抵挡得住？」童鼎怒道。
    「那是梁大人的命令，目的就是要大周君臣离心，你懂个屁！」花毒道。
    「咱们心一神教在这阳明山好好的，都是你鼓动教主去和那梁老头勾搭，弄得这次教主失蹤，卢左使带的那些高手也死得一个不剩，要不，我们怎幺会这幺狼狈？」童鼎大怒道。
    「两位护法，他们已经杀上中门了。」教众在旁边战战兢兢的道。
    「哼，我们杀下去，看看谁杀的人多。」童鼎说完，就带着本殿高手飞身而下。
    「花护法？」花毒的手下小心的问了一声。
    「迎战！不能让童鼎给小瞧了，不就是一些中原人嘛！」花毒哼了一声，也跃下了台阶。
    影九和少年们跟在孟苏旁边，如若有武功的教众扑过来，他们便迎了上去。
    少年们是第一次杀人，血溅在脸上带来一股腥热，剑刺入人体发出噗嗤噗嗤如同煎肉一般的声音，刀砍在骨头上如同砍柴一样，倒下去的人眼睛都瞪了出来，血肉横飞。
    「不能退！」夜魄一刀砍翻一个袭击夜雨的敌人，顶住了夜雨的身子，大喝道：「记住三爷教的！三爷教我们什幺！？」
    「狭路相逢勇者胜！往前生！退后死！」十六个少年同时大吼道，刀光剑光更见犀利，往前冲去。
    凌清羽在封神岛上的时候，听到燕三教他们对敌之时的士气，当时便笑道，你们这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啊，这话便被燕三当成阐述性语言教给了少年们，不畏死，才能从死里求得一条生路，有要保护的人，才能更加坚强。
    苏素素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少年们分成两阵一阵为剑阵一阵为刀阵，在那人群中冲杀出一片血海，喃喃道：「这还了得，这还了得？」
    「咱们可不能被帮孩子给比了下去。」凌云飞大笑道，纵身跃起，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对上了飞掠下来的那些红衣教众。正主子，总算出来了！
    「哟，这不是陆大侠嘛？」花毒随手洒了把毒粉，身形往后急退，娇笑道。
    陆尧挥袖将毒粉挥开，重剑随影而上，剑剑不离他要害，迫得他急急后退，离开了后面人群的範围。
    「小心他的毒！」胡燕喊了一声，跃上了屋顶，带着手下迎上了其他红衣教众。
    孟苏随手拿起了墙壁上的火把，道：「这些人交给他们，我们从下面围剿，烧了他们老窝。」
    周围人应了一声，大队人马往两边分散开来，纷纷拿起火把燃起了就往屋顶上丢。
    「孟大哥，你们去守出口！」叶十一跃到了孟苏身边道。
    看被红衣教众砍伤的兵士越来越多，孟苏点了下头，大声道：「撤到出口，守住出口！」
    红甲兵士潮水般的撤下了中门，沿着城墙在几个出口处张开了弓，一层层的将出口围住。
    大批的普通教众被杀，中门到前门之间便成了红衣教众和武林人士的战场。
    叶十一满目通红，眼前似乎又闪现出那妖月大笑着将凌清羽丢下悬崖的画面，长剑如虹，招招狠辣的冲进了那一团红色之中。
    凌云飞的开山斧在月色下更见霸气，大开大合的和童鼎战成一团。
    凌云飞对上了童鼎，陆尧对上了花毒，胡燕和李佑博对上了右使万开来，一步步的杀到了前门上面。
    少年们身上都带了不少伤，但是气势一点未落，剑阵刀阵依然是让人恐惧的存在。
    苏姆和谢三郎两人背靠背双刀合璧，随侍在了影九的身后。
    「你们两跟着我干嘛？」影九一边打一边问道。
    「当家的说，你伤未好，要我们看着你点。」苏姆道。
    「什幺时候说的？」影九很郁闷，看着我点？还是要我看着你们两个一点啊？好好的越女剑和墨家刀不好好学，一个死抱着那埃及人教的刀法，一个死抱着那日本人教的刀法，你们两个比十六夜都大上那幺几岁，现在连十六夜都打不过，好意思？
    「当家的中午吃饭的时候说的。」谢三郎道。
    「跟好我！」影九懒得跟他们两个啰嗦，长剑一挑将刺向谢三郎的剑挑开，然后欺身而上一剑了解了那人的性命，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更前面一些的战场。
    叶十一在杀了多人后，被个白鬍子老头挡住了去路，老头的掌力很是雄厚，招招都带了凄厉的风声，叶十一冷冷一笑，长剑闪动，在空中留下了如同烟花一般的残影。
    花毒对于刚才自己居然没有逃，肠子都悔青了，他擅长的是毒，可是不管他洒出什幺毒，那陆尧都跟没事一样，一招比一招狠辣，掌中的内力也越发强劲。
    见花毒已经显了败象，凌云飞长啸一声，开山斧便带上了雷霆之势，夹带着隐隐雷鸣往童鼎身上劈去。
    「吃我的紫雷八击！一击！」随着凌云飞的大吼声，开山斧一斧头接一斧头的将童鼎劈得往后退去，虎口开裂，在那激烈的内劲震荡和开山斧的雷霆之力下，狂喷出血来，最后被凌云飞的一斧头劈开在了前门的心一神教的牌匾下。
    花毒心神一震，便欲抽身退走，耳边却听得陆尧冷笑道：「想走？」见陆尧不知何时已经逼近在身前，大惊之下便欲再退，却已经是退无可退，被重剑一剑穿心钉在了牌匾下。
    胡燕和李佑博也杀了那右使，抹了一把血叫道：「妖月，给老子滚出来！」
    上面的光明殿静默无声。
    「妖月，早在卧龙峰就被燕三杀了。」陆尧丢了颗药丸在嘴里，靠在牌匾上深吸一口气，转身杀进了下面的红衣教众里面。
    「啊？」胡燕有些愣神，带了些僵硬的看向凌云飞。
    「如若不是燕三先和妖月打了一场，也不会那幺容易死在空悟那老贼秃的手上。」凌云飞说完后，也转身杀入了红衣教众里面。
    好嘛，妖月被凌家的燕三杀了，这上千教众被凌家的军队杀了，就连那长老和护法都是被凌家的人杀的，等等，胡燕追上去问道：「我说陆尧，你也拿银子了？」
    「我本是凌家的人。」陆尧的声音轻得在那喊杀声中如同一缕青烟般，消散。
    「别啰嗦了，快点干活！」李佑博拍了一下胡燕，追着凌云飞而去。
    战斗变成一边倒，有些想要逃出去的教众直接被射死在了门口，心一神教的殿堂修建得很是严谨，四面都被高墙围住，但是此时反而成了无法逃生的死地。
    看着满地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些妇孺，影九心里暗道，幸好没有让当家的跟来。
    见里面好似再无活人，孟苏挥手带队涌进了光明殿，在殿后的宝库里面果然见到了满屋子的银锭。
    「孟大哥，你来看。」叶十一挑起了殿后的纱帘，指着下面道。
    下面是陡峭的山崖，在群山环抱的山谷里面，有细碎的灯火。
    「我下去。」叶十一说了声，便从旁边扯了根绳子繫在了柱子上，然后一手拿着绳子，脚点下了山壁上，往下急奔下去。
    影九也拿了根绳子对柱子上一系，然后回头瞪着苏姆和谢三郎道：「十六夜下来，你们两给我在上面守着！」看你们两比我自己杀还累。
    孟苏叫兵士将银锭都抬出去，同时不动声色的将后殿给围住。
    「怎幺样？」凌云飞走到坐在台阶上的陆尧身边坐下，问道。
    「无事。」陆尧摇头道，然后又丢了颗药丸进嘴里。
    他受那样重的内伤，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哪有可能那幺快好？凌云飞望了他一眼，问道：「你的仇人，还剩下哪些？」
    「仇人？」陆尧忽然自嘲的笑了声，道：「我一直以为当年策划那场屠杀的是风幻天和康元，其实他们也不过是打手而已，那一切都是宁疏风和端安郡王分赃不公，端安郡王灭口而已。」他听了叶十一的传信后一直跟着端安郡王的人，从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中得到了这个让他震惊却是最符合事实的答案，当初谁都知道宁疏风和端安郡王府的关係，就算他的夫人不过是郡王的庶女，但是宁疏风是郡王在江湖里的代言人却是事实，所以，能让风幻天和康元出手的，不光是那干将莫邪双剑和流风剑谱，而是郡王的首肯。
    「那你还想报仇吗？」凌云飞深望了他一眼，问道，这个仇人可不是一般人啊，康元的武功比风幻天还高，郡王手下有五万禁军，凭个人之力，只怕边都摸不到，难怪他想要当武林盟主，至少可以用这个位置去质疑风幻天和康元的本来面目。
    陆尧微微摇头，道：「你知道宁疏风为何跟郡王翻脸？因为钱家的藏宝图，当年宁疏风中途劫走了钱家的人抢走了藏宝图却没有给郡王，宁疏风和我父亲，想自己去拿那越女剑剑谱和那些宝藏。报仇…哼…」可怜我这幺多年还一直为仇人做事，为他们去找宝藏，为他们的贪婪，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放弃，更为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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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6章 报仇了

    山崖下面是个山谷，散点了好些的灯笼，灯光下可以看见那些隐藏在树丛下面的一个个的洞。
    叶十一挑了一个灯笼向坑洞走近，坑洞前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挖掘工具，两边都是一篮篮的矿石，想来是到了晚间，那些负责挖掘的教众都上去休息了，这里并没有人。
    「十一？」影九掠到了叶十一身边，见叶十一停在了坑洞边，唤了声。
    「有古怪。」叶十一手挡了下影九，望着坑洞道：「如若没人，为什幺要点这幺多灯笼在这里？」
    看了下几个坑洞的布局，叶十一砍下了周围的树枝堆放在了洞口，影九一看，随手也砍下了树枝，堆放在了其余几个洞口。
    「退后。」叶十一对后面围上来的十六夜道，见他们都退后在外面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便将灯笼丢在了树枝上。
    火一点点的在树枝上燃起，夜魄上前一步，将一个瓶子打开，将瓶子里的粉末倒在了树枝上，树枝上的烟便带了一些青白色。
    叶十一和影九同时击出掌风，让那些烟全部被吹向了坑洞里。
    随着一声惨叫，几个红衣教众从坑洞里窜了出来，另外一些人则是大喊着饶命啊饶命啊的冲了出来。
    叶十一将影九一推，一只三角飞镖从影九耳边擦过，再一看，叶十一已经入旋风般的杀向了最里面的一个灰衣人。
    影九长剑迎上了红衣教众，低吼道：「十六夜，列阵，一个也不放过。」
    灰衣人的武功远高过于其他的红衣教众，见冲过来的少年长得实在是俊美，不觉娇笑道：「哟，长得这幺好，正好让我献给教主。」
    「你到阴间去见妖月吧。」叶十一说话间已经连刺了十二剑，让那灰衣人的脸色变得惨白，一时轻敌失了先机，灰衣人心里暗悔，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对敌。
    除了那几个红衣教众外，其他的都是普通人，这里地势处于山谷之下，不越过阳明山根本看不到这个地方，所以防守的人并不多，几个红衣教众的武功也不是很高，被十六夜三下两除二的干掉。
    灰衣人已经被逼的手忙脚乱，看向山顶的目光不觉带了丝绝望，这些人从山顶下来，只能说，阳明山已经被攻破。
    「别耽误时间了。」随着影九淡淡的一句话，叶十一拼着肩上受了灰衣人一剑，将剑刺进了对方的心脏，然后将剑一甩，血珠溅在了旁边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身上。
    「我们什幺都不知道，我们只是被抓来挖矿的。」那几个人蹲在地上道。
    叶十一却不待他们再求，直接一剑一个的刺死，转头见十六夜里面有些人脸上带了不忍，也不解释，拉了绳子，向上而去。
    「他们只是普通人。」夜雪看着那些人的尸体，轻声道。
    「普通人如若将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那幺跟着进来的凌家就有大麻烦了。」影九拍了下夜雪的头，然后将一具尸体丢进了坑洞。
    夜魄默默的上来帮忙将尸体丢进坑洞，又砍下更多的树枝丢了进去，让火烧得更旺。
    慢慢的，十六夜都走了上来帮忙，不多时，那些尸体就都被丢了进去。
    「走吧。」见火光慢慢熄灭，坑口已经是一片漆黑，将一些树枝遮盖好洞口后，影九转身拉了绳子往上走。
    山谷的火慢慢的灭了，在黑夜里就像是一个沉默的巨口。
    白银都运了下去，箭镞也已经全部回收，大队人马开始往山下撤。
    「你们看，那是什幺？」胡燕也站起身準备走，却指着山下叫道。
    阳明山是这片土地上最高的山，视野很好，此时从山顶看去，可以清晰的看见遥远的山下平原上有三个明亮的火源在一条直线上般的烧起。
    孟苏看了一眼，便吩咐道：「我们尽快走，楚平，浇上油，把这里也烧了，我们凑个数。」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包了布的马蹄踏在荒漠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将军，你看。」杜鸣指着北面那高高在上般的火焰道。
    「嗯，咱们也快点，要尽早过河。」杨昭加快了马的速度，往渡口而去。
    一夜奔袭百里，将党项在会州北湾水川青城的四个军营都给挑了，而且后面三个军营在回来的路上都放火烧营，这幺大的动静，就算是武当功那个猪头，明日也会反应过来，看样子只能等到过河后再去休息了。杜鸣从腰间的医疗包里掏出瓶药，洒了些药粉在胳膊上的伤口上，对后面低声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
    到达会合点时，大队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往渡口而去，孟苏的队伍到的时候便如同水入大海一样的併入了后队，然后直接疾驰往渡口。
    凌云飞也没有多话，策马带队往会州渡口而去，在队伍后面，谁都没注意到一个黑衣人进了十六夜们的队伍。
    会州军营在离会州城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凌云飞等人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只闻得空中浓浓的血腥味，瞟了一眼那死气沉沉的军营，众人不觉都加快了步划。
    到得渡口，凌云飞用一锭白银砸开了渡船老大的门，趁着还未天亮匆匆回到了靖远县。
    「你们要进城嘛？」凌云飞问影九道。
    「我们要去接当家的。」影九低声道。
    她居然也跑来了？凌云飞看了一眼在队伍后面全身都裹了黑色披风看不清楚相貌的男人，心里歎了口气，你也太听她的话了！低声道：「你们快些走吧，她的地位特殊，要是被人知道就不好了。」
    「我们走。」凌云飞一挥手，带队从靖远县城边上的小道上绕了过去，往固原飞驰而去。
    等他们人走不见了，影九看向了杨昭。
    「我们从海原走。」杨昭策马往另外一边疾驰而去。
    绕过靖远县城上了官道奔驰过一段距离后，就见前面道路边停了一辆马车和一匹马。
    杨昭放慢了马速停到了马车边，悄悄下了马，然后轻轻掀开马车门帘，见凌清羽爬床榻上睡得正香，便对燕七轻嘘了一下。
    燕七跳出车外，上了马，一挥手，马队静悄悄的出发。
    速度慢了下来，十六夜就跟着影九学习，在马背上将衣服换了，又披上了新的披风，顿时整队人焕然一新一样。
    杨昭解下披风，将已经破烂的轻甲卸了下来用披风包裹起来从窗户里递给了影十三，然后从车上备好的水桶里面拿帕子洗了下脸，擦乾净身子，方轻轻躺在了凌清羽身边，握了她的手，低声道：「清羽，这个仇，报了。」
    武当功是在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接到报告，说是昨天晚上对面军营方向有大火烧起，然后对面应该早上出来巡逻的党项士兵也反常的不见，等武当功晃晃悠悠的吃完早饭，等了一个时辰，然后约好来下棋的那个党项将领居然一直不见，心里开始觉得不对，找了渡船，带了两百人过了黄河。
    当看到那军营里面一片死寂血腥时，武当功的脑袋里面短路了十分钟，然后马上命令所有部队整装过河。
    整装过河后已经到了正午，武当功带队沿着那几个烧起大火的营房跑了一圈，心里那个震惊啊，然后马上命令部队在会州以及白银等地驻扎布防。
    回到靖远那颗激动惶恐的心还未平复，最近打的火热的财主韩枔上门了。
    韩枔将一叠百两银票放在桌上，然后担心的问：「怎幺将军今天气色不好？」
    以往一看到银票那就笑开了花的武当功脸色实在好不起来，那样血腥残酷一个活口都没留的场景，任谁看了心情都好不起来，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那两万人是被谁所杀。
    「出了些事情。」武当功闷闷的道，然后将银票揣进了怀里。
    「那？韩某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本来有个消息想跟将军说下，哎，那幺多银子啊。」韩枔歎了口气，準备告辞。
    银子？武当功立刻挡住了韩枔道：「没事没事，说说，什幺好事？」
    韩枔左右看了下，武当功立刻识趣的将房间里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后道：「来，说说看。」
    「我最近听得几个江湖上的朋友说，那魔教所在的阳明山，有银矿。」韩枔凑近了武当功低声道。
    「银矿？真的假的？」武当功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应该不假，听说他们要一起杀上魔教，就是冲着那银子去的。」韩枔四下望望，很是神秘的道。
    江湖人士？江湖人士也杀不了那幺多党项官兵吧？但是银矿啊！那阳明山不就是在会州嘛？武当功的眼珠滴溜溜的转。
    「我听说将军和那会州的统领很熟悉，想请您去问问，如若那魔教被中原武林给灭了，能否将那地方卖给我们？我们和他对半分以后所挖的白银。」韩枔很是诚恳的道。
    「对半？」武当功的眼睛更亮了，问道：「你确定那里银子多？」
    「我们出人出钱出力，不会让那统领费神的，要是挖不出来，也是我们商行损失，他不用担任何风险。」韩枔笑道。
    「这种事情找他干嘛！忘记告诉你了，我昨天刚刚出兵将那些党项鞑子给灭了，这正準备给朝廷写奏折呢，你过几日就可以去那山上看看了。」武当功大手一挥，然后低声道：「对半，记得啊！」
    镇戎军利用党项和辽国在朔州对峙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过黄河，成功收复会州等地，武当功的奏章上达政事堂的时候，引发了汴京一片惊喜和狂热，熙文帝更是大喜，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从党项手里夺回了地盘，如此狂喜之下，谁都没有去想，武当功这是没有诏令私下行事，也算是犯了欺君之罪。
    当然，这都是后话。
    山崖下面是个山谷，散点了好些的灯笼，灯光下可以看见那些隐藏在树丛下面的一个个的洞。
    叶十一挑了一个灯笼向坑洞走近，坑洞前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挖掘工具，两边都是一篮篮的矿石，想来是到了晚间，那些负责挖掘的教众都上去休息了，这里并没有人。
    「十一？」影九掠到了叶十一身边，见叶十一停在了坑洞边，唤了声。
    「有古怪。」叶十一手挡了下影九，望着坑洞道：「如若没人，为什幺要点这幺多灯笼在这里？」
    看了下几个坑洞的布局，叶十一砍下了周围的树枝堆放在了洞口，影九一看，随手也砍下了树枝，堆放在了其余几个洞口。
    「退后。」叶十一对后面围上来的十六夜道，见他们都退后在外面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便将灯笼丢在了树枝上。
    火一点点的在树枝上燃起，夜魄上前一步，将一个瓶子打开，将瓶子里的粉末倒在了树枝上，树枝上的烟便带了一些青白色。
    叶十一和影九同时击出掌风，让那些烟全部被吹向了坑洞里。
    随着一声惨叫，几个红衣教众从坑洞里窜了出来，另外一些人则是大喊着饶命啊饶命啊的冲了出来。
    叶十一将影九一推，一只三角飞镖从影九耳边擦过，再一看，叶十一已经入旋风般的杀向了最里面的一个灰衣人。
    影九长剑迎上了红衣教众，低吼道：「十六夜，列阵，一个也不放过。」
    灰衣人的武功远高过于其他的红衣教众，见冲过来的少年长得实在是俊美，不觉娇笑道：「哟，长得这幺好，正好让我献给教主。」
    「你到阴间去见妖月吧。」叶十一说话间已经连刺了十二剑，让那灰衣人的脸色变得惨白，一时轻敌失了先机，灰衣人心里暗悔，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对敌。
    除了那几个红衣教众外，其他的都是普通人，这里地势处于山谷之下，不越过阳明山根本看不到这个地方，所以防守的人并不多，几个红衣教众的武功也不是很高，被十六夜三下两除二的干掉。
    灰衣人已经被逼的手忙脚乱，看向山顶的目光不觉带了丝绝望，这些人从山顶下来，只能说，阳明山已经被攻破。
    「别耽误时间了。」随着影九淡淡的一句话，叶十一拼着肩上受了灰衣人一剑，将剑刺进了对方的心脏，然后将剑一甩，血珠溅在了旁边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身上。
    「我们什幺都不知道，我们只是被抓来挖矿的。」那几个人蹲在地上道。
    叶十一却不待他们再求，直接一剑一个的刺死，转头见十六夜里面有些人脸上带了不忍，也不解释，拉了绳子，向上而去。
    「他们只是普通人。」夜雪看着那些人的尸体，轻声道。
    「普通人如若将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那幺跟着进来的凌家就有大麻烦了。」影九拍了下夜雪的头，然后将一具尸体丢进了坑洞。
    夜魄默默的上来帮忙将尸体丢进坑洞，又砍下更多的树枝丢了进去，让火烧得更旺。
    慢慢的，十六夜都走了上来帮忙，不多时，那些尸体就都被丢了进去。
    「走吧。」见火光慢慢熄灭，坑口已经是一片漆黑，将一些树枝遮盖好洞口后，影九转身拉了绳子往上走。
    山谷的火慢慢的灭了，在黑夜里就像是一个沉默的巨口。
    白银都运了下去，箭镞也已经全部回收，大队人马开始往山下撤。
    「你们看，那是什幺？」胡燕也站起身準备走，却指着山下叫道。
    阳明山是这片土地上最高的山，视野很好，此时从山顶看去，可以清晰的看见遥远的山下平原上有三个明亮的火源在一条直线上般的烧起。
    孟苏看了一眼，便吩咐道：「我们尽快走，楚平，浇上油，把这里也烧了，我们凑个数。」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包了布的马蹄踏在荒漠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将军，你看。」杜鸣指着北面那高高在上般的火焰道。
    「嗯，咱们也快点，要尽早过河。」杨昭加快了马的速度，往渡口而去。
    一夜奔袭百里，将党项在会州北湾水川青城的四个军营都给挑了，而且后面三个军营在回来的路上都放火烧营，这幺大的动静，就算是武当功那个猪头，明日也会反应过来，看样子只能等到过河后再去休息了。杜鸣从腰间的医疗包里掏出瓶药，洒了些药粉在胳膊上的伤口上，对后面低声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
    到达会合点时，大队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往渡口而去，孟苏的队伍到的时候便如同水入大海一样的併入了后队，然后直接疾驰往渡口。
    凌云飞也没有多话，策马带队往会州渡口而去，在队伍后面，谁都没注意到一个黑衣人进了十六夜们的队伍。
    会州军营在离会州城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凌云飞等人从旁边经过的时候，只闻得空中浓浓的血腥味，瞟了一眼那死气沉沉的军营，众人不觉都加快了步划。
    到得渡口，凌云飞用一锭白银砸开了渡船老大的门，趁着还未天亮匆匆回到了靖远县。
    「你们要进城嘛？」凌云飞问影九道。
    「我们要去接当家的。」影九低声道。
    她居然也跑来了？凌云飞看了一眼在队伍后面全身都裹了黑色披风看不清楚相貌的男人，心里歎了口气，你也太听她的话了！低声道：「你们快些走吧，她的地位特殊，要是被人知道就不好了。」
    「我们走。」凌云飞一挥手，带队从靖远县城边上的小道上绕了过去，往固原飞驰而去。
    等他们人走不见了，影九看向了杨昭。
    「我们从海原走。」杨昭策马往另外一边疾驰而去。
    绕过靖远县城上了官道奔驰过一段距离后，就见前面道路边停了一辆马车和一匹马。
    杨昭放慢了马速停到了马车边，悄悄下了马，然后轻轻掀开马车门帘，见凌清羽爬床榻上睡得正香，便对燕七轻嘘了一下。
    燕七跳出车外，上了马，一挥手，马队静悄悄的出发。
    速度慢了下来，十六夜就跟着影九学习，在马背上将衣服换了，又披上了新的披风，顿时整队人焕然一新一样。
    杨昭解下披风，将已经破烂的轻甲卸了下来用披风包裹起来从窗户里递给了影十三，然后从车上备好的水桶里面拿帕子洗了下脸，擦乾净身子，方轻轻躺在了凌清羽身边，握了她的手，低声道：「清羽，这个仇，报了。」
    武当功是在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接到报告，说是昨天晚上对面军营方向有大火烧起，然后对面应该早上出来巡逻的党项士兵也反常的不见，等武当功晃晃悠悠的吃完早饭，等了一个时辰，然后约好来下棋的那个党项将领居然一直不见，心里开始觉得不对，找了渡船，带了两百人过了黄河。
    当看到那军营里面一片死寂血腥时，武当功的脑袋里面短路了十分钟，然后马上命令所有部队整装过河。
    整装过河后已经到了正午，武当功带队沿着那几个烧起大火的营房跑了一圈，心里那个震惊啊，然后马上命令部队在会州以及白银等地驻扎布防。
    回到靖远那颗激动惶恐的心还未平复，最近打的火热的财主韩枔上门了。
    韩枔将一叠百两银票放在桌上，然后担心的问：「怎幺将军今天气色不好？」
    以往一看到银票那就笑开了花的武当功脸色实在好不起来，那样血腥残酷一个活口都没留的场景，任谁看了心情都好不起来，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那两万人是被谁所杀。
    「出了些事情。」武当功闷闷的道，然后将银票揣进了怀里。
    「那？韩某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本来有个消息想跟将军说下，哎，那幺多银子啊。」韩枔歎了口气，準备告辞。
    银子？武当功立刻挡住了韩枔道：「没事没事，说说，什幺好事？」
    韩枔左右看了下，武当功立刻识趣的将房间里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后道：「来，说说看。」
    「我最近听得几个江湖上的朋友说，那魔教所在的阳明山，有银矿。」韩枔凑近了武当功低声道。
    「银矿？真的假的？」武当功眼睛都冒出了绿光。
    「应该不假，听说他们要一起杀上魔教，就是冲着那银子去的。」韩枔四下望望，很是神秘的道。
    江湖人士？江湖人士也杀不了那幺多党项官兵吧？但是银矿啊！那阳明山不就是在会州嘛？武当功的眼珠滴溜溜的转。
    「我听说将军和那会州的统领很熟悉，想请您去问问，如若那魔教被中原武林给灭了，能否将那地方卖给我们？我们和他对半分以后所挖的白银。」韩枔很是诚恳的道。
    「对半？」武当功的眼睛更亮了，问道：「你确定那里银子多？」
    「我们出人出钱出力，不会让那统领费神的，要是挖不出来，也是我们商行损失，他不用担任何风险。」韩枔笑道。
    「这种事情找他干嘛！忘记告诉你了，我昨天刚刚出兵将那些党项鞑子给灭了，这正準备给朝廷写奏折呢，你过几日就可以去那山上看看了。」武当功大手一挥，然后低声道：「对半，记得啊！」
    镇戎军利用党项和辽国在朔州对峙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过黄河，成功收复会州等地，武当功的奏章上达政事堂的时候，引发了汴京一片惊喜和狂热，熙文帝更是大喜，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从党项手里夺回了地盘，如此狂喜之下，谁都没有去想，武当功这是没有诏令私下行事，也算是犯了欺君之罪。
    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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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7章 杨昭的决心

    疾驰了一天后，车队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
    逼着所有人都下河去洗澡，然后心痛的一个个的上药，听着这些少年眉飞色舞的说起对敌时候是如何如何，看了看燕七和影九影十三理所当然的神色，和依靠在马车边微笑不语的杨昭，凌清羽私下歎气，好吧，这些孩子现在已经不属于她的管辖範围了。
    昨天晚饭的时候还在和韩枔说后续怎幺做，一觉醒来到了马车上不说，看杨昭和影九他们的样子，事情是应该已经结束掉了，再看少年们，衣服是换了，披风也换了，可是那血腥味道也太重了吧？
    将最后一个也包扎好，凌清羽站了起来，拿着药袋递给了影九，道：「给他们送去。」从孩子们的话语里，多少也透露出来了那两人的存在，和对敌的狠辣。
    「好。」影九转身往后面掠去，走过一个山坳，见叶十一和陆尧正靠在石头上休息，走了过去，将药袋递给了叶十一，道：「当家的要我送来的。」
    他们身上都带着药，只是最好的药阿兰却只是给了凌清羽，这个药袋里面，九转回魂丹就有四颗，续命丸也有几颗，还有一些最好的内伤药。
    叶十一接过药袋低声道了声谢，手轻轻抚摸了下药袋，那上面似乎还有余温。
    「回去我们不会那幺赶。」影九拍了拍叶十一，对陆尧抱拳一礼，然后转身掠了回去。
    叶十一倒了几颗药丸给陆尧，望着他那苍白的脸色，道：「陆大哥，要不你先休息几日再回去？」
    陆尧吞了颗续命丸和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摇摇头道：「小心些好。」杨夫人不是那幺好当的，何况现在直接得罪了长公主和董皇后，他们不敢找杨昭下手，但是杨夫人就算杀了又如何？
    再越过这些丘陵，又是荒漠草原地带，为了赶路，他们并未在城镇住宿，而是在离官道有些距离的野外宿营，从旁边山上砍了木材下来，燃起了好几堆篝火。
    今夜的夜色很美，星空低垂，那满天的星星都似乎伸手就能探到。
    「清羽，我带你去跑马，可好？」拢着凌清羽在怀里，杨昭低头问道。
    凌清羽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见杨昭带了凌清羽骑马往荒漠草原而去，影十三和影九也欲跟去，却被燕七给挡住了。
    「他不会走远的。」燕七看着已经小跑而走的影子，淡淡的道。
    已经是八月，夜里的风带了凉意，迎面吹在脸上，便带了一丝寒冷。
    「冷嘛？」见凌清羽的身子往后一缩，杨昭问道，然后将披风拢住了她。
    凌清羽摇头，眼前的草原很是广阔，虽然植被稀鬆，却是天高云低，让人心胸都开阔起来。
    杨昭加快了速度，骏马奔驰在草原上，凌清羽的头髮被风吹的飞扬起来，一丝一缕的拂在他的脸上。
    「清羽，」杨昭低首对微微闭了眼的凌清羽道：「今年，不出海了吧？」
    出海吗？凌清羽有一时的怔忡，回来的时候已经约定好要去欧洲，去看看那骑士之地，但是身边已经没了燕三，那种激情和愿望便好似消失了一样。
    「清羽，再等我两年，我陪你去，可好？」见她不出声，杨昭下巴在她头顶上蹭蹭，问道。
    凌清羽轻轻一笑，道：「两年后，你便能抽身嘛？」
    杨昭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现在黑水关的军队已经起来，何离也能接上我的手，若是我伤重致残，朝廷总不能让一个废人再驻守黑水关。」
    凌清羽一惊，抬头道：「开什幺玩笑？」清冷的月光下，疾风将自己的髮丝拂了他满面，让那面容上的笑容更显坚毅，一双眼睛透出的坚定比那星光更亮，声音一哽，道：「昭，何苦？」政事堂不是那幺好骗，杨昭说这话，就是真心打算如此做。
    「你放心，昭就算废了只手，也能在番外护得你安全。」杨昭淡淡一笑，然后道：「难道你会嫌弃昭？」
    凌清羽回身双手抱住了他腰，将脸埋进了他那火热的胸膛，低声道：「昭，我不值得你如此的…」虽然没有看见，也可以从那些少年的只言片语里想像得到他们昨夜的战斗，也自然可以想像得到杨昭的指挥能力，这样一个属于战场的人，若是真的彻底的离开了他的那片天地，那将多令人可惜？
    「清羽，昭想和你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除了黑水关以外那广阔的天地，」杨昭放慢了些马速，一手抚上了她的长髮，道：「以后的日子，昭不想再跟你分开，其实，昭最幸福的日子就是跟你在风神号上的那段时日。」那时候，没有别人，你眼里只有我，没有责任，没有负担，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甜意。
    「只要能换来日后与你日日相守，」杨昭低头轻吻上了凌清羽，道：「别说一条胳膊，就算要昭的命，昭都愿意。」你不知道，在黑水关独自等候的日子有多难熬，一年又一年，然后眼瞧着你和燕三日渐亲密，眼瞧着你们两人间那种默契到了让人无法再插进去的地步，梦中醒来，想起也许有一天，你对我的爱到最后只是一种责任，只要这幺一想，便会害怕得发抖。
    「昭…」凌清羽轻歎一声，勾住了他的脖子，深吻了上去。
    唇齿绞缠之处越见火热，杨昭将凌清羽身子一托将她面对自己坐着，然后炙热的嘴唇就沿着那在纠缠中已经散开的衣襟里吻了下去。
    「昭…」身上被那热吻点燃起了慾火，凌清羽不觉轻唤了一声。
    杨昭将她手拉着往自己身下探了下去，那已经勃然而起的小兄弟将凌清羽手烫的微微一缩，然后又被更坚定的按了上去。
    西北的八月已经是秋季，夜深便越发寒冷起来，连星光月光都带上了朦胧的雾气。
    星光下，骏马奔驰在草原上，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便也带上了一层雾气。
    疾驰了一天后，车队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
    逼着所有人都下河去洗澡，然后心痛的一个个的上药，听着这些少年眉飞色舞的说起对敌时候是如何如何，看了看燕七和影九影十三理所当然的神色，和依靠在马车边微笑不语的杨昭，凌清羽私下歎气，好吧，这些孩子现在已经不属于她的管辖範围了。
    昨天晚饭的时候还在和韩枔说后续怎幺做，一觉醒来到了马车上不说，看杨昭和影九他们的样子，事情是应该已经结束掉了，再看少年们，衣服是换了，披风也换了，可是那血腥味道也太重了吧？
    将最后一个也包扎好，凌清羽站了起来，拿着药袋递给了影九，道：「给他们送去。」从孩子们的话语里，多少也透露出来了那两人的存在，和对敌的狠辣。
    「好。」影九转身往后面掠去，走过一个山坳，见叶十一和陆尧正靠在石头上休息，走了过去，将药袋递给了叶十一，道：「当家的要我送来的。」
    他们身上都带着药，只是最好的药阿兰却只是给了凌清羽，这个药袋里面，九转回魂丹就有四颗，续命丸也有几颗，还有一些最好的内伤药。
    叶十一接过药袋低声道了声谢，手轻轻抚摸了下药袋，那上面似乎还有余温。
    「回去我们不会那幺赶。」影九拍了拍叶十一，对陆尧抱拳一礼，然后转身掠了回去。
    叶十一倒了几颗药丸给陆尧，望着他那苍白的脸色，道：「陆大哥，要不你先休息几日再回去？」
    陆尧吞了颗续命丸和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摇摇头道：「小心些好。」杨夫人不是那幺好当的，何况现在直接得罪了长公主和董皇后，他们不敢找杨昭下手，但是杨夫人就算杀了又如何？
    再越过这些丘陵，又是荒漠草原地带，为了赶路，他们并未在城镇住宿，而是在离官道有些距离的野外宿营，从旁边山上砍了木材下来，燃起了好几堆篝火。
    今夜的夜色很美，星空低垂，那满天的星星都似乎伸手就能探到。
    「清羽，我带你去跑马，可好？」拢着凌清羽在怀里，杨昭低头问道。
    凌清羽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见杨昭带了凌清羽骑马往荒漠草原而去，影十三和影九也欲跟去，却被燕七给挡住了。
    「他不会走远的。」燕七看着已经小跑而走的影子，淡淡的道。
    已经是八月，夜里的风带了凉意，迎面吹在脸上，便带了一丝寒冷。
    「冷嘛？」见凌清羽的身子往后一缩，杨昭问道，然后将披风拢住了她。
    凌清羽摇头，眼前的草原很是广阔，虽然植被稀鬆，却是天高云低，让人心胸都开阔起来。
    杨昭加快了速度，骏马奔驰在草原上，凌清羽的头髮被风吹的飞扬起来，一丝一缕的拂在他的脸上。
    「清羽，」杨昭低首对微微闭了眼的凌清羽道：「今年，不出海了吧？」
    出海吗？凌清羽有一时的怔忡，回来的时候已经约定好要去欧洲，去看看那骑士之地，但是身边已经没了燕三，那种激情和愿望便好似消失了一样。
    「清羽，再等我两年，我陪你去，可好？」见她不出声，杨昭下巴在她头顶上蹭蹭，问道。
    凌清羽轻轻一笑，道：「两年后，你便能抽身嘛？」
    杨昭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现在黑水关的军队已经起来，何离也能接上我的手，若是我伤重致残，朝廷总不能让一个废人再驻守黑水关。」
    凌清羽一惊，抬头道：「开什幺玩笑？」清冷的月光下，疾风将自己的髮丝拂了他满面，让那面容上的笑容更显坚毅，一双眼睛透出的坚定比那星光更亮，声音一哽，道：「昭，何苦？」政事堂不是那幺好骗，杨昭说这话，就是真心打算如此做。
    「你放心，昭就算废了只手，也能在番外护得你安全。」杨昭淡淡一笑，然后道：「难道你会嫌弃昭？」
    凌清羽回身双手抱住了他腰，将脸埋进了他那火热的胸膛，低声道：「昭，我不值得你如此的…」虽然没有看见，也可以从那些少年的只言片语里想像得到他们昨夜的战斗，也自然可以想像得到杨昭的指挥能力，这样一个属于战场的人，若是真的彻底的离开了他的那片天地，那将多令人可惜？
    「清羽，昭想和你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除了黑水关以外那广阔的天地，」杨昭放慢了些马速，一手抚上了她的长髮，道：「以后的日子，昭不想再跟你分开，其实，昭最幸福的日子就是跟你在风神号上的那段时日。」那时候，没有别人，你眼里只有我，没有责任，没有负担，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甜意。
    「只要能换来日后与你日日相守，」杨昭低头轻吻上了凌清羽，道：「别说一条胳膊，就算要昭的命，昭都愿意。」你不知道，在黑水关独自等候的日子有多难熬，一年又一年，然后眼瞧着你和燕三日渐亲密，眼瞧着你们两人间那种默契到了让人无法再插进去的地步，梦中醒来，想起也许有一天，你对我的爱到最后只是一种责任，只要这幺一想，便会害怕得发抖。
    「昭…」凌清羽轻歎一声，勾住了他的脖子，深吻了上去。
    唇齿绞缠之处越见火热，杨昭将凌清羽身子一托将她面对自己坐着，然后炙热的嘴唇就沿着那在纠缠中已经散开的衣襟里吻了下去。
    「昭…」身上被那热吻点燃起了慾火，凌清羽不觉轻唤了一声。
    杨昭将她手拉着往自己身下探了下去，那已经勃然而起的小兄弟将凌清羽手烫的微微一缩，然后又被更坚定的按了上去。
    西北的八月已经是秋季，夜深便越发寒冷起来，连星光月光都带上了朦胧的雾气。
    星光下，骏马奔驰在草原上，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便也带上了一层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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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8章 杜鸣的媳妇

    到达孟苏和杜鸣的山寨的时候，正是秋色正好，满目金黄。
    从魔教带回来的白银总共有五百万两，凌清羽本想拿出一半作为奖励，被孟苏直接将一本奖罚条例放在了面前后，哑了声。
    此次如若论功行赏，当属杨昭孟苏和杜鸣，杨昭自然是笑着把自己撇开，孟苏和杜鸣两个各自应该得五万两的首功奖励，孟苏说了一句当家的帮我保管吧直接将银子给推到了凌清羽面前，让杨昭不觉死盯了他好几眼。
    留了杨昭和孟苏杜鸣他们就细节进行商讨，凌清羽缓缓走出大堂，在山寨里面闲逛。
    这个寨子是新建于黄土台地上，也是依山傍势，左边是荒漠草原，右边却是大片已经开垦出来的田地，此时田里的土豆已经到了收穫季节，玉米也挂了饱满的穗子，小麦更是一片金黄，迎风扬起阵阵麦浪，整个色彩是那样的浓烈和生机勃勃。
    和山寨后院那些险要的地势和建筑不一样，前院是一片开阔的庭院，此时前院里面一片金黄，满地的玉米土豆和新收的小麦，中间男人们在打场，周围角落上有几十个女子们在一边收拾着作物，一边聊天。
    见那些妇人都是将玉米搓出玉米粒来放置在一边的簸箕里，凌清羽来了兴趣，悄悄走到一边，找个地蹲了下来，看她们劳作，同时也听听她们聊的那幺兴高采烈的话题。
    「妹子啊，这次他们出去到底是去哪去了？看这次回来高兴的。」一个妇人问坐在中间一些的一个年轻女子道。
    「咱们寨子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们的事情，是我们能问的嘛？」那女子抬头笑道，双手快速的将一个个的玉米穗子搓成玉米粒。
    「咱们不知道那是应该的，之夏妹子你都已经嫁给杜统领了，还能不知道？」另外一个妇人笑道。
    「赶快做事吧，问这种事情，你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吧？」年轻女子旁边的一个年级大些的女人横了她一眼道。
    「咱们随便聊聊又能碍什幺事，其实，谁不知道咱寨子里的人大半是去贩私盐的。」那妇人不服气的道。
    「说起来，前些天好些以前没有见过的人也进了寨子，那个气势哦，是不是这次他们做了单大的？」那妇人边上的一个女子问道。
    「如若我是你们，就最好只管好自家的事情，不要去问不该自己知道的事，」年轻女子微微笑道：「对了，张家嫂子，你家的地都收完了？」
    年轻女子旁边的妇人笑道：「还没呢，还有一半没到时候，不过就现在收的这些，明年的吃食都够了，说起来，真要感谢当家的，这些产物可只有咱们这里才有，前些天我回娘家，村里人不知道多羡慕，都想着找我们要一些种子。」
    「是啊，之夏妹子，你能跟杜统领说说不？这些种子，也给村里一些？」另外一个妇人笑道。
    年轻女子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院子里的金黄色，点头道：「若有空，我问问。」
    得了她的话，妇人们又开始聊起了别的，从自家田地到孩子，然后又绕回了山寨里的男人们。
    「对了，之夏妹子啊，你去说说呗。」
    「说什幺？」年轻女人带了一丝好笑看着那问话的妇人，笑道。
    「你们也别什幺都为难之夏妹子了，」年轻女子身边的妇人挥挥手道：「要真觉得自家闺女配得上孟统领，那自个找他说去呗，我看那孟统领可是个好说话的人。」
    那妇人被她说的一噎，脸上带了丝红色扭过头道：「那咱不是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嘛，哎哎哎，你们看，那人是谁？可真俊啊！」
    围成一圈的女人们都扭过头看去，见门口正走过来几人，杜鸣和孟苏一左一右的跟随着一个很是俊俏的男人，那男人虽然只是一身青衣，头髮简单的在脑后用白布带绑了起来，却是身材挺拔一身凛然之气，比身后的孟苏和杜鸣更带了一股铁血之气。
    那男子四下看了看便走向她们这方，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顿时那俊美的面容便生动起来，让一群大姐大妈脸上都浮现了一丝绯红。
    年轻女子站了起来，迎上几步，给了杜鸣一个探究的眼神，见杜鸣微微一笑努努嘴，便往后退开了几步，这才发现在自己身后半蹲着个女子，还有她身后贴着墙壁站着的两个男子。
    杨昭走到凌清羽面前，将她拉了起来，道：「这幺蹲着，脚不痛？」
    他这幺一说，凌清羽才发现自己的确是脚麻了，刚啊哟一声，就被杨昭给搂住了腰半抱起来。
    凌清羽蹦了两下，让脚上的麻劲去掉，然后对杜鸣笑道：「你夫人？不给我介绍介绍？」
    杜鸣一笑，您老都蹲旁边听那幺久的墙角了，还要我介绍？然后拉过那年轻女子，道：「这是我媳妇，叶之夏，之夏，这是当家的。」
    叶之夏一愣，然后脸就有些微微红了，深施一礼道：「见过当家的。」
    凌清羽忙去扶她，口里笑道：「别客气！别客气！我比你大，叫姐姐就好。」
    她脚伤还未完全好，又蹲了那幺久，虽然借了杨昭的力，脚上还是没有力气，这幺一扑，就有些踉跄，杨昭探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然后道：「回房说话。」
    「如若我们将种子提供出去，那幺那些田地的收成我们能否从中得益？」一进了屋子，凌清羽便对叶之夏问道。
    叶之夏一愣，道：「当家的这话怎幺说？」
    杨昭将凌清羽放在炕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子撩起她裙角，给她按摩小腿，道：「坐下来说吧。」
    「我带回来的那些物种其实很是适合这块土地，产量可以提升很多，对西北这边来说是非常好的粮食替代种，但是咱们也不能无偿提供推广，要咱们提供种子没问题，咱们有什幺好处呢？」凌清羽盯着叶之夏问道。
    叶之夏看了眼杜鸣，在椅子上沾了点边算是坐下来了，然后道：「如若当家的愿意提供种子，我想第一，可以要求拿我们种子的无偿提交部分所得，第二，可以要求他们将多余的粮食以合理的价格卖与我们。」
    「好，」凌清羽轻拍了下手，笑道：「那幺这事，我就交与你做可好，那土豆其实可以加工成澱粉，然后做成可以储存的粮食，这样一来，就算这里再扩招人，也不怕没粮食吃了。」
    叶之夏一愣，然后跳了起来，道：「如此大事，怎能交予我？」
    「你娘家就在附近对吧？」见叶之夏点头，凌清羽笑道：「那幺我只问你，你有没有信心在种子发放下去后，将那些粮食收回来？」
    叶之夏沉默下来，低着头，手指轻轻盘在一起互相搅了许久，方抬起头，眼神清亮的道：「我可以。」
    杜鸣探手扶上了叶之夏的腰，轻轻往自己身边一拉。
    「那就这幺说定了。」凌清羽露了个大大的笑脸，道：「如若有那些拿了不认账的，便要杜鸣出面，若是有细节不懂的，随时欢迎来找我，或者找一个叫韩枔的也行。」
    叶之夏跟着杜鸣一直走到自家的小院，都还有些晕乎，坐在炕上，问道：「我说，当家的这是？」
    「之夏，当家的这幺做，就是要一步步的将这一片都成为我们的粮食供应地，这些事做起来会很繁琐，麻烦也不少，」杜鸣倒了杯水给她，道：「你确定能做？」
    叶之夏昂起头道：「我自然能做，这事，其实我也想了好久，虽然说你们贩私盐赚的钱多，但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而且寨子里面人越来越多，粮食总有不够吃的一天。」
    「之夏，」杜鸣坐在了她身边，道：「如若我们不只是贩私盐，日后说不定做的都是要砍头的事情…」
    叶之夏手堵住了杜鸣的嘴，带了一丝笑意，道：「我当初说要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你儘管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我不会拖你后腿，而且，」她转头望向屋子外面那个刚刚离开的方向，道：「我更愿意跟你一起，去做我能做的事情，你说的对，咱们这当家的，不是一般人。」
    「你放心去做吧，如若有人赖账，你夫君我绝对会把他揍得找不着北。」杜鸣笑道。
    「嗯，还是杜鸣挑老婆有眼光。」凌清羽支着下巴道。
    杨昭将已经按软放鬆下来的腿放好，看了看她的神情，笑道：「你就那幺看好她？」
    「其实女人里面也有很多能干的，只是你给不给她机会而已。」凌清羽道，在那里听了那幺久的壁脚，叶之夏对那些妇人所提出的要求多是婉言拒绝，如若过分的要求更是直接撂狠话，是个非常分得清楚是非的人，而当提到种子的时候，她那脸色明显是有想法，这样的人不用，什幺人用？而且她是当地人，实际做起来的时候比韩枔他们要好做得多。
    杨昭微微一笑，杜鸣这个媳妇的确是难得，只是再难得，都比不上自家媳妇。
    「昭，我还是得要去趟凌家村。」见杨昭脸色顿时一变，凌清羽向他挨过去了一些，道：「原来我们定下来的是今年要一起去欧洲，但是现在去不了，总归要跟大伙说下，也要调整下后面的发展，这次我已经让沈战他们多找人运往番外，也要做好安排才是，你放心，我不呆多久，就把事情处理完就回来，然后，我等到你能脱身，咱们再一起走。」
    「我送你去。」沉吟片刻后，杨昭道：「我送你到泉州。」
    「昭！」凌清羽惊道，现在朔州那边辽国跟党项还在打，而从代县跑趟泉州，就算他回程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时间，怎幺能这幺长时间不在？
    杨昭将她轻轻抱入怀中道：「让我送吧，要不，昭无法安心。」
    「可是？」凌清羽还想说要是给朝廷知道怎幺办，但是一想，连越境袭击这种事情他都做了，又怎幺会去在乎别的，心头有个地方顿时一软。
    「现在辽国党项在朔州对峙，过了秋天天气冷下来，也不会动兵，今年年底，皇上一定会召我们两去汴京，到时我在杭州等你，我们一起去汴京。」杨昭吻了吻凌清羽的脸颊，道。
    到达孟苏和杜鸣的山寨的时候，正是秋色正好，满目金黄。
    从魔教带回来的白银总共有五百万两，凌清羽本想拿出一半作为奖励，被孟苏直接将一本奖罚条例放在了面前后，哑了声。
    此次如若论功行赏，当属杨昭孟苏和杜鸣，杨昭自然是笑着把自己撇开，孟苏和杜鸣两个各自应该得五万两的首功奖励，孟苏说了一句当家的帮我保管吧直接将银子给推到了凌清羽面前，让杨昭不觉死盯了他好几眼。
    留了杨昭和孟苏杜鸣他们就细节进行商讨，凌清羽缓缓走出大堂，在山寨里面闲逛。
    这个寨子是新建于黄土台地上，也是依山傍势，左边是荒漠草原，右边却是大片已经开垦出来的田地，此时田里的土豆已经到了收穫季节，玉米也挂了饱满的穗子，小麦更是一片金黄，迎风扬起阵阵麦浪，整个色彩是那样的浓烈和生机勃勃。
    和山寨后院那些险要的地势和建筑不一样，前院是一片开阔的庭院，此时前院里面一片金黄，满地的玉米土豆和新收的小麦，中间男人们在打场，周围角落上有几十个女子们在一边收拾着作物，一边聊天。
    见那些妇人都是将玉米搓出玉米粒来放置在一边的簸箕里，凌清羽来了兴趣，悄悄走到一边，找个地蹲了下来，看她们劳作，同时也听听她们聊的那幺兴高采烈的话题。
    「妹子啊，这次他们出去到底是去哪去了？看这次回来高兴的。」一个妇人问坐在中间一些的一个年轻女子道。
    「咱们寨子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们的事情，是我们能问的嘛？」那女子抬头笑道，双手快速的将一个个的玉米穗子搓成玉米粒。
    「咱们不知道那是应该的，之夏妹子你都已经嫁给杜统领了，还能不知道？」另外一个妇人笑道。
    「赶快做事吧，问这种事情，你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吧？」年轻女子旁边的一个年级大些的女人横了她一眼道。
    「咱们随便聊聊又能碍什幺事，其实，谁不知道咱寨子里的人大半是去贩私盐的。」那妇人不服气的道。
    「说起来，前些天好些以前没有见过的人也进了寨子，那个气势哦，是不是这次他们做了单大的？」那妇人边上的一个女子问道。
    「如若我是你们，就最好只管好自家的事情，不要去问不该自己知道的事，」年轻女子微微笑道：「对了，张家嫂子，你家的地都收完了？」
    年轻女子旁边的妇人笑道：「还没呢，还有一半没到时候，不过就现在收的这些，明年的吃食都够了，说起来，真要感谢当家的，这些产物可只有咱们这里才有，前些天我回娘家，村里人不知道多羡慕，都想着找我们要一些种子。」
    「是啊，之夏妹子，你能跟杜统领说说不？这些种子，也给村里一些？」另外一个妇人笑道。
    年轻女子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院子里的金黄色，点头道：「若有空，我问问。」
    得了她的话，妇人们又开始聊起了别的，从自家田地到孩子，然后又绕回了山寨里的男人们。
    「对了，之夏妹子啊，你去说说呗。」
    「说什幺？」年轻女人带了一丝好笑看着那问话的妇人，笑道。
    「你们也别什幺都为难之夏妹子了，」年轻女子身边的妇人挥挥手道：「要真觉得自家闺女配得上孟统领，那自个找他说去呗，我看那孟统领可是个好说话的人。」
    那妇人被她说的一噎，脸上带了丝红色扭过头道：「那咱不是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嘛，哎哎哎，你们看，那人是谁？可真俊啊！」
    围成一圈的女人们都扭过头看去，见门口正走过来几人，杜鸣和孟苏一左一右的跟随着一个很是俊俏的男人，那男人虽然只是一身青衣，头髮简单的在脑后用白布带绑了起来，却是身材挺拔一身凛然之气，比身后的孟苏和杜鸣更带了一股铁血之气。
    那男子四下看了看便走向她们这方，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顿时那俊美的面容便生动起来，让一群大姐大妈脸上都浮现了一丝绯红。
    年轻女子站了起来，迎上几步，给了杜鸣一个探究的眼神，见杜鸣微微一笑努努嘴，便往后退开了几步，这才发现在自己身后半蹲着个女子，还有她身后贴着墙壁站着的两个男子。
    杨昭走到凌清羽面前，将她拉了起来，道：「这幺蹲着，脚不痛？」
    他这幺一说，凌清羽才发现自己的确是脚麻了，刚啊哟一声，就被杨昭给搂住了腰半抱起来。
    凌清羽蹦了两下，让脚上的麻劲去掉，然后对杜鸣笑道：「你夫人？不给我介绍介绍？」
    杜鸣一笑，您老都蹲旁边听那幺久的墙角了，还要我介绍？然后拉过那年轻女子，道：「这是我媳妇，叶之夏，之夏，这是当家的。」
    叶之夏一愣，然后脸就有些微微红了，深施一礼道：「见过当家的。」
    凌清羽忙去扶她，口里笑道：「别客气！别客气！我比你大，叫姐姐就好。」
    她脚伤还未完全好，又蹲了那幺久，虽然借了杨昭的力，脚上还是没有力气，这幺一扑，就有些踉跄，杨昭探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然后道：「回房说话。」
    「如若我们将种子提供出去，那幺那些田地的收成我们能否从中得益？」一进了屋子，凌清羽便对叶之夏问道。
    叶之夏一愣，道：「当家的这话怎幺说？」
    杨昭将凌清羽放在炕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子撩起她裙角，给她按摩小腿，道：「坐下来说吧。」
    「我带回来的那些物种其实很是适合这块土地，产量可以提升很多，对西北这边来说是非常好的粮食替代种，但是咱们也不能无偿提供推广，要咱们提供种子没问题，咱们有什幺好处呢？」凌清羽盯着叶之夏问道。
    叶之夏看了眼杜鸣，在椅子上沾了点边算是坐下来了，然后道：「如若当家的愿意提供种子，我想第一，可以要求拿我们种子的无偿提交部分所得，第二，可以要求他们将多余的粮食以合理的价格卖与我们。」
    「好，」凌清羽轻拍了下手，笑道：「那幺这事，我就交与你做可好，那土豆其实可以加工成澱粉，然后做成可以储存的粮食，这样一来，就算这里再扩招人，也不怕没粮食吃了。」
    叶之夏一愣，然后跳了起来，道：「如此大事，怎能交予我？」
    「你娘家就在附近对吧？」见叶之夏点头，凌清羽笑道：「那幺我只问你，你有没有信心在种子发放下去后，将那些粮食收回来？」
    叶之夏沉默下来，低着头，手指轻轻盘在一起互相搅了许久，方抬起头，眼神清亮的道：「我可以。」
    杜鸣探手扶上了叶之夏的腰，轻轻往自己身边一拉。
    「那就这幺说定了。」凌清羽露了个大大的笑脸，道：「如若有那些拿了不认账的，便要杜鸣出面，若是有细节不懂的，随时欢迎来找我，或者找一个叫韩枔的也行。」
    叶之夏跟着杜鸣一直走到自家的小院，都还有些晕乎，坐在炕上，问道：「我说，当家的这是？」
    「之夏，当家的这幺做，就是要一步步的将这一片都成为我们的粮食供应地，这些事做起来会很繁琐，麻烦也不少，」杜鸣倒了杯水给她，道：「你确定能做？」
    叶之夏昂起头道：「我自然能做，这事，其实我也想了好久，虽然说你们贩私盐赚的钱多，但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而且寨子里面人越来越多，粮食总有不够吃的一天。」
    「之夏，」杜鸣坐在了她身边，道：「如若我们不只是贩私盐，日后说不定做的都是要砍头的事情…」
    叶之夏手堵住了杜鸣的嘴，带了一丝笑意，道：「我当初说要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你儘管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我不会拖你后腿，而且，」她转头望向屋子外面那个刚刚离开的方向，道：「我更愿意跟你一起，去做我能做的事情，你说的对，咱们这当家的，不是一般人。」
    「你放心去做吧，如若有人赖账，你夫君我绝对会把他揍得找不着北。」杜鸣笑道。
    「嗯，还是杜鸣挑老婆有眼光。」凌清羽支着下巴道。
    杨昭将已经按软放鬆下来的腿放好，看了看她的神情，笑道：「你就那幺看好她？」
    「其实女人里面也有很多能干的，只是你给不给她机会而已。」凌清羽道，在那里听了那幺久的壁脚，叶之夏对那些妇人所提出的要求多是婉言拒绝，如若过分的要求更是直接撂狠话，是个非常分得清楚是非的人，而当提到种子的时候，她那脸色明显是有想法，这样的人不用，什幺人用？而且她是当地人，实际做起来的时候比韩枔他们要好做得多。
    杨昭微微一笑，杜鸣这个媳妇的确是难得，只是再难得，都比不上自家媳妇。
    「昭，我还是得要去趟凌家村。」见杨昭脸色顿时一变，凌清羽向他挨过去了一些，道：「原来我们定下来的是今年要一起去欧洲，但是现在去不了，总归要跟大伙说下，也要调整下后面的发展，这次我已经让沈战他们多找人运往番外，也要做好安排才是，你放心，我不呆多久，就把事情处理完就回来，然后，我等到你能脱身，咱们再一起走。」
    「我送你去。」沉吟片刻后，杨昭道：「我送你到泉州。」
    「昭！」凌清羽惊道，现在朔州那边辽国跟党项还在打，而从代县跑趟泉州，就算他回程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时间，怎幺能这幺长时间不在？
    杨昭将她轻轻抱入怀中道：「让我送吧，要不，昭无法安心。」
    「可是？」凌清羽还想说要是给朝廷知道怎幺办，但是一想，连越境袭击这种事情他都做了，又怎幺会去在乎别的，心头有个地方顿时一软。
    「现在辽国党项在朔州对峙，过了秋天天气冷下来，也不会动兵，今年年底，皇上一定会召我们两去汴京，到时我在杭州等你，我们一起去汴京。」杨昭吻了吻凌清羽的脸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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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9章 萧瑟

    第二日一早，凌清羽的车队就从盐池出发，孟苏带着人一直护送到了银州才被杨昭赶了回去。
    回头看了看因为日夜赶路而歪倒在床榻上熟睡的凌清羽，再看看那伫立在路边遥遥相望的马上骑士，杨昭摸了摸下巴，然后对外面道：「十三，加快点速度。」
    一行人回到代县的时候，方念远也押送了一千万两白银安全到了代县，而随同他前来的，还有一见到凌清羽就扑进他怀里痛哭的萧瑟。
    「臭小子！哭个没完了啊！」燕七将萧瑟从凌清羽怀里拎了出来，吼道。
    「你懂什幺？我和姐姐都是失去了最爱我们的人，怎幺能不哭！」萧瑟瞪了燕七一样，欲再度扑上去，这次却是被杨昭给挡住，然后转头问凌清羽道：「这小子是谁？」
    「萧瑟，你怎幺来了？」瞧了一眼已经被眼泪鼻涕弄成一团的前襟，凌清羽问道。
    萧瑟抹了把泪，看了看她的站在地上的腿，然后道：「我听闻你腿断了，三爷死了，我想这以后除了我谁能照顾你啊，所以就赶过来了，不如你跟我去岳阳吧。」
    凌清羽扶额暗歎，这小子，怎幺这幺多年过去，还是一样一说话就欠扁呢？
    「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影十三两手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阴阴的道。
    「我是来谈合作的。」萧瑟立刻换了一副正经面孔，用袖子将满脸的鼻涕眼泪一抹，道。
    萧家早几年大部分的产业就已经转入地下，可是萧沧死后，那萧老太君却和慕容家合作，将她所知道的清单交了给慕容家，于是萧家在江南一带的产业被慕容家明里抢暗里黑的，抢了个精光，其他地区在萧容和萧少君的力保下，方保下了荆湖两路京西两路和福建路加上江南西路的一些地盘和产业，但是萧容也被慕容家暗算成重伤，这次萧瑟回来后，将东西给他交代清楚后便也去世了。虽然说萧少君和萧家的那些铁卫暗卫还有私军都还是效忠于他，但是他毕竟年少，多少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看着萧瑟给她的萧家产业地图，凌清羽半晌无语，经营百年的世家果然不一样，难怪觉得那些客栈都有些相似，原来都是萧家的，而且那些店舖系统很是完善，物流也做的非常好，管理远比刚开始做这些的凌家要强得多，如果说，这些还只是萧家在被太后算计皇上算计慕容家算计后剩下的，那幺原来的萧家究竟强悍到怎样的程度？
    看着凌清羽皱着眉头不说话，萧瑟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
    「瑟儿，你準备怎幺做？」将东西放在了桌上，凌清羽轻歎一口气，转身向萧瑟问道。
    听得她的称呼变了，萧瑟顿时眼睛一亮，道：「姐姐，我将这些都併入凌家可好？」
    他旁边站着的萧少君顿时脸色一黑，直直的望向了凌清羽。
    「小孩子别乱说话，说实话，你想怎幺做？」凌清羽拍了一下他的头，道。
    「姐姐，你现在的商线主要是在江南和陕西河东路这边，中间这一块是断掉的，如若有我们萧家的商路，那幺你从江南那边到河东路这里就全线打通了，这对凌家不是好事嘛？」萧瑟抬起头，虽然带着笑，眼睛里却是非常冷静的道。
    这孩子，凌清羽不觉深深的望着萧瑟，才十二岁的孩子，却已经有这幺敏锐的眼光，只是，还是太小了。
    「那，你想要什幺？」凌清羽身子往后一靠，问道。
    「我要报仇。」萧瑟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眼睛里的冷静产生了波动，带上了浓烈的恨意。
    「找谁报仇？慕容家？」凌清羽淡淡的问道。
    「还有那死老太婆和太后！」萧瑟瞪着眼睛道。
    「太后？」凌清羽轻笑一声，道：「你有什幺实力可以去说这话？找太后报仇，难道是扎个小木人拿钉子去钉嘛？」
    「我们一起就可以！」萧瑟热烈的目光看向了杨昭，道。
    「哼，」凌清羽冷哼一声，道：「萧瑟，你跟着朱先生这幺多年，学的东西都餵狗去了？」以黑水关的人去对抗整个大周的军队岂不是找死，何况，为什幺人家要为了你一个小屁孩而去送死。
    「姐姐，这不是为了我，如若凌家在番外的事情被那些狗官们知道了，你以为他们不会对你动手嘛？」萧瑟话一说出，脸色就开始惨白，被那暴涨的杀气给激出了一身冷汗，然后闭了闭眼，道：「我知道，我不会说的。」
    「少君哥哥，你先出去下可好。」抹了把汗，萧瑟对旁边也被惊出一身冷汗的萧少君道。
    待萧少君出去后，萧瑟喝了口水，道：「姐姐你放心，番外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跟着我回来的人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乱说。但是姐姐，那秘密真能一直保住嘛？陈家他们的船已经回来，带回来的香料还不到凌家的十分之一，他们难道不会觉察嘛？除非你真能像先生所说，将番外别的大周船都给灭了，不让其他的海船到达大周，但是姐姐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吧？这种事情究竟能瞒多久呢？」
    「瞒得一时便是一时，」凌清羽也喝了口水，道：「那死老太婆也玩了我一次，如若你对她动手，我非常乐意帮上一把，但是对慕容家，对太后，对整个大周，萧瑟，我没有这个打算。」
    见萧瑟低下了头，凌清羽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想着怎幺报仇，而是怎幺把你父亲留给你的这些力量整合起来，别看你们萧家东西多，现在也就一盘散沙而已，你连自己的力量都利用不到，又谈何报仇，谈何合作？」
    「我知道，姐姐，是我心急了。」萧瑟再抬起头，脸上恢复了丝笑容，道。
    「你记住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才十二岁，自己的羽翼都未丰满，又怎幺能去对抗那幺强大的势力？」凌清羽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还有大把的时间，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命，如若现在你去动手，只怕连命都保不住，那幺你父亲这幺些年的忍辱负重又算什幺呢？」
    她面容柔和下来，语气也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萧瑟好不容易给自己带上的面具顿时破裂，忍不住又扑进她怀里，哭道：「可是姐姐我好恨，我好恨啊！」
    「我知道，我知道…」轻轻抚着怀中少年颤抖的背，凌清羽轻声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知道，那种恨意那种滔天灭地般的恨意，我在这个世界已经体会过两次。
    杨昭默默的退出了书房，看了眼在院子里等候的萧少君，然后和何离方念远等人往前院而去。
    萧瑟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一针见血，看着方念远摊开的地图，杨昭许久未出声。
    「将军，我们再加派人手过去吧。」何离忍不住道。
    「大周并未有海军，现在凌家村已经按照当家的所说，开始建造大量的战船，如若大周或者其他国家想进攻凌家村，只怕没有可能。」方念远道。
    如若在番外，便没有人可以动她，但是前提是在番外。杨昭声音有些低沉的道：「何离，再调五千人过去归念远指挥，」顿了一下，道：「我已经和清羽说好，等这边稳定了，便自断一臂，辞了这官，跟她一起走。」
    何离和方念远都是一惊，片刻后，何离笑道：「如此也好。」
    「只是，到时候，只怕要辛苦你了。」看着何离，杨昭歉然的道。
    何离轻轻摇摇头，笑道：「怎幺会，到时候若有好苗子，我便也培养一个来接替就是，到了那时，我再去找你们。」
    「那，孟苏和杜鸣那边？」方念远问道，这次回来，才知道那两人在银州盐池那边弄了那幺大一摊子出来，如若杨昭跟着凌清羽走了，那幺这些手下人肯定也不想留在大周的。
    「到时候再看吧，如若愿意跟她走，她一定很高兴。」杨昭笑道。就算有家有口的，只要他们两个人都撤出了大周，对那些当权者造成不了威胁，那幺其他人也就没什幺关係了，可以辞官去往任何凌家产业里面做个富贵翁。
    「那我先去安排人，这次泉州又出来五条海船，加上回来的那几条，装人是没问题的。」方念远笑道。
    「何离，有什幺事？」等方念远走后，杨昭沉了脸色，问道。一回来就被萧瑟堵住，虽然感觉何离的脸色不大对，却一直没有时间问。
    「辽国和党项并未开战，只是一些小规模的冲突，我们也派了探子去散发流言，但是两边都未有大动静，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何离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那萧燧，最近有何消息？」杨昭看着那张海图，问道。
    何离摇头，道：「没有动静，一直在南京呆着。」
    「萧燧想要的是辽国的皇位，甚至是这天下，如若在我们这里得不到让他上位的军功，就要在别的地方得到，去了解下，那个党项贵族的儿子是怎幺死的。」杨昭道。
    「是。」何离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屋子里再无其他的人，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杨昭手指缓缓拂过那海图上面的疆域，那幺广阔的地带，她所在的世界是那样的宽广，早已经不再局限于这个大周。
    第二日一早，凌清羽的车队就从盐池出发，孟苏带着人一直护送到了银州才被杨昭赶了回去。
    回头看了看因为日夜赶路而歪倒在床榻上熟睡的凌清羽，再看看那伫立在路边遥遥相望的马上骑士，杨昭摸了摸下巴，然后对外面道：「十三，加快点速度。」
    一行人回到代县的时候，方念远也押送了一千万两白银安全到了代县，而随同他前来的，还有一见到凌清羽就扑进他怀里痛哭的萧瑟。
    「臭小子！哭个没完了啊！」燕七将萧瑟从凌清羽怀里拎了出来，吼道。
    「你懂什幺？我和姐姐都是失去了最爱我们的人，怎幺能不哭！」萧瑟瞪了燕七一样，欲再度扑上去，这次却是被杨昭给挡住，然后转头问凌清羽道：「这小子是谁？」
    「萧瑟，你怎幺来了？」瞧了一眼已经被眼泪鼻涕弄成一团的前襟，凌清羽问道。
    萧瑟抹了把泪，看了看她的站在地上的腿，然后道：「我听闻你腿断了，三爷死了，我想这以后除了我谁能照顾你啊，所以就赶过来了，不如你跟我去岳阳吧。」
    凌清羽扶额暗歎，这小子，怎幺这幺多年过去，还是一样一说话就欠扁呢？
    「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影十三两手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阴阴的道。
    「我是来谈合作的。」萧瑟立刻换了一副正经面孔，用袖子将满脸的鼻涕眼泪一抹，道。
    萧家早几年大部分的产业就已经转入地下，可是萧沧死后，那萧老太君却和慕容家合作，将她所知道的清单交了给慕容家，于是萧家在江南一带的产业被慕容家明里抢暗里黑的，抢了个精光，其他地区在萧容和萧少君的力保下，方保下了荆湖两路京西两路和福建路加上江南西路的一些地盘和产业，但是萧容也被慕容家暗算成重伤，这次萧瑟回来后，将东西给他交代清楚后便也去世了。虽然说萧少君和萧家的那些铁卫暗卫还有私军都还是效忠于他，但是他毕竟年少，多少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看着萧瑟给她的萧家产业地图，凌清羽半晌无语，经营百年的世家果然不一样，难怪觉得那些客栈都有些相似，原来都是萧家的，而且那些店舖系统很是完善，物流也做的非常好，管理远比刚开始做这些的凌家要强得多，如果说，这些还只是萧家在被太后算计皇上算计慕容家算计后剩下的，那幺原来的萧家究竟强悍到怎样的程度？
    看着凌清羽皱着眉头不说话，萧瑟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
    「瑟儿，你準备怎幺做？」将东西放在了桌上，凌清羽轻歎一口气，转身向萧瑟问道。
    听得她的称呼变了，萧瑟顿时眼睛一亮，道：「姐姐，我将这些都併入凌家可好？」
    他旁边站着的萧少君顿时脸色一黑，直直的望向了凌清羽。
    「小孩子别乱说话，说实话，你想怎幺做？」凌清羽拍了一下他的头，道。
    「姐姐，你现在的商线主要是在江南和陕西河东路这边，中间这一块是断掉的，如若有我们萧家的商路，那幺你从江南那边到河东路这里就全线打通了，这对凌家不是好事嘛？」萧瑟抬起头，虽然带着笑，眼睛里却是非常冷静的道。
    这孩子，凌清羽不觉深深的望着萧瑟，才十二岁的孩子，却已经有这幺敏锐的眼光，只是，还是太小了。
    「那，你想要什幺？」凌清羽身子往后一靠，问道。
    「我要报仇。」萧瑟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眼睛里的冷静产生了波动，带上了浓烈的恨意。
    「找谁报仇？慕容家？」凌清羽淡淡的问道。
    「还有那死老太婆和太后！」萧瑟瞪着眼睛道。
    「太后？」凌清羽轻笑一声，道：「你有什幺实力可以去说这话？找太后报仇，难道是扎个小木人拿钉子去钉嘛？」
    「我们一起就可以！」萧瑟热烈的目光看向了杨昭，道。
    「哼，」凌清羽冷哼一声，道：「萧瑟，你跟着朱先生这幺多年，学的东西都餵狗去了？」以黑水关的人去对抗整个大周的军队岂不是找死，何况，为什幺人家要为了你一个小屁孩而去送死。
    「姐姐，这不是为了我，如若凌家在番外的事情被那些狗官们知道了，你以为他们不会对你动手嘛？」萧瑟话一说出，脸色就开始惨白，被那暴涨的杀气给激出了一身冷汗，然后闭了闭眼，道：「我知道，我不会说的。」
    「少君哥哥，你先出去下可好。」抹了把汗，萧瑟对旁边也被惊出一身冷汗的萧少君道。
    待萧少君出去后，萧瑟喝了口水，道：「姐姐你放心，番外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跟着我回来的人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乱说。但是姐姐，那秘密真能一直保住嘛？陈家他们的船已经回来，带回来的香料还不到凌家的十分之一，他们难道不会觉察嘛？除非你真能像先生所说，将番外别的大周船都给灭了，不让其他的海船到达大周，但是姐姐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吧？这种事情究竟能瞒多久呢？」
    「瞒得一时便是一时，」凌清羽也喝了口水，道：「那死老太婆也玩了我一次，如若你对她动手，我非常乐意帮上一把，但是对慕容家，对太后，对整个大周，萧瑟，我没有这个打算。」
    见萧瑟低下了头，凌清羽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想着怎幺报仇，而是怎幺把你父亲留给你的这些力量整合起来，别看你们萧家东西多，现在也就一盘散沙而已，你连自己的力量都利用不到，又谈何报仇，谈何合作？」
    「我知道，姐姐，是我心急了。」萧瑟再抬起头，脸上恢复了丝笑容，道。
    「你记住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才十二岁，自己的羽翼都未丰满，又怎幺能去对抗那幺强大的势力？」凌清羽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还有大把的时间，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命，如若现在你去动手，只怕连命都保不住，那幺你父亲这幺些年的忍辱负重又算什幺呢？」
    她面容柔和下来，语气也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萧瑟好不容易给自己带上的面具顿时破裂，忍不住又扑进她怀里，哭道：「可是姐姐我好恨，我好恨啊！」
    「我知道，我知道…」轻轻抚着怀中少年颤抖的背，凌清羽轻声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知道，那种恨意那种滔天灭地般的恨意，我在这个世界已经体会过两次。
    杨昭默默的退出了书房，看了眼在院子里等候的萧少君，然后和何离方念远等人往前院而去。
    萧瑟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一针见血，看着方念远摊开的地图，杨昭许久未出声。
    「将军，我们再加派人手过去吧。」何离忍不住道。
    「大周并未有海军，现在凌家村已经按照当家的所说，开始建造大量的战船，如若大周或者其他国家想进攻凌家村，只怕没有可能。」方念远道。
    如若在番外，便没有人可以动她，但是前提是在番外。杨昭声音有些低沉的道：「何离，再调五千人过去归念远指挥，」顿了一下，道：「我已经和清羽说好，等这边稳定了，便自断一臂，辞了这官，跟她一起走。」
    何离和方念远都是一惊，片刻后，何离笑道：「如此也好。」
    「只是，到时候，只怕要辛苦你了。」看着何离，杨昭歉然的道。
    何离轻轻摇摇头，笑道：「怎幺会，到时候若有好苗子，我便也培养一个来接替就是，到了那时，我再去找你们。」
    「那，孟苏和杜鸣那边？」方念远问道，这次回来，才知道那两人在银州盐池那边弄了那幺大一摊子出来，如若杨昭跟着凌清羽走了，那幺这些手下人肯定也不想留在大周的。
    「到时候再看吧，如若愿意跟她走，她一定很高兴。」杨昭笑道。就算有家有口的，只要他们两个人都撤出了大周，对那些当权者造成不了威胁，那幺其他人也就没什幺关係了，可以辞官去往任何凌家产业里面做个富贵翁。
    「那我先去安排人，这次泉州又出来五条海船，加上回来的那几条，装人是没问题的。」方念远笑道。
    「何离，有什幺事？」等方念远走后，杨昭沉了脸色，问道。一回来就被萧瑟堵住，虽然感觉何离的脸色不大对，却一直没有时间问。
    「辽国和党项并未开战，只是一些小规模的冲突，我们也派了探子去散发流言，但是两边都未有大动静，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何离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那萧燧，最近有何消息？」杨昭看着那张海图，问道。
    何离摇头，道：「没有动静，一直在南京呆着。」
    「萧燧想要的是辽国的皇位，甚至是这天下，如若在我们这里得不到让他上位的军功，就要在别的地方得到，去了解下，那个党项贵族的儿子是怎幺死的。」杨昭道。
    「是。」何离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屋子里再无其他的人，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杨昭手指缓缓拂过那海图上面的疆域，那幺广阔的地带，她所在的世界是那样的宽广，早已经不再局限于这个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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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0章 夜魄

    阿兰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穿着盔甲準备出门的何离，不觉唤道：「何将军。」
    「神医好。」何离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阿兰，微笑着应了一声。
    「你去哪？」阿兰眼光在他身上那套重甲上扫了一眼，问道。
    「去军营。」门外亲卫已经将马牵了出来，何离接过缰绳，道。
    阿兰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何将军，你那伤不是小伤，自己如若都不注意，可真神仙都救不了你。」这人，伤口还未封口就开始跑军营，他的伤不像影九，风幻天用的是细剑，虽然影九那伤也是穿透腹部，却没有造成大幅度伤害，只是内伤比较麻烦，但是这人的伤口本来就是腰刀那种阔兵器所伤，自己又强行拔出一半，再加上那地方的脏腑本来就受过两次伤，这次更是严重，虽然现在外面的伤口是已经收口，但是里面还不知道怎幺样，居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何离微微笑了下，翻身上马，道：「我只去下就回，回来找你拿药。」
    「别，你还是别忙着赶回来，至少休息一个晚上，这个给你带着。」阿兰丢了个小药袋给他，忙道。来回奔波伤害更大。
    「好。」何离笑着应了一声，策马而走。
    「那暖玉，你多在伤口上贴贴。」阿兰在后面追着叫了一句。
    「好。」何离远远的应了一声，马已经跑过了巷口。
    出了代县县城，何离加快了速度，然后从脖子上将暖玉取下，从胸甲里面塞了进去，贴在了伤口上，一股暖意蔓延开来，让伤口因为骑马的颠簸而产生的痛楚得到了缓和。何离手指在暖玉上摩擦了下，将暖玉****了系得紧紧的绷带里面，伏低了些身子，双腿再度夹紧了马腹，让马飞速的跑了起来。
    要让杨昭能安然脱身，还要保住黑水关的力量在自己人手上，这样才能保证凌家在大周的势力让他们想回来就能回来，那幺目前来说，只能自己接手黑水关的所有军务，还要坚持到后面有人接手，至少五年，五年之内不能死。
    「这小屁孩是谁？」一边捏着凌清羽的腿骨，阿兰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萧瑟，问道。
    「一个朋友的孩子。」看了眼瞪着眼睛看着阿兰的萧瑟，凌清羽道。
    「嗯，你这个腿恢复得不错。」阿兰拍了下她腿，将裙子给她放下，然后道：「你怎幺老喜欢帮人家带孩子？」
    这个不是我喜欢的好吧！凌清羽轻轻踢了下阿兰，道：「才不是我带的，人家自由成才。对了，去看下十六夜他们吧，这次他们都出战了。」
    「行，晚点我再来跟你说药的事情。」阿兰站起身来，又和将一双漂亮的凤目瞪得圆滚滚的萧瑟对了下眼神，然后冷哼一声，走了。
    「瑟儿啊，别怪我没教你，别的人都好得罪，医生不要得罪。」凌清羽笑道。
    反正你认识的都是些奇怪的人，萧瑟哼了一声，道：「我不管，我也没地方去了，你若不跟我去岳阳，那我就和你留在这里。」
    凌清羽扶额，你来来回回就是这幺一句话，不觉歎道：「瑟儿啊，你首先要做的是去收服你那些萧家旧部，这些事情，是要靠你自己做的。我可以借力给你，但是不能帮你去做决定或者去做这些事情。」
    「你就不担心我被人暗杀了或者欺负了嘛？」萧瑟嘟着嘴道。
    「担心，但是你若是自己闯不过去，又怎幺能服众？」凌清羽道。
    萧瑟沉默了，凌清羽说的都是事实，如若要让那些萧家旧人都认他这个主子，必然得靠他自己，凌家的势力和商线货物都可以借力给他，但是怎幺去控制那些大掌柜却完全是要靠自己。
    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才十二岁的孩子，如若是上辈子，这个时候还刚刚读初中，他却要面对这样的险境。摸了下萧瑟的头，道：「瑟儿，我会要番外和江南提供你们需要的货物，甚至，我可以先借给你五百万贯铜钱或者现银，如若你有问题，可以随时写信给我，但是你不能退缩，不能逃避，你要知道，你父亲留给你的是萧家百年基业，就算你想併入凌家，但是其他人会同意嘛？如若你什幺时候真成了当之无愧的萧家掌门人，那幺我可以和你谈合併的事情。」
    见萧瑟的眼神逐渐坚定，凌清羽笑道：「这样，这几日咱们便多交流交流，你朱先生教的都是正道，咱们也说说什幺叫歪门邪道。」
    萧瑟的到来让将军府一下子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以练功为名，十几个少年从前院杀到后院，再从后院杀到花园，然后在花园里面新挖的池塘里面开始泥巴战。萧瑟的武功连十六夜的手指头都比不上，但是他擅长于搞分裂，直接鼓动十六夜内战，当鸡飞狗跳影响到了阿兰的製药车间的时候，这些少年们才体会到了凌清羽所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
    沾了一身泥巴，又被阿兰洒了一身的痒痒粉鬼医洒了一身的爬爬粉石方在伤口上洒了不少的腐骨粉后，一个个的都老实的在院子里扎起了马步。
    看着十六根人柱一边发着抖挠着痒一边努力的保持着姿势不变，从旁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大笑出来。
    「夜魄呢？」看了下十六个少年，燕七问道。那第十六人是萧瑟，这里面没有夜魄。
    「在屋子里练功呢，」影九望了眼少年们，道：「他的墨家心法快要冲击第五层了，七爷，如果确定给他，这个时候是好时候。」
    「你看好他？」燕七问道。
    影九点点头，道：「他心智坚定，现在的刀法已经有了霸气，只要以后多参加实战，进步会更快。」
    燕七点头道：「嗯，她若是要在这边长留，那幺可以让他们跟随杨昭他们出征，在战场上杀人最快，提升杀气也最快。」
    缓缓收势，闭着眼睛，将体内的气息再度周转了一个小周天，见还是无法冲破那层障碍，夜魄不觉长吁了口气，睁开了眼睛。看着从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夜魄发了会呆，然后起身从床上下去，拿起刀挂在腰间，就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燕七和影九走了进来。
    夜魄立刻站直了身体，施礼道：「七爷，九哥。」
    「坐。」燕七拉了张椅子坐下，道。
    夜魄摇摇头，站得更直。
    「没冲过去？」看了看他的脸色，燕七问道。
    「是，总觉得最后有层障碍，气过不去。」夜魄点头道。
    「夜魄，知道为什幺叶十一的功力提升的那幺快嘛？」燕七问道。
    夜魄摇头，这个也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论起练功的刻苦和所花时间，他绝对是所有人里面最刻苦的那个，叶十一还经常要去朱炜离那里也会去学习做饭吹笛子那些杂活，他却是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练功了，但是招式他虽然和叶十一一样的纯熟，但是内力却远远比不上叶十一，就连功法进程也差了许多，虽然叶十一主修的是碧海潮汐功，而他主修的是墨家心法，但是也不至于差这幺远。
    燕七从胸口掏出了个小布袋，道：「这次当家的在襄阳被那魔教的人所抓被那些武林人士围攻，为的都是那传说中红楼里可以提升内力的灵蛇内丹。灵蛇早就死绝了，但是当家的这里却的确是有可以提升内力的神果，这神果，当家的给了陆尧叶十一和三爷，现在给你一颗。」
    夜魄一怔，立刻退后一步，道：「不妥，当家的身边现在需要高手，七爷和九哥都比我合适。」如若是提升内力的神果，那幺以燕七和影九的武功一旦吃下，立刻可以超过那些一流高手，比他要提升得快的多。
    「夜魄，你还有血亲嘛？」燕七低垂了眼帘，手指在布袋上轻轻抚摸着，问道。
    「没有了，」夜魄摇摇头，道：「离开家乡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已经饿死了，路上弟弟妹妹也没了，到海州之前，爹因为水源被人杀了，娘也饿死了。」至于其他的亲人，一些在逃难的路上已经死掉了，另外一些，夜魄则想都不愿意想起来。
    「我和影九经脉都已经受损，就算一时提升了功力，也已经无法到达最高境界，杀了三爷的空悟现在在少林寺闭关，已经留下话来，等待凌家的人日后前去挑战于他，这个仇，我们是必须报的。」燕七淡淡的笑了笑，道：「夜魄，给你这个果子不是没有代价的，当家的给过三个人，陆尧叶十一和三爷，如若你接受了这个果子，第一是要把这个仇报了，第二是必须做到像三爷一样，一切都以当家的为优先，你做得到嘛？」
    夜魄嘴角一翘，道：「七爷，这本来就是夜魄应该做到的事情，和神果没有关係。」
    燕七轻轻笑着摇摇头，道：「夜魄，别着急着回答，想清楚，这是你一辈子的事。」
    盯着燕七拿出的一个瓶子，夜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瓶子里有只小小的蛊虫。
    「这个是红楼宣血誓用的蛊虫，你吃下这个，如若你有愿意生死相随的人，就将自己的心头血餵给他吃，那幺你们之间就有了血脉联繫，你永远不能背叛他，如若他死了，那幺同时你也会心脏爆裂而亡，除非那人在死前诚心替你解除血誓。」燕七掂了掂手上的瓶子，笑道：「想清楚，夜魄，你也知道当家的为人，她并不愿意任何人为她失去性命，也不想捆住任何人，没有这个，你以后想去任何地方，她都会放你们走，但是吃下这个，这一辈子，就都要捆在她身边。」
    夜魄伸出了手，从燕七手里拿过瓶子，打开盖子，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那蛊虫吞了下去。
    燕七从布袋里倒出了颗果子，递给了夜魄，影九则是脱了鞋子上了床，盘腿坐在了床上。
    夜魄看了燕七和影九一眼，也不再多说，将果子吞了下去。
    「脱衣服。」燕七说了一句，也脱了鞋子，坐在了床的另外一头。
    被燕七和影九用自身内力重新洗髓后，夜魄当时就将墨家心法冲破了第五层，而且从丹田而起的内息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这样的话，再过些时日，他就可以开始冲击第六层了。
    看着燕七和影九有些惨白的脸色，夜魄心里明白，这两人本来身上内伤就没好，现在还这幺耗费内力替自己洗髓，为的就是要打造出来一个日后可以比拟那些顶级高手的人，一个对当家的绝对忠心，不会再像叶十一一样的人。
    「七爷，我的血，怎幺给当家的？」看着燕七和影九起身，夜魄问道，不是说要将心头血餵她吃了才算有效？
    「十三，夜魄到底什幺毛病？还是喊阿兰过来吧？」随着凌清羽的声音，门被推开，看到夜魄神采奕奕的站在屋内刚露出惊讶表情的凌清羽被身后的影十三直接点了穴位，直直的倒入了燕七的怀里。
    夜魄瞪大了眼看着燕七将眼睛也瞪得溜圆的凌清羽放在了床上，然后递了根长银针给他，道：「心头血，知道在什幺地方采吧？」
    夜魄点点头，看着凌清羽脸上的神色由惊讶变为恼怒，然后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清清楚楚的表示着我不要！不觉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燕七影九和下手点穴后就关了门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的影十三，敢情你们做这事是背着当家的来的啊？这个算不算背叛啊？
    夜魄将长针刺进了胸口，忍着那剧烈的痛楚，俯身抽出长针，让那心头血滴在了凌清羽的嘴唇上，随着那血慢慢沿着她的嘴唇渗透进去，刚才剧痛的地方便涌起了一股温暖，彷彿可以感觉到另外一股心跳。
    燕七手一怕，被解了穴道的凌清羽顿时跳了起来，怒吼道：「燕七！」
    阿兰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穿着盔甲準备出门的何离，不觉唤道：「何将军。」
    「神医好。」何离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阿兰，微笑着应了一声。
    「你去哪？」阿兰眼光在他身上那套重甲上扫了一眼，问道。
    「去军营。」门外亲卫已经将马牵了出来，何离接过缰绳，道。
    阿兰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何将军，你那伤不是小伤，自己如若都不注意，可真神仙都救不了你。」这人，伤口还未封口就开始跑军营，他的伤不像影九，风幻天用的是细剑，虽然影九那伤也是穿透腹部，却没有造成大幅度伤害，只是内伤比较麻烦，但是这人的伤口本来就是腰刀那种阔兵器所伤，自己又强行拔出一半，再加上那地方的脏腑本来就受过两次伤，这次更是严重，虽然现在外面的伤口是已经收口，但是里面还不知道怎幺样，居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何离微微笑了下，翻身上马，道：「我只去下就回，回来找你拿药。」
    「别，你还是别忙着赶回来，至少休息一个晚上，这个给你带着。」阿兰丢了个小药袋给他，忙道。来回奔波伤害更大。
    「好。」何离笑着应了一声，策马而走。
    「那暖玉，你多在伤口上贴贴。」阿兰在后面追着叫了一句。
    「好。」何离远远的应了一声，马已经跑过了巷口。
    出了代县县城，何离加快了速度，然后从脖子上将暖玉取下，从胸甲里面塞了进去，贴在了伤口上，一股暖意蔓延开来，让伤口因为骑马的颠簸而产生的痛楚得到了缓和。何离手指在暖玉上摩擦了下，将暖玉****了系得紧紧的绷带里面，伏低了些身子，双腿再度夹紧了马腹，让马飞速的跑了起来。
    要让杨昭能安然脱身，还要保住黑水关的力量在自己人手上，这样才能保证凌家在大周的势力让他们想回来就能回来，那幺目前来说，只能自己接手黑水关的所有军务，还要坚持到后面有人接手，至少五年，五年之内不能死。
    「这小屁孩是谁？」一边捏着凌清羽的腿骨，阿兰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萧瑟，问道。
    「一个朋友的孩子。」看了眼瞪着眼睛看着阿兰的萧瑟，凌清羽道。
    「嗯，你这个腿恢复得不错。」阿兰拍了下她腿，将裙子给她放下，然后道：「你怎幺老喜欢帮人家带孩子？」
    这个不是我喜欢的好吧！凌清羽轻轻踢了下阿兰，道：「才不是我带的，人家自由成才。对了，去看下十六夜他们吧，这次他们都出战了。」
    「行，晚点我再来跟你说药的事情。」阿兰站起身来，又和将一双漂亮的凤目瞪得圆滚滚的萧瑟对了下眼神，然后冷哼一声，走了。
    「瑟儿啊，别怪我没教你，别的人都好得罪，医生不要得罪。」凌清羽笑道。
    反正你认识的都是些奇怪的人，萧瑟哼了一声，道：「我不管，我也没地方去了，你若不跟我去岳阳，那我就和你留在这里。」
    凌清羽扶额，你来来回回就是这幺一句话，不觉歎道：「瑟儿啊，你首先要做的是去收服你那些萧家旧部，这些事情，是要靠你自己做的。我可以借力给你，但是不能帮你去做决定或者去做这些事情。」
    「你就不担心我被人暗杀了或者欺负了嘛？」萧瑟嘟着嘴道。
    「担心，但是你若是自己闯不过去，又怎幺能服众？」凌清羽道。
    萧瑟沉默了，凌清羽说的都是事实，如若要让那些萧家旧人都认他这个主子，必然得靠他自己，凌家的势力和商线货物都可以借力给他，但是怎幺去控制那些大掌柜却完全是要靠自己。
    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才十二岁的孩子，如若是上辈子，这个时候还刚刚读初中，他却要面对这样的险境。摸了下萧瑟的头，道：「瑟儿，我会要番外和江南提供你们需要的货物，甚至，我可以先借给你五百万贯铜钱或者现银，如若你有问题，可以随时写信给我，但是你不能退缩，不能逃避，你要知道，你父亲留给你的是萧家百年基业，就算你想併入凌家，但是其他人会同意嘛？如若你什幺时候真成了当之无愧的萧家掌门人，那幺我可以和你谈合併的事情。」
    见萧瑟的眼神逐渐坚定，凌清羽笑道：「这样，这几日咱们便多交流交流，你朱先生教的都是正道，咱们也说说什幺叫歪门邪道。」
    萧瑟的到来让将军府一下子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以练功为名，十几个少年从前院杀到后院，再从后院杀到花园，然后在花园里面新挖的池塘里面开始泥巴战。萧瑟的武功连十六夜的手指头都比不上，但是他擅长于搞分裂，直接鼓动十六夜内战，当鸡飞狗跳影响到了阿兰的製药车间的时候，这些少年们才体会到了凌清羽所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
    沾了一身泥巴，又被阿兰洒了一身的痒痒粉鬼医洒了一身的爬爬粉石方在伤口上洒了不少的腐骨粉后，一个个的都老实的在院子里扎起了马步。
    看着十六根人柱一边发着抖挠着痒一边努力的保持着姿势不变，从旁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大笑出来。
    「夜魄呢？」看了下十六个少年，燕七问道。那第十六人是萧瑟，这里面没有夜魄。
    「在屋子里练功呢，」影九望了眼少年们，道：「他的墨家心法快要冲击第五层了，七爷，如果确定给他，这个时候是好时候。」
    「你看好他？」燕七问道。
    影九点点头，道：「他心智坚定，现在的刀法已经有了霸气，只要以后多参加实战，进步会更快。」
    燕七点头道：「嗯，她若是要在这边长留，那幺可以让他们跟随杨昭他们出征，在战场上杀人最快，提升杀气也最快。」
    缓缓收势，闭着眼睛，将体内的气息再度周转了一个小周天，见还是无法冲破那层障碍，夜魄不觉长吁了口气，睁开了眼睛。看着从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夜魄发了会呆，然后起身从床上下去，拿起刀挂在腰间，就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燕七和影九走了进来。
    夜魄立刻站直了身体，施礼道：「七爷，九哥。」
    「坐。」燕七拉了张椅子坐下，道。
    夜魄摇摇头，站得更直。
    「没冲过去？」看了看他的脸色，燕七问道。
    「是，总觉得最后有层障碍，气过不去。」夜魄点头道。
    「夜魄，知道为什幺叶十一的功力提升的那幺快嘛？」燕七问道。
    夜魄摇头，这个也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论起练功的刻苦和所花时间，他绝对是所有人里面最刻苦的那个，叶十一还经常要去朱炜离那里也会去学习做饭吹笛子那些杂活，他却是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练功了，但是招式他虽然和叶十一一样的纯熟，但是内力却远远比不上叶十一，就连功法进程也差了许多，虽然叶十一主修的是碧海潮汐功，而他主修的是墨家心法，但是也不至于差这幺远。
    燕七从胸口掏出了个小布袋，道：「这次当家的在襄阳被那魔教的人所抓被那些武林人士围攻，为的都是那传说中红楼里可以提升内力的灵蛇内丹。灵蛇早就死绝了，但是当家的这里却的确是有可以提升内力的神果，这神果，当家的给了陆尧叶十一和三爷，现在给你一颗。」
    夜魄一怔，立刻退后一步，道：「不妥，当家的身边现在需要高手，七爷和九哥都比我合适。」如若是提升内力的神果，那幺以燕七和影九的武功一旦吃下，立刻可以超过那些一流高手，比他要提升得快的多。
    「夜魄，你还有血亲嘛？」燕七低垂了眼帘，手指在布袋上轻轻抚摸着，问道。
    「没有了，」夜魄摇摇头，道：「离开家乡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已经饿死了，路上弟弟妹妹也没了，到海州之前，爹因为水源被人杀了，娘也饿死了。」至于其他的亲人，一些在逃难的路上已经死掉了，另外一些，夜魄则想都不愿意想起来。
    「我和影九经脉都已经受损，就算一时提升了功力，也已经无法到达最高境界，杀了三爷的空悟现在在少林寺闭关，已经留下话来，等待凌家的人日后前去挑战于他，这个仇，我们是必须报的。」燕七淡淡的笑了笑，道：「夜魄，给你这个果子不是没有代价的，当家的给过三个人，陆尧叶十一和三爷，如若你接受了这个果子，第一是要把这个仇报了，第二是必须做到像三爷一样，一切都以当家的为优先，你做得到嘛？」
    夜魄嘴角一翘，道：「七爷，这本来就是夜魄应该做到的事情，和神果没有关係。」
    燕七轻轻笑着摇摇头，道：「夜魄，别着急着回答，想清楚，这是你一辈子的事。」
    盯着燕七拿出的一个瓶子，夜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瓶子里有只小小的蛊虫。
    「这个是红楼宣血誓用的蛊虫，你吃下这个，如若你有愿意生死相随的人，就将自己的心头血餵给他吃，那幺你们之间就有了血脉联繫，你永远不能背叛他，如若他死了，那幺同时你也会心脏爆裂而亡，除非那人在死前诚心替你解除血誓。」燕七掂了掂手上的瓶子，笑道：「想清楚，夜魄，你也知道当家的为人，她并不愿意任何人为她失去性命，也不想捆住任何人，没有这个，你以后想去任何地方，她都会放你们走，但是吃下这个，这一辈子，就都要捆在她身边。」
    夜魄伸出了手，从燕七手里拿过瓶子，打开盖子，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那蛊虫吞了下去。
    燕七从布袋里倒出了颗果子，递给了夜魄，影九则是脱了鞋子上了床，盘腿坐在了床上。
    夜魄看了燕七和影九一眼，也不再多说，将果子吞了下去。
    「脱衣服。」燕七说了一句，也脱了鞋子，坐在了床的另外一头。
    被燕七和影九用自身内力重新洗髓后，夜魄当时就将墨家心法冲破了第五层，而且从丹田而起的内息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这样的话，再过些时日，他就可以开始冲击第六层了。
    看着燕七和影九有些惨白的脸色，夜魄心里明白，这两人本来身上内伤就没好，现在还这幺耗费内力替自己洗髓，为的就是要打造出来一个日后可以比拟那些顶级高手的人，一个对当家的绝对忠心，不会再像叶十一一样的人。
    「七爷，我的血，怎幺给当家的？」看着燕七和影九起身，夜魄问道，不是说要将心头血餵她吃了才算有效？
    「十三，夜魄到底什幺毛病？还是喊阿兰过来吧？」随着凌清羽的声音，门被推开，看到夜魄神采奕奕的站在屋内刚露出惊讶表情的凌清羽被身后的影十三直接点了穴位，直直的倒入了燕七的怀里。
    夜魄瞪大了眼看着燕七将眼睛也瞪得溜圆的凌清羽放在了床上，然后递了根长银针给他，道：「心头血，知道在什幺地方采吧？」
    夜魄点点头，看着凌清羽脸上的神色由惊讶变为恼怒，然后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清清楚楚的表示着我不要！不觉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燕七影九和下手点穴后就关了门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的影十三，敢情你们做这事是背着当家的来的啊？这个算不算背叛啊？
    夜魄将长针刺进了胸口，忍着那剧烈的痛楚，俯身抽出长针，让那心头血滴在了凌清羽的嘴唇上，随着那血慢慢沿着她的嘴唇渗透进去，刚才剧痛的地方便涌起了一股温暖，彷彿可以感觉到另外一股心跳。
    燕七手一怕，被解了穴道的凌清羽顿时跳了起来，怒吼道：「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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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1章 燕七的心

    燕七苍白的脸上露出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腿一软，无力的跌倒下去，被凌清羽慌忙的接住后，手背在后面挥了挥，影十三和影九忍着笑，拖了夜魄出去。
    「你怎样？」凌清羽有些着急的问道，自从伤了心脉后，燕七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她问过阿兰，可否还有别的药治？阿兰回答说，他的这个伤想要完全好是没有可能的，现在只能靠药养着，最好不要让他费神伤心也不能太过于劳累，但是他却还是跑到了五台山去接她，又帮她解毒，然后又一定要跟着去靖远，这幺两个月，根本就和静养无关。
    燕七就势抱住了她，道：「你一吼我，刚才心跳便快了些，有些难受。」
    「是我不好，」扶着他坐在了床上，凌清羽一边揉着他胸口，一边道：「不过你们也太胡来了，为什幺又弄那个血誓？红楼不是都没了嘛？你从那弄来的？」
    头靠在了她肩头，刚刚帮夜魄洗髓已经费去了他全部力气，燕七道：「我把那果子给了他，不上血誓，我不放心，如若再出来一个陆尧叶十一怎幺办？」就算陆尧和叶十一是无心之过，但是这个无心之过的代价太大，他不会容许再发生第二次。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了些轻喘，额头上也有细微的汗珠，凌清羽便大致能猜到他们刚才做了什幺，拿袖子帮他擦去额头上的细汗，道：「七啊，昭已经跟我说好，等黑水关稳定了，他便自断一臂辞官不做，跟我们去番外，到时候我们便偶尔回来，在杭州那边晃晃，或者只是来游山玩水就好，那些孩子们，别再让他们跟你们一样了，就咱们就可以了，可好？」
    回到凌家村嘛？杨昭啊杨昭，你早一年这幺做，不是什幺事都没了嘛？燕七嘴角带上了一丝讽刺的笑意，现在这幺做，哪有那幺容易脱身？风幻天死在了你们的婚礼上，和风幻天交好的康元等人难道真会坐视不管？被得罪死的长公主和皇后还有董家会那幺容易放你走？就算他们不找你的麻烦，但是找你夫人，找这幺一个有钱又没后台的夫人的麻烦还不容易？
    燕七心绪浮动顿时胸口便涌上一阵血腥，赶紧捂着自己嘴唇，将那血腥给嚥了下去，然后给了满脸担心的凌清羽一个安心的微笑，道：「如此甚好，所以你也不要那幺担心那血誓，那血誓除了让他不能背叛你，没有别的作用，只要你活着，他想干嘛就能干嘛，就算你死了，如若他表现得好，你将血誓再解除就是。」
    凌清羽无奈的一笑，道：「他还那幺小啊，就将他绑在凌家，真的好嘛？」
    「他离了凌家还能去哪里？」燕七笑道：「那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能去哪？」
    「说起来，影子们年纪也不小了，在你们这里，是不是该说亲了？」提起孤儿，凌清羽不觉问道，有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也等于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家，人生才算完整吧？说起来燕七的年纪也不小了。
    燕七低笑两声，然后道：「这种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了，」说完神色一凛，握住了凌清羽的手，冷着脸侧头望着她，道：「你若是让我娶别人，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凌清羽被他说得一愣，然后心虚的转过了头。
    燕七将她头扭了过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低声道：「我不会要求你什幺，只要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可以，你那毛病，也不可能是杨昭一个人能解决得了的，就让我呆你身边做解药，就这样都不行嘛？」
    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滴落下来，凌清羽顿时慌了神，忙道：「不是的，七，你别伤心，你不能伤心的！我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我刚才也说了，就咱们几个，就咱们几个就可以了，咱们不分开，一直在一起，可好？」
    「一直在一起嘛？」燕七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也柔和起来，还挂着一滴泪水的脸顿时灿烂得如同花一般的娇艳。
    凌清羽心里一酸，点点头，道：「所以你要爱惜自个的身子，别那幺忙累，你这个病是要养的，再过些日子，我们跟方念远他们一起回凌家村，七，你便留在那里养伤可好？」
    燕七摇头道：「你不知道相思最苦？看不到你，一个人在那里担心想念，那不更是要了我的命嘛？」才不学杨昭那个笨蛋呢，一年年的守候最后还是被燕三钻了空子。
    凌清羽不觉苦笑，却也知道他这幺说就绝对不会留在凌家村，燕七和燕三其实骨子里都一样，一旦决定的事情，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只是燕三已经去了，她实在不想燕七再出事。
    「那我们说好，今天这种事情，别再做了，你和九都没恢复，就这幺着急帮他们吸收那果子的效力，」微微停顿了下，凌清羽道：「陆尧和叶十一不是都在嘛？你们也没必要这幺着急，等身子完全好了也不迟啊。」
    「无事，今日是因为夜魄正好在沖关，这个时候助他一臂之力是最好的，」燕七轻轻蹭了下她的脸颊，道：「夜霏那里我还没下决心，等一些时候也好。」
    太阳已经西垂，金黄的阳光带了最后残留的余温从窗户照了进来，长长的光线里，可以看见细微的灰尘在空中飞舞，如同舞动的小精灵，随着外面少年们的呼啸声音而越发灵动起来。
    八月的黑水关已经一片金黄，早枯的树叶随风飘落，在地上打着圈，风里便带上了寒冷之意。
    黑水关军营大帐外面站立着一些文官随从打扮的人，袖着手，弓着腰眼睛到处乱瞟着，一旦和那些肃穆静立在两边的重甲军士对上眼，又忙慌乱般的移了开去，然后再偷偷的往大帐门口那边看去。
    「董大人，有话请明说吧。」杨昭将茶碗放下，对坐在对面的一身朱色官服的人，面无表情的道。
    「呵呵，杨将军，你也知道，我大哥一向就有意和你交好，」董敏轻轻拂了拂茶水，垂了眼道：「这次长公主前来也算是带着诚意而来，但是杨将军这幺做，就太过了一些吧？」
    杨昭冷笑两声，道：「派人暗杀于我，伤我众多将领，杀我亲卫，这叫带着诚意？那幺董相的诚意，杨某实在不敢恭维。」
    「这话就不对了，」董敏喝了口茶水，眉头一皱又吐了出来，拿出帕子抹了抹嘴角，道：「长公主一个后宫女子，怎幺可能去勾结那些江湖高手，杨将军莫要中了别人的挑拨之计。」
    杨昭伸手，站于他身侧的何离将一张信纸放在了杨昭手上，杨昭将那信纸放在董敏面前的桌子上，道：「请董大人好好看看。」
    董敏眉毛一挑，手指拈起那张看上去就髒乎乎的信纸，扫了两眼后，手顿时一抖，那信纸便飘飘然的落下，被杨昭弯腰探手给抓了回来，道：「如此还要说长公主和此事无关吗？若是杨某将这些书信上缴给政事堂，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董敏的脑门心子冒出了一层细汗，忙拿着帕子擦了擦，道：「这必然是误会，是误会！」华阳你个猪头啊！和党项人勾结就勾结，为什幺还要留下这种证据！
    「请董大人转告董相，以后若是再出这等事情，就别怪杨某翻脸无情了。」杨昭将信纸缓缓撕碎，低沉的声音里带了彻骨的寒意，连带他嘴角那一丝笑容都让董敏的心肝被惊得跳了几跳。忙点头道：「这本是误会，误会，日后定不会再出这种疏漏！对了，杨将军，今年皇上会要召您和您夫人一起去汴京，到时候请定要赏光到寒舍一聚。」
    「好说，」杨昭站起了身子，道：「军营简陋，董大人也有要务在身，那幺杨某就不送了。」
    董敏也只能站起身子，拱手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告辞！告辞！」
    燕七苍白的脸上露出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腿一软，无力的跌倒下去，被凌清羽慌忙的接住后，手背在后面挥了挥，影十三和影九忍着笑，拖了夜魄出去。
    「你怎样？」凌清羽有些着急的问道，自从伤了心脉后，燕七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她问过阿兰，可否还有别的药治？阿兰回答说，他的这个伤想要完全好是没有可能的，现在只能靠药养着，最好不要让他费神伤心也不能太过于劳累，但是他却还是跑到了五台山去接她，又帮她解毒，然后又一定要跟着去靖远，这幺两个月，根本就和静养无关。
    燕七就势抱住了她，道：「你一吼我，刚才心跳便快了些，有些难受。」
    「是我不好，」扶着他坐在了床上，凌清羽一边揉着他胸口，一边道：「不过你们也太胡来了，为什幺又弄那个血誓？红楼不是都没了嘛？你从那弄来的？」
    头靠在了她肩头，刚刚帮夜魄洗髓已经费去了他全部力气，燕七道：「我把那果子给了他，不上血誓，我不放心，如若再出来一个陆尧叶十一怎幺办？」就算陆尧和叶十一是无心之过，但是这个无心之过的代价太大，他不会容许再发生第二次。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了些轻喘，额头上也有细微的汗珠，凌清羽便大致能猜到他们刚才做了什幺，拿袖子帮他擦去额头上的细汗，道：「七啊，昭已经跟我说好，等黑水关稳定了，他便自断一臂辞官不做，跟我们去番外，到时候我们便偶尔回来，在杭州那边晃晃，或者只是来游山玩水就好，那些孩子们，别再让他们跟你们一样了，就咱们就可以了，可好？」
    回到凌家村嘛？杨昭啊杨昭，你早一年这幺做，不是什幺事都没了嘛？燕七嘴角带上了一丝讽刺的笑意，现在这幺做，哪有那幺容易脱身？风幻天死在了你们的婚礼上，和风幻天交好的康元等人难道真会坐视不管？被得罪死的长公主和皇后还有董家会那幺容易放你走？就算他们不找你的麻烦，但是找你夫人，找这幺一个有钱又没后台的夫人的麻烦还不容易？
    燕七心绪浮动顿时胸口便涌上一阵血腥，赶紧捂着自己嘴唇，将那血腥给嚥了下去，然后给了满脸担心的凌清羽一个安心的微笑，道：「如此甚好，所以你也不要那幺担心那血誓，那血誓除了让他不能背叛你，没有别的作用，只要你活着，他想干嘛就能干嘛，就算你死了，如若他表现得好，你将血誓再解除就是。」
    凌清羽无奈的一笑，道：「他还那幺小啊，就将他绑在凌家，真的好嘛？」
    「他离了凌家还能去哪里？」燕七笑道：「那些孩子都是孤儿，他们能去哪？」
    「说起来，影子们年纪也不小了，在你们这里，是不是该说亲了？」提起孤儿，凌清羽不觉问道，有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也等于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家，人生才算完整吧？说起来燕七的年纪也不小了。
    燕七低笑两声，然后道：「这种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了，」说完神色一凛，握住了凌清羽的手，冷着脸侧头望着她，道：「你若是让我娶别人，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凌清羽被他说得一愣，然后心虚的转过了头。
    燕七将她头扭了过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低声道：「我不会要求你什幺，只要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可以，你那毛病，也不可能是杨昭一个人能解决得了的，就让我呆你身边做解药，就这样都不行嘛？」
    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滴落下来，凌清羽顿时慌了神，忙道：「不是的，七，你别伤心，你不能伤心的！我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我刚才也说了，就咱们几个，就咱们几个就可以了，咱们不分开，一直在一起，可好？」
    「一直在一起嘛？」燕七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也柔和起来，还挂着一滴泪水的脸顿时灿烂得如同花一般的娇艳。
    凌清羽心里一酸，点点头，道：「所以你要爱惜自个的身子，别那幺忙累，你这个病是要养的，再过些日子，我们跟方念远他们一起回凌家村，七，你便留在那里养伤可好？」
    燕七摇头道：「你不知道相思最苦？看不到你，一个人在那里担心想念，那不更是要了我的命嘛？」才不学杨昭那个笨蛋呢，一年年的守候最后还是被燕三钻了空子。
    凌清羽不觉苦笑，却也知道他这幺说就绝对不会留在凌家村，燕七和燕三其实骨子里都一样，一旦决定的事情，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只是燕三已经去了，她实在不想燕七再出事。
    「那我们说好，今天这种事情，别再做了，你和九都没恢复，就这幺着急帮他们吸收那果子的效力，」微微停顿了下，凌清羽道：「陆尧和叶十一不是都在嘛？你们也没必要这幺着急，等身子完全好了也不迟啊。」
    「无事，今日是因为夜魄正好在沖关，这个时候助他一臂之力是最好的，」燕七轻轻蹭了下她的脸颊，道：「夜霏那里我还没下决心，等一些时候也好。」
    太阳已经西垂，金黄的阳光带了最后残留的余温从窗户照了进来，长长的光线里，可以看见细微的灰尘在空中飞舞，如同舞动的小精灵，随着外面少年们的呼啸声音而越发灵动起来。
    八月的黑水关已经一片金黄，早枯的树叶随风飘落，在地上打着圈，风里便带上了寒冷之意。
    黑水关军营大帐外面站立着一些文官随从打扮的人，袖着手，弓着腰眼睛到处乱瞟着，一旦和那些肃穆静立在两边的重甲军士对上眼，又忙慌乱般的移了开去，然后再偷偷的往大帐门口那边看去。
    「董大人，有话请明说吧。」杨昭将茶碗放下，对坐在对面的一身朱色官服的人，面无表情的道。
    「呵呵，杨将军，你也知道，我大哥一向就有意和你交好，」董敏轻轻拂了拂茶水，垂了眼道：「这次长公主前来也算是带着诚意而来，但是杨将军这幺做，就太过了一些吧？」
    杨昭冷笑两声，道：「派人暗杀于我，伤我众多将领，杀我亲卫，这叫带着诚意？那幺董相的诚意，杨某实在不敢恭维。」
    「这话就不对了，」董敏喝了口茶水，眉头一皱又吐了出来，拿出帕子抹了抹嘴角，道：「长公主一个后宫女子，怎幺可能去勾结那些江湖高手，杨将军莫要中了别人的挑拨之计。」
    杨昭伸手，站于他身侧的何离将一张信纸放在了杨昭手上，杨昭将那信纸放在董敏面前的桌子上，道：「请董大人好好看看。」
    董敏眉毛一挑，手指拈起那张看上去就髒乎乎的信纸，扫了两眼后，手顿时一抖，那信纸便飘飘然的落下，被杨昭弯腰探手给抓了回来，道：「如此还要说长公主和此事无关吗？若是杨某将这些书信上缴给政事堂，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董敏的脑门心子冒出了一层细汗，忙拿着帕子擦了擦，道：「这必然是误会，是误会！」华阳你个猪头啊！和党项人勾结就勾结，为什幺还要留下这种证据！
    「请董大人转告董相，以后若是再出这等事情，就别怪杨某翻脸无情了。」杨昭将信纸缓缓撕碎，低沉的声音里带了彻骨的寒意，连带他嘴角那一丝笑容都让董敏的心肝被惊得跳了几跳。忙点头道：「这本是误会，误会，日后定不会再出这种疏漏！对了，杨将军，今年皇上会要召您和您夫人一起去汴京，到时候请定要赏光到寒舍一聚。」
    「好说，」杨昭站起了身子，道：「军营简陋，董大人也有要务在身，那幺杨某就不送了。」
    董敏也只能站起身子，拱手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告辞！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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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长生殿

    看着董敏的队伍走远，何离道：「将军，那个张监军，还是干掉吧。」虽然已经将他看管起来，但是像这种时候，是不可能阻止董敏和他见面的。
    杨昭点点头，道：「他病了三个月，也是时候差不多该病故了。」张监军在黑水关这幺些年，多少也布置下了一些耳目，上次就是被他挡着阻止了他南下，让他晚了好几天到襄阳，现在等于和董家决裂，那幺这些耳目就要全部拔除掉，等新的监军过来，也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黑水关必须得铁桶一片。
    「那董敏带来的两个县令是什幺人？」杨昭转身往大帐走去，问道。
    「是两个去年新中的进士，已经查清楚，没有任何背景。那两小城我们刚夺下来不到一年，时刻都有被辽国抢回去的危险，有点背景和关係的人，只怕都不会愿意来吧？」何离笑道。
    「那两个小城是我们在关外的掎角，不能小看，镇守的守将还是要选可靠的人。」杨昭走进大帐，看向了沙盘，道。那两小城已经抢回来快一年了，现在算是稳定下来，朝廷便派了两个县令过来，又让驻军换防，只是那两小城实在是很小，连一个正常县的範围都没有，居然派遣了两位县令，而且送人过来的居然是身居四品的董敏，让杨昭心里有些不安。
    「将军，归云愿意去驻守。」穆归云上前一步，道。
    杨昭看了穆归云一眼，道：「归云，此地虽然小，却是我们向朔州可进可退之地，现在又有那两个都不懂的县令在，只怕不是那幺好守。」
    「归云定会将小城守住。」穆归云双手抱拳，道。
    「好，我给你三千兵士，如何？」杨昭眼光又看回了沙盘，问道。
    「够了。」穆归云点头道。那小城面积不大，三千兵士进去就已经满了，再多也塞不下。
    「将军。」方念远和高柳走进了大帐，笑道：「银子已经放好了，人也出发了，咱们什幺时候走？」
    「又走？」尹霆安不觉叫道。不会吧？这才回来多久？假扮将军虽然威风但是压力好大的好吧，而且要他天天像将军一样带着个面罩，实在是不大舒服啊。
    「等几日，等小城的那县令上任，董敏走后。」杨昭抬眼看了看高柳那飞翘上去的嘴角，道：「怎幺？天上掉馅饼了？」
    「看银子看花了眼。」高柳笑道，一千万两白花花的白银在那幽黑的山洞里面闪闪发亮的场景怎幺不让人心动。
    「韩枔来信，武当功已经将那阳明山卖给了凌家，过几日关啸那边就会派人过去，你要是喜欢，就跟着去看好了。」杨昭将一个小旗子插在沙盘上，道。
    「那边也是出白银？」李彦笑问道。
    「不，」杨昭摇头，想起凌清羽给韩枔和关啸写的信，笑道：「那边出当十钱。」
    这是要私铸铜钱了？！
    尹霆安左右看看，见几人脸上都是那种果然如此的神情，问道：「当十钱？来发军饷嘛？当家的不是说那不是好东西？」
    「傻瓜！」谷城啪的一声拍了下他头，道：「除了发军饷，咱们买粮草不要钱吗？买羊肉吃不要钱嘛？」
    哦！尹霆安想他能想明白了，按照当家的所说，当十钱的造价不过三个铜钱，却能换十个铜钱的东西，如若我们造了当十钱去换东西，等于拿了三个铜钱去买了十个铜钱的货物。
    看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杨昭笑着摇摇头，要想跟上凌清羽的思路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怕也就韩枔能跟上，他们两个在这方面是有默契的。
    「上次给孟苏带过去的霹雳弹孟苏说非常管用，想要多要一些，不知道关啸那里能不能造？」何离问道。
    「关啸那里只怕不行，这些还是要在凌家村造。」方念远道：「不过我们下次可以多带些回来，按照当家的吩咐，有船是专门跑日本的，从日本带硫磺回到凌家村，如若关啸这次能将炮身的锻造学会，我想，当家的才会将配方送过来。」
    「我听说那东西很厉害啊！」李彦眼睛发亮的问道。
    「当然厉害，孟苏这次还是用的最初级的弹药，如若是那种红衣大炮，跟你说，连发一百炮，这个军营就要被轰掉一小半！」方念远笑道。他的船已经安装上了那大炮，在海上的时候就已经试验过，十门大炮轰过去，连悬崖都给轰掉一个角。可惜，那个製作起来太费神，炮弹数量也有限。
    「要是能运过来，咱们就可以狠狠的揍那些辽国人和党项人了。」谷城道。
    方念远摇摇头道：「那个製作起来很麻烦，周先生他们做了两年多，也才出来十门炮，而且还有很多限制，用来威慑没问题，但是要想造成决定性伤害还是不行。」最重要的是，那炮很笨重，射程又固定，发射间隔时间又长，要是碰上骑兵冲锋，第一炮出去了，第二炮还在填弹等炮膛恢复就被人冲到面前来了，所以凌清羽才先让他们装备在海船上。
    「关啸那边的强弩已经做好，李彦，你去运了回来后，马上装上关墙。」杨昭站直了身子，扫了一眼几人，道：「辽国和党项今年冬天应该不会打起来，但是防範我们还是要做好，不要轻敌。」
    「是！」几人顿时绷直了身子，大声应道。
    董敏此次前来，官方的说法是来和辽国就榷场事宜进行商讨，但辽国正在朔州和党项对持着，双方叫骂得正热闹，便只派了个小吏过来和董敏手下打了两天太极，什幺事情都没说定，就以战事为重告辞回去，董敏再无逗留的借口，只好带领着随从下属回去。
    待董敏走后两日，杨昭便送凌清羽往泉州而去。
    走到襄阳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卧龙峰上已经是一派秋色，红色金黄色将山林尽染，层层叠叠如同重油墨彩画出来一般。
    灵蛇谷里却仍然是和上次一样的景色，彷彿时间都在这里停驻一样。
    看着静静躺在冰玉台上的燕三，额前的散发都和上次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凌清羽站在台边，眼圈慢慢的红了。
    杨昭拉了燕七衣袖一下，两人走出了长生殿，杨昭静静的靠在那大蛇盘绕的石柱上，而燕七则是走下了台阶，慢慢走到了那片农田里。
    农田里的稻子挂着饱满的穗子，随着微风蕩起了层层涟漪，燕七的手拂上那稻穗，抓了一把，却是空的。是幻象？燕七再次伸手，仍然是空捞了一把，在那幻象里面站了片刻，便走回到了长生殿前，和杨昭一样，靠在了另外一根柱子上。
    「这里还真不错。」燕七看了一眼殿内道。第一眼看到燕三他着实吃了一惊，那身体上无数伤口还有最后空悟那掌所击出的血洞都已经消失，那安详平和的样子，让他当时甚至以为燕三没死，只是在沉睡而已。
    「是啊。」杨昭淡淡的回了一句。这样也好，隔段时间来看看，就像看他依然在沉睡一样，这样，凌清羽的心也可以慢慢平复下来，总比什幺都没了，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那样痛彻心扉。
    凌清羽躺上了冰玉台，将燕三的手臂拿着枕在了自己头下，依偎进了他怀里，细细的和他说着话，说着魔教的覆灭，说着秦家和那些武林门派怎幺被凌云飞一个个的整倒，说着韩枔已经带人接管了阳明山的银矿，同时已经找到了她说的那个铜矿，说着萧瑟那小屁孩还是自己回去了岳阳，去挑战那些萧家的元老，说着阿兰他们做出了多少药，说着今年大周难得的风调雨顺，凌家的田地都获得了大丰收，说着江南的银楼已经重新开业，如同唠家常一般，细细碎碎的，没有章法，想到什幺就说什幺。
    贴着的面颊仍然是寒冷如冰，那上翘的嘴角却让她似乎听见了他如同以往一样轻轻的，微笑着，应着，嗯。
    「燕三，我这次去了凌家村，回来后会从杭州去黑水关，可能有好些日子来不了，你自个注意些身子，你放心，我也会好好过的，不再糟蹋自己，也不会再糟蹋别人的心意。」凌清羽坐起了身子，俯身在他那冰冷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就如同他要留在封神岛训练十六夜，她跟他告别一样。
    下了冰玉台，凌清羽手指不捨的画过了他的眉眼，然后转身离开。
    从襄阳往泉州，车队一直是日夜兼程，一路上除了打尖和进入城镇购买些食物，没有做任何停留，还好一路上也没出什幺意外，赶在九月到达了泉州。
    在泉州等候凌清羽的除了风神号，还有过来接人和新出船厂的海船，这次要带走的，不光有方念远那七千兵士，还有韩枔沈战等人新招的八千人。去年大灾后，政事堂下的那个缺德的三个月没有回来就没收田地的指令，让大量的下三等户直接成了无业户，这些数量庞大的流民已经形成隐患，所以当范烨听到凌家愿意从中召集水手自然非常赞同，并且非常快速的发放了通行文书。
    九月正是季风起时，这次从泉州陆续出发的海船达到十五艘之多，三艘三艘的出港，让整个泉州城都轰动了几天。
    看着董敏的队伍走远，何离道：「将军，那个张监军，还是干掉吧。」虽然已经将他看管起来，但是像这种时候，是不可能阻止董敏和他见面的。
    杨昭点点头，道：「他病了三个月，也是时候差不多该病故了。」张监军在黑水关这幺些年，多少也布置下了一些耳目，上次就是被他挡着阻止了他南下，让他晚了好几天到襄阳，现在等于和董家决裂，那幺这些耳目就要全部拔除掉，等新的监军过来，也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黑水关必须得铁桶一片。
    「那董敏带来的两个县令是什幺人？」杨昭转身往大帐走去，问道。
    「是两个去年新中的进士，已经查清楚，没有任何背景。那两小城我们刚夺下来不到一年，时刻都有被辽国抢回去的危险，有点背景和关係的人，只怕都不会愿意来吧？」何离笑道。
    「那两个小城是我们在关外的掎角，不能小看，镇守的守将还是要选可靠的人。」杨昭走进大帐，看向了沙盘，道。那两小城已经抢回来快一年了，现在算是稳定下来，朝廷便派了两个县令过来，又让驻军换防，只是那两小城实在是很小，连一个正常县的範围都没有，居然派遣了两位县令，而且送人过来的居然是身居四品的董敏，让杨昭心里有些不安。
    「将军，归云愿意去驻守。」穆归云上前一步，道。
    杨昭看了穆归云一眼，道：「归云，此地虽然小，却是我们向朔州可进可退之地，现在又有那两个都不懂的县令在，只怕不是那幺好守。」
    「归云定会将小城守住。」穆归云双手抱拳，道。
    「好，我给你三千兵士，如何？」杨昭眼光又看回了沙盘，问道。
    「够了。」穆归云点头道。那小城面积不大，三千兵士进去就已经满了，再多也塞不下。
    「将军。」方念远和高柳走进了大帐，笑道：「银子已经放好了，人也出发了，咱们什幺时候走？」
    「又走？」尹霆安不觉叫道。不会吧？这才回来多久？假扮将军虽然威风但是压力好大的好吧，而且要他天天像将军一样带着个面罩，实在是不大舒服啊。
    「等几日，等小城的那县令上任，董敏走后。」杨昭抬眼看了看高柳那飞翘上去的嘴角，道：「怎幺？天上掉馅饼了？」
    「看银子看花了眼。」高柳笑道，一千万两白花花的白银在那幽黑的山洞里面闪闪发亮的场景怎幺不让人心动。
    「韩枔来信，武当功已经将那阳明山卖给了凌家，过几日关啸那边就会派人过去，你要是喜欢，就跟着去看好了。」杨昭将一个小旗子插在沙盘上，道。
    「那边也是出白银？」李彦笑问道。
    「不，」杨昭摇头，想起凌清羽给韩枔和关啸写的信，笑道：「那边出当十钱。」
    这是要私铸铜钱了？！
    尹霆安左右看看，见几人脸上都是那种果然如此的神情，问道：「当十钱？来发军饷嘛？当家的不是说那不是好东西？」
    「傻瓜！」谷城啪的一声拍了下他头，道：「除了发军饷，咱们买粮草不要钱吗？买羊肉吃不要钱嘛？」
    哦！尹霆安想他能想明白了，按照当家的所说，当十钱的造价不过三个铜钱，却能换十个铜钱的东西，如若我们造了当十钱去换东西，等于拿了三个铜钱去买了十个铜钱的货物。
    看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杨昭笑着摇摇头，要想跟上凌清羽的思路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怕也就韩枔能跟上，他们两个在这方面是有默契的。
    「上次给孟苏带过去的霹雳弹孟苏说非常管用，想要多要一些，不知道关啸那里能不能造？」何离问道。
    「关啸那里只怕不行，这些还是要在凌家村造。」方念远道：「不过我们下次可以多带些回来，按照当家的吩咐，有船是专门跑日本的，从日本带硫磺回到凌家村，如若关啸这次能将炮身的锻造学会，我想，当家的才会将配方送过来。」
    「我听说那东西很厉害啊！」李彦眼睛发亮的问道。
    「当然厉害，孟苏这次还是用的最初级的弹药，如若是那种红衣大炮，跟你说，连发一百炮，这个军营就要被轰掉一小半！」方念远笑道。他的船已经安装上了那大炮，在海上的时候就已经试验过，十门大炮轰过去，连悬崖都给轰掉一个角。可惜，那个製作起来太费神，炮弹数量也有限。
    「要是能运过来，咱们就可以狠狠的揍那些辽国人和党项人了。」谷城道。
    方念远摇摇头道：「那个製作起来很麻烦，周先生他们做了两年多，也才出来十门炮，而且还有很多限制，用来威慑没问题，但是要想造成决定性伤害还是不行。」最重要的是，那炮很笨重，射程又固定，发射间隔时间又长，要是碰上骑兵冲锋，第一炮出去了，第二炮还在填弹等炮膛恢复就被人冲到面前来了，所以凌清羽才先让他们装备在海船上。
    「关啸那边的强弩已经做好，李彦，你去运了回来后，马上装上关墙。」杨昭站直了身子，扫了一眼几人，道：「辽国和党项今年冬天应该不会打起来，但是防範我们还是要做好，不要轻敌。」
    「是！」几人顿时绷直了身子，大声应道。
    董敏此次前来，官方的说法是来和辽国就榷场事宜进行商讨，但辽国正在朔州和党项对持着，双方叫骂得正热闹，便只派了个小吏过来和董敏手下打了两天太极，什幺事情都没说定，就以战事为重告辞回去，董敏再无逗留的借口，只好带领着随从下属回去。
    待董敏走后两日，杨昭便送凌清羽往泉州而去。
    走到襄阳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卧龙峰上已经是一派秋色，红色金黄色将山林尽染，层层叠叠如同重油墨彩画出来一般。
    灵蛇谷里却仍然是和上次一样的景色，彷彿时间都在这里停驻一样。
    看着静静躺在冰玉台上的燕三，额前的散发都和上次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凌清羽站在台边，眼圈慢慢的红了。
    杨昭拉了燕七衣袖一下，两人走出了长生殿，杨昭静静的靠在那大蛇盘绕的石柱上，而燕七则是走下了台阶，慢慢走到了那片农田里。
    农田里的稻子挂着饱满的穗子，随着微风蕩起了层层涟漪，燕七的手拂上那稻穗，抓了一把，却是空的。是幻象？燕七再次伸手，仍然是空捞了一把，在那幻象里面站了片刻，便走回到了长生殿前，和杨昭一样，靠在了另外一根柱子上。
    「这里还真不错。」燕七看了一眼殿内道。第一眼看到燕三他着实吃了一惊，那身体上无数伤口还有最后空悟那掌所击出的血洞都已经消失，那安详平和的样子，让他当时甚至以为燕三没死，只是在沉睡而已。
    「是啊。」杨昭淡淡的回了一句。这样也好，隔段时间来看看，就像看他依然在沉睡一样，这样，凌清羽的心也可以慢慢平复下来，总比什幺都没了，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那样痛彻心扉。
    凌清羽躺上了冰玉台，将燕三的手臂拿着枕在了自己头下，依偎进了他怀里，细细的和他说着话，说着魔教的覆灭，说着秦家和那些武林门派怎幺被凌云飞一个个的整倒，说着韩枔已经带人接管了阳明山的银矿，同时已经找到了她说的那个铜矿，说着萧瑟那小屁孩还是自己回去了岳阳，去挑战那些萧家的元老，说着阿兰他们做出了多少药，说着今年大周难得的风调雨顺，凌家的田地都获得了大丰收，说着江南的银楼已经重新开业，如同唠家常一般，细细碎碎的，没有章法，想到什幺就说什幺。
    贴着的面颊仍然是寒冷如冰，那上翘的嘴角却让她似乎听见了他如同以往一样轻轻的，微笑着，应着，嗯。
    「燕三，我这次去了凌家村，回来后会从杭州去黑水关，可能有好些日子来不了，你自个注意些身子，你放心，我也会好好过的，不再糟蹋自己，也不会再糟蹋别人的心意。」凌清羽坐起了身子，俯身在他那冰冷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就如同他要留在封神岛训练十六夜，她跟他告别一样。
    下了冰玉台，凌清羽手指不捨的画过了他的眉眼，然后转身离开。
    从襄阳往泉州，车队一直是日夜兼程，一路上除了打尖和进入城镇购买些食物，没有做任何停留，还好一路上也没出什幺意外，赶在九月到达了泉州。
    在泉州等候凌清羽的除了风神号，还有过来接人和新出船厂的海船，这次要带走的，不光有方念远那七千兵士，还有韩枔沈战等人新招的八千人。去年大灾后，政事堂下的那个缺德的三个月没有回来就没收田地的指令，让大量的下三等户直接成了无业户，这些数量庞大的流民已经形成隐患，所以当范烨听到凌家愿意从中召集水手自然非常赞同，并且非常快速的发放了通行文书。
    九月正是季风起时，这次从泉州陆续出发的海船达到十五艘之多，三艘三艘的出港，让整个泉州城都轰动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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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章 苏合香

    棉兰老岛海岸边狭长的平原地带之间，有很多美丽的小海湾，重重的石灰岩悬崖林立其中，海水清澈见底，各色的游鱼珊瑚将海底世界描绘得多姿多彩。
    苏合香小心的从悬崖边攀到顶上，越过悬崖上那些尖锐的石头，登上了顶上的平台。站在悬崖顶上，视野更是开阔，徐徐海风吹来，带了一丝凉意，让人顿时感觉清爽无比。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苏合香视线看向了靠在石壁上好似已经睡着了的女人。
    果然在这里，轻歎了口气，苏合香轻轻走到她面前，看到她身边丢着的空酒瓶，眉头不觉微微一皱，将酒瓶踢开，脱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她身上，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村里的人只怕都找疯了，苏合香侧头看向了凌清羽，虽然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然皱着，脸上满是痛哭后的泪痕。苏合香伸手想去擦那泪痕，手指到了边上，却还是无力的放下，只是细细的看着她那眉眼，她的面容早已经张开，虽然不是那种美人，却自带有自己的特色，眉眼之间更有别人所没有的自信和成熟的魅力。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也还是个十七岁不到的少女，站在那巨大的海船高高的船楼上，穿着有些怪异的衣服，看着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有着不易觉察的怜悯。那时候他和那些少年都以为自己日后的出路便是做小倌，但是就算做小倌出卖**，也比饿死要好，看到买下自己的人居然是个少女，他们之中其实也有人有想法，如若能得到她的喜爱，说不定可以不用去那种骯髒之地。
    只是没想到，她却给了他们完全不同的一条路，苏合香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带领着七条大海船的船队，穿梭于两个大洲之间。
    「当家的，苏合香这次带回来了两千五百万两白银，一百六十万两黄金，你高兴嘛？」苏合香低声说道，听得她呢喃了一句，苏合香一怔，然后将耳朵贴了上去，听得她又低低的唤了声燕三。
    苏合香心里顿时一酸，将身子靠上了山壁，肩头自然的接住了凌清羽缓缓侧倒下来的头。
    他的船队几乎和拉姆的船队同时到达，而港口本来就停靠了方念远的几艘船，港口也没想到同时来了这幺多条船，货又多，顿时有些忙乱起来，拉姆的船晚了一步排他后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船队先行进港。通过了方念远的船队，才看见风神号的船身，当看到风神号上那红色的凌字旗时，他没等靠岸就先行下水往岸上而去，想着第一时间给凌清羽报喜。
    结果他刚上岸，就听见了有人在跟方念远说，当家的今天找不到了，不知道去哪了，他便笑着说，那找三爷不就找到当家的了。
    那个男人居然死了…那样强大彷彿不会被任何事情击倒什幺都能解决掉的男人，死了…
    苏合香还记得那个中途变成了婚礼的宴会，那样的热闹欢快，而那两人的幸福，让看着的人都觉得心动，那一天，不管是谁，不管带着怎样的心情，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而那一天，他也下定决心，要让自己死心。
    可是怎幺能死心啊，这个人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刻进了自己骨血里。
    「嗯…」肩头上的人低声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然后抬起头，很是迷茫的左右看看，然后定定的瞧着他，苏合香心里不觉咯登一声，眼睛瞟了一眼那被他踢开的空酒瓶，听说当家的不能喝酒，因为她醉了后就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女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过自己眉眼的轮廓，一对没有焦距的眼瞳里也带上了似水般的温柔。
    「燕三…」带了些嘶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魅惑，女子的眼中浮起了淡淡的水光，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了笑容，一点点的，在阳光下灿烂的开放。
    苏合香愣愣的看着那她的脸越来越近，那双充满了雾气又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眼睛也越来越大，然后，嘴唇就被一个柔软滚热的所在给堵上。
    苏合香不自觉的迎合了上去，他的动作很生疏，只能随着那柔软丰满的嘴唇和那灵巧的舌头而动，不多时就被憋得满脸通红，气息都快没了，却又捨不得鬆口。
    正在两眼就要反白眼看着俊俏青年凌家美洲船队大船长就要因为一个吻而送命之时，女人鬆了开来，望着他笑出声来，道：「怎幺还是学不来？」
    苏合香扑闪扑闪眼睛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凌清羽，脸色绯红，带着喜悦的笑意，那眼睛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就听得自己的胸腔里面那颗心扑通扑通的越来越快的跳动，似乎就要跳了出来般。
    他愣怔的样子明显取悦了女子，女子眼波一转，如同带了流光一样，牵引着苏合香的视线看向了自己下身，那里早已经被顶出来了个小帐篷，而且还在越来越茁壮的成长中。
    女子微微一笑道：「燕三，今日，便让我为你服务一次，可好？」说着，便低下头，伸手去解他的衣襟和腰带。
    苏合香手带了些颤抖的握住了她的手，那手指节修长，带着薄薄老茧的掌心里带着一丝凉意，苏合香不觉吞了口口水，低声唤了声：「当家的？」
    「嗯？」女人眼角一挑，便带了丝媚色出来，然后凑近了他，笑道：「今日怎幺这幺老实？平常不都叫我名字嘛？三，来，再叫叫我名字嘛~~」
    苏合香眼睛微微一闭，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的痛了起来，手却是鬆了开来，任由她解开衣带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将那晒成小麦色肌理匀称的肌肤露了出来。
    「当家的…」当胸口的茱萸被咬住的时候，一声****便忍不住的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女人的吻从轻到重，带了些酥麻的啄咬从颈脖开始往下蔓延，让苏合香的喘息越来越重，一声声隐忍的****不断溢出，越髮带了些媚色。他人本生的俊秀，此时一双凤眼溢满了秋水一般半睁半闭，薄唇也抿得紧紧的，却又因为越来越激烈的刺激而不断溢出性感的声音，高挺的鼻樑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绯红的面容上满是隐忍的****，真真让人心动。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划过他那已经丰满到翘了起来的茱萸，道：「燕三，今日怎幺这幺乖巧？」
    我不是燕三，我是苏合香啊，苏合香的眼睛里带上了一层雾气，却仍然是紧抿着嘴角，然后伸了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在苏合香的掌心里蹭了蹭，女人满足般的歎了口气，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和长裤，又带着挑逗般的缓缓解开了苏合香的裤子，那硕大的玩意便弹跳般的蹦跶出来，意气风发的向两人打着招呼。
    「啊！就这幺精神了~~」女人轻笑着用手指弹了下那小兄弟，在苏合香倒抽了一口气中，跨上了他的腰，再度吻了上去，同时让那玩意顶在了入口，缓缓坐了下去。
    「唔~」那突如其来的紧密包拥让苏合香不觉微微抬高了头，轻叫了出来，下面顿时更加勃大，将那里面填得满满的。
    女人的吻温柔却又带了强势的掠夺，让他呼吸都为之时断时续，下面更是致命般的紧致和温润的紧缚，苏合香不觉紧紧抱住了身上这个柔软丰满的身体，在两人肌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时，彷彿一股烈火从下腹开始沿着两人相交的部分猛烈的燃烧起来，让苏合香脑袋一片空白，然后让他惊慄般的快感涌了上来，瞬间佔领全身，不觉叫了出来。
    「啊~~当家的~~~」
    女人开始上下移动，那带了炙热烈火般的唇也没有休息，继续在那光滑的肌肤上点燃战火，同时从嘴角边溢出低低的声音道：「燕三，叫我的名字，叫出来，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只有我。」
    「清…羽…」苏合香再也忍不住低唤了出来，他头微微昂起，双手搂住了女人的腰，开始配合着她的动作进入，一双眼睛里水波涟涟，用带了丝嘶哑而更显性感的声音轻唤出声：「唔…清羽…啊…快点…受不住了…清羽…香…香心里…只有你啊…清羽…」
    「知道我有多想你嘛？」女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耳朵，带了点哭泣般道：「你真狠心，好狠的心…」
    她一说话，下面便停了下来，苏合香的小兄弟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如何受得了她这幺一停顿，他的腰顿时无师自通的动了起来，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激烈，让身上的女人不觉也叫出了声来。
    「清羽…清羽…」一边呢喃着，苏合香紧紧的抱住了身上的人，顶着那深处猛力而快速的进入着，听着身上之人的****越来越大声，然后在如同脑中炸开了满天绚丽的烟花般的快感中，低吼一声，合着女人长长的呼唤，一起到了****。
    软软的靠在了那炙热的胸膛上，下面仍然被填的满满的，女人满足的长歎一声，然后在苏合香的下巴上蹭蹭，身子也左右扭了扭，让苏合香全身一阵紧绷，那下面又雄风再起。
    「燕三…」女人伏在他的胸口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声音带了些娇懒，唤道。
    苏合香心里又是一痛，却低声回应了一声：「我在。」将她紧紧抱住，苏合香低声道：「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的，清羽，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女人欢喜的应了声，然后再度扭动起了腰。
    「唔…清羽…啊…啊~~」
    海风将悬崖顶上的小树吹得哗哗作响，海浪拍击在岸边发出了轰隆隆般的巨响，如同在为那越来越高昂的呻吟声做和声，让那一片****更显娇色。
    棉兰老岛海岸边狭长的平原地带之间，有很多美丽的小海湾，重重的石灰岩悬崖林立其中，海水清澈见底，各色的游鱼珊瑚将海底世界描绘得多姿多彩。
    苏合香小心的从悬崖边攀到顶上，越过悬崖上那些尖锐的石头，登上了顶上的平台。站在悬崖顶上，视野更是开阔，徐徐海风吹来，带了一丝凉意，让人顿时感觉清爽无比。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苏合香视线看向了靠在石壁上好似已经睡着了的女人。
    果然在这里，轻歎了口气，苏合香轻轻走到她面前，看到她身边丢着的空酒瓶，眉头不觉微微一皱，将酒瓶踢开，脱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她身上，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村里的人只怕都找疯了，苏合香侧头看向了凌清羽，虽然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然皱着，脸上满是痛哭后的泪痕。苏合香伸手想去擦那泪痕，手指到了边上，却还是无力的放下，只是细细的看着她那眉眼，她的面容早已经张开，虽然不是那种美人，却自带有自己的特色，眉眼之间更有别人所没有的自信和成熟的魅力。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也还是个十七岁不到的少女，站在那巨大的海船高高的船楼上，穿着有些怪异的衣服，看着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有着不易觉察的怜悯。那时候他和那些少年都以为自己日后的出路便是做小倌，但是就算做小倌出卖**，也比饿死要好，看到买下自己的人居然是个少女，他们之中其实也有人有想法，如若能得到她的喜爱，说不定可以不用去那种骯髒之地。
    只是没想到，她却给了他们完全不同的一条路，苏合香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带领着七条大海船的船队，穿梭于两个大洲之间。
    「当家的，苏合香这次带回来了两千五百万两白银，一百六十万两黄金，你高兴嘛？」苏合香低声说道，听得她呢喃了一句，苏合香一怔，然后将耳朵贴了上去，听得她又低低的唤了声燕三。
    苏合香心里顿时一酸，将身子靠上了山壁，肩头自然的接住了凌清羽缓缓侧倒下来的头。
    他的船队几乎和拉姆的船队同时到达，而港口本来就停靠了方念远的几艘船，港口也没想到同时来了这幺多条船，货又多，顿时有些忙乱起来，拉姆的船晚了一步排他后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船队先行进港。通过了方念远的船队，才看见风神号的船身，当看到风神号上那红色的凌字旗时，他没等靠岸就先行下水往岸上而去，想着第一时间给凌清羽报喜。
    结果他刚上岸，就听见了有人在跟方念远说，当家的今天找不到了，不知道去哪了，他便笑着说，那找三爷不就找到当家的了。
    那个男人居然死了…那样强大彷彿不会被任何事情击倒什幺都能解决掉的男人，死了…
    苏合香还记得那个中途变成了婚礼的宴会，那样的热闹欢快，而那两人的幸福，让看着的人都觉得心动，那一天，不管是谁，不管带着怎样的心情，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而那一天，他也下定决心，要让自己死心。
    可是怎幺能死心啊，这个人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刻进了自己骨血里。
    「嗯…」肩头上的人低声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然后抬起头，很是迷茫的左右看看，然后定定的瞧着他，苏合香心里不觉咯登一声，眼睛瞟了一眼那被他踢开的空酒瓶，听说当家的不能喝酒，因为她醉了后就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女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过自己眉眼的轮廓，一对没有焦距的眼瞳里也带上了似水般的温柔。
    「燕三…」带了些嘶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魅惑，女子的眼中浮起了淡淡的水光，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了笑容，一点点的，在阳光下灿烂的开放。
    苏合香愣愣的看着那她的脸越来越近，那双充满了雾气又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眼睛也越来越大，然后，嘴唇就被一个柔软滚热的所在给堵上。
    苏合香不自觉的迎合了上去，他的动作很生疏，只能随着那柔软丰满的嘴唇和那灵巧的舌头而动，不多时就被憋得满脸通红，气息都快没了，却又捨不得鬆口。
    正在两眼就要反白眼看着俊俏青年凌家美洲船队大船长就要因为一个吻而送命之时，女人鬆了开来，望着他笑出声来，道：「怎幺还是学不来？」
    苏合香扑闪扑闪眼睛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凌清羽，脸色绯红，带着喜悦的笑意，那眼睛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就听得自己的胸腔里面那颗心扑通扑通的越来越快的跳动，似乎就要跳了出来般。
    他愣怔的样子明显取悦了女子，女子眼波一转，如同带了流光一样，牵引着苏合香的视线看向了自己下身，那里早已经被顶出来了个小帐篷，而且还在越来越茁壮的成长中。
    女子微微一笑道：「燕三，今日，便让我为你服务一次，可好？」说着，便低下头，伸手去解他的衣襟和腰带。
    苏合香手带了些颤抖的握住了她的手，那手指节修长，带着薄薄老茧的掌心里带着一丝凉意，苏合香不觉吞了口口水，低声唤了声：「当家的？」
    「嗯？」女人眼角一挑，便带了丝媚色出来，然后凑近了他，笑道：「今日怎幺这幺老实？平常不都叫我名字嘛？三，来，再叫叫我名字嘛~~」
    苏合香眼睛微微一闭，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的痛了起来，手却是鬆了开来，任由她解开衣带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将那晒成小麦色肌理匀称的肌肤露了出来。
    「当家的…」当胸口的茱萸被咬住的时候，一声****便忍不住的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女人的吻从轻到重，带了些酥麻的啄咬从颈脖开始往下蔓延，让苏合香的喘息越来越重，一声声隐忍的****不断溢出，越髮带了些媚色。他人本生的俊秀，此时一双凤眼溢满了秋水一般半睁半闭，薄唇也抿得紧紧的，却又因为越来越激烈的刺激而不断溢出性感的声音，高挺的鼻樑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绯红的面容上满是隐忍的****，真真让人心动。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划过他那已经丰满到翘了起来的茱萸，道：「燕三，今日怎幺这幺乖巧？」
    我不是燕三，我是苏合香啊，苏合香的眼睛里带上了一层雾气，却仍然是紧抿着嘴角，然后伸了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在苏合香的掌心里蹭了蹭，女人满足般的歎了口气，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襟和长裤，又带着挑逗般的缓缓解开了苏合香的裤子，那硕大的玩意便弹跳般的蹦跶出来，意气风发的向两人打着招呼。
    「啊！就这幺精神了~~」女人轻笑着用手指弹了下那小兄弟，在苏合香倒抽了一口气中，跨上了他的腰，再度吻了上去，同时让那玩意顶在了入口，缓缓坐了下去。
    「唔~」那突如其来的紧密包拥让苏合香不觉微微抬高了头，轻叫了出来，下面顿时更加勃大，将那里面填得满满的。
    女人的吻温柔却又带了强势的掠夺，让他呼吸都为之时断时续，下面更是致命般的紧致和温润的紧缚，苏合香不觉紧紧抱住了身上这个柔软丰满的身体，在两人肌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时，彷彿一股烈火从下腹开始沿着两人相交的部分猛烈的燃烧起来，让苏合香脑袋一片空白，然后让他惊慄般的快感涌了上来，瞬间佔领全身，不觉叫了出来。
    「啊~~当家的~~~」
    女人开始上下移动，那带了炙热烈火般的唇也没有休息，继续在那光滑的肌肤上点燃战火，同时从嘴角边溢出低低的声音道：「燕三，叫我的名字，叫出来，让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只有我。」
    「清…羽…」苏合香再也忍不住低唤了出来，他头微微昂起，双手搂住了女人的腰，开始配合着她的动作进入，一双眼睛里水波涟涟，用带了丝嘶哑而更显性感的声音轻唤出声：「唔…清羽…啊…快点…受不住了…清羽…香…香心里…只有你啊…清羽…」
    「知道我有多想你嘛？」女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耳朵，带了点哭泣般道：「你真狠心，好狠的心…」
    她一说话，下面便停了下来，苏合香的小兄弟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如何受得了她这幺一停顿，他的腰顿时无师自通的动了起来，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激烈，让身上的女人不觉也叫出了声来。
    「清羽…清羽…」一边呢喃着，苏合香紧紧的抱住了身上的人，顶着那深处猛力而快速的进入着，听着身上之人的****越来越大声，然后在如同脑中炸开了满天绚丽的烟花般的快感中，低吼一声，合着女人长长的呼唤，一起到了****。
    软软的靠在了那炙热的胸膛上，下面仍然被填的满满的，女人满足的长歎一声，然后在苏合香的下巴上蹭蹭，身子也左右扭了扭，让苏合香全身一阵紧绷，那下面又雄风再起。
    「燕三…」女人伏在他的胸口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声音带了些娇懒，唤道。
    苏合香心里又是一痛，却低声回应了一声：「我在。」将她紧紧抱住，苏合香低声道：「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的，清羽，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女人欢喜的应了声，然后再度扭动起了腰。
    「唔…清羽…啊…啊~~」
    海风将悬崖顶上的小树吹得哗哗作响，海浪拍击在岸边发出了轰隆隆般的巨响，如同在为那越来越高昂的呻吟声做和声，让那一片****更显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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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4章 被遗忘的梦

    激情过后，凌清羽已经再度沉睡过去，苏合香拿了身上的汗巾将她身上擦了乾净，然后将衣物替她穿好，手指划过她那带了满足幸福笑容的脸，苏合香嘴角的笑意慢慢带上一丝苦涩。
    原来是这样，她若喝醉便会沉醉在另外一个自己想像的世界里，是因为太想念三爷了吧？所以躲到这里来偷偷的哭。
    环视了下悬崖，看了眼那海天一线的景色，苏合香将凌清羽抱入怀里，码头来了这幺多船，结果在村里找不到她，燕七他们又都去了封神岛，下面的人便慌乱起来，到处找人，只他想起了这里，有次他一个人在这里看海景的时候，燕三带了她上来过，就在这个地方，两人**的做了一场，让躲在一边的他只能偷偷的从另外一边爬了下去。
    听说她喝醉酒后做的事情就算再荒唐，醒来后是一点都不记得，只怕也不会记得今日之事，不过就算记得，也不会知道是自己吧，苏合香低头在那个鲜艳欲滴般的红唇上吻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就算有印象，只怕也会认为是燕三，可是，当家的啊，苏合香怎幺办？苏合香的这颗心怎幺办？你要我怎幺可能再死心……
    燕七登上悬崖顶的时候，凌清羽正在发呆，看了看滚到一边的空酒瓶，燕七蹲在了她面前，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道：「喂，我是谁？」
    凌清羽横了他一眼，将他手打落，声音有些悠远的道：「燕七，我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他还在身边，梦到他不停的在耳边轻语，说着他会一直在，不管用什幺模样，他其实一直在她身边，她快乐，他便也快乐，就算身在黄泉，也是一样。
    没喝醉嘛？燕七再度瞧了眼那空酒瓶，居然还记得自己做了梦？还美梦？什幺美梦？你做的梦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好吧！
    燕七眼神锐利如刀般在四下扫视了一番，然后道：「苏合香和拉姆的船队都回来了，因为找你，弄到现在，那些船还在港口打架呢。」搞得我回来都只能游进来。
    「啊！」凌清羽一惊，顿时起身，然后脚一软，又往地上倒去。燕七一把扶住了她，怀疑的上下看看，问道：「你做了什幺梦？」
    「嗯？」凌清羽抬头想了想，道：「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彷彿是燕三回来了，然后…」她的脸红了起来，虽然记不太清楚，但是这里是她和燕三打野战的秘密基地，好似那梦里便梦到了当时的场景，这个却不好说了。
    燕七的脸黑了黑，心里暗道，哪个臭小子，别给我逮到！将凌清羽抱起，道：「以后别一个人来这里喝酒了，出了事都不知道。」
    「嗯。」凌清羽应了一声，以后不会了，对着空旷无人的大海又喊又叫再大哭一顿后，心里却是舒服多了，前些时日有杨昭和燕七他们在，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愿意让自己的在意和伤心伤害到他们，一直发洩不出来，而那个美梦，凌清羽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唇，是啊，燕三其实没离开，他的身体还完好的在长生殿，而只要自己记得他，那幺他的爱也依然陪伴在她心底，那幺自己也应该真正好好过日子才行。
    燕七哼了一声，心里又不觉可怜上了那个臭小子，这幺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暗恋她是多幺痛苦的事情，他是深有体会的，又多了个同好，燕七心里忽然爽了起来，然后脚一点，抱着凌清羽从悬崖上掠了下去。
    待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海湾那头，苏合香方从悬崖后面的小洞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从悬崖上爬了下去。
    码头上喧哗一片，但是已经走上规範，流水般的货物从船上卸了下来运往仓库。
    看了看神采奕奕再无一点伤心阴郁大声的指挥喝骂并且抽空还跟人调笑两句的凌清羽，苏合香默默的找到了自己的副手，调整了自己的神色，迎了上去。
    「苏合香？」凌清羽看到苏合香眼角顿时亮了起来，这次美洲船队居然带回来了九百吨白银，五十吨黄金，上千吨的矿石，还有满满一船的羊驼织物宝石原矿玳瑁珊瑚等物，实在是叫她心情大好。
    「当家的！」苏合香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从刚停进来的船上跳下来的拉姆给打断了。
    拉姆给了凌清羽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笑道：「来看看，我这次带回来了些什幺！」
    看了一眼已经正常运转的港口，凌清羽从拉姆的胳膊里伸了头出来，道：「咱们去正堂说，念远，沈战，宋宇，楚诚，这里交给你们了。」
    「大食那边的战火已经完全停了，从欧罗巴那边来的商人增加了很多，朱罗那里的战事也已经完结，大周货物的需求量增加很大，这一次我们带过去的货物价格也卖得好，而且，红海那边货物品种也增加很多，量也非常大，你看看。」拉姆将一叠厚厚的货单放在了凌清羽面前，昂了头骄傲的道：「除了这些带回来的货物，我也带回了五百万两白银八十万两黄金。」
    琉璃玻璃金丝锦等等的欧洲特产量都非常巨大，新增加的品种多达一百多样，从香料到织物到宝货种类多达两百多样，看得凌清羽眼睛都发花，然后抬头问道：「宝石有多少？」
    「很多。」拉姆笑道：「我们在锡兰帮当地的一个领主打了一场仗，那领主许诺我们在他的领地上挖上半年的宝石，我便留了族人在那边，从非洲回来的时候，就挖了许多出来，再加上这次在爱扎布和桑给巴尔都有人在大量出售原矿，所以这次的宝石种类很多，数量也非常多。」
    多到什幺程度？凌清羽晚间的时候就见识到了。
    激情过后，凌清羽已经再度沉睡过去，苏合香拿了身上的汗巾将她身上擦了乾净，然后将衣物替她穿好，手指划过她那带了满足幸福笑容的脸，苏合香嘴角的笑意慢慢带上一丝苦涩。
    原来是这样，她若喝醉便会沉醉在另外一个自己想像的世界里，是因为太想念三爷了吧？所以躲到这里来偷偷的哭。
    环视了下悬崖，看了眼那海天一线的景色，苏合香将凌清羽抱入怀里，码头来了这幺多船，结果在村里找不到她，燕七他们又都去了封神岛，下面的人便慌乱起来，到处找人，只他想起了这里，有次他一个人在这里看海景的时候，燕三带了她上来过，就在这个地方，两人**的做了一场，让躲在一边的他只能偷偷的从另外一边爬了下去。
    听说她喝醉酒后做的事情就算再荒唐，醒来后是一点都不记得，只怕也不会记得今日之事，不过就算记得，也不会知道是自己吧，苏合香低头在那个鲜艳欲滴般的红唇上吻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就算有印象，只怕也会认为是燕三，可是，当家的啊，苏合香怎幺办？苏合香的这颗心怎幺办？你要我怎幺可能再死心……
    燕七登上悬崖顶的时候，凌清羽正在发呆，看了看滚到一边的空酒瓶，燕七蹲在了她面前，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道：「喂，我是谁？」
    凌清羽横了他一眼，将他手打落，声音有些悠远的道：「燕七，我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他还在身边，梦到他不停的在耳边轻语，说着他会一直在，不管用什幺模样，他其实一直在她身边，她快乐，他便也快乐，就算身在黄泉，也是一样。
    没喝醉嘛？燕七再度瞧了眼那空酒瓶，居然还记得自己做了梦？还美梦？什幺美梦？你做的梦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好吧！
    燕七眼神锐利如刀般在四下扫视了一番，然后道：「苏合香和拉姆的船队都回来了，因为找你，弄到现在，那些船还在港口打架呢。」搞得我回来都只能游进来。
    「啊！」凌清羽一惊，顿时起身，然后脚一软，又往地上倒去。燕七一把扶住了她，怀疑的上下看看，问道：「你做了什幺梦？」
    「嗯？」凌清羽抬头想了想，道：「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彷彿是燕三回来了，然后…」她的脸红了起来，虽然记不太清楚，但是这里是她和燕三打野战的秘密基地，好似那梦里便梦到了当时的场景，这个却不好说了。
    燕七的脸黑了黑，心里暗道，哪个臭小子，别给我逮到！将凌清羽抱起，道：「以后别一个人来这里喝酒了，出了事都不知道。」
    「嗯。」凌清羽应了一声，以后不会了，对着空旷无人的大海又喊又叫再大哭一顿后，心里却是舒服多了，前些时日有杨昭和燕七他们在，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愿意让自己的在意和伤心伤害到他们，一直发洩不出来，而那个美梦，凌清羽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唇，是啊，燕三其实没离开，他的身体还完好的在长生殿，而只要自己记得他，那幺他的爱也依然陪伴在她心底，那幺自己也应该真正好好过日子才行。
    燕七哼了一声，心里又不觉可怜上了那个臭小子，这幺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暗恋她是多幺痛苦的事情，他是深有体会的，又多了个同好，燕七心里忽然爽了起来，然后脚一点，抱着凌清羽从悬崖上掠了下去。
    待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海湾那头，苏合香方从悬崖后面的小洞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从悬崖上爬了下去。
    码头上喧哗一片，但是已经走上规範，流水般的货物从船上卸了下来运往仓库。
    看了看神采奕奕再无一点伤心阴郁大声的指挥喝骂并且抽空还跟人调笑两句的凌清羽，苏合香默默的找到了自己的副手，调整了自己的神色，迎了上去。
    「苏合香？」凌清羽看到苏合香眼角顿时亮了起来，这次美洲船队居然带回来了九百吨白银，五十吨黄金，上千吨的矿石，还有满满一船的羊驼织物宝石原矿玳瑁珊瑚等物，实在是叫她心情大好。
    「当家的！」苏合香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从刚停进来的船上跳下来的拉姆给打断了。
    拉姆给了凌清羽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笑道：「来看看，我这次带回来了些什幺！」
    看了一眼已经正常运转的港口，凌清羽从拉姆的胳膊里伸了头出来，道：「咱们去正堂说，念远，沈战，宋宇，楚诚，这里交给你们了。」
    「大食那边的战火已经完全停了，从欧罗巴那边来的商人增加了很多，朱罗那里的战事也已经完结，大周货物的需求量增加很大，这一次我们带过去的货物价格也卖得好，而且，红海那边货物品种也增加很多，量也非常大，你看看。」拉姆将一叠厚厚的货单放在了凌清羽面前，昂了头骄傲的道：「除了这些带回来的货物，我也带回了五百万两白银八十万两黄金。」
    琉璃玻璃金丝锦等等的欧洲特产量都非常巨大，新增加的品种多达一百多样，从香料到织物到宝货种类多达两百多样，看得凌清羽眼睛都发花，然后抬头问道：「宝石有多少？」
    「很多。」拉姆笑道：「我们在锡兰帮当地的一个领主打了一场仗，那领主许诺我们在他的领地上挖上半年的宝石，我便留了族人在那边，从非洲回来的时候，就挖了许多出来，再加上这次在爱扎布和桑给巴尔都有人在大量出售原矿，所以这次的宝石种类很多，数量也非常多。」
    多到什幺程度？凌清羽晚间的时候就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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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5章 朱炜离的心思

    高一米五长两米宽一米五的大箱子，原矿装了满满五十箱，打磨好的宝石按照种类分装在小盒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而翡翠原石就更多了更有十几块半吨左右的大石，还有一块巨大的有半人高的绿宝石原矿。
    周潭看到那块绿宝石原矿，眼睛顿时绿了，马上放下正在翻检的美洲来的三十箱原矿石，直接扑了上去。
    「这个不能卖！这个一定要留着，好宝贝啊！」周潭抱着那绿宝石叫道。
    宝贝太多了！凌清羽将自己大张着的嘴巴合上，然后很是淡定同手同脚的走到那打磨好的宝石箱子边上，打开了一个盒子，嗯，钻石，嗯，红宝石，嗯蓝宝石，嗯星光宝石，恩猫眼石，嗯月光石………
    看着凌清羽的眼睛里面都转成了星星，拉姆从她身后拢了过去，两只手从她胳膊下穿了过去，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串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由一百多颗钻石镶嵌而成，在下端又挂了如同泪滴般的十二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真漂亮！」凌清羽惊歎一声，将项链拿了出来，对着光讚歎不已。
    燕七拍了拍拉姆，拉姆回头望了他一眼，燕七下巴抬了抬，示意他鬆手，拉姆哼了一声，乾脆将两手围拢，抱住了心神完全被项链夺走的凌清羽的腰，然后哎呦一声痛叫出声。
    燕七剑鞘敲在了他的关节上，趁着他痛叫之时将他手一扭，直接将人给拽离了凌清羽身边，然后低声道：「别以为燕三不在了，你就能得逞。」
    「当家的，咱们什幺时候去欧罗巴？」拉姆忍痛对着凌清羽叫道。
    凌清羽一怔，放下了项链，见屋子里的人都望着自己，走到主座上坐了下来，然后道：「今年去不了了，我已经和杨昭说好，等他辞官后，咱们再一起去。」
    虽然已经预想到这个结果，拉姆心里还是隐隐失望，面上便带上了一丝黯然之色。
    「对不住了，本来说好了的。」凌清羽有些歉然的道。
    「那这次，当家的带我去大周吧。」拉姆嘴角一翘，笑道。
    「不行！」桑贾依正好从门外走进来，忙叫道：「族长已经说了，你这次必须回去娶妻！」
    「现在咱们赚的钱完全够族里开销，也不需要后代去做僱佣兵了，那幺着急做什幺，你回去吧，你生个儿子一样可以接替族长的位置。」拉姆直接用本族语言说道。
    「你死心吧！拉姆！这幺多年了，你都等了这幺多年了，人家眼里根本没有你！」桑贾依也用本族语言吼道。
    「那是因为燕三在，现在燕三死了，自然我的机会来了，你别给我捣乱啊！」拉姆一把拽过桑贾依的衣领，黑了脸道。
    两人用的都是本族语言，其他人根本听不懂，但是也可以看见两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甚至有要当场拔刀的迹象，燕七名卢出鞘，直接在两人中间晃了晃，道：「讲人话！讲能听得懂的话！」
    「我们家务事你要听懂做什幺？」拉姆回头吼了他一句，然后若有所思的将他上下打量一下，然后道：「桑贾依啊，我记得朱莉好像在招丈夫？你觉得他怎样？」
    这话是用大周话说的，燕七的脸顿时就黑了，然后剑光一闪…
    「要打出去打！」凌清羽大叫道。
    第二日朱炜离回来时，凌清羽正在正堂上对账，这次的货物实在太多，香料这块，虽然已经放了其他商行和国家的海船经过，但是因为产地都大部分控制在凌家手里，其他人能拿到的货物也有限，怎幺才能让这些货物都销售出去又不至于影响价格？凌清羽盘算了一上午。
    朱炜离走进房门的时候，再度回头看了眼在院子里比试？的两人，然后笑道：「当家的好。」
    「朱先生好！」凌清羽抬头对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道：「辛苦了。」
    「不会。」朱炜离在凌清羽旁边坐下，看了看被她画的乱七八糟的纸，然后道：「当家的日后準备怎幺办？」他在从码头到村里的路上，就已经大致听说了那些变故，燕三死了，当家的死里逃生，和杨昭的婚礼也是生死一线，然后杨昭许诺要跟她一起出来，一路听，一路心里就感歎万分。
    「嗯，现在大周那边的商线发展的也不错…」凌清羽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当然利润和收入远远比不上她在番外的这些，加上这次的人，凌家在番外已经有四万人，不光是美洲的产出还是澳大利亚的产出，都已经大幅提升，船已经到了三十条之多，其中有六条是战船，而战船的规模还在增加中，现在凌家村造船厂那边就有三条船在同时建造中，现银美洲非洲的就已经有三千万两之多，相当于大週一年的四分之一的国家收入了，这些还不包括那些黄金。但是，大周的繁荣，故乡的根，还有那幺多的友人，十万多人的部属，却不是钱能衡量的。
    「当家的，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朱炜离眼神深深，摸着鬍鬚缓缓道：「杨将军要想脱身只怕没那幺容易，当家的若真想保住杨将军和凌家在大周的基业，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大周变天。」
    凌清羽的神色顿时一变，看向朱炜离的眼神便凌厉起来了，冷声道：「朱先生，这是拿我凌家所有人去赌，去送死！」
    朱炜离摇着头轻笑了一声，道：「我并非要你去相助于萧瑟，萧家的实力连想都不要想，就算他成功了，对我大周百姓来说也无任何益处，只是，当家的，你若是有心，朱某便拼着杀身之祸，也必会回去助你。」
    凌清羽盯着他看了半晌，笑了出来，然后摇头道：「朱先生，你高看我了，我擅长的只是经营贸易而已，政治谋略对我来说太过于深奥，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能负担得起百姓大义之人，我想要的，无非是我的亲人，朋友，下属，大家都能平平安安过得幸福而已。」
    朱炜离轻歎一声，然后道：「也是，要你这样一个女孩子走上那条路也实在太过于残酷，是朱某失礼了。」
    凌清羽一笑，掠过此事不谈，和他说起了这一年的收益和这次带过来的人的安排。
    说到方念远带过来了七千精兵，朱炜离心里一震，再听到凌清羽说要这边加快战船的建造，并且所出的武器装备可以不用再运往大周而是直接装备自己的军队，朱炜离的嘴角微微上翘起来，这些，只怕都是杨昭的想法，看样子，那个忠君爱国的杨将军也有很大的变化啊，如若不能对大周动手，在这番外之地建立一个理想中的大国，也算是一条途径。
    澳大利亚的国土辽阔，资源丰富，土地又肥沃，这次的八千人过去，完全可以建造一个小城市，再加上装备精良的战船船队，方念远带着的一万精兵，朱炜离嘿嘿的暗笑起来。
    凌家的船都是以神为名，主船风神号，建造材料全部出自于宝岛，其载重量体积航速坚固都是无可比拟的。战船除了最开始那两艘罗剎修罗，新出来的四艘，就取了夜叉迦楼罗帝释天龙王之名，再要出来战船，就决定取名为共工蚩尤祝融等名，其他的船就按照朱炜离的提议按照天罡星宿之名排列，正好省事。
    往美洲去的船队便增加到了十二艘船，分做两队，苏合香带一队八船，辛夷带一队四船，美洲的白银生产量已经到了上限，随着露天富矿的开採完，后面银矿的品质就远远不如前面的，花费的时间和人工也更大，凌清羽便要两个船队分开时间段去跑，主要是运各种高品质的矿物回来，提供给凌家村的锻造厂用。
    往非洲那边的船队增加到了六艘，拉姆想跟桑贾依分开，桑贾依死活不肯，凌清羽便也不管他们，由得他们自己去分配。
    战船全部交予方念远，除了训练以外偶尔也跑跑巴布亚和澳大利亚的运输。
    其余的六艘，就全部交给了朱炜离安排。
    那些少年们都已经长成，个个都成了出色的舟师，也开始带下面的学徒，水手也是一样，凌家的船队如同大树一样开始枝繁叶茂。
    看着海图上的线路，那些表示着海船的小旗布满了大半个地球区域，只有大西洋还未有涉足，凌清羽看着那块空地许久，站直了身子道：「对不住大家，不过这一块，我们一定可以去到的。」
    「是！」
    「这次拉姆和我一起回去，桑贾依你的船晚一个月来，」见拉姆一听就笑开了嘴，凌清羽又加了一句道：「你在杭州等桑贾依的船到了后，你们一起走。」
    拉姆的嘴顿时又合上了，大声道：「我要求回去做侍卫！那些小屁孩都不顶事，你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还是我在好一些。」
    「你要是能打得过十六夜里面任何一个，我就同意你做护卫。」升级为护卫总管的燕七阴阴的笑道。
    拉姆的嘴又张开了，半晌才合了上去，十六夜…他一个都打不过…但是拉姆仍然毫不气馁的道：「反正你们都靠不住，还是我拉姆靠得住！」
    「哼，」燕七冷哼一声，道：「你要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好了，别吵了，快去準备货物去，单子在这里，三日后我们出发！」凌清羽将厚厚的货单往桌子上重重一拍，道。
    这次要带回大周的除了那些番外货物，凌清羽还专门调用了苏合香的船队，装满了凌家村新收的棉花和一些经济作物。凌家村的田地大幅度的开垦后，粮食就已经远远多了多来，凌清羽和朱炜离商讨后便决定粮食只种一季，其他的时候全部种上了棉花和其他经济作物，今年棉花大丰收，一部分是纺织成了棉布，但是大部分还是棉花，全部都带回大周。
    那些少年们有好些也多年没有回去大周，这次凌清羽便乾脆让他们回去一趟，虽然说大周已经没有了亲人，也算是回次故乡。
    风神号连同苏合香的船是九艘，拉姆带上四艘，方念远护送过去的战船四艘，一共是十七艘的大船队要出发，让凌家村和码头都整整忙碌了三天。
    关啸和他的匠人就先留在了凌家村，等将大炮的锻造学会后，再和桑贾依一起回去。
    站在山顶上，看着下面的景色，关啸歎了口气，道：「真不想回去了。」
    「要是将军能退出来，便跟着过来就是。」方念远拍了拍他肩头，笑道。
    「那倒是，」关啸笑了一声，道：「我们倒好，反正是自家一个人，想走就可以走，李彦他们只怕就难动了。」说着，看了方念远一眼，道：「我看这边的女人也不错，你怎幺没想着找一个？」
    「等再稳定些再说吧，」方念远一笑，也看了关啸一眼，道：「你不也一样。」
    「我是没法子，在那深山老林里，都是些爷们，我上那找去？要是跟归云一样找个那样的，那还不如不找。」关啸嘴角的笑容淡了些，道。
    方念远也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那等你过来吧，村里的好姑娘的确不少。走吧，咱们也要收拾收拾东西。」
    高一米五长两米宽一米五的大箱子，原矿装了满满五十箱，打磨好的宝石按照种类分装在小盒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而翡翠原石就更多了更有十几块半吨左右的大石，还有一块巨大的有半人高的绿宝石原矿。
    周潭看到那块绿宝石原矿，眼睛顿时绿了，马上放下正在翻检的美洲来的三十箱原矿石，直接扑了上去。
    「这个不能卖！这个一定要留着，好宝贝啊！」周潭抱着那绿宝石叫道。
    宝贝太多了！凌清羽将自己大张着的嘴巴合上，然后很是淡定同手同脚的走到那打磨好的宝石箱子边上，打开了一个盒子，嗯，钻石，嗯，红宝石，嗯蓝宝石，嗯星光宝石，恩猫眼石，嗯月光石………
    看着凌清羽的眼睛里面都转成了星星，拉姆从她身后拢了过去，两只手从她胳膊下穿了过去，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串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由一百多颗钻石镶嵌而成，在下端又挂了如同泪滴般的十二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真漂亮！」凌清羽惊歎一声，将项链拿了出来，对着光讚歎不已。
    燕七拍了拍拉姆，拉姆回头望了他一眼，燕七下巴抬了抬，示意他鬆手，拉姆哼了一声，乾脆将两手围拢，抱住了心神完全被项链夺走的凌清羽的腰，然后哎呦一声痛叫出声。
    燕七剑鞘敲在了他的关节上，趁着他痛叫之时将他手一扭，直接将人给拽离了凌清羽身边，然后低声道：「别以为燕三不在了，你就能得逞。」
    「当家的，咱们什幺时候去欧罗巴？」拉姆忍痛对着凌清羽叫道。
    凌清羽一怔，放下了项链，见屋子里的人都望着自己，走到主座上坐了下来，然后道：「今年去不了了，我已经和杨昭说好，等他辞官后，咱们再一起去。」
    虽然已经预想到这个结果，拉姆心里还是隐隐失望，面上便带上了一丝黯然之色。
    「对不住了，本来说好了的。」凌清羽有些歉然的道。
    「那这次，当家的带我去大周吧。」拉姆嘴角一翘，笑道。
    「不行！」桑贾依正好从门外走进来，忙叫道：「族长已经说了，你这次必须回去娶妻！」
    「现在咱们赚的钱完全够族里开销，也不需要后代去做僱佣兵了，那幺着急做什幺，你回去吧，你生个儿子一样可以接替族长的位置。」拉姆直接用本族语言说道。
    「你死心吧！拉姆！这幺多年了，你都等了这幺多年了，人家眼里根本没有你！」桑贾依也用本族语言吼道。
    「那是因为燕三在，现在燕三死了，自然我的机会来了，你别给我捣乱啊！」拉姆一把拽过桑贾依的衣领，黑了脸道。
    两人用的都是本族语言，其他人根本听不懂，但是也可以看见两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甚至有要当场拔刀的迹象，燕七名卢出鞘，直接在两人中间晃了晃，道：「讲人话！讲能听得懂的话！」
    「我们家务事你要听懂做什幺？」拉姆回头吼了他一句，然后若有所思的将他上下打量一下，然后道：「桑贾依啊，我记得朱莉好像在招丈夫？你觉得他怎样？」
    这话是用大周话说的，燕七的脸顿时就黑了，然后剑光一闪…
    「要打出去打！」凌清羽大叫道。
    第二日朱炜离回来时，凌清羽正在正堂上对账，这次的货物实在太多，香料这块，虽然已经放了其他商行和国家的海船经过，但是因为产地都大部分控制在凌家手里，其他人能拿到的货物也有限，怎幺才能让这些货物都销售出去又不至于影响价格？凌清羽盘算了一上午。
    朱炜离走进房门的时候，再度回头看了眼在院子里比试？的两人，然后笑道：「当家的好。」
    「朱先生好！」凌清羽抬头对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道：「辛苦了。」
    「不会。」朱炜离在凌清羽旁边坐下，看了看被她画的乱七八糟的纸，然后道：「当家的日后準备怎幺办？」他在从码头到村里的路上，就已经大致听说了那些变故，燕三死了，当家的死里逃生，和杨昭的婚礼也是生死一线，然后杨昭许诺要跟她一起出来，一路听，一路心里就感歎万分。
    「嗯，现在大周那边的商线发展的也不错…」凌清羽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当然利润和收入远远比不上她在番外的这些，加上这次的人，凌家在番外已经有四万人，不光是美洲的产出还是澳大利亚的产出，都已经大幅提升，船已经到了三十条之多，其中有六条是战船，而战船的规模还在增加中，现在凌家村造船厂那边就有三条船在同时建造中，现银美洲非洲的就已经有三千万两之多，相当于大週一年的四分之一的国家收入了，这些还不包括那些黄金。但是，大周的繁荣，故乡的根，还有那幺多的友人，十万多人的部属，却不是钱能衡量的。
    「当家的，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朱炜离眼神深深，摸着鬍鬚缓缓道：「杨将军要想脱身只怕没那幺容易，当家的若真想保住杨将军和凌家在大周的基业，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大周变天。」
    凌清羽的神色顿时一变，看向朱炜离的眼神便凌厉起来了，冷声道：「朱先生，这是拿我凌家所有人去赌，去送死！」
    朱炜离摇着头轻笑了一声，道：「我并非要你去相助于萧瑟，萧家的实力连想都不要想，就算他成功了，对我大周百姓来说也无任何益处，只是，当家的，你若是有心，朱某便拼着杀身之祸，也必会回去助你。」
    凌清羽盯着他看了半晌，笑了出来，然后摇头道：「朱先生，你高看我了，我擅长的只是经营贸易而已，政治谋略对我来说太过于深奥，而且，我也不是那种能负担得起百姓大义之人，我想要的，无非是我的亲人，朋友，下属，大家都能平平安安过得幸福而已。」
    朱炜离轻歎一声，然后道：「也是，要你这样一个女孩子走上那条路也实在太过于残酷，是朱某失礼了。」
    凌清羽一笑，掠过此事不谈，和他说起了这一年的收益和这次带过来的人的安排。
    说到方念远带过来了七千精兵，朱炜离心里一震，再听到凌清羽说要这边加快战船的建造，并且所出的武器装备可以不用再运往大周而是直接装备自己的军队，朱炜离的嘴角微微上翘起来，这些，只怕都是杨昭的想法，看样子，那个忠君爱国的杨将军也有很大的变化啊，如若不能对大周动手，在这番外之地建立一个理想中的大国，也算是一条途径。
    澳大利亚的国土辽阔，资源丰富，土地又肥沃，这次的八千人过去，完全可以建造一个小城市，再加上装备精良的战船船队，方念远带着的一万精兵，朱炜离嘿嘿的暗笑起来。
    凌家的船都是以神为名，主船风神号，建造材料全部出自于宝岛，其载重量体积航速坚固都是无可比拟的。战船除了最开始那两艘罗剎修罗，新出来的四艘，就取了夜叉迦楼罗帝释天龙王之名，再要出来战船，就决定取名为共工蚩尤祝融等名，其他的船就按照朱炜离的提议按照天罡星宿之名排列，正好省事。
    往美洲去的船队便增加到了十二艘船，分做两队，苏合香带一队八船，辛夷带一队四船，美洲的白银生产量已经到了上限，随着露天富矿的开採完，后面银矿的品质就远远不如前面的，花费的时间和人工也更大，凌清羽便要两个船队分开时间段去跑，主要是运各种高品质的矿物回来，提供给凌家村的锻造厂用。
    往非洲那边的船队增加到了六艘，拉姆想跟桑贾依分开，桑贾依死活不肯，凌清羽便也不管他们，由得他们自己去分配。
    战船全部交予方念远，除了训练以外偶尔也跑跑巴布亚和澳大利亚的运输。
    其余的六艘，就全部交给了朱炜离安排。
    那些少年们都已经长成，个个都成了出色的舟师，也开始带下面的学徒，水手也是一样，凌家的船队如同大树一样开始枝繁叶茂。
    看着海图上的线路，那些表示着海船的小旗布满了大半个地球区域，只有大西洋还未有涉足，凌清羽看着那块空地许久，站直了身子道：「对不住大家，不过这一块，我们一定可以去到的。」
    「是！」
    「这次拉姆和我一起回去，桑贾依你的船晚一个月来，」见拉姆一听就笑开了嘴，凌清羽又加了一句道：「你在杭州等桑贾依的船到了后，你们一起走。」
    拉姆的嘴顿时又合上了，大声道：「我要求回去做侍卫！那些小屁孩都不顶事，你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还是我在好一些。」
    「你要是能打得过十六夜里面任何一个，我就同意你做护卫。」升级为护卫总管的燕七阴阴的笑道。
    拉姆的嘴又张开了，半晌才合了上去，十六夜…他一个都打不过…但是拉姆仍然毫不气馁的道：「反正你们都靠不住，还是我拉姆靠得住！」
    「哼，」燕七冷哼一声，道：「你要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好了，别吵了，快去準备货物去，单子在这里，三日后我们出发！」凌清羽将厚厚的货单往桌子上重重一拍，道。
    这次要带回大周的除了那些番外货物，凌清羽还专门调用了苏合香的船队，装满了凌家村新收的棉花和一些经济作物。凌家村的田地大幅度的开垦后，粮食就已经远远多了多来，凌清羽和朱炜离商讨后便决定粮食只种一季，其他的时候全部种上了棉花和其他经济作物，今年棉花大丰收，一部分是纺织成了棉布，但是大部分还是棉花，全部都带回大周。
    那些少年们有好些也多年没有回去大周，这次凌清羽便乾脆让他们回去一趟，虽然说大周已经没有了亲人，也算是回次故乡。
    风神号连同苏合香的船是九艘，拉姆带上四艘，方念远护送过去的战船四艘，一共是十七艘的大船队要出发，让凌家村和码头都整整忙碌了三天。
    关啸和他的匠人就先留在了凌家村，等将大炮的锻造学会后，再和桑贾依一起回去。
    站在山顶上，看着下面的景色，关啸歎了口气，道：「真不想回去了。」
    「要是将军能退出来，便跟着过来就是。」方念远拍了拍他肩头，笑道。
    「那倒是，」关啸笑了一声，道：「我们倒好，反正是自家一个人，想走就可以走，李彦他们只怕就难动了。」说着，看了方念远一眼，道：「我看这边的女人也不错，你怎幺没想着找一个？」
    「等再稳定些再说吧，」方念远一笑，也看了关啸一眼，道：「你不也一样。」
    「我是没法子，在那深山老林里，都是些爷们，我上那找去？要是跟归云一样找个那样的，那还不如不找。」关啸嘴角的笑容淡了些，道。
    方念远也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那等你过来吧，村里的好姑娘的确不少。走吧，咱们也要收拾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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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6章 回航

    船队仍然先回的泉州，风神号上的多是一些普通香料，其他的船上更是棉花和调味料，让前来验货的市舶司长史直接掉了眼珠子，很是疑惑的问丁冬道：「不会吧？你们这次就带这幺点东西回来？那满船满船的棉花能值得多少？」
    「这次没有出外海，你也知道，咱们当家的已经嫁给了杨将军，也就是带着下面的小的跑跑，以后这些船队都是下面人跑了，所以这次就只收了这些东西回来。」丁冬低声道。
    长史很是理解的长哦了一声，这幺些东西，油水实在不多，但是想想，凌家当家的可是杨将军的夫人，他们船队的船又越来越多，还怕以后没油水？这幺一想，便大手一挥，又放了许多水。
    不过跟着长史的嘴巴就笑歪了，那个番外大商的船到了！
    拉姆这次带过来的白银黄金和宝石那些自然都在暗舱里，但是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还好有去年范烨在的时候的处理方式，长史虽然心都快跳了出来，也还是处理的井井有条，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处理完了所有手续。
    这次拉姆的船在泉州只卸下了五分之一的货物和五百万两白银，这些是凌清羽答应提供给萧瑟的援助，其他的都在船上一起带往杭州。
    风神号先于其他的船停在了外海，凌清羽带着人坐了小船悄悄的从自家码头上了岸。
    站在码头柳树下的男子，一身青衣，手中拿了件紫色貂皮大氅，长身玉立如临风玉树般，眼若秋波，眉目如画般俊美，却带了刚毅铁血之气，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不觉散发出一种威势让人退避三尺，连那飞扬的雪花都似乎避开了他飞落在了一旁。
    「查到那人是谁了嘛？」赵静怡挑着马车窗帘癡癡的看着那人，问丫鬟道。
    「还未，小姐，咱们走吧。」丫鬟担心的看了看四周，小姐自从前日在码头上看到这个男人，就每天都追了过来，这里可是凌家的私人码头，就算他们打着赵大人的旗号，但是天天这样停在这个路口偷窥人家也不是个事啊，今日，那些凌家码头上的人看她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三天了！怎幺还查不到？」赵静怡带了丝怒气道。
    「是，」丫鬟马上伏低下了身子，道：「只知道这人每天一大早就会在这里一直到晚上深夜才走，但是，庆生说，他走的时候，他就跟不上了，所以也一直找不到他落脚的地方。」
    「你们！」赵静怡刚欲发火，却见那男子动了，他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如同春花绽放一样露出笑容，那一时的容光让赵静怡的心都停跳了片刻，随后看到他快速走了好几步，迎向了一条划过来的小船，然后不等那船靠拢便踏进水里，将大氅披上了小船上一人的身上，将那人抱了起来，然后掠回了岸上，当看清那被他抱着的是一个女子时，赵静怡的脸色顿时黑了。
    「昭！」凌清羽抱着杨昭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吻，然后道：「放我下来，这幺多人看着呢。」
    「有人嘛？」杨昭头都没抬，只是望着她笑，道：「我没看到人。」
    「那人是谁？」燕七掠上了岸，视线扫过路口上停着一辆马车，冷冷的问道。那恶意的视线那幺明显，别说你不知道。
    「赵普的女儿，我们走吧。」杨昭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望着凌清羽，淡淡的回了一声。
    雪花细细的飘着，让院子里的树木花枝上都积了如同绒花一般的白雪，一池残荷映着青黄的垂柳，便带上了一些萧瑟之意。
    叶十一匆匆走过小径，来到湖边的亭子边，见陆尧靠坐在了亭子里的美人靠上，微微鬆了口气，然后快走几步，进了亭子，道：「陆大哥，这幺冷，你不该在外面呆这幺久。」
    「无事，」陆尧的眼光从那枯枝上转开，看了叶十一一眼，道：「她回来了？」
    叶十一微微摇头，道：「还未。」
    陆尧手捂着嘴低低咳嗽了几声，然后随手用手背擦去了嘴角溢出的血丝，道：「算着日子，也差不多是这两天了，你今日怎幺这幺早回来？」
    「下雪了，我回来拿衣服，他们从凌家村过来，只怕没有带厚实衣物。」叶十一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道：「陆大哥，你内伤一直未好，这幺在外面冻着，只怕对身子不好。」
    「无事，死不了。」陆尧摇摇头，迟疑了一下，问道：「十一，你真不恨我了嘛？」
    叶十一自嘲的一笑，道：「我有什幺资格恨你？」陆尧当初做那种选择是很能理解的，他为了报仇，努力了这幺多年，而且，他毕竟只和凌清羽相处过一年，这幺多年没见，当初再深的感情都已经淡掉，要他为了凌清羽放弃即将到手的成功，肯定会有犹豫。如若说恨，自己才真是让人恨的人，当初如若不是自己犹豫，被宁雨信中描绘的前景所吸引，然后又不愿意放凌清羽走，又怎幺会让宁雨得手。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时间也不可能再倒回去，如若时间真能倒回去，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再让凌清羽踏进襄阳一步。
    「十一，如若杨昭真能脱身，她以后回大周的时间就少了。」陆尧又看向了那残荷，低声道。这次她回去，燕七只让他们两个送到了泉州，然后便让他们在杭州等候，虽然说一路过来，也没有再让他们两在后面吊着，而是在大队伍里面一起走，但是，他和叶十一都明白，风神号，他们再也上不去了。
    「我知道。」叶十一笑容里带了一些凄然，道：「她出了大周，自然就安全了，那时候，我会上少林找空悟。」
    「十一，五年之内，你不是空悟的对手。」陆尧不觉坐起了身，惊道：「你想去送死嘛？」
    「我…」叶十一刚说了一个字，耳朵一动，敏锐的听到了前院传来的声音，然后身形就已经掠向了前院。
    陆尧也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然后提气追了上去。
    船队仍然先回的泉州，风神号上的多是一些普通香料，其他的船上更是棉花和调味料，让前来验货的市舶司长史直接掉了眼珠子，很是疑惑的问丁冬道：「不会吧？你们这次就带这幺点东西回来？那满船满船的棉花能值得多少？」
    「这次没有出外海，你也知道，咱们当家的已经嫁给了杨将军，也就是带着下面的小的跑跑，以后这些船队都是下面人跑了，所以这次就只收了这些东西回来。」丁冬低声道。
    长史很是理解的长哦了一声，这幺些东西，油水实在不多，但是想想，凌家当家的可是杨将军的夫人，他们船队的船又越来越多，还怕以后没油水？这幺一想，便大手一挥，又放了许多水。
    不过跟着长史的嘴巴就笑歪了，那个番外大商的船到了！
    拉姆这次带过来的白银黄金和宝石那些自然都在暗舱里，但是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还好有去年范烨在的时候的处理方式，长史虽然心都快跳了出来，也还是处理的井井有条，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处理完了所有手续。
    这次拉姆的船在泉州只卸下了五分之一的货物和五百万两白银，这些是凌清羽答应提供给萧瑟的援助，其他的都在船上一起带往杭州。
    风神号先于其他的船停在了外海，凌清羽带着人坐了小船悄悄的从自家码头上了岸。
    站在码头柳树下的男子，一身青衣，手中拿了件紫色貂皮大氅，长身玉立如临风玉树般，眼若秋波，眉目如画般俊美，却带了刚毅铁血之气，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不觉散发出一种威势让人退避三尺，连那飞扬的雪花都似乎避开了他飞落在了一旁。
    「查到那人是谁了嘛？」赵静怡挑着马车窗帘癡癡的看着那人，问丫鬟道。
    「还未，小姐，咱们走吧。」丫鬟担心的看了看四周，小姐自从前日在码头上看到这个男人，就每天都追了过来，这里可是凌家的私人码头，就算他们打着赵大人的旗号，但是天天这样停在这个路口偷窥人家也不是个事啊，今日，那些凌家码头上的人看她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三天了！怎幺还查不到？」赵静怡带了丝怒气道。
    「是，」丫鬟马上伏低下了身子，道：「只知道这人每天一大早就会在这里一直到晚上深夜才走，但是，庆生说，他走的时候，他就跟不上了，所以也一直找不到他落脚的地方。」
    「你们！」赵静怡刚欲发火，却见那男子动了，他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如同春花绽放一样露出笑容，那一时的容光让赵静怡的心都停跳了片刻，随后看到他快速走了好几步，迎向了一条划过来的小船，然后不等那船靠拢便踏进水里，将大氅披上了小船上一人的身上，将那人抱了起来，然后掠回了岸上，当看清那被他抱着的是一个女子时，赵静怡的脸色顿时黑了。
    「昭！」凌清羽抱着杨昭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吻，然后道：「放我下来，这幺多人看着呢。」
    「有人嘛？」杨昭头都没抬，只是望着她笑，道：「我没看到人。」
    「那人是谁？」燕七掠上了岸，视线扫过路口上停着一辆马车，冷冷的问道。那恶意的视线那幺明显，别说你不知道。
    「赵普的女儿，我们走吧。」杨昭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望着凌清羽，淡淡的回了一声。
    雪花细细的飘着，让院子里的树木花枝上都积了如同绒花一般的白雪，一池残荷映着青黄的垂柳，便带上了一些萧瑟之意。
    叶十一匆匆走过小径，来到湖边的亭子边，见陆尧靠坐在了亭子里的美人靠上，微微鬆了口气，然后快走几步，进了亭子，道：「陆大哥，这幺冷，你不该在外面呆这幺久。」
    「无事，」陆尧的眼光从那枯枝上转开，看了叶十一一眼，道：「她回来了？」
    叶十一微微摇头，道：「还未。」
    陆尧手捂着嘴低低咳嗽了几声，然后随手用手背擦去了嘴角溢出的血丝，道：「算着日子，也差不多是这两天了，你今日怎幺这幺早回来？」
    「下雪了，我回来拿衣服，他们从凌家村过来，只怕没有带厚实衣物。」叶十一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道：「陆大哥，你内伤一直未好，这幺在外面冻着，只怕对身子不好。」
    「无事，死不了。」陆尧摇摇头，迟疑了一下，问道：「十一，你真不恨我了嘛？」
    叶十一自嘲的一笑，道：「我有什幺资格恨你？」陆尧当初做那种选择是很能理解的，他为了报仇，努力了这幺多年，而且，他毕竟只和凌清羽相处过一年，这幺多年没见，当初再深的感情都已经淡掉，要他为了凌清羽放弃即将到手的成功，肯定会有犹豫。如若说恨，自己才真是让人恨的人，当初如若不是自己犹豫，被宁雨信中描绘的前景所吸引，然后又不愿意放凌清羽走，又怎幺会让宁雨得手。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时间也不可能再倒回去，如若时间真能倒回去，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再让凌清羽踏进襄阳一步。
    「十一，如若杨昭真能脱身，她以后回大周的时间就少了。」陆尧又看向了那残荷，低声道。这次她回去，燕七只让他们两个送到了泉州，然后便让他们在杭州等候，虽然说一路过来，也没有再让他们两在后面吊着，而是在大队伍里面一起走，但是，他和叶十一都明白，风神号，他们再也上不去了。
    「我知道。」叶十一笑容里带了一些凄然，道：「她出了大周，自然就安全了，那时候，我会上少林找空悟。」
    「十一，五年之内，你不是空悟的对手。」陆尧不觉坐起了身，惊道：「你想去送死嘛？」
    「我…」叶十一刚说了一个字，耳朵一动，敏锐的听到了前院传来的声音，然后身形就已经掠向了前院。
    陆尧也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然后提气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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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7章 重逢

    前院一片喧哗，十六夜那些孩子走到那那里就热闹，何况这次回来的还有那些已经长大的少年。
    叶十一闪身隐身在了树后，看着那女人搓着手哈着气，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往后院而去，她的脸冻得有些绯红，却是眉目飞扬，嘴角含笑，和旁边人说笑着，这半年以来虽然她极力隐藏却仍然带着的悲伤哀愁似乎完全消失不见，又恢复到了以前那个生机勃勃的凌清羽。
    「快去备船！这个时候西湖的雪景一定很美！记得叫上些歌姬伶人，大伙难得回来，咱们今天好生玩玩！」凌清羽对蔡靖方叫道，然后又追了一句道：「弄个大些的画舫！」
    「知道了！知道了！」蔡靖方也大声的回道，然后快步跑走。
    「我去盯着。」影十三笑着说了一声，追着蔡靖方而去。
    「啊！冷死了，你们别跟着了，先去洗澡换衣服，咱们半个时辰后集合。」
    陆尧也隐在了树后，看着那群人走远，然后看向了嘴角还带着笑意的叶十一，那种笑容，这几个月他从来没有在叶十一脸上看到过，不，是从来没有看到过，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挪也挪不开的目光，陆尧心里一痛，是啊，他已经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了，在她身边长大，这七年里，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房中早备好了热水和烧得旺旺的火盆，凌清羽跺了跺脚，将大氅解了下来，后面的苏姆自然的接了过去，晚伸了一步手的杨昭盯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嘴角不觉上翘的燕七。
    「你们也去準备準备啊，天气冷，都加几件衣服。」凌清羽一边挥手赶人，一边笑道：「快去快去，等下我们也去****。」
    待人都走了，凌清羽便往澡房走去，没想到杭州居然这幺冷，如若不是杨昭拿了大氅在码头上等，只怕就会冻出毛病来了。只是，凌清羽不觉停了停脚步，回头看向杨昭，这人，只怕是从清晨一直等到现在吧？
    杨昭正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见她回头，唇角微微上扬，上前几步，一手挽了她腰，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在雪中站了半天，虽然马车里很是暖和，但是身上仍然带了一丝清凉，夹杂着他本身那淡淡的清爽之气，让凌清羽微微晃了下神，抬起头，就对上了他低下来的头，两人的嘴唇自然而然的却又是激烈如烈火般的交缠在了一起。
    收了伞，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白薇踏上了正堂的台阶。
    正堂里或坐或站的站了好些人，虽然相貌各有千秋，却一个个都是身材挺拔长相俊美，一时居然让白薇晃花了眼，然后才慢慢认出都是当年从海州一起回来的少年们。
    「可人？」苍朮看了她半天，唤道。
    「二牛哥？」白薇认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可不是当年一个村里的那个嘛？当年因为长得好，差点被他爹卖了去做娈童，后来被他妈死命挡下，结果爹妈都死在路上，他还是被大伯给卖了，当初他们这些长得好的少年少女，都以为自己以后定是要去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如今见他，面容已经张开，更显俊秀，但是那满身沉稳内敛的气质，却再也无法让人只去看他的相貌。不光是他，这正堂里面的这些已经长大的男人那个不是如同经过严苛打磨而焕发出璀璨光芒的宝石一般，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我是苍朮。」苍朮微微笑道。原来的名字和过去早在大伯不顾他的苦求仍然将他换了一斗米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被抛弃了。
    「我是白薇。」白薇也应了声，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再也不提过往。
    视线在四下一扫，白薇问道：「夜风不在嘛？」
    「十六夜他们还没过来，有事？」苍朮问道。
    「嗯，当家的特意交代了，我带了孜孜过来。」白薇对外招了招手，一个长得很是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带了些侷促和激动的走了进来，然后四下看看，又看向了白薇。
    「你再等下，哥哥就出来了。」
    「夜影！别跑！」
    「药材们早就好了，就你们拖拖拉拉的，等下赶不上时间，就等着被七爷骂吧！」
    随着吵闹声，十几个少年身着劲装走了进来，虎虎生威的步伐带进了一阵阵寒风和飞雪。
    走在中间的一个少年脚步在看到拉着白薇的手的女孩子一顿，然后跑了上去，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道：「孜孜？」
    孜孜微微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白薇，再看了看面前这个少年，迟疑着问道：「哥哥？」
    「嗯！」夜风点点头，半蹲了身子，看着面前这个越来越像母亲的女孩子，眼睛里带起了一丝泪光，问道：「你还好吧？」
    「这是夜风的妹妹？」一个眼睛大大很是爽朗的少年也蹲在了旁边，道：「长得真可爱！给我做媳妇吧！」
    夜魄在那少年头上一拍，对夜风道：「带你妹妹去旁边说话，夜霖别捣乱！」
    「就是，你才多大就想媳妇了！」
    「要选，人家也不选你啊，夜风，咱两那幺好，选我吧。」
    少年们一顿起哄，夜风挥了挥拳头，眼里的泪光换做了刀锋一般的视线将他们瞪了个遍后，拉起孜孜的手，走到角落里，两人细细的说起话来。
    银翘和茜草还有瑞香**沉香她们赶过来的时候，正堂已经笑闹成了一片，隔了这幺些年，当初的少年少女们都已经长大，默契的并未去提以前，而是都说起这些年的一些趣事。
    苏合香和辛夷站在一边，并未加入那有些激动的人群，只是和夜魄夜离一样，淡淡的看着。
    「苏合香，当家的说要我们自己再挑些人手，你有什幺想法？」辛夷问道。
    「过两天，去学堂看看吧，如若有好苗子就带几个走。」
    「嗯，我跟你一起去。」
    「这幺热闹？」随着清朗的声音，一行人从侧门走了进来，当先一人身着一袭深红的衣裙，长髮随意的绾了个髮髻，插了只红宝石步摇，带了和煦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视线在正堂里面一转，便走进了人群里。
    看着那人一开口就将泽漆和沉香弄了个大红脸，然后还眼神闪闪一脸得逞的模样，辛夷不觉笑着摇摇头，转头正準备说话，看到苏合香的神情却是一怔，再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人，不觉低声道：「苏合香，死心吧。」
    苏合香垂了眼帘，退后一步，嘴角带了丝苦笑，低声道：「我知道。」
    「当家的，可以上船了。」被凌清羽追着打趣的泽漆听得影十三的声音，马上叫道：「当家的，上船了！上船了！」
    众人哄笑声中，三三两两的随着影十三往后院而去。
    前院一片喧哗，十六夜那些孩子走到那那里就热闹，何况这次回来的还有那些已经长大的少年。
    叶十一闪身隐身在了树后，看着那女人搓着手哈着气，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往后院而去，她的脸冻得有些绯红，却是眉目飞扬，嘴角含笑，和旁边人说笑着，这半年以来虽然她极力隐藏却仍然带着的悲伤哀愁似乎完全消失不见，又恢复到了以前那个生机勃勃的凌清羽。
    「快去备船！这个时候西湖的雪景一定很美！记得叫上些歌姬伶人，大伙难得回来，咱们今天好生玩玩！」凌清羽对蔡靖方叫道，然后又追了一句道：「弄个大些的画舫！」
    「知道了！知道了！」蔡靖方也大声的回道，然后快步跑走。
    「我去盯着。」影十三笑着说了一声，追着蔡靖方而去。
    「啊！冷死了，你们别跟着了，先去洗澡换衣服，咱们半个时辰后集合。」
    陆尧也隐在了树后，看着那群人走远，然后看向了嘴角还带着笑意的叶十一，那种笑容，这几个月他从来没有在叶十一脸上看到过，不，是从来没有看到过，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挪也挪不开的目光，陆尧心里一痛，是啊，他已经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了，在她身边长大，这七年里，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房中早备好了热水和烧得旺旺的火盆，凌清羽跺了跺脚，将大氅解了下来，后面的苏姆自然的接了过去，晚伸了一步手的杨昭盯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嘴角不觉上翘的燕七。
    「你们也去準备準备啊，天气冷，都加几件衣服。」凌清羽一边挥手赶人，一边笑道：「快去快去，等下我们也去****。」
    待人都走了，凌清羽便往澡房走去，没想到杭州居然这幺冷，如若不是杨昭拿了大氅在码头上等，只怕就会冻出毛病来了。只是，凌清羽不觉停了停脚步，回头看向杨昭，这人，只怕是从清晨一直等到现在吧？
    杨昭正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见她回头，唇角微微上扬，上前几步，一手挽了她腰，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在雪中站了半天，虽然马车里很是暖和，但是身上仍然带了一丝清凉，夹杂着他本身那淡淡的清爽之气，让凌清羽微微晃了下神，抬起头，就对上了他低下来的头，两人的嘴唇自然而然的却又是激烈如烈火般的交缠在了一起。
    收了伞，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白薇踏上了正堂的台阶。
    正堂里或坐或站的站了好些人，虽然相貌各有千秋，却一个个都是身材挺拔长相俊美，一时居然让白薇晃花了眼，然后才慢慢认出都是当年从海州一起回来的少年们。
    「可人？」苍朮看了她半天，唤道。
    「二牛哥？」白薇认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可不是当年一个村里的那个嘛？当年因为长得好，差点被他爹卖了去做娈童，后来被他妈死命挡下，结果爹妈都死在路上，他还是被大伯给卖了，当初他们这些长得好的少年少女，都以为自己以后定是要去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如今见他，面容已经张开，更显俊秀，但是那满身沉稳内敛的气质，却再也无法让人只去看他的相貌。不光是他，这正堂里面的这些已经长大的男人那个不是如同经过严苛打磨而焕发出璀璨光芒的宝石一般，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我是苍朮。」苍朮微微笑道。原来的名字和过去早在大伯不顾他的苦求仍然将他换了一斗米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被抛弃了。
    「我是白薇。」白薇也应了声，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再也不提过往。
    视线在四下一扫，白薇问道：「夜风不在嘛？」
    「十六夜他们还没过来，有事？」苍朮问道。
    「嗯，当家的特意交代了，我带了孜孜过来。」白薇对外招了招手，一个长得很是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带了些侷促和激动的走了进来，然后四下看看，又看向了白薇。
    「你再等下，哥哥就出来了。」
    「夜影！别跑！」
    「药材们早就好了，就你们拖拖拉拉的，等下赶不上时间，就等着被七爷骂吧！」
    随着吵闹声，十几个少年身着劲装走了进来，虎虎生威的步伐带进了一阵阵寒风和飞雪。
    走在中间的一个少年脚步在看到拉着白薇的手的女孩子一顿，然后跑了上去，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道：「孜孜？」
    孜孜微微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白薇，再看了看面前这个少年，迟疑着问道：「哥哥？」
    「嗯！」夜风点点头，半蹲了身子，看着面前这个越来越像母亲的女孩子，眼睛里带起了一丝泪光，问道：「你还好吧？」
    「这是夜风的妹妹？」一个眼睛大大很是爽朗的少年也蹲在了旁边，道：「长得真可爱！给我做媳妇吧！」
    夜魄在那少年头上一拍，对夜风道：「带你妹妹去旁边说话，夜霖别捣乱！」
    「就是，你才多大就想媳妇了！」
    「要选，人家也不选你啊，夜风，咱两那幺好，选我吧。」
    少年们一顿起哄，夜风挥了挥拳头，眼里的泪光换做了刀锋一般的视线将他们瞪了个遍后，拉起孜孜的手，走到角落里，两人细细的说起话来。
    银翘和茜草还有瑞香**沉香她们赶过来的时候，正堂已经笑闹成了一片，隔了这幺些年，当初的少年少女们都已经长大，默契的并未去提以前，而是都说起这些年的一些趣事。
    苏合香和辛夷站在一边，并未加入那有些激动的人群，只是和夜魄夜离一样，淡淡的看着。
    「苏合香，当家的说要我们自己再挑些人手，你有什幺想法？」辛夷问道。
    「过两天，去学堂看看吧，如若有好苗子就带几个走。」
    「嗯，我跟你一起去。」
    「这幺热闹？」随着清朗的声音，一行人从侧门走了进来，当先一人身着一袭深红的衣裙，长髮随意的绾了个髮髻，插了只红宝石步摇，带了和煦如同春风一般的笑容，视线在正堂里面一转，便走进了人群里。
    看着那人一开口就将泽漆和沉香弄了个大红脸，然后还眼神闪闪一脸得逞的模样，辛夷不觉笑着摇摇头，转头正準备说话，看到苏合香的神情却是一怔，再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人，不觉低声道：「苏合香，死心吧。」
    苏合香垂了眼帘，退后一步，嘴角带了丝苦笑，低声道：「我知道。」
    「当家的，可以上船了。」被凌清羽追着打趣的泽漆听得影十三的声音，马上叫道：「当家的，上船了！上船了！」
    众人哄笑声中，三三两两的随着影十三往后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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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8章 游湖上

    一出正堂，杨昭就将大氅给凌清羽披上，然后很是自然的接过苏姆手中的伞打在了凌清羽头上，让她挽着自己手，沿着小径往后院走去。
    画舫很大吃水有些深，便只停在了离挽雨园在西湖边上的岸边有点距离的地方，从岸边往画舫上用两艘小船搭成了浮桥。
    十六夜那群人里一阵哄闹后，夜影一个拔身，身形美妙的直接从岸上掠到了画舫上，让画舫上的人惊呼一声，然后就见一条条身影掠了上来。
    「这帮孩子！」凌清羽摇摇头，却是嘴角带笑的道，然后左右望了下，对燕七道：「陆尧和叶十一呢？」
    「我去叫。」影十答了一声，见凌清羽点点头，便闪身离开队伍，走了没多远，对站在树后的叶十一笑道：「十一，当家的喊你们上船。」
    杨昭望了影十去的方向一眼，扶着凌清羽从那条浮桥上缓缓走了过去。这次去凌家村应该是发生了什幺事情，让她终于能走了出来。
    画舫有两层楼高，底下那层分成了小间，上面那层却是个面积很大的大厅，摆放了许多桌椅，边上一角摆放了些乐器，几个乐人正在调音，见了他们上来便都站起了身，躬身垂首站在了一旁。
    画舫四面的窗都挂了窗帘，也燃了许多火盆，只是风一吹，还是有些寒意。
    影九将手中拿着的虎皮铺在了一张贵妃榻上后，影二就将手中拿着的软靠放置在了上面，再将火盆的位置调了调，然后起身站在了榻后。
    画舫缓缓驶离挽雨园往湖中而去的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周围的树木房舍都似乎缓缓的盖上了一层白色的絮花一般，慢慢的让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变成了雪白一片。
    凌清羽拢了拢大氅的貂毛领子，看着那漫天飞雪，低声道：「真美啊。」这样的景色，也只有在这里才有，番外再好，还是比不过自己自小生长的地方啊。
    「哎哟！姑娘们快快上来！对不住了公子！我们来迟了。」随着娇媚入骨般声音，从楼下上来了好些******。
    当前一着浅红轻裙的美艳女子眼珠一转，对着紫苏道：「公子对不住，因为大雪晚了些时间，奴家给您赔礼了。」
    凌清羽从窗户探头出去，见有几艘小船正靠在画舫旁，从小船上还有几个衣着很是单薄的女子正跨上画舫。
    紫苏哭笑不得的看着慇勤到直接拉上了他的袖子的女子，抽出了袖子，还未说话，就听得噌噌的，蔡靖方从楼梯下快步跑了上来，抹了把汗，看着眼那女子拉着紫苏袖子的手，笑道：「倩娘，你拉着我家紫苏干嘛？这就看上了？」
    这话一说，倩娘就知道自己认错了主子，忙放开了手，捂着嘴笑道：「蔡掌柜真是的，还不是你说今儿是你们当家的请客，你看，我可把咱们杏花楼的姑娘们都带过来了。」
    蔡靖方对着站在窗户边上的凌清羽一拱手，道：「当家的，你看？」
    「那便唱起好了。」凌清羽笑道，走到贵妃榻边，杨昭替她解了大氅递给了晚了一步的苏姆，然后坐在了她身边，手一探，就将她腰搂住，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倩娘有一时间的愣神，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对凌清羽笑道：「不知道当家的喜欢听什幺？」凌家在杭州的生意很大，谁都知道凌家当家的是个有本事的，但是她却想不到居然是个女人。上楼的时候她就已经暗自将厅里的人大约打量了一遍，这里的几个女子虽然长得都很美，气质也很好，但是一看就不是主事的也不是什幺大家小姐，倒是那些男人们，实在是一个比一个漂亮，虽然衣着都很简单，那通身的气派就绝对不是普通人，但刚这两人从人群后显了出来后，她马上就知道这才是正主，那女子虽然长得不漂亮，脸上的笑容和眼神都温和无害般，可是那身上天然自成上位者的姿态在那一转身之间就显露无疑，而她身边那男人，倩娘敏锐的觉察到，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果然她一坐下，其他人便也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有开始煮茶的，有开始煮酒的，也有坐着互相调笑的，而那些身着黑衣紧靠的人，则是看似随意却将画舫四下全部防死。
    「拿你们拿手的来吧，我的这些兄弟都在番外待了好些年，让姐妹们用点心，也让他们看看，什幺叫我大周歌舞天下无双。」凌清羽笑道，然后手动了下，站她身边的影十三就丢了一个大金锭给倩娘。
    倩娘顿时笑开了颜，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般道：「那是自然，咱们杏花楼姑娘的歌舞可不是天下无双嘛。」
    满天飞雪中，白堤上白雪红梅，岸边几株山茶花正在艳开着鲜红的花朵，半掩在雪花里，红白相映色彩灿然，更远处的山岭则隐在了一片烟雾里，似真似幻的，飘渺如仙境般。
    「可惜许姐姐已经去了汴京，要不如此美景，她最是喜欢。」楚寒玉倚在了窗边，看着两边的景色随着船行而缓缓移动，轻歎道。
    乔玉珍轻抿了口茶，拿帕子擦了下嘴角，眼角余光看了看被人拥着坐在视线最好的位置上的赵静怡，道：「是啊，许姐姐已经去了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好不好。」
    听得她声音有些不对，楚寒玉回头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赵静怡，不觉笑道：「不搭理她就是了，你跟她生什幺气。」赵静怡她父亲赵普现在是两浙路的节度使，有这幺一个父亲，赵静怡眼睛长到头顶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以前有许慕青在，多少赵静怡会收敛一些，现在许慕青去了汴京，赵静怡更是目中无人。
    乔玉珍心里歎了一声，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和这艘画舫平行的另外一艘画舫。
    那画舫上灯火通明，好些年轻公子搂着舞姬大声喧哗着，歌声琴声和那些淫词艳语都传了过来。
    顺着乔玉珍的视线，楚寒玉看到了那坐在画舫二楼窗边的俊美公子，眉头微微皱了下，给她倒了杯茶，道：「妹妹以后还是别想着慕容公子了，我听哥哥说，慕容家準备跟赵家提亲了。」
    乔玉珍怔了下，然后恨恨的看了赵静怡一眼，轻蔑的哼了一声。
    楚寒玉只是一笑，也不再劝，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将视线转向了岸边。见过王之和程嘉后，她再见慕容湛，就觉得这人空有其表，长着一副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其实一肚子坏水，只是她已经不是去年那心无城府的小姑娘，有些话，没必要和人说得那幺透。
    「真是，」乔玉珍见楚寒玉不搭话，对着对面画舫努努嘴，低声道：「你看看那算什幺？」有钱公子哥们出来玩喊上舞姬找乐子是没什幺，但是这边不还有一船没出嫁的姑娘们嘛，这幺放肆也太过分了，也就赵家的少爷小姐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寒玉很是无语，你看不惯可以不来啊，赵家的行事每次都是这样，你不还是次次都来，还非要拖上我。
    「慕容兄，怎幺今日的姑娘都不喜欢？」赵静安醉眼朦胧的端了杯酒，推开了怀里的舞姬，凑到慕容湛身边，打了个酒嗝，问道。
    慕容湛眼中带了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今日雪景甚好，那飞雪之姿岂不比绝色美女更美？」如若不是需要赵普的势力，他真心不想跟赵家人一起，真是太低俗了，整个就是暴发户一般。如此雪景，正是煮酒烹茶之时，这赵静安却可以弄一群脱衣舞女带一群好色之徒，在这四面敞开的画舫上行这种无耻之事，更加让人无语的是，那边赵家小姐宴请小姐们的船居然是并行的。
    赵静安没听懂慕容湛话中的讽刺之意，睁了睁醉眼，道：「这些雪有什幺好看的，来来来，静娘，你来唱一曲给我们慕容公子听听。」
    公子们一阵叫好，衣衫已经被解掉了一半的一个美艳女子站了起来，娇笑一声，声音委婉娇媚的唱起了十八摸。
    她唱一句，就迎来了热烈的叫好声，然后就有人借势摸了上去，随后便是阵阵淫笑声。
    慕容湛好看的眉头皱得死紧，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他是出了名的爱美色，但是他爱的可是高雅的美色，这种粗俗不堪的行为只能让他更加厌恶赵家。
    不如把赵普拉下台换个人吧，慕容湛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儿子女儿能蠢成这样，父亲也好不到那去。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春归后有很快湮灭，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低沉****又带了丝性感的歌声从雾气中穿来，那嗓音清亮却又带了丝嘶哑，低声迴旋在身边般，顿时让静娘哑了声。
    慕容湛也不觉动容，从来没有听过这幺动听的声音，虽然那歌词有些不伦不类，却也让人心动，挑了窗帘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隔了薄雾，一艘豪华画舫若隐若现，上面灯火辉煌，隐隐卓卓的有好些人影。
    一出正堂，杨昭就将大氅给凌清羽披上，然后很是自然的接过苏姆手中的伞打在了凌清羽头上，让她挽着自己手，沿着小径往后院走去。
    画舫很大吃水有些深，便只停在了离挽雨园在西湖边上的岸边有点距离的地方，从岸边往画舫上用两艘小船搭成了浮桥。
    十六夜那群人里一阵哄闹后，夜影一个拔身，身形美妙的直接从岸上掠到了画舫上，让画舫上的人惊呼一声，然后就见一条条身影掠了上来。
    「这帮孩子！」凌清羽摇摇头，却是嘴角带笑的道，然后左右望了下，对燕七道：「陆尧和叶十一呢？」
    「我去叫。」影十答了一声，见凌清羽点点头，便闪身离开队伍，走了没多远，对站在树后的叶十一笑道：「十一，当家的喊你们上船。」
    杨昭望了影十去的方向一眼，扶着凌清羽从那条浮桥上缓缓走了过去。这次去凌家村应该是发生了什幺事情，让她终于能走了出来。
    画舫有两层楼高，底下那层分成了小间，上面那层却是个面积很大的大厅，摆放了许多桌椅，边上一角摆放了些乐器，几个乐人正在调音，见了他们上来便都站起了身，躬身垂首站在了一旁。
    画舫四面的窗都挂了窗帘，也燃了许多火盆，只是风一吹，还是有些寒意。
    影九将手中拿着的虎皮铺在了一张贵妃榻上后，影二就将手中拿着的软靠放置在了上面，再将火盆的位置调了调，然后起身站在了榻后。
    画舫缓缓驶离挽雨园往湖中而去的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周围的树木房舍都似乎缓缓的盖上了一层白色的絮花一般，慢慢的让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变成了雪白一片。
    凌清羽拢了拢大氅的貂毛领子，看着那漫天飞雪，低声道：「真美啊。」这样的景色，也只有在这里才有，番外再好，还是比不过自己自小生长的地方啊。
    「哎哟！姑娘们快快上来！对不住了公子！我们来迟了。」随着娇媚入骨般声音，从楼下上来了好些******。
    当前一着浅红轻裙的美艳女子眼珠一转，对着紫苏道：「公子对不住，因为大雪晚了些时间，奴家给您赔礼了。」
    凌清羽从窗户探头出去，见有几艘小船正靠在画舫旁，从小船上还有几个衣着很是单薄的女子正跨上画舫。
    紫苏哭笑不得的看着慇勤到直接拉上了他的袖子的女子，抽出了袖子，还未说话，就听得噌噌的，蔡靖方从楼梯下快步跑了上来，抹了把汗，看着眼那女子拉着紫苏袖子的手，笑道：「倩娘，你拉着我家紫苏干嘛？这就看上了？」
    这话一说，倩娘就知道自己认错了主子，忙放开了手，捂着嘴笑道：「蔡掌柜真是的，还不是你说今儿是你们当家的请客，你看，我可把咱们杏花楼的姑娘们都带过来了。」
    蔡靖方对着站在窗户边上的凌清羽一拱手，道：「当家的，你看？」
    「那便唱起好了。」凌清羽笑道，走到贵妃榻边，杨昭替她解了大氅递给了晚了一步的苏姆，然后坐在了她身边，手一探，就将她腰搂住，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倩娘有一时间的愣神，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对凌清羽笑道：「不知道当家的喜欢听什幺？」凌家在杭州的生意很大，谁都知道凌家当家的是个有本事的，但是她却想不到居然是个女人。上楼的时候她就已经暗自将厅里的人大约打量了一遍，这里的几个女子虽然长得都很美，气质也很好，但是一看就不是主事的也不是什幺大家小姐，倒是那些男人们，实在是一个比一个漂亮，虽然衣着都很简单，那通身的气派就绝对不是普通人，但刚这两人从人群后显了出来后，她马上就知道这才是正主，那女子虽然长得不漂亮，脸上的笑容和眼神都温和无害般，可是那身上天然自成上位者的姿态在那一转身之间就显露无疑，而她身边那男人，倩娘敏锐的觉察到，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果然她一坐下，其他人便也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有开始煮茶的，有开始煮酒的，也有坐着互相调笑的，而那些身着黑衣紧靠的人，则是看似随意却将画舫四下全部防死。
    「拿你们拿手的来吧，我的这些兄弟都在番外待了好些年，让姐妹们用点心，也让他们看看，什幺叫我大周歌舞天下无双。」凌清羽笑道，然后手动了下，站她身边的影十三就丢了一个大金锭给倩娘。
    倩娘顿时笑开了颜，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般道：「那是自然，咱们杏花楼姑娘的歌舞可不是天下无双嘛。」
    满天飞雪中，白堤上白雪红梅，岸边几株山茶花正在艳开着鲜红的花朵，半掩在雪花里，红白相映色彩灿然，更远处的山岭则隐在了一片烟雾里，似真似幻的，飘渺如仙境般。
    「可惜许姐姐已经去了汴京，要不如此美景，她最是喜欢。」楚寒玉倚在了窗边，看着两边的景色随着船行而缓缓移动，轻歎道。
    乔玉珍轻抿了口茶，拿帕子擦了下嘴角，眼角余光看了看被人拥着坐在视线最好的位置上的赵静怡，道：「是啊，许姐姐已经去了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好不好。」
    听得她声音有些不对，楚寒玉回头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看赵静怡，不觉笑道：「不搭理她就是了，你跟她生什幺气。」赵静怡她父亲赵普现在是两浙路的节度使，有这幺一个父亲，赵静怡眼睛长到头顶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以前有许慕青在，多少赵静怡会收敛一些，现在许慕青去了汴京，赵静怡更是目中无人。
    乔玉珍心里歎了一声，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和这艘画舫平行的另外一艘画舫。
    那画舫上灯火通明，好些年轻公子搂着舞姬大声喧哗着，歌声琴声和那些淫词艳语都传了过来。
    顺着乔玉珍的视线，楚寒玉看到了那坐在画舫二楼窗边的俊美公子，眉头微微皱了下，给她倒了杯茶，道：「妹妹以后还是别想着慕容公子了，我听哥哥说，慕容家準备跟赵家提亲了。」
    乔玉珍怔了下，然后恨恨的看了赵静怡一眼，轻蔑的哼了一声。
    楚寒玉只是一笑，也不再劝，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将视线转向了岸边。见过王之和程嘉后，她再见慕容湛，就觉得这人空有其表，长着一副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其实一肚子坏水，只是她已经不是去年那心无城府的小姑娘，有些话，没必要和人说得那幺透。
    「真是，」乔玉珍见楚寒玉不搭话，对着对面画舫努努嘴，低声道：「你看看那算什幺？」有钱公子哥们出来玩喊上舞姬找乐子是没什幺，但是这边不还有一船没出嫁的姑娘们嘛，这幺放肆也太过分了，也就赵家的少爷小姐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寒玉很是无语，你看不惯可以不来啊，赵家的行事每次都是这样，你不还是次次都来，还非要拖上我。
    「慕容兄，怎幺今日的姑娘都不喜欢？」赵静安醉眼朦胧的端了杯酒，推开了怀里的舞姬，凑到慕容湛身边，打了个酒嗝，问道。
    慕容湛眼中带了丝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今日雪景甚好，那飞雪之姿岂不比绝色美女更美？」如若不是需要赵普的势力，他真心不想跟赵家人一起，真是太低俗了，整个就是暴发户一般。如此雪景，正是煮酒烹茶之时，这赵静安却可以弄一群脱衣舞女带一群好色之徒，在这四面敞开的画舫上行这种无耻之事，更加让人无语的是，那边赵家小姐宴请小姐们的船居然是并行的。
    赵静安没听懂慕容湛话中的讽刺之意，睁了睁醉眼，道：「这些雪有什幺好看的，来来来，静娘，你来唱一曲给我们慕容公子听听。」
    公子们一阵叫好，衣衫已经被解掉了一半的一个美艳女子站了起来，娇笑一声，声音委婉娇媚的唱起了十八摸。
    她唱一句，就迎来了热烈的叫好声，然后就有人借势摸了上去，随后便是阵阵淫笑声。
    慕容湛好看的眉头皱得死紧，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他是出了名的爱美色，但是他爱的可是高雅的美色，这种粗俗不堪的行为只能让他更加厌恶赵家。
    不如把赵普拉下台换个人吧，慕容湛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儿子女儿能蠢成这样，父亲也好不到那去。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春归后有很快湮灭，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低沉****又带了丝性感的歌声从雾气中穿来，那嗓音清亮却又带了丝嘶哑，低声迴旋在身边般，顿时让静娘哑了声。
    慕容湛也不觉动容，从来没有听过这幺动听的声音，虽然那歌词有些不伦不类，却也让人心动，挑了窗帘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隔了薄雾，一艘豪华画舫若隐若现，上面灯火辉煌，隐隐卓卓的有好些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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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9章 游湖下

    「靠上去！快，给小爷我靠上去！」赵静安对着船工大声叫道。
    画舫快速的靠了过去，听得那边的歌又换了一首，这次却是一首极其高昂的，那清澈的声音仿若高入云霄般，让人顿时心神振奋起来。
    靠的近了，那画舫便显出了全貌，二层大厅上的窗帘都是拉开的，任那些飞雪飘入了船里，船上除了随着歌声跳舞的舞姬，其他的舞姬都跟着其他人一样，披上了厚实的披风老实的坐在了一边。
    那唱歌的是个金髮碧眼极其美貌的番外少年，随风吹入的雪花落在了他的发上肩上，便更舔了些丽色。
    但是慕容湛的视线却不在那番外少年身上，而是定在了站于船头的一个身影身上，那身着黑衣的身影如若不细看都发现不了，只是正好赵家画舫的灯光映照了过去，将那绝世丽容给照了出来，慕容湛只觉心脏都一滞，他见过宁雨，这人那精緻绝美的五官面容和宁雨有些相像，但是却比宁雨乾净得多，与他一比，那号称九天仙子清净无瑕的宁雨就是那雨后的泥泞。
    宁夜？！慕容湛看着那人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悸动，如此人物，是要拉在怀里好好痛爱的啊！
    「这是哪家的小倌馆？这幺多漂亮人儿？」
    旁边有个喝高了的公子一声大吼，不光将满船看直了眼的人惊醒回来，也将慕容湛给惊醒，转眼看去，那人影就已经隐入黑暗里再也看不见，不觉恼怒的瞪了那公子一眼，再望过去，这才看见那番外少年，和那些走到窗户边看过来的男人们，不觉也微微吞了口口水。
    「喂！你们是哪家的？给爷报个名号，爷明儿就去捧场！」
    「还等什幺明儿啊！这就过来，要不我们过去！」
    那边的歌声停了下来，船也準备掉头而走，赵静安急了，叫道：「别走！给我追上去，你们别走，知道我谁嘛？知道我爹是谁嘛？再走，我叫我爹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那船停了下来，一个男子走到窗前，朗声问道：「不知赵公子有何事？」
    赵静安大声叫道：「跑什幺跑？你是何人？叫那船上主事的来！」
    蔡靖方回头望了一眼眉头已经皱起来的凌清羽，转头对赵静安道：「赵公子，有事请直说。」
    「没别的事，让你们船上的小倌都过来就行了，要不船让给我们乐乐。」另外一个公子淫笑道。
    随着赵家画舫上面的哄笑声，两船已经靠近，有僕从将船板搭了过去，準备过人过去。
    「杀了。」对面船上一片寂静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不温不火的道。
    然后一道剑光一闪，僕从刚踏上船板的脚就已经被斩断，断腿和船板一起掉落在了湖水中。
    画舫一下静了下来，随着那僕从反应过来的惨叫，赵静安大怒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杀我赵家的人！」
    「你们敢出言侮辱我的属下，还敢非法强行上我的船，我为什幺不能杀你的人？」随着清淡如水般的声音，一个女子出现在了窗户边。
    「你个臭****！你好大的胆子！」赵静安指着她怒吼道。
    他话音未落，一条人影已经从对面掠了过来，提了他的衣领站在了船头上，手往外一伸，将他悬空在了湖面上。
    慕容湛一惊，虽然赵静安离了他有些距离，但是对方那人身法也太快了，低声唤了一声：「暗！」
    立于他背后阴影里的慕容暗道：「应该是凌家的人。」
    凌家？那个出了杀了两百武林人士的燕三的凌家？和杨昭联姻的凌家？
    「凌家的船队今天到的港口，一共九条船，不过装的都是不值钱的吉贝。」慕容暗的声音仍然不带一点感情的道。
    原来是她，想起那次坏了他的好事的少女，慕容湛细细的看向了那女子，和几年前相比，她似乎成熟了很多，神色也变了许多。
    「哇哇哇哇哇！」才反应过来的赵静安恐惧的大叫了出来。
    「快放了我哥哥！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劫官船！」赵静怡冲上了船头，怒道。
    影九看了眼凌清羽，见她点了点头，便将赵静安对船头一丢，转身掠了回去。
    「少爷，少爷，」跟随着赵静安的管事这才想起那最开始说话的人是谁，忙一边扶起赵静安一边低声劝道：「咱们走吧，这是凌家的人。」赵家如今的日子能过得这幺富裕，和凌家的上贡不无关係，连老爷对这个凌家大掌柜都和颜悦色。
    「我管你什幺凌家！在杭州，我赵家就是老大！天皇老子来了我都不怕，给我冲上去！」赵静安摸着屁股，对着后面拿着武器冲上来的家丁吼道，然后转头对凌清羽道：「臭****，给脸不要脸，看等下小爷怎幺玩死你！」
    「公子？」慕容暗看了眼慕容湛脸上浮出的笑容，有些不赞同的唤了一声。
    「不着急，咱们看戏。」慕容湛悠闲的拿起了茶碗，很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
    赵家画舫上的家丁们拿着刀找船板，那边凌家的船上已经掠出了十几个少年，手上的刀光剑光闪闪发亮。
    「真是狗胆包天啊！」出声的男人站在了船头，一张比女子更加秀美的脸上是冰冷的笑容，桃花眼里满是杀意盯着赵静安。
    赵静怡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她们的船和凌家的船之间有赵家的船挡着，出到船头看到自家哥哥被人抓着一时惊怒出声，随后看到船上那幺多美男就直了眼，现在看到这个更是眼珠都不会转了，见到家丁们找到新的船板正準备往那边搭过去，忙道：「你们小心些！别伤着了他，这人我要！」
    她这话一出，三条船都安静了片刻。
    太丢脸了！以后赵家的帖子打死都不来了！楚寒玉捂着脸退到内舱去了。
    家丁们看向了赵静安，对方可都是拿着真刀真剑的，不伤他？对方看上去可不是会留情的主，难道要我们上去送死？
    赵静安看着燕七也吞了口口水，道：「这个给我留着，杀了那个女的。」
    家丁们将船板搭向了船尾，那个不能伤的美男在船头站着呢，然后从船板上一声呼啸冲了过去。
    一道刀光，七声惨叫，踏上船板还没摸到对方船铉的家丁们掉下了湖水，让那湖水上浮出了一片血红。
    还未踏上船板的几个家丁顿时退了回去，看着面前缓缓抖了一下刀，将刀上的血珠抖落的少年，脚都开始发抖。
    「高手，」慕容暗仍然不带任何感情的道：「他们船上很多高手。」这个赵静安真是找死。
    一下死了七个，赵静安的脸色才有些发白，指着凌清羽的手指头都有些发抖，道：「你居然敢杀我们赵家的人？」
    「你若是敢踏上来，信不信连你都一样杀？」凌清羽微微探出了些头俯视着他，嘴角带了一丝冷笑，道：「要不，你试试？」然后眼波在那些惊呆了的少爷公子身上一转，道：「或者你们来试试？」
    呼啦啦的，赵家船上的少爷公子们齐齐退后一步，摇了摇头。
    「真是，被些垃圾将兴致都搅了，我们回去吧。」眼里的鄙视毫不掩饰，凌清羽嫌弃的看了眼对面的人，道。
    「等等！」赵静怡对着缓缓离开的船叫道：「那个谁！你是何人？来我赵家不比跟着她好？」
    「你真要娶这蠢妇？」慕容暗瞧了眼慕容湛声音平成了一条线般的问道。
    我觉得赵普都不需要在这个位置上了，不如助那杨昭一臂之力将他弄下来好了，慕容湛手支在了下巴上想。
    看了眼慕容湛嘴角的笑容，慕容暗鬆了口气，那个男人走的时候那眼神是杀人的眼神，如若慕容湛要保这两人，少不得他就要和那些高手对上，这可不是轻鬆活，特别是为了这两人渣，慕容暗觉得自己就算掉一滴血都很亏，何况到时候有可能是送命。
    「靠上去！快，给小爷我靠上去！」赵静安对着船工大声叫道。
    画舫快速的靠了过去，听得那边的歌又换了一首，这次却是一首极其高昂的，那清澈的声音仿若高入云霄般，让人顿时心神振奋起来。
    靠的近了，那画舫便显出了全貌，二层大厅上的窗帘都是拉开的，任那些飞雪飘入了船里，船上除了随着歌声跳舞的舞姬，其他的舞姬都跟着其他人一样，披上了厚实的披风老实的坐在了一边。
    那唱歌的是个金髮碧眼极其美貌的番外少年，随风吹入的雪花落在了他的发上肩上，便更舔了些丽色。
    但是慕容湛的视线却不在那番外少年身上，而是定在了站于船头的一个身影身上，那身着黑衣的身影如若不细看都发现不了，只是正好赵家画舫的灯光映照了过去，将那绝世丽容给照了出来，慕容湛只觉心脏都一滞，他见过宁雨，这人那精緻绝美的五官面容和宁雨有些相像，但是却比宁雨乾净得多，与他一比，那号称九天仙子清净无瑕的宁雨就是那雨后的泥泞。
    宁夜？！慕容湛看着那人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悸动，如此人物，是要拉在怀里好好痛爱的啊！
    「这是哪家的小倌馆？这幺多漂亮人儿？」
    旁边有个喝高了的公子一声大吼，不光将满船看直了眼的人惊醒回来，也将慕容湛给惊醒，转眼看去，那人影就已经隐入黑暗里再也看不见，不觉恼怒的瞪了那公子一眼，再望过去，这才看见那番外少年，和那些走到窗户边看过来的男人们，不觉也微微吞了口口水。
    「喂！你们是哪家的？给爷报个名号，爷明儿就去捧场！」
    「还等什幺明儿啊！这就过来，要不我们过去！」
    那边的歌声停了下来，船也準备掉头而走，赵静安急了，叫道：「别走！给我追上去，你们别走，知道我谁嘛？知道我爹是谁嘛？再走，我叫我爹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那船停了下来，一个男子走到窗前，朗声问道：「不知赵公子有何事？」
    赵静安大声叫道：「跑什幺跑？你是何人？叫那船上主事的来！」
    蔡靖方回头望了一眼眉头已经皱起来的凌清羽，转头对赵静安道：「赵公子，有事请直说。」
    「没别的事，让你们船上的小倌都过来就行了，要不船让给我们乐乐。」另外一个公子淫笑道。
    随着赵家画舫上面的哄笑声，两船已经靠近，有僕从将船板搭了过去，準备过人过去。
    「杀了。」对面船上一片寂静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不温不火的道。
    然后一道剑光一闪，僕从刚踏上船板的脚就已经被斩断，断腿和船板一起掉落在了湖水中。
    画舫一下静了下来，随着那僕从反应过来的惨叫，赵静安大怒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杀我赵家的人！」
    「你们敢出言侮辱我的属下，还敢非法强行上我的船，我为什幺不能杀你的人？」随着清淡如水般的声音，一个女子出现在了窗户边。
    「你个臭****！你好大的胆子！」赵静安指着她怒吼道。
    他话音未落，一条人影已经从对面掠了过来，提了他的衣领站在了船头上，手往外一伸，将他悬空在了湖面上。
    慕容湛一惊，虽然赵静安离了他有些距离，但是对方那人身法也太快了，低声唤了一声：「暗！」
    立于他背后阴影里的慕容暗道：「应该是凌家的人。」
    凌家？那个出了杀了两百武林人士的燕三的凌家？和杨昭联姻的凌家？
    「凌家的船队今天到的港口，一共九条船，不过装的都是不值钱的吉贝。」慕容暗的声音仍然不带一点感情的道。
    原来是她，想起那次坏了他的好事的少女，慕容湛细细的看向了那女子，和几年前相比，她似乎成熟了很多，神色也变了许多。
    「哇哇哇哇哇！」才反应过来的赵静安恐惧的大叫了出来。
    「快放了我哥哥！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劫官船！」赵静怡冲上了船头，怒道。
    影九看了眼凌清羽，见她点了点头，便将赵静安对船头一丢，转身掠了回去。
    「少爷，少爷，」跟随着赵静安的管事这才想起那最开始说话的人是谁，忙一边扶起赵静安一边低声劝道：「咱们走吧，这是凌家的人。」赵家如今的日子能过得这幺富裕，和凌家的上贡不无关係，连老爷对这个凌家大掌柜都和颜悦色。
    「我管你什幺凌家！在杭州，我赵家就是老大！天皇老子来了我都不怕，给我冲上去！」赵静安摸着屁股，对着后面拿着武器冲上来的家丁吼道，然后转头对凌清羽道：「臭****，给脸不要脸，看等下小爷怎幺玩死你！」
    「公子？」慕容暗看了眼慕容湛脸上浮出的笑容，有些不赞同的唤了一声。
    「不着急，咱们看戏。」慕容湛悠闲的拿起了茶碗，很是优雅的喝了一口茶。
    赵家画舫上的家丁们拿着刀找船板，那边凌家的船上已经掠出了十几个少年，手上的刀光剑光闪闪发亮。
    「真是狗胆包天啊！」出声的男人站在了船头，一张比女子更加秀美的脸上是冰冷的笑容，桃花眼里满是杀意盯着赵静安。
    赵静怡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她们的船和凌家的船之间有赵家的船挡着，出到船头看到自家哥哥被人抓着一时惊怒出声，随后看到船上那幺多美男就直了眼，现在看到这个更是眼珠都不会转了，见到家丁们找到新的船板正準备往那边搭过去，忙道：「你们小心些！别伤着了他，这人我要！」
    她这话一出，三条船都安静了片刻。
    太丢脸了！以后赵家的帖子打死都不来了！楚寒玉捂着脸退到内舱去了。
    家丁们看向了赵静安，对方可都是拿着真刀真剑的，不伤他？对方看上去可不是会留情的主，难道要我们上去送死？
    赵静安看着燕七也吞了口口水，道：「这个给我留着，杀了那个女的。」
    家丁们将船板搭向了船尾，那个不能伤的美男在船头站着呢，然后从船板上一声呼啸冲了过去。
    一道刀光，七声惨叫，踏上船板还没摸到对方船铉的家丁们掉下了湖水，让那湖水上浮出了一片血红。
    还未踏上船板的几个家丁顿时退了回去，看着面前缓缓抖了一下刀，将刀上的血珠抖落的少年，脚都开始发抖。
    「高手，」慕容暗仍然不带任何感情的道：「他们船上很多高手。」这个赵静安真是找死。
    一下死了七个，赵静安的脸色才有些发白，指着凌清羽的手指头都有些发抖，道：「你居然敢杀我们赵家的人？」
    「你若是敢踏上来，信不信连你都一样杀？」凌清羽微微探出了些头俯视着他，嘴角带了一丝冷笑，道：「要不，你试试？」然后眼波在那些惊呆了的少爷公子身上一转，道：「或者你们来试试？」
    呼啦啦的，赵家船上的少爷公子们齐齐退后一步，摇了摇头。
    「真是，被些垃圾将兴致都搅了，我们回去吧。」眼里的鄙视毫不掩饰，凌清羽嫌弃的看了眼对面的人，道。
    「等等！」赵静怡对着缓缓离开的船叫道：「那个谁！你是何人？来我赵家不比跟着她好？」
    「你真要娶这蠢妇？」慕容暗瞧了眼慕容湛声音平成了一条线般的问道。
    我觉得赵普都不需要在这个位置上了，不如助那杨昭一臂之力将他弄下来好了，慕容湛手支在了下巴上想。
    看了眼慕容湛嘴角的笑容，慕容暗鬆了口气，那个男人走的时候那眼神是杀人的眼神，如若慕容湛要保这两人，少不得他就要和那些高手对上，这可不是轻鬆活，特别是为了这两人渣，慕容暗觉得自己就算掉一滴血都很亏，何况到时候有可能是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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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0章 后果

    「姨娘，元姨娘~」一个婆子推开了小院子的门，先看了看后面，然后才小心的跨进了院子，低声唤道。
    「什幺事？」元芳推开了房门，问道。
    婆子快走几步，进了屋子，道：「姨娘好消息啊，今儿不是大少爷和大小姐招待慕容家的公子去西湖上赏雪游湖嘛？刚都回来了，那慕容公子也来了，正好前院碰到老爷回来，那慕容公子当着众人的面就说，赵家小姐他高攀不上，以前说的事情就当没说过。」
    「啊？」元芳一脸惊讶，道：「为何？出了何事？」
    见婆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却不语，元芳忙对小丫头道：「快去给妈妈倒茶。」等小丫头走后，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婆子手里。
    婆子掂了掂银子，笑道：「慕容公子什幺都没说就走了，老爷大怒，正準备问呢，就有人找上门来，你知道来的是谁嘛？」见元芳摇头，更加凑近些道：「来的是凌家的蔡大掌柜，那蔡大掌柜说，他们凌家当家的在游湖的时候，被冒充赵家大少爷和大小姐的人当面侮辱，并要派匪徒上船抢人，他们无法之下，只好出手杀了那些想要上船抢劫之匪徒，现在是来给老爷报个信，毕竟凌家当家的现在可是杨将军的夫人，问是不是认错了人？如若不是假冒，那就真对不起赵家，他们会上门赔礼道歉。」
    「啊！」元芳惊讶的嘴都张大起来，心底隐隐冒起了希望，问道：「那老爷如何说？」
    「老爷自然说那是别人假冒的，好言劝了蔡大掌柜回去。」婆子笑道：「等蔡大掌柜走后，就传了大少爷，三十大板啊！现在还在前院打板子呢。」
    送了婆子出去，元芳脸上愣怔般的神色立刻退了去，眼里缓缓浮现上了狠厉。
    「姨娘，这次能让那聂氏好看了吧？」小丫头掩了院门，低声问道。
    好看？光是好看怎幺够？那个狠毒的女人，连害了我两个孩儿，现在看看你生的好孩子，元芳阴阴的笑了起来，光是三十板和退亲哪里够？
    聂氏几乎是冲进了赵老夫人的院子，丫头们掀帘子都来不及，就被她扑了进去，大哭道：「老夫人您快去说说，安儿，安儿会被打死的啊！」
    「打死活该！」赵老夫人还未说话，赵普已经吼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孽子！」
    聂氏没想到赵普也在，一时呆了一呆，然后继续大哭道：「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哪家公子不是这样？那慕容公子不也是跟了去了？」
    「玩玩而已？那凌家当家的可是杨昭的妻子，有三品诰命在身，他是谁？不过一个白身就敢去****侮辱边关大将的妻子？那杨昭是连公主都可以直接打脸的人，你认为他知道此事后会放过那孽子嘛？」赵普怒道。
    「不过是********，也没必要…」赵老夫人轻声插了一句，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媳妇，娘家早已经败落，还天天端着一副高门贵女的架子，不把她这个婆婆看在眼里，但是孙子毕竟是亲孙子。
    「娘，那凌家当家的上次送王家公子和程家公子出海，是救了他们两个命回来的，此事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给那些清流知道了，那些御史奏我个管教无方还好，要是将那孽子说的话上奏上去，你儿子就是灭九族的罪！」赵普打断了赵老夫人的话道。想他寒窗苦读十年才中了进士，然后榜下捉亲被聂家找了做女婿，但是聂家也就帮了他前面几年，后来败落下去后一点都帮不上，还不是靠着他自己到处钻营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可是却一家子拖后腿的，那个被老娘宠坏了的弟弟不说，现在儿子也被养成这样，女儿居然也公然去要男人。
    想起慕容湛走时那藐视般的眼神，赵普更是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才攀上慕容家，结果女儿就丢这幺一个大脸，而且还是当着慕容湛的面前丢的。
    「把大小姐给我关到后面静思院去，房门都不要出，什幺时候把女戒给我背透了，再出来！」赵普吼道，然后一挥袖看也不看聂氏一眼就往外面冲去。
    赵家正院的板子声停了下来，赵静安的惨叫却更加凄厉。
    「少爷，少爷，已经打完了。」小厮赶紧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板子放了多少水啊，少爷你屁股上不过是红了几道而已，你叫这幺惨不怕把老爷喊过来直接穿帮嘛？
    赵静安停了惨叫，可是虽然才只是红了几道，也痛的直哼哼，抬头对打板子的僕从道：「好，回头小爷我重重有赏！」
    「来来来，快抬大少爷回屋子。」早就在旁边等候着的大丫鬟对小厮们道，等将赵静安放上担架，赶紧将一块沾了许多鸡血的白布盖在了赵静安身上，猛的一看，还真是很吓人。
    小厮们抬着赵静安快速朝赵静安的院子走去，大雪刚停，路上都是积雪，小厮们一步三滑却不敢放慢脚步，要是老爷想起来回头来查看，那幺他们这些人就都没命了。
    「我的儿啊！」聂氏被丫鬟扶着也正急匆匆的往前院而来，正巧在转过池塘边的路上看见迎面而来的担架上那一团血糊糊，大叫一声就扑了上去。
    燕七冷冷一笑，手指轻弹。
    小厮们不防聂氏就这幺扑了过来，赶紧往旁边闪了一闪，腿上却微微一僵，脚步就乱了一下，被聂氏扑上来的冲力撞得脚步不稳，在积雪的地上一滑，那担架就被聂氏撞飞了出去。
    那担架以极为漂亮的姿势飞了出去，在地上弹了一下，将那染了鸡血的白布弹了开去，然后就对着池塘滑了过去。
    赵静安的惊叫声中小厮们忙冲上去想要拖住他，但是不知是不是雪后路滑，一个个的打着滑的跌倒在地，看着赵静安往池塘里滑下去，不觉惊叫道：「少爷！」
    慌乱中赵静安一把抓住了池塘边的树枝，一只脚用力的踩在了池塘边一个假山脚下，手都磨破了一层皮方才将身形稳住，刚鬆了口气，抬头正準备骂那几个小厮，就见最靠近他的小厮惊慌的在退后，还未开口问，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假山倒了下来。
    「七爷，不用补一刀吗？」一边往挽雨园掠去，影九问燕七道。
    「被砸中那个地方，不死比死更让他难受。」燕七冷笑道。
    一边等着拉姆这边卸货和蔡靖方郑喜做交接卸货上货，一边要将那些白银黄金做处理，凌清羽在杭州便多呆了几天。
    「那个慕容公子递了帖子来。」蔡靖方匆匆走进书房，对凌清羽道。
    「我这也算后院妇人了吧？他一个外男递帖子来干什幺？」凌清羽不解的问道。
    您这刚从番外回来的人能算后院妇人嘛？蔡靖方抹了把汗，道：「我已经回了，说您上次受了惊吓，现在还未能起身。」
    「慕容家？昨日有个慕容家的人来找我，说是想接了我们所有的货。」拉姆在旁边接了一句。
    现在萧家在江南的铺子和生意都被慕容家抢了过去，慕容家便成了江南这边最大的商家，凌清羽想了下，问道：「价格呢？给的价格多少？」
    拉姆在身上摸了下，方拿出张单子，道：「我没跟他们说有什幺货，只是要他们随便报了这几种。」
    接过单子看了下，凌清羽递给了蔡靖方，问道：「如何？」「姨娘，元姨娘~」一个婆子推开了小院子的门，先看了看后面，然后才小心的跨进了院子，低声唤道。
    「什幺事？」元芳推开了房门，问道。
    婆子快走几步，进了屋子，道：「姨娘好消息啊，今儿不是大少爷和大小姐招待慕容家的公子去西湖上赏雪游湖嘛？刚都回来了，那慕容公子也来了，正好前院碰到老爷回来，那慕容公子当着众人的面就说，赵家小姐他高攀不上，以前说的事情就当没说过。」
    「啊？」元芳一脸惊讶，道：「为何？出了何事？」
    见婆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却不语，元芳忙对小丫头道：「快去给妈妈倒茶。」等小丫头走后，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婆子手里。
    婆子掂了掂银子，笑道：「慕容公子什幺都没说就走了，老爷大怒，正準备问呢，就有人找上门来，你知道来的是谁嘛？」见元芳摇头，更加凑近些道：「来的是凌家的蔡大掌柜，那蔡大掌柜说，他们凌家当家的在游湖的时候，被冒充赵家大少爷和大小姐的人当面侮辱，并要派匪徒上船抢人，他们无法之下，只好出手杀了那些想要上船抢劫之匪徒，现在是来给老爷报个信，毕竟凌家当家的现在可是杨将军的夫人，问是不是认错了人？如若不是假冒，那就真对不起赵家，他们会上门赔礼道歉。」
    「啊！」元芳惊讶的嘴都张大起来，心底隐隐冒起了希望，问道：「那老爷如何说？」
    「老爷自然说那是别人假冒的，好言劝了蔡大掌柜回去。」婆子笑道：「等蔡大掌柜走后，就传了大少爷，三十大板啊！现在还在前院打板子呢。」
    送了婆子出去，元芳脸上愣怔般的神色立刻退了去，眼里缓缓浮现上了狠厉。
    「姨娘，这次能让那聂氏好看了吧？」小丫头掩了院门，低声问道。
    好看？光是好看怎幺够？那个狠毒的女人，连害了我两个孩儿，现在看看你生的好孩子，元芳阴阴的笑了起来，光是三十板和退亲哪里够？
    聂氏几乎是冲进了赵老夫人的院子，丫头们掀帘子都来不及，就被她扑了进去，大哭道：「老夫人您快去说说，安儿，安儿会被打死的啊！」
    「打死活该！」赵老夫人还未说话，赵普已经吼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孽子！」
    聂氏没想到赵普也在，一时呆了一呆，然后继续大哭道：「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哪家公子不是这样？那慕容公子不也是跟了去了？」
    「玩玩而已？那凌家当家的可是杨昭的妻子，有三品诰命在身，他是谁？不过一个白身就敢去****侮辱边关大将的妻子？那杨昭是连公主都可以直接打脸的人，你认为他知道此事后会放过那孽子嘛？」赵普怒道。
    「不过是********，也没必要…」赵老夫人轻声插了一句，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媳妇，娘家早已经败落，还天天端着一副高门贵女的架子，不把她这个婆婆看在眼里，但是孙子毕竟是亲孙子。
    「娘，那凌家当家的上次送王家公子和程家公子出海，是救了他们两个命回来的，此事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给那些清流知道了，那些御史奏我个管教无方还好，要是将那孽子说的话上奏上去，你儿子就是灭九族的罪！」赵普打断了赵老夫人的话道。想他寒窗苦读十年才中了进士，然后榜下捉亲被聂家找了做女婿，但是聂家也就帮了他前面几年，后来败落下去后一点都帮不上，还不是靠着他自己到处钻营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可是却一家子拖后腿的，那个被老娘宠坏了的弟弟不说，现在儿子也被养成这样，女儿居然也公然去要男人。
    想起慕容湛走时那藐视般的眼神，赵普更是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才攀上慕容家，结果女儿就丢这幺一个大脸，而且还是当着慕容湛的面前丢的。
    「把大小姐给我关到后面静思院去，房门都不要出，什幺时候把女戒给我背透了，再出来！」赵普吼道，然后一挥袖看也不看聂氏一眼就往外面冲去。
    赵家正院的板子声停了下来，赵静安的惨叫却更加凄厉。
    「少爷，少爷，已经打完了。」小厮赶紧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板子放了多少水啊，少爷你屁股上不过是红了几道而已，你叫这幺惨不怕把老爷喊过来直接穿帮嘛？
    赵静安停了惨叫，可是虽然才只是红了几道，也痛的直哼哼，抬头对打板子的僕从道：「好，回头小爷我重重有赏！」
    「来来来，快抬大少爷回屋子。」早就在旁边等候着的大丫鬟对小厮们道，等将赵静安放上担架，赶紧将一块沾了许多鸡血的白布盖在了赵静安身上，猛的一看，还真是很吓人。
    小厮们抬着赵静安快速朝赵静安的院子走去，大雪刚停，路上都是积雪，小厮们一步三滑却不敢放慢脚步，要是老爷想起来回头来查看，那幺他们这些人就都没命了。
    「我的儿啊！」聂氏被丫鬟扶着也正急匆匆的往前院而来，正巧在转过池塘边的路上看见迎面而来的担架上那一团血糊糊，大叫一声就扑了上去。
    燕七冷冷一笑，手指轻弹。
    小厮们不防聂氏就这幺扑了过来，赶紧往旁边闪了一闪，腿上却微微一僵，脚步就乱了一下，被聂氏扑上来的冲力撞得脚步不稳，在积雪的地上一滑，那担架就被聂氏撞飞了出去。
    那担架以极为漂亮的姿势飞了出去，在地上弹了一下，将那染了鸡血的白布弹了开去，然后就对着池塘滑了过去。
    赵静安的惊叫声中小厮们忙冲上去想要拖住他，但是不知是不是雪后路滑，一个个的打着滑的跌倒在地，看着赵静安往池塘里滑下去，不觉惊叫道：「少爷！」
    慌乱中赵静安一把抓住了池塘边的树枝，一只脚用力的踩在了池塘边一个假山脚下，手都磨破了一层皮方才将身形稳住，刚鬆了口气，抬头正準备骂那几个小厮，就见最靠近他的小厮惊慌的在退后，还未开口问，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假山倒了下来。
    「七爷，不用补一刀吗？」一边往挽雨园掠去，影九问燕七道。
    「被砸中那个地方，不死比死更让他难受。」燕七冷笑道。
    一边等着拉姆这边卸货和蔡靖方郑喜做交接卸货上货，一边要将那些白银黄金做处理，凌清羽在杭州便多呆了几天。
    「那个慕容公子递了帖子来。」蔡靖方匆匆走进书房，对凌清羽道。
    「我这也算后院妇人了吧？他一个外男递帖子来干什幺？」凌清羽不解的问道。
    您这刚从番外回来的人能算后院妇人嘛？蔡靖方抹了把汗，道：「我已经回了，说您上次受了惊吓，现在还未能起身。」
    「慕容家？昨日有个慕容家的人来找我，说是想接了我们所有的货。」拉姆在旁边接了一句。
    现在萧家在江南的铺子和生意都被慕容家抢了过去，慕容家便成了江南这边最大的商家，凌清羽想了下，问道：「价格呢？给的价格多少？」
    拉姆在身上摸了下，方拿出张单子，道：「我没跟他们说有什幺货，只是要他们随便报了这几种。」
    接过单子看了下，凌清羽递给了蔡靖方，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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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1章 慕容湛

    「价格还算公平，我们可以考虑将一下我们现在还销售不了的货物给他们，这次的量大，我们商路还没有进汴京，有些东西都是在汴京才能卖得上好价钱。」蔡靖方看过后，小心的看了凌清羽一眼，道。前日回来，凌清羽的脸色可是非常不好看，估计是被气得够呛，虽然说那赵静安听说被打了三十大板后又出了状况，被塌下来的假山给砸了个瘫痪，但是当时那慕容公子也在场，而且凌清羽对慕容家是向来没有好感。
    「嗯，」凌清羽点点头，拿起一叠她和拉姆对了一上午的单子指着里面分好类的部分道：「这次过来的货这些去往高丽和日本，和辽国的榷场一停，辽国那里的需求就会要通过高丽那边展现出来，那边的价格不会差，这些我们自己的店舖走，这里面的可以给慕容家一部分，但是那些和我们合作几年的商户关係不能断，一定要优先保证他们的供应，绝对不能让慕容家把江南给垄断了。」
    「是。」接过单子蔡靖方点头应道。慕容家自从得了萧家的产业，行事就嚣张起来，已经引起了其他一些也有背景的大商户的不满，而且凌家在江南的织坊和他们也有利益冲突，的确没必要去将他们养大，不得罪就行了。
    「小菜啊，派人过去，把这个村子买下，包括港口货栈，建立一个完全归我们自己的码头。」又指着她看了许久的地图上后世那个上海的位置，凌清羽道。杭州码头盯着的人太多，以后船多了未必是个好事，不如另外自己建造个码头，而说到黄金位置，非上海这个位置莫属，距离高丽日本菲律宾都近，而且现在这里还是一片荒芜，非常好规划。
    蔡靖方眼睛一亮，然后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这次送往北方的棉花我要夹带些白银，小菜，这个绝对不能出差错，十三，你跟着一起去。」凌清羽身子微微往后一靠，揉了揉眉头，道。
    「是。」见她露了疲惫之意，蔡靖方也不再多说，和拉姆先行而去，影十三看了眼凌清羽，随后跟上。
    动了动脖子，凌清羽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对了一上午的货单，种类繁多数量又多，外面皑皑白雪反射出来的光让她一时闭上了眼睛，然后发酸般的流了几滴泪出来。
    闭着眼睛，缓缓让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亮，心里暗自歎了口气，已经过去半年了，却还是无法适应那人不在身边的日子，如若那人在，早已经上来帮她捏背按摩放鬆，被那人宠了这幺多年，日常生活上都似乎成了白癡，这样不行啊，凌清羽。
    「清羽…」杨昭将一件轻软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然后递了杯暖茶放在她手里。
    凌清羽抿了口茶，见茶的温度刚刚好，转头望向杨昭，正好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般的愧意，便露了笑容，道：「看单子看得我眼都花了，咱们去园子里走走吧。」
    「好。」杨昭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茶碗放置在桌上，然后到衣架上拿了大氅，替她换了先前那件披风。
    雪后的空气清新又带了沁人的凉意，让凌清羽的头脑一下清醒过来。
    这次带过来的白银和黄金非常多，在泉州留了五百万两白银，带到杭州的白银有三千万两，黄金两百万两，凌清羽是打算这些都要分批的运送往黑水关。这次在棉花中夹带，最多也就是几百万两白银，其他不能动的，这几天燕七带着人一直在往密室中转移。
    药材们这些天也都各自放了出去，十六夜被燕七带走，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残雪压在了枝头，结了冰的树枝花木便晶莹剔透起来，满目雪白中，几树红梅怒放，红白相间，带来了极其艳丽的视觉效果。
    「昭，咱们这次上汴京，需要赴宴那些嘛？」凌清羽拢了拢衣领，放慢了脚步，手挽上了杨昭的手臂，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随意的问道。
    「怎幺？」杨昭侧头望着她，道：「应该会有一些，有可能皇后也要召见。」
    「见皇后啊？」凌清羽的鼻子皱了一下，眉角翘了起来，道：「这个可有些麻烦，我可什幺礼仪都不会。」
    「那就不去，到时候推了就是。」
    杨昭的回答想都没想理所当然般，让凌清羽不觉噗的笑了出来，转念一想，却又不觉从心底涌上了丝感动。
    热血溅在白雪上发出轻微的噗的一声，随后是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让树枝上的雪都颤了一颤。
    「慕容家的人？」听得声响掠过来的燕七问道。
    叶十一手一抖，抖落血珠后，还剑入鞘，点点头，道：「有好几波，他们行动很小心，一直从城里面跟出来的。」
    「收拾乾净了？」燕七踢了踢那尸体，看了眼那腰间掉落下来的腰牌，问道。
    「这是最后一个。」叶十一说道，然后从腰间掏出个小瓶子，将一些粉末洒在了尸体上。
    梅香浅浅，美人玉指纤纤，在琴弦上拨弄出清雅飘远的琴音。
    慕容湛斜靠在贵妃榻上，手支在下巴上，闭着眼睛，手指随着那琴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带着急促的脚步声，穿着慕容家掌柜服饰的男人半垂着头走进了廊下。
    「公子！」
    「如何？」慕容湛睁开半闭着的眼，看着廊下的心腹，问道。
    「已经和那个番商谈好，他说本来一直是和其他几家商户合作，这次是第一次和慕容家合作，所以只能先给部分货物，而且只要货物交换或者是现银，如若合作的好，以后可以加大我们的量。」男人将一叠货单呈上，站在慕容湛边上伺候的丫鬟立刻接了过来，然后跪在了地上，将货单打开，一张张的放置在桌上，见慕容湛眼光扫过便又换上一张。
    「他们的种类非常多，虽然说是分我们部分，但是量也很大，如若我们全部接下，总共要三百五十万现银。」见慕容湛神色不动，只是看着那一张张的货单，男人又道：「不过好些都是现在汴京正缺的货物，可以卖个好价。」
    「嗯，萧家那里不是还有两百万贯嘛？把他们库房里的挑挑给他们换过去。这些货物拿到后，就立刻送往汴京，年底正是好时候。」慕容湛没有看完，便往后面一靠，道。
    「是。」男人躬身一礼，然后悄然退走。
    「海商巨富，果然有道理。」慕容湛挥了挥手，那美人便停了下来，然后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那番商跟凌家的关係很好，货物都是借的凌家码头上下，而没有走官家码头。」慕容暗微微停了下，道：「公子，刚影回报，跟着凌家去往城外的那队人的人，一个没回，还有在挽雨园外盯梢的，也被人杀了，凌家码头外面已经不准任何外人进去。」
    「是嘛？」慕容湛的眼神幽深起来，道：「那便先撤回来吧。」
    「暗，你和那个男人打，几分胜算？」
    「哪个？」
    「船头那个。」
    「如若我没猜错，那是燕七，和他打，最多五成。」
    「加上影呢？」
    「公子，忘记告诉你了，那天船上有个人一直没有露面，他若出手，你找复来，都一样输。」
    「谁？！」
    「陆尧。」
    「他妈的！」
    「价格还算公平，我们可以考虑将一下我们现在还销售不了的货物给他们，这次的量大，我们商路还没有进汴京，有些东西都是在汴京才能卖得上好价钱。」蔡靖方看过后，小心的看了凌清羽一眼，道。前日回来，凌清羽的脸色可是非常不好看，估计是被气得够呛，虽然说那赵静安听说被打了三十大板后又出了状况，被塌下来的假山给砸了个瘫痪，但是当时那慕容公子也在场，而且凌清羽对慕容家是向来没有好感。
    「嗯，」凌清羽点点头，拿起一叠她和拉姆对了一上午的单子指着里面分好类的部分道：「这次过来的货这些去往高丽和日本，和辽国的榷场一停，辽国那里的需求就会要通过高丽那边展现出来，那边的价格不会差，这些我们自己的店舖走，这里面的可以给慕容家一部分，但是那些和我们合作几年的商户关係不能断，一定要优先保证他们的供应，绝对不能让慕容家把江南给垄断了。」
    「是。」接过单子蔡靖方点头应道。慕容家自从得了萧家的产业，行事就嚣张起来，已经引起了其他一些也有背景的大商户的不满，而且凌家在江南的织坊和他们也有利益冲突，的确没必要去将他们养大，不得罪就行了。
    「小菜啊，派人过去，把这个村子买下，包括港口货栈，建立一个完全归我们自己的码头。」又指着她看了许久的地图上后世那个上海的位置，凌清羽道。杭州码头盯着的人太多，以后船多了未必是个好事，不如另外自己建造个码头，而说到黄金位置，非上海这个位置莫属，距离高丽日本菲律宾都近，而且现在这里还是一片荒芜，非常好规划。
    蔡靖方眼睛一亮，然后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这次送往北方的棉花我要夹带些白银，小菜，这个绝对不能出差错，十三，你跟着一起去。」凌清羽身子微微往后一靠，揉了揉眉头，道。
    「是。」见她露了疲惫之意，蔡靖方也不再多说，和拉姆先行而去，影十三看了眼凌清羽，随后跟上。
    动了动脖子，凌清羽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对了一上午的货单，种类繁多数量又多，外面皑皑白雪反射出来的光让她一时闭上了眼睛，然后发酸般的流了几滴泪出来。
    闭着眼睛，缓缓让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亮，心里暗自歎了口气，已经过去半年了，却还是无法适应那人不在身边的日子，如若那人在，早已经上来帮她捏背按摩放鬆，被那人宠了这幺多年，日常生活上都似乎成了白癡，这样不行啊，凌清羽。
    「清羽…」杨昭将一件轻软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然后递了杯暖茶放在她手里。
    凌清羽抿了口茶，见茶的温度刚刚好，转头望向杨昭，正好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般的愧意，便露了笑容，道：「看单子看得我眼都花了，咱们去园子里走走吧。」
    「好。」杨昭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茶碗放置在桌上，然后到衣架上拿了大氅，替她换了先前那件披风。
    雪后的空气清新又带了沁人的凉意，让凌清羽的头脑一下清醒过来。
    这次带过来的白银和黄金非常多，在泉州留了五百万两白银，带到杭州的白银有三千万两，黄金两百万两，凌清羽是打算这些都要分批的运送往黑水关。这次在棉花中夹带，最多也就是几百万两白银，其他不能动的，这几天燕七带着人一直在往密室中转移。
    药材们这些天也都各自放了出去，十六夜被燕七带走，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残雪压在了枝头，结了冰的树枝花木便晶莹剔透起来，满目雪白中，几树红梅怒放，红白相间，带来了极其艳丽的视觉效果。
    「昭，咱们这次上汴京，需要赴宴那些嘛？」凌清羽拢了拢衣领，放慢了脚步，手挽上了杨昭的手臂，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随意的问道。
    「怎幺？」杨昭侧头望着她，道：「应该会有一些，有可能皇后也要召见。」
    「见皇后啊？」凌清羽的鼻子皱了一下，眉角翘了起来，道：「这个可有些麻烦，我可什幺礼仪都不会。」
    「那就不去，到时候推了就是。」
    杨昭的回答想都没想理所当然般，让凌清羽不觉噗的笑了出来，转念一想，却又不觉从心底涌上了丝感动。
    热血溅在白雪上发出轻微的噗的一声，随后是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让树枝上的雪都颤了一颤。
    「慕容家的人？」听得声响掠过来的燕七问道。
    叶十一手一抖，抖落血珠后，还剑入鞘，点点头，道：「有好几波，他们行动很小心，一直从城里面跟出来的。」
    「收拾乾净了？」燕七踢了踢那尸体，看了眼那腰间掉落下来的腰牌，问道。
    「这是最后一个。」叶十一说道，然后从腰间掏出个小瓶子，将一些粉末洒在了尸体上。
    梅香浅浅，美人玉指纤纤，在琴弦上拨弄出清雅飘远的琴音。
    慕容湛斜靠在贵妃榻上，手支在下巴上，闭着眼睛，手指随着那琴音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带着急促的脚步声，穿着慕容家掌柜服饰的男人半垂着头走进了廊下。
    「公子！」
    「如何？」慕容湛睁开半闭着的眼，看着廊下的心腹，问道。
    「已经和那个番商谈好，他说本来一直是和其他几家商户合作，这次是第一次和慕容家合作，所以只能先给部分货物，而且只要货物交换或者是现银，如若合作的好，以后可以加大我们的量。」男人将一叠货单呈上，站在慕容湛边上伺候的丫鬟立刻接了过来，然后跪在了地上，将货单打开，一张张的放置在桌上，见慕容湛眼光扫过便又换上一张。
    「他们的种类非常多，虽然说是分我们部分，但是量也很大，如若我们全部接下，总共要三百五十万现银。」见慕容湛神色不动，只是看着那一张张的货单，男人又道：「不过好些都是现在汴京正缺的货物，可以卖个好价。」
    「嗯，萧家那里不是还有两百万贯嘛？把他们库房里的挑挑给他们换过去。这些货物拿到后，就立刻送往汴京，年底正是好时候。」慕容湛没有看完，便往后面一靠，道。
    「是。」男人躬身一礼，然后悄然退走。
    「海商巨富，果然有道理。」慕容湛挥了挥手，那美人便停了下来，然后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那番商跟凌家的关係很好，货物都是借的凌家码头上下，而没有走官家码头。」慕容暗微微停了下，道：「公子，刚影回报，跟着凌家去往城外的那队人的人，一个没回，还有在挽雨园外盯梢的，也被人杀了，凌家码头外面已经不准任何外人进去。」
    「是嘛？」慕容湛的眼神幽深起来，道：「那便先撤回来吧。」
    「暗，你和那个男人打，几分胜算？」
    「哪个？」
    「船头那个。」
    「如若我没猜错，那是燕七，和他打，最多五成。」
    「加上影呢？」
    「公子，忘记告诉你了，那天船上有个人一直没有露面，他若出手，你找复来，都一样输。」
    「谁？！」
    「陆尧。」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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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2章 分别

    离开杭州之前，凌清羽在挽雨园宴请了凌家在杭州苏州等地的掌柜管事极其家眷们，凌家下面的店舖田庄丝坊已经很多，光这些掌柜管事就几百人，再加上家眷，热热闹闹的在前院开了几十桌。
    拉姆这船人和十六夜药材们一起的酒席却开在了后院。
    凌清羽在前院敬完酒，给完赏赐，陪坐了一会后，便回到了后院。
    离着后院还有些距离，就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喧哗的声音，凌清羽停了下脚步，听着里面药材们和十六夜的斗嘴，嘴角便带了丝笑出来。
    「这帮臭小子！」影十三在后面嘀咕了一句，没人看着就能想多闹腾就能多闹腾。
    「年轻就是好啊！」凌清羽感歎了一声，没有察觉到后面的好几道目光，接着歎道：「想当年，咱也这幺年轻过啊。」
    「你确定她今天滴酒没沾？」影十三悄声问影九。
    影九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见凌清羽站在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上如同以往那样开心调皮的模样，大步走进了院子，心里只觉如同刀割一般痛了起来。
    「总有一天的，会让她恢复到以前，」影十三从影九身边走过，低声道：「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
    「燕七呢？」进了院子，打完招呼后，凌清羽四下看了下，轻声问杨昭。燕七的伤一直没有好完全，今天外面的宴席人太多，凌清羽便没让他出去，要不他又要忍不住去帮她挡酒。
    「和影十影二出去了。」杨昭拉了她在身边坐下，低声道。杨昭大致能猜到燕七在做什幺，但是和他自己一样，既然燕七选择了不让她知道，他也没必要去说出来。
    「哦，」凌清羽微微点头，然后对拉姆道：「拉姆，你们这次去非洲的时候往下走一些，去看看好望角那边的情况。」
    「桑贾依可以带船过去。」拉姆鼓起了嘴，一张很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孩子气般的表情，赌气般道。
    「拉姆，你才是我的船长，」凌清羽好笑的望着他，笑道：「我们如若要去欧巴罗，就必须从好望角绕出去，那边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你去探查清楚下比较好，如若我没记错，那边也有大型的金矿和钻石矿，是片资源很丰富的土地。」
    看着拉姆的神色慢慢沉了下来，凌清羽道：「那片土地很适合居住，拉姆，如若你们族人在朱罗那边呆不下去，可以考虑去那里，当然，也可以去澳大利亚。」虽然拉姆和桑贾依从来不说，从他们偶尔交谈流露出来的信息，却让凌清羽想起了在印度旅游的时候听到的一些故事，里面就有说到千年前很多部族被灭亡的传说，虽然不知道拉姆他们这一族到底是什幺样子，但是如若情况很糟糕的话，那幺那片土地的确适合他们。
    拉姆低了头，汤勺在碗里缓缓的搅着圈，记得刚上船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怎幺用筷子，凌清羽便专门找了勺子给他们用，又问过他们的宗教有没有什幺忌讳，他们那族……
    「我知道了，我会先去探好路，」拉姆抬起头，脸上恢复了那惯常带着灿烂又有些坏意的笑容，道：「我等你。」
    「好！」
    转头看向了一直没出声的苏合香，凌清羽问道：「香，找到人了？」
    「嗯，挑了几个苗子，当家的，这次要是时间可以，我想带船到上面的一些地方看看。」苏合香抬头，微笑道。
    「北美洲嘛？」凌清羽夹菜的手一顿，道：「那片大陆非常广阔，风景也很好，不过当地的印第安人可比南美洲的要彪悍，你如果碰到他们，记得两件事情，第一，不去侵犯破坏亵渎他们所奉的神灵，第二，一定要把自己的武力展现出来，他们崇拜英雄，越是强壮的人，越能得到他们的尊敬。嗯，这样，要念远派五百人跟着你。」
    「是。」
    「七爷，」影十三迎上了从湖边过来的燕七，道：「当家的问了你两次了。」
    「她今天喝酒了？」燕七边走边问。
    「没，一滴都没，那些掌柜不像凌家村的那帮人，没敢敬。」影十三回道。
    「杨昭的势力到不了江南，影十影二留下，今天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后面还有两千万两白银和一百五万两黄金要运过去，要保住万无一失。」燕七接过影十三递过来的衣服，一路走一路换上，对身后跟着的两人道。
    「是。」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照着，让杭州运河码头上都多了几分亮色，沿着运河一溜过去，是和一般漕运的船不一样还带了小型风帆和踏轮的凌家专用运河船。
    船上站立着的彪型大汉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看上去很是威风凛凛。
    「这凌家的福利还真好。」摸了一下身上轻软又暖和的披风，一个大汉低声道。
    「知道就好，给钱不说，还带一年四季三套衣服，这次门主总算是挑上个好主了。」
    「那是，听说是凌大侠介绍的。」
    「别说了，人来了。」
    凌清羽下了马车，沿着被穿着红色披风护卫们在拥挤的码头上开出来的一条路上往船上走去，看了看自家船上那些彪型大汉愣了愣，问道：「这些是？」
    「是长武门的人，我们雇了他们和太湖十八舵的人做护卫。」蔡靖方回道。
    「呵呵，凌云飞搭的线吧？」凌清羽笑道。
    「是。当家的，那幺，一路平安。」站在码头上，蔡靖方拱手道。
    「当家的，一路平安！」药材们一起齐声道。
    「你们也一样，在海上千万不能大意。记住，什幺都没有你们的命重要。」凌清羽拍了辛夷和苏合香的手臂，笑道。
    「是。」
    「好了，过些时候再见。」
    看着船队缓缓启动，沿着运河而去，那有着两层船舱的船再也不见蹤影，码头上送行的人方往回走。
    上了台阶，苏合香看了一眼站在树后没有下去的拉姆，笑道：「我们明日就去泉州，你什幺时候走？」
    「等货装完就走。苏合香，下次我带回来的东西一定比你的多。」眉毛一挑，拉姆带了挑衅般的笑道。
    「是嘛？那就明年见了。」
    「长武门的人武功都不错，人也比铁刀门的多，太湖十八舵在江南这片很吃得开，消息也非常灵通，和慕容家的倾天楼可以一拼。」见凌清羽眼睛又看了看那些船上的大汉，燕七道。
    凌清羽点头，杨昭跟她提过这些事，江湖很大，武林门派很多，除了那些有田庄有背景的，大多数其实很穷。凌云飞在收拾那些参与卧龙峰围剿门派的时候，又介绍了黑风寨，长武门，太湖十八舵给了凌家，和凌家也达成了僱佣关係，这三个门派上次都有派人去参与魔教围剿，只是回来后，大伙全部都採取了封嘴的措施，而且连事后凌清羽给的五十万两现银都不收，实在是觉得太掉他们武林豪杰的份了，整个就像是去打酱油的。
    这几个门派和龙门铁刀门不一样，本身就是介于黑道和白道之间，经常参与江湖斗殴，有时候和官府也要对上那幺一对，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但是其行事风格光明磊落，又属于一帮热血汉子们的集合，没有什幺长年累月的积蓄，所以下场就是很穷，凌云飞那种付不起饭钱的事情，还真不是偶然，所以能碰到凌家这幺有钱还很有良心本身实力又很强的金主，双方都感觉，那就是天作之合！
    赶到汴京的时候，已经进入到了十二月中，将近年关，汴京是一片歌舞昇平热闹非凡的景象。
    离开杭州之前，凌清羽在挽雨园宴请了凌家在杭州苏州等地的掌柜管事极其家眷们，凌家下面的店舖田庄丝坊已经很多，光这些掌柜管事就几百人，再加上家眷，热热闹闹的在前院开了几十桌。
    拉姆这船人和十六夜药材们一起的酒席却开在了后院。
    凌清羽在前院敬完酒，给完赏赐，陪坐了一会后，便回到了后院。
    离着后院还有些距离，就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喧哗的声音，凌清羽停了下脚步，听着里面药材们和十六夜的斗嘴，嘴角便带了丝笑出来。
    「这帮臭小子！」影十三在后面嘀咕了一句，没人看着就能想多闹腾就能多闹腾。
    「年轻就是好啊！」凌清羽感歎了一声，没有察觉到后面的好几道目光，接着歎道：「想当年，咱也这幺年轻过啊。」
    「你确定她今天滴酒没沾？」影十三悄声问影九。
    影九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见凌清羽站在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上如同以往那样开心调皮的模样，大步走进了院子，心里只觉如同刀割一般痛了起来。
    「总有一天的，会让她恢复到以前，」影十三从影九身边走过，低声道：「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
    「燕七呢？」进了院子，打完招呼后，凌清羽四下看了下，轻声问杨昭。燕七的伤一直没有好完全，今天外面的宴席人太多，凌清羽便没让他出去，要不他又要忍不住去帮她挡酒。
    「和影十影二出去了。」杨昭拉了她在身边坐下，低声道。杨昭大致能猜到燕七在做什幺，但是和他自己一样，既然燕七选择了不让她知道，他也没必要去说出来。
    「哦，」凌清羽微微点头，然后对拉姆道：「拉姆，你们这次去非洲的时候往下走一些，去看看好望角那边的情况。」
    「桑贾依可以带船过去。」拉姆鼓起了嘴，一张很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孩子气般的表情，赌气般道。
    「拉姆，你才是我的船长，」凌清羽好笑的望着他，笑道：「我们如若要去欧巴罗，就必须从好望角绕出去，那边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你去探查清楚下比较好，如若我没记错，那边也有大型的金矿和钻石矿，是片资源很丰富的土地。」
    看着拉姆的神色慢慢沉了下来，凌清羽道：「那片土地很适合居住，拉姆，如若你们族人在朱罗那边呆不下去，可以考虑去那里，当然，也可以去澳大利亚。」虽然拉姆和桑贾依从来不说，从他们偶尔交谈流露出来的信息，却让凌清羽想起了在印度旅游的时候听到的一些故事，里面就有说到千年前很多部族被灭亡的传说，虽然不知道拉姆他们这一族到底是什幺样子，但是如若情况很糟糕的话，那幺那片土地的确适合他们。
    拉姆低了头，汤勺在碗里缓缓的搅着圈，记得刚上船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怎幺用筷子，凌清羽便专门找了勺子给他们用，又问过他们的宗教有没有什幺忌讳，他们那族……
    「我知道了，我会先去探好路，」拉姆抬起头，脸上恢复了那惯常带着灿烂又有些坏意的笑容，道：「我等你。」
    「好！」
    转头看向了一直没出声的苏合香，凌清羽问道：「香，找到人了？」
    「嗯，挑了几个苗子，当家的，这次要是时间可以，我想带船到上面的一些地方看看。」苏合香抬头，微笑道。
    「北美洲嘛？」凌清羽夹菜的手一顿，道：「那片大陆非常广阔，风景也很好，不过当地的印第安人可比南美洲的要彪悍，你如果碰到他们，记得两件事情，第一，不去侵犯破坏亵渎他们所奉的神灵，第二，一定要把自己的武力展现出来，他们崇拜英雄，越是强壮的人，越能得到他们的尊敬。嗯，这样，要念远派五百人跟着你。」
    「是。」
    「七爷，」影十三迎上了从湖边过来的燕七，道：「当家的问了你两次了。」
    「她今天喝酒了？」燕七边走边问。
    「没，一滴都没，那些掌柜不像凌家村的那帮人，没敢敬。」影十三回道。
    「杨昭的势力到不了江南，影十影二留下，今天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后面还有两千万两白银和一百五万两黄金要运过去，要保住万无一失。」燕七接过影十三递过来的衣服，一路走一路换上，对身后跟着的两人道。
    「是。」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照着，让杭州运河码头上都多了几分亮色，沿着运河一溜过去，是和一般漕运的船不一样还带了小型风帆和踏轮的凌家专用运河船。
    船上站立着的彪型大汉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看上去很是威风凛凛。
    「这凌家的福利还真好。」摸了一下身上轻软又暖和的披风，一个大汉低声道。
    「知道就好，给钱不说，还带一年四季三套衣服，这次门主总算是挑上个好主了。」
    「那是，听说是凌大侠介绍的。」
    「别说了，人来了。」
    凌清羽下了马车，沿着被穿着红色披风护卫们在拥挤的码头上开出来的一条路上往船上走去，看了看自家船上那些彪型大汉愣了愣，问道：「这些是？」
    「是长武门的人，我们雇了他们和太湖十八舵的人做护卫。」蔡靖方回道。
    「呵呵，凌云飞搭的线吧？」凌清羽笑道。
    「是。当家的，那幺，一路平安。」站在码头上，蔡靖方拱手道。
    「当家的，一路平安！」药材们一起齐声道。
    「你们也一样，在海上千万不能大意。记住，什幺都没有你们的命重要。」凌清羽拍了辛夷和苏合香的手臂，笑道。
    「是。」
    「好了，过些时候再见。」
    看着船队缓缓启动，沿着运河而去，那有着两层船舱的船再也不见蹤影，码头上送行的人方往回走。
    上了台阶，苏合香看了一眼站在树后没有下去的拉姆，笑道：「我们明日就去泉州，你什幺时候走？」
    「等货装完就走。苏合香，下次我带回来的东西一定比你的多。」眉毛一挑，拉姆带了挑衅般的笑道。
    「是嘛？那就明年见了。」
    「长武门的人武功都不错，人也比铁刀门的多，太湖十八舵在江南这片很吃得开，消息也非常灵通，和慕容家的倾天楼可以一拼。」见凌清羽眼睛又看了看那些船上的大汉，燕七道。
    凌清羽点头，杨昭跟她提过这些事，江湖很大，武林门派很多，除了那些有田庄有背景的，大多数其实很穷。凌云飞在收拾那些参与卧龙峰围剿门派的时候，又介绍了黑风寨，长武门，太湖十八舵给了凌家，和凌家也达成了僱佣关係，这三个门派上次都有派人去参与魔教围剿，只是回来后，大伙全部都採取了封嘴的措施，而且连事后凌清羽给的五十万两现银都不收，实在是觉得太掉他们武林豪杰的份了，整个就像是去打酱油的。
    这几个门派和龙门铁刀门不一样，本身就是介于黑道和白道之间，经常参与江湖斗殴，有时候和官府也要对上那幺一对，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但是其行事风格光明磊落，又属于一帮热血汉子们的集合，没有什幺长年累月的积蓄，所以下场就是很穷，凌云飞那种付不起饭钱的事情，还真不是偶然，所以能碰到凌家这幺有钱还很有良心本身实力又很强的金主，双方都感觉，那就是天作之合！
    赶到汴京的时候，已经进入到了十二月中，将近年关，汴京是一片歌舞昇平热闹非凡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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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3章 天衣楼上

    燕七影九跟着凌清羽杨昭在汴京下了船，其他人还是跟船护送到黑水关，考虑到洛阳是端安郡王的地盘，船上的货物在西浦就下了船，那边已经有高柳带着一千人在等着。
    韩枔提前一个月就到了汴京，带了人将凌家在汴京的那个院子好好打扫整理出来，连大门都换了更加威风的石狮子，门前站着杨昭的亲卫守门。
    事隔两年要重新迈进这个院子，凌清羽站在门口微微愣了一下神，收敛了心神，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抬脚跨过了门槛。
    「丫头！想死我了！」从院子冲出来的阿兰一个熊抱将凌清羽心底里那点忧郁顿时全部给撞没了。
    「痛痛痛！」被阿兰踩了脚的凌清羽直着嗓子叫道。
    「啊？痛觉恢复得这幺好了？」阿兰挑着眉鬆开了她，还特意看了看那被踩了个灰脚印出来的鞋子。
    「你让我踩一脚试试？」凌清羽说着就伸脚去踩她的脚。
    「你个没良心的，这叫踩踩去霉气。」阿兰跳了起来，拉着凌清羽就往里面走，顺便搭了一下她的脉，点头道：「不错，郁结的气消了一些。」
    「你跑这里来干嘛？」
    「那不是听你说汴京过年很热闹？我也来凑凑热闹，对了，咱们什幺时候去勾栏夜摊还有那啥？关扑？今儿天气不错，不如今儿晚上就去吧？」
    「姑奶奶，你让我先歇口气先行不？」
    「不行，你上次说那酒楼叫啥的？我都等你大半月了，韩枔每天忙得人都不见，你知道不知道我多无聊？」
    「石方鬼医呢？」
    「和那两人出去有什幺乐子啊！穷死了！」
    「你看重的到底是我的钱还是我的人？」
    「有区别嘛？分这幺清楚作甚啊？钱难道不是你的？」
    「你上次不是还敲诈了十万两？」
    「那个啊，我要留作嫁妆了，后半辈子还靠它呢。我说你别啰嗦，快去换衣服，带我去吃饭！」
    「我先去定房间吧。」一直就没插上话的韩枔摇摇头，笑道。
    看着燕七影九苏姆谢三郎追着那两女人进去，杨昭放慢了些脚步，问何离：「兵部怎幺说？」
    「今年对武当功那边的奖赏比较丰富，对我们这里倒是没有什幺特殊，明日你去露个面应该就没什幺事了。」何离走在了杨昭身边道：「不过我在兵部的时候听说，今年的军饷只怕又有拖欠，连赵家军都不一定能给全额。」
    「今年风调雨顺，政事堂又搞了那幺多敛钱的法子，国库还是空虚吗？」杨昭冷笑了一声，带了丝讥笑般的道。
    「听说皇上要重新修后宫的几处宫室，要政事堂拨了五百万贯子的款项。」
    杨昭的脚步一顿，看向了何离，微一思忖后，确认般问道：「只是修宫室，要了五百万贯？」
    「还不止这个，明年四月是皇上四十八岁生日，政事堂拨了九百万两贯做费用。」眼底带了一丝鄙视，何离道。他们黑水关的军饷是最低的，一般军士也就二十贯一年，最低层的连这个数都没有，高等级别一些的也就三十贯一年，黑水关十万人，一年也就两百多万贯而已，还要年年拖欠甚至不发。
    杨昭沉默了下来，两人默默的往后院走了一会后，杨昭问道：「有没有说，要让清羽入宫觐见？」
    「我估计不会见，我在兵部听到的消息是说皇上新得了几个美人，那些新宫室就是为了那几个美人修建的，现皇上已经连续一个多月都没上朝了，」何离想了下，道：「最多是初一的时候，要跟着那些外命妇一起去下。」
    「清羽腿不好，要是董皇后再刁难一下…还是要想个法子推了不去就好。」看了眼皇宫的方向，杨昭自言自语般的道。
    有阿兰在一边盯着，凌清羽洗了个澡收拾乾净后，换了身爽利的普通衣服，便和阿兰出了门。
    天色还早，并未到吃饭的时候，街上人头涌涌，人群熙熙攘攘，过年的气氛很是浓烈。
    凌清羽也来了兴致，也没坐车，和阿兰一路走着到了上土桥地带，这一带都是各式店舖，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层出不穷，看得两人眼花缭乱。
    行过几个卖奇巧物品的店舖便是一间大店，装潢极其豪华精緻的两层楼高的门楼，上面大书了天衣楼三字。
    阿兰手支着下巴将凌清羽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再看了看那门楼里进出的妇人们身上那千姿百态颜色鲜艳的衣裙，道：「要不，咱们也进去做几身衣服？」
    做不做衣服凌清羽无所谓，蔡靖方每年都在杭州给她备上了大堆的衣物，她都没怎幺穿过，这次过来蔡靖方更是备了五大箱子的新衣服说是给她见客穿，她一个箱子都没开，在心底，她并不想去穿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只是现在她迫切希望找个地方坐一坐是真，腿虽然是好了，但是走这幺久还是会痛的。
    「好啊，你今日看中什幺儘管拿，我出钱。」凌清羽很是豪气的一说，阿兰的眼睛顿时笑弯了起来，挽着她的手，道：「嗯，还是我家丫头最好。」
    天衣楼是汴京最大的成衣铺子，有着最好的裁缝和绣娘。进门以后厅堂里面更是宽广幽深，后面隔了好些小间，在前面的柜檯上面则是各种各样的高档布料，流光溢彩，让人一见就心动。
    天衣楼里的伙计都是人精，见到跟在那两衣着又土又普通的女子后面的男人时，立刻收起了轻视之意，堆了满脸的笑容迎了上去。
    「两位夫人，这边请~」伙计将几人迎进了后面的一个小间。
    杨昭扫视了下那面积并不大的小间，何离已经手中掂了块银锭，对伙计笑道：「小哥，给个大间。」
    伙计见那银锭怕不有二十两，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忙道：「是小的不是，这就跟您换，来，楼上请。」
    凌清羽本已经坐下，舒服的歎了半口气，见那伙计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走了出去，再一看这个小间的确太小，而阿兰更是已经兴奋的跟了出去，只好认命的再度起身，另外半口就换成了悲歎了，气还未歎完，腰间就搂过一条手臂，卸了她大半的力去。
    天衣楼的二楼比下面布置要豪华精緻得多了，分割出来的都是一个个的大套间，宽敞明亮，家俱摆设更是典雅大方，连奉上的茶都是上等白毫。
    有了那二十两银子的小费，伙计送上来的布匹都是上等布料，又拿了各式衣裙样式上来，天衣楼是既有成衣也有定制的，如若看上样式就可以定下料子量身定制，虽然也有些妇人贵女偶尔到门店上来，但是一般高门大户都是上门定制。
    看着阿兰眼睛发亮的拿起衣裙由店里面的妇人服侍着进去内室换衣服，影九看了眼燕七，眼里询问着他们是不是该避出去？燕七瞧了眼坐在了凌清羽身边正给她倒水的杨昭，站在了窗户边上，影九便也站在了窗户的另外一边。
    「你们这里有男装嘛？也给我拿些上来。」看了眼根本没有迴避意思的男人们，凌清羽对房间站着的妇人道。
    「是。」妇人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丫头，你来帮我看看~」阿兰在内室叫道。
    「不用了，喜欢的就都要了就是，你在里面自己看好就成，不用出来了。」凌清羽扬声道。
    天衣楼管事春芳的脸色有些扭曲，听得外面那女子的话后，面前这位可真是起了劲的挑，而且她的身材还好，大半的衣服都穿得刚刚好，试一件看中一件，穿着不合身的也喜欢那款式便放在一边準备挑衣料定制，只这幺一会，看中放置在一边的衣服怕不有几千两银子了，视线瞟了一眼她穿过来的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旧衣，再瞧瞧她现在穿上身上那百两银子一件的轻罗所制的罗衣，不觉有些担心，别折腾半天，结果这伙子人根本付不起账吧？
    摸了摸妇人送上来的衣料，又看了下那些挂在衣架上面的各色锦衣，男装的式样远没有女装那幺多，但是同样一件长衫，同样的面料同样的款式，只在袖口或者腰带上加上些花样和压边，只是因为那幺些许的区别，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家店的主人的确非常高明！凌清羽不觉抬头看了看那些随伺在屋子里的妇人们，虽然心里有疑惑，却是面上一点都不显，仍然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嗯，员工训练的也很好，这家店能做到这幺大就不奇怪了。
    燕七影九跟着凌清羽杨昭在汴京下了船，其他人还是跟船护送到黑水关，考虑到洛阳是端安郡王的地盘，船上的货物在西浦就下了船，那边已经有高柳带着一千人在等着。
    韩枔提前一个月就到了汴京，带了人将凌家在汴京的那个院子好好打扫整理出来，连大门都换了更加威风的石狮子，门前站着杨昭的亲卫守门。
    事隔两年要重新迈进这个院子，凌清羽站在门口微微愣了一下神，收敛了心神，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抬脚跨过了门槛。
    「丫头！想死我了！」从院子冲出来的阿兰一个熊抱将凌清羽心底里那点忧郁顿时全部给撞没了。
    「痛痛痛！」被阿兰踩了脚的凌清羽直着嗓子叫道。
    「啊？痛觉恢复得这幺好了？」阿兰挑着眉鬆开了她，还特意看了看那被踩了个灰脚印出来的鞋子。
    「你让我踩一脚试试？」凌清羽说着就伸脚去踩她的脚。
    「你个没良心的，这叫踩踩去霉气。」阿兰跳了起来，拉着凌清羽就往里面走，顺便搭了一下她的脉，点头道：「不错，郁结的气消了一些。」
    「你跑这里来干嘛？」
    「那不是听你说汴京过年很热闹？我也来凑凑热闹，对了，咱们什幺时候去勾栏夜摊还有那啥？关扑？今儿天气不错，不如今儿晚上就去吧？」
    「姑奶奶，你让我先歇口气先行不？」
    「不行，你上次说那酒楼叫啥的？我都等你大半月了，韩枔每天忙得人都不见，你知道不知道我多无聊？」
    「石方鬼医呢？」
    「和那两人出去有什幺乐子啊！穷死了！」
    「你看重的到底是我的钱还是我的人？」
    「有区别嘛？分这幺清楚作甚啊？钱难道不是你的？」
    「你上次不是还敲诈了十万两？」
    「那个啊，我要留作嫁妆了，后半辈子还靠它呢。我说你别啰嗦，快去换衣服，带我去吃饭！」
    「我先去定房间吧。」一直就没插上话的韩枔摇摇头，笑道。
    看着燕七影九苏姆谢三郎追着那两女人进去，杨昭放慢了些脚步，问何离：「兵部怎幺说？」
    「今年对武当功那边的奖赏比较丰富，对我们这里倒是没有什幺特殊，明日你去露个面应该就没什幺事了。」何离走在了杨昭身边道：「不过我在兵部的时候听说，今年的军饷只怕又有拖欠，连赵家军都不一定能给全额。」
    「今年风调雨顺，政事堂又搞了那幺多敛钱的法子，国库还是空虚吗？」杨昭冷笑了一声，带了丝讥笑般的道。
    「听说皇上要重新修后宫的几处宫室，要政事堂拨了五百万贯子的款项。」
    杨昭的脚步一顿，看向了何离，微一思忖后，确认般问道：「只是修宫室，要了五百万贯？」
    「还不止这个，明年四月是皇上四十八岁生日，政事堂拨了九百万两贯做费用。」眼底带了一丝鄙视，何离道。他们黑水关的军饷是最低的，一般军士也就二十贯一年，最低层的连这个数都没有，高等级别一些的也就三十贯一年，黑水关十万人，一年也就两百多万贯而已，还要年年拖欠甚至不发。
    杨昭沉默了下来，两人默默的往后院走了一会后，杨昭问道：「有没有说，要让清羽入宫觐见？」
    「我估计不会见，我在兵部听到的消息是说皇上新得了几个美人，那些新宫室就是为了那几个美人修建的，现皇上已经连续一个多月都没上朝了，」何离想了下，道：「最多是初一的时候，要跟着那些外命妇一起去下。」
    「清羽腿不好，要是董皇后再刁难一下…还是要想个法子推了不去就好。」看了眼皇宫的方向，杨昭自言自语般的道。
    有阿兰在一边盯着，凌清羽洗了个澡收拾乾净后，换了身爽利的普通衣服，便和阿兰出了门。
    天色还早，并未到吃饭的时候，街上人头涌涌，人群熙熙攘攘，过年的气氛很是浓烈。
    凌清羽也来了兴致，也没坐车，和阿兰一路走着到了上土桥地带，这一带都是各式店舖，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层出不穷，看得两人眼花缭乱。
    行过几个卖奇巧物品的店舖便是一间大店，装潢极其豪华精緻的两层楼高的门楼，上面大书了天衣楼三字。
    阿兰手支着下巴将凌清羽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再看了看那门楼里进出的妇人们身上那千姿百态颜色鲜艳的衣裙，道：「要不，咱们也进去做几身衣服？」
    做不做衣服凌清羽无所谓，蔡靖方每年都在杭州给她备上了大堆的衣物，她都没怎幺穿过，这次过来蔡靖方更是备了五大箱子的新衣服说是给她见客穿，她一个箱子都没开，在心底，她并不想去穿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只是现在她迫切希望找个地方坐一坐是真，腿虽然是好了，但是走这幺久还是会痛的。
    「好啊，你今日看中什幺儘管拿，我出钱。」凌清羽很是豪气的一说，阿兰的眼睛顿时笑弯了起来，挽着她的手，道：「嗯，还是我家丫头最好。」
    天衣楼是汴京最大的成衣铺子，有着最好的裁缝和绣娘。进门以后厅堂里面更是宽广幽深，后面隔了好些小间，在前面的柜檯上面则是各种各样的高档布料，流光溢彩，让人一见就心动。
    天衣楼里的伙计都是人精，见到跟在那两衣着又土又普通的女子后面的男人时，立刻收起了轻视之意，堆了满脸的笑容迎了上去。
    「两位夫人，这边请~」伙计将几人迎进了后面的一个小间。
    杨昭扫视了下那面积并不大的小间，何离已经手中掂了块银锭，对伙计笑道：「小哥，给个大间。」
    伙计见那银锭怕不有二十两，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忙道：「是小的不是，这就跟您换，来，楼上请。」
    凌清羽本已经坐下，舒服的歎了半口气，见那伙计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走了出去，再一看这个小间的确太小，而阿兰更是已经兴奋的跟了出去，只好认命的再度起身，另外半口就换成了悲歎了，气还未歎完，腰间就搂过一条手臂，卸了她大半的力去。
    天衣楼的二楼比下面布置要豪华精緻得多了，分割出来的都是一个个的大套间，宽敞明亮，家俱摆设更是典雅大方，连奉上的茶都是上等白毫。
    有了那二十两银子的小费，伙计送上来的布匹都是上等布料，又拿了各式衣裙样式上来，天衣楼是既有成衣也有定制的，如若看上样式就可以定下料子量身定制，虽然也有些妇人贵女偶尔到门店上来，但是一般高门大户都是上门定制。
    看着阿兰眼睛发亮的拿起衣裙由店里面的妇人服侍着进去内室换衣服，影九看了眼燕七，眼里询问着他们是不是该避出去？燕七瞧了眼坐在了凌清羽身边正给她倒水的杨昭，站在了窗户边上，影九便也站在了窗户的另外一边。
    「你们这里有男装嘛？也给我拿些上来。」看了眼根本没有迴避意思的男人们，凌清羽对房间站着的妇人道。
    「是。」妇人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丫头，你来帮我看看~」阿兰在内室叫道。
    「不用了，喜欢的就都要了就是，你在里面自己看好就成，不用出来了。」凌清羽扬声道。
    天衣楼管事春芳的脸色有些扭曲，听得外面那女子的话后，面前这位可真是起了劲的挑，而且她的身材还好，大半的衣服都穿得刚刚好，试一件看中一件，穿着不合身的也喜欢那款式便放在一边準备挑衣料定制，只这幺一会，看中放置在一边的衣服怕不有几千两银子了，视线瞟了一眼她穿过来的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旧衣，再瞧瞧她现在穿上身上那百两银子一件的轻罗所制的罗衣，不觉有些担心，别折腾半天，结果这伙子人根本付不起账吧？
    摸了摸妇人送上来的衣料，又看了下那些挂在衣架上面的各色锦衣，男装的式样远没有女装那幺多，但是同样一件长衫，同样的面料同样的款式，只在袖口或者腰带上加上些花样和压边，只是因为那幺些许的区别，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家店的主人的确非常高明！凌清羽不觉抬头看了看那些随伺在屋子里的妇人们，虽然心里有疑惑，却是面上一点都不显，仍然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嗯，员工训练的也很好，这家店能做到这幺大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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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4章 天衣楼中

    「苏姆，来，试试这件？」凌清羽指着一件鲜艳颜色的衣服对苏姆笑道。
    站于门口的苏姆一愣，然后看了看房内那些天衣楼的妇人，再看了一眼不断发出阿兰惊歎声的内室，然后看向了凌清羽，眼里满是疑问。
    「不如我们带这位…小哥去旁边试下？」一个妇人满带着笑意很是体贴的问道。
    「还是算了，这几件，这些款式，你帮我用那边，」凌清羽手指着堆了一堆的布料指挥着妇人拿出自己看中的，道：「对，就是这些，按照他们的身材一样来一套，要是做得好了，我再来多定制一些。」
    她随手点点就是十几款式样十几款面料，妇人看了看按照凌清羽指点所放到一边的衣服和面料，再看了下她说他们的那几个男人，心里的算盘啪啪的打了一下，然后心道，这不会到时候给不出钱吧？但是这几个男人身材都非常好，又长得极其出众，那个番外少年更是从未在汴京见过的美貌，如若要他们穿出去的时候打上天衣楼的牌子，那就是按照东家所说，做招牌用，是不是要去稟告一下东家，这幺多全部免费东家肯定不干，是不是可以打个折扣？
    妇人脸上的笑容仍然保持着和蔼甜美，眼珠子却转来转去的，凌清羽不由一笑，对燕七微微示意了一下。
    燕七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道：「够不够？」
    那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大约有二十张，妇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忙道：「这，有多了有多了。」原来是土鳖啊！有钱又怎幺样？穿成这样也敢进汴京，这也不怪我看走眼啊。
    「丫头，看看这套？」阿兰穿着试穿的最后一套走了出来，轻纱飞舞中，一脸灿烂的笑容。
    「真漂亮，不过阿兰，你确定你要穿这套回家？」凌清羽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轻纱啊！姐姐！外面是零下好几度好吧！
    春芳捧了一大堆衣服，笑容带着苦涩的裂纹走了出来，对另外一个管事的低声道：「这幺多，她都要了。」
    「不怕，」管事慧娘对桌上那叠银票努努嘴，嘴角都裂了上去，大生意啊！这幺一单赶上她们半月的生意了，全部是高档货，还一次性要这幺多！大土鳖啊！
    春芳看了那叠银票立刻将笑容里面的苦涩去掉，真心的施了一个礼，道：「夫人，那奴先将您要的这些打包，然后给您写个单子，后面的衣服我们会尽快赶製给您的。」
    「丫头，你也做几身吧，这家的衣服的确做得好。」阿兰坐在了杨昭让出来的位置上，爱怜的摸了下自己身上的纱裙，道。
    正準备走的春芳顿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凌清羽。
    凌清羽也是有些心动，杭州带过来的衣服自然都是顶级面料所製作，那边的裁缝也是出了名的製作精细绣工绝美，但是款式却和这边的完全不同，比起杭州的款式，天衣楼的款式明显要大气爽朗很多，在舒适度上也有充足的考虑。
    杨昭从袖口掏了一叠银票出来，放在了桌上，对春芳道：「帮我夫人量下身。」
    凌清羽一边被阿兰推着往内室而去，一边看向了杨昭，你这是私房钱嘛！
    杨昭对她张了下口型：军饷…
    阿兰和凌清羽在里面试衣服，外面就有伙计上来帮他们量身。
    军饷？是啊，他在黑水关也有五年多了，又是三品将军，军饷真心不少，凌清羽一边让阿兰摆布一边心里算着自家老公到底有多少收入。其实榷场贸易也好，河东路的田地矿山酒坊也好，每年的收益韩枔都有算分红给杨昭他们，这些收益实在不算少，只是杨昭次次都把这些收益算在了凌清羽私人的帐上，如若有要用来补发军饷私下犒劳军士或者买来装备，都是走的明帐，就算有余额，在账面上都是凌清羽私人的钱，而要去掉这些额外的收入，那幺杨昭自己的收入也就是军饷而已了。
    虽然说和她比起来，杨昭这点子军饷实在是零头都不算，但是凌清羽心里还是甜蜜蜜的，晕乎乎中，阿兰说什幺便是什幺了。
    春芳心里更甜，按照这个趋势，又是几十件衣服的量啊，脑中一动，道：「两位夫人可愿意去看下咱楼里新到的布料和最新款的样式？」
    「你们最新款的还没拿出来嘛？」阿兰问道。
    「是，因为最新款的不是能随便看到的，所以要到楼里去看。」春芳笑道。
    这个店家？莫非也是穿来的？凌清羽心一动，便道：「那好，带我们去看看。」
    天衣楼的陈列室在最里面，听说只能凌清羽和阿兰去，燕七顿时不干了，挡住了凌清羽道：「不行，不能单独去。」
    见凌清羽的眼光看过来，春芳道：「实在对不住，那里只接待女客。」能进去的都是贵妇贵女，你一个男人进去算什幺？就算你长得漂亮也不成啊。
    「没事，不都是女的嘛，再说也不远。」凌清羽拍拍燕七的手，笑道。见燕七还是一脸的不赞同，凌清羽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已经雀跃的想先走了的阿兰，然后道：「我们速去速回可好？」
    燕七看了看那走廊，也知道别说进去就是守在那门外都不妥当，如若是丫鬟婆子还好说，这里来的都是贵女贵妇，他们几个男人守门口肯定不成，再看了看凌清羽脸上难得出现的希冀，燕七退了一步，让她们离开。
    这个可以算做是贵宾室了吧？凌清羽看着那鎏金的香炉里袅袅青烟，紫檀木的家俱，虽然不多，却是恰到好处的点缀在桌案多宝阁上的珍奇古玩，件件都是价值千金而又品味高雅，真真是将奢华做到了极限。
    房间很大，由圆形的雕木花门隔成了几个小隔断，左边一间里面有细碎的声音传来，春芳便引了两人到了另外一间。
    「你怎幺带了她们进来了？那边可是理国公家和永宁候家的夫人小姐。」
    「人家有钱啊，你没见今日多大的单子，这次推出来的这几款衣服那理国公家和永宁候家只怕买不起吧。」
    「曹小姐，楼里正好有几款新推出来，您先看看。」外面新进来的人让天衣楼妇人的低声对话顿时止住，都堆了笑脸躬身垂首的等候那新来的贵女进到最豪华的隔间。
    凌清羽拿起桌上新沏好的茶给阿兰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拿了起来慢慢的抿着，嗯，茶也比刚才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拿上来的衣服果然是极度奢侈之物，大红的顶级流云蜀锦暗刻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随着光线的不同角度的不同，那花便如同从花苞开到盛极一般，十二幅的长裙穿在身上，都可以想像出随着那走动会体现出何等风华。
    「真美啊~」阿兰不觉惊歎一声。
    「这件衣服，光这料子就花了一年的时间才织成，咱们天衣楼也总共才得了三匹，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春芳自豪的道。
    「你们这次总共有几件？」凌清羽放下茶碗问道，这衣服想不心动都难，实在是太漂亮了。
    春芳一笑，然后小心的从后面丫鬟手上又展开了另外一件，这次却是绿色濯锦暗刻合着轻绣，将一副翠竹远山飘渺烟雾体现得如真似幻，妇人将手一扬，那衣服缓缓展开，空中便似乎留下了竹叶飞散的残影。
    阿兰吞了口口水，问道：「这衣服多少钱一件？」如此绣工如此手艺绝对说值得千金都不过。
    「什幺？要现银？不是说了去府里去取就可以了嘛？难道我堂堂理国公府还出不起这幺千把两银子？」春芳还未答话，那边隔断便传来了一个女子高声喝骂的声音。
    「苏姆，来，试试这件？」凌清羽指着一件鲜艳颜色的衣服对苏姆笑道。
    站于门口的苏姆一愣，然后看了看房内那些天衣楼的妇人，再看了一眼不断发出阿兰惊歎声的内室，然后看向了凌清羽，眼里满是疑问。
    「不如我们带这位…小哥去旁边试下？」一个妇人满带着笑意很是体贴的问道。
    「还是算了，这几件，这些款式，你帮我用那边，」凌清羽手指着堆了一堆的布料指挥着妇人拿出自己看中的，道：「对，就是这些，按照他们的身材一样来一套，要是做得好了，我再来多定制一些。」
    她随手点点就是十几款式样十几款面料，妇人看了看按照凌清羽指点所放到一边的衣服和面料，再看了下她说他们的那几个男人，心里的算盘啪啪的打了一下，然后心道，这不会到时候给不出钱吧？但是这几个男人身材都非常好，又长得极其出众，那个番外少年更是从未在汴京见过的美貌，如若要他们穿出去的时候打上天衣楼的牌子，那就是按照东家所说，做招牌用，是不是要去稟告一下东家，这幺多全部免费东家肯定不干，是不是可以打个折扣？
    妇人脸上的笑容仍然保持着和蔼甜美，眼珠子却转来转去的，凌清羽不由一笑，对燕七微微示意了一下。
    燕七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道：「够不够？」
    那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大约有二十张，妇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忙道：「这，有多了有多了。」原来是土鳖啊！有钱又怎幺样？穿成这样也敢进汴京，这也不怪我看走眼啊。
    「丫头，看看这套？」阿兰穿着试穿的最后一套走了出来，轻纱飞舞中，一脸灿烂的笑容。
    「真漂亮，不过阿兰，你确定你要穿这套回家？」凌清羽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轻纱啊！姐姐！外面是零下好几度好吧！
    春芳捧了一大堆衣服，笑容带着苦涩的裂纹走了出来，对另外一个管事的低声道：「这幺多，她都要了。」
    「不怕，」管事慧娘对桌上那叠银票努努嘴，嘴角都裂了上去，大生意啊！这幺一单赶上她们半月的生意了，全部是高档货，还一次性要这幺多！大土鳖啊！
    春芳看了那叠银票立刻将笑容里面的苦涩去掉，真心的施了一个礼，道：「夫人，那奴先将您要的这些打包，然后给您写个单子，后面的衣服我们会尽快赶製给您的。」
    「丫头，你也做几身吧，这家的衣服的确做得好。」阿兰坐在了杨昭让出来的位置上，爱怜的摸了下自己身上的纱裙，道。
    正準备走的春芳顿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凌清羽。
    凌清羽也是有些心动，杭州带过来的衣服自然都是顶级面料所製作，那边的裁缝也是出了名的製作精细绣工绝美，但是款式却和这边的完全不同，比起杭州的款式，天衣楼的款式明显要大气爽朗很多，在舒适度上也有充足的考虑。
    杨昭从袖口掏了一叠银票出来，放在了桌上，对春芳道：「帮我夫人量下身。」
    凌清羽一边被阿兰推着往内室而去，一边看向了杨昭，你这是私房钱嘛！
    杨昭对她张了下口型：军饷…
    阿兰和凌清羽在里面试衣服，外面就有伙计上来帮他们量身。
    军饷？是啊，他在黑水关也有五年多了，又是三品将军，军饷真心不少，凌清羽一边让阿兰摆布一边心里算着自家老公到底有多少收入。其实榷场贸易也好，河东路的田地矿山酒坊也好，每年的收益韩枔都有算分红给杨昭他们，这些收益实在不算少，只是杨昭次次都把这些收益算在了凌清羽私人的帐上，如若有要用来补发军饷私下犒劳军士或者买来装备，都是走的明帐，就算有余额，在账面上都是凌清羽私人的钱，而要去掉这些额外的收入，那幺杨昭自己的收入也就是军饷而已了。
    虽然说和她比起来，杨昭这点子军饷实在是零头都不算，但是凌清羽心里还是甜蜜蜜的，晕乎乎中，阿兰说什幺便是什幺了。
    春芳心里更甜，按照这个趋势，又是几十件衣服的量啊，脑中一动，道：「两位夫人可愿意去看下咱楼里新到的布料和最新款的样式？」
    「你们最新款的还没拿出来嘛？」阿兰问道。
    「是，因为最新款的不是能随便看到的，所以要到楼里去看。」春芳笑道。
    这个店家？莫非也是穿来的？凌清羽心一动，便道：「那好，带我们去看看。」
    天衣楼的陈列室在最里面，听说只能凌清羽和阿兰去，燕七顿时不干了，挡住了凌清羽道：「不行，不能单独去。」
    见凌清羽的眼光看过来，春芳道：「实在对不住，那里只接待女客。」能进去的都是贵妇贵女，你一个男人进去算什幺？就算你长得漂亮也不成啊。
    「没事，不都是女的嘛，再说也不远。」凌清羽拍拍燕七的手，笑道。见燕七还是一脸的不赞同，凌清羽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已经雀跃的想先走了的阿兰，然后道：「我们速去速回可好？」
    燕七看了看那走廊，也知道别说进去就是守在那门外都不妥当，如若是丫鬟婆子还好说，这里来的都是贵女贵妇，他们几个男人守门口肯定不成，再看了看凌清羽脸上难得出现的希冀，燕七退了一步，让她们离开。
    这个可以算做是贵宾室了吧？凌清羽看着那鎏金的香炉里袅袅青烟，紫檀木的家俱，虽然不多，却是恰到好处的点缀在桌案多宝阁上的珍奇古玩，件件都是价值千金而又品味高雅，真真是将奢华做到了极限。
    房间很大，由圆形的雕木花门隔成了几个小隔断，左边一间里面有细碎的声音传来，春芳便引了两人到了另外一间。
    「你怎幺带了她们进来了？那边可是理国公家和永宁候家的夫人小姐。」
    「人家有钱啊，你没见今日多大的单子，这次推出来的这几款衣服那理国公家和永宁候家只怕买不起吧。」
    「曹小姐，楼里正好有几款新推出来，您先看看。」外面新进来的人让天衣楼妇人的低声对话顿时止住，都堆了笑脸躬身垂首的等候那新来的贵女进到最豪华的隔间。
    凌清羽拿起桌上新沏好的茶给阿兰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拿了起来慢慢的抿着，嗯，茶也比刚才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拿上来的衣服果然是极度奢侈之物，大红的顶级流云蜀锦暗刻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随着光线的不同角度的不同，那花便如同从花苞开到盛极一般，十二幅的长裙穿在身上，都可以想像出随着那走动会体现出何等风华。
    「真美啊~」阿兰不觉惊歎一声。
    「这件衣服，光这料子就花了一年的时间才织成，咱们天衣楼也总共才得了三匹，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春芳自豪的道。
    「你们这次总共有几件？」凌清羽放下茶碗问道，这衣服想不心动都难，实在是太漂亮了。
    春芳一笑，然后小心的从后面丫鬟手上又展开了另外一件，这次却是绿色濯锦暗刻合着轻绣，将一副翠竹远山飘渺烟雾体现得如真似幻，妇人将手一扬，那衣服缓缓展开，空中便似乎留下了竹叶飞散的残影。
    阿兰吞了口口水，问道：「这衣服多少钱一件？」如此绣工如此手艺绝对说值得千金都不过。
    「什幺？要现银？不是说了去府里去取就可以了嘛？难道我堂堂理国公府还出不起这幺千把两银子？」春芳还未答话，那边隔断便传来了一个女子高声喝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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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5章 天衣楼下

    「回稟三太太，不是千两银子，是千两金子一件。」那边妇人的回答虽然小，但是在那女子大吼后一片寂静中还是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这话一出，顿时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如今汴京的金价是一两黄金十二两白银十三贯铜钱，千两金子就是一万三千贯铜钱，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价格。
    「千两黄金也不过那幺点事，不过要拿现银过来的确有些不大近人情，你再拿些其他的给我们瞧瞧，金燕，你回去跟哥哥说下，要他去提现银过来。」隔断那边传出的女声不大，很是温和轻柔，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动听。
    「是，是奴的不是。」天衣楼的妇人赶紧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去换上便宜货进来。
    看着阿兰那塞得进鸡蛋的嘴，手里拿着濯锦锦袍的春芳嘴角不觉抽了抽，然后望向了凌清羽。
    「可还有其他款式？」凌清羽轻声问道。
    春芳心里一歎，想着只怕自己也要和那边的姐姐一样回去换衣服了，也是，千金一件的衣服，又有几人买得起，而且还要现金，但是衣服已经拿上来了，不如还是展示一下，于是将锦袍放下，拿起了丫鬟手中的另外一件。
    「雪姐姐可知道那赵家给三公子定了哪家的姑娘？」少女的声音轻柔甜美，打破了房间里面的寂静。
    「倒还不知道确定是谁，只是说吴家的五小姐，陈家的三小姐，广元伯家的二小姐，都有可能。」那位夫人的声音也平稳下来，道。
    「都是嫡女啊。」少女的声音带了些惊讶。
    「那赵吟风已经是二品大将，虽然是庶出，但是配这些小姐是绰绰有余了。」
    「前些时候听说那华阳公主也看中了赵家三公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少女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吃吃的笑意，问道。
    「这可千万别乱说，华阳公主现在可一步都出不了宫呢，说到这个，听说皇后要召见杨将军那个夫人呢。」
    「就是那个商户？前年还闹了许多事的？难道是因为跟过太多男人所以床上功夫要比华阳公主好？听说那华阳公主还为此大闹…」
    少女的话还未说完，和她们隔了没多远的隔断的门帘被猛的掀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直接冲到了她们隔断里，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女子怒骂道：「你是什幺身份，居然敢非议公主殿下！」
    不等那边有反应，那女子怒气沖沖的声音大到外面都可以听见的道：「那杨昭不识好歹，居然连个破鞋都敢要，自然有他的好果子吃！你们给我听着，华阳公主才不会和一个贱妇去争男人呢！」
    「阿兰，你去跟燕七说，拿万两黄金上来。」见阿兰的脸色都变了，凌清羽在她耳边轻声道。
    「千两黄金一件？」等阿兰走了出去后，凌清羽也起身，对那妇人笑道：「那幺你们这次出来的所有新衣，我全部要了，修改细节，便请到我府上来做，可好？」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可以让其他人听见，房间顿时又静了下来。
    董元香更怒了，她也看中了一件，但是千两黄金一件，却绝对不是她能出得起的，如若要回去找父亲要，也不一定能要到，正在郁闷的时候又听到旁边的人这幺说华阳公主，她和华阳公主是表姐妹，自小交好，顿时大怒出来，骂了一顿心里刚舒服点，就听到这话，这什幺意思？挑衅？！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幺大口气？慧娘，你可别被人骗了，到时候你们东家可饶不了你。」董元香大步迈出了理国公家的隔断，走向会客区域，眼神非常不善的看向了正缓缓走出来的凌清羽。
    「你们不能进来！啊！」门被大力推开，想要阻挡的妇人和伙计都被推翻在地，杨昭满脸怒色的站在了门口，见凌清羽拚命挥手，方往后一退，等门关上后，大声问道：「夫人，可好了？」
    「你们这次推出的一共有多少件？」凌清羽很是和气的问已经吓呆了的另外一个管事妇人。
    见杨昭所在的位置也就只能看见凌清羽，管事妇人鬆了口气，忙回道：「一共十二件。」
    「很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关係，你们可以找银楼的人来验真假。」当做没看见董元香那惊呆后又开始发怒的脸色，凌清羽一边对管事妇人说，一边往门外走去。再不出去，如若外面的人再冲进来，就免不了一个冲撞贵妇贵女的罪名，冲撞贵妇还好说，别到时候强逼着娶那两贵女那就得不偿失了。
    凌清羽出了门，便拉了杨昭的手赶紧往自家的套间走，天衣楼弄这个贵宾室的最主要的目的，只怕就是要挑起这些贵女贵妇们的虚荣心，然后将价格卖得更高，不能不说这招真心管用！
    凌清羽进去内室挑衣服的时候，影九已经下去去喊自家的马车过来，这幺多东西，阿兰又穿成那样，再加上凌清羽的腿也不可能再逛下去，还是趁早叫马车过来。等阿兰喊燕七去拿钱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楼下，燕七直接从马车放行李的暗格里面拎了一个箱子上来。
    进了套房，燕七也没关门，就在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注视下，将箱子打开，顿时黄灿灿的金光四射出来，晃得管事妇人们一时眼花花。
    「要多少？」燕七手里掂了个金元宝问道。
    「一万二千两。」春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抖，这出手也太大手笔了吧？
    一百二十个金元宝放置在了桌上摆了三层，其他的衣服算起来一共两万三千两银子的银票也在一边，凌清羽将自己的貂皮大氅给死活不肯将那纱裙换下来的阿兰身上，道：「那幺剩下的衣服，就希望你们尽快给我们。」
    春芳连连点头，笑容乾裂到保都保不住，这…这…这可不是土鳖的做派啊！哪家土鳖能一次性丢这幺多钱出来买衣服？
    杨昭将自己的大氅给凌清羽披上，然后扶着她道：「还有什幺要的嘛？」
    「没有，我们回吧。」看了眼阿兰，估计这人现在不会想着去酒楼了，凌清羽笑道：「咱们先回府。」
    「你给我站住！」刚走出门口，就听见一声怒吼，董元香带着一群丫头婆子站在了走廊上，怒视着他们。
    「怎幺？有事？」凌清羽带了很是和蔼可是看在董元香眼里肯定更加让她暴怒的笑容，柔声问道。
    「那衣服是我先看中的，你凭甚抢了去？」董元香咬着牙道。
    「是嘛？」凌清羽转头对春芳道：「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已经卖出去的衣服怎幺能又拿出来卖呢？」
    「这…」春芳看向了董元香，一脸为难，董元香肯定是拿不出这幺多钱的，但是这个时候去驳了董元香的面子，那她就是找死了。
    「嗯，九，去拿回来十个元宝，她要的那件，咱们不要就是了，当然，」凌清羽眼睛弯弯，瞇着眼对董元香笑道：「如若你说全部要了，那也没关係，怎样？你要多少？」
    董元香眼睛瞪得老大，胸口的气一沖，就準备说出我全部要了的话，这时从旁边套间走出一个少女，拉了董元香的手，道：「好了姐姐，送我一件，妹妹就已经很开心了，来来，我们继续选衣服。」
    董元香的那句话又嚥了回去，那少女掐在手臂上引发的痛疼让她清醒过来，这天衣楼可是唐王所开，那唐王最爱的就是钱，她若是能拿出来一万两千两黄金还好，如若拿不出，让唐王知道她搅合了他的生意，那只怕后果就很严重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终是嚥不下那口气，董元香指着凌清羽狠狠的道。
    杨昭挽了凌清羽的腰，在凌清羽开口前，道：「曹小姐若有事，儘管冲着我杨昭来，华阳公主的杀手杀不死我，曹小姐是不是想在这汴京也来上一回？」
    董元香的脸色顿时惨白，她旁边的少女脸色也非常不好，躲在后面的理国公和永宁候家的小姐夫人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杨昭眼神冷冷的扫过说不出话来的董元香，扶着凌清羽往楼下走去。
    「回稟三太太，不是千两银子，是千两金子一件。」那边妇人的回答虽然小，但是在那女子大吼后一片寂静中还是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这话一出，顿时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如今汴京的金价是一两黄金十二两白银十三贯铜钱，千两金子就是一万三千贯铜钱，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价格。
    「千两黄金也不过那幺点事，不过要拿现银过来的确有些不大近人情，你再拿些其他的给我们瞧瞧，金燕，你回去跟哥哥说下，要他去提现银过来。」隔断那边传出的女声不大，很是温和轻柔，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动听。
    「是，是奴的不是。」天衣楼的妇人赶紧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去换上便宜货进来。
    看着阿兰那塞得进鸡蛋的嘴，手里拿着濯锦锦袍的春芳嘴角不觉抽了抽，然后望向了凌清羽。
    「可还有其他款式？」凌清羽轻声问道。
    春芳心里一歎，想着只怕自己也要和那边的姐姐一样回去换衣服了，也是，千金一件的衣服，又有几人买得起，而且还要现金，但是衣服已经拿上来了，不如还是展示一下，于是将锦袍放下，拿起了丫鬟手中的另外一件。
    「雪姐姐可知道那赵家给三公子定了哪家的姑娘？」少女的声音轻柔甜美，打破了房间里面的寂静。
    「倒还不知道确定是谁，只是说吴家的五小姐，陈家的三小姐，广元伯家的二小姐，都有可能。」那位夫人的声音也平稳下来，道。
    「都是嫡女啊。」少女的声音带了些惊讶。
    「那赵吟风已经是二品大将，虽然是庶出，但是配这些小姐是绰绰有余了。」
    「前些时候听说那华阳公主也看中了赵家三公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少女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吃吃的笑意，问道。
    「这可千万别乱说，华阳公主现在可一步都出不了宫呢，说到这个，听说皇后要召见杨将军那个夫人呢。」
    「就是那个商户？前年还闹了许多事的？难道是因为跟过太多男人所以床上功夫要比华阳公主好？听说那华阳公主还为此大闹…」
    少女的话还未说完，和她们隔了没多远的隔断的门帘被猛的掀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直接冲到了她们隔断里，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女子怒骂道：「你是什幺身份，居然敢非议公主殿下！」
    不等那边有反应，那女子怒气沖沖的声音大到外面都可以听见的道：「那杨昭不识好歹，居然连个破鞋都敢要，自然有他的好果子吃！你们给我听着，华阳公主才不会和一个贱妇去争男人呢！」
    「阿兰，你去跟燕七说，拿万两黄金上来。」见阿兰的脸色都变了，凌清羽在她耳边轻声道。
    「千两黄金一件？」等阿兰走了出去后，凌清羽也起身，对那妇人笑道：「那幺你们这次出来的所有新衣，我全部要了，修改细节，便请到我府上来做，可好？」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可以让其他人听见，房间顿时又静了下来。
    董元香更怒了，她也看中了一件，但是千两黄金一件，却绝对不是她能出得起的，如若要回去找父亲要，也不一定能要到，正在郁闷的时候又听到旁边的人这幺说华阳公主，她和华阳公主是表姐妹，自小交好，顿时大怒出来，骂了一顿心里刚舒服点，就听到这话，这什幺意思？挑衅？！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幺大口气？慧娘，你可别被人骗了，到时候你们东家可饶不了你。」董元香大步迈出了理国公家的隔断，走向会客区域，眼神非常不善的看向了正缓缓走出来的凌清羽。
    「你们不能进来！啊！」门被大力推开，想要阻挡的妇人和伙计都被推翻在地，杨昭满脸怒色的站在了门口，见凌清羽拚命挥手，方往后一退，等门关上后，大声问道：「夫人，可好了？」
    「你们这次推出的一共有多少件？」凌清羽很是和气的问已经吓呆了的另外一个管事妇人。
    见杨昭所在的位置也就只能看见凌清羽，管事妇人鬆了口气，忙回道：「一共十二件。」
    「很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关係，你们可以找银楼的人来验真假。」当做没看见董元香那惊呆后又开始发怒的脸色，凌清羽一边对管事妇人说，一边往门外走去。再不出去，如若外面的人再冲进来，就免不了一个冲撞贵妇贵女的罪名，冲撞贵妇还好说，别到时候强逼着娶那两贵女那就得不偿失了。
    凌清羽出了门，便拉了杨昭的手赶紧往自家的套间走，天衣楼弄这个贵宾室的最主要的目的，只怕就是要挑起这些贵女贵妇们的虚荣心，然后将价格卖得更高，不能不说这招真心管用！
    凌清羽进去内室挑衣服的时候，影九已经下去去喊自家的马车过来，这幺多东西，阿兰又穿成那样，再加上凌清羽的腿也不可能再逛下去，还是趁早叫马车过来。等阿兰喊燕七去拿钱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楼下，燕七直接从马车放行李的暗格里面拎了一个箱子上来。
    进了套房，燕七也没关门，就在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注视下，将箱子打开，顿时黄灿灿的金光四射出来，晃得管事妇人们一时眼花花。
    「要多少？」燕七手里掂了个金元宝问道。
    「一万二千两。」春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抖，这出手也太大手笔了吧？
    一百二十个金元宝放置在了桌上摆了三层，其他的衣服算起来一共两万三千两银子的银票也在一边，凌清羽将自己的貂皮大氅给死活不肯将那纱裙换下来的阿兰身上，道：「那幺剩下的衣服，就希望你们尽快给我们。」
    春芳连连点头，笑容乾裂到保都保不住，这…这…这可不是土鳖的做派啊！哪家土鳖能一次性丢这幺多钱出来买衣服？
    杨昭将自己的大氅给凌清羽披上，然后扶着她道：「还有什幺要的嘛？」
    「没有，我们回吧。」看了眼阿兰，估计这人现在不会想着去酒楼了，凌清羽笑道：「咱们先回府。」
    「你给我站住！」刚走出门口，就听见一声怒吼，董元香带着一群丫头婆子站在了走廊上，怒视着他们。
    「怎幺？有事？」凌清羽带了很是和蔼可是看在董元香眼里肯定更加让她暴怒的笑容，柔声问道。
    「那衣服是我先看中的，你凭甚抢了去？」董元香咬着牙道。
    「是嘛？」凌清羽转头对春芳道：「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已经卖出去的衣服怎幺能又拿出来卖呢？」
    「这…」春芳看向了董元香，一脸为难，董元香肯定是拿不出这幺多钱的，但是这个时候去驳了董元香的面子，那她就是找死了。
    「嗯，九，去拿回来十个元宝，她要的那件，咱们不要就是了，当然，」凌清羽眼睛弯弯，瞇着眼对董元香笑道：「如若你说全部要了，那也没关係，怎样？你要多少？」
    董元香眼睛瞪得老大，胸口的气一沖，就準备说出我全部要了的话，这时从旁边套间走出一个少女，拉了董元香的手，道：「好了姐姐，送我一件，妹妹就已经很开心了，来来，我们继续选衣服。」
    董元香的那句话又嚥了回去，那少女掐在手臂上引发的痛疼让她清醒过来，这天衣楼可是唐王所开，那唐王最爱的就是钱，她若是能拿出来一万两千两黄金还好，如若拿不出，让唐王知道她搅合了他的生意，那只怕后果就很严重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终是嚥不下那口气，董元香指着凌清羽狠狠的道。
    杨昭挽了凌清羽的腰，在凌清羽开口前，道：「曹小姐若有事，儘管冲着我杨昭来，华阳公主的杀手杀不死我，曹小姐是不是想在这汴京也来上一回？」
    董元香的脸色顿时惨白，她旁边的少女脸色也非常不好，躲在后面的理国公和永宁候家的小姐夫人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杨昭眼神冷冷的扫过说不出话来的董元香，扶着凌清羽往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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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6章 流言

    上了马车，阿兰低声道：「丫头，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
    凌清羽看着她那难得正经的神情一笑，安慰般的拍了拍她手，然后对杨昭道：「昭，咱们不是早已经预计到了嘛？没有必要去生气，那些人说的话不用去理会，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虽然早已经想到到汴京来会听到很多风言风语，毕竟以他的身份入赘到凌家，那些汴京吃饱了没事干的高门后院定是会起了劲的往难听的方面说，但是就算做了再充足的準备，刚才亲耳听到，杨昭还是觉得心痛欲裂，胸口燃起的怒火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凌清羽摇摇头，今日这些话只怕还不是最难听的，只是，一般这种后院妇人们闲聊打趣的话是不会传到男人们的耳朵里的，她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备，到时候大不了当听不见就是了，床上功夫好怎幺了？男人多怎幺了？嫉妒了？嫉妒你也去学啊！只是今日这幺不凑巧让他们给听见了，还好燕三不在…
    「好了，我们这些日子，什幺宴席都不去参加就是，咱们就自己好好玩玩，这样，咱们回去换身衣服，去吃东华楼？」握住了杨昭那微微颤抖着的手，凌清羽带着笑的问道。
    杨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放鬆了自己脸上的肌肉，却还是无法回给她一个笑容，只能低着头，垂了眼帘遮住那已经带了血色出来的眼眸，带了一丝颤音的应了一声：「好。」
    韩枔在东华楼里已经定好了房间，回去后，凌清羽和阿兰梳洗了下，阿兰这下老实的换回了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很保暖和舒服的棉质衣服，和凌清羽坐了马车往东华楼而去。
    见燕七和何离的脸色都非常不好，韩枔低声问了经过，然后低声道：「这种事情还是听当家的，当没听见就好，七爷啊，你可别想着晚上去杀人家，老实说，这种话，整个汴京的贵族圈里都在传，你能杀得完嘛？」现在多少还是看着杨昭的位置在那有所收敛，要说难听，两年前才真是难听呢，当初燕三也差点忍不住，韩枔心里歎了口气，当家的豁达，不会往心里去，反而是他们这些人听了难受，这汴京啊，还是不要长留的好。
    东华楼还是如同两年前一样的热闹繁华，让阿兰看得目瞪口呆，被凌清羽拖着上了楼。
    外面很是热闹，见阿兰跃跃欲试的模样，凌清羽便让谢三郎陪着她出去到处看看玩玩，然后解了大氅坐了下来。
    「燕七，九，苏姆，你们也别站着，都坐下来吃。」对準备站到门外去的三人招招手，凌清羽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笑道。
    菜是韩枔一早就定好了的，人一来，各种果子小蝶便流水般的进来，又有唱曲的进来问要不要点歌。
    韩枔推了那些唱曲的，给凌清羽沏了杯茶，道：「白银那边开始出矿了，出来的银子给了武当功一半，其他的事情他就没有去插手，现在已经开始铸造当十钱。」
    凌清羽喝了口茶，拈起块小点心，问道：「萧家那边的商路你连接上了嘛？」
    韩枔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奇怪的笑意，摇了摇头，道：「算是连上了吧，那个萧家小公子，也真是个厉害角色。」
    难得看到韩枔脸上这种表情，凌清羽来了兴致，问道：「怎幺，那小家伙做了什幺事情？」
    「那萧家江南的产业都被慕容家拿走了，剩下的产业其实也大多把持在一些大掌柜手里，虽然萧瑟是萧家正统传人，但是要让那些大掌柜从嘴里把吞进去的吐出来，还是有难度的。」韩枔说到这里，又是带着一丝好笑的笑容，道：「萧瑟回去后就一家家的去拜访了那些大掌柜，怎幺说的我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些大掌柜家都有一个女儿，而且年岁还都和萧瑟差不多，然后，萧瑟就说服了那些大掌柜。」
    凌清羽瞪大了眼，还未吞下去的糕点一下卡在了喉咙里，一顿惊天动地的狂咳再被燕七在背后猛拍一掌才将那糕点给吐了出来，然后红着脸问道：「美男计？」居然还可以这样？
    「你这幺激动作甚？」燕七拿了茶碗给她，皱着眉头道。
    「不是，燕七你想想，那小屁孩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居然去施展美男计？哈哈，」凌清羽喝了口水大笑了几声，问韩枔：「有多少个大掌柜？」
    「也就十来个，听说好些已经入了萧家，说是先给公子做丫鬟。」韩枔也不觉笑道。
    「只是做丫鬟？我还以为直接娶进了后院呢。」凌清羽摇摇头，不觉又笑道：「十几个，那小屁孩才多大？十二岁吧？还未成人，人事都不懂吧？不行，得给他写信才行，别小小年纪就弄个肾虚。噗！十几个！」
    屋子里的男人都很是无语的望着她，你这是担心嘛？你这纯粹是幸灾乐祸啊！
    等热菜上来的时候，阿兰也带着一脸惊歎回来，直接把韩枔挤走，坐在了凌清羽身边跟凌清羽说起了下面有杂耍，那些****美得跟天仙一样，又说要喊人进来唱歌。
    两人正说得高兴，就听得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轻敲三下后，不待里面人有反应，那门就被拉开，程嘉面带着笑容站在门口问道：「当家的，可否多请嘉一个？」
    燕七和影九将剑推了回去，杨昭和何离也缓缓坐回了位置，凌清羽愣了一下，然后道：「我们都快吃完了。」
    「没关係，我不嫌弃。」程嘉毫不客气的走进了门，然后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对伙计道：「给我加副碗筷。」
    伙计抹了把汗，想问句说程大人您那备用的碗筷可已经在那边的房间用过了，你确定要用咱东华楼的，见程嘉的神情，还是什幺都没说，退了出去。
    「还未恭喜当家的和杨将军喜结良缘，」朝杨昭淡淡一笑，程嘉自己倒了杯茶，举了起来，道：「嘉以茶代酒，恭喜两位。」
    「多谢多谢！」凌清羽忙端起了茶碗，和杨昭站了起来，算是受了他这礼。
    放下茶碗，程嘉带着笑，将凌清羽上下打量一番，打量到杨昭的脸色越来越黑準备翻脸了时，笑道：「当家的，大周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边关大将的妻儿是要作为人质定居于汴京的，不知两位可有对策？」
    杨昭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凌清羽却是笑笑，道：「这个，还的确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想过的，自古以来，朝廷要控制边关武将，一般都是以家人为质，只是，没到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杨将军也不知道嘛？」程嘉有些惊诧，看向杨昭问道，见杨昭缓缓摇头，恍然道：「是了，这个是三品以上的武将才有的规定。」杨昭刚升为三品不久，婚事又一直未定，没人去给他说这个事情还真有可能，只是他自己也根本没有去了解这方面的事情，难道，程嘉脸色微微一沉，低声问道：「杨将军你想走嘛？」
    见杨昭等人的神色顿时一变，程嘉点点头，对一直带着微笑看着他的凌清羽道：「如若要让武将的妻儿为质，至少朝廷要赐下住宅，据我所知，这半年，政事堂都没有余钱去整顿这些小事，初三后，杨将军就没什幺事了，汴京米贵，可以早归。」
    「多谢！」杨昭真心的拱手一礼。
    程嘉笑道：「杨将军太见外了，当家的，这几日有些什幺活动？嘉最近无事，可否相邀一起？」
    「看样子汴京这里的贵妇们是很看不上我了？」凌清羽一手支着下巴笑道，一只手在桌下握住了杨昭那冰冷的手掌。
    「当家的会在乎那些无知妇人嘛？」程嘉晒然一笑，道：「汴京这些日子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当家的又怎幺会愿意去那些繁文缛节的场合？」
    「哈哈，果然程公子深知我心是也。」凌清羽笑了两声，道：「我辈自有我们的自在处，那些后院妇人们也就这幺一点消遣了，如若这都不让，还让不让人活了？阿兰，这位公子可是汴京通，有什幺好玩的他都知道，你找他準没错！」
    「如此，那嘉先告辞，后日是相国寺开放之日，嘉巳时一刻过去可好？」程嘉站了起来，瞧了一眼从他进来就一直在他和凌清羽之间转动视线的阿兰，对凌清羽笑道。
    「好！」阿兰代替了凌清羽回答。
    程嘉轻笑一下，施礼后，便退了出去，随手将门关上后，静静的站了一会，让在走廊上看到谢三郎后就一直激烈跳动的心脏微微缓下来，然后换上面具般的笑容往先前自己的那间包厢走去。
    杨昭是下了决心要弃官而去，这样也好，这里不适合她，如若呆在汴京，迟早有一天会将她闷死。只是，这一去，就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面了。
    上了马车，阿兰低声道：「丫头，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
    凌清羽看着她那难得正经的神情一笑，安慰般的拍了拍她手，然后对杨昭道：「昭，咱们不是早已经预计到了嘛？没有必要去生气，那些人说的话不用去理会，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虽然早已经想到到汴京来会听到很多风言风语，毕竟以他的身份入赘到凌家，那些汴京吃饱了没事干的高门后院定是会起了劲的往难听的方面说，但是就算做了再充足的準备，刚才亲耳听到，杨昭还是觉得心痛欲裂，胸口燃起的怒火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凌清羽摇摇头，今日这些话只怕还不是最难听的，只是，一般这种后院妇人们闲聊打趣的话是不会传到男人们的耳朵里的，她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备，到时候大不了当听不见就是了，床上功夫好怎幺了？男人多怎幺了？嫉妒了？嫉妒你也去学啊！只是今日这幺不凑巧让他们给听见了，还好燕三不在…
    「好了，我们这些日子，什幺宴席都不去参加就是，咱们就自己好好玩玩，这样，咱们回去换身衣服，去吃东华楼？」握住了杨昭那微微颤抖着的手，凌清羽带着笑的问道。
    杨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放鬆了自己脸上的肌肉，却还是无法回给她一个笑容，只能低着头，垂了眼帘遮住那已经带了血色出来的眼眸，带了一丝颤音的应了一声：「好。」
    韩枔在东华楼里已经定好了房间，回去后，凌清羽和阿兰梳洗了下，阿兰这下老实的换回了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很保暖和舒服的棉质衣服，和凌清羽坐了马车往东华楼而去。
    见燕七和何离的脸色都非常不好，韩枔低声问了经过，然后低声道：「这种事情还是听当家的，当没听见就好，七爷啊，你可别想着晚上去杀人家，老实说，这种话，整个汴京的贵族圈里都在传，你能杀得完嘛？」现在多少还是看着杨昭的位置在那有所收敛，要说难听，两年前才真是难听呢，当初燕三也差点忍不住，韩枔心里歎了口气，当家的豁达，不会往心里去，反而是他们这些人听了难受，这汴京啊，还是不要长留的好。
    东华楼还是如同两年前一样的热闹繁华，让阿兰看得目瞪口呆，被凌清羽拖着上了楼。
    外面很是热闹，见阿兰跃跃欲试的模样，凌清羽便让谢三郎陪着她出去到处看看玩玩，然后解了大氅坐了下来。
    「燕七，九，苏姆，你们也别站着，都坐下来吃。」对準备站到门外去的三人招招手，凌清羽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笑道。
    菜是韩枔一早就定好了的，人一来，各种果子小蝶便流水般的进来，又有唱曲的进来问要不要点歌。
    韩枔推了那些唱曲的，给凌清羽沏了杯茶，道：「白银那边开始出矿了，出来的银子给了武当功一半，其他的事情他就没有去插手，现在已经开始铸造当十钱。」
    凌清羽喝了口茶，拈起块小点心，问道：「萧家那边的商路你连接上了嘛？」
    韩枔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奇怪的笑意，摇了摇头，道：「算是连上了吧，那个萧家小公子，也真是个厉害角色。」
    难得看到韩枔脸上这种表情，凌清羽来了兴致，问道：「怎幺，那小家伙做了什幺事情？」
    「那萧家江南的产业都被慕容家拿走了，剩下的产业其实也大多把持在一些大掌柜手里，虽然萧瑟是萧家正统传人，但是要让那些大掌柜从嘴里把吞进去的吐出来，还是有难度的。」韩枔说到这里，又是带着一丝好笑的笑容，道：「萧瑟回去后就一家家的去拜访了那些大掌柜，怎幺说的我不知道，只是知道，那些大掌柜家都有一个女儿，而且年岁还都和萧瑟差不多，然后，萧瑟就说服了那些大掌柜。」
    凌清羽瞪大了眼，还未吞下去的糕点一下卡在了喉咙里，一顿惊天动地的狂咳再被燕七在背后猛拍一掌才将那糕点给吐了出来，然后红着脸问道：「美男计？」居然还可以这样？
    「你这幺激动作甚？」燕七拿了茶碗给她，皱着眉头道。
    「不是，燕七你想想，那小屁孩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居然去施展美男计？哈哈，」凌清羽喝了口水大笑了几声，问韩枔：「有多少个大掌柜？」
    「也就十来个，听说好些已经入了萧家，说是先给公子做丫鬟。」韩枔也不觉笑道。
    「只是做丫鬟？我还以为直接娶进了后院呢。」凌清羽摇摇头，不觉又笑道：「十几个，那小屁孩才多大？十二岁吧？还未成人，人事都不懂吧？不行，得给他写信才行，别小小年纪就弄个肾虚。噗！十几个！」
    屋子里的男人都很是无语的望着她，你这是担心嘛？你这纯粹是幸灾乐祸啊！
    等热菜上来的时候，阿兰也带着一脸惊歎回来，直接把韩枔挤走，坐在了凌清羽身边跟凌清羽说起了下面有杂耍，那些****美得跟天仙一样，又说要喊人进来唱歌。
    两人正说得高兴，就听得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轻敲三下后，不待里面人有反应，那门就被拉开，程嘉面带着笑容站在门口问道：「当家的，可否多请嘉一个？」
    燕七和影九将剑推了回去，杨昭和何离也缓缓坐回了位置，凌清羽愣了一下，然后道：「我们都快吃完了。」
    「没关係，我不嫌弃。」程嘉毫不客气的走进了门，然后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对伙计道：「给我加副碗筷。」
    伙计抹了把汗，想问句说程大人您那备用的碗筷可已经在那边的房间用过了，你确定要用咱东华楼的，见程嘉的神情，还是什幺都没说，退了出去。
    「还未恭喜当家的和杨将军喜结良缘，」朝杨昭淡淡一笑，程嘉自己倒了杯茶，举了起来，道：「嘉以茶代酒，恭喜两位。」
    「多谢多谢！」凌清羽忙端起了茶碗，和杨昭站了起来，算是受了他这礼。
    放下茶碗，程嘉带着笑，将凌清羽上下打量一番，打量到杨昭的脸色越来越黑準备翻脸了时，笑道：「当家的，大周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边关大将的妻儿是要作为人质定居于汴京的，不知两位可有对策？」
    杨昭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凌清羽却是笑笑，道：「这个，还的确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想过的，自古以来，朝廷要控制边关武将，一般都是以家人为质，只是，没到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杨将军也不知道嘛？」程嘉有些惊诧，看向杨昭问道，见杨昭缓缓摇头，恍然道：「是了，这个是三品以上的武将才有的规定。」杨昭刚升为三品不久，婚事又一直未定，没人去给他说这个事情还真有可能，只是他自己也根本没有去了解这方面的事情，难道，程嘉脸色微微一沉，低声问道：「杨将军你想走嘛？」
    见杨昭等人的神色顿时一变，程嘉点点头，对一直带着微笑看着他的凌清羽道：「如若要让武将的妻儿为质，至少朝廷要赐下住宅，据我所知，这半年，政事堂都没有余钱去整顿这些小事，初三后，杨将军就没什幺事了，汴京米贵，可以早归。」
    「多谢！」杨昭真心的拱手一礼。
    程嘉笑道：「杨将军太见外了，当家的，这几日有些什幺活动？嘉最近无事，可否相邀一起？」
    「看样子汴京这里的贵妇们是很看不上我了？」凌清羽一手支着下巴笑道，一只手在桌下握住了杨昭那冰冷的手掌。
    「当家的会在乎那些无知妇人嘛？」程嘉晒然一笑，道：「汴京这些日子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当家的又怎幺会愿意去那些繁文缛节的场合？」
    「哈哈，果然程公子深知我心是也。」凌清羽笑了两声，道：「我辈自有我们的自在处，那些后院妇人们也就这幺一点消遣了，如若这都不让，还让不让人活了？阿兰，这位公子可是汴京通，有什幺好玩的他都知道，你找他準没错！」
    「如此，那嘉先告辞，后日是相国寺开放之日，嘉巳时一刻过去可好？」程嘉站了起来，瞧了一眼从他进来就一直在他和凌清羽之间转动视线的阿兰，对凌清羽笑道。
    「好！」阿兰代替了凌清羽回答。
    程嘉轻笑一下，施礼后，便退了出去，随手将门关上后，静静的站了一会，让在走廊上看到谢三郎后就一直激烈跳动的心脏微微缓下来，然后换上面具般的笑容往先前自己的那间包厢走去。
    杨昭是下了决心要弃官而去，这样也好，这里不适合她，如若呆在汴京，迟早有一天会将她闷死。只是，这一去，就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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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7章 关扑

    「那人是谁？」门一关上，阿兰就亮着眼睛问道。
    「吃完了嘛？吃完了我们走吧，今日累死了。」凌清羽不答她的话，只是桌子底下的手更紧的握住了杨昭的手掌。
    随着门帘轻微掀动，袅袅的青烟便随着细细的说话声音飘了出来，让那院子里都似乎浮了一层淡淡的香气。
    唐王在院子里站了一下，深吸了口气，随手在衣衫上拂了下，方走过丫鬟已经静静的掀开的门帘，进到了屋子里。
    斜倚靠在软靠上的美人带了丝娇懒，正在听坐在脚凳上的婆子回话，听得声响，抬了头来，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露了个笑容出来，轻道：「王爷回来了。」
    「见过王爷。」婆子赶紧起身跪在地上给唐王见礼，见唐王手一挥，便赶紧爬了起来，退了出去。
    「有什幺事？」唐王让丫鬟除了大氅和外衣，手在火盆上烤了下，然后上了榻，靠在了美人身边，问道。
    「今日有人在天衣楼，将我们今年推出的十二款千金衣衫全部买走了，」美人轻笑一下，道：「哦，是十一件，有一件董元香留下了，不过还没付钱。」
    「全买了？这幺有钱？」唐王手勾了美人的髮丝，笑问道。
    「杨夫人，黑水关杨昭的夫人。」美人嘴角上翘，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的道。
    「难怪杨昭愿意入赘，果然有钱？」唐王哈哈一笑，道：「怎幺？我的曦儿眼红了？」
    陈曦娇嗔般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正了神色，道：「王爷，这个杨昭，你能拉拢过来嘛？」
    唐王摇摇头道：「有些难度，那董家和王家都想尽了法子都没拉拢到他。」
    陈曦嗤的一笑，道：「他们那叫拉拢？就想着把自己家里嫁不出去的女儿塞过去，也不想想人家要不要。」
    唐王拢过了她的身子，在她身上嗅了嗅，道：「那杨昭出身于将门，虽然勇猛过人，却有些不通人情，而且杨家向来就以忠君标榜自己，你看他都回来五年多了，也没见说要为杨家翻案。此人要想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只怕不会答应。」
    「那杨昭真是为了那女人才拒绝华阳公主的嘛？」见唐王神色一怔，陈曦冷笑了一声，道：「只怕那杨昭聪明着呢，王家和董家两家相争，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他手上有十万精兵，任何一个得了皇位都不能不用他，如若娶了他们两边任何一个，只怕这碗水都端不平了，还不如一个不娶，然后娶一个什幺背景都没有的商户，说什幺入赘，只怕也是为了那女人的钱财而已，要不，黑水关军饷年年拖欠，他靠什幺撑下来？」男人有什幺爱情，除了利益，好的不就是女人的**而已，听那婆子回报，那女人长得实在不算漂亮，那幺就是冲着她的钱去了，可怜的女人。
    「那我们也跟他接触接触？」唐王的手探进了陈曦的衣衫里，问道。
    「不着急，咱们先看着王家和董家还有邓家怎幺做？杨昭既然现在谁都不帮，以后也不会参与进来，这样也好，他守住辽国那边，也方便王爷行事。」陈曦发出一声娇喘，低声道。
    「邓家？你是说四皇子？」唐王又是一怔，手也停了下来。
    「是，四皇子今年也已经十五岁了，邓家连续进献给皇上的美人现在都受宠，皇上现在看着也不是那幺短命，有皇上做后盾，邓家自然也想博上一搏。」陈曦靠进了唐王的怀里，道：「汴京这里对杨昭的流言你也知道，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杨昭这次带夫人前来汴京，只怕没有一家会邀请她去做客，也不会有人上她的门，如若有人打破这个僵局，那一定是邓家的人出手。如若杨昭真像传言那样看重他的夫人，那幺第一个邀请他夫人给了他夫人颜面的人，他必然会与之交好。」就算为了她的钱财，杨昭也一定会做出个样子来，只是，如若真是为那女子好，就应该哪家的宴席都不去，就算男人们有想法，也止不住那些后院妇人们给她脸色看，挑剔她的各种毛病，那时候，只怕连我那些可爱的衣服都要受到连累。
    「那按照曦儿所说，由我们出面的话，杨昭岂不是也要给我个面子？」唐王眼睛一亮，道。
    陈曦眼睛里带了丝挪揄，笑道：「王爷，您那王妃可还在成都，您是让妾用什幺身份去邀请她来呢？」
    「曦儿，我都说过了…」唐王的嘴被只纤纤玉手轻轻按住，陈曦望着他道：「王爷，我说过，陈曦会助你等上大宝，但是，你要以皇后的大礼正式迎我入宫。」
    「曦儿，可是我等不急了…」唐王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玉指纤纤。
    「快了，」陈曦手指在他唇上一划，笑道：「陈家和赵家老爷子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年后，我那三妹妹和赵吟风的亲事就能定下来。那赵铭亮和赵吟风其实不合，辽国那边的变动也大，看着吧，年后就会有徵兆出来。」
    汴京的贵族和高门大户对杨昭夫人凌氏的到来採取了漠视的态度，凌府没有收到任何邀请赴宴的帖子，这倒正好合了凌清羽的心意，安下心来过自己的悠闲日子，逛逛夜市，吃吃小吃。
    这日杨昭和何离去了兵部，程嘉一大早的就来等着她们去往大相国寺，并且配合着她们的平民化，程嘉程大公子居然穿了件青色普通长衫，连外面的披风都是兔毛的。
    在大相国寺里逛了一大圈后，阿兰迷上了关扑，输了身上所有的钱后拉着凌清羽去给她报仇，那个摊主是个年轻人，关扑之物是城外一个山庄和附近山林的田契房契。
    这些东西价值至少几千两银子，而关扑一次只需要二十两银子，所以来试运气的人是络绎不绝，加上阿兰输掉的一千两，那年轻人只怕也收了有几千两去。
    程嘉看了看那地契上的地点，笑道：「这里我记得有片梅林和桃林，风景倒是不错。」
    年轻人笑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此时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公子不若来试试？」
    凌清羽看向了燕七，当年燕三关扑赢遍汴京的时候曾经说过，要说关扑技术最好的，还是燕七，在这些杂活上，燕七比他强。
    「想要？」燕七笑着看着她问道，见她点头，便掏了二十两银子出来放置在一边，然后问道：「多少铜钱？」
    年轻人从身后提了个小篮子出来，篮子里满满一篮子的铜钱。周围的人不觉哗笑出来。
    「刚才不还是五个铜板嘛？这次怎幺这幺多？」阿兰不觉指着年轻人怒道。
    「爱扑不扑，我的东西我做主。」年轻人哼了一声，将篮子对燕七面前一推，道：「我知道兄弟是个高手，你若是这样都能出来浑纯，我就服你！」
    燕七从篮子里抓了把铜钱看了看，然后抓了几把让那铜钱从手指缝里漏了下去，然后点点头，道：「不错，没做假。」话未说完，便将篮子对空中一丢，篮子到了半空中翻转过来，漫天的铜钱洒落下来，然后在那年轻人面前的白布上落成了一个圆圈，不光是个个铜钱都朝上，而且在白布上摆成了浑纯两字。
    周围静了片刻后，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那年轻人倒也爽气，虽然脸色发白，但是老实的将田契和地契都交给了燕七，而且还立刻就带他们去接收庄子。
    见天色还早，叫谢三郎回去通知了府里，众人便当旅游般的跟了他去。
    那庄子离城大约有二十来里，庄子不大，只有一户人家在看守，但是建筑还算精緻，打扫的也很是乾净，庄子旁边的梅林却是面积很大，正开了满枝头的花，白梅红梅交相辉映，真真一片好景致。
    凌清羽一看就喜欢上了，要韩枔去跟那年轻人把手续办了，然后派人过来打扫，弄上烧烤架什幺的，过两日就住过来。
    如此一耽搁，回去的时间就晚了，到得凌府时天已经全黑，又飘起了雪花，看着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着的杨昭，程嘉一笑门都没进便告辞而去。
    「那人是谁？」门一关上，阿兰就亮着眼睛问道。
    「吃完了嘛？吃完了我们走吧，今日累死了。」凌清羽不答她的话，只是桌子底下的手更紧的握住了杨昭的手掌。
    随着门帘轻微掀动，袅袅的青烟便随着细细的说话声音飘了出来，让那院子里都似乎浮了一层淡淡的香气。
    唐王在院子里站了一下，深吸了口气，随手在衣衫上拂了下，方走过丫鬟已经静静的掀开的门帘，进到了屋子里。
    斜倚靠在软靠上的美人带了丝娇懒，正在听坐在脚凳上的婆子回话，听得声响，抬了头来，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露了个笑容出来，轻道：「王爷回来了。」
    「见过王爷。」婆子赶紧起身跪在地上给唐王见礼，见唐王手一挥，便赶紧爬了起来，退了出去。
    「有什幺事？」唐王让丫鬟除了大氅和外衣，手在火盆上烤了下，然后上了榻，靠在了美人身边，问道。
    「今日有人在天衣楼，将我们今年推出的十二款千金衣衫全部买走了，」美人轻笑一下，道：「哦，是十一件，有一件董元香留下了，不过还没付钱。」
    「全买了？这幺有钱？」唐王手勾了美人的髮丝，笑问道。
    「杨夫人，黑水关杨昭的夫人。」美人嘴角上翘，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的道。
    「难怪杨昭愿意入赘，果然有钱？」唐王哈哈一笑，道：「怎幺？我的曦儿眼红了？」
    陈曦娇嗔般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正了神色，道：「王爷，这个杨昭，你能拉拢过来嘛？」
    唐王摇摇头道：「有些难度，那董家和王家都想尽了法子都没拉拢到他。」
    陈曦嗤的一笑，道：「他们那叫拉拢？就想着把自己家里嫁不出去的女儿塞过去，也不想想人家要不要。」
    唐王拢过了她的身子，在她身上嗅了嗅，道：「那杨昭出身于将门，虽然勇猛过人，却有些不通人情，而且杨家向来就以忠君标榜自己，你看他都回来五年多了，也没见说要为杨家翻案。此人要想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只怕不会答应。」
    「那杨昭真是为了那女人才拒绝华阳公主的嘛？」见唐王神色一怔，陈曦冷笑了一声，道：「只怕那杨昭聪明着呢，王家和董家两家相争，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他手上有十万精兵，任何一个得了皇位都不能不用他，如若娶了他们两边任何一个，只怕这碗水都端不平了，还不如一个不娶，然后娶一个什幺背景都没有的商户，说什幺入赘，只怕也是为了那女人的钱财而已，要不，黑水关军饷年年拖欠，他靠什幺撑下来？」男人有什幺爱情，除了利益，好的不就是女人的**而已，听那婆子回报，那女人长得实在不算漂亮，那幺就是冲着她的钱去了，可怜的女人。
    「那我们也跟他接触接触？」唐王的手探进了陈曦的衣衫里，问道。
    「不着急，咱们先看着王家和董家还有邓家怎幺做？杨昭既然现在谁都不帮，以后也不会参与进来，这样也好，他守住辽国那边，也方便王爷行事。」陈曦发出一声娇喘，低声道。
    「邓家？你是说四皇子？」唐王又是一怔，手也停了下来。
    「是，四皇子今年也已经十五岁了，邓家连续进献给皇上的美人现在都受宠，皇上现在看着也不是那幺短命，有皇上做后盾，邓家自然也想博上一搏。」陈曦靠进了唐王的怀里，道：「汴京这里对杨昭的流言你也知道，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杨昭这次带夫人前来汴京，只怕没有一家会邀请她去做客，也不会有人上她的门，如若有人打破这个僵局，那一定是邓家的人出手。如若杨昭真像传言那样看重他的夫人，那幺第一个邀请他夫人给了他夫人颜面的人，他必然会与之交好。」就算为了她的钱财，杨昭也一定会做出个样子来，只是，如若真是为那女子好，就应该哪家的宴席都不去，就算男人们有想法，也止不住那些后院妇人们给她脸色看，挑剔她的各种毛病，那时候，只怕连我那些可爱的衣服都要受到连累。
    「那按照曦儿所说，由我们出面的话，杨昭岂不是也要给我个面子？」唐王眼睛一亮，道。
    陈曦眼睛里带了丝挪揄，笑道：「王爷，您那王妃可还在成都，您是让妾用什幺身份去邀请她来呢？」
    「曦儿，我都说过了…」唐王的嘴被只纤纤玉手轻轻按住，陈曦望着他道：「王爷，我说过，陈曦会助你等上大宝，但是，你要以皇后的大礼正式迎我入宫。」
    「曦儿，可是我等不急了…」唐王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玉指纤纤。
    「快了，」陈曦手指在他唇上一划，笑道：「陈家和赵家老爷子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年后，我那三妹妹和赵吟风的亲事就能定下来。那赵铭亮和赵吟风其实不合，辽国那边的变动也大，看着吧，年后就会有徵兆出来。」
    汴京的贵族和高门大户对杨昭夫人凌氏的到来採取了漠视的态度，凌府没有收到任何邀请赴宴的帖子，这倒正好合了凌清羽的心意，安下心来过自己的悠闲日子，逛逛夜市，吃吃小吃。
    这日杨昭和何离去了兵部，程嘉一大早的就来等着她们去往大相国寺，并且配合着她们的平民化，程嘉程大公子居然穿了件青色普通长衫，连外面的披风都是兔毛的。
    在大相国寺里逛了一大圈后，阿兰迷上了关扑，输了身上所有的钱后拉着凌清羽去给她报仇，那个摊主是个年轻人，关扑之物是城外一个山庄和附近山林的田契房契。
    这些东西价值至少几千两银子，而关扑一次只需要二十两银子，所以来试运气的人是络绎不绝，加上阿兰输掉的一千两，那年轻人只怕也收了有几千两去。
    程嘉看了看那地契上的地点，笑道：「这里我记得有片梅林和桃林，风景倒是不错。」
    年轻人笑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此时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公子不若来试试？」
    凌清羽看向了燕七，当年燕三关扑赢遍汴京的时候曾经说过，要说关扑技术最好的，还是燕七，在这些杂活上，燕七比他强。
    「想要？」燕七笑着看着她问道，见她点头，便掏了二十两银子出来放置在一边，然后问道：「多少铜钱？」
    年轻人从身后提了个小篮子出来，篮子里满满一篮子的铜钱。周围的人不觉哗笑出来。
    「刚才不还是五个铜板嘛？这次怎幺这幺多？」阿兰不觉指着年轻人怒道。
    「爱扑不扑，我的东西我做主。」年轻人哼了一声，将篮子对燕七面前一推，道：「我知道兄弟是个高手，你若是这样都能出来浑纯，我就服你！」
    燕七从篮子里抓了把铜钱看了看，然后抓了几把让那铜钱从手指缝里漏了下去，然后点点头，道：「不错，没做假。」话未说完，便将篮子对空中一丢，篮子到了半空中翻转过来，漫天的铜钱洒落下来，然后在那年轻人面前的白布上落成了一个圆圈，不光是个个铜钱都朝上，而且在白布上摆成了浑纯两字。
    周围静了片刻后，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那年轻人倒也爽气，虽然脸色发白，但是老实的将田契和地契都交给了燕七，而且还立刻就带他们去接收庄子。
    见天色还早，叫谢三郎回去通知了府里，众人便当旅游般的跟了他去。
    那庄子离城大约有二十来里，庄子不大，只有一户人家在看守，但是建筑还算精緻，打扫的也很是乾净，庄子旁边的梅林却是面积很大，正开了满枝头的花，白梅红梅交相辉映，真真一片好景致。
    凌清羽一看就喜欢上了，要韩枔去跟那年轻人把手续办了，然后派人过来打扫，弄上烧烤架什幺的，过两日就住过来。
    如此一耽搁，回去的时间就晚了，到得凌府时天已经全黑，又飘起了雪花，看着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着的杨昭，程嘉一笑门都没进便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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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8章 束缚

    凌清羽下了马车，杨昭便扶住了她手，摸了摸她手心，然后问道：「玩的可好？」
    「嗯，找到个好地方，过两日收拾好了咱们便搬过去吧。」凌清羽仍然带了些许兴奋道。
    「好。」杨昭应了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嘴角也缓缓上翘。杨昭心里忽然想起一句以前听到的话，燕雀岂知雕鹗志，那些想看她笑话等着她上门然后再加以侮辱的人，岂知她心里对她们那种生活根本就不屑一顾。
    「清羽，」走进主院后，杨昭挽上了凌清羽的腰，低声道：「我会尽快找机会脱身的。」
    凌清羽一愣，杨昭的脱身，至少是要断掉一条胳膊甚至是更重的伤，她本来的想法是找别的方法去代替，两年时间，总能找到法子辞官，但是昨日程嘉说出那事后，杨昭虽然不提，但是她知道他一直为这事内疚痛苦，就连床事的时候都要她让他更痛一些，半年之间就要脱身，那幺就只有这条路走了。
    「昭，」将那条即将要被主人放弃的胳膊抱在了怀里，凌清羽的眼角带了些湿意，道：「也许还有别的法子，不到最后，千万别放弃。」
    杨昭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两人走进屋子后，关了门，杨昭拉过她立于自己面前，将她那被风吹乱的散发拢到耳后，手指抚过她的眉骨脸颊，杨昭淡淡的笑道：「清羽，若是昭成了绑住你翅膀的绳索，那幺昭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斩断这条绳索，绝不会让你被困住。」不管是官职责任还是这条性命。
    「傻瓜，」一滴清泪从眼角滴落，凌清羽抬头望着他，微微笑道：「你和燕三才是我的翅膀，现在我已经失去一只，难道还要让我失去另外一支嘛？」
    韩枔的动作很快，不出两日就将手续办好，又雇了人将那山庄打扫乾净，杨昭和何离抓紧时间拜访了一些老将军，请了兵部相关人吃饭，又送了许多红包出去，然后和凌清羽一起，搬到了那城外山庄。
    他们的东西本来不多，都是随身带在马车里，搬过去没多久又下了雪，白雪红梅，那庄子的景色就更美了。
    搬好的第二天，程嘉带着范诤过来蹭梅花……
    再过后第三日，跟着程嘉来的就不光是范诤一个，还有梅东华﹑范烨﹑苏闻﹑苏策等人，同时还带了夫人妹妹几人，更有大群的丫头婆子跟随，山庄一下就热闹起来。
    梅林里搭了厚厚的帷幔，外面是大雪纷飞，红梅傲然立于枝头，帷幔里面却被火盆烘得暖如春天般。
    看着外面顶着风雪煮酒的年轻才子们，凌清羽很是感慨般的道：「年轻啊！年轻人就是好啊！」
    噗噗噗，几个刚才还矜持的保持着淑女体态的美女们顿时笑散了姿态。
    苏婉云指着凌清羽笑道：「你多大啊？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本来还觉得我很年轻，可是被你们这幺一比，哎，还让不让人活啊！」凌清羽捂着胸口歎道。
    连梅若雪那小丫头都长成了美若天仙般的少女，程语琴嫁了人后更多了一丝成熟风态，一举一动都带着迷人的韵味，而苏闻的新婚夫人许慕青更是带着新婚期间说不出的娇媚无双。
    看着苏婉云越见成熟的自信，凌清羽没有去问为何她还未出嫁，这几个女孩子算是对她很友善的少有的几个，虽然和阿兰那个两人臭味相投一见就成知己比起来，这几个在她眼里都是丫头片子，是带着上辈人看孩子的眼光去怜爱她们，但也不妨碍她们一下就打成一片。
    「九，九~」凌清羽冲着帷幔外喊道。
    「在。」一直站在门外的影九应了一声。
    「去把咱那千金之衣拿过来。」凌清羽笑道。
    「是。」
    九件华美之极的衣裳挂在了帷幔里，那精美绝伦的绣工光彩夺目的溢彩，让女人们都惊呼了一声，捂着嘴不敢呼吸般看着那彷彿是天工之做的衣裳。
    「这就是天衣楼的千金之衣，早就听说要推出，前儿听说已经被人全买了去，没想到是姐姐你。」许慕青感慨着看着那衣裳道。
    「呵呵，」凌清羽乾笑两声，其实买回来后就后悔了，她和阿兰哪有穿这种衣服的机会啊，穿这种衣服，后面跟着伺候的人就要一大堆，万两黄金啊！想起来就心痛。
    「来来来，一人挑一件，算姐姐我送的见面礼。」凌清羽指着衣服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那件！」苏婉云指着件淡紫色的道。
    「我要这件。」梅若雪指着那淡红色满是红梅图案的笑道。
    程语琴微微摇摇头，也挑了一件，许慕青见她们三人都挑了，便也选了一件。
    这些衣裳虽然极其贵重，但是对凌清羽来说并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她的心意如若推辞，只怕会被她当做被看不起吧？
    少女们啊！你们真心想错了！那货是本着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穿你们身上养养眼也算捞回来一点。
    少女们在一帮丫鬟的伺候下围炉煮酒吟诗作画，凌清羽的心思却牵挂着在庄子房间里的那几个人，一大早，影十三和叶十一陆尧三人赶了过来，他们是先到的凌府然后再找过来的，三人身上都带了伤，而她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何事，程嘉这一帮子人就到了，今日杨昭和何离要去兵部，凌清羽只好让阿兰先帮他们看着，自己出面招待。
    程嘉带来的这几个都是清流新贵，凌清羽也明白程嘉的好意，就算她以后主力在番外，但是大周这些基业也不可能丢弃，在杨昭退出大周官场以后，和这些新贵搞好关係总没错。
    看了看认真写诗的苏婉云，再看了看已经和那些才子们打成一片的韩枔，凌清羽披上了大氅走出了帷幔。
    外面的冷风吹在身上让她打了个冷战，凌清羽对微皱起眉头的影九轻嘘了一声，然后悄悄走近才子们边上，对苏策招了招手。
    「当家的外面这幺冷！你跑这里来干嘛？」苏策偷偷溜到一边，看着搓着手的凌清羽不觉道。
    「我就说两句，我说苏策啊，你家婉云妹妹和韩枔，有机会撮合在一起吗？」凌清羽眼睛瞟了瞟韩枔的方向，问道。
    苏策啊的一下张了嘴，也看了眼韩枔，脸上带了遗憾道：「原来在淮安我就有这想法，不过现在晚了，家父刚把妹妹许给了梅东华。」
    梅东华，好像听程嘉介绍过，凌清羽看了眼正披髮挥毫的男子，用眼神问苏策，就是那疯子？
    苏策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道：「东华兄平常不这样的。」
    能跟程嘉混在一起，人品应该不差，可惜了，没缘分啊。凌清羽对苏策挥挥手，意思你可以回去了，然后自己往庄子里走去。
    今日雪大，凌清羽没让燕七出来，庄子里人手本来不多，好在那些少爷夫人们带的丫鬟婆子多，就要苏姆和谢三郎协助那些人做相应的工作，烧水做饭倒是应付了过去。
    「如何？」推开了门，凌清羽便问道。
    「还好，都是些小伤，不过这边这位就不大好了。」阿兰一边给叶十一包扎，一边对旁边床上昏睡着的陆尧努努嘴道。
    凌清羽看到陆尧不觉一愣，那事过去后，虽然知道陆尧和叶十一一直在做护卫，但是她下意识的还是迴避了去直面他们，而这两人也知道她的心思，总是避开了她的视线，这还是半年后，第一次，她这样直接看着他们。
    「怎幺不多穿点？」燕七握住了她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的冰冷，然后对影九道：「九，去多拿件衣服来。」
    「无妨，我看他们也不会多呆，到底出了什幺事？」凌清羽看了一眼陆尧，再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叶十一，问道。
    凌清羽下了马车，杨昭便扶住了她手，摸了摸她手心，然后问道：「玩的可好？」
    「嗯，找到个好地方，过两日收拾好了咱们便搬过去吧。」凌清羽仍然带了些许兴奋道。
    「好。」杨昭应了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嘴角也缓缓上翘。杨昭心里忽然想起一句以前听到的话，燕雀岂知雕鹗志，那些想看她笑话等着她上门然后再加以侮辱的人，岂知她心里对她们那种生活根本就不屑一顾。
    「清羽，」走进主院后，杨昭挽上了凌清羽的腰，低声道：「我会尽快找机会脱身的。」
    凌清羽一愣，杨昭的脱身，至少是要断掉一条胳膊甚至是更重的伤，她本来的想法是找别的方法去代替，两年时间，总能找到法子辞官，但是昨日程嘉说出那事后，杨昭虽然不提，但是她知道他一直为这事内疚痛苦，就连床事的时候都要她让他更痛一些，半年之间就要脱身，那幺就只有这条路走了。
    「昭，」将那条即将要被主人放弃的胳膊抱在了怀里，凌清羽的眼角带了些湿意，道：「也许还有别的法子，不到最后，千万别放弃。」
    杨昭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两人走进屋子后，关了门，杨昭拉过她立于自己面前，将她那被风吹乱的散发拢到耳后，手指抚过她的眉骨脸颊，杨昭淡淡的笑道：「清羽，若是昭成了绑住你翅膀的绳索，那幺昭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斩断这条绳索，绝不会让你被困住。」不管是官职责任还是这条性命。
    「傻瓜，」一滴清泪从眼角滴落，凌清羽抬头望着他，微微笑道：「你和燕三才是我的翅膀，现在我已经失去一只，难道还要让我失去另外一支嘛？」
    韩枔的动作很快，不出两日就将手续办好，又雇了人将那山庄打扫乾净，杨昭和何离抓紧时间拜访了一些老将军，请了兵部相关人吃饭，又送了许多红包出去，然后和凌清羽一起，搬到了那城外山庄。
    他们的东西本来不多，都是随身带在马车里，搬过去没多久又下了雪，白雪红梅，那庄子的景色就更美了。
    搬好的第二天，程嘉带着范诤过来蹭梅花……
    再过后第三日，跟着程嘉来的就不光是范诤一个，还有梅东华﹑范烨﹑苏闻﹑苏策等人，同时还带了夫人妹妹几人，更有大群的丫头婆子跟随，山庄一下就热闹起来。
    梅林里搭了厚厚的帷幔，外面是大雪纷飞，红梅傲然立于枝头，帷幔里面却被火盆烘得暖如春天般。
    看着外面顶着风雪煮酒的年轻才子们，凌清羽很是感慨般的道：「年轻啊！年轻人就是好啊！」
    噗噗噗，几个刚才还矜持的保持着淑女体态的美女们顿时笑散了姿态。
    苏婉云指着凌清羽笑道：「你多大啊？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本来还觉得我很年轻，可是被你们这幺一比，哎，还让不让人活啊！」凌清羽捂着胸口歎道。
    连梅若雪那小丫头都长成了美若天仙般的少女，程语琴嫁了人后更多了一丝成熟风态，一举一动都带着迷人的韵味，而苏闻的新婚夫人许慕青更是带着新婚期间说不出的娇媚无双。
    看着苏婉云越见成熟的自信，凌清羽没有去问为何她还未出嫁，这几个女孩子算是对她很友善的少有的几个，虽然和阿兰那个两人臭味相投一见就成知己比起来，这几个在她眼里都是丫头片子，是带着上辈人看孩子的眼光去怜爱她们，但也不妨碍她们一下就打成一片。
    「九，九~」凌清羽冲着帷幔外喊道。
    「在。」一直站在门外的影九应了一声。
    「去把咱那千金之衣拿过来。」凌清羽笑道。
    「是。」
    九件华美之极的衣裳挂在了帷幔里，那精美绝伦的绣工光彩夺目的溢彩，让女人们都惊呼了一声，捂着嘴不敢呼吸般看着那彷彿是天工之做的衣裳。
    「这就是天衣楼的千金之衣，早就听说要推出，前儿听说已经被人全买了去，没想到是姐姐你。」许慕青感慨着看着那衣裳道。
    「呵呵，」凌清羽乾笑两声，其实买回来后就后悔了，她和阿兰哪有穿这种衣服的机会啊，穿这种衣服，后面跟着伺候的人就要一大堆，万两黄金啊！想起来就心痛。
    「来来来，一人挑一件，算姐姐我送的见面礼。」凌清羽指着衣服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那件！」苏婉云指着件淡紫色的道。
    「我要这件。」梅若雪指着那淡红色满是红梅图案的笑道。
    程语琴微微摇摇头，也挑了一件，许慕青见她们三人都挑了，便也选了一件。
    这些衣裳虽然极其贵重，但是对凌清羽来说并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她的心意如若推辞，只怕会被她当做被看不起吧？
    少女们啊！你们真心想错了！那货是本着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穿你们身上养养眼也算捞回来一点。
    少女们在一帮丫鬟的伺候下围炉煮酒吟诗作画，凌清羽的心思却牵挂着在庄子房间里的那几个人，一大早，影十三和叶十一陆尧三人赶了过来，他们是先到的凌府然后再找过来的，三人身上都带了伤，而她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何事，程嘉这一帮子人就到了，今日杨昭和何离要去兵部，凌清羽只好让阿兰先帮他们看着，自己出面招待。
    程嘉带来的这几个都是清流新贵，凌清羽也明白程嘉的好意，就算她以后主力在番外，但是大周这些基业也不可能丢弃，在杨昭退出大周官场以后，和这些新贵搞好关係总没错。
    看了看认真写诗的苏婉云，再看了看已经和那些才子们打成一片的韩枔，凌清羽披上了大氅走出了帷幔。
    外面的冷风吹在身上让她打了个冷战，凌清羽对微皱起眉头的影九轻嘘了一声，然后悄悄走近才子们边上，对苏策招了招手。
    「当家的外面这幺冷！你跑这里来干嘛？」苏策偷偷溜到一边，看着搓着手的凌清羽不觉道。
    「我就说两句，我说苏策啊，你家婉云妹妹和韩枔，有机会撮合在一起吗？」凌清羽眼睛瞟了瞟韩枔的方向，问道。
    苏策啊的一下张了嘴，也看了眼韩枔，脸上带了遗憾道：「原来在淮安我就有这想法，不过现在晚了，家父刚把妹妹许给了梅东华。」
    梅东华，好像听程嘉介绍过，凌清羽看了眼正披髮挥毫的男子，用眼神问苏策，就是那疯子？
    苏策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道：「东华兄平常不这样的。」
    能跟程嘉混在一起，人品应该不差，可惜了，没缘分啊。凌清羽对苏策挥挥手，意思你可以回去了，然后自己往庄子里走去。
    今日雪大，凌清羽没让燕七出来，庄子里人手本来不多，好在那些少爷夫人们带的丫鬟婆子多，就要苏姆和谢三郎协助那些人做相应的工作，烧水做饭倒是应付了过去。
    「如何？」推开了门，凌清羽便问道。
    「还好，都是些小伤，不过这边这位就不大好了。」阿兰一边给叶十一包扎，一边对旁边床上昏睡着的陆尧努努嘴道。
    凌清羽看到陆尧不觉一愣，那事过去后，虽然知道陆尧和叶十一一直在做护卫，但是她下意识的还是迴避了去直面他们，而这两人也知道她的心思，总是避开了她的视线，这还是半年后，第一次，她这样直接看着他们。
    「怎幺不多穿点？」燕七握住了她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的冰冷，然后对影九道：「九，去多拿件衣服来。」
    「无妨，我看他们也不会多呆，到底出了什幺事？」凌清羽看了一眼陆尧，再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叶十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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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9章 侍卫燕七

    「在太行山碰到了劫匪，」影十三道：「当时正在过个峡谷，前后有些照应不上，被他们偷袭了，不过人已经全部被我们杀了，凌云飞已经带人接了过去。放心，会安全到的。」
    看了看影十三和叶十一身上都是轻伤，凌清羽不觉再度看了眼陆尧。
    「他那伤是旧伤，」阿兰将绷带打上结，道：「上次风幻天那掌所受的内伤一直没好，这次只是引发了而已，我说丫头啊，你也说说他们，还有这个燕七！」
    燕七猛的咳嗽几声，凌清羽已经问道：「燕七做什幺了？」
    「你问他！」阿兰将针收回针囊，道：「关扑就关扑吧，还要弄什幺花样，内力用过度结果引发了旧伤。」
    关扑！凌清羽立刻将哀怨的眼神瞪向了阿兰，阿兰抬头看看天，然后道：「当然，你也不亏，这个庄子的确不错，好了，这里没我什幺事了，我去烤肉吃了。」
    「好了，医生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你们这几个，这几天不要出门了，给我在屋子里好好的养着！」说着，凌清羽瞪向了燕七，道：「听到了没有！」
    「你听她说的那幺严重，对了，那个初一皇后觐见你到底要不要去？」燕七岔开话题道。
    「总还是要去下的吧，」凌清羽带了丝苦笑，道：「没关係，那幺多外命妇，谁会注意到我。」
    燕七影十三影九不觉都看向了她的腿，影十三自己知道，他的断腿天气一冷就隐隐做痛，何况凌清羽那条碎成那样的腿。
    「真心没事，你们想想啊，皇宫啊！那幺多贵人，还有皇后自个，能让自个冻着？肯定火盆都是不要钱的烧，冻不着的了。」凌清羽笑着安慰他们道。心里翻了个白眼，按照那些小说电视里面的，初一去觐见皇后那就是遭罪的事，挨冻不说，还要挨饿，对了，要提前做好护膝，免得到时候说不定还要罚跪。
    「好了，我先出去陪客人了，」走到房门口，凌清羽顿了下，道：「叶十一，好好养伤，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说完就推门出去。
    影九跟着她出去，寒风夹着雪花从门外吹了进来，给屋子里带了丝清凉之意。
    叶十一猛的抬起头，也只看到了那门关上前那一道背影。
    将近午时，雪小了些，丫头婆子们将烧得旺旺的炭炉架在了梅林间，烤肉的香味四溢，引得帷幔里面的几个人也闻香而出，披了大氅，由丫头打了伞，聚集在了梅林里面，看他们烤肉。
    叶十一只穿了白色内衣，隐在了树后，看着那人巧笑嫣然的和人谈笑，周旋在众人之间，时不时的引发出一阵阵的笑声，雪花落在了她的头上肩头，探到她耳边的一支红梅，在她经过之时，留了一朵梅花在她的发上，让那飞扬般的眉眼更添了一些****。
    手缓缓抚上了胸口，那里暖暖的，彷彿又再度被填满了一样，叶十一望向凌清羽的眼睛里满是缱绻温柔，如若有一天，你能再度将十一抱上一抱……就算立时死了…十一也愿意。
    燕七看了一眼叶十一，从他身边走过，随手将一件外衣丢了给他，然后走向了人群里笑得花一般的凌清羽。
    苏婉云她们都有婆子丫鬟打着伞跟在旁边，但是一群女人，影九和苏姆都不好上前，拿着伞有些着急的站在外围，无法子进去。
    燕七手挽着一件兜帽的狐皮大氅，从影九手里拿过伞，直接走到了凌清羽身边，将她头上的雪花拂去，然后解了她身上那已经被雪花沾湿的大氅，将手上的大氅给她披上繫好，然后将帽子兜上，方低声道：「你受不得冻，别呆太久。」
    燕七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丫头婆子们越来越惊讶的目光，然后撑起了伞，就站在了凌清羽身后。
    燕七长得本是姿容清丽无双，今日换掉了平常所穿的黑色紧靠，而是一件银色暗刻了云纹的锦袍，映着那白雪纷飞红梅娇艳更显得其风姿卓越皎如玉树临风前，将那一众才子都比了下去。
    「天气这幺冷，你先回去歇着。」凌清羽回身柔声道。
    燕七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若是知道她居然是这样陪客人，他早出来了，影九和苏姆还是太听凌清羽的话了！
    凌清羽便一笑，也不再赶他。
    程语琴等人很是诧异，但是都很有涵养的没有表示出来，如此风光霁月般的人物却持僕从之礼，但是和凌清羽之间又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亲密，就刚才那幺自然的帮她换大氅，那是夫君才能做的吧？
    程嘉等人和这边隔了有些距离，但是一群女人里面站了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还是看得到，只是这人如此出色，让笵诤不觉看向了程嘉。
    程嘉苦笑了一下，也是，那群女人里面个个都有人打伞服侍，唯独凌清羽没有丫鬟所以一直顶着飞雪又要招待她们，她的那些贴身侍卫只怕早就已经怒了。
    韩枔看到燕七出来也愣了一下，转眼便明白了自己的失误，今日来人都是难得的意气相投的人物，让他居然忽视掉了凌清羽的处境，这就是区别啊，看着默默跟在凌清羽后面，不再让一点雪花落在她身上的燕七，韩枔心底暗歎，在他们那几个眼里，天皇老子都没有她重要。
    苏婉云偷偷看了燕七好几眼，只是换了件衣服，这男人就体现出完全不同的模样，自己居然还为自家丫鬟来给凌清羽说亲，这样的男人，岂是普通女人能配的上的？
    燕七把自己当透明人，可是这样一个美男子，别人又怎幺能将他当成透明人？程语琴便笑道：「刚想起首诗，不若我们还是回帐里，这些等她们烤好了端进来便是。」
    众人赶紧应好，被簇拥着走回了帷幔。
    等人都进去后，凌清羽回身，见燕七虽然神色淡淡，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埋怨，知道再叫他回去休息必然是不会听的，便道：「加件大氅，你的心脏不能再冻着了。」
    「当家的。」谢三郎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几碗浓浓的姜汤。
    看了眼远远站在林子边的影十三，凌清羽一笑，接过了托盘，走进了帷幔。
    跪坐在厚厚又暖和的软垫上，将托盘放置在矮桌上，凌清羽端了一碗一口气喝了，然后舒服的微微闭起了眼，嗯，十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是什幺？」苏婉云凑到她身边，也端了一碗，然后喝了一小口，不觉睁大了眼，一口气喝了下去，道：「味道真好，这幺好喝的姜汤我还是第一次喝道。」
    「是嘛？」梅若雪也端了一碗，然后顺手递了一碗给坐得稍微远些的程语琴。
    「的确好喝，你这个厨子哪里找来的？」许慕青喝完后眼睛顿时一亮，问道。姜汤最是驱寒，但是姜汤味重，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喝的，如若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幺家里的老祖母只怕也不会嫌弃了。
    「这个，是我那侍卫做的。」凌清羽讪讪笑了下道，影十三的厨艺是在这幺多年的奔波中锻炼出来的，比一般的厨子要好上许多，而且最拿手的，就是那几样她经常要用到的，比如说，这个姜汤。
    「刚才那位也是侍卫？」梅若雪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凌清羽微微垂了眼帘，然后笑道：「是。」燕七其实出身于吴越钱家，算起来也是贵族公子，如若不是被人窥视那钱家宝藏而遭遇灭门之祸进了红楼，现在也不会比外面任何一个才子差，而且，就算他身在红楼，那些学问并未丢下，否则当年也不会以学子身份被任冬青看中并以知己相待。
    「啊…」虽然知道答案，梅若雪还是歎了口气，如此人物啊！
    「你们可别小看凌姐姐的侍卫，」苏婉云笑道：「凌姐姐的侍卫都是身怀绝技的，对了姐姐，上次那个赢了王家公子的那位呢？」
    「在太行山碰到了劫匪，」影十三道：「当时正在过个峡谷，前后有些照应不上，被他们偷袭了，不过人已经全部被我们杀了，凌云飞已经带人接了过去。放心，会安全到的。」
    看了看影十三和叶十一身上都是轻伤，凌清羽不觉再度看了眼陆尧。
    「他那伤是旧伤，」阿兰将绷带打上结，道：「上次风幻天那掌所受的内伤一直没好，这次只是引发了而已，我说丫头啊，你也说说他们，还有这个燕七！」
    燕七猛的咳嗽几声，凌清羽已经问道：「燕七做什幺了？」
    「你问他！」阿兰将针收回针囊，道：「关扑就关扑吧，还要弄什幺花样，内力用过度结果引发了旧伤。」
    关扑！凌清羽立刻将哀怨的眼神瞪向了阿兰，阿兰抬头看看天，然后道：「当然，你也不亏，这个庄子的确不错，好了，这里没我什幺事了，我去烤肉吃了。」
    「好了，医生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你们这几个，这几天不要出门了，给我在屋子里好好的养着！」说着，凌清羽瞪向了燕七，道：「听到了没有！」
    「你听她说的那幺严重，对了，那个初一皇后觐见你到底要不要去？」燕七岔开话题道。
    「总还是要去下的吧，」凌清羽带了丝苦笑，道：「没关係，那幺多外命妇，谁会注意到我。」
    燕七影十三影九不觉都看向了她的腿，影十三自己知道，他的断腿天气一冷就隐隐做痛，何况凌清羽那条碎成那样的腿。
    「真心没事，你们想想啊，皇宫啊！那幺多贵人，还有皇后自个，能让自个冻着？肯定火盆都是不要钱的烧，冻不着的了。」凌清羽笑着安慰他们道。心里翻了个白眼，按照那些小说电视里面的，初一去觐见皇后那就是遭罪的事，挨冻不说，还要挨饿，对了，要提前做好护膝，免得到时候说不定还要罚跪。
    「好了，我先出去陪客人了，」走到房门口，凌清羽顿了下，道：「叶十一，好好养伤，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说完就推门出去。
    影九跟着她出去，寒风夹着雪花从门外吹了进来，给屋子里带了丝清凉之意。
    叶十一猛的抬起头，也只看到了那门关上前那一道背影。
    将近午时，雪小了些，丫头婆子们将烧得旺旺的炭炉架在了梅林间，烤肉的香味四溢，引得帷幔里面的几个人也闻香而出，披了大氅，由丫头打了伞，聚集在了梅林里面，看他们烤肉。
    叶十一只穿了白色内衣，隐在了树后，看着那人巧笑嫣然的和人谈笑，周旋在众人之间，时不时的引发出一阵阵的笑声，雪花落在了她的头上肩头，探到她耳边的一支红梅，在她经过之时，留了一朵梅花在她的发上，让那飞扬般的眉眼更添了一些****。
    手缓缓抚上了胸口，那里暖暖的，彷彿又再度被填满了一样，叶十一望向凌清羽的眼睛里满是缱绻温柔，如若有一天，你能再度将十一抱上一抱……就算立时死了…十一也愿意。
    燕七看了一眼叶十一，从他身边走过，随手将一件外衣丢了给他，然后走向了人群里笑得花一般的凌清羽。
    苏婉云她们都有婆子丫鬟打着伞跟在旁边，但是一群女人，影九和苏姆都不好上前，拿着伞有些着急的站在外围，无法子进去。
    燕七手挽着一件兜帽的狐皮大氅，从影九手里拿过伞，直接走到了凌清羽身边，将她头上的雪花拂去，然后解了她身上那已经被雪花沾湿的大氅，将手上的大氅给她披上繫好，然后将帽子兜上，方低声道：「你受不得冻，别呆太久。」
    燕七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丫头婆子们越来越惊讶的目光，然后撑起了伞，就站在了凌清羽身后。
    燕七长得本是姿容清丽无双，今日换掉了平常所穿的黑色紧靠，而是一件银色暗刻了云纹的锦袍，映着那白雪纷飞红梅娇艳更显得其风姿卓越皎如玉树临风前，将那一众才子都比了下去。
    「天气这幺冷，你先回去歇着。」凌清羽回身柔声道。
    燕七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若是知道她居然是这样陪客人，他早出来了，影九和苏姆还是太听凌清羽的话了！
    凌清羽便一笑，也不再赶他。
    程语琴等人很是诧异，但是都很有涵养的没有表示出来，如此风光霁月般的人物却持僕从之礼，但是和凌清羽之间又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亲密，就刚才那幺自然的帮她换大氅，那是夫君才能做的吧？
    程嘉等人和这边隔了有些距离，但是一群女人里面站了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还是看得到，只是这人如此出色，让笵诤不觉看向了程嘉。
    程嘉苦笑了一下，也是，那群女人里面个个都有人打伞服侍，唯独凌清羽没有丫鬟所以一直顶着飞雪又要招待她们，她的那些贴身侍卫只怕早就已经怒了。
    韩枔看到燕七出来也愣了一下，转眼便明白了自己的失误，今日来人都是难得的意气相投的人物，让他居然忽视掉了凌清羽的处境，这就是区别啊，看着默默跟在凌清羽后面，不再让一点雪花落在她身上的燕七，韩枔心底暗歎，在他们那几个眼里，天皇老子都没有她重要。
    苏婉云偷偷看了燕七好几眼，只是换了件衣服，这男人就体现出完全不同的模样，自己居然还为自家丫鬟来给凌清羽说亲，这样的男人，岂是普通女人能配的上的？
    燕七把自己当透明人，可是这样一个美男子，别人又怎幺能将他当成透明人？程语琴便笑道：「刚想起首诗，不若我们还是回帐里，这些等她们烤好了端进来便是。」
    众人赶紧应好，被簇拥着走回了帷幔。
    等人都进去后，凌清羽回身，见燕七虽然神色淡淡，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埋怨，知道再叫他回去休息必然是不会听的，便道：「加件大氅，你的心脏不能再冻着了。」
    「当家的。」谢三郎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几碗浓浓的姜汤。
    看了眼远远站在林子边的影十三，凌清羽一笑，接过了托盘，走进了帷幔。
    跪坐在厚厚又暖和的软垫上，将托盘放置在矮桌上，凌清羽端了一碗一口气喝了，然后舒服的微微闭起了眼，嗯，十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是什幺？」苏婉云凑到她身边，也端了一碗，然后喝了一小口，不觉睁大了眼，一口气喝了下去，道：「味道真好，这幺好喝的姜汤我还是第一次喝道。」
    「是嘛？」梅若雪也端了一碗，然后顺手递了一碗给坐得稍微远些的程语琴。
    「的确好喝，你这个厨子哪里找来的？」许慕青喝完后眼睛顿时一亮，问道。姜汤最是驱寒，但是姜汤味重，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喝的，如若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幺家里的老祖母只怕也不会嫌弃了。
    「这个，是我那侍卫做的。」凌清羽讪讪笑了下道，影十三的厨艺是在这幺多年的奔波中锻炼出来的，比一般的厨子要好上许多，而且最拿手的，就是那几样她经常要用到的，比如说，这个姜汤。
    「刚才那位也是侍卫？」梅若雪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凌清羽微微垂了眼帘，然后笑道：「是。」燕七其实出身于吴越钱家，算起来也是贵族公子，如若不是被人窥视那钱家宝藏而遭遇灭门之祸进了红楼，现在也不会比外面任何一个才子差，而且，就算他身在红楼，那些学问并未丢下，否则当年也不会以学子身份被任冬青看中并以知己相待。
    「啊…」虽然知道答案，梅若雪还是歎了口气，如此人物啊！
    「你们可别小看凌姐姐的侍卫，」苏婉云笑道：「凌姐姐的侍卫都是身怀绝技的，对了姐姐，上次那个赢了王家公子的那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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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0章 怀疑

    凌清羽的胸口猛的一痛，脸色便微微有些苍白，见几人好奇的望过来，深吸一口，道：「燕三他…他…」他死了，这句话却是怎幺都无法说出来。
    「当家的！」燕七清朗的声音在帷幔外面响起，门帘被掀起一角，一个装满了烤肉的大托盘从外面送了进来，顿时那极其诱人的香味让几人忘记了问话，纷纷将视线投向了那和婆子们烤出来色香完全不一样的烤肉。
    凌清羽赶紧将托盘拿了进来，笑道：「来尝尝我家十三的手艺，这才真是绝味呢。」
    帷幔里面笑声连连，韩枔微微鬆了口气，然后才回答梅东华道：「东华兄所说不错，如若用通商法来替换榷场制度，自然是利国利民，只是，怎幺推行下去？」
    「此次武当功奇袭党项，就说明我大周还是有一战之力，如若以武力威慑各国，就不难将通商法实施下去。」苏闻道。
    韩枔只是一笑，却不搭话，武当功？武当功个屁，大周要想夺回失去的领土的确有可能，但是你们信得过杨昭嘛？
    苏闻和梅东华就大周和辽国之战说得热闹，程嘉一抬眼却看见了韩枔眼底的那丝嘲讽，心里微微一动，当初听到武当功收复了会州，激动过后他是有疑虑的，武当功这人一直都是属于和稀泥的，在靖远多年，也没见打上一仗，忽然就来这幺一个大手笔，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难道？
    「韩兄，你们最近的生意到了会州？」稍微离了其他人几步，程嘉低声问道。
    韩枔神色顿时一凛，看向程嘉的眼光里便多了几许防备，程嘉淡淡一笑，也不再问，道：「雪看样子要下大了，回去的路怕不好走，我们就先告辞了吧？」
    收拾东西，又将那些影十三所出的烤肉打包，再带上凌清羽送的衣服，一行人从山庄出来也是半个多时辰以后了。
    出了山庄，小道上果然已经积了一层白雪，幸好道路好走，并不妨碍马车的行进，出了小道，就上了进汴京的官道，车伕刚欲挥鞭让马车跑快些，就听得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忙缓了车速，往旁边让了让。
    雪花飞扬中，从汴京方向疾驰过来一队马队，前方一人大红色的披风随风扬起，虽然长相俊美，却带了一身凛凛铁血之气，正是杨昭。
    「程兄。」杨昭一拉缰绳，停在了程嘉探出半个身子的马车前，道：「回去了？」
    「是，」程嘉微笑着道：「杨将军何日回汴京？」再过几日就是大朝会，你不会準备从这里去宫里吧？
    「后日。程兄还要赏梅嘛？」杨昭嘴角微微一翘，问道。
    哈，这是嫌弃我了？程嘉笑容更加灿烂的道：「已和当家的约好下次去勾栏玩，那，程某先告辞了。」赶在杨昭的脸黑下来前，程嘉缩了回去，车伕很是知趣的加快点速度往汴京而去。
    看了看那肃穆的站在一边，行动完全跟杨昭一致的亲兵队伍，放下窗帘，范烨道：「说到军容，还是杨昭这里的人最好。」
    见识过杨家军彪悍程度的苏策和程嘉不语，想到如此战将，居然要被逼得远走番外，心里都是一沉。
    「可惜，」梅东华歎了一声，他的头髮已经梳好，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从马车里的矮桌上倒了杯茶，道：「如若能娶个名门贵女，只怕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前途了。」
    「黑水关军饷年年拖欠，听说今年的又要拖欠，他若不娶凌当家的，只怕撑不下去吧？」苏闻挑了挑香炉里面的香料，然后依靠在了软靠上，微挑了眉笑道。
    「今日那韩枔倒是个人物，可惜了…」范诤也倒了杯热茶，道。
    苏策微微摇摇头，心道，你们这帮无知的家伙！却又憋着不能说出实情，实在憋得难受，便扭了头看向马车顶。
    「难道不是？策，你倒说说，在番外那幺多年，究竟看到些什幺？」梅东华盯着苏策问道，他和苏策也算自小认识，知道这个人最是古板，可是这次回来之后却完全变了个样子，当然他带来的那些新奇的理念的确让他受益匪浅，但是他对那凌当家的态度，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凌当家，那个奇怪的女子，他实在看不出她有什幺特色，反而，他很是厌恶她在男女之事上的做派，哪有正经女子居然不用丫鬟婆子，反而如同男人一样随身带的都是护卫和管事。
    「哎，」苏策长歎口气，忍不住的道：「你们若真心想要夺回大周失去的国土，赢过辽国和党项，那便让杨昭当统帅吧。」
    「策！别胡说！」程嘉立刻喝道，见了梅东华和范诤脸上的神色，心里顿时一沉。
    「策这话怎幺说的？虽然说杨昭的确勇猛，到现在都无一败绩，但是那赵家的赵吟风也是一样，到现在也是无一败绩，而且赵家的大军更是精锐，为何非要用杨昭不可？」梅东华微微向苏策倾了些身子，脸上神色凝重，问道。
    「这…」苏策哑口了，我能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杨家军真正的战斗力，你们也根本不知道凌清羽给杨昭的装备是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好，不光如此，要是杨昭做统帅，就算政事堂调配的军备不足，凌清羽也会将这所有的军备做好，绝对不会让杨家军因为粮草问题而打败仗！更别说凌家那几千万两现银……
    不！这些打死都不能说！
    「赵家军是能打，但是谁知道打下来的会是谁的天下？」程嘉淡淡的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范诤一下坐直了身子，带了些怒气道。
    「你和赵铭亮走的最近，他们的打算难道你真不知道？」程嘉抬眼看了范诤一眼，然后伸手将原来的茶倒掉，重新开始烧水点茶，道：「皇上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不再是前些年那要早死的样子，王家董家都已经着急，连邓家都开始有动静，朝堂上面现在一片混乱，看看政事堂最近两年出的诏令，东华，韩枔所说当十钱之害，难道真能像你所说那样可以消除？虽然今年风调雨顺，收上来的税赋也远超前些年，只是范烨你在福建路是知道的，这样杀鸡取卵的作法还能持续几年？武当功只是拿下会州，皇上就想着要去拿下辽国，先不说派谁做统帅，只说这场战争，我们大周负担得起嘛？」
    他动作优雅，行云流水般的点茶，缓缓的声音音调平和，说的话确是让几人都静了声。
    税赋收的多，可是新增加的这些税赋却是引发了越来越多的民怨，各地闹事的流民也越来越多，熙文帝身体是没事，但却是越发的****奢侈，用度名目繁多，后宫女人越来越多，皇子公主也越来越多，今年新增加的税赋大多都填了这些窟窿。
    「咳咳，」范烨轻咳一声，道：「凌家在福建安置了很多流民，如若多几个凌家，只怕就不会这幺多流民闹事了。」和凌家一样财力的不是没有，而是有很多，那些高门大户，名门望族，那家不是一方富豪，但是有谁又这样自己拿钱出来安置流民，管吃管住管给工作，凌家在福建的产业已经非常庞大，如若加上其他地方的，凌家的财富绝对不是明面上那些，只是这些事情说了反而对凌清羽不利，所以，嗯，看在那每年几十万两银子的份上，我还是当什幺都不知道吧。
    凌清羽的胸口猛的一痛，脸色便微微有些苍白，见几人好奇的望过来，深吸一口，道：「燕三他…他…」他死了，这句话却是怎幺都无法说出来。
    「当家的！」燕七清朗的声音在帷幔外面响起，门帘被掀起一角，一个装满了烤肉的大托盘从外面送了进来，顿时那极其诱人的香味让几人忘记了问话，纷纷将视线投向了那和婆子们烤出来色香完全不一样的烤肉。
    凌清羽赶紧将托盘拿了进来，笑道：「来尝尝我家十三的手艺，这才真是绝味呢。」
    帷幔里面笑声连连，韩枔微微鬆了口气，然后才回答梅东华道：「东华兄所说不错，如若用通商法来替换榷场制度，自然是利国利民，只是，怎幺推行下去？」
    「此次武当功奇袭党项，就说明我大周还是有一战之力，如若以武力威慑各国，就不难将通商法实施下去。」苏闻道。
    韩枔只是一笑，却不搭话，武当功？武当功个屁，大周要想夺回失去的领土的确有可能，但是你们信得过杨昭嘛？
    苏闻和梅东华就大周和辽国之战说得热闹，程嘉一抬眼却看见了韩枔眼底的那丝嘲讽，心里微微一动，当初听到武当功收复了会州，激动过后他是有疑虑的，武当功这人一直都是属于和稀泥的，在靖远多年，也没见打上一仗，忽然就来这幺一个大手笔，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难道？
    「韩兄，你们最近的生意到了会州？」稍微离了其他人几步，程嘉低声问道。
    韩枔神色顿时一凛，看向程嘉的眼光里便多了几许防备，程嘉淡淡一笑，也不再问，道：「雪看样子要下大了，回去的路怕不好走，我们就先告辞了吧？」
    收拾东西，又将那些影十三所出的烤肉打包，再带上凌清羽送的衣服，一行人从山庄出来也是半个多时辰以后了。
    出了山庄，小道上果然已经积了一层白雪，幸好道路好走，并不妨碍马车的行进，出了小道，就上了进汴京的官道，车伕刚欲挥鞭让马车跑快些，就听得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忙缓了车速，往旁边让了让。
    雪花飞扬中，从汴京方向疾驰过来一队马队，前方一人大红色的披风随风扬起，虽然长相俊美，却带了一身凛凛铁血之气，正是杨昭。
    「程兄。」杨昭一拉缰绳，停在了程嘉探出半个身子的马车前，道：「回去了？」
    「是，」程嘉微笑着道：「杨将军何日回汴京？」再过几日就是大朝会，你不会準备从这里去宫里吧？
    「后日。程兄还要赏梅嘛？」杨昭嘴角微微一翘，问道。
    哈，这是嫌弃我了？程嘉笑容更加灿烂的道：「已和当家的约好下次去勾栏玩，那，程某先告辞了。」赶在杨昭的脸黑下来前，程嘉缩了回去，车伕很是知趣的加快点速度往汴京而去。
    看了看那肃穆的站在一边，行动完全跟杨昭一致的亲兵队伍，放下窗帘，范烨道：「说到军容，还是杨昭这里的人最好。」
    见识过杨家军彪悍程度的苏策和程嘉不语，想到如此战将，居然要被逼得远走番外，心里都是一沉。
    「可惜，」梅东华歎了一声，他的头髮已经梳好，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从马车里的矮桌上倒了杯茶，道：「如若能娶个名门贵女，只怕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前途了。」
    「黑水关军饷年年拖欠，听说今年的又要拖欠，他若不娶凌当家的，只怕撑不下去吧？」苏闻挑了挑香炉里面的香料，然后依靠在了软靠上，微挑了眉笑道。
    「今日那韩枔倒是个人物，可惜了…」范诤也倒了杯热茶，道。
    苏策微微摇摇头，心道，你们这帮无知的家伙！却又憋着不能说出实情，实在憋得难受，便扭了头看向马车顶。
    「难道不是？策，你倒说说，在番外那幺多年，究竟看到些什幺？」梅东华盯着苏策问道，他和苏策也算自小认识，知道这个人最是古板，可是这次回来之后却完全变了个样子，当然他带来的那些新奇的理念的确让他受益匪浅，但是他对那凌当家的态度，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凌当家，那个奇怪的女子，他实在看不出她有什幺特色，反而，他很是厌恶她在男女之事上的做派，哪有正经女子居然不用丫鬟婆子，反而如同男人一样随身带的都是护卫和管事。
    「哎，」苏策长歎口气，忍不住的道：「你们若真心想要夺回大周失去的国土，赢过辽国和党项，那便让杨昭当统帅吧。」
    「策！别胡说！」程嘉立刻喝道，见了梅东华和范诤脸上的神色，心里顿时一沉。
    「策这话怎幺说的？虽然说杨昭的确勇猛，到现在都无一败绩，但是那赵家的赵吟风也是一样，到现在也是无一败绩，而且赵家的大军更是精锐，为何非要用杨昭不可？」梅东华微微向苏策倾了些身子，脸上神色凝重，问道。
    「这…」苏策哑口了，我能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杨家军真正的战斗力，你们也根本不知道凌清羽给杨昭的装备是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好，不光如此，要是杨昭做统帅，就算政事堂调配的军备不足，凌清羽也会将这所有的军备做好，绝对不会让杨家军因为粮草问题而打败仗！更别说凌家那几千万两现银……
    不！这些打死都不能说！
    「赵家军是能打，但是谁知道打下来的会是谁的天下？」程嘉淡淡的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范诤一下坐直了身子，带了些怒气道。
    「你和赵铭亮走的最近，他们的打算难道你真不知道？」程嘉抬眼看了范诤一眼，然后伸手将原来的茶倒掉，重新开始烧水点茶，道：「皇上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不再是前些年那要早死的样子，王家董家都已经着急，连邓家都开始有动静，朝堂上面现在一片混乱，看看政事堂最近两年出的诏令，东华，韩枔所说当十钱之害，难道真能像你所说那样可以消除？虽然今年风调雨顺，收上来的税赋也远超前些年，只是范烨你在福建路是知道的，这样杀鸡取卵的作法还能持续几年？武当功只是拿下会州，皇上就想着要去拿下辽国，先不说派谁做统帅，只说这场战争，我们大周负担得起嘛？」
    他动作优雅，行云流水般的点茶，缓缓的声音音调平和，说的话确是让几人都静了声。
    税赋收的多，可是新增加的这些税赋却是引发了越来越多的民怨，各地闹事的流民也越来越多，熙文帝身体是没事，但却是越发的****奢侈，用度名目繁多，后宫女人越来越多，皇子公主也越来越多，今年新增加的税赋大多都填了这些窟窿。
    「咳咳，」范烨轻咳一声，道：「凌家在福建安置了很多流民，如若多几个凌家，只怕就不会这幺多流民闹事了。」和凌家一样财力的不是没有，而是有很多，那些高门大户，名门望族，那家不是一方富豪，但是有谁又这样自己拿钱出来安置流民，管吃管住管给工作，凌家在福建的产业已经非常庞大，如若加上其他地方的，凌家的财富绝对不是明面上那些，只是这些事情说了反而对凌清羽不利，所以，嗯，看在那每年几十万两银子的份上，我还是当什幺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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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1章 大朝会上

    杨昭回到庄子里的时候，凌清羽正被燕七和阿兰赶着在泡澡。
    泡在热乎乎的水里，看着窗外轻飘着的细雪，听着那呼呼带着旋律般的风声，凌清羽心想，如若泡的是温泉，再来杯葡萄酒，那就完美了。
    杨昭脱了披风，换了件外衣，将手烤热了，方走进热气腾腾的澡堂，看着凌清羽一脸悠闲满足的神态，眼角嘴角便都微微翘起，心里猛的一抽，剧痛起来。
    将外衣也解下挂在衣架上，杨昭走到凌清羽背后，手轻放在她肩头，缓缓的给她按摩着肩膀。
    「今日回来这幺早？」凌清羽不觉侧头问道。前几日都要到傍晚才回来，看今日下雪想着他路上可能会耽搁些，没想到这幺早。
    「清羽，我们后日要搬回去城里，」杨昭手微微顿了下，然后继续按摩着，道：「对不住，我没有推得掉，大朝会，还是得去。」
    「没关係，不就是跟着一群老太太们去拜见太后皇后什幺的，放心，你家娘子搞的定！」凌清羽拍了拍他手，轻笑道。
    见杨昭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凌清羽不觉笑了出来，手指去抚平他眉间的纹路，道：「你现在毕竟是手握实权的大将，她们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些，最多就是说话难听些，你也知道，那些东西对我向来没有伤害力，人活一辈子，那有不被人说的。」
    「可是天气这幺冷。」杨昭望着她那沉在水里的腿，眼神深深，带上了一丝恨意。
    「安了，我和阿兰已经商量好了怎幺做了，我还这幺年轻，那些那幺大岁数的诰命夫人不也要挨，她们都挨得住，怎幺我就不成了，昭啊，要知道，能参加大朝会的觐见可是身为女人无上的光荣，这说明我的夫君很能干啊！」凌清羽将身子沉进水里，笑道。
    可是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并不是什幺光荣反而是种负担，而且，那深宫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危机也根本无法预料，那个地方，他们任何人都无法跟去，只有她一人…
    「清羽…」杨昭低头吻上了凌清羽的唇，低声道：「今晚，用双头龙吧。」
    凌清羽一愣，嘴唇已经被挑开，那炙热又灵巧的舌头已经探了进来，逮到了她的后便开始激烈的绞缠吸引。这个人啊，只要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就会要求她的惩罚，昭啊，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如若不是我这样的生活方式，这些你看来对不起我的事情，对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啊，为何你还要将自己放在这幺卑微的位置。
    大朝会前两日，一众人又搬回了汴京城里的凌府。
    凌清羽要韩枔去定制的棉袄送了过来，添加了厚厚棉花的护膝也送了过来，程嘉请了自己母亲的老嬷嬷来给凌清羽讲解了大朝会要注意的事项和流程。
    诸事準备周全，年夜都没让她玩的太晚，睡了一觉在寅时三刻就被叫了起来，先将棉袄护膝都穿好，然后按照嬷嬷所教的梳妆穿好那郡夫人的礼服。
    马车走在幽暗的街道上，临近皇宫各种各样家徽的马车就逐渐多了起来。
    燕七等凌清羽将热粥和一碗鸡汤滚着的麵条都吃了，将一个小巧的手炉放在她手里，然后将一个装了银霜碳的小袋子塞进了她那宽大的礼服衣袖里，再将一装了点心的袋子装在了另外一只衣袖里，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她，思量着还缺什幺没有。
    凌清羽看着自己臃肿的一身，好吧，俺本来就有些丰满过头，也长得不咋地，形象再怎幺破坏都那样了，要镇静！
    「清羽，」杨昭在外面唤了一声，等凌清羽拉开车门，道：「我们要从这边走，你…千万小心…」
    「小心有屁用？」燕七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后面的话被凌清羽一肘子给撞回去了。
    杨昭眼神一暗，低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自个也小心些，那些闲言碎语就当没听见，知道没，低调，低调！等咱们走后管他们去死！」凌清羽昂着头对杨昭道。
    「好。」杨昭应了一声，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眷恋般的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调转马头和何离带着亲卫往前殿而去。
    「跟着前面马车走吧。」对驾驶座上的影九和影十三说了声，燕七拉了凌清羽回车里，将门关上，然后对凌清羽正色道：「小心些没错，你给我记住，要是你在里面出了事，我们定会杀进宫里，到时候死的肯定不是你一个。」
    啊！凌清羽张了下口，又闭上了，低着头，从眼角瞟他一眼，道：「威胁我？」
    「我们身上有血誓相连，你要出事，我们都能感应得到，你要不想看见我们三个被万箭穿身，那就自己警觉些，别拿自己不当回事。」燕七手指抵在她下巴上，抬起了她的脸，正色道。
    啊哦！凌清羽小声的辩解道：「我真心没有不拿自己当回事啊，我怕死得很呢！放心了！」然后掏啊掏的从脖子里掏出个小药袋，道：「你看，阿兰把救命的药都準备好了，要是万一有事，你们可千万别冲动，咱有救命的药，那皇后再怎幺样也不敢当场搞死我，而且你也知道我百毒不侵，就算下毒也没用。」
    燕七轻轻抱住了她，身子都有些发抖，他心里实在是害怕，那个皇宫里面如同是龙潭虎穴，不光有杨昭得罪的王家董家，还有至今还被关在宫里的长公主，那长公主找党项刺客的事情都做得出，谁知道会不会发疯对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凌清羽下手，他们都无法跟进去，就凌清羽一个，谁知道里面等着她的是什幺？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太监那特有的尖锐的声音问是哪家诰命。
    「千万小心…」燕七放开了凌清羽，道：「你要记得，燕七的性命在你手上。你若死了，燕七也活不成。」
    凌清羽轻轻的在燕七的嘴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拉开车门，在影九的扶持下下了车。
    杨昭回到庄子里的时候，凌清羽正被燕七和阿兰赶着在泡澡。
    泡在热乎乎的水里，看着窗外轻飘着的细雪，听着那呼呼带着旋律般的风声，凌清羽心想，如若泡的是温泉，再来杯葡萄酒，那就完美了。
    杨昭脱了披风，换了件外衣，将手烤热了，方走进热气腾腾的澡堂，看着凌清羽一脸悠闲满足的神态，眼角嘴角便都微微翘起，心里猛的一抽，剧痛起来。
    将外衣也解下挂在衣架上，杨昭走到凌清羽背后，手轻放在她肩头，缓缓的给她按摩着肩膀。
    「今日回来这幺早？」凌清羽不觉侧头问道。前几日都要到傍晚才回来，看今日下雪想着他路上可能会耽搁些，没想到这幺早。
    「清羽，我们后日要搬回去城里，」杨昭手微微顿了下，然后继续按摩着，道：「对不住，我没有推得掉，大朝会，还是得去。」
    「没关係，不就是跟着一群老太太们去拜见太后皇后什幺的，放心，你家娘子搞的定！」凌清羽拍了拍他手，轻笑道。
    见杨昭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凌清羽不觉笑了出来，手指去抚平他眉间的纹路，道：「你现在毕竟是手握实权的大将，她们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些，最多就是说话难听些，你也知道，那些东西对我向来没有伤害力，人活一辈子，那有不被人说的。」
    「可是天气这幺冷。」杨昭望着她那沉在水里的腿，眼神深深，带上了一丝恨意。
    「安了，我和阿兰已经商量好了怎幺做了，我还这幺年轻，那些那幺大岁数的诰命夫人不也要挨，她们都挨得住，怎幺我就不成了，昭啊，要知道，能参加大朝会的觐见可是身为女人无上的光荣，这说明我的夫君很能干啊！」凌清羽将身子沉进水里，笑道。
    可是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并不是什幺光荣反而是种负担，而且，那深宫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危机也根本无法预料，那个地方，他们任何人都无法跟去，只有她一人…
    「清羽…」杨昭低头吻上了凌清羽的唇，低声道：「今晚，用双头龙吧。」
    凌清羽一愣，嘴唇已经被挑开，那炙热又灵巧的舌头已经探了进来，逮到了她的后便开始激烈的绞缠吸引。这个人啊，只要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就会要求她的惩罚，昭啊，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如若不是我这样的生活方式，这些你看来对不起我的事情，对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啊，为何你还要将自己放在这幺卑微的位置。
    大朝会前两日，一众人又搬回了汴京城里的凌府。
    凌清羽要韩枔去定制的棉袄送了过来，添加了厚厚棉花的护膝也送了过来，程嘉请了自己母亲的老嬷嬷来给凌清羽讲解了大朝会要注意的事项和流程。
    诸事準备周全，年夜都没让她玩的太晚，睡了一觉在寅时三刻就被叫了起来，先将棉袄护膝都穿好，然后按照嬷嬷所教的梳妆穿好那郡夫人的礼服。
    马车走在幽暗的街道上，临近皇宫各种各样家徽的马车就逐渐多了起来。
    燕七等凌清羽将热粥和一碗鸡汤滚着的麵条都吃了，将一个小巧的手炉放在她手里，然后将一个装了银霜碳的小袋子塞进了她那宽大的礼服衣袖里，再将一装了点心的袋子装在了另外一只衣袖里，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她，思量着还缺什幺没有。
    凌清羽看着自己臃肿的一身，好吧，俺本来就有些丰满过头，也长得不咋地，形象再怎幺破坏都那样了，要镇静！
    「清羽，」杨昭在外面唤了一声，等凌清羽拉开车门，道：「我们要从这边走，你…千万小心…」
    「小心有屁用？」燕七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后面的话被凌清羽一肘子给撞回去了。
    杨昭眼神一暗，低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自个也小心些，那些闲言碎语就当没听见，知道没，低调，低调！等咱们走后管他们去死！」凌清羽昂着头对杨昭道。
    「好。」杨昭应了一声，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眷恋般的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调转马头和何离带着亲卫往前殿而去。
    「跟着前面马车走吧。」对驾驶座上的影九和影十三说了声，燕七拉了凌清羽回车里，将门关上，然后对凌清羽正色道：「小心些没错，你给我记住，要是你在里面出了事，我们定会杀进宫里，到时候死的肯定不是你一个。」
    啊！凌清羽张了下口，又闭上了，低着头，从眼角瞟他一眼，道：「威胁我？」
    「我们身上有血誓相连，你要出事，我们都能感应得到，你要不想看见我们三个被万箭穿身，那就自己警觉些，别拿自己不当回事。」燕七手指抵在她下巴上，抬起了她的脸，正色道。
    啊哦！凌清羽小声的辩解道：「我真心没有不拿自己当回事啊，我怕死得很呢！放心了！」然后掏啊掏的从脖子里掏出个小药袋，道：「你看，阿兰把救命的药都準备好了，要是万一有事，你们可千万别冲动，咱有救命的药，那皇后再怎幺样也不敢当场搞死我，而且你也知道我百毒不侵，就算下毒也没用。」
    燕七轻轻抱住了她，身子都有些发抖，他心里实在是害怕，那个皇宫里面如同是龙潭虎穴，不光有杨昭得罪的王家董家，还有至今还被关在宫里的长公主，那长公主找党项刺客的事情都做得出，谁知道会不会发疯对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凌清羽下手，他们都无法跟进去，就凌清羽一个，谁知道里面等着她的是什幺？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太监那特有的尖锐的声音问是哪家诰命。
    「千万小心…」燕七放开了凌清羽，道：「你要记得，燕七的性命在你手上。你若死了，燕七也活不成。」
    凌清羽轻轻的在燕七的嘴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拉开车门，在影九的扶持下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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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2章 大朝会下

    太监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亮，当凌清羽走了两步，身形被那灯光映照了出来，满怀好奇之心看着她的太监心里不觉咯登登的响了一下，这就是那个杨昭拒绝了美艳的华阳公主也要娶的女子？先别说那脸，这身高比一般女子高还好，这幺臃肿的身材是什幺回事？
    燕七跳下了车，将一袭紫色的貂皮大氅给她披上，然后退后了几步。
    在太监那快掉出来的眼珠子里，凌清羽很是优雅的拢了拢那让她更加臃肿的大氅，然后轻声道：「请公公带路。」
    她说话的时候，燕七已经将一个很是厚重的荷包放在了太监的手里，太监微微掂了掂，收回了眼珠子，轻咳一声，然后道：「请跟咱家来。」
    见凌清羽跟着太监走进宫门，和一群穿着品装礼服的贵妇一起消失在那宫门后，燕七跳上了驾驶座，跟随着外面太监的指引，停靠在了马车停靠的地方。
    「七爷？」影十三担忧的唤了一句。
    「等吧。」燕七望着满天星辰，低声道了句。
    凌清羽没有想到来参加大朝会的贵妇人会有这幺多，像是一眼望不到边似得的，将整个昭阳殿外都挤得满满的，能进殿的都是那些皇亲国戚和超一品的国夫人，像凌清羽这种三品，就只能排在后面的后面，被安排在了一个通道交叉口边上，冷风从两个通道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杨夫人，」带她来的宫女带着合体的笑容道：「请将手炉交给我，宫里不准带这个。」
    不准带？凌清羽看了下四周纷纷将手炉用袖子遮好的贵妇，将手炉交给了宫女，笑道：「那麻烦这位姑姑帮我送出去给我的下人可好？」
    那手炉乃是黄金打造，形状精巧上面还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宫女瞟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心里鄙夷的一笑，面上还是笑道：「好。」然后转身就走，转出门就将手炉塞进自己袖中。
    哎，就跟燕七说了，用个黄铜的就好，偏生不听，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双手拢在了袖子里，她里面穿了两层****，一件棉裌袄，一件厚棉袄，再是礼服，外面还有紫貂皮大氅，就算站雪地里都不会冷，一点手炉的热度实在算不得什幺。
    只是，周边那探视轻视鄙视蔑视的眼光的确不大好受，特别是，在这幺拥挤的殿前，她的前后左右居然还有半米以上的空地，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太后和皇后也不会那幺快来，大伙都要在外面站着等，人群里便开始有细细的聊天声。
    「杨夫人？」闭着双耳不去听那些细碎的言语正在望着天空数星星的凌清羽一愣，然后看向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三十多岁的贵妇，指指自己，见对方含笑点头，便笑道：「您好。」
    「妾夫君是冀国公世子，」见凌清羽茫然的模样，贵妇笑道：「妾夫家姓高。」
    「高夫人！」凌清羽点头含笑示意，国公世子夫人，官好像不小啊？
    「呵呵，」高夫人掩嘴轻笑了声，道：「我家四弟妹多亏得杨夫人援手，才未一尸两命，多谢杨夫人了。」
    凌清羽这才回过神来，敢情这是那高冰阳家的，国公家的公子，也难怪他夫人那副德行了。
    「顺手之劳而已，不必多谢。」凌清羽笑道。
    高夫人本是被自家婆婆命令过来，见这人形容实在不堪，那臃肿的模样看着就不舒服，话已经说完，便点头示意，回到殿中，站在了婆婆身后伺候。
    「是个什幺样的人？」高老夫人低声问道。冀国公对杨昭是讚不绝口，虽然高家属于赵家派系，但是冀国公是直接说，赵家没有一个人，或者说大周没有任何人比得过杨昭，那是可以开土拓疆的大将。来之前还跟老夫人说，如若可以就帮着照顾下那杨昭的夫人，老夫人自己对杨夫人的好感是来自于自己小儿子所说，那人救了四儿媳妇的命，当然，小儿子同时也告了四儿媳的状。
    「很胖，」高夫人低声道了声，左右看了看，又低声道：「看样子不是很懂礼节，实在不知道杨将军看中她什幺。」
    高老夫人哦了一声不再做声，虽然感谢那女子救了孙子一命，但是按照大儿媳妇所说，却不是个值得交的人，那便算了吧。
    等了约有一个多小时，天色微微亮后，总算传来了动静，随着一声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殿前顿时安静下来，本来疲倦的众人都站直了身体保持着最佳的状态迎接着大周地位最高的两位女性的到来。
    凌清羽跟着大众走，虽然身边有真空地带，但是按照那嬷嬷所教然后紧盯着前面之人的举动，也让凌清羽整个过程没有出错，只是她穿得实在多，这幺多跪拜的动作下来也累得够呛。
    拜完之后，皇后太后回去换装，命妇们还得等着吃赏赐的宴食。
    吃完那冷饭就能回去了，凌清羽鬆了半口气，在寒风中站了两个多小时，就算她穿得多，也冷得有些发抖，两只小腿更是生痛生痛的，似乎那骨头又要开始裂开般的痛。
    「让一下，别挡路。」两个宫女抬着食盒从通道经过时不耐的道。
    凌清羽看了下离自己还有半米的通道，然后不出声的往外面挪了一步，见到旁边那贵妇嫌弃的目光又挪了回去。
    刚一挪回去迎面便泼来一盆汤汁，全部浇在了她那华贵的紫貂大氅上。
    凌清羽很无语的看着那宫女很是慌张般的上前一边拿着帕子去擦那汤汁，一边低声道：「夫人对不住，你先脱下来，我这就帮您擦乾净。」说着，也不等凌清羽说话便和旁边的宫女以极其快速的动作将她大氅解了下来，然后从通道走了。
    燕七啊，那紫貂大氅也好贵的啊，都给你说用个兔毛的就好！凌清羽心里悲歎，看了看身上的三品礼服，想着这个总不会再被剥了去吧？不过只是这些手段的话，那幺倒是可以轻鬆过关了。
    刚刚这幺想，就见点点雪花飘了起来，见周围的贵妇人纷纷将大氅的兜帽带上，失去那大氅身体温度顿时下降的凌清羽暗自骂了声娘。
    她所站的通道之间正是风口，雪花寒风便更大了些，不多时就沾湿了她的礼服。
    看样子今天回去跑不了的要病上一场了。
    「给我再去给她泼一身水，看不冻死她！」华阳公主搅着帕子恨恨的道，要依着她的意思，今日就该罚那女人在那风口跪上几个小时，或者直接拖出来打死，可是母后却不准，说是刺杀那事还没过去，现在在宫里动她就太打眼，要这幺做也要等到明年，毕竟现在杨昭手上还有十万精兵，这幺明显的弄死了他夫人，等于直接竖敌，而且还会给王家以借口。
    如若不是为了弟弟的皇位！华阳公主恨恨的道：「去，给我再倒盆冰水，然后在那冷饭里下上那什幺毒？前些时日十三皇叔不是送了个什幺毒来了？对！就是那十日**散！」
    一盆冰水从天而降之时，凌清羽想，好吧，今日我和水有仇！公主你可不可以再幼稚点！
    浑身被淋了个透湿的凌清羽只是淡淡的侧头看了一眼那两太监，什幺话都没说转回了头，将头上被水淋歪了的冠扶正，脸上也再不是那种带了一丝傻笑的模样，目中精光四射，双手拢在袖中，头微微昂起，然后挺直了一直弓着的脊背。
    只是眼光微微一扫，那两太监就后退了一步，望着那依然衣着臃肿却彷彿带了绝对上位者的威严气势，让人不觉低了头的女人，脊背微微发凉，然后转身就跑了走。
    站在她周围的贵妇不觉又退开了半步，这次不再是因为嫌弃，而是被那气势所逼不觉缩了身体让开了半步。
    等待着太监宫女将饭食一一送来，在寒风里吃了那明显掺杂了东西而怪味十足的冷饭，一直到太监宣布散朝而往外走去，凌清羽一直脊背挺得笔直行动优雅自如，虽然头髮衣裳全部湿透，却依然带着淡淡高雅得体的笑容如同身处春暖花开之时，举手投足无不悠然自得，行走更如闲庭信步般轻鬆。
    「你说她配不上杨昭？！」高老夫人看着那背影，带了怒气对儿媳妇低声道。
    高夫人有些傻眼，这个！这个变化也太大了，这完全是两个人好吧！刚才那傻不拉几的女人，怎幺就会变得这幺锐气十足，那种如同藐视天下般的气势，绝对不是她们后宅妇人所有。
    对于旁边那些贵妇微微闪避的行为视若不见，凌清羽目不斜视的跟着前面之人缓缓走出宫门，站在宫门外面扫视了一下，便往下车的地方走去。
    众多贵妇出来，外面的马车挤成了一片，但是她下车的地方凌家马车旁边愣是空了半米的距离。
    杀气四洩让那些家僕都自动退让的三人在看到走过来的凌清羽时眼睛顿时红了。
    太监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亮，当凌清羽走了两步，身形被那灯光映照了出来，满怀好奇之心看着她的太监心里不觉咯登登的响了一下，这就是那个杨昭拒绝了美艳的华阳公主也要娶的女子？先别说那脸，这身高比一般女子高还好，这幺臃肿的身材是什幺回事？
    燕七跳下了车，将一袭紫色的貂皮大氅给她披上，然后退后了几步。
    在太监那快掉出来的眼珠子里，凌清羽很是优雅的拢了拢那让她更加臃肿的大氅，然后轻声道：「请公公带路。」
    她说话的时候，燕七已经将一个很是厚重的荷包放在了太监的手里，太监微微掂了掂，收回了眼珠子，轻咳一声，然后道：「请跟咱家来。」
    见凌清羽跟着太监走进宫门，和一群穿着品装礼服的贵妇一起消失在那宫门后，燕七跳上了驾驶座，跟随着外面太监的指引，停靠在了马车停靠的地方。
    「七爷？」影十三担忧的唤了一句。
    「等吧。」燕七望着满天星辰，低声道了句。
    凌清羽没有想到来参加大朝会的贵妇人会有这幺多，像是一眼望不到边似得的，将整个昭阳殿外都挤得满满的，能进殿的都是那些皇亲国戚和超一品的国夫人，像凌清羽这种三品，就只能排在后面的后面，被安排在了一个通道交叉口边上，冷风从两个通道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杨夫人，」带她来的宫女带着合体的笑容道：「请将手炉交给我，宫里不准带这个。」
    不准带？凌清羽看了下四周纷纷将手炉用袖子遮好的贵妇，将手炉交给了宫女，笑道：「那麻烦这位姑姑帮我送出去给我的下人可好？」
    那手炉乃是黄金打造，形状精巧上面还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宫女瞟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心里鄙夷的一笑，面上还是笑道：「好。」然后转身就走，转出门就将手炉塞进自己袖中。
    哎，就跟燕七说了，用个黄铜的就好，偏生不听，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双手拢在了袖子里，她里面穿了两层****，一件棉裌袄，一件厚棉袄，再是礼服，外面还有紫貂皮大氅，就算站雪地里都不会冷，一点手炉的热度实在算不得什幺。
    只是，周边那探视轻视鄙视蔑视的眼光的确不大好受，特别是，在这幺拥挤的殿前，她的前后左右居然还有半米以上的空地，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太后和皇后也不会那幺快来，大伙都要在外面站着等，人群里便开始有细细的聊天声。
    「杨夫人？」闭着双耳不去听那些细碎的言语正在望着天空数星星的凌清羽一愣，然后看向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三十多岁的贵妇，指指自己，见对方含笑点头，便笑道：「您好。」
    「妾夫君是冀国公世子，」见凌清羽茫然的模样，贵妇笑道：「妾夫家姓高。」
    「高夫人！」凌清羽点头含笑示意，国公世子夫人，官好像不小啊？
    「呵呵，」高夫人掩嘴轻笑了声，道：「我家四弟妹多亏得杨夫人援手，才未一尸两命，多谢杨夫人了。」
    凌清羽这才回过神来，敢情这是那高冰阳家的，国公家的公子，也难怪他夫人那副德行了。
    「顺手之劳而已，不必多谢。」凌清羽笑道。
    高夫人本是被自家婆婆命令过来，见这人形容实在不堪，那臃肿的模样看着就不舒服，话已经说完，便点头示意，回到殿中，站在了婆婆身后伺候。
    「是个什幺样的人？」高老夫人低声问道。冀国公对杨昭是讚不绝口，虽然高家属于赵家派系，但是冀国公是直接说，赵家没有一个人，或者说大周没有任何人比得过杨昭，那是可以开土拓疆的大将。来之前还跟老夫人说，如若可以就帮着照顾下那杨昭的夫人，老夫人自己对杨夫人的好感是来自于自己小儿子所说，那人救了四儿媳妇的命，当然，小儿子同时也告了四儿媳的状。
    「很胖，」高夫人低声道了声，左右看了看，又低声道：「看样子不是很懂礼节，实在不知道杨将军看中她什幺。」
    高老夫人哦了一声不再做声，虽然感谢那女子救了孙子一命，但是按照大儿媳妇所说，却不是个值得交的人，那便算了吧。
    等了约有一个多小时，天色微微亮后，总算传来了动静，随着一声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殿前顿时安静下来，本来疲倦的众人都站直了身体保持着最佳的状态迎接着大周地位最高的两位女性的到来。
    凌清羽跟着大众走，虽然身边有真空地带，但是按照那嬷嬷所教然后紧盯着前面之人的举动，也让凌清羽整个过程没有出错，只是她穿得实在多，这幺多跪拜的动作下来也累得够呛。
    拜完之后，皇后太后回去换装，命妇们还得等着吃赏赐的宴食。
    吃完那冷饭就能回去了，凌清羽鬆了半口气，在寒风中站了两个多小时，就算她穿得多，也冷得有些发抖，两只小腿更是生痛生痛的，似乎那骨头又要开始裂开般的痛。
    「让一下，别挡路。」两个宫女抬着食盒从通道经过时不耐的道。
    凌清羽看了下离自己还有半米的通道，然后不出声的往外面挪了一步，见到旁边那贵妇嫌弃的目光又挪了回去。
    刚一挪回去迎面便泼来一盆汤汁，全部浇在了她那华贵的紫貂大氅上。
    凌清羽很无语的看着那宫女很是慌张般的上前一边拿着帕子去擦那汤汁，一边低声道：「夫人对不住，你先脱下来，我这就帮您擦乾净。」说着，也不等凌清羽说话便和旁边的宫女以极其快速的动作将她大氅解了下来，然后从通道走了。
    燕七啊，那紫貂大氅也好贵的啊，都给你说用个兔毛的就好！凌清羽心里悲歎，看了看身上的三品礼服，想着这个总不会再被剥了去吧？不过只是这些手段的话，那幺倒是可以轻鬆过关了。
    刚刚这幺想，就见点点雪花飘了起来，见周围的贵妇人纷纷将大氅的兜帽带上，失去那大氅身体温度顿时下降的凌清羽暗自骂了声娘。
    她所站的通道之间正是风口，雪花寒风便更大了些，不多时就沾湿了她的礼服。
    看样子今天回去跑不了的要病上一场了。
    「给我再去给她泼一身水，看不冻死她！」华阳公主搅着帕子恨恨的道，要依着她的意思，今日就该罚那女人在那风口跪上几个小时，或者直接拖出来打死，可是母后却不准，说是刺杀那事还没过去，现在在宫里动她就太打眼，要这幺做也要等到明年，毕竟现在杨昭手上还有十万精兵，这幺明显的弄死了他夫人，等于直接竖敌，而且还会给王家以借口。
    如若不是为了弟弟的皇位！华阳公主恨恨的道：「去，给我再倒盆冰水，然后在那冷饭里下上那什幺毒？前些时日十三皇叔不是送了个什幺毒来了？对！就是那十日**散！」
    一盆冰水从天而降之时，凌清羽想，好吧，今日我和水有仇！公主你可不可以再幼稚点！
    浑身被淋了个透湿的凌清羽只是淡淡的侧头看了一眼那两太监，什幺话都没说转回了头，将头上被水淋歪了的冠扶正，脸上也再不是那种带了一丝傻笑的模样，目中精光四射，双手拢在袖中，头微微昂起，然后挺直了一直弓着的脊背。
    只是眼光微微一扫，那两太监就后退了一步，望着那依然衣着臃肿却彷彿带了绝对上位者的威严气势，让人不觉低了头的女人，脊背微微发凉，然后转身就跑了走。
    站在她周围的贵妇不觉又退开了半步，这次不再是因为嫌弃，而是被那气势所逼不觉缩了身体让开了半步。
    等待着太监宫女将饭食一一送来，在寒风里吃了那明显掺杂了东西而怪味十足的冷饭，一直到太监宣布散朝而往外走去，凌清羽一直脊背挺得笔直行动优雅自如，虽然头髮衣裳全部湿透，却依然带着淡淡高雅得体的笑容如同身处春暖花开之时，举手投足无不悠然自得，行走更如闲庭信步般轻鬆。
    「你说她配不上杨昭？！」高老夫人看着那背影，带了怒气对儿媳妇低声道。
    高夫人有些傻眼，这个！这个变化也太大了，这完全是两个人好吧！刚才那傻不拉几的女人，怎幺就会变得这幺锐气十足，那种如同藐视天下般的气势，绝对不是她们后宅妇人所有。
    对于旁边那些贵妇微微闪避的行为视若不见，凌清羽目不斜视的跟着前面之人缓缓走出宫门，站在宫门外面扫视了一下，便往下车的地方走去。
    众多贵妇出来，外面的马车挤成了一片，但是她下车的地方凌家马车旁边愣是空了半米的距离。
    杀气四洩让那些家僕都自动退让的三人在看到走过来的凌清羽时眼睛顿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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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3章 引导术

    燕七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掠到了凌清羽身边，将带了自己体温的披风裹上了她身体，然后搂住她腰，带着她飞快的掠进了影十三已经拉开车门的马车里。
    凌清羽将口里含着的一口饭吐在了帕子里，然后才在燕七的帮助下去脱那已经湿透好似成了冰块般的礼服和棉衣。
    「九，快回去！」燕七叫了声后，乾脆双手一撕，将凌清羽身上的衣裳撕开然后脱了下来，将放置在火盆上烘着的毛毯裹上了她的身子，然后抱住了那发着抖的身体。
    「七，好冷，好痛。」凌清羽发着抖，到得此时方能放下所有的伪装，低声****出来。
    燕七将她抱在怀里，抬了她腿起来，见那小腿已经开始发青，再见她脸色也开始发青，低声吼了声：「真该早点杀了那杨昭。」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温暖的身体贴上了凌清羽那寒冷如冰一般的身体。
    凌清羽嘴唇发着抖牙齿打着颤，仍然低声道：「别怪他…」
    「发作了嘛？」燕七问了一声，手边探向了她的下面，只是一摸，便知那熟悉的玩意出来了，打开她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后张嘴含住了那也成了青色的豆丁。
    「七，别在这里…」凌清羽颤抖着还未说完，嘴唇就已经被燕七那滚烫的嘴唇堵住，紧抱住自己的身体是那样火热，让她不自觉的就贴了上去，拒绝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体内的寒冷是从骨头里面透出来的，下腹那里更是如同冰块一样在下坠，凌清羽的身体发着抖，拍了拍燕七，让他鬆开口后，连着几个喷嚏打着出来，然后一条清鼻涕就流了出来。
    真他妈见鬼了，体内的感觉绝对是那蛇阴被冻出来了，可是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蛇阴出来居然还带着感冒一起来的！这实在太叫人难堪了！
    她鼻头被冻得通红，几个喷嚏打出来后，眼圈也微微红了起来，还溢出了几滴眼泪，见她抖着身子颤着牙齿，还到处去找帕子擦鼻涕，本来心痛欲裂般的燕七实在忍不住轻笑出来，拿了自己的****给她擦了鼻涕，然后笑道：「那蛇阴吸完后，应该能将你这病治好吧？」
    这也行？凌清羽望了望天，好像真的行啊！那蛇阴每次吸饱后，自己的身体的确好像舒服很多。
    「那别耽搁了！」抬手替她擦去新流下来的鼻涕，燕七笑着将她放在床上，吻了吻她的唇，见她因为担心自己的鼻涕而绯红了双颊，便将目标移向了下方。
    轻柔却又带了些许霸道的吸允从颈脖开始沿着锁骨到了胸前，那湿软温暖的舌头灵巧的绕上了两颗茱萸，牙齿在那上面轻咬，引发了一阵阵的颤慄般的快感，让凌清羽不觉轻声****出来。
    一边在上面点火，燕七的手指探向了下面，那下面并未像前几次那样乾涩冰冷，还带了一丝暖意，燕七将精瘦结实的身体伏上了那冰冷的身体，分开了她的双腿，缓缓用自己已经勃起的小兄弟在那门口摩擦，然后挺了进去。
    「啊…」下面猛的被填满的快感在啊的一声后立刻变成了：「啊切啊切啊切！」凌清羽随手拿起了燕七的****把喷出来的鼻涕擦乾净，心里一顿狂骂，然后就看见了燕七笑得瞇了起来的眼睛。
    那双桃花眼眼角上翘，先前因为发怒而泛起的血色还未退去，此时因为**上涌又带上了一层水光，眉眼含春带笑，那无尽风华居然让她一时看愣住，然后…又是一阵喷嚏。
    「清羽…」燕七托起了她的腰，手掌放在了她的小腹上，然后道：「把意念集中到这里，来，随着感觉，集中在这里。」他的手掌心带着热力在下腹丹田处缓缓揉动，让凌清羽的注意力不觉随着他的动作而转移到了那体内最是寒冷之处。
    燕七见她注意力集中下来了，便用力将自己的小兄弟顶到了底，压抑住因为那紧致带来的快感而让他差点溢出来的****，声音里带了嘶哑的性感，沉声道：「来，现在你用力从这个地方用力吸，不用急，先慢慢来，一点点，想着下面就像呼吸一样，像吸气一样，对，慢慢用下面吸气，唔…清羽…再来…嗯……」
    凌清羽随着燕七那带着****迷幻般的声音，感觉到下腹那里那个好似冰块一样的地方果然随着她的呼吸而开始动作，同时引导着下面也一张一缩。
    燕七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而带上了喘息，下面那越来越熟练般的吸允和紧缩让他浑身都因那快感而战抖起来，再也忍不住，炙热的液体全部喷射在了那最里面。
    感觉到凌清羽一愣，燕七抱紧了她，喘息着道：「别松…继续，继续刚才…的呼吸…唔…就是这样…再来…」
    随着他的引导，那炙热喷出后，每次收缩都能感觉到一股热力从下面慢慢蔓延开来，一点点温润着冰冷的身体。在江陵那次，凌清羽并未昏迷过去，虽然是那蛇阴自行吸允，她也能感觉到那种热力被吸过来，然后身体里面重新充满了活力的感觉，但是现在，却是由自己控制。
    心里忽然恐慌起来，凌清羽停住了那种体内呼吸，望着燕七，问道：「这是什幺？」
    「别怕，」燕七微微抬起了些身子，拿了自己的****乾净的部分给她擦去那已经潺潺而流般的鼻涕，道：「这是红楼里的引导术，你用这个，会比较好受些。」
    「采阳补阴？」凌清羽只觉得天雷滚滚而过，红楼啊，你们还有什幺来轰我的？
    燕七微微一笑，这个的确是采阳补阴之术，是红楼某个吃了蛇丹结果没死的女侠创造的功法，他这次收拢红楼里面的残余人员，收到一个以前专门负责红楼机密文件的密字组的人，从他手里拿到很多东西，里面就有这个引导术，用这个引导术，她既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来吸收身体需要的生命力，也可以作为床笫之间的情趣。凌清羽的动作还很生疏，却已经让他攀登到了高峰，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让他忍都忍不住的喷洩出来。
    一边流着鼻涕一边采阳补阴，凌清羽觉得自己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谁家****可以弄到这幺囧的境界啊！
    「这个，这个我做不来！」凌清羽停止了动作，开玩笑，这也太****了！我是有底线有自尊的！我可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可是，清羽这样做…我好快活…」燕七下面顶了几下，头伏在了凌清羽的肩颈上，舌头捲着她的耳垂，温润的气息轻撩在耳廊里，引发了一阵阵的****。
    凌清羽的脸微微的红了，和燕七这不是第一次，可是清醒着却是第一次，燕七这些年对她怎样，她不是草木，不可能不感动，听得他用那暗哑却无比性感诱人的声音说出这话，心里一动，下腹便不由自主的便又开始呼吸。
    「啊…」燕七轻叫出声，托起了她腰，配合着她的张缩开始抽动，那一张一缩一进一出，极致的引力让快感不断攀升，燕七加快了速度，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撞击，让那火热摩擦起火，白皙的身体因为浴火的燃烧而散发出粉红色的光泽。
    凌清羽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溢出来，那下面的快感是那样强烈，让她脑中开始空白，身体里的呼吸早已经停止，身体在自动的迎合着他的律动，随着燕七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她的意识早已经跟着快感如同一片柳叶般在狂涛巨浪里翻转漂浮，在那一层层的波浪上面追逐快感而去，当那最极致的感觉来临时，燕七吻住了她的唇，将两人的****都堵在了喉咙里，然后身体一阵痉挛，同时到了****。
    凌清羽脑袋闪过一片白光，可是还未等她缓过气来，却是从身体内部如同爆发一样涌出一股寒气，气势汹汹的向她体内刚刚温暖的地方席捲而去。
    凌清羽轻轻啊了一声，意识就已经被寒冷夺走，陷入了昏迷中。
    燕七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掠到了凌清羽身边，将带了自己体温的披风裹上了她身体，然后搂住她腰，带着她飞快的掠进了影十三已经拉开车门的马车里。
    凌清羽将口里含着的一口饭吐在了帕子里，然后才在燕七的帮助下去脱那已经湿透好似成了冰块般的礼服和棉衣。
    「九，快回去！」燕七叫了声后，乾脆双手一撕，将凌清羽身上的衣裳撕开然后脱了下来，将放置在火盆上烘着的毛毯裹上了她的身子，然后抱住了那发着抖的身体。
    「七，好冷，好痛。」凌清羽发着抖，到得此时方能放下所有的伪装，低声****出来。
    燕七将她抱在怀里，抬了她腿起来，见那小腿已经开始发青，再见她脸色也开始发青，低声吼了声：「真该早点杀了那杨昭。」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温暖的身体贴上了凌清羽那寒冷如冰一般的身体。
    凌清羽嘴唇发着抖牙齿打着颤，仍然低声道：「别怪他…」
    「发作了嘛？」燕七问了一声，手边探向了她的下面，只是一摸，便知那熟悉的玩意出来了，打开她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后张嘴含住了那也成了青色的豆丁。
    「七，别在这里…」凌清羽颤抖着还未说完，嘴唇就已经被燕七那滚烫的嘴唇堵住，紧抱住自己的身体是那样火热，让她不自觉的就贴了上去，拒绝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体内的寒冷是从骨头里面透出来的，下腹那里更是如同冰块一样在下坠，凌清羽的身体发着抖，拍了拍燕七，让他鬆开口后，连着几个喷嚏打着出来，然后一条清鼻涕就流了出来。
    真他妈见鬼了，体内的感觉绝对是那蛇阴被冻出来了，可是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蛇阴出来居然还带着感冒一起来的！这实在太叫人难堪了！
    她鼻头被冻得通红，几个喷嚏打出来后，眼圈也微微红了起来，还溢出了几滴眼泪，见她抖着身子颤着牙齿，还到处去找帕子擦鼻涕，本来心痛欲裂般的燕七实在忍不住轻笑出来，拿了自己的****给她擦了鼻涕，然后笑道：「那蛇阴吸完后，应该能将你这病治好吧？」
    这也行？凌清羽望了望天，好像真的行啊！那蛇阴每次吸饱后，自己的身体的确好像舒服很多。
    「那别耽搁了！」抬手替她擦去新流下来的鼻涕，燕七笑着将她放在床上，吻了吻她的唇，见她因为担心自己的鼻涕而绯红了双颊，便将目标移向了下方。
    轻柔却又带了些许霸道的吸允从颈脖开始沿着锁骨到了胸前，那湿软温暖的舌头灵巧的绕上了两颗茱萸，牙齿在那上面轻咬，引发了一阵阵的颤慄般的快感，让凌清羽不觉轻声****出来。
    一边在上面点火，燕七的手指探向了下面，那下面并未像前几次那样乾涩冰冷，还带了一丝暖意，燕七将精瘦结实的身体伏上了那冰冷的身体，分开了她的双腿，缓缓用自己已经勃起的小兄弟在那门口摩擦，然后挺了进去。
    「啊…」下面猛的被填满的快感在啊的一声后立刻变成了：「啊切啊切啊切！」凌清羽随手拿起了燕七的****把喷出来的鼻涕擦乾净，心里一顿狂骂，然后就看见了燕七笑得瞇了起来的眼睛。
    那双桃花眼眼角上翘，先前因为发怒而泛起的血色还未退去，此时因为**上涌又带上了一层水光，眉眼含春带笑，那无尽风华居然让她一时看愣住，然后…又是一阵喷嚏。
    「清羽…」燕七托起了她的腰，手掌放在了她的小腹上，然后道：「把意念集中到这里，来，随着感觉，集中在这里。」他的手掌心带着热力在下腹丹田处缓缓揉动，让凌清羽的注意力不觉随着他的动作而转移到了那体内最是寒冷之处。
    燕七见她注意力集中下来了，便用力将自己的小兄弟顶到了底，压抑住因为那紧致带来的快感而让他差点溢出来的****，声音里带了嘶哑的性感，沉声道：「来，现在你用力从这个地方用力吸，不用急，先慢慢来，一点点，想着下面就像呼吸一样，像吸气一样，对，慢慢用下面吸气，唔…清羽…再来…嗯……」
    凌清羽随着燕七那带着****迷幻般的声音，感觉到下腹那里那个好似冰块一样的地方果然随着她的呼吸而开始动作，同时引导着下面也一张一缩。
    燕七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而带上了喘息，下面那越来越熟练般的吸允和紧缩让他浑身都因那快感而战抖起来，再也忍不住，炙热的液体全部喷射在了那最里面。
    感觉到凌清羽一愣，燕七抱紧了她，喘息着道：「别松…继续，继续刚才…的呼吸…唔…就是这样…再来…」
    随着他的引导，那炙热喷出后，每次收缩都能感觉到一股热力从下面慢慢蔓延开来，一点点温润着冰冷的身体。在江陵那次，凌清羽并未昏迷过去，虽然是那蛇阴自行吸允，她也能感觉到那种热力被吸过来，然后身体里面重新充满了活力的感觉，但是现在，却是由自己控制。
    心里忽然恐慌起来，凌清羽停住了那种体内呼吸，望着燕七，问道：「这是什幺？」
    「别怕，」燕七微微抬起了些身子，拿了自己的****乾净的部分给她擦去那已经潺潺而流般的鼻涕，道：「这是红楼里的引导术，你用这个，会比较好受些。」
    「采阳补阴？」凌清羽只觉得天雷滚滚而过，红楼啊，你们还有什幺来轰我的？
    燕七微微一笑，这个的确是采阳补阴之术，是红楼某个吃了蛇丹结果没死的女侠创造的功法，他这次收拢红楼里面的残余人员，收到一个以前专门负责红楼机密文件的密字组的人，从他手里拿到很多东西，里面就有这个引导术，用这个引导术，她既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来吸收身体需要的生命力，也可以作为床笫之间的情趣。凌清羽的动作还很生疏，却已经让他攀登到了高峰，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让他忍都忍不住的喷洩出来。
    一边流着鼻涕一边采阳补阴，凌清羽觉得自己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谁家****可以弄到这幺囧的境界啊！
    「这个，这个我做不来！」凌清羽停止了动作，开玩笑，这也太****了！我是有底线有自尊的！我可是新时代的好青年！
    「可是，清羽这样做…我好快活…」燕七下面顶了几下，头伏在了凌清羽的肩颈上，舌头捲着她的耳垂，温润的气息轻撩在耳廊里，引发了一阵阵的****。
    凌清羽的脸微微的红了，和燕七这不是第一次，可是清醒着却是第一次，燕七这些年对她怎样，她不是草木，不可能不感动，听得他用那暗哑却无比性感诱人的声音说出这话，心里一动，下腹便不由自主的便又开始呼吸。
    「啊…」燕七轻叫出声，托起了她腰，配合着她的张缩开始抽动，那一张一缩一进一出，极致的引力让快感不断攀升，燕七加快了速度，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撞击，让那火热摩擦起火，白皙的身体因为浴火的燃烧而散发出粉红色的光泽。
    凌清羽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溢出来，那下面的快感是那样强烈，让她脑中开始空白，身体里的呼吸早已经停止，身体在自动的迎合着他的律动，随着燕七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她的意识早已经跟着快感如同一片柳叶般在狂涛巨浪里翻转漂浮，在那一层层的波浪上面追逐快感而去，当那最极致的感觉来临时，燕七吻住了她的唇，将两人的****都堵在了喉咙里，然后身体一阵痉挛，同时到了****。
    凌清羽脑袋闪过一片白光，可是还未等她缓过气来，却是从身体内部如同爆发一样涌出一股寒气，气势汹汹的向她体内刚刚温暖的地方席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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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 十日销魂散

    燕七无力的跌倒在了凌清羽的身上，刚喘了几下，就发觉不对，身下的身体忽然一下变得更冷，而那下面的小口发出了一阵阴深的吸力，将他那半软的小兄弟直接给吸了进去，就好像，好像七月十四一样。
    微微抬起身子，见凌清羽已经昏了过去，燕七心里顿时一沉。
    大朝会散后，天已经大亮，但是初一都是大家在家里祭祖的时候，街道上并无闲人，基本上都是往家赶的马车。
    凌清羽不算出来的早的，但是因为凌府并未在那些贵族所集中居住的区域，所走的这条路倒没有什幺人，因为下雪，影十三将车赶得很是平稳，以利于马车里那两人在做的事情。
    可是随着燕七的一声惊呼，影十三马鞭一扬，马车快速的在街道上跑了起来，往凌府疾驰而去。
    还未到大门口，影九就对守候在门口的苏姆谢三郎道：「开侧门！」
    侧门打开，马车直接驶进了院内，影十三跳下了马车，将车门拉开一半，见燕七脸色苍白显然精力已经不济，便用毛毯将凌清羽的身子一裹，然后包上了自己的披风。
    「进屋，要快，这次很凶险…」燕七喘息着说道，见影十三飞快的抱着人掠向了主院，方拉过外衣穿上。不应该这样的，本来那蛇阴虽然已经发动，但是并不严重，应该只靠他一个就够了，为何会如此？
    视线瞟到了凌清羽吐了口饭的帕子，燕七眼神顿时幽深下去，将披风在身上一裹，燕七拿着那帕子下了车，只他本已浑身乏力，又下得急，下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借了旁边伸过来的手臂之力，方站稳了身体。
    「七爷？」叶十一脸上带了焦急，他一直站在门口的大树下等候，见到马车进来后，影十三直接抱了人冲进去，便知道出事了。
    燕七看了眼叶十一，心里转了几圈，方道：「跟我来。」
    阿兰本就一直等待在主院，见影十三抱了人进来放到床上，只搭了下脉，然后看了看她那开始结霜花的皮肤，便不说二话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门内影十三已经开始脱衣服。
    「神医，你帮看看这个。」燕七在叶十一的搀扶下进到主院，忙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了阿兰。
    阿兰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道：「你已经给她用过了，为何还会这样？」说着打开了那帕子，一闻到那气味神色就是一沉，再拨弄了下仔细看了看那里面红色的粉末，然后沾了一点放舌尖上尝了一下，马上呸呸呸的吐了出来，骂道：「这那个缺德的做的事？居然下了十日**散！」
    「十日**散…」燕七的脸色更加苍白，这个名字他听过，是南疆那边百花宫的一种毒药，只是百花宫向来不涉足中原，而且人也很少，是个很神秘的门派，这个毒药只听说是百花宫的秘药，他并不是很清楚这是什幺？但是凌清羽不是百毒不侵的嘛？
    「这种毒很霸道，如若只是**散还好，那只是强力的****而已，但是这种毒是百花宫的镇宫之宝，是极其阴毒之物，会让人在不断的交欢之时，皮肤血肉一寸寸的脱落，最后成为一具白骨，十日**散的名字就是取其红颜十日化白骨牡丹花下**死之意。」看了看跟着进来的这些人的脸色，阿兰皱着眉道：「丫头不怕毒，那毒性对她没用，但是这毒药的阴寒对她来说却是致命的，这阴寒会挑起她体内的阴寒，两相影响之下，会让那蛇阴完全爆发出来……比你们所说的七月十四更加厉害。」
    「清羽…」院子门口传来一声低唤，在一片寂静的院子里如同歎息般响起。
    燕七回头，看着站在院子门口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般的杨昭，带了一丝恨意，沉声道：「杨将军，现在你满意了嘛？」
    杨昭的身子一抖，有些站不住般踉跄了一下，手不觉摀住了嘴唇，但已经摀不住那血流，从手指缝里喷了出来。
    何离一把扶住了他，叫了声：「燕七！」
    燕七冷哼一声，转回了头，问道：「神医，那现在怎幺办？」
    「怎幺办？」阿兰有些茫然的将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下，道：「一个个上吧。」如若是别人，她还可以想法子解毒，用药物拔出那阴毒，但是换凌清羽身上，她身上本有一个最厉害的阴寒在那，如今被挑动起来，除了拿人命去堆，她也不知道有什幺法子。可怜见的，天下百毒对你都没用，为什幺那宫里的人就选了这个？不是说皇宫里的人最喜欢用什幺鹤顶红？什幺时候居然改性了？
    「全部要用上吗？」燕七又问了一句。
    「也许不用吧。」阿兰望了望天，我是医生好吧！这种事情别问我！
    「谢三郎，叶十一，你们先出去，守着门，别让其他人进来。」燕七在石凳上坐下，吩咐完后，对阿兰伸手道：「神医，十全大补丸。」
    谢三郎看了一眼燕七，然后拉了一把叶十一，两人退了出去。
    「十全大补丸？不是吧？」阿兰斜着眼睛看了眼燕七，道：「会死的哦！这个时候那丫头自己是一点意识都没有的，那蛇阴可不会收敛，只会本能的将所有精气都吸了。」
    影九向门口走去，刚欲推开门，听得身后杨昭低声道：「我来。」
    「杨将军，你明日还要上朝，还是算了吧。」燕七冷冷的道。
    「燕七！」何离加重了力量扶住了身子又是猛的一颤的杨昭，喝道：「不要说了！」
    「无事…」杨昭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挣脱了何离的手，一步步走向卧室，他牙关咬的紧紧的，却也忍不住那血流的溢出，一点点滴落在那朱色的官袍上。
    影九退了一步，让开了路。
    杨昭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门关上后，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汗巾，捂着嘴将再也压不住的血流接住，等那血涌停下后，方擦了擦嘴角将那已经完全被血染透的汗巾搁置在了水盆里。
    里面传来影十三细细的呻吟声，杨昭的眼睛微微闭了下，然后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一边解衣一边走向床边。
    「十三，我来吧。」看着脸色已经惨白的影十三，杨昭坐在了床边。
    「燕七，别再这样说他了。」见杨昭已经进屋将门关上，何离的眼角也已经染红，低声道：「你以为他不难受？这里最伤心的就是他！这些天你以为他在干嘛？他是杨昭啊！从小到大，就算在白沟被人诬陷被人上刑甚至被人羞辱，都从来没有低过头求过人，可他这些天，去了冀国公府魏国公府镇远候府镇宁侯府，你知道他去做什幺？他去跪求人家让家里女眷在大朝会的时候看顾下他的夫人，杨昭给人下跪，呵呵，燕七，你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幺？如若不是怕当家的伤心，他都準备假装被刺客所伤而无法出席大朝会，要让夫人不能出席大朝会，他得要伤得多重你知道嘛？你何苦再逼他，难道他死了，当家的会不伤心？」
    燕七无力的跌倒在了凌清羽的身上，刚喘了几下，就发觉不对，身下的身体忽然一下变得更冷，而那下面的小口发出了一阵阴深的吸力，将他那半软的小兄弟直接给吸了进去，就好像，好像七月十四一样。
    微微抬起身子，见凌清羽已经昏了过去，燕七心里顿时一沉。
    大朝会散后，天已经大亮，但是初一都是大家在家里祭祖的时候，街道上并无闲人，基本上都是往家赶的马车。
    凌清羽不算出来的早的，但是因为凌府并未在那些贵族所集中居住的区域，所走的这条路倒没有什幺人，因为下雪，影十三将车赶得很是平稳，以利于马车里那两人在做的事情。
    可是随着燕七的一声惊呼，影十三马鞭一扬，马车快速的在街道上跑了起来，往凌府疾驰而去。
    还未到大门口，影九就对守候在门口的苏姆谢三郎道：「开侧门！」
    侧门打开，马车直接驶进了院内，影十三跳下了马车，将车门拉开一半，见燕七脸色苍白显然精力已经不济，便用毛毯将凌清羽的身子一裹，然后包上了自己的披风。
    「进屋，要快，这次很凶险…」燕七喘息着说道，见影十三飞快的抱着人掠向了主院，方拉过外衣穿上。不应该这样的，本来那蛇阴虽然已经发动，但是并不严重，应该只靠他一个就够了，为何会如此？
    视线瞟到了凌清羽吐了口饭的帕子，燕七眼神顿时幽深下去，将披风在身上一裹，燕七拿着那帕子下了车，只他本已浑身乏力，又下得急，下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借了旁边伸过来的手臂之力，方站稳了身体。
    「七爷？」叶十一脸上带了焦急，他一直站在门口的大树下等候，见到马车进来后，影十三直接抱了人冲进去，便知道出事了。
    燕七看了眼叶十一，心里转了几圈，方道：「跟我来。」
    阿兰本就一直等待在主院，见影十三抱了人进来放到床上，只搭了下脉，然后看了看她那开始结霜花的皮肤，便不说二话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门内影十三已经开始脱衣服。
    「神医，你帮看看这个。」燕七在叶十一的搀扶下进到主院，忙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了阿兰。
    阿兰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道：「你已经给她用过了，为何还会这样？」说着打开了那帕子，一闻到那气味神色就是一沉，再拨弄了下仔细看了看那里面红色的粉末，然后沾了一点放舌尖上尝了一下，马上呸呸呸的吐了出来，骂道：「这那个缺德的做的事？居然下了十日**散！」
    「十日**散…」燕七的脸色更加苍白，这个名字他听过，是南疆那边百花宫的一种毒药，只是百花宫向来不涉足中原，而且人也很少，是个很神秘的门派，这个毒药只听说是百花宫的秘药，他并不是很清楚这是什幺？但是凌清羽不是百毒不侵的嘛？
    「这种毒很霸道，如若只是**散还好，那只是强力的****而已，但是这种毒是百花宫的镇宫之宝，是极其阴毒之物，会让人在不断的交欢之时，皮肤血肉一寸寸的脱落，最后成为一具白骨，十日**散的名字就是取其红颜十日化白骨牡丹花下**死之意。」看了看跟着进来的这些人的脸色，阿兰皱着眉道：「丫头不怕毒，那毒性对她没用，但是这毒药的阴寒对她来说却是致命的，这阴寒会挑起她体内的阴寒，两相影响之下，会让那蛇阴完全爆发出来……比你们所说的七月十四更加厉害。」
    「清羽…」院子门口传来一声低唤，在一片寂静的院子里如同歎息般响起。
    燕七回头，看着站在院子门口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般的杨昭，带了一丝恨意，沉声道：「杨将军，现在你满意了嘛？」
    杨昭的身子一抖，有些站不住般踉跄了一下，手不觉摀住了嘴唇，但已经摀不住那血流，从手指缝里喷了出来。
    何离一把扶住了他，叫了声：「燕七！」
    燕七冷哼一声，转回了头，问道：「神医，那现在怎幺办？」
    「怎幺办？」阿兰有些茫然的将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下，道：「一个个上吧。」如若是别人，她还可以想法子解毒，用药物拔出那阴毒，但是换凌清羽身上，她身上本有一个最厉害的阴寒在那，如今被挑动起来，除了拿人命去堆，她也不知道有什幺法子。可怜见的，天下百毒对你都没用，为什幺那宫里的人就选了这个？不是说皇宫里的人最喜欢用什幺鹤顶红？什幺时候居然改性了？
    「全部要用上吗？」燕七又问了一句。
    「也许不用吧。」阿兰望了望天，我是医生好吧！这种事情别问我！
    「谢三郎，叶十一，你们先出去，守着门，别让其他人进来。」燕七在石凳上坐下，吩咐完后，对阿兰伸手道：「神医，十全大补丸。」
    谢三郎看了一眼燕七，然后拉了一把叶十一，两人退了出去。
    「十全大补丸？不是吧？」阿兰斜着眼睛看了眼燕七，道：「会死的哦！这个时候那丫头自己是一点意识都没有的，那蛇阴可不会收敛，只会本能的将所有精气都吸了。」
    影九向门口走去，刚欲推开门，听得身后杨昭低声道：「我来。」
    「杨将军，你明日还要上朝，还是算了吧。」燕七冷冷的道。
    「燕七！」何离加重了力量扶住了身子又是猛的一颤的杨昭，喝道：「不要说了！」
    「无事…」杨昭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挣脱了何离的手，一步步走向卧室，他牙关咬的紧紧的，却也忍不住那血流的溢出，一点点滴落在那朱色的官袍上。
    影九退了一步，让开了路。
    杨昭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门关上后，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汗巾，捂着嘴将再也压不住的血流接住，等那血涌停下后，方擦了擦嘴角将那已经完全被血染透的汗巾搁置在了水盆里。
    里面传来影十三细细的呻吟声，杨昭的眼睛微微闭了下，然后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一边解衣一边走向床边。
    「十三，我来吧。」看着脸色已经惨白的影十三，杨昭坐在了床边。
    「燕七，别再这样说他了。」见杨昭已经进屋将门关上，何离的眼角也已经染红，低声道：「你以为他不难受？这里最伤心的就是他！这些天你以为他在干嘛？他是杨昭啊！从小到大，就算在白沟被人诬陷被人上刑甚至被人羞辱，都从来没有低过头求过人，可他这些天，去了冀国公府魏国公府镇远候府镇宁侯府，你知道他去做什幺？他去跪求人家让家里女眷在大朝会的时候看顾下他的夫人，杨昭给人下跪，呵呵，燕七，你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幺？如若不是怕当家的伤心，他都準备假装被刺客所伤而无法出席大朝会，要让夫人不能出席大朝会，他得要伤得多重你知道嘛？你何苦再逼他，难道他死了，当家的会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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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5章 解药们的心思

    燕七的神色带了些震惊，嘴唇蠕动了下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阿兰长歎了一口气，看向了那屋子，她在代县呆了大半年，杨昭在代县的战绩和为人听得耳根子都起茧了，这样的一个人，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眨眼的铮铮汉子，难怪丫头爱他，愿意为他赴险，愿意为他留在这大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影十三跌了出来，影九忙伸手接住，看了看他神色，回头叫道：「神医，十全大补丸！」
    「得了得了，十全大补丸有屁用！吃这个！」阿兰从药袋里掏出早就準备好的九转保元丹，塞了一颗放影十三嘴里，再给了一颗给燕七。
    「神医，」吞了药丸进去，影十三喘了口气，扶着影九道：「当家的情况不对，越来越寒了。」
    「最好是再找个童男来。」阿兰手指抵在下巴上，望着天道：「那个是最顶用的。」我是医生哎！不要喊我干这种拉皮条的活好吧！丫头啊，你说你啥毛病不好，偏生要得这个毛病？！连带我都跟着遭罪！
    燕七和影九左右看看，再看看苏姆，哦这货早就已经宣称自己已经被主人收用了，那肯定不是了，难道要喊门外那两个？
    「我说，谁能跟我说明白点？」何离微笑着问道。
    但凡****，那是说的两个人灵魂**的结合达到最高层次的契合，然后产生如同梦幻般的快乐，而且一般都会鄙视除了两p以外的其他p，但是顶着多p的不纯洁的帽子，其实啥都不知道的，而且还不p就死的，这叫什幺…事！
    更郁闷的是，凌清羽睁开眼，看着这个在身上耕耘的男人，长相英挺俊朗，身材欣长健硕，因为用力而让那浑身的肌肉鼓出了非常漂亮的曲线。
    刚才体内那种炙热她太熟悉，那是纯阳！男子的纯精！但是！凌清羽不觉问道：「你不是有隐疾嘛？」为啥有隐疾的男人会有那居然将下面塞得满满的家伙！
    噗！何离不觉笑出声来，道：「我什幺时候说我有隐疾了？」
    「不是说你的腰受过重伤，啊…」凌清羽刚说完，那腰受过重伤而有隐疾的男人就加快了腰部的动作，让她不觉叫了出来。
    何离拿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笑道：「是这里，伤到这里关隐疾什幺事？」
    好吧！其实你有没有隐疾不大关我的事，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问道：「你为何在这？」
    「因为前面的人都倒下了你还没醒，所以只好我这个童男上了。」何离嘴角翘得更高，道。
    「前面的人？谁？」凌清羽被他越来越快的撞击速度刺激得不觉抱住了他的腰，问道。
    「燕七，影十三，杨昭，影九，苏姆，然后是我。」何离耐心的解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脸颊上也泛起了一丝血色，那惊讶羞涩愧疚震惊各种表情掺杂在一起，让她的脸无比生动起来，何离只觉一直惶恐着的心被另外一种感情填满，那种叫喜悦和爱的感情。
    「让我死了吧！」凌清羽哀嚎一声，手摀住了脸。
    「那先杀了我再死吧。」何离笑着拿下了她的手，道：「这幺不喜欢我嘛？」
    「啊？」凌清羽一怔，见他眼里全是挪揄之色，便歎了口气，道：「实在对不住，糟蹋了你。」
    「嗯，要觉得对不住的话，以后多糟蹋糟蹋吧。」何离俯身，深深的吻上那已经带上血色的唇。将军，对不住了，就让何离今日放纵一次吧，就当是美梦成真，让何离梦上这幺一次吧。
    「不！我不要起来！我没脸见人了！」凌清羽抱住枕头在床上滚，对阿兰道。
    你现在精神倒好啊！可怜那个吃了三颗九转保元丹还要去参加国家活动的人！阿兰瞪了她一眼，道：「你想装死迴避？有用嘛？」
    「不！我什幺都不知道！我什幺都没干过！阿兰啊！我自我嫌弃中！你乾脆将我人道毁灭吧！」凌清羽把头埋在了枕头里叫道。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多危险？」阿兰坐在了床边，将她头扳出来，道：「还有，你知道不知道杨昭昨天差点没命？你又知道不知道杨昭为了有人在大朝会上照顾你，而去跪着求人家？」
    「你说什幺？」凌清羽噌的就坐起来了，急道：「你说昭去跪求人家？他怎幺可以！他是杨昭啊！」
    「是，他是一身傲骨的杨昭，骨头碎了都不会低头的杨昭，可是为了你，他不光低头，还将自己的尊严放在了地上。如此，你还要轻易说去死的话嘛？」看着她猛然通红的眼睛，阿兰歎息道。
    「可是昨天并未有人帮我，昭真傻！明知道的！明知道这个结果为何还要这幺去做？他去了那些地方？妈的！老娘一定要报复回来！」凌清羽咬着牙怒道。
    「冀国公府魏国公府镇远候府镇宁侯府。」阿兰一口气说完，然后道：「真没人帮你？」
    「就那冀国公家的人来说了几句话，其他人毛都没见根，其实也能理解了，后院妇人和男人们不一样，就算男人有交代，要那些夫人冒着被人嘲笑的风险来和我接触，谁愿意？反正又不会出什幺大事，回去说声我关照了男人们难道还会去追问？昭难道还能去找她们的麻烦？」凌清羽面色淡淡，歎了口气道：「昭，白跪了。」
    「怎能如此？」阿兰喃喃的道。
    「怎幺不能如此？」凌清羽冷笑一声，道：「那些后院妇人每日所做的事情除了管家理事和丈夫的小妾们宅斗外就是互相之间的交际了，对她们来说，只要不影响到夫君的前途，那幺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她们的颜面重要，因为颜面影响着她们视之为生命同样重要的社交圈。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如若真为这种事情去伤脑筋，那还真不如拿块豆腐撞死。对了，那什幺十日的毒，好弄吗？」
    「啊？十日**散？当然不好弄，那可是百花宫的密药！」阿兰道。
    「这次的伎俩其实都是小伎俩，无非是想着冬天多冻下我，但是这个毒，如若不是我特质特殊，只怕就真要了命了，能做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那华阳公主了。」凌清羽低着头想了想，道：「阿兰你们能弄出什幺查不到根源的毒来嘛？和这十日**散差不多功效的。」
    「这个不难，不过你想干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凌清羽冷冷的笑了起来，道。然后一转脸，又换了副温柔的笑脸，问道：「他们那几个呢？」
    「啊？你是说你的解药们？吃了药都在床上休息呢。」阿兰瞇了双眼，道：「真没想到，那些人为了不让何离有份，竟然差点连最后一点生命力都传了给你，是该说他们傻呢？还是该说他们傻呢？」
    何离…凌清羽轻歎一口气，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带着微笑，等自己完全恢复了后，便默默的退走而是换了阿兰进来，虽然他言语间都是不负责任的调笑般，但是身体是骗不了人的，那样激烈的情事下面隐藏着什幺她多少也能知道，头痛啊！
    「不想了，我起来了，昭也该回来了吧？」一边说着一边穿上衣服鞋子，凌清羽伸了个懒腰，啊！果然神清气爽！
    雪后初晴，阳光正好，映照得白雪更加明亮多姿。
    凌清羽跺了跺脚，先跑到偏院看了看睡得正好的解药们，然后提着裙角跑到了大门前。
    门前巷子里的雪已经清扫乾净，雪后的空气里彷彿带着股甜香，旁边院子有伸出一支红梅，为巷子平添了一抹灵动之色。
    那队红衣骑士奔驰过来的时候，巷子便如同活了起来一般，被急促的马蹄声惊起的不止那飞鸟，更有凌清羽的一颗心。
    望着那前面的骑士越来越近，凌清羽提着裙子跑出了大门，张开了双臂。
    马上骑士从马上飞身而下，手中缰绳丢往后面的亲卫，然后一个跨步抱住了扑过来的女人，将自己的披风围拢了上去，杨昭低声道：「怎幺穿这幺少就出来了？」
    「我想你了！」凌清羽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依然苍白如纸的脸，眼睛还带着黑圈，连嘴唇都无一丝血色。
    心痛的抚上了他的唇，凌清羽低声道：「昭真是傻瓜！」
    她的头在胸口蹭来蹭去，头顶的散发拂在下巴上带来了轻微的****，杨昭便将她抱了起来，一边往门里走去，一边问道：「全好了？」
    还能不好嘛？再不好，是不是要糟蹋谢三郎了？我不要！打死不要那个熊孩子！
    凌清羽搂住了杨昭的脖子，道：「昭，咱以后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了，不管什幺事情都不行，成不？」
    杨昭一震，步划微微一停，然后继续迈开大步往里走，微笑着应道：「好。」
    「昭，」
    「嗯？」
    「我爱你…」
    燕七的神色带了些震惊，嘴唇蠕动了下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阿兰长歎了一口气，看向了那屋子，她在代县呆了大半年，杨昭在代县的战绩和为人听得耳根子都起茧了，这样的一个人，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眨眼的铮铮汉子，难怪丫头爱他，愿意为他赴险，愿意为他留在这大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影十三跌了出来，影九忙伸手接住，看了看他神色，回头叫道：「神医，十全大补丸！」
    「得了得了，十全大补丸有屁用！吃这个！」阿兰从药袋里掏出早就準备好的九转保元丹，塞了一颗放影十三嘴里，再给了一颗给燕七。
    「神医，」吞了药丸进去，影十三喘了口气，扶着影九道：「当家的情况不对，越来越寒了。」
    「最好是再找个童男来。」阿兰手指抵在下巴上，望着天道：「那个是最顶用的。」我是医生哎！不要喊我干这种拉皮条的活好吧！丫头啊，你说你啥毛病不好，偏生要得这个毛病？！连带我都跟着遭罪！
    燕七和影九左右看看，再看看苏姆，哦这货早就已经宣称自己已经被主人收用了，那肯定不是了，难道要喊门外那两个？
    「我说，谁能跟我说明白点？」何离微笑着问道。
    但凡****，那是说的两个人灵魂**的结合达到最高层次的契合，然后产生如同梦幻般的快乐，而且一般都会鄙视除了两p以外的其他p，但是顶着多p的不纯洁的帽子，其实啥都不知道的，而且还不p就死的，这叫什幺…事！
    更郁闷的是，凌清羽睁开眼，看着这个在身上耕耘的男人，长相英挺俊朗，身材欣长健硕，因为用力而让那浑身的肌肉鼓出了非常漂亮的曲线。
    刚才体内那种炙热她太熟悉，那是纯阳！男子的纯精！但是！凌清羽不觉问道：「你不是有隐疾嘛？」为啥有隐疾的男人会有那居然将下面塞得满满的家伙！
    噗！何离不觉笑出声来，道：「我什幺时候说我有隐疾了？」
    「不是说你的腰受过重伤，啊…」凌清羽刚说完，那腰受过重伤而有隐疾的男人就加快了腰部的动作，让她不觉叫了出来。
    何离拿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笑道：「是这里，伤到这里关隐疾什幺事？」
    好吧！其实你有没有隐疾不大关我的事，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问道：「你为何在这？」
    「因为前面的人都倒下了你还没醒，所以只好我这个童男上了。」何离嘴角翘得更高，道。
    「前面的人？谁？」凌清羽被他越来越快的撞击速度刺激得不觉抱住了他的腰，问道。
    「燕七，影十三，杨昭，影九，苏姆，然后是我。」何离耐心的解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脸颊上也泛起了一丝血色，那惊讶羞涩愧疚震惊各种表情掺杂在一起，让她的脸无比生动起来，何离只觉一直惶恐着的心被另外一种感情填满，那种叫喜悦和爱的感情。
    「让我死了吧！」凌清羽哀嚎一声，手摀住了脸。
    「那先杀了我再死吧。」何离笑着拿下了她的手，道：「这幺不喜欢我嘛？」
    「啊？」凌清羽一怔，见他眼里全是挪揄之色，便歎了口气，道：「实在对不住，糟蹋了你。」
    「嗯，要觉得对不住的话，以后多糟蹋糟蹋吧。」何离俯身，深深的吻上那已经带上血色的唇。将军，对不住了，就让何离今日放纵一次吧，就当是美梦成真，让何离梦上这幺一次吧。
    「不！我不要起来！我没脸见人了！」凌清羽抱住枕头在床上滚，对阿兰道。
    你现在精神倒好啊！可怜那个吃了三颗九转保元丹还要去参加国家活动的人！阿兰瞪了她一眼，道：「你想装死迴避？有用嘛？」
    「不！我什幺都不知道！我什幺都没干过！阿兰啊！我自我嫌弃中！你乾脆将我人道毁灭吧！」凌清羽把头埋在了枕头里叫道。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多危险？」阿兰坐在了床边，将她头扳出来，道：「还有，你知道不知道杨昭昨天差点没命？你又知道不知道杨昭为了有人在大朝会上照顾你，而去跪着求人家？」
    「你说什幺？」凌清羽噌的就坐起来了，急道：「你说昭去跪求人家？他怎幺可以！他是杨昭啊！」
    「是，他是一身傲骨的杨昭，骨头碎了都不会低头的杨昭，可是为了你，他不光低头，还将自己的尊严放在了地上。如此，你还要轻易说去死的话嘛？」看着她猛然通红的眼睛，阿兰歎息道。
    「可是昨天并未有人帮我，昭真傻！明知道的！明知道这个结果为何还要这幺去做？他去了那些地方？妈的！老娘一定要报复回来！」凌清羽咬着牙怒道。
    「冀国公府魏国公府镇远候府镇宁侯府。」阿兰一口气说完，然后道：「真没人帮你？」
    「就那冀国公家的人来说了几句话，其他人毛都没见根，其实也能理解了，后院妇人和男人们不一样，就算男人有交代，要那些夫人冒着被人嘲笑的风险来和我接触，谁愿意？反正又不会出什幺大事，回去说声我关照了男人们难道还会去追问？昭难道还能去找她们的麻烦？」凌清羽面色淡淡，歎了口气道：「昭，白跪了。」
    「怎能如此？」阿兰喃喃的道。
    「怎幺不能如此？」凌清羽冷笑一声，道：「那些后院妇人每日所做的事情除了管家理事和丈夫的小妾们宅斗外就是互相之间的交际了，对她们来说，只要不影响到夫君的前途，那幺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她们的颜面重要，因为颜面影响着她们视之为生命同样重要的社交圈。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如若真为这种事情去伤脑筋，那还真不如拿块豆腐撞死。对了，那什幺十日的毒，好弄吗？」
    「啊？十日**散？当然不好弄，那可是百花宫的密药！」阿兰道。
    「这次的伎俩其实都是小伎俩，无非是想着冬天多冻下我，但是这个毒，如若不是我特质特殊，只怕就真要了命了，能做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那华阳公主了。」凌清羽低着头想了想，道：「阿兰你们能弄出什幺查不到根源的毒来嘛？和这十日**散差不多功效的。」
    「这个不难，不过你想干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凌清羽冷冷的笑了起来，道。然后一转脸，又换了副温柔的笑脸，问道：「他们那几个呢？」
    「啊？你是说你的解药们？吃了药都在床上休息呢。」阿兰瞇了双眼，道：「真没想到，那些人为了不让何离有份，竟然差点连最后一点生命力都传了给你，是该说他们傻呢？还是该说他们傻呢？」
    何离…凌清羽轻歎一口气，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带着微笑，等自己完全恢复了后，便默默的退走而是换了阿兰进来，虽然他言语间都是不负责任的调笑般，但是身体是骗不了人的，那样激烈的情事下面隐藏着什幺她多少也能知道，头痛啊！
    「不想了，我起来了，昭也该回来了吧？」一边说着一边穿上衣服鞋子，凌清羽伸了个懒腰，啊！果然神清气爽！
    雪后初晴，阳光正好，映照得白雪更加明亮多姿。
    凌清羽跺了跺脚，先跑到偏院看了看睡得正好的解药们，然后提着裙角跑到了大门前。
    门前巷子里的雪已经清扫乾净，雪后的空气里彷彿带着股甜香，旁边院子有伸出一支红梅，为巷子平添了一抹灵动之色。
    那队红衣骑士奔驰过来的时候，巷子便如同活了起来一般，被急促的马蹄声惊起的不止那飞鸟，更有凌清羽的一颗心。
    望着那前面的骑士越来越近，凌清羽提着裙子跑出了大门，张开了双臂。
    马上骑士从马上飞身而下，手中缰绳丢往后面的亲卫，然后一个跨步抱住了扑过来的女人，将自己的披风围拢了上去，杨昭低声道：「怎幺穿这幺少就出来了？」
    「我想你了！」凌清羽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依然苍白如纸的脸，眼睛还带着黑圈，连嘴唇都无一丝血色。
    心痛的抚上了他的唇，凌清羽低声道：「昭真是傻瓜！」
    她的头在胸口蹭来蹭去，头顶的散发拂在下巴上带来了轻微的****，杨昭便将她抱了起来，一边往门里走去，一边问道：「全好了？」
    还能不好嘛？再不好，是不是要糟蹋谢三郎了？我不要！打死不要那个熊孩子！
    凌清羽搂住了杨昭的脖子，道：「昭，咱以后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了，不管什幺事情都不行，成不？」
    杨昭一震，步划微微一停，然后继续迈开大步往里走，微笑着应道：「好。」
    「昭，」
    「嗯？」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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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6章 离京

    三日庆典过后，凌清羽和杨昭离开了汴京。
    官道上还有积雪，远处一片萧瑟冬色，苍茫中，悠远的琴声在空中飘蕩，带了一丝送别的意味。
    凌清羽从车上暗箱里拿出了份文件，然后要影十三停了车，拉开车门跳下了马车。杨昭追了下去，将大氅给她繫上，然后看向了那在官道边小亭间燃香抚琴的程嘉。
    「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等等我。」踮起脚在杨昭的唇上轻吻一下，凌清羽提起裙角往亭子走去。
    见她气色出奇的好，一点也没有在雪日被淋成落汤鸡然后冻了两个时辰后该有的病态，程嘉心方才落了下来，然后从旁边小桌上倒了杯刚点好的茶递给了她。
    「这个送你。」凌清羽接了茶一口喝乾，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是那个山庄梅林的地契田契，程嘉一笑，抬头问道：「真不準备再来了？」
    「还是不要再来吧，」凌清羽在他面前的垫子上坐下，指着茶壶意思再来一碗，笑道：「如若我再来，那就不会像前两次这样了。所以，最好是不要再来。」
    「哦？」程嘉眉毛一挑，尾音拖了老长。
    凌清羽垂了眼帘，吹了吹程嘉新倒给她的茶，道：「我已经和昭说了，咱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如若再挑衅，就算陪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我都会要回击回去的。」
    程嘉的眼神深深，他知道杨昭找过那几个老将军，昨日路过父亲书房的时候，正好听到来访的魏国公说起杨昭上门求他之事，当时魏国公摇着头说，居然为了个女人下跪，这样的男人有何出息？当时他震惊得手中的书掉了都不知道，杨昭那样的人，他到底得有多爱她才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如此，她为他做那些事情也很好理解了，这个女人向来是你对她好一寸她便还你三寸，如此两人去到番外后，将会开拓出怎样的天地，真想去看一看啊！
    「好了，我走了，你也多保重吧，自个身体注意些，阿兰说你身子有些虚，应该是打小就没调理好，这个是她给你的药膳方子。」凌清羽又将几张纸放在了程嘉面前，然后起身，转身走下了小亭，到得马车边，又回头对他挥挥手才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加速，不多久，那清远的琴声就变得飘渺，再一会，便完全听不见了。
    凌清羽靠在了杨昭怀里，打了一个哈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眼继续补觉。
    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容，杨昭给她拢了拢刚下车被风吹散了的散发，一股暖意从心头蔓延开来，直到填满了整个胸腔。
    那日他大朝会一散就和何离策马疾驰回来，站在院门听到阿兰的话，顿时心里便是一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何不在回来的那年秋天就死在战场上，那时候凌清羽以为他已经和别人订婚而放弃了他，要是那时候死去，她既不会伤心，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她可以和燕三快快乐乐的遨游在四海之地，当时他悲痛自怨到极处直接吐了血出来，如若不是影九进去，他真想就那幺死了，死在她身体里，再也不会给她带来伤害和痛苦。
    可是第二日，醒来的凌清羽却到门口接他，然后说了我爱你，她说以后我们不再低头，有什幺都一起担。
    「昭若不能给你撑起一片天地，那要昭何用？」杨昭淡淡的笑着，眉间全是缱绻温柔。
    燕七手下收拢过来的红楼之人于数日后潜入了汴京，没多久，华阳公主从宫人手上拿到一种很好用的****用的精油，使用后会让**变得极其舒畅有********之感，华阳公主一用就爱上了，还赏赐给了自己亲近的几个贵妇。同时，这种精油也悄悄的进入了魏国公镇宁侯镇远候府邸，又从这三家后院往相好的贵妇人处流传。
    精油的效果很明显，它会让人**高涨，整夜整夜都处于绝顶之中，但是这样的需求却绝对不是一个男子能满足的，而且随着使用时间和使用量的增加，这种需求会越来越强烈，华阳公主开始找各种男人进宫，连宫里的侍卫都不放过，而人也越来越瘦，最后到了瘦骨嶙嶙的程度，再不复当初那美艳之色。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过太行山的时候，飘起了大雪，山路难行，而凌清羽和阿兰又贪念那满山雪景，车队的行进便慢了下来。
    这一日过的山路是开闢在山腰上的，道路并不宽，一边是深谷一边是笔直的山壁，路上堆着厚厚的积雪，对面山上绕着薄薄的轻雾，将那巍峨群山掩得如真似幻般。
    何离带了亲卫们先下了马在前面扫雪，凌清羽和阿兰便下了马车，站在路边看那树枝上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烁出耀眼光芒的冰挂。
    「真美啊！」凌清羽瞇着眼睛轻歎道，山上的风有些大，吹在脸上便带了些生冷的感觉，让她不觉将貂皮领子给拢紧了些。
    「太冷了，进去吧。」阿兰搓了搓手，哈了口气道。
    「你先进去吧，我再看看，」抬头看了看前面扫雪的进度，凌清羽笑道：「难得看到如此美景。」
    「你走过那幺多地方，美景还看少了？」阿兰望了望山谷，道。
    「我记得有人说过，人在旅途，图的就是那每一刻都在变化的美景，还记得有人说过，人是不可能同时跨过同一条河的。」凌清羽眉头微微一挑，笑着看向阿兰道。
    阿兰沉吟了一下，道：「是指的时间嘛？就算同一个地点，因为时间不一样，流过的水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真聪明！」凌清羽轻拍了一下手，道：「是啊，就算是同样的风景，时间不一样，心情不一样，看到眼里的都不一样，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什幺是不变的，只要时间在走，一切都在变。」
    「丫头啊，」阿兰眼神古怪的看着凌清羽，道：「我有时候觉得你比我都老。」
    「呵呵，」凌清羽轻笑两声，道：「要是我说，我真的比你老，你相信嘛？」因为两人真实年纪接近，性格又相似，所以才能成为这样的密友吧？
    「也许吧，」阿兰也一笑，道：「我交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年纪。」
    「阿兰，幸好有你，谢谢…」凌清羽低声道。在这个世界里，她原本便是是格格不入的，那些女子的生活方式和想法她更是不屑，也无法成为她原来世界里那些闺蜜的关係，但是有些话，却只能是闺蜜才能说才能倾述的，如若没有阿兰，燕三去后，她未必撑得过。
    「好说好说，」阿兰哈哈一笑，然后道：「你答应我的男人呢！」
    三日庆典过后，凌清羽和杨昭离开了汴京。
    官道上还有积雪，远处一片萧瑟冬色，苍茫中，悠远的琴声在空中飘蕩，带了一丝送别的意味。
    凌清羽从车上暗箱里拿出了份文件，然后要影十三停了车，拉开车门跳下了马车。杨昭追了下去，将大氅给她繫上，然后看向了那在官道边小亭间燃香抚琴的程嘉。
    「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等等我。」踮起脚在杨昭的唇上轻吻一下，凌清羽提起裙角往亭子走去。
    见她气色出奇的好，一点也没有在雪日被淋成落汤鸡然后冻了两个时辰后该有的病态，程嘉心方才落了下来，然后从旁边小桌上倒了杯刚点好的茶递给了她。
    「这个送你。」凌清羽接了茶一口喝乾，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是那个山庄梅林的地契田契，程嘉一笑，抬头问道：「真不準备再来了？」
    「还是不要再来吧，」凌清羽在他面前的垫子上坐下，指着茶壶意思再来一碗，笑道：「如若我再来，那就不会像前两次这样了。所以，最好是不要再来。」
    「哦？」程嘉眉毛一挑，尾音拖了老长。
    凌清羽垂了眼帘，吹了吹程嘉新倒给她的茶，道：「我已经和昭说了，咱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如若再挑衅，就算陪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我都会要回击回去的。」
    程嘉的眼神深深，他知道杨昭找过那几个老将军，昨日路过父亲书房的时候，正好听到来访的魏国公说起杨昭上门求他之事，当时魏国公摇着头说，居然为了个女人下跪，这样的男人有何出息？当时他震惊得手中的书掉了都不知道，杨昭那样的人，他到底得有多爱她才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如此，她为他做那些事情也很好理解了，这个女人向来是你对她好一寸她便还你三寸，如此两人去到番外后，将会开拓出怎样的天地，真想去看一看啊！
    「好了，我走了，你也多保重吧，自个身体注意些，阿兰说你身子有些虚，应该是打小就没调理好，这个是她给你的药膳方子。」凌清羽又将几张纸放在了程嘉面前，然后起身，转身走下了小亭，到得马车边，又回头对他挥挥手才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加速，不多久，那清远的琴声就变得飘渺，再一会，便完全听不见了。
    凌清羽靠在了杨昭怀里，打了一个哈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眼继续补觉。
    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容，杨昭给她拢了拢刚下车被风吹散了的散发，一股暖意从心头蔓延开来，直到填满了整个胸腔。
    那日他大朝会一散就和何离策马疾驰回来，站在院门听到阿兰的话，顿时心里便是一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何不在回来的那年秋天就死在战场上，那时候凌清羽以为他已经和别人订婚而放弃了他，要是那时候死去，她既不会伤心，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她可以和燕三快快乐乐的遨游在四海之地，当时他悲痛自怨到极处直接吐了血出来，如若不是影九进去，他真想就那幺死了，死在她身体里，再也不会给她带来伤害和痛苦。
    可是第二日，醒来的凌清羽却到门口接他，然后说了我爱你，她说以后我们不再低头，有什幺都一起担。
    「昭若不能给你撑起一片天地，那要昭何用？」杨昭淡淡的笑着，眉间全是缱绻温柔。
    燕七手下收拢过来的红楼之人于数日后潜入了汴京，没多久，华阳公主从宫人手上拿到一种很好用的****用的精油，使用后会让**变得极其舒畅有********之感，华阳公主一用就爱上了，还赏赐给了自己亲近的几个贵妇。同时，这种精油也悄悄的进入了魏国公镇宁侯镇远候府邸，又从这三家后院往相好的贵妇人处流传。
    精油的效果很明显，它会让人**高涨，整夜整夜都处于绝顶之中，但是这样的需求却绝对不是一个男子能满足的，而且随着使用时间和使用量的增加，这种需求会越来越强烈，华阳公主开始找各种男人进宫，连宫里的侍卫都不放过，而人也越来越瘦，最后到了瘦骨嶙嶙的程度，再不复当初那美艳之色。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过太行山的时候，飘起了大雪，山路难行，而凌清羽和阿兰又贪念那满山雪景，车队的行进便慢了下来。
    这一日过的山路是开闢在山腰上的，道路并不宽，一边是深谷一边是笔直的山壁，路上堆着厚厚的积雪，对面山上绕着薄薄的轻雾，将那巍峨群山掩得如真似幻般。
    何离带了亲卫们先下了马在前面扫雪，凌清羽和阿兰便下了马车，站在路边看那树枝上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烁出耀眼光芒的冰挂。
    「真美啊！」凌清羽瞇着眼睛轻歎道，山上的风有些大，吹在脸上便带了些生冷的感觉，让她不觉将貂皮领子给拢紧了些。
    「太冷了，进去吧。」阿兰搓了搓手，哈了口气道。
    「你先进去吧，我再看看，」抬头看了看前面扫雪的进度，凌清羽笑道：「难得看到如此美景。」
    「你走过那幺多地方，美景还看少了？」阿兰望了望山谷，道。
    「我记得有人说过，人在旅途，图的就是那每一刻都在变化的美景，还记得有人说过，人是不可能同时跨过同一条河的。」凌清羽眉头微微一挑，笑着看向阿兰道。
    阿兰沉吟了一下，道：「是指的时间嘛？就算同一个地点，因为时间不一样，流过的水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真聪明！」凌清羽轻拍了一下手，道：「是啊，就算是同样的风景，时间不一样，心情不一样，看到眼里的都不一样，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什幺是不变的，只要时间在走，一切都在变。」
    「丫头啊，」阿兰眼神古怪的看着凌清羽，道：「我有时候觉得你比我都老。」
    「呵呵，」凌清羽轻笑两声，道：「要是我说，我真的比你老，你相信嘛？」因为两人真实年纪接近，性格又相似，所以才能成为这样的密友吧？
    「也许吧，」阿兰也一笑，道：「我交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年纪。」
    「阿兰，幸好有你，谢谢…」凌清羽低声道。在这个世界里，她原本便是是格格不入的，那些女子的生活方式和想法她更是不屑，也无法成为她原来世界里那些闺蜜的关係，但是有些话，却只能是闺蜜才能说才能倾述的，如若没有阿兰，燕三去后，她未必撑得过。
    「好说好说，」阿兰哈哈一笑，然后道：「你答应我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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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7章 袭击

    「你在代县呆了那幺久都没看中一个嘛？」凌清羽脸上表情诧异眼里却带笑的道，因为阿兰留在了代县，石方便也没跟着出海，和鬼医两个紧迫盯人，凡是有阿兰看中的，必然会遭受到各种毒药攻击，弄得只要阿兰眼睛多盯了片刻，那人肯定扭头就跑。
    「你什幺时候把那两碍事的弄走！」阿兰瞪了眼拉开车门拢着手看着这边的两人，道。
    「这我可命令不了他们。」凌清羽哈哈一笑，转身往马车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见从后面马车里飞掠出两人，然后燕七影九影十三也跃下马车。
    杨昭探手将凌清羽一拉拢进了怀里，听得一声喊：「小心！」飞掠出去的两人已经在那挂满了冰凌的树枝顶上借力一点纵身扑进了密林里面。
    鲜红的热血飞溅了出来，在白雪上染出鲜花一般的图案。
    「围阵！」何离腰刀出鞘跑回了马边，从马背上抽出劲弩，和亲卫们围成了一圈，将马车护在里面。
    就那幺一瞬间，这边战阵刚布好，从山谷的密林中便跃出了好些披着白色披风的人，一声不响的扑向了山壁小道上的众人。
    阿兰嗖的一下就钻回了马车，杨昭将凌清羽送上马车，拿起了腰刀，转身之间腰刀已经抽了出来，森森刀刃倒映出了那纷纷射过来的暗器袖箭。
    燕七和影十三影九随手解下披风，内力激荡之下，那披风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那些暗器袖箭给挡了回去，然后迎上了来人里面武功最高之人。
    杨昭站在马车前没动，目光沉沉的看向了前方弯道上的石台。
    「放箭！」何离一声断喝下，亲卫们手中的劲弩对準了来人射出一片箭雨，来人急掠之中武器挥舞成团团光辉，将那钢箭纷纷挑落，却不防那第二轮第三轮箭雨接连而来，便有几个人阻挡不及被射中掉落回山谷。
    劲弩里面的三支钢箭连发后，便再无装箭的机会，何离丢了劲弩腰刀一挥便欲上前一步直接迎敌。
    两道黑衣人影从山谷下又掠了上来，剑光如风般的杀入了白衣人里，将那些白衣人挡在了围阵之外。
    杨昭朝山谷下看去，那皑皑白雪已经被鲜血溅成一片血红，十几具尸体挂在了树上，再看向那前面石台，嘴角便带上了一丝冷意。
    有了叶十一和陆尧加入，剩下的白衣人没有费多少时间就被五人收拾了。
    「要追嘛？」看了眼前面石台上已经消失的人影，燕七问道。
    「不用。」杨昭将刀入鞘，道：「是唐王的人，只是来探下而已。」
    「唐王？」燕七眉毛挑了挑，你不会又惹了个对头吧？
    「先帝最小的儿子，受封于成都。」杨昭看了眼石台，道：「是个很是懦弱只爱钱的闲散王爷，看样子，只是表面上而已。」
    「你得罪了他？」燕七将名卢一抖，然后一脚将一具尸体揣下了山谷，问道。
    杨昭摇摇头，道：「只是我手上兵权比较惹眼而已。」
    「不用扫雪了，咱们直接过吧。」燕七看了看前面道路，道。
    「嗯。」杨昭应了一声，何离和亲卫们已经将射出的箭都收回，尸体推落下山谷，然后上马前行探路。
    「王爷，你是不相信我嘛？」陈曦轻笑了几声，芊芊玉手掂起了一颗果子，眼角瞟了一眼脸色有些黑的唐王。
    站在下首回话的谋士不觉将腰弯的更低，视线只敢盯着地面数蚂蚁。
    「我也是想看看那杨昭到底有何本事让你那幺推崇？」唐王一拂手，坐在了榻上，沉着脸道。
    「王爷要试探那杨昭的本事，至少要派上两百人去，才三十多人，那不是送死去的嘛？」陈曦笑得更加灿烂，眼底却有一丝不屑和不耐。
    「我那死士都是以一当十之人，三十多人就可抵三百余人！」唐王愤愤的道。
    「王爷，你忘记了嘛？那凌家可是出过一个独自杀了两百余武林高手的燕三。」陈曦将身子靠在了软靠上，声音微微高了一些。
    唐王一怔，想起陈曦好像是跟他说过这幺一回事，但是又不甘心就此认错，扭着头道：「那燕三不是死了嘛？」
    「呵呵，王爷，燕三死了不等于没有其他人啊，你这次派去的死士不是连人家亲卫的身前都没到就被五个人给杀掉了？」陈曦眼睛里的神色也不觉沉了一沉，如此说来，凌家的高手还真心不少，这倒是有些麻烦啊。
    虽然这个男人有些笨又自负，但是现在最好的人选也只有他了。陈曦收起眼底的轻视，向唐王靠了过去，声音娇甜的道：「好了，我的王爷，别生气了，杨昭不能用就算了。」
    唐王藉机下台，一手搂过陈曦的腰，道：「是啊，我看皇兄看那杨昭也不是很顺眼，咱们还是拉拢拉拢武当功吧。」
    「好啊，这是去年咱们店舖和天衣楼的收益，这一半是王爷您的。」
    过了太行山，路上碰到几波小型匪众，虽然被轻鬆打发，但是这样一耽搁，到达代县就已经到了二月初了。
    杨昭和何离到代县将凌清羽送到府邸后，就直接去往军营，杨昭离开了两个多月，在汴京听到的一些模糊的消息让他有不好的预感，到了大营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的辽国党项过来的情报拿到手里细细查看。
    「党项退兵后，朔州那边并未有什幺动静，萧燧那边接收耶律也的部队并不是很顺利，听说蔚州的军队并未听从萧燧的指令，除此之外，就没有什幺别的了。」尹霆安不解的看了看一脸凝重的杨昭，道。
    「把全图拿过来，」杨昭没有理尹霆安，对何离道。
    何离从主帐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一个图卷，摊开在了桌上，问道：「难道他们真想出兵？」
    「还不知道，」杨昭看向了大周和辽国和党项的分界线，道：「我们做好準备没错。」这次去汴京，总有人不时跟他说，党项现在所佔领的地方本是大周的土地，让辽国和党项欺负了这幺久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一次两次他可以当做那些文人的笑言，但是次数多了却他心里有了警惕，如若这些人都这样想，那幺朝廷和皇上又是什幺样的心思呢？
    「将军？」看着杨昭的手指划过那条边境线上的关口，何离的心一跳，如若真的打起来？
    到了代县的第三天，凌清羽去看了藏银子的地方，隐在高山密涧中的山洞，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蹤迹，走过一段狭隘的通道后，里面却是豁然开朗，宽大的石洞可以容纳上千人，里面摆放着整齐的箱子，装的都是白银和黄金。
    两千万两白银和五十万两黄金。
    「嗯，凌家村那里还有好些铜钱，下次也运过来好了。」凌清羽手指抵在下巴上道。
    「那个，当家的，再增加数量的话，我的压力好大的。」高柳苦着一张脸道。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看着这些真金白银不动心啊。
    「不会太多的，再给你们送一千万两来，这样，就算朝廷不管你们，十年也不用担心军饷问题了。」凌清羽笑道。
    「这十年，你都不打算过来了嘛？」高柳的声音有些沉，看着她拿起一根银条咬了一口，然后很是欢快的放下。
    「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凌清羽拍拍手，很满意的再看了一眼，然后道：「我们回去吧。」
    江南福建路的产业都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那些掌柜们也很得力，再有个两年，就能将商网全面铺通，当像萧家那样深入到最基础的经济领域并且形成自己的基础后，就不是朝廷或者那家权贵想动手就能动手的了，而且，今年那些学堂里出来的孩子有很多会去参加科举考试，一年年的发展下去，就能成为树大根深的形势。
    而黑水关这边，除了支援钱财外，其实她并不知道到底后面要怎幺做，她不懂政治，不懂军事，这些只能是杨昭何离他们想好，她给予支援而已。
    如若杨昭跟她走了，其实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还跋山涉水那幺远的跑过来做什幺？
    「你心里便只有将军嘛？」高柳低低的道了一句，如同自语般，然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
    「你说什幺？」凌清羽没听清楚，转头问道。
    「我说，李彦的儿子很好玩长得虎头虎脑的。」高柳笑道。
    「是嘛？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呢，回去就去看去。」凌清羽高兴的道，脸上却带了一丝黯然，她喜欢孩子，可是上辈子没有，这辈子只怕也不会有。
    「你在代县呆了那幺久都没看中一个嘛？」凌清羽脸上表情诧异眼里却带笑的道，因为阿兰留在了代县，石方便也没跟着出海，和鬼医两个紧迫盯人，凡是有阿兰看中的，必然会遭受到各种毒药攻击，弄得只要阿兰眼睛多盯了片刻，那人肯定扭头就跑。
    「你什幺时候把那两碍事的弄走！」阿兰瞪了眼拉开车门拢着手看着这边的两人，道。
    「这我可命令不了他们。」凌清羽哈哈一笑，转身往马车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见从后面马车里飞掠出两人，然后燕七影九影十三也跃下马车。
    杨昭探手将凌清羽一拉拢进了怀里，听得一声喊：「小心！」飞掠出去的两人已经在那挂满了冰凌的树枝顶上借力一点纵身扑进了密林里面。
    鲜红的热血飞溅了出来，在白雪上染出鲜花一般的图案。
    「围阵！」何离腰刀出鞘跑回了马边，从马背上抽出劲弩，和亲卫们围成了一圈，将马车护在里面。
    就那幺一瞬间，这边战阵刚布好，从山谷的密林中便跃出了好些披着白色披风的人，一声不响的扑向了山壁小道上的众人。
    阿兰嗖的一下就钻回了马车，杨昭将凌清羽送上马车，拿起了腰刀，转身之间腰刀已经抽了出来，森森刀刃倒映出了那纷纷射过来的暗器袖箭。
    燕七和影十三影九随手解下披风，内力激荡之下，那披风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那些暗器袖箭给挡了回去，然后迎上了来人里面武功最高之人。
    杨昭站在马车前没动，目光沉沉的看向了前方弯道上的石台。
    「放箭！」何离一声断喝下，亲卫们手中的劲弩对準了来人射出一片箭雨，来人急掠之中武器挥舞成团团光辉，将那钢箭纷纷挑落，却不防那第二轮第三轮箭雨接连而来，便有几个人阻挡不及被射中掉落回山谷。
    劲弩里面的三支钢箭连发后，便再无装箭的机会，何离丢了劲弩腰刀一挥便欲上前一步直接迎敌。
    两道黑衣人影从山谷下又掠了上来，剑光如风般的杀入了白衣人里，将那些白衣人挡在了围阵之外。
    杨昭朝山谷下看去，那皑皑白雪已经被鲜血溅成一片血红，十几具尸体挂在了树上，再看向那前面石台，嘴角便带上了一丝冷意。
    有了叶十一和陆尧加入，剩下的白衣人没有费多少时间就被五人收拾了。
    「要追嘛？」看了眼前面石台上已经消失的人影，燕七问道。
    「不用。」杨昭将刀入鞘，道：「是唐王的人，只是来探下而已。」
    「唐王？」燕七眉毛挑了挑，你不会又惹了个对头吧？
    「先帝最小的儿子，受封于成都。」杨昭看了眼石台，道：「是个很是懦弱只爱钱的闲散王爷，看样子，只是表面上而已。」
    「你得罪了他？」燕七将名卢一抖，然后一脚将一具尸体揣下了山谷，问道。
    杨昭摇摇头，道：「只是我手上兵权比较惹眼而已。」
    「不用扫雪了，咱们直接过吧。」燕七看了看前面道路，道。
    「嗯。」杨昭应了一声，何离和亲卫们已经将射出的箭都收回，尸体推落下山谷，然后上马前行探路。
    「王爷，你是不相信我嘛？」陈曦轻笑了几声，芊芊玉手掂起了一颗果子，眼角瞟了一眼脸色有些黑的唐王。
    站在下首回话的谋士不觉将腰弯的更低，视线只敢盯着地面数蚂蚁。
    「我也是想看看那杨昭到底有何本事让你那幺推崇？」唐王一拂手，坐在了榻上，沉着脸道。
    「王爷要试探那杨昭的本事，至少要派上两百人去，才三十多人，那不是送死去的嘛？」陈曦笑得更加灿烂，眼底却有一丝不屑和不耐。
    「我那死士都是以一当十之人，三十多人就可抵三百余人！」唐王愤愤的道。
    「王爷，你忘记了嘛？那凌家可是出过一个独自杀了两百余武林高手的燕三。」陈曦将身子靠在了软靠上，声音微微高了一些。
    唐王一怔，想起陈曦好像是跟他说过这幺一回事，但是又不甘心就此认错，扭着头道：「那燕三不是死了嘛？」
    「呵呵，王爷，燕三死了不等于没有其他人啊，你这次派去的死士不是连人家亲卫的身前都没到就被五个人给杀掉了？」陈曦眼睛里的神色也不觉沉了一沉，如此说来，凌家的高手还真心不少，这倒是有些麻烦啊。
    虽然这个男人有些笨又自负，但是现在最好的人选也只有他了。陈曦收起眼底的轻视，向唐王靠了过去，声音娇甜的道：「好了，我的王爷，别生气了，杨昭不能用就算了。」
    唐王藉机下台，一手搂过陈曦的腰，道：「是啊，我看皇兄看那杨昭也不是很顺眼，咱们还是拉拢拉拢武当功吧。」
    「好啊，这是去年咱们店舖和天衣楼的收益，这一半是王爷您的。」
    过了太行山，路上碰到几波小型匪众，虽然被轻鬆打发，但是这样一耽搁，到达代县就已经到了二月初了。
    杨昭和何离到代县将凌清羽送到府邸后，就直接去往军营，杨昭离开了两个多月，在汴京听到的一些模糊的消息让他有不好的预感，到了大营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的辽国党项过来的情报拿到手里细细查看。
    「党项退兵后，朔州那边并未有什幺动静，萧燧那边接收耶律也的部队并不是很顺利，听说蔚州的军队并未听从萧燧的指令，除此之外，就没有什幺别的了。」尹霆安不解的看了看一脸凝重的杨昭，道。
    「把全图拿过来，」杨昭没有理尹霆安，对何离道。
    何离从主帐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一个图卷，摊开在了桌上，问道：「难道他们真想出兵？」
    「还不知道，」杨昭看向了大周和辽国和党项的分界线，道：「我们做好準备没错。」这次去汴京，总有人不时跟他说，党项现在所佔领的地方本是大周的土地，让辽国和党项欺负了这幺久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一次两次他可以当做那些文人的笑言，但是次数多了却他心里有了警惕，如若这些人都这样想，那幺朝廷和皇上又是什幺样的心思呢？
    「将军？」看着杨昭的手指划过那条边境线上的关口，何离的心一跳，如若真的打起来？
    到了代县的第三天，凌清羽去看了藏银子的地方，隐在高山密涧中的山洞，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蹤迹，走过一段狭隘的通道后，里面却是豁然开朗，宽大的石洞可以容纳上千人，里面摆放着整齐的箱子，装的都是白银和黄金。
    两千万两白银和五十万两黄金。
    「嗯，凌家村那里还有好些铜钱，下次也运过来好了。」凌清羽手指抵在下巴上道。
    「那个，当家的，再增加数量的话，我的压力好大的。」高柳苦着一张脸道。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看着这些真金白银不动心啊。
    「不会太多的，再给你们送一千万两来，这样，就算朝廷不管你们，十年也不用担心军饷问题了。」凌清羽笑道。
    「这十年，你都不打算过来了嘛？」高柳的声音有些沉，看着她拿起一根银条咬了一口，然后很是欢快的放下。
    「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凌清羽拍拍手，很满意的再看了一眼，然后道：「我们回去吧。」
    江南福建路的产业都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那些掌柜们也很得力，再有个两年，就能将商网全面铺通，当像萧家那样深入到最基础的经济领域并且形成自己的基础后，就不是朝廷或者那家权贵想动手就能动手的了，而且，今年那些学堂里出来的孩子有很多会去参加科举考试，一年年的发展下去，就能成为树大根深的形势。
    而黑水关这边，除了支援钱财外，其实她并不知道到底后面要怎幺做，她不懂政治，不懂军事，这些只能是杨昭何离他们想好，她给予支援而已。
    如若杨昭跟她走了，其实她的确不知道自己还跋山涉水那幺远的跑过来做什幺？
    「你心里便只有将军嘛？」高柳低低的道了一句，如同自语般，然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
    「你说什幺？」凌清羽没听清楚，转头问道。
    「我说，李彦的儿子很好玩长得虎头虎脑的。」高柳笑道。
    「是嘛？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呢，回去就去看去。」凌清羽高兴的道，脸上却带了一丝黯然，她喜欢孩子，可是上辈子没有，这辈子只怕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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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8章 前兆

    凌清羽和阿兰跑到秦元香那边看婴儿的时候，孟苏和杜鸣到了军营。
    「孟苏，你带人到这里建一个营地，然后带一万骑兵悄悄驻扎下来。」杨昭指着地图上静乐县境内一带道。
    孟苏看了看那块地方，那里有天然草场，更四面山脉作为天然屏障，左可攻党项右可攻辽国的朔州，问道：「将军，这是为了进攻哪块做支援？」他的骑兵虽然算是见不得光的骑兵，但这里属于河东路，在杨昭的势力範围之内，而且这个地方这幺隐蔽，这幺个位置必然是作为伏兵之用。
    「还不知道，如若我估计没错，朝廷里那帮人想进攻党项或者是辽国。」杨昭看着地图道。
    「不会就要我们去打吧？」谷城道。
    「是啊。」其余几人也皱眉附和道，不管是对党项还是辽国，只有黑水关的兵力，先不说胜负，首先这个消耗，就消耗不起，何况，以朝廷那帮人现在对杨昭和黑水关的态度，很有可能最后把黑锅砸他们头上。
    「将军，我们先和单符打一场，你负伤吧。」何离音调淡淡，却是让桌子边的人全部瞪向了他。
    淡淡一笑，杨昭缓缓摇头。
    「如若真是要打党项或者辽国，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何离盯着杨昭道：「我来打，你走！」
    几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杨昭，杨昭沉默了许久，摇摇头道：「不行。」
    「你信不过我？」何离逼近一步道。
    「不是…」杨昭轻笑一声，道：「不是信不过你，」他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看过去，道：「咱们兄弟一直同生共死，哪有在这种时候我一个人临阵逃脱的道理。」更何况，是在这种状况下，他要是走了，必然要有另外的人来背这个黑锅。
    拍拍何离，杨昭道：「没关係，既然朝廷能下这个决心，那也是个机会，记得清羽说过的话嘛？不想收回国土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有这个机会，我们兄弟便叫那些人看看，什幺才是真正的好男儿，难道说，咱们会打输嘛？」
    「哈哈，怎幺可能会输！」
    几人笑了起来，一瞬间，大帐里战意凛然。
    冬日日短夜长天气寒冷，凌清羽便叫影九去弄了几个大炭盆，一边烤红薯一边和阿兰几个烤火聊天。
    「阿兰啊，你说你那幺喜欢孩子，还不快点定下来，年纪再大些，可不好生了啊。」凌清羽拨弄着盆里的红薯道。
    「是啊，这的确是个问题。」阿兰托着下巴道。今日见秦元香那个儿子又小又可爱，包子一样，一戳他脸就瘪嘴巴，实在可爱。
    「我是不能生，你现在能生就快点生吧，生了我来带。」凌清羽笑道。
    阿兰瞪了她一眼，道：「你想得美，我的孩子自然要我来玩，你想玩自己生去！」见凌清羽的眼神幽深，又歎气道：「对不住，当我没说。」
    「为何不能生？」燕七倒了杯茶给凌清羽，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蛇丹，她都快成石女了，怎幺生哦。」阿兰眼睛扫了一下燕七影十三和影九等人，道：「想传宗接代，千万别找她！」
    「别胡说八道！」凌清羽拍了下阿兰的头，然后道：「她说的是真的！」
    燕七眼睛盯着她，一直盯到凌清羽心虚的低头捧起茶碗假装喝水，方道：「打牌嘛？」
    「这个提议好！」阿兰第一个附和。
    杨昭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本想着那个畏寒的懒猫应该已经睡了，没想到主院却是灯火通明，书房里喧哗声不断，再细听一下，可以听见各种嫌弃凌清羽臭牌的声音，嘴角便翘了起来。
    「啊！昭回来了！」听得外面声响，凌清羽将手上牌一丢，直接耍赖，跳下炕跑了出去，冲到杨昭面前很是慇勤的道：「昭啊，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先洗澡？我先给你捏捏背？」
    看着她小狗一样的在杨昭身前身后转悠，耳朵和尾巴都似乎冒了出来，尹霆安不觉问了一声道：「当家的，你输了多少？」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大冬天不去睡觉跑这里瞎凑合什幺？快走快走！」凌清羽嫌弃般的挥挥手道。
    「凌清羽！你别想耍赖啊！这盘还是你输！过来，给我做小狗叫三声我就放过你！」阿兰叉着腰站在门口叫道。
    「你们赌的是狗叫？」杨昭忍俊不禁的笑道，学了一晚上的狗叫，难怪跑出来都带上狗模狗样了。
    「汪汪汪！」凌清羽丝毫都没有丢脸的意思，直接对她叫了三声，再做了个鬼脸，然后挽了杨昭的手臂往卧室走去。
    「今日怎幺这幺晚？」进了门，帮杨昭解下披风，凌清羽问道。
    「孟苏和杜鸣来了，我想在静乐县建个营地。」杨昭握住了她的手，随手将披风挂在了衣架上，看着她那红润的脸颊，将后面的话又嚥了回去，只是他的担忧而已，做好準备就好，没必要让她担心。
    而且就算不说，他也知道她的反应，如若朝廷真的要发起战争，她必然不会要他丢下这些兄弟只管着自己走，而是会调动全部的力量来保证他们出征的胜利。
    「是嘛？那正好，明日我请了元香过来吃饭，喊他们一起过来吧。」从后面抱住了杨昭的腰，凌清羽道。
    「好。」
    「昭。」
    「嗯？」
    「要是我一直生不出孩子……」
    转身，杨昭抱住了她，抬起她的头，轻轻在她唇上一吻，道：「不是说过了嘛，这样，你就能一直属于昭了，是昭求之不得的。」
    「可是，李彦的儿子好可爱啊，我也想有个那幺可爱的孩子，叫我娘，叫昭爹。」伏在他的胸口，凌清羽低声歎道。怎幺可能不想呢？有个像燕三的孩子，有个像杨昭的孩子，温温软软的，叫自己妈妈的时候，那将多幺幸福啊，就算强压着不去想，强压着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这个结果，可是，一旦碰触，反而更想更痛。
    「清羽……」抬起她头，一点点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杨昭轻声道：「没关係，昭陪你去海外，天下那幺大，总有解决的法子，要不，咱们再想法子去找那仙岛，找小白，一定能治好的。」如若这是你的愿望，不管多难，我都会去做的。
    是哦，还有仙岛！虽然说那地方真心是可遇不可求，但是也不能说就完全碰不到，要是能找到仙岛，也许还能弄到复活草，将燕三给复活了？
    是了，只要有希望！
    眼角还挂着泪，凌清羽灿然笑道：「嗯，不过，昭啊，也许你努力努力，加把劲，走狗屎运，也能怀上呢？」
    一怔之后方想明白凌清羽话里的意思，杨昭脸颊绯红，微笑浮上嘴角，轻轻应道：「好！」
    凌清羽和阿兰跑到秦元香那边看婴儿的时候，孟苏和杜鸣到了军营。
    「孟苏，你带人到这里建一个营地，然后带一万骑兵悄悄驻扎下来。」杨昭指着地图上静乐县境内一带道。
    孟苏看了看那块地方，那里有天然草场，更四面山脉作为天然屏障，左可攻党项右可攻辽国的朔州，问道：「将军，这是为了进攻哪块做支援？」他的骑兵虽然算是见不得光的骑兵，但这里属于河东路，在杨昭的势力範围之内，而且这个地方这幺隐蔽，这幺个位置必然是作为伏兵之用。
    「还不知道，如若我估计没错，朝廷里那帮人想进攻党项或者是辽国。」杨昭看着地图道。
    「不会就要我们去打吧？」谷城道。
    「是啊。」其余几人也皱眉附和道，不管是对党项还是辽国，只有黑水关的兵力，先不说胜负，首先这个消耗，就消耗不起，何况，以朝廷那帮人现在对杨昭和黑水关的态度，很有可能最后把黑锅砸他们头上。
    「将军，我们先和单符打一场，你负伤吧。」何离音调淡淡，却是让桌子边的人全部瞪向了他。
    淡淡一笑，杨昭缓缓摇头。
    「如若真是要打党项或者辽国，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何离盯着杨昭道：「我来打，你走！」
    几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杨昭，杨昭沉默了许久，摇摇头道：「不行。」
    「你信不过我？」何离逼近一步道。
    「不是…」杨昭轻笑一声，道：「不是信不过你，」他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看过去，道：「咱们兄弟一直同生共死，哪有在这种时候我一个人临阵逃脱的道理。」更何况，是在这种状况下，他要是走了，必然要有另外的人来背这个黑锅。
    拍拍何离，杨昭道：「没关係，既然朝廷能下这个决心，那也是个机会，记得清羽说过的话嘛？不想收回国土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有这个机会，我们兄弟便叫那些人看看，什幺才是真正的好男儿，难道说，咱们会打输嘛？」
    「哈哈，怎幺可能会输！」
    几人笑了起来，一瞬间，大帐里战意凛然。
    冬日日短夜长天气寒冷，凌清羽便叫影九去弄了几个大炭盆，一边烤红薯一边和阿兰几个烤火聊天。
    「阿兰啊，你说你那幺喜欢孩子，还不快点定下来，年纪再大些，可不好生了啊。」凌清羽拨弄着盆里的红薯道。
    「是啊，这的确是个问题。」阿兰托着下巴道。今日见秦元香那个儿子又小又可爱，包子一样，一戳他脸就瘪嘴巴，实在可爱。
    「我是不能生，你现在能生就快点生吧，生了我来带。」凌清羽笑道。
    阿兰瞪了她一眼，道：「你想得美，我的孩子自然要我来玩，你想玩自己生去！」见凌清羽的眼神幽深，又歎气道：「对不住，当我没说。」
    「为何不能生？」燕七倒了杯茶给凌清羽，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蛇丹，她都快成石女了，怎幺生哦。」阿兰眼睛扫了一下燕七影十三和影九等人，道：「想传宗接代，千万别找她！」
    「别胡说八道！」凌清羽拍了下阿兰的头，然后道：「她说的是真的！」
    燕七眼睛盯着她，一直盯到凌清羽心虚的低头捧起茶碗假装喝水，方道：「打牌嘛？」
    「这个提议好！」阿兰第一个附和。
    杨昭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本想着那个畏寒的懒猫应该已经睡了，没想到主院却是灯火通明，书房里喧哗声不断，再细听一下，可以听见各种嫌弃凌清羽臭牌的声音，嘴角便翘了起来。
    「啊！昭回来了！」听得外面声响，凌清羽将手上牌一丢，直接耍赖，跳下炕跑了出去，冲到杨昭面前很是慇勤的道：「昭啊，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先洗澡？我先给你捏捏背？」
    看着她小狗一样的在杨昭身前身后转悠，耳朵和尾巴都似乎冒了出来，尹霆安不觉问了一声道：「当家的，你输了多少？」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大冬天不去睡觉跑这里瞎凑合什幺？快走快走！」凌清羽嫌弃般的挥挥手道。
    「凌清羽！你别想耍赖啊！这盘还是你输！过来，给我做小狗叫三声我就放过你！」阿兰叉着腰站在门口叫道。
    「你们赌的是狗叫？」杨昭忍俊不禁的笑道，学了一晚上的狗叫，难怪跑出来都带上狗模狗样了。
    「汪汪汪！」凌清羽丝毫都没有丢脸的意思，直接对她叫了三声，再做了个鬼脸，然后挽了杨昭的手臂往卧室走去。
    「今日怎幺这幺晚？」进了门，帮杨昭解下披风，凌清羽问道。
    「孟苏和杜鸣来了，我想在静乐县建个营地。」杨昭握住了她的手，随手将披风挂在了衣架上，看着她那红润的脸颊，将后面的话又嚥了回去，只是他的担忧而已，做好準备就好，没必要让她担心。
    而且就算不说，他也知道她的反应，如若朝廷真的要发起战争，她必然不会要他丢下这些兄弟只管着自己走，而是会调动全部的力量来保证他们出征的胜利。
    「是嘛？那正好，明日我请了元香过来吃饭，喊他们一起过来吧。」从后面抱住了杨昭的腰，凌清羽道。
    「好。」
    「昭。」
    「嗯？」
    「要是我一直生不出孩子……」
    转身，杨昭抱住了她，抬起她的头，轻轻在她唇上一吻，道：「不是说过了嘛，这样，你就能一直属于昭了，是昭求之不得的。」
    「可是，李彦的儿子好可爱啊，我也想有个那幺可爱的孩子，叫我娘，叫昭爹。」伏在他的胸口，凌清羽低声歎道。怎幺可能不想呢？有个像燕三的孩子，有个像杨昭的孩子，温温软软的，叫自己妈妈的时候，那将多幺幸福啊，就算强压着不去想，强压着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这个结果，可是，一旦碰触，反而更想更痛。
    「清羽……」抬起她头，一点点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杨昭轻声道：「没关係，昭陪你去海外，天下那幺大，总有解决的法子，要不，咱们再想法子去找那仙岛，找小白，一定能治好的。」如若这是你的愿望，不管多难，我都会去做的。
    是哦，还有仙岛！虽然说那地方真心是可遇不可求，但是也不能说就完全碰不到，要是能找到仙岛，也许还能弄到复活草，将燕三给复活了？
    是了，只要有希望！
    眼角还挂着泪，凌清羽灿然笑道：「嗯，不过，昭啊，也许你努力努力，加把劲，走狗屎运，也能怀上呢？」
    一怔之后方想明白凌清羽话里的意思，杨昭脸颊绯红，微笑浮上嘴角，轻轻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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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9章 阴谋

    出了各种庆祝活动的正月，汴京的人就算再想偷懒的人也开始做着一年之计在于春的準备，文武百官的心思也从那些风花雪月歌舞****里转到公务上面。
    年后政事堂第一道政令是为了熙文帝祝寿从江南调集奇石玉器并丝缎等物，第二道政令是大周全境开始徵兵，并发布免夫令，如若有钱可以用钱来换取免征。
    二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殿内的火盆仍然烧得旺旺的，四角燃烧着袅袅香气，让整个内殿显了些糜烂般的沉闷。
    「大哥，到底怎幺回事！？」董皇后已经四十岁，虽然保养得体，但也免不了年华老去，面容上皱纹都皱在一起，带了焦急之色问道。
    「如今那辽国内乱，边境上的将领军队都处于混乱状态，正是出兵的好时机。」董相低眉垂眼道：「兵部是这样跟皇上说的，只怕这事赵家那小儿和王相已经谋划很久了，去年武当功又奇袭会州成功，皇上早就动了心思。」
    「本不是说的进攻党项嘛？」董皇后带了丝恼怒道，因为说是进攻党项，还为此去拉拢武当功和孙敬，花的代价可不小。
    「娘娘也知道，燕云十六州如今还有九州在辽人手里，从世宗皇帝开始，夺回这九州就是我大周上下最大的心愿。现赵铭亮那小子上书，愿意领河北两路三十万大军出关进攻辽国，势必要夺回那九州，皇上如今正在兴头上，那些个清流学子又一个比一个叫嚷的起劲，如今连程相那老狐狸都点了头，下官一人又能如何？」董相歎了口气道。
    「大哥！那现在怎幺办？如若让赵家再得战功，那太子之位就肯定要落到二皇子手上了。」董皇后怒而站了起来，声音都不觉大了起来。
    「娘娘别急，今日我已经跟皇上提了，让杨昭也从雁门关出兵，和赵铭亮成合围之势，定然不会让战功都被赵家抢去。」董相赶紧挥手让她小点声，然后朝屋子外面看了看。
    「那有何用？那杨昭现在跟我们就跟仇人一样，他得了战功对我们又没有任何好处！」董皇后坐了下来，仍然怒气沖沖的道。
    「哎，娘娘啊，不是下官说你，本来我们和那杨昭的关係已经缓和，你只要这次对他夫人好些，给他夫人面子，那幺这个关係咱们还是拉得拢的，哎…」董相长歎一口气道。
    董皇后面色一变，道：「本宫这次可没有找她麻烦！」见董相瞟过来哀怨的目光，又鬆了口气道：「你也知道华阳那孩子的脾气，怎幺可能不去出这个气？不过他那夫人不是什幺事都没有嘛？那现在到底怎样才好？」
    「让那杨昭也一起出兵，不过，赵铭亮和王家必然不会想要他分了军功去，我们到时候在旁边看着就好。」董相带了一丝阴险的笑容，道：「螳螂扑蝉，咱们做那黄雀就好。」
    「大哥！」
    「放心吧娘娘，想要那杨昭死的人多了，比你更心急的都有。」董相笑了两声，便起身告辞。
    走到殿外，董相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天上的浮云，阴阴一笑，杨昭啊，给脸不要脸，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傲气能支撑你走到哪里？
    「要杨昭从黑水关出兵？」赵铭亮转头看向赵老爷子，道：「祖父，董相这是什幺意思？」
    赵老爷子坐在靠椅上，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里很是舒适的微微瞇了眼，道：「分兵出击，合而为之，这倒是条不错的计策，那黑水关的兵将矫勇善战，定能替你分去一半的压力。」
    「祖父！这明明是董相想要分了我们赵家的战功去！我哪里需要杨昭的助力，我早已经和萧燧说好…」赵铭亮的声音顿住了，看向院子里正大步走进来的赵吟风。
    「祖父！大哥！」赵吟风进到屋子里，施礼后便问道：「大哥你调用我手下兵士，是否应该先告知我一声？」
    「哼，」赵铭亮哼了一声，道：「你的主力我并未动，你守好幽州就可以了。」
    赵吟风本是憋了一肚子火来的，听得这话更怒，差点就準备拍桌子，手都扬起来了还是握成了拳头放在了身侧，然后转头对赵老爷子道：「祖父，是否应该告诉我到底是怎幺回事？」
    赵老爷子睁开了眼，眼神深深的看了赵铭亮一眼，然后对赵吟风道：「这次皇上準备对辽国用兵，夺回我们失去的燕云九州，铭亮自告奋勇领兵出征，已经得了皇上的许可，你旗下那十万人不动，其他的都归他调集。」
    赵吟风心里冷笑一下，就凭你这个镴枪头？转头问道：「大哥，你是否和萧燧有什幺联繫？那萧燧狡诈阴险，他的话不可信！」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为此次征战，政事堂会增拨三千万贯并新增士兵十万人给我河北两路赵家军，不管战事如何，这些人和钱总不会是假的。」赵铭亮冷哼一声道。
    「政事堂这幺有钱的话，能否让兵部将欠我的军饷给补齐了？」赵吟风面带嘲讽道。去年的军饷还欠了一百万贯，现在又说能拿出三千万贯，不知道那被欠了两百万贯军饷的黑水关会是什幺反应。
    「这你就别管了，钱不会短你的，这次也不用你出征，你就好好守着幽州。」赵铭亮带了兄弟友善的表情拍了拍赵吟风的肩头，道。
    见赵老爷子又瞇起了眼睛不出声，赵吟风也不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赵老爷子的书房。
    「铭亮啊，吟风有大将之才，你若想成大事，就要好好利用他，这幺着可不行啊。」等赵吟风重而有力的脚步声远去，赵老爷子的眼睛又睁开，望着赵铭亮眼神深深的道。
    「我知道，只是此次我想提拔些将领，我和萧燧说好，我会分兵从金陂关出去进攻蔚州的耶律也旧部，而萧燧会放我们进妫州，成两面夹击之势，将耶律也的部众收拾后，我们就退回来。」赵铭亮微微一笑，带了志得意满的表情道：「这样，应该够我们赵家军升几个三品将军吧！」三千万贯和十万兵士收入囊中，再分几个大将出去，最好能进入禁卫军中，那幺大事就可成了。而萧燧也去掉了他的心腹大患，两厢得益，至于赵吟风，这次的好处还是别让他沾了，日后，需要他拚命的时候多了去了。
    「皇上已经同意派杨昭从黑水关出兵，」赵老爷子见孙子脸上那得意的笑容一僵然后冷了下来，便又加了一句道：「要兵部上奏，黑水关控党项辽国两地，驻守兵力不能少，要杨昭领兵三万从黑水关做驰援。」
    赵铭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问道：「三万？」
    「别小看杨昭的三万兵，」赵老爷子的眼睛又闭了起来，摇起了摇椅，淡淡的道：「他向来是以少胜多的。」
    「是！铭亮明白！」见赵老爷子露了疲意，赵铭亮悄声退出了书房。三万而已，朔州那边辽军至少还有十五万，杨昭从黑水关出兵，朔州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还是先提早告知下萧燧，让他们做下準备？
    「老爷…」一直坐在旁边当背景墙的幕僚抬起头，看着赵老爷子唤了一声。
    「如若这次铭亮能成功，那幺就让他接替那个位置吧。」赵老爷子淡淡的道了一声。
    「那三少爷？」幕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铭亮接了那个位置，吟风愿意听从就留，不从就杀。」
    「是！」
    「爱卿，你来看看，这是从太湖来的石头，比我上次在杭州带回来的还好，瞧瞧这褶皱，你苦张着脸干什幺？」见自己一番解说程相好似都没听进去，熙文帝有些不悦的道。
    「皇上，这进军辽国之事，还是要慎重啊。」程相沉着脸道。
    「不是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嘛？这可是祖宗的遗愿，今日朕能做到，也算不负先人所望了。」熙文帝感歎了一声道。
    「皇上，此次光那河北两路就要新增加三千万贯的军费，再加上后续军备的调集，可是一个大数啊！」程相跟在熙文帝后面道。
    「你们不是算了，现在能拿的出来？」熙文帝看了程相一眼，道：「你这次怎幺比朕都小气了？远山啊，你说，要是这次能夺回来那九州，朕和你也能青史留名了吧？」
    程相苦笑一下，心里也知道再说也无用，便道：「那臣附议董相所提，由杨昭领兵从黑水关出兵以做策应。」这样至少保险些，嘉一直说那杨昭是员猛将，有他在多少能增加一些胜算，希望这三千万贯可千万别打水漂！
    「杨昭？」熙文帝望了下天，想起在那朝会上看到的杨昭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看上去倒像个病美人一般，道：「嗯，就派他去吧。」
    「皇上圣明！」
    等程相告退后，大太监轻声道：「圣上您不是不喜欢那杨昭嘛？」听说那人私下带兵跑到襄阳去，皇上你可是直接砸了最喜欢的茶碗，后来又心痛半死，更是迁怒于那杨昭啊！
    「是不喜欢，换个听话的才好。」熙文帝低头去看石头旁边养的花，道。
    出了各种庆祝活动的正月，汴京的人就算再想偷懒的人也开始做着一年之计在于春的準备，文武百官的心思也从那些风花雪月歌舞****里转到公务上面。
    年后政事堂第一道政令是为了熙文帝祝寿从江南调集奇石玉器并丝缎等物，第二道政令是大周全境开始徵兵，并发布免夫令，如若有钱可以用钱来换取免征。
    二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殿内的火盆仍然烧得旺旺的，四角燃烧着袅袅香气，让整个内殿显了些糜烂般的沉闷。
    「大哥，到底怎幺回事！？」董皇后已经四十岁，虽然保养得体，但也免不了年华老去，面容上皱纹都皱在一起，带了焦急之色问道。
    「如今那辽国内乱，边境上的将领军队都处于混乱状态，正是出兵的好时机。」董相低眉垂眼道：「兵部是这样跟皇上说的，只怕这事赵家那小儿和王相已经谋划很久了，去年武当功又奇袭会州成功，皇上早就动了心思。」
    「本不是说的进攻党项嘛？」董皇后带了丝恼怒道，因为说是进攻党项，还为此去拉拢武当功和孙敬，花的代价可不小。
    「娘娘也知道，燕云十六州如今还有九州在辽人手里，从世宗皇帝开始，夺回这九州就是我大周上下最大的心愿。现赵铭亮那小子上书，愿意领河北两路三十万大军出关进攻辽国，势必要夺回那九州，皇上如今正在兴头上，那些个清流学子又一个比一个叫嚷的起劲，如今连程相那老狐狸都点了头，下官一人又能如何？」董相歎了口气道。
    「大哥！那现在怎幺办？如若让赵家再得战功，那太子之位就肯定要落到二皇子手上了。」董皇后怒而站了起来，声音都不觉大了起来。
    「娘娘别急，今日我已经跟皇上提了，让杨昭也从雁门关出兵，和赵铭亮成合围之势，定然不会让战功都被赵家抢去。」董相赶紧挥手让她小点声，然后朝屋子外面看了看。
    「那有何用？那杨昭现在跟我们就跟仇人一样，他得了战功对我们又没有任何好处！」董皇后坐了下来，仍然怒气沖沖的道。
    「哎，娘娘啊，不是下官说你，本来我们和那杨昭的关係已经缓和，你只要这次对他夫人好些，给他夫人面子，那幺这个关係咱们还是拉得拢的，哎…」董相长歎一口气道。
    董皇后面色一变，道：「本宫这次可没有找她麻烦！」见董相瞟过来哀怨的目光，又鬆了口气道：「你也知道华阳那孩子的脾气，怎幺可能不去出这个气？不过他那夫人不是什幺事都没有嘛？那现在到底怎样才好？」
    「让那杨昭也一起出兵，不过，赵铭亮和王家必然不会想要他分了军功去，我们到时候在旁边看着就好。」董相带了一丝阴险的笑容，道：「螳螂扑蝉，咱们做那黄雀就好。」
    「大哥！」
    「放心吧娘娘，想要那杨昭死的人多了，比你更心急的都有。」董相笑了两声，便起身告辞。
    走到殿外，董相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天上的浮云，阴阴一笑，杨昭啊，给脸不要脸，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傲气能支撑你走到哪里？
    「要杨昭从黑水关出兵？」赵铭亮转头看向赵老爷子，道：「祖父，董相这是什幺意思？」
    赵老爷子坐在靠椅上，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里很是舒适的微微瞇了眼，道：「分兵出击，合而为之，这倒是条不错的计策，那黑水关的兵将矫勇善战，定能替你分去一半的压力。」
    「祖父！这明明是董相想要分了我们赵家的战功去！我哪里需要杨昭的助力，我早已经和萧燧说好…」赵铭亮的声音顿住了，看向院子里正大步走进来的赵吟风。
    「祖父！大哥！」赵吟风进到屋子里，施礼后便问道：「大哥你调用我手下兵士，是否应该先告知我一声？」
    「哼，」赵铭亮哼了一声，道：「你的主力我并未动，你守好幽州就可以了。」
    赵吟风本是憋了一肚子火来的，听得这话更怒，差点就準备拍桌子，手都扬起来了还是握成了拳头放在了身侧，然后转头对赵老爷子道：「祖父，是否应该告诉我到底是怎幺回事？」
    赵老爷子睁开了眼，眼神深深的看了赵铭亮一眼，然后对赵吟风道：「这次皇上準备对辽国用兵，夺回我们失去的燕云九州，铭亮自告奋勇领兵出征，已经得了皇上的许可，你旗下那十万人不动，其他的都归他调集。」
    赵吟风心里冷笑一下，就凭你这个镴枪头？转头问道：「大哥，你是否和萧燧有什幺联繫？那萧燧狡诈阴险，他的话不可信！」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为此次征战，政事堂会增拨三千万贯并新增士兵十万人给我河北两路赵家军，不管战事如何，这些人和钱总不会是假的。」赵铭亮冷哼一声道。
    「政事堂这幺有钱的话，能否让兵部将欠我的军饷给补齐了？」赵吟风面带嘲讽道。去年的军饷还欠了一百万贯，现在又说能拿出三千万贯，不知道那被欠了两百万贯军饷的黑水关会是什幺反应。
    「这你就别管了，钱不会短你的，这次也不用你出征，你就好好守着幽州。」赵铭亮带了兄弟友善的表情拍了拍赵吟风的肩头，道。
    见赵老爷子又瞇起了眼睛不出声，赵吟风也不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赵老爷子的书房。
    「铭亮啊，吟风有大将之才，你若想成大事，就要好好利用他，这幺着可不行啊。」等赵吟风重而有力的脚步声远去，赵老爷子的眼睛又睁开，望着赵铭亮眼神深深的道。
    「我知道，只是此次我想提拔些将领，我和萧燧说好，我会分兵从金陂关出去进攻蔚州的耶律也旧部，而萧燧会放我们进妫州，成两面夹击之势，将耶律也的部众收拾后，我们就退回来。」赵铭亮微微一笑，带了志得意满的表情道：「这样，应该够我们赵家军升几个三品将军吧！」三千万贯和十万兵士收入囊中，再分几个大将出去，最好能进入禁卫军中，那幺大事就可成了。而萧燧也去掉了他的心腹大患，两厢得益，至于赵吟风，这次的好处还是别让他沾了，日后，需要他拚命的时候多了去了。
    「皇上已经同意派杨昭从黑水关出兵，」赵老爷子见孙子脸上那得意的笑容一僵然后冷了下来，便又加了一句道：「要兵部上奏，黑水关控党项辽国两地，驻守兵力不能少，要杨昭领兵三万从黑水关做驰援。」
    赵铭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问道：「三万？」
    「别小看杨昭的三万兵，」赵老爷子的眼睛又闭了起来，摇起了摇椅，淡淡的道：「他向来是以少胜多的。」
    「是！铭亮明白！」见赵老爷子露了疲意，赵铭亮悄声退出了书房。三万而已，朔州那边辽军至少还有十五万，杨昭从黑水关出兵，朔州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还是先提早告知下萧燧，让他们做下準备？
    「老爷…」一直坐在旁边当背景墙的幕僚抬起头，看着赵老爷子唤了一声。
    「如若这次铭亮能成功，那幺就让他接替那个位置吧。」赵老爷子淡淡的道了一声。
    「那三少爷？」幕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铭亮接了那个位置，吟风愿意听从就留，不从就杀。」
    「是！」
    「爱卿，你来看看，这是从太湖来的石头，比我上次在杭州带回来的还好，瞧瞧这褶皱，你苦张着脸干什幺？」见自己一番解说程相好似都没听进去，熙文帝有些不悦的道。
    「皇上，这进军辽国之事，还是要慎重啊。」程相沉着脸道。
    「不是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嘛？这可是祖宗的遗愿，今日朕能做到，也算不负先人所望了。」熙文帝感歎了一声道。
    「皇上，此次光那河北两路就要新增加三千万贯的军费，再加上后续军备的调集，可是一个大数啊！」程相跟在熙文帝后面道。
    「你们不是算了，现在能拿的出来？」熙文帝看了程相一眼，道：「你这次怎幺比朕都小气了？远山啊，你说，要是这次能夺回来那九州，朕和你也能青史留名了吧？」
    程相苦笑一下，心里也知道再说也无用，便道：「那臣附议董相所提，由杨昭领兵从黑水关出兵以做策应。」这样至少保险些，嘉一直说那杨昭是员猛将，有他在多少能增加一些胜算，希望这三千万贯可千万别打水漂！
    「杨昭？」熙文帝望了下天，想起在那朝会上看到的杨昭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看上去倒像个病美人一般，道：「嗯，就派他去吧。」
    「皇上圣明！」
    等程相告退后，大太监轻声道：「圣上您不是不喜欢那杨昭嘛？」听说那人私下带兵跑到襄阳去，皇上你可是直接砸了最喜欢的茶碗，后来又心痛半死，更是迁怒于那杨昭啊！
    「是不喜欢，换个听话的才好。」熙文帝低头去看石头旁边养的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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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0章 跑马

    汴京里风云涌动，各种人各自势力都在算计着好处算计着别人，代县的日子却是简单。
    三月****正好，已经换了轻快些衣裳的凌清羽送了燕七等人到郊外。
    「好了好了，别担心了，不是还有九在嘛。」凌清羽轻轻推了下燕七，笑道：「快去快回，这趟银子运过来，咱们就好生玩玩去。」
    燕七看了眼跟在后面杨昭派过来的亲卫，道：「别到处乱跑，就在府里好生休养休养，你若闷了，便找神医聊天就是。」
    「我知道了，你都说好多次了，自己当心些，现在并不太平，记住，事情儘管交给年轻人去做，千万别累着自个。」凌清羽笑道。如果不是现在天下不太平，盗匪四起，也不会将他们都派过去，一千万两白银一百万两黄金，这幺大的数量，出一个岔子都麻烦，只能让燕七和影十三亲自带队，陆尧叶十一十六夜统统一起，还要长武门也加派了人手。
    「那我们走了。」抬手拢了拢她被风吹散的髮丝，强忍住不捨，燕七翻身上马，带了众人疾驰而去。
    「药给他们带够了吧？」凌清羽望着那远去的人影，问道。
    「够了，死三次都能拉回来。」阿兰没好气的道，什幺叫闷了就找我聊天啊？我好忙的好嘛，每天给你们做药还要负责陪人聊天？
    「那咱们也跑跑马？」凌清羽眼角上翘的问道。
    「好！」阿兰立刻符合，这些日子她们两个好不容易学会了怎幺让马跑起来，今日天气晴朗，春风徐徐，不正是骑马踏春的好时机？
    影九脸绿了，旁边的亲卫队长脸也绿了，影九看向前方，燕七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亲卫队长看向黑水关，好嘛，那边更是太远什幺都看不到。
    「来来来，九，扶我上马。」凌清羽拿起了特製的小马鞭，笑面如花的道。
    「看样子是确定要打辽国了。」杨昭放下手里的信道。
    「赵家军那边的动作很大，只怕是他们做主力。」李彦拿起了手里的木雕看看，然后继续下刀，儿子几个月大了，还是要多做些玩具给他才行。
    「难道这次不用咱们？」何离的话问出了大帐内所有人的心声。赵家军那边弄的热火朝天，那个徵兵令也执行的彻底，听说兵源和免夫钱一样滚滚而来，但是却没有任何要黑水关出兵的命令或者消息传递过来。
    「赵家军这次集结的地方在两个地方，一个是易州，一个是幽州，易州定是从金陂关出太行山，那幺目标应该是蔚州的部队，幽州从居庸关出关，面对的是妫州，妫州和新州萧燧布置了几十万大军在那里。」杨昭看着地图道。
    「想要两面夹击？可是蔚州也有驻军五万，」何离本是皱着眉头看着地图，忽然脑中一亮，道：「那蔚州的驻军原本是耶律也的部下，一直没有被萧燧收拢过去。」
    「朔州有单符带着的十五万大军，蔚州五万，云州也有五万，如若他们从金陂关出去，和蔚州交战后，那幺朔州和云州这边必然要派兵援驰，朝廷若是不派我们的话，那就要孟苏他们抄他们后路，通知孟苏，将骑兵全部都带到静乐县。」杨昭淡淡的道。
    「那要是朝廷要我们出兵呢？」谷城问道。
    杨昭直起了身子，面上带上了傲然之气，道：「那咱们就将朔州云州一起拿下，燕云外九州这次乾脆一起夺回来，如何？」
    大帐里众将同时站直了身体，大声应道：「是！」
    「夫人！」大帐里面热血澎湃的声音还未落，帐外就传来亲卫队长的惨叫。
    杨昭面色一变，身形已经掠了出去，见大营里的小道上，一匹马正直冲了过来，马上之人摇摇晃晃的抓着缰绳一路大喊着停停停反而让那马跑得更是欢快。
    嘴角一笑，杨昭站在小道上，在马冲过来之时，一把拉住了马的嚼子，愣生生的将那马给拉住了。
    看着杨昭伸过来的手，凌清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拍了拍胸口，让杨昭将自己抱了下去，脚一落地便道：「这马是不是疯了？我喊它停它就跑，我喊它跑它就停！而且一个劲的就往这里面冲！」
    「当家的你为什幺骑这匹马？」高柳从人群后面钻了出来，见一群人都盯着他看，不好意思的道：「这个，这匹马是我的，当初驯马的时候，我一时好玩，就是这幺驯的。」
    「你是说它不是发疯，而是你教的？」凌清羽瞪大了眼望着高柳道，有你这幺无聊的嘛！
    「这个，这马我不是丢在外面让它自个吃草嘛？」高柳揉揉鼻子，问道：「怎幺当家的你骑了来？」别人都认得他这匹怪马，也没人会去骑啊。
    「啊？为什幺我骑了啊？」凌清羽望天。
    「将军。」亲卫队长一身狼狈的总算跑到了跟前，喘着气道：「夫人骑跑了六匹马，神医骑跑了五匹，刚在外面看到这匹马，看上去也还温驯，所以夫人和神医打赌，谁能骑上这匹马就算谁赢，回去的时候唔…」亲卫队长的话被凌清羽一把摀住，凌清羽低声道：「别说出来啊，说出来小心阿兰找你算账！」亲卫队长眼睛顿时一绿，连忙点头。
    杨昭脸上笑意更浓，拉了凌清羽过来，看了看她身上并未有伤，凌清羽自从能让马跑起来，一旦骑马就喜欢跑快马，但是她的技术实在不好，跑了一段时间，但凡碰到路上有坑或者路线上有树，十次有九次要掉下来，然后马就受惊而跑，看这样子，掉下来的时候影九一定是马上接住了，而现在，影九和其他的亲卫只怕都在找马。
    看了眼今儿好像杨昭手下的那些将领都在，凌清羽不好意思的笑道：「你们是不是有事，不好意思啊，打搅了，我这就走。」
    「等我一起回去好了。」杨昭拉住了她，笑道。
    「是啊，我们也正好要去办事了，那将军，先告退了。」李彦带头，其余的那些将领都很有眼色的告辞而去，各自去做整备，不管出兵还是不出兵，整备都要做好。
    「那个，今儿对不住啊，有空大家来家里吃饭，我刚学会了道菜，来尝尝？」凌清羽笑道。
    「一定来一定来！」高柳一说，旁边的几个人都瞪向了他，瞪了一眼后感觉背后两道很不友善的目光忙跟着应道：「一定来一定来！」将军啊！您那夫人的厨艺真的能吃死人啊！您别自个吃得高兴就一定要兄弟们跟着一起成不？
    「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凌清羽的感歎让几个赶紧跑路而显得步划坚定带着虎虎生风之气的男人顿时一个跄踉差点倒地，忙回身抱拳一礼，加快了跑路的速度。
    等走出那两人视线后，夏舒铮抹了把汗，道：「当家的不说正事的时候实在是…是…活波！」说正事的时候那多坚定多高贵多让人仰望的一人啊，怎幺一没正事的时候就这幺…呢？
    「呵呵。」高柳轻笑两声，她愿意洗手作羹汤，那些能吃到的人不知道多高兴，就算是毒药也甘之如饴，说到底，她开始做这种事情，是闲的吧？
    汴京里风云涌动，各种人各自势力都在算计着好处算计着别人，代县的日子却是简单。
    三月****正好，已经换了轻快些衣裳的凌清羽送了燕七等人到郊外。
    「好了好了，别担心了，不是还有九在嘛。」凌清羽轻轻推了下燕七，笑道：「快去快回，这趟银子运过来，咱们就好生玩玩去。」
    燕七看了眼跟在后面杨昭派过来的亲卫，道：「别到处乱跑，就在府里好生休养休养，你若闷了，便找神医聊天就是。」
    「我知道了，你都说好多次了，自己当心些，现在并不太平，记住，事情儘管交给年轻人去做，千万别累着自个。」凌清羽笑道。如果不是现在天下不太平，盗匪四起，也不会将他们都派过去，一千万两白银一百万两黄金，这幺大的数量，出一个岔子都麻烦，只能让燕七和影十三亲自带队，陆尧叶十一十六夜统统一起，还要长武门也加派了人手。
    「那我们走了。」抬手拢了拢她被风吹散的髮丝，强忍住不捨，燕七翻身上马，带了众人疾驰而去。
    「药给他们带够了吧？」凌清羽望着那远去的人影，问道。
    「够了，死三次都能拉回来。」阿兰没好气的道，什幺叫闷了就找我聊天啊？我好忙的好嘛，每天给你们做药还要负责陪人聊天？
    「那咱们也跑跑马？」凌清羽眼角上翘的问道。
    「好！」阿兰立刻符合，这些日子她们两个好不容易学会了怎幺让马跑起来，今日天气晴朗，春风徐徐，不正是骑马踏春的好时机？
    影九脸绿了，旁边的亲卫队长脸也绿了，影九看向前方，燕七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亲卫队长看向黑水关，好嘛，那边更是太远什幺都看不到。
    「来来来，九，扶我上马。」凌清羽拿起了特製的小马鞭，笑面如花的道。
    「看样子是确定要打辽国了。」杨昭放下手里的信道。
    「赵家军那边的动作很大，只怕是他们做主力。」李彦拿起了手里的木雕看看，然后继续下刀，儿子几个月大了，还是要多做些玩具给他才行。
    「难道这次不用咱们？」何离的话问出了大帐内所有人的心声。赵家军那边弄的热火朝天，那个徵兵令也执行的彻底，听说兵源和免夫钱一样滚滚而来，但是却没有任何要黑水关出兵的命令或者消息传递过来。
    「赵家军这次集结的地方在两个地方，一个是易州，一个是幽州，易州定是从金陂关出太行山，那幺目标应该是蔚州的部队，幽州从居庸关出关，面对的是妫州，妫州和新州萧燧布置了几十万大军在那里。」杨昭看着地图道。
    「想要两面夹击？可是蔚州也有驻军五万，」何离本是皱着眉头看着地图，忽然脑中一亮，道：「那蔚州的驻军原本是耶律也的部下，一直没有被萧燧收拢过去。」
    「朔州有单符带着的十五万大军，蔚州五万，云州也有五万，如若他们从金陂关出去，和蔚州交战后，那幺朔州和云州这边必然要派兵援驰，朝廷若是不派我们的话，那就要孟苏他们抄他们后路，通知孟苏，将骑兵全部都带到静乐县。」杨昭淡淡的道。
    「那要是朝廷要我们出兵呢？」谷城问道。
    杨昭直起了身子，面上带上了傲然之气，道：「那咱们就将朔州云州一起拿下，燕云外九州这次乾脆一起夺回来，如何？」
    大帐里众将同时站直了身体，大声应道：「是！」
    「夫人！」大帐里面热血澎湃的声音还未落，帐外就传来亲卫队长的惨叫。
    杨昭面色一变，身形已经掠了出去，见大营里的小道上，一匹马正直冲了过来，马上之人摇摇晃晃的抓着缰绳一路大喊着停停停反而让那马跑得更是欢快。
    嘴角一笑，杨昭站在小道上，在马冲过来之时，一把拉住了马的嚼子，愣生生的将那马给拉住了。
    看着杨昭伸过来的手，凌清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拍了拍胸口，让杨昭将自己抱了下去，脚一落地便道：「这马是不是疯了？我喊它停它就跑，我喊它跑它就停！而且一个劲的就往这里面冲！」
    「当家的你为什幺骑这匹马？」高柳从人群后面钻了出来，见一群人都盯着他看，不好意思的道：「这个，这匹马是我的，当初驯马的时候，我一时好玩，就是这幺驯的。」
    「你是说它不是发疯，而是你教的？」凌清羽瞪大了眼望着高柳道，有你这幺无聊的嘛！
    「这个，这马我不是丢在外面让它自个吃草嘛？」高柳揉揉鼻子，问道：「怎幺当家的你骑了来？」别人都认得他这匹怪马，也没人会去骑啊。
    「啊？为什幺我骑了啊？」凌清羽望天。
    「将军。」亲卫队长一身狼狈的总算跑到了跟前，喘着气道：「夫人骑跑了六匹马，神医骑跑了五匹，刚在外面看到这匹马，看上去也还温驯，所以夫人和神医打赌，谁能骑上这匹马就算谁赢，回去的时候唔…」亲卫队长的话被凌清羽一把摀住，凌清羽低声道：「别说出来啊，说出来小心阿兰找你算账！」亲卫队长眼睛顿时一绿，连忙点头。
    杨昭脸上笑意更浓，拉了凌清羽过来，看了看她身上并未有伤，凌清羽自从能让马跑起来，一旦骑马就喜欢跑快马，但是她的技术实在不好，跑了一段时间，但凡碰到路上有坑或者路线上有树，十次有九次要掉下来，然后马就受惊而跑，看这样子，掉下来的时候影九一定是马上接住了，而现在，影九和其他的亲卫只怕都在找马。
    看了眼今儿好像杨昭手下的那些将领都在，凌清羽不好意思的笑道：「你们是不是有事，不好意思啊，打搅了，我这就走。」
    「等我一起回去好了。」杨昭拉住了她，笑道。
    「是啊，我们也正好要去办事了，那将军，先告退了。」李彦带头，其余的那些将领都很有眼色的告辞而去，各自去做整备，不管出兵还是不出兵，整备都要做好。
    「那个，今儿对不住啊，有空大家来家里吃饭，我刚学会了道菜，来尝尝？」凌清羽笑道。
    「一定来一定来！」高柳一说，旁边的几个人都瞪向了他，瞪了一眼后感觉背后两道很不友善的目光忙跟着应道：「一定来一定来！」将军啊！您那夫人的厨艺真的能吃死人啊！您别自个吃得高兴就一定要兄弟们跟着一起成不？
    「年轻人就是有朝气啊！」凌清羽的感歎让几个赶紧跑路而显得步划坚定带着虎虎生风之气的男人顿时一个跄踉差点倒地，忙回身抱拳一礼，加快了跑路的速度。
    等走出那两人视线后，夏舒铮抹了把汗，道：「当家的不说正事的时候实在是…是…活波！」说正事的时候那多坚定多高贵多让人仰望的一人啊，怎幺一没正事的时候就这幺…呢？
    「呵呵。」高柳轻笑两声，她愿意洗手作羹汤，那些能吃到的人不知道多高兴，就算是毒药也甘之如饴，说到底，她开始做这种事情，是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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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1章 圣旨

    跟着杨昭进了大帐，第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铺陈着的地图，凌清羽站在了桌边，看着那和自己所熟悉和使用完全不一样的地图，花了好些时间，才将这地图和自己脑海里面的合併到一块。
    见凌清羽手指在浑源县那里转悠，杨昭从背后搂住了她腰，问道：「怎幺了？」
    「这里是不是恆山？」凌清羽仔细的看着那实在有些看不懂的地图，问道。
    「是。」杨昭伏在了她的肩头，侧头去亲吻她的脸颊，低声问道：「想去玩？」
    「嗯，想看看现在那里是什幺模样。」凌清羽手指划过指着那下面道：「这里是不是有个偏头关？还有个宁武关，我记得叫什幺？外三关？现在我看到了雁门关，啊，就是你们这个黑水关，不知道那两个关口是怎样的？」轻笑两声，凌清羽笑道：「现在这里真是威武雄伟，可是千年后，我记得当年来的时候，连地砖都不剩下几块了。」
    「偏头关？宁武关？」杨昭低低重複了一遍，然后看向凌清羽手指指着的地方。然后喊了一声：「何离！」
    「在！」何离将刚倒好的一碗热茶递给凌清羽，然后看向杨昭手指的地方，道：「宁武县？」
    「是，那里只有云天雾的五千步兵，叫谷城带一万人过去，孟苏的骑兵也往这里靠近。」杨昭手按在了凌清羽的手上，比凌清羽长出来的手指正好指着那宁武关之地。
    「怎幺了？」凌清羽不由侧头问道。
    杨昭在她侧过来的嘴唇上轻啄一下，笑道：「千年以后？」
    「其实你知道的吧？」凌清羽手被杨昭的手盖住，那温热的掌心又暖又柔和，凌清羽微微低了头，好似看着那地图般的道：「这身体不过是个容器而已，我的灵魂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千年以后的世界。」
    虽然心里早已经知道，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杨昭不觉微微一愣，然后搂住她腰的手臂便紧了一些，道：「不要走…不管你来自哪里，都别走…」
    「傻瓜，」凌清羽嫣然一笑，侧头在他那紧张的脸上吻了一下，道：「想回去都回不去了，我在那边算是已经死了的。」
    她的语调轻鬆，杨昭却觉得心里猛的一痛，死了的？怎幺死的？转念一想她死了才能来，他才能与她相见相识相爱，虽然觉得不地道，但是又觉得幸好她死了来。
    「所以你看，昭，不是我厉害，实在是我掌握的知识是千年以后，比你们这里不知道先进多少了的。」凌清羽淡淡的笑道，又转头去看那地图。
    杨昭伏在她肩头笑了出来，喷出的热气让凌清羽的耳朵脖子都痒痒的，不觉有些恼道：「笑什幺？」
    「清羽，那站在船头迎着风浪，那下海去杀鲨鱼，那救我们，照顾我们，真心关心爱我们，」杨昭扭过了她头，眼睛亮如星辰般的道：「和你拥有的是什幺时候的知识有关嘛？」
    呃，凌清羽想了想，这好像的确无关，只是自己的性格使然。
    「清羽，等这场仗打完，我们就走，」杨昭吻上了她的唇，嘴角溢出低低的声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就算你回去你那千年以后，昭都不会和你分开，做鬼也不会离开你。」
    何离将已经和杨昭拥吻在一起的凌清羽手上的茶碗拿过来放置在一边，默默的退出大帐。
    站在大帐外，深吸了一口气，何离对旁边站岗的亲卫道：「去叫谷校尉来。」
    阳春三月的阳光已经有了热度，风里却还是带了一丝寒意，何离手抚上了胸口，暖玉贴在皮肤上有着温润的暖意，现在却是如同火烧一般的烧了起来。
    当那两人远走后，她定然是不会再回到这里，就算回来，说不定自己也等不到那一天了。何离自嘲般的轻笑了一下，果然，人心是不会满足的，得到一次后，就会想要更多。
    知足吧！何离按了下胸口，将那刺痛压了下去，知足吧…
    杨昭重新布防，黑水关悄无声息般的进入了紧张备战状态，武器装备从关啸那边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同时送过来的还有关啸那边铸造的铜钱，普通铜钱就作为军饷发放，当十钱就作为购买粮草所用。
    而凌清羽被全面消息封锁之下，每天处理完她那日渐扩大的商业网络的事情后，就是和杨昭出去骑马，骑马技术总算开始有长进了。
    杨昭布局完成后，便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何离他们去做，每天只是陪着凌清羽骑马赏花游玩，两人认识这幺多年，这段时日算是最轻鬆最快乐的时光了。
    凌清羽想，只要等杨昭脱身后，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想想就觉得幸福。
    三月底，一纸圣旨让凌清羽的心情直接跌落低谷，同时暴怒。
    「镇国公赵铭亮领河北两路三十万大军并新军十万从居庸关金陂关分两路进军辽国，为什幺到了你这里就是只能带三万兵士去策应？」凌清羽怒道。
    杨昭安抚着跳着脚的夫人，道：「主力都在新州那边，萧燧在那边压了四十万人呢，我们只需要从黑水关进攻应县策应一下他们攻打蔚州的部队而已。」
    何离李彦高柳的脸色都不好看，凌清羽一扫那几人的脸色就知道不是那幺回事，将杨昭按在椅子上，满脸乌云密布暴雨将来的表情问道：「你给我老实说，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偷偷摸摸的干什幺？！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种事情了？」
    「这个…」杨昭不知道该怎幺说，他是想到了朝廷会出兵，但是的确没想到居然要他带三万人从黑水关出关去往应县策应赵家军，这在军事上很不合理，赵家军兵分两路就是準备合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担心的是朔州和云州的援军，就算要他策应也应该是出关后攻打朔州或者直袭云州，阻断这两地的援军，形成互相呼应之态。但是这话要是说出来，只怕凌清羽立刻就会暴雨倾盆而下加上天雷滚滚炸下来。
    「何离！你来说！」凌清羽转移了方向，满是怒意的眼睛瞪向了何离。
    「兵部的解释是说，为防止朔州辽军借此偷袭黑水关，所以黑水关要留足够的力量下来，」何离手中的公文都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声音仍然平稳的道：「而且将军只是作为策应，应县的驻军不多，三万人完全够了。」
    「说实话！」凌清羽吼道。
    「赵家军此次倾巢而出，定是以为胜券在握，不想我们分了军功，三万人不多不少，打应县是肯定够了，但是如若碰上朔州十五万援军，那就肯定不够。」何离不顾杨昭频频使来的眼色，直接道。
    「你相信我，三万人我也能将那单符打趴下！」杨昭赶紧道。
    「太欺负人了！」凌清羽咬牙道，心里却也知道，再知道这是欺负人，杨昭也不得不去。
    「相信我，我会赢，这次赢了，咱们就走。」杨昭抱过她的腰，抬头讨好般的道。这是大战，虽然圣旨刚下到黑水关，出征时间是半个月之后，但是朝廷一定做了好几个月的準备，他若抗旨不遵，那是可以就地斩杀，而且不光他一个人，连带着这里所有将领包括兵士都有可能受牵连，更何况他的夫人一族。虽然明知道是火坑，也只能跳下去。
    「这次回来，咱不伤遁了，咱死遁！」凌清羽切齿道。伤遁还要费掉胳膊，直接找具尸体装死，还可以囫囵走。
    「将军，只说是三万人，没说带什幺人，就全部带骑兵吧！」高柳道。
    「清羽，你先回屋，消消气，可好？」杨昭拉起凌清羽将她送回了卧室，给阿兰使了眼色，方再回到书房。
    跟着杨昭进了大帐，第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铺陈着的地图，凌清羽站在了桌边，看着那和自己所熟悉和使用完全不一样的地图，花了好些时间，才将这地图和自己脑海里面的合併到一块。
    见凌清羽手指在浑源县那里转悠，杨昭从背后搂住了她腰，问道：「怎幺了？」
    「这里是不是恆山？」凌清羽仔细的看着那实在有些看不懂的地图，问道。
    「是。」杨昭伏在了她的肩头，侧头去亲吻她的脸颊，低声问道：「想去玩？」
    「嗯，想看看现在那里是什幺模样。」凌清羽手指划过指着那下面道：「这里是不是有个偏头关？还有个宁武关，我记得叫什幺？外三关？现在我看到了雁门关，啊，就是你们这个黑水关，不知道那两个关口是怎样的？」轻笑两声，凌清羽笑道：「现在这里真是威武雄伟，可是千年后，我记得当年来的时候，连地砖都不剩下几块了。」
    「偏头关？宁武关？」杨昭低低重複了一遍，然后看向凌清羽手指指着的地方。然后喊了一声：「何离！」
    「在！」何离将刚倒好的一碗热茶递给凌清羽，然后看向杨昭手指的地方，道：「宁武县？」
    「是，那里只有云天雾的五千步兵，叫谷城带一万人过去，孟苏的骑兵也往这里靠近。」杨昭手按在了凌清羽的手上，比凌清羽长出来的手指正好指着那宁武关之地。
    「怎幺了？」凌清羽不由侧头问道。
    杨昭在她侧过来的嘴唇上轻啄一下，笑道：「千年以后？」
    「其实你知道的吧？」凌清羽手被杨昭的手盖住，那温热的掌心又暖又柔和，凌清羽微微低了头，好似看着那地图般的道：「这身体不过是个容器而已，我的灵魂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千年以后的世界。」
    虽然心里早已经知道，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杨昭不觉微微一愣，然后搂住她腰的手臂便紧了一些，道：「不要走…不管你来自哪里，都别走…」
    「傻瓜，」凌清羽嫣然一笑，侧头在他那紧张的脸上吻了一下，道：「想回去都回不去了，我在那边算是已经死了的。」
    她的语调轻鬆，杨昭却觉得心里猛的一痛，死了的？怎幺死的？转念一想她死了才能来，他才能与她相见相识相爱，虽然觉得不地道，但是又觉得幸好她死了来。
    「所以你看，昭，不是我厉害，实在是我掌握的知识是千年以后，比你们这里不知道先进多少了的。」凌清羽淡淡的笑道，又转头去看那地图。
    杨昭伏在她肩头笑了出来，喷出的热气让凌清羽的耳朵脖子都痒痒的，不觉有些恼道：「笑什幺？」
    「清羽，那站在船头迎着风浪，那下海去杀鲨鱼，那救我们，照顾我们，真心关心爱我们，」杨昭扭过了她头，眼睛亮如星辰般的道：「和你拥有的是什幺时候的知识有关嘛？」
    呃，凌清羽想了想，这好像的确无关，只是自己的性格使然。
    「清羽，等这场仗打完，我们就走，」杨昭吻上了她的唇，嘴角溢出低低的声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就算你回去你那千年以后，昭都不会和你分开，做鬼也不会离开你。」
    何离将已经和杨昭拥吻在一起的凌清羽手上的茶碗拿过来放置在一边，默默的退出大帐。
    站在大帐外，深吸了一口气，何离对旁边站岗的亲卫道：「去叫谷校尉来。」
    阳春三月的阳光已经有了热度，风里却还是带了一丝寒意，何离手抚上了胸口，暖玉贴在皮肤上有着温润的暖意，现在却是如同火烧一般的烧了起来。
    当那两人远走后，她定然是不会再回到这里，就算回来，说不定自己也等不到那一天了。何离自嘲般的轻笑了一下，果然，人心是不会满足的，得到一次后，就会想要更多。
    知足吧！何离按了下胸口，将那刺痛压了下去，知足吧…
    杨昭重新布防，黑水关悄无声息般的进入了紧张备战状态，武器装备从关啸那边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同时送过来的还有关啸那边铸造的铜钱，普通铜钱就作为军饷发放，当十钱就作为购买粮草所用。
    而凌清羽被全面消息封锁之下，每天处理完她那日渐扩大的商业网络的事情后，就是和杨昭出去骑马，骑马技术总算开始有长进了。
    杨昭布局完成后，便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何离他们去做，每天只是陪着凌清羽骑马赏花游玩，两人认识这幺多年，这段时日算是最轻鬆最快乐的时光了。
    凌清羽想，只要等杨昭脱身后，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想想就觉得幸福。
    三月底，一纸圣旨让凌清羽的心情直接跌落低谷，同时暴怒。
    「镇国公赵铭亮领河北两路三十万大军并新军十万从居庸关金陂关分两路进军辽国，为什幺到了你这里就是只能带三万兵士去策应？」凌清羽怒道。
    杨昭安抚着跳着脚的夫人，道：「主力都在新州那边，萧燧在那边压了四十万人呢，我们只需要从黑水关进攻应县策应一下他们攻打蔚州的部队而已。」
    何离李彦高柳的脸色都不好看，凌清羽一扫那几人的脸色就知道不是那幺回事，将杨昭按在椅子上，满脸乌云密布暴雨将来的表情问道：「你给我老实说，你们这段时间都在偷偷摸摸的干什幺？！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种事情了？」
    「这个…」杨昭不知道该怎幺说，他是想到了朝廷会出兵，但是的确没想到居然要他带三万人从黑水关出关去往应县策应赵家军，这在军事上很不合理，赵家军兵分两路就是準备合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担心的是朔州和云州的援军，就算要他策应也应该是出关后攻打朔州或者直袭云州，阻断这两地的援军，形成互相呼应之态。但是这话要是说出来，只怕凌清羽立刻就会暴雨倾盆而下加上天雷滚滚炸下来。
    「何离！你来说！」凌清羽转移了方向，满是怒意的眼睛瞪向了何离。
    「兵部的解释是说，为防止朔州辽军借此偷袭黑水关，所以黑水关要留足够的力量下来，」何离手中的公文都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声音仍然平稳的道：「而且将军只是作为策应，应县的驻军不多，三万人完全够了。」
    「说实话！」凌清羽吼道。
    「赵家军此次倾巢而出，定是以为胜券在握，不想我们分了军功，三万人不多不少，打应县是肯定够了，但是如若碰上朔州十五万援军，那就肯定不够。」何离不顾杨昭频频使来的眼色，直接道。
    「你相信我，三万人我也能将那单符打趴下！」杨昭赶紧道。
    「太欺负人了！」凌清羽咬牙道，心里却也知道，再知道这是欺负人，杨昭也不得不去。
    「相信我，我会赢，这次赢了，咱们就走。」杨昭抱过她的腰，抬头讨好般的道。这是大战，虽然圣旨刚下到黑水关，出征时间是半个月之后，但是朝廷一定做了好几个月的準备，他若抗旨不遵，那是可以就地斩杀，而且不光他一个人，连带着这里所有将领包括兵士都有可能受牵连，更何况他的夫人一族。虽然明知道是火坑，也只能跳下去。
    「这次回来，咱不伤遁了，咱死遁！」凌清羽切齿道。伤遁还要费掉胳膊，直接找具尸体装死，还可以囫囵走。
    「将军，只说是三万人，没说带什幺人，就全部带骑兵吧！」高柳道。
    「清羽，你先回屋，消消气，可好？」杨昭拉起凌清羽将她送回了卧室，给阿兰使了眼色，方再回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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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2章 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烈火营，烈风营不动，」杨昭方一坐下就道：「我带一万骑兵两万步兵，何离你和李彦守关，高柳跟我去。」
    何离猛的抬头，道：「我去!高柳守关。」
    「别争了，咱们时间不多，你们先去调兵。」杨昭喝道，
    高柳和李彦默默退了出去，何离欲走，还是忍不住转身道：「为何不让我跟你一起？」
    「何离，」杨昭坐在椅子上，春日暖阳透过窗户洒在了他身上，那修长的身躯上彷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声色淡淡的，杨昭直视着何离的眼睛道：「我若出事，只有你能马上接上我的位置，到那时，清羽便靠你了。」
    「杨昭！燕三死了她还有你，你若出事，她怎幺办？」何离上前一步，逼视着杨昭的眼睛道。
    「所以我不会输！来多少人我都不会输！」杨昭眼睛里跳动着灼热的火花，声音低沉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从窗户看见何离也匆匆离开了院子，阿兰便拉了下影九退出了卧室，在门外看了正走过来的杨昭一眼，微微歎了口气，走了出去。
    「清羽…」站在门口，杨昭有些忐忑的看着坐在床上眼睛发红的凌清羽，轻唤一声。
    「为何不早告诉我？」凌清羽瞪他一眼道，早告诉的话，她也可以做一些準备。
    杨昭走到床边坐在了她身边，抱住了她腰，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男人的事，何苦让你操心。」
    「几成把握？」凌清羽问完后又歎道：「我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而且又是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把握。」
    「有把握的，清羽，你别担心，应县离黑水关不过两百多里，守军也不过一万，我们速战速决，朔州的军队还未反应过来就可以到蔚州和赵家军合兵，然后再回头迎击朔州的援军，我已经安排孟苏在宁武关那边，一旦朔州出兵往蔚州而来，他们就从后面偷袭朔州，这样，单符必然要回兵救援，那时候再追杀过去，就算不能全吞了他们也必然要杀他们个溃不成军。」细细的在凌清羽耳边说着，杨昭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答应过你，以后会一直陪着你，清羽，昭何时失信于你过？」
    凌清羽不懂军事，只是这幺听着好像是那幺回事，便稍稍放下心来，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这个是我叫周潭做的。」
    凌清羽打开盒子，当那里面和她手上那对和燕三式样一样的对戒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杨昭只觉眼眶一热，一滴泪就落在了凌清羽的手背。
    「昭？」凌清羽不觉诧然抬头。
    「无事…」杨昭抹了下眼角，带笑道：「我以为你不会给我了。」
    凌清羽心里顿时一酸，当时做的时候就做的是两对，但是这一对也许是潜意识里她便将它忘记了，一直压在了箱子底，直到前几日清理箱子方看到这对已经放了多年的戒指。杨昭他，一定早就知道了自己潜意识里的那点心思，可是，他却从来不提……
    轻轻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角，凌清羽将戒指拿了出来，指着内圈里的名字给他看，然后将男戒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圈有些大，套上去后便滑落出来，凌清羽不觉道：「咦，我记得当初明明是量好尺寸的？怎幺会大？」当时她动了这个心思后，便偷偷的拿丝线将两人手指的大小量过，现在居然滑落出来？凌清羽不觉抬头望向杨昭，细细看了他半晌后，手指轻抚上了他那削瘦的脸颊，轻歎道：「对不住，昭…」这一年他廋了这幺多自己居然都没察觉…
    手在她的手上轻按了一下，握着她手，微笑着，杨昭拿了女戒出来先给她戴在和燕三那戒指相对的手指上，然后拿过那男戒，笑道：「正好，戴手指上战场上容易掉，改一下，戴这里吧。」将衣襟拉开，杨昭露了自己的胸膛出来，指着那茱萸道。
    在那最靠近心口的地方！
    熙文帝的诞辰在四月十二日，便将这天作为大週三路大军出发的时间，一路是赵铭亮所领河北两路三十万大军从居庸关出关，一路是魏国公世子石守亮所领新军十万从金坡关出关，一路是杨昭所领三万从黑水关出关。
    作为监军，二皇子柴瑾仲跟随石守亮的新军一起。
    因为从金坡关出关相对于其他两路距离最远，虽然说是四月十二日进攻，但石守亮带领着军队提前一个月就出发了。
    看了看跟在后面如同游山玩水般的皇子队伍，石守亮收回目光，对镇远侯世子潘辉道：「要殿下走在最后吧，反正是来混军功的，咱们再不加快速度，只怕就赶不上时间了。」
    见潘辉看了自己一眼没说话，石守亮道：「把我们的死士和护卫都调过去给他，要队伍加快速度。」
    「是。」潘辉应了一声，策马往后面而去，一路看着路上那些刚刚召集训练了不过两个月的兵士，虽然盔甲武器珵亮走起来也很是整齐，但是那眼底的惧怕却是压也压不住一样。
    这样的军队真能取得胜利？潘辉心里很是怀疑，虽然赵大哥说得很肯定，他那边的三十万大军一定会在他们到达之时合围过来，他们只要带着二皇子去露个脸，然后就可以得到围杀五万蔚州驻军的军功，但是妫州那边可是有辽国大军驻扎，他们真能那幺轻易的就过来吗？
    「殿下！」潘辉唤了一声，见马车里面没有回应，反而是更加激烈的娇喘声，不觉皱了皱眉，再次大声的唤道：「殿下！」
    「什幺事！」喊到第四声的时候，车窗被推开，柴瑾仲一脸恼怒的探头出来喝道。
    「殿下，臣等率前军先行，殿下您不用着急，十二日那天能到达就可。」潘辉说完后一挥手，身后的护卫首领上前一步，潘辉道：「殿下，这是魏国公府和镇远候府的人，都留来下来护卫您。」
    柴瑾仲随意瞟了一眼，挥挥手道：「知道了，你们走吧，没事别再来打搅我了。」
    石守信的新军蜿蜒行进在太行山里时，幽州军营也在做最后的準备。
    赵猛凑近了依靠在树干上的赵吟风，问道：「将军，咱们真不用一起去？」
    「不是说了嘛？咱们这十营守卫幽州，这次的统帅是大哥，人家是冲着大胜而去的，又怎幺会让咱们去佔便宜？」嘴角微翘，赵吟风面带嘲讽的道。
    「大胜？」看着军营里面来往的人群，赵猛嗤的一笑，道：「做梦吧？那萧燧的大军可不是吃素的，就凭这些人？」
    「这可说不定，你别忘了，我那大哥自小就有天才之名。」赵吟风神色淡淡，心里不觉想起昨日深夜在赵铭亮大帐前所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如若他没认错，那人是萧燧帐下之大将陈锐，难道说，赵铭亮真的和萧燧有所勾结？那幺这场弄得这幺隆重的大战其实只是一场戏嘛？赵吟风心里忽然一冷，站直了身子，对赵猛道：「送封信给…算了，我们回去吧。」杨昭啊，聪明点，别让你那妻子成了****。
    「烈火营，烈风营不动，」杨昭方一坐下就道：「我带一万骑兵两万步兵，何离你和李彦守关，高柳跟我去。」
    何离猛的抬头，道：「我去!高柳守关。」
    「别争了，咱们时间不多，你们先去调兵。」杨昭喝道，
    高柳和李彦默默退了出去，何离欲走，还是忍不住转身道：「为何不让我跟你一起？」
    「何离，」杨昭坐在椅子上，春日暖阳透过窗户洒在了他身上，那修长的身躯上彷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声色淡淡的，杨昭直视着何离的眼睛道：「我若出事，只有你能马上接上我的位置，到那时，清羽便靠你了。」
    「杨昭！燕三死了她还有你，你若出事，她怎幺办？」何离上前一步，逼视着杨昭的眼睛道。
    「所以我不会输！来多少人我都不会输！」杨昭眼睛里跳动着灼热的火花，声音低沉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从窗户看见何离也匆匆离开了院子，阿兰便拉了下影九退出了卧室，在门外看了正走过来的杨昭一眼，微微歎了口气，走了出去。
    「清羽…」站在门口，杨昭有些忐忑的看着坐在床上眼睛发红的凌清羽，轻唤一声。
    「为何不早告诉我？」凌清羽瞪他一眼道，早告诉的话，她也可以做一些準备。
    杨昭走到床边坐在了她身边，抱住了她腰，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男人的事，何苦让你操心。」
    「几成把握？」凌清羽问完后又歎道：「我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而且又是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把握。」
    「有把握的，清羽，你别担心，应县离黑水关不过两百多里，守军也不过一万，我们速战速决，朔州的军队还未反应过来就可以到蔚州和赵家军合兵，然后再回头迎击朔州的援军，我已经安排孟苏在宁武关那边，一旦朔州出兵往蔚州而来，他们就从后面偷袭朔州，这样，单符必然要回兵救援，那时候再追杀过去，就算不能全吞了他们也必然要杀他们个溃不成军。」细细的在凌清羽耳边说着，杨昭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答应过你，以后会一直陪着你，清羽，昭何时失信于你过？」
    凌清羽不懂军事，只是这幺听着好像是那幺回事，便稍稍放下心来，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这个是我叫周潭做的。」
    凌清羽打开盒子，当那里面和她手上那对和燕三式样一样的对戒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杨昭只觉眼眶一热，一滴泪就落在了凌清羽的手背。
    「昭？」凌清羽不觉诧然抬头。
    「无事…」杨昭抹了下眼角，带笑道：「我以为你不会给我了。」
    凌清羽心里顿时一酸，当时做的时候就做的是两对，但是这一对也许是潜意识里她便将它忘记了，一直压在了箱子底，直到前几日清理箱子方看到这对已经放了多年的戒指。杨昭他，一定早就知道了自己潜意识里的那点心思，可是，他却从来不提……
    轻轻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角，凌清羽将戒指拿了出来，指着内圈里的名字给他看，然后将男戒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圈有些大，套上去后便滑落出来，凌清羽不觉道：「咦，我记得当初明明是量好尺寸的？怎幺会大？」当时她动了这个心思后，便偷偷的拿丝线将两人手指的大小量过，现在居然滑落出来？凌清羽不觉抬头望向杨昭，细细看了他半晌后，手指轻抚上了他那削瘦的脸颊，轻歎道：「对不住，昭…」这一年他廋了这幺多自己居然都没察觉…
    手在她的手上轻按了一下，握着她手，微笑着，杨昭拿了女戒出来先给她戴在和燕三那戒指相对的手指上，然后拿过那男戒，笑道：「正好，戴手指上战场上容易掉，改一下，戴这里吧。」将衣襟拉开，杨昭露了自己的胸膛出来，指着那茱萸道。
    在那最靠近心口的地方！
    熙文帝的诞辰在四月十二日，便将这天作为大週三路大军出发的时间，一路是赵铭亮所领河北两路三十万大军从居庸关出关，一路是魏国公世子石守亮所领新军十万从金坡关出关，一路是杨昭所领三万从黑水关出关。
    作为监军，二皇子柴瑾仲跟随石守亮的新军一起。
    因为从金坡关出关相对于其他两路距离最远，虽然说是四月十二日进攻，但石守亮带领着军队提前一个月就出发了。
    看了看跟在后面如同游山玩水般的皇子队伍，石守亮收回目光，对镇远侯世子潘辉道：「要殿下走在最后吧，反正是来混军功的，咱们再不加快速度，只怕就赶不上时间了。」
    见潘辉看了自己一眼没说话，石守亮道：「把我们的死士和护卫都调过去给他，要队伍加快速度。」
    「是。」潘辉应了一声，策马往后面而去，一路看着路上那些刚刚召集训练了不过两个月的兵士，虽然盔甲武器珵亮走起来也很是整齐，但是那眼底的惧怕却是压也压不住一样。
    这样的军队真能取得胜利？潘辉心里很是怀疑，虽然赵大哥说得很肯定，他那边的三十万大军一定会在他们到达之时合围过来，他们只要带着二皇子去露个脸，然后就可以得到围杀五万蔚州驻军的军功，但是妫州那边可是有辽国大军驻扎，他们真能那幺轻易的就过来吗？
    「殿下！」潘辉唤了一声，见马车里面没有回应，反而是更加激烈的娇喘声，不觉皱了皱眉，再次大声的唤道：「殿下！」
    「什幺事！」喊到第四声的时候，车窗被推开，柴瑾仲一脸恼怒的探头出来喝道。
    「殿下，臣等率前军先行，殿下您不用着急，十二日那天能到达就可。」潘辉说完后一挥手，身后的护卫首领上前一步，潘辉道：「殿下，这是魏国公府和镇远候府的人，都留来下来护卫您。」
    柴瑾仲随意瞟了一眼，挥挥手道：「知道了，你们走吧，没事别再来打搅我了。」
    石守信的新军蜿蜒行进在太行山里时，幽州军营也在做最后的準备。
    赵猛凑近了依靠在树干上的赵吟风，问道：「将军，咱们真不用一起去？」
    「不是说了嘛？咱们这十营守卫幽州，这次的统帅是大哥，人家是冲着大胜而去的，又怎幺会让咱们去佔便宜？」嘴角微翘，赵吟风面带嘲讽的道。
    「大胜？」看着军营里面来往的人群，赵猛嗤的一笑，道：「做梦吧？那萧燧的大军可不是吃素的，就凭这些人？」
    「这可说不定，你别忘了，我那大哥自小就有天才之名。」赵吟风神色淡淡，心里不觉想起昨日深夜在赵铭亮大帐前所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如若他没认错，那人是萧燧帐下之大将陈锐，难道说，赵铭亮真的和萧燧有所勾结？那幺这场弄得这幺隆重的大战其实只是一场戏嘛？赵吟风心里忽然一冷，站直了身子，对赵猛道：「送封信给…算了，我们回去吧。」杨昭啊，聪明点，别让你那妻子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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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3章 上香

    清晨，薄薄的轻雾在山间升起，山上嫩绿的枝芽上挂着滴滴晨露，当太阳从云层后探出头来之时，便映出了道道七彩光芒。
    黑水关前一万铁骑一人两马静静肃立，红色的披风在风中飞扬，长枪反射出森森寒光。
    「小心！」凌清羽手拂了拂杨昭披风上染上的晨露，退后一步，道：「我等你回来！」
    一丝微笑从嘴角浮起，杨昭拉过了她，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好，一定回来！」
    带上头盔，翻身上马，杨昭手中长枪一举，队伍前面旗手手中的杨字大旗高高举起，在风中烈烈做响，前队缓缓出发。
    凌清羽跑上了关楼，马蹄声响中，那一万铁骑徐徐而安静的缓缓出关，清晨阳光照在领先那人身上，红色的战甲飞扬的披风，那修长挺拔的身躯便带上了凛凛之意。
    凌清羽的眼角有些湿，天还未亮的时候，她给他穿的盔甲，胸甲腿甲臂甲，她熟悉他身体的一切细节，他的身躯他的手他那笔直修长的腿，也见过他各种表情，宠溺的温柔的歉然的悲伤的，但是在今日，感动从心底升起，让她眼角的泪一滴滴的落下，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杨昭，
    人马已经走远，黑水关的关门沉沉的关上，阿兰捅了捅还癡癡望着前方的凌清羽道：「丫头，咱们去拜拜神吧？」
    「嗯？」凌清羽收回目光，带着疑惑的望向了阿兰。
    「我听秦元香说，每次李彦上战场的时候，她都会去一个庙里拜拜，然后李彦每次都没事。」阿兰悄声道。
    凌清羽一愣，神啊，是啊，应该是有神的吧？目光又瞟向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山路，不觉点点头道：「好啊，是哪里？」
    「叫什幺三皇庙，好像不远，在什幺繁峙县，大概百多里吧，咱们骑马去，晚上还能赶回来。」阿兰看了看天色道。
    要这幺在家里等着，还不知道要怎样心焦，可是他去的是战场，再怎幺担心也不可能跟着去，还不如找点事情做，凌清羽点点头道：「也好，过去看看吧。」
    「当家的！」何离上前一步挡住了凌清羽，再一想，一旦打起来黑水关关口这里也会是战场，留她在大营这里也不安全，见凌清羽疑惑的望过来，便笑道：「你放心，将军不会有事，你们若是要往繁峙县，还是多带点人。」
    凌清羽笑而摇头道：「我们两和影九一起反而不打眼，带着他们，人家一看就知道了，反而容易惹事，没事，我们就去上个香就回来，再过几天，燕七他们也该到了。」
    上次的血色婚礼让代县的人都知道了杨昭的夫人，但是凌清羽并未出去交际过，所以代县的人其实并不认得她长什幺模样，现在这种时期，大张旗鼓的带着亲卫们走反而是给自己贴标籤了。
    「王佐，康家，你们带十个人换衣服跟当家的去。」何离转身吩咐道，然后又回头对凌清羽道：「还是小心些好。」现在这个时候，他们都脱不开身，燕七他们又不在。
    「霆安，斥候全部放出去了嘛？」何离看着关楼下凌清羽在影九的服侍下上了马，带了那些换了衣服的亲卫从小道而去，问道。
    「已经全部出去了，高校尉带的人应该今日就能越过山，那些人一定没想到咱们也是兵分两路。」尹霆安回道，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离哥，咱真就只能这幺等着？」
    「咱们等朔州出兵，朔州出兵后，咱们出去就有名头了。」何离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朔州方向，道：「叫兄弟做好準备，随时準备出战！」
    「是！」
    被杨昭手把手的教了那幺久，现在总算能靠着自己轻鬆的骑着马小跑在****满溢的小道上，凌清羽的思绪又有些飘远。
    这次的战争大周像是下了血本，赵家军系统的人领军达到四十万，后勤人员只怕也要个一二十万吧？这得废掉多少钱？几千万贯只怕是要的，连黑水关这后娘养的这次都将去年的军饷补齐不说还另外给了一百万贯。只是以现在大周的国力能负担起嘛？万一要是败了呢？记忆里的宋朝就没怎幺赢过。
    呸呸呸！凌清羽吐了口口水，一定能赢的，那赵家的赵吟风听说也是一员猛将，赵家旗下猛将如云，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打啊！让我的阿昭只是去打打酱油就好！
    虽然是骑马，但是以凌清羽和阿兰的速度跑到三皇寺的时候也已经是中午了，寺庙面积很大，香火很旺，正碰上庙会，庙前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影九将马匹栓好，又买好了香烛等物，方陪着凌清羽和阿兰一起走进了庙里，而王佐等亲卫则是等候在了庙外面。
    跪在了蒲团上，凌清羽以从未有过的虔诚求座上神仙保佑杨昭此行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祷告完后，上了香给了布施银子，又沿着庙里所有的殿堂都磕头上香了个便，方和阿兰往外走去。
    庙外面摆了好些小摊，除了有香烛摊子外，也有卖一些手工艺品和吃食的摊子。闻到那香味，凌清羽和阿兰两人相视一下，两人的肚子都咕咕响了起来。
    早上为了送行，就只是陪着杨昭吃了点粥，现在都是午后了，也难怪会肚子饿，凌清羽便和阿兰走到旁边一麵摊上，招手要王佐他们也一起来吃。
    「让开！让开！」一队车队从官道上而来，头前十几匹快马奔驰中一边大声喝道，一边挥舞着鞭子驱赶庙前拥挤的人群，许多人躲避不及跌倒在地又是被一顿狂抽。
    王佐等人顿时放下碗握住了刀柄，此地虽然处于河东路和河北路交界地点，但是还是属于黑水关的势力範围，在这里，居然还有人能这样猖狂？
    「等等！」凌清羽低声喝道，然后紧盯着那逐渐接近的车队，在汴京那幺些日子，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比如那马车上的皇家标誌。
    「我们走，王佐你们先去牵马，别惊动他们。」将碗放下，凌清羽低声道。
    「是。」王佐应了一声，带了亲卫悄悄离了麵摊，从旁边绕过去牵马，对方来人不少，看那架势也不是一般人，虽然说在黑水关势力範围里他们不会怕任何人，但是毕竟有凌清羽和阿兰这两人在，还是安全第一。
    十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护卫将庙前面的道路清理出来后，车队停在了庙前，一个僕从跪伏在了马车前，让那从马车上出来的人踩着他的脊背下了马车。
    下来之人身着红色蟒袍，二十出头面容姣好，只是眼圈发黑面色带了些青色。
    看着那随后从马车上出来的美艳女子，阿兰低声在凌清羽耳边道：「此人酒色过度，身体都被掏空了。」
    「会早死？」凌清羽也低声问道。
    「反正不可能长寿。」阿兰轻哼了一声道。
    见王佐在对面已经牵好了马，凌清羽便道：「管他去死，咱们走吧，小心些。」
    影九将铜钱放在桌上，先站了起来，手一直握在了剑柄上。
    见那行人将要走进庙门，凌清羽便也站了起来，只等他们一进去，就过去和王佐汇合，然后立刻回去。这人只怕就是那监军的二皇子，王贵妃的儿子，算起来，也是有过节之人。只是这种大战之时，还带着美人来游玩，凌清羽心里不觉愤愤，狠狠的瞪了他背影一眼。
    好似感应到她的目光，刚欲跨进庙里的二皇子停了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影九猛的将凌清羽一拉，坐他们旁边桌子边的人已经飞掠了出去，剑光带着寒芒直指向了二皇子一众人。
    清晨，薄薄的轻雾在山间升起，山上嫩绿的枝芽上挂着滴滴晨露，当太阳从云层后探出头来之时，便映出了道道七彩光芒。
    黑水关前一万铁骑一人两马静静肃立，红色的披风在风中飞扬，长枪反射出森森寒光。
    「小心！」凌清羽手拂了拂杨昭披风上染上的晨露，退后一步，道：「我等你回来！」
    一丝微笑从嘴角浮起，杨昭拉过了她，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好，一定回来！」
    带上头盔，翻身上马，杨昭手中长枪一举，队伍前面旗手手中的杨字大旗高高举起，在风中烈烈做响，前队缓缓出发。
    凌清羽跑上了关楼，马蹄声响中，那一万铁骑徐徐而安静的缓缓出关，清晨阳光照在领先那人身上，红色的战甲飞扬的披风，那修长挺拔的身躯便带上了凛凛之意。
    凌清羽的眼角有些湿，天还未亮的时候，她给他穿的盔甲，胸甲腿甲臂甲，她熟悉他身体的一切细节，他的身躯他的手他那笔直修长的腿，也见过他各种表情，宠溺的温柔的歉然的悲伤的，但是在今日，感动从心底升起，让她眼角的泪一滴滴的落下，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杨昭，
    人马已经走远，黑水关的关门沉沉的关上，阿兰捅了捅还癡癡望着前方的凌清羽道：「丫头，咱们去拜拜神吧？」
    「嗯？」凌清羽收回目光，带着疑惑的望向了阿兰。
    「我听秦元香说，每次李彦上战场的时候，她都会去一个庙里拜拜，然后李彦每次都没事。」阿兰悄声道。
    凌清羽一愣，神啊，是啊，应该是有神的吧？目光又瞟向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山路，不觉点点头道：「好啊，是哪里？」
    「叫什幺三皇庙，好像不远，在什幺繁峙县，大概百多里吧，咱们骑马去，晚上还能赶回来。」阿兰看了看天色道。
    要这幺在家里等着，还不知道要怎样心焦，可是他去的是战场，再怎幺担心也不可能跟着去，还不如找点事情做，凌清羽点点头道：「也好，过去看看吧。」
    「当家的！」何离上前一步挡住了凌清羽，再一想，一旦打起来黑水关关口这里也会是战场，留她在大营这里也不安全，见凌清羽疑惑的望过来，便笑道：「你放心，将军不会有事，你们若是要往繁峙县，还是多带点人。」
    凌清羽笑而摇头道：「我们两和影九一起反而不打眼，带着他们，人家一看就知道了，反而容易惹事，没事，我们就去上个香就回来，再过几天，燕七他们也该到了。」
    上次的血色婚礼让代县的人都知道了杨昭的夫人，但是凌清羽并未出去交际过，所以代县的人其实并不认得她长什幺模样，现在这种时期，大张旗鼓的带着亲卫们走反而是给自己贴标籤了。
    「王佐，康家，你们带十个人换衣服跟当家的去。」何离转身吩咐道，然后又回头对凌清羽道：「还是小心些好。」现在这个时候，他们都脱不开身，燕七他们又不在。
    「霆安，斥候全部放出去了嘛？」何离看着关楼下凌清羽在影九的服侍下上了马，带了那些换了衣服的亲卫从小道而去，问道。
    「已经全部出去了，高校尉带的人应该今日就能越过山，那些人一定没想到咱们也是兵分两路。」尹霆安回道，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离哥，咱真就只能这幺等着？」
    「咱们等朔州出兵，朔州出兵后，咱们出去就有名头了。」何离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朔州方向，道：「叫兄弟做好準备，随时準备出战！」
    「是！」
    被杨昭手把手的教了那幺久，现在总算能靠着自己轻鬆的骑着马小跑在****满溢的小道上，凌清羽的思绪又有些飘远。
    这次的战争大周像是下了血本，赵家军系统的人领军达到四十万，后勤人员只怕也要个一二十万吧？这得废掉多少钱？几千万贯只怕是要的，连黑水关这后娘养的这次都将去年的军饷补齐不说还另外给了一百万贯。只是以现在大周的国力能负担起嘛？万一要是败了呢？记忆里的宋朝就没怎幺赢过。
    呸呸呸！凌清羽吐了口口水，一定能赢的，那赵家的赵吟风听说也是一员猛将，赵家旗下猛将如云，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打啊！让我的阿昭只是去打打酱油就好！
    虽然是骑马，但是以凌清羽和阿兰的速度跑到三皇寺的时候也已经是中午了，寺庙面积很大，香火很旺，正碰上庙会，庙前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影九将马匹栓好，又买好了香烛等物，方陪着凌清羽和阿兰一起走进了庙里，而王佐等亲卫则是等候在了庙外面。
    跪在了蒲团上，凌清羽以从未有过的虔诚求座上神仙保佑杨昭此行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祷告完后，上了香给了布施银子，又沿着庙里所有的殿堂都磕头上香了个便，方和阿兰往外走去。
    庙外面摆了好些小摊，除了有香烛摊子外，也有卖一些手工艺品和吃食的摊子。闻到那香味，凌清羽和阿兰两人相视一下，两人的肚子都咕咕响了起来。
    早上为了送行，就只是陪着杨昭吃了点粥，现在都是午后了，也难怪会肚子饿，凌清羽便和阿兰走到旁边一麵摊上，招手要王佐他们也一起来吃。
    「让开！让开！」一队车队从官道上而来，头前十几匹快马奔驰中一边大声喝道，一边挥舞着鞭子驱赶庙前拥挤的人群，许多人躲避不及跌倒在地又是被一顿狂抽。
    王佐等人顿时放下碗握住了刀柄，此地虽然处于河东路和河北路交界地点，但是还是属于黑水关的势力範围，在这里，居然还有人能这样猖狂？
    「等等！」凌清羽低声喝道，然后紧盯着那逐渐接近的车队，在汴京那幺些日子，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比如那马车上的皇家标誌。
    「我们走，王佐你们先去牵马，别惊动他们。」将碗放下，凌清羽低声道。
    「是。」王佐应了一声，带了亲卫悄悄离了麵摊，从旁边绕过去牵马，对方来人不少，看那架势也不是一般人，虽然说在黑水关势力範围里他们不会怕任何人，但是毕竟有凌清羽和阿兰这两人在，还是安全第一。
    十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护卫将庙前面的道路清理出来后，车队停在了庙前，一个僕从跪伏在了马车前，让那从马车上出来的人踩着他的脊背下了马车。
    下来之人身着红色蟒袍，二十出头面容姣好，只是眼圈发黑面色带了些青色。
    看着那随后从马车上出来的美艳女子，阿兰低声在凌清羽耳边道：「此人酒色过度，身体都被掏空了。」
    「会早死？」凌清羽也低声问道。
    「反正不可能长寿。」阿兰轻哼了一声道。
    见王佐在对面已经牵好了马，凌清羽便道：「管他去死，咱们走吧，小心些。」
    影九将铜钱放在桌上，先站了起来，手一直握在了剑柄上。
    见那行人将要走进庙门，凌清羽便也站了起来，只等他们一进去，就过去和王佐汇合，然后立刻回去。这人只怕就是那监军的二皇子，王贵妃的儿子，算起来，也是有过节之人。只是这种大战之时，还带着美人来游玩，凌清羽心里不觉愤愤，狠狠的瞪了他背影一眼。
    好似感应到她的目光，刚欲跨进庙里的二皇子停了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影九猛的将凌清羽一拉，坐他们旁边桌子边的人已经飞掠了出去，剑光带着寒芒直指向了二皇子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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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4章 三刀六洞

    「刺客！」二皇子身边响起了尖锐的叫声，然后本来跟随在后面的人一部分迎上了刺客，一部分将那二皇子围在了中间。
    凌清羽眉头微微一皱，对阿兰道：「走。」
    原先被清出去的人里面也跃出了好些刺客，和二皇子的人混战在了一起。
    影九护着两人从边上绕行过去，却不防本来蹲在一边的香客们里面有人忍不住惧意发了一声喊站起来就跑，顿时带起了一片人群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将三人顿时冲散。
    凌清羽被个粗壮的婆子一撞，眼看要撞到一个小童身上，忙自己转了身子，不防又被个男子一撞直接被撞往中间，眼看着一道剑光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上来，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叫，身子被人一扯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更加凌厉的剑光就迎上了来人。
    二皇子站在庙前的台阶上冷冷的看着前面广场上的厮杀，扶在身边美人腰上的手掐得美人生痛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当视线转到那群四散而逃的香客之时，柴瑾仲的眼瞳不觉微微一缩，然后低声道：「给我抓那个人过来。」
    站在他身边的时可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见混战边缘处一个黑衣紧靠的男子护着一个女人，剑光冷冽，正将一个刺客斩杀于剑下，咦了一声刚欲问这是魏国公府的人还是镇远候府的人，就见那人剑光一闪将一个冲过了身刀尖对了他怀里女子的魏国公家护卫的手臂给削了下来。
    时可眼神顿时一紧，侧头看了看柴瑾仲嘴角慢慢浮起的笑意，对旁边的两人示意一下，离开了台阶。
    王佐一把拉住从人群里钻过来的阿兰转手交给了后面的亲卫，和康家几人挤开人群前去接应影九。
    余光扫到王佐正带人分开人群靠近，影九长剑格挡住了斜劈过来的刀，剑柄一扭，将那刀绞离了其主人之手，然后顺手刺进了来人的胸膛，同时后退几步，然后手在凌清羽腰上一带，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往王佐的方向推去，再向前一步，对上了几个直扑过来之人。
    王佐推开了一个跌撞过来的人，一手伸向了正藉着影九的推力而冲过来的凌清羽，就在两只手将将要接上之时，从中间伸出一只胳膊瞬间扭住了凌清羽的手臂然后一扭。
    凌清羽发出一声痛呼，然后身子就被人扭到了身前，冰冷的剑刃架在脖子上。
    「当家的！」
    听得王佐一声怒吼，影九转身，就见一个白袍人立于身后几步之外，一手扭着凌清羽的手臂禁锢住她的活动，另外一只手上闪耀着寒光的剑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从台阶上跃下的两人，只是几个起伏之间就配合着将剩下的那几个刺客给斩杀，在那白袍人周围的香客也都惊慌的跑开，留出了一片空地。
    看着其余的护卫也缓缓拥了上来，王佐背后的手轻轻挥了挥，让还在人群里的亲卫护着阿兰随着人群退后，隐藏在人群后面。
    「你们是何人？为何刺杀本宫？」柴瑾仲缓缓走下台阶问道。
    「殿下！我们和刺杀无关，我们只是来上香而已。」凌清羽叫道，同时对王佐拚命的眨了眨眼。
    殿下？王佐一愣，然后想起那跟随新军监军的二皇子，心里不觉骂了声娘，如若是别人，只要报出黑水关的名号多少要给点面子，但是二皇子，如若说是杨昭部下，那只怕就真和这刺杀脱不了关係了。
    影九眼睛死盯着那白袍人，握着剑柄的手不觉微微渗出了冷汗，他推凌清羽出去的时候，王佐就在身后不过三步之地，而这人居然可以在这种距离不被他发觉的从中抢了凌清羽而去，而且现在面对此人，他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波动，此人的武功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上香的？」柴瑾仲嗤的一笑，道：「那为何杀我护卫？」
    「我们这是正当防卫！而且你看，」凌清羽眼睛瞄到了被影九所杀的刺客身体，道：「我们也帮你杀刺客了啊！」
    「是嘛？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他杀了我，嗯？」柴瑾仲看了下倒在影九脚下的尸体，道：「三个人？这样，你还能说你们和刺客不是一伙的？」
    这就是纯粹找茬了！明明影九杀死的刺客比你的护卫多！凌清羽脸色不觉白了一白，见王佐脸色一沉，赶紧道：「刚才实在是太混乱，失手伤了你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出抚恤金可好？殿下您开个价吧！」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王佐赶紧往后退。
    「哦？」柴瑾仲停下了脚步，隔了一些距离看着影九，道：「给点钱就能换命嘛？」
    「人是我杀的，你想如何？」影九转头望向了柴瑾仲，那白袍人武功高于他，不管他用何种手法，都比不过他的速度。
    场上一片寂静，连凌清羽都愣住望向了影九。
    柴瑾仲先是一怔，然后慢慢的笑了出来，他长这幺大，除了父皇皇后和母妃，还从来没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过，还有那眼睛里冰冷没有敬畏没有害怕连杀意也没有的眼神，如同他只是，嗯？对，如同他只是路上的一只蚂蚁一样！
    意识到这点，柴瑾仲收起了笑意，转而露出了阴阴的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幺对本宫说话，时可！」
    时可的手微微一动，剑刃在凌清羽的脖子上便划出了道血痕。
    「住手！」影九怒喝道，将长剑架上了自己的脖子，转头对柴瑾仲道：「我杀了你的人，赔你一命就是，放了她！」
    「九！」凌清羽不觉惊叫了一声。
    「呵呵，有那幺容易嘛？」柴瑾仲手指举起摇了摇，道：「可不能这幺简单的死！这样，你先来个三刀六洞，我便饶她不死。」
    「说话算数？」影九手缓缓放下，盯着柴瑾仲沉声问道。
    「算数不算数你能怎样？或者这样，我杀了她，放你走，如何？」柴瑾仲脸上浮上了讥讽的笑容，手指继续摇摇，问道。
    「九！」凌清羽刚喊了一声就觉脖子上一阵刺痛，后面的话便被那压紧的剑刃给逼了回去。
    目光中带着安抚和笑意，影九回头看了凌清羽一眼，然后转回头，对着柴瑾仲，一手拉开了自己的上衣，手中的剑柄一转，剑尖就对準了自己的下腹。
    柴瑾仲的手指不觉僵在了自己嘴边，看着那男人手上猛的用力，长剑便从腹部刺了进去，他的脸色一白，然后双手握住剑柄再度用力，就听噗的一声，那长剑从他背后刺出，带出了一蓬血花。
    看着柴瑾仲脸色发白一脸呆滞的样子，影九眼底露了一丝鄙夷，忍着剧痛，将长剑缓缓从身体里面抽出，冷声道：「两洞。」
    鲜血从那伤口飙了出来，影九却仿似不觉一般，手一抖，将长剑上的血珠甩落，然后倒转剑柄再次对準下腹，用力刺了进去。
    剧痛再次袭来，影九咬紧了牙将闷哼给嚥了回去，然后双手用力，只听得轻轻的噗的一声，剑刃再度从后背刺出。
    血腥味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影九紧抿着嘴，血流缓缓从嘴角溢了出来，再度将剑刃缓缓拔出，影九拿袖子抹了下嘴巴，顺手将嘴里的血吐在了袖子上，然后带了一丝笑意，冷声道：「四洞。」
    人群里鸦雀无声，时可的手也不觉微微抖了一抖。
    他敞开的腹部上两个血洞里鲜血潺潺而流，将还扎在腰带里的上衣润湿得沉沉垂了下去，然后沿着裤子薄靴将地上都染红一片，但是他腰背依然挺直，脸上带着轻鬆的笑容，再度将长剑一甩，抖落血珠后便倒转了剑柄，这次对準的是右下腹。「刺客！」二皇子身边响起了尖锐的叫声，然后本来跟随在后面的人一部分迎上了刺客，一部分将那二皇子围在了中间。
    凌清羽眉头微微一皱，对阿兰道：「走。」
    原先被清出去的人里面也跃出了好些刺客，和二皇子的人混战在了一起。
    影九护着两人从边上绕行过去，却不防本来蹲在一边的香客们里面有人忍不住惧意发了一声喊站起来就跑，顿时带起了一片人群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将三人顿时冲散。
    凌清羽被个粗壮的婆子一撞，眼看要撞到一个小童身上，忙自己转了身子，不防又被个男子一撞直接被撞往中间，眼看着一道剑光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上来，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叫，身子被人一扯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更加凌厉的剑光就迎上了来人。
    二皇子站在庙前的台阶上冷冷的看着前面广场上的厮杀，扶在身边美人腰上的手掐得美人生痛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当视线转到那群四散而逃的香客之时，柴瑾仲的眼瞳不觉微微一缩，然后低声道：「给我抓那个人过来。」
    站在他身边的时可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见混战边缘处一个黑衣紧靠的男子护着一个女人，剑光冷冽，正将一个刺客斩杀于剑下，咦了一声刚欲问这是魏国公府的人还是镇远候府的人，就见那人剑光一闪将一个冲过了身刀尖对了他怀里女子的魏国公家护卫的手臂给削了下来。
    时可眼神顿时一紧，侧头看了看柴瑾仲嘴角慢慢浮起的笑意，对旁边的两人示意一下，离开了台阶。
    王佐一把拉住从人群里钻过来的阿兰转手交给了后面的亲卫，和康家几人挤开人群前去接应影九。
    余光扫到王佐正带人分开人群靠近，影九长剑格挡住了斜劈过来的刀，剑柄一扭，将那刀绞离了其主人之手，然后顺手刺进了来人的胸膛，同时后退几步，然后手在凌清羽腰上一带，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往王佐的方向推去，再向前一步，对上了几个直扑过来之人。
    王佐推开了一个跌撞过来的人，一手伸向了正藉着影九的推力而冲过来的凌清羽，就在两只手将将要接上之时，从中间伸出一只胳膊瞬间扭住了凌清羽的手臂然后一扭。
    凌清羽发出一声痛呼，然后身子就被人扭到了身前，冰冷的剑刃架在脖子上。
    「当家的！」
    听得王佐一声怒吼，影九转身，就见一个白袍人立于身后几步之外，一手扭着凌清羽的手臂禁锢住她的活动，另外一只手上闪耀着寒光的剑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从台阶上跃下的两人，只是几个起伏之间就配合着将剩下的那几个刺客给斩杀，在那白袍人周围的香客也都惊慌的跑开，留出了一片空地。
    看着其余的护卫也缓缓拥了上来，王佐背后的手轻轻挥了挥，让还在人群里的亲卫护着阿兰随着人群退后，隐藏在人群后面。
    「你们是何人？为何刺杀本宫？」柴瑾仲缓缓走下台阶问道。
    「殿下！我们和刺杀无关，我们只是来上香而已。」凌清羽叫道，同时对王佐拚命的眨了眨眼。
    殿下？王佐一愣，然后想起那跟随新军监军的二皇子，心里不觉骂了声娘，如若是别人，只要报出黑水关的名号多少要给点面子，但是二皇子，如若说是杨昭部下，那只怕就真和这刺杀脱不了关係了。
    影九眼睛死盯着那白袍人，握着剑柄的手不觉微微渗出了冷汗，他推凌清羽出去的时候，王佐就在身后不过三步之地，而这人居然可以在这种距离不被他发觉的从中抢了凌清羽而去，而且现在面对此人，他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波动，此人的武功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上香的？」柴瑾仲嗤的一笑，道：「那为何杀我护卫？」
    「我们这是正当防卫！而且你看，」凌清羽眼睛瞄到了被影九所杀的刺客身体，道：「我们也帮你杀刺客了啊！」
    「是嘛？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他杀了我，嗯？」柴瑾仲看了下倒在影九脚下的尸体，道：「三个人？这样，你还能说你们和刺客不是一伙的？」
    这就是纯粹找茬了！明明影九杀死的刺客比你的护卫多！凌清羽脸色不觉白了一白，见王佐脸色一沉，赶紧道：「刚才实在是太混乱，失手伤了你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出抚恤金可好？殿下您开个价吧！」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王佐赶紧往后退。
    「哦？」柴瑾仲停下了脚步，隔了一些距离看着影九，道：「给点钱就能换命嘛？」
    「人是我杀的，你想如何？」影九转头望向了柴瑾仲，那白袍人武功高于他，不管他用何种手法，都比不过他的速度。
    场上一片寂静，连凌清羽都愣住望向了影九。
    柴瑾仲先是一怔，然后慢慢的笑了出来，他长这幺大，除了父皇皇后和母妃，还从来没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过，还有那眼睛里冰冷没有敬畏没有害怕连杀意也没有的眼神，如同他只是，嗯？对，如同他只是路上的一只蚂蚁一样！
    意识到这点，柴瑾仲收起了笑意，转而露出了阴阴的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幺对本宫说话，时可！」
    时可的手微微一动，剑刃在凌清羽的脖子上便划出了道血痕。
    「住手！」影九怒喝道，将长剑架上了自己的脖子，转头对柴瑾仲道：「我杀了你的人，赔你一命就是，放了她！」
    「九！」凌清羽不觉惊叫了一声。
    「呵呵，有那幺容易嘛？」柴瑾仲手指举起摇了摇，道：「可不能这幺简单的死！这样，你先来个三刀六洞，我便饶她不死。」
    「说话算数？」影九手缓缓放下，盯着柴瑾仲沉声问道。
    「算数不算数你能怎样？或者这样，我杀了她，放你走，如何？」柴瑾仲脸上浮上了讥讽的笑容，手指继续摇摇，问道。
    「九！」凌清羽刚喊了一声就觉脖子上一阵刺痛，后面的话便被那压紧的剑刃给逼了回去。
    目光中带着安抚和笑意，影九回头看了凌清羽一眼，然后转回头，对着柴瑾仲，一手拉开了自己的上衣，手中的剑柄一转，剑尖就对準了自己的下腹。
    柴瑾仲的手指不觉僵在了自己嘴边，看着那男人手上猛的用力，长剑便从腹部刺了进去，他的脸色一白，然后双手握住剑柄再度用力，就听噗的一声，那长剑从他背后刺出，带出了一蓬血花。
    看着柴瑾仲脸色发白一脸呆滞的样子，影九眼底露了一丝鄙夷，忍着剧痛，将长剑缓缓从身体里面抽出，冷声道：「两洞。」
    鲜血从那伤口飙了出来，影九却仿似不觉一般，手一抖，将长剑上的血珠甩落，然后倒转剑柄再次对準下腹，用力刺了进去。
    剧痛再次袭来，影九咬紧了牙将闷哼给嚥了回去，然后双手用力，只听得轻轻的噗的一声，剑刃再度从后背刺出。
    血腥味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影九紧抿着嘴，血流缓缓从嘴角溢了出来，再度将剑刃缓缓拔出，影九拿袖子抹了下嘴巴，顺手将嘴里的血吐在了袖子上，然后带了一丝笑意，冷声道：「四洞。」
    人群里鸦雀无声，时可的手也不觉微微抖了一抖。
    他敞开的腹部上两个血洞里鲜血潺潺而流，将还扎在腰带里的上衣润湿得沉沉垂了下去，然后沿着裤子薄靴将地上都染红一片，但是他腰背依然挺直，脸上带着轻鬆的笑容，再度将长剑一甩，抖落血珠后便倒转了剑柄，这次对準的是右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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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攻城1

    「九！」凌清羽呢喃般轻唤了一声。
    影九回头望着凌清羽嘴角微微上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手上猛的用力，长剑刺入腹中然后毫无阻力般的从背后透了出来。
    凌清羽心里猛的一紧，那个地方，就是他上次受伤的地方，看着那从后背露出来的剑尖和那一滴滴从剑尖滴落的鲜血，心里好似已经痛得没有感觉一般。
    凌清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影子他们几个的时候，还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量并未长开，脸上还带着稚气，而影九则是四人里面最愣头愣脑的，望着身上满是鲜血缓缓抽出长剑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什幺时候开始，这个当初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孩子已经长成这样，长成这样出色，让人眼睛都离不开的男人了！
    当剑尖也退出身体，那浑身叫嚷的痛楚和失血过多的眩晕让影九微微闭了下眼，然后手一抖，将血珠抖落后，睁开眼望着柴瑾仲淡淡的一笑，道：「六洞，放人！」
    柴瑾仲直愣愣的看着影九，视线扫到他那被鲜血染得鲜红的腹部只觉牙齿一抖，脊背上都带了一丝凉意出来。
    「殿下，咱们今儿晚上还要赶上前军才行。」魏国公护卫首领在柴瑾仲耳边低声道。本来时间就赶，还要听什幺美人说的来这个很灵验的三皇庙上香，这不，人家刺客就等在这里了，明摆着是大皇子派过来的，又非要去为难人家路过的小两口，整死人有意思嘛？耍威风等到了蔚州，有得你耍的！
    「嗯，」柴瑾仲回过神来，对影九道：「我只说不杀她，可没说放了她，刺杀本宫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自然要审问清楚，来人，给我带走。」
    王佐怒而上前一步，见到凌清羽的眼神和那脖子上流下来的鲜血又停了下来。柴瑾仲说的不错，只要他咬死凌清羽和影九或者他们都是和刺客一伙的，就算杀了也完全在理，有凌清羽在他们手上，连影九都只能自残，他们还能做什幺？
    「你！」影九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举起，但是在见到白袍人手中的剑刃时又无力的跌落下来，沉声道：「到底要如何才放人？」
    柴瑾仲被众人簇拥着走向马车，听得他话回头阴阴一笑，道：「你追上来吧，如若能让我开心，我就放了她。」
    「九，殿下是一言九鼎之人，说了不会杀我自然不会杀我，你回去！」被时可拽着脖子架着剑刃往马车拖去的凌清羽叫道。
    柴瑾仲脚步滞了一下，然后带着笑继续往前面走，同时扬声道：「我自然不会杀她，不过深山老林里面她能不能活下去，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低声对身边人道：「你们去把这里所有的马都杀了。」小子哎，我就看看你能猖狂到什幺程度！
    柴瑾仲带着人上了马车，那边随从们就动手将周围停着的不管马骡子驴子全部给刺死。
    「影九！」等柴瑾仲的人一走，阿兰立刻冲到了身子一软，半跪在了地上的影九身边，一边从腰包里拿出药来一边道：「你怎幺这幺傻，那人逗你玩你也信？」
    「你们回去报信，」手撑在地上，影九喘息了几下，然后将外衣一脱，随手一撕将阿兰稍微处理下上了药的腹部伤口围了两圈然后用力一扎，便要起身。
    阿兰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赶紧拉住他道：「你干什幺？要赶快找地方疗伤才行！」小弟啊，你身上可是开了六个洞啊！就算你避开了要害，但是至少你那肠子是伤到了吧？很痛的啊！
    「我去追他们。」轻轻挣开阿兰的手，影九拿过了她手上的药袋，从里面掏了颗药塞嘴里吃了，道。
    「我去追，你先回去。」王佐挡住了影九道。身为亲卫队长，居然什幺事情都无法做，他很是懊恼愧疚难受。
    影九摇摇头道：「你跟不上他们，再说，要是知道你们是黑水关的人，只怕当家的就更说不清了，你们回去，人我去找，但是后面怎幺做你们回去问何离。」
    王佐咬咬牙，解下自己的披风再脱下外衣递了给他，道：「我们会尽快回去，如果找到当家的便撑一下，我会尽快带人过来。」高手是吧，带一万人过来看你高手能不能杀的过！老子管你什幺皇子不皇子的！
    影九接过衣服一套，将披风一围，深吸一口气，然后脚尖一点，便飞身掠向了车队奔驰而去的方向。
    「回去砂河镇找马。」见影九的身形几闪之后便不见，王佐转头就跑。
    春日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便让人产生了舒适的倦意。应县县城守门的兵士懒洋洋的靠在了栅栏上，在阳光里打着瞌睡。
    「喂，醒醒！」一个打瞌睡头猛的磕到了栅栏上的兵士揉揉眼睛，然后推了推旁边的兵士，道：「看，前面来了好多人。」
    旁边的兵士正在做着美梦，懵懂中被推了一把，刚欲骂人听得他话后猛的一惊，看向那从县城笔直延伸出去的官道。
    春日正好，满目绿色中，官道和两边的平野上正嘻嘻哈哈般走过一群人，披着皮毛，扛着猎物，拔出鞘的腰刀上还似乎带着血。
    「只怕又是那些大人们出去打猎吧，去跟大人说声。」迟疑了一下，为头的兵士对一个站在门边的小兵道。
    「是单符大人他们还是耶律大人他们？」小兵问道。
    「你管那边，那边我们都得罪不起，快去！」
    见大门没关，门口的兵士都恭敬的站到了两边，高柳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之就变成了嗜血，将手上猎物一丢，发力就向城门冲了过去。
    「大人！咱们真不管应县？」看着山下奔驰而过的骑兵方阵，侍卫问靠在树下啃鸡腿的单符。
    看了一眼山下那飘扬的旗帜，单符舔了下手指，道：「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士气最高的时候，而且离黑水关并不远，咱们这个时候下去，一是收拾他们费力，再说让他们冲了出去把黑水关的援军惹了来反而麻烦，等他们和耶律齐的人打完了后咱们再上。」
    「不是说那边是让赵家军打的？」
    「赵家军？就凭他们那瞎凑起来的新军？哈哈！你等着瞧吧！」
    「关城门！」当那些明显周人的面目清楚的看在眼里时，头目大叫一声，只是门字音还未落，就已经被冲到门前的人一刀砍翻在地。
    「吹号角！」高柳吼了一声，矮身闪过长枪，一个回转将那人砍倒然后冲进了城门，毫不留情的将几个欲关门的兵士也砍翻，手一挥，让后面的人冲上了城头。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悠悠响起，远方平原也传来了号角声回应，不多时，从地平线上，平原的那头便露了一线红色出来。
    那是两万步兵队列，正直冲了过来。
    城墙上本在打瞌睡的兵士被这号角惊醒，忙拿起兵器，却已经阻挡不住那冲上城楼来的身上还披着皮毛的战士。
    应县大多数的兵士和县令大人一样，都在睡着午觉，喧哗声响起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幺回事，等走出营地房间之时，只听满城似乎都有人在狂叫着：城破了！周人攻进来了！快逃啊！
    高柳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那两万步兵潮水一般的涌过来，再望向已经一片混乱的城内，抹了一把溅了满脸的血，将身上的皮毛一扯，露了身上的红色盔甲出来，然后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目光，从背后取下长弓，对準了从街道奔过来的骑兵。
    「守住城门！」高柳一箭将最前面之人射倒，大叫道。
    冲上城楼的兵士纷纷扯掉身上的皮毛，解下长弓，在城楼上排成一列，精準的将那些慌乱之中冲过来的辽兵射杀。
    城里经过初时的混乱后，总算是组织起一次冲锋，守将亲自带领了自己的亲卫收拢了兵营里面的兵士沿着县城里的主大街压了上来。
    「他们人不多！将城门夺回来！」守将大叫道。城里还有将近一万的兵士，只要夺回城门就可以守着城池拖延一些时间，等待朔州和云州的支援，只是为什幺周人要进攻这座城池？应该去打朔州才对啊！
    冲过来的大周兵士们的吼声已经清晰可见，沿着大街是黑麻麻一片辽军压了过来，只要守住这个城门不被关上，那幺拿下这座城池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了眼代县那个方向的天空，今日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中浮动着几朵白云，就像那人所说的棉花糖一样。高柳下了城楼，站在了城门之前，捡起地上的长枪靠在了城墙上，将空了的箭筒一丢，高柳从腰上解下劲弩扣好箭镞，然后拿起了腰刀。
    第一波辽军冲上前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波强劲的剑雨，随后便是肉搏战。
    城门攸关生死，扑上来的辽军也极为凶悍，不要命般的往前涌来。
    「九！」凌清羽呢喃般轻唤了一声。
    影九回头望着凌清羽嘴角微微上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手上猛的用力，长剑刺入腹中然后毫无阻力般的从背后透了出来。
    凌清羽心里猛的一紧，那个地方，就是他上次受伤的地方，看着那从后背露出来的剑尖和那一滴滴从剑尖滴落的鲜血，心里好似已经痛得没有感觉一般。
    凌清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影子他们几个的时候，还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身量并未长开，脸上还带着稚气，而影九则是四人里面最愣头愣脑的，望着身上满是鲜血缓缓抽出长剑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什幺时候开始，这个当初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孩子已经长成这样，长成这样出色，让人眼睛都离不开的男人了！
    当剑尖也退出身体，那浑身叫嚷的痛楚和失血过多的眩晕让影九微微闭了下眼，然后手一抖，将血珠抖落后，睁开眼望着柴瑾仲淡淡的一笑，道：「六洞，放人！」
    柴瑾仲直愣愣的看着影九，视线扫到他那被鲜血染得鲜红的腹部只觉牙齿一抖，脊背上都带了一丝凉意出来。
    「殿下，咱们今儿晚上还要赶上前军才行。」魏国公护卫首领在柴瑾仲耳边低声道。本来时间就赶，还要听什幺美人说的来这个很灵验的三皇庙上香，这不，人家刺客就等在这里了，明摆着是大皇子派过来的，又非要去为难人家路过的小两口，整死人有意思嘛？耍威风等到了蔚州，有得你耍的！
    「嗯，」柴瑾仲回过神来，对影九道：「我只说不杀她，可没说放了她，刺杀本宫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自然要审问清楚，来人，给我带走。」
    王佐怒而上前一步，见到凌清羽的眼神和那脖子上流下来的鲜血又停了下来。柴瑾仲说的不错，只要他咬死凌清羽和影九或者他们都是和刺客一伙的，就算杀了也完全在理，有凌清羽在他们手上，连影九都只能自残，他们还能做什幺？
    「你！」影九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剑举起，但是在见到白袍人手中的剑刃时又无力的跌落下来，沉声道：「到底要如何才放人？」
    柴瑾仲被众人簇拥着走向马车，听得他话回头阴阴一笑，道：「你追上来吧，如若能让我开心，我就放了她。」
    「九，殿下是一言九鼎之人，说了不会杀我自然不会杀我，你回去！」被时可拽着脖子架着剑刃往马车拖去的凌清羽叫道。
    柴瑾仲脚步滞了一下，然后带着笑继续往前面走，同时扬声道：「我自然不会杀她，不过深山老林里面她能不能活下去，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低声对身边人道：「你们去把这里所有的马都杀了。」小子哎，我就看看你能猖狂到什幺程度！
    柴瑾仲带着人上了马车，那边随从们就动手将周围停着的不管马骡子驴子全部给刺死。
    「影九！」等柴瑾仲的人一走，阿兰立刻冲到了身子一软，半跪在了地上的影九身边，一边从腰包里拿出药来一边道：「你怎幺这幺傻，那人逗你玩你也信？」
    「你们回去报信，」手撑在地上，影九喘息了几下，然后将外衣一脱，随手一撕将阿兰稍微处理下上了药的腹部伤口围了两圈然后用力一扎，便要起身。
    阿兰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赶紧拉住他道：「你干什幺？要赶快找地方疗伤才行！」小弟啊，你身上可是开了六个洞啊！就算你避开了要害，但是至少你那肠子是伤到了吧？很痛的啊！
    「我去追他们。」轻轻挣开阿兰的手，影九拿过了她手上的药袋，从里面掏了颗药塞嘴里吃了，道。
    「我去追，你先回去。」王佐挡住了影九道。身为亲卫队长，居然什幺事情都无法做，他很是懊恼愧疚难受。
    影九摇摇头道：「你跟不上他们，再说，要是知道你们是黑水关的人，只怕当家的就更说不清了，你们回去，人我去找，但是后面怎幺做你们回去问何离。」
    王佐咬咬牙，解下自己的披风再脱下外衣递了给他，道：「我们会尽快回去，如果找到当家的便撑一下，我会尽快带人过来。」高手是吧，带一万人过来看你高手能不能杀的过！老子管你什幺皇子不皇子的！
    影九接过衣服一套，将披风一围，深吸一口气，然后脚尖一点，便飞身掠向了车队奔驰而去的方向。
    「回去砂河镇找马。」见影九的身形几闪之后便不见，王佐转头就跑。
    春日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便让人产生了舒适的倦意。应县县城守门的兵士懒洋洋的靠在了栅栏上，在阳光里打着瞌睡。
    「喂，醒醒！」一个打瞌睡头猛的磕到了栅栏上的兵士揉揉眼睛，然后推了推旁边的兵士，道：「看，前面来了好多人。」
    旁边的兵士正在做着美梦，懵懂中被推了一把，刚欲骂人听得他话后猛的一惊，看向那从县城笔直延伸出去的官道。
    春日正好，满目绿色中，官道和两边的平野上正嘻嘻哈哈般走过一群人，披着皮毛，扛着猎物，拔出鞘的腰刀上还似乎带着血。
    「只怕又是那些大人们出去打猎吧，去跟大人说声。」迟疑了一下，为头的兵士对一个站在门边的小兵道。
    「是单符大人他们还是耶律大人他们？」小兵问道。
    「你管那边，那边我们都得罪不起，快去！」
    见大门没关，门口的兵士都恭敬的站到了两边，高柳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之就变成了嗜血，将手上猎物一丢，发力就向城门冲了过去。
    「大人！咱们真不管应县？」看着山下奔驰而过的骑兵方阵，侍卫问靠在树下啃鸡腿的单符。
    看了一眼山下那飘扬的旗帜，单符舔了下手指，道：「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士气最高的时候，而且离黑水关并不远，咱们这个时候下去，一是收拾他们费力，再说让他们冲了出去把黑水关的援军惹了来反而麻烦，等他们和耶律齐的人打完了后咱们再上。」
    「不是说那边是让赵家军打的？」
    「赵家军？就凭他们那瞎凑起来的新军？哈哈！你等着瞧吧！」
    「关城门！」当那些明显周人的面目清楚的看在眼里时，头目大叫一声，只是门字音还未落，就已经被冲到门前的人一刀砍翻在地。
    「吹号角！」高柳吼了一声，矮身闪过长枪，一个回转将那人砍倒然后冲进了城门，毫不留情的将几个欲关门的兵士也砍翻，手一挥，让后面的人冲上了城头。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悠悠响起，远方平原也传来了号角声回应，不多时，从地平线上，平原的那头便露了一线红色出来。
    那是两万步兵队列，正直冲了过来。
    城墙上本在打瞌睡的兵士被这号角惊醒，忙拿起兵器，却已经阻挡不住那冲上城楼来的身上还披着皮毛的战士。
    应县大多数的兵士和县令大人一样，都在睡着午觉，喧哗声响起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幺回事，等走出营地房间之时，只听满城似乎都有人在狂叫着：城破了！周人攻进来了！快逃啊！
    高柳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那两万步兵潮水一般的涌过来，再望向已经一片混乱的城内，抹了一把溅了满脸的血，将身上的皮毛一扯，露了身上的红色盔甲出来，然后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目光，从背后取下长弓，对準了从街道奔过来的骑兵。
    「守住城门！」高柳一箭将最前面之人射倒，大叫道。
    冲上城楼的兵士纷纷扯掉身上的皮毛，解下长弓，在城楼上排成一列，精準的将那些慌乱之中冲过来的辽兵射杀。
    城里经过初时的混乱后，总算是组织起一次冲锋，守将亲自带领了自己的亲卫收拢了兵营里面的兵士沿着县城里的主大街压了上来。
    「他们人不多！将城门夺回来！」守将大叫道。城里还有将近一万的兵士，只要夺回城门就可以守着城池拖延一些时间，等待朔州和云州的支援，只是为什幺周人要进攻这座城池？应该去打朔州才对啊！
    冲过来的大周兵士们的吼声已经清晰可见，沿着大街是黑麻麻一片辽军压了过来，只要守住这个城门不被关上，那幺拿下这座城池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了眼代县那个方向的天空，今日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中浮动着几朵白云，就像那人所说的棉花糖一样。高柳下了城楼，站在了城门之前，捡起地上的长枪靠在了城墙上，将空了的箭筒一丢，高柳从腰上解下劲弩扣好箭镞，然后拿起了腰刀。
    第一波辽军冲上前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波强劲的剑雨，随后便是肉搏战。
    城门攸关生死，扑上来的辽军也极为凶悍，不要命般的往前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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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6章 攻城2

    高柳身上已经被砍中了好几刀，伤口上鲜血潺潺而流，他却仿若无事一般，在腰刀被击飞出去之时，转手就拿了放置在墙上的长枪，退后两步双臂用力长枪扫出一轮光圈，将扑上前来的辽兵扫退几步，和剩下的二十几个烈雷营的战士背靠背的紧抵在了城门上。
    见城门边上的大周士兵剩下不多，守将不觉大喜，叫道：「冲！他们人不多了，杀了他们，关上城门！」
    「哒哒哒！」马蹄急促声响中，一匹黑色的高大战马从城外飞驰而来，连人带马飞跃过了高柳等人直接冲向了辽军人群里，手中银枪点点，带出一蓬蓬的血花，瞬间在人群冲出一片空白地带。
    那马上骑士一身红甲，头盔面罩下面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眸，银色的长枪每一次的刺出和舞动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杨昭…」看着那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生命的骑士，守将喃喃自语了一声。
    一匹匹的战马冲进来后，步兵也已经冲到了门前，随着前方骑兵冲出来的空地，如同血腥之风一般袭向那些已经开始溃败的辽兵。
    「高柳！」杨昭回头看向城门唤了一声。
    「活着！」人群里举起了一只手。
    杨昭便调转了马头，带着手下往那溃逃中的守将追击了过去。
    夕阳斜下，天边抹上了绚丽的晚霞，霞光照在城墙上，将那斑驳的血迹带出了丝丝暗影，城里的战斗已经平静，城门再次关闭，投降的辽兵被集中在了兵营里关押。
    看着满地的尸体，高柳拔出插在辽兵尸体上的箭镞，用力之时带动了手上的伤口，不觉呲了一下牙，然后问道：「这城里不收拾收拾？」
    杨昭坐在了城门前的石墩上，拿着水囊喝了口水，看向城里的目光带了深沉和冰凉，道：「自家兄弟们的尸骨收好，辽军全部杀了，要弟兄们休息下，带上水粮，咱们连夜走。」
    见高柳和夏舒铮不解的目光，杨昭道：「这座城不算坚固，四周都是平原，如果单符带军过来，便可以围城，咱们没必要陷在这里，趁他们援军未来，咱们先攻下浑源县城。」
    「高柳，让烈雷营的上马跟着我们一起，其余的步兵直接赶往乱岭关口。」咬了口肉乾，再喝了口水，杨昭在地上用脚画了个简易地图，道：「守住这个关口，要是有万一，我们可以从这边撤回去。」
    「撤回去？」见高柳也点点头，夏舒铮不解的问道。
    「那十万新军未必能挡得住蔚州耶律齐的人马，一旦他们溃散，我们就要面临两面来敌。」杨昭脚在地图点了几个点道。
    「咱们没必要为了那帮人去拚死拚活。」高柳笑道。一开始，大伙都以为朝廷总算拿出点气魄要收复国土了，那可真是狠狠激动了一下，可是那圣旨一拿到，就知道不是那幺回事，这次的主角是赵家军，给赵家军的钱和物之丰厚，出兵三万的黑水关连零头都没有，但是却要承担将近二十万援军的压力，打赢了是赵家新军和那二皇子的事情，打输了只怕就是他们驰援不利了。
    杨昭一笑，眼中却是沉沉，脚在地上一抹，将地图擦去，再咬了口肉乾细嚼慢咽。他心里本来就有疑惑，在从黑水关过来的路上，见单符明明已经埋伏好了却没下手就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箫燧只怕早就知道大周这边的进军布置，没有出手只是想利用周军将耶律齐吃掉而已。
    那幺，箫燧必然是布了一个大口袋等着他们钻。
    烈雷营上马后，步兵变骑兵，夏舒铮这才想通，为什幺杨昭要骑兵一人两马，所有的消息都是说黑水关出兵是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就算看到他们出来的人也是看到一万骑兵而已。
    「我带烈雷营跟你走！」高柳站起来道。
    「你去守关，那是我们活命的保障。」杨昭喝乾了水囊里的水，将水囊递给亲卫，道：「辽兵杀了后，尸体丢水源里。」
    就算我们不要这座城池，也不能让单符拿来补给和防守。
    黑夜降临，白日的厮杀已经远去，活着的应县人悄悄打开了门，见街上满是辽兵的尸体，下午将这座小城变成血海的周兵却已经不见。
    「大人！大人！」衙役紧张的呼叫声在屋外响起，县令从床下爬了出来，晃悠悠的拉开了门。
    「大人，周人退了！他们走了！」衙役满脸黑灰，露了满口黄牙笑道。
    「退了？」县令一喜，立刻站直了身体，道：「果然是怕了我大辽雄兵！」
    「大人！」一个衙役从门外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道：「大人，咱们的兵都给杀了！一个不剩的，周兵全部杀了，尸体还丢在咱水源里，好多水井也被丢了尸体进去，还有咱们的粮仓，您看！」
    县令白了脸，看向城西燃起来的巨大的火焰。
    「那男人还跟着？」柴瑾仲舒适的躺在榻上，让那一脸忍耐着惊惧的美人捶着腿，问时可道。
    「是，殿下，等下就进入前军之中了，您是要前去督战的，您看？」时可低头问道。身为时家长子，却只能依附权势而生，那男人虽然傻，但是敢对着皇族都那样无所畏惧，那是他想做却无法做到的，这样的男人他也不想他死。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柴瑾仲道：「丢了她下去吧。」然后又笑着加了一句：「记得前面我们经过一个山谷，就丢那吧。」要是这样你们两都活的下来，那就算本宫慈悲吧。
    时可一怔，心里歎了口气，应了一声，从马车角落里拎了好似昏迷中的凌清羽下车。
    山口里乌压压的一片人群，各队将领似乎都在做着最后动员和準备，但是凌晨前的黑夜里，还是可以听见那牙齿打颤的声音。
    时可拎着凌清羽走向后方的山谷，经过拐角处时顿了一下，将凌清羽靠在了树下的阴影里，然后回身去往自己的马车。
    凌清羽眼睛睁开一条缝，想鬆动下手上的绳索，风中飘来细细的声音却让她一下停止住了动作。
    高柳身上已经被砍中了好几刀，伤口上鲜血潺潺而流，他却仿若无事一般，在腰刀被击飞出去之时，转手就拿了放置在墙上的长枪，退后两步双臂用力长枪扫出一轮光圈，将扑上前来的辽兵扫退几步，和剩下的二十几个烈雷营的战士背靠背的紧抵在了城门上。
    见城门边上的大周士兵剩下不多，守将不觉大喜，叫道：「冲！他们人不多了，杀了他们，关上城门！」
    「哒哒哒！」马蹄急促声响中，一匹黑色的高大战马从城外飞驰而来，连人带马飞跃过了高柳等人直接冲向了辽军人群里，手中银枪点点，带出一蓬蓬的血花，瞬间在人群冲出一片空白地带。
    那马上骑士一身红甲，头盔面罩下面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眸，银色的长枪每一次的刺出和舞动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杨昭…」看着那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生命的骑士，守将喃喃自语了一声。
    一匹匹的战马冲进来后，步兵也已经冲到了门前，随着前方骑兵冲出来的空地，如同血腥之风一般袭向那些已经开始溃败的辽兵。
    「高柳！」杨昭回头看向城门唤了一声。
    「活着！」人群里举起了一只手。
    杨昭便调转了马头，带着手下往那溃逃中的守将追击了过去。
    夕阳斜下，天边抹上了绚丽的晚霞，霞光照在城墙上，将那斑驳的血迹带出了丝丝暗影，城里的战斗已经平静，城门再次关闭，投降的辽兵被集中在了兵营里关押。
    看着满地的尸体，高柳拔出插在辽兵尸体上的箭镞，用力之时带动了手上的伤口，不觉呲了一下牙，然后问道：「这城里不收拾收拾？」
    杨昭坐在了城门前的石墩上，拿着水囊喝了口水，看向城里的目光带了深沉和冰凉，道：「自家兄弟们的尸骨收好，辽军全部杀了，要弟兄们休息下，带上水粮，咱们连夜走。」
    见高柳和夏舒铮不解的目光，杨昭道：「这座城不算坚固，四周都是平原，如果单符带军过来，便可以围城，咱们没必要陷在这里，趁他们援军未来，咱们先攻下浑源县城。」
    「高柳，让烈雷营的上马跟着我们一起，其余的步兵直接赶往乱岭关口。」咬了口肉乾，再喝了口水，杨昭在地上用脚画了个简易地图，道：「守住这个关口，要是有万一，我们可以从这边撤回去。」
    「撤回去？」见高柳也点点头，夏舒铮不解的问道。
    「那十万新军未必能挡得住蔚州耶律齐的人马，一旦他们溃散，我们就要面临两面来敌。」杨昭脚在地图点了几个点道。
    「咱们没必要为了那帮人去拚死拚活。」高柳笑道。一开始，大伙都以为朝廷总算拿出点气魄要收复国土了，那可真是狠狠激动了一下，可是那圣旨一拿到，就知道不是那幺回事，这次的主角是赵家军，给赵家军的钱和物之丰厚，出兵三万的黑水关连零头都没有，但是却要承担将近二十万援军的压力，打赢了是赵家新军和那二皇子的事情，打输了只怕就是他们驰援不利了。
    杨昭一笑，眼中却是沉沉，脚在地上一抹，将地图擦去，再咬了口肉乾细嚼慢咽。他心里本来就有疑惑，在从黑水关过来的路上，见单符明明已经埋伏好了却没下手就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箫燧只怕早就知道大周这边的进军布置，没有出手只是想利用周军将耶律齐吃掉而已。
    那幺，箫燧必然是布了一个大口袋等着他们钻。
    烈雷营上马后，步兵变骑兵，夏舒铮这才想通，为什幺杨昭要骑兵一人两马，所有的消息都是说黑水关出兵是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就算看到他们出来的人也是看到一万骑兵而已。
    「我带烈雷营跟你走！」高柳站起来道。
    「你去守关，那是我们活命的保障。」杨昭喝乾了水囊里的水，将水囊递给亲卫，道：「辽兵杀了后，尸体丢水源里。」
    就算我们不要这座城池，也不能让单符拿来补给和防守。
    黑夜降临，白日的厮杀已经远去，活着的应县人悄悄打开了门，见街上满是辽兵的尸体，下午将这座小城变成血海的周兵却已经不见。
    「大人！大人！」衙役紧张的呼叫声在屋外响起，县令从床下爬了出来，晃悠悠的拉开了门。
    「大人，周人退了！他们走了！」衙役满脸黑灰，露了满口黄牙笑道。
    「退了？」县令一喜，立刻站直了身体，道：「果然是怕了我大辽雄兵！」
    「大人！」一个衙役从门外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道：「大人，咱们的兵都给杀了！一个不剩的，周兵全部杀了，尸体还丢在咱水源里，好多水井也被丢了尸体进去，还有咱们的粮仓，您看！」
    县令白了脸，看向城西燃起来的巨大的火焰。
    「那男人还跟着？」柴瑾仲舒适的躺在榻上，让那一脸忍耐着惊惧的美人捶着腿，问时可道。
    「是，殿下，等下就进入前军之中了，您是要前去督战的，您看？」时可低头问道。身为时家长子，却只能依附权势而生，那男人虽然傻，但是敢对着皇族都那样无所畏惧，那是他想做却无法做到的，这样的男人他也不想他死。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柴瑾仲道：「丢了她下去吧。」然后又笑着加了一句：「记得前面我们经过一个山谷，就丢那吧。」要是这样你们两都活的下来，那就算本宫慈悲吧。
    时可一怔，心里歎了口气，应了一声，从马车角落里拎了好似昏迷中的凌清羽下车。
    山口里乌压压的一片人群，各队将领似乎都在做着最后动员和準备，但是凌晨前的黑夜里，还是可以听见那牙齿打颤的声音。
    时可拎着凌清羽走向后方的山谷，经过拐角处时顿了一下，将凌清羽靠在了树下的阴影里，然后回身去往自己的马车。
    凌清羽眼睛睁开一条缝，想鬆动下手上的绳索，风中飘来细细的声音却让她一下停止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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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7章 影九

    「石兄，你说那箫燧的军队真不会来？」
    「赵大哥不是说了嘛？今日他一定能赶到，我们两方夹击，还怕蔚州这五万人？」
    「蔚州这个耶律齐也是辽国皇室，本是耶律也手下最勇猛的将领，要光咱们这些人，可打不过啊！」
    「放心！咱们可是十万人！」
    「石大哥，咱不跟别人说，你就透露一下给我，也让我心里有个底，赵大哥是不是跟箫燧有什幺…」
    「别胡说！这种杀头的事情能乱说，走吧，再有半个时辰就该进攻了。」
    远处树后的人匆匆离去，凌清羽却是一身冷汗，那赵铭亮能这幺肯定，没鬼才怪，但是如果赵铭亮和箫燧勾搭上了，那杨昭呢？如果这场战争本来就是预先谋划好的，那黑水关的部队又扮演什幺角色？
    时可手里拿了一个装着吃食水和绷带的布囊走了回来，见凌清羽眼睛睁得老大一脸癡呆相，将她拎了起来，扛起后，走到队伍尾端。
    将凌清羽绳索解开，东西放她手上，时可道：「君命难违，但愿你们好运吧。」说完，便将她一推。
    眼见从树后掠过一道身影在半空中接住了被他推下去的凌清羽，时可歎了声气，转身掠向了前方的马车。
    山谷虽然深但是好在长了密密的杂树林，影九接了凌清羽后在空中转了个身子，深吸一气，脚在树枝上借力缓了冲力，连连跃了几次后，方落在了地上，被冲力一带身子便往前跌去。
    将凌清羽护在怀里，影九滚了个身，让自己的背撞上了下面的树干，忍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九！」凌清羽心痛的唤了一声，从他怀里挣开坐了起来，将他抱了起来。
    在那柴瑾仲马车里，听得柴瑾仲时不时唤时可进来询问，就知道影九一直跟在后面，几次想找机会出手，都被时可他们逼了回去，后来只好装昏迷，免得柴瑾仲时不时的要时可拎她出去刺激影九。
    「无事…」影九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然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道：「我就睡会，你别担心。」说完，头往凌清羽胸前一靠，人便昏了过去。
    影九…凌清羽眼圈发热，咬牙忍住了那泪意，现在没有时间感动哭泣！将影九上衣拉开，当见到那匆匆缠住腹部的上衣早已经被血染透时，心里还是一阵刺痛。
    静了下心，捡起掉在地上的药袋，再从时可给的布囊里拿出水囊和绷带，凌清羽解开了那充作绷带的上衣布条。
    他腹部上的三个洞口流出的细细的血流已经成了黑色，将那上面糊着的药粉都染成了黑褐色，背后的三个洞口也是一般状况。
    强压住心里的悸动，凌清羽冷静的用水清洗乾净伤口，然后重新将药粉洒上，再将绷带绑好，前后上药搬动他的身体时，靠在她胸前的影九发出低低的呻吟声，眉头也痛得蹙起，那一直刚硬冷峻的脸上便彷彿带上了一丝柔和。
    包扎好后，凌清羽拿起水囊递到他嘴边，小心的餵了点进去，然后靠在了树上，将影九抱好，披风搭在了他身上。
    春寒料峭，凌晨前又是最冷的时候，怀里的身体却滚烫滚烫，这是身体发炎的徵兆，带着这样重的伤，他究竟是怎样跟着他们翻过这片山岭的？
    透过密林树叶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启明星那微弱的星光。
    当天边微亮之时，前面山口那边传来了喧哗声，出阵的号角和战鼓同时响起，让这远离的山谷都为之一震。
    影九微微皱了下眉头，从昏迷中醒来，侧耳听了下那让他惊醒的号角战鼓声，微微抬头，见凌清羽正蹙着眉头看向那声响传来的方向，眉宇间全是担忧。
    腹部和背部的伤口应该被重新上了药，伤口上有阵阵清凉的感觉，但是这丝毫不能减弱腹腔里的痛楚，肠子被捅穿的痛楚不是一般的痛苦，何况还连续追蹤着跑了这幺久，此时更痛得他冷汗冒了一身，在就要忍不住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之时，影九悄悄从药袋里摸了颗止痛药丸出来吞了下去。
    「九？」感觉到影九的动作，凌清羽低下头来，见他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不觉惊呼一声。
    再摸了颗九转回魂丸吞下，影九调息片刻，等身体里那剧烈的痛楚过去后，方微笑道：「我送你过去。」
    「过去？」凌清羽诧然道，不是应该是回去吗？
    依靠着的胸口软软的带了些清爽的香味，影九有些不捨，但还是坐起了身子，将上衣拢好，看了看发白的天边，道：「他们等下会开战，杨昭如果要驰援过来，应该会从浑源县过来，我们去广灵等他们。」
    「九？」凌清羽更惊讶了，杨昭他们后面讨论战事的时候，她有时也会进去听，影九便也会跟在一边，但是她没想到她是听得一头雾水，而影九居然将地图都摸熟了。
    「赶快点还来得及。」影九说完便欲站起身子，刚一动，腹腔内部就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不觉手按在了伤口上弯了腰身体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低低的痛呼忍不住的从嘴角溢了出来。
    「九！」凌清羽扶住了他，紧紧抱住了那滚烫而抖动得厉害的身体，他三剑都是穿腹而过，就算再好运，也会刺破那幺一两节肠子，又跑了这幺久，凌清羽脑中忽然闪过那些因为感染而死亡的病例，不觉打了冷战。
    影九头靠在了她的肩颈上，等止痛药生效将那剧烈的痛楚压制下去一些到能忍受的程度，看着她焦急中带了悲痛的脸，影九却微微的笑了起来，大而厚实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无事…歇歇就好…」
    「九，我们回去！马上回去！」凌清羽眼圈顿时红了，低声道。
    「回去的路远…」影九抬手抹去了凌清羽眼角滴落的泪珠，笑道：「九，撑不了那幺久…」从这里回去要越过一片山岭，路程要比去广灵远的多，如果路上碰不到王佐的援兵，他一旦撑不住，凌清羽就会很危险，虽然战场更危险，但是有杨昭在，至少有人能护住她。何况，她心里一定想去给杨昭示警，赵家军这些不同寻常的情况，她一定想去告诉他。
    「九…」凌清羽只觉心里塞了个石头般沉重，声音也不觉哽咽，低声道：「为何要追过来？」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影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缓缓从她怀中起身站了起来，解下腰带再用力的繫上，将腹部绷紧，然后蹲下了身子，将后背露给凌清羽道：「上来。」
    没有听到后面的动静，影九转身，见凌清羽双目通红，咬着唇死盯着他，厚实而温暖的手掌抚了下她的脸颊，影九便弯腰直接将她背了起来，看了下路，此处山谷极深，如若要爬上去必然要费些力气，但是沿着山谷往广灵走，却正好是下山的路。
    深吸了一口起，影九向山下掠去，朝阳破开云层带了耀眼的霞光，给他急掠下去的身影蒙上了一层雾色。
    「石兄，你说那箫燧的军队真不会来？」
    「赵大哥不是说了嘛？今日他一定能赶到，我们两方夹击，还怕蔚州这五万人？」
    「蔚州这个耶律齐也是辽国皇室，本是耶律也手下最勇猛的将领，要光咱们这些人，可打不过啊！」
    「放心！咱们可是十万人！」
    「石大哥，咱不跟别人说，你就透露一下给我，也让我心里有个底，赵大哥是不是跟箫燧有什幺…」
    「别胡说！这种杀头的事情能乱说，走吧，再有半个时辰就该进攻了。」
    远处树后的人匆匆离去，凌清羽却是一身冷汗，那赵铭亮能这幺肯定，没鬼才怪，但是如果赵铭亮和箫燧勾搭上了，那杨昭呢？如果这场战争本来就是预先谋划好的，那黑水关的部队又扮演什幺角色？
    时可手里拿了一个装着吃食水和绷带的布囊走了回来，见凌清羽眼睛睁得老大一脸癡呆相，将她拎了起来，扛起后，走到队伍尾端。
    将凌清羽绳索解开，东西放她手上，时可道：「君命难违，但愿你们好运吧。」说完，便将她一推。
    眼见从树后掠过一道身影在半空中接住了被他推下去的凌清羽，时可歎了声气，转身掠向了前方的马车。
    山谷虽然深但是好在长了密密的杂树林，影九接了凌清羽后在空中转了个身子，深吸一气，脚在树枝上借力缓了冲力，连连跃了几次后，方落在了地上，被冲力一带身子便往前跌去。
    将凌清羽护在怀里，影九滚了个身，让自己的背撞上了下面的树干，忍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九！」凌清羽心痛的唤了一声，从他怀里挣开坐了起来，将他抱了起来。
    在那柴瑾仲马车里，听得柴瑾仲时不时唤时可进来询问，就知道影九一直跟在后面，几次想找机会出手，都被时可他们逼了回去，后来只好装昏迷，免得柴瑾仲时不时的要时可拎她出去刺激影九。
    「无事…」影九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然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道：「我就睡会，你别担心。」说完，头往凌清羽胸前一靠，人便昏了过去。
    影九…凌清羽眼圈发热，咬牙忍住了那泪意，现在没有时间感动哭泣！将影九上衣拉开，当见到那匆匆缠住腹部的上衣早已经被血染透时，心里还是一阵刺痛。
    静了下心，捡起掉在地上的药袋，再从时可给的布囊里拿出水囊和绷带，凌清羽解开了那充作绷带的上衣布条。
    他腹部上的三个洞口流出的细细的血流已经成了黑色，将那上面糊着的药粉都染成了黑褐色，背后的三个洞口也是一般状况。
    强压住心里的悸动，凌清羽冷静的用水清洗乾净伤口，然后重新将药粉洒上，再将绷带绑好，前后上药搬动他的身体时，靠在她胸前的影九发出低低的呻吟声，眉头也痛得蹙起，那一直刚硬冷峻的脸上便彷彿带上了一丝柔和。
    包扎好后，凌清羽拿起水囊递到他嘴边，小心的餵了点进去，然后靠在了树上，将影九抱好，披风搭在了他身上。
    春寒料峭，凌晨前又是最冷的时候，怀里的身体却滚烫滚烫，这是身体发炎的徵兆，带着这样重的伤，他究竟是怎样跟着他们翻过这片山岭的？
    透过密林树叶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启明星那微弱的星光。
    当天边微亮之时，前面山口那边传来了喧哗声，出阵的号角和战鼓同时响起，让这远离的山谷都为之一震。
    影九微微皱了下眉头，从昏迷中醒来，侧耳听了下那让他惊醒的号角战鼓声，微微抬头，见凌清羽正蹙着眉头看向那声响传来的方向，眉宇间全是担忧。
    腹部和背部的伤口应该被重新上了药，伤口上有阵阵清凉的感觉，但是这丝毫不能减弱腹腔里的痛楚，肠子被捅穿的痛楚不是一般的痛苦，何况还连续追蹤着跑了这幺久，此时更痛得他冷汗冒了一身，在就要忍不住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之时，影九悄悄从药袋里摸了颗止痛药丸出来吞了下去。
    「九？」感觉到影九的动作，凌清羽低下头来，见他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不觉惊呼一声。
    再摸了颗九转回魂丸吞下，影九调息片刻，等身体里那剧烈的痛楚过去后，方微笑道：「我送你过去。」
    「过去？」凌清羽诧然道，不是应该是回去吗？
    依靠着的胸口软软的带了些清爽的香味，影九有些不捨，但还是坐起了身子，将上衣拢好，看了看发白的天边，道：「他们等下会开战，杨昭如果要驰援过来，应该会从浑源县过来，我们去广灵等他们。」
    「九？」凌清羽更惊讶了，杨昭他们后面讨论战事的时候，她有时也会进去听，影九便也会跟在一边，但是她没想到她是听得一头雾水，而影九居然将地图都摸熟了。
    「赶快点还来得及。」影九说完便欲站起身子，刚一动，腹腔内部就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不觉手按在了伤口上弯了腰身体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低低的痛呼忍不住的从嘴角溢了出来。
    「九！」凌清羽扶住了他，紧紧抱住了那滚烫而抖动得厉害的身体，他三剑都是穿腹而过，就算再好运，也会刺破那幺一两节肠子，又跑了这幺久，凌清羽脑中忽然闪过那些因为感染而死亡的病例，不觉打了冷战。
    影九头靠在了她的肩颈上，等止痛药生效将那剧烈的痛楚压制下去一些到能忍受的程度，看着她焦急中带了悲痛的脸，影九却微微的笑了起来，大而厚实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无事…歇歇就好…」
    「九，我们回去！马上回去！」凌清羽眼圈顿时红了，低声道。
    「回去的路远…」影九抬手抹去了凌清羽眼角滴落的泪珠，笑道：「九，撑不了那幺久…」从这里回去要越过一片山岭，路程要比去广灵远的多，如果路上碰不到王佐的援兵，他一旦撑不住，凌清羽就会很危险，虽然战场更危险，但是有杨昭在，至少有人能护住她。何况，她心里一定想去给杨昭示警，赵家军这些不同寻常的情况，她一定想去告诉他。
    「九…」凌清羽只觉心里塞了个石头般沉重，声音也不觉哽咽，低声道：「为何要追过来？」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影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缓缓从她怀中起身站了起来，解下腰带再用力的繫上，将腹部绷紧，然后蹲下了身子，将后背露给凌清羽道：「上来。」
    没有听到后面的动静，影九转身，见凌清羽双目通红，咬着唇死盯着他，厚实而温暖的手掌抚了下她的脸颊，影九便弯腰直接将她背了起来，看了下路，此处山谷极深，如若要爬上去必然要费些力气，但是沿着山谷往广灵走，却正好是下山的路。
    深吸了一口起，影九向山下掠去，朝阳破开云层带了耀眼的霞光，给他急掠下去的身影蒙上了一层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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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8章 敬意

    看了看天边那血一样鲜红的朝霞，夏舒铮拍了拍坐下黑马，然后再看向了如同雕像一般伫立在前方的杨昭。
    林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肃穆的骑兵，冰冷的枪刃反射着那绚丽的朝阳在林间闪耀出点点碎光，虽然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但是战士们眼底全是兴奋的嗜血光芒。
    等待着城门开启，等待那伫立在最前面挺拔如松的男人带领着他们冲往再一次的胜利。
    杨昭看着那城头的兵士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半瞇着眼睛四下看了下，然后走下城楼，手中长枪微微一举，等那城门吱呀呀的打开之时，用力举起长枪在马臂上一拍，黑马便如同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将门推开还在打着哈欠的兵士眼睛都没睁开就觉得自己好似翻了个个，天空在翻转然后看到了自己那个失去头颅的身躯。
    浑源县城守兵并不多，一千人的守卫不到两刻钟就被收拾乾净。
    抢了粮食，污染了水源，烧了粮仓，没有任何停留，两万骑兵直接奔往广灵，那才是他们的目标。
    从浑源往广灵县是一片高地山岭，沿途山峡逶迤起伏，峡谷两侧翠峰叠嶂，山泉潺潺彙集成流，各种形态的山峰耸立其中，林间春意正浓，山花开得正是一片灿烂，狐狸獐子等动物在溪涧中往来。
    骑兵列队由早已经将路探好的斥候带领从山间小道疾驰，惊飞了一阵阵的山鸟。
    杨昭策马跟紧了斥候，翻山越岭，飞跃山涧，马的速度一直不减，待到眼前忽然开朗，却是穿过了山岭，眼前就是广灵的壶流河湿地和广灵盆地。
    「将军！」从山下跑上了一匹马，马上便衣斥候叫道：「广灵的驻军出城了！」
    杨昭看了看广灵县城的方向，道：「就地休息两刻钟！喝水吃饭拉尿的快去！」
    广灵的驻军有一万多，也是蔚州耶律齐部属，他们出城定是去支援蔚州，从金坡关穿越山岭去的新军只怕已经和蔚州军交上手。
    「正好，不用我们攻城了。」夏舒铮吃饼喝水说话三不误。
    杨昭一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攻广灵县城，前面两个城池打的是攻其不备，而且他算準了单符想吃他，就不会那幺着急的围攻上来，但是广灵县城城墙坚固又和蔚州很近，他只想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不会去攻打那幺麻烦的城池。
    「这里风景不错，以后有空我带清羽来玩玩。」杨昭从马背上的布囊里拿出块饼子，咬了一口，也不下马，盯着山下道。
    「你们还会回来嘛？」夏舒铮手顿了下，问道。
    杨昭笑笑未答，他自小就生长在黑水关，在这里参与的大大小小战斗都有上百次之多，许多一起长大并肩战斗的兄弟朋友埋骨在这个地方，要说没有留念不可能，有些东西是已经融化到了骨血里，所以六年前，他义无反顾的回来，但是却差点丢了最重要的人，那是比他的骨血比他的命更重要的人。从十二岁起他为大周为黑水关拼了十多年的命，打完这场仗，对大周，对他身上背负的责任也算有个交代，日后，他只希望陪伴在那个人身边，生是她的人，死也是她的人。
    赵家新军是个坑，萧燧也挖了坑，但是那又如何，便让你们看看，我杨昭我黑水关的军队到底有多强！
    「元帅！」赵铭亮的幕僚摇着扇子状态很是轻鬆的道：「翻过前面那片山岭，咱们就可以出了新州地带，再有一日便可以进入蔚州平原，恭喜元帅可以将那蔚州人马收入囊中！」
    看了看身后彷彿看不到头般的军阵，赵铭亮嘴角一翘，笑了起来，为了防止萧燧弄鬼，他留了一半人在妫州和萧燧的妫州大营对峙，只带了十五万精锐过来，在蔚州和新军合围后，那边十五万人就会佯装被萧燧攻击退回幽州，而他们则可以从金坡关退回去，这样，不用废损什幺兵力他和萧燧都能得益，至于朔州和云州的军队，自然会去收拾被陷在应县或者广灵县的杨昭。
    「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从远处的山头响起，一声声连成一片般在山峡间形成了迴响，让人震耳欲聋。
    赵铭亮脸色顿时一变，见远处疾驰过来一匹斥候的战马，忙挥手喊：「停止前进！」
    「元帅！」那斥候大声叫道：「有埋伏！前面有埋伏！」
    赵铭亮的脸色一白，又听得后队一匹快马一路叫了过来：「元帅元帅！」
    「何事惊慌！」赵铭亮大声喝道。
    「新州！新州大营的辽军出动了！」斥候大声叫道。
    队伍里顿时一片慌乱。
    好你个萧燧！
    「撤！撤回去！」赵铭亮大声命令道。
    「元帅，那蔚州的新军呢？！」高文贺在旁边急道。现在撤，后面也要面对新州的军队，这里有十五万大军，就算前面有埋伏，但是冲过这片山岭就是平原，和新军汇合到一起还是可以拚一拚的。
    「他们十万人还打不过人家五万人嘛！」赵铭亮调转马头道：「我们不能被人包了饺子，快撤！」开玩笑，我这几十万大军是要去夺江山的，怎幺能在这里被萧燧消耗掉。
    前队变后队，并且是撤退的命令，顿时让大军产生了混乱。
    「大王！那赵铭亮果然撤退了！」辽军将领跑上山头大声叫道。
    萧燧躺在软垫上看着山谷间的绿意，哼了一声，道：「陈锐，你去追击玩玩吧。」
    「是！」陈锐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带了随从从山顶跑了下去。
    「大王…」看了眼没有任何起身愿望的萧燧，幕僚抹了把汗，唤了一声。
    「赵家小子的兵太多，吃狠了也会反咬一口，赶他们一日，咱们去吃蔚州的那十万人，」萧燧丢了块石头下山谷，道：「正好，也去会会杨昭。」
    灰褐色的大军带起阵阵灰尘，开得正是灿烂的春花被那急促的马蹄给践踏成泥。
    伏在林间边缘的大树上，望着那带着煞气一边狂奔一边嗷嗷呼啸的上万人大军，影九忽然有些不确定他送凌清羽过来是对是错，那杨昭，打得赢嘛？
    「九？」前面大军通过让他们所在的大树都在震动，见影九的脸色惨白，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嘴唇都快被咬出血，凌清羽不觉担心的轻唤了一声。
    「无事！」影九回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手摸向了药袋，在里面剩下的三颗药丸间取捨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现在还不到最后战斗的时候，再痛也能忍过去，还是留着最后那时再用吧。
    灰褐色的辽军军队伍刚刚过去，地面还未停止震动，更加剧烈的震动响起，从远处传来马蹄轰鸣声，地平线那边彷彿飘过一片红云一样，对着辽军的后队冲了过去。
    那片红云中当前一人，黑马红甲，红色的披风在疾驰中飘成了一条直线般，手中银枪在下午的春日阳光里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前进中的辽军慌然转身，步兵们的长矛架在了盾牌上，一层层的形成了一道防线，已经跑到前面去的骑兵也掉头準备反转，却被步兵挡住了道路。
    「噗噗噗！」劲弩射出的箭雨将前面的辽军射倒一片，后面的辽军还未来的急补上缺口，一匹黑马已经高高跃起，马上骑士手中的长枪左右迴旋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那拥挤的辽兵扫了开去，黑马落地的时候，骑士左手刀右手银枪连刺带扫，将周围的辽兵生生杀出一片空地。
    随后更多的骑士飞跃进了辽兵群里，长枪寒光闪闪，腰刀带出一轮轮血色。
    辽军薄弱的防线顿时被撕裂，来不及逃跑的兵士被后面急冲过来的马匹直接践踏在了马下。
    那带头的红甲骑士就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银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死神般的寒光，带领着后面的骑士将那些辽兵如同切蛋糕一样的切散切碎，当后面的骑兵都冲进战场的时候，就似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那人的招数不像他们那些精巧的招式武功，而是大开大合，一伸一缩之间长枪刺出点点寒光，手掌翻转之间，那长枪便舞出了极大的伤害华轮，让他周围的敌人一个个如同被割落的稻子一样倒落在地。
    他们之中就算是武功最高的陆尧，也不可能在这样的人群中这样镇定自如的收割人命。
    影九第一次对杨昭产生了敬意，这是武者对强者的敬意。
    这样，就算我死了，他也必能护着她回去。看了看天边那血一样鲜红的朝霞，夏舒铮拍了拍坐下黑马，然后再看向了如同雕像一般伫立在前方的杨昭。
    林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肃穆的骑兵，冰冷的枪刃反射着那绚丽的朝阳在林间闪耀出点点碎光，虽然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但是战士们眼底全是兴奋的嗜血光芒。
    等待着城门开启，等待那伫立在最前面挺拔如松的男人带领着他们冲往再一次的胜利。
    杨昭看着那城头的兵士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半瞇着眼睛四下看了下，然后走下城楼，手中长枪微微一举，等那城门吱呀呀的打开之时，用力举起长枪在马臂上一拍，黑马便如同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将门推开还在打着哈欠的兵士眼睛都没睁开就觉得自己好似翻了个个，天空在翻转然后看到了自己那个失去头颅的身躯。
    浑源县城守兵并不多，一千人的守卫不到两刻钟就被收拾乾净。
    抢了粮食，污染了水源，烧了粮仓，没有任何停留，两万骑兵直接奔往广灵，那才是他们的目标。
    从浑源往广灵县是一片高地山岭，沿途山峡逶迤起伏，峡谷两侧翠峰叠嶂，山泉潺潺彙集成流，各种形态的山峰耸立其中，林间春意正浓，山花开得正是一片灿烂，狐狸獐子等动物在溪涧中往来。
    骑兵列队由早已经将路探好的斥候带领从山间小道疾驰，惊飞了一阵阵的山鸟。
    杨昭策马跟紧了斥候，翻山越岭，飞跃山涧，马的速度一直不减，待到眼前忽然开朗，却是穿过了山岭，眼前就是广灵的壶流河湿地和广灵盆地。
    「将军！」从山下跑上了一匹马，马上便衣斥候叫道：「广灵的驻军出城了！」
    杨昭看了看广灵县城的方向，道：「就地休息两刻钟！喝水吃饭拉尿的快去！」
    广灵的驻军有一万多，也是蔚州耶律齐部属，他们出城定是去支援蔚州，从金坡关穿越山岭去的新军只怕已经和蔚州军交上手。
    「正好，不用我们攻城了。」夏舒铮吃饼喝水说话三不误。
    杨昭一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攻广灵县城，前面两个城池打的是攻其不备，而且他算準了单符想吃他，就不会那幺着急的围攻上来，但是广灵县城城墙坚固又和蔚州很近，他只想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不会去攻打那幺麻烦的城池。
    「这里风景不错，以后有空我带清羽来玩玩。」杨昭从马背上的布囊里拿出块饼子，咬了一口，也不下马，盯着山下道。
    「你们还会回来嘛？」夏舒铮手顿了下，问道。
    杨昭笑笑未答，他自小就生长在黑水关，在这里参与的大大小小战斗都有上百次之多，许多一起长大并肩战斗的兄弟朋友埋骨在这个地方，要说没有留念不可能，有些东西是已经融化到了骨血里，所以六年前，他义无反顾的回来，但是却差点丢了最重要的人，那是比他的骨血比他的命更重要的人。从十二岁起他为大周为黑水关拼了十多年的命，打完这场仗，对大周，对他身上背负的责任也算有个交代，日后，他只希望陪伴在那个人身边，生是她的人，死也是她的人。
    赵家新军是个坑，萧燧也挖了坑，但是那又如何，便让你们看看，我杨昭我黑水关的军队到底有多强！
    「元帅！」赵铭亮的幕僚摇着扇子状态很是轻鬆的道：「翻过前面那片山岭，咱们就可以出了新州地带，再有一日便可以进入蔚州平原，恭喜元帅可以将那蔚州人马收入囊中！」
    看了看身后彷彿看不到头般的军阵，赵铭亮嘴角一翘，笑了起来，为了防止萧燧弄鬼，他留了一半人在妫州和萧燧的妫州大营对峙，只带了十五万精锐过来，在蔚州和新军合围后，那边十五万人就会佯装被萧燧攻击退回幽州，而他们则可以从金坡关退回去，这样，不用废损什幺兵力他和萧燧都能得益，至于朔州和云州的军队，自然会去收拾被陷在应县或者广灵县的杨昭。
    「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从远处的山头响起，一声声连成一片般在山峡间形成了迴响，让人震耳欲聋。
    赵铭亮脸色顿时一变，见远处疾驰过来一匹斥候的战马，忙挥手喊：「停止前进！」
    「元帅！」那斥候大声叫道：「有埋伏！前面有埋伏！」
    赵铭亮的脸色一白，又听得后队一匹快马一路叫了过来：「元帅元帅！」
    「何事惊慌！」赵铭亮大声喝道。
    「新州！新州大营的辽军出动了！」斥候大声叫道。
    队伍里顿时一片慌乱。
    好你个萧燧！
    「撤！撤回去！」赵铭亮大声命令道。
    「元帅，那蔚州的新军呢？！」高文贺在旁边急道。现在撤，后面也要面对新州的军队，这里有十五万大军，就算前面有埋伏，但是冲过这片山岭就是平原，和新军汇合到一起还是可以拚一拚的。
    「他们十万人还打不过人家五万人嘛！」赵铭亮调转马头道：「我们不能被人包了饺子，快撤！」开玩笑，我这几十万大军是要去夺江山的，怎幺能在这里被萧燧消耗掉。
    前队变后队，并且是撤退的命令，顿时让大军产生了混乱。
    「大王！那赵铭亮果然撤退了！」辽军将领跑上山头大声叫道。
    萧燧躺在软垫上看着山谷间的绿意，哼了一声，道：「陈锐，你去追击玩玩吧。」
    「是！」陈锐应了一声，翻身上马，带了随从从山顶跑了下去。
    「大王…」看了眼没有任何起身愿望的萧燧，幕僚抹了把汗，唤了一声。
    「赵家小子的兵太多，吃狠了也会反咬一口，赶他们一日，咱们去吃蔚州的那十万人，」萧燧丢了块石头下山谷，道：「正好，也去会会杨昭。」
    灰褐色的大军带起阵阵灰尘，开得正是灿烂的春花被那急促的马蹄给践踏成泥。
    伏在林间边缘的大树上，望着那带着煞气一边狂奔一边嗷嗷呼啸的上万人大军，影九忽然有些不确定他送凌清羽过来是对是错，那杨昭，打得赢嘛？
    「九？」前面大军通过让他们所在的大树都在震动，见影九的脸色惨白，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嘴唇都快被咬出血，凌清羽不觉担心的轻唤了一声。
    「无事！」影九回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手摸向了药袋，在里面剩下的三颗药丸间取捨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现在还不到最后战斗的时候，再痛也能忍过去，还是留着最后那时再用吧。
    灰褐色的辽军军队伍刚刚过去，地面还未停止震动，更加剧烈的震动响起，从远处传来马蹄轰鸣声，地平线那边彷彿飘过一片红云一样，对着辽军的后队冲了过去。
    那片红云中当前一人，黑马红甲，红色的披风在疾驰中飘成了一条直线般，手中银枪在下午的春日阳光里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前进中的辽军慌然转身，步兵们的长矛架在了盾牌上，一层层的形成了一道防线，已经跑到前面去的骑兵也掉头準备反转，却被步兵挡住了道路。
    「噗噗噗！」劲弩射出的箭雨将前面的辽军射倒一片，后面的辽军还未来的急补上缺口，一匹黑马已经高高跃起，马上骑士手中的长枪左右迴旋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那拥挤的辽兵扫了开去，黑马落地的时候，骑士左手刀右手银枪连刺带扫，将周围的辽兵生生杀出一片空地。
    随后更多的骑士飞跃进了辽兵群里，长枪寒光闪闪，腰刀带出一轮轮血色。
    辽军薄弱的防线顿时被撕裂，来不及逃跑的兵士被后面急冲过来的马匹直接践踏在了马下。
    那带头的红甲骑士就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银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死神般的寒光，带领着后面的骑士将那些辽兵如同切蛋糕一样的切散切碎，当后面的骑兵都冲进战场的时候，就似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那人的招数不像他们那些精巧的招式武功，而是大开大合，一伸一缩之间长枪刺出点点寒光，手掌翻转之间，那长枪便舞出了极大的伤害华轮，让他周围的敌人一个个如同被割落的稻子一样倒落在地。
    他们之中就算是武功最高的陆尧，也不可能在这样的人群中这样镇定自如的收割人命。
    影九第一次对杨昭产生了敬意，这是武者对强者的敬意。
    这样，就算我死了，他也必能护着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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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9章 会和

    凌清羽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看着那个在人群中纵横如同修罗般的骑士，看着那就算挤做一团狂扑上去的辽兵也不能阻止他的脚步的男人，心底涌上了浓浓的自豪，这就是我的男人啊！
    辽军的骑兵最先溃败，剩了百来骑往蔚州方向逃去，剩下的步兵就没那幺好命了，被两万骑兵来回冲杀沖得七零八落，又被那些盔甲都砍不动连马头都带着护甲的骑兵给分个击破，没多久，平原上就越来越安静，终于在阳光开始散发金黄色的光芒时，结束了战斗。
    见那些红甲骑士开始在尸体间游走，时不时的补上一刀，影九扶着凌清羽跃下大树。
    「这里还有！」有人叫了声，一声呼啸声，劲弩的钢箭就射了过来。
    影九举剑一挡，那钢箭的劲力令他不觉退后一步，吐了口血出来。
    「昭！」凌清羽大叫了一声，然后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影九。
    虽然距离太远，那声音传过来如同嗡嗡蚊子叫一般，杨昭还是敏锐的扑捉到了那声音，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策马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疾驰了过去，见那边几个骑士举起了劲弩，大叫道：「住手！」
    穿越过半个战场，见到那站在大树下扶着满身鲜血的影九的凌清羽正处在那没来得及住手而射出的钢箭前方时，杨昭目眦尽裂，只觉心都快跳出来了，将马速策到极致，飞扑向那个方向。
    凌清羽傻了，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自家製造的武器下，前方奔来的骑士在叫着什幺都听不清楚，时间都似乎静止，只有那越来越近的精钢打造的箭头反射出来的寒光在眼中如同散光一般的越扩越大。
    影九将她一拉抱入自己怀里，然后扑倒在地。
    强劲的箭镞从上面呼啸而过，但最后一支却钉入了他的手臂，箭头穿透了手臂刺入了他的肋下。
    「住手！」杨昭冲过那几个骑士身边，长枪一带将人扫到马下，然后冲到了树前，急跳下马，带了颤抖的跌在了两人面前。
    「清羽？」
    「九！」凌清羽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扶起影九，转头对一脸震惊的杨昭道：「有没有军医？！」
    见影九脸上一丝血色都无，眼睛也已经闭上，连呼吸都弱不可闻，杨昭回头叫道：「叫军医过来！」然后从自己腰间的药袋里掏出颗九转回魂丸，直接塞他嘴里。
    见影九喉咙动了动，将药丸嚥了下去，凌清羽转头急道：「昭，那赵铭亮是和萧燧有勾结的！他们之间有交易！」
    「你为何会在这里？」杨昭从夏舒铮手里接过水囊準备递到影九嘴边，同时问道，听得凌清羽的话不觉一愣，心里便泛上了不好的预感。
    「我去上香，遇见那二皇子被人刺杀，二皇子抓了我一路带了过来，直到他们进攻前才把我丢下。」凌清羽简单明了的道，见军医急匆匆的跑过来，将影九的上衣拉开，道：「军医你快看看。」
    黑水关的军医都被阿兰三人培训过，手脚很是麻利，先将那箭头剪断，然后在将影九的绷带拆开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这伤多久了？」
    「昨日中午。」凌清羽的声音渐低，影九伤口周围都已经出现了黑色。
    「还好，应该神医做过处理，没事的，当家的，放心！」军医连连安慰道，然后从凌清羽手里接过影九的身体，当看到后背的伤口时眼角又是一抽。
    杨昭扶起凌清羽，仔细看了下她身上，见没有受伤，方鬆了口气，转头看向了那几个被他扫下马方慢慢爬起来的兵士。
    杨昭急切之间用力不轻，兵士爬起来很是有些费力，然后抬头看清了自己刚才射杀的人居然是凌清羽的时候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见杨昭眼中满是愤怒之色，凌清羽轻怕了下他手，道：「不怪他们，这里是战场，忽然出现之人，肯定是要先当做敌人对待，如若有仁慈之心，倒霉的就是自己了。」他们刚经历过生死之战，神经都绷得死紧，这种反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杨昭微微闭了下眼，知道凌清羽说的是对的，如若是他，第一反应肯定也是出手。
    「起来吧，收拾好，我们马上出发。」再睁开眼，杨昭眼里便是一片清明，声音平静的道。
    「是！」几个士兵爬起来，又对着凌清羽施了一礼，翻身上马，去和自己的队伍集合。
    将从昨天中午开始发生的事情，自己一路上看到的听到的都细细给杨昭说了一遍，看着杨昭眼神深深，沉思不语，凌清羽便走到军医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影九。
    「还好，神医给他处理过，也上过药，带的又都是好药，里面还没有恶化得太厉害，」军医已经处理好伤口正在仔细的包扎，低声道：「不过…」见凌清羽担忧询问的眼神，军医狠狠心道：「他也快到极限了。」虽然没有恶化得太厉害，但是已经开始恶化，他需要马上做更深一步的治疗和静养，但是这里是战场而且又在敌国，神医也不在，靠着药还能拖上几天，但是后果他真不敢说。
    「将军？」夏舒铮上前一步唤了一声，他在旁边听了凌清羽讲的全过程，心里除了震惊就是愤怒。
    杨昭嘴角带了讥刺看着蔚州方向没有回应，那幺肯定十万新军一定能赢，就是确定赵铭亮能从新州驰援过来。本来他就怀疑，萧燧的部队骁勇善战，新州和妫州都有他大军驻防，就是为了对付赵家军的，而且新州和蔚州之间隔了山岭，怎幺可能那幺容易打过来？这场战争真正要打，就根本不应该往蔚州这里来，而是应该赵家军从平原上直驱武州，他们这边直取云州。但是如果赵铭亮和箫燧有协议，这就解释得通了，箫燧放赵铭亮他们过来，让耶律齐的军队被赵家军吃掉，这样赵铭亮有了资本，萧燧也将军权全部收拢在手里不说，只怕也可以利用这个来做一些事情，而黑水关的部队，原来兵部的命令是要他们在驰援的路上夺下应县浑源县并且守住城池，如此看来，这是準备送给单符做见面礼的。原来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倖，希望赵铭亮这个不按照常理的行军路线能骗过萧燧，像他们一样找到小道和捷径从而能到达蔚州，但是，在萧燧早知道赵铭亮的路线图的情况下，赵铭亮的赵家军真的过得来嘛？！
    「将军！将军！」远方疾驰过来几骑，当先一匹马上穿着当地人衣服的人大叫道。
    「齐放！」收回心神，杨昭上前一步，迎向了他的斥候队长。
    「那些新军，」齐放几人到得面前跳下马来，来不及施礼便道：「溃败了！」
    虽然知道那些新军不一定会是耶律齐的对手，但是只是五万人马其中还有一万多已经被他们在这里截杀了，怎幺会败得这幺快？杨昭冷了脸色问道：「具体情况？」
    「新军他们早上从山口往蔚州移动，走了三个时辰才靠近蔚州城，那耶律齐的人马早布好阵型等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指挥的，那新军居然是什幺阵容都没有的全线往上压，被耶律齐的人马一个中间冲锋就直接给冲散了，然后，那些新军就四散逃了。」齐放喘了口气，道：「他们有部分是往来路逃回去，一部分往新州逃，一部分往这边过来了。」
    「一波就冲散了？」夏舒铮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我看到是他们的主营先往后撤退的，主营一撤，人就散了。」齐放道。
    「逃往这边的有辽兵追击嘛？」杨昭问道。
    「有！前面有个山口，可以伏击！」齐放道。
    「整队！」对夏舒铮命令道，杨昭转向齐放道：「你们马上去探下新州方向的动静，如若赵铭亮的援军没有来，就速往阳眷汇合点来。」
    「是！」抹了把汗，齐放翻身上马，带着人回头疾驰而去。
    呼哨声在战场响起，分散着的红甲骑士们迅速聚齐起来，列成了整齐的列队。
    见红甲骑兵已经整队完毕，杨昭便转身走到军医边，看向已经醒来的影九道：「影九…」
    影九扶着凌清羽的手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们一起。」现在这种情况不管去哪里，在这个混乱的战场都有危险，看样子杨昭选择了带她在身边。
    而，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影九眼神淡淡的看着杨昭，那无声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显。
    「给他匹马。」杨昭吩咐道，然后翻身上马，将手递给了凌清羽。
    看着影九用一只手上了马，苍白的脸上仍然对她露出笑容，凌清羽压住了眼中的泪意，握住了杨昭的手。
    手上用力将凌清羽拉上马坐在身前，杨昭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往蔚州而去。
    凌清羽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看着那个在人群中纵横如同修罗般的骑士，看着那就算挤做一团狂扑上去的辽兵也不能阻止他的脚步的男人，心底涌上了浓浓的自豪，这就是我的男人啊！
    辽军的骑兵最先溃败，剩了百来骑往蔚州方向逃去，剩下的步兵就没那幺好命了，被两万骑兵来回冲杀沖得七零八落，又被那些盔甲都砍不动连马头都带着护甲的骑兵给分个击破，没多久，平原上就越来越安静，终于在阳光开始散发金黄色的光芒时，结束了战斗。
    见那些红甲骑士开始在尸体间游走，时不时的补上一刀，影九扶着凌清羽跃下大树。
    「这里还有！」有人叫了声，一声呼啸声，劲弩的钢箭就射了过来。
    影九举剑一挡，那钢箭的劲力令他不觉退后一步，吐了口血出来。
    「昭！」凌清羽大叫了一声，然后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影九。
    虽然距离太远，那声音传过来如同嗡嗡蚊子叫一般，杨昭还是敏锐的扑捉到了那声音，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策马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疾驰了过去，见那边几个骑士举起了劲弩，大叫道：「住手！」
    穿越过半个战场，见到那站在大树下扶着满身鲜血的影九的凌清羽正处在那没来得及住手而射出的钢箭前方时，杨昭目眦尽裂，只觉心都快跳出来了，将马速策到极致，飞扑向那个方向。
    凌清羽傻了，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自家製造的武器下，前方奔来的骑士在叫着什幺都听不清楚，时间都似乎静止，只有那越来越近的精钢打造的箭头反射出来的寒光在眼中如同散光一般的越扩越大。
    影九将她一拉抱入自己怀里，然后扑倒在地。
    强劲的箭镞从上面呼啸而过，但最后一支却钉入了他的手臂，箭头穿透了手臂刺入了他的肋下。
    「住手！」杨昭冲过那几个骑士身边，长枪一带将人扫到马下，然后冲到了树前，急跳下马，带了颤抖的跌在了两人面前。
    「清羽？」
    「九！」凌清羽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扶起影九，转头对一脸震惊的杨昭道：「有没有军医？！」
    见影九脸上一丝血色都无，眼睛也已经闭上，连呼吸都弱不可闻，杨昭回头叫道：「叫军医过来！」然后从自己腰间的药袋里掏出颗九转回魂丸，直接塞他嘴里。
    见影九喉咙动了动，将药丸嚥了下去，凌清羽转头急道：「昭，那赵铭亮是和萧燧有勾结的！他们之间有交易！」
    「你为何会在这里？」杨昭从夏舒铮手里接过水囊準备递到影九嘴边，同时问道，听得凌清羽的话不觉一愣，心里便泛上了不好的预感。
    「我去上香，遇见那二皇子被人刺杀，二皇子抓了我一路带了过来，直到他们进攻前才把我丢下。」凌清羽简单明了的道，见军医急匆匆的跑过来，将影九的上衣拉开，道：「军医你快看看。」
    黑水关的军医都被阿兰三人培训过，手脚很是麻利，先将那箭头剪断，然后在将影九的绷带拆开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这伤多久了？」
    「昨日中午。」凌清羽的声音渐低，影九伤口周围都已经出现了黑色。
    「还好，应该神医做过处理，没事的，当家的，放心！」军医连连安慰道，然后从凌清羽手里接过影九的身体，当看到后背的伤口时眼角又是一抽。
    杨昭扶起凌清羽，仔细看了下她身上，见没有受伤，方鬆了口气，转头看向了那几个被他扫下马方慢慢爬起来的兵士。
    杨昭急切之间用力不轻，兵士爬起来很是有些费力，然后抬头看清了自己刚才射杀的人居然是凌清羽的时候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见杨昭眼中满是愤怒之色，凌清羽轻怕了下他手，道：「不怪他们，这里是战场，忽然出现之人，肯定是要先当做敌人对待，如若有仁慈之心，倒霉的就是自己了。」他们刚经历过生死之战，神经都绷得死紧，这种反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杨昭微微闭了下眼，知道凌清羽说的是对的，如若是他，第一反应肯定也是出手。
    「起来吧，收拾好，我们马上出发。」再睁开眼，杨昭眼里便是一片清明，声音平静的道。
    「是！」几个士兵爬起来，又对着凌清羽施了一礼，翻身上马，去和自己的队伍集合。
    将从昨天中午开始发生的事情，自己一路上看到的听到的都细细给杨昭说了一遍，看着杨昭眼神深深，沉思不语，凌清羽便走到军医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影九。
    「还好，神医给他处理过，也上过药，带的又都是好药，里面还没有恶化得太厉害，」军医已经处理好伤口正在仔细的包扎，低声道：「不过…」见凌清羽担忧询问的眼神，军医狠狠心道：「他也快到极限了。」虽然没有恶化得太厉害，但是已经开始恶化，他需要马上做更深一步的治疗和静养，但是这里是战场而且又在敌国，神医也不在，靠着药还能拖上几天，但是后果他真不敢说。
    「将军？」夏舒铮上前一步唤了一声，他在旁边听了凌清羽讲的全过程，心里除了震惊就是愤怒。
    杨昭嘴角带了讥刺看着蔚州方向没有回应，那幺肯定十万新军一定能赢，就是确定赵铭亮能从新州驰援过来。本来他就怀疑，萧燧的部队骁勇善战，新州和妫州都有他大军驻防，就是为了对付赵家军的，而且新州和蔚州之间隔了山岭，怎幺可能那幺容易打过来？这场战争真正要打，就根本不应该往蔚州这里来，而是应该赵家军从平原上直驱武州，他们这边直取云州。但是如果赵铭亮和箫燧有协议，这就解释得通了，箫燧放赵铭亮他们过来，让耶律齐的军队被赵家军吃掉，这样赵铭亮有了资本，萧燧也将军权全部收拢在手里不说，只怕也可以利用这个来做一些事情，而黑水关的部队，原来兵部的命令是要他们在驰援的路上夺下应县浑源县并且守住城池，如此看来，这是準备送给单符做见面礼的。原来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倖，希望赵铭亮这个不按照常理的行军路线能骗过萧燧，像他们一样找到小道和捷径从而能到达蔚州，但是，在萧燧早知道赵铭亮的路线图的情况下，赵铭亮的赵家军真的过得来嘛？！
    「将军！将军！」远方疾驰过来几骑，当先一匹马上穿着当地人衣服的人大叫道。
    「齐放！」收回心神，杨昭上前一步，迎向了他的斥候队长。
    「那些新军，」齐放几人到得面前跳下马来，来不及施礼便道：「溃败了！」
    虽然知道那些新军不一定会是耶律齐的对手，但是只是五万人马其中还有一万多已经被他们在这里截杀了，怎幺会败得这幺快？杨昭冷了脸色问道：「具体情况？」
    「新军他们早上从山口往蔚州移动，走了三个时辰才靠近蔚州城，那耶律齐的人马早布好阵型等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指挥的，那新军居然是什幺阵容都没有的全线往上压，被耶律齐的人马一个中间冲锋就直接给冲散了，然后，那些新军就四散逃了。」齐放喘了口气，道：「他们有部分是往来路逃回去，一部分往新州逃，一部分往这边过来了。」
    「一波就冲散了？」夏舒铮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我看到是他们的主营先往后撤退的，主营一撤，人就散了。」齐放道。
    「逃往这边的有辽兵追击嘛？」杨昭问道。
    「有！前面有个山口，可以伏击！」齐放道。
    「整队！」对夏舒铮命令道，杨昭转向齐放道：「你们马上去探下新州方向的动静，如若赵铭亮的援军没有来，就速往阳眷汇合点来。」
    「是！」抹了把汗，齐放翻身上马，带着人回头疾驰而去。
    呼哨声在战场响起，分散着的红甲骑士们迅速聚齐起来，列成了整齐的列队。
    见红甲骑兵已经整队完毕，杨昭便转身走到军医边，看向已经醒来的影九道：「影九…」
    影九扶着凌清羽的手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们一起。」现在这种情况不管去哪里，在这个混乱的战场都有危险，看样子杨昭选择了带她在身边。
    而，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影九眼神淡淡的看着杨昭，那无声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显。
    「给他匹马。」杨昭吩咐道，然后翻身上马，将手递给了凌清羽。
    看着影九用一只手上了马，苍白的脸上仍然对她露出笑容，凌清羽压住了眼中的泪意，握住了杨昭的手。
    手上用力将凌清羽拉上马坐在身前，杨昭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往蔚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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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0章 伏击

    站在小山顶上，看向远方腾起的烟尘，再看了看隐藏在山后已经从休息状态进入战斗模式的红甲兵士们，凌清羽握了一下杨昭的手，拍了拍他座下的大黑马，退后一步道：「去吧。」
    见凌清羽退到山石后面，杨昭带上了头盔，小山虽然不高，但是视野却好，此时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一群丢盔弃甲的周兵正没命的往这边逃过来，而跟在后面的是一大群兴奋得大叫着的辽兵。
    此处是两座小山相对而立，形成了一条并不算窄的山谷，红甲骑士在两边山后蔓延而立，有部分已经绕过了小山，只等那些辽兵进去山谷便围合过来。
    杨昭策马下了山顶，银枪握在手中，静静的伫立在了最前面。
    凌清羽缩回了山石后面，看着靠着山石而坐的影九，低声问道：「九，可还行？」
    「嗯，无事。」影九一腿弯曲着，受伤的手臂自然的压在了腹部上，将头靠在了山石上，道：「当家的，我睡会，等打完了喊我。」
    旁边被杨昭派过来护卫凌清羽的亲卫带了丝崇拜看着影九直接闭上眼睛睡觉，心里不觉道，真狠啊，这样居然都可以睡得着？！下面等下可是要有一场战争啊！战争啊！哥们！
    罗平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是不敢停，他不知道自己在往什幺地方跑，只知道不跑的话，就会跟村里那二愣子一样，一下就被劈掉了半个脑袋，那血浆直接溅到身上还带着热度。
    他不想死，家里媳妇刚娶进门，被窝都没暖热就被徵兵给送上了这该死的战场，他在家也打过架，可比起现在，那就是小儿的游戏而已。
    无头苍蝇般跟着前面的人跑进了山谷，罗平的脚步却稍微慢了下来，看着两边静静肃立着的红甲骑士，那眼中的藐视和冷冽让他心里发凉，这些如同雕像一般红彤彤一片的骑士，显然也是大周士兵，但是那身上凌冽的战气却远非训练他们的赵家军能比。
    见那些跑得连盔甲都丢掉的士兵恐慌惊讶慢慢的放慢脚步，魏琅手中的枪挥了挥，示意他们快点跑过去，见那些人眼睛都在发愣，低声吼道：「快跑！不想死的继续跑！」
    被他这幺一吓，那些兵士又加快了速度往山谷里面跑去。
    「快跑啊！快点跑！」达闽追在一个大块头后面，时不时的拿手中的刀去捅下那大块头的屁股，看着他惊恐绝望的表情哈哈大笑。
    大块头在快跑进山谷的时候跌了一跤，达闽的刀便直接捅进了他的身体，让他哼都没哼出来就断了气。达闽很是惋惜的看了他一眼，向前去追另外一个看上去比较强壮的周兵，追进了峡谷后，只见那周兵猛然转头，双眼通红的怒吼道：「老子和你拼了！」
    达闽大笑道：「对，这才有点味道，来啊！」大刀一挥就往那周兵砍去。
    铛的一声，带着风声挥过去的大刀在半空中被挡住了，同时从旁边悄无声息般的伸出支长枪，毫不留情的从他身体里面穿过，达闽这才僵硬着脖子看向旁边，然后死不瞑目的瞪着那一片红彤彤的骑士。
    随着最先冲进山谷辽兵尸体的倒下，潮水一般的骑士大吼着杀字，从山谷里冲了出来，同时还有已经从山边绕了出来将那些辽兵包了个圆圈的左右两翼骑兵。
    凌清羽从山石后面探出了头，爬在山顶上往下看，看着那红色将追击过来的辽兵围成了一个圈，看着那黑马红甲银枪的骑士在其中轻鬆的穿梭，看着那些红甲骑士如同刚才辽兵逗弄周兵一样，如同****一般将那些根本没回过神连队列都整合不起来的辽兵割草一般的屠杀。
    这就是战争嘛？人命如同春草一样被践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凌清羽坐回了山石后，这个年代，人命便这幺不值钱嘛？如若这只是因为赵铭亮和萧燧想各取所需，是那二皇子想取得夺位的筹码，是那皇帝陛下头脑发热，是这些上位人的权利斗争，这种种私慾引发的战争，最后却是要这些无辜的和她熟悉的甚至是她爱着的人用命来搏，那幺这种战争到底算什幺？
    凌清羽身体微微颤抖着，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战争这种事情只是存在于书本和电影中，就算到了这里后，这幺些年，她也遇见过多次血战，但是看了这两次战斗她才有点了解，何为天子一怒，千里血流，那被追杀的大周新兵，那被围剿的辽军，对于那些决定发动战争的人来说，是蝼蚁般的存在，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可是，这些数字，却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手上被覆盖上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手掌，影九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带着热气的呼吸在她耳边带来了些许瘙痒，声音低沉却带了安抚般的语气，低声道：「别怕…」
    凌清羽一怔，侧头望向了他，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只是手掌却将她的手围拢握在了手心里。眼圈忽然发热，凌清羽不可抑止的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已经死去快一年的人。
    燕三……
    夜色降临，那山谷前的平原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周兵和辽兵的尸体，月光的清辉将一切都带上了朦胧之意，让空气中漂浮着的血腥味都似乎被洗淡了。
    斥候带来的消息并不好，撤往金坡关的新军被飞狐峪那陡峭的山道阻慢了脚步，基本上是被后面追上去的辽军切菜一样的追杀，也不知道在那主营之中的二皇子究竟是何种情况。
    「我们追上去嘛？」夏舒铮问道。
    如若赵铭亮的援军从新州过来了的话，耶律齐应该没空去追杀那些散兵，而是要回撤到蔚州準备和赵铭亮的军队对抗。但是赵铭亮的援军没有来，这个时候去驰援那些散兵，他们就有可能不光面对耶律齐那些人。杨昭摇摇头道：「要兄弟们辛苦下，我们去阳眷那边休息。」
    魏琅和夏舒铮对视了一下，施礼后各自去将自己的队伍整队。阳眷是往云州的方向，这是离黑水关越来越远了啊。
    那些还逃得性命的新军人数并不多，也就几百人，杨昭将辽军的马给了他们，然后让他们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的，可以直接往山上逃。最后，跟着他们到阳眷的也就百来人而已。
    站在小山顶上，看向远方腾起的烟尘，再看了看隐藏在山后已经从休息状态进入战斗模式的红甲兵士们，凌清羽握了一下杨昭的手，拍了拍他座下的大黑马，退后一步道：「去吧。」
    见凌清羽退到山石后面，杨昭带上了头盔，小山虽然不高，但是视野却好，此时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一群丢盔弃甲的周兵正没命的往这边逃过来，而跟在后面的是一大群兴奋得大叫着的辽兵。
    此处是两座小山相对而立，形成了一条并不算窄的山谷，红甲骑士在两边山后蔓延而立，有部分已经绕过了小山，只等那些辽兵进去山谷便围合过来。
    杨昭策马下了山顶，银枪握在手中，静静的伫立在了最前面。
    凌清羽缩回了山石后面，看着靠着山石而坐的影九，低声问道：「九，可还行？」
    「嗯，无事。」影九一腿弯曲着，受伤的手臂自然的压在了腹部上，将头靠在了山石上，道：「当家的，我睡会，等打完了喊我。」
    旁边被杨昭派过来护卫凌清羽的亲卫带了丝崇拜看着影九直接闭上眼睛睡觉，心里不觉道，真狠啊，这样居然都可以睡得着？！下面等下可是要有一场战争啊！战争啊！哥们！
    罗平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是不敢停，他不知道自己在往什幺地方跑，只知道不跑的话，就会跟村里那二愣子一样，一下就被劈掉了半个脑袋，那血浆直接溅到身上还带着热度。
    他不想死，家里媳妇刚娶进门，被窝都没暖热就被徵兵给送上了这该死的战场，他在家也打过架，可比起现在，那就是小儿的游戏而已。
    无头苍蝇般跟着前面的人跑进了山谷，罗平的脚步却稍微慢了下来，看着两边静静肃立着的红甲骑士，那眼中的藐视和冷冽让他心里发凉，这些如同雕像一般红彤彤一片的骑士，显然也是大周士兵，但是那身上凌冽的战气却远非训练他们的赵家军能比。
    见那些跑得连盔甲都丢掉的士兵恐慌惊讶慢慢的放慢脚步，魏琅手中的枪挥了挥，示意他们快点跑过去，见那些人眼睛都在发愣，低声吼道：「快跑！不想死的继续跑！」
    被他这幺一吓，那些兵士又加快了速度往山谷里面跑去。
    「快跑啊！快点跑！」达闽追在一个大块头后面，时不时的拿手中的刀去捅下那大块头的屁股，看着他惊恐绝望的表情哈哈大笑。
    大块头在快跑进山谷的时候跌了一跤，达闽的刀便直接捅进了他的身体，让他哼都没哼出来就断了气。达闽很是惋惜的看了他一眼，向前去追另外一个看上去比较强壮的周兵，追进了峡谷后，只见那周兵猛然转头，双眼通红的怒吼道：「老子和你拼了！」
    达闽大笑道：「对，这才有点味道，来啊！」大刀一挥就往那周兵砍去。
    铛的一声，带着风声挥过去的大刀在半空中被挡住了，同时从旁边悄无声息般的伸出支长枪，毫不留情的从他身体里面穿过，达闽这才僵硬着脖子看向旁边，然后死不瞑目的瞪着那一片红彤彤的骑士。
    随着最先冲进山谷辽兵尸体的倒下，潮水一般的骑士大吼着杀字，从山谷里冲了出来，同时还有已经从山边绕了出来将那些辽兵包了个圆圈的左右两翼骑兵。
    凌清羽从山石后面探出了头，爬在山顶上往下看，看着那红色将追击过来的辽兵围成了一个圈，看着那黑马红甲银枪的骑士在其中轻鬆的穿梭，看着那些红甲骑士如同刚才辽兵逗弄周兵一样，如同****一般将那些根本没回过神连队列都整合不起来的辽兵割草一般的屠杀。
    这就是战争嘛？人命如同春草一样被践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凌清羽坐回了山石后，这个年代，人命便这幺不值钱嘛？如若这只是因为赵铭亮和萧燧想各取所需，是那二皇子想取得夺位的筹码，是那皇帝陛下头脑发热，是这些上位人的权利斗争，这种种私慾引发的战争，最后却是要这些无辜的和她熟悉的甚至是她爱着的人用命来搏，那幺这种战争到底算什幺？
    凌清羽身体微微颤抖着，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战争这种事情只是存在于书本和电影中，就算到了这里后，这幺些年，她也遇见过多次血战，但是看了这两次战斗她才有点了解，何为天子一怒，千里血流，那被追杀的大周新兵，那被围剿的辽军，对于那些决定发动战争的人来说，是蝼蚁般的存在，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可是，这些数字，却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手上被覆盖上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手掌，影九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带着热气的呼吸在她耳边带来了些许瘙痒，声音低沉却带了安抚般的语气，低声道：「别怕…」
    凌清羽一怔，侧头望向了他，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只是手掌却将她的手围拢握在了手心里。眼圈忽然发热，凌清羽不可抑止的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已经死去快一年的人。
    燕三……
    夜色降临，那山谷前的平原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周兵和辽兵的尸体，月光的清辉将一切都带上了朦胧之意，让空气中漂浮着的血腥味都似乎被洗淡了。
    斥候带来的消息并不好，撤往金坡关的新军被飞狐峪那陡峭的山道阻慢了脚步，基本上是被后面追上去的辽军切菜一样的追杀，也不知道在那主营之中的二皇子究竟是何种情况。
    「我们追上去嘛？」夏舒铮问道。
    如若赵铭亮的援军从新州过来了的话，耶律齐应该没空去追杀那些散兵，而是要回撤到蔚州準备和赵铭亮的军队对抗。但是赵铭亮的援军没有来，这个时候去驰援那些散兵，他们就有可能不光面对耶律齐那些人。杨昭摇摇头道：「要兄弟们辛苦下，我们去阳眷那边休息。」
    魏琅和夏舒铮对视了一下，施礼后各自去将自己的队伍整队。阳眷是往云州的方向，这是离黑水关越来越远了啊。
    那些还逃得性命的新军人数并不多，也就几百人，杨昭将辽军的马给了他们，然后让他们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的，可以直接往山上逃。最后，跟着他们到阳眷的也就百来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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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1章 送信

    当齐放几人回到阳眷的时候，魏琅和夏舒铮几个校尉就明白了杨昭的用意。
    赵铭亮的援军并未从新州过来，逃往新州去的部队由魏国公世子石守亮所带领，在白乐被追上后还是反击了下，然后又被冲散了。
    后面有单符在追，前面是萧燧的大军，唯一可以跑马的飞狐峪又被那些新军堵住。新军溃散，赵铭亮的队伍了无蹤迹，前后都有追兵，现在他们等于已经被带到一个包围圈里。
    「好久没跑马了，咱们就带着萧燧跑上一圈吧。」杨昭昂头将水囊里面的水都倒入口中，抹了一下嘴巴，笑道。
    夏舒铮魏琅贺东平眼睛都一亮，看着杨昭用脚尖画出来的地图，蹲在地上细细讨论，都没发觉那画完地图的脚已经离开。
    凌清羽已经倦成一团在草地上睡着了，杨昭脱下手甲，轻抚了下她的脸颊，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看了看自己身上血渍片片一股子汗臭和血腥味的盔甲，便放弃了抱她入怀的念头，只是靠在了石头上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坐在了她的身边。
    「影九，我们后面会要一边打一边跑，只怕两三日都没得休息。」杨昭头往后一靠，微微鬆懈了下身体，道。
    「嗯。」影九应了一声。
    「你的伤撑不住的，不如先回去帮我送封信吧。」杨昭微微闭了眼道。如果要影九带着凌清羽翻过那太行山只怕他体力不够，但是一个人的话，凭他的功夫和阿兰的那些药，应该能活着撑回去。
    见影九不出声，杨昭又道：「你要这幺死了，她得内疚一辈子。」
    「你别死就成。」影九淡淡的道。
    一片静默，沉默半晌后，杨昭睁开了眼睛，望着影九道：「我要改变作战方案，原来预计的赵家军并未能前来，无法汇合了他们****朔州的军队。我们要从云州那边绕过去，我需要有人回去报信，要何离从黑水关出关接应。」
    「你有斥候。」影九望了他一眼，道。
    「我的斥候功夫没你好，跑的没你快。」杨昭嘴角一翘，微微笑道。
    「我现在重伤，跑不快。」影九没好气的道。
    「你想死在她身边是嘛？」杨昭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天上逐渐闪亮的星光，问道。不管是燕三，还是燕七、影九、影十三，心里眼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就算是皇族他们也没放在眼里，让他打从心底里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可以那样无所顾忌的为她去做任何事，包括毫不犹豫的赴死。
    「别死，」不待影九回答，杨昭道：「不要让她伤心，回去帮我送趟信吧，你也不希望我们被截杀然后连她都陷于危险中吧？」
    影九坐直了身子，眼睛里带了些冷意的看着杨昭道：「如若那幺危险，我现在就带她走。」
    杨昭不觉摇头微笑，然后也直起身体，用手在地上画了个地图，然后把几处的兵力都标示出来，看了看影九逐渐凝重的神色，道：「你看，按我们原来所说，单符从朔州一动，孟苏他们会从宁武关这边偷袭朔州，然后我们汇合新军赵家军后就可以两边夹击将单符的十五万人吃掉。但是现在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萧燧应该是在这个关口堵住了赵铭亮，而赵铭亮…只怕十有**是撤回了幽州，将新军和我们丢弃在这里。这样的话，萧燧只要解决了赵铭亮，就会越过新州过来，当然，他首先应该是将耶律齐的部队全部吃掉，到时候说是被我们杀的就行，这样，就算孟苏他们偷袭朔州，单符也不会回头，而是会全力追击我们。」看了下影九的脸色，杨昭手画了一个圈，道：「但是，正因为他们要先吃掉耶律齐的人，时间必然会有所耽搁，所以我会从这边走，从这边奔袭过去，绕到单符的后面。」
    看着那个圈，影九沉默良久，点头道：「我去送信。」他们只两万人，要想赶在包围圈合拢前绕出去，就必须马不停蹄的杀过去，而且，还要防止单符杀个回马枪回头去堵他们，那幺黑水关必须出兵接应。
    「给我点药。」影九起身，摸了下空空的药袋，道。
    「我让齐放和你一起，这边的路你不熟悉，要他带你一程。」杨昭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药袋里面的药倒了一半给他。
    「杨昭，她若是…」影九盯着杨昭，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杨昭已经道：「要伤到她，除非杨昭已经死透了。」
    影九将药袋收好，然后半跪在了凌清羽面前，手指恋恋的拂过她的脸颊，他的身体状况不好，回去的路上有耶律齐的人，也有单符的人，他根本无法保证能带着她安全穿越过去。
    再起身，影九眼中只有一片冷冽，走到已经被杨昭喊过来的齐放几人身边，翻身上马。
    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杨昭眼神深深，影九他们几个，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虽然的确是担心他的身体，但是影九回去送信也确实会比齐放他们快。而且有些话，他不可能对别人说得那幺清楚，这场战事，他们黑水关的部队等于是别人交易下的牺牲品，是送出来给人做军功用的，这样的真相，让他心寒如冰。
    回头看向依然熟睡的凌清羽，杨昭对走过来的几个校尉道：「休息一个时辰，我们就走。」
    「一个时辰攻下应县，然后连夜袭击浑源县，再全灭了广灵县驰援的部队，然后全灭了追击赵家新军到广灵的部队，」萧燧视线从地图上离开，转向了半跪在地上的传信兵，道：「你说云州过来的张二虎被他在阳原冲散，损失过半？」
    「哈哈！」被捆成五花粽子揍得鼻青眼肿的耶律齐趴地上大笑，道：「萧燧啊萧燧！你以为杨昭是赵铭亮那头猪？老子和他打了十年就没赢过，你以为你比老子强多少？要不是你带了这幺多人过来，老子一样灭了你！」
    萧燧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败军之将有什幺好叫的？我怜你是员猛将一直没对你动手而已。」
    「我呸！」耶律齐吐了口口水，道：「对老子动手？老子是皇族，你能怎幺对我动手？你不就是怕我二哥重新得了势才勾结那赵家小子的嘛？！」本来他还一直想不通，怎幺周兵这边刚溃败不久，他还正追得高兴，萧燧这边的前锋就从山上下来了，二话不说的就将他们包围。被抓到这大帐，听得他们嘲笑那赵铭亮时才知道真相，但是随后便也想到他的下场如何了，萧燧定是会说他们是被赵家军所灭，而他萧燧则是围歼了赵家军替他报了仇。
    「是！单将军已经联合上了张将军余部进行追击，」抬头看了眼萧燧阴沉的脸色，传信兵又道：「杨昭所率部众也有损失，单将军已经分兵一半从浑源这边进行堵截。」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萧燧脸色更加阴深，张二虎所率的云州五万人算是他的精锐了，居然在遭遇战中被冲散？
    「大约一万五到两万骑兵。」传信兵低了头道。
    「还有一万人去哪了？」萧燧压低了声音，带了满满的怒气问道。杨昭所率是一万骑兵两万步兵，这个是赵铭亮传过来的消息，而单符先前所传也是看到一万骑兵，现在变成两万骑兵，而那步兵不见了？
    「报！」帐外传来兵士的叫声，萧燧不耐烦的道：「进来！」
    见帐内气氛压抑，进来的传信兵马上对地上一跪，道：「报告大王，张将军追击那些溃兵到飞狐峪峡谷之时，被周军所阻击，损失…惨重…」
    「周兵？」萧燧望了眼耶律齐，然后问道：「是赵家新军反击？」
    「不是，竖的是杨字大旗。」听得萧燧的口气，传信兵都不敢抬头。
    「哈哈哈哈！」耶律齐爆笑出声，道：「萧燧，你以为骗了赵家那小子，人家不也照样骗了你？那杨昭连我蔚州的门都没近就直接奔云州去了，你想在飞狐峪口把赵家军和我们全部吃了，可是人家早早的就派人在那守着了！只怕这次周军本来就是用那些草包赵家军做诱饵的！」
    萧燧怒极反笑，刚欲说话，就听外面又传来一声报，唤了传信兵进来，脸色阴沉的问道：「何事？」
    「杨家军从宁武杀出，已经攻下朔州城。」传信兵说完才发现旁边跪着两同行脸色都发黑，身子还在发抖。
    「哈哈哈…」耶律齐刚狂笑三声，就被萧燧一脚踩在了脸上，将笑给堵了回去。
    好你个赵铭亮！好你个杨昭！萧燧脸都有些抽搐，咬牙切齿的道：「要张大虎回来，袭击乱岭关的人也退回来，都给我去金沙滩堵着！」
    「传令大军开拔！」萧燧一声令下，大帐里的将军们应了一声纷纷走了出去，比起刚进大帐时候的兴奋张狂，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人再去说那追击赵家军时的得意。
    萧燧招招手，一个侍从上前，附耳听萧燧吩咐几句，点点头，转身悄然出账。
    不过是让你佔了点先机而已，两万人，要从我布防最严密的云州走，后面还有单符和张二虎十万人追着，杨昭，我就不信你那幺好运。
    当齐放几人回到阳眷的时候，魏琅和夏舒铮几个校尉就明白了杨昭的用意。
    赵铭亮的援军并未从新州过来，逃往新州去的部队由魏国公世子石守亮所带领，在白乐被追上后还是反击了下，然后又被冲散了。
    后面有单符在追，前面是萧燧的大军，唯一可以跑马的飞狐峪又被那些新军堵住。新军溃散，赵铭亮的队伍了无蹤迹，前后都有追兵，现在他们等于已经被带到一个包围圈里。
    「好久没跑马了，咱们就带着萧燧跑上一圈吧。」杨昭昂头将水囊里面的水都倒入口中，抹了一下嘴巴，笑道。
    夏舒铮魏琅贺东平眼睛都一亮，看着杨昭用脚尖画出来的地图，蹲在地上细细讨论，都没发觉那画完地图的脚已经离开。
    凌清羽已经倦成一团在草地上睡着了，杨昭脱下手甲，轻抚了下她的脸颊，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看了看自己身上血渍片片一股子汗臭和血腥味的盔甲，便放弃了抱她入怀的念头，只是靠在了石头上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坐在了她的身边。
    「影九，我们后面会要一边打一边跑，只怕两三日都没得休息。」杨昭头往后一靠，微微鬆懈了下身体，道。
    「嗯。」影九应了一声。
    「你的伤撑不住的，不如先回去帮我送封信吧。」杨昭微微闭了眼道。如果要影九带着凌清羽翻过那太行山只怕他体力不够，但是一个人的话，凭他的功夫和阿兰的那些药，应该能活着撑回去。
    见影九不出声，杨昭又道：「你要这幺死了，她得内疚一辈子。」
    「你别死就成。」影九淡淡的道。
    一片静默，沉默半晌后，杨昭睁开了眼睛，望着影九道：「我要改变作战方案，原来预计的赵家军并未能前来，无法汇合了他们****朔州的军队。我们要从云州那边绕过去，我需要有人回去报信，要何离从黑水关出关接应。」
    「你有斥候。」影九望了他一眼，道。
    「我的斥候功夫没你好，跑的没你快。」杨昭嘴角一翘，微微笑道。
    「我现在重伤，跑不快。」影九没好气的道。
    「你想死在她身边是嘛？」杨昭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天上逐渐闪亮的星光，问道。不管是燕三，还是燕七、影九、影十三，心里眼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就算是皇族他们也没放在眼里，让他打从心底里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可以那样无所顾忌的为她去做任何事，包括毫不犹豫的赴死。
    「别死，」不待影九回答，杨昭道：「不要让她伤心，回去帮我送趟信吧，你也不希望我们被截杀然后连她都陷于危险中吧？」
    影九坐直了身子，眼睛里带了些冷意的看着杨昭道：「如若那幺危险，我现在就带她走。」
    杨昭不觉摇头微笑，然后也直起身体，用手在地上画了个地图，然后把几处的兵力都标示出来，看了看影九逐渐凝重的神色，道：「你看，按我们原来所说，单符从朔州一动，孟苏他们会从宁武关这边偷袭朔州，然后我们汇合新军赵家军后就可以两边夹击将单符的十五万人吃掉。但是现在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萧燧应该是在这个关口堵住了赵铭亮，而赵铭亮…只怕十有**是撤回了幽州，将新军和我们丢弃在这里。这样的话，萧燧只要解决了赵铭亮，就会越过新州过来，当然，他首先应该是将耶律齐的部队全部吃掉，到时候说是被我们杀的就行，这样，就算孟苏他们偷袭朔州，单符也不会回头，而是会全力追击我们。」看了下影九的脸色，杨昭手画了一个圈，道：「但是，正因为他们要先吃掉耶律齐的人，时间必然会有所耽搁，所以我会从这边走，从这边奔袭过去，绕到单符的后面。」
    看着那个圈，影九沉默良久，点头道：「我去送信。」他们只两万人，要想赶在包围圈合拢前绕出去，就必须马不停蹄的杀过去，而且，还要防止单符杀个回马枪回头去堵他们，那幺黑水关必须出兵接应。
    「给我点药。」影九起身，摸了下空空的药袋，道。
    「我让齐放和你一起，这边的路你不熟悉，要他带你一程。」杨昭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药袋里面的药倒了一半给他。
    「杨昭，她若是…」影九盯着杨昭，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杨昭已经道：「要伤到她，除非杨昭已经死透了。」
    影九将药袋收好，然后半跪在了凌清羽面前，手指恋恋的拂过她的脸颊，他的身体状况不好，回去的路上有耶律齐的人，也有单符的人，他根本无法保证能带着她安全穿越过去。
    再起身，影九眼中只有一片冷冽，走到已经被杨昭喊过来的齐放几人身边，翻身上马。
    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杨昭眼神深深，影九他们几个，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虽然的确是担心他的身体，但是影九回去送信也确实会比齐放他们快。而且有些话，他不可能对别人说得那幺清楚，这场战事，他们黑水关的部队等于是别人交易下的牺牲品，是送出来给人做军功用的，这样的真相，让他心寒如冰。
    回头看向依然熟睡的凌清羽，杨昭对走过来的几个校尉道：「休息一个时辰，我们就走。」
    「一个时辰攻下应县，然后连夜袭击浑源县，再全灭了广灵县驰援的部队，然后全灭了追击赵家新军到广灵的部队，」萧燧视线从地图上离开，转向了半跪在地上的传信兵，道：「你说云州过来的张二虎被他在阳原冲散，损失过半？」
    「哈哈！」被捆成五花粽子揍得鼻青眼肿的耶律齐趴地上大笑，道：「萧燧啊萧燧！你以为杨昭是赵铭亮那头猪？老子和他打了十年就没赢过，你以为你比老子强多少？要不是你带了这幺多人过来，老子一样灭了你！」
    萧燧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败军之将有什幺好叫的？我怜你是员猛将一直没对你动手而已。」
    「我呸！」耶律齐吐了口口水，道：「对老子动手？老子是皇族，你能怎幺对我动手？你不就是怕我二哥重新得了势才勾结那赵家小子的嘛？！」本来他还一直想不通，怎幺周兵这边刚溃败不久，他还正追得高兴，萧燧这边的前锋就从山上下来了，二话不说的就将他们包围。被抓到这大帐，听得他们嘲笑那赵铭亮时才知道真相，但是随后便也想到他的下场如何了，萧燧定是会说他们是被赵家军所灭，而他萧燧则是围歼了赵家军替他报了仇。
    「是！单将军已经联合上了张将军余部进行追击，」抬头看了眼萧燧阴沉的脸色，传信兵又道：「杨昭所率部众也有损失，单将军已经分兵一半从浑源这边进行堵截。」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萧燧脸色更加阴深，张二虎所率的云州五万人算是他的精锐了，居然在遭遇战中被冲散？
    「大约一万五到两万骑兵。」传信兵低了头道。
    「还有一万人去哪了？」萧燧压低了声音，带了满满的怒气问道。杨昭所率是一万骑兵两万步兵，这个是赵铭亮传过来的消息，而单符先前所传也是看到一万骑兵，现在变成两万骑兵，而那步兵不见了？
    「报！」帐外传来兵士的叫声，萧燧不耐烦的道：「进来！」
    见帐内气氛压抑，进来的传信兵马上对地上一跪，道：「报告大王，张将军追击那些溃兵到飞狐峪峡谷之时，被周军所阻击，损失…惨重…」
    「周兵？」萧燧望了眼耶律齐，然后问道：「是赵家新军反击？」
    「不是，竖的是杨字大旗。」听得萧燧的口气，传信兵都不敢抬头。
    「哈哈哈哈！」耶律齐爆笑出声，道：「萧燧，你以为骗了赵家那小子，人家不也照样骗了你？那杨昭连我蔚州的门都没近就直接奔云州去了，你想在飞狐峪口把赵家军和我们全部吃了，可是人家早早的就派人在那守着了！只怕这次周军本来就是用那些草包赵家军做诱饵的！」
    萧燧怒极反笑，刚欲说话，就听外面又传来一声报，唤了传信兵进来，脸色阴沉的问道：「何事？」
    「杨家军从宁武杀出，已经攻下朔州城。」传信兵说完才发现旁边跪着两同行脸色都发黑，身子还在发抖。
    「哈哈哈…」耶律齐刚狂笑三声，就被萧燧一脚踩在了脸上，将笑给堵了回去。
    好你个赵铭亮！好你个杨昭！萧燧脸都有些抽搐，咬牙切齿的道：「要张大虎回来，袭击乱岭关的人也退回来，都给我去金沙滩堵着！」
    「传令大军开拔！」萧燧一声令下，大帐里的将军们应了一声纷纷走了出去，比起刚进大帐时候的兴奋张狂，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人再去说那追击赵家军时的得意。
    萧燧招招手，一个侍从上前，附耳听萧燧吩咐几句，点点头，转身悄然出账。
    不过是让你佔了点先机而已，两万人，要从我布防最严密的云州走，后面还有单符和张二虎十万人追着，杨昭，我就不信你那幺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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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2章 奔袭

    将披风给怀中人拢了一拢，杨昭看了看后面的队伍，连续三次遭遇战，他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而且，从黑水关出来，他们就一直没怎幺休息，连续四天奔袭千里绕一个大圈，人马都已经很是疲惫，后面单符的骑兵虽然屡战屡败，还是咬死在后面跟着，就算他们绕道也能追上来，这边的路，毕竟他们比较熟悉。
    「将军，我们是往金沙滩走，还是往应县走？」魏琅策马上前问道。从黑水关回去就是走金沙滩，从乱岭关回去就是走应县。
    「金沙滩？」在杨昭怀里昏昏欲睡的凌清羽打了个冷战，猛的惊醒，那不是那有名的杨家将战死的地方嘛？
    「怎幺了？」杨昭低头问道。
    「金沙滩有埋伏。」凌清羽说完后，又道：「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故事嘛？那个有七个儿子都战死的老将军？」
    「就是在金沙滩？」杨昭揉揉她的头，然后对魏琅道：「我们沿着河走，从古城道那边回黑水关，要斥候在前面带路。」
    春季天旱，河道里的水浅，马群奔腾在河道里，带起了片片水花。
    进入云州和张二虎的五万人直接遇上，打了一场硬仗，再然后就没有补给的时间和地方，身上带的乾粮都已经吃完，听得怀中人肚子咕咕的响，杨昭低头问道：「饿嘛？」
    「还好。」凌清羽抬头笑道。
    和云州那五万人的那场仗，凌清羽一想起就觉得心跳过速，那幺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彷彿将整个平原都佔满了一样，刀枪林立，鼓声如雷。
    阳光从背后照耀过来，将山坡上黑水关兵士的盔甲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面对比自己多上一倍多的军队，骑士们大声吼叫出来的杀！震耳欲聋般，让凌清羽都不觉跟着热血起来。
    杨昭让亲卫带着她，紧跟在他的马后，进行冲锋的。
    他们冲下山的时候，山下的辽军也已经布好阵型，雨一样的箭飞射过来，不断有人中箭倒落在地，但是那亲卫将她护得紧紧的，紧跟在杨昭身后，左右也有亲卫紧贴在旁边，就这样跟着大部队直接冲入了敌阵。
    那是凌清羽第一次直面那样的战场，杨昭在前面就如同绞肉机一般，长枪舞动出嗜血的狂风，将挡在前面的所有阻碍都清扫掉，红色的骑兵冲下辽军军阵之时，就如同红色的巨浪扑下将下面的沙盘直接冲散，让辽军的阵型顿时消散，但是这次碰到的辽军不像前面那些，虽然阵型被冲散，他们却马上组织起第二轮攻击，从两翼包围住冲下去的红甲骑兵，双方展开了一场恶战。
    血肉飞溅，断胳膊断腿都有飞到自己怀里的，刀砍到肉里的声音，枪刺穿身体的声音，人垂死发出的惨叫和呼喝着冲杀的声音绞缠在一起，上一刻还在和她调笑的年轻骑士，下一刻就从马背上被勾枪拉下去，在地上被众人围攻拚杀，飞溅出来的血溅到了她眼里，让那眼里看出去的世界都似乎是红色构成。
    凌清羽只能选择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让她惊心动魄的场面。原来他们，就一直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拚命活下来的嘛？
    历经一个多时辰，对凌清羽来说却如同过了一世一般，在敌军中左右突击将辽军冲散后，杨昭并未留恋战场，而是带队直接冲了出去，沿着狭长的平原往云州奔去。
    云州平原是片人口茂密之地，有好些小型城堡分散其中，虽然人数不多，那些人也确实拖延了他们进军的脚步，让后面单符的骑兵和云州骑兵会合追了上来。
    凌清羽头微微蹭了蹭杨昭的下巴，想起这一路的战役，心里很是自豪和得意，我家杨昭，不光是员猛将，而且有勇有谋！单符他们追是追上来了，可是一次被杨昭佯败诱杀了三千多人，一次单符是利用地形和熟悉道路之便赶在了他们前面设伏，但是依然让杨昭带人直接从左翼冲了出去，根本不跟他硬碰硬。
    跑了两天，总算是快到金沙滩或者应县，那幺离黑水关也不远了，凌清羽心里微微鬆了口气。
    「清羽，对不住…」杨昭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低声道。影九那人最是听凌清羽的话，就算回去的路更远，但是以他的毅力一定能熬到安全送她回去，但是他却送了她到广灵来，无非是因为凌清羽想来送信，而如果她没来送信，就算他心里有怀疑，也还是会往蔚州而去，那幺必然会被萧燧给堵住。
    但是却连累她跟着他吃苦。
    「昭，」凌清羽抬起头，眼睛亮若星辰般的笑道：「是我赚到了啊，因为我总算知道了昭的全貌，知道黑水关杨昭是个什幺样的人，昭，我很高兴啊！」
    「不怕嘛？」杨昭看着她眼睛里的笑意，问道。他在战场上向来冷血残酷，冷静的判断，嗜血的杀戮，没有什幺慈悲之心，他心里一直并不愿意她看到这样的自己，下意识的，他希望在她心里，永远是那个温柔的杨昭。
    凌清羽拉下了他的头，将他头盔取下，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贺东平在旁边吹了声口哨，引起了一阵笑声。
    「你嫉妒啊？嫉妒就回去找你媳妇亲去。」凌清羽鬆开杨昭对贺东平笑道。
    「当家的，你帮给介绍个像你这幺来劲的吧！」贺东平眨了眨眼睛，调侃道。
    「像我这种啊？只怕难哦！」凌清羽手指抵在下巴上做认真思考状，然后歎息道。
    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贺东平眼里都是讚许之意，他知道凌清羽是在两年多前，当那些精甲和武器也发到他的营里的时候，没多久，凌清羽就到了代县，那时候他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普通的女子，怎幺会让杨将军那样死心塌地的等她，就算她有钱支援了整个黑水关，哦，这个的确很让人感动，但是直到这两天他才明白原因。这样的长途奔袭，他们男人都有些受不住，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居然一声苦都没喊，在那血腥的战场虽然她脸色都怕得发白也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只要危险解除就会和他们开开玩笑调节气氛，一旦下马休息，就算时间再短暂，也会去帮军医的忙。
    杨昭低头望着凌清羽，脸上的神色是贺东平从未见过的温柔，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杨昭这样的男人倾心相爱吧。
    「将军！」急促的马蹄声在前方响起，斥候的声音随之而来：「前方有辽军！」将披风给怀中人拢了一拢，杨昭看了看后面的队伍，连续三次遭遇战，他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而且，从黑水关出来，他们就一直没怎幺休息，连续四天奔袭千里绕一个大圈，人马都已经很是疲惫，后面单符的骑兵虽然屡战屡败，还是咬死在后面跟着，就算他们绕道也能追上来，这边的路，毕竟他们比较熟悉。
    「将军，我们是往金沙滩走，还是往应县走？」魏琅策马上前问道。从黑水关回去就是走金沙滩，从乱岭关回去就是走应县。
    「金沙滩？」在杨昭怀里昏昏欲睡的凌清羽打了个冷战，猛的惊醒，那不是那有名的杨家将战死的地方嘛？
    「怎幺了？」杨昭低头问道。
    「金沙滩有埋伏。」凌清羽说完后，又道：「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故事嘛？那个有七个儿子都战死的老将军？」
    「就是在金沙滩？」杨昭揉揉她的头，然后对魏琅道：「我们沿着河走，从古城道那边回黑水关，要斥候在前面带路。」
    春季天旱，河道里的水浅，马群奔腾在河道里，带起了片片水花。
    进入云州和张二虎的五万人直接遇上，打了一场硬仗，再然后就没有补给的时间和地方，身上带的乾粮都已经吃完，听得怀中人肚子咕咕的响，杨昭低头问道：「饿嘛？」
    「还好。」凌清羽抬头笑道。
    和云州那五万人的那场仗，凌清羽一想起就觉得心跳过速，那幺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彷彿将整个平原都佔满了一样，刀枪林立，鼓声如雷。
    阳光从背后照耀过来，将山坡上黑水关兵士的盔甲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面对比自己多上一倍多的军队，骑士们大声吼叫出来的杀！震耳欲聋般，让凌清羽都不觉跟着热血起来。
    杨昭让亲卫带着她，紧跟在他的马后，进行冲锋的。
    他们冲下山的时候，山下的辽军也已经布好阵型，雨一样的箭飞射过来，不断有人中箭倒落在地，但是那亲卫将她护得紧紧的，紧跟在杨昭身后，左右也有亲卫紧贴在旁边，就这样跟着大部队直接冲入了敌阵。
    那是凌清羽第一次直面那样的战场，杨昭在前面就如同绞肉机一般，长枪舞动出嗜血的狂风，将挡在前面的所有阻碍都清扫掉，红色的骑兵冲下辽军军阵之时，就如同红色的巨浪扑下将下面的沙盘直接冲散，让辽军的阵型顿时消散，但是这次碰到的辽军不像前面那些，虽然阵型被冲散，他们却马上组织起第二轮攻击，从两翼包围住冲下去的红甲骑兵，双方展开了一场恶战。
    血肉飞溅，断胳膊断腿都有飞到自己怀里的，刀砍到肉里的声音，枪刺穿身体的声音，人垂死发出的惨叫和呼喝着冲杀的声音绞缠在一起，上一刻还在和她调笑的年轻骑士，下一刻就从马背上被勾枪拉下去，在地上被众人围攻拚杀，飞溅出来的血溅到了她眼里，让那眼里看出去的世界都似乎是红色构成。
    凌清羽只能选择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让她惊心动魄的场面。原来他们，就一直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拚命活下来的嘛？
    历经一个多时辰，对凌清羽来说却如同过了一世一般，在敌军中左右突击将辽军冲散后，杨昭并未留恋战场，而是带队直接冲了出去，沿着狭长的平原往云州奔去。
    云州平原是片人口茂密之地，有好些小型城堡分散其中，虽然人数不多，那些人也确实拖延了他们进军的脚步，让后面单符的骑兵和云州骑兵会合追了上来。
    凌清羽头微微蹭了蹭杨昭的下巴，想起这一路的战役，心里很是自豪和得意，我家杨昭，不光是员猛将，而且有勇有谋！单符他们追是追上来了，可是一次被杨昭佯败诱杀了三千多人，一次单符是利用地形和熟悉道路之便赶在了他们前面设伏，但是依然让杨昭带人直接从左翼冲了出去，根本不跟他硬碰硬。
    跑了两天，总算是快到金沙滩或者应县，那幺离黑水关也不远了，凌清羽心里微微鬆了口气。
    「清羽，对不住…」杨昭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低声道。影九那人最是听凌清羽的话，就算回去的路更远，但是以他的毅力一定能熬到安全送她回去，但是他却送了她到广灵来，无非是因为凌清羽想来送信，而如果她没来送信，就算他心里有怀疑，也还是会往蔚州而去，那幺必然会被萧燧给堵住。
    但是却连累她跟着他吃苦。
    「昭，」凌清羽抬起头，眼睛亮若星辰般的笑道：「是我赚到了啊，因为我总算知道了昭的全貌，知道黑水关杨昭是个什幺样的人，昭，我很高兴啊！」
    「不怕嘛？」杨昭看着她眼睛里的笑意，问道。他在战场上向来冷血残酷，冷静的判断，嗜血的杀戮，没有什幺慈悲之心，他心里一直并不愿意她看到这样的自己，下意识的，他希望在她心里，永远是那个温柔的杨昭。
    凌清羽拉下了他的头，将他头盔取下，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贺东平在旁边吹了声口哨，引起了一阵笑声。
    「你嫉妒啊？嫉妒就回去找你媳妇亲去。」凌清羽鬆开杨昭对贺东平笑道。
    「当家的，你帮给介绍个像你这幺来劲的吧！」贺东平眨了眨眼睛，调侃道。
    「像我这种啊？只怕难哦！」凌清羽手指抵在下巴上做认真思考状，然后歎息道。
    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贺东平眼里都是讚许之意，他知道凌清羽是在两年多前，当那些精甲和武器也发到他的营里的时候，没多久，凌清羽就到了代县，那时候他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普通的女子，怎幺会让杨将军那样死心塌地的等她，就算她有钱支援了整个黑水关，哦，这个的确很让人感动，但是直到这两天他才明白原因。这样的长途奔袭，他们男人都有些受不住，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居然一声苦都没喊，在那血腥的战场虽然她脸色都怕得发白也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只要危险解除就会和他们开开玩笑调节气氛，一旦下马休息，就算时间再短暂，也会去帮军医的忙。
    杨昭低头望着凌清羽，脸上的神色是贺东平从未见过的温柔，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杨昭这样的男人倾心相爱吧。
    「将军！」急促的马蹄声在前方响起，斥候的声音随之而来：「前方有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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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3章 相遇

    杨昭一挥手，后面的队伍便缓缓停下。
    「多少人？」杨昭带上头盔，问道。
    「很多，在往金沙滩方向前进，在河谷那边绵延了有几里地。」斥候满头大汗，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将军，这里离金沙滩和古城路都不远，我们冲过去后，您就和当家的先往古城路经苏城回去吧，我们往金沙滩走。」魏琅道。
    后面还有单符的人紧追着，现在也不可能等那些人过去才走，绵延几里路，至少有五万人以上，就算能冲过去，能活下多少人也不知道，往金沙滩走，至少能引走大部分追兵，只要将军他们过了古城路，就可以到穆归云驻守的苏城，关门死守，怎幺都能等到黑水关的援军。
    杨昭低头看了眼凌清羽，摇头道：「不行，咱们既然一起出来，那就要一起回去。」
    「是啊！」凌清羽从杨昭怀里探了头出来笑道。
    「将军，辽军这幺大的动静，黑水关一定知道，说不定援军就在前面，剩下的路我们冲过去就行了，带当家的走吧，要不，太危险了。」魏琅脸上还是一样的没有表情，低沉嘶哑的嗓音却带上些许的情绪。
    「是啊，将军，也让我们表现表现吧。」贺东平笑嘻嘻的道。
    「将军，当家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夏舒铮从后队策马赶了上来，正好听见魏琅的话，便道：「咱们被当家的养了这幺久，也该顶点用了，走吧。」
    这边辽军既然是往金沙滩去，那就说明那边有埋伏，他们往那边走自然合了辽军心意，大部队肯定会往那边追去，但是，这样一来，这一万多人还能剩下多少回去呢？而且，他们还好，但是杨昭一直带凌清羽人马都已经筋疲力尽，凌清羽更是如此，混战之中一旦护卫不及，那幺这两人反而是最危险的
    「早两天我已经要影九带信回去，如果何离收到消息，又看到辽军的动静，定会去往金沙滩接应，你们不要硬拚，绕过谷口，注意援军。」沉默良久后，杨昭一一看过三人，道。如果是他一人，不管怎样都会和这些兄弟们在一起，但是现在带了凌清羽，他不能不顾她的性命。
    「要记得自己的命重要，不管什幺法子，保住性命回来最重要。」凌清羽探了头出来笑道。
    「好咧！回去当家的请我吃饭吧，」贺东平将架在马鞍上的长枪拿起，笑道：「不过您不要下厨，让影十三做！」
    「臭小子，还嫌弃我啊？」凌清羽一眼瞪过去。
    「不是嫌弃啊，是您那是将军的宝贝，咱不敢抢将军的吃食！」贺东平一边笑道，一边策马往后跑去，便跑边叫道：「烈雷营的，準备冲锋！」
    沿着桑干河谷，灰麻麻的都是辽军。
    从杨昭马前过去的时候，骑士们里有些人便会对凌清羽呲牙一笑，那些熟悉的面容，在这几天里让她一个个熟悉起来的面容，从他们身边走过，在前面排成了一列列，满是豁口的长枪枪刃擦得珵亮，红色的骑兵虽然披风早已经破烂，盔甲上也多是血渍和伤痕，但是那满是风尘年轻的脸上却仍然是毫不畏惧的神情，那凛凛战意让这些一身狼狈的年轻男人们看上去一个个都顶天立地。
    「每次不是杨将军就是何将军冲在最前面，今儿总算轮到我了！」贺东平长枪在手中一转，朝天一举，大吼一声：「杀！」
    震耳欲聋的杀字让正快步前进的辽军一愣，然后就见被树枝遮掩住的河道里冲出一群红甲骑兵，长枪冷冽气势如虹般直杀过来。
    「我靠！」张大虎不觉骂了一声，杨昭你个死不按常理出牌的！有从这个地方杀出来的嘛？
    「弓箭手！」陈锐正位于后方，手一挥，手下那些弓不离手的弓箭手直接张弓搭箭，箭雨就向那些衣着都破烂了的红甲骑士射了过去。
    冲在前面的红甲骑士在箭雨里面纷纷落地，但是却丝毫都阻挡不了那越来越多冲出来的骑兵的攻势。
    「冲进去！」跟在第二波冲锋的杨昭沉声命令道：「不要管后面那些弓箭手，冲进他们前军，从前面杀出去！」
    贺东平呼喝大叫着，跃马冲进了步兵群里，带队沿着辽军从后面向前面厮杀而去。
    「把他们赶往金沙滩！」见前面张大虎还有些没回过神，陈锐一边策马疾驰上来，一边大声喝道。
    红甲骑士没用他们赶，而是追在那些辽军的屁股后面，好些辽军还来不及转身，就已经被挑飞，转身的又被后面的堵住，一阵慌乱过后，前队便组成了战阵準备阻挡这些骑兵的冲锋。
    贺东平的肋下被****了把刀，眼前都有些花，看着那前方的盾牌墙咬了牙，正準备连人带马的撞上去，就见旁边一匹黑色战马飞跃了过去，长枪挥舞下，将那盾牌墙给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直接往前冲去。
    靠啊！将军！贺东平心里狂叫一声，加快了速度跟紧在了后面。
    凌清羽面对着杨昭贴着他坐着，两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让他能腾出两手握枪拿刀，杨昭长枪舞转如风，带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刺、挑、劈、扫，凡是挡在前面的，全部无情的消灭扫除，直直的在辽军中杀出一条路来。
    冲出了前军没多久，就听得后面传来了单符骑兵的号角声，没有人回头看，只是加快速度往前走。
    跑到三岔路时，杨昭掉了马头带了百来个亲卫往古城路而去，贺东平停下了马，等了等后面的夏舒铮和魏琅，见杨昭他们已经不见蹤影，方继续往金沙滩而去。
    「妈的！你们挡不住人也别挡老子的路！」看着前面混乱的步兵，张二虎暴怒道。
    单符看了看那些被拉下马依然拚死和辽军缠斗的红甲周兵，他一路走过来，居然没看到一个还活着的红甲骑士，就算掉落下马，也是一直拚斗到死，就算断了手臂，牙齿都狠狠的咬在敌人身上。
    只是这波冲锋他们也死了有三千多人，还剩下一万筋疲力尽的骑兵，前面金沙滩还有十万大军等着，这次，你还能赢嘛？
    「二虎啊，」张大虎摸着鼻子对暴怒的张二虎道：「刚才杨昭冲过去的时候，我看到当家的了。」
    张二虎顿时安静下来，问道：「真的？」
    张大虎点点头，正是因为看到那个人，所以他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错过了最初的布阵时间。
    「你看错了吧？杨昭带她来战场？他脑袋坏掉了？」陈锐不觉叫道。他从后队赶上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些骑士的背影。
    「单符你干嘛！」张二虎爆喝一声，让正转身向前奔去的单符停住了马。
    单符回头，看了看三人，道：「我们都欠她一条命。」
    「你想连杨昭都饶了？」陈锐冷声道。
    「先追上人再说！」张大虎一声点醒三人，忙带队从步兵里面让开的路疾驰而去。
    路过三岔路口时，单符直接带人朝着那尘烟滚滚的方向追去，张二虎却稍微慢了一步，看向了另外一条小路上的马蹄印。
    「二虎？」陈锐的马停在了张二虎身边，问道。
    「你看。」张二虎朝那小路示意了一下，道。
    「杨昭不是那种让部下做诱饵的人。」陈锐盯着那些马蹄印道。
    「他自己一个当然不会，可是带着当家的就不一样了。」张二虎调转了马头，道：「走这里的人不多，我带本部之人追过去。」
    「二虎，」陈锐叫了一声，追上两步道：「说不定只是让手下带当家的逃而已，要是只有当家的一人，你知道怎幺做？」
    张二虎咧嘴一笑，带了些阴深之意道：「抓了回去给大王，有了凌家的钱财，大王又何惧那些上京的老家伙？」
    陈锐脸色微微一沉，沉吟片刻，道：「别伤了她性命！」
    「呵呵！」张二虎笑了两声，带了本部九百人马追了上去。
    妇人之仁！她现在既然嫁给了杨昭，杨昭和我们是死敌，她自然也会视我们为死敌，早在那岛上就要大王想法子要了她，你们偏生不信我的！现在好了，她的财力只怕都支援给杨昭了，看看他们的马，他妈的，那还是咱们换给他们的，还有那盔甲，那装备！要说是周国朝廷配给他们的，我张二虎的脑袋给你们当酒壶！
    如果从了大王，那自然好，如果不从，这种人怎幺还能留给黑水关！
    杨昭一挥手，后面的队伍便缓缓停下。
    「多少人？」杨昭带上头盔，问道。
    「很多，在往金沙滩方向前进，在河谷那边绵延了有几里地。」斥候满头大汗，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将军，这里离金沙滩和古城路都不远，我们冲过去后，您就和当家的先往古城路经苏城回去吧，我们往金沙滩走。」魏琅道。
    后面还有单符的人紧追着，现在也不可能等那些人过去才走，绵延几里路，至少有五万人以上，就算能冲过去，能活下多少人也不知道，往金沙滩走，至少能引走大部分追兵，只要将军他们过了古城路，就可以到穆归云驻守的苏城，关门死守，怎幺都能等到黑水关的援军。
    杨昭低头看了眼凌清羽，摇头道：「不行，咱们既然一起出来，那就要一起回去。」
    「是啊！」凌清羽从杨昭怀里探了头出来笑道。
    「将军，辽军这幺大的动静，黑水关一定知道，说不定援军就在前面，剩下的路我们冲过去就行了，带当家的走吧，要不，太危险了。」魏琅脸上还是一样的没有表情，低沉嘶哑的嗓音却带上些许的情绪。
    「是啊，将军，也让我们表现表现吧。」贺东平笑嘻嘻的道。
    「将军，当家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夏舒铮从后队策马赶了上来，正好听见魏琅的话，便道：「咱们被当家的养了这幺久，也该顶点用了，走吧。」
    这边辽军既然是往金沙滩去，那就说明那边有埋伏，他们往那边走自然合了辽军心意，大部队肯定会往那边追去，但是，这样一来，这一万多人还能剩下多少回去呢？而且，他们还好，但是杨昭一直带凌清羽人马都已经筋疲力尽，凌清羽更是如此，混战之中一旦护卫不及，那幺这两人反而是最危险的
    「早两天我已经要影九带信回去，如果何离收到消息，又看到辽军的动静，定会去往金沙滩接应，你们不要硬拚，绕过谷口，注意援军。」沉默良久后，杨昭一一看过三人，道。如果是他一人，不管怎样都会和这些兄弟们在一起，但是现在带了凌清羽，他不能不顾她的性命。
    「要记得自己的命重要，不管什幺法子，保住性命回来最重要。」凌清羽探了头出来笑道。
    「好咧！回去当家的请我吃饭吧，」贺东平将架在马鞍上的长枪拿起，笑道：「不过您不要下厨，让影十三做！」
    「臭小子，还嫌弃我啊？」凌清羽一眼瞪过去。
    「不是嫌弃啊，是您那是将军的宝贝，咱不敢抢将军的吃食！」贺东平一边笑道，一边策马往后跑去，便跑边叫道：「烈雷营的，準备冲锋！」
    沿着桑干河谷，灰麻麻的都是辽军。
    从杨昭马前过去的时候，骑士们里有些人便会对凌清羽呲牙一笑，那些熟悉的面容，在这几天里让她一个个熟悉起来的面容，从他们身边走过，在前面排成了一列列，满是豁口的长枪枪刃擦得珵亮，红色的骑兵虽然披风早已经破烂，盔甲上也多是血渍和伤痕，但是那满是风尘年轻的脸上却仍然是毫不畏惧的神情，那凛凛战意让这些一身狼狈的年轻男人们看上去一个个都顶天立地。
    「每次不是杨将军就是何将军冲在最前面，今儿总算轮到我了！」贺东平长枪在手中一转，朝天一举，大吼一声：「杀！」
    震耳欲聋的杀字让正快步前进的辽军一愣，然后就见被树枝遮掩住的河道里冲出一群红甲骑兵，长枪冷冽气势如虹般直杀过来。
    「我靠！」张大虎不觉骂了一声，杨昭你个死不按常理出牌的！有从这个地方杀出来的嘛？
    「弓箭手！」陈锐正位于后方，手一挥，手下那些弓不离手的弓箭手直接张弓搭箭，箭雨就向那些衣着都破烂了的红甲骑士射了过去。
    冲在前面的红甲骑士在箭雨里面纷纷落地，但是却丝毫都阻挡不了那越来越多冲出来的骑兵的攻势。
    「冲进去！」跟在第二波冲锋的杨昭沉声命令道：「不要管后面那些弓箭手，冲进他们前军，从前面杀出去！」
    贺东平呼喝大叫着，跃马冲进了步兵群里，带队沿着辽军从后面向前面厮杀而去。
    「把他们赶往金沙滩！」见前面张大虎还有些没回过神，陈锐一边策马疾驰上来，一边大声喝道。
    红甲骑士没用他们赶，而是追在那些辽军的屁股后面，好些辽军还来不及转身，就已经被挑飞，转身的又被后面的堵住，一阵慌乱过后，前队便组成了战阵準备阻挡这些骑兵的冲锋。
    贺东平的肋下被****了把刀，眼前都有些花，看着那前方的盾牌墙咬了牙，正準备连人带马的撞上去，就见旁边一匹黑色战马飞跃了过去，长枪挥舞下，将那盾牌墙给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直接往前冲去。
    靠啊！将军！贺东平心里狂叫一声，加快了速度跟紧在了后面。
    凌清羽面对着杨昭贴着他坐着，两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让他能腾出两手握枪拿刀，杨昭长枪舞转如风，带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刺、挑、劈、扫，凡是挡在前面的，全部无情的消灭扫除，直直的在辽军中杀出一条路来。
    冲出了前军没多久，就听得后面传来了单符骑兵的号角声，没有人回头看，只是加快速度往前走。
    跑到三岔路时，杨昭掉了马头带了百来个亲卫往古城路而去，贺东平停下了马，等了等后面的夏舒铮和魏琅，见杨昭他们已经不见蹤影，方继续往金沙滩而去。
    「妈的！你们挡不住人也别挡老子的路！」看着前面混乱的步兵，张二虎暴怒道。
    单符看了看那些被拉下马依然拚死和辽军缠斗的红甲周兵，他一路走过来，居然没看到一个还活着的红甲骑士，就算掉落下马，也是一直拚斗到死，就算断了手臂，牙齿都狠狠的咬在敌人身上。
    只是这波冲锋他们也死了有三千多人，还剩下一万筋疲力尽的骑兵，前面金沙滩还有十万大军等着，这次，你还能赢嘛？
    「二虎啊，」张大虎摸着鼻子对暴怒的张二虎道：「刚才杨昭冲过去的时候，我看到当家的了。」
    张二虎顿时安静下来，问道：「真的？」
    张大虎点点头，正是因为看到那个人，所以他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错过了最初的布阵时间。
    「你看错了吧？杨昭带她来战场？他脑袋坏掉了？」陈锐不觉叫道。他从后队赶上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些骑士的背影。
    「单符你干嘛！」张二虎爆喝一声，让正转身向前奔去的单符停住了马。
    单符回头，看了看三人，道：「我们都欠她一条命。」
    「你想连杨昭都饶了？」陈锐冷声道。
    「先追上人再说！」张大虎一声点醒三人，忙带队从步兵里面让开的路疾驰而去。
    路过三岔路口时，单符直接带人朝着那尘烟滚滚的方向追去，张二虎却稍微慢了一步，看向了另外一条小路上的马蹄印。
    「二虎？」陈锐的马停在了张二虎身边，问道。
    「你看。」张二虎朝那小路示意了一下，道。
    「杨昭不是那种让部下做诱饵的人。」陈锐盯着那些马蹄印道。
    「他自己一个当然不会，可是带着当家的就不一样了。」张二虎调转了马头，道：「走这里的人不多，我带本部之人追过去。」
    「二虎，」陈锐叫了一声，追上两步道：「说不定只是让手下带当家的逃而已，要是只有当家的一人，你知道怎幺做？」
    张二虎咧嘴一笑，带了些阴深之意道：「抓了回去给大王，有了凌家的钱财，大王又何惧那些上京的老家伙？」
    陈锐脸色微微一沉，沉吟片刻，道：「别伤了她性命！」
    「呵呵！」张二虎笑了两声，带了本部九百人马追了上去。
    妇人之仁！她现在既然嫁给了杨昭，杨昭和我们是死敌，她自然也会视我们为死敌，早在那岛上就要大王想法子要了她，你们偏生不信我的！现在好了，她的财力只怕都支援给杨昭了，看看他们的马，他妈的，那还是咱们换给他们的，还有那盔甲，那装备！要说是周国朝廷配给他们的，我张二虎的脑袋给你们当酒壶！
    如果从了大王，那自然好，如果不从，这种人怎幺还能留给黑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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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4章 生死与共

    「高校尉！退走的辽军都往金沙滩方向去了。」斥候匆匆下马，推开堆成山一般的尸体爬上了陡峭的关口，大声道。
    高柳正往伤口上倒药，听得他话手一顿，将绷带草草的缠好，起身道：「有多少人？」
    「很多，我看那帅旗上是箫字。」斥候喘着气道。
    「箫燧的主力过来了？」高柳神色顿时一沉，看了看身后守了三天关口已经疲惫不堪的部下，道：「把路堵了，咱们绕去苏城。」箫燧的主力都过来了，就算杨昭带兵从这边走也无法过来，杨昭不会那幺蠢，必然是走金沙滩或者苏城。
    兵士拿了改良的霹雳弹过来，将那狭隘仅仅可以通过三匹马的关口彻底炸毁，然后高柳带着他剩下的人从山岭上面的小路往苏城而去。
    「离哥！」孟苏策马疾驰到了何离身边，马蹄高高举起打了个喷嚏方落了下来。
    何离站着没动，只是瞟了他一眼，视线依然紧盯着云州来的方向。
    「金沙滩的辽军又增加了，我带人从旁边绕过去看看吧？」孟苏眼中带了急切，问道。
    他们从阳眷出发，两天两夜，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绕过来了，辽军在金沙滩布防，那就证明他们是往这个方向过来的，只是，两万人，最后能有多少人到达这里？
    「将军！」听得大声呼喊，何离猛的抬头，看向正疾驰过来的斥候，忙迎了上去。
    「桑干河谷那边有烟尘扬起！」斥候远远的叫道。
    「走！」何离一夹马腹，直接往桑干河谷冲去，同时对孟苏道：「往桑干河谷，你们从右翼绕过去，他们后面肯定有追兵！」
    「跟我来！」孟苏掉转了马头，大喝一声。
    平原上一片连绵的红色分作两支，潮水般开始奔腾起来，让大地都为之震动。
    「準备弓箭！」看着前方出现的山岭，陈锐叫道。红甲骑兵们的马早已经疲惫，要冲上山岭，速度必然会慢下来。
    「陈锐！」单符怒吼一声，箭雨无眼，谁知道会射中谁？
    「射！」陈锐没有理会单符，大声发出指令。
    两支部队之间的距离还不够弓箭的射程，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是已经让后面的队伍产生小小的混乱，到得山岭前，他们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妈的！咱们杀回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有得赚！」贺东平将头盔一摔，道。
    「好！」夏舒铮应了一声，两人刚欲掉转马头，就听得山岭上一片马蹄声雷鸣般的响起。
    沿着山岭，春日灿烂的阳光中，一线带着光轮般的红甲骑士出现在了山岭上。
    盔甲铮亮，枪刃冰寒，狂风将那巨大的杨字战旗吹拂得高高扬起。
    「杀！」大吼一声，何离手中长戟一举，一马当先直冲了下去。
    疾驰在古城路小道上，凌清羽不安的问道：「他们？」
    「放心！」杨昭轻轻拍了拍她，低声道：「一定会无事的。」
    小道道路很窄，两边风光正好，野花开得奼紫嫣红，和那青嫩的绿色构成了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当前面小城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一行人都鬆了口气。
    苏城，到了。
    小城建在两山对峙的山径之间，面积不大，但是城墙坚固易守难攻，穆归云带领着三千兵士驻扎在这里，是为黑水关的关外咽喉一样的存在。
    有年少的亲卫欢呼一声，对凌清羽挤挤眼，加快了速度抢先往小城而去。
    杨昭本来带笑的脸却在看清楚小城城门的时候沉了下来，叫道：「安子！回来！」
    安子一愣，只听得一声呼啸之声，看向那紧闭的城门的眼睛余光里闪过一道箭光，然后咽喉一凉，栽倒在了马下。
    杨昭停在了弓箭射程外，抬头看向了那城楼上弓还未收起来的之人。
    穆归云！
    「开城门！」杨昭沉声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寒意。
    「将军，战时非同平常，你们还是走吧！」穆归云的声音嘶哑，却很是清晰的传了下来。
    「穆归云！你想造反嘛！」杨昭身边亲卫怒道。
    「造反的是你才对吧！」穆归云身边出现了一个身着官服之人，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道：「怎幺杨将军你们出去那幺多人，回来就这幺几个？」
    杨昭只是冷冷的看着穆归云，咬着牙一字字的道：「给我个解释，穆归云！」
    「将军，这里离黑水关不远，你们快走吧！」穆归云声音有些抖，他也没想到，那一箭居然直接杀了安子。
    「解释？」那官员道：「圣上有旨！杨昭私下带兵出境，形同谋反！着穆校尉就地捉拿！」
    嗤的一声，杨昭冷笑出声，道：「穆归云你信嘛？」
    「有圣上亲笔密函！将军快走吧！」看着远处的尘烟，穆归云叫道。
    杨昭深深的望了穆归云一眼，那眼中的寒意让穆归云脊背一凉，冷汗直接冒了一身。
    「走！」杨昭掉转马头，从苏城边上小路绕了过去，往黑水关而去。
    后面的追兵从平原上直接追了上来。
    看了一眼后面的追兵，杨昭的心沉了下去，他们的马匹已经快到极限，只怕根本跑不到黑水关。
    「昭…」凌清羽轻唤一声，看着杨昭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痛，那是他多年的兄弟，居然就这样背叛了他。
    「清羽，等下你先走，我挡住他们。」杨昭轻抚了下她的头道。通往黑水关的路在前面是条狭长的山路，虽然未必挡得住那幺多人，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凌清羽淡淡的笑了，道：「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我不要走。」
    生死与共！
    眼底忽然有些湿，杨昭看了眼后面只有几箭之距的追兵，策马上了山道，转过弯后不远，大黑马的腿忽然打弯，直接往地上跪倒下去。
    杨昭抱着凌清羽跳下马来，见大黑马已经是口吐白沫，一双马眼里是湿漉漉力尽后的哀求。
    「将军，你们骑我们的马！」亲卫们纷纷跳下马来，长枪握在手里，腰刀出鞘，在弯道后面排开了防守阵型。
    看看那些都已经力尽在吐白沫的马，心反而平静下来，杨昭摇摇头，道：「还有多少箭？」
    前面几场战役，他们都有将箭收回，但是后面的是打了就跑，箭也无法回收，长弓还在，箭支却无。
    将凌清羽放在弯道后面的大石头后，脸上展开了笑意，问道：「咱们这次将追兵都斩杀在此，有信心嘛？」
    亲卫们哈哈大笑，齐声应道：「有！」
    「高校尉！退走的辽军都往金沙滩方向去了。」斥候匆匆下马，推开堆成山一般的尸体爬上了陡峭的关口，大声道。
    高柳正往伤口上倒药，听得他话手一顿，将绷带草草的缠好，起身道：「有多少人？」
    「很多，我看那帅旗上是箫字。」斥候喘着气道。
    「箫燧的主力过来了？」高柳神色顿时一沉，看了看身后守了三天关口已经疲惫不堪的部下，道：「把路堵了，咱们绕去苏城。」箫燧的主力都过来了，就算杨昭带兵从这边走也无法过来，杨昭不会那幺蠢，必然是走金沙滩或者苏城。
    兵士拿了改良的霹雳弹过来，将那狭隘仅仅可以通过三匹马的关口彻底炸毁，然后高柳带着他剩下的人从山岭上面的小路往苏城而去。
    「离哥！」孟苏策马疾驰到了何离身边，马蹄高高举起打了个喷嚏方落了下来。
    何离站着没动，只是瞟了他一眼，视线依然紧盯着云州来的方向。
    「金沙滩的辽军又增加了，我带人从旁边绕过去看看吧？」孟苏眼中带了急切，问道。
    他们从阳眷出发，两天两夜，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绕过来了，辽军在金沙滩布防，那就证明他们是往这个方向过来的，只是，两万人，最后能有多少人到达这里？
    「将军！」听得大声呼喊，何离猛的抬头，看向正疾驰过来的斥候，忙迎了上去。
    「桑干河谷那边有烟尘扬起！」斥候远远的叫道。
    「走！」何离一夹马腹，直接往桑干河谷冲去，同时对孟苏道：「往桑干河谷，你们从右翼绕过去，他们后面肯定有追兵！」
    「跟我来！」孟苏掉转了马头，大喝一声。
    平原上一片连绵的红色分作两支，潮水般开始奔腾起来，让大地都为之震动。
    「準备弓箭！」看着前方出现的山岭，陈锐叫道。红甲骑兵们的马早已经疲惫，要冲上山岭，速度必然会慢下来。
    「陈锐！」单符怒吼一声，箭雨无眼，谁知道会射中谁？
    「射！」陈锐没有理会单符，大声发出指令。
    两支部队之间的距离还不够弓箭的射程，虽然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是已经让后面的队伍产生小小的混乱，到得山岭前，他们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妈的！咱们杀回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有得赚！」贺东平将头盔一摔，道。
    「好！」夏舒铮应了一声，两人刚欲掉转马头，就听得山岭上一片马蹄声雷鸣般的响起。
    沿着山岭，春日灿烂的阳光中，一线带着光轮般的红甲骑士出现在了山岭上。
    盔甲铮亮，枪刃冰寒，狂风将那巨大的杨字战旗吹拂得高高扬起。
    「杀！」大吼一声，何离手中长戟一举，一马当先直冲了下去。
    疾驰在古城路小道上，凌清羽不安的问道：「他们？」
    「放心！」杨昭轻轻拍了拍她，低声道：「一定会无事的。」
    小道道路很窄，两边风光正好，野花开得奼紫嫣红，和那青嫩的绿色构成了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当前面小城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一行人都鬆了口气。
    苏城，到了。
    小城建在两山对峙的山径之间，面积不大，但是城墙坚固易守难攻，穆归云带领着三千兵士驻扎在这里，是为黑水关的关外咽喉一样的存在。
    有年少的亲卫欢呼一声，对凌清羽挤挤眼，加快了速度抢先往小城而去。
    杨昭本来带笑的脸却在看清楚小城城门的时候沉了下来，叫道：「安子！回来！」
    安子一愣，只听得一声呼啸之声，看向那紧闭的城门的眼睛余光里闪过一道箭光，然后咽喉一凉，栽倒在了马下。
    杨昭停在了弓箭射程外，抬头看向了那城楼上弓还未收起来的之人。
    穆归云！
    「开城门！」杨昭沉声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寒意。
    「将军，战时非同平常，你们还是走吧！」穆归云的声音嘶哑，却很是清晰的传了下来。
    「穆归云！你想造反嘛！」杨昭身边亲卫怒道。
    「造反的是你才对吧！」穆归云身边出现了一个身着官服之人，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道：「怎幺杨将军你们出去那幺多人，回来就这幺几个？」
    杨昭只是冷冷的看着穆归云，咬着牙一字字的道：「给我个解释，穆归云！」
    「将军，这里离黑水关不远，你们快走吧！」穆归云声音有些抖，他也没想到，那一箭居然直接杀了安子。
    「解释？」那官员道：「圣上有旨！杨昭私下带兵出境，形同谋反！着穆校尉就地捉拿！」
    嗤的一声，杨昭冷笑出声，道：「穆归云你信嘛？」
    「有圣上亲笔密函！将军快走吧！」看着远处的尘烟，穆归云叫道。
    杨昭深深的望了穆归云一眼，那眼中的寒意让穆归云脊背一凉，冷汗直接冒了一身。
    「走！」杨昭掉转马头，从苏城边上小路绕了过去，往黑水关而去。
    后面的追兵从平原上直接追了上来。
    看了一眼后面的追兵，杨昭的心沉了下去，他们的马匹已经快到极限，只怕根本跑不到黑水关。
    「昭…」凌清羽轻唤一声，看着杨昭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有多痛，那是他多年的兄弟，居然就这样背叛了他。
    「清羽，等下你先走，我挡住他们。」杨昭轻抚了下她的头道。通往黑水关的路在前面是条狭长的山路，虽然未必挡得住那幺多人，至少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凌清羽淡淡的笑了，道：「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我不要走。」
    生死与共！
    眼底忽然有些湿，杨昭看了眼后面只有几箭之距的追兵，策马上了山道，转过弯后不远，大黑马的腿忽然打弯，直接往地上跪倒下去。
    杨昭抱着凌清羽跳下马来，见大黑马已经是口吐白沫，一双马眼里是湿漉漉力尽后的哀求。
    「将军，你们骑我们的马！」亲卫们纷纷跳下马来，长枪握在手里，腰刀出鞘，在弯道后面排开了防守阵型。
    看看那些都已经力尽在吐白沫的马，心反而平静下来，杨昭摇摇头，道：「还有多少箭？」
    前面几场战役，他们都有将箭收回，但是后面的是打了就跑，箭也无法回收，长弓还在，箭支却无。
    将凌清羽放在弯道后面的大石头后，脸上展开了笑意，问道：「咱们这次将追兵都斩杀在此，有信心嘛？」
    亲卫们哈哈大笑，齐声应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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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5章 死战

    有亲卫含泪杀了自己那已经完全脱力的马，将马尸堆在了通道口，拍了拍马尸，低声道：「好伙计，别着急，等下就来陪你。」
    张二虎抬抬手，看着那路口的马尸，停了下来，策着马转了几圈，大声道：「当家的，别来无恙啊！」
    凌清羽一愣，从石头后面爬了起来，站在了路口边，越过马尸看向下面的张二虎。
    果然是她！张二虎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看到了站在了凌清羽身边，将她拢紧在自己怀抱里面的杨昭。
    今日，可是大功两件了！张二虎笑道：「杨将军！」
    杨昭冷冷的看着张二虎，将凌清羽的身体微微往后一带，半隐在自己身后。
    「当家的，跟着他有什幺前途？我们大王马上就可以夺得皇位！然后你们那周国也是囊中之物！以大王跟你的情意，你以后做个贵妃都可以，不比你跟着这个人强？」见凌清羽不回话，张二虎又笑道：「你以为他在周国有地位？那赵铭亮开战前早就跟我们大王说好，他帮我们杀耶律齐，送你们黑水关的人给我们大王做军功，你们出兵人数，行军图，早就已经交给我们大王了，还有，为什幺那苏城不给你们开门？那苏城县令是你们董相的人，来之前就得了那周朝狗皇帝的命令，就是来抓你的空子，準备置你于死地！这样的朝廷你还要效忠于他吗？我们大王雄才大略，定能开创出一个盛世大辽，当家的，你是聪明人，你也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的确不在乎谁做皇帝，我只问你，你今日杀不杀我夫君？」凌清羽笑问道。
    张二虎哈哈一笑，道：「不杀了他，你怎幺做我家大王的妃子？」
    「那我们没得谈了。」凌清羽遗憾般的道，看向杨昭的眼里却全是温暖的情意。
    「当家的！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幺二虎只有得罪了！」张二虎手一扬，身后的骑士们纷纷解下长弓，张弓搭箭。
    杨昭将凌清羽一拉，闪身在山石后面，将她按在自己身下，然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利箭带着呼啸声从山下如雨般的射了上来。
    凌清羽却只听见那从激烈纠缠的口舌之间溢出来的话语，那人一边用着全部生命般的吻着她，一边道：「要是昭死了，就忘了昭吧…」
    箭雨将马都射成了刺猬，却没有对那些躲进角落里的亲卫造成什幺伤害，杨昭将凌清羽压在了山石角落里，接过亲卫抛过来的长弓，从地上拔箭，反手就射了下去。
    一箭一人，杨昭箭如连珠般的将在射程里面的辽军射倒了一片。
    「冲上去！」张二虎顿时红了眼睛，大声吼道。
    将盾牌护住关键部位，大群的辽兵吆喝着纵马冲了上来。
    将已经冲到近前的辽军射杀后，杨昭随手就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的银枪。
    长枪带起的光轮将飞跃进来的马直接扫飞了出去，撞翻了后面跟随而来的骑兵，然后如同蛟龙出海一般将从旁边跃过来的人刺了个对穿。
    小道上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两名亲卫一直守在凌清羽身前，凌清羽将身子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以便不给别人造成麻烦。
    噗的一声，左边的亲卫身体直接被捅穿，但是手中的刀却也将对方劈成两半，亲卫软下来的身体依然靠在石壁上，将下面的凌清羽遮挡在后面，用自己的尸体形成了一道护卫。
    凌清羽看了眼那亲卫的脸，这个孩子她认识，就是在广灵误射她的那几个士兵中的一个，垂了眼，凌清羽伸手将掉落在地上的刀捡起，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把那些尸体给我拉开！」张二虎叫道，指挥着手下人用长戟将那由马尸和辽军尸体构成的尸山给拉倒，然后更多的辽军涌了进去。
    一个个，一片片，那长枪舞动之处，血与肉横飞，两翼的亲卫越来越少，唯有中间那人，髮髻已散，俊美的脸上满是血污，一身盔甲都已破烂，鲜血将那盔甲染得更红，他身前脚下都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尸山，却依然战意凛然，长枪每次出击必然要带走一条生命，腾跃横扫之下，就是一片惨叫。
    看着自己那九百人的部队，居然被杀得尸体再次在那小道口堆积成山，张二虎只觉得心里发凉，单符和莫维一直很推崇杨昭，箫燧也说过好几次，如若能得到杨昭，天下必定，他还一直不以为然，在船上，他是见识过杨昭的号召力和对抗海盗的战力，但是那又如何？他张二虎也不比他差，如今才知道，自己跟他根本没得比。
    不过那又如何？你不照样要死在这里！
    「拉下来！他就快力竭！谁能杀了杨昭，赏金万两！」张二虎一声大叫之下，剩余的一百多人涌了上去，奋力将那尸山拉散。
    辽兵拉动尸山之时，杨昭将散发一拢，用布条扎好，然后对剩余不到十人的亲卫道：「今日与各位在此并肩，昭幸也！」
    亲卫们嘿嘿笑出声来，道：「能与将军并肩作战，是我等之幸，下辈子，咱们还做将军部下！」
    下辈子…杨昭看了眼身后被几个亲卫的尸体掩盖在后面的凌清羽，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下辈子也好，下下辈子也好，我只愿意为她而活…
    清羽，你不愿意抛下我先走，那昭便为你杀尽来敌！
    张二虎站在路口，看着尸山缓缓被拉散开来，道路正中，杨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身形如同青松一般傲然挺立，双目里透着冷冽嗜血的光芒，长枪往地上一点，凛然的杀气勃然而发，让隔了老远的张二虎都不觉微微退了一步。
    张二虎身子都不觉抖了起来，这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尸山再度堆积起来，身边最后一个亲卫也倒下，身上无数的伤口已经让痛觉都已经麻木，大腿上那深砍入骨的伤口让动作开始缓慢，上百斤的银枪舞动起来已经很是吃力。
    但是绝不能倒下！
    杨昭就地一滚闪开了几人围攻的长戟，长枪在地上一扫，将辽兵扫翻在地，弃了长枪，腰刀出鞘随手一抹，就割了那几人的咽喉。
    还余下的十几个辽兵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浴血的男人，那浑身的伤势应早该断气的男人，发了一声喊，长戟齐齐奋力刺出。
    身后便是凌清羽藏身的地方，杨昭没闪，反而向前踏出一步，长戟从他身体穿身而过，握着长戟枪柄的辽军还来不及欢喜，就见那刀光一闪，杨昭手臂轮出一道耀眼的刀光，身上带着十几把长戟一个回转，将一圈大好头颅给斩落在地。
    杨昭手臂在前后一划，腰刀将那些长戟在身体外面的部分斩断，然后靠在了山壁上。
    张二虎下了马，拔出刀，缓缓走向那用山壁支持住身体却明显的再无一丝余力的杨昭。
    「清羽…对不住…昭…食言了…」鲜血从他身上淋淋而落，杨昭手连握刀的力都没有，仍然微微笑道：「清羽…就算是为奴为僕…昭会一直陪着你…往后生生世世的都陪着你…你别伤心…这辈子…便忘了昭吧…」
    「还真是情深意重！」张二虎跨过满地尸体，站在了杨昭面前，笑道：「放心，当家的我会送她下去陪你的！」
    张二虎的手高高举起，嘴角带着狞笑道：「损失了我九百精锐！杨昭，你的头，我收下来了！啊！」
    张二虎的手还未落下，却发出了一声惨叫，不可思议的看着从杨昭身边斜插上来的腰刀，然后挥刀就砍向了从尸体后面爬出来的凌清羽。
    刀光一闪…
    张二虎手中的刀铛然落地，大好的头颅飞在天空，死不瞑目的眼里满是震惊，杨昭，你怎幺可能还有力气！
    「昭！」凌清羽站了起来，满是血污的脸上全是惊惶，颤抖着手从腰间拿出杨昭一早就交给了她的药袋，从里面掏颗返生丹就往杨昭嘴里塞。
    没有用的，杨昭想告诉她不用浪费这等好药，他脏腑全碎，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去了，可模糊的视线里全是她那伤心欲绝的脸，便说不出话来，张了口含了药丸，却无力吞嚥下去。
    凌清羽踮起脚尖，一手搂了他的腰，吻上了他的唇，用自己的舌头将那药丸给顶了进去。
    杨昭的身体缓缓滑落，滑落在凌清羽用力支撑着的手臂里，带着她一起缓缓坐倒。
    贴着石壁坐下的时候，杨昭身上胸甲嘎吱一声轻响碎裂开来，里面白色的****早已经被血染透，被割裂成碎片一样，随着胸甲的碎裂也散开来，他那血肉模糊的身体就这幺露了出来。
    凌清羽不敢去看他那满身伤口和那十几把穿身而过还留在体内的长戟，只是拿手去擦他那满脸的血污，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将那擦也擦不乾净的血污洗出点点白皙。
    「清羽…」杨昭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返生丹让他眼里跳动着最后一丝生气，握了她的手，道：「走吧…去往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昭…再不会拖累你了…」就此忘了我，忘了这束缚住你的地方，你的世界本是海阔天空，重新去翱翔在那四海之中吧。
    满脸血污被那炙热的泪滴洗去露出下面依然俊美的面容，轻抚着杨昭的脸颊，凌清羽柔声道：「你不带我走，那便和燕三一起在下面等我，咱们一起投胎可好？」
    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眼中满是不捨和爱恋，杨昭看着凌清羽笑着应道：「好…」
    「清羽…」杨昭努力的睁着眼睛，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只想再多看一眼，虽然早已经刻在心里刻进魂魄里，可是就算多一秒也好，再多看一眼。
    凌清羽低头，吻上了他那染满鲜血的嘴唇，轻轻吸允着，听着他嘴边溢出轻轻的三个字，感觉着那嘴唇最终失去了温度，感觉着他那长长的睫毛缓缓覆盖上时扫过她眼睛时的震动，感觉着他手握着自己的手放置在了胸口然后无力的滑落下去…
    似乎吻到了地老天荒，凌清羽抬起头，看着他那安详满足的笑容，他拉着她手放置的地方，那一片血肉模糊里在胸口处闪着白金光亮的戒指。
    大地似乎开始塌陷，世界也裂成了碎片，纷纷扰扰里，满是那些细碎的画面…
    第一次的相拥，第一次的亲吻，第一次的融合，那些快乐，那些分离，那些相思，那短暂的相聚，他的委屈，他的情意，他的欣喜，他的悲伤…
    心已经空了，血脉也如同碎裂成了碎片般，凌清羽轻轻的擦拭着杨昭脸上的污迹，低声道：「昭，怎幺办啊？你要我忘记你，我做不到怎幺办？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是因为你的爱，我才觉得我是确实和这个世界有联繫，确实快活的活在这个世界的，可是现在，昭，我的心没了啊，怎幺办啊？我不知道我为什幺还要留在这里，燕三和你都不肯带我走，可是留我一个人，你们叫我怎幺办呢？昭…我好怕啊…」
    没了支撑我飞翔的翅膀，没了你，让我怎幺还能坚强…
    有亲卫含泪杀了自己那已经完全脱力的马，将马尸堆在了通道口，拍了拍马尸，低声道：「好伙计，别着急，等下就来陪你。」
    张二虎抬抬手，看着那路口的马尸，停了下来，策着马转了几圈，大声道：「当家的，别来无恙啊！」
    凌清羽一愣，从石头后面爬了起来，站在了路口边，越过马尸看向下面的张二虎。
    果然是她！张二虎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看到了站在了凌清羽身边，将她拢紧在自己怀抱里面的杨昭。
    今日，可是大功两件了！张二虎笑道：「杨将军！」
    杨昭冷冷的看着张二虎，将凌清羽的身体微微往后一带，半隐在自己身后。
    「当家的，跟着他有什幺前途？我们大王马上就可以夺得皇位！然后你们那周国也是囊中之物！以大王跟你的情意，你以后做个贵妃都可以，不比你跟着这个人强？」见凌清羽不回话，张二虎又笑道：「你以为他在周国有地位？那赵铭亮开战前早就跟我们大王说好，他帮我们杀耶律齐，送你们黑水关的人给我们大王做军功，你们出兵人数，行军图，早就已经交给我们大王了，还有，为什幺那苏城不给你们开门？那苏城县令是你们董相的人，来之前就得了那周朝狗皇帝的命令，就是来抓你的空子，準备置你于死地！这样的朝廷你还要效忠于他吗？我们大王雄才大略，定能开创出一个盛世大辽，当家的，你是聪明人，你也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的确不在乎谁做皇帝，我只问你，你今日杀不杀我夫君？」凌清羽笑问道。
    张二虎哈哈一笑，道：「不杀了他，你怎幺做我家大王的妃子？」
    「那我们没得谈了。」凌清羽遗憾般的道，看向杨昭的眼里却全是温暖的情意。
    「当家的！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幺二虎只有得罪了！」张二虎手一扬，身后的骑士们纷纷解下长弓，张弓搭箭。
    杨昭将凌清羽一拉，闪身在山石后面，将她按在自己身下，然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利箭带着呼啸声从山下如雨般的射了上来。
    凌清羽却只听见那从激烈纠缠的口舌之间溢出来的话语，那人一边用着全部生命般的吻着她，一边道：「要是昭死了，就忘了昭吧…」
    箭雨将马都射成了刺猬，却没有对那些躲进角落里的亲卫造成什幺伤害，杨昭将凌清羽压在了山石角落里，接过亲卫抛过来的长弓，从地上拔箭，反手就射了下去。
    一箭一人，杨昭箭如连珠般的将在射程里面的辽军射倒了一片。
    「冲上去！」张二虎顿时红了眼睛，大声吼道。
    将盾牌护住关键部位，大群的辽兵吆喝着纵马冲了上来。
    将已经冲到近前的辽军射杀后，杨昭随手就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的银枪。
    长枪带起的光轮将飞跃进来的马直接扫飞了出去，撞翻了后面跟随而来的骑兵，然后如同蛟龙出海一般将从旁边跃过来的人刺了个对穿。
    小道上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两名亲卫一直守在凌清羽身前，凌清羽将身子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以便不给别人造成麻烦。
    噗的一声，左边的亲卫身体直接被捅穿，但是手中的刀却也将对方劈成两半，亲卫软下来的身体依然靠在石壁上，将下面的凌清羽遮挡在后面，用自己的尸体形成了一道护卫。
    凌清羽看了眼那亲卫的脸，这个孩子她认识，就是在广灵误射她的那几个士兵中的一个，垂了眼，凌清羽伸手将掉落在地上的刀捡起，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把那些尸体给我拉开！」张二虎叫道，指挥着手下人用长戟将那由马尸和辽军尸体构成的尸山给拉倒，然后更多的辽军涌了进去。
    一个个，一片片，那长枪舞动之处，血与肉横飞，两翼的亲卫越来越少，唯有中间那人，髮髻已散，俊美的脸上满是血污，一身盔甲都已破烂，鲜血将那盔甲染得更红，他身前脚下都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尸山，却依然战意凛然，长枪每次出击必然要带走一条生命，腾跃横扫之下，就是一片惨叫。
    看着自己那九百人的部队，居然被杀得尸体再次在那小道口堆积成山，张二虎只觉得心里发凉，单符和莫维一直很推崇杨昭，箫燧也说过好几次，如若能得到杨昭，天下必定，他还一直不以为然，在船上，他是见识过杨昭的号召力和对抗海盗的战力，但是那又如何？他张二虎也不比他差，如今才知道，自己跟他根本没得比。
    不过那又如何？你不照样要死在这里！
    「拉下来！他就快力竭！谁能杀了杨昭，赏金万两！」张二虎一声大叫之下，剩余的一百多人涌了上去，奋力将那尸山拉散。
    辽兵拉动尸山之时，杨昭将散发一拢，用布条扎好，然后对剩余不到十人的亲卫道：「今日与各位在此并肩，昭幸也！」
    亲卫们嘿嘿笑出声来，道：「能与将军并肩作战，是我等之幸，下辈子，咱们还做将军部下！」
    下辈子…杨昭看了眼身后被几个亲卫的尸体掩盖在后面的凌清羽，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下辈子也好，下下辈子也好，我只愿意为她而活…
    清羽，你不愿意抛下我先走，那昭便为你杀尽来敌！
    张二虎站在路口，看着尸山缓缓被拉散开来，道路正中，杨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身形如同青松一般傲然挺立，双目里透着冷冽嗜血的光芒，长枪往地上一点，凛然的杀气勃然而发，让隔了老远的张二虎都不觉微微退了一步。
    张二虎身子都不觉抖了起来，这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尸山再度堆积起来，身边最后一个亲卫也倒下，身上无数的伤口已经让痛觉都已经麻木，大腿上那深砍入骨的伤口让动作开始缓慢，上百斤的银枪舞动起来已经很是吃力。
    但是绝不能倒下！
    杨昭就地一滚闪开了几人围攻的长戟，长枪在地上一扫，将辽兵扫翻在地，弃了长枪，腰刀出鞘随手一抹，就割了那几人的咽喉。
    还余下的十几个辽兵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浴血的男人，那浑身的伤势应早该断气的男人，发了一声喊，长戟齐齐奋力刺出。
    身后便是凌清羽藏身的地方，杨昭没闪，反而向前踏出一步，长戟从他身体穿身而过，握着长戟枪柄的辽军还来不及欢喜，就见那刀光一闪，杨昭手臂轮出一道耀眼的刀光，身上带着十几把长戟一个回转，将一圈大好头颅给斩落在地。
    杨昭手臂在前后一划，腰刀将那些长戟在身体外面的部分斩断，然后靠在了山壁上。
    张二虎下了马，拔出刀，缓缓走向那用山壁支持住身体却明显的再无一丝余力的杨昭。
    「清羽…对不住…昭…食言了…」鲜血从他身上淋淋而落，杨昭手连握刀的力都没有，仍然微微笑道：「清羽…就算是为奴为僕…昭会一直陪着你…往后生生世世的都陪着你…你别伤心…这辈子…便忘了昭吧…」
    「还真是情深意重！」张二虎跨过满地尸体，站在了杨昭面前，笑道：「放心，当家的我会送她下去陪你的！」
    张二虎的手高高举起，嘴角带着狞笑道：「损失了我九百精锐！杨昭，你的头，我收下来了！啊！」
    张二虎的手还未落下，却发出了一声惨叫，不可思议的看着从杨昭身边斜插上来的腰刀，然后挥刀就砍向了从尸体后面爬出来的凌清羽。
    刀光一闪…
    张二虎手中的刀铛然落地，大好的头颅飞在天空，死不瞑目的眼里满是震惊，杨昭，你怎幺可能还有力气！
    「昭！」凌清羽站了起来，满是血污的脸上全是惊惶，颤抖着手从腰间拿出杨昭一早就交给了她的药袋，从里面掏颗返生丹就往杨昭嘴里塞。
    没有用的，杨昭想告诉她不用浪费这等好药，他脏腑全碎，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去了，可模糊的视线里全是她那伤心欲绝的脸，便说不出话来，张了口含了药丸，却无力吞嚥下去。
    凌清羽踮起脚尖，一手搂了他的腰，吻上了他的唇，用自己的舌头将那药丸给顶了进去。
    杨昭的身体缓缓滑落，滑落在凌清羽用力支撑着的手臂里，带着她一起缓缓坐倒。
    贴着石壁坐下的时候，杨昭身上胸甲嘎吱一声轻响碎裂开来，里面白色的****早已经被血染透，被割裂成碎片一样，随着胸甲的碎裂也散开来，他那血肉模糊的身体就这幺露了出来。
    凌清羽不敢去看他那满身伤口和那十几把穿身而过还留在体内的长戟，只是拿手去擦他那满脸的血污，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将那擦也擦不乾净的血污洗出点点白皙。
    「清羽…」杨昭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返生丹让他眼里跳动着最后一丝生气，握了她的手，道：「走吧…去往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昭…再不会拖累你了…」就此忘了我，忘了这束缚住你的地方，你的世界本是海阔天空，重新去翱翔在那四海之中吧。
    满脸血污被那炙热的泪滴洗去露出下面依然俊美的面容，轻抚着杨昭的脸颊，凌清羽柔声道：「你不带我走，那便和燕三一起在下面等我，咱们一起投胎可好？」
    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眼中满是不捨和爱恋，杨昭看着凌清羽笑着应道：「好…」
    「清羽…」杨昭努力的睁着眼睛，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只想再多看一眼，虽然早已经刻在心里刻进魂魄里，可是就算多一秒也好，再多看一眼。
    凌清羽低头，吻上了他那染满鲜血的嘴唇，轻轻吸允着，听着他嘴边溢出轻轻的三个字，感觉着那嘴唇最终失去了温度，感觉着他那长长的睫毛缓缓覆盖上时扫过她眼睛时的震动，感觉着他手握着自己的手放置在了胸口然后无力的滑落下去…
    似乎吻到了地老天荒，凌清羽抬起头，看着他那安详满足的笑容，他拉着她手放置的地方，那一片血肉模糊里在胸口处闪着白金光亮的戒指。
    大地似乎开始塌陷，世界也裂成了碎片，纷纷扰扰里，满是那些细碎的画面…
    第一次的相拥，第一次的亲吻，第一次的融合，那些快乐，那些分离，那些相思，那短暂的相聚，他的委屈，他的情意，他的欣喜，他的悲伤…
    心已经空了，血脉也如同碎裂成了碎片般，凌清羽轻轻的擦拭着杨昭脸上的污迹，低声道：「昭，怎幺办啊？你要我忘记你，我做不到怎幺办？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是因为你的爱，我才觉得我是确实和这个世界有联繫，确实快活的活在这个世界的，可是现在，昭，我的心没了啊，怎幺办啊？我不知道我为什幺还要留在这里，燕三和你都不肯带我走，可是留我一个人，你们叫我怎幺办呢？昭…我好怕啊…」
    没了支撑我飞翔的翅膀，没了你，让我怎幺还能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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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章 背叛

    「高校尉！苏城的城门紧闭，」见高柳脸上浮现高兴的神色，斥候犹豫了下，道：「可是我觉得不像是将军他们到了，我在门口看到了安子的尸体，城墙上也不见防守的士兵，城门前有马蹄印，但是马蹄脚印是从边上小道绕过去的。」
    高柳的脸色顿时一沉，道：「我们跟着马蹄印走，快！」
    绕过苏城的时候，看着那静静的城楼，高柳的心里越发不安，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跑了有半个时辰后，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看着沿着山道满布的辽军尸体，高柳停住了脚步，有风呜呜的吹了起来，将那倒地的旗帜吹得哗哗作响，可是山道上却是一片寂静。
    高柳忽的冲了上去，爬过了那尸山，越过山口，踏着满地的尸体，看到了那依着石壁而坐的女子，和她怀里抱着的似乎快要碎裂开来的身体。
    高柳呼吸一顿，心便如刀绞成碎片一般的痛了起来，小心的走到那两人身前，蹲下身体，看了看那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身体，再抬头看向那瞪大着的，但是却好似空无一物的眼睛。
    「当家的？」高柳轻颤着伸出手指，探到她鼻子下面，被那温热的呼吸一惊，又大声的叫了一声：「当家的！凌清羽！」
    似乎是被他的喊声一惊，那眼白里面漆黑彷彿再也看不到底般的眼珠一转，望向了他。
    「当家的！」高柳的眼圈红透，热泪滚滚而下，哽咽着再度喊了声：「当家的！」
    远处有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那眼珠似乎又是一惊，忽的转向了声音来的方向，然后又慢慢移动，转向了刚才直视着高柳的方向。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眼睫毛眨都不眨一下，唯有一对黑漆漆深不见底的眼珠在动，让高柳的心再度沉到底。
    马蹄声响在山下停了下来，为首几人跌跌撞撞般的翻过尸山爬了上来。
    「将军！」随着几人的怒吼，更多的人爬了上去。
    何离跪在了两人面前，伸手捧住了凌清羽的脸，看着那只有一对眼珠在机械般的随着他们的声音转动的脸，低声道：「当家的，你得醒醒！你得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
    这里倒地的辽兵尸体至少有几百人，除了凌清羽外，再无一个活人，杨昭那惨不忍睹的身体，那倒在他们面前的明显为杨昭所杀的尸山，从那些尸体倒地的位置，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那场战斗是如何惨烈。
    但是为何他们会在这里被追上？而不是进了苏城？
    「当家的！你得让我们能报仇！当家的你醒醒！」何离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凌清羽脸上，将她的脸都打歪到一边。
    「何离！你干什幺！」孟苏怒吼道。
    眼前的世界被啪的一惊，又似乎摇摇晃晃的重新将碎片拼合，放大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声音，报仇！报仇！报仇！报仇！
    眼珠子再度一转，凌清羽嘶哑如铁磨一样的声音彷彿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一般，低低的道：「杀了穆归云…杀了赵家军…杀了萧燧…杀了狗皇帝…报仇…」
    她的眼睛里似乎空无一物，却又仿似无底黑洞，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低的重複着那句话。
    孟苏猛的起身，杜鸣随之而去，两人从尸山直接翻越下去，带领部众回转向了苏城。
    到了苏城门前，孟苏看了眼还倒伏在地的安子尸体，再抬头看向城墙。
    「你们想干嘛！你们是哪里的部队？谁的属下！」穿着官服的男子出现在城楼，对着下面逐渐布满平地的红甲骑兵大吼道，声音里带着不可抑止的颤抖。
    孟苏探手从马背革囊里掏了个霹雳弹出来，在手里掂了掂，正準备抛出去，就听得吱呀声响，那城门被缓缓推开。
    孟苏将霹雳弹对準城楼一抛，然后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冲向了城门。
    「孟校尉！」打开城门的兵士断了一条胳膊，强撑着身子抵在了城墙上，大声唤道。
    城楼上传来霹雳弹爆炸的巨响，孟苏长枪一挑，将一个袭击那兵士的人给挑翻，然后看向了那兵士。
    「穆校尉和那狗官拿了皇上的什幺圣旨，将我们都缴了械关在了军营，孟校尉，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其他的兄弟，还都被关着！」兵士急促的道。
    杜鸣从孟苏旁边策马跑过，道：「穆归云交给你了。」带人往城后面的军营而去。
    「穆归云在哪？」孟苏枪尖指地，冷冷的问道。
    「城楼。」
    「抓起来！」孟苏一声令下后，便策马进了城，沿着城墙边的阶梯上到了城楼上。
    城楼被他丢的那颗霹雳弹给炸缺了个角，那县令抱着手臂嗷嗷叫痛，而穆归云正被几十个亲卫护着，站在了城墙上。
    「将军战死了，」孟苏长枪指着穆归云，通红的眼睛死盯着他，一字字般的道：「将军所受之，孟苏今日就百倍还给你！」
    穆归云挥手让亲卫退后，凄然一笑，道：「穆归云对不住将军，怎样都是应该要受的，只是，我那媳妇已经怀了八个月身孕，望你能念我们同袍之情，不要伤及于她。」
    身后的楼梯上涌上来越来越多的红甲骑兵，将城楼都塞得满满的，杀意肆虐，那滔天的恨意让那县令早已经软了腿，仍然强撑着，从怀里掏出张黄绢，颤巍巍的道：「这是圣旨！你们，你们，你们不能抗旨！你们是谁？那杨昭是谋逆！圣上的旨意，杀他是圣上的旨意！而且，我们没有杀他！」
    孟苏看都不看他，只是盯着穆归云道：「将军一百人杀了辽军九百人，我不欺负你，你这里三十人，咱们就这一百人，你也来抵挡下吧！」
    「我们是奉旨！何况，那县令抓了校尉的妻子，校尉不能不做！」穆归云身边的一个亲卫忍不住丢了刀，叫道：「我们没想将军死的，他们跑快点就可以进黑水关了，可是如果让他们进来，校尉的妻子没命，咱那大营里面被关的兄弟们也没命了！」
    「没有将军，没有当家的，你们早没命了！」孟苏身侧的骑士冷笑道。
    孟苏再不多说，长枪一举，策马就冲了过去。
    「高校尉！苏城的城门紧闭，」见高柳脸上浮现高兴的神色，斥候犹豫了下，道：「可是我觉得不像是将军他们到了，我在门口看到了安子的尸体，城墙上也不见防守的士兵，城门前有马蹄印，但是马蹄脚印是从边上小道绕过去的。」
    高柳的脸色顿时一沉，道：「我们跟着马蹄印走，快！」
    绕过苏城的时候，看着那静静的城楼，高柳的心里越发不安，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跑了有半个时辰后，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看着沿着山道满布的辽军尸体，高柳停住了脚步，有风呜呜的吹了起来，将那倒地的旗帜吹得哗哗作响，可是山道上却是一片寂静。
    高柳忽的冲了上去，爬过了那尸山，越过山口，踏着满地的尸体，看到了那依着石壁而坐的女子，和她怀里抱着的似乎快要碎裂开来的身体。
    高柳呼吸一顿，心便如刀绞成碎片一般的痛了起来，小心的走到那两人身前，蹲下身体，看了看那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身体，再抬头看向那瞪大着的，但是却好似空无一物的眼睛。
    「当家的？」高柳轻颤着伸出手指，探到她鼻子下面，被那温热的呼吸一惊，又大声的叫了一声：「当家的！凌清羽！」
    似乎是被他的喊声一惊，那眼白里面漆黑彷彿再也看不到底般的眼珠一转，望向了他。
    「当家的！」高柳的眼圈红透，热泪滚滚而下，哽咽着再度喊了声：「当家的！」
    远处有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那眼珠似乎又是一惊，忽的转向了声音来的方向，然后又慢慢移动，转向了刚才直视着高柳的方向。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眼睫毛眨都不眨一下，唯有一对黑漆漆深不见底的眼珠在动，让高柳的心再度沉到底。
    马蹄声响在山下停了下来，为首几人跌跌撞撞般的翻过尸山爬了上来。
    「将军！」随着几人的怒吼，更多的人爬了上去。
    何离跪在了两人面前，伸手捧住了凌清羽的脸，看着那只有一对眼珠在机械般的随着他们的声音转动的脸，低声道：「当家的，你得醒醒！你得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
    这里倒地的辽兵尸体至少有几百人，除了凌清羽外，再无一个活人，杨昭那惨不忍睹的身体，那倒在他们面前的明显为杨昭所杀的尸山，从那些尸体倒地的位置，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那场战斗是如何惨烈。
    但是为何他们会在这里被追上？而不是进了苏城？
    「当家的！你得让我们能报仇！当家的你醒醒！」何离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凌清羽脸上，将她的脸都打歪到一边。
    「何离！你干什幺！」孟苏怒吼道。
    眼前的世界被啪的一惊，又似乎摇摇晃晃的重新将碎片拼合，放大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声音，报仇！报仇！报仇！报仇！
    眼珠子再度一转，凌清羽嘶哑如铁磨一样的声音彷彿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一般，低低的道：「杀了穆归云…杀了赵家军…杀了萧燧…杀了狗皇帝…报仇…」
    她的眼睛里似乎空无一物，却又仿似无底黑洞，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低的重複着那句话。
    孟苏猛的起身，杜鸣随之而去，两人从尸山直接翻越下去，带领部众回转向了苏城。
    到了苏城门前，孟苏看了眼还倒伏在地的安子尸体，再抬头看向城墙。
    「你们想干嘛！你们是哪里的部队？谁的属下！」穿着官服的男子出现在城楼，对着下面逐渐布满平地的红甲骑兵大吼道，声音里带着不可抑止的颤抖。
    孟苏探手从马背革囊里掏了个霹雳弹出来，在手里掂了掂，正準备抛出去，就听得吱呀声响，那城门被缓缓推开。
    孟苏将霹雳弹对準城楼一抛，然后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冲向了城门。
    「孟校尉！」打开城门的兵士断了一条胳膊，强撑着身子抵在了城墙上，大声唤道。
    城楼上传来霹雳弹爆炸的巨响，孟苏长枪一挑，将一个袭击那兵士的人给挑翻，然后看向了那兵士。
    「穆校尉和那狗官拿了皇上的什幺圣旨，将我们都缴了械关在了军营，孟校尉，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其他的兄弟，还都被关着！」兵士急促的道。
    杜鸣从孟苏旁边策马跑过，道：「穆归云交给你了。」带人往城后面的军营而去。
    「穆归云在哪？」孟苏枪尖指地，冷冷的问道。
    「城楼。」
    「抓起来！」孟苏一声令下后，便策马进了城，沿着城墙边的阶梯上到了城楼上。
    城楼被他丢的那颗霹雳弹给炸缺了个角，那县令抱着手臂嗷嗷叫痛，而穆归云正被几十个亲卫护着，站在了城墙上。
    「将军战死了，」孟苏长枪指着穆归云，通红的眼睛死盯着他，一字字般的道：「将军所受之，孟苏今日就百倍还给你！」
    穆归云挥手让亲卫退后，凄然一笑，道：「穆归云对不住将军，怎样都是应该要受的，只是，我那媳妇已经怀了八个月身孕，望你能念我们同袍之情，不要伤及于她。」
    身后的楼梯上涌上来越来越多的红甲骑兵，将城楼都塞得满满的，杀意肆虐，那滔天的恨意让那县令早已经软了腿，仍然强撑着，从怀里掏出张黄绢，颤巍巍的道：「这是圣旨！你们，你们，你们不能抗旨！你们是谁？那杨昭是谋逆！圣上的旨意，杀他是圣上的旨意！而且，我们没有杀他！」
    孟苏看都不看他，只是盯着穆归云道：「将军一百人杀了辽军九百人，我不欺负你，你这里三十人，咱们就这一百人，你也来抵挡下吧！」
    「我们是奉旨！何况，那县令抓了校尉的妻子，校尉不能不做！」穆归云身边的一个亲卫忍不住丢了刀，叫道：「我们没想将军死的，他们跑快点就可以进黑水关了，可是如果让他们进来，校尉的妻子没命，咱那大营里面被关的兄弟们也没命了！」
    「没有将军，没有当家的，你们早没命了！」孟苏身侧的骑士冷笑道。
    孟苏再不多说，长枪一举，策马就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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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7章 造反

    「先送当家的回去。」何离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接杨昭的尸体。
    凌清羽却是将杨昭的尸体紧紧的抱拢住，一双黑眼珠无声的盯着何离，那被何离一巴掌在血污里拍出来的五指白皙的印记，让她的脸上似乎也带上一丝的表情。
    身旁身后是一片压抑不住的哭声，何离嘴里发苦又带了丝甜甜的血腥味出来，却仍然带了和暖的微笑，细细的哄道：「来，当家的，将军的身子先给我，咱们先带将军回家。」
    凌清羽将杨昭抱起，脸贴在了他的脸上，从杨昭身子的肩头看向何离。
    「对不住了，当家的，回去你怎幺罚我都行。」何离微笑着说完，一手刀砍在了凌清羽的后脖子上，直接将她砍晕过去。
    虽然在剧烈的悲恸中，高柳等人还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何离将杨昭的身子抱出递给了尹霆安，然后抱起了凌清羽。
    何离！真汉子！胆儿捏肥！
    「把兄弟们的尸身收拾好带回去，整队，咱们带将军回去！」何离站起身，沉声道。
    当好不容易逃出围剿的单符等人找到萧燧的主营，告知黑水关出了至少五万骑兵，将他们追击的八万人给灭了个大半后，萧燧带人匆匆赶往黑水关，却只见到队列整齐退入关内的红甲骑兵的末尾。
    虽然彻底解决了耶律齐，也消灭了赵家十万新军，但是自个的部队也被黑水关吃掉了十万余人，当听到杨昭死战张二虎九百人，双方同归于尽，杨昭也战死的消息时，萧燧并没有预计中的那样欣喜。
    那样的一个人，就算是敌人，也值得他尊敬，那样的人，本不应该死在这种阴谋之中。
    赵家军出兵四十万，十五万人在进攻蔚州时遇袭撤退，被萧燧大军追击而损失了五万人，赵家新军更是直接溃败，十万人就回来了一万人，而且还是因为黑水关守将何离察觉不对派人前往支援守住峡谷，才将包括二皇子在内的一万人救了回来，而杨昭带一万精骑两万步兵，夺应县浑源县杀广灵县蔚州辽军两万五千人，击溃云州援军，杀敌两万余人，回袭金沙滩途中一路杀敌两万余人，于桑干河谷，黑水关副将何离率援军杀敌六万余人。
    这样的战绩下，谁也无法忽视最后一个结果，那号称百战百胜的杨昭战死。
    代县县城里满城素缟，家家户户都在门外搭起了祭奠棚子，哭声一片，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了悲伤的氛围之中。
    而将军府，却是静悄悄。
    床上躺着已经收拾好的杨昭尸体，嘴里含着的冰玉让他的脸色还保持着光润和白皙，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了眼睛之上，嘴角笑意让那俊美的脸容再无往日的冷峻而是带了柔软温和之意。
    凌清羽坐在床头，看着他看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眼泪，没有悲伤的表情，只是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头看着他的睡脸。
    阿兰站在门口看着她，心里的酸痛让泪水不由的滴落下来，听得门外传来喧哗声，忙转身往院子门口看去。
    燕七飞一般的奔了进来，从阿兰身边直接掠进了屋里，却又定定的站在了床边，看了看杨昭，再看向凌清羽的眼里便带了极致的痛惜。
    凌清羽的眼睛仍然看着杨昭，发出的声音依然带着嘶哑，音调却非常平淡的道：「我要造反。」
    「好！」燕七跪在了床头，应道。
    阿兰眼角一跳，刚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迴避一下，影十三也从她身边掠过，在门口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走到燕七身边，跪了下来。
    「我要造反，」凌清羽低低的道：「要杀了那狗皇帝，他们不给我们活路，那幺就杀出一条活路。」
    「好！」燕七再度应了一声，然后猛的起身，道：「走。」
    影十三深深的看了凌清羽一眼随之起身，跟着燕七往外面走。
    「你们站住！」阿兰愕然惊叫道，不会吧？这是準备去刺杀皇帝？
    被她的惊叫一惊，凌清羽的视线离开了杨昭，转向了门口，然后唤道：「燕七。」
    她的眼睛里逐渐恢复了光亮，然后再度确认般的唤道：「燕七？十三？」
    燕七和影十三回头，走回床边，单膝跪在了床头，燕七握住了她的手，道：「只要是你的愿望，燕七都会去做，你要造反，咱们就造反，要杀皇帝，咱们就去杀皇帝。」
    凌清羽头伏在膝盖上，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面容，然后再看向了洒在床头那温暖灿烂的阳光，目光再度移动，看向了窗外那繁茂的大树。
    「燕七，我可以想怎幺做就怎幺做嘛？」凌清羽轻轻问道。
    「是！」燕七抬手，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道：「你想怎幺做，咱们就怎幺做，不过就是碗大的一个疤而已。」
    在那漆黑寂静碎成碎片的世界里，独自的自己问自己，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压抑自己的愿望，压抑自己的本性，努力适应这里的规则，我不愿意来干涉这个世界的轨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我只想和我的爱人一起翱翔于那更加广阔的世界里，只是这幺一个小小的愿望…
    可是我却一个也保不住，妥协退缩委屈自己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的结果，却是一个都保不住。既然你们要砍掉我的翅膀，让我再也无法翱翔，那幺…
    便叫你们的规则见鬼去吧！既然让我落在了地上，那幺便不要怪我让你们天翻地覆！
    凌清羽的眼中冒出了黑色的怒火，一直死气沉沉的脸上浮现出狠戾之色，反握住了燕七的手，眼睛盯向了燕七，凌清羽问道：「燕七，性命愿意交给我嘛？我往后要走的路是条死路，你也愿意跟我一起吗？」
    燕七展颜一笑，清丽绝俗的脸上好似带了一层光芒，俯首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吻，道：「燕七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不用客气，儘管拿去用吧。」
    凌清羽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影十三，影十三便也一笑，道：「还需要十三证明嘛？」
    「九呢？」凌清羽看向了阿兰，问道。
    「我给他吃了药，现在还在昏睡着。」阿兰扶着门栏道，何离派人送他回来之时，影九只剩了一口气，但是就算这样，要不是何离打晕了他，只怕他还是要赶回去战场。
    「阿兰啊，」凌清羽看着她，眼里黑色的火焰跳动出诡异的光芒，道：「咱们玩场游戏吧！」
    「什幺？」阿兰一怔。
    凌清羽侧了头，嘴角带了一丝残酷的冷笑，道：「咱们来玩场颠覆天下的游戏，那些皇子们丞相们还有那皇帝那赵铭亮那箫燧，不是都想要这个天下嘛？那咱们也来玩玩吧，先从哪开始呢？」眼珠一转，看着门外那隐约的身影，凌清羽道：「韩枔，就从当十钱开始如何？」
    韩枔从门口缓缓走进，脸上一片凝重，看着凌清羽道：「只是玩玩？」
    凌清羽噗嗤一笑，眼底却全然冰冷，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国家改变嘛？我原来就给你说过，这个国家的基础是烂的，就算我们努力去做的那些事情，改变的其实也不过是皮毛而已，只要上位者动动手指头，所有的事情都是白费，唯有从基础改变，这个国家才有你想要改变的可能，而什幺是基础？这个国家的皇帝，当权者，朝廷，那些製作游戏规则的人。」
    伸展开身子，从床上扶着燕七的肩头，凌清羽下了床，赤脚接触到地板上时，那凉意让她微微一抖，一步步的走到韩枔面前，凌清羽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要覆了这基础，重新制定规则，他们想玩，咱们便和他们玩。」
    「那您的规则，是怎样的？颠覆了这基础，您想建立的是一个怎样的国家？」韩枔眼神深深和凌清羽直直对视，看着她那漆黑彷彿没有底一般的眼瞳，问道。
    建立一个国家？凌清羽低垂了眼帘，愤怒中她想的只是覆灭这个国家，是啊，破了以后还要立，但是建立怎样一个国家？凌清羽缓缓抬起眼眸，扭头看向了窗外那湛蓝的天空，低声道：「怎样的国家？是一个能让人活得有尊严，活得平等，活得自由的国度，百姓个个能吃饱穿暖，不管士农工商大家都一样，靠自己的劳动努力获得相应的成果和相应的社会地位，士兵守卫的是国土家园，拚死而战为了是我民族之荣光，而不是为了少数上位者的私慾去送命，韩枔，我想要的…是个能让人安心幸福生活的国度。」
    看着那天空中飞过的飞鸟，凌清羽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没有任何一种社会制度能得到绝对的平等自由，我们最多只能做到改进，尽力而为而已。」
    「如此！」韩枔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双袖一张，双腿跪在了地上头伏在了手上，道：「韩枔誓死相随！」
    「先送当家的回去。」何离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接杨昭的尸体。
    凌清羽却是将杨昭的尸体紧紧的抱拢住，一双黑眼珠无声的盯着何离，那被何离一巴掌在血污里拍出来的五指白皙的印记，让她的脸上似乎也带上一丝的表情。
    身旁身后是一片压抑不住的哭声，何离嘴里发苦又带了丝甜甜的血腥味出来，却仍然带了和暖的微笑，细细的哄道：「来，当家的，将军的身子先给我，咱们先带将军回家。」
    凌清羽将杨昭抱起，脸贴在了他的脸上，从杨昭身子的肩头看向何离。
    「对不住了，当家的，回去你怎幺罚我都行。」何离微笑着说完，一手刀砍在了凌清羽的后脖子上，直接将她砍晕过去。
    虽然在剧烈的悲恸中，高柳等人还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何离将杨昭的身子抱出递给了尹霆安，然后抱起了凌清羽。
    何离！真汉子！胆儿捏肥！
    「把兄弟们的尸身收拾好带回去，整队，咱们带将军回去！」何离站起身，沉声道。
    当好不容易逃出围剿的单符等人找到萧燧的主营，告知黑水关出了至少五万骑兵，将他们追击的八万人给灭了个大半后，萧燧带人匆匆赶往黑水关，却只见到队列整齐退入关内的红甲骑兵的末尾。
    虽然彻底解决了耶律齐，也消灭了赵家十万新军，但是自个的部队也被黑水关吃掉了十万余人，当听到杨昭死战张二虎九百人，双方同归于尽，杨昭也战死的消息时，萧燧并没有预计中的那样欣喜。
    那样的一个人，就算是敌人，也值得他尊敬，那样的人，本不应该死在这种阴谋之中。
    赵家军出兵四十万，十五万人在进攻蔚州时遇袭撤退，被萧燧大军追击而损失了五万人，赵家新军更是直接溃败，十万人就回来了一万人，而且还是因为黑水关守将何离察觉不对派人前往支援守住峡谷，才将包括二皇子在内的一万人救了回来，而杨昭带一万精骑两万步兵，夺应县浑源县杀广灵县蔚州辽军两万五千人，击溃云州援军，杀敌两万余人，回袭金沙滩途中一路杀敌两万余人，于桑干河谷，黑水关副将何离率援军杀敌六万余人。
    这样的战绩下，谁也无法忽视最后一个结果，那号称百战百胜的杨昭战死。
    代县县城里满城素缟，家家户户都在门外搭起了祭奠棚子，哭声一片，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了悲伤的氛围之中。
    而将军府，却是静悄悄。
    床上躺着已经收拾好的杨昭尸体，嘴里含着的冰玉让他的脸色还保持着光润和白皙，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了眼睛之上，嘴角笑意让那俊美的脸容再无往日的冷峻而是带了柔软温和之意。
    凌清羽坐在床头，看着他看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眼泪，没有悲伤的表情，只是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头看着他的睡脸。
    阿兰站在门口看着她，心里的酸痛让泪水不由的滴落下来，听得门外传来喧哗声，忙转身往院子门口看去。
    燕七飞一般的奔了进来，从阿兰身边直接掠进了屋里，却又定定的站在了床边，看了看杨昭，再看向凌清羽的眼里便带了极致的痛惜。
    凌清羽的眼睛仍然看着杨昭，发出的声音依然带着嘶哑，音调却非常平淡的道：「我要造反。」
    「好！」燕七跪在了床头，应道。
    阿兰眼角一跳，刚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迴避一下，影十三也从她身边掠过，在门口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走到燕七身边，跪了下来。
    「我要造反，」凌清羽低低的道：「要杀了那狗皇帝，他们不给我们活路，那幺就杀出一条活路。」
    「好！」燕七再度应了一声，然后猛的起身，道：「走。」
    影十三深深的看了凌清羽一眼随之起身，跟着燕七往外面走。
    「你们站住！」阿兰愕然惊叫道，不会吧？这是準备去刺杀皇帝？
    被她的惊叫一惊，凌清羽的视线离开了杨昭，转向了门口，然后唤道：「燕七。」
    她的眼睛里逐渐恢复了光亮，然后再度确认般的唤道：「燕七？十三？」
    燕七和影十三回头，走回床边，单膝跪在了床头，燕七握住了她的手，道：「只要是你的愿望，燕七都会去做，你要造反，咱们就造反，要杀皇帝，咱们就去杀皇帝。」
    凌清羽头伏在膝盖上，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面容，然后再看向了洒在床头那温暖灿烂的阳光，目光再度移动，看向了窗外那繁茂的大树。
    「燕七，我可以想怎幺做就怎幺做嘛？」凌清羽轻轻问道。
    「是！」燕七抬手，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道：「你想怎幺做，咱们就怎幺做，不过就是碗大的一个疤而已。」
    在那漆黑寂静碎成碎片的世界里，独自的自己问自己，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压抑自己的愿望，压抑自己的本性，努力适应这里的规则，我不愿意来干涉这个世界的轨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我只想和我的爱人一起翱翔于那更加广阔的世界里，只是这幺一个小小的愿望…
    可是我却一个也保不住，妥协退缩委屈自己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的结果，却是一个都保不住。既然你们要砍掉我的翅膀，让我再也无法翱翔，那幺…
    便叫你们的规则见鬼去吧！既然让我落在了地上，那幺便不要怪我让你们天翻地覆！
    凌清羽的眼中冒出了黑色的怒火，一直死气沉沉的脸上浮现出狠戾之色，反握住了燕七的手，眼睛盯向了燕七，凌清羽问道：「燕七，性命愿意交给我嘛？我往后要走的路是条死路，你也愿意跟我一起吗？」
    燕七展颜一笑，清丽绝俗的脸上好似带了一层光芒，俯首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吻，道：「燕七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不用客气，儘管拿去用吧。」
    凌清羽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影十三，影十三便也一笑，道：「还需要十三证明嘛？」
    「九呢？」凌清羽看向了阿兰，问道。
    「我给他吃了药，现在还在昏睡着。」阿兰扶着门栏道，何离派人送他回来之时，影九只剩了一口气，但是就算这样，要不是何离打晕了他，只怕他还是要赶回去战场。
    「阿兰啊，」凌清羽看着她，眼里黑色的火焰跳动出诡异的光芒，道：「咱们玩场游戏吧！」
    「什幺？」阿兰一怔。
    凌清羽侧了头，嘴角带了一丝残酷的冷笑，道：「咱们来玩场颠覆天下的游戏，那些皇子们丞相们还有那皇帝那赵铭亮那箫燧，不是都想要这个天下嘛？那咱们也来玩玩吧，先从哪开始呢？」眼珠一转，看着门外那隐约的身影，凌清羽道：「韩枔，就从当十钱开始如何？」
    韩枔从门口缓缓走进，脸上一片凝重，看着凌清羽道：「只是玩玩？」
    凌清羽噗嗤一笑，眼底却全然冰冷，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国家改变嘛？我原来就给你说过，这个国家的基础是烂的，就算我们努力去做的那些事情，改变的其实也不过是皮毛而已，只要上位者动动手指头，所有的事情都是白费，唯有从基础改变，这个国家才有你想要改变的可能，而什幺是基础？这个国家的皇帝，当权者，朝廷，那些製作游戏规则的人。」
    伸展开身子，从床上扶着燕七的肩头，凌清羽下了床，赤脚接触到地板上时，那凉意让她微微一抖，一步步的走到韩枔面前，凌清羽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要覆了这基础，重新制定规则，他们想玩，咱们便和他们玩。」
    「那您的规则，是怎样的？颠覆了这基础，您想建立的是一个怎样的国家？」韩枔眼神深深和凌清羽直直对视，看着她那漆黑彷彿没有底一般的眼瞳，问道。
    建立一个国家？凌清羽低垂了眼帘，愤怒中她想的只是覆灭这个国家，是啊，破了以后还要立，但是建立怎样一个国家？凌清羽缓缓抬起眼眸，扭头看向了窗外那湛蓝的天空，低声道：「怎样的国家？是一个能让人活得有尊严，活得平等，活得自由的国度，百姓个个能吃饱穿暖，不管士农工商大家都一样，靠自己的劳动努力获得相应的成果和相应的社会地位，士兵守卫的是国土家园，拚死而战为了是我民族之荣光，而不是为了少数上位者的私慾去送命，韩枔，我想要的…是个能让人安心幸福生活的国度。」
    看着那天空中飞过的飞鸟，凌清羽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没有任何一种社会制度能得到绝对的平等自由，我们最多只能做到改进，尽力而为而已。」
    「如此！」韩枔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双袖一张，双腿跪在了地上头伏在了手上，道：「韩枔誓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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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8章 报仇

    「韩枔，」凌清羽回首，看着施了大礼的韩枔道：「也许还等不到我们去改变，就会因失败而死。」
    「您怕嘛？」韩枔抬起身子，跪直了身子，问道。
    「我？」凌清羽看向了床上的杨昭，道：「韩枔，我是已经死过两次的人，死亡，不过就是那幺回事而已。」让我珍惜自己的性命，束缚住我的人都已经死了，我还有何可顾忌，有何可畏惧的？
    「您都不怕，韩枔又有何惧？」韩枔微微笑道。也许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场报复的游戏，可是因此而对这个世界所造成的冲击和改变，是连你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所以，不管你能走到那一步，韩枔都会相陪到底，头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而已。
    再抬眼，凌清羽看向了一直站在门口的何离。
    何离依然是一身盔甲，头盔拿在手上，憔悴的脸上发红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见她望过来，屈膝单腿跪在了门口，手搭在膝盖上，头深深的伏了下去，沉声道：「您之所愿既为何离之所愿，不管您是要颠覆天下还是要征战辽国，何离愿为先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我等誓死效忠，惟您之命是从！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凌清羽一怔，快走到门前，见门外的孟苏杜鸣李彦高柳谷城还有尹霆安一起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是要造反啊！你们想清楚，灭九族的事情！」凌清羽不觉喃喃的道，她要颠覆这个王朝，并未想用到黑水关的力量，毕竟他们是军人，受的就是忠君爱国的教育，皇权大于天，那穆归云因为一张黄绢就可以将杨昭赶上死路，在愤怒悲伤中，更有那种深切的无力感，就算她和杨昭对他们再好，一旦和皇权碰上，被牺牲的还是他们，这种认知让她痛彻心扉，所以，她可以直接给燕七影十三和影九说她要造反，她可以用解释未来的前景要求韩枔跟随，但是她并未想要黑水关的人，她看向何离，只是希望他不要阻止她和洩露出去。
    他们只是杨昭的部下，这个周朝的兵，在她的认知里，杨昭一死，她和黑水关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她不信任他们，这个认知让何离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痛了起来，回来后，她亲自给杨昭处理了身体含上了冰玉，然后就一直守在床头，他以为她如同燕三那次一样是悲伤过度，等过两天就会舒缓下来，其实不是，她是在等燕七回来，等她最信任和亲密的人回来，然后用她自己的力量去报仇，但是这个力量里面，却没有他们。
    「当家的，我们大军已经集结好，您一声令下，我们今日就可以攻往汴京！」孟苏抬了头，一双赤红的眼里含了满框的泪水，声音嘶哑着道。
    凌清羽再度一怔，然后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杨昭。
    「当家的，将军的血仇不管要付出什幺代价我们都定然是要报的！」谷城也抬头，带了丝哽咽道。
    「我们已经造反了，」杜鸣抬起头，声音平淡却带了冷酷的道：「孟苏杀了穆归云和那县令，我将苏城屠了。」苏城三千人驻军里面，有一千人是跟随了那县令和穆归云的，当时杜鸣带人去军营的时候，那些被关的兵士听得杨昭被穆归云拒之门外而和看守他们的那一千人发生了冲突，手上没有武器的兵士当时正被那一千人给围杀，杜鸣直接就冲杀了过去，一千人，一个没留。
    「您要颠覆这天下，要造反，总要有兵有将，咱的本事虽然比不上将军，但是比那些散兵游将总要好些，用生不如用熟，」高柳抬头道：「不如就用我吧，高柳再无亲族，这条命不值钱，您给几个铜板就卖给您了。」
    「只要能给将军报仇，你要我干什幺都成！」尹霆安叫道。他和那几个不同，那几个跟凌清羽都同行过两年，心里从来便当凌清羽和杨昭一样重，但是尹霆安却是从十二岁做杨昭的小跟班开始由杨昭手把手带出来的，如果造反能给将军报仇，那他就造反！
    「何将军！」贺东平一路叫着冲到门口，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不觉叫道：「哟，这是在干什幺？」
    「何事？」何离自然的站了起来，挡在了只穿了****光着脚的凌清羽面前，问道。
    「萧燧的军队已经全部退走了，咱们还打不打？还有刚才在门口看到县令在晃悠，说是想给将军上香，问什幺时候架设灵堂？」贺东平摸了摸头，又看向高柳道：「不是说準备打汴京和赵家军嘛？」
    高柳几人也起了身，然后看向了何离，背后的那人。
    「现在不能打，」凌清羽哑声道：「时机不对。」
    「各队先归营，守好关口，李彦，灵堂的事情你去做。」看几人都没动，何离道：「先让当家的吃饭。」
    「是！」几人应了声，向外走去。
    李彦慢了几步，然后走了回来，隔着何离对凌清羽道：「穆归云的媳妇李小翠上次被将军踢了一脚，肚子里两个月的孩子流了，穆归云是后面才知道这事，知道这事以后，便将李小翠接到了苏城，本来他是半囚禁的将李小翠圈在了苏城，但是几天前，有萧燧安排在苏城的人找上了李小翠，要李小翠假装被抓住来威胁穆归云，那时候，那县令正好又拿出狗皇帝的圣旨，逼着穆归云将属下那些士兵缴械关进了兵营。当家的，穆归云已经被孟苏所杀，李小翠也已经抓了回来，怎幺处置，听您的。」他带兵去飞狐峪口追被二皇子抓走的凌清羽，结果凌清羽没找着，反而救了被追杀回来的二皇子和潘辉，后面又在山上找到了石守亮几人，回到黑水关的时间是最晚的，那时候孟苏已经将穆归云砍成了肉泥，又从城里抓到了他那怀孕八个月的媳妇，他对李小翠用了刑才将所有事情问出来。
    「妻儿嘛？」凌清羽转身回去，只冷冷的吐了一个字：「杀。」
    「是！」虽然她已经转背，李彦还是抱拳应道，然后走了出去。他和穆归云的关係最好，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愤怒过后也问过自己，妻儿和将军之间他会选择谁？也难怪她不信任他们，难怪她準备和黑水关断开关係。
    「韩枔，」凌清羽回首，看着施了大礼的韩枔道：「也许还等不到我们去改变，就会因失败而死。」
    「您怕嘛？」韩枔抬起身子，跪直了身子，问道。
    「我？」凌清羽看向了床上的杨昭，道：「韩枔，我是已经死过两次的人，死亡，不过就是那幺回事而已。」让我珍惜自己的性命，束缚住我的人都已经死了，我还有何可顾忌，有何可畏惧的？
    「您都不怕，韩枔又有何惧？」韩枔微微笑道。也许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场报复的游戏，可是因此而对这个世界所造成的冲击和改变，是连你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所以，不管你能走到那一步，韩枔都会相陪到底，头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而已。
    再抬眼，凌清羽看向了一直站在门口的何离。
    何离依然是一身盔甲，头盔拿在手上，憔悴的脸上发红的眼睛一直盯着她，见她望过来，屈膝单腿跪在了门口，手搭在膝盖上，头深深的伏了下去，沉声道：「您之所愿既为何离之所愿，不管您是要颠覆天下还是要征战辽国，何离愿为先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我等誓死效忠，惟您之命是从！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凌清羽一怔，快走到门前，见门外的孟苏杜鸣李彦高柳谷城还有尹霆安一起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是要造反啊！你们想清楚，灭九族的事情！」凌清羽不觉喃喃的道，她要颠覆这个王朝，并未想用到黑水关的力量，毕竟他们是军人，受的就是忠君爱国的教育，皇权大于天，那穆归云因为一张黄绢就可以将杨昭赶上死路，在愤怒悲伤中，更有那种深切的无力感，就算她和杨昭对他们再好，一旦和皇权碰上，被牺牲的还是他们，这种认知让她痛彻心扉，所以，她可以直接给燕七影十三和影九说她要造反，她可以用解释未来的前景要求韩枔跟随，但是她并未想要黑水关的人，她看向何离，只是希望他不要阻止她和洩露出去。
    他们只是杨昭的部下，这个周朝的兵，在她的认知里，杨昭一死，她和黑水关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她不信任他们，这个认知让何离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痛了起来，回来后，她亲自给杨昭处理了身体含上了冰玉，然后就一直守在床头，他以为她如同燕三那次一样是悲伤过度，等过两天就会舒缓下来，其实不是，她是在等燕七回来，等她最信任和亲密的人回来，然后用她自己的力量去报仇，但是这个力量里面，却没有他们。
    「当家的，我们大军已经集结好，您一声令下，我们今日就可以攻往汴京！」孟苏抬了头，一双赤红的眼里含了满框的泪水，声音嘶哑着道。
    凌清羽再度一怔，然后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杨昭。
    「当家的，将军的血仇不管要付出什幺代价我们都定然是要报的！」谷城也抬头，带了丝哽咽道。
    「我们已经造反了，」杜鸣抬起头，声音平淡却带了冷酷的道：「孟苏杀了穆归云和那县令，我将苏城屠了。」苏城三千人驻军里面，有一千人是跟随了那县令和穆归云的，当时杜鸣带人去军营的时候，那些被关的兵士听得杨昭被穆归云拒之门外而和看守他们的那一千人发生了冲突，手上没有武器的兵士当时正被那一千人给围杀，杜鸣直接就冲杀了过去，一千人，一个没留。
    「您要颠覆这天下，要造反，总要有兵有将，咱的本事虽然比不上将军，但是比那些散兵游将总要好些，用生不如用熟，」高柳抬头道：「不如就用我吧，高柳再无亲族，这条命不值钱，您给几个铜板就卖给您了。」
    「只要能给将军报仇，你要我干什幺都成！」尹霆安叫道。他和那几个不同，那几个跟凌清羽都同行过两年，心里从来便当凌清羽和杨昭一样重，但是尹霆安却是从十二岁做杨昭的小跟班开始由杨昭手把手带出来的，如果造反能给将军报仇，那他就造反！
    「何将军！」贺东平一路叫着冲到门口，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不觉叫道：「哟，这是在干什幺？」
    「何事？」何离自然的站了起来，挡在了只穿了****光着脚的凌清羽面前，问道。
    「萧燧的军队已经全部退走了，咱们还打不打？还有刚才在门口看到县令在晃悠，说是想给将军上香，问什幺时候架设灵堂？」贺东平摸了摸头，又看向高柳道：「不是说準备打汴京和赵家军嘛？」
    高柳几人也起了身，然后看向了何离，背后的那人。
    「现在不能打，」凌清羽哑声道：「时机不对。」
    「各队先归营，守好关口，李彦，灵堂的事情你去做。」看几人都没动，何离道：「先让当家的吃饭。」
    「是！」几人应了声，向外走去。
    李彦慢了几步，然后走了回来，隔着何离对凌清羽道：「穆归云的媳妇李小翠上次被将军踢了一脚，肚子里两个月的孩子流了，穆归云是后面才知道这事，知道这事以后，便将李小翠接到了苏城，本来他是半囚禁的将李小翠圈在了苏城，但是几天前，有萧燧安排在苏城的人找上了李小翠，要李小翠假装被抓住来威胁穆归云，那时候，那县令正好又拿出狗皇帝的圣旨，逼着穆归云将属下那些士兵缴械关进了兵营。当家的，穆归云已经被孟苏所杀，李小翠也已经抓了回来，怎幺处置，听您的。」他带兵去飞狐峪口追被二皇子抓走的凌清羽，结果凌清羽没找着，反而救了被追杀回来的二皇子和潘辉，后面又在山上找到了石守亮几人，回到黑水关的时间是最晚的，那时候孟苏已经将穆归云砍成了肉泥，又从城里抓到了他那怀孕八个月的媳妇，他对李小翠用了刑才将所有事情问出来。
    「妻儿嘛？」凌清羽转身回去，只冷冷的吐了一个字：「杀。」
    「是！」虽然她已经转背，李彦还是抱拳应道，然后走了出去。他和穆归云的关係最好，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愤怒过后也问过自己，妻儿和将军之间他会选择谁？也难怪她不信任他们，难怪她準备和黑水关断开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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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让我成为你的刀

    「我晚些过来。」韩枔施了一礼，从阿兰旁边走了出去，当时心情激荡，都没注意到凌清羽居然只穿了件****，可是先前又不好走。有了黑水关之力，那幺颠覆这个周朝的可能性又增加很多，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我韩枔，就陪你玩这场游戏吧。
    影十三出了门往厨房而去，燕七扶着凌清羽坐在了椅子上，给她披了件披风，然后蹲下身子给她穿上袜子和鞋子。
    「我去看下影九！」阿兰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说完就走，我靠！死丫头，这幺大的事情你忌讳一下我会死啊！我不要听到这幺大的秘密啊！造反啊！真刺激！
    看了一眼仍然站在门口的何离，燕七站起身子，道：「我等下过来。」从何离身边走过，燕七招招手，叶十一和夜魄从两边走了出来，跟着燕七往外走去。
    看了眼燕七离去的背影和影十三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何离跨过了门槛，随手将门关上。
    迎着凌清羽不解的目光，何离一步步走近，扶着她椅子边的扶手，慢慢的跪在了她面前，声音沉静低沉的道：「何离孤身一人，我不会娶妻，也不会生子，没有父母，亦无亲族，何离此生，只有凌清羽一人！」看着她惊愕的脸，何离手指轻抚上了她的眉间，道：「就让何离成为你的刀吧，不管是杀赵家军，杀萧燧，杀狗皇帝，还是颠覆天下也好，你都需要武力，便让何离去做吧，你只要说杀谁，打那，什幺时候杀什幺时候打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何离来做。」
    「可…」凌清羽还未从震惊里面恢复过来，只说了一个字，嘴唇就被长了厚厚老茧的手掌盖住。何离看了眼床上的杨昭，回眸之时眼睛里一片清亮，满是坚毅之色，道：「我和将军不一样，将军身上背负的太多，我出身贫民，如若不是将军早饿死在逃荒路上了，我没有受过什幺君恩，我只受过将军和你的恩，他们几个亦和我一眼，以前将军在，咱们以守关卫土为己任，但是如今将军没了，那我们的主人便只有你一人。」
    「何离…对不住…」凌清羽拿下了何离的手，眼里带了一丝歉然，对不起，我居然怀疑你们，怀疑你们对杨昭的情谊怀疑你们对我的情意。
    何离轻轻摇头，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想怎幺做？」在山上，她一直低声重複着那句话，但是他们也知道，她那时候不清醒，所以只是集结了大军，等着她清醒后的命令，不管是挥军关外追击萧燧，还是从金坡关杀到赵家军本阵，或者直接挥军汴京。但是她刚刚一句不是时候，何离便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其实在她沉默着的这一天一夜里，她脑里一直在想着这事。
    「先让这个国家的经济崩溃，经济崩溃后，民不聊生的情况下，各地就会有起义的人出来，就是造反，会有很多活不下去的人拿起武器对抗，同时我要去汴京，」被握住的手一紧，凌清羽看着何离蹙起的眉头，轻轻反握了他一下，道：「汴京为了那个皇位，几派势力争夺得很厉害，这次战争说白了，就是赵铭亮和二皇子争取政治资本的一场戏而已，但是这次赵家军是大败，大皇子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要去汴京，找机会让他们的矛盾更加激化，等天下大乱之时，这个周朝也就崩溃得差不多了。」
    「所以，你并未想用我们是嘛？」何离声音发涩，手微微发抖的道：「你是想和我们划清关係，独自一人去汴京是嘛？」
    凌清羽的眼神飘移了下，漆黑的眼珠里也闪过一丝愧意，刚才他们几个说的话让她心里很是震惊，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些人都是杨昭的生死兄弟，对于杨昭之死他们和她一样愤怒悲痛，和他们同行三天，已经能很深刻的体会到这些男人们之间的那种生死之情，只是因为一个穆归云居然就否定了他们所有人，否定了那些死后都用自己尸体保护她的人，为此，她感到很是惭愧。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胸狭隘了，既然大家心意一致，那幺便轰轰烈烈的做一次吧！
    「不是，不是不想用你们，」侧头看了一眼杨昭，凌清羽回过头来直视着何离道：「我要去汴京，靠的是杨昭夫人的身份，你们在黑水关越强，就越没人敢动我，而一旦天下大乱，那幺必然是群雄并起，那个时候咱们再分个击破，在此之前，你们得守好黑水关，防止萧燧和党项人借此得利。」
    「我明白了，」何离思索片刻，便点头道：「这次黑水关的功绩谁也无法抹消，我会借此增兵，孟苏那边也会开始增加兵力，你若是在汴京出事，那我不会再管什幺辽国党项，从这里过去也不过两天的事情。」
    「何离，如若这样做，那就不是我们几个的生死问题。」凌清羽还是忍不住道。
    何离淡然一笑，道：「安分守己不也是要去送死？左右都是死，不如为自己博一个出身，真到要起事的时候，我会给他们一个盼头，清羽，的确，这个世上为了私利的人更多，一时的激愤和热血不能保证永远的忠诚，但是正因为如此，在建功立业荣华富贵面前，一条命，就算不得什幺了。」
    见凌清羽脸上有疑惑之色，何离接着道：「你还记得几年前那些新被送来的杂军嘛？那些人投军，无非是想混个饭吃，或者如这次你看到的新军一样，是被朝廷徵召过来的，不管因为什幺原因，进了军队，就要面对着随时送死，好命的如同我们一样是在将军手下，有个体恤下属又有本事的头带着，还能在那战场上活下一条命来，不好命的，就如同这次新军一样，不是要你视人命为草芥，而是，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命贱如草。」
    「只要给饭吃，给钱花，再加上铁律赏罚，有功则赏，有罪则罚，那幺，他们只会跟着给他们这些的头，而不会管为何而战。」凌清羽犹豫着问：「是这个意思嘛？」
    「是，功名利禄险中求，入了这个军营，对他们来说性命本就抛之脑后的。」何离两手抱拢住了她的手，道：「你既然下决心要走这条路，就不要放过任何你可以利用的力量，不管是我也好，孟苏他们也好，还有那些校尉那些兵士也好，就把我们都当成你的垫脚石吧，只要能达成目的，死多少又有什幺关係？」
    凌清羽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何离的眼中带着惊异。
    她的心太善，就算是现在一腔怒火只想报仇，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顾念他人，没关係，以后，恶人我来做就行了，反正我本就不是什幺好人！鬆开了凌清羽的手，何离低头在那手背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起身，道：「我先去和那二皇子碰一面，你先休息，晚上回来，咱们再说。」
    「何离？」凌清羽不由唤了一声。
    「叫朱炜离回来吧，如果要颠覆这周朝，只有他最知道怎幺做。」何离退后两步，看着她疑问的眼神，道：「只要你确定怎幺做，这个天下，我来替你打。」说完便转身而走。
    推开房门，也不看门外的影十三，何离直接出了院门，对在外面一直守着的高柳道：「喊上李彦，咱们去探视下受惊的二皇子。」
    「当家的怎幺说？」高柳快步跟在他身后问道。
    「高柳，她要做的事情，只有我们越强，她才越安全，」何离快步走着，道：「她的复仇对抗的是这个世上现在所有的当权者，咱们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将那些人都杀了，现在首先是增加兵力。」
    「我晚些过来。」韩枔施了一礼，从阿兰旁边走了出去，当时心情激荡，都没注意到凌清羽居然只穿了件****，可是先前又不好走。有了黑水关之力，那幺颠覆这个周朝的可能性又增加很多，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我韩枔，就陪你玩这场游戏吧。
    影十三出了门往厨房而去，燕七扶着凌清羽坐在了椅子上，给她披了件披风，然后蹲下身子给她穿上袜子和鞋子。
    「我去看下影九！」阿兰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说完就走，我靠！死丫头，这幺大的事情你忌讳一下我会死啊！我不要听到这幺大的秘密啊！造反啊！真刺激！
    看了一眼仍然站在门口的何离，燕七站起身子，道：「我等下过来。」从何离身边走过，燕七招招手，叶十一和夜魄从两边走了出来，跟着燕七往外走去。
    看了眼燕七离去的背影和影十三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何离跨过了门槛，随手将门关上。
    迎着凌清羽不解的目光，何离一步步走近，扶着她椅子边的扶手，慢慢的跪在了她面前，声音沉静低沉的道：「何离孤身一人，我不会娶妻，也不会生子，没有父母，亦无亲族，何离此生，只有凌清羽一人！」看着她惊愕的脸，何离手指轻抚上了她的眉间，道：「就让何离成为你的刀吧，不管是杀赵家军，杀萧燧，杀狗皇帝，还是颠覆天下也好，你都需要武力，便让何离去做吧，你只要说杀谁，打那，什幺时候杀什幺时候打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何离来做。」
    「可…」凌清羽还未从震惊里面恢复过来，只说了一个字，嘴唇就被长了厚厚老茧的手掌盖住。何离看了眼床上的杨昭，回眸之时眼睛里一片清亮，满是坚毅之色，道：「我和将军不一样，将军身上背负的太多，我出身贫民，如若不是将军早饿死在逃荒路上了，我没有受过什幺君恩，我只受过将军和你的恩，他们几个亦和我一眼，以前将军在，咱们以守关卫土为己任，但是如今将军没了，那我们的主人便只有你一人。」
    「何离…对不住…」凌清羽拿下了何离的手，眼里带了一丝歉然，对不起，我居然怀疑你们，怀疑你们对杨昭的情谊怀疑你们对我的情意。
    何离轻轻摇头，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想怎幺做？」在山上，她一直低声重複着那句话，但是他们也知道，她那时候不清醒，所以只是集结了大军，等着她清醒后的命令，不管是挥军关外追击萧燧，还是从金坡关杀到赵家军本阵，或者直接挥军汴京。但是她刚刚一句不是时候，何离便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其实在她沉默着的这一天一夜里，她脑里一直在想着这事。
    「先让这个国家的经济崩溃，经济崩溃后，民不聊生的情况下，各地就会有起义的人出来，就是造反，会有很多活不下去的人拿起武器对抗，同时我要去汴京，」被握住的手一紧，凌清羽看着何离蹙起的眉头，轻轻反握了他一下，道：「汴京为了那个皇位，几派势力争夺得很厉害，这次战争说白了，就是赵铭亮和二皇子争取政治资本的一场戏而已，但是这次赵家军是大败，大皇子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要去汴京，找机会让他们的矛盾更加激化，等天下大乱之时，这个周朝也就崩溃得差不多了。」
    「所以，你并未想用我们是嘛？」何离声音发涩，手微微发抖的道：「你是想和我们划清关係，独自一人去汴京是嘛？」
    凌清羽的眼神飘移了下，漆黑的眼珠里也闪过一丝愧意，刚才他们几个说的话让她心里很是震惊，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些人都是杨昭的生死兄弟，对于杨昭之死他们和她一样愤怒悲痛，和他们同行三天，已经能很深刻的体会到这些男人们之间的那种生死之情，只是因为一个穆归云居然就否定了他们所有人，否定了那些死后都用自己尸体保护她的人，为此，她感到很是惭愧。
    说到底，还是自己心胸狭隘了，既然大家心意一致，那幺便轰轰烈烈的做一次吧！
    「不是，不是不想用你们，」侧头看了一眼杨昭，凌清羽回过头来直视着何离道：「我要去汴京，靠的是杨昭夫人的身份，你们在黑水关越强，就越没人敢动我，而一旦天下大乱，那幺必然是群雄并起，那个时候咱们再分个击破，在此之前，你们得守好黑水关，防止萧燧和党项人借此得利。」
    「我明白了，」何离思索片刻，便点头道：「这次黑水关的功绩谁也无法抹消，我会借此增兵，孟苏那边也会开始增加兵力，你若是在汴京出事，那我不会再管什幺辽国党项，从这里过去也不过两天的事情。」
    「何离，如若这样做，那就不是我们几个的生死问题。」凌清羽还是忍不住道。
    何离淡然一笑，道：「安分守己不也是要去送死？左右都是死，不如为自己博一个出身，真到要起事的时候，我会给他们一个盼头，清羽，的确，这个世上为了私利的人更多，一时的激愤和热血不能保证永远的忠诚，但是正因为如此，在建功立业荣华富贵面前，一条命，就算不得什幺了。」
    见凌清羽脸上有疑惑之色，何离接着道：「你还记得几年前那些新被送来的杂军嘛？那些人投军，无非是想混个饭吃，或者如这次你看到的新军一样，是被朝廷徵召过来的，不管因为什幺原因，进了军队，就要面对着随时送死，好命的如同我们一样是在将军手下，有个体恤下属又有本事的头带着，还能在那战场上活下一条命来，不好命的，就如同这次新军一样，不是要你视人命为草芥，而是，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命贱如草。」
    「只要给饭吃，给钱花，再加上铁律赏罚，有功则赏，有罪则罚，那幺，他们只会跟着给他们这些的头，而不会管为何而战。」凌清羽犹豫着问：「是这个意思嘛？」
    「是，功名利禄险中求，入了这个军营，对他们来说性命本就抛之脑后的。」何离两手抱拢住了她的手，道：「你既然下决心要走这条路，就不要放过任何你可以利用的力量，不管是我也好，孟苏他们也好，还有那些校尉那些兵士也好，就把我们都当成你的垫脚石吧，只要能达成目的，死多少又有什幺关係？」
    凌清羽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何离的眼中带着惊异。
    她的心太善，就算是现在一腔怒火只想报仇，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顾念他人，没关係，以后，恶人我来做就行了，反正我本就不是什幺好人！鬆开了凌清羽的手，何离低头在那手背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起身，道：「我先去和那二皇子碰一面，你先休息，晚上回来，咱们再说。」
    「何离？」凌清羽不由唤了一声。
    「叫朱炜离回来吧，如果要颠覆这周朝，只有他最知道怎幺做。」何离退后两步，看着她疑问的眼神，道：「只要你确定怎幺做，这个天下，我来替你打。」说完便转身而走。
    推开房门，也不看门外的影十三，何离直接出了院门，对在外面一直守着的高柳道：「喊上李彦，咱们去探视下受惊的二皇子。」
    「当家的怎幺说？」高柳快步跟在他身后问道。
    「高柳，她要做的事情，只有我们越强，她才越安全，」何离快步走着，道：「她的复仇对抗的是这个世上现在所有的当权者，咱们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将那些人都杀了，现在首先是增加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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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章 变通

    新军和耶律齐两军对阵之时，看着自己这边庞大的部队，柴瑾仲很是豪气的一挥手，全军进攻，然后等耶律齐冲锋杀进中军之时，又很是怕死的转身就逃，连带着整个军阵都溃败，自己在身边人拚死相护下逃到飞狐峪口，后面的追兵却已经追上，正绝望之时，却得李彦带的杨家军所救，那杨家军还将敌人击退出了飞狐峪口，救回了后面和辽兵混战的一些新军，二皇子深刻觉得杨家军比赵家军靠谱，退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跟着石守亮他们走，而是以养伤为名来了代县，住在了县令让出来的府邸。
    代县县令的府邸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却很是典雅精緻，****正好，满园的鲜花开得正是灿烂之时。
    后院花厅里几个舞女随着鼓点跳出了与汴京完全不同的韵味，让斜靠着软榻的柴瑾仲微瞇了眼，看得很是高兴。
    「殿下！」一个侍卫在庭前台阶下报道：「黑水关副将何离，校尉李彦求见。」
    「哦！快请快请！」下是愣了一下，后来想起来这两人是谁，柴瑾仲直了身子，连连叫道。
    「殿下。」旁边的幕僚低声唤了一声。
    「哼，赵先生有事可以先走。」柴瑾仲冷哼一声道。赵家赵家，见他妈鬼的赵家！
    从花园小径上，侍卫引领着走来两人，前面一人柴瑾仲认得就是救了自己命的李彦，而旁边一人高大俊朗，气宇轩昂，脚步矫健，走动之间似乎都带着偾张的力量。
    柴瑾仲心里讚了一声，脸上带上了平易近人的笑容，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何将军！李校尉！」不待两人跪下去施礼就已经伸手扶了起来，道：「两位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不用多礼！」
    迎了两人进了花厅，柴瑾仲坐回了主位，道：「本宫已经听到噩耗，杨将军乃我国之栋樑，实在是太可惜了！」
    「殿下！」何离拱手施礼道：「杨将军以身为饵诱那辽军到苏城，谁知道那苏城县令贪生怕死，声称有董相指令居然拒不开门，以致于让将军以百人之众和辽兵追兵九百余人同归于尽。此等行径，望殿下为我们做主，为将军讨回公道！」
    董相？难道那县令是董相的人？这倒是好事啊！柴瑾仲眼珠一转，便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将茶碗一砸，怒道：「奸佞小人居然如此陷害我军将领！此事本宫必然会向皇上稟告！」
    「如殿下能为将军正名，殿下但有差遣，我等必然全力相助！」何离离座，弯腰抱拳道。
    柴瑾仲的脸色顿时大好，眼角都是忍不住的笑意，何离是黑水关副将，是接替杨昭位置的不二人选，他这幺说，等于表态支持他二皇子柴瑾仲！赵家的军权是强，但是和赵家相好的是王家，并不是真正效忠于他本人，他手上并无任何力量，而黑水关现在杨昭战死，正是示好拉拢的时候，他最初到代县就有这个想法，没想到，这个何离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看样子，这个人可比杨昭知道变通。
    「你们放心，本宫定然如实稟告，此次黑水关的战功本宫定然不会让别人抢走！黑水关控三关，保河东路咽喉要道，只有十万兵是不是少了点？」柴瑾仲微微前倾了些身子道。
    「虎牢关，天井关现在由黎将军把守，我黑水关只控外三关。」何离回道，见柴瑾仲不解，便道：「虎牢关和天井关，是河东路通往汴京的要道关口。」
    也就是说，如果要从黑水关调兵，那就要过这两个关口！柴瑾仲了解的点点头，问道：「这个黎将军？」
    「黎将军和董相交好，」顿了下，何离道：「杨将军拒绝的那个董家女儿嫁给了黎将军。」
    柴瑾仲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原来如此！」
    「殿下，那萧燧已经退军，赵家部众也已经退回关内，石守亮走时，末将偶尔听得他那侍卫说，这次如若不是殿下下令撤退，他们还不会败。」李彦一脸愤恨的道：「他们那些人，自己败了居然还想如此推卸责任，实在可恶，殿下只是监军，怎幺可能发出这种命令！」
    柴瑾仲的脸色一白，方想起自己居然忘记这事了，如果让那些人回去乱说，将这次战败的责任推到他头上，那就算不被罚也要被母妃唠叨个半死，不行，得赶紧回去！
    「嗯，既然萧燧已经退军，我这监军也的确要回去将实情稟告政事堂和皇上！」柴瑾仲正色道。
    「那末将也不打搅殿下了！」何离和李彦起身，施礼告辞。
    「等等，」柴瑾仲站了起来，走近几步，低声道：「以后如果不是本宫的命令，你们都可不理。」
    「是！」何离低声应了声，和李彦再次施礼，告辞而去。
    「殿下！」另外一个幕僚摸着鬍鬚道：「恭喜殿下了！」
    柴瑾仲呵呵一笑，此次出来果然值得，找出了大皇子在他身边的奸细不说，居然还能得到黑水关的兵力！在飞狐峪口他是亲眼见过杨家军的战斗力的，别说新兵比不过，只怕连那赵家军最精锐的部队都比不过！有这样的人马在手，又何必再受赵家的辖制？就连王家那边，都可以不用像以前那般，原来以为要战败回去那是灰溜溜的，所以他一直不想动身，但是现在不同了，可得及早回去才行！
    「胡先生，此事回去不用跟我母妃提起。」柴瑾仲冷下了脸，道。
    「遵命！」胡先生赶紧弯腰应道。看样子殿下是準备将这力量放自己手上了，这说明，殿下对王家和赵家开始不满，呵呵，这可正是我的机会啊！
    走出县令家府邸上马疾驰出一些距离后，何离对李彦道：「这次我们的伤亡人数，你加上两倍。」
    「知晓了！」李彦应了声，以前杨昭做事情是光明磊落一板一眼，这些冒领抚恤金和空饷的事情从来不做，可结果又如何？那天凌清羽低声念叨着的何尝不是他们的心声。
    「李彦，等你儿子大点，你考虑下要不要送你媳妇儿子去凌家村？」何离眼睛看着前方，沉声道。
    李彦一怔，侧头看了眼何离，却见他已经领先了一个马头，加了一鞭子追了上去道：「我媳妇不是李小翠那种人！」转念一想，又明白了何离的意思，一旦起事，他们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又何况是家人，而凌家村远离战火，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
    将军府前院开始搭建灵堂，燕七从堂前匆匆走过并未去看一眼，杨昭的身体凌清羽肯定是要送往长生殿的，这里的灵堂搭建得再漂亮都是给别人看的，丝毫慰藉不了那人的心。
    他是在运银子回来的路上听得杨昭要出战的消息，本想先行回来，但是路上遇到好几股盗匪，只能按下心来先保住银子不失，想着反正杨昭年年都要打，应该没有什幺关係。谁知道刚一回到代县就见满城素缟哭声一片，一问，才知道杨昭居然战死了！
    杨昭在凌清羽心里有多重他看得很清楚，着急之下连银子都没去交接就冲回了将军府，当凌清羽说出那声造反的时候，燕七的心反而落了下来，有仇恨就好，想报仇就好，人总要有着一点支撑点才能活下去，就算她以后就是为了复活而活，也好过没有一点念想。
    「七爷，」一直跟在燕七身后的叶十一唤了一声，见燕七的脚步稍微慢了一点，道：「我想从军。」
    燕七停了脚步，回头望着叶十一道：「为何？」
    叶十一也随之停下脚步，一对漂亮的凤眼里一片清亮，道：「不管是颠覆天下，还是要找赵家军萧燧报仇也好，她需要军队，需要有人去打这个天下。」
    「这些是何离他们做的事情。」燕七转身继续往前走，道。
    可是黑水关行事太过于正直，叶十一抿了嘴不再出声，跟在了燕七后面，此次行程中，燕七开始有意的带他和夜魄，夜魄的功力提升很快，叶十一便猜到他应该是吃了那果子，一次试探中便知道他不光是吃了那果子，还行了血誓，行了血誓的夜魄是燕七培养做贴身侍卫的，那幺自己呢？如若她身边再也无法回去的话，那幺至少让我成为对她有用的人吧。
    新军和耶律齐两军对阵之时，看着自己这边庞大的部队，柴瑾仲很是豪气的一挥手，全军进攻，然后等耶律齐冲锋杀进中军之时，又很是怕死的转身就逃，连带着整个军阵都溃败，自己在身边人拚死相护下逃到飞狐峪口，后面的追兵却已经追上，正绝望之时，却得李彦带的杨家军所救，那杨家军还将敌人击退出了飞狐峪口，救回了后面和辽兵混战的一些新军，二皇子深刻觉得杨家军比赵家军靠谱，退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跟着石守亮他们走，而是以养伤为名来了代县，住在了县令让出来的府邸。
    代县县令的府邸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却很是典雅精緻，****正好，满园的鲜花开得正是灿烂之时。
    后院花厅里几个舞女随着鼓点跳出了与汴京完全不同的韵味，让斜靠着软榻的柴瑾仲微瞇了眼，看得很是高兴。
    「殿下！」一个侍卫在庭前台阶下报道：「黑水关副将何离，校尉李彦求见。」
    「哦！快请快请！」下是愣了一下，后来想起来这两人是谁，柴瑾仲直了身子，连连叫道。
    「殿下。」旁边的幕僚低声唤了一声。
    「哼，赵先生有事可以先走。」柴瑾仲冷哼一声道。赵家赵家，见他妈鬼的赵家！
    从花园小径上，侍卫引领着走来两人，前面一人柴瑾仲认得就是救了自己命的李彦，而旁边一人高大俊朗，气宇轩昂，脚步矫健，走动之间似乎都带着偾张的力量。
    柴瑾仲心里讚了一声，脸上带上了平易近人的笑容，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何将军！李校尉！」不待两人跪下去施礼就已经伸手扶了起来，道：「两位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不用多礼！」
    迎了两人进了花厅，柴瑾仲坐回了主位，道：「本宫已经听到噩耗，杨将军乃我国之栋樑，实在是太可惜了！」
    「殿下！」何离拱手施礼道：「杨将军以身为饵诱那辽军到苏城，谁知道那苏城县令贪生怕死，声称有董相指令居然拒不开门，以致于让将军以百人之众和辽兵追兵九百余人同归于尽。此等行径，望殿下为我们做主，为将军讨回公道！」
    董相？难道那县令是董相的人？这倒是好事啊！柴瑾仲眼珠一转，便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将茶碗一砸，怒道：「奸佞小人居然如此陷害我军将领！此事本宫必然会向皇上稟告！」
    「如殿下能为将军正名，殿下但有差遣，我等必然全力相助！」何离离座，弯腰抱拳道。
    柴瑾仲的脸色顿时大好，眼角都是忍不住的笑意，何离是黑水关副将，是接替杨昭位置的不二人选，他这幺说，等于表态支持他二皇子柴瑾仲！赵家的军权是强，但是和赵家相好的是王家，并不是真正效忠于他本人，他手上并无任何力量，而黑水关现在杨昭战死，正是示好拉拢的时候，他最初到代县就有这个想法，没想到，这个何离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看样子，这个人可比杨昭知道变通。
    「你们放心，本宫定然如实稟告，此次黑水关的战功本宫定然不会让别人抢走！黑水关控三关，保河东路咽喉要道，只有十万兵是不是少了点？」柴瑾仲微微前倾了些身子道。
    「虎牢关，天井关现在由黎将军把守，我黑水关只控外三关。」何离回道，见柴瑾仲不解，便道：「虎牢关和天井关，是河东路通往汴京的要道关口。」
    也就是说，如果要从黑水关调兵，那就要过这两个关口！柴瑾仲了解的点点头，问道：「这个黎将军？」
    「黎将军和董相交好，」顿了下，何离道：「杨将军拒绝的那个董家女儿嫁给了黎将军。」
    柴瑾仲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原来如此！」
    「殿下，那萧燧已经退军，赵家部众也已经退回关内，石守亮走时，末将偶尔听得他那侍卫说，这次如若不是殿下下令撤退，他们还不会败。」李彦一脸愤恨的道：「他们那些人，自己败了居然还想如此推卸责任，实在可恶，殿下只是监军，怎幺可能发出这种命令！」
    柴瑾仲的脸色一白，方想起自己居然忘记这事了，如果让那些人回去乱说，将这次战败的责任推到他头上，那就算不被罚也要被母妃唠叨个半死，不行，得赶紧回去！
    「嗯，既然萧燧已经退军，我这监军也的确要回去将实情稟告政事堂和皇上！」柴瑾仲正色道。
    「那末将也不打搅殿下了！」何离和李彦起身，施礼告辞。
    「等等，」柴瑾仲站了起来，走近几步，低声道：「以后如果不是本宫的命令，你们都可不理。」
    「是！」何离低声应了声，和李彦再次施礼，告辞而去。
    「殿下！」另外一个幕僚摸着鬍鬚道：「恭喜殿下了！」
    柴瑾仲呵呵一笑，此次出来果然值得，找出了大皇子在他身边的奸细不说，居然还能得到黑水关的兵力！在飞狐峪口他是亲眼见过杨家军的战斗力的，别说新兵比不过，只怕连那赵家军最精锐的部队都比不过！有这样的人马在手，又何必再受赵家的辖制？就连王家那边，都可以不用像以前那般，原来以为要战败回去那是灰溜溜的，所以他一直不想动身，但是现在不同了，可得及早回去才行！
    「胡先生，此事回去不用跟我母妃提起。」柴瑾仲冷下了脸，道。
    「遵命！」胡先生赶紧弯腰应道。看样子殿下是準备将这力量放自己手上了，这说明，殿下对王家和赵家开始不满，呵呵，这可正是我的机会啊！
    走出县令家府邸上马疾驰出一些距离后，何离对李彦道：「这次我们的伤亡人数，你加上两倍。」
    「知晓了！」李彦应了声，以前杨昭做事情是光明磊落一板一眼，这些冒领抚恤金和空饷的事情从来不做，可结果又如何？那天凌清羽低声念叨着的何尝不是他们的心声。
    「李彦，等你儿子大点，你考虑下要不要送你媳妇儿子去凌家村？」何离眼睛看着前方，沉声道。
    李彦一怔，侧头看了眼何离，却见他已经领先了一个马头，加了一鞭子追了上去道：「我媳妇不是李小翠那种人！」转念一想，又明白了何离的意思，一旦起事，他们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又何况是家人，而凌家村远离战火，是最安全不过的地方。
    将军府前院开始搭建灵堂，燕七从堂前匆匆走过并未去看一眼，杨昭的身体凌清羽肯定是要送往长生殿的，这里的灵堂搭建得再漂亮都是给别人看的，丝毫慰藉不了那人的心。
    他是在运银子回来的路上听得杨昭要出战的消息，本想先行回来，但是路上遇到好几股盗匪，只能按下心来先保住银子不失，想着反正杨昭年年都要打，应该没有什幺关係。谁知道刚一回到代县就见满城素缟哭声一片，一问，才知道杨昭居然战死了！
    杨昭在凌清羽心里有多重他看得很清楚，着急之下连银子都没去交接就冲回了将军府，当凌清羽说出那声造反的时候，燕七的心反而落了下来，有仇恨就好，想报仇就好，人总要有着一点支撑点才能活下去，就算她以后就是为了复活而活，也好过没有一点念想。
    「七爷，」一直跟在燕七身后的叶十一唤了一声，见燕七的脚步稍微慢了一点，道：「我想从军。」
    燕七停了脚步，回头望着叶十一道：「为何？」
    叶十一也随之停下脚步，一对漂亮的凤眼里一片清亮，道：「不管是颠覆天下，还是要找赵家军萧燧报仇也好，她需要军队，需要有人去打这个天下。」
    「这些是何离他们做的事情。」燕七转身继续往前走，道。
    可是黑水关行事太过于正直，叶十一抿了嘴不再出声，跟在了燕七后面，此次行程中，燕七开始有意的带他和夜魄，夜魄的功力提升很快，叶十一便猜到他应该是吃了那果子，一次试探中便知道他不光是吃了那果子，还行了血誓，行了血誓的夜魄是燕七培养做贴身侍卫的，那幺自己呢？如若她身边再也无法回去的话，那幺至少让我成为对她有用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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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1章 为你而战

    「一个做八个铜钱用？意思是我们主动贬值？」韩枔看着坐在书房窗前椅子上的凌清羽，问道。
    「是的，将白银出的当十钱和关啸那边出的当十钱全部拿出来，以一比八的价格收购货品，然后要江南所有的店舖，以一比八的价格收当十钱，要不就不收，同样，购买所有原材料，都按照这个比例来，过四个月后，便降到一比六，再过四个月，降到一比四。」凌清羽拿了茶碗轻轻抿了口水，然后道：「还有银票，将我们手上的银票，以一百两银票换九十两现银的价格去找银楼兑换或者购买物资，四个月后八十两，再四个月六十两，同样，我们银楼的收银比例也按照这个来。」
    「当十钱没问题，但是银票的话，我们的损失就大了。」韩枔提醒道。当十钱都是自家铸造的，成本也才三个铜钱而已，但是银票，可是实打实的收进来的。
    「能有多大？换成物资，只要压在手上一段时间，等着银票继续贬值，提早换的这些就能将钱全部赚回来。」凌清羽低垂了眼，道：「房产，田地，粮食，药材，丝绢，矿石，这些，所有的物价，我们全部要给抬上去。」
    铜钱受害的多是平民，银票就是那些富豪贵族了，这样一来，当恐慌效应起来后，就如同滚雪球一样，如果朝廷没有足够的现银和铜钱来补充市场需求，那幺很容易就造成经济崩溃，那幺最先受害的肯定是那些升斗小民。
    民变！
    韩枔眼神深深，以前她所有的思路都是为了救人，这样也好，只有仁善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知晓了。要叫郑喜他们来嘛？」
    「不，不用来这里，燕七已经回来了，我们明日就送昭去长生殿，他身子这个样子，我看着难受。」拨了拨茶碗，凌清羽道：「我会去汴京，昭死了，那狗皇帝装都要给他个死后追封，我借此去往汴京，他们都想要那个皇位，军权和钱是他们最需要的，特别是在铜钱银票贬值的情况下，这就可以给我机会找到让他们矛盾激化的时机，老在朝堂上吵来吵去干嘛？男人嘛，就应该来点实在的，比如逼宫？」
    「这太危险！」韩枔不觉叫道：「你根本不擅长做这个，要是被他们发觉直接对你下手怎幺办？」
    「你忘记了嘛？我不光是昭的未亡人，我还有一帮清流朋友呢，此次昭死得这幺惨，那些清流难道不该同情我嘛？有些事情我不好做，但是他们知道怎幺做，我只要先看着，学着就是。」凌清羽的眼里满是嘲讽，脸上是浓浓的恨意，说什幺为国为民的清流，我呸！
    那苏城县令是进士出身，号称清流一派，手里拿着的是皇帝的亲笔密函，以为国为民之由，说杨昭拥兵自重用心不良，说服穆归云闭门不开，想起在汴京之时，那些清流人士不去说赵家如何，反而抓住杨昭前往襄阳一事大做文章，这次只让黑水关出兵三万，听说也是出自清流之手。
    韩枔轻歎一声，书生误国啊，那些人可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枪？
    「好，这边事情处理好，我去汴京陪你，」见凌清羽抬眼，韩枔一笑道：「好歹我也有个才子之名。」
    「我也陪你去吧，」阿兰端了碗粥从门外走进来，道：「反正我都和你脱不了关係了。」
    一丝温暖从心底泛起，一直乾涩的眼眶里有了湿意，凌清羽低了眼掩去了那一丝软弱，道：「好，咱们便好生将那汴京玩玩，说起来，咱们上次买的衣服可还没穿过。」
    「不过你要走，还是等上两天吧，等影九再好点。」阿兰将粥放在桌上，道：「还有，等我把药收拾收拾，再教下他们后面怎幺做。」
    「也好。」
    韩枔和阿兰都各自离去，凌清羽吃了粥，便回了主屋，看了看屋子里依然崭新的摆设家俱，再看向杨昭之时，眼泪终于再度滴落出来。
    走到床前坐下，看着杨昭的脸，凌清羽手指轻抚上了他的眉眼，这里，以后只怕不会再来了，这个地方，对于自己来说，每年都只是过客一般，但是他却一直在这里等着，只为了那一年里短短的相聚。可是最后的时刻，他却是要她忘记了他，他说，以后再不连累于她，他放她自由，以后再不用因为他而回到这里，回到这个会给她带来危险的地方。
    「你看，昭，我现在做的事情可是危险多了，你要知道会怎幺说？」凌清羽低低的道：「我以后还会做更可怕的事情。不管用怎样的手段，我都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不管什幺手段！」
    孟苏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她喃喃自语，然后对站在她身边影十三抱拳一礼。
    影十三犹豫了下，还是悄悄从凌清羽身边走开，从孟苏身边走出房门。
    站在门前大树下，看着孟苏进去，关上门，影十三轻歎一声，靠在了树干上，微微闭上了眼。
    听得门关上的声音，凌清羽抬起头，夕阳的余晖从窗户透了进来，将那正从门边走过来的男人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如同以前那个人从军营回来的时候一样。
    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那幻影便消失而去，面前的是张年轻硬朗的面容。
    「孟苏？」凌清羽低低的唤了一声。
    孟苏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看了眼她身后的杨昭，咬咬牙，道：「那个红楼的血誓，您让燕七也给我下个吧。」
    「啊？」凌清羽不觉愕然。
    「有了那个，您就不会再怀疑苏的心了。」孟苏的眼眶依然鲜红，眼底有着深深的伤痛，声音带着嘶哑道。
    「我不是…」凌清羽哑然，她没想到居然伤他们这幺深，一时找不到话语，只能摇头道：「不是，孟苏，我并非不相信你们。」
    「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只要能给他报仇，要我做什幺都行，」孟苏伸出手小心的握住了凌清羽放在膝盖上的手，鼓起了所有的勇气道：「而您，孟苏愿意替您做任何事情，就算不是为了替将军报仇，您要打这天下，孟苏也愿意为先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我爱你，虽然很对不起将军，可是我爱你，孟苏爱你啊！所以请你相信我，孟苏绝对不会背叛你，孟苏，随时都可以为你去死！
    孟苏眼里跳动着的火焰，凌清羽就算想装傻都骗不过自己，何离说的对，她要做的事情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武力做后盾，可是就这样利用他的感情真的可以嘛？她无法再给予任何人像燕三和杨昭那样的爱，就这样敷衍他真的可以嘛？
    「孟苏………」千言万语，凌清羽只能发出一声轻歎。
    鬆开了她的手，孟苏想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终于还是收回了手，只是退后一点，道：「我和杜鸣已经商量好，我们会再度招兵买马，现在辽国这边肯定不会给我们马，我们会去夏和吐蕃换马，尽量在一年之内再训练出来五万骑兵。」
    「不管您剑指何方，孟苏愿为您而战！」说完这句话，孟苏的手指还是轻轻的抚下她一滴泪珠，放入嘴中轻轻一含，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凌清羽看着孟苏出门，才慢慢回过神来，自己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回头看着杨昭脸上那将会永恆不变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做八个铜钱用？意思是我们主动贬值？」韩枔看着坐在书房窗前椅子上的凌清羽，问道。
    「是的，将白银出的当十钱和关啸那边出的当十钱全部拿出来，以一比八的价格收购货品，然后要江南所有的店舖，以一比八的价格收当十钱，要不就不收，同样，购买所有原材料，都按照这个比例来，过四个月后，便降到一比六，再过四个月，降到一比四。」凌清羽拿了茶碗轻轻抿了口水，然后道：「还有银票，将我们手上的银票，以一百两银票换九十两现银的价格去找银楼兑换或者购买物资，四个月后八十两，再四个月六十两，同样，我们银楼的收银比例也按照这个来。」
    「当十钱没问题，但是银票的话，我们的损失就大了。」韩枔提醒道。当十钱都是自家铸造的，成本也才三个铜钱而已，但是银票，可是实打实的收进来的。
    「能有多大？换成物资，只要压在手上一段时间，等着银票继续贬值，提早换的这些就能将钱全部赚回来。」凌清羽低垂了眼，道：「房产，田地，粮食，药材，丝绢，矿石，这些，所有的物价，我们全部要给抬上去。」
    铜钱受害的多是平民，银票就是那些富豪贵族了，这样一来，当恐慌效应起来后，就如同滚雪球一样，如果朝廷没有足够的现银和铜钱来补充市场需求，那幺很容易就造成经济崩溃，那幺最先受害的肯定是那些升斗小民。
    民变！
    韩枔眼神深深，以前她所有的思路都是为了救人，这样也好，只有仁善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知晓了。要叫郑喜他们来嘛？」
    「不，不用来这里，燕七已经回来了，我们明日就送昭去长生殿，他身子这个样子，我看着难受。」拨了拨茶碗，凌清羽道：「我会去汴京，昭死了，那狗皇帝装都要给他个死后追封，我借此去往汴京，他们都想要那个皇位，军权和钱是他们最需要的，特别是在铜钱银票贬值的情况下，这就可以给我机会找到让他们矛盾激化的时机，老在朝堂上吵来吵去干嘛？男人嘛，就应该来点实在的，比如逼宫？」
    「这太危险！」韩枔不觉叫道：「你根本不擅长做这个，要是被他们发觉直接对你下手怎幺办？」
    「你忘记了嘛？我不光是昭的未亡人，我还有一帮清流朋友呢，此次昭死得这幺惨，那些清流难道不该同情我嘛？有些事情我不好做，但是他们知道怎幺做，我只要先看着，学着就是。」凌清羽的眼里满是嘲讽，脸上是浓浓的恨意，说什幺为国为民的清流，我呸！
    那苏城县令是进士出身，号称清流一派，手里拿着的是皇帝的亲笔密函，以为国为民之由，说杨昭拥兵自重用心不良，说服穆归云闭门不开，想起在汴京之时，那些清流人士不去说赵家如何，反而抓住杨昭前往襄阳一事大做文章，这次只让黑水关出兵三万，听说也是出自清流之手。
    韩枔轻歎一声，书生误国啊，那些人可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枪？
    「好，这边事情处理好，我去汴京陪你，」见凌清羽抬眼，韩枔一笑道：「好歹我也有个才子之名。」
    「我也陪你去吧，」阿兰端了碗粥从门外走进来，道：「反正我都和你脱不了关係了。」
    一丝温暖从心底泛起，一直乾涩的眼眶里有了湿意，凌清羽低了眼掩去了那一丝软弱，道：「好，咱们便好生将那汴京玩玩，说起来，咱们上次买的衣服可还没穿过。」
    「不过你要走，还是等上两天吧，等影九再好点。」阿兰将粥放在桌上，道：「还有，等我把药收拾收拾，再教下他们后面怎幺做。」
    「也好。」
    韩枔和阿兰都各自离去，凌清羽吃了粥，便回了主屋，看了看屋子里依然崭新的摆设家俱，再看向杨昭之时，眼泪终于再度滴落出来。
    走到床前坐下，看着杨昭的脸，凌清羽手指轻抚上了他的眉眼，这里，以后只怕不会再来了，这个地方，对于自己来说，每年都只是过客一般，但是他却一直在这里等着，只为了那一年里短短的相聚。可是最后的时刻，他却是要她忘记了他，他说，以后再不连累于她，他放她自由，以后再不用因为他而回到这里，回到这个会给她带来危险的地方。
    「你看，昭，我现在做的事情可是危险多了，你要知道会怎幺说？」凌清羽低低的道：「我以后还会做更可怕的事情。不管用怎样的手段，我都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不管什幺手段！」
    孟苏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她喃喃自语，然后对站在她身边影十三抱拳一礼。
    影十三犹豫了下，还是悄悄从凌清羽身边走开，从孟苏身边走出房门。
    站在门前大树下，看着孟苏进去，关上门，影十三轻歎一声，靠在了树干上，微微闭上了眼。
    听得门关上的声音，凌清羽抬起头，夕阳的余晖从窗户透了进来，将那正从门边走过来的男人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如同以前那个人从军营回来的时候一样。
    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那幻影便消失而去，面前的是张年轻硬朗的面容。
    「孟苏？」凌清羽低低的唤了一声。
    孟苏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看了眼她身后的杨昭，咬咬牙，道：「那个红楼的血誓，您让燕七也给我下个吧。」
    「啊？」凌清羽不觉愕然。
    「有了那个，您就不会再怀疑苏的心了。」孟苏的眼眶依然鲜红，眼底有着深深的伤痛，声音带着嘶哑道。
    「我不是…」凌清羽哑然，她没想到居然伤他们这幺深，一时找不到话语，只能摇头道：「不是，孟苏，我并非不相信你们。」
    「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只要能给他报仇，要我做什幺都行，」孟苏伸出手小心的握住了凌清羽放在膝盖上的手，鼓起了所有的勇气道：「而您，孟苏愿意替您做任何事情，就算不是为了替将军报仇，您要打这天下，孟苏也愿意为先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我爱你，虽然很对不起将军，可是我爱你，孟苏爱你啊！所以请你相信我，孟苏绝对不会背叛你，孟苏，随时都可以为你去死！
    孟苏眼里跳动着的火焰，凌清羽就算想装傻都骗不过自己，何离说的对，她要做的事情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武力做后盾，可是就这样利用他的感情真的可以嘛？她无法再给予任何人像燕三和杨昭那样的爱，就这样敷衍他真的可以嘛？
    「孟苏………」千言万语，凌清羽只能发出一声轻歎。
    鬆开了她的手，孟苏想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终于还是收回了手，只是退后一点，道：「我和杜鸣已经商量好，我们会再度招兵买马，现在辽国这边肯定不会给我们马，我们会去夏和吐蕃换马，尽量在一年之内再训练出来五万骑兵。」
    「不管您剑指何方，孟苏愿为您而战！」说完这句话，孟苏的手指还是轻轻的抚下她一滴泪珠，放入嘴中轻轻一含，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凌清羽看着孟苏出门，才慢慢回过神来，自己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回头看着杨昭脸上那将会永恆不变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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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2.第372章

    二皇子当日就离开了代县。
    将军府的灵堂在代县满城素缟后两天搭建起来，代县人自发的举行各种拜祭仪式。
    而朝廷的圣旨非常快速的在大战结束后的第四天就快马而来。
    大肆夸奖了杨昭的勇武功绩后，追封杨昭为定国公，并扶棺进京举行国葬。因何离率军围歼萧燧所部七万余人并镇定指挥堵住了飞狐峪口防止辽军借道入侵之功绩，官升三级升为三品云麾将军，接替杨昭领河东路节度使辖制原黑水关驻地之外，并辖制天井关之防御，领军达二十万众。此次参战其余将领各有封赏，各营主将都官升一级，李彦因为救驾有功而特升两级为何离副将。
    「九你别乱动！」阿兰吼了一声，快走几步，一把压住正欲起身的影九，道：「好不容易好点，你就老实的养养，以后有你拚命的时候！」造反啊！那丫头是要造反！有的是时候让你们去死。
    影九侧着身子看向窗外，从刚才起，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到书房，他卧床几天，一醒来，面对的居然就是杨昭战死的消息，心里顿时一紧，再听到说凌清羽要造反，反而鬆了口气，造反是大事，这样她至少不会因为悲痛而将自己关闭起来。只是，黑水关这些人，行不行啊？
    「我去天井关！」高柳站了起来道。
    天井关是河东路通往洛阳汴京的咽喉，没想到二皇子居然真的抢了过来，但是正因为如此，这个关口就更显重要。
    不待其他人说话，高柳道：「谷城要守宁武关，所以只有我去了。」
    「为什幺我一定要守宁武关？！」谷城不由叫道。
    「高柳去天井关，带三万人过去，然后就地徵兵两万。」何离话一出口，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何离接着道：「我们还要徵兵十万，并且要尽快的训练出来，这不是小事，孟苏杜鸣，你们那边如何？」
    「我要程朗带一万守在宁武关，当地再招募个三四万人没问题，马可以从党项或者吐蕃换，或者，我们乾脆将朔州再拿下来？」孟苏撑着下巴道。朔州他本已经夺了下来，因萧燧的大军将至，后来又知道了赵铭亮和萧燧的阴谋，便放弃了朔州一起退回了关内。
    「或者我们将五寨这里拿下？」杜鸣指着地图道。既然都决定造反了，那幺抢回来的土地就是自己的了，他们这队编制外的就可以更加兇猛。
    好吧！打仗这种事情的确是男人们的活，凌清羽很有自知之明的只是坐在软榻上听他们说。韩枔已经先离开，他会先去白银那边，然后直接前往汴京。朝廷追封了杨昭做定国公，还赏赐了一座国公府，她这个未亡人扶棺回去后，只怕就要被圈养在那定国公府了。真真是好计算，现在汴京的那些人不知道高兴成什幺样吧？
    「当家的！当家的！」
    凌清羽一惊，回过神来，忙收起嘴角那丝冷笑，问道：「何事？」
    「原来将军的亲卫还有三百人，再调烈风营两百人，共五百人，作为定国公府的侍卫，可行？」何离问道。杨昭出战的时候将大半的亲卫都留在了代县守护凌清羽，只带了两百人上战场，冲锋的时候损失了一百，剩下一百在苏城那里全部战死。
    凌清羽问道：「我听说侍卫是有定数的，不会超嘛？」
    何离一笑，道：「超又如何？」
    是啊，超又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来说杨昭未亡人的不是？没想到，自己能在汴京嚣张的这一天，居然是因为杨昭的死。凌清羽不觉又带上了讽刺的冷笑。
    「我们明日先走，会在你们进京前和你们汇合的。」凌清羽再度收起了那现在时不时冒出来的冷笑，道。圣旨里面说扶棺回京，由未亡人和何离一起扶棺回京再由朝廷举行国葬，那可是天大的体面，杨昭本欲这场战事完了就抽身，都準备好替身尸体来死遁了，如今这尸体就做了进京棺木里面的替身，她则是带着杨昭先往襄阳。
    「一定要去汴京嘛？」孟苏还是忍不住问道。汴京那里说是龙潭虎穴都不为过，虽然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人傻得去动她，但是那里小人那幺多，一旦有人察觉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那幺…
    「是！」凌清羽站了起来，道：「汴京那边是我的战场，这边便交给诸位了！」
    「是！定不负所望！」
    影十三是第一次来长生殿，看到杨昭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如初，再看看如同活人沉睡一般的燕三，和燕七一起退到了外面。
    十六夜都和影九都留了跟随扶棺的队伍走，他们这次过来凌清羽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和他们两个一起骑马过来，因为含了冰玉，被裹在了大氅里面的杨昭看上去就像个病重之人，一路过来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虽然早就听说过长生殿的的特异，只是现场看到那伤口居然癒合，影十三还是觉得非常惊讶，不觉对燕七问道：「七爷，你选了哪个？」
    「嗯？」燕七一愣，然后道：「哦，我选燕三旁边的。」
    「那我要你旁边那个吧。」影十三靠在了石柱上，抬头望着那云都没有在动的天空。
    祭魂台的左边是燕三，右边是杨昭，凌清羽抱着双臂缩成一团坐在了祭魂台上，看着杨昭的身体慢慢恢复，一点一点的，却彷彿是将她的心一点点的冻住，将他们留在这里，就好像将自己所有的温暖和爱都留在了这里。
    也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凌清羽下了祭魂台，将带过来的杨昭的银枪放置在了他已经完全恢复如初的身体旁边，然后将那暖玉的位置放置在了他的胸口，暖玉碰到戒指的时候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让她的心一颤，积压了几天的痛就这幺一下爆发出来，痛入骨髓，却无人再能温暖。
    二皇子当日就离开了代县。
    将军府的灵堂在代县满城素缟后两天搭建起来，代县人自发的举行各种拜祭仪式。
    而朝廷的圣旨非常快速的在大战结束后的第四天就快马而来。
    大肆夸奖了杨昭的勇武功绩后，追封杨昭为定国公，并扶棺进京举行国葬。因何离率军围歼萧燧所部七万余人并镇定指挥堵住了飞狐峪口防止辽军借道入侵之功绩，官升三级升为三品云麾将军，接替杨昭领河东路节度使辖制原黑水关驻地之外，并辖制天井关之防御，领军达二十万众。此次参战其余将领各有封赏，各营主将都官升一级，李彦因为救驾有功而特升两级为何离副将。
    「九你别乱动！」阿兰吼了一声，快走几步，一把压住正欲起身的影九，道：「好不容易好点，你就老实的养养，以后有你拚命的时候！」造反啊！那丫头是要造反！有的是时候让你们去死。
    影九侧着身子看向窗外，从刚才起，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到书房，他卧床几天，一醒来，面对的居然就是杨昭战死的消息，心里顿时一紧，再听到说凌清羽要造反，反而鬆了口气，造反是大事，这样她至少不会因为悲痛而将自己关闭起来。只是，黑水关这些人，行不行啊？
    「我去天井关！」高柳站了起来道。
    天井关是河东路通往洛阳汴京的咽喉，没想到二皇子居然真的抢了过来，但是正因为如此，这个关口就更显重要。
    不待其他人说话，高柳道：「谷城要守宁武关，所以只有我去了。」
    「为什幺我一定要守宁武关？！」谷城不由叫道。
    「高柳去天井关，带三万人过去，然后就地徵兵两万。」何离话一出口，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何离接着道：「我们还要徵兵十万，并且要尽快的训练出来，这不是小事，孟苏杜鸣，你们那边如何？」
    「我要程朗带一万守在宁武关，当地再招募个三四万人没问题，马可以从党项或者吐蕃换，或者，我们乾脆将朔州再拿下来？」孟苏撑着下巴道。朔州他本已经夺了下来，因萧燧的大军将至，后来又知道了赵铭亮和萧燧的阴谋，便放弃了朔州一起退回了关内。
    「或者我们将五寨这里拿下？」杜鸣指着地图道。既然都决定造反了，那幺抢回来的土地就是自己的了，他们这队编制外的就可以更加兇猛。
    好吧！打仗这种事情的确是男人们的活，凌清羽很有自知之明的只是坐在软榻上听他们说。韩枔已经先离开，他会先去白银那边，然后直接前往汴京。朝廷追封了杨昭做定国公，还赏赐了一座国公府，她这个未亡人扶棺回去后，只怕就要被圈养在那定国公府了。真真是好计算，现在汴京的那些人不知道高兴成什幺样吧？
    「当家的！当家的！」
    凌清羽一惊，回过神来，忙收起嘴角那丝冷笑，问道：「何事？」
    「原来将军的亲卫还有三百人，再调烈风营两百人，共五百人，作为定国公府的侍卫，可行？」何离问道。杨昭出战的时候将大半的亲卫都留在了代县守护凌清羽，只带了两百人上战场，冲锋的时候损失了一百，剩下一百在苏城那里全部战死。
    凌清羽问道：「我听说侍卫是有定数的，不会超嘛？」
    何离一笑，道：「超又如何？」
    是啊，超又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来说杨昭未亡人的不是？没想到，自己能在汴京嚣张的这一天，居然是因为杨昭的死。凌清羽不觉又带上了讽刺的冷笑。
    「我们明日先走，会在你们进京前和你们汇合的。」凌清羽再度收起了那现在时不时冒出来的冷笑，道。圣旨里面说扶棺回京，由未亡人和何离一起扶棺回京再由朝廷举行国葬，那可是天大的体面，杨昭本欲这场战事完了就抽身，都準备好替身尸体来死遁了，如今这尸体就做了进京棺木里面的替身，她则是带着杨昭先往襄阳。
    「一定要去汴京嘛？」孟苏还是忍不住问道。汴京那里说是龙潭虎穴都不为过，虽然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没人傻得去动她，但是那里小人那幺多，一旦有人察觉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那幺…
    「是！」凌清羽站了起来，道：「汴京那边是我的战场，这边便交给诸位了！」
    「是！定不负所望！」
    影十三是第一次来长生殿，看到杨昭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如初，再看看如同活人沉睡一般的燕三，和燕七一起退到了外面。
    十六夜都和影九都留了跟随扶棺的队伍走，他们这次过来凌清羽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和他们两个一起骑马过来，因为含了冰玉，被裹在了大氅里面的杨昭看上去就像个病重之人，一路过来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虽然早就听说过长生殿的的特异，只是现场看到那伤口居然癒合，影十三还是觉得非常惊讶，不觉对燕七问道：「七爷，你选了哪个？」
    「嗯？」燕七一愣，然后道：「哦，我选燕三旁边的。」
    「那我要你旁边那个吧。」影十三靠在了石柱上，抬头望着那云都没有在动的天空。
    祭魂台的左边是燕三，右边是杨昭，凌清羽抱着双臂缩成一团坐在了祭魂台上，看着杨昭的身体慢慢恢复，一点一点的，却彷彿是将她的心一点点的冻住，将他们留在这里，就好像将自己所有的温暖和爱都留在了这里。
    也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凌清羽下了祭魂台，将带过来的杨昭的银枪放置在了他已经完全恢复如初的身体旁边，然后将那暖玉的位置放置在了他的胸口，暖玉碰到戒指的时候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让她的心一颤，积压了几天的痛就这幺一下爆发出来，痛入骨髓，却无人再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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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3章 进京

    从城门沿着主街一片素缟，十里长街挂满了白幡，两边道上堆了各种祭奠物品，早早的便有看热闹和一些提了祭扫物品的人聚集在了街道两边等着送葬队伍进城。
    城门口站了一群迎接的官员，当先一人正是二皇子柴瑾仲。
    看了看穿着一身白衣却一副志得意满模样和旁边的官员谈笑自如的柴瑾仲，程嘉默默的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河边的依依垂柳。
    杨昭真死了嘛？程嘉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们当初是打算遁走的，也许这次只是假死？但是二皇子及其从人包括石守亮那几人都说了，杨昭的确是死战而亡。不管如何，此次战事让皇上和政事堂都有苦说不出，那幺大张旗鼓的出征，拨了大把银子的赵家军全面溃败，如果不是黑水关的战绩，只怕是面子里子都丢了。
    只是如果杨昭是真的战死了……
    「在想什幺？」梅东华轻轻碰了碰程嘉，问道。
    「在想，那苏城县令真的是奉董相之令嘛？」程嘉一脸沉凝之色，低声回道。
    梅东华一时无语。那苏城县令进士出身，也算是他们清流一族，没想到居然做出威胁守军拒不开门让杨昭战死城外之举。这次赵家大败而归，董相首先在朝上发难，让王相派系和赵家派系都抬不起头来，可随后二皇子归来，将此事抛出之后，风向顿时又转了，再然后当二皇子说出黑水关的战绩后，本来很是颓败的熙文帝顿时又像打了鸡血一般振奋起来，被辽国杀了十多万人是大丢面子，可是也杀了辽国十多万人那就是战平了。
    「来了。」苏闻低声道。
    两人顿时收敛了心神，看向那官道。
    五月是汴京最好的季节，和风煦暖，百花盛开，官道沿着汴河而来，两边都是垂垂杨柳，风一吹便纷纷扬扬的舞动起来，分外妩媚。
    那队伍便是在这样娇媚的****里走进视野。
    红色战甲如同鲜血染就一般，腰间的白带头盔上的白缨在那一片血色中异样耀眼，那千人铁骑护送着前面的灵柩后面的马车，肃穆无声般的缓缓而来。
    千匹高大的战马就如同一匹马般用着同样的步伐前进，同时落地的马蹄让那声响带了震撼人心的节奏，一下下如同敲在人心头，让柴瑾仲都不觉收起了那副张扬的脸色。
    队列在离城门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一阵大风正好吹起，让那旌旗烈烈展开，血红色的杨字在那一片飞扬的白带中异样醒目的显现出来。
    看着骑士们脸上的神色，程嘉的心沉了下去，杨昭的亲卫他也认识几个，那种悲痛的神色是装不出来的，那幺说，杨昭是的确战死了，以百人力战辽军千人，同归于尽！
    没有去看去听跟着柴瑾仲迎上去的那些官员们的场面话，程嘉走前了几步，看向那队伍后面的马车，那是凌清羽专用的马车，整个大周，除了她家再无第二个人有，这样说，她也的确奉召前来这汴京，作为定国公夫人前来这汴京做人质了嘛？
    柴瑾仲带队，队伍缓缓的走进了汴京城，不知何处响起了一声哭声，两边观看的人群里便也有了一些哭泣之声，漫天的白纸飞扬而起，合着那高大骑士们的肃穆，便也带上些悲壮之色。
    凌清羽不觉又冷笑出声，真假啊！比起在代县那全城自发的素缟，那忍也忍不住的大哭悲恸之声，这里的一切就好似演戏一样。也是，繁华的汴京，醉生梦死的汴京，又有几人能想到那战场的残酷，那被人用性命护住的生活多难得，这样的城市这样的民众，那幺毁掉也就无所谓了。
    从城门沿着主街一片素缟，十里长街挂满了白幡，两边道上堆了各种祭奠物品，早早的便有看热闹和一些提了祭扫物品的人聚集在了街道两边等着送葬队伍进城。
    城门口站了一群迎接的官员，当先一人正是二皇子柴瑾仲。
    看了看穿着一身白衣却一副志得意满模样和旁边的官员谈笑自如的柴瑾仲，程嘉默默的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河边的依依垂柳。
    杨昭真死了嘛？程嘉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们当初是打算遁走的，也许这次只是假死？但是二皇子及其从人包括石守亮那几人都说了，杨昭的确是死战而亡。不管如何，此次战事让皇上和政事堂都有苦说不出，那幺大张旗鼓的出征，拨了大把银子的赵家军全面溃败，如果不是黑水关的战绩，只怕是面子里子都丢了。
    只是如果杨昭是真的战死了……
    「在想什幺？」梅东华轻轻碰了碰程嘉，问道。
    「在想，那苏城县令真的是奉董相之令嘛？」程嘉一脸沉凝之色，低声回道。
    梅东华一时无语。那苏城县令进士出身，也算是他们清流一族，没想到居然做出威胁守军拒不开门让杨昭战死城外之举。这次赵家大败而归，董相首先在朝上发难，让王相派系和赵家派系都抬不起头来，可随后二皇子归来，将此事抛出之后，风向顿时又转了，再然后当二皇子说出黑水关的战绩后，本来很是颓败的熙文帝顿时又像打了鸡血一般振奋起来，被辽国杀了十多万人是大丢面子，可是也杀了辽国十多万人那就是战平了。
    「来了。」苏闻低声道。
    两人顿时收敛了心神，看向那官道。
    五月是汴京最好的季节，和风煦暖，百花盛开，官道沿着汴河而来，两边都是垂垂杨柳，风一吹便纷纷扬扬的舞动起来，分外妩媚。
    那队伍便是在这样娇媚的****里走进视野。
    红色战甲如同鲜血染就一般，腰间的白带头盔上的白缨在那一片血色中异样耀眼，那千人铁骑护送着前面的灵柩后面的马车，肃穆无声般的缓缓而来。
    千匹高大的战马就如同一匹马般用着同样的步伐前进，同时落地的马蹄让那声响带了震撼人心的节奏，一下下如同敲在人心头，让柴瑾仲都不觉收起了那副张扬的脸色。
    队列在离城门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一阵大风正好吹起，让那旌旗烈烈展开，血红色的杨字在那一片飞扬的白带中异样醒目的显现出来。
    看着骑士们脸上的神色，程嘉的心沉了下去，杨昭的亲卫他也认识几个，那种悲痛的神色是装不出来的，那幺说，杨昭是的确战死了，以百人力战辽军千人，同归于尽！
    没有去看去听跟着柴瑾仲迎上去的那些官员们的场面话，程嘉走前了几步，看向那队伍后面的马车，那是凌清羽专用的马车，整个大周，除了她家再无第二个人有，这样说，她也的确奉召前来这汴京，作为定国公夫人前来这汴京做人质了嘛？
    柴瑾仲带队，队伍缓缓的走进了汴京城，不知何处响起了一声哭声，两边观看的人群里便也有了一些哭泣之声，漫天的白纸飞扬而起，合着那高大骑士们的肃穆，便也带上些悲壮之色。
    凌清羽不觉又冷笑出声，真假啊！比起在代县那全城自发的素缟，那忍也忍不住的大哭悲恸之声，这里的一切就好似演戏一样。也是，繁华的汴京，醉生梦死的汴京，又有几人能想到那战场的残酷，那被人用性命护住的生活多难得，这样的城市这样的民众，那幺毁掉也就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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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4章 葬礼

    因为事出突然，杨昭这个定国公横空出世，为了黑水关的安定，他那个未亡人又一定要弄到汴京来，那幺御赐的府邸就绝对不能差了，没法子，政事堂只好说服熙文帝将刚收回来没多久的安国公府邸做了定国公府。
    府邸的大门是新换的，还带着股油漆的味道，让柴瑾仲很是不舒服，却也只能继续保持着悲痛的神情等着灵柩进入到已经布置好的灵堂里。看着那马车上下来一个全身白缟带了黑纱帷帽的女子在旁边一个婆子（婆子）的扶持下走来，柴瑾仲忙上前一步，阻止了那女子施拜大礼，道：「夫人请起，夫人请起。」
    凌清羽仍然规规矩矩的施了半礼，然后低头轻声道了谢，从门边缓缓走进了大门。
    程嘉手握紧成了拳头，丝丝缕缕的痛意在心中蔓延，虽然那黑纱阻绝了所有探视她的目光，但是程嘉却知道她变了，原来那浑身洋溢着如同春日暖阳一样的勃勃生气已经不见了，换做了一身冷冽，带着绝望般的冷冽。
    灵堂摆了两天，就由柴瑾仲出面主持，举行了隆重的国葬。
    十里长街再度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比进城那日更多的祭奠用品堆了满街，为了保证气氛不出现进城那日的尴尬状况，柴瑾仲还安排了人在街上痛哭。
    只是当那披麻戴孝的千名战士只是脸带悲痛却不发一言不流一泪的跟随着那重孝打扮的未亡人一步步走在大街上时，那些假哭，便不由的停了声。
    那是汴京人见过的唯一一场，没有哀乐没有哭声静默得只听得见哗哗的纸钱飘飞的声音，连那脚步都像是怕惊扰了亡人而特意轻巧一致的葬礼。
    紧跟着那十六人抬着的灵柩的女人腰背挺得笔直，只有带着帷帽的头微微的低着，没有悲痛欲绝的哭声，却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似乎能感同身受般体会到那种痛苦。
    范诤歎了口气，道：「也许我们真错了。」
    「不是也许，是真的错了！」苏闻也歎了口气。
    「看这次二皇子这幺费劲的帮黑水关，难不成黑水关现在投靠了二皇子？」梅东华拈起一张飘到脸上的纸钱，低声道。
    「投靠谁又怎样？你们不是害怕他们中立嘛？现在杨昭死了，还担心什幺？」苏策冷笑道。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杨昭在的时候，黑水关一直中立不偏向任何势力，只是守在黑水关，以前他打胜仗他们觉得理所当然，还可以时不时的挑挑他的刺，可是现在杨昭以如此壮烈的方式战死，连下三城后两万人拖了萧燧十几万大军奔袭千里，如果不是赵家新军那幺快的溃败，如果不是本应合军的赵铭亮本部直接撤了回去，如果那苏城开了城门，杨昭都不会死，如果这场战争是由黑水关主打，由杨昭做主帅，那幺现在燕云外九州只怕就已经全部收回来了。
    但是这些内情都被隐瞒了下来，汴京人只知道此次大战打了个平手，然后死了个将军，这个死的将军朝廷还给予了非常高级别的追封和厚葬，不知道真相夸皇上夸朝廷厚道成了汴京城里的主流传言。
    「我看那何离也是一员猛将，黑水关的将士的确非同寻常，」苏闻看了梅东华一眼，道：「我赞同这次二皇子所提，给黑水关增加兵力。」
    「可是如果他们现在投靠了二皇子，那势力就不均衡了。」梅东华蹙眉道，然后再次从脸上拈下一张纸钱。
    平衡嘛？如今夺嫡争权大战正如火如荼，他们清流也有自己的打算，到底是支持谁，现在并没有定论，的确只能尽量保持平衡。
    「苏策，这几****见到她没有？」一直没有出声的程嘉忽然的问话让沉思中的几人都是一怔。
    「她不是一直跪在灵堂后面应对弔丧的人嘛？」苏策奇怪的看了程嘉一眼，然后明白了他是问她有没有单独见他，于是嘲讽的一笑，道：「她有空见我嘛？」外面盯着的人那幺多，打着弔丧的名头其实去探消息的各路人马络绎不绝，她怎幺可能有时间，就算有时间，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见他，不过，最让他伤怀的是，他不知道在如此情况下，她还愿意不愿意当他是朋友。
    「是嘛，下雨了…」程嘉抬头，伸出手去，细细的雨滴落下，将一张纸钱打湿落在了他手心里。
    春夏之交的雨来得快来的急，不多一会就成了磅礡大雨，豆大的雨滴将那些看热闹的人击打得四下奔走，一下子，街道上就清冷下来。
    空空的长街上只剩下那一队依然迈着一致的步伐，一步步向着城外而去的队列。
    柴瑾仲被以保重身体为由劝了回去后，好些官员也先溜了号，出了城门后，就差不多只剩下礼部的官员还在陪同。
    「丫头，这雨太大了，你还是少淋一些的好。」阿兰抹了把雨水道。
    「做戏要做足。」凌清羽淡淡的回了句，将帷帽上的黑纱拢开一点，好看清楚前面的路。
    「还有多远？」阿兰又问走在一侧的何离。
    「肯定不会是什幺好地。」凌清羽冷笑道。虽然说那棺木里只有替身，但是这次葬礼毕竟是为杨昭而举行的，那些人，那些人居然就这样敷衍！
    「还有十几里，你晕倒吧。」何离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城门和后面零落的送行官员，道。
    「哦！」
    前面的队伍一阵骚乱，见礼部的小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程嘉一把拉住他，带了焦急的问道：「出了何事？」
    「杨夫人身子不支昏倒了，我去喊车过来。」小吏说了一声便往后跑去。
    「你做什幺？」苏策一把抓住往前冲去的程嘉，道：「他们有自己人，你去做什幺！」
    看着那马车驶过去，有人抱着她送进了马车里，然后那马车掉头回去城里，程嘉只觉心里抽抽的痛，是啊，我能做什幺？我什幺都做不了！
    礼部给杨昭选定的墓址位于汴京郊外二十多里的一个荒山上，匆匆建造的坟墓前面只有稀稀落落的石像，让那些不知道杨昭的真身已经进了长生殿的兵士直接红了眼。
    这就是朝廷对待将军的方式，给一个虚爵，一场演戏般的国葬，一座草草的墓地，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将军葬在黑水关，至少那里有最好的景色，最乾净整洁的墓地，还有那一城真心真意的百姓祭奠于他。
    礼部的小吏不停的擦着满头的雨水和汗水，这墓地修成这样的确太不像话，不过上头拨下来的两万两银子，上司就贪掉了一万八千两，能修成这样他已经很卖力了！实在是他打从心底尊敬杨昭，才没贪一钱不说，还自己贴了十两。
    可是见到那些兵士冒着大雨除草将石像摆正将杂草除掉，没有任何怨言，只是那眼睛都越来越红，那压抑不住的杀气还是让他远远的退了开去。
    站在荒山上，看着那灵柩缓缓推入墓室，何离转身看向了远处，大雨滂沱中，那远处的城郭如真似幻。
    今日你们这样轻辱于他，他日我必血洗此城！
    因为事出突然，杨昭这个定国公横空出世，为了黑水关的安定，他那个未亡人又一定要弄到汴京来，那幺御赐的府邸就绝对不能差了，没法子，政事堂只好说服熙文帝将刚收回来没多久的安国公府邸做了定国公府。
    府邸的大门是新换的，还带着股油漆的味道，让柴瑾仲很是不舒服，却也只能继续保持着悲痛的神情等着灵柩进入到已经布置好的灵堂里。看着那马车上下来一个全身白缟带了黑纱帷帽的女子在旁边一个婆子（婆子）的扶持下走来，柴瑾仲忙上前一步，阻止了那女子施拜大礼，道：「夫人请起，夫人请起。」
    凌清羽仍然规规矩矩的施了半礼，然后低头轻声道了谢，从门边缓缓走进了大门。
    程嘉手握紧成了拳头，丝丝缕缕的痛意在心中蔓延，虽然那黑纱阻绝了所有探视她的目光，但是程嘉却知道她变了，原来那浑身洋溢着如同春日暖阳一样的勃勃生气已经不见了，换做了一身冷冽，带着绝望般的冷冽。
    灵堂摆了两天，就由柴瑾仲出面主持，举行了隆重的国葬。
    十里长街再度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比进城那日更多的祭奠用品堆了满街，为了保证气氛不出现进城那日的尴尬状况，柴瑾仲还安排了人在街上痛哭。
    只是当那披麻戴孝的千名战士只是脸带悲痛却不发一言不流一泪的跟随着那重孝打扮的未亡人一步步走在大街上时，那些假哭，便不由的停了声。
    那是汴京人见过的唯一一场，没有哀乐没有哭声静默得只听得见哗哗的纸钱飘飞的声音，连那脚步都像是怕惊扰了亡人而特意轻巧一致的葬礼。
    紧跟着那十六人抬着的灵柩的女人腰背挺得笔直，只有带着帷帽的头微微的低着，没有悲痛欲绝的哭声，却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似乎能感同身受般体会到那种痛苦。
    范诤歎了口气，道：「也许我们真错了。」
    「不是也许，是真的错了！」苏闻也歎了口气。
    「看这次二皇子这幺费劲的帮黑水关，难不成黑水关现在投靠了二皇子？」梅东华拈起一张飘到脸上的纸钱，低声道。
    「投靠谁又怎样？你们不是害怕他们中立嘛？现在杨昭死了，还担心什幺？」苏策冷笑道。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杨昭在的时候，黑水关一直中立不偏向任何势力，只是守在黑水关，以前他打胜仗他们觉得理所当然，还可以时不时的挑挑他的刺，可是现在杨昭以如此壮烈的方式战死，连下三城后两万人拖了萧燧十几万大军奔袭千里，如果不是赵家新军那幺快的溃败，如果不是本应合军的赵铭亮本部直接撤了回去，如果那苏城开了城门，杨昭都不会死，如果这场战争是由黑水关主打，由杨昭做主帅，那幺现在燕云外九州只怕就已经全部收回来了。
    但是这些内情都被隐瞒了下来，汴京人只知道此次大战打了个平手，然后死了个将军，这个死的将军朝廷还给予了非常高级别的追封和厚葬，不知道真相夸皇上夸朝廷厚道成了汴京城里的主流传言。
    「我看那何离也是一员猛将，黑水关的将士的确非同寻常，」苏闻看了梅东华一眼，道：「我赞同这次二皇子所提，给黑水关增加兵力。」
    「可是如果他们现在投靠了二皇子，那势力就不均衡了。」梅东华蹙眉道，然后再次从脸上拈下一张纸钱。
    平衡嘛？如今夺嫡争权大战正如火如荼，他们清流也有自己的打算，到底是支持谁，现在并没有定论，的确只能尽量保持平衡。
    「苏策，这几****见到她没有？」一直没有出声的程嘉忽然的问话让沉思中的几人都是一怔。
    「她不是一直跪在灵堂后面应对弔丧的人嘛？」苏策奇怪的看了程嘉一眼，然后明白了他是问她有没有单独见他，于是嘲讽的一笑，道：「她有空见我嘛？」外面盯着的人那幺多，打着弔丧的名头其实去探消息的各路人马络绎不绝，她怎幺可能有时间，就算有时间，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见他，不过，最让他伤怀的是，他不知道在如此情况下，她还愿意不愿意当他是朋友。
    「是嘛，下雨了…」程嘉抬头，伸出手去，细细的雨滴落下，将一张纸钱打湿落在了他手心里。
    春夏之交的雨来得快来的急，不多一会就成了磅礡大雨，豆大的雨滴将那些看热闹的人击打得四下奔走，一下子，街道上就清冷下来。
    空空的长街上只剩下那一队依然迈着一致的步伐，一步步向着城外而去的队列。
    柴瑾仲被以保重身体为由劝了回去后，好些官员也先溜了号，出了城门后，就差不多只剩下礼部的官员还在陪同。
    「丫头，这雨太大了，你还是少淋一些的好。」阿兰抹了把雨水道。
    「做戏要做足。」凌清羽淡淡的回了句，将帷帽上的黑纱拢开一点，好看清楚前面的路。
    「还有多远？」阿兰又问走在一侧的何离。
    「肯定不会是什幺好地。」凌清羽冷笑道。虽然说那棺木里只有替身，但是这次葬礼毕竟是为杨昭而举行的，那些人，那些人居然就这样敷衍！
    「还有十几里，你晕倒吧。」何离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城门和后面零落的送行官员，道。
    「哦！」
    前面的队伍一阵骚乱，见礼部的小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程嘉一把拉住他，带了焦急的问道：「出了何事？」
    「杨夫人身子不支昏倒了，我去喊车过来。」小吏说了一声便往后跑去。
    「你做什幺？」苏策一把抓住往前冲去的程嘉，道：「他们有自己人，你去做什幺！」
    看着那马车驶过去，有人抱着她送进了马车里，然后那马车掉头回去城里，程嘉只觉心里抽抽的痛，是啊，我能做什幺？我什幺都做不了！
    礼部给杨昭选定的墓址位于汴京郊外二十多里的一个荒山上，匆匆建造的坟墓前面只有稀稀落落的石像，让那些不知道杨昭的真身已经进了长生殿的兵士直接红了眼。
    这就是朝廷对待将军的方式，给一个虚爵，一场演戏般的国葬，一座草草的墓地，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将军葬在黑水关，至少那里有最好的景色，最乾净整洁的墓地，还有那一城真心真意的百姓祭奠于他。
    礼部的小吏不停的擦着满头的雨水和汗水，这墓地修成这样的确太不像话，不过上头拨下来的两万两银子，上司就贪掉了一万八千两，能修成这样他已经很卖力了！实在是他打从心底尊敬杨昭，才没贪一钱不说，还自己贴了十两。
    可是见到那些兵士冒着大雨除草将石像摆正将杂草除掉，没有任何怨言，只是那眼睛都越来越红，那压抑不住的杀气还是让他远远的退了开去。
    站在荒山上，看着那灵柩缓缓推入墓室，何离转身看向了远处，大雨滂沱中，那远处的城郭如真似幻。
    今日你们这样轻辱于他，他日我必血洗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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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5章 流言

    杨昭的葬礼在汴京没过几日就成了过往云烟，酒楼茶室里开始谈论的都是最近的一些八卦，比如说华阳公主的面首和一种叫醉乡的精油。
    初夏时节，镇远候府的后花园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壁角，都开满了各色鲜花，将一个后花园映衬得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今日是镇远候夫人的生日，因着这次镇远候世子大败而回还在家里等候处罚，这次便没有大办，只是请了一些亲戚好友，在后花园里置了几桌席面。
    水榭里潘银枝正在招待着来做客的姑娘们，水榭里摆了画案以供小姐们展现才艺和互相切磋，姑娘们有的在画案边写诗画画，有的坐在了美人靠上观景闲谈，外面就算打得再厉害，对这些闺房女子而言，也不过是偶尔听闻的一些闲谈话资而已，她们更感兴趣的是流行的衣物首饰和琴棋书画。
    在花厅则是夫人太太们闲聊的地方，镇远候府的花园很有特色，最让人赏心悦目的就是这个湖边的花厅，从敞开着的门扉望出去，一片湖光山色。不过，太太夫人们的心思却不是在风景上，而是东家长西家短，然后就是物色家中小辈们的婚事。
    冀国公世子夫人来的时候，花厅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和镇远候夫人见过礼后就被相熟的威远伯夫人给拉到一边，坐在了角落里。
    「怎幺了？」高夫人带了些惊讶的问拖着她的伯夫人。
    「听说那件事没？」伯夫人眼睛左右看了下，一脸八卦的道：「就是魏国公府里的事？」
    高夫人有些无语的望着伯夫人，这个事情虽然外面人不知道，但是冀国公家和魏国公家的关係那幺好，多少她是知道一些的。
    「那个，国公夫人真的和小厮？」伯夫人刚说了一句，见高夫人的眼神顿时尖锐起来，便收了声，讪讪的笑了两下，然后道：「听说陈家和赵家的亲事黄了？」
    「是啊，陈家人短视了，虽然说赵家这次大败，但是出战的并不是赵吟风，」高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碗抿了一口，低声道：「我看啊，那赵吟风以后的前途好着呢。虽然说年纪是大了些，应该是有二十三岁了吧？不过男人看的不还是前途嘛？」
    「哎，不过他那种，要是有命回来自然好，像那个杨昭一样，还不是苦了他那夫人？虽然追封了定国公，但是孩子都没一个，往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伯夫人歎道。
    高夫人拿着茶碗的手怔了一下，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只怕不会让自己的日子太难过吧？这次大战，家里的幼弟也跟随着赵铭亮去了，伤了一只胳膊回来的，一回来就到公公书房里面把赵铭亮大骂一顿，说要改投到黑水关杨昭手下去，这话刚说完，下午杨昭的死讯就传了回来。
    「素娥，素娥！」
    「啊？什幺？」高夫人被伯夫人连推了两下方回过神来，问道。
    「你想什幺去了，我是问你，能不能让你家老爷帮去问问，那何离何将军可有娶妻？」伯夫人歎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家那个琴姨娘不是个省心的，老拿着三姑娘的事情说事，昨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那何将军的事情，非要老爷去提亲。」
    高夫人眉头微微一皱，道：「一个姨娘你都压制不住？那何离现在接了杨昭的职位，又被二皇子看好，多少人盯着他，你们家一个庶女就想打他主意？」威远伯的爵位到这一代就是最后一代了，一旦伯爷死了，那幺整个家顿时就要败落下去，也难怪那姨娘一听说这个新封的三品武将就打上了主意。
    威远伯夫人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了，问这句话无非也是听了夫君的话来意思意思，听得高夫人一说，便笑道：「我也觉得不合适，那…」
    伯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花厅后面一阵喧哗，两人不觉都起身去看，原来坐在主位的镇远候夫人已经不见，只有世子夫人白着张脸招呼客人，不停的抱歉说是夫人身体忽然不适，所以不能陪客。
    这肯定是出了大事了，花厅里面的夫人们都起了八卦之心，但是也明白这个时候去追问于礼不合，有些人便起身告辞。
    「我道是什幺事？不就是用了醉乡嘛？」一个二十多岁的夫人捂着嘴娇笑道。
    世子夫人的脸色顿时惨白，望着那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高夫人认得那说话的夫人是镇远候府三房的夫人，和大房的镇远候夫人向来不和，但是这种场合说这种话，是脑袋被驴踢了吧？丢的可是潘家整个家族的脸啊！
    醉乡，最先是从华阳公主那里流传出来的，据说是**圣品，可以将床上的欢愉提升到极致，但是用过之后，却是少不了男人了。华阳公主前些时候就被发现和侍卫有染，但是她是公主，又是单身，也没人能说她什幺，可是随后就是魏国公夫人和小厮有染，魏国公夫人年纪都已经四十多了，一向是端庄贤淑的典範，自家夫君说这个事情的时候，高夫人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镇远候夫人居然也出了这个事情。
    找了个借口，高夫人直接向世子夫人告辞，这种龌龊事情她可不想沾上。
    看花厅后面越发喧哗，而屋子里几个明摆着想看好戏的夫人，高夫人乾脆自己走去水榭喊女儿，心里歎了口气，当初这些人说那凌家当家的说得最是起劲，如今自己倒是被人抓了个现场，也不知道到底谁下贱。
    「母亲！」还未走下楼梯，自家才十岁的女儿就急急的走了过来，见了高夫人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这是怎幺了？」女儿小小的脸上满是泪水，高夫人顿时就心痛起来，问道。
    「母亲，我…」高梓箐忍了泪实在是说不出口，拉了母亲的袖子道：「我们回去吧。」
    看了一眼水榭里面脸色都很是尴尬的姑娘们，高夫人带了女儿先走，坐在了自家马车上，才要女儿的贴身丫鬟说明白出了什幺事情。
    起因是从姑娘们的闲谈而起，先是说叶家姑娘许了吴家公子，叶家本是和她们一样都是勋贵之家，那吴家却是清贵之家，两个圈子本没什幺交集，这样联姻自然叫人惊讶，然后又说那吴家公子以前是定过几次亲的都因为各种原因退了亲，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再又说到年纪不小但亲事一直没定的赵家公子，勋贵之家多和赵家交好，姑娘们有几个是见过那个英俊健硕的赵吟风的，说笑间，不知道谁冒了一句，赵吟风再好可是战场无眼，他是镇守边关的，要是死了，不就是得和那杨夫人一样年纪轻轻的守寡，然后那潘银枝和几个勋贵家的姑娘就开始说那杨夫人如何如何不洁，现在守了寡只怕更是少不了男人，各种难听的话。高梓箐有听到祖母说过一些那杨夫人的事情，对那位杨夫人很是有好感，又平时听到祖父小叔表示过对杨昭的敬意，听她们说的越来越不堪便忍不住说了几句，好歹这次大战你们几个的父兄还是人家黑水关的人救回来的，怎幺能如此糟蹋人家。这便捅了马蜂窝了，那潘银枝语气很是尖酸的说她小姑娘思春了，说冀国公府只怕也要去讨好黑水关的新贵了，说不定就把她嫁给了那个新晋的将军，各种各样的难听。
    高梓箐的丫鬟虽然才十三岁，却是口齿伶俐，将事情辟辟啪啪的一说，将高夫人气得直接仰倒。
    后院虽然不会去管前面男人的事情，但是各家贵妇交往多少要跟着男人走，此次大战，率领新军的将领全部在家蹲着等候发落，唯有黑水关众将受到嘉奖，而自家公公和小叔更是公然说过此次用兵不当，以前勋贵都是以赵家为头，现在只怕也有了裂缝了。
    但是如此欺负自家女儿，这个仇怎幺都要报！以前还替你们遮掩，我呸！
    愤怒中的高夫人隔了不久就开始在各家走动，不知不觉间，醉乡的事情就慢慢全城都知道了。
    杨昭的葬礼在汴京没过几日就成了过往云烟，酒楼茶室里开始谈论的都是最近的一些八卦，比如说华阳公主的面首和一种叫醉乡的精油。
    初夏时节，镇远候府的后花园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壁角，都开满了各色鲜花，将一个后花园映衬得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今日是镇远候夫人的生日，因着这次镇远候世子大败而回还在家里等候处罚，这次便没有大办，只是请了一些亲戚好友，在后花园里置了几桌席面。
    水榭里潘银枝正在招待着来做客的姑娘们，水榭里摆了画案以供小姐们展现才艺和互相切磋，姑娘们有的在画案边写诗画画，有的坐在了美人靠上观景闲谈，外面就算打得再厉害，对这些闺房女子而言，也不过是偶尔听闻的一些闲谈话资而已，她们更感兴趣的是流行的衣物首饰和琴棋书画。
    在花厅则是夫人太太们闲聊的地方，镇远候府的花园很有特色，最让人赏心悦目的就是这个湖边的花厅，从敞开着的门扉望出去，一片湖光山色。不过，太太夫人们的心思却不是在风景上，而是东家长西家短，然后就是物色家中小辈们的婚事。
    冀国公世子夫人来的时候，花厅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和镇远候夫人见过礼后就被相熟的威远伯夫人给拉到一边，坐在了角落里。
    「怎幺了？」高夫人带了些惊讶的问拖着她的伯夫人。
    「听说那件事没？」伯夫人眼睛左右看了下，一脸八卦的道：「就是魏国公府里的事？」
    高夫人有些无语的望着伯夫人，这个事情虽然外面人不知道，但是冀国公家和魏国公家的关係那幺好，多少她是知道一些的。
    「那个，国公夫人真的和小厮？」伯夫人刚说了一句，见高夫人的眼神顿时尖锐起来，便收了声，讪讪的笑了两下，然后道：「听说陈家和赵家的亲事黄了？」
    「是啊，陈家人短视了，虽然说赵家这次大败，但是出战的并不是赵吟风，」高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碗抿了一口，低声道：「我看啊，那赵吟风以后的前途好着呢。虽然说年纪是大了些，应该是有二十三岁了吧？不过男人看的不还是前途嘛？」
    「哎，不过他那种，要是有命回来自然好，像那个杨昭一样，还不是苦了他那夫人？虽然追封了定国公，但是孩子都没一个，往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伯夫人歎道。
    高夫人拿着茶碗的手怔了一下，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只怕不会让自己的日子太难过吧？这次大战，家里的幼弟也跟随着赵铭亮去了，伤了一只胳膊回来的，一回来就到公公书房里面把赵铭亮大骂一顿，说要改投到黑水关杨昭手下去，这话刚说完，下午杨昭的死讯就传了回来。
    「素娥，素娥！」
    「啊？什幺？」高夫人被伯夫人连推了两下方回过神来，问道。
    「你想什幺去了，我是问你，能不能让你家老爷帮去问问，那何离何将军可有娶妻？」伯夫人歎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家那个琴姨娘不是个省心的，老拿着三姑娘的事情说事，昨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那何将军的事情，非要老爷去提亲。」
    高夫人眉头微微一皱，道：「一个姨娘你都压制不住？那何离现在接了杨昭的职位，又被二皇子看好，多少人盯着他，你们家一个庶女就想打他主意？」威远伯的爵位到这一代就是最后一代了，一旦伯爷死了，那幺整个家顿时就要败落下去，也难怪那姨娘一听说这个新封的三品武将就打上了主意。
    威远伯夫人自己的女儿已经嫁了，问这句话无非也是听了夫君的话来意思意思，听得高夫人一说，便笑道：「我也觉得不合适，那…」
    伯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花厅后面一阵喧哗，两人不觉都起身去看，原来坐在主位的镇远候夫人已经不见，只有世子夫人白着张脸招呼客人，不停的抱歉说是夫人身体忽然不适，所以不能陪客。
    这肯定是出了大事了，花厅里面的夫人们都起了八卦之心，但是也明白这个时候去追问于礼不合，有些人便起身告辞。
    「我道是什幺事？不就是用了醉乡嘛？」一个二十多岁的夫人捂着嘴娇笑道。
    世子夫人的脸色顿时惨白，望着那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高夫人认得那说话的夫人是镇远候府三房的夫人，和大房的镇远候夫人向来不和，但是这种场合说这种话，是脑袋被驴踢了吧？丢的可是潘家整个家族的脸啊！
    醉乡，最先是从华阳公主那里流传出来的，据说是**圣品，可以将床上的欢愉提升到极致，但是用过之后，却是少不了男人了。华阳公主前些时候就被发现和侍卫有染，但是她是公主，又是单身，也没人能说她什幺，可是随后就是魏国公夫人和小厮有染，魏国公夫人年纪都已经四十多了，一向是端庄贤淑的典範，自家夫君说这个事情的时候，高夫人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镇远候夫人居然也出了这个事情。
    找了个借口，高夫人直接向世子夫人告辞，这种龌龊事情她可不想沾上。
    看花厅后面越发喧哗，而屋子里几个明摆着想看好戏的夫人，高夫人乾脆自己走去水榭喊女儿，心里歎了口气，当初这些人说那凌家当家的说得最是起劲，如今自己倒是被人抓了个现场，也不知道到底谁下贱。
    「母亲！」还未走下楼梯，自家才十岁的女儿就急急的走了过来，见了高夫人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这是怎幺了？」女儿小小的脸上满是泪水，高夫人顿时就心痛起来，问道。
    「母亲，我…」高梓箐忍了泪实在是说不出口，拉了母亲的袖子道：「我们回去吧。」
    看了一眼水榭里面脸色都很是尴尬的姑娘们，高夫人带了女儿先走，坐在了自家马车上，才要女儿的贴身丫鬟说明白出了什幺事情。
    起因是从姑娘们的闲谈而起，先是说叶家姑娘许了吴家公子，叶家本是和她们一样都是勋贵之家，那吴家却是清贵之家，两个圈子本没什幺交集，这样联姻自然叫人惊讶，然后又说那吴家公子以前是定过几次亲的都因为各种原因退了亲，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再又说到年纪不小但亲事一直没定的赵家公子，勋贵之家多和赵家交好，姑娘们有几个是见过那个英俊健硕的赵吟风的，说笑间，不知道谁冒了一句，赵吟风再好可是战场无眼，他是镇守边关的，要是死了，不就是得和那杨夫人一样年纪轻轻的守寡，然后那潘银枝和几个勋贵家的姑娘就开始说那杨夫人如何如何不洁，现在守了寡只怕更是少不了男人，各种难听的话。高梓箐有听到祖母说过一些那杨夫人的事情，对那位杨夫人很是有好感，又平时听到祖父小叔表示过对杨昭的敬意，听她们说的越来越不堪便忍不住说了几句，好歹这次大战你们几个的父兄还是人家黑水关的人救回来的，怎幺能如此糟蹋人家。这便捅了马蜂窝了，那潘银枝语气很是尖酸的说她小姑娘思春了，说冀国公府只怕也要去讨好黑水关的新贵了，说不定就把她嫁给了那个新晋的将军，各种各样的难听。
    高梓箐的丫鬟虽然才十三岁，却是口齿伶俐，将事情辟辟啪啪的一说，将高夫人气得直接仰倒。
    后院虽然不会去管前面男人的事情，但是各家贵妇交往多少要跟着男人走，此次大战，率领新军的将领全部在家蹲着等候发落，唯有黑水关众将受到嘉奖，而自家公公和小叔更是公然说过此次用兵不当，以前勋贵都是以赵家为头，现在只怕也有了裂缝了。
    但是如此欺负自家女儿，这个仇怎幺都要报！以前还替你们遮掩，我呸！
    愤怒中的高夫人隔了不久就开始在各家走动，不知不觉间，醉乡的事情就慢慢全城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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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6章 失眠

    定国公府的前身安国公是开国五公之一，这个府邸经过五代经营，不光面积很大屋宇连绵，花园也修建得极其精美，是为汴京一绝，熙文帝专门等着安国公五代爵位完了后找了机会收回去，就是準备给自己做后花园使用的，这次政事堂劝他拿出来他起先还不愿意，后来还是程相的话说服了他，程相说，那杨昭无子，爵位是没法子传下去的，而凌家有钱，一定会休整得更加华丽，到时候皇上你再收回来不是更好？
    原来的安国公府现在的定国公府最出名的就是那个引了汴河水进来形成的湖，此时湖中的荷花已经长出了碧绿碧绿的叶子，还有稀疏的尖尖角露了出来。
    陈林家的和几个婆子站在角门边上，看着湖边那围了一圈亲卫的水榭，远远的可以看见那个在葬礼上晕倒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后院的新任国公夫人正靠在软榻上小息。
    陈林家的歎了口气，都怪那些不懂事的东西，弄得她们现在连想近国公夫人的边都近不了。
    安国公爵位收回府邸也收回的时候，留下了好几百人的僕从，这些人就被熙文帝大手一挥赏给新任定国公夫人了，这些人都是积世老僕，在国公府作威作福惯了，又是皇上所赏赐，再加上听得一些人的话，眼里自然看不上这个一步登天般的商户女子，人还没来，除了几个主人主院没人敢去住外，一些有脸面的管事就直接住进了一些内院里面精緻的小院，本来其他的人还不敢这幺大胆，可是后面见那来接管府邸重新装修的韩先生也当做没看见，胆子便都大了起来，都找了好些合心意的小院子住了下来，后来见送葬队伍都快到了，那杨家的僕从都没有一个来，更是定了心，这幺大的一个宅院，以前安国公府可是用了上千人，现在这个杨夫人自己一个僕从都没有，定然是要用他们的，一个没有儿子的年轻****能有多大能耐，还不是任他们拿捏着来。
    可是没想到，那杨府是没带僕从来，可是带了一千人的军队来啊！
    那新任三品何将军一声令下，这边还未等灵柩进了门，灵堂里面所有位置就被亲卫给佔领了，等到灵柩进门，从迎客到后面管茶水解送的人就全部被换掉了，那些想着拿乔佔点好处的管事们还没来得及惊讶，后面五百亲卫就进了院子，一个个的院子搜过去，不管是谁住着，连人带东西直接给丢了出来，而且明晃晃的刀指着道，给你一刻钟，连人带东西滚后边杂院里面去，否则就直接砍了，没得一个时辰就将后院里的人全部给清理出去。
    傻眼的管事们又去找那些怂恿他们的大人，大多数的大人都闭门不见，有那幺一两个义愤填膺的跑来找何离，说虽然是僕从也是皇上所赐，怎幺能如此对待！当时那杨夫人正在灵堂后面跪着接待客人，那大人还在前面喷口水，后面就报说夫人晕倒了，晕倒之前，只请在灵堂里面陪客的礼部官员回答一句，这宅子是赏给杨昭的，还是赏给那些僕从的，如若是给僕从的，那幺她现在就搬！前面接待客人的何将军二话不说，直接命令亲卫拆灵堂準备走人，正巧这个时候二皇子来上香，直接把那大人骂得狗血淋头，一些贱僕居然敢住主人的院子不说，你还敢替那些应该砍头的贱人出头！然后百般安抚住何将军，当时就下令将那些管事给拖了出去打死的打死发配的发配。
    闹事的被卖了一大半，剩下的这些都被赶回来了原来下人住的杂院，有些心思活的就想着，前院灵堂是好弄，但是后院那幺多房屋那幺大的花园总要有人打理，他们拿乔一下是不是就会让夫人重视下他们，刚消极怠工了不到半天，就发觉不光灵堂，后院也没有他们的位置了，亲卫将大多数的院落直接上了封条，只有临湖的几个院落和前院亲卫们自己住的院子留了下来，而厨房门房守卫全部是那些亲卫自己做了，连打扫花园，都是当做训练般的给清扫乾净，几百个士兵呼喝呼喝的动作一致，那场景不知道多壮观。
    这还不算打击，更大的打击在葬礼完了后，那位他们一直没看在眼里的韩先生笑瞇瞇的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很是和蔼可亲的告诉他们，因为他们是皇上赏赐的，所以杨府是不敢要他们做事的，只是那月钱，也得等皇上发下来才有给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归到杨府一个多月了，但是皇上的月钱一直没给，所以杨府也不可能再垫了，总而言之就是没有钱给你们。
    像陈林家这种就赶紧跟韩先生表态了，他们是愿意老老实实做事的，也一直没有闹过事，也一直住在杂院里，希望能给条活路。那韩先生便挑了十几户老实人家让他们在外院做一些活，比如像她现在这样看守下花园的角门和打理花园里的花草，但是住人的主院却是进不去的，就连那杨夫人出来在花园里面活动，旁边都站着几十个亲卫，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说到这杨夫人也怪，身边统共就一个婆子，其余的都是亲卫和侍卫，但是这闲话却是不能说的，有一次，一个婆子在旁边说这种闲话，第二天，那婆子一家都不见了，其余那些人便死闭上了嘴巴。
    只是杨夫人身边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比如那婆子！那婆子现在就在拎着杨夫人的衣领…骂杨夫人？
    陈林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刻转身和其他几个媳妇快速开溜了出去，顺便还将角门给关上了。
    待几个婆子偷偷远离，夜雨才从树上冒了个头出来，看了一眼婆子消失的方向，再看了一眼湖边，缩了回去。
    奇怪的婆子阿兰正拎着凌清羽怒道：「凌清羽你够了啊！」
    「我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是你的药有问题，为什幺还要骂我！」凌清羽很是委屈，夜夜失眠睁眼到天明的人很痛苦的好吧！你天天换药都不管事，这个是你的水平问题，难道这话有错？
    「老娘的药就从来没有没用过！你老实给老娘交代，是不是根本没喝！」阿兰脑袋上都冒烟，治疗失眠而已嘛，最开始燕七说凌清羽晚上通宵通宵的睡不着，她当是小问题，随便开服药好了，可是没用，再换，没用，换了一个月最后都用上了一头熊吃了都要倒地的药居然那死丫头半夜还是醒来然后坐到天明！而现今居然还怀疑她的医术！她打死不会承认的确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
    「你每次都盯着我喝的！」凌清羽小声道。
    鬆了手，阿兰揉了揉自己的头，在水榭里转着圈子，脚重重的踩在地上发出辟啪辟啪的响声，到底哪里出错了呢？不对啊，昨天同样的药哄了影九吃了，那孩子到现在都没醒呢！为什幺到这死丫头这里就不行了呢。
    「算了阿兰，」凌清羽揉揉自己的熊猫眼，道：「反正我精神不也不错嘛？」
    精神不错，那是在透支你的身体！如若一直没法子睡觉，再好的精力都会耗尽而死，死？对了！上次燕三死后，这丫头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这次杨昭死后，这丫头却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冷静的不像话，不哭不闹，就算说要造反，也很是冷静，这样太奇怪了！但是，燕三死还有杨昭在，现在连杨昭都没了啊！只能靠她自己，靠她自己了！阿兰停住了脚步，回身深深的望着凌清羽，阴深深的道：「你想死是吧？」
    「啊？」凌清羽愕然，张大了嘴却不知道怎幺回答，想死嘛？想死嘛…，深夜来临的时候，那种好似空无一人的感觉，只剩了自己独自一个的感觉，生无可恋的感觉，让她根本无法入睡，只是躺在床上就一阵阵的心悸，只催着自己赶紧起来，赶紧去找事情做，赶紧赶紧赶紧………
    「你那幺想死嘛？」阿兰逼近了她，恍然道：「是了，没有胆子自己动手，就用这种方式来死嘛？那幺想死，为什幺不乾脆点，来！」一把拖起凌清羽，走到湖边，阿兰道：「跳下去，跳下去你就一了百了！」
    「我并没有…」凌清羽还想辩解，阿兰却直接吼道：「你既然除了燕三和杨昭别人都不当回事，他们死了你就不想活了，那就去死啊！去死啊，你怎幺不去死！胆子小是吧？要不要我帮你？」
    怎幺不去死？我都死过两次了，我怕死？老娘怕死？我去你妈的！凌清羽转身就往水里跳了下去
    定国公府的前身安国公是开国五公之一，这个府邸经过五代经营，不光面积很大屋宇连绵，花园也修建得极其精美，是为汴京一绝，熙文帝专门等着安国公五代爵位完了后找了机会收回去，就是準备给自己做后花园使用的，这次政事堂劝他拿出来他起先还不愿意，后来还是程相的话说服了他，程相说，那杨昭无子，爵位是没法子传下去的，而凌家有钱，一定会休整得更加华丽，到时候皇上你再收回来不是更好？
    原来的安国公府现在的定国公府最出名的就是那个引了汴河水进来形成的湖，此时湖中的荷花已经长出了碧绿碧绿的叶子，还有稀疏的尖尖角露了出来。
    陈林家的和几个婆子站在角门边上，看着湖边那围了一圈亲卫的水榭，远远的可以看见那个在葬礼上晕倒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后院的新任国公夫人正靠在软榻上小息。
    陈林家的歎了口气，都怪那些不懂事的东西，弄得她们现在连想近国公夫人的边都近不了。
    安国公爵位收回府邸也收回的时候，留下了好几百人的僕从，这些人就被熙文帝大手一挥赏给新任定国公夫人了，这些人都是积世老僕，在国公府作威作福惯了，又是皇上所赏赐，再加上听得一些人的话，眼里自然看不上这个一步登天般的商户女子，人还没来，除了几个主人主院没人敢去住外，一些有脸面的管事就直接住进了一些内院里面精緻的小院，本来其他的人还不敢这幺大胆，可是后面见那来接管府邸重新装修的韩先生也当做没看见，胆子便都大了起来，都找了好些合心意的小院子住了下来，后来见送葬队伍都快到了，那杨家的僕从都没有一个来，更是定了心，这幺大的一个宅院，以前安国公府可是用了上千人，现在这个杨夫人自己一个僕从都没有，定然是要用他们的，一个没有儿子的年轻****能有多大能耐，还不是任他们拿捏着来。
    可是没想到，那杨府是没带僕从来，可是带了一千人的军队来啊！
    那新任三品何将军一声令下，这边还未等灵柩进了门，灵堂里面所有位置就被亲卫给佔领了，等到灵柩进门，从迎客到后面管茶水解送的人就全部被换掉了，那些想着拿乔佔点好处的管事们还没来得及惊讶，后面五百亲卫就进了院子，一个个的院子搜过去，不管是谁住着，连人带东西直接给丢了出来，而且明晃晃的刀指着道，给你一刻钟，连人带东西滚后边杂院里面去，否则就直接砍了，没得一个时辰就将后院里的人全部给清理出去。
    傻眼的管事们又去找那些怂恿他们的大人，大多数的大人都闭门不见，有那幺一两个义愤填膺的跑来找何离，说虽然是僕从也是皇上所赐，怎幺能如此对待！当时那杨夫人正在灵堂后面跪着接待客人，那大人还在前面喷口水，后面就报说夫人晕倒了，晕倒之前，只请在灵堂里面陪客的礼部官员回答一句，这宅子是赏给杨昭的，还是赏给那些僕从的，如若是给僕从的，那幺她现在就搬！前面接待客人的何将军二话不说，直接命令亲卫拆灵堂準备走人，正巧这个时候二皇子来上香，直接把那大人骂得狗血淋头，一些贱僕居然敢住主人的院子不说，你还敢替那些应该砍头的贱人出头！然后百般安抚住何将军，当时就下令将那些管事给拖了出去打死的打死发配的发配。
    闹事的被卖了一大半，剩下的这些都被赶回来了原来下人住的杂院，有些心思活的就想着，前院灵堂是好弄，但是后院那幺多房屋那幺大的花园总要有人打理，他们拿乔一下是不是就会让夫人重视下他们，刚消极怠工了不到半天，就发觉不光灵堂，后院也没有他们的位置了，亲卫将大多数的院落直接上了封条，只有临湖的几个院落和前院亲卫们自己住的院子留了下来，而厨房门房守卫全部是那些亲卫自己做了，连打扫花园，都是当做训练般的给清扫乾净，几百个士兵呼喝呼喝的动作一致，那场景不知道多壮观。
    这还不算打击，更大的打击在葬礼完了后，那位他们一直没看在眼里的韩先生笑瞇瞇的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很是和蔼可亲的告诉他们，因为他们是皇上赏赐的，所以杨府是不敢要他们做事的，只是那月钱，也得等皇上发下来才有给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归到杨府一个多月了，但是皇上的月钱一直没给，所以杨府也不可能再垫了，总而言之就是没有钱给你们。
    像陈林家这种就赶紧跟韩先生表态了，他们是愿意老老实实做事的，也一直没有闹过事，也一直住在杂院里，希望能给条活路。那韩先生便挑了十几户老实人家让他们在外院做一些活，比如像她现在这样看守下花园的角门和打理花园里的花草，但是住人的主院却是进不去的，就连那杨夫人出来在花园里面活动，旁边都站着几十个亲卫，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说到这杨夫人也怪，身边统共就一个婆子，其余的都是亲卫和侍卫，但是这闲话却是不能说的，有一次，一个婆子在旁边说这种闲话，第二天，那婆子一家都不见了，其余那些人便死闭上了嘴巴。
    只是杨夫人身边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比如那婆子！那婆子现在就在拎着杨夫人的衣领…骂杨夫人？
    陈林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刻转身和其他几个媳妇快速开溜了出去，顺便还将角门给关上了。
    待几个婆子偷偷远离，夜雨才从树上冒了个头出来，看了一眼婆子消失的方向，再看了一眼湖边，缩了回去。
    奇怪的婆子阿兰正拎着凌清羽怒道：「凌清羽你够了啊！」
    「我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是你的药有问题，为什幺还要骂我！」凌清羽很是委屈，夜夜失眠睁眼到天明的人很痛苦的好吧！你天天换药都不管事，这个是你的水平问题，难道这话有错？
    「老娘的药就从来没有没用过！你老实给老娘交代，是不是根本没喝！」阿兰脑袋上都冒烟，治疗失眠而已嘛，最开始燕七说凌清羽晚上通宵通宵的睡不着，她当是小问题，随便开服药好了，可是没用，再换，没用，换了一个月最后都用上了一头熊吃了都要倒地的药居然那死丫头半夜还是醒来然后坐到天明！而现今居然还怀疑她的医术！她打死不会承认的确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
    「你每次都盯着我喝的！」凌清羽小声道。
    鬆了手，阿兰揉了揉自己的头，在水榭里转着圈子，脚重重的踩在地上发出辟啪辟啪的响声，到底哪里出错了呢？不对啊，昨天同样的药哄了影九吃了，那孩子到现在都没醒呢！为什幺到这死丫头这里就不行了呢。
    「算了阿兰，」凌清羽揉揉自己的熊猫眼，道：「反正我精神不也不错嘛？」
    精神不错，那是在透支你的身体！如若一直没法子睡觉，再好的精力都会耗尽而死，死？对了！上次燕三死后，这丫头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这次杨昭死后，这丫头却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冷静的不像话，不哭不闹，就算说要造反，也很是冷静，这样太奇怪了！但是，燕三死还有杨昭在，现在连杨昭都没了啊！只能靠她自己，靠她自己了！阿兰停住了脚步，回身深深的望着凌清羽，阴深深的道：「你想死是吧？」
    「啊？」凌清羽愕然，张大了嘴却不知道怎幺回答，想死嘛？想死嘛…，深夜来临的时候，那种好似空无一人的感觉，只剩了自己独自一个的感觉，生无可恋的感觉，让她根本无法入睡，只是躺在床上就一阵阵的心悸，只催着自己赶紧起来，赶紧去找事情做，赶紧赶紧赶紧………
    「你那幺想死嘛？」阿兰逼近了她，恍然道：「是了，没有胆子自己动手，就用这种方式来死嘛？那幺想死，为什幺不乾脆点，来！」一把拖起凌清羽，走到湖边，阿兰道：「跳下去，跳下去你就一了百了！」
    「我并没有…」凌清羽还想辩解，阿兰却直接吼道：「你既然除了燕三和杨昭别人都不当回事，他们死了你就不想活了，那就去死啊！去死啊，你怎幺不去死！胆子小是吧？要不要我帮你？」
    怎幺不去死？我都死过两次了，我怕死？老娘怕死？我去你妈的！凌清羽转身就往水里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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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7章 安心

    「别去！」阿兰一声怒吼让涌过来的影十三和亲卫们停住了脚步，看着那逐渐沉下去的白色身影，又是焦急又是惊惧的望着阿兰。
    「别去，她会上来的。」阿兰有些脱力的坐到了一边，低声道：「丫头一定会上来的。」
    慢慢沉下去，沉下去，下面如同有只手抓着她沉下去，沉下去，这个湖居然比想像中的要深，冰冷的湖水涌过来温柔的包裹住了身体，阳光从水面照射下来，在水里晃动着一团团的光芒，又散成一片片晶莹的碎片一样，那样耀眼，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了？那一片片的光点里面都闪动着到这个世界后的回忆，那些快乐的回忆，那个很**又很傻的杀手，那个沉默寡言却稳重可靠的囚犯，所有记忆快速闪过，一如她在太湖酒醉落水后那样。
    身子总算沉到了底，两边的水草一点点缠绕着她的手她的脚，那幺深的水层，让那阳光也成了遥远般的存在一般。
    如若就这样死去，是就此去了那黄泉，还是会再度穿到另外一个世界？
    你甘心嘛？凌清羽你甘心嘛？放任那些人你甘心嘛？如若去的不是黄泉如若其实再也不会与他们相遇，你甘心嘛？你不是下决心了嘛？下决心就算抛弃良心，就算腥风血雨也要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嘛？不管什幺手段，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不管能走到那步，都要放肆的张狂一把！
    甘心嘛？
    仇还没报，甘心嘛？
    不甘心，那便不要让自己再沉在这水底了，不能再沉在水底了，燕三死了，还有杨昭可以陪你，但是现在只能靠自己了，爬出去吧，外面还有战场呢，不管多苦多痛都得爬出去！
    凌清羽，你不是那种自己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人！
    水面上静悄悄，连丝涟漪都没有，阿兰颤抖着手摀住了自己的脸，不要这样丫头，不要这样！
    影十三再也忍不住，就準备往水里跳。
    那水面却忽然窜起道水柱，只穿了贴身小衣的凌清羽啪的钻了出来，扑通几下，抓着已经探手过来的影十三的手上了岸，猛的吐了大滩水出来，然后怒道：「这湖多久没清洗了？他奶奶的全部是水草，差点真要了老娘的命！」
    影十三脱了外衣给她披在了身上，旁边的亲卫们已经很配合的都转过身去了。
    「你个死丫头，你要这幺久才能想清楚？」被惊吓到了的阿兰忍不住又準备去揪她耳朵。
    「不怪我，我被水草缠住了！」凌清羽拍开了她的手，然后道：「我想到个法子睡觉了，十三，咱们回去。」
    看着影十三二话不说的直接将凌清羽抱起往卧室掠去，阿兰鬆了口气，坐了下来。
    人遭受到挫折打击或者是极度悲伤之中，要不六神无主要不就是封闭自己，这个时候药物并无作用，但如若是用刺激甚至是推她一把，虽然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掉进更深的深谷，但是也有可能落到底后反而会爬出来，还好，我没看错你，丫头，你够坚强！
    我喜欢那个坚强又开朗的你，我不要看到一天到晚死沉着个脸要死不活的你。
    泡在热水里，凌清羽舒服的歎了口气，然后对準备像以往一样退出去的影十三唤道：「十三。」
    影十三回头应了一声，看向了靠在桶壁上微微闭了眼的凌清羽，听得她低声道：「等下陪我睡吧。」心里顿时狂跳起来，上前几步，眼睛发亮的看着她。
    凌清羽睁了睁眼，道：「十三，我也许无法回应，只是利用你，也行嘛？」
    影十三伏低了身子，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道：「十三，求之不得。」
    凌清羽说的法子，说的利用，就是要求影十三给她当抱枕，当贴着那炙热的胸膛，听着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凌清羽终于安静的抱着他睡着，影十三苦笑着努力的将自己的小兄弟给压制了下去。
    手指轻轻划过那大大的黑眼圈，从杨昭过世后，她似乎就没怎幺睡着过，她不让他们在屋子里面守护，所以直到他们从襄阳回来的路上才发觉，那幺久，晚上都睡不着，白天还要处理着成堆的事情，看着她眼睛上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大，人也慢慢憔悴，连阿兰都急得跳脚，又何况是他们，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也在屋子外面陪着，她看着月亮，他们便也看着月亮，她看着星星，他们便也看着星星。
    其实法子很简单是嘛？你只是要个能让你安心的地方。
    影十三眼里柔情似水般，却只能在她睡着之时才这样毫无顾忌的看着她，被她双手搂住的腰，被她脸紧紧贴着的胸口，那紧密贴靠着的身体，都快乐的颤慄着。
    「唔…」不满的哼了一声，凌清羽的头在胸口那处扭动了下，口水滴落了下来，让影十三一愣，然后不觉轻笑出声，身体也慢慢缓和下来，将薄被拉上，伸手搂住了她那圆润丰满的腰。
    燕七站在门口很无语的看了眼已经双双熟睡过去的两人，将门关上，走到树下的石桌边坐下，道：「睡得很好。」
    「我就说嘛，那丫头是心理问题！」阿兰高高的昂起了头，天知道这些日子为了那丫头的失眠她受了他们多少白眼啊！
    「只能十三？」燕七问道。
    阿兰想了想，然后抬头看了看天，道：「我觉得吧，那丫头只是要有个活人在旁边…而已…」
    「谁都可以？」旁边传来的声音让阿兰一愣，然后回头一看，身后居然站着何离，而且肯定不是刚回来的，想是刚才她发呆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再回头看了眼燕七，心里哼哼想，叫你们都欺负我，嘴里便道：「不错，谁都可以。」
    说完再不看两人神情，哼着小曲，阿兰很是欢乐的跑了。
    凌清羽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很是舒服的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面对着的就是双亮若星辰般的眼眸，阳光从一只手的指缝里透了过来，在他****的胸膛上画下了手掌的阴影，也挡住了刺到她眼睛的路线，见她醒来，那眼睛里便泛起了笑意，带了温暖和煦，一如那阳光一般的耀眼。
    眨巴眨巴眼睛，凌清羽道了声早安，然后很是神清气爽般的起了床。
    「别去！」阿兰一声怒吼让涌过来的影十三和亲卫们停住了脚步，看着那逐渐沉下去的白色身影，又是焦急又是惊惧的望着阿兰。
    「别去，她会上来的。」阿兰有些脱力的坐到了一边，低声道：「丫头一定会上来的。」
    慢慢沉下去，沉下去，下面如同有只手抓着她沉下去，沉下去，这个湖居然比想像中的要深，冰冷的湖水涌过来温柔的包裹住了身体，阳光从水面照射下来，在水里晃动着一团团的光芒，又散成一片片晶莹的碎片一样，那样耀眼，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了？那一片片的光点里面都闪动着到这个世界后的回忆，那些快乐的回忆，那个很**又很傻的杀手，那个沉默寡言却稳重可靠的囚犯，所有记忆快速闪过，一如她在太湖酒醉落水后那样。
    身子总算沉到了底，两边的水草一点点缠绕着她的手她的脚，那幺深的水层，让那阳光也成了遥远般的存在一般。
    如若就这样死去，是就此去了那黄泉，还是会再度穿到另外一个世界？
    你甘心嘛？凌清羽你甘心嘛？放任那些人你甘心嘛？如若去的不是黄泉如若其实再也不会与他们相遇，你甘心嘛？你不是下决心了嘛？下决心就算抛弃良心，就算腥风血雨也要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嘛？不管什幺手段，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不管能走到那步，都要放肆的张狂一把！
    甘心嘛？
    仇还没报，甘心嘛？
    不甘心，那便不要让自己再沉在这水底了，不能再沉在水底了，燕三死了，还有杨昭可以陪你，但是现在只能靠自己了，爬出去吧，外面还有战场呢，不管多苦多痛都得爬出去！
    凌清羽，你不是那种自己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人！
    水面上静悄悄，连丝涟漪都没有，阿兰颤抖着手摀住了自己的脸，不要这样丫头，不要这样！
    影十三再也忍不住，就準备往水里跳。
    那水面却忽然窜起道水柱，只穿了贴身小衣的凌清羽啪的钻了出来，扑通几下，抓着已经探手过来的影十三的手上了岸，猛的吐了大滩水出来，然后怒道：「这湖多久没清洗了？他奶奶的全部是水草，差点真要了老娘的命！」
    影十三脱了外衣给她披在了身上，旁边的亲卫们已经很配合的都转过身去了。
    「你个死丫头，你要这幺久才能想清楚？」被惊吓到了的阿兰忍不住又準备去揪她耳朵。
    「不怪我，我被水草缠住了！」凌清羽拍开了她的手，然后道：「我想到个法子睡觉了，十三，咱们回去。」
    看着影十三二话不说的直接将凌清羽抱起往卧室掠去，阿兰鬆了口气，坐了下来。
    人遭受到挫折打击或者是极度悲伤之中，要不六神无主要不就是封闭自己，这个时候药物并无作用，但如若是用刺激甚至是推她一把，虽然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掉进更深的深谷，但是也有可能落到底后反而会爬出来，还好，我没看错你，丫头，你够坚强！
    我喜欢那个坚强又开朗的你，我不要看到一天到晚死沉着个脸要死不活的你。
    泡在热水里，凌清羽舒服的歎了口气，然后对準备像以往一样退出去的影十三唤道：「十三。」
    影十三回头应了一声，看向了靠在桶壁上微微闭了眼的凌清羽，听得她低声道：「等下陪我睡吧。」心里顿时狂跳起来，上前几步，眼睛发亮的看着她。
    凌清羽睁了睁眼，道：「十三，我也许无法回应，只是利用你，也行嘛？」
    影十三伏低了身子，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道：「十三，求之不得。」
    凌清羽说的法子，说的利用，就是要求影十三给她当抱枕，当贴着那炙热的胸膛，听着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凌清羽终于安静的抱着他睡着，影十三苦笑着努力的将自己的小兄弟给压制了下去。
    手指轻轻划过那大大的黑眼圈，从杨昭过世后，她似乎就没怎幺睡着过，她不让他们在屋子里面守护，所以直到他们从襄阳回来的路上才发觉，那幺久，晚上都睡不着，白天还要处理着成堆的事情，看着她眼睛上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大，人也慢慢憔悴，连阿兰都急得跳脚，又何况是他们，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也在屋子外面陪着，她看着月亮，他们便也看着月亮，她看着星星，他们便也看着星星。
    其实法子很简单是嘛？你只是要个能让你安心的地方。
    影十三眼里柔情似水般，却只能在她睡着之时才这样毫无顾忌的看着她，被她双手搂住的腰，被她脸紧紧贴着的胸口，那紧密贴靠着的身体，都快乐的颤慄着。
    「唔…」不满的哼了一声，凌清羽的头在胸口那处扭动了下，口水滴落了下来，让影十三一愣，然后不觉轻笑出声，身体也慢慢缓和下来，将薄被拉上，伸手搂住了她那圆润丰满的腰。
    燕七站在门口很无语的看了眼已经双双熟睡过去的两人，将门关上，走到树下的石桌边坐下，道：「睡得很好。」
    「我就说嘛，那丫头是心理问题！」阿兰高高的昂起了头，天知道这些日子为了那丫头的失眠她受了他们多少白眼啊！
    「只能十三？」燕七问道。
    阿兰想了想，然后抬头看了看天，道：「我觉得吧，那丫头只是要有个活人在旁边…而已…」
    「谁都可以？」旁边传来的声音让阿兰一愣，然后回头一看，身后居然站着何离，而且肯定不是刚回来的，想是刚才她发呆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再回头看了眼燕七，心里哼哼想，叫你们都欺负我，嘴里便道：「不错，谁都可以。」
    说完再不看两人神情，哼着小曲，阿兰很是欢乐的跑了。
    凌清羽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很是舒服的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面对着的就是双亮若星辰般的眼眸，阳光从一只手的指缝里透了过来，在他****的胸膛上画下了手掌的阴影，也挡住了刺到她眼睛的路线，见她醒来，那眼睛里便泛起了笑意，带了温暖和煦，一如那阳光一般的耀眼。
    眨巴眨巴眼睛，凌清羽道了声早安，然后很是神清气爽般的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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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8章 打回来

    睡饱后的凌清羽走起路来都带上了风，一边吃着早午餐，一边翻看着因为精力不济而放置了两天的信件和报表。
    不到一年的时间，萧瑟就已经将萧家剩下的产业和力量全部握在手里，虽然说有凌清羽给的五百万两现银还有货物做后盾，但是那小子自己的实力也不可否认，现在江南和荆湖的商路已经全面打开，当十钱的策略也开始配合凌家开始做。
    当十钱和银票，都已经开始按照预先说好的比例进行买卖货物和兑换，当十钱用的比较多的地方是在川蜀和陕西路，然后向中原推进，银票则是在江南先开始，从一百换九九开始小比例的降，今年到现在还没有什幺天灾，说不定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度，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多储备些物资。
    至于汴京，到了这里，她才知道，燕七早已经安排红楼的人渗入汴京，由阿兰出配方红楼的人出去销售的醉乡，已经让汴京出了好几单丑闻，当然，最大的丑闻是华阳公主，不过那几个已经被红楼收买的太监说，那华阳公主和侍卫的事情被爆出来后，就乾脆到宫外找男人，不光自己用，居然还介绍给了熙文帝用，那熙文帝是早些时候好上这一口，本来只是拿太监玩玩，现在有了女儿的贡献，立时大喜，不光对华阳公主的事情完全纵容，有时候还拉上华阳和嫔妃一起，真是要多**就有多**。
    凌家在汴京城里悄悄的开起了几座酒肆茶楼，还有一个叫玲珑阁的银楼和一个叫暗香的香料铺子，又在城市各处开了一些各式小铺面，人都是从各地庄子里调集过来的，互相不认识，却让凌家的触角伸到了巷子深处。
    做蔬菜肉类生意的便以贿赂和低价收买那些高门大院的採购管事们，时不时的喝喝酒聊聊天包括主家的八卦，做丝绸胭脂生意的便和那些婆子们打成一片。凌家给下去的指示是，亏本不要紧，只要消息回。
    如果何离要将兵扩招到二十万，孟苏那边也扩招到八万的话，那幺一年光军饷就至少需要一千万贯，孟苏他们自己赚的加上何离从朝廷要的最多也就六七百万贯而已，三百万贯，倒是可以用白银那边的出产解决掉一半，再把和吐蕃贸易的利润给他们基本上也够了。只是，这个是和平时期的需求，一旦开战只怕就不是这个数了。
    不过这些比起凌家的进项，那就真是小数了。
    何离匆匆的脚步停在了门口，看着她坐在窗前，咬着笔尾，一手拿着个包子，一手去翻那账册，虽然蹙着眉头，却带着勃发的生气。
    账册上映上了个倒影，凌清羽抬头看见了门口的何离，问道：「今日这幺早？」杨昭葬礼过后，何离便每日都有应酬，有兵部的人，有勋贵的人，有禁军里面的下级军官，还有二皇子。
    「嗯，早上和二皇子去跑了下马，今日无别的事了。」何离走进屋子，这书房远没有代县的大，但是凌清羽并不想对这个暂住的府邸大动土木，也就只能凑合着用了。
    「如何？」凌清羽咬了口包子，然后将笔放下，关上账本，又将装点心的盘子对他推了一下，问道。
    「二皇子对你身体荏弱很是关怀，说会向皇上建议，同意你去庄子上疗养。」何离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坐在了椅子上道。
    「你答应了他什幺事情？」凌清羽问道。皇上和政事堂要她来汴京，还弄了这幺大这幺豪华的一个笼子给她装着，不就是当人质用的，怎幺会那幺痛快放她出城？
    「这次政事堂补发的军饷，我拿五十万两给他。」何离拿了桌上的茶碗喝了口水，道：「我估计他想去拉拢禁卫十二营的人。」
    凌清羽望了一眼自己刚喝了一口水的茶碗，道：「钱好办，如果钱能拉拢禁卫十二营的人，那咱们倒是可以考虑去和董相或者邓家接触接触？」
    「这事危险，你别出面。」何离放下茶碗，道：「要韩枔找个由头送点钱给他们就是。」
    「比如我身体实在不好，要去庄子修养？」凌清羽眉毛一翘，道。
    「你都昏倒两次了，身子自然不好，庄子韩枔已经买好了，那里高柳过来也就一天的事情，你在那，我们都放心些。」何离语气平淡的道。
    「不对！你还做了什幺？」凌清羽眼珠一转，问道。
    「我答应了二皇子的撮合，娶一个王家小姐为妻，」见凌清羽脸色微微一变，何离嘴角现了一丝笑意，道：「不过现在将军尸骨未寒，所以这个事情一年以后再定。」
    凌清羽不觉摇头道：「难道他们除了嫁女儿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嘛？」
    「利益一致是最有保障的，但是谁能保证利益就永远能一致呢，所以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联姻。」何离微微笑道。
    「你说我是不是也考虑进那些夫人圈子里面交际交际？」凌清羽托了下巴带了一丝狡黠，问道。
    「你若想去就去，要是有人敢当面侮辱你，你可以直接摔杯子走人。」何离笑意不觉扩大，再度拿了那茶碗喝了口水。
    「要是我被人殴打怎幺办？」凌清羽不觉瞪大了眼道。
    「你可以打回去啊，就那些后院娘们，你难道打不过？」何离拿起空盘子对影十三示意，没了！然后回头道：「鲨鱼都敢杀，你还怕打人不成？」
    这个提议太牛逼！的确可以这样做啊，打了又怎样？老娘现在是国公夫人！凌清羽不觉点头真心真意的道：「何离啊，你真有才！」
    「还有件事情，最近和他们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说话，赵家军里面应该是分了两派，」何离正经了脸色道：「这次出战，是赵铭亮带队，赵吟风的十个营并未出战，而这次赵铭亮大败，赵家军那些人都有些不满，说如果是赵吟风统帅的话，未必会败得这幺惨，结果让我们黑水关得了便宜。」
    「便宜？！」凌清羽顿时怒气一沖，啪的狠狠一拍桌子，咬牙道：「这种便宜我可以全部送给他们，多送几次都可以！他妈的！哪些人说的？！」
    何离拿了她的手，在那已经拍红了的掌心揉了揉，低垂了眼，声音沉了下去，道：「人我都记得，总会找回来的，只是你记得多留意下赵家，如若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幺赵铭亮和赵吟风之间肯定有矛盾！赵家那个老头子很狡猾，赵家军控了北方四路，手下兵多将广，如若能让他们分裂，那汴京就更乱了。」
    赵吟风啊？凌清羽眼神飘移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明白了，我会让他们多盯着点。」
    「我听说有家店的味道不错，中午想出去吃嘛？」何离抬眼笑问道。
    凌清羽想了下，点点头道：「好。」
    「十三，你们也把衣服换了。」何离站起来道：「我在门口等你。」
    睡饱后的凌清羽走起路来都带上了风，一边吃着早午餐，一边翻看着因为精力不济而放置了两天的信件和报表。
    不到一年的时间，萧瑟就已经将萧家剩下的产业和力量全部握在手里，虽然说有凌清羽给的五百万两现银还有货物做后盾，但是那小子自己的实力也不可否认，现在江南和荆湖的商路已经全面打开，当十钱的策略也开始配合凌家开始做。
    当十钱和银票，都已经开始按照预先说好的比例进行买卖货物和兑换，当十钱用的比较多的地方是在川蜀和陕西路，然后向中原推进，银票则是在江南先开始，从一百换九九开始小比例的降，今年到现在还没有什幺天灾，说不定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度，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多储备些物资。
    至于汴京，到了这里，她才知道，燕七早已经安排红楼的人渗入汴京，由阿兰出配方红楼的人出去销售的醉乡，已经让汴京出了好几单丑闻，当然，最大的丑闻是华阳公主，不过那几个已经被红楼收买的太监说，那华阳公主和侍卫的事情被爆出来后，就乾脆到宫外找男人，不光自己用，居然还介绍给了熙文帝用，那熙文帝是早些时候好上这一口，本来只是拿太监玩玩，现在有了女儿的贡献，立时大喜，不光对华阳公主的事情完全纵容，有时候还拉上华阳和嫔妃一起，真是要多**就有多**。
    凌家在汴京城里悄悄的开起了几座酒肆茶楼，还有一个叫玲珑阁的银楼和一个叫暗香的香料铺子，又在城市各处开了一些各式小铺面，人都是从各地庄子里调集过来的，互相不认识，却让凌家的触角伸到了巷子深处。
    做蔬菜肉类生意的便以贿赂和低价收买那些高门大院的採购管事们，时不时的喝喝酒聊聊天包括主家的八卦，做丝绸胭脂生意的便和那些婆子们打成一片。凌家给下去的指示是，亏本不要紧，只要消息回。
    如果何离要将兵扩招到二十万，孟苏那边也扩招到八万的话，那幺一年光军饷就至少需要一千万贯，孟苏他们自己赚的加上何离从朝廷要的最多也就六七百万贯而已，三百万贯，倒是可以用白银那边的出产解决掉一半，再把和吐蕃贸易的利润给他们基本上也够了。只是，这个是和平时期的需求，一旦开战只怕就不是这个数了。
    不过这些比起凌家的进项，那就真是小数了。
    何离匆匆的脚步停在了门口，看着她坐在窗前，咬着笔尾，一手拿着个包子，一手去翻那账册，虽然蹙着眉头，却带着勃发的生气。
    账册上映上了个倒影，凌清羽抬头看见了门口的何离，问道：「今日这幺早？」杨昭葬礼过后，何离便每日都有应酬，有兵部的人，有勋贵的人，有禁军里面的下级军官，还有二皇子。
    「嗯，早上和二皇子去跑了下马，今日无别的事了。」何离走进屋子，这书房远没有代县的大，但是凌清羽并不想对这个暂住的府邸大动土木，也就只能凑合着用了。
    「如何？」凌清羽咬了口包子，然后将笔放下，关上账本，又将装点心的盘子对他推了一下，问道。
    「二皇子对你身体荏弱很是关怀，说会向皇上建议，同意你去庄子上疗养。」何离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坐在了椅子上道。
    「你答应了他什幺事情？」凌清羽问道。皇上和政事堂要她来汴京，还弄了这幺大这幺豪华的一个笼子给她装着，不就是当人质用的，怎幺会那幺痛快放她出城？
    「这次政事堂补发的军饷，我拿五十万两给他。」何离拿了桌上的茶碗喝了口水，道：「我估计他想去拉拢禁卫十二营的人。」
    凌清羽望了一眼自己刚喝了一口水的茶碗，道：「钱好办，如果钱能拉拢禁卫十二营的人，那咱们倒是可以考虑去和董相或者邓家接触接触？」
    「这事危险，你别出面。」何离放下茶碗，道：「要韩枔找个由头送点钱给他们就是。」
    「比如我身体实在不好，要去庄子修养？」凌清羽眉毛一翘，道。
    「你都昏倒两次了，身子自然不好，庄子韩枔已经买好了，那里高柳过来也就一天的事情，你在那，我们都放心些。」何离语气平淡的道。
    「不对！你还做了什幺？」凌清羽眼珠一转，问道。
    「我答应了二皇子的撮合，娶一个王家小姐为妻，」见凌清羽脸色微微一变，何离嘴角现了一丝笑意，道：「不过现在将军尸骨未寒，所以这个事情一年以后再定。」
    凌清羽不觉摇头道：「难道他们除了嫁女儿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嘛？」
    「利益一致是最有保障的，但是谁能保证利益就永远能一致呢，所以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联姻。」何离微微笑道。
    「你说我是不是也考虑进那些夫人圈子里面交际交际？」凌清羽托了下巴带了一丝狡黠，问道。
    「你若想去就去，要是有人敢当面侮辱你，你可以直接摔杯子走人。」何离笑意不觉扩大，再度拿了那茶碗喝了口水。
    「要是我被人殴打怎幺办？」凌清羽不觉瞪大了眼道。
    「你可以打回去啊，就那些后院娘们，你难道打不过？」何离拿起空盘子对影十三示意，没了！然后回头道：「鲨鱼都敢杀，你还怕打人不成？」
    这个提议太牛逼！的确可以这样做啊，打了又怎样？老娘现在是国公夫人！凌清羽不觉点头真心真意的道：「何离啊，你真有才！」
    「还有件事情，最近和他们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说话，赵家军里面应该是分了两派，」何离正经了脸色道：「这次出战，是赵铭亮带队，赵吟风的十个营并未出战，而这次赵铭亮大败，赵家军那些人都有些不满，说如果是赵吟风统帅的话，未必会败得这幺惨，结果让我们黑水关得了便宜。」
    「便宜？！」凌清羽顿时怒气一沖，啪的狠狠一拍桌子，咬牙道：「这种便宜我可以全部送给他们，多送几次都可以！他妈的！哪些人说的？！」
    何离拿了她的手，在那已经拍红了的掌心揉了揉，低垂了眼，声音沉了下去，道：「人我都记得，总会找回来的，只是你记得多留意下赵家，如若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幺赵铭亮和赵吟风之间肯定有矛盾！赵家那个老头子很狡猾，赵家军控了北方四路，手下兵多将广，如若能让他们分裂，那汴京就更乱了。」
    赵吟风啊？凌清羽眼神飘移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明白了，我会让他们多盯着点。」
    「我听说有家店的味道不错，中午想出去吃嘛？」何离抬眼笑问道。
    凌清羽想了下，点点头道：「好。」
    「十三，你们也把衣服换了。」何离站起来道：「我在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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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9章 公道自在人心

    何离说的小酒店，位于汴河绕过城门那片最是繁华之段，虽然酒店并没有在主街，但是这里靠近汴河码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何离着了天青色的普通长衫，影十三和总算醒过来的影九也换了普通长衫，凌清羽和阿兰盘了头，一副妇人的打扮，和那大街上的普通汴京人没有任何区别，在酒店挤得满满的大堂里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燕七这段时间一直在布置红楼的事情，影九的身体稍微好些，便和影十三轮流留守，除了留守的暗桩，其他的人都被燕七带了出去，要在这幺大的汴京里面布网撒网，还要準备好随时能逃命的通道，要做的事情非常多。
    看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丰富的货物，人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凌清羽有些走神。
    何离点好了菜回头看了她的神色，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将盘小食从吃得正起劲的阿兰面前拿到凌清羽面前，然后问阿兰道：「神医啊，就留石方和鬼医在代县，你确定后面出来的药不会有问题？」凌家的药材源源不断的送往了代县，让那边的製药厂一再的扩大，虽然已经训练出来好些医生，但是有些药还是必须得要他们三个把关，这次阿兰跟着来，那两个留在代县的可是非常有怨念的，走之前还威胁何离，如果他们的阿兰被别的男人给****走了，他们就让他的隐疾变成真正的隐疾！
    「要相信我们的医德！」阿兰哼了一声，对这些个这段日子一直怀疑她的医术的人很没好脸色，何况，居然还敢抢我的吃的！
    凌清羽夹了块大大的腰子放阿兰碗里，笑道：「好了吧你，走一路你就念叨一路了，来，小的给您赔礼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人这次吧！」
    阿兰哼了一声，然后伸头从旁边的窗子出去看巷口的热闹，那边已经热闹蛮久了，她又正好坐在窗户边，现见那边有人高声叫好，便忍不住探了头去。
    「那先生说的是真的？」几个从巷口走进来的客人一边走一边道：「没想到这次关外居然是这样惨烈！早知道是这幺回事，那天杨将军我就该去送一程。」
    「谁说不是呢，我原先可只听说这仗是赵将军打的，本还说战死个将军皇上居然给这幺重的奖赏，哎…」
    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凌清羽直接站了起来，便往外面走去。何离要伙计留了位置，赶紧追上几人。
    巷口不知何时摆了个说书摊子，旁边站了个姑娘敲着大鼓，那说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那模样和口音都不是汴京人，傍着那姑娘的大鼓，正在说这次大战杨昭连下三城以两万人对抗辽军十几万人最后因为城门不开而战死的故事。
    那书生模样的人说的激昂顿挫，如同身临其境般让人热血沸腾。
    旁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听得****处叫好声声，听得激烈处便发出惊叫，听得最后不觉就热了眼眶。
    咬着牙忍着那瞬间的痛彻心扉，凌清羽的眼泪却是忍不住，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影九伸手握住了她那紧握住的手，让她的力气用在自己手掌里而不是抓伤了自己的掌心。
    「胡说八道什幺呢！要事实真是这样，咱们这里怎幺一点都没听说？你哪里来的？在这里瞎说，还不快滚！」几个人挤开人群冲了进来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书生抬眼望了这几个穿着军服的人，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周围的人一施礼，道：「小生从代州而来，本是因为皇上仁慈，特迎了将军的灵柩到京城安葬，小生受了代州百姓之托，前来将军墓前拜祭拜祭，可是到了汴京才知，将军虽然葬在汴京，汴京却无人知道将军之事，小生不才，在代州生活了这幺多年，靠得将军才能保安定的生活，这才将这场战事做了本子说给诸位听，只希望汴京的诸位也能知道，如若没有杨昭杨将军，那辽人早入了关，如此，尔等还能有如今这样富庶平安的生活嘛？」
    旁边众人一阵议论声，那几人面上一红，将桌子一掀，怒道：「胡说八道！我赵家那河北四路大军才是抵挡辽人的英雄，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此次赵家新军十万人，出阵就全面溃败，如若不是李将军救援，只怕一个都回不来。」书生冷笑道。
    「是啊，要是人家说的是假的，皇上为何追封定国公？这次可没见赵家一个人得封赏！」旁边有人凉凉的道。
    「就是就是！」四下里都是议论声，让那几个人脸上更是恼怒，当下便有人抽刀。
    影九欲动，却被何离按住了手，然后影十三挡在了凌清羽前面。
    「你们在作甚？」冷淡的声音似乎是从头上传了过来，众人不觉抬头，见人群外面停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更是高大健硕，几乎要让人仰视才能看到那张刀雕斧琢般英俊带着不悦冷漠的脸。
    「将…军…」几个人张着口惊讶的唤道，然后马上单膝跪下施了标準的军礼。
    「这人说的没错！他说的都是事实，」赵吟风马鞭指了指那书生，望着那几人道：「你们这样是在丢我们赵家军的脸！给我拖回去，一人三十仗！」
    从人群外走进几个身着军服的人，拎起那几个人就走。
    「你继续说，让杨昭死也死得个明白！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便来找我。」赵吟风从腰间摸了块银子出来，随手一丢丢在那姑娘的大鼓上，调转马头，又回头道：「去镇国公府找赵吟风就是。」
    待赵吟风那些人走后，书生将桌子重新摆好，将那块银子收好，酝酿了下情绪，缓缓从杨昭不在的那两年黑水关连被破两次的时候讲起。
    凌清羽回头走回酒店，坐在位子上夹了筷子菜到嘴里，然后抬头看向影十三，见他摇头便又看往何离，见何离也摇头，眼里便有点点亮光闪动，良久后道：「公道自在人心啊。」韩枔和凌家这边的宣传并未开始，而且开始做也是从江南那边开始，燕七的红楼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会去安排这种事情，何离更加不会。
    「何离，找人将那墓重新大修一次。」
    「好！」
    虽然昭的身体并不在这里，而是和燕三一起沉睡，沉睡在那个时间停滞的长生殿，在那等着我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再去相聚，但是，那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祭奠地，他保护了这幺久的人这幺久的地方，总还是有人记得，有人知道，有人有着感恩之心的。
    从后面小门回到府里，人还没坐下，就有亲卫进来报告，那个程大人又在前面求见。
    从葬礼过后，程嘉这已经是第四次过来了，本想如同以前一样回句不见，转念想起中午见到的那个书生，凌清羽点了点头，道：「请他到蒹葭院。」
    换了一身黑色的广袖大袍，凌清羽带了影九和影十三往蒹葭院走去。原来的安国公府除了在中间轴上的五个正院以外，其他的院子基本都是分散型的，各有特色，大的奢侈豪华，中的雅致，小的精美，大大小小居然有上百之多，全部用的都是诗经里面的名字，再加上那面积广大的花园，可以想像当初安国公府里的人是多幺的繁茂。
    蒹葭院和她自己住了的关关院都是靠近后花园和湖的精緻小院，当初凌清羽选院子一看到这个关关就说，这个好，多合适啊，自个可不是被关住了嘛？
    蒹葭院靠近湖的另外一边，和关关那边的荷花不一样，这边种的是应景的芦苇，院子里扶风疏柳，修竹几丛，名贵的兰花点缀其中，布置得极为高雅，倒是和程嘉的气质有点相像。
    程嘉一身青衣站在那青竹之下，微风吹拂，将他衣角吹到了旁边几丛兰花上，听到声音默然回首，看到凌清羽时，他眉眼间淡淡的浮现了一丝笑意，那一霎那的风华似乎都盖过了那满园的风景。
    何离说的小酒店，位于汴河绕过城门那片最是繁华之段，虽然酒店并没有在主街，但是这里靠近汴河码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何离着了天青色的普通长衫，影十三和总算醒过来的影九也换了普通长衫，凌清羽和阿兰盘了头，一副妇人的打扮，和那大街上的普通汴京人没有任何区别，在酒店挤得满满的大堂里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燕七这段时间一直在布置红楼的事情，影九的身体稍微好些，便和影十三轮流留守，除了留守的暗桩，其他的人都被燕七带了出去，要在这幺大的汴京里面布网撒网，还要準备好随时能逃命的通道，要做的事情非常多。
    看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丰富的货物，人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凌清羽有些走神。
    何离点好了菜回头看了她的神色，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将盘小食从吃得正起劲的阿兰面前拿到凌清羽面前，然后问阿兰道：「神医啊，就留石方和鬼医在代县，你确定后面出来的药不会有问题？」凌家的药材源源不断的送往了代县，让那边的製药厂一再的扩大，虽然已经训练出来好些医生，但是有些药还是必须得要他们三个把关，这次阿兰跟着来，那两个留在代县的可是非常有怨念的，走之前还威胁何离，如果他们的阿兰被别的男人给****走了，他们就让他的隐疾变成真正的隐疾！
    「要相信我们的医德！」阿兰哼了一声，对这些个这段日子一直怀疑她的医术的人很没好脸色，何况，居然还敢抢我的吃的！
    凌清羽夹了块大大的腰子放阿兰碗里，笑道：「好了吧你，走一路你就念叨一路了，来，小的给您赔礼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人这次吧！」
    阿兰哼了一声，然后伸头从旁边的窗子出去看巷口的热闹，那边已经热闹蛮久了，她又正好坐在窗户边，现见那边有人高声叫好，便忍不住探了头去。
    「那先生说的是真的？」几个从巷口走进来的客人一边走一边道：「没想到这次关外居然是这样惨烈！早知道是这幺回事，那天杨将军我就该去送一程。」
    「谁说不是呢，我原先可只听说这仗是赵将军打的，本还说战死个将军皇上居然给这幺重的奖赏，哎…」
    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凌清羽直接站了起来，便往外面走去。何离要伙计留了位置，赶紧追上几人。
    巷口不知何时摆了个说书摊子，旁边站了个姑娘敲着大鼓，那说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那模样和口音都不是汴京人，傍着那姑娘的大鼓，正在说这次大战杨昭连下三城以两万人对抗辽军十几万人最后因为城门不开而战死的故事。
    那书生模样的人说的激昂顿挫，如同身临其境般让人热血沸腾。
    旁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听得****处叫好声声，听得激烈处便发出惊叫，听得最后不觉就热了眼眶。
    咬着牙忍着那瞬间的痛彻心扉，凌清羽的眼泪却是忍不住，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影九伸手握住了她那紧握住的手，让她的力气用在自己手掌里而不是抓伤了自己的掌心。
    「胡说八道什幺呢！要事实真是这样，咱们这里怎幺一点都没听说？你哪里来的？在这里瞎说，还不快滚！」几个人挤开人群冲了进来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书生抬眼望了这几个穿着军服的人，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周围的人一施礼，道：「小生从代州而来，本是因为皇上仁慈，特迎了将军的灵柩到京城安葬，小生受了代州百姓之托，前来将军墓前拜祭拜祭，可是到了汴京才知，将军虽然葬在汴京，汴京却无人知道将军之事，小生不才，在代州生活了这幺多年，靠得将军才能保安定的生活，这才将这场战事做了本子说给诸位听，只希望汴京的诸位也能知道，如若没有杨昭杨将军，那辽人早入了关，如此，尔等还能有如今这样富庶平安的生活嘛？」
    旁边众人一阵议论声，那几人面上一红，将桌子一掀，怒道：「胡说八道！我赵家那河北四路大军才是抵挡辽人的英雄，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此次赵家新军十万人，出阵就全面溃败，如若不是李将军救援，只怕一个都回不来。」书生冷笑道。
    「是啊，要是人家说的是假的，皇上为何追封定国公？这次可没见赵家一个人得封赏！」旁边有人凉凉的道。
    「就是就是！」四下里都是议论声，让那几个人脸上更是恼怒，当下便有人抽刀。
    影九欲动，却被何离按住了手，然后影十三挡在了凌清羽前面。
    「你们在作甚？」冷淡的声音似乎是从头上传了过来，众人不觉抬头，见人群外面停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更是高大健硕，几乎要让人仰视才能看到那张刀雕斧琢般英俊带着不悦冷漠的脸。
    「将…军…」几个人张着口惊讶的唤道，然后马上单膝跪下施了标準的军礼。
    「这人说的没错！他说的都是事实，」赵吟风马鞭指了指那书生，望着那几人道：「你们这样是在丢我们赵家军的脸！给我拖回去，一人三十仗！」
    从人群外走进几个身着军服的人，拎起那几个人就走。
    「你继续说，让杨昭死也死得个明白！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便来找我。」赵吟风从腰间摸了块银子出来，随手一丢丢在那姑娘的大鼓上，调转马头，又回头道：「去镇国公府找赵吟风就是。」
    待赵吟风那些人走后，书生将桌子重新摆好，将那块银子收好，酝酿了下情绪，缓缓从杨昭不在的那两年黑水关连被破两次的时候讲起。
    凌清羽回头走回酒店，坐在位子上夹了筷子菜到嘴里，然后抬头看向影十三，见他摇头便又看往何离，见何离也摇头，眼里便有点点亮光闪动，良久后道：「公道自在人心啊。」韩枔和凌家这边的宣传并未开始，而且开始做也是从江南那边开始，燕七的红楼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会去安排这种事情，何离更加不会。
    「何离，找人将那墓重新大修一次。」
    「好！」
    虽然昭的身体并不在这里，而是和燕三一起沉睡，沉睡在那个时间停滞的长生殿，在那等着我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再去相聚，但是，那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祭奠地，他保护了这幺久的人这幺久的地方，总还是有人记得，有人知道，有人有着感恩之心的。
    从后面小门回到府里，人还没坐下，就有亲卫进来报告，那个程大人又在前面求见。
    从葬礼过后，程嘉这已经是第四次过来了，本想如同以前一样回句不见，转念想起中午见到的那个书生，凌清羽点了点头，道：「请他到蒹葭院。」
    换了一身黑色的广袖大袍，凌清羽带了影九和影十三往蒹葭院走去。原来的安国公府除了在中间轴上的五个正院以外，其他的院子基本都是分散型的，各有特色，大的奢侈豪华，中的雅致，小的精美，大大小小居然有上百之多，全部用的都是诗经里面的名字，再加上那面积广大的花园，可以想像当初安国公府里的人是多幺的繁茂。
    蒹葭院和她自己住了的关关院都是靠近后花园和湖的精緻小院，当初凌清羽选院子一看到这个关关就说，这个好，多合适啊，自个可不是被关住了嘛？
    蒹葭院靠近湖的另外一边，和关关那边的荷花不一样，这边种的是应景的芦苇，院子里扶风疏柳，修竹几丛，名贵的兰花点缀其中，布置得极为高雅，倒是和程嘉的气质有点相像。
    程嘉一身青衣站在那青竹之下，微风吹拂，将他衣角吹到了旁边几丛兰花上，听到声音默然回首，看到凌清羽时，他眉眼间淡淡的浮现了一丝笑意，那一霎那的风华似乎都盖过了那满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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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0章 真相

    「坐。」凌清羽随手一挥，自己在院子里的小亭里坐了下来，匆匆赶回来在路上遇见的苏姆赶紧进到厨房去弄茶水。
    程嘉细细的看着她，和上次在葬礼上所见不同，但是也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那一身黑色带了暗纹的广袖大袍，还是他自己的心情，他眼中的凌清羽带上了以往从来没有的冷凝。
    「程大人这个时候来拜访好像不大好吧？」凌清羽斜靠在了亭子里的美人靠上，带了一丝疏懒的问道。
    程嘉那颗浮动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微微一笑，走到亭子中间的石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问道：「杨将军，真的去了？」
    凌清羽眉头一挑，嘴角边带了讥刺，道：「他又不是大罗金仙，只有一百不到的亲卫，被九百人围攻，身上被戳了十几个窟窿…」眼圈一红，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程嘉愣了半晌，低头道：「对不住。」他看她神色自然，还以为真的是那幺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就死在我面前，」凌清羽抹了把泪，长吸了口气，道：「程嘉，这次大战，那赵铭亮和萧燧早就达成协议，萧燧放赵铭亮过蔚州，赵铭亮帮他们杀耶律齐的部下，杨昭所领之部，是赵铭亮送给萧燧的，那些人都是早就埋伏好了的，还有，」盯着震惊的程嘉，凌清羽一字字般的道：「那苏城县令拿的不是董相的手书，而是皇帝的密令。」
    「皇上！？」程嘉这下是彻底被惊到了，他是有想过那派去苏城的县令说是被董相指使这事有问题，那人去之前他还特意见过，那是个很是迂腐但是绝对不会被董相或者王相收买之人，但是，但是如果是皇上的命令的话，那幺不管战情如何，那人的确会这幺做。
    「你是想问为何我会知道？昭带着的亲卫连同他自己都和辽人同归于尽了，可是，」凌清羽轻轻吁了口气，让剧痛着的胸口透出一口气来，方道：「我当时就被他们藏在自己的尸体之后，我亲眼见到那苏城县令拿出圣旨，亲耳听到那苏城县令说是奉圣上之命。」
    「你当时为何在？」程嘉回过神般的急问道。
    凌清羽轻轻冷笑起来，道：「我去上香，被那二皇子抓着一起带到了蔚州，路上偷听到那几个将军说起他们此次必然会赢，因为赵铭亮一定能赶到蔚州。我不懂军事不懂打仗，但是我知道萧燧可不是那幺好对付的，为何那赵铭亮那幺肯定能按时到达蔚州？昭跟我说过，这次的战略方案有很大的问题，从妫州过来蔚州，不光要穿山越岭，还有萧燧的大军挡在中间，正确的方案应该是黑水关出关的的部队拿下朔州云州蔚州，然后直接往上面杀上去，从妫州出关的应该是从新洲往上面走，但是为何却是这幺个方案？我听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个陷阱，所以我去找了昭。找到昭后，才知道辽军早有埋伏，赵铭亮想从萧燧手上拿到好处，结果却被萧燧给算计了，萧燧要的是大功，赵家新军十万人才是他想要的。那时候新军被一击而溃，三面都有辽军，昭便率军从云州奔袭过去。」凌清羽停了停，眼里亮起了耀眼的火焰，满是自豪的道：「我的昭，那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对你们来说，昭他们拖着萧燧十多万人奔袭千里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可当今之世，还能有谁做得到？」
    「可是他能战胜十几万人，最后却死在…」喉咙里猛的涌上一股腥味，凌清羽不觉拿手捂着嘴咳了好几声，然后看着手中那淡淡的血丝有一时间的愣神。
    「主子！」影十三叫了声，影九则是将手掌贴在了她的背心，一股温暖之气缓缓输入到那绞痛之处，让凌清羽缓过气来，然后望着那被影十三拿帕子擦掉的血丝。
    影十三擦掉血丝，疾步从刚从厨房出来的苏姆手上拿过杯子，参合好了杯温水，然后递到她嘴边，道：「别急，别气，缓下心神，来，喝点水。」
    喝了几口水将嘴里的腥味洗掉，深呼吸几下，凌清羽点头示意可以了，苏姆将水和茶放置在了桌上，担忧的看了凌清羽一眼，然后转身出了院子，去找阿兰。
    「苏城有三千守兵，」凌清羽抬起头，望着程嘉淡淡的笑了起来，道：「三千守兵啊，那追兵不过九百人而已…」
    看着她那凄然欲泣般的笑容，程嘉心中剧痛，他想过这其中有问题，却没想到真相如此不堪。
    「程大人，你还有什幺想问的嘛？」凌清羽垂了眼帘，身子微微往后靠了一靠，问道。
    「为何要来汴京？」程嘉话一出口见凌清羽眼帘一抬，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讥刺，顿时便明白了，她怎幺能不来？政事堂在讨论追封和赏赐的府邸之时，就已经将她的拒绝和退路都给堵死了。
    她若不来，损失伤害的是杨昭的名声。
    「程大人，我现在算是****之身，你以后还是不要上门的好。」凌清羽再度低垂了眼帘，道。
    「你我交往和你是什幺身份有关嘛？」程嘉手在袖中握得死紧，道：「别人说什幺你本不会在意，嘉也不会在意。」
    「不，我在意。」凌清羽淡淡的道：「我现在是杨夫人，所以我在意。」
    程嘉心里顿时一抽，然后看了看一个手掌还贴在她背心，一个正弯腰倒水沖茶的男人，道：「你要做的事情还用得上嘉，如果你在意杨将军，那幺便请用嘉之力吧。」
    「哦？你有什幺可用的？」凌清羽眼角一挑，道。
    「丫头丫头！」阿兰一路狂叫着奔了进来，冲到凌清羽面前拿起了她的手便搭起了脉，然后埋怨道：「就跟你说了你要静养，不要见那些看了就讨厌的人，这里的人来找你就是故意给你添堵的，你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夫人！」何离也急急的走了进来，听得苏姆说她吐血了，明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去，但是还是忍不住跟着阿兰跑了过来。
    「咦？」阿兰又拿起她另外一只手，然后道：「丫头，你要不再吐几口血吧！」身上刷刷刷的被眼光刺了无数洞的阿兰很是镇定的道：「心口的淤血吐出来了，估计你今儿晚上又能睡个好觉了。」
    何离鬆了口气，转身就板了脸色，对程嘉道：「程大人，夫人身子不好，受不得您几次刺激，还是请您别再来了。」
    程嘉左右看看，然后慢慢展露了一个笑容，道：「定国公府这个院子，我嚮往很久了，反正你这里院子多，人又住得少，不如借给我做书房用用吧。」
    这下轮到凌清羽目瞪口呆了，这是啥意思？我叫你不要来了，你问我要院子住？
    「就当做给嘉的报酬吧！」程嘉说完，起身，非常优雅的施礼，然后施施然的离去。
    「说起来，这里的房子的确很漂亮，人也太少了。」阿兰的话让凌清羽再度惊讶不能，问道：「你想说什幺？」
    「丫头啊，你那个造反，要在汴京呆多久？」阿兰扑闪扑闪着眼睛道：「要是时间够久的话，总还是要有些娱乐活动吧？这些院子都这幺空着多可惜？不如都收拾出来，你就可以一天换一个地方住了。」
    「我吃饱了撑的我一天换一个地方住！」凌清羽拍了她一下，叫道：「咱们现在是守孝，懂不？守孝！什幺娱乐活动都不能有的！」
    「不过，」凌清羽看了看那风吹过便带起一阵竹浪的竹林，道：「倒是可以收拾一些喜欢的出来，嗯，先弄个书房吧。」
    折腾一天，当晚上看到依靠在床头拿着军报在看的何离时，凌清羽觉得今天只怕再没有什幺能让她惊讶的了。
    「我后日就要回去了，」何离头也没抬的道：「这两日便让我陪你吧。」见凌清羽没出声，方抬起头，见她一脸纠结，笑道：「你不是晚上要有个活人陪才能睡的着？」
    凌清羽心里暗暗鬆了口气，自己的身体体质要说以后没男人那是不想活了，但是在现在，在睁眼闭眼都是杨昭那句你忘了我吧之时，她的确没有那个心情。
    何离的身体很健壮结实，身材又高大，胸膛靠上去如同一面墙一般，带着和杨昭一样的气息，让凌清羽顿时安了心，眼睛便不觉闭了起来。
    待她呼吸浅浅，人已经熟睡过去，何离方放下手中的军报，一手拢了她的肩，一手拂去她额前的散发，细细的看她的容颜。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在泉州海堤上，他们刚修好了最后一段堤坝，看着那些衙役的样子只怕就要下最后的毒手，当时他靠在石头上心里着实不甘，然后就看见小路上走来两人，其中一个一看就是个姑娘，一脸捡到钱的傻样，眼睛里面亮亮的全是希望，然后看到他们后，眼里便闪过不忍，只是还是如同以前那些人一般走了过去，可是在听到那两衙役的话时，她却倒转了回来，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向那两个衙役讨了他们这些人。
    那时候他便想，如若是讨了她做媳妇，他一定会一辈子护着她对她好，让她眼里的光亮永远不会消失，让她以后再不用那样对人低声下气。
    可结果却是她支撑了他们八年，不管是在海上还是在黑水关。
    以后便换我保护你吧，让何离做你的依仗可好？
    俯下头将吻轻轻的印在那深恋了八年的脸颊，何离心里轻声道。
    「坐。」凌清羽随手一挥，自己在院子里的小亭里坐了下来，匆匆赶回来在路上遇见的苏姆赶紧进到厨房去弄茶水。
    程嘉细细的看着她，和上次在葬礼上所见不同，但是也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那一身黑色带了暗纹的广袖大袍，还是他自己的心情，他眼中的凌清羽带上了以往从来没有的冷凝。
    「程大人这个时候来拜访好像不大好吧？」凌清羽斜靠在了亭子里的美人靠上，带了一丝疏懒的问道。
    程嘉那颗浮动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微微一笑，走到亭子中间的石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问道：「杨将军，真的去了？」
    凌清羽眉头一挑，嘴角边带了讥刺，道：「他又不是大罗金仙，只有一百不到的亲卫，被九百人围攻，身上被戳了十几个窟窿…」眼圈一红，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程嘉愣了半晌，低头道：「对不住。」他看她神色自然，还以为真的是那幺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就死在我面前，」凌清羽抹了把泪，长吸了口气，道：「程嘉，这次大战，那赵铭亮和萧燧早就达成协议，萧燧放赵铭亮过蔚州，赵铭亮帮他们杀耶律齐的部下，杨昭所领之部，是赵铭亮送给萧燧的，那些人都是早就埋伏好了的，还有，」盯着震惊的程嘉，凌清羽一字字般的道：「那苏城县令拿的不是董相的手书，而是皇帝的密令。」
    「皇上！？」程嘉这下是彻底被惊到了，他是有想过那派去苏城的县令说是被董相指使这事有问题，那人去之前他还特意见过，那是个很是迂腐但是绝对不会被董相或者王相收买之人，但是，但是如果是皇上的命令的话，那幺不管战情如何，那人的确会这幺做。
    「你是想问为何我会知道？昭带着的亲卫连同他自己都和辽人同归于尽了，可是，」凌清羽轻轻吁了口气，让剧痛着的胸口透出一口气来，方道：「我当时就被他们藏在自己的尸体之后，我亲眼见到那苏城县令拿出圣旨，亲耳听到那苏城县令说是奉圣上之命。」
    「你当时为何在？」程嘉回过神般的急问道。
    凌清羽轻轻冷笑起来，道：「我去上香，被那二皇子抓着一起带到了蔚州，路上偷听到那几个将军说起他们此次必然会赢，因为赵铭亮一定能赶到蔚州。我不懂军事不懂打仗，但是我知道萧燧可不是那幺好对付的，为何那赵铭亮那幺肯定能按时到达蔚州？昭跟我说过，这次的战略方案有很大的问题，从妫州过来蔚州，不光要穿山越岭，还有萧燧的大军挡在中间，正确的方案应该是黑水关出关的的部队拿下朔州云州蔚州，然后直接往上面杀上去，从妫州出关的应该是从新洲往上面走，但是为何却是这幺个方案？我听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个陷阱，所以我去找了昭。找到昭后，才知道辽军早有埋伏，赵铭亮想从萧燧手上拿到好处，结果却被萧燧给算计了，萧燧要的是大功，赵家新军十万人才是他想要的。那时候新军被一击而溃，三面都有辽军，昭便率军从云州奔袭过去。」凌清羽停了停，眼里亮起了耀眼的火焰，满是自豪的道：「我的昭，那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对你们来说，昭他们拖着萧燧十多万人奔袭千里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可当今之世，还能有谁做得到？」
    「可是他能战胜十几万人，最后却死在…」喉咙里猛的涌上一股腥味，凌清羽不觉拿手捂着嘴咳了好几声，然后看着手中那淡淡的血丝有一时间的愣神。
    「主子！」影十三叫了声，影九则是将手掌贴在了她的背心，一股温暖之气缓缓输入到那绞痛之处，让凌清羽缓过气来，然后望着那被影十三拿帕子擦掉的血丝。
    影十三擦掉血丝，疾步从刚从厨房出来的苏姆手上拿过杯子，参合好了杯温水，然后递到她嘴边，道：「别急，别气，缓下心神，来，喝点水。」
    喝了几口水将嘴里的腥味洗掉，深呼吸几下，凌清羽点头示意可以了，苏姆将水和茶放置在了桌上，担忧的看了凌清羽一眼，然后转身出了院子，去找阿兰。
    「苏城有三千守兵，」凌清羽抬起头，望着程嘉淡淡的笑了起来，道：「三千守兵啊，那追兵不过九百人而已…」
    看着她那凄然欲泣般的笑容，程嘉心中剧痛，他想过这其中有问题，却没想到真相如此不堪。
    「程大人，你还有什幺想问的嘛？」凌清羽垂了眼帘，身子微微往后靠了一靠，问道。
    「为何要来汴京？」程嘉话一出口见凌清羽眼帘一抬，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讥刺，顿时便明白了，她怎幺能不来？政事堂在讨论追封和赏赐的府邸之时，就已经将她的拒绝和退路都给堵死了。
    她若不来，损失伤害的是杨昭的名声。
    「程大人，我现在算是****之身，你以后还是不要上门的好。」凌清羽再度低垂了眼帘，道。
    「你我交往和你是什幺身份有关嘛？」程嘉手在袖中握得死紧，道：「别人说什幺你本不会在意，嘉也不会在意。」
    「不，我在意。」凌清羽淡淡的道：「我现在是杨夫人，所以我在意。」
    程嘉心里顿时一抽，然后看了看一个手掌还贴在她背心，一个正弯腰倒水沖茶的男人，道：「你要做的事情还用得上嘉，如果你在意杨将军，那幺便请用嘉之力吧。」
    「哦？你有什幺可用的？」凌清羽眼角一挑，道。
    「丫头丫头！」阿兰一路狂叫着奔了进来，冲到凌清羽面前拿起了她的手便搭起了脉，然后埋怨道：「就跟你说了你要静养，不要见那些看了就讨厌的人，这里的人来找你就是故意给你添堵的，你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夫人！」何离也急急的走了进来，听得苏姆说她吐血了，明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去，但是还是忍不住跟着阿兰跑了过来。
    「咦？」阿兰又拿起她另外一只手，然后道：「丫头，你要不再吐几口血吧！」身上刷刷刷的被眼光刺了无数洞的阿兰很是镇定的道：「心口的淤血吐出来了，估计你今儿晚上又能睡个好觉了。」
    何离鬆了口气，转身就板了脸色，对程嘉道：「程大人，夫人身子不好，受不得您几次刺激，还是请您别再来了。」
    程嘉左右看看，然后慢慢展露了一个笑容，道：「定国公府这个院子，我嚮往很久了，反正你这里院子多，人又住得少，不如借给我做书房用用吧。」
    这下轮到凌清羽目瞪口呆了，这是啥意思？我叫你不要来了，你问我要院子住？
    「就当做给嘉的报酬吧！」程嘉说完，起身，非常优雅的施礼，然后施施然的离去。
    「说起来，这里的房子的确很漂亮，人也太少了。」阿兰的话让凌清羽再度惊讶不能，问道：「你想说什幺？」
    「丫头啊，你那个造反，要在汴京呆多久？」阿兰扑闪扑闪着眼睛道：「要是时间够久的话，总还是要有些娱乐活动吧？这些院子都这幺空着多可惜？不如都收拾出来，你就可以一天换一个地方住了。」
    「我吃饱了撑的我一天换一个地方住！」凌清羽拍了她一下，叫道：「咱们现在是守孝，懂不？守孝！什幺娱乐活动都不能有的！」
    「不过，」凌清羽看了看那风吹过便带起一阵竹浪的竹林，道：「倒是可以收拾一些喜欢的出来，嗯，先弄个书房吧。」
    折腾一天，当晚上看到依靠在床头拿着军报在看的何离时，凌清羽觉得今天只怕再没有什幺能让她惊讶的了。
    「我后日就要回去了，」何离头也没抬的道：「这两日便让我陪你吧。」见凌清羽没出声，方抬起头，见她一脸纠结，笑道：「你不是晚上要有个活人陪才能睡的着？」
    凌清羽心里暗暗鬆了口气，自己的身体体质要说以后没男人那是不想活了，但是在现在，在睁眼闭眼都是杨昭那句你忘了我吧之时，她的确没有那个心情。
    何离的身体很健壮结实，身材又高大，胸膛靠上去如同一面墙一般，带着和杨昭一样的气息，让凌清羽顿时安了心，眼睛便不觉闭了起来。
    待她呼吸浅浅，人已经熟睡过去，何离方放下手中的军报，一手拢了她的肩，一手拂去她额前的散发，细细的看她的容颜。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在泉州海堤上，他们刚修好了最后一段堤坝，看着那些衙役的样子只怕就要下最后的毒手，当时他靠在石头上心里着实不甘，然后就看见小路上走来两人，其中一个一看就是个姑娘，一脸捡到钱的傻样，眼睛里面亮亮的全是希望，然后看到他们后，眼里便闪过不忍，只是还是如同以前那些人一般走了过去，可是在听到那两衙役的话时，她却倒转了回来，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向那两个衙役讨了他们这些人。
    那时候他便想，如若是讨了她做媳妇，他一定会一辈子护着她对她好，让她眼里的光亮永远不会消失，让她以后再不用那样对人低声下气。
    可结果却是她支撑了他们八年，不管是在海上还是在黑水关。
    以后便换我保护你吧，让何离做你的依仗可好？
    俯下头将吻轻轻的印在那深恋了八年的脸颊，何离心里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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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1章 朱炜离

    第二日一早，定国公府后门悄悄的进了一行人，朱炜离到了汴京。
    八年没回大周，朱炜离还是不敢大意，变了装跟着长武门的人一路疾驰而来，一路上心里想着的就是丁冬转达的那句当家的话，朱先生，凌清羽决定让这天地变个颜色，你可愿助我？
    匆匆走进那华美精緻的院落，看到院里準备出来相应的凌清羽，朱炜离一撩袍脚，直接跪在了她面前，伏地道：「朱炜离愿追随主公，万死不辞！」
    「朱先生快快请起！」凌清羽赶紧将他扶了起来，笑着迎了他到了书房，然后院门便被影十三关上，旁人都或退或隐，只留了两人在书房里。
    朱炜离原来是楚王的第一谋士，多年来一直隐约有跟凌清羽提出过问鼎中原的想法，凌清羽手下，何离孟苏等人是数一数二的战将，韩枔蔡靖方和郑喜是商业上的天才，外面苏合香拉姆带的船队纵横大洋，宋宇管理着凌家村，楚诚管理着澳大利亚的殖民区，方念远的战船把守着南洋要道，但是真要造反，真要去夺这个天下，谋士就非朱炜离不可了。
    刚一坐下，朱炜离便道：「主公，你府邸的亲卫要减少，要尽量淡化您和黑水关的关係，最好，你们还要造出不合。」
    「为何？」凌清羽不觉惊讶的问道。
    「因为你，你现在是作为黑水关的人质而被留在汴京，如果你和黑水关的关係不好，那幺你作为人质的价值就没有了，到时候那些人的视线必然不会再盯着你。而且，」朱炜离抚着长长的鬍鬚，笑道：「只有你不再是有着黑水关做依靠的人，其他的人才敢跟你交往，比如那些清流。让老夫来猜一猜，您让江南开始变相贬值当十钱，是想让这个周朝的经济产生混乱，进而激起民变。」见凌清羽点头，道：「主子，这条路没错，但是光民变是没用的，民变流民是可以推翻天下，但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对社会经济的破坏力非常大，就算您等到了那天，那必然也是一个千疮百孔难以为继的天下，何况现在外面还有辽国和党项虎视眈眈。」
    见凌清羽的眉头蹙起，朱炜离微微一笑，道：「主公，你知道周朝有多少个藩王嘛？」
    影十三轻敲了下门，然后送了茶水进来，再轻轻的退出了门外。
    朱炜离看了一眼影十三的背影，接着道：「不说高宗，光先帝去世就留下了七个活着的儿子，熙文帝当初继位，本是因为太子被人毒杀，而他年纪居长才被推上的皇位，其余的全部分封各地就藩，四皇子楚王当年本是继位呼声最高之人，一直被熙文帝视为心腹大患，所以才有八年前之谋逆之事，三皇子封在洛阳，是为端安郡王，五皇子应安郡王封在广南东路英州，九皇子江安郡王封在淮南西路的光州，十三皇子成王封在荆湖北路的辰州，十三皇子唐王封在成都府路的成都。这些人现在虽然看上去都老实安分，但是一旦汴京乱了，他们肯定就会出手。」
    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水，看着凌清羽眼中从迷茫转为清亮，朱炜离接着道：「现今熙文帝下面的皇子很多，但是真正拥有夺嫡实力的无非三个，一个是大皇子，拥有嫡长之名正言顺的位置，又有董相和陈州董家鼎力相助，一个是二皇子，王贵妃之子，背后有王相和淮南张家相助，一个是十皇子，邓家虽然为后起之秀，但是邓家现在联姻陈家吴家又有熙文帝宠妃相助，只怕也想要有所作为。」
    「那王家不还有赵家相助嘛？」凌清羽不觉问道。
    「赵家？」朱炜离冷笑一声，道：「那些勋贵当初都和世宗歃血为盟过，保证扶持幼帝，而皇家则保他们永世富贵。可是熙文帝登基后，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就比如这个府邸，以前是安国公家的，安国公身为开国五公，爵位可是世袭的，熙文帝就可以弄个五代夺爵出来，现在这宅子忍痛给了，估摸着现在就想着怎幺弄回去呢。如此之下，那赵家一直以来的野心，只怕就再也不会压制住了，主子啊，那赵家，一直想着的，可是那个龙椅啊。」
    凌清羽愕然，果然，赵匡胤的后代不是省油的灯啊！
    「主公，藩王手上都有自己的军队，各地节度使指挥使团练使手上也有自己的武装，这些人闹起来，可比那些流民要来得凶狠。」朱炜离垂了眼帘，轻轻拂了拂水面上的茶末，然后道：「只要把他们都挑起来，那幺当汴京一乱，必然会打着救援的旗号发兵，那个时候，主子你想要的天下倾覆，就非常容易了。」
    如此？凌清羽不觉陷入深思，纵观历史，朝代的覆灭虽然大多因为民变而起，但是最后起推动作用的还是那些拥兵自重的地方武装力量。
    「主公若是信得过朱某，朱某愿意为主子跑上这幺一趟。」朱炜离微笑着说道，过了半晌，凌清羽才反应过来，朱炜离说的是由他去游说那些藩王和地方武装力量，不觉道：「这太危险！」
    朱炜离笑着摇头道：「朱某自然不会去要他们造反，放心，朱某当年还有些薄名，去做做谋士或者世子的老师还是可以的，主公，这个世上，有野心没实力的人比比皆是，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就算已经拥有比别人更多的地位和财富也依然不会满足，他们要的是那九鼎至尊之位，天下独此一人，藐视天下之态，让那些人明知道是要丢掉性命的事情也要去冒险。」像你这样，拥有这样的实力，却一心为着别人着想的人，只怕没有法子理解男人的野心吧？
    「朱先生，你是以民为重之人，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发展的话，那幺周朝大地必然是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凌清羽眼神清亮的问道。
    「不破又何来立？不经过战火的洗礼，又如何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朱炜离笑道：「这不是主公您自己说的嘛？现在周朝世家为患，各地陋习繁多，如果真是和平接手，想要推行主子您的政策那难度是非常大的，但是一切都毁灭再重建就不一样了，世家藩王拚杀过后，留下的土地也许荒芜，但是同样，束缚也全部解除了。主公您的自由平等自尊才能得到施行。」
    「而且，」深深的看着凌清羽，朱炜离将茶碗放在了桌上，道：「主公，要达成您的目标，必然会死很多人，不管是那些百姓还是你手下的人，包括何离将军他们和老夫，所以要请您有这个觉悟，不管死的是谁，不管要踏过多少尸骨，您都不能回头，不能停留，只有当您将那个新国家建立起来，那幺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凌清羽不觉苦笑，这点她心里很明白，但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嘛？
    第二日一早，定国公府后门悄悄的进了一行人，朱炜离到了汴京。
    八年没回大周，朱炜离还是不敢大意，变了装跟着长武门的人一路疾驰而来，一路上心里想着的就是丁冬转达的那句当家的话，朱先生，凌清羽决定让这天地变个颜色，你可愿助我？
    匆匆走进那华美精緻的院落，看到院里準备出来相应的凌清羽，朱炜离一撩袍脚，直接跪在了她面前，伏地道：「朱炜离愿追随主公，万死不辞！」
    「朱先生快快请起！」凌清羽赶紧将他扶了起来，笑着迎了他到了书房，然后院门便被影十三关上，旁人都或退或隐，只留了两人在书房里。
    朱炜离原来是楚王的第一谋士，多年来一直隐约有跟凌清羽提出过问鼎中原的想法，凌清羽手下，何离孟苏等人是数一数二的战将，韩枔蔡靖方和郑喜是商业上的天才，外面苏合香拉姆带的船队纵横大洋，宋宇管理着凌家村，楚诚管理着澳大利亚的殖民区，方念远的战船把守着南洋要道，但是真要造反，真要去夺这个天下，谋士就非朱炜离不可了。
    刚一坐下，朱炜离便道：「主公，你府邸的亲卫要减少，要尽量淡化您和黑水关的关係，最好，你们还要造出不合。」
    「为何？」凌清羽不觉惊讶的问道。
    「因为你，你现在是作为黑水关的人质而被留在汴京，如果你和黑水关的关係不好，那幺你作为人质的价值就没有了，到时候那些人的视线必然不会再盯着你。而且，」朱炜离抚着长长的鬍鬚，笑道：「只有你不再是有着黑水关做依靠的人，其他的人才敢跟你交往，比如那些清流。让老夫来猜一猜，您让江南开始变相贬值当十钱，是想让这个周朝的经济产生混乱，进而激起民变。」见凌清羽点头，道：「主子，这条路没错，但是光民变是没用的，民变流民是可以推翻天下，但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对社会经济的破坏力非常大，就算您等到了那天，那必然也是一个千疮百孔难以为继的天下，何况现在外面还有辽国和党项虎视眈眈。」
    见凌清羽的眉头蹙起，朱炜离微微一笑，道：「主公，你知道周朝有多少个藩王嘛？」
    影十三轻敲了下门，然后送了茶水进来，再轻轻的退出了门外。
    朱炜离看了一眼影十三的背影，接着道：「不说高宗，光先帝去世就留下了七个活着的儿子，熙文帝当初继位，本是因为太子被人毒杀，而他年纪居长才被推上的皇位，其余的全部分封各地就藩，四皇子楚王当年本是继位呼声最高之人，一直被熙文帝视为心腹大患，所以才有八年前之谋逆之事，三皇子封在洛阳，是为端安郡王，五皇子应安郡王封在广南东路英州，九皇子江安郡王封在淮南西路的光州，十三皇子成王封在荆湖北路的辰州，十三皇子唐王封在成都府路的成都。这些人现在虽然看上去都老实安分，但是一旦汴京乱了，他们肯定就会出手。」
    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水，看着凌清羽眼中从迷茫转为清亮，朱炜离接着道：「现今熙文帝下面的皇子很多，但是真正拥有夺嫡实力的无非三个，一个是大皇子，拥有嫡长之名正言顺的位置，又有董相和陈州董家鼎力相助，一个是二皇子，王贵妃之子，背后有王相和淮南张家相助，一个是十皇子，邓家虽然为后起之秀，但是邓家现在联姻陈家吴家又有熙文帝宠妃相助，只怕也想要有所作为。」
    「那王家不还有赵家相助嘛？」凌清羽不觉问道。
    「赵家？」朱炜离冷笑一声，道：「那些勋贵当初都和世宗歃血为盟过，保证扶持幼帝，而皇家则保他们永世富贵。可是熙文帝登基后，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就比如这个府邸，以前是安国公家的，安国公身为开国五公，爵位可是世袭的，熙文帝就可以弄个五代夺爵出来，现在这宅子忍痛给了，估摸着现在就想着怎幺弄回去呢。如此之下，那赵家一直以来的野心，只怕就再也不会压制住了，主子啊，那赵家，一直想着的，可是那个龙椅啊。」
    凌清羽愕然，果然，赵匡胤的后代不是省油的灯啊！
    「主公，藩王手上都有自己的军队，各地节度使指挥使团练使手上也有自己的武装，这些人闹起来，可比那些流民要来得凶狠。」朱炜离垂了眼帘，轻轻拂了拂水面上的茶末，然后道：「只要把他们都挑起来，那幺当汴京一乱，必然会打着救援的旗号发兵，那个时候，主子你想要的天下倾覆，就非常容易了。」
    如此？凌清羽不觉陷入深思，纵观历史，朝代的覆灭虽然大多因为民变而起，但是最后起推动作用的还是那些拥兵自重的地方武装力量。
    「主公若是信得过朱某，朱某愿意为主子跑上这幺一趟。」朱炜离微笑着说道，过了半晌，凌清羽才反应过来，朱炜离说的是由他去游说那些藩王和地方武装力量，不觉道：「这太危险！」
    朱炜离笑着摇头道：「朱某自然不会去要他们造反，放心，朱某当年还有些薄名，去做做谋士或者世子的老师还是可以的，主公，这个世上，有野心没实力的人比比皆是，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就算已经拥有比别人更多的地位和财富也依然不会满足，他们要的是那九鼎至尊之位，天下独此一人，藐视天下之态，让那些人明知道是要丢掉性命的事情也要去冒险。」像你这样，拥有这样的实力，却一心为着别人着想的人，只怕没有法子理解男人的野心吧？
    「朱先生，你是以民为重之人，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发展的话，那幺周朝大地必然是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凌清羽眼神清亮的问道。
    「不破又何来立？不经过战火的洗礼，又如何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朱炜离笑道：「这不是主公您自己说的嘛？现在周朝世家为患，各地陋习繁多，如果真是和平接手，想要推行主子您的政策那难度是非常大的，但是一切都毁灭再重建就不一样了，世家藩王拚杀过后，留下的土地也许荒芜，但是同样，束缚也全部解除了。主公您的自由平等自尊才能得到施行。」
    「而且，」深深的看着凌清羽，朱炜离将茶碗放在了桌上，道：「主公，要达成您的目标，必然会死很多人，不管是那些百姓还是你手下的人，包括何离将军他们和老夫，所以要请您有这个觉悟，不管死的是谁，不管要踏过多少尸骨，您都不能回头，不能停留，只有当您将那个新国家建立起来，那幺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凌清羽不觉苦笑，这点她心里很明白，但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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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2章 谋划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朱炜离盯着她的眼睛道：「一旦开始做，您就没有退路，一旦你产生退意，那幺迎接您的必然就是死，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就此停手，直接出海。」
    放弃嘛？怎幺可能放弃，我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凌清羽收敛了容色，眼底一片冰冷，道：「此事我不会退的，既然他们以我等为刍狗，那幺必然也要让他们看看刍狗的反击。」
    朱炜离欣然一笑，道：「那幺主公，把你身上所有的枷锁都打开吧，既然我们愿意跟着您，那就是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了，人生一世，能与主公走上这幺一遭，是老夫的荣幸！」
    凌清羽起身，深深施了一礼。
    朱炜离笑着受了她这一礼，道：「主公，那程嘉和王之都是清流砥柱，他们没有将凌家村的事情洩露出去，必然是对您有所认可，现在您需要好的名声，不光是杨将军夫人的名声，你还要得到那些士子的认可，您在汴京，那些贵妇圈不会接受您，既然如此，您不如直接进入那些士子里面，让他们接受您，跟随您。主公，武人兵权夺天下，士子文人治理天下，您已经有了最强的军队，您需要的就是那些日后能帮你治理推行你的理念的文人。」
    凌清羽有一瞬间的晃神，想起了程嘉所说借院子的事情，如果将这个府邸划出一半给那些士子做聚会场所…
    见她沉思，朱炜离抚着鬍鬚不语，只是端了茶碗细细的抿，这味道可比程嘉那小子差多了。
    「主子，韩先生来了。」影十三在门外敲了敲门，道。
    「请！」凌清羽回过神来，忙道。
    何离和燕七脚跟脚的随着韩枔进来，何离和燕七朱炜离都认识，韩枔却是久闻其名，这才是第一次见。
    听说这位就是朱炜离，韩枔持后辈之礼行了大礼。
    「何将军。」朱炜离将何离上下打量一番，笑着唤道。他们这批人离开的时候年纪都不大，现在却是如同烈火血池里淬过的利刃一般，沉稳中带着凌厉的杀气，何离都如此，那幺杨昭呢？可惜啊！
    「朱先生！」何离深施一礼。
    朱炜离再转头看向燕七，上次他们回凌家村的时候，朱炜离就已经感觉到这个一直嘻嘻哈哈的小伙子已经变了，而现在，好似笑容依然，那骨子里的冷冽残酷却是藏也不藏了，那是比燕三更加不顾一切的决心。
    燕七笑笑，深施一礼。
    几人见过礼后就各自坐下，影十三重新上了茶来便退出去守门。
    「当家的，」见朱炜离含笑却不赞同的看了过来，韩枔一怔，然后马上道：「主公，政事堂这次拨给赵家军的钱有三千万贯之多，其中大部分用盐引茶引和那些大商户和豪族交换而来，另外一些给予赵家的也多是当十钱和钱票。」
    面带喜色的看了一圈，韩枔道：「朝廷发出的盐引和茶引已经远远超过了解盐和新茶的产量，今年，那些拿了盐引和茶引的人只怕根本换不到足额的货物，引条必然贬值，而一旦我们当十钱贬值的效果达到，那幺这次受损失的面积就非常大了。」
    「如此，那老夫也不在汴京多呆了，这就出发。」朱炜离对凌清羽道。如果影响的是那些世家贵族的利益，正好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
    「燕七，叫陆尧和几个夜陪同先生一起，一定要保证先生的安全。」凌清羽点头后对燕七道。
    燕七一怔，陆尧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虽然一直隐身，但是只要凌清羽出门，陆尧都会暗中跟随，这也是他能带走其他人而放心定国公府的原因。
    「朱先生去的地方很危险，但是对我们却非常重要，我在汴京没有人敢这个时候动手，反而安全。」凌清羽解释道。
    「知晓了。」燕七点头。
    「还有，何将军，这个府邸，你们的亲卫太多了，最好撤走一些，你们面上越不看重主子，主子就越安全，」见何离脸色微沉，朱炜离摸着鬍鬚笑道：「当然，这事不必急在一时。」在路上，朱炜离将情况大致都了解了一番，凌清羽要韩枔整理了一份情报汇总给他，里面包括现在她们能了解到的一些朝廷局势，然后就是韩枔单独给朱炜离的一封信，信里面详细说了杨昭和黑水关之事，一是说明缘由，二是变相的告知朱炜离，黑水关众将军的忠心，其中便提到了那血色婚礼中，何离等人以命相护之事。如果硬要他们一开始就跟凌清羽划分开界限反倒有些不近人情也不会让人相信，这事还得找个契机。
    「朱先生的意思是，先让周朝内部矛盾激发，先让他们内乱。我们只要等到他们打到一定程度，再来摘果实就是。」凌清羽笑道：「但是在此之前，咱们还是不能让箫燧得了利去。」
    「何将军要是可以的话，先将河东路陕西路和党项的地盘收一收，」朱炜离跟着道：「党项那边部族众多，后宫的矛盾很多，可以派人收买一批挑起他们的内乱，除掉他们的大将。」
    朱先生您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攻打党项没问题，可是这个挑起他们内乱？」何离望着朱炜离，这个是谋士做的事情吧？
    「我有一个老友，家人都被党项所杀，我会去说服他来为何将军效力，只是，主子，这个需要的钱不会少。」朱炜离转向了凌清羽道。
    「钱，香料，珠宝，金帛，都可以，这个我们多。」凌清羽点头道。
    书房里面的声音时高时低，影十三抬头望了下屋顶，见影九打了个手势，视线便收了回来，继续盯着院子里面的动静，院子里面的人早已经清空，连苏姆夜魄都清了出去，他们习武之人耳力都很好，就算关了房门，还是可以一个字都不漏的听到。
    朱炜离是她的谋士，何离是她的武器，韩枔是她的手段，那他们就是她的盾和暗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朱炜离盯着她的眼睛道：「一旦开始做，您就没有退路，一旦你产生退意，那幺迎接您的必然就是死，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就此停手，直接出海。」
    放弃嘛？怎幺可能放弃，我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凌清羽收敛了容色，眼底一片冰冷，道：「此事我不会退的，既然他们以我等为刍狗，那幺必然也要让他们看看刍狗的反击。」
    朱炜离欣然一笑，道：「那幺主公，把你身上所有的枷锁都打开吧，既然我们愿意跟着您，那就是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了，人生一世，能与主公走上这幺一遭，是老夫的荣幸！」
    凌清羽起身，深深施了一礼。
    朱炜离笑着受了她这一礼，道：「主公，那程嘉和王之都是清流砥柱，他们没有将凌家村的事情洩露出去，必然是对您有所认可，现在您需要好的名声，不光是杨将军夫人的名声，你还要得到那些士子的认可，您在汴京，那些贵妇圈不会接受您，既然如此，您不如直接进入那些士子里面，让他们接受您，跟随您。主公，武人兵权夺天下，士子文人治理天下，您已经有了最强的军队，您需要的就是那些日后能帮你治理推行你的理念的文人。」
    凌清羽有一瞬间的晃神，想起了程嘉所说借院子的事情，如果将这个府邸划出一半给那些士子做聚会场所…
    见她沉思，朱炜离抚着鬍鬚不语，只是端了茶碗细细的抿，这味道可比程嘉那小子差多了。
    「主子，韩先生来了。」影十三在门外敲了敲门，道。
    「请！」凌清羽回过神来，忙道。
    何离和燕七脚跟脚的随着韩枔进来，何离和燕七朱炜离都认识，韩枔却是久闻其名，这才是第一次见。
    听说这位就是朱炜离，韩枔持后辈之礼行了大礼。
    「何将军。」朱炜离将何离上下打量一番，笑着唤道。他们这批人离开的时候年纪都不大，现在却是如同烈火血池里淬过的利刃一般，沉稳中带着凌厉的杀气，何离都如此，那幺杨昭呢？可惜啊！
    「朱先生！」何离深施一礼。
    朱炜离再转头看向燕七，上次他们回凌家村的时候，朱炜离就已经感觉到这个一直嘻嘻哈哈的小伙子已经变了，而现在，好似笑容依然，那骨子里的冷冽残酷却是藏也不藏了，那是比燕三更加不顾一切的决心。
    燕七笑笑，深施一礼。
    几人见过礼后就各自坐下，影十三重新上了茶来便退出去守门。
    「当家的，」见朱炜离含笑却不赞同的看了过来，韩枔一怔，然后马上道：「主公，政事堂这次拨给赵家军的钱有三千万贯之多，其中大部分用盐引茶引和那些大商户和豪族交换而来，另外一些给予赵家的也多是当十钱和钱票。」
    面带喜色的看了一圈，韩枔道：「朝廷发出的盐引和茶引已经远远超过了解盐和新茶的产量，今年，那些拿了盐引和茶引的人只怕根本换不到足额的货物，引条必然贬值，而一旦我们当十钱贬值的效果达到，那幺这次受损失的面积就非常大了。」
    「如此，那老夫也不在汴京多呆了，这就出发。」朱炜离对凌清羽道。如果影响的是那些世家贵族的利益，正好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
    「燕七，叫陆尧和几个夜陪同先生一起，一定要保证先生的安全。」凌清羽点头后对燕七道。
    燕七一怔，陆尧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的，虽然一直隐身，但是只要凌清羽出门，陆尧都会暗中跟随，这也是他能带走其他人而放心定国公府的原因。
    「朱先生去的地方很危险，但是对我们却非常重要，我在汴京没有人敢这个时候动手，反而安全。」凌清羽解释道。
    「知晓了。」燕七点头。
    「还有，何将军，这个府邸，你们的亲卫太多了，最好撤走一些，你们面上越不看重主子，主子就越安全，」见何离脸色微沉，朱炜离摸着鬍鬚笑道：「当然，这事不必急在一时。」在路上，朱炜离将情况大致都了解了一番，凌清羽要韩枔整理了一份情报汇总给他，里面包括现在她们能了解到的一些朝廷局势，然后就是韩枔单独给朱炜离的一封信，信里面详细说了杨昭和黑水关之事，一是说明缘由，二是变相的告知朱炜离，黑水关众将军的忠心，其中便提到了那血色婚礼中，何离等人以命相护之事。如果硬要他们一开始就跟凌清羽划分开界限反倒有些不近人情也不会让人相信，这事还得找个契机。
    「朱先生的意思是，先让周朝内部矛盾激发，先让他们内乱。我们只要等到他们打到一定程度，再来摘果实就是。」凌清羽笑道：「但是在此之前，咱们还是不能让箫燧得了利去。」
    「何将军要是可以的话，先将河东路陕西路和党项的地盘收一收，」朱炜离跟着道：「党项那边部族众多，后宫的矛盾很多，可以派人收买一批挑起他们的内乱，除掉他们的大将。」
    朱先生您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攻打党项没问题，可是这个挑起他们内乱？」何离望着朱炜离，这个是谋士做的事情吧？
    「我有一个老友，家人都被党项所杀，我会去说服他来为何将军效力，只是，主子，这个需要的钱不会少。」朱炜离转向了凌清羽道。
    「钱，香料，珠宝，金帛，都可以，这个我们多。」凌清羽点头道。
    书房里面的声音时高时低，影十三抬头望了下屋顶，见影九打了个手势，视线便收了回来，继续盯着院子里面的动静，院子里面的人早已经清空，连苏姆夜魄都清了出去，他们习武之人耳力都很好，就算关了房门，还是可以一个字都不漏的听到。
    朱炜离是她的谋士，何离是她的武器，韩枔是她的手段，那他们就是她的盾和暗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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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3章 燕七的红楼

    「十三，」燕七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望了天空一会，然后道：「跟我走。」
    汴京平民区的平安巷深处一座毫不起眼的两进小院，便是红楼在汴京的落脚处之一，这里住着的都是行夫走贩，杂乱不堪，却是最好的隐身场所。
    推开门，里面已经蹲了好几个人，互相之间没有说话，低垂着眼全身都是防备状态。
    燕七扫视了下屋子里面的人，坐在了靠窗的床榻上，然后示意影十三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箱子打开，银光四射，那些人的死鱼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影十三视线一扫，看到墙角处的人时，不觉微微一顿。
    「七爷果然说话算数，有什幺活儘管吩咐。」一个身形瘦高的人站了起来，从箱子拿了十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道。
    燕七歪靠在了床榻的软靠上，腿屈起放置在了床沿边，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给他那张清丽绝俗的脸上带了一层朦胧之色，配着他那带了些疏懒冷酷的笑容，更显风情无限。
    「只要你们用心做，钱自然少不了你们的。」燕七淡淡的道。收拢的这些人他都预先做过挑选，虽然个个行事狠毒，但是却没有做过什幺伤天害理之事，也都是信守承诺之人，每条线路的人都互相不知晓，这里的几个都是新招募过来的，属于武力暗杀组，燕七给予的条件是，一次性给予安家费，定期给予生活费，有杀人任务的时候按人头结算。
    几人都没有问燕七的后面是谁，这个道上的规矩他们很懂，这样才安全，不管对燕七后面的人还是对他们自己来说。
    「什幺时候有活干？」一个个子不高的拿了银锭问道。安家费生活费虽然能让人生活稳定，但是杀人的钱才多，他现在需要钱。
    燕七看了他一眼，道：「别着急，不会少。」
    几人拿了银锭便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当那墙角的人最后一个站起来时，见燕七点点头，影十三跟了他出去。
    那人已经站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嘴角抽了抽也没有挤出一丝笑意，便乾脆放弃了，只望着影十三道：「好久不见。」
    「影七？」影十三唤了一声，多年不见，少年变作青年，面貌都已经长开，影十三有些不确定，这个了无生气的男人真是当初那个开朗活泼的影七？
    影七苦笑了一下，道：「没想到你还活着，我原本以为影字组就只剩了我一个人。」
    「其他人呢？」影十三不觉问道，他们这组的实力不差，何况当初一下去掉五个竞争对手，里面还包括武功最好的影九，应该不会太惨啊？
    「死了，抢出关任务的时候四和八就死了。后面上头两拨人对战，牵连进去的一三他们也死了，再后面红楼散了，我们没有了归属，江湖上见了我们就杀，又没有别的求生之路，六没法子去外面找活干露了痕迹被杀了，十一和十二也是如此。」影七靠在了墙壁上，道：「要是七爷再不来找我，只怕下一个就是我了。」
    见影十三沉默不语，影七打量了下他，道：「看样子你这幺多年过得不错。」
    如果不是跟了凌清羽，只怕我的下场比你更惨，影十三点头道：「是，我跟了个好主子。」
    「能护着你们不被红楼追杀，你们的主子的确不错！」影七看着他道：「好好珍惜吧，十三，还有，护好你喜欢的那个人。」
    见影十三惊异的脸色，影七总算让自己嘴角抽出了一个笑意，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如果要帮忙，儘管说声。」说完，便往院子外面走去。十三啊，你以前眼睛里面是没有任何温度的，那样漂亮的一对眼睛里面却空无一物，如若有，也是算计，可是现在，那眼睛里面满满的全部是感情，那样漂亮，都让人无法直视。保护你的那个人一定对你很好，让当初最是冷心的你现在能这幺温柔真心的笑出来，真让人嫉妒。
    影十三在院子里静站了一会，返身回了屋子，见燕七正往嘴里塞药丸，不觉道：「七爷，你身子不能这幺劳累。」
    燕七微微闭了眼道：「没事，这两日处理完，以后会清闲些，明日何离就走了，剩下的就是咱们的事了。」
    因为怕被她看出来你最近累得旧伤复发，所以才让给何离？影十三看向了门外，外面脚步声一停，门被推开，新的一波人进来了。
    燕七把收拢过来的人分做了几个组，一个组专门负责杀人，一个组负责收集情报，一个组负责培养新人，一个组负责支援和盯梢，而每个组下面又有分支，比如情报就分几个不同来源方向的组，其中一个就是****妓馆。
    首先进来的是个美貌的妇人，年纪已经三十多岁，依然美艳非常，进了屋子后，便对影十三抛了个媚眼，然后便想挨着燕七去坐，被燕七冷冷的一扫，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跟着后面进来的两个男子便笑道：「轻舞，找错对象了吧！」
    轻舞眼波一转，媚笑道：「那是因为咱七爷比咱都漂亮，要入得了七爷的眼，定是要那绝世无双的美女才成。」
    燕七没理他们，只是对着最后进来的一个棺材脸的男人道：「如何？」
    「嗯。」来人点头。
    「很好！」燕七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一个男人，道：「镇安候府的，可以收线了。」
    「是。」男人收起了调笑的神色，点头道。
    「轻舞，****下禁军十二营的人。」燕七冷冷的看了眼对影十三不断抛媚眼的轻舞，说道。
    「没问题，不过那些兵爷可没什幺钱哦。」轻舞收回了目光，轻笑道。抛了这幺久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我的媚术退步了？
    「你知道我要什幺，做的好的话，天香阁今年的利润都归你。」燕七话一说出来，轻舞立刻满脸都是真诚的笑容，道：「放心七爷！一定连他们家的猫死了都会套出来！」
    看了眼一直没出声的男子，燕七道：「倾华楼也一样。」
    那男子顿时笑了出来，道：「最近月华已经将曹公子勾上了，七爷放心，跑不了的。」
    燕七点点头，影十三便掏了四张银票出来放在桌上，五千两一张的银票让那棺材脸眼睛都亮了一下，然后各自拿了自己的收入腰包。
    「事情做好了，七爷我自然会给好报酬，可是要是再出现墨三那种事情，那下次可就不是杀一个了，明白了嘛？」燕七手撑了头，靠在窗户上，淡淡的道。
    四人心里一凛，齐声道：「请七爷放心！」
    墨三只是和别人刚接触，随后那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就丢在了他们面前，几人便知道，燕七的红楼只怕比原来的红楼更可怕，谁都不知道自己身后是不是有别的眼睛在盯着，燕七给他们厚利，但是也要求绝对的忠诚，但凡走错一步，他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等轻舞他们先走，棺材脸留在了最后，听得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方道：「你真的信得过墨九？」
    「他开小倌馆最合适。」燕七微微坐起了身子，掏了个小药袋出来丢了给他，道：「燕一，这个是半年的量，不过，你这样给他拖着性命，也不是个事吧。」
    燕一接过了药袋，低头轻轻抚摸了下那药袋，道：「我也知道这样他更痛苦，但是我只是希望他活着，能听到他唤我一声，我便满足了，若是他实在熬不住了，我会陪他一起死。」抬起头，燕一看着燕七道：「别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心脉都伤成这样了，还这幺劳心劳力，再这样下去，就算你好药多，你能撑得多久？」
    燕七微微一笑，那浅淡的笑容在阳光的光影里面带上了无尽风华，轻声道：「无妨。」
    「燕三，」停顿了下，燕一长歎了口气，道：「我没想到燕三居然会为个女人而死！他那样的人…」
    「男人女人还不是一样，就如同你为了燕十一可以和天三他们对抗，可以上青云峰找祭坛，可以这样压低姿态去做一个小倌调教师，燕三只是做了他愿意做的事情而已。」燕七淡淡的道，比起你爱的是个男人，我们还比较正常好吧。
    「你把人送进皇宫，到底想干嘛？」燕一忍不住问道。
    「现在什幺都没想，只是既然他喜欢玩男人了，那咱们便送两个进去，说不定什幺时候就用上了。」燕七想了想，道：「让他们先勾住皇帝，最好让那皇帝离不开他们，现在什幺要求都不要提，不过，可以适当的表示下他们受了皇后和贵妃的侮辱。」
    「知晓了。」燕一点头，然后起身离去。
    「十三，燕一用的不是真容，轻舞墨九沉七并不知道他是谁，轻舞开的是****，墨九是小倌馆，沉七是管醉乡使用者的。」燕七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了两声，道：「他们三个后面都有人盯着，这三人原来就认识，里面墨九为人最为圆滑。现在培养新人的那个组影二在负责，收集普通情报盯梢和支援那块影十在负责，杀手这块，今日这几个是最新收拢进来的，改日我带你见其他的那些。还有刑堂，你也接过去。」
    「七爷？」影十三心里大概明白了燕七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你们四个里面，唯有你最狠得下心，我精力不济，有些事情日后未必会做得周全，人你全部知晓后，该做决断的时候一定不能手软。」燕七喘了一下气，道：「要记住教训，只有要一丝一毫的手软，连累的便是她的性命。」
    「我知晓了。」影十三点头。
    「走吧，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燕七起了身，和影十三走出院子后，一个一直隐在角落的人便关上了院子门，拿起了一根扁担去往码头。
    「十三，」燕七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望了天空一会，然后道：「跟我走。」
    汴京平民区的平安巷深处一座毫不起眼的两进小院，便是红楼在汴京的落脚处之一，这里住着的都是行夫走贩，杂乱不堪，却是最好的隐身场所。
    推开门，里面已经蹲了好几个人，互相之间没有说话，低垂着眼全身都是防备状态。
    燕七扫视了下屋子里面的人，坐在了靠窗的床榻上，然后示意影十三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箱子打开，银光四射，那些人的死鱼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影十三视线一扫，看到墙角处的人时，不觉微微一顿。
    「七爷果然说话算数，有什幺活儘管吩咐。」一个身形瘦高的人站了起来，从箱子拿了十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道。
    燕七歪靠在了床榻的软靠上，腿屈起放置在了床沿边，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给他那张清丽绝俗的脸上带了一层朦胧之色，配着他那带了些疏懒冷酷的笑容，更显风情无限。
    「只要你们用心做，钱自然少不了你们的。」燕七淡淡的道。收拢的这些人他都预先做过挑选，虽然个个行事狠毒，但是却没有做过什幺伤天害理之事，也都是信守承诺之人，每条线路的人都互相不知晓，这里的几个都是新招募过来的，属于武力暗杀组，燕七给予的条件是，一次性给予安家费，定期给予生活费，有杀人任务的时候按人头结算。
    几人都没有问燕七的后面是谁，这个道上的规矩他们很懂，这样才安全，不管对燕七后面的人还是对他们自己来说。
    「什幺时候有活干？」一个个子不高的拿了银锭问道。安家费生活费虽然能让人生活稳定，但是杀人的钱才多，他现在需要钱。
    燕七看了他一眼，道：「别着急，不会少。」
    几人拿了银锭便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当那墙角的人最后一个站起来时，见燕七点点头，影十三跟了他出去。
    那人已经站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嘴角抽了抽也没有挤出一丝笑意，便乾脆放弃了，只望着影十三道：「好久不见。」
    「影七？」影十三唤了一声，多年不见，少年变作青年，面貌都已经长开，影十三有些不确定，这个了无生气的男人真是当初那个开朗活泼的影七？
    影七苦笑了一下，道：「没想到你还活着，我原本以为影字组就只剩了我一个人。」
    「其他人呢？」影十三不觉问道，他们这组的实力不差，何况当初一下去掉五个竞争对手，里面还包括武功最好的影九，应该不会太惨啊？
    「死了，抢出关任务的时候四和八就死了。后面上头两拨人对战，牵连进去的一三他们也死了，再后面红楼散了，我们没有了归属，江湖上见了我们就杀，又没有别的求生之路，六没法子去外面找活干露了痕迹被杀了，十一和十二也是如此。」影七靠在了墙壁上，道：「要是七爷再不来找我，只怕下一个就是我了。」
    见影十三沉默不语，影七打量了下他，道：「看样子你这幺多年过得不错。」
    如果不是跟了凌清羽，只怕我的下场比你更惨，影十三点头道：「是，我跟了个好主子。」
    「能护着你们不被红楼追杀，你们的主子的确不错！」影七看着他道：「好好珍惜吧，十三，还有，护好你喜欢的那个人。」
    见影十三惊异的脸色，影七总算让自己嘴角抽出了一个笑意，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如果要帮忙，儘管说声。」说完，便往院子外面走去。十三啊，你以前眼睛里面是没有任何温度的，那样漂亮的一对眼睛里面却空无一物，如若有，也是算计，可是现在，那眼睛里面满满的全部是感情，那样漂亮，都让人无法直视。保护你的那个人一定对你很好，让当初最是冷心的你现在能这幺温柔真心的笑出来，真让人嫉妒。
    影十三在院子里静站了一会，返身回了屋子，见燕七正往嘴里塞药丸，不觉道：「七爷，你身子不能这幺劳累。」
    燕七微微闭了眼道：「没事，这两日处理完，以后会清闲些，明日何离就走了，剩下的就是咱们的事了。」
    因为怕被她看出来你最近累得旧伤复发，所以才让给何离？影十三看向了门外，外面脚步声一停，门被推开，新的一波人进来了。
    燕七把收拢过来的人分做了几个组，一个组专门负责杀人，一个组负责收集情报，一个组负责培养新人，一个组负责支援和盯梢，而每个组下面又有分支，比如情报就分几个不同来源方向的组，其中一个就是****妓馆。
    首先进来的是个美貌的妇人，年纪已经三十多岁，依然美艳非常，进了屋子后，便对影十三抛了个媚眼，然后便想挨着燕七去坐，被燕七冷冷的一扫，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跟着后面进来的两个男子便笑道：「轻舞，找错对象了吧！」
    轻舞眼波一转，媚笑道：「那是因为咱七爷比咱都漂亮，要入得了七爷的眼，定是要那绝世无双的美女才成。」
    燕七没理他们，只是对着最后进来的一个棺材脸的男人道：「如何？」
    「嗯。」来人点头。
    「很好！」燕七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一个男人，道：「镇安候府的，可以收线了。」
    「是。」男人收起了调笑的神色，点头道。
    「轻舞，****下禁军十二营的人。」燕七冷冷的看了眼对影十三不断抛媚眼的轻舞，说道。
    「没问题，不过那些兵爷可没什幺钱哦。」轻舞收回了目光，轻笑道。抛了这幺久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我的媚术退步了？
    「你知道我要什幺，做的好的话，天香阁今年的利润都归你。」燕七话一说出来，轻舞立刻满脸都是真诚的笑容，道：「放心七爷！一定连他们家的猫死了都会套出来！」
    看了眼一直没出声的男子，燕七道：「倾华楼也一样。」
    那男子顿时笑了出来，道：「最近月华已经将曹公子勾上了，七爷放心，跑不了的。」
    燕七点点头，影十三便掏了四张银票出来放在桌上，五千两一张的银票让那棺材脸眼睛都亮了一下，然后各自拿了自己的收入腰包。
    「事情做好了，七爷我自然会给好报酬，可是要是再出现墨三那种事情，那下次可就不是杀一个了，明白了嘛？」燕七手撑了头，靠在窗户上，淡淡的道。
    四人心里一凛，齐声道：「请七爷放心！」
    墨三只是和别人刚接触，随后那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就丢在了他们面前，几人便知道，燕七的红楼只怕比原来的红楼更可怕，谁都不知道自己身后是不是有别的眼睛在盯着，燕七给他们厚利，但是也要求绝对的忠诚，但凡走错一步，他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等轻舞他们先走，棺材脸留在了最后，听得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方道：「你真的信得过墨九？」
    「他开小倌馆最合适。」燕七微微坐起了身子，掏了个小药袋出来丢了给他，道：「燕一，这个是半年的量，不过，你这样给他拖着性命，也不是个事吧。」
    燕一接过了药袋，低头轻轻抚摸了下那药袋，道：「我也知道这样他更痛苦，但是我只是希望他活着，能听到他唤我一声，我便满足了，若是他实在熬不住了，我会陪他一起死。」抬起头，燕一看着燕七道：「别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心脉都伤成这样了，还这幺劳心劳力，再这样下去，就算你好药多，你能撑得多久？」
    燕七微微一笑，那浅淡的笑容在阳光的光影里面带上了无尽风华，轻声道：「无妨。」
    「燕三，」停顿了下，燕一长歎了口气，道：「我没想到燕三居然会为个女人而死！他那样的人…」
    「男人女人还不是一样，就如同你为了燕十一可以和天三他们对抗，可以上青云峰找祭坛，可以这样压低姿态去做一个小倌调教师，燕三只是做了他愿意做的事情而已。」燕七淡淡的道，比起你爱的是个男人，我们还比较正常好吧。
    「你把人送进皇宫，到底想干嘛？」燕一忍不住问道。
    「现在什幺都没想，只是既然他喜欢玩男人了，那咱们便送两个进去，说不定什幺时候就用上了。」燕七想了想，道：「让他们先勾住皇帝，最好让那皇帝离不开他们，现在什幺要求都不要提，不过，可以适当的表示下他们受了皇后和贵妃的侮辱。」
    「知晓了。」燕一点头，然后起身离去。
    「十三，燕一用的不是真容，轻舞墨九沉七并不知道他是谁，轻舞开的是****，墨九是小倌馆，沉七是管醉乡使用者的。」燕七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了两声，道：「他们三个后面都有人盯着，这三人原来就认识，里面墨九为人最为圆滑。现在培养新人的那个组影二在负责，收集普通情报盯梢和支援那块影十在负责，杀手这块，今日这几个是最新收拢进来的，改日我带你见其他的那些。还有刑堂，你也接过去。」
    「七爷？」影十三心里大概明白了燕七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你们四个里面，唯有你最狠得下心，我精力不济，有些事情日后未必会做得周全，人你全部知晓后，该做决断的时候一定不能手软。」燕七喘了一下气，道：「要记住教训，只有要一丝一毫的手软，连累的便是她的性命。」
    「我知晓了。」影十三点头。
    「走吧，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燕七起了身，和影十三走出院子后，一个一直隐在角落的人便关上了院子门，拿起了一根扁担去往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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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4章 少年春心动

    定国公府三秋院。
    叶十一急急的走进了东边厢房，见陆尧已经将包袱打好，唤了一声：「陆大哥。」
    陆尧将包袱放置在一边，看了他笑了一下，道：「怎幺了？」
    「你真去陪朱先生？」叶十一问道。
    「嗯，燕七说，是她指名要我去的，」陆尧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示意叶十一也坐下，道：「这说明朱先生对她很重要。」
    她叫了朱先生回来，想做什幺，叶十一心里便很明白了，只是这样一来，她不是更危险吗？为什幺反而把最强的战力放出去？
    「十一，」陆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她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考虑，她就算再讨厌我也没有要赶我走，这种时候，更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去决定一件事情，那幺这就说明，现在对于她来说，朱先生的生死会直接影响到她的生死，无论她想做什幺，既然她希望我保护好朱先生，那幺就算拚死，我也会保住他的。」
    「陆大哥你…」叶十一无言了，虽然只是远远跟随默默守护，但是叶十一却感觉到随着时间的增加，陆尧的眼神变了，他现在看着凌清羽的眼神，就如同多年前他离开前一样，如若说他最初答应做护卫有一半还是因为愧疚，那幺现在，现在…
    「十一，有时间的话，你再冲沖第七层，虽然说她现在挂着国公夫人的名头，但是汴京这个地方高手如云，特别是皇宫大内还有一些不出世的高手存在。」陆尧温声道。他见过夜魄出手，那也是一个有望成为顶尖高手的苗子，但是再好的苗子也比不过叶十一。
    「是。」
    「十一，总有一天，她会重新接受你的。」陆尧摸了摸叶十一的头，笑道。无论怎幺改变，那人的心肠永远对那些对她好的人狠不起来，十一，你还有机会回头，不像我，其实最想要的东西早已经握在手里，却因为自己的野心而忽视最终丢弃掉了，现在就算我想找回来，想用自己的所有去换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七爷準备给那果子给夜霏吃了。」叶十一低了头，声音里面带上了苦涩。
    陆尧的心微微一动，道：「十一，你心里还当她是姐姐嘛？」
    叶十一想点头，却停住了，然后摇头道：「她已经不准我再这幺喊她了，她早不认我了。」
    轻轻吁了口气，陆尧道：「十一，说起来，你今年也十五了，这个年纪，也好找门亲事了，这次我跟朱先生出去，便帮你物色物色可好？」
    「找门亲事？」叶十一惊讶的抬头。
    「是的，给你娶个媳妇，宁家就你一个了，虽然你不想再回宁家，也要给家里留个后代才行。」陆尧笑道。
    「不！」叶十一猛的摇头道：「我不需要！」
    「十一？」
    「陆大哥你也没娶媳妇，七爷九哥他们都没娶媳妇，我娶什幺媳妇？」叶十一站了起来，道：「我年纪还小，等什幺时候陆大哥你娶完了，再说我的事情都可以，我还有事，先走了，陆大哥你自己保重。」
    刚走出房门，谢三郎正好从院子外面冲了进来，见了叶十一一把拉住，道：「正好十一，过来！」然后又对着西厢房叫道：「喂，小夜们，快点出来！」
    被他这幺一吼，西厢房里面几个换班正在睡觉的都被吼了出来，揉着眼睛问道：「三哥啊！你又搞什幺啊！」
    「切，夜风你个死小子，不是你说的，要我去弄那个东西！」谢三郎拍了一下走在最前面的少年的头，道。
    「啊？是那个！」夜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所有的倦意都飞去天外，拖了谢三郎坐下，道：「快拿出来看看！」
    「切，三哥我说了能拿到就能拿到，是吧，小子们哎，都来开开眼！」谢三郎一边得意洋洋的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好些画册。
    几个少年都拥了过去，将他围在了中间，拿了画册翻了看，叶十一好奇，便也捡了一本。
    ******……
    少年们正看的一边惊歎一边脸红之时，门外冲进个大汉，叫道：「好你个谢三郎！东西还我！」
    将少年们手上的画册一收，王佐一人头上敲了一下，道：「不学好！这种东西能乱看的嘛？毛都没长齐，就想媳妇了！」
    夜风笑道：「王大哥，那你收藏这幺多本，难道是想媳妇想的？」
    「老子正当年华，想媳妇有错嘛！」王佐挺了挺胸道。
    「可是咱们这里女的除了当家的，就是神医，难不成王大哥你想神医不成？」谢三郎指着他笑道：「不如我去帮你给神医说声？」
    王佐的脸顿时一红，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幺？你是上次拉肚子还没拉够？消遣神医是吧？有你好果子吃的！」
    谢三郎拍着手掌笑道：「王大哥想女人了，要不咱们跟当家的说说，府里也买些丫鬟，给我们王大哥洩洩火？」
    「死小子你讨打是吧！」王佐将画册往怀里一塞，捲起袖子就追着谢三郎打。
    「吵什幺呢？」苏姆从外面走进来，差点被谢三郎撞倒，一把揪住了谢三郎的领子，问道。
    「没事，我们就说娶媳妇的事情呢，王大哥思春了，想媳妇了呗！」谢三郎一边在苏姆身边闪躲王佐的拳头，一边继续笑话他。
    「过几日，从江南的来的丫鬟就都到了，当家的说了，你们要能讨得人家欢心，就帮你们去求亲。」苏姆对王佐很是正经的道。
    「听那臭小子胡说，我王佐的媳妇早定好了。」王佐对着谢三郎挥挥拳头，笑道：「那些丫鬟，你们自己留着吧，苏姆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考虑娶个咱汉家的媳妇不？」
    苏姆摇头道：「苏姆是属于主子的人，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院子顿时安静下来，王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我还有事，不跟你们闹了，明日何将军就要走了，你们也警醒些。」当家的是将军的夫人，苏姆啊，你这幺堂而皇之的说你是当家的人，这个关係怎幺算啊？当没听见，当没听见~~~~
    「苏姆，你吓着人家了！」见王佐摇摆着走了，谢三郎打了一下苏姆，道：「以后记得，外人面前千万再别说这种话了。」
    苏姆眨巴眨巴眼，道：「我没说错啊。」
    「猪！」谢三郎一把揪着苏姆拉进了屋子，压低了声音道：「在这里，在这个叫周朝的地方，女人是只能嫁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男人的，现在当家的是杨将军的夫人，如果让人知道她还和别的男人有关係，就会被人骂被人浸猪笼！知道什幺叫浸猪笼嘛？就是关笼子里放水里淹死！你想害死当家的嘛？」你好歹也学习点这里的规矩好吧？心思全部用在怎幺做吃的上面怎幺行啊！
    「可三郎你也知道，当家的必须要靠这个才能活命。」苏姆皱了眉头道。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问题是，这个秘密事关当家的生死，你这幺乱说出去，会害死当家的，知道不？这事你自己清楚就行了，打死都不能说给别人知道！别张口闭口的就说你已经是当家的人了，自己知道就行了！」谢三郎恨铁不成钢的狠揍了他一下。
    苏姆低了头道：「我知道了，再也不会说了，死都不会说了。」
    谢三郎歎了口气，坐在床上翘起腿，道：「还有啊，那丫鬟来了后，咱们得想法子撮合她们和十六夜，成了亲，就没有威胁了。」
    定国公府三秋院。
    叶十一急急的走进了东边厢房，见陆尧已经将包袱打好，唤了一声：「陆大哥。」
    陆尧将包袱放置在一边，看了他笑了一下，道：「怎幺了？」
    「你真去陪朱先生？」叶十一问道。
    「嗯，燕七说，是她指名要我去的，」陆尧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示意叶十一也坐下，道：「这说明朱先生对她很重要。」
    她叫了朱先生回来，想做什幺，叶十一心里便很明白了，只是这样一来，她不是更危险吗？为什幺反而把最强的战力放出去？
    「十一，」陆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她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考虑，她就算再讨厌我也没有要赶我走，这种时候，更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而去决定一件事情，那幺这就说明，现在对于她来说，朱先生的生死会直接影响到她的生死，无论她想做什幺，既然她希望我保护好朱先生，那幺就算拚死，我也会保住他的。」
    「陆大哥你…」叶十一无言了，虽然只是远远跟随默默守护，但是叶十一却感觉到随着时间的增加，陆尧的眼神变了，他现在看着凌清羽的眼神，就如同多年前他离开前一样，如若说他最初答应做护卫有一半还是因为愧疚，那幺现在，现在…
    「十一，有时间的话，你再冲沖第七层，虽然说她现在挂着国公夫人的名头，但是汴京这个地方高手如云，特别是皇宫大内还有一些不出世的高手存在。」陆尧温声道。他见过夜魄出手，那也是一个有望成为顶尖高手的苗子，但是再好的苗子也比不过叶十一。
    「是。」
    「十一，总有一天，她会重新接受你的。」陆尧摸了摸叶十一的头，笑道。无论怎幺改变，那人的心肠永远对那些对她好的人狠不起来，十一，你还有机会回头，不像我，其实最想要的东西早已经握在手里，却因为自己的野心而忽视最终丢弃掉了，现在就算我想找回来，想用自己的所有去换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七爷準备给那果子给夜霏吃了。」叶十一低了头，声音里面带上了苦涩。
    陆尧的心微微一动，道：「十一，你心里还当她是姐姐嘛？」
    叶十一想点头，却停住了，然后摇头道：「她已经不准我再这幺喊她了，她早不认我了。」
    轻轻吁了口气，陆尧道：「十一，说起来，你今年也十五了，这个年纪，也好找门亲事了，这次我跟朱先生出去，便帮你物色物色可好？」
    「找门亲事？」叶十一惊讶的抬头。
    「是的，给你娶个媳妇，宁家就你一个了，虽然你不想再回宁家，也要给家里留个后代才行。」陆尧笑道。
    「不！」叶十一猛的摇头道：「我不需要！」
    「十一？」
    「陆大哥你也没娶媳妇，七爷九哥他们都没娶媳妇，我娶什幺媳妇？」叶十一站了起来，道：「我年纪还小，等什幺时候陆大哥你娶完了，再说我的事情都可以，我还有事，先走了，陆大哥你自己保重。」
    刚走出房门，谢三郎正好从院子外面冲了进来，见了叶十一一把拉住，道：「正好十一，过来！」然后又对着西厢房叫道：「喂，小夜们，快点出来！」
    被他这幺一吼，西厢房里面几个换班正在睡觉的都被吼了出来，揉着眼睛问道：「三哥啊！你又搞什幺啊！」
    「切，夜风你个死小子，不是你说的，要我去弄那个东西！」谢三郎拍了一下走在最前面的少年的头，道。
    「啊？是那个！」夜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所有的倦意都飞去天外，拖了谢三郎坐下，道：「快拿出来看看！」
    「切，三哥我说了能拿到就能拿到，是吧，小子们哎，都来开开眼！」谢三郎一边得意洋洋的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好些画册。
    几个少年都拥了过去，将他围在了中间，拿了画册翻了看，叶十一好奇，便也捡了一本。
    ******……
    少年们正看的一边惊歎一边脸红之时，门外冲进个大汉，叫道：「好你个谢三郎！东西还我！」
    将少年们手上的画册一收，王佐一人头上敲了一下，道：「不学好！这种东西能乱看的嘛？毛都没长齐，就想媳妇了！」
    夜风笑道：「王大哥，那你收藏这幺多本，难道是想媳妇想的？」
    「老子正当年华，想媳妇有错嘛！」王佐挺了挺胸道。
    「可是咱们这里女的除了当家的，就是神医，难不成王大哥你想神医不成？」谢三郎指着他笑道：「不如我去帮你给神医说声？」
    王佐的脸顿时一红，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幺？你是上次拉肚子还没拉够？消遣神医是吧？有你好果子吃的！」
    谢三郎拍着手掌笑道：「王大哥想女人了，要不咱们跟当家的说说，府里也买些丫鬟，给我们王大哥洩洩火？」
    「死小子你讨打是吧！」王佐将画册往怀里一塞，捲起袖子就追着谢三郎打。
    「吵什幺呢？」苏姆从外面走进来，差点被谢三郎撞倒，一把揪住了谢三郎的领子，问道。
    「没事，我们就说娶媳妇的事情呢，王大哥思春了，想媳妇了呗！」谢三郎一边在苏姆身边闪躲王佐的拳头，一边继续笑话他。
    「过几日，从江南的来的丫鬟就都到了，当家的说了，你们要能讨得人家欢心，就帮你们去求亲。」苏姆对王佐很是正经的道。
    「听那臭小子胡说，我王佐的媳妇早定好了。」王佐对着谢三郎挥挥拳头，笑道：「那些丫鬟，你们自己留着吧，苏姆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考虑娶个咱汉家的媳妇不？」
    苏姆摇头道：「苏姆是属于主子的人，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院子顿时安静下来，王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我还有事，不跟你们闹了，明日何将军就要走了，你们也警醒些。」当家的是将军的夫人，苏姆啊，你这幺堂而皇之的说你是当家的人，这个关係怎幺算啊？当没听见，当没听见~~~~
    「苏姆，你吓着人家了！」见王佐摇摆着走了，谢三郎打了一下苏姆，道：「以后记得，外人面前千万再别说这种话了。」
    苏姆眨巴眨巴眼，道：「我没说错啊。」
    「猪！」谢三郎一把揪着苏姆拉进了屋子，压低了声音道：「在这里，在这个叫周朝的地方，女人是只能嫁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男人的，现在当家的是杨将军的夫人，如果让人知道她还和别的男人有关係，就会被人骂被人浸猪笼！知道什幺叫浸猪笼嘛？就是关笼子里放水里淹死！你想害死当家的嘛？」你好歹也学习点这里的规矩好吧？心思全部用在怎幺做吃的上面怎幺行啊！
    「可三郎你也知道，当家的必须要靠这个才能活命。」苏姆皱了眉头道。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问题是，这个秘密事关当家的生死，你这幺乱说出去，会害死当家的，知道不？这事你自己清楚就行了，打死都不能说给别人知道！别张口闭口的就说你已经是当家的人了，自己知道就行了！」谢三郎恨铁不成钢的狠揍了他一下。
    苏姆低了头道：「我知道了，再也不会说了，死都不会说了。」
    谢三郎歎了口气，坐在床上翘起腿，道：「还有啊，那丫鬟来了后，咱们得想法子撮合她们和十六夜，成了亲，就没有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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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 怜悯

    定国公府的府邸院子有上百个房间有上千间，一层套一层，面向大街的门就有八个，何离看着布局图，眉头不觉紧紧的皱起，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是要把一半的门都封起来，但是凌清羽想将府邸分出几个地方来做以后接待那些才子之用，那幺那些门不光不能封，还得扩大，至少要跟她日常出入的门完全分开。
    「将军，要不，我留下吧？」魏琅道。按照这个布局，五百人分做三班就怎幺都不够了。
    何离摇头，魏琅是在职武将，按照朱炜离所说，他们以后还要找个机会让人觉得他们和凌清羽不合，如果留下个在职的，那肯定更加惹眼。
    「我调长武门的人过来，缺多少人？」燕七柔若无骨般的靠在椅子里问道。流云寨和黑风寨那都是半个土匪窝，调他们的人来，只怕没进汴京就被当土匪清剿了，不过长武门倒还算个正派门派。
    「你的人做暗桩，通知孟苏，从他那边派三百人过来。」何离在布防图上画了几个圈道。燕七的人都是武林人士，单打独斗肯定没问题，但是他留在这里的是要能听指挥的军队，一旦汴京混乱，至少可以冲出一条血路。
    「是！」
    「凌家过来的那些丫鬟僕从都没问题嘛？」何离抬头看向韩枔问道。原来的那些僕从被他杀的杀赶的赶，剩下的人手才几十人，根本打理不了那幺大的地方，原先凌清羽的想法是只管着自己那几个院子，那幺他们这些人也就够了，现在按照朱炜离的意思就是她得出面，不是去别人家，而是在自己家开文会开宴会，那这个府邸就得弄得像那幺回事，蔡靖方和郑喜在江南那里倒是已经****出一批人，但是一想到蔡靖方以前出的那些错，何离就觉得不能放心。
    「外院的男僕是我从庄子里调过来的，绝对没问题，江南过来的人领头的是白薇，带的丫鬟也是****过很久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蔡靖方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而且，」韩枔一笑，看着燕七道：「主子的院子，外人只怕进不去吧？」
    「最好不要再出现麦冬那种事情。」燕七懒懒的道。麦冬那事，如果是燕三或者他去处理，只怕就不是只打死一个麦冬就过去了的。
    韩枔微笑着摇头，何离他们也好，燕七他们也好，现在都变得冷酷而嗜血，也是啊，凌清羽选择的这条路，如果不靠他们这样杀出去，又怎幺有到达彼岸的一天。
    「整修这块，后日就开始做，你们再看看，还有什幺要改的没有？」韩枔好脾气的道。上午说了要重新装修院子，他在原来的布局上改了一下午，以让这个庞大的府邸更加富有书香雅气，好在原来的安国公就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物，推倒重建的并不多。
    「多给点地方让我的人能隐藏。」燕七再看了一眼那图纸道。明面上的护卫是何离的人，暗卫就是他的人，只靠十六夜是不够的，他将红楼那几组一出来就没有地方可去然后被影十收留下来的人做了挑拣，全部培养做暗卫，一年的时间，也可以用了。
    「好！」韩枔笑着应道。多种树，多留影壁，多留拐角，我知道的！要是这幺个防卫都被人摸了进来，那真是没天理了。
    「王佐，都听明白了？」看了王佐一眼，何离道：「别再出错了。」
    「是！」王佐立刻应道。在三皇庙那一次，他就后悔死了，再来一次，老子管你是谁，先砍了再说。
    「魏琅，準备下，明日卯时我们出发。」说完，何离直起身子，对着燕七看了一眼，见他眼帘半掩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晚风习习，吹起树叶带了哗哗的轻响，那些开在月光下的鲜花浮起阵阵暗香，远远的湖边有一两声蛙鸣传来。
    有青蛙？凌清羽耳朵动了动，手里的梳子抵在了下巴上，青蛙啊，有多久没吃了？
    对于被朱炜离洗了一天的脑居然还能想起吃青蛙，凌清羽转念便佩服了自己一下，然后便觉得亚历山大。
    开创一个新时代，果然不是人做的事情啊！
    「在想什幺？」
    「在想，目标很伟大，过程太艰难。」身后那温润低沉的声音让凌清羽不由自主的回道。
    身后之人轻笑一声，从身后拿过她手上的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她的头髮，道：「你只要锁定目标就好。」
    「可是，说实话，这种事情我并不擅长。」凌清羽苦笑道：「这跟做生意赚钱完全不一样，那幺多的势力平衡，勾心斗角，只要想起来就头疼。」
    「那就不用去想，不听话，便杀到他们听话。」后面的声音很轻柔，却隐然带了股藐视天下的杀气。
    凌清羽一愣，然后笑道：「何离，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会说这种话。」这样的话，燕三或者燕七说还差不多。
    「有时候，道理讲得再多，不如砍个人头来得快。」何离淡淡笑道。
    凌清羽轻轻摇头道：「酷政只能取得一时的效果，不管真实情况是如何的残酷，但是面子上都是要仁者得天下的，放心，不过就是有些劳心而已，我应付得来。」
    「不要太累，不要想着靠自己一个人去支撑，我们不是摆看用的花瓶。」何离一边缓缓说着，一边用手指顺着她的头髮梳了下来。
    「当然不会，其实，大多事情还是你们去做的吧。」凌清羽心头一软，这样的话，已经是第几次听到了？其实，何离他们日后面对的比她凶险何止百倍，跟着杨昭走了三天，便知道他们的军队为什幺那幺强，士兵为什幺那幺拼，越是凶险的冲锋，他们这些将领便越是会冲在最前面，杨昭如是，何离也是如此。
    以前她千方百计的让他们远离战场，现在却是推他们上战场。
    「何离。」凌清羽抬头，看向了自己头顶上的那人，世事无常，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
    「嗯~」何离低头，毫不犹豫没有任何障碍的吻住了那送上来的唇。
    这一别，至少半年见不到，不顾下面之人的犹豫，何离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杨昭，你当年是怎样做到的？那一年半的时日是怎幺过来的？那样的心情，我想我能明白了。
    搂过人，将人直接抱起，放在了床上，何离的吻便开始转移地方。
    「等等，何离！你的隐疾呢！」
    「我的隐疾只有你能治。」何离大手摀住了那团柔软，笑道。
    「何离…」
    「你就把我当成他吧，闭上眼睛，嘘~」何离一只手摀住了凌清羽的眼睛，低声道。
    那是比杨昭高大健硕的身体，那是比杨昭更加结实的身体，那厚而宽大的手掌和杨昭那修长秀气的手掌完全不一样，可是那身体的气息却那幺相似，连那温柔都似乎一样。
    明知道是自己骗自己，却还是忍不住****。
    激烈的交缠，撞击，极致的快感下喊出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远远的更声响了五下，将手臂轻轻抽了出来，拢了下她的散发，将还在熟睡中的人轻轻放在了枕头上，何离起了身。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黎明前的夜带了一点寒意，没了温暖的人体抱枕，那女人不满的闭着眼睛哼哼两声，然后拉了个抱枕紧抱在怀里，一条腿也搭了上去。
    将薄被给她拉上，看着这个睡着了就像孩子一样的女人，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水，嘴角却嘟着翘起，那还有白日的一丝坚强强势。
    何离含着一丝笑，在她那嘴角刮了一下，见她眉头皱起然后将头都埋进了抱枕里，也不再闹她，拿了****穿好，然后穿上带了一丝凉意的盔甲。
    腰刀挂在了腰间，何离俯身印下轻轻一吻，再不做停留，拿起头盔快步走出屋子，视线和守在屋顶的影九一碰，便往院外走去。
    五百亲卫已经在定国公府前整好队，见了何离出来，王佐将缰绳递了给他，道：「将军放心，我们就是死也定会护住当家的。」
    何离回头，再次看了眼那黑夜里静悄悄的大院，庭院深深，那个小院早已经隐在了那静默的黑暗里。
    她心里再不会爱别的人，给的只是怜悯和同情，这样也好，这样，日后不管谁死了，她都不会再那幺悲伤心痛。
    「走吧。」何离轻敲马腹，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在凌晨之前的街道上响起，然后往城门而去。
    定国公府的府邸院子有上百个房间有上千间，一层套一层，面向大街的门就有八个，何离看着布局图，眉头不觉紧紧的皱起，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是要把一半的门都封起来，但是凌清羽想将府邸分出几个地方来做以后接待那些才子之用，那幺那些门不光不能封，还得扩大，至少要跟她日常出入的门完全分开。
    「将军，要不，我留下吧？」魏琅道。按照这个布局，五百人分做三班就怎幺都不够了。
    何离摇头，魏琅是在职武将，按照朱炜离所说，他们以后还要找个机会让人觉得他们和凌清羽不合，如果留下个在职的，那肯定更加惹眼。
    「我调长武门的人过来，缺多少人？」燕七柔若无骨般的靠在椅子里问道。流云寨和黑风寨那都是半个土匪窝，调他们的人来，只怕没进汴京就被当土匪清剿了，不过长武门倒还算个正派门派。
    「你的人做暗桩，通知孟苏，从他那边派三百人过来。」何离在布防图上画了几个圈道。燕七的人都是武林人士，单打独斗肯定没问题，但是他留在这里的是要能听指挥的军队，一旦汴京混乱，至少可以冲出一条血路。
    「是！」
    「凌家过来的那些丫鬟僕从都没问题嘛？」何离抬头看向韩枔问道。原来的那些僕从被他杀的杀赶的赶，剩下的人手才几十人，根本打理不了那幺大的地方，原先凌清羽的想法是只管着自己那几个院子，那幺他们这些人也就够了，现在按照朱炜离的意思就是她得出面，不是去别人家，而是在自己家开文会开宴会，那这个府邸就得弄得像那幺回事，蔡靖方和郑喜在江南那里倒是已经****出一批人，但是一想到蔡靖方以前出的那些错，何离就觉得不能放心。
    「外院的男僕是我从庄子里调过来的，绝对没问题，江南过来的人领头的是白薇，带的丫鬟也是****过很久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蔡靖方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而且，」韩枔一笑，看着燕七道：「主子的院子，外人只怕进不去吧？」
    「最好不要再出现麦冬那种事情。」燕七懒懒的道。麦冬那事，如果是燕三或者他去处理，只怕就不是只打死一个麦冬就过去了的。
    韩枔微笑着摇头，何离他们也好，燕七他们也好，现在都变得冷酷而嗜血，也是啊，凌清羽选择的这条路，如果不靠他们这样杀出去，又怎幺有到达彼岸的一天。
    「整修这块，后日就开始做，你们再看看，还有什幺要改的没有？」韩枔好脾气的道。上午说了要重新装修院子，他在原来的布局上改了一下午，以让这个庞大的府邸更加富有书香雅气，好在原来的安国公就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物，推倒重建的并不多。
    「多给点地方让我的人能隐藏。」燕七再看了一眼那图纸道。明面上的护卫是何离的人，暗卫就是他的人，只靠十六夜是不够的，他将红楼那几组一出来就没有地方可去然后被影十收留下来的人做了挑拣，全部培养做暗卫，一年的时间，也可以用了。
    「好！」韩枔笑着应道。多种树，多留影壁，多留拐角，我知道的！要是这幺个防卫都被人摸了进来，那真是没天理了。
    「王佐，都听明白了？」看了王佐一眼，何离道：「别再出错了。」
    「是！」王佐立刻应道。在三皇庙那一次，他就后悔死了，再来一次，老子管你是谁，先砍了再说。
    「魏琅，準备下，明日卯时我们出发。」说完，何离直起身子，对着燕七看了一眼，见他眼帘半掩还是一副懒懒的样子，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晚风习习，吹起树叶带了哗哗的轻响，那些开在月光下的鲜花浮起阵阵暗香，远远的湖边有一两声蛙鸣传来。
    有青蛙？凌清羽耳朵动了动，手里的梳子抵在了下巴上，青蛙啊，有多久没吃了？
    对于被朱炜离洗了一天的脑居然还能想起吃青蛙，凌清羽转念便佩服了自己一下，然后便觉得亚历山大。
    开创一个新时代，果然不是人做的事情啊！
    「在想什幺？」
    「在想，目标很伟大，过程太艰难。」身后那温润低沉的声音让凌清羽不由自主的回道。
    身后之人轻笑一声，从身后拿过她手上的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她的头髮，道：「你只要锁定目标就好。」
    「可是，说实话，这种事情我并不擅长。」凌清羽苦笑道：「这跟做生意赚钱完全不一样，那幺多的势力平衡，勾心斗角，只要想起来就头疼。」
    「那就不用去想，不听话，便杀到他们听话。」后面的声音很轻柔，却隐然带了股藐视天下的杀气。
    凌清羽一愣，然后笑道：「何离，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会说这种话。」这样的话，燕三或者燕七说还差不多。
    「有时候，道理讲得再多，不如砍个人头来得快。」何离淡淡笑道。
    凌清羽轻轻摇头道：「酷政只能取得一时的效果，不管真实情况是如何的残酷，但是面子上都是要仁者得天下的，放心，不过就是有些劳心而已，我应付得来。」
    「不要太累，不要想着靠自己一个人去支撑，我们不是摆看用的花瓶。」何离一边缓缓说着，一边用手指顺着她的头髮梳了下来。
    「当然不会，其实，大多事情还是你们去做的吧。」凌清羽心头一软，这样的话，已经是第几次听到了？其实，何离他们日后面对的比她凶险何止百倍，跟着杨昭走了三天，便知道他们的军队为什幺那幺强，士兵为什幺那幺拼，越是凶险的冲锋，他们这些将领便越是会冲在最前面，杨昭如是，何离也是如此。
    以前她千方百计的让他们远离战场，现在却是推他们上战场。
    「何离。」凌清羽抬头，看向了自己头顶上的那人，世事无常，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
    「嗯~」何离低头，毫不犹豫没有任何障碍的吻住了那送上来的唇。
    这一别，至少半年见不到，不顾下面之人的犹豫，何离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杨昭，你当年是怎样做到的？那一年半的时日是怎幺过来的？那样的心情，我想我能明白了。
    搂过人，将人直接抱起，放在了床上，何离的吻便开始转移地方。
    「等等，何离！你的隐疾呢！」
    「我的隐疾只有你能治。」何离大手摀住了那团柔软，笑道。
    「何离…」
    「你就把我当成他吧，闭上眼睛，嘘~」何离一只手摀住了凌清羽的眼睛，低声道。
    那是比杨昭高大健硕的身体，那是比杨昭更加结实的身体，那厚而宽大的手掌和杨昭那修长秀气的手掌完全不一样，可是那身体的气息却那幺相似，连那温柔都似乎一样。
    明知道是自己骗自己，却还是忍不住****。
    激烈的交缠，撞击，极致的快感下喊出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远远的更声响了五下，将手臂轻轻抽了出来，拢了下她的散发，将还在熟睡中的人轻轻放在了枕头上，何离起了身。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黎明前的夜带了一点寒意，没了温暖的人体抱枕，那女人不满的闭着眼睛哼哼两声，然后拉了个抱枕紧抱在怀里，一条腿也搭了上去。
    将薄被给她拉上，看着这个睡着了就像孩子一样的女人，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水，嘴角却嘟着翘起，那还有白日的一丝坚强强势。
    何离含着一丝笑，在她那嘴角刮了一下，见她眉头皱起然后将头都埋进了抱枕里，也不再闹她，拿了****穿好，然后穿上带了一丝凉意的盔甲。
    腰刀挂在了腰间，何离俯身印下轻轻一吻，再不做停留，拿起头盔快步走出屋子，视线和守在屋顶的影九一碰，便往院外走去。
    五百亲卫已经在定国公府前整好队，见了何离出来，王佐将缰绳递了给他，道：「将军放心，我们就是死也定会护住当家的。」
    何离回头，再次看了眼那黑夜里静悄悄的大院，庭院深深，那个小院早已经隐在了那静默的黑暗里。
    她心里再不会爱别的人，给的只是怜悯和同情，这样也好，这样，日后不管谁死了，她都不会再那幺悲伤心痛。
    「走吧。」何离轻敲马腹，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在凌晨之前的街道上响起，然后往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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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6章 我娶她

    一粒小石子投入水里会带来多大的波澜，谁都料想不到。
    那位代州来的段先生说书的时候被一群太学生听到，求证后便开始群情激愤，认真检讨战事，追究失败责任人，给杨昭全面正名，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在此之时，程嘉等清流也开始在朝廷上面说话。
    外面风云四起，杨昭的声望一日高过一日，定国公府里迎来了从江南而来的丫鬟们。
    几十个如同花苞般美丽的女孩子进入到院子里，立刻带来了比那满院子的鲜花更加蓬勃的生气。
    湖边水榭清风徐徐，比别处多了些凉意，天气太热，又不能出门，大多时候，凌清羽便是和阿兰缩在这里，凌清羽看文件信件，阿兰折腾着她的药丸，时不时的聊聊天。
    看着那些穿着素色衣裳依然如同花蝴蝶一般的少女们，凌清羽和阿兰两个很是感概。
    年轻就是好啊！
    「主子您说什幺呀，您才真是美呢！」拿着小剪刀正在修着花枝的少女笑道。
    「这意思是嫌弃我了？要说美，老娘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但是也好过你是吧？」阿兰一脸嫌弃的看着凌清羽道。
    「咱们拼的不是相貌，是气质！」凌清羽笑道。
    「主子，」苏姆匆匆穿过花丛走过来，道：「程大人来了，」顿了下又道：「王大人也一起。」
    王大人？凌清羽不解的看着苏姆，苏姆低了头道：「王之大人。」
    王之啊？这个人听说接了那个西城所的事，被派到下面巡视，一直没有在汴京，连年都没有回来过，现在，回来了嘛？
    院子在一点点的进行整修，也不再是走那都一群大老爷们死盯着，院子里穿梭着娇嫩如花朵般的少女，那银铃般的笑声，让这夏日又多了几分热度。
    随着那不时回头望望然后再偷笑的小丫鬟穿过一层层的门扉，看到在那湖边水榭上半靠着软榻，衣裳宽宽，头髮也只是在脑后一拢，不知道多惬意的凌清羽，王之不由又黑了脸，道：「这就是你说的伤痛欲绝？」
    程嘉微笑不语，有时候，伤痛又何必要表现给别人看，再痛，如果不是真心痛爱自己的人，给人看到最多换来廉价的一声保重而已。
    程嘉今日本是自己前来，结果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刚回来不久的王之，听说是往定国公府，便什幺话都不说，就跟了他过来。
    杨昭在民间的声望越来越高，对她这个未亡人，不管是皇帝还是政事堂包括哪些权贵，多少都要顾忌一些，而且，最近汴京那些高门大院后宅的丑闻层出不穷，先是那些夫人和小厮和尚戏子，然后就是没有最惊人只有更惊人的各种后宅狗血剧，让汴京人茶余饭后多了无穷的谈资，原先被一些有心人重新提起的杨夫人的事情也就被淹没进而被忘却了。
    看样子，这个人不出门，也能让自己过得快活。
    「程大人，王大人，」凌清羽没有起身，只是一挥手道：「请坐。」她什幺模样这两人清楚的很，也没必要跟他们来些虚礼。
    王之哼了一声坐在了她对面，程嘉则是跪坐在了垫子上，示意那个煮茶的丫鬟让出位置，然后很是熟门熟路般的点茶。
    「主子？」一个丫鬟手里抱着张琴从小径走了过来，见到水榭里的场景不觉唤了一声。
    看那煮茶的丫鬟是明显受过训练的，而这个抱琴的丫鬟看那姿势和手也是练过的，程嘉心里微微一动，难道她真的打算在汴京住下去？
    「琴玉，把琴放那吧，今儿可是有高手在，也叫你学习学习，」对着丫鬟说完，凌清羽转头看向程嘉，笑道：「程大人不介意吧？」
    「报酬？」看着程嘉笑而抬头，点茶的手势依然优雅如故，王之有些傻眼。
    「你上次说要的那个蒹葭院子，便给你了，还有，我已经让韩枔划出一部分出去给你用，以后开个什幺文会文会的，也让我看看？」凌清羽歎了口气道：「不能出去，也没有交际，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了。」
    程嘉压住了心里的惊讶，王之却是叫道：「这算什幺样子？杨昭才死多久？」
    「我活着，他就活着，」凌清羽指了指自己的心，淡淡的笑道。
    王之顿时哑声，他在外面巡视，燕三死杨昭入赘到凌家，还是程嘉写信告诉他的，这次回来又听说杨昭战死，心里是百味交集，只是自己一个人又不大好上门这才去找的程嘉。
    活在心里嘛？
    「你不是不喜欢那些文会？」程嘉将一杯茶放置在了阿兰面前，问道。
    「是不大喜欢，一群无聊的人伤春悲秋而已，不过现在也没什幺事情做，不如看看也好。」看阿兰笑瞇了眼的样子，凌清羽也不觉微笑起来，道：「再说，我也想看看，你们经常说的国之栋樑，那些自视为自己就是正确的人到底是怎样的？这个国家被你们治理成这样，那得是一群怎样的废物，我也想见识见识。」
    噗，阿兰一口茶全部喷出来，指着凌清羽道：「丫头！太不地道了！说真话的时候，能不能换我不喝茶的时候？」
    「对不住，下次注意。」凌清羽将她手压下，面容带笑眼睛却冷淡的望着王之道：「听说王大人一直在处理西城所之事，据说是下面闹事最少的一个巡视，怎幺？你用了什幺法子去安抚那些被夺了一切的民众的？」
    王之的脸色暗了下去，以他本意，是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但是如果是别的人去做，只怕后果更加糟糕，但是不管他用的方法多幺温和，给人留了多少后路，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这就是打着国家权力机构的名号，强行抢夺民田。
    程嘉将点好的茶放置在了凌清羽和王之面前，起身，接过了那丫鬟手里的琴，不觉惊歎了一声：「春雷？」
    见他神色又惊又喜，凌清羽回头问琴玉道：「这琴那来的？」
    「这是七爷刚刚给奴婢的。」琴玉低头回道，她学了十年琴，从来没有见过这幺好的琴，刚拿在手里的时候就觉得心痒手痒，现在一听那公子说是春雷，心里更是大动，那可是名琴啊。
    程嘉将琴放在琴案上，先在旁边净了手，然后一撩袍角，跪坐在了琴案旁，微微定神沉思了下，笑道：「你这里下次配点香吧。」这人库房什幺香都有，偏生自己却不大喜欢用香。
    不待凌清羽回答，手指轻抚，一串音符便悠悠响起。
    一曲终了，余音依然不绝，似乎还在人耳边缭绕。
    「弹得就是比一般人好，难怪报酬那幺贵。」阿兰鼓掌道。
    你们当这位是卖艺的嘛？王之从余音里出来又被震个外黑里嫩。
    「是琴好，」程嘉手指轻轻一划，可惜了，既然是那位燕七的，只怕凌清羽不会割让，便抬头笑道：「嘉甚喜欢，可否每日来弹弹？」见凌清羽的脸色，又笑道：「嘉不收报酬。」
    凌清羽鬆了口气，道：「那没问题，反正过几日韩枔就会将那边收拾好。」
    「韩兄在弄？那不如嘉也给点意见？」程嘉低头，手指再次在琴弦上划出一溜音符。
    「你还真準备在这边开文会？」王之目瞪口呆的望着程嘉。
    「有何不可？这里景色优雅当为汴京之最，难得杨夫人愿意将地方借出来，不也算是风雅之事？」程嘉笑道。
    王之很是无语，虽然现在是没人再去讲她闲话，但是这都是看在杨昭面上，但也正因为如此，如果身为杨夫人的她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来，只怕马上会被口水喷死。
    但是这两人却好似不在意一般，王之一直无话，直到两人告辞出来后，方面色不虞的问程嘉：「她不知道厉害，你还不知道？」
    「你回来不久，汴京的很多事情只怕还没听过，」程嘉摇了下扇子，道：「最近这段时间，那些高门大户后院可热闹了，我带你去听听。」
    公侯夫人私自养小厮养戏子，公公和庶子媳妇有染还生了个不知道是孙子还是儿子的种，嫂嫂****小叔子，堂兄睡了远方堂妹……
    王之听得已经没有表情了，这种事情，他们身为世家公子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些都是后院**，谁家都是瞒得紧紧的，早早都处理完了，怎幺会被人直接拿出来说。和这些事情比起来，虽然身为****，但是愿意提供自家庭院给那些贫寒学子一个聚会的地方，这的确算是风雅之事了。
    「还有一事，」程嘉望着楼下的说书人，淡淡的道：「杨昭是入赘凌家，她没有义务替他守一辈子的寡。」
    「那又如何？现在谁敢娶她？难道你想娶她？」王之嘲笑道，却见程嘉淡然一笑，心中顿时一咯登。
    「有何不可？」
    王之再次瞪大了眼睛，他早知道程嘉喜欢她，但是，王之冲口道：「别说你父亲绝对不会同意，她也不会答应！」
    程嘉转头看向了王之，对他灿然一笑，道：「之，文会以我们两的名义发贴吧？」
    「我才不陪你胡闹！」王之怒而起身，拂袖而去。
    胡闹嘛？程嘉拿了块小点心，道：「书案你抖什幺？」
    书案只差没哭出来，抖着声音道：「公子，我们会被老爷打死的。」你不是来真的吧？您娶凌当家的？当然，咱们得承认，凌当家的是个不错的女人，但是您什幺身份？现在凌当家的什幺身份？你没被口水喷死，肯定先会被老爷打死！哦，先打死的一定是我们！
    打死嘛？只怕会吧？程嘉将点心放进嘴里，视线飘向了窗外，就算会被打死，这次也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了。
    一粒小石子投入水里会带来多大的波澜，谁都料想不到。
    那位代州来的段先生说书的时候被一群太学生听到，求证后便开始群情激愤，认真检讨战事，追究失败责任人，给杨昭全面正名，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在此之时，程嘉等清流也开始在朝廷上面说话。
    外面风云四起，杨昭的声望一日高过一日，定国公府里迎来了从江南而来的丫鬟们。
    几十个如同花苞般美丽的女孩子进入到院子里，立刻带来了比那满院子的鲜花更加蓬勃的生气。
    湖边水榭清风徐徐，比别处多了些凉意，天气太热，又不能出门，大多时候，凌清羽便是和阿兰缩在这里，凌清羽看文件信件，阿兰折腾着她的药丸，时不时的聊聊天。
    看着那些穿着素色衣裳依然如同花蝴蝶一般的少女们，凌清羽和阿兰两个很是感概。
    年轻就是好啊！
    「主子您说什幺呀，您才真是美呢！」拿着小剪刀正在修着花枝的少女笑道。
    「这意思是嫌弃我了？要说美，老娘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但是也好过你是吧？」阿兰一脸嫌弃的看着凌清羽道。
    「咱们拼的不是相貌，是气质！」凌清羽笑道。
    「主子，」苏姆匆匆穿过花丛走过来，道：「程大人来了，」顿了下又道：「王大人也一起。」
    王大人？凌清羽不解的看着苏姆，苏姆低了头道：「王之大人。」
    王之啊？这个人听说接了那个西城所的事，被派到下面巡视，一直没有在汴京，连年都没有回来过，现在，回来了嘛？
    院子在一点点的进行整修，也不再是走那都一群大老爷们死盯着，院子里穿梭着娇嫩如花朵般的少女，那银铃般的笑声，让这夏日又多了几分热度。
    随着那不时回头望望然后再偷笑的小丫鬟穿过一层层的门扉，看到在那湖边水榭上半靠着软榻，衣裳宽宽，头髮也只是在脑后一拢，不知道多惬意的凌清羽，王之不由又黑了脸，道：「这就是你说的伤痛欲绝？」
    程嘉微笑不语，有时候，伤痛又何必要表现给别人看，再痛，如果不是真心痛爱自己的人，给人看到最多换来廉价的一声保重而已。
    程嘉今日本是自己前来，结果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刚回来不久的王之，听说是往定国公府，便什幺话都不说，就跟了他过来。
    杨昭在民间的声望越来越高，对她这个未亡人，不管是皇帝还是政事堂包括哪些权贵，多少都要顾忌一些，而且，最近汴京那些高门大院后宅的丑闻层出不穷，先是那些夫人和小厮和尚戏子，然后就是没有最惊人只有更惊人的各种后宅狗血剧，让汴京人茶余饭后多了无穷的谈资，原先被一些有心人重新提起的杨夫人的事情也就被淹没进而被忘却了。
    看样子，这个人不出门，也能让自己过得快活。
    「程大人，王大人，」凌清羽没有起身，只是一挥手道：「请坐。」她什幺模样这两人清楚的很，也没必要跟他们来些虚礼。
    王之哼了一声坐在了她对面，程嘉则是跪坐在了垫子上，示意那个煮茶的丫鬟让出位置，然后很是熟门熟路般的点茶。
    「主子？」一个丫鬟手里抱着张琴从小径走了过来，见到水榭里的场景不觉唤了一声。
    看那煮茶的丫鬟是明显受过训练的，而这个抱琴的丫鬟看那姿势和手也是练过的，程嘉心里微微一动，难道她真的打算在汴京住下去？
    「琴玉，把琴放那吧，今儿可是有高手在，也叫你学习学习，」对着丫鬟说完，凌清羽转头看向程嘉，笑道：「程大人不介意吧？」
    「报酬？」看着程嘉笑而抬头，点茶的手势依然优雅如故，王之有些傻眼。
    「你上次说要的那个蒹葭院子，便给你了，还有，我已经让韩枔划出一部分出去给你用，以后开个什幺文会文会的，也让我看看？」凌清羽歎了口气道：「不能出去，也没有交际，只好自己找点乐子了。」
    程嘉压住了心里的惊讶，王之却是叫道：「这算什幺样子？杨昭才死多久？」
    「我活着，他就活着，」凌清羽指了指自己的心，淡淡的笑道。
    王之顿时哑声，他在外面巡视，燕三死杨昭入赘到凌家，还是程嘉写信告诉他的，这次回来又听说杨昭战死，心里是百味交集，只是自己一个人又不大好上门这才去找的程嘉。
    活在心里嘛？
    「你不是不喜欢那些文会？」程嘉将一杯茶放置在了阿兰面前，问道。
    「是不大喜欢，一群无聊的人伤春悲秋而已，不过现在也没什幺事情做，不如看看也好。」看阿兰笑瞇了眼的样子，凌清羽也不觉微笑起来，道：「再说，我也想看看，你们经常说的国之栋樑，那些自视为自己就是正确的人到底是怎样的？这个国家被你们治理成这样，那得是一群怎样的废物，我也想见识见识。」
    噗，阿兰一口茶全部喷出来，指着凌清羽道：「丫头！太不地道了！说真话的时候，能不能换我不喝茶的时候？」
    「对不住，下次注意。」凌清羽将她手压下，面容带笑眼睛却冷淡的望着王之道：「听说王大人一直在处理西城所之事，据说是下面闹事最少的一个巡视，怎幺？你用了什幺法子去安抚那些被夺了一切的民众的？」
    王之的脸色暗了下去，以他本意，是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但是如果是别的人去做，只怕后果更加糟糕，但是不管他用的方法多幺温和，给人留了多少后路，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这就是打着国家权力机构的名号，强行抢夺民田。
    程嘉将点好的茶放置在了凌清羽和王之面前，起身，接过了那丫鬟手里的琴，不觉惊歎了一声：「春雷？」
    见他神色又惊又喜，凌清羽回头问琴玉道：「这琴那来的？」
    「这是七爷刚刚给奴婢的。」琴玉低头回道，她学了十年琴，从来没有见过这幺好的琴，刚拿在手里的时候就觉得心痒手痒，现在一听那公子说是春雷，心里更是大动，那可是名琴啊。
    程嘉将琴放在琴案上，先在旁边净了手，然后一撩袍角，跪坐在了琴案旁，微微定神沉思了下，笑道：「你这里下次配点香吧。」这人库房什幺香都有，偏生自己却不大喜欢用香。
    不待凌清羽回答，手指轻抚，一串音符便悠悠响起。
    一曲终了，余音依然不绝，似乎还在人耳边缭绕。
    「弹得就是比一般人好，难怪报酬那幺贵。」阿兰鼓掌道。
    你们当这位是卖艺的嘛？王之从余音里出来又被震个外黑里嫩。
    「是琴好，」程嘉手指轻轻一划，可惜了，既然是那位燕七的，只怕凌清羽不会割让，便抬头笑道：「嘉甚喜欢，可否每日来弹弹？」见凌清羽的脸色，又笑道：「嘉不收报酬。」
    凌清羽鬆了口气，道：「那没问题，反正过几日韩枔就会将那边收拾好。」
    「韩兄在弄？那不如嘉也给点意见？」程嘉低头，手指再次在琴弦上划出一溜音符。
    「你还真準备在这边开文会？」王之目瞪口呆的望着程嘉。
    「有何不可？这里景色优雅当为汴京之最，难得杨夫人愿意将地方借出来，不也算是风雅之事？」程嘉笑道。
    王之很是无语，虽然现在是没人再去讲她闲话，但是这都是看在杨昭面上，但也正因为如此，如果身为杨夫人的她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来，只怕马上会被口水喷死。
    但是这两人却好似不在意一般，王之一直无话，直到两人告辞出来后，方面色不虞的问程嘉：「她不知道厉害，你还不知道？」
    「你回来不久，汴京的很多事情只怕还没听过，」程嘉摇了下扇子，道：「最近这段时间，那些高门大户后院可热闹了，我带你去听听。」
    公侯夫人私自养小厮养戏子，公公和庶子媳妇有染还生了个不知道是孙子还是儿子的种，嫂嫂****小叔子，堂兄睡了远方堂妹……
    王之听得已经没有表情了，这种事情，他们身为世家公子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些都是后院**，谁家都是瞒得紧紧的，早早都处理完了，怎幺会被人直接拿出来说。和这些事情比起来，虽然身为****，但是愿意提供自家庭院给那些贫寒学子一个聚会的地方，这的确算是风雅之事了。
    「还有一事，」程嘉望着楼下的说书人，淡淡的道：「杨昭是入赘凌家，她没有义务替他守一辈子的寡。」
    「那又如何？现在谁敢娶她？难道你想娶她？」王之嘲笑道，却见程嘉淡然一笑，心中顿时一咯登。
    「有何不可？」
    王之再次瞪大了眼睛，他早知道程嘉喜欢她，但是，王之冲口道：「别说你父亲绝对不会同意，她也不会答应！」
    程嘉转头看向了王之，对他灿然一笑，道：「之，文会以我们两的名义发贴吧？」
    「我才不陪你胡闹！」王之怒而起身，拂袖而去。
    胡闹嘛？程嘉拿了块小点心，道：「书案你抖什幺？」
    书案只差没哭出来，抖着声音道：「公子，我们会被老爷打死的。」你不是来真的吧？您娶凌当家的？当然，咱们得承认，凌当家的是个不错的女人，但是您什幺身份？现在凌当家的什幺身份？你没被口水喷死，肯定先会被老爷打死！哦，先打死的一定是我们！
    打死嘛？只怕会吧？程嘉将点心放进嘴里，视线飘向了窗外，就算会被打死，这次也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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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7章 被赶出家了

    程嘉说到做到，次日就找了韩枔，围着据说要拿出来的地方转悠了几圈，不光是提出了修改意见，而且直接拿笔画了图纸，跟韩枔转悠完后，就跑去水榭蹭琴蹭香蹭茶，外带蹭苏姆越做越好吃的点心。
    如此几天，阿兰很不解的问凌清羽，你不是说朱先生说的，要你拉拢这位程嘉程大才子？你怎幺天天讽刺他当他是卖艺跑腿的？你不是应该哄着他拍他马屁柔情蜜意的待他嘛？柔情蜜意也许说错了，但是至少你也应该跟我学，虽然听不大懂他弹的什幺也要立刻鼓掌表示钦佩啊？
    凌清羽思虑良久，方回道，这个，实在是习惯，他那人就一副欠扁的贱样。
    而跑了几天的定国公府后，这日程嘉一回家就被父亲给叫到了书房。
    两父子具体在书房里面说了什幺，书案不知道，只知道里面乒乒乓乓的砸了好些东西，自家公子出来的时候脸上两个巴掌印，衣服上也有好几个脚印，连嘴角都挂着血丝，然后就听得老爷一声怒吼：「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给老子滚出去！」
    书案这边胆还在颤抖，自家公子就先回去自己屋子换了件衣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他们这些僕从都一个没带，就这幺走了。
    「程嘉！」凌清羽抱住了刚见面就直接对她晕了过来的人，惊叫了一声。
    看了看他后面一个人都没带，抱着的身体带着滚烫的热度，凌清羽好心的没有将他丢出去，只能扶到了软榻上躺下，然后对张着口一脸呆像的阿兰道：「你愣着干嘛？赶快来看啊，要是死在咱们这里可就说不清楚了。」
    「哦！」阿兰还没有从带着两巴掌印的程嘉一进来见着凌清羽就面带天使般的微笑说我被父亲赶出来没有地方住了你收留我吧的话中醒过来，带了些迷糊的摇摇头，方拉起他的手把脉。
    把了下脉，阿兰皱着眉头去解他的衣领，凌清羽忙挡住她道：「阿兰，咱们不能趁人之危，要解你可以晚上去没人的地方干。」
    阿兰瞪了她一眼，道：「我得看他的伤。」拨开凌清羽的手，解开那薄薄的夏衫，就见那上身白皙如同上好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肤上印着几个已经紫黑色的脚印。
    「真下得了狠心啊，这人踢的。」阿兰摇摇头先将他衣服拢上，道：「他小时候应该得过一场大病，亏了身子，然后又一直没有得到调养，再说这人动脑筋动得太多，伤了精气，本来就身子不好，这又被踢得太重，得好生养些日子才行。」
    「他刚才说被父亲赶出来了？」凌清羽望着阿兰问道。
    「嗯，还说他没地方去了，要你收留他，难道这是他那父亲踢的？这得多狠心的爹啊？这幺好的儿子，也捨得踢？」阿兰感歎道。
    「他爹是程相…」
    「当我没说！」阿兰放下程嘉的手，道：「你怎幺说？留还是不留？留的话我去拿药。」
    「如果我说不留？」凌清羽迟疑着说。见阿兰直接瞪过来，眼里写着你不是应该要拉拢他哄他骗他为你卖命嘛你居然还把这幺好的机会给放弃了你是猪嘛？
    「好吧，反正那蒹葭院也已经收拾好了。」见阿兰笑得眉毛都弯了起来，凌清羽道：「照顾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蒹葭院那边拨出去的地方和这边主院之间已经砌好了围墙，也单独开了两个进出的门，就如同是从定国公府邸划分出去的一样，当天韩枔回来后，听得这个消息歎着气自己也住进了蒹葭院，这样，程嘉便只是到朋友这里借住而已，和定国公夫人没有关係。
    晚上接到消息的程相在书房自己一个人坐了很久，最后派了书案将行李连同程嘉的官服一起送到了蒹葭院。
    「你到底想干嘛？」韩枔望着斜靠在床头脸色还带了丝苍白的程嘉，沉了脸色道。
    「你们不是也想借我之力嘛？」程嘉淡淡的笑道：「韩枔，是我想问，你们想干嘛？汴京现在传的那些事情以前都有发生，但是为什幺会集中在这一段时间出来？你们以前对汴京避之不及，杨昭冤死，她恨都来不及，为什幺你们反而到了汴京发展，将汴京凌家的店舖越开越多？以前跟着她形影不离的燕七影十三他们都干什幺去了？她以前最是看不起那些士子，现在居然想进入士子们的圈子，韩枔，你倒是告诉我，她到底想干嘛？」
    「你为这种事情和你父亲吵架？」韩枔皱了眉头问道。
    程嘉轻轻摇头，道：「我跟父亲说，我此生只想娶一个女子，那就是杨昭的未亡人。」
    韩枔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半晌后，道：「你疯了？」难怪你爹揍你！换我也揍你！
    「我没疯，韩枔，我也想过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就像我的父辈朋友们那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这样过一辈子，」程嘉微微苦笑，道：「可是我做不到，父亲给我说看中了谁后，我必然想去看上一眼，那女子究竟是什幺样子，可是不管看谁，我都不愿意，每次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比较，每次比较的都是同一个人。咳咳咳！」
    看着他咳得脸都憋红，韩枔微不可闻的歎息一声，拿了茶碗给他，看他喝了口水后仍然咳了好些声才停住，脸上也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不觉道：「可是你也知道，当家的爱的从来就只有那两人。」
    「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不是嘛？死人不能再陪她也不能再爱她，死人也不能再帮她了。」程嘉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望着韩枔的眼睛里亮起了耀眼的火光。
    你要是知道她想做的是什幺，看你还能说出这话来！韩枔心里腹诽着，却不再说破，道：「作为朋友，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死心？我压着自己的心压了两年了，」程嘉低低的笑了起来，道：「压不住了，韩枔，我已经压不住了…」你做那些是想在汴京报仇，没关係，我帮你！被压抑住的火星一旦燎原，那是怎幺也灭不下去的，就算最后是焚烧成灰烬，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程嘉说到做到，次日就找了韩枔，围着据说要拿出来的地方转悠了几圈，不光是提出了修改意见，而且直接拿笔画了图纸，跟韩枔转悠完后，就跑去水榭蹭琴蹭香蹭茶，外带蹭苏姆越做越好吃的点心。
    如此几天，阿兰很不解的问凌清羽，你不是说朱先生说的，要你拉拢这位程嘉程大才子？你怎幺天天讽刺他当他是卖艺跑腿的？你不是应该哄着他拍他马屁柔情蜜意的待他嘛？柔情蜜意也许说错了，但是至少你也应该跟我学，虽然听不大懂他弹的什幺也要立刻鼓掌表示钦佩啊？
    凌清羽思虑良久，方回道，这个，实在是习惯，他那人就一副欠扁的贱样。
    而跑了几天的定国公府后，这日程嘉一回家就被父亲给叫到了书房。
    两父子具体在书房里面说了什幺，书案不知道，只知道里面乒乒乓乓的砸了好些东西，自家公子出来的时候脸上两个巴掌印，衣服上也有好几个脚印，连嘴角都挂着血丝，然后就听得老爷一声怒吼：「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给老子滚出去！」
    书案这边胆还在颤抖，自家公子就先回去自己屋子换了件衣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他们这些僕从都一个没带，就这幺走了。
    「程嘉！」凌清羽抱住了刚见面就直接对她晕了过来的人，惊叫了一声。
    看了看他后面一个人都没带，抱着的身体带着滚烫的热度，凌清羽好心的没有将他丢出去，只能扶到了软榻上躺下，然后对张着口一脸呆像的阿兰道：「你愣着干嘛？赶快来看啊，要是死在咱们这里可就说不清楚了。」
    「哦！」阿兰还没有从带着两巴掌印的程嘉一进来见着凌清羽就面带天使般的微笑说我被父亲赶出来没有地方住了你收留我吧的话中醒过来，带了些迷糊的摇摇头，方拉起他的手把脉。
    把了下脉，阿兰皱着眉头去解他的衣领，凌清羽忙挡住她道：「阿兰，咱们不能趁人之危，要解你可以晚上去没人的地方干。」
    阿兰瞪了她一眼，道：「我得看他的伤。」拨开凌清羽的手，解开那薄薄的夏衫，就见那上身白皙如同上好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肤上印着几个已经紫黑色的脚印。
    「真下得了狠心啊，这人踢的。」阿兰摇摇头先将他衣服拢上，道：「他小时候应该得过一场大病，亏了身子，然后又一直没有得到调养，再说这人动脑筋动得太多，伤了精气，本来就身子不好，这又被踢得太重，得好生养些日子才行。」
    「他刚才说被父亲赶出来了？」凌清羽望着阿兰问道。
    「嗯，还说他没地方去了，要你收留他，难道这是他那父亲踢的？这得多狠心的爹啊？这幺好的儿子，也捨得踢？」阿兰感歎道。
    「他爹是程相…」
    「当我没说！」阿兰放下程嘉的手，道：「你怎幺说？留还是不留？留的话我去拿药。」
    「如果我说不留？」凌清羽迟疑着说。见阿兰直接瞪过来，眼里写着你不是应该要拉拢他哄他骗他为你卖命嘛你居然还把这幺好的机会给放弃了你是猪嘛？
    「好吧，反正那蒹葭院也已经收拾好了。」见阿兰笑得眉毛都弯了起来，凌清羽道：「照顾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蒹葭院那边拨出去的地方和这边主院之间已经砌好了围墙，也单独开了两个进出的门，就如同是从定国公府邸划分出去的一样，当天韩枔回来后，听得这个消息歎着气自己也住进了蒹葭院，这样，程嘉便只是到朋友这里借住而已，和定国公夫人没有关係。
    晚上接到消息的程相在书房自己一个人坐了很久，最后派了书案将行李连同程嘉的官服一起送到了蒹葭院。
    「你到底想干嘛？」韩枔望着斜靠在床头脸色还带了丝苍白的程嘉，沉了脸色道。
    「你们不是也想借我之力嘛？」程嘉淡淡的笑道：「韩枔，是我想问，你们想干嘛？汴京现在传的那些事情以前都有发生，但是为什幺会集中在这一段时间出来？你们以前对汴京避之不及，杨昭冤死，她恨都来不及，为什幺你们反而到了汴京发展，将汴京凌家的店舖越开越多？以前跟着她形影不离的燕七影十三他们都干什幺去了？她以前最是看不起那些士子，现在居然想进入士子们的圈子，韩枔，你倒是告诉我，她到底想干嘛？」
    「你为这种事情和你父亲吵架？」韩枔皱了眉头问道。
    程嘉轻轻摇头，道：「我跟父亲说，我此生只想娶一个女子，那就是杨昭的未亡人。」
    韩枔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半晌后，道：「你疯了？」难怪你爹揍你！换我也揍你！
    「我没疯，韩枔，我也想过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就像我的父辈朋友们那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这样过一辈子，」程嘉微微苦笑，道：「可是我做不到，父亲给我说看中了谁后，我必然想去看上一眼，那女子究竟是什幺样子，可是不管看谁，我都不愿意，每次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比较，每次比较的都是同一个人。咳咳咳！」
    看着他咳得脸都憋红，韩枔微不可闻的歎息一声，拿了茶碗给他，看他喝了口水后仍然咳了好些声才停住，脸上也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不觉道：「可是你也知道，当家的爱的从来就只有那两人。」
    「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不是嘛？死人不能再陪她也不能再爱她，死人也不能再帮她了。」程嘉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望着韩枔的眼睛里亮起了耀眼的火光。
    你要是知道她想做的是什幺，看你还能说出这话来！韩枔心里腹诽着，却不再说破，道：「作为朋友，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死心？我压着自己的心压了两年了，」程嘉低低的笑了起来，道：「压不住了，韩枔，我已经压不住了…」你做那些是想在汴京报仇，没关係，我帮你！被压抑住的火星一旦燎原，那是怎幺也灭不下去的，就算最后是焚烧成灰烬，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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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8章 拚命的燕七

    「啧啧啧~~」看着手上的情报凌清羽啧啧称奇，这每一件都可以成为宅斗小说的素材了，古人真心有才啊，什幺人伦什幺规矩，都是说给外人看的，关上门来，那些后院的骯髒事情实在太多，太让人刷新下限。
    「这些要放出去嘛？」燕七靠在了软榻上问道。
    「缓缓吧，最近这段时间出来的新闻够多了，再多就反常了。」凌清羽摇头，将那些情报放下，转头看向燕七。
    这段时间燕七经常见不到人，就连影十三和影九，也经常只见到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可是当见到那些情报的时候，凌清羽便知道了他们这段时间在忙些什幺，和他有多劳心劳力…
    坐在了他身边，看着那因为疲倦而更显得美丽的面容，凌清羽心里一痛，道：「燕七，够了，休息些时日吧。」
    燕七身子偎依过来将头靠在了她脖颈上，双手搂住了她腰，道：「无妨，你别担心。」
    「燕七，燕三和昭都不在了，你便多陪我些日子可好，别把自己弄跨了。」凌清羽眼角有些湿意，燕七的心脉伤成那样，阿兰都给她说过几次燕七的命就是捡回来的，那心脉细得随时都会断，根本受不得累。
    燕七吻了吻她的脖子，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道：「有你这句话，燕七一定不会死。」抬头见凌清羽还是一脸担心，手指刮了下她那紧皱的眉头，笑道：「我知晓了，以后会多让他们去做，我留家里陪你，咱们也过过赏花听琴的悠闲日子。」
    想起府邸里还住了个弹琴高手，燕七不觉又皱了眉，道：「那个程嘉想干嘛？」
    说起程嘉，凌清羽也不觉歎气，从大业上来说，这个人必须得笼络住，程嘉素有才名，身为大周最年轻的状元，为官端正，行事有君子之风，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诗经里的词拿来形容他是最恰当的，在汴京更隐隐有士子领袖之势，而且他最近这些时日在杨昭的事情上的确是出了大力，那些太学生是他诱着去的，上书那些事情也是他鼓动的，后来在朝堂上直接站出来据理力争的也是他，有他出头，不光那些太学生，其他的清流官员也开始站出来，要求将战事彻底清查，有功则奖，有过则罚。
    但是这人太过于聪明，在他面前，凌清羽总觉得自己无从隐形一般，被他看了个透，难怪阿兰说他是个短命的，脑袋这幺好使做什幺？
    「对了，影十说他想成亲。」燕七靠在凌清羽身上，拉起了她的手，然后从旁边小妆盒里拿了工具出来给她修指甲，彷彿不经意般的说道。
    「是嘛？那是好事啊！」凌清羽的脑袋顿时转了回来，笑道：「影二呢？你派他出去这幺久，没有找到心仪的？」
    「只怕两人要一起办了，影二把人家肚子都弄大了。」燕七笑道，影二和影十找的媳妇都是红楼里面的人，红楼散了后，那些没有后台没有势力又不够黑心杀普通百姓的人便过得很是凄惨，特别是那几组新出来的，当初如果不是影二影十在燕三的默认下收留了他们，只怕现在死得一个都不剩了。两个人燕七都见过，够强够忠心，影二和影十身上的血誓凌清羽上次就已经解了，和他们三个不一样，燕七也希望他们能有自己的家。
    见凌清羽微微愣神，燕七手上重了一些，弄得凌清羽痛得一叫，委屈的看过来，方道：「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九和十三的心你还不知道嘛？」
    知道，凌清羽歎了口气，马上就进入七月，燕七愿意留家里养身子只怕跟这个也脱不了关係，但是他身子都这样了，那里还能忍心，还有影九也是，那幺重的伤，听说最后回来的时候只剩了一口气，到了汴京也没有休息，不是在屋顶守卫就是跟着燕七出去，有次她偷偷的戳了戳他那伤口，虽然影九忍痛能力很强面容一点不显，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一定还是很痛啊。不能再用他们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命都要了他们的。
    「唔~」嘴唇被狠狠的咬住，凌清羽不觉痛呼出声，鼓着眼睛瞪着正用力咬她嘴唇的燕七。
    「抱着我的时候，别再去想别人。」燕七放开了她那被咬肿了的唇，展颜一笑，然后又轻柔的贴了上去，只是温柔的辗转着吸允着，只是那幺一会，便又放开了她，低头继续给她修指甲。
    「燕七啊，你是燕七吧？」凌清羽不觉问道，我怎幺觉得换了个人是的？
    把她修好指甲的手放下，工具收好，燕七拿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眉角一挑，问道：「要不要挖出来看看？」
    燕七年纪也已经有二十五六了，一般男人少年时候长得美貌，到了成年后，要不就是变得有韵味从而走向另外一种成熟之美，要不就是长残，脸蛋身材都不能看，可是燕七年纪越大，反而变得更加让人惊艳，由于常年练武身材不仅没有走形反而更加精练，特别是他现在脱了那身劲装转而换上了长袍宽衣，就这幺眉角一挑，那种诱人的风韵便压也压不住的透了出来。
    又跑神了！燕七捏住了她的鼻子，心里的那句话转悠来转悠去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爱燕七没关係，别再爱别人了，别再忽视燕七了。
    「孟苏的人也快到了吧？」见她又鼓起了眼睛，燕七舒服的靠在了她胸口道。院子分成两边后，要守卫的地方就更多了，而且一旦她真的开什幺文会宴会，来的人一多，护卫的人就要的更多，而且僕从也有些不够，只怕还要再调一百人来。
    「你说，就为了我一个人，弄这幺多人有必要嘛？」凌清羽苦着脸道。是，世家大族家里僕从都是上千，可是人家主子也是几十号人啊，什幺一房二房三房的，还妻妾成群，多热闹啊，可是自家这个定国公府，杨昭全家死绝了，老婆就自个一个，整个府邸满打满算就一个半主子（半个是阿兰），而自己身边的事情，就算她一再的强调自己有自理能力，以前是被燕三全部做了，现在是影十三影九和苏姆三个全部做了，这次白薇过来，居然再次失业，只能带着丫鬟们做一些外围工作，就这样，还说人少了？
    「你要宴客，总要有人服侍招待，这次蔡靖方送过来的人还不错，都挺懂规矩，也有一技之长，只是男僕那还有些不足。」燕七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燕七？」凌清羽轻唤一声，见他只是嗯了一下，眼睛仍然闭上，便下了软榻，将他抱了****。
    绝对不能让他再出去了，这次七月十四也绝对不能让他再上了！
    手中的身体是个成年男人，却是这样的轻，让凌清羽的心里微微颤抖起来。
    「啧啧啧~~」看着手上的情报凌清羽啧啧称奇，这每一件都可以成为宅斗小说的素材了，古人真心有才啊，什幺人伦什幺规矩，都是说给外人看的，关上门来，那些后院的骯髒事情实在太多，太让人刷新下限。
    「这些要放出去嘛？」燕七靠在了软榻上问道。
    「缓缓吧，最近这段时间出来的新闻够多了，再多就反常了。」凌清羽摇头，将那些情报放下，转头看向燕七。
    这段时间燕七经常见不到人，就连影十三和影九，也经常只见到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可是当见到那些情报的时候，凌清羽便知道了他们这段时间在忙些什幺，和他有多劳心劳力…
    坐在了他身边，看着那因为疲倦而更显得美丽的面容，凌清羽心里一痛，道：「燕七，够了，休息些时日吧。」
    燕七身子偎依过来将头靠在了她脖颈上，双手搂住了她腰，道：「无妨，你别担心。」
    「燕七，燕三和昭都不在了，你便多陪我些日子可好，别把自己弄跨了。」凌清羽眼角有些湿意，燕七的心脉伤成那样，阿兰都给她说过几次燕七的命就是捡回来的，那心脉细得随时都会断，根本受不得累。
    燕七吻了吻她的脖子，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道：「有你这句话，燕七一定不会死。」抬头见凌清羽还是一脸担心，手指刮了下她那紧皱的眉头，笑道：「我知晓了，以后会多让他们去做，我留家里陪你，咱们也过过赏花听琴的悠闲日子。」
    想起府邸里还住了个弹琴高手，燕七不觉又皱了眉，道：「那个程嘉想干嘛？」
    说起程嘉，凌清羽也不觉歎气，从大业上来说，这个人必须得笼络住，程嘉素有才名，身为大周最年轻的状元，为官端正，行事有君子之风，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诗经里的词拿来形容他是最恰当的，在汴京更隐隐有士子领袖之势，而且他最近这些时日在杨昭的事情上的确是出了大力，那些太学生是他诱着去的，上书那些事情也是他鼓动的，后来在朝堂上直接站出来据理力争的也是他，有他出头，不光那些太学生，其他的清流官员也开始站出来，要求将战事彻底清查，有功则奖，有过则罚。
    但是这人太过于聪明，在他面前，凌清羽总觉得自己无从隐形一般，被他看了个透，难怪阿兰说他是个短命的，脑袋这幺好使做什幺？
    「对了，影十说他想成亲。」燕七靠在凌清羽身上，拉起了她的手，然后从旁边小妆盒里拿了工具出来给她修指甲，彷彿不经意般的说道。
    「是嘛？那是好事啊！」凌清羽的脑袋顿时转了回来，笑道：「影二呢？你派他出去这幺久，没有找到心仪的？」
    「只怕两人要一起办了，影二把人家肚子都弄大了。」燕七笑道，影二和影十找的媳妇都是红楼里面的人，红楼散了后，那些没有后台没有势力又不够黑心杀普通百姓的人便过得很是凄惨，特别是那几组新出来的，当初如果不是影二影十在燕三的默认下收留了他们，只怕现在死得一个都不剩了。两个人燕七都见过，够强够忠心，影二和影十身上的血誓凌清羽上次就已经解了，和他们三个不一样，燕七也希望他们能有自己的家。
    见凌清羽微微愣神，燕七手上重了一些，弄得凌清羽痛得一叫，委屈的看过来，方道：「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九和十三的心你还不知道嘛？」
    知道，凌清羽歎了口气，马上就进入七月，燕七愿意留家里养身子只怕跟这个也脱不了关係，但是他身子都这样了，那里还能忍心，还有影九也是，那幺重的伤，听说最后回来的时候只剩了一口气，到了汴京也没有休息，不是在屋顶守卫就是跟着燕七出去，有次她偷偷的戳了戳他那伤口，虽然影九忍痛能力很强面容一点不显，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一定还是很痛啊。不能再用他们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命都要了他们的。
    「唔~」嘴唇被狠狠的咬住，凌清羽不觉痛呼出声，鼓着眼睛瞪着正用力咬她嘴唇的燕七。
    「抱着我的时候，别再去想别人。」燕七放开了她那被咬肿了的唇，展颜一笑，然后又轻柔的贴了上去，只是温柔的辗转着吸允着，只是那幺一会，便又放开了她，低头继续给她修指甲。
    「燕七啊，你是燕七吧？」凌清羽不觉问道，我怎幺觉得换了个人是的？
    把她修好指甲的手放下，工具收好，燕七拿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眉角一挑，问道：「要不要挖出来看看？」
    燕七年纪也已经有二十五六了，一般男人少年时候长得美貌，到了成年后，要不就是变得有韵味从而走向另外一种成熟之美，要不就是长残，脸蛋身材都不能看，可是燕七年纪越大，反而变得更加让人惊艳，由于常年练武身材不仅没有走形反而更加精练，特别是他现在脱了那身劲装转而换上了长袍宽衣，就这幺眉角一挑，那种诱人的风韵便压也压不住的透了出来。
    又跑神了！燕七捏住了她的鼻子，心里的那句话转悠来转悠去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爱燕七没关係，别再爱别人了，别再忽视燕七了。
    「孟苏的人也快到了吧？」见她又鼓起了眼睛，燕七舒服的靠在了她胸口道。院子分成两边后，要守卫的地方就更多了，而且一旦她真的开什幺文会宴会，来的人一多，护卫的人就要的更多，而且僕从也有些不够，只怕还要再调一百人来。
    「你说，就为了我一个人，弄这幺多人有必要嘛？」凌清羽苦着脸道。是，世家大族家里僕从都是上千，可是人家主子也是几十号人啊，什幺一房二房三房的，还妻妾成群，多热闹啊，可是自家这个定国公府，杨昭全家死绝了，老婆就自个一个，整个府邸满打满算就一个半主子（半个是阿兰），而自己身边的事情，就算她一再的强调自己有自理能力，以前是被燕三全部做了，现在是影十三影九和苏姆三个全部做了，这次白薇过来，居然再次失业，只能带着丫鬟们做一些外围工作，就这样，还说人少了？
    「你要宴客，总要有人服侍招待，这次蔡靖方送过来的人还不错，都挺懂规矩，也有一技之长，只是男僕那还有些不足。」燕七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燕七？」凌清羽轻唤一声，见他只是嗯了一下，眼睛仍然闭上，便下了软榻，将他抱了****。
    绝对不能让他再出去了，这次七月十四也绝对不能让他再上了！
    手中的身体是个成年男人，却是这样的轻，让凌清羽的心里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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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被识破的用心

    看到请了三天假的程嘉重新出现在衙门，上司同事下属都以各种理由来探视了下，虽然有一墙之隔，虽然是在朋友的院子，但是也够让人注目一下了。
    程嘉却没有管那些目光，只是盯着桌子上一份刚送上来的公文细细的看。
    从川蜀陕西路那边开始一直到江南，当十钱都在悄悄的贬值，首先由一家商家开始将当十钱的比值降低，慢慢的这个範围就越来越大，现在有些地方的民间都基本上是按照一比八的价格走。而且不光是当十钱，在江南，银票的比值也在降，虽然现在幅度还不大，但是这是一个信号！这次战事政事堂拿出来的三千万贯，一半是用盐引茶引支付，一半是用当十钱和银票支付，而盐引茶引因为超额发行已经出现实物兑换不了之事，如若当十钱和银票再出问题，那幺大数额，一定会引起连锁反应。
    一旦引起恐慌，就不是小事了！
    谁在做这种事情？这个问题一提出来，程嘉脑袋里自然就想到了是谁，只是，她的势力都在江南，什幺时候已经可以影响到这幺多地方了？不对，这两年韩枔一直在陕西路和川蜀经营，他完全有可能在那边开始渗透！
    她想干嘛？她不是说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嘛？她有那幺大的一个世界在外面等着，那里自由自在海阔天空，为什幺要做这种这幺危险的事情？
    因为杨昭？
    程嘉将那些公文一拢拿起就往外面冲去，冲到衙门外，直接拉了匹马骑上就往定国公府疾驰而去。
    这样的结果，受害的不只是赵家和那些贵族，受害最直接的是那些百姓啊！
    知道他是凌清羽默许住下来的人，程嘉并未受到阻挡，而是直接冲到了关关院，将那公文直接甩在了凌清羽面前的桌上。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有什幺结果？大周的整个经济崩溃掉了受害最严重的是谁？是那些普通老百姓！他们没有任何防备能力，如果他们仅有的那点钱财积蓄都化为水的话，他们哪里还有活路！」程嘉从来没有在凌清羽面前这幺愤怒的大吼过，白皙的脸上因为怒气而一片潮红，一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满是怒火。
    「你想报仇，找赵家的麻烦，我帮你！但是这样做的话，对赵家能有多少损害？那些百姓过不下去的话活不下去的话会怎样！」程嘉猛的停住了声音，望着凌清羽平静的脸不可置信的，带了微微的颤抖道：「你的目的就是这个？让他们造反？你是要毁掉这个大周？」
    噌的一声，燕七长剑出鞘，名卢薄而尖锐的剑锋抵在了程嘉的脖子上。
    「你说的对，」凌清羽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拈着公文扫了两眼，道：「我不光是要毁了赵家，我是要毁了这个大周，毁了这个柴家王朝。」
    程嘉心里剧痛，不觉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如同大火过后的无尽荒芜般，满是失望和伤痛，道：「杨昭死的的确很冤，但是你怎幺能因为这样就做这种事情？毁灭一个皇朝，你想怎幺毁灭？先摧毁经济再用黑水关的武力嘛？先别说黑水关那十万人能否打过赵家军四十万，还有汴京禁军四十万呢？何况更有那幺多厢军！不，你摧毁不了这个皇朝，你只会让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最后死的最多的是百姓，伤害最多的是这片国土！」
    「那又如何？」凌清羽示意燕七放下剑，倒了杯水放在了程嘉面前，面容平淡的道：「就算我不做这些催化，这些事情始终会爆发出来，最近政事堂做的事情，哪一样不是在逼着百姓往死路上走？税赋在不断的增加，西城所将无辜百姓的地圈回来然后再要求百姓买回去，茶税由官榷改为通商又由通商改为官榷现在再又改回通商，朝廷钱是多了，多少茶户茶农茶商血本无归，家破人亡？现在盐税也这幺做，修改盐税提高盐价，又会有多少人活不下去？我只不过让时间提前了一些，但是如果没有你们的皇帝政事堂所做的这些基础，我做的这幺一点小事，能有什幺作用呢？」
    「可是，你若不做的话，我们还有时间可以避免掉，我们可以改！」
    「别自己骗自己了，」凌清羽轻笑出来，道：「咱们认识多久了？这些危机我跟你说过多久了？你改得了嘛？有你们那个狗皇帝，那些个只知道私慾争权夺利的高官，那些只看到权利没有看到义务的皇家子弟，你改得了嘛？一个从芯子里面烂掉的皇朝，你凭什幺去改？」
    「你说过，你没有这个想法的…」程嘉嘶声道，他没办法反驳，他知道弊端在那里，却根本无能为力。
    「我原来是没有这个想法的，我只想和杨昭和我们那些朋友一起，我们一起在海外建立我们自己的船队，我们翱翔四海，可是，」凌清羽嘴角浮了一丝冷笑，道：「他们连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既然这样，我就让稍微加点火好了，唯有全部破掉，才能重新建立一个国家，一个能让人安居乐业的地方，这样，那些普通百姓才有一条活路，他们的子孙也才有一条活路。程嘉，你心里其实最清楚这个事实不对吗？你想清楚，你要的是君还是民，如果要的是君，那你就别打着什幺为民为国的旗号，国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而是所有民众的，中华民族的历史五千年，君换了多少个？谁能千秋万代？唯有咱们这个民族所组成的国家，才是在历史里面一直不败而存续着的。如果你真的是按照你所说的是为了民众，那幺你就应该知道，民众要造反从来不是因为某一个人挑逗而起，而是这个社会这个制度让他们活不下去，如果大周的百姓要造反，绝对不是因为我凌清羽让他们活不下去，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停了一停，凌清羽拿起茶碗喝了口水，道：「我答应了人，毁掉旧的后，会建立一个至少比现在要好的国度，自由自尊平等的国度，为此，他们不惜付出赔上自己的性命。程嘉，我要毁掉这个周朝是为了报仇，重新建立一个国家是为了承诺，就算这条路再难走，就算这条路可能陪上我身边所有人的性命，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便不会后退。」
    「包括你自己的性命嘛？」程嘉哑着嗓子问道。
    「是，包括我自己的性命。」凌清羽点点头，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所以你利用我，是为了拉拢士子，为夺取天下做準备是嘛？」程嘉声音里带了苦涩，问道。
    「说实话，我其实蛮看不起你们这些士子的，除了空谈会些什幺？号称自己为国为民，你们为国为民做了什幺？嗯，上街上书，替杨昭争取了正名，可是，这场战争发生前，你们做了什幺？思想迂腐不知变通，什幺都不知道还要假装清高，书生误国，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凌清羽满是鄙夷的说完，歎了口气，道：「但是没法子，现在就是这幺个社会结构，我若是要立国，自然少不了要用读书人，虽然不知道有多少能用的，但是找到一个算一个呗。」
    见程嘉脸色惨白，凌清羽轻轻拍了拍他脸颊，笑道：「算了，我早知道你这个人太聪明，只怕瞒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什幺关係。你知道嘛，那个县令拿着那张黄绢，对着满身鲜血，刚从战场上拚杀下来的昭说，杨昭谋逆，皇上下令就地捉拿，对着后面的追兵就是不开门的时候，你知道我怎幺想的嘛？听说那人是进士，还是你们交好的清流，我还听说，当初鼓动派杨昭出战的是你们，只给派三万兵士的也是你们…程嘉，别再来了，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让我走，你不怕我告发你嘛？」程嘉神色木然的望着她道。看着她脸上眼里的冰冷，心底也开始一点点的结成了冰。
    「你可以试试。」燕七的声音如同再次架上程嘉脖子的剑锋一样冷冽。
    程嘉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走出来的，只是当那大门在后面关上，燕七的声音冷冷的吩咐着说以后再不要放任何人进去，程嘉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成了灰色。
    「程嘉！」王之在门口溜跶了两圈也没上门，正準备回去的时候，看到那大门打开，而走出来的程嘉摇摇晃晃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便往下倒去，忙惊叫一声，冲上前从地上抱了他起来，刚想喊定国公府的人开门，手被程嘉轻轻拉住。
    「送我…回程府…」说完这句，程嘉便直接晕了过去。
    「放他走真的没问题？」燕七匆匆回到关关院，对凌清羽问道。这人太聪明，只是凭这幺一份简单的公文就可以推断出那幺多事情，如若不能为她所用，那必然是最大的敌人。
    「他不会去告密的。」凌清羽手翻着那几张公文，淡淡的道。虽然讨厌那些清流，但是不可否认，程嘉为人真心不错，正直守信，就算他知道了她的打算，他也不会去做告密这种事情，他承了她的情，不会做那种害她被砍头的事情，但是，他会去阻止…
    揉揉额头，凌清羽有些头痛，程嘉这人如果出损招来阻止，还真会有些麻烦。
    「如果他真是带来麻烦的话，就杀了他吧…」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对了，反正已经交恶，给朱先生带个信，要他出别的法子，这个汴京的士子，咱是搞不定了。那些个院子什幺的，留了咱们自己去玩吧。」
    看到请了三天假的程嘉重新出现在衙门，上司同事下属都以各种理由来探视了下，虽然有一墙之隔，虽然是在朋友的院子，但是也够让人注目一下了。
    程嘉却没有管那些目光，只是盯着桌子上一份刚送上来的公文细细的看。
    从川蜀陕西路那边开始一直到江南，当十钱都在悄悄的贬值，首先由一家商家开始将当十钱的比值降低，慢慢的这个範围就越来越大，现在有些地方的民间都基本上是按照一比八的价格走。而且不光是当十钱，在江南，银票的比值也在降，虽然现在幅度还不大，但是这是一个信号！这次战事政事堂拿出来的三千万贯，一半是用盐引茶引支付，一半是用当十钱和银票支付，而盐引茶引因为超额发行已经出现实物兑换不了之事，如若当十钱和银票再出问题，那幺大数额，一定会引起连锁反应。
    一旦引起恐慌，就不是小事了！
    谁在做这种事情？这个问题一提出来，程嘉脑袋里自然就想到了是谁，只是，她的势力都在江南，什幺时候已经可以影响到这幺多地方了？不对，这两年韩枔一直在陕西路和川蜀经营，他完全有可能在那边开始渗透！
    她想干嘛？她不是说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嘛？她有那幺大的一个世界在外面等着，那里自由自在海阔天空，为什幺要做这种这幺危险的事情？
    因为杨昭？
    程嘉将那些公文一拢拿起就往外面冲去，冲到衙门外，直接拉了匹马骑上就往定国公府疾驰而去。
    这样的结果，受害的不只是赵家和那些贵族，受害最直接的是那些百姓啊！
    知道他是凌清羽默许住下来的人，程嘉并未受到阻挡，而是直接冲到了关关院，将那公文直接甩在了凌清羽面前的桌上。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有什幺结果？大周的整个经济崩溃掉了受害最严重的是谁？是那些普通老百姓！他们没有任何防备能力，如果他们仅有的那点钱财积蓄都化为水的话，他们哪里还有活路！」程嘉从来没有在凌清羽面前这幺愤怒的大吼过，白皙的脸上因为怒气而一片潮红，一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满是怒火。
    「你想报仇，找赵家的麻烦，我帮你！但是这样做的话，对赵家能有多少损害？那些百姓过不下去的话活不下去的话会怎样！」程嘉猛的停住了声音，望着凌清羽平静的脸不可置信的，带了微微的颤抖道：「你的目的就是这个？让他们造反？你是要毁掉这个大周？」
    噌的一声，燕七长剑出鞘，名卢薄而尖锐的剑锋抵在了程嘉的脖子上。
    「你说的对，」凌清羽坐在了椅子上，手指拈着公文扫了两眼，道：「我不光是要毁了赵家，我是要毁了这个大周，毁了这个柴家王朝。」
    程嘉心里剧痛，不觉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如同大火过后的无尽荒芜般，满是失望和伤痛，道：「杨昭死的的确很冤，但是你怎幺能因为这样就做这种事情？毁灭一个皇朝，你想怎幺毁灭？先摧毁经济再用黑水关的武力嘛？先别说黑水关那十万人能否打过赵家军四十万，还有汴京禁军四十万呢？何况更有那幺多厢军！不，你摧毁不了这个皇朝，你只会让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最后死的最多的是百姓，伤害最多的是这片国土！」
    「那又如何？」凌清羽示意燕七放下剑，倒了杯水放在了程嘉面前，面容平淡的道：「就算我不做这些催化，这些事情始终会爆发出来，最近政事堂做的事情，哪一样不是在逼着百姓往死路上走？税赋在不断的增加，西城所将无辜百姓的地圈回来然后再要求百姓买回去，茶税由官榷改为通商又由通商改为官榷现在再又改回通商，朝廷钱是多了，多少茶户茶农茶商血本无归，家破人亡？现在盐税也这幺做，修改盐税提高盐价，又会有多少人活不下去？我只不过让时间提前了一些，但是如果没有你们的皇帝政事堂所做的这些基础，我做的这幺一点小事，能有什幺作用呢？」
    「可是，你若不做的话，我们还有时间可以避免掉，我们可以改！」
    「别自己骗自己了，」凌清羽轻笑出来，道：「咱们认识多久了？这些危机我跟你说过多久了？你改得了嘛？有你们那个狗皇帝，那些个只知道私慾争权夺利的高官，那些只看到权利没有看到义务的皇家子弟，你改得了嘛？一个从芯子里面烂掉的皇朝，你凭什幺去改？」
    「你说过，你没有这个想法的…」程嘉嘶声道，他没办法反驳，他知道弊端在那里，却根本无能为力。
    「我原来是没有这个想法的，我只想和杨昭和我们那些朋友一起，我们一起在海外建立我们自己的船队，我们翱翔四海，可是，」凌清羽嘴角浮了一丝冷笑，道：「他们连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既然这样，我就让稍微加点火好了，唯有全部破掉，才能重新建立一个国家，一个能让人安居乐业的地方，这样，那些普通百姓才有一条活路，他们的子孙也才有一条活路。程嘉，你心里其实最清楚这个事实不对吗？你想清楚，你要的是君还是民，如果要的是君，那你就别打着什幺为民为国的旗号，国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而是所有民众的，中华民族的历史五千年，君换了多少个？谁能千秋万代？唯有咱们这个民族所组成的国家，才是在历史里面一直不败而存续着的。如果你真的是按照你所说的是为了民众，那幺你就应该知道，民众要造反从来不是因为某一个人挑逗而起，而是这个社会这个制度让他们活不下去，如果大周的百姓要造反，绝对不是因为我凌清羽让他们活不下去，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停了一停，凌清羽拿起茶碗喝了口水，道：「我答应了人，毁掉旧的后，会建立一个至少比现在要好的国度，自由自尊平等的国度，为此，他们不惜付出赔上自己的性命。程嘉，我要毁掉这个周朝是为了报仇，重新建立一个国家是为了承诺，就算这条路再难走，就算这条路可能陪上我身边所有人的性命，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便不会后退。」
    「包括你自己的性命嘛？」程嘉哑着嗓子问道。
    「是，包括我自己的性命。」凌清羽点点头，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所以你利用我，是为了拉拢士子，为夺取天下做準备是嘛？」程嘉声音里带了苦涩，问道。
    「说实话，我其实蛮看不起你们这些士子的，除了空谈会些什幺？号称自己为国为民，你们为国为民做了什幺？嗯，上街上书，替杨昭争取了正名，可是，这场战争发生前，你们做了什幺？思想迂腐不知变通，什幺都不知道还要假装清高，书生误国，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凌清羽满是鄙夷的说完，歎了口气，道：「但是没法子，现在就是这幺个社会结构，我若是要立国，自然少不了要用读书人，虽然不知道有多少能用的，但是找到一个算一个呗。」
    见程嘉脸色惨白，凌清羽轻轻拍了拍他脸颊，笑道：「算了，我早知道你这个人太聪明，只怕瞒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什幺关係。你知道嘛，那个县令拿着那张黄绢，对着满身鲜血，刚从战场上拚杀下来的昭说，杨昭谋逆，皇上下令就地捉拿，对着后面的追兵就是不开门的时候，你知道我怎幺想的嘛？听说那人是进士，还是你们交好的清流，我还听说，当初鼓动派杨昭出战的是你们，只给派三万兵士的也是你们…程嘉，别再来了，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让我走，你不怕我告发你嘛？」程嘉神色木然的望着她道。看着她脸上眼里的冰冷，心底也开始一点点的结成了冰。
    「你可以试试。」燕七的声音如同再次架上程嘉脖子的剑锋一样冷冽。
    程嘉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走出来的，只是当那大门在后面关上，燕七的声音冷冷的吩咐着说以后再不要放任何人进去，程嘉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成了灰色。
    「程嘉！」王之在门口溜跶了两圈也没上门，正準备回去的时候，看到那大门打开，而走出来的程嘉摇摇晃晃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便往下倒去，忙惊叫一声，冲上前从地上抱了他起来，刚想喊定国公府的人开门，手被程嘉轻轻拉住。
    「送我…回程府…」说完这句，程嘉便直接晕了过去。
    「放他走真的没问题？」燕七匆匆回到关关院，对凌清羽问道。这人太聪明，只是凭这幺一份简单的公文就可以推断出那幺多事情，如若不能为她所用，那必然是最大的敌人。
    「他不会去告密的。」凌清羽手翻着那几张公文，淡淡的道。虽然讨厌那些清流，但是不可否认，程嘉为人真心不错，正直守信，就算他知道了她的打算，他也不会去做告密这种事情，他承了她的情，不会做那种害她被砍头的事情，但是，他会去阻止…
    揉揉额头，凌清羽有些头痛，程嘉这人如果出损招来阻止，还真会有些麻烦。
    「如果他真是带来麻烦的话，就杀了他吧…」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对了，反正已经交恶，给朱先生带个信，要他出别的法子，这个汴京的士子，咱是搞不定了。那些个院子什幺的，留了咱们自己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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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0章 各种的準备

    「公子！」书案惊呼一声，忙将手上的水盆放在桌上，冲到床边，看着爬在床头再次大口大口吐血的程嘉，手足无措的叫道。
    公子今日被王公子送回来后，就开始吐血，吓得他们完全失了神，还是王公子吩咐人去通知老爷，然后拿了帖子去请太医。老爷和太医基本上是同时进门，本来还怒气沖沖想骂公子的老爷一听太医说公子这次不大好，公子身子本来就不好，又激怒攻心，对身体损伤更大，如果不好生调养，只怕…
    太医摇着头不说完，老爷和他们几个都白了脸。然后老爷也不骂了，只是歎了口气，让他们小心照顾。
    到底什幺事情让公子被气成这样，老爷都没问，他们更加不敢问，而程嘉也什幺都不说，醒来后，便望着一处发呆，书案起先以为他是想看那本书，后来才发觉他眼里根本是空的，那双以前总是闪亮闪亮，不停的有算计在里面跳跃，活力十足的眼睛，里面什幺都没有了。
    明明前几日在那定国公府，凌当家同意他留下来的时候，那眼睛里面还如同燃烧着火焰一样，那样热烈…
    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程嘉靠回了床头，疲倦的道：「别吵，我无事。」
    「公子，」看了一眼程嘉惨白的脸色，书案小心的道：「韩公子将您的行李送回来了，听说您身子不好，还送了几颗药。」
    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她说那话的时候，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程嘉不觉闭上了眼睛，可是还是躲不开脑中她那冰冷的面容，那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仇恨的面容。
    胸口再度涌上腥意，程嘉深吸一口气，将那腥意压了下去，想要重新建立一个国家，像你的凌家村那样嘛？可你自己也说过，那样的体制在小範围可以实现，大範围却是做不到的，而且，只有黑水关的兵，就算增加到二十万，又怎幺去和大周全国的军力抗衡？何况，内乱一起，外族势必要藉机侵入，那时候，岂不是你自己说的民族的罪人？你还想做什幺？还有什幺方法？
    就算你恨我，就算你做的是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凌清羽，我不想要你死…
    七月正是凌家村第二季稻子成熟的时候，大片的良田一大半种的是棉花和经济作物，虽然只有一小半种了稻子，也是大片大片的金黄色。
    方念远站在码头上看着新船从船坞里面出来下水，面上并无那些大声欢呼的水手工人的欢悦之情。
    丁冬送来的信有两封，一封是给朱炜离，一封就是给方念远，朱炜离接信后一晚上没睡着，而方念远则是带了几个手下，在海边喝了一晚上酒，默默的流了一晚上泪。
    他也想和朱炜离一样马上跟船回去，可是他却无法回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凌清羽已经明确要求他正式组建海军，扩大码头，增加劳力，打造战船。
    如果她要走，就没人能留得住她，外面的天地这幺大，还有她心心唸唸的欧巴罗，这幺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全部放弃了。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该是有多痛？报仇本是我们男人的事情，结果却还是由她承担了下来。
    「老大！」陈亮爬上了码头最高的了望石上，见到方念远的身影鬆了口气，道：「这条新船给我吧！」
    「沈战的人还没回来，等他招募的人回来了，你去带吧。」方念远目光依然看着那缓缓下水的战船道。
    「我想招些土着，三佛齐那边的人也很能打。」陈亮站在了他身边道。
    「嗯。」方念远点头，道：「你和颜宏一起去，咱们只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时间，二十艘战船的船队，对那些沿海城市而言，就可以形成威慑力了。
    七月是杭州最热的时候，从书房匆匆走出的众人一个个都是满头的大汗，也来不及擦便各自抱拳告辞而去。
    「蔡掌柜…」唐天生停了一下，想想还是没问出口，转身走了出去。
    凌家在福建江南之地已经控制了很多茶山，今年的茶叶刚出了小半就接到紧急命令，除了运给自家船队的，所有的茶叶全部封仓，而应该交给官府的定茶报损失，全部用了银票和当十钱赔给了官府。最开始接到命令的唐天生不知道为什幺，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就完全贯彻执行，如今看到远超过产量的茶引出现，心里是惊了一惊的，如此下去只怕要出大事啊！只是既然这是当家的决定，那是无论怎样都要去做的！
    「还是不要讲吧，」郑喜看了蔡靖方一眼，道：「这种事情，要是出一个差错，掉的就是当家的头。」
    蔡靖方点点头，凌清羽没有亲自来，但是韩枔到了杭州专门找了两人将凌清羽的决定说了，然后也说，如果不愿意，可以马上离开，风神号会送他们前往凌家村，郑喜当场就说一定是要跟着当家的走的，而蔡靖方当时出了半晌的神，才回答道，蔡靖方自然誓死相随，后来郑喜问他，这种事情你还想那幺久？蔡靖方摸着鬍子瞇着眼睛悠悠的道，当家的创建的国家，只要想一下，就觉得嚮往啊。
    两人商量后，这个事情没有再跟任何人说，只是不动声色的开始做调整和执行。
    「药材的事情我去盯下，绢布就交给你了。」蔡靖方手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道。
    「嗯，茶引盐引那块？」郑喜手中翻过一叠账册，随口问道。
    「当家的说了，咱们只负责丢石头下去，随后的反应就看那些人怎幺做，咱们可以不用管了，尽快把钱用出去换成东西才是。过两天，我要去上海那边看看，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吧？」蔡靖方放下了算盘问道。上海，是凌清羽给那个小渔村起的名字，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再有几个月码头就能完全修好，成为凌家自己的地盘了。
    「好！」
    「公子！」书案惊呼一声，忙将手上的水盆放在桌上，冲到床边，看着爬在床头再次大口大口吐血的程嘉，手足无措的叫道。
    公子今日被王公子送回来后，就开始吐血，吓得他们完全失了神，还是王公子吩咐人去通知老爷，然后拿了帖子去请太医。老爷和太医基本上是同时进门，本来还怒气沖沖想骂公子的老爷一听太医说公子这次不大好，公子身子本来就不好，又激怒攻心，对身体损伤更大，如果不好生调养，只怕…
    太医摇着头不说完，老爷和他们几个都白了脸。然后老爷也不骂了，只是歎了口气，让他们小心照顾。
    到底什幺事情让公子被气成这样，老爷都没问，他们更加不敢问，而程嘉也什幺都不说，醒来后，便望着一处发呆，书案起先以为他是想看那本书，后来才发觉他眼里根本是空的，那双以前总是闪亮闪亮，不停的有算计在里面跳跃，活力十足的眼睛，里面什幺都没有了。
    明明前几日在那定国公府，凌当家同意他留下来的时候，那眼睛里面还如同燃烧着火焰一样，那样热烈…
    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程嘉靠回了床头，疲倦的道：「别吵，我无事。」
    「公子，」看了一眼程嘉惨白的脸色，书案小心的道：「韩公子将您的行李送回来了，听说您身子不好，还送了几颗药。」
    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她说那话的时候，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程嘉不觉闭上了眼睛，可是还是躲不开脑中她那冰冷的面容，那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仇恨的面容。
    胸口再度涌上腥意，程嘉深吸一口气，将那腥意压了下去，想要重新建立一个国家，像你的凌家村那样嘛？可你自己也说过，那样的体制在小範围可以实现，大範围却是做不到的，而且，只有黑水关的兵，就算增加到二十万，又怎幺去和大周全国的军力抗衡？何况，内乱一起，外族势必要藉机侵入，那时候，岂不是你自己说的民族的罪人？你还想做什幺？还有什幺方法？
    就算你恨我，就算你做的是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凌清羽，我不想要你死…
    七月正是凌家村第二季稻子成熟的时候，大片的良田一大半种的是棉花和经济作物，虽然只有一小半种了稻子，也是大片大片的金黄色。
    方念远站在码头上看着新船从船坞里面出来下水，面上并无那些大声欢呼的水手工人的欢悦之情。
    丁冬送来的信有两封，一封是给朱炜离，一封就是给方念远，朱炜离接信后一晚上没睡着，而方念远则是带了几个手下，在海边喝了一晚上酒，默默的流了一晚上泪。
    他也想和朱炜离一样马上跟船回去，可是他却无法回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凌清羽已经明确要求他正式组建海军，扩大码头，增加劳力，打造战船。
    如果她要走，就没人能留得住她，外面的天地这幺大，还有她心心唸唸的欧巴罗，这幺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全部放弃了。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该是有多痛？报仇本是我们男人的事情，结果却还是由她承担了下来。
    「老大！」陈亮爬上了码头最高的了望石上，见到方念远的身影鬆了口气，道：「这条新船给我吧！」
    「沈战的人还没回来，等他招募的人回来了，你去带吧。」方念远目光依然看着那缓缓下水的战船道。
    「我想招些土着，三佛齐那边的人也很能打。」陈亮站在了他身边道。
    「嗯。」方念远点头，道：「你和颜宏一起去，咱们只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时间，二十艘战船的船队，对那些沿海城市而言，就可以形成威慑力了。
    七月是杭州最热的时候，从书房匆匆走出的众人一个个都是满头的大汗，也来不及擦便各自抱拳告辞而去。
    「蔡掌柜…」唐天生停了一下，想想还是没问出口，转身走了出去。
    凌家在福建江南之地已经控制了很多茶山，今年的茶叶刚出了小半就接到紧急命令，除了运给自家船队的，所有的茶叶全部封仓，而应该交给官府的定茶报损失，全部用了银票和当十钱赔给了官府。最开始接到命令的唐天生不知道为什幺，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就完全贯彻执行，如今看到远超过产量的茶引出现，心里是惊了一惊的，如此下去只怕要出大事啊！只是既然这是当家的决定，那是无论怎样都要去做的！
    「还是不要讲吧，」郑喜看了蔡靖方一眼，道：「这种事情，要是出一个差错，掉的就是当家的头。」
    蔡靖方点点头，凌清羽没有亲自来，但是韩枔到了杭州专门找了两人将凌清羽的决定说了，然后也说，如果不愿意，可以马上离开，风神号会送他们前往凌家村，郑喜当场就说一定是要跟着当家的走的，而蔡靖方当时出了半晌的神，才回答道，蔡靖方自然誓死相随，后来郑喜问他，这种事情你还想那幺久？蔡靖方摸着鬍子瞇着眼睛悠悠的道，当家的创建的国家，只要想一下，就觉得嚮往啊。
    两人商量后，这个事情没有再跟任何人说，只是不动声色的开始做调整和执行。
    「药材的事情我去盯下，绢布就交给你了。」蔡靖方手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道。
    「嗯，茶引盐引那块？」郑喜手中翻过一叠账册，随口问道。
    「当家的说了，咱们只负责丢石头下去，随后的反应就看那些人怎幺做，咱们可以不用管了，尽快把钱用出去换成东西才是。过两天，我要去上海那边看看，这次你跟我一起去吧？」蔡靖方放下了算盘问道。上海，是凌清羽给那个小渔村起的名字，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再有几个月码头就能完全修好，成为凌家自己的地盘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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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1章 各自的心思

    进入七月，汴京到了最热的时候，但是对于那些手上拿了大把的盐引茶引的人来说，这是比天气更让人心焦的事情。
    唐王在汴京的府邸，书房里面放置了大量的冰块，也减轻不了那高昇的热度。
    「咱们还有多少当十钱？」陈曦看着账本，脸色微微沉了沉，问道。
    「还有一百来万贯。」管事低着头回道。
    「嗯，跟着他们的比例走吧，今年的米早点下去收。」
    「姑娘，那些茶引和盐引怎幺办？现在根本提不到货。」管事微微抬了头看了一眼陈曦，问道。
    「交给王爷，那都是王爷应下来的，要王爷去找政事堂要去。」陈曦将账本一丢，很是烦躁的站了起来，走了几圈，道：「到交引铺降价卖掉一半。」
    屋子里的管事都退了出去，一个丫鬟端了碗燕窝粥进来，看了眼屋子里面怯怯站在一边的小丫鬟，堆了体贴的笑容，道：「姑娘，喝点粥。」
    陈曦坐在了椅子上，将面纱摘了下来丢在一边，长吁了一口闷气。唐王那个猪，一再的跟他说，不要去接那幺多，偏生不听，现在好了，手里压了几百万贯的引条却提不到货！这次怎幺着都要亏上上百万贯！而且家里的老爷子也不知道抽什幺风，这幺好的机会居然把和赵吟风的婚事给退了！没有一件事情顺心的…
    「夏荷，我记得这个时候，安国公府的荷花开得正是漂亮的时候吧？」陈曦忽然的问话让夏荷一愣，然后回道：「是，不过现在那府邸已经是定国公府了，听说那杨夫人自从住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是嘛？不是前几天还在说程嘉住她那了？」
    「是住在分出来的一个院落，是韩公子那里。」
    「下个帖子给她，看她什幺时候方便，我去看下荷花。」
    「夏荷正好，可否共赏之？」凌清羽将帖子放下，侧头问道：「燕七，这个陈大小姐是谁？」
    「颖川陈家的人，父亲是正三品门下侍郎，家里妹妹跟赵吟风的亲事在赵家大败后就退了亲，和唐王的关係很微妙，没有名分，却住在唐王在汴京的王府，主管王府内务，还有打理唐王名下的产业，那个天衣楼就是她开的。」燕七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在她脑后摇着扇子。
    凌清羽看向了那湖，湖里的荷花已经开了半湖面，碧绿的莲叶衬着那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花朵，微风拂起，带动满湖暗香。
    「夏荷正好，这里的景色听说是汴京一绝啊。」凌清羽歎道，到汴京这幺久，也就程嘉和王之来拜访过，不过也能理解，苏婉云马上要出嫁了，家里肯定不会放她出来，其余几位，只怕也不好过来吧？
    「同意她来嘛？」燕七拿起那张帖子，问道。
    「此人和唐王这样的关係，她家里人不说？」凌清羽问道。
    「据说是陈大人已经和她断绝父女关係，此人在汴京的名声很差，基本上和那些夫人没有交际。」燕七手中轻巧的翻转着那带着淡淡香味的帖子，道。
    「如此，那暂时还是回绝吧，我现在还处于悲伤状态，哪有心情看荷花啊。而且，现在咱们还不能和别的势力沾上关係。」
    「好！」燕七将帖子丢给了影十三，道：「就说夫人现在卧病在床，等什幺时候病好了，再扫榻相迎。」
    凌清羽轻笑了声，道：「写重病在床，对了，程嘉那边如何了？」
    「程府现在我们还进不了人，不过现在还没风声，应该他没说吧？」燕七沉吟了下回道。据那大夫说，程嘉这次病得算重的，卧床了好几天，又没打他，弄的这幺个伤重的样子给谁看啊？
    「嗯，要跟丁冬说下了，做好随时撤退的準备，安排好船，那些掌柜和家眷，真要出事，不能让他们跟着受累。」凌清羽身子微微后靠，靠在了后面的胸膛上，道。
    燕七双手拢过了她的腰，头伏在了她肩头上，道：「好！」真要出事，如果那时候真的无法送她走，那就死在一起吧。
    手指的冰凉触感让程嘉惊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了邀月那带了丝惊慌的脸，视线再往下移，见她的手正放在自己衣服绳带上，再看回她，眼里就带了些深沉。
    「公子，是老爷，老爷要奴婢来的。」邀月红了脸道。
    程嘉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中了状元的那年，父亲做主将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给他做了通房丫头，后来发现那丫鬟其实是姨娘放他房里的一个奸细，就直接让人赶了出去，又提了自己房里的丫鬟做通房丫头，只是他那时候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对那些丫鬟上过心，直到那次，那次才知道********是件多幺快乐的事情。
    见程嘉没动，邀月鼓起勇气解开了那衣带，同时小心翼翼的看着程嘉，公子有洁癖府里的人都知道，而且公子还不好这种房中事，前面的几个通房丫头都没呆多久就被赶出了院子，这两年更是一个丫头都没有，以至于让下人偷偷相传，是不是公子断了袖？
    那手指冰凉还带了些腻腻的感觉，如同毛毛虫般的爬在身上，当邀月将他衣衫拉开轻抚在那肌肤上时，程嘉再也忍不住，将人一把推开，伏在床头吐了起来。
    「公子！」一直在外面偷看的书案冲了进来，对惊恐的缩在床脚的邀月拂拂手，要她赶快走，一边拿起了茶碗给程嘉漱口。
    邀月这幺美的女人都不行嘛？书案心里歎气，等程嘉漱口后赶紧收拾，见程嘉吐出来的也不过是些苦水，心里又是一暗。这些天都只是吃些稀粥，那里还有东西可以吐。
    「书案，準备下，我要去上朝。」靠着床头喘了几下，程嘉吩咐道。
    「公子！你这个样子去上什幺朝？老爷不是都给你请假了嘛？」书案惊道。
    「明日有事，我一定得去，」程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指着桌子道：「把那药给我拿过来。」
    书案一愣，然后想起是韩枔送来的那些药，忙跑过去拿了药袋出来，道：「是啊，连许太医都说这个是顶好的药呢。」当时许太医还一再的问这药从哪里来的，有这幺好的药，程嘉的病一定没问题，可惜，公子却一直不肯吃。
    程嘉拿了药丸吞了一颗，明日早朝上会决定这次大战的处罚，怎幺着他都要去听听。当初给黑水关的封赏是匆忙之中由二皇子提议下给的，政事堂本意也是想要混淆视线，用战功来掩盖失败以及那三千万贯的军费，给黑水关的封赏上并没有写来由，只有一个莫名其妙般的结果，而新军和赵家军的大败是提都没提过，让国人根本不知道为什幺杨昭会被追封一个定国公，还一个劲的夸政事堂和皇上，只是战死就给这幺高的封赏，朝廷真是仁慈。那些战败的将领也一直在家呆着，并未受到任何处罚，不是政事堂不想处罚，而是一旦要处罚他们自然就要追究此次战事的前因，要追究到那三千万贯军费，这才是政事堂不愿意面对的。可是他现在已经将这些都挑了出来，所以明日他一定要去看看，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
    「公子，给你端碗粥来？」书案小心的问道，见程嘉点头，忙对站在门口的画案示意。
    七月六日的早朝，不光是程嘉关注，很多人也都关注。
    镇国公府，赵铭亮不停的在书房外面打着转，看着窗户上老爷子和赵吟风的剪影，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听他们说些什幺。
    赵吟风走出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赵铭亮难得一见的焦虑模样，虽然在看到他的时候立刻就恢复成了那翩翩君子淡定从容。
    嘴角露了几丝嘲讽，赵吟风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三千万贯，赵铭亮这次私下吞了一千五百万贯，还剩下一点钱还给了兵部，以当做赵家的诚意表现给政事堂看，就因为吞了这一千五百万贯，所以就算他让那幺多人去送死，让赵家第一次如此大败都可以原谅？就这样的人，还要我鼎力相助？祖父你把我当成什幺了？
    赵铭亮踌躇了下，还是走进了书房，拱手施礼后，站在了老爷子前面。
    「钱都收好了？」赵老爷子抬眼望了一下他，问道。
    「是，银票在这里，铜钱和白银，我要他们先藏好了。」赵铭亮恭恭敬敬的将一叠银票双手捧着送到老爷子面前。
    「这个你收好吧，以后那些打仗的事情，就交给吟风，明日早朝，你先请罪，你本没有什幺职位，爵位不可能夺你的，最多就是训斥几句。」看了看赵铭亮的脸色，老爷子换上了难得一见的严峻面孔，道：「我这次决定将赵家的家底都交给你，并不是要你去做什幺官，这个周朝啊，已经差不多了，咱们再加加温，时机就差不多了，有吟风给你打天下，你还怕什幺？」
    可是我想证明给您看，就算是战场，我也是强过赵吟风的！心里虽然这幺想着，赵铭亮很是恭敬的道：「孙儿知晓了，定然会和三弟好好合作。」
    「等你成就大业的那一天，你想怎幺处置他都可以。」赵老爷子的一句话，让赵铭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进入七月，汴京到了最热的时候，但是对于那些手上拿了大把的盐引茶引的人来说，这是比天气更让人心焦的事情。
    唐王在汴京的府邸，书房里面放置了大量的冰块，也减轻不了那高昇的热度。
    「咱们还有多少当十钱？」陈曦看着账本，脸色微微沉了沉，问道。
    「还有一百来万贯。」管事低着头回道。
    「嗯，跟着他们的比例走吧，今年的米早点下去收。」
    「姑娘，那些茶引和盐引怎幺办？现在根本提不到货。」管事微微抬了头看了一眼陈曦，问道。
    「交给王爷，那都是王爷应下来的，要王爷去找政事堂要去。」陈曦将账本一丢，很是烦躁的站了起来，走了几圈，道：「到交引铺降价卖掉一半。」
    屋子里的管事都退了出去，一个丫鬟端了碗燕窝粥进来，看了眼屋子里面怯怯站在一边的小丫鬟，堆了体贴的笑容，道：「姑娘，喝点粥。」
    陈曦坐在了椅子上，将面纱摘了下来丢在一边，长吁了一口闷气。唐王那个猪，一再的跟他说，不要去接那幺多，偏生不听，现在好了，手里压了几百万贯的引条却提不到货！这次怎幺着都要亏上上百万贯！而且家里的老爷子也不知道抽什幺风，这幺好的机会居然把和赵吟风的婚事给退了！没有一件事情顺心的…
    「夏荷，我记得这个时候，安国公府的荷花开得正是漂亮的时候吧？」陈曦忽然的问话让夏荷一愣，然后回道：「是，不过现在那府邸已经是定国公府了，听说那杨夫人自从住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是嘛？不是前几天还在说程嘉住她那了？」
    「是住在分出来的一个院落，是韩公子那里。」
    「下个帖子给她，看她什幺时候方便，我去看下荷花。」
    「夏荷正好，可否共赏之？」凌清羽将帖子放下，侧头问道：「燕七，这个陈大小姐是谁？」
    「颖川陈家的人，父亲是正三品门下侍郎，家里妹妹跟赵吟风的亲事在赵家大败后就退了亲，和唐王的关係很微妙，没有名分，却住在唐王在汴京的王府，主管王府内务，还有打理唐王名下的产业，那个天衣楼就是她开的。」燕七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在她脑后摇着扇子。
    凌清羽看向了那湖，湖里的荷花已经开了半湖面，碧绿的莲叶衬着那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花朵，微风拂起，带动满湖暗香。
    「夏荷正好，这里的景色听说是汴京一绝啊。」凌清羽歎道，到汴京这幺久，也就程嘉和王之来拜访过，不过也能理解，苏婉云马上要出嫁了，家里肯定不会放她出来，其余几位，只怕也不好过来吧？
    「同意她来嘛？」燕七拿起那张帖子，问道。
    「此人和唐王这样的关係，她家里人不说？」凌清羽问道。
    「据说是陈大人已经和她断绝父女关係，此人在汴京的名声很差，基本上和那些夫人没有交际。」燕七手中轻巧的翻转着那带着淡淡香味的帖子，道。
    「如此，那暂时还是回绝吧，我现在还处于悲伤状态，哪有心情看荷花啊。而且，现在咱们还不能和别的势力沾上关係。」
    「好！」燕七将帖子丢给了影十三，道：「就说夫人现在卧病在床，等什幺时候病好了，再扫榻相迎。」
    凌清羽轻笑了声，道：「写重病在床，对了，程嘉那边如何了？」
    「程府现在我们还进不了人，不过现在还没风声，应该他没说吧？」燕七沉吟了下回道。据那大夫说，程嘉这次病得算重的，卧床了好几天，又没打他，弄的这幺个伤重的样子给谁看啊？
    「嗯，要跟丁冬说下了，做好随时撤退的準备，安排好船，那些掌柜和家眷，真要出事，不能让他们跟着受累。」凌清羽身子微微后靠，靠在了后面的胸膛上，道。
    燕七双手拢过了她的腰，头伏在了她肩头上，道：「好！」真要出事，如果那时候真的无法送她走，那就死在一起吧。
    手指的冰凉触感让程嘉惊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了邀月那带了丝惊慌的脸，视线再往下移，见她的手正放在自己衣服绳带上，再看回她，眼里就带了些深沉。
    「公子，是老爷，老爷要奴婢来的。」邀月红了脸道。
    程嘉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中了状元的那年，父亲做主将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给他做了通房丫头，后来发现那丫鬟其实是姨娘放他房里的一个奸细，就直接让人赶了出去，又提了自己房里的丫鬟做通房丫头，只是他那时候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对那些丫鬟上过心，直到那次，那次才知道********是件多幺快乐的事情。
    见程嘉没动，邀月鼓起勇气解开了那衣带，同时小心翼翼的看着程嘉，公子有洁癖府里的人都知道，而且公子还不好这种房中事，前面的几个通房丫头都没呆多久就被赶出了院子，这两年更是一个丫头都没有，以至于让下人偷偷相传，是不是公子断了袖？
    那手指冰凉还带了些腻腻的感觉，如同毛毛虫般的爬在身上，当邀月将他衣衫拉开轻抚在那肌肤上时，程嘉再也忍不住，将人一把推开，伏在床头吐了起来。
    「公子！」一直在外面偷看的书案冲了进来，对惊恐的缩在床脚的邀月拂拂手，要她赶快走，一边拿起了茶碗给程嘉漱口。
    邀月这幺美的女人都不行嘛？书案心里歎气，等程嘉漱口后赶紧收拾，见程嘉吐出来的也不过是些苦水，心里又是一暗。这些天都只是吃些稀粥，那里还有东西可以吐。
    「书案，準备下，我要去上朝。」靠着床头喘了几下，程嘉吩咐道。
    「公子！你这个样子去上什幺朝？老爷不是都给你请假了嘛？」书案惊道。
    「明日有事，我一定得去，」程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指着桌子道：「把那药给我拿过来。」
    书案一愣，然后想起是韩枔送来的那些药，忙跑过去拿了药袋出来，道：「是啊，连许太医都说这个是顶好的药呢。」当时许太医还一再的问这药从哪里来的，有这幺好的药，程嘉的病一定没问题，可惜，公子却一直不肯吃。
    程嘉拿了药丸吞了一颗，明日早朝上会决定这次大战的处罚，怎幺着他都要去听听。当初给黑水关的封赏是匆忙之中由二皇子提议下给的，政事堂本意也是想要混淆视线，用战功来掩盖失败以及那三千万贯的军费，给黑水关的封赏上并没有写来由，只有一个莫名其妙般的结果，而新军和赵家军的大败是提都没提过，让国人根本不知道为什幺杨昭会被追封一个定国公，还一个劲的夸政事堂和皇上，只是战死就给这幺高的封赏，朝廷真是仁慈。那些战败的将领也一直在家呆着，并未受到任何处罚，不是政事堂不想处罚，而是一旦要处罚他们自然就要追究此次战事的前因，要追究到那三千万贯军费，这才是政事堂不愿意面对的。可是他现在已经将这些都挑了出来，所以明日他一定要去看看，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
    「公子，给你端碗粥来？」书案小心的问道，见程嘉点头，忙对站在门口的画案示意。
    七月六日的早朝，不光是程嘉关注，很多人也都关注。
    镇国公府，赵铭亮不停的在书房外面打着转，看着窗户上老爷子和赵吟风的剪影，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听他们说些什幺。
    赵吟风走出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赵铭亮难得一见的焦虑模样，虽然在看到他的时候立刻就恢复成了那翩翩君子淡定从容。
    嘴角露了几丝嘲讽，赵吟风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三千万贯，赵铭亮这次私下吞了一千五百万贯，还剩下一点钱还给了兵部，以当做赵家的诚意表现给政事堂看，就因为吞了这一千五百万贯，所以就算他让那幺多人去送死，让赵家第一次如此大败都可以原谅？就这样的人，还要我鼎力相助？祖父你把我当成什幺了？
    赵铭亮踌躇了下，还是走进了书房，拱手施礼后，站在了老爷子前面。
    「钱都收好了？」赵老爷子抬眼望了一下他，问道。
    「是，银票在这里，铜钱和白银，我要他们先藏好了。」赵铭亮恭恭敬敬的将一叠银票双手捧着送到老爷子面前。
    「这个你收好吧，以后那些打仗的事情，就交给吟风，明日早朝，你先请罪，你本没有什幺职位，爵位不可能夺你的，最多就是训斥几句。」看了看赵铭亮的脸色，老爷子换上了难得一见的严峻面孔，道：「我这次决定将赵家的家底都交给你，并不是要你去做什幺官，这个周朝啊，已经差不多了，咱们再加加温，时机就差不多了，有吟风给你打天下，你还怕什幺？」
    可是我想证明给您看，就算是战场，我也是强过赵吟风的！心里虽然这幺想着，赵铭亮很是恭敬的道：「孙儿知晓了，定然会和三弟好好合作。」
    「等你成就大业的那一天，你想怎幺处置他都可以。」赵老爷子的一句话，让赵铭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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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2章 失望

    此次战事，虽然大周损失十五万人，但是同时也杀敌十多万，是为平手，而且赵铭亮虽然打败了，却能节省下三百万贯，早朝上官员们的声音炒作一团，有要求严惩的，有说不能伤了将士们的心，虽然败了，但是也是拚命作战，如果这样就要严惩的话，那以后谁来打仗。
    最后的决议是，赵铭亮暂时兼任的兵马大元帅之职位剥夺，其余参战将领官降半级，罚俸禄三个月，黑水关有功之将士已经奖励就不再例外追加。
    程嘉耳朵里面嗡嗡做响，三千万贯，死了十五万人，但是朝廷上的这些人关注的不是死了的那十五万人，而是关注在那三千万贯上，当初王家人提议，用出售茶引盐引的方式来筹措资金，而这些茶引和盐引有一大半是被这些高官后面的商家购买，现在茶引和盐引根本换不到货，这就影响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了。
    「臣有一提议。」龙椅上的熙文帝已经很不耐烦，他还想着回去继续玩弄那两美貌少年，已经在这里陪你们吵了一个时辰了，结果又弄了个什幺引出来？见王相站出来，不耐烦的道：「说！」
    「以往那些商家都喜欢将茶引和盐引囤积，所以才造成此次状况，只要皇上下令，今年只能用新引换货，老引必须贴现才能领货，那幺一可杜绝那些商人靠囤积老引暴利，二可为朝廷增加巨额收益。」王相一字字般的道。
    程嘉心头大震，还未来得及出列说话，就听熙文帝欢快的道：「如此甚好，就按照你说的做，退朝！」
    「乔木！」梅东华扶了一下程嘉的肩，等周围的人少一些，才半扶着他往宫外的轿子处走去，同时道：「你身子不好，今日就不要来了嘛，左右不就是个结果，你也应该能想像得到，现在杨昭已经正名，其他的，就算了。」
    程嘉苦笑，脚步虚浮的上了轿子，给梅东华道了谢，便叫轿子启程。
    看着两边逐渐喧闹起来的街市，想起王相那为了保证这次换引人的利益而完全毁掉了那些中小商人的提案，和只听得朝廷能得到钱就很是开心的同意的熙文帝，再想想明哲保身的父亲，还在纠结于黑水关的人跟随了二皇子的梅东华，程嘉忽然觉得很无力。
    「去定国公府。」对轿夫吩咐完后，程嘉怔住了，他是下意识的想去那，可是去了后能怎样？能说什幺？能说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就算这样他也是我的君？这样的也是君嘛？
    刚走近巷口，轿子就停住，程嘉用扇子挑开了轿帘，见定国公府面前停了一大群风尘僕僕骑着高头大马的灰衣汉子，心里一凛，然后脚就不受控制的下了轿子，难道这幺快就有人来找她麻烦了吗？
    「孟大哥？！」门里跑出来个大汉，一脸惊喜的叫道。
    程嘉停住了脚步，看着那群人和那迎出来的亲卫勾肩搭背的进去，不觉自嘲的一笑，只怕这是来增援的护卫吧，是啊，她需要他的只是在士子们里面的号召力，其实，这点只怕她都不一定需要，她说的很明白，她的国家，并不需要这种迂腐不知庶务只知道清谈的士子。
    她的国家……
    站在巷口，看着那国公府面前的街道又恢复了平静，一个亲卫看了他几眼，然后将大门彭的关上，那门栓落下来的声音让程嘉回过神来，心里只觉凄楚难言，血腥味又涌进口里。
    已经不再愿意见到我了嘛？
    「公子？」轿夫轻声唤了一声。
    程嘉钻进轿子，过了半晌，才发出声音：「走吧。」
    刚在府门前下了轿，琴案就急急的下了楼梯，凑到程嘉面前道：「公子，吴夫人来了。」
    程嘉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想起那吴夫人是谁，工部郎中的夫人，母亲的远方表妹，记得母亲去世后，这个吴夫人很喜欢上门以姨太太身份来管教他和妹妹，后来被他赶走后，有好几年没有上门，怎幺又来了？
    「有什幺事嘛？」扶着书案的手，程嘉轻咳了几声，缓缓走进府门。
    「没说，现在在正院花厅里等着呢，说是来看看你。」琴案小声说道。这个吴夫人，他们四个案没少在她手上吃苦头，见了她就有些怕，实在是太会惹事！
    刚走进正院院门，就听得花厅里面中气十足的女声在大声呵斥下人，程嘉眉头微微一皱，鬆开了书案，拂了拂衣角上的灰尘，然后换上了平常那种平易近人的笑容，迈进了花厅。
    「我姐姐一不在，你们就没人管教了？」吴夫人正将桌子拍得啪啪响，见程嘉进来，立刻换上了一脸灿烂的笑容，起身道：「嘉哥儿回来了？姨母可等你好久了，你看你们府里，你父亲每天忙，居然要个姨娘管事，这家里都乱成什幺样了？只怕你们父子两都没人照看！这可怎幺行，嘉哥儿啊，你得快点娶亲，家里还是要有个正经主母才行！」
    「姨母请坐。」程嘉避开了她那热情的口水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坐在了陪座上。
    吴夫人本想坐回原来坐的主位上，见程嘉眼光一扫，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客座上。
    「悦姐儿，这是你表哥嘉哥儿。」刚一坐下，吴夫人便带了宠溺般的笑容，对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的少女道。
    「嘉表哥~」少女上前福了一礼，姿势标準到无可挑剔，连裙边的禁步都没有动一下。
    程嘉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此时心中已经知道吴夫人的来意，起身回礼的时候，便不被人觉察的多看了两眼。
    少女虽然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经是美人胚子，可以想见日后会是怎样的花容玉貌，衣着举止更是大家闺秀的典範一般。
    「这是三房的悦姐儿，她哥哥你应该也认识，早几年的探花吴霏仁。」吴夫人拉过吴悦的手笑道。
    程嘉只是浅浅而笑，低垂了眼帘，拿起丫鬟送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道：「姨母来，是为了何事？」
    吴夫人一怔，面上便有些不好看，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程家和吴家能联姻，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又能上去，便将那口气忍了下去，笑道：「嘉哥儿你看你说的什幺话，姨母来看看你都不行？非要有事？你瞧瞧你，这脸都白得跟纸一样了，房里没人就是不行！咱家悦姐儿琴棋书画都是顶好的，你不是一直说要找个能和你琴瑟和鸣的？要不，现在你带悦姐儿去看下你那琴房？」
    这话一出，连吴悦的脸上都绷不住了，这位婶子也太…不过看一眼那虽然脸带病容依然风华无双的程嘉，吴悦心里便是一动，脸上又浮了一丝绯红，忙低了头下去。听闻程嘉琴书双绝，君子六艺一样不差，但是他却极少在外人面前操琴，想喝他点的那天下第一的茶更是难得，如果今日能听闻，不管事成与不成，回去在姐妹里面说一声都是极大的面子。
    「姨太太…」书案刚唤了一声，吴夫人已经瞪眼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
    程嘉低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带了丝讥讽，笑道：「想听程某的琴，姨母準备出什幺报酬呢？」
    吴夫人脸色顿时一白，还未说出话来，程嘉已经起身，道：「母亲过世多年，姨母跟我们也不算多亲，日后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书案，送客。」
    「你！」吴夫人气的嘴都抖了起来，见程嘉说完就走，一点余地都不给，而书案已经做了送客的态势，再怎幺不要脸，也不可能再留下，只能一拂袖，怒然而去。
    「公子，人已经送走了。」轻轻走到站在树下望着那斑驳树影的程嘉背后，书案低声回道。
    「书案，你还记得凌家村嘛？」没听到程嘉的回应，书案正準备退后，就听得程嘉轻轻的问道。
    「记得。」书案站住了脚步，立在了他背后回道。那个名字，是个禁语，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怎幺今天公子会提出来？
    「如若是你，是愿意生活在那样的地方，还是现在这种生活？」依然望着那点点从树缝里漏下来的光线，程嘉的声音弱不可闻般的道。
    「公子，咱能说实话？」看着程嘉点点头，书案道：「自然是凌家村那样的地方。」
    那样自由自在的地方，不分男女老少，大家凭自己的劳动取得所得，上下级关係严格，但是并不会因为处于下级就被剥夺了尊严，不管职务如何，那里的人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
    此次战事，虽然大周损失十五万人，但是同时也杀敌十多万，是为平手，而且赵铭亮虽然打败了，却能节省下三百万贯，早朝上官员们的声音炒作一团，有要求严惩的，有说不能伤了将士们的心，虽然败了，但是也是拚命作战，如果这样就要严惩的话，那以后谁来打仗。
    最后的决议是，赵铭亮暂时兼任的兵马大元帅之职位剥夺，其余参战将领官降半级，罚俸禄三个月，黑水关有功之将士已经奖励就不再例外追加。
    程嘉耳朵里面嗡嗡做响，三千万贯，死了十五万人，但是朝廷上的这些人关注的不是死了的那十五万人，而是关注在那三千万贯上，当初王家人提议，用出售茶引盐引的方式来筹措资金，而这些茶引和盐引有一大半是被这些高官后面的商家购买，现在茶引和盐引根本换不到货，这就影响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了。
    「臣有一提议。」龙椅上的熙文帝已经很不耐烦，他还想着回去继续玩弄那两美貌少年，已经在这里陪你们吵了一个时辰了，结果又弄了个什幺引出来？见王相站出来，不耐烦的道：「说！」
    「以往那些商家都喜欢将茶引和盐引囤积，所以才造成此次状况，只要皇上下令，今年只能用新引换货，老引必须贴现才能领货，那幺一可杜绝那些商人靠囤积老引暴利，二可为朝廷增加巨额收益。」王相一字字般的道。
    程嘉心头大震，还未来得及出列说话，就听熙文帝欢快的道：「如此甚好，就按照你说的做，退朝！」
    「乔木！」梅东华扶了一下程嘉的肩，等周围的人少一些，才半扶着他往宫外的轿子处走去，同时道：「你身子不好，今日就不要来了嘛，左右不就是个结果，你也应该能想像得到，现在杨昭已经正名，其他的，就算了。」
    程嘉苦笑，脚步虚浮的上了轿子，给梅东华道了谢，便叫轿子启程。
    看着两边逐渐喧闹起来的街市，想起王相那为了保证这次换引人的利益而完全毁掉了那些中小商人的提案，和只听得朝廷能得到钱就很是开心的同意的熙文帝，再想想明哲保身的父亲，还在纠结于黑水关的人跟随了二皇子的梅东华，程嘉忽然觉得很无力。
    「去定国公府。」对轿夫吩咐完后，程嘉怔住了，他是下意识的想去那，可是去了后能怎样？能说什幺？能说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就算这样他也是我的君？这样的也是君嘛？
    刚走近巷口，轿子就停住，程嘉用扇子挑开了轿帘，见定国公府面前停了一大群风尘僕僕骑着高头大马的灰衣汉子，心里一凛，然后脚就不受控制的下了轿子，难道这幺快就有人来找她麻烦了吗？
    「孟大哥？！」门里跑出来个大汉，一脸惊喜的叫道。
    程嘉停住了脚步，看着那群人和那迎出来的亲卫勾肩搭背的进去，不觉自嘲的一笑，只怕这是来增援的护卫吧，是啊，她需要他的只是在士子们里面的号召力，其实，这点只怕她都不一定需要，她说的很明白，她的国家，并不需要这种迂腐不知庶务只知道清谈的士子。
    她的国家……
    站在巷口，看着那国公府面前的街道又恢复了平静，一个亲卫看了他几眼，然后将大门彭的关上，那门栓落下来的声音让程嘉回过神来，心里只觉凄楚难言，血腥味又涌进口里。
    已经不再愿意见到我了嘛？
    「公子？」轿夫轻声唤了一声。
    程嘉钻进轿子，过了半晌，才发出声音：「走吧。」
    刚在府门前下了轿，琴案就急急的下了楼梯，凑到程嘉面前道：「公子，吴夫人来了。」
    程嘉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想起那吴夫人是谁，工部郎中的夫人，母亲的远方表妹，记得母亲去世后，这个吴夫人很喜欢上门以姨太太身份来管教他和妹妹，后来被他赶走后，有好几年没有上门，怎幺又来了？
    「有什幺事嘛？」扶着书案的手，程嘉轻咳了几声，缓缓走进府门。
    「没说，现在在正院花厅里等着呢，说是来看看你。」琴案小声说道。这个吴夫人，他们四个案没少在她手上吃苦头，见了她就有些怕，实在是太会惹事！
    刚走进正院院门，就听得花厅里面中气十足的女声在大声呵斥下人，程嘉眉头微微一皱，鬆开了书案，拂了拂衣角上的灰尘，然后换上了平常那种平易近人的笑容，迈进了花厅。
    「我姐姐一不在，你们就没人管教了？」吴夫人正将桌子拍得啪啪响，见程嘉进来，立刻换上了一脸灿烂的笑容，起身道：「嘉哥儿回来了？姨母可等你好久了，你看你们府里，你父亲每天忙，居然要个姨娘管事，这家里都乱成什幺样了？只怕你们父子两都没人照看！这可怎幺行，嘉哥儿啊，你得快点娶亲，家里还是要有个正经主母才行！」
    「姨母请坐。」程嘉避开了她那热情的口水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坐在了陪座上。
    吴夫人本想坐回原来坐的主位上，见程嘉眼光一扫，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客座上。
    「悦姐儿，这是你表哥嘉哥儿。」刚一坐下，吴夫人便带了宠溺般的笑容，对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的少女道。
    「嘉表哥~」少女上前福了一礼，姿势标準到无可挑剔，连裙边的禁步都没有动一下。
    程嘉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此时心中已经知道吴夫人的来意，起身回礼的时候，便不被人觉察的多看了两眼。
    少女虽然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经是美人胚子，可以想见日后会是怎样的花容玉貌，衣着举止更是大家闺秀的典範一般。
    「这是三房的悦姐儿，她哥哥你应该也认识，早几年的探花吴霏仁。」吴夫人拉过吴悦的手笑道。
    程嘉只是浅浅而笑，低垂了眼帘，拿起丫鬟送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道：「姨母来，是为了何事？」
    吴夫人一怔，面上便有些不好看，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程家和吴家能联姻，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又能上去，便将那口气忍了下去，笑道：「嘉哥儿你看你说的什幺话，姨母来看看你都不行？非要有事？你瞧瞧你，这脸都白得跟纸一样了，房里没人就是不行！咱家悦姐儿琴棋书画都是顶好的，你不是一直说要找个能和你琴瑟和鸣的？要不，现在你带悦姐儿去看下你那琴房？」
    这话一出，连吴悦的脸上都绷不住了，这位婶子也太…不过看一眼那虽然脸带病容依然风华无双的程嘉，吴悦心里便是一动，脸上又浮了一丝绯红，忙低了头下去。听闻程嘉琴书双绝，君子六艺一样不差，但是他却极少在外人面前操琴，想喝他点的那天下第一的茶更是难得，如果今日能听闻，不管事成与不成，回去在姐妹里面说一声都是极大的面子。
    「姨太太…」书案刚唤了一声，吴夫人已经瞪眼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
    程嘉低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带了丝讥讽，笑道：「想听程某的琴，姨母準备出什幺报酬呢？」
    吴夫人脸色顿时一白，还未说出话来，程嘉已经起身，道：「母亲过世多年，姨母跟我们也不算多亲，日后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书案，送客。」
    「你！」吴夫人气的嘴都抖了起来，见程嘉说完就走，一点余地都不给，而书案已经做了送客的态势，再怎幺不要脸，也不可能再留下，只能一拂袖，怒然而去。
    「公子，人已经送走了。」轻轻走到站在树下望着那斑驳树影的程嘉背后，书案低声回道。
    「书案，你还记得凌家村嘛？」没听到程嘉的回应，书案正準备退后，就听得程嘉轻轻的问道。
    「记得。」书案站住了脚步，立在了他背后回道。那个名字，是个禁语，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怎幺今天公子会提出来？
    「如若是你，是愿意生活在那样的地方，还是现在这种生活？」依然望着那点点从树缝里漏下来的光线，程嘉的声音弱不可闻般的道。
    「公子，咱能说实话？」看着程嘉点点头，书案道：「自然是凌家村那样的地方。」
    那样自由自在的地方，不分男女老少，大家凭自己的劳动取得所得，上下级关係严格，但是并不会因为处于下级就被剥夺了尊严，不管职务如何，那里的人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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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3章 乞巧节上

    七月七日乞巧节，白薇早早的带人在院子準备好了酒宴瓜果等物，又将那些乞巧要用的东西都準备好，刚刚入夜，那些年华正好的小丫鬟们就换好了衣服嬉笑着涌了过来。
    为了今天的乞巧节，凌清羽将主院拿了出来给白薇布置，家里那幺多少女，再说又没有别的消遣，正好热闹热闹，不光要那些丫鬟们过来参加，凌清羽让燕七把十六夜他们也喊过来玩了，加上孟苏几个，院子里那是一个热闹。
    「当家的，神医，你们也来试试！」有已经和凌清羽混熟的丫鬟拉了凌清羽和阿兰往乞巧台边走，一看那上面摆放着的针，阿兰的眼睛亮了，凌清羽是赶紧摆手往后退，笑道：「这些是你们这些小姑娘的事，咱家已经是老太婆了，眼神不好，弄不来弄不来！」
    她话还没说完，也是老太婆的阿兰已经快速的穿了十几根针，在一片羡慕嫉妒的眼光中洋洋得意的看着凌清羽，然后挑了下下巴。
    我靠！**裸的挑衅啊！我会怕你！拿起针，凌清羽很有骨气的对着光开始找洞在哪，然后道：「你有什幺条件，说吧。」
    「听说今日外面很热闹…」阿兰蹭了凌清羽一下，两眼冒光的道：「听说外面搭了乞巧楼，还有香桥，你看今日月色明朗，多幺好的偶遇时分啊！」
    凌清羽一把拖了阿兰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府里这幺多你都没看上？还要出去找？」
    阿兰也低声回道：「府里这帮都是胆小鬼，怕那两混蛋下黑手，你没见遇着我都是绕着走的？」
    看看那些闹在一起的丫鬟和十六夜们，凌清羽低声问道：「你那个什幺人皮面具什幺的还有没有？」
    「什幺人皮！那里有那幺噁心！啊！有，绝对有！」
    「不妥！」听得凌清羽说让那些丫鬟和十六夜们出去玩玩，燕七直接回绝。然后道：「你们两想出去，我们陪你们就是，他们就让他们在府里玩吧。」
    「是啊，当家的，外面人多，要是万一走失了一个…」白薇也微笑道。这些丫鬟毕竟年纪小，在府邸是没事，要是出去被有心人给抓了去，说出什幺都不知道。
    换了装，带了面具，一众人从后门悄悄上了街。
    凌清羽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七夕居然是如此热闹，跟过年都有得一拼，军马盈市，罗绮满街，街上人头涌涌，綵楼一栋比一栋华丽漂亮，有各种吃食摊子，各式各样的卖土偶的摊子更是叫人惊歎，在街头有搭建香桥几座，上面放置各种纸做的元宝，灯影辉煌中，有隐隐约约的一对对的人影晃过，又有人售卖还未开放的并蒂莲花。
    看着那幺热闹的人群，来往行人穿着新衣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样子。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久远记忆里面的词就这幺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一点点的轻声念了出来，见阿兰一脸震惊的望过来，凌清羽笑道：「不是我写的，是位姓秦的文人写的。」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盐引茶引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减少了损失，虽然王家的更多，但是也让陈曦心里鬆了一口气，唐王已经回去藩地，府邸里面太过于寂寞，陈曦便乾脆带了心腹丫鬟们出门。
    街上各种精巧玩意让丫鬟们都看花了眼，拥着陈曦到摊子前挑选，陈曦在春雨的陪同下退开几步，站在街边等待丫鬟们挑好东西，眼光四下看去之时，那个灯影辉煌的香桥就那幺入了眼。
    那少年站在桥头，长身玉立，一身青衣，长髮随意的在脑后束了起来，灯影摇光中，那一张貌若天人般的脸若隐若现更带了无尽光华。
    那种极度的美让陈曦心脏都为之一滞，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纯净却又带着锋利刀刃般味道的少年。欲要再仔细看去，那少年却已经失去了蹤迹，陈曦忙往前追了两步，却被春雨拉住，着急的叫道：「姑娘，姑娘！」
    陈曦停住了脚步，失望的看着那已经空空的桥头。
    今夜的瓦子里也是全满，到处都是人，凌清羽跟不上阿兰的速度，只好要影九和影十三跟好人，自己和燕七孟苏在旁边一个茶摊上找了个座位做了下来，看着汴河上灯光疏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燕七点东西的时候，凌清羽回头，对树下招了招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叶十一一愣，看她面带微笑又再度招了招手，便从树后走到了桌前。
    「坐下。」凌清羽拍了拍椅子，笑道。
    叶十一坐在了凌清羽对面，双手在桌子底下握得死紧，心脏跳动得似乎都快出来了一样，低了头不敢看她。
    拿起桌上茶碗洗了洗，给三人都倒了杯茶，凌清羽看着那繁华的大街，低声道：「这里，如若能不毁掉就尽量保留吧。」
    「毁掉再建就是。」燕七拿了盘果子放在了叶十一面前，道。
    「不一样的，毁掉了的就是毁掉了，再建也不是原来一模一样的了。」凌清羽歎道，后世多少仿古建筑，那家能保持这种古朴原汁原味的感觉呢。
    「你在汴京还要呆多久？」孟苏问道。
    「不会太久，」凌清羽微微笑了一下，拿起果子吃了口，笑道：「你看昨天那个结论，等着瞧吧，几个月就能见分晓了。」保住了这些大户的利益，让那些小商户血本无归，其实，不用自己动手，他们都会自己将经济搞得一塌糊涂！剩下的就是要找到赵家的弱点，挑动大皇子和二皇子来点实质性的争权夺利。
    「这样的一刀切，那些在最前面拚命的兵士不仅没有奖励反而跟着一起降罪，只怕下面的小校们怨气会大。」孟苏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凌清羽道。
    「这样？」见凌清羽转头看向自己，燕七点头道：「我会叫人盯着。」他们现在就找不着地方对赵家和那些禁军下手，如果有怨气，那是最好。
    「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有看到说吴家出了一件丑闻？」凌清羽很是八卦的看着燕七问道。
    「是，吴家三房新娶了一房姨娘，结果是二房老太爷放出去的姨娘，肚子里还带着个种，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的。」燕七笑着说完后，想起那吴家不就是退了凌清羽亲的那家？便道：「那三房只有一个儿子前些年中了探花，叫吴霏仁的。」
    吴家…那时候看这家人，就如同蚂蚁看大象一样。
    七月七日乞巧节，白薇早早的带人在院子準备好了酒宴瓜果等物，又将那些乞巧要用的东西都準备好，刚刚入夜，那些年华正好的小丫鬟们就换好了衣服嬉笑着涌了过来。
    为了今天的乞巧节，凌清羽将主院拿了出来给白薇布置，家里那幺多少女，再说又没有别的消遣，正好热闹热闹，不光要那些丫鬟们过来参加，凌清羽让燕七把十六夜他们也喊过来玩了，加上孟苏几个，院子里那是一个热闹。
    「当家的，神医，你们也来试试！」有已经和凌清羽混熟的丫鬟拉了凌清羽和阿兰往乞巧台边走，一看那上面摆放着的针，阿兰的眼睛亮了，凌清羽是赶紧摆手往后退，笑道：「这些是你们这些小姑娘的事，咱家已经是老太婆了，眼神不好，弄不来弄不来！」
    她话还没说完，也是老太婆的阿兰已经快速的穿了十几根针，在一片羡慕嫉妒的眼光中洋洋得意的看着凌清羽，然后挑了下下巴。
    我靠！**裸的挑衅啊！我会怕你！拿起针，凌清羽很有骨气的对着光开始找洞在哪，然后道：「你有什幺条件，说吧。」
    「听说今日外面很热闹…」阿兰蹭了凌清羽一下，两眼冒光的道：「听说外面搭了乞巧楼，还有香桥，你看今日月色明朗，多幺好的偶遇时分啊！」
    凌清羽一把拖了阿兰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府里这幺多你都没看上？还要出去找？」
    阿兰也低声回道：「府里这帮都是胆小鬼，怕那两混蛋下黑手，你没见遇着我都是绕着走的？」
    看看那些闹在一起的丫鬟和十六夜们，凌清羽低声问道：「你那个什幺人皮面具什幺的还有没有？」
    「什幺人皮！那里有那幺噁心！啊！有，绝对有！」
    「不妥！」听得凌清羽说让那些丫鬟和十六夜们出去玩玩，燕七直接回绝。然后道：「你们两想出去，我们陪你们就是，他们就让他们在府里玩吧。」
    「是啊，当家的，外面人多，要是万一走失了一个…」白薇也微笑道。这些丫鬟毕竟年纪小，在府邸是没事，要是出去被有心人给抓了去，说出什幺都不知道。
    换了装，带了面具，一众人从后门悄悄上了街。
    凌清羽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七夕居然是如此热闹，跟过年都有得一拼，军马盈市，罗绮满街，街上人头涌涌，綵楼一栋比一栋华丽漂亮，有各种吃食摊子，各式各样的卖土偶的摊子更是叫人惊歎，在街头有搭建香桥几座，上面放置各种纸做的元宝，灯影辉煌中，有隐隐约约的一对对的人影晃过，又有人售卖还未开放的并蒂莲花。
    看着那幺热闹的人群，来往行人穿着新衣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样子。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久远记忆里面的词就这幺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一点点的轻声念了出来，见阿兰一脸震惊的望过来，凌清羽笑道：「不是我写的，是位姓秦的文人写的。」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盐引茶引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减少了损失，虽然王家的更多，但是也让陈曦心里鬆了一口气，唐王已经回去藩地，府邸里面太过于寂寞，陈曦便乾脆带了心腹丫鬟们出门。
    街上各种精巧玩意让丫鬟们都看花了眼，拥着陈曦到摊子前挑选，陈曦在春雨的陪同下退开几步，站在街边等待丫鬟们挑好东西，眼光四下看去之时，那个灯影辉煌的香桥就那幺入了眼。
    那少年站在桥头，长身玉立，一身青衣，长髮随意的在脑后束了起来，灯影摇光中，那一张貌若天人般的脸若隐若现更带了无尽光华。
    那种极度的美让陈曦心脏都为之一滞，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纯净却又带着锋利刀刃般味道的少年。欲要再仔细看去，那少年却已经失去了蹤迹，陈曦忙往前追了两步，却被春雨拉住，着急的叫道：「姑娘，姑娘！」
    陈曦停住了脚步，失望的看着那已经空空的桥头。
    今夜的瓦子里也是全满，到处都是人，凌清羽跟不上阿兰的速度，只好要影九和影十三跟好人，自己和燕七孟苏在旁边一个茶摊上找了个座位做了下来，看着汴河上灯光疏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燕七点东西的时候，凌清羽回头，对树下招了招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叶十一一愣，看她面带微笑又再度招了招手，便从树后走到了桌前。
    「坐下。」凌清羽拍了拍椅子，笑道。
    叶十一坐在了凌清羽对面，双手在桌子底下握得死紧，心脏跳动得似乎都快出来了一样，低了头不敢看她。
    拿起桌上茶碗洗了洗，给三人都倒了杯茶，凌清羽看着那繁华的大街，低声道：「这里，如若能不毁掉就尽量保留吧。」
    「毁掉再建就是。」燕七拿了盘果子放在了叶十一面前，道。
    「不一样的，毁掉了的就是毁掉了，再建也不是原来一模一样的了。」凌清羽歎道，后世多少仿古建筑，那家能保持这种古朴原汁原味的感觉呢。
    「你在汴京还要呆多久？」孟苏问道。
    「不会太久，」凌清羽微微笑了一下，拿起果子吃了口，笑道：「你看昨天那个结论，等着瞧吧，几个月就能见分晓了。」保住了这些大户的利益，让那些小商户血本无归，其实，不用自己动手，他们都会自己将经济搞得一塌糊涂！剩下的就是要找到赵家的弱点，挑动大皇子和二皇子来点实质性的争权夺利。
    「这样的一刀切，那些在最前面拚命的兵士不仅没有奖励反而跟着一起降罪，只怕下面的小校们怨气会大。」孟苏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凌清羽道。
    「这样？」见凌清羽转头看向自己，燕七点头道：「我会叫人盯着。」他们现在就找不着地方对赵家和那些禁军下手，如果有怨气，那是最好。
    「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有看到说吴家出了一件丑闻？」凌清羽很是八卦的看着燕七问道。
    「是，吴家三房新娶了一房姨娘，结果是二房老太爷放出去的姨娘，肚子里还带着个种，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的。」燕七笑着说完后，想起那吴家不就是退了凌清羽亲的那家？便道：「那三房只有一个儿子前些年中了探花，叫吴霏仁的。」
    吴家…那时候看这家人，就如同蚂蚁看大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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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4章 乞巧节下

    「将军，这里还有位子，让让！」
    旁边的呼喝声让几人不觉扭头看去，见汴河边上的几张桌子上坐了好些身着常服的大汉，围着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子坐下，然后又呼喝着上菜上酒。
    「客官，咱这是茶摊，没有酒。」伙计陪着笑脸道，几个大汉直接就怒了，拍着桌子刚欲发火，却被那高大男子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便大叫着上吃的。
    赵吟风！凌清羽赶紧扭头，还把身子往燕七后面躲了一躲，后来想起自己带了面具，那人怎幺可能认得出来，又假作平静的将身子移回，喝了口水。
    「我说将军啊，咱们这次就这幺认了？如果不是高大哥他们拚死殿后，那赵铭亮能才死五万人？这次居然拿高大哥来顶？不光一点功劳没有，居然还要降级，咱们那点级升的容易嘛？」有个大汉一拍桌子道。
    「叫什幺叫！」赵吟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当这是争脸的事啊？」
    「可是兄弟们的确怨啊，我和胡哥是在妫州守大营的，都没出阵，怎幺也要降半级？」
    「你们还算好的了，咱们和将军连关都没出，也被扣了俸禄，奶奶的，我婆娘还指望着那钱买条新裙子！」
    「将军最倒霉吧？连好不容易说的亲事都退掉了！」
    「将军啊，我说你还是别听老爷子的了，你看，我家那妹妹就不错。」
    「你那妹妹跟个母大虫一样，你骗谁啊！」
    「不知道了吧，母大虫才带劲啊！」
    「你是说天香楼那妞？哎，别怪兄弟说你，玩那妞可花钱，你小子省省！」
    「就是，咱又比不得赵大公子那里，咱们可不就靠这幺点俸禄过日子，你小子别媳妇本都玩没了。」
    「所以说还是娶个有钱的老婆好！你看杨将军那夫人，那得多有钱啊，听说现在定国公府在整修房子，那地，就算是整修也得不少钱吧？」
    「有钱有屁用！儿子没有，丈夫又死了，还被当成人质给关在府里，听说黑水关那新任的何将军跟裴大人说夫人身子不好，希望能到庄子上修养，就这，都没同意。」
    「这事你怎幺知道？」
    「你忘记了，我那姐夫是兵部的，那天是他带了何将军去了兵部听从封赏，听得那何将军私下给裴大人说的。」
    「这也太过分了，欺负人家一个****，那杨将军好像才成亲一年？」
    「反正我们这种边将，就是比不得他们禁军，我跟你们说啊，我在那天香楼可看见好些禁军的小校，官职比咱们可低多了，知道人家怎幺玩姐儿的嘛？那才叫一个财大气粗！」
    「行了行了，吃东西吃东西！」
    赵吟风眼睛瞟了一眼左边，刚那些手下说到杨昭的时候，他明显的从那个方向感觉到了一股杀气，随意的看了一眼后，赵吟风再度的看了一眼，然后死盯了过去。
    那边桌子上坐了四人，三男一女，依照他的直觉，那杀气只怕就是从那男人身上发出来的，那女子板着一副大饼脸，梳着妇人头，穿的也很是普通，可是那闪躲的眼神，却让他有种熟悉感。
    非常不好的熟悉感。
    「咱们走吧。」凌清羽小声的道，刚才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这三位，可千万别再惹事了，这帮当兵的都是闲得发慌是吧？有这幺聊天的嘛？跑题居然可以转这幺多弯？
    「十一，去找他们回来，我们在桥那边碰面。」燕七丢了铜板在桌上，对叶十一吩咐后，便站起身来，用身体挡住了赵吟风的视线。
    河边搭建了一座大型的香桥，他们刚过去的时候，就听得桥上有人发了一声喊，然后旁边一群群的妇人少女涌了上去。
    燕七早孟苏一步将凌清羽楼进了怀里，往边上退了一步，看着那些已经有些疯狂的女子，眉头紧皱，低声道：「一个祈福的东西也值得这幺抢？」
    「女子的希望也就那幺些，嫁个好夫君，夫妻和睦有儿有女，平安一生，如此而已，这个日子得到的祝福听说是最灵的，自然求的人多。」凌清羽从燕七怀里探了头出去看，笑道。
    嫁个好夫君，夫妻和睦有儿有女，平安一生，上辈子我无福，这辈子也没有这个福分，只希望下辈子能有这个福气。
    「丫头，咱们也去拿个吧！」阿兰远远的便叫道，被三个人护着挤到跟前，激动的道：「听说这个是有大师加持！很灵的！咱们也去求一个？」
    看看已经被挤得有些变形的香桥，凌清羽拖住她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太危险了，咱们走吧。」
    几人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得香桥那边传来巨大的崩裂声，然后是惨叫尖叫声。
    那座香桥塌了。
    看着那边下饺子一般的掉人下去，凌清羽纠结了三秒种，抓住了阿兰，回府。
    夏天水不冷，这旁边又这幺多人，轮不到他们去救人，万一救出麻烦来就糟糕了。
    七夕之夜的香桥塌陷事件，成就了很多对有情人，也成就了汴京后面半年里的很多八卦。
    其中之一就是，陈家大小姐据说被赵家三公子所救，但是赵家三公子死活不承认是自己救的，因为赵家三小姐本来和赵家三公子有过婚约，这事又被汴京民众脑补出众多版本，津津乐道了许久。
    只是，赵吟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为他八号就返回了军营，辽国南院大王萧燧的部队，再次开始异动。
    被夺了军权的耶律也在上京再次得到重任，掌握了辽国北方的本部人马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带了部队到蔚州清查耶律齐的死因。而南院大王萧燧陈兵北安二十万人，将耶律也的部队给挡在了中京，辽国的内乱就此开启。
    「我回去。」将急件放置在了桌上，孟苏看着凌清羽道。萧燧现在要全力对付耶律也，朔州这边就顾不上，何离的黑水关正规部队动不了，但是他可以动。
    凌清羽倒是真不懂这些战事，只是皱了眉头道：「不是说单符的部队并未动，你可只有两万人啊。」
    「我不会跟他硬拚，只要拖住他不能支援萧燧的本部就行，最好是让他们自己斗光所有兵力。」孟苏笑道。为了防範黑水关，萧燧留了二十万人给单符，但是他是骑兵，机动性很强，完全可以进行骚扰战术。
    如果辽国在外面虎视眈眈，那幺就算周朝内乱，黑水关的人也会被牵制住，现在辽国内乱，趁机对萧燧进行损耗性的骚扰，对以后是会很有好处的，就算不懂军事，凌清羽还是能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担心，但是也知道这是他们的战场，既然自己已经选定这条荆棘之路，那幺所有的牺牲都必须学会接受。
    「放心！」孟苏握住了她的手，趁她不注意趁机吻了一下，然后站起身道：「我这就出发。」
    「孟苏！」
    「嗯？」
    「保重！」
    孟苏跨在门槛上的脚顿了一下，然后猛的回身，几步走到凌清羽面前，在她惊异的眼睛注视下，俯身低头，捧住了她的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那吻是那样的激烈，一如这几天他再也不做任何掩饰的炙热目光。
    「保重你自己，你若出事，孟苏也活不了。」好似轻歎般的话语在耳边绕过，那个男人已经鬆开她，然后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同时大声喊着几个随身亲卫的名字，往外匆匆而去。
    摸着肿起来的嘴唇，凌清羽愣怔了半晌，方轻轻歎了口气。
    「将军，这里还有位子，让让！」
    旁边的呼喝声让几人不觉扭头看去，见汴河边上的几张桌子上坐了好些身着常服的大汉，围着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子坐下，然后又呼喝着上菜上酒。
    「客官，咱这是茶摊，没有酒。」伙计陪着笑脸道，几个大汉直接就怒了，拍着桌子刚欲发火，却被那高大男子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便大叫着上吃的。
    赵吟风！凌清羽赶紧扭头，还把身子往燕七后面躲了一躲，后来想起自己带了面具，那人怎幺可能认得出来，又假作平静的将身子移回，喝了口水。
    「我说将军啊，咱们这次就这幺认了？如果不是高大哥他们拚死殿后，那赵铭亮能才死五万人？这次居然拿高大哥来顶？不光一点功劳没有，居然还要降级，咱们那点级升的容易嘛？」有个大汉一拍桌子道。
    「叫什幺叫！」赵吟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当这是争脸的事啊？」
    「可是兄弟们的确怨啊，我和胡哥是在妫州守大营的，都没出阵，怎幺也要降半级？」
    「你们还算好的了，咱们和将军连关都没出，也被扣了俸禄，奶奶的，我婆娘还指望着那钱买条新裙子！」
    「将军最倒霉吧？连好不容易说的亲事都退掉了！」
    「将军啊，我说你还是别听老爷子的了，你看，我家那妹妹就不错。」
    「你那妹妹跟个母大虫一样，你骗谁啊！」
    「不知道了吧，母大虫才带劲啊！」
    「你是说天香楼那妞？哎，别怪兄弟说你，玩那妞可花钱，你小子省省！」
    「就是，咱又比不得赵大公子那里，咱们可不就靠这幺点俸禄过日子，你小子别媳妇本都玩没了。」
    「所以说还是娶个有钱的老婆好！你看杨将军那夫人，那得多有钱啊，听说现在定国公府在整修房子，那地，就算是整修也得不少钱吧？」
    「有钱有屁用！儿子没有，丈夫又死了，还被当成人质给关在府里，听说黑水关那新任的何将军跟裴大人说夫人身子不好，希望能到庄子上修养，就这，都没同意。」
    「这事你怎幺知道？」
    「你忘记了，我那姐夫是兵部的，那天是他带了何将军去了兵部听从封赏，听得那何将军私下给裴大人说的。」
    「这也太过分了，欺负人家一个****，那杨将军好像才成亲一年？」
    「反正我们这种边将，就是比不得他们禁军，我跟你们说啊，我在那天香楼可看见好些禁军的小校，官职比咱们可低多了，知道人家怎幺玩姐儿的嘛？那才叫一个财大气粗！」
    「行了行了，吃东西吃东西！」
    赵吟风眼睛瞟了一眼左边，刚那些手下说到杨昭的时候，他明显的从那个方向感觉到了一股杀气，随意的看了一眼后，赵吟风再度的看了一眼，然后死盯了过去。
    那边桌子上坐了四人，三男一女，依照他的直觉，那杀气只怕就是从那男人身上发出来的，那女子板着一副大饼脸，梳着妇人头，穿的也很是普通，可是那闪躲的眼神，却让他有种熟悉感。
    非常不好的熟悉感。
    「咱们走吧。」凌清羽小声的道，刚才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这三位，可千万别再惹事了，这帮当兵的都是闲得发慌是吧？有这幺聊天的嘛？跑题居然可以转这幺多弯？
    「十一，去找他们回来，我们在桥那边碰面。」燕七丢了铜板在桌上，对叶十一吩咐后，便站起身来，用身体挡住了赵吟风的视线。
    河边搭建了一座大型的香桥，他们刚过去的时候，就听得桥上有人发了一声喊，然后旁边一群群的妇人少女涌了上去。
    燕七早孟苏一步将凌清羽楼进了怀里，往边上退了一步，看着那些已经有些疯狂的女子，眉头紧皱，低声道：「一个祈福的东西也值得这幺抢？」
    「女子的希望也就那幺些，嫁个好夫君，夫妻和睦有儿有女，平安一生，如此而已，这个日子得到的祝福听说是最灵的，自然求的人多。」凌清羽从燕七怀里探了头出去看，笑道。
    嫁个好夫君，夫妻和睦有儿有女，平安一生，上辈子我无福，这辈子也没有这个福分，只希望下辈子能有这个福气。
    「丫头，咱们也去拿个吧！」阿兰远远的便叫道，被三个人护着挤到跟前，激动的道：「听说这个是有大师加持！很灵的！咱们也去求一个？」
    看看已经被挤得有些变形的香桥，凌清羽拖住她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太危险了，咱们走吧。」
    几人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得香桥那边传来巨大的崩裂声，然后是惨叫尖叫声。
    那座香桥塌了。
    看着那边下饺子一般的掉人下去，凌清羽纠结了三秒种，抓住了阿兰，回府。
    夏天水不冷，这旁边又这幺多人，轮不到他们去救人，万一救出麻烦来就糟糕了。
    七夕之夜的香桥塌陷事件，成就了很多对有情人，也成就了汴京后面半年里的很多八卦。
    其中之一就是，陈家大小姐据说被赵家三公子所救，但是赵家三公子死活不承认是自己救的，因为赵家三小姐本来和赵家三公子有过婚约，这事又被汴京民众脑补出众多版本，津津乐道了许久。
    只是，赵吟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为他八号就返回了军营，辽国南院大王萧燧的部队，再次开始异动。
    被夺了军权的耶律也在上京再次得到重任，掌握了辽国北方的本部人马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带了部队到蔚州清查耶律齐的死因。而南院大王萧燧陈兵北安二十万人，将耶律也的部队给挡在了中京，辽国的内乱就此开启。
    「我回去。」将急件放置在了桌上，孟苏看着凌清羽道。萧燧现在要全力对付耶律也，朔州这边就顾不上，何离的黑水关正规部队动不了，但是他可以动。
    凌清羽倒是真不懂这些战事，只是皱了眉头道：「不是说单符的部队并未动，你可只有两万人啊。」
    「我不会跟他硬拚，只要拖住他不能支援萧燧的本部就行，最好是让他们自己斗光所有兵力。」孟苏笑道。为了防範黑水关，萧燧留了二十万人给单符，但是他是骑兵，机动性很强，完全可以进行骚扰战术。
    如果辽国在外面虎视眈眈，那幺就算周朝内乱，黑水关的人也会被牵制住，现在辽国内乱，趁机对萧燧进行损耗性的骚扰，对以后是会很有好处的，就算不懂军事，凌清羽还是能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里担心，但是也知道这是他们的战场，既然自己已经选定这条荆棘之路，那幺所有的牺牲都必须学会接受。
    「放心！」孟苏握住了她的手，趁她不注意趁机吻了一下，然后站起身道：「我这就出发。」
    「孟苏！」
    「嗯？」
    「保重！」
    孟苏跨在门槛上的脚顿了一下，然后猛的回身，几步走到凌清羽面前，在她惊异的眼睛注视下，俯身低头，捧住了她的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那吻是那样的激烈，一如这几天他再也不做任何掩饰的炙热目光。
    「保重你自己，你若出事，孟苏也活不了。」好似轻歎般的话语在耳边绕过，那个男人已经鬆开她，然后风一般的冲了出去，同时大声喊着几个随身亲卫的名字，往外匆匆而去。
    摸着肿起来的嘴唇，凌清羽愣怔了半晌，方轻轻歎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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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5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院落不大，却是极为雅致，几桿修竹在墙边摇曳，一湾小小的池塘里面开着几朵紫色的睡莲，池塘边兰草开得正好，淡淡的清香随风浮了满院。
    程相站在院子门口，有一时间的怔忡，这个院子，有多久没有来过了？自从儿子十六岁中了状元，待人接物也变得极为稳重妥当，自己似乎便没有再操心过他，就算明知道他这次病重，也认为他自己能走出来而没有去在意，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皇上越来越荒谬，王相派系和董相派系针锋相对，但是在敛财方面却是空前的一致，他为了能保住清流剩余的那些地位已经竭尽全力。
    今日早朝见到程嘉之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月不见，儿子居然已经消瘦成那样，回来一问，才知道他居然已经有两天都没办法进食，吃什幺吐什幺，心里又惊又怒，虽然不知道那天他为什幺会激怒攻心到吐血，但是肯定和那女人脱不了关係，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自己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儿子这样伤神？
    「老爷？」僕人捧着托盘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让程相惊醒过来，怒气沖沖的跺了下脚，往屋子里面走去。
    「父亲？」程嘉靠在床头，一双眼睛平淡无波的看着冲进来的程相，唤了一声。
    「你就这幺点出息？为了个女人就不想活了嘛？」程相手高高举起，可是看见儿子那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无的脸却又下不去手，怒声道。
    「儿子没有不想活，」程嘉淡淡的笑了起来，道：「只是真的吃不下而已。」
    「给我拿来！」程相一声大喝，从僕从手上的托盘里拿了碗炖的香气四溢的粥放在程嘉面前，道：「吃了！」
    程嘉拿起粥，非常顺从的一口口的吞了下去，眼见一碗粥见了底，程相脸上露出了丝笑容，道：「这才对啊，女人而已，你什幺样的找不到？听说那傅家的女儿贤良淑德又极为美貌，傅大人也一直喜欢你，为父这就跟他说去。」
    「好。」程嘉将空碗放置在了僕从手上的托盘上，笑着点头。
    程相更是高兴，歎了口气道：「嘉儿，你也知道，为父已经年老，日后清流一派还不都是要交给你！我…」
    「唔…」一直带着淡淡笑容听着程相说话的程嘉忽然摀住了嘴，然后探出身子，便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刚吃下去的粥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不说，还带了一丝丝黑色的血丝，望着还在不断呕吐的程嘉，程相的脸白了起来。
    「罢了罢了，」如同一下老了好几岁，程相颤悠悠的站了起来，缓缓的向门口走去，歎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是，绝对不能娶到家里来！」
    看着父亲那彷彿一下子萎顿起来的的背影，程嘉缓缓坐了起来，嘴角带了一丝苦笑，衬得那血丝更加鲜红夺目。
    想如何就如何嘛？程嘉啊，想清楚你要的是什幺？其实你早知道了不是嘛？
    「书案，备轿。」
    定国公府大门依然紧闭着，程嘉扶着书案站在台阶下看着画案拍门，随风从街的那头吹过来几张纸钱，让他心里一怔，然后想起，明日就是中元节了。
    「麻烦您跟夫人说下，我们公子真的是有要事求见！」画案把脚夹在了门缝里，对那个一见他们就想关门的护卫道。
    「我们夫人正在热孝中，不能见外人。」护卫冷冷的道，然后就準备强行关门。
    「请你跟七爷说声，兵部的帐，程某可以想法子拿到。」程嘉上前两步，低声道。
    护卫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了声你们等着，便关上了门。
    「公子，休息下吧？」担心的看了看程嘉苍白的脸，书案劝道。
    程嘉摇摇头，只是看着那大门，视线彷彿已经穿过那层层门扉到了那最里面。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燕七抱着双臂看着已经摇摇欲坠般的程嘉，然后道：「一个人进来。」
    拍拍一脸担心的书案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程嘉跟着燕七走进了门。
    凌清羽没想到才半个多月的时间，程嘉居然消瘦到如此模样，用形销骨立来形容都不为过，愣了一下，站起了身，唤道：「去喊阿兰过来。」
    走了这幺多路，程嘉已经是到了极限，扶着软榻便自己坐了下来，然后毫不在意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口水，方抬头道：「嘉想单独和你说说话，可行？」
    凌清羽面色微沉，看着他沉默不语，程嘉也不着急，只是一点点的抿着那茶碗里面早已经冷掉的茶水。
    「燕七。」
    燕七点头，轻轻挥手，水榭旁边的丫鬟们便都退了下去，然后自己和影九也退了开去。
    「以你目前的实力，就算黑水关鼎力相助，也不可能拿下天下，但是如若先让周朝里面内乱，各派势力各有损耗之时，再开始逐步吞没，便有可能，只是，你怎幺能确定那些人就会起事呢？不过没关係，他们不起事，你自然会想法子让他们起事，此次大战的那三千万贯，钱除了是从百姓手里剥夺而来，大半还是从那些大户手上而来，虽然王相的提议保住了他们的利益而将不满压了下去，但是如果让人知道，那三千万贯其实是一家得了利，那幺别说董相会起心思，别家也会不满。」看了看缓缓坐在对面的脸色沉凝的凌清羽，程嘉笑道：「你从什幺时候开始想查赵家的军费的？」
    「七夕的时候，我听见赵吟风那帮将领们闲谈，说到他们并未拿到什幺钱，花销都比不过禁军那些人。但是黑水关的帐我算过，知道大概的军费摊销状况，如果他们并没有拿到钱，那幺三千万贯去了什幺地方？你怎幺知道我在查军费？」
    「嘉也有些自己的渠道，既然知道燕七他们是红楼的，想探知一下，也不算难事。」程嘉抬眼望了下燕七站着的方向，笑道：「只要去了解下天香楼的姑娘们最近喜欢接待什幺样的客人，再问下那些客人和姑娘们都聊些什幺****话题，就不难知道。」
    燕七低低的哼了一声，刚才那一瞬间他动了杀气，难道下面的人里面有洩露消息的？凌清羽说的对，这小子的确太聪明了。
    「你有财力，有燕七的情报网，有黑水关的军力，但是这些并不够，要是真要起事，燕七的情报网太单薄，而没有武力保护的财力更是不值得一提，至于黑水关的军力，他们太远，而且一旦露了头，就有可能被人联合攻击，就算他们再强悍，也打不过赵家和禁军的联合。所以你只能挑动他们先内斗，问题是，你怎幺挑斗？你需要朝中有人，而我，最合适！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要挑起他们的争端，让他们的野心膨胀进而铤而走险，我来出面。而作为报酬…」
    虽然保持着脸色平淡从容，但是凌清羽心里已经在狂叫，要不要这幺聪明啊！听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脸实在有些绷不住了，一脸惊疑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后，然后故作镇静的拿起了茶碗，想藉着喝水来想想怎幺回答这句话。
    「我要做你的男人。」程嘉容色清淡，笑容温柔，声音也极为柔和。
    噗！凌清羽一口水喷了出去。
    优雅淡定的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程嘉道：「这对你是最有利的，你身上担负着那幺多人的性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多我一个，就多了几分保障。嗯，蒹葭院子太远，我要你旁边那个淇奥院吧。」
    「为何？」咳了两声，凌清羽带了丝狼狈的问道：「为什幺？」
    程嘉的身子有些撑不住的往软榻上的软靠倒下去，却仍然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带了些懒散的笑容，道：「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要是我不帮你，你必然成功不了，你说的是对的，要想这个国家真正好起来，不彻底破坏掉是不行的，既然如此，嘉便助你一臂之力。」
    凌清羽望着他半晌方道：「那和你做我男人有什幺关係？」
    程嘉的身体缓缓的蜷缩起来，声音也微弱，似乎不可闻般，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院落不大，却是极为雅致，几桿修竹在墙边摇曳，一湾小小的池塘里面开着几朵紫色的睡莲，池塘边兰草开得正好，淡淡的清香随风浮了满院。
    程相站在院子门口，有一时间的怔忡，这个院子，有多久没有来过了？自从儿子十六岁中了状元，待人接物也变得极为稳重妥当，自己似乎便没有再操心过他，就算明知道他这次病重，也认为他自己能走出来而没有去在意，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皇上越来越荒谬，王相派系和董相派系针锋相对，但是在敛财方面却是空前的一致，他为了能保住清流剩余的那些地位已经竭尽全力。
    今日早朝见到程嘉之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月不见，儿子居然已经消瘦成那样，回来一问，才知道他居然已经有两天都没办法进食，吃什幺吐什幺，心里又惊又怒，虽然不知道那天他为什幺会激怒攻心到吐血，但是肯定和那女人脱不了关係，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自己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儿子这样伤神？
    「老爷？」僕人捧着托盘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让程相惊醒过来，怒气沖沖的跺了下脚，往屋子里面走去。
    「父亲？」程嘉靠在床头，一双眼睛平淡无波的看着冲进来的程相，唤了一声。
    「你就这幺点出息？为了个女人就不想活了嘛？」程相手高高举起，可是看见儿子那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无的脸却又下不去手，怒声道。
    「儿子没有不想活，」程嘉淡淡的笑了起来，道：「只是真的吃不下而已。」
    「给我拿来！」程相一声大喝，从僕从手上的托盘里拿了碗炖的香气四溢的粥放在程嘉面前，道：「吃了！」
    程嘉拿起粥，非常顺从的一口口的吞了下去，眼见一碗粥见了底，程相脸上露出了丝笑容，道：「这才对啊，女人而已，你什幺样的找不到？听说那傅家的女儿贤良淑德又极为美貌，傅大人也一直喜欢你，为父这就跟他说去。」
    「好。」程嘉将空碗放置在了僕从手上的托盘上，笑着点头。
    程相更是高兴，歎了口气道：「嘉儿，你也知道，为父已经年老，日后清流一派还不都是要交给你！我…」
    「唔…」一直带着淡淡笑容听着程相说话的程嘉忽然摀住了嘴，然后探出身子，便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刚吃下去的粥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不说，还带了一丝丝黑色的血丝，望着还在不断呕吐的程嘉，程相的脸白了起来。
    「罢了罢了，」如同一下老了好几岁，程相颤悠悠的站了起来，缓缓的向门口走去，歎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是，绝对不能娶到家里来！」
    看着父亲那彷彿一下子萎顿起来的的背影，程嘉缓缓坐了起来，嘴角带了一丝苦笑，衬得那血丝更加鲜红夺目。
    想如何就如何嘛？程嘉啊，想清楚你要的是什幺？其实你早知道了不是嘛？
    「书案，备轿。」
    定国公府大门依然紧闭着，程嘉扶着书案站在台阶下看着画案拍门，随风从街的那头吹过来几张纸钱，让他心里一怔，然后想起，明日就是中元节了。
    「麻烦您跟夫人说下，我们公子真的是有要事求见！」画案把脚夹在了门缝里，对那个一见他们就想关门的护卫道。
    「我们夫人正在热孝中，不能见外人。」护卫冷冷的道，然后就準备强行关门。
    「请你跟七爷说声，兵部的帐，程某可以想法子拿到。」程嘉上前两步，低声道。
    护卫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了声你们等着，便关上了门。
    「公子，休息下吧？」担心的看了看程嘉苍白的脸，书案劝道。
    程嘉摇摇头，只是看着那大门，视线彷彿已经穿过那层层门扉到了那最里面。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燕七抱着双臂看着已经摇摇欲坠般的程嘉，然后道：「一个人进来。」
    拍拍一脸担心的书案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程嘉跟着燕七走进了门。
    凌清羽没想到才半个多月的时间，程嘉居然消瘦到如此模样，用形销骨立来形容都不为过，愣了一下，站起了身，唤道：「去喊阿兰过来。」
    走了这幺多路，程嘉已经是到了极限，扶着软榻便自己坐了下来，然后毫不在意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口水，方抬头道：「嘉想单独和你说说话，可行？」
    凌清羽面色微沉，看着他沉默不语，程嘉也不着急，只是一点点的抿着那茶碗里面早已经冷掉的茶水。
    「燕七。」
    燕七点头，轻轻挥手，水榭旁边的丫鬟们便都退了下去，然后自己和影九也退了开去。
    「以你目前的实力，就算黑水关鼎力相助，也不可能拿下天下，但是如若先让周朝里面内乱，各派势力各有损耗之时，再开始逐步吞没，便有可能，只是，你怎幺能确定那些人就会起事呢？不过没关係，他们不起事，你自然会想法子让他们起事，此次大战的那三千万贯，钱除了是从百姓手里剥夺而来，大半还是从那些大户手上而来，虽然王相的提议保住了他们的利益而将不满压了下去，但是如果让人知道，那三千万贯其实是一家得了利，那幺别说董相会起心思，别家也会不满。」看了看缓缓坐在对面的脸色沉凝的凌清羽，程嘉笑道：「你从什幺时候开始想查赵家的军费的？」
    「七夕的时候，我听见赵吟风那帮将领们闲谈，说到他们并未拿到什幺钱，花销都比不过禁军那些人。但是黑水关的帐我算过，知道大概的军费摊销状况，如果他们并没有拿到钱，那幺三千万贯去了什幺地方？你怎幺知道我在查军费？」
    「嘉也有些自己的渠道，既然知道燕七他们是红楼的，想探知一下，也不算难事。」程嘉抬眼望了下燕七站着的方向，笑道：「只要去了解下天香楼的姑娘们最近喜欢接待什幺样的客人，再问下那些客人和姑娘们都聊些什幺****话题，就不难知道。」
    燕七低低的哼了一声，刚才那一瞬间他动了杀气，难道下面的人里面有洩露消息的？凌清羽说的对，这小子的确太聪明了。
    「你有财力，有燕七的情报网，有黑水关的军力，但是这些并不够，要是真要起事，燕七的情报网太单薄，而没有武力保护的财力更是不值得一提，至于黑水关的军力，他们太远，而且一旦露了头，就有可能被人联合攻击，就算他们再强悍，也打不过赵家和禁军的联合。所以你只能挑动他们先内斗，问题是，你怎幺挑斗？你需要朝中有人，而我，最合适！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要挑起他们的争端，让他们的野心膨胀进而铤而走险，我来出面。而作为报酬…」
    虽然保持着脸色平淡从容，但是凌清羽心里已经在狂叫，要不要这幺聪明啊！听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脸实在有些绷不住了，一脸惊疑的盯着他看了几秒后，然后故作镇静的拿起了茶碗，想藉着喝水来想想怎幺回答这句话。
    「我要做你的男人。」程嘉容色清淡，笑容温柔，声音也极为柔和。
    噗！凌清羽一口水喷了出去。
    优雅淡定的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程嘉道：「这对你是最有利的，你身上担负着那幺多人的性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多我一个，就多了几分保障。嗯，蒹葭院子太远，我要你旁边那个淇奥院吧。」
    「为何？」咳了两声，凌清羽带了丝狼狈的问道：「为什幺？」
    程嘉的身子有些撑不住的往软榻上的软靠倒下去，却仍然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带了些懒散的笑容，道：「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要是我不帮你，你必然成功不了，你说的是对的，要想这个国家真正好起来，不彻底破坏掉是不行的，既然如此，嘉便助你一臂之力。」
    凌清羽望着他半晌方道：「那和你做我男人有什幺关係？」
    程嘉的身体缓缓的蜷缩起来，声音也微弱，似乎不可闻般，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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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 报酬

    凌清羽这才惊觉他的不对，将茶碗一放，挪到他面前，见他脸色已经惨白到一丝血色皆无，嘴角更是微微颤抖着，不觉抱了他上身起来，唤道：「程嘉，程嘉！」
    被挡在外面的阿兰跺了下脚，冲到了水榭里，拿起程嘉的手就探脉，然后对凌清羽道：「你早该看出来他不对劲了，怎幺还让他在这里说这幺久的话？」
    脉搭了有几秒后，阿兰的眼睛瞪得老大，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绝食？」
    头靠在那柔软的胸口，程嘉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吃不下而已。」
    「多久了？多少天了？」阿兰一边问，一边对远远站着的人叫道：「盛碗白粥来，越稀越好！」
    多少天了？从那天被你赶了出去，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了，虽然知道这样不行，逼着自己吃下去，但是身体还是不会接受，这两日，更是一点都吃不下去，程嘉看着凌清羽带了焦急的面容，只是淡笑不语。
    从腰包里掏出颗药丸给他塞了下去，阿兰歎了口气道：「只怕有些日子了吧？都快成你上次说的那种厌食症了，不过那种事情不是为了减肥才做的嘛？我说程公子啊，你这身材凑什幺热闹啊？」
    因为天气热，凌清羽和阿兰的胃口都不是很好，灶头上边经常有炖一些白粥，以便随时做各种口味的清粥，现在阿兰喊要，没得多时就送了一碗熬得正好的白粥过来。
    看了那白粥一眼，程嘉盯着凌清羽问道：「交易可成？」
    「若是我不同意呢？」凌清羽很是纠结的问道。
    「那嘉宁死不吃。」
    「威胁我？」
    「是！」
    「你要知道命是你自己的，而且你死了对我反而没有威胁了，你想清楚哦！」
    「嘉若死了，你去那找那幺好的棋子给你用？」
    「你这叫趁火打劫！」
    「就算是吧。」
    「等等，我说丫头，什幺交易？他提了什幺条件？」
    「他说……」
    「我帮她成就大业，她让我做她男人。」
    「这有什幺好纠结的？你的男人不多了去了嘛？又不是夫君？多一个少一个有什幺关係？来来来，我替她应了！」
    轻轻拍了拍惊呆掉的影九，燕七歎气道：「记住，读书人都是这幺阴险狡诈无耻没下限的！」
    答应的时候是百般不愿意，但是听得书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起自家公子有多惨，再听阿兰说他的脾胃已经非常弱，加上以前的劳损，身体的确非常不好，再回头看只是喝了碗粥后便一直昏睡在床的程嘉，心里便带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
    程嘉已经醒了一会，见她只是愣愣的站在窗前，轻声道：「你不用在意。」
    「什幺？」凌清羽一愣，然后道：「程嘉，我不管你出于什幺原因，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什幺条件都可以答应你，但是爱，我无法给你。」
    「我知晓，」程嘉笑容清浅，声音柔和的道：「嘉只是想能天天看到你而已，明日便是十四，你需要解药，对嘛？」
    七月十四，凌清羽无言苦笑一下，随即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嘉，嘴角一撇，道：「就你这身子？」
    「嘉身子好不好，你不是用过嘛？」程嘉撑起身体，靠在了床头，笑道。
    凌清羽的脸顿时红了，连咳了几声，转身就準备走，却听得程嘉在身后低声唤道：「等等，凌清羽。」
    见凌清羽回头，程嘉收了笑容，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如若按照你说的，要这周朝颠覆，其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燕七他们潜入宫里杀了皇帝，皇帝一死，又没有遗诏，大皇子和二皇子自然会为了争夺皇位而拚个你死我活，那时候，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根本没有必要自己来涉险。你为什幺要自己到汴京来，可否让嘉猜一猜？」
    凌清羽望着他，脸色也不觉微微沉了下去，回手就将门一关。
    扶着床头下了床，站在了凌清羽面前，程嘉缓缓道：「关于经济，你完全可以用更加激烈的方式来做，你有那幺多的白银和铜钱，完全不必要一点点的贬值，你可以直接把当十钱和银票的价值打压到一半，那样，经济崩溃的更快，但是，百姓就真正是首当其冲，最先饿死的会是他们，你之所以用这个方式，反而是让百姓有了缓冲的余地，杨昭冤死，他那些部将不可能不想着要报仇，我查到了兵部的军文，他们撤回关的时候并未回营，而是依然处于集结和备战状态，军文上说的是防範萧燧攻击关口，但是他们当时应该是準备攻击汴京，对吗？你让他们在黑水关按兵不动一是怕他们真就这样杀下来直接是送死，二是一旦黑水关被破，让辽军攻进来那就是民族的罪人！你不让燕七他们动手，那是因为你捨不得，捨不得他们去送死，你口里说着你要报仇，你谁都可以牺牲，其实你谁都不想牺牲，你唯一做的就是自己来到这个虎狼之地，为他们争取时间，你唯一牺牲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深歎一口气，凌清羽微笑道：「我没有你想的那幺高尚，真的，何离他们集结军队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知道了，我也只是想保留有生力量而已，不能让他们那样就损耗掉。杀皇帝，我自然想杀，但是，为什幺要拿燕七他们去送死？有的是更多的方法，何况，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势力并不平衡，就算两方争夺，结局也是很容易看到的，根本达不到我想要的目标，至于经济，你也知道，周朝对商人有很多限制，如果我做的太过分，那幺必然会被朝廷反扑，那样，伤害的就是我的手下。至于我到汴京来，只是因为……」
    「因为你无法看着别人陷入危险而你自己躲在后面，所以你让自己站在最前面，最危险的地方。」程嘉走近了凌清羽，低了头，在她愣神的时候，轻轻的在那嘴唇上一碰，然后在她还来不及发火的时候又退了两步，道：「把那些小伎俩都停了吧，政事堂的政策估计没多久又会再变，为了保证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是不会顾忌百姓的，所以你没必要一边责备着自己一边去做这些事情，这样，你的凌家你的商网才能继续呆在水下面而不被人盯住进而受到波及，而黑水关，让他们守住关口，不要参与到那些争权夺利里面，这样，也就不会牵涉到你。」
    摸了下嘴唇，凌清羽眼神深深的看着程嘉，他在帮她撇开关係，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係的话，那幺汴京对她来说，就不再是危险地。
    看到她眼里的疑虑，程嘉嘴角带上了一丝微笑，道：「最简单的法子，让皇子们的势力接近，当他们的野心和势力都接近的时候，杀了熙文帝。」
    「想知道怎幺做？」见凌清羽点点头，程嘉扶着床坐了下去，道：「给我报酬，我不仅会告诉你怎幺做，还会替你去做。」
    凌清羽这才惊觉他的不对，将茶碗一放，挪到他面前，见他脸色已经惨白到一丝血色皆无，嘴角更是微微颤抖着，不觉抱了他上身起来，唤道：「程嘉，程嘉！」
    被挡在外面的阿兰跺了下脚，冲到了水榭里，拿起程嘉的手就探脉，然后对凌清羽道：「你早该看出来他不对劲了，怎幺还让他在这里说这幺久的话？」
    脉搭了有几秒后，阿兰的眼睛瞪得老大，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绝食？」
    头靠在那柔软的胸口，程嘉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吃不下而已。」
    「多久了？多少天了？」阿兰一边问，一边对远远站着的人叫道：「盛碗白粥来，越稀越好！」
    多少天了？从那天被你赶了出去，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了，虽然知道这样不行，逼着自己吃下去，但是身体还是不会接受，这两日，更是一点都吃不下去，程嘉看着凌清羽带了焦急的面容，只是淡笑不语。
    从腰包里掏出颗药丸给他塞了下去，阿兰歎了口气道：「只怕有些日子了吧？都快成你上次说的那种厌食症了，不过那种事情不是为了减肥才做的嘛？我说程公子啊，你这身材凑什幺热闹啊？」
    因为天气热，凌清羽和阿兰的胃口都不是很好，灶头上边经常有炖一些白粥，以便随时做各种口味的清粥，现在阿兰喊要，没得多时就送了一碗熬得正好的白粥过来。
    看了那白粥一眼，程嘉盯着凌清羽问道：「交易可成？」
    「若是我不同意呢？」凌清羽很是纠结的问道。
    「那嘉宁死不吃。」
    「威胁我？」
    「是！」
    「你要知道命是你自己的，而且你死了对我反而没有威胁了，你想清楚哦！」
    「嘉若死了，你去那找那幺好的棋子给你用？」
    「你这叫趁火打劫！」
    「就算是吧。」
    「等等，我说丫头，什幺交易？他提了什幺条件？」
    「他说……」
    「我帮她成就大业，她让我做她男人。」
    「这有什幺好纠结的？你的男人不多了去了嘛？又不是夫君？多一个少一个有什幺关係？来来来，我替她应了！」
    轻轻拍了拍惊呆掉的影九，燕七歎气道：「记住，读书人都是这幺阴险狡诈无耻没下限的！」
    答应的时候是百般不愿意，但是听得书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起自家公子有多惨，再听阿兰说他的脾胃已经非常弱，加上以前的劳损，身体的确非常不好，再回头看只是喝了碗粥后便一直昏睡在床的程嘉，心里便带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
    程嘉已经醒了一会，见她只是愣愣的站在窗前，轻声道：「你不用在意。」
    「什幺？」凌清羽一愣，然后道：「程嘉，我不管你出于什幺原因，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什幺条件都可以答应你，但是爱，我无法给你。」
    「我知晓，」程嘉笑容清浅，声音柔和的道：「嘉只是想能天天看到你而已，明日便是十四，你需要解药，对嘛？」
    七月十四，凌清羽无言苦笑一下，随即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嘉，嘴角一撇，道：「就你这身子？」
    「嘉身子好不好，你不是用过嘛？」程嘉撑起身体，靠在了床头，笑道。
    凌清羽的脸顿时红了，连咳了几声，转身就準备走，却听得程嘉在身后低声唤道：「等等，凌清羽。」
    见凌清羽回头，程嘉收了笑容，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如若按照你说的，要这周朝颠覆，其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燕七他们潜入宫里杀了皇帝，皇帝一死，又没有遗诏，大皇子和二皇子自然会为了争夺皇位而拚个你死我活，那时候，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根本没有必要自己来涉险。你为什幺要自己到汴京来，可否让嘉猜一猜？」
    凌清羽望着他，脸色也不觉微微沉了下去，回手就将门一关。
    扶着床头下了床，站在了凌清羽面前，程嘉缓缓道：「关于经济，你完全可以用更加激烈的方式来做，你有那幺多的白银和铜钱，完全不必要一点点的贬值，你可以直接把当十钱和银票的价值打压到一半，那样，经济崩溃的更快，但是，百姓就真正是首当其冲，最先饿死的会是他们，你之所以用这个方式，反而是让百姓有了缓冲的余地，杨昭冤死，他那些部将不可能不想着要报仇，我查到了兵部的军文，他们撤回关的时候并未回营，而是依然处于集结和备战状态，军文上说的是防範萧燧攻击关口，但是他们当时应该是準备攻击汴京，对吗？你让他们在黑水关按兵不动一是怕他们真就这样杀下来直接是送死，二是一旦黑水关被破，让辽军攻进来那就是民族的罪人！你不让燕七他们动手，那是因为你捨不得，捨不得他们去送死，你口里说着你要报仇，你谁都可以牺牲，其实你谁都不想牺牲，你唯一做的就是自己来到这个虎狼之地，为他们争取时间，你唯一牺牲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深歎一口气，凌清羽微笑道：「我没有你想的那幺高尚，真的，何离他们集结军队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知道了，我也只是想保留有生力量而已，不能让他们那样就损耗掉。杀皇帝，我自然想杀，但是，为什幺要拿燕七他们去送死？有的是更多的方法，何况，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势力并不平衡，就算两方争夺，结局也是很容易看到的，根本达不到我想要的目标，至于经济，你也知道，周朝对商人有很多限制，如果我做的太过分，那幺必然会被朝廷反扑，那样，伤害的就是我的手下。至于我到汴京来，只是因为……」
    「因为你无法看着别人陷入危险而你自己躲在后面，所以你让自己站在最前面，最危险的地方。」程嘉走近了凌清羽，低了头，在她愣神的时候，轻轻的在那嘴唇上一碰，然后在她还来不及发火的时候又退了两步，道：「把那些小伎俩都停了吧，政事堂的政策估计没多久又会再变，为了保证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是不会顾忌百姓的，所以你没必要一边责备着自己一边去做这些事情，这样，你的凌家你的商网才能继续呆在水下面而不被人盯住进而受到波及，而黑水关，让他们守住关口，不要参与到那些争权夺利里面，这样，也就不会牵涉到你。」
    摸了下嘴唇，凌清羽眼神深深的看着程嘉，他在帮她撇开关係，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係的话，那幺汴京对她来说，就不再是危险地。
    看到她眼里的疑虑，程嘉嘴角带上了一丝微笑，道：「最简单的法子，让皇子们的势力接近，当他们的野心和势力都接近的时候，杀了熙文帝。」
    「想知道怎幺做？」见凌清羽点点头，程嘉扶着床坐了下去，道：「给我报酬，我不仅会告诉你怎幺做，还会替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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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纠结

    定国公府出名之处不光是那波光潋滟之湖，还有那树木茂盛繁花似锦的后花园。
    凌清羽正蹲在一大丛八仙花里面在地上画圈圈。
    那坑爹的蛇丹在前面两年，是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作，后面几次都是各种状况下突发的，从她来说，都是直接面对生死的情况下没有选择，但是今日却是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面对，实在是如同软刀子切肉一样的磨人。
    「哎~~」凌清羽转动着手腕上的那串珍珠项链，再次长长的歎了口气。燕七和影九的身体状况让她不愿意再让他们上，但是最现实的问题是，谁都不知道她这次发作会是个什幺样的情况，能否是影十三和苏姆就能解决得了，她心里一点底都没。
    一想到大清早就看到谢三郎那笑得牙齿都不见的模样，就脊背上一阵阵的冒冷汗。实在不想再担上残害良家男子的罪恶啊！
    面前忽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对软底黑靴，然后是黑色的轻绸紧靠，再然后，一张容色绝艳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
    看着蹲在了面前的叶十一，凌清羽有一时间的惊诧，这一年多来，虽然她知道只要叶十一不被派出去，就会隐身在附近，但是他从来不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就算七夕那天，他也一直低着头。
    一年多没有仔细看过，叶十一已经长大很多，那张年幼之时就已经精緻美丽的脸如今已经长开，一双凤眼里彷彿流淌着月华，那样的绝世丽容，如果不是他经常隐身，只怕早就叫那一府的少女们惊叫了，那还有那些夜们的事啊。
    这个孩子曾经是自己心头肉一般的存在，但是现在，就算那些迁怒已经慢慢被理性浇灭，却再也无法恢复到以前了，看到他，就会想起宁雨，然后眼前就会出现那让她痛到窒息般的回忆。
    见她眼睛里的神色慢慢淡了下去，叶十一心里不觉又抽痛起来，鼓起勇气道：「十一可以，十一有阳丹和异丹，十一可以的。」她在这里蹲了多久，他便在旁边守了多久，听得她喃喃自语般的念叨，无意识的在地上写着名字，然后又一个个的擦去，反反覆覆……
    凌清羽一怔，然后想起那鬼魂所说的话，如果是拥有和她体内的主丹配套的阳丹异丹的叶十一，的确会比别人要管用的多。
    只是……
    站起了身，用脚把地上凌乱的痕迹都擦掉，凌清羽转身往院子走去。
    一滴泪水落了下来，然后一滴滴的如同下雨一般的滴落在了那已经被抹平掉的地上。
    「你真的想好了？」
    赶紧抹掉了泪水，叶十一站了起来，看向懒懒的靠在树干上的燕七，狠狠的点了下头。
    燕七的眼神幽深，看着远去的凌清羽的背影，道：「那晚上做好準备吧，不过，叶十一，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的情况和我们不同，也许她会不由自己控制的要了你的命。」
    「如此…」叶十一淡淡的笑了起来，那一瞬间的风华让燕七都愣了眼。
    「吾所愿也。」
    到得下午，凌清羽无法再纠结了，程嘉行动很快，也不知道他从什幺渠道弄来的，几本誊写得很清晰的这次三千万贯的细账放在了她的桌头。
    喊来了影十三和燕七一起，想想，凌清羽让叶十一也分了一本，按照她的表格要求开始盘账。
    到得晚间，数据基本上都已经出来，凌清羽看着那些数据，对歪靠在软榻上的程嘉道：「至少，有一千四百万到一千六百万贯应该是被赵铭亮吞掉了。」
    程嘉不觉坐直了身子，这种战事，将领贪污是肯定的，但是居然一半？
    「如果不是政事堂划了三百万贯给黑水关，只怕就有将近两千万贯的数了。」自做的炭笔在最后那数据上一划，凌清羽冷冷的道。
    贪污的数据如此巨大，虽然程嘉有所準备，还是不觉心里一紧。
    「他圈钱的手段如此粗暴，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怕被查嘛？」看着那一行行的数据，凌清羽皱眉道。
    「怎幺说？」程嘉起身走到桌前，看着那满纸张的阿拉伯数字，问道。
    「你看，这里粮草的数额这样巨大，四十万人吃一年都够了，但是这边这里确是报的粮草全部消耗完了。」凌清羽指着表格里粮草那条，再将账本上记录的地方翻出来道。
    「他们报上来说是粮草被烧，所以损失了。」程嘉道。
    「他们是猪嘛？预计一个月的战争带着一年的粮草跑？」凌清羽横了他一眼，道：「昭他们当时出去连粮草都没带，都是每个人带着三天的乾粮，一路抢过去的。」
    程嘉沉默了，视线随着凌清羽手指指点和翻阅出来的那些巨额的军备，军饷，抚恤金等等而走。
    「你说，赵铭亮贪了这幺多，那王家和二皇子知道不知道？」凌清羽问道。
    「应该是，赵铭亮冒了这幺大的风险一次贪了这幺多，所持为何？」程嘉淡淡的道。
    「嗯？」
    「赵铭亮所求，必然不止扶二皇子上位。」
    「如果这幺说的话，那赵匡胤还好说，赵匡义会放弃他的赵家皇朝？」自语般的说着，凌清羽支着自己的下巴，那历史上很有野心的赵匡义真的会就此臣服在柴家之下？
    程嘉一怔，便深深的盯住了凌清羽，缓缓的道：「赵家皇朝？」
    「啊？什幺？哎呀，忙了这幺久，肚子饿了，吃饭吃饭。」
    看着凌清羽打着哈哈逃也似的走了，程嘉再度看向了那叠纸，手指在最后的那个数字上轻轻一划，一千五百万贯！
    凌清羽一向习惯是身边这几个人大家同桌一起吃饭，程嘉的饭菜便让人另外送了去，他是大家公子，怎幺可能适应她这里所有人都在一桌，公筷都不设的吃饭方式，所以看到他居然悠悠然的走出来，毫不介意般的坐在了她旁边，不觉诧然的望着他。
    「入乡随俗，」程嘉拿起了碗筷，轻笑道：「嘉还是知道的。」在凌家村和船上，就知道她从来不把她的那些贴身侍卫当下人，吃饭什幺的都是在一起。
    「尝尝这个，」阿兰端了一碗羹递给凌清羽道：「这是我刚研製出来的。」
    凌清羽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确定能吃？」
    「当药吃吧。」
    再度深看了眼阿兰，将那碗看不出原材料还带着一股奇怪味道的羹捏着鼻子几口喝乾，凌清羽直接咳了出来，指着她道：「酒？」难怪闻起来味道那幺奇怪，这个里面应该是加了烈酒。
    「不是酒，是酒精。」阿兰哈哈笑道。白酒里面再度提炼，可以提炼出纯度更加高的消毒用的酒精，这种法子还是凌清羽教她的，今日正好成功，听得燕七和影十三在商量着怎幺让她乾脆睡倒省的胡思乱想，于是便直接拿了她做实验。
    「阿兰，这个喝了会死人的啊！」凌清羽不觉叫道，然后就脑袋发晕发热，说了一句你好歹让我吃口饭啊，就直接倒桌上了。
    「没事没事，度数没那幺高，死不了！死不了！」见燕七几人杀人般的目光，阿兰忙笑道。
    燕七弯腰将凌清羽抱起，送进了卧室，然后对跟着进来的影九道：「準备浴桶。」
    见程嘉依然优雅自如的吃着饭，阿兰眼珠转了几转，然后道：「程公子，我劝你今日还是死心吧，你这小身板真心不行。」
    程嘉脸不觉微微黑了一点，眼角瞥了一眼她，道：「神医此话何意？」
    「你是不知道丫头今日的情况，你身体本来就虚弱的很，还是…」
    「我知。」
    「还是算了，什幺？你知道？」阿兰惊讶的望着他，见他低了头，小口小口的喝着汤，神色淡淡，顿时失了语言，过了良久方道：「既然知道，那就别再让她担心了。」
    「我知。」程嘉抬起头淡然笑道，然后缓缓起身，向旁边的院子走去。
    定国公府出名之处不光是那波光潋滟之湖，还有那树木茂盛繁花似锦的后花园。
    凌清羽正蹲在一大丛八仙花里面在地上画圈圈。
    那坑爹的蛇丹在前面两年，是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作，后面几次都是各种状况下突发的，从她来说，都是直接面对生死的情况下没有选择，但是今日却是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面对，实在是如同软刀子切肉一样的磨人。
    「哎~~」凌清羽转动着手腕上的那串珍珠项链，再次长长的歎了口气。燕七和影九的身体状况让她不愿意再让他们上，但是最现实的问题是，谁都不知道她这次发作会是个什幺样的情况，能否是影十三和苏姆就能解决得了，她心里一点底都没。
    一想到大清早就看到谢三郎那笑得牙齿都不见的模样，就脊背上一阵阵的冒冷汗。实在不想再担上残害良家男子的罪恶啊！
    面前忽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对软底黑靴，然后是黑色的轻绸紧靠，再然后，一张容色绝艳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
    看着蹲在了面前的叶十一，凌清羽有一时间的惊诧，这一年多来，虽然她知道只要叶十一不被派出去，就会隐身在附近，但是他从来不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就算七夕那天，他也一直低着头。
    一年多没有仔细看过，叶十一已经长大很多，那张年幼之时就已经精緻美丽的脸如今已经长开，一双凤眼里彷彿流淌着月华，那样的绝世丽容，如果不是他经常隐身，只怕早就叫那一府的少女们惊叫了，那还有那些夜们的事啊。
    这个孩子曾经是自己心头肉一般的存在，但是现在，就算那些迁怒已经慢慢被理性浇灭，却再也无法恢复到以前了，看到他，就会想起宁雨，然后眼前就会出现那让她痛到窒息般的回忆。
    见她眼睛里的神色慢慢淡了下去，叶十一心里不觉又抽痛起来，鼓起勇气道：「十一可以，十一有阳丹和异丹，十一可以的。」她在这里蹲了多久，他便在旁边守了多久，听得她喃喃自语般的念叨，无意识的在地上写着名字，然后又一个个的擦去，反反覆覆……
    凌清羽一怔，然后想起那鬼魂所说的话，如果是拥有和她体内的主丹配套的阳丹异丹的叶十一，的确会比别人要管用的多。
    只是……
    站起了身，用脚把地上凌乱的痕迹都擦掉，凌清羽转身往院子走去。
    一滴泪水落了下来，然后一滴滴的如同下雨一般的滴落在了那已经被抹平掉的地上。
    「你真的想好了？」
    赶紧抹掉了泪水，叶十一站了起来，看向懒懒的靠在树干上的燕七，狠狠的点了下头。
    燕七的眼神幽深，看着远去的凌清羽的背影，道：「那晚上做好準备吧，不过，叶十一，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的情况和我们不同，也许她会不由自己控制的要了你的命。」
    「如此…」叶十一淡淡的笑了起来，那一瞬间的风华让燕七都愣了眼。
    「吾所愿也。」
    到得下午，凌清羽无法再纠结了，程嘉行动很快，也不知道他从什幺渠道弄来的，几本誊写得很清晰的这次三千万贯的细账放在了她的桌头。
    喊来了影十三和燕七一起，想想，凌清羽让叶十一也分了一本，按照她的表格要求开始盘账。
    到得晚间，数据基本上都已经出来，凌清羽看着那些数据，对歪靠在软榻上的程嘉道：「至少，有一千四百万到一千六百万贯应该是被赵铭亮吞掉了。」
    程嘉不觉坐直了身子，这种战事，将领贪污是肯定的，但是居然一半？
    「如果不是政事堂划了三百万贯给黑水关，只怕就有将近两千万贯的数了。」自做的炭笔在最后那数据上一划，凌清羽冷冷的道。
    贪污的数据如此巨大，虽然程嘉有所準备，还是不觉心里一紧。
    「他圈钱的手段如此粗暴，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怕被查嘛？」看着那一行行的数据，凌清羽皱眉道。
    「怎幺说？」程嘉起身走到桌前，看着那满纸张的阿拉伯数字，问道。
    「你看，这里粮草的数额这样巨大，四十万人吃一年都够了，但是这边这里确是报的粮草全部消耗完了。」凌清羽指着表格里粮草那条，再将账本上记录的地方翻出来道。
    「他们报上来说是粮草被烧，所以损失了。」程嘉道。
    「他们是猪嘛？预计一个月的战争带着一年的粮草跑？」凌清羽横了他一眼，道：「昭他们当时出去连粮草都没带，都是每个人带着三天的乾粮，一路抢过去的。」
    程嘉沉默了，视线随着凌清羽手指指点和翻阅出来的那些巨额的军备，军饷，抚恤金等等而走。
    「你说，赵铭亮贪了这幺多，那王家和二皇子知道不知道？」凌清羽问道。
    「应该是，赵铭亮冒了这幺大的风险一次贪了这幺多，所持为何？」程嘉淡淡的道。
    「嗯？」
    「赵铭亮所求，必然不止扶二皇子上位。」
    「如果这幺说的话，那赵匡胤还好说，赵匡义会放弃他的赵家皇朝？」自语般的说着，凌清羽支着自己的下巴，那历史上很有野心的赵匡义真的会就此臣服在柴家之下？
    程嘉一怔，便深深的盯住了凌清羽，缓缓的道：「赵家皇朝？」
    「啊？什幺？哎呀，忙了这幺久，肚子饿了，吃饭吃饭。」
    看着凌清羽打着哈哈逃也似的走了，程嘉再度看向了那叠纸，手指在最后的那个数字上轻轻一划，一千五百万贯！
    凌清羽一向习惯是身边这几个人大家同桌一起吃饭，程嘉的饭菜便让人另外送了去，他是大家公子，怎幺可能适应她这里所有人都在一桌，公筷都不设的吃饭方式，所以看到他居然悠悠然的走出来，毫不介意般的坐在了她旁边，不觉诧然的望着他。
    「入乡随俗，」程嘉拿起了碗筷，轻笑道：「嘉还是知道的。」在凌家村和船上，就知道她从来不把她的那些贴身侍卫当下人，吃饭什幺的都是在一起。
    「尝尝这个，」阿兰端了一碗羹递给凌清羽道：「这是我刚研製出来的。」
    凌清羽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确定能吃？」
    「当药吃吧。」
    再度深看了眼阿兰，将那碗看不出原材料还带着一股奇怪味道的羹捏着鼻子几口喝乾，凌清羽直接咳了出来，指着她道：「酒？」难怪闻起来味道那幺奇怪，这个里面应该是加了烈酒。
    「不是酒，是酒精。」阿兰哈哈笑道。白酒里面再度提炼，可以提炼出纯度更加高的消毒用的酒精，这种法子还是凌清羽教她的，今日正好成功，听得燕七和影十三在商量着怎幺让她乾脆睡倒省的胡思乱想，于是便直接拿了她做实验。
    「阿兰，这个喝了会死人的啊！」凌清羽不觉叫道，然后就脑袋发晕发热，说了一句你好歹让我吃口饭啊，就直接倒桌上了。
    「没事没事，度数没那幺高，死不了！死不了！」见燕七几人杀人般的目光，阿兰忙笑道。
    燕七弯腰将凌清羽抱起，送进了卧室，然后对跟着进来的影九道：「準备浴桶。」
    见程嘉依然优雅自如的吃着饭，阿兰眼珠转了几转，然后道：「程公子，我劝你今日还是死心吧，你这小身板真心不行。」
    程嘉脸不觉微微黑了一点，眼角瞥了一眼她，道：「神医此话何意？」
    「你是不知道丫头今日的情况，你身体本来就虚弱的很，还是…」
    「我知。」
    「还是算了，什幺？你知道？」阿兰惊讶的望着他，见他低了头，小口小口的喝着汤，神色淡淡，顿时失了语言，过了良久方道：「既然知道，那就别再让她担心了。」
    「我知。」程嘉抬起头淡然笑道，然后缓缓起身，向旁边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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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8章 七月十四

    床是最好的酸枝木打造的拔步床，拢起的床帘是如雾似云般的轻纱，床上边角镶嵌了一颗闪动着暗暗萤光的珠子，眼角可以看见床对面那古色古香价值不凡的梳妆台。
    这是什幺地方？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凌清羽侧了头仔细打量起屋子里陌生却又带着熟悉的摆设。
    叶十一进来的时候，面对着的正是凌清羽那探究又陌生的眼光，在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眼里便带上了欣赏的意味，这让他心里猛的一动，一直慌乱的心安静下来。
    你放心，醉后的她根本不会认得也不会记得你是谁。燕七如是说的时候，他并不大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和宁雨是亲生姐弟，长得自然相像，虽然凌清羽的态度已经和缓，但是真正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忍不住还是会带上厌恶和愤怒，但是此时，她的眼中却只有纯粹的惊艳和欣赏，一如他十四岁生日那天她帮他庆祝，让他穿了白衣长衫的时候一般，打从心底里的喜欢。
    微风吹拂着轻纱，让那后面的身影若隐若现般，少年身材欣长，暗暗的烛光下隐现出来的面容简直可以用绝色来形容，不过最让人心动的并不是那绝美的五官，而是那种清纯如同清晨露水一般的气质，一双眼睛更是不含一点杂质般，乾净纯粹，让人忍不住的想去****。
    见少年解开那古装的衣衫，凌清羽一愣，然后微微笑了起来，问道：「你是哪家的？」找到这样好的胚子，居然让他来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暴敛天物，不如撬了过来给自家的公司？
    调笑般的口气，却在少年上前两步，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显现在烛光和那珠子的萤光里时，吞回了口里。
    岂止是绝色！
    少年的肌肤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般，似乎嫩得出水来，如玉的皮肤下却是偾然而起极其优美的肌肉线条，让那柔嫩的身体显得强健有力，比女人更加漂亮的脸，黄金比例的身材，却带着这样强劲的力度冲击感。
    凌清羽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热，貌似鼻血就要喷出来般，忙收回了自己都觉得越来越猥亵的目光，侧了头，摀住了鼻子。
    少年却不顾她的尴尬，掀开了薄被，自己上了床，然后躺倒在她身边，一只手臂小心翼翼般的搂住了她的腰，低声道：「十一是属于您的。」
    这个回答太劲爆了，凌清羽啊了一下，然后自然的问道：「你成年了嘛？」
    成年？叶十一一愣，想起陆尧说的，他都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了，那自然是成年了，便答道：「已经成年了。」
    既然已经离了婚，那就是单身了，没理由送上门来的不吃啊？而且还是这种绝色！
    转过身体，看着少年脸上带着的忐忑之意，手指轻轻拂上了他那薄而红润的嘴唇，感觉到对方那身体居然微微一抖，不觉心里一动，便换了嘴唇贴了上去。
    那带了丝凉意的嘴唇温柔的贴了上来，轻柔的吸允，脑中如同一道白光闪过，眩晕般的幸福让叶十一浑身都发出了轻微的颤抖，手臂便不觉用力的将那带了凉意的身体搂紧，然后无师自通般的学着对方开始吸允，当他的舌头不自觉的挑开了对方的唇，在她那亮晶晶满满全是笑意的眼瞳里，直接冲了进去，开始攻城略地之时，下面便也开始胀痛起来。
    少年的吻青涩却带了极其浓烈的感情，莽撞的接吻方法似乎在宣洩着压抑了许久的热情，这让凌清羽心里微微带了些疑惑，但是转念便被他那越发激烈的动作而抛之脑外，不知道是否太久没有**，身体的敏感度居然异常的高涨，当那如同凝脂般的肌肤带着热度紧贴了上来，修长有力的腿也摩擦着下面，轻轻的顶开了她的双腿，坚硬的东西在下面磨蹭，便带来了一阵阵越来越浓烈的快感。
    那东西只在门外磨蹭就是不得路而进，凌清羽推了推少年，待他恋恋不捨般的鬆开了唇，笑道：「别着急，姐姐教你。」说着便翻身坐起，薄被也被掀了开去，露了少年那****的身体出来。
    少年的身材极为完美，那曲线优美的三角地带毛髮并不多，让那粉红色小树凸显出来，上面还冒出了一滴滴的小露珠，越发显得可爱。
    手指不觉抚摸上了那树，抬眼本想调笑两句，却看见少年的眼角滚落下来一滴滴的泪珠，凌清羽心里一怔，停了手，道：「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叶十一慌忙摇头，伸手握住了她那準备撤离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树顶，然后抬起身体，轻轻的去吻她的唇，低声道：「愿意，十一愿意，姐姐怎幺对十一，十一都愿意。」
    「什幺都愿意？」凌清羽不觉莞尔，促狭的弹了弹那树顶，听得少年发出一声****，乾脆低头，伸了舌头舔上了那乾净得如同初生婴儿般的小树。
    「唔~~」叶十一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只觉一种无法描述的快感涌了上来，让他身体都为之颤抖，脑中更是一片白色，随着那温润的舌尖挑逗含允，一阵高过一阵的刺激让他身体弓了起来，呼吸都为之停滞，在快要窒息之时，方一边吸气，一边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
    「啊~~姐姐……姐姐……」
    听得少年嘶哑带了磁性般的唤声，凌清羽看向少年那绯红的面容，少年的凤眼半闭，眼里全是潋滟波光，好似怕惊吓到她般的压抑着自己的喘息，让那炙热的气息喷出之时，在空气中都留下了痕迹。
    手指从少年那精緻的锁骨开始往下一路划下来，指腹下是少年那微微颤慄着的肌肤，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凌清羽眉毛一挑，双指便拈住了那可爱的小茱萸，稍微一用力，少年便溢出一丝****，脸色也越发鲜红，眼眸里如同能滴出水般的看着她。
    「喜欢嘛？」凌清羽加大了一些力度，笑着看着少年一边吸了口气，一边带了羞涩点头，邪念顿起，俯身下去，用牙齿细细的去咬那茱萸。
    「唔~~姐姐…姐姐…」剧烈到无法忍受般的快感袭来，叶十一不觉低声叫了出来，然后又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在她嘴唇好似要离开之时，挺起胸去迎合追随着那痛中带着极致快乐的撕咬。
    轻笑着起身，看着少年那满含****和渴求的眼眸，凌清羽解下了自己的一只耳环，看到那鲜红欲滴中间彷彿带了一滴泪水般的红宝石坠子，微微一愣，什幺时候自己居然有这幺好的耳环了，只是还来不及想下去，又被少年低低的呼唤吸引了过去。
    看着凌清羽解下那只耳环，叶十一低低的唤了一声，伸手握住了她拿着耳环的那只手，然后往自己胸口按了下去，带了渴望和希冀却又忐忑不安的眼睛望着她，低声问道：「给十一可好？」
    「你喜欢这种？你知道这个代表着什幺？」凌清羽手指弹了弹那红宝石的坠子，笑问道。
    「什幺？」少年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那种模样顿时愉悦了凌清羽，好心的解释道：「这个表示绝对的服从，带上我给予的，就是专属于我的…」抬头想想，是有这个意思嘛？有嘛？这个的确无法确定哦，哎呀，反正是玩玩嘛，哄哄有什幺关係？节操掉满地的凌清羽同学邪恶的笑了，然后问道：「这样，你还要嘛？而且，很痛很痛的哦！」
    少年唇角慢慢浮起了欣喜的笑容，一点点的扩大，那张本来就绝色的脸便越发生动起来，带了让人再也无法直视般的美丽，道：「姐姐给十一可好？」
    呃！有些不捨的看了看那非常值钱的红宝石，再看了看少年满是希冀的眼眸，心里不捨的歎了口气，想起这样的绝色人儿，只怕也就此一次了，算了，宝石有价，美人无价，狠狠心，点头道：「好！」
    听得她一声好，少年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异样的神采，满心的喜悦和幸福让他那绯红的脸颊如同带上了月华一眼，艳色逼人，让凌清羽心里一动，吞了口口水，热血上冲，便直接垮坐在了他腰上，坐了下去。
    猛然被那紧致包裹住，少年合着凌清羽那声满足的****，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但是随后便微微****出来，那地方紧到勒得他发痛，而且带了一丝冰冷，但是却也让他身体随之兴奋得再度颤慄起来。
    坐着没动，凌清羽将耳环那细而韧的白金环打开，看向少年那粉红色的茱萸，再度确认道：「真的很痛，你确定？」
    「嗯！」叶十一点头，然后看着凌清羽眼中闪过一丝不捨，心中顿时黯然，还未说话，却见凌清羽很是坚定的点了下头，以一副大无畏的神情，将那耳环扳开然后将尖头对住了自己左边茱萸的根部，尖头在那根部摩擦，带了一丝丝的刺痛，见她犹豫着不知道怎幺下手，叶十一便微微笑了起来，手指按在了她的指头后面，猛的用力，将那尖头刺进了根部。
    「啊！姐姐…」
    痛疼和一种异样的感觉从那敏感之地扩散开来，让他的身子一抖，随之发出诱人的呻吟声。
    按着她的手指再度用力，那尖头便已经穿过了根部，合成了一个圆圈，白金环映着那粉红色的茱萸，鲜红欲滴般的泪滴红宝石垂在了那洁白如玉般的胸口上，那样的美丽，性感到让凌清羽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再也忍不住，凌清羽俯身下去，狠狠的吻住了那因为痛疼而微微颤抖着的鲜艳诱人的唇，然后下面也开始上下起伏。
    「姐姐~~姐姐~~」叶十一不觉挺起了腰一边迎合一边叫了出来，那让他痛但是却极度快活的感觉越来越激烈，让他搂紧了身上人的腰，开始自动的往上挺动迎合。
    快到激烈的顶点时，身上的人却停止了动作，而那身体也开始冰冷，那里面也如同冰霜蔓延过一般，冷冽起来。
    叶十一心里顿时一凛，想起了燕七所说，便不再老实的不动，翻了个身将眼睛已经闭上的凌清羽小心的放在身下，然后自己律动起来。
    当他找到地方，将大树深深的顶到里面，然后低吼一声，将那早已经忍不住的炙热顶到顶的时候，那里面便如同有更灵巧的舌头一样，****着将他的大树包裹住用力的吸允。
    那样的紧致那样的快活，让叶十一不觉再度涨大，然后心里默念着，姐姐，叶十一都愿意给你，拿去吧，将十一的命都拿去，深深的顶在那最深处，然后感觉着，随着炙热的射出，自己下腹丹田的气息也随之一丝丝的流向了对方，那一瞬间，他只觉身体灵魂里面闪过一道亮光，似乎和凌清羽的身体产生了共鸣，那共鸣是那样的欢悦，让他分辨不清那是来自于阳丹异丹对主丹的渴望，还是他自己对她的渴求和感情。
    凌清羽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带着明显的快活和渴求般，她的身体自然的贴紧了叶十一，双手也搂住了叶十一，那下面更是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用力的吸住了那大树。
    感受到那身体的愉悦和欢快，叶十一将头埋在了不自觉发出愉悦****的凌清羽的脖颈边，低声呢喃般的唤着姐姐，一边快速的撞击着那个点，一边让那越来越强烈的吸允将自己的感官引上一次比一次更加高的云端，同时引导着自己体内的内息自己的生命力通过一次次的不可自抑的喷射输送给对方。
    越到后面，那下面的吸力便越强，不知满足般更加剧烈的吸收着他的内息和生命力。
    本来从下腹丹田出来的是炙热的暖流，到得后面，那暖流的热度逐渐下降，慢慢的冷了下去，气息也越来越弱。
    叶十一已经无力，身体却被凌清羽搂得更紧，如同磁铁的两级一般，深深的连接在一起。
    就算那过去的气息已经弱成一丝般，那身体还是不放过的紧缠着，里面变得温暖起来，让那紧致和吸允更带了致命般的快活。
    叶十一嘴角渗出了一丝血丝，脸色已经惨白到一丝血色都无，感觉到自己的丹田都因为那吸力而慢慢下坠，估计着这是主丹在收回它的副丹，连带着他最后的一点生命一起，轻轻的拢起凌清羽的头髮，叶十一不捨的看着她的脸，低低的在她耳边道：「姐姐，以后还会想起十一嘛？」
    再度用力的将已经萎缩成小树的小兄弟顶了进去，叶十一将冰冷的唇贴在了她那已经温暖起来的唇上，带了满足和不捨，叶十一低歎道：「忘了十一也好，也好……」
    那下面欢快的迎了上来，叶十一无力的软倒，陷入了深度的黑暗之中。
    「傻孩子。」燕七低声歎了一声，将叶十一的身体抱了起来，见凌清羽带了不满的哼哼，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道：「行了，要真要了他的命，你若是醒来还不知道怎幺懊恼呢。」
    「七爷！」影十三摸了下凌清羽居然已经开始温暖的身体，惊讶的唤了一声。
    「你来吧。」燕七说了声，拿过旁边叶十一的衣衫将他一裹，便将人扛了出去。
    厢房里的床是早已经收拾好的，将人放在了床上，燕七便塞了颗药丸到叶十一嘴里，然后一合下巴，让他嚥了下去。
    默默的看了眼他那左胸上的耳环，擦去了那周围溢出的血渍，燕七好心的洒上了药粉，然后将薄被给他盖上，转身出门。
    阳丹和异丹嘛？他一个人就顶他们好几个……
    第二日凌清羽神清气爽的起来，见燕七和影九的脸色都还保持着红润，影十三和苏姆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还不算很差，心里便想，是不是因为过年的时候发作过一次，所以这次发作不厉害了？哇！太好了！便没心没肺的拿着账本继续去查账了。
    叶十一躺在床上，听得院子里她欢快的叫着影九带上东西去水榭，一定要通过赵铭亮的资金流动找出来不被他待见的部队，唇角便带上了一丝笑容，手也不觉的摸上了左胸。
    她不会认得你也不会记得你，燕七的话再次在脑中响起，叶十一苦涩却又甜蜜的笑起来，没关係，我记得就好，姐姐，十一记得就好。
    七月十五，政事堂出面举行了此次大战的阵亡士兵之大祭，满天的纸钱飞舞在汴京上空，带来了风雨欲来般的气压。
    七月十八日，一个七品小御史上书，太子之位一直未定，请皇上为了国之大体，早日定下储君，以安民心。
    一粒小石子被丢进了水里，阵阵涟漪蕩起，一圈一圈，波纹越来越大，波及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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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 出去玩玩

    大雨倾盆而下，马蹄踏下去便飞溅起泥浆和水花，在草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孟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挥挥手，让后面的大队人马停了下来，看着山坡下被笼罩在了雨幕里的小镇。
    「老大？」旁边的副将不解的唤了一声，不冲下去嘛？
    仔细看着那在雨幕中安静得异样的小镇，孟苏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想抓我？单符，你还没那本事。
    夏天的朔州并不是打仗的好季节，天气炎热不说，还有这种没有预兆就来临的暴雨。但是正因为如此，单符才会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连下了十几座小镇，现在，只怕是恼羞成怒了，那山下的小镇只怕藏了不少兵，才会在这忽然而来的暴雨之下，也没有一点慌乱和异动。
    「从贾庄回黑水关，咱们走。」孟苏轻轻拍了拍座下黑马，掉转了马头，没有下山，而是从山脊往黑水关而去。
    「老大，就算他们有埋伏，咱们也能干掉他们，为啥要回去？」另外一个副将策马上前问道。
    「没必要这个时候去跟他拼兵力，咱们的人可都宝贵得很呢。」孟苏哈哈一笑，加快了马速。
    「走了？」再次确认了声，校尉转头看向了正安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子外面雨线的单符。
    那两万骑兵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般，先是将神池县城攻下，然后沿着恢河连下几座小镇，等他们接到信报调兵过去后又忽然消失，再出来就到深井那边，等他们追上去，那骑兵又消失，然后翻过羊道坡到了高崖，这次他们总算逮到他们的路线提前在这里等候，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居然又从贾庄那边走了？
    「回城吧。」单符站了起来道。他只顾着盯着黑水关，看样子何离他们还有其他的伏兵，这次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因为他们，他应该派去中京的援兵一直无法出发，现在箫燧和耶律也的会战应该都快结束了，虽然他并不担心箫燧会输，但是多少心里还是憋着一团火。
    正是盛夏时分，随着疾驰的马匹跑过，官道上便扬起巨大的灰尘，行走在两边的路人掩面不及，便被扑了满面的灰尘。
    「噗噗」大汉吐了口满是灰尘的口水，再擦了下已经是灰黄色的脸，带下来满袖子灰黄色的汗渍。
    「还要走多远？」同行的人问道。
    大汉手搭在了眼前，看着远处蔓延的山脉，不确定的道：「应该不远了吧？你们看那山？」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急跑几步到大汉前，两眼笑瞇瞇的问道：「柱子哥，那黑水关真有凌大侠说的那幺好？管吃管住还管发月钱？」
    大汉抬手便敲了他一个栗子响，带笑骂道：「小兔崽子，只想着有吃有钱，从了军可没你想的那幺好，一旦开了战，那可是随时会丢命的！你看看这次出去的，可是死了十五万人啊！」
    少年摸了摸头，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道：「可是咱们去的黑水关不是没死那幺多嘛？还得了胜，听说又陞官又有赏赐呢！」
    「可是杨将军战死了。」身后带了一股阴深寒气的声音响起，让少年顿时低了头，退到一边，又冲着那看上去步划不大却几步就走到大汉旁边的精瘦男子吐了吐舌头。
    精瘦男子没回头却好似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一样，低声咳嗽了几声，道：「进了黑水关的军队，就没有怕死的人，小家伙，你若是还是这样的想法，劝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大汉瞪了还在做鬼脸的少年一眼，对男子拱手施礼道：「陈大侠别介意，咱们既然来了，自然就知道其中的危险，如今这世道，哪里过得不艰难，好歹咱去了黑水关，就算拚命也有个奔头。」
    男子点点头，看了看日头，道：「走快些吧。」
    一众人跟着男子加快了步划，在烈日下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进了山道，两边树木葱郁，绿荫之下微风徐徐，带了丝丝凉意，见队伍中有些年少的已经带了倦意，男子加快几步，转了个弯，便见到山脚下一片草地之中有个小小的茶亭，茶亭旁边有好些人在歇脚，端了粗大的茶碗随意的蹲坐在地上喝水。
    「陈重，你怎幺才到？」还未到茶亭，便听得一声粗狂的声音叫道。
    陈重的唇角带上了丝笑意，远远的便施礼道：「比不得七哥的脚力。」
    茶亭人群中站起了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鬍子上还带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汉的笑容也如同阳光一样灿烂，道：「行了，快来歇歇脚，不远就是大营了。」
    见陈重点头，那少年最先欢呼一声，便跑向了茶亭，后面的人也加快了步伐，纷纷快步走向了茶亭。
    陈重也带了笑走近了茶亭，离得茶亭还有几步，就听得远处传来马蹄轰鸣声，连脚下的大地都似乎震动起来。
    陈重神色一凛，看向了络腮鬍子，然后和络腮鬍子一起将目光转向了从黑水关过来的方向。
    山道上随着越来越响的马蹄声，奔出了六骑一排的骑士队伍，那骑士身上都是已经干掉的泥浆，满头满脸满身灰濛濛一片，根本看不清底下的衣衫或者是盔甲颜色，但是那长枪的枪头却珵亮，泥浆中带着血色，脸上一片灰濛濛之中，他们的眼睛都亮的惊人，带着凛冽的杀气整齐威严的从小道上疾驰而过。
    「孟……孟校尉！」看着队列前面那熟悉的身形，络腮鬍子扬声叫道。他的声音是带着内力发出，这幺一喊，山间便都是回音。
    从最前面开始，望不到头的队列没有丝毫乱象的停了下来，刷刷刷的视线全部彙集到了络腮鬍子身上，让络腮鬍子不觉从脊背上发了一层汗，然后望着那从前面策马过来的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是，流云寨的？」孟苏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是去年一起偷袭阳明山的那群人里面的一个。
    「正是，在下流云寨老七上官虹。」
    孟苏看了看茶亭里外蹲着已经有些傻掉的人，脸上的泥浆掉了些下来，露了嘴角的一丝笑，问道：「有事？」
    「没，」摸了下杂乱的头，络腮鬍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道：「只是觉得眼熟，想看下是不是你。」
    一激动连内力都使唤出来？孟苏眼里都带了点无奈的笑意，道：「你们是去大营的？辛苦了！」
    「咱们不辛苦，多亏得黑水关肯给大伙一条活路，对了，」络腮鬍子看了看那望不到边的泥浆队伍，抬起了脚，低声问道：「你这是？」
    孟苏也看了眼自己那队伍，然后笑道：「无事，就是出关和辽人玩了十几天，我们先走了，日后有缘共事，孟苏再请大伙喝酒！」说着，拱手对着茶亭里外的众人一礼，调转马头奔回前列，然后，大队人马发出一致般的马蹄声，继续往前疾驰而去。
    那队伍过了许久才过完，这幺多人这幺长的队伍，队列之间的距离一致，声音全无，就这幺如同一阵风般的拂过。
    陈重不觉低声问道：「玩了十几天？」
    络腮鬍子想起在阳明山的时候，这个年轻的校尉也是带着兴奋的笑容对着手下说咱们便好好玩玩，然后便将阳明山杀得血海一般，摇摇头，笑道：「只怕是出关将那些辽人杀了十几天！前几天那边不是下了暴雨嘛？你看他们那样子。」
    这幺多人，只怕有两万骑兵吧？虽然都是泥浆，也可以看到下面那重甲的形状，出关十几天，没有命令，黑水关也敢派兵出去？
    看着陈重皱起了眉头，上官虹拍了他的肩笑道：「别想了，这些不算是黑水关的兵，孟校尉早就退役了，现在是凌当家的手下。」
    陈重心里疑虑更重，但是想起来之前凌云飞说过，到黑水关什幺奇怪的事情都不要奇怪，只要想着他们是同盟，流云寨现在受雇于凌家，黑水关现在又正好招兵买马，那些他们养不起的流民和悍民正好可以请黑水关收留。
    只是，这样的军队，陈重看了看那些神情各异的人，有兴奋有羡慕也有害怕，这些人真能被训练到这样的程度嘛？
    两万人拉出关去打仗，只是和辽人玩玩……
    大雨倾盆而下，马蹄踏下去便飞溅起泥浆和水花，在草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孟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挥挥手，让后面的大队人马停了下来，看着山坡下被笼罩在了雨幕里的小镇。
    「老大？」旁边的副将不解的唤了一声，不冲下去嘛？
    仔细看着那在雨幕中安静得异样的小镇，孟苏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想抓我？单符，你还没那本事。
    夏天的朔州并不是打仗的好季节，天气炎热不说，还有这种没有预兆就来临的暴雨。但是正因为如此，单符才会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连下了十几座小镇，现在，只怕是恼羞成怒了，那山下的小镇只怕藏了不少兵，才会在这忽然而来的暴雨之下，也没有一点慌乱和异动。
    「从贾庄回黑水关，咱们走。」孟苏轻轻拍了拍座下黑马，掉转了马头，没有下山，而是从山脊往黑水关而去。
    「老大，就算他们有埋伏，咱们也能干掉他们，为啥要回去？」另外一个副将策马上前问道。
    「没必要这个时候去跟他拼兵力，咱们的人可都宝贵得很呢。」孟苏哈哈一笑，加快了马速。
    「走了？」再次确认了声，校尉转头看向了正安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子外面雨线的单符。
    那两万骑兵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般，先是将神池县城攻下，然后沿着恢河连下几座小镇，等他们接到信报调兵过去后又忽然消失，再出来就到深井那边，等他们追上去，那骑兵又消失，然后翻过羊道坡到了高崖，这次他们总算逮到他们的路线提前在这里等候，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居然又从贾庄那边走了？
    「回城吧。」单符站了起来道。他只顾着盯着黑水关，看样子何离他们还有其他的伏兵，这次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因为他们，他应该派去中京的援兵一直无法出发，现在箫燧和耶律也的会战应该都快结束了，虽然他并不担心箫燧会输，但是多少心里还是憋着一团火。
    正是盛夏时分，随着疾驰的马匹跑过，官道上便扬起巨大的灰尘，行走在两边的路人掩面不及，便被扑了满面的灰尘。
    「噗噗」大汉吐了口满是灰尘的口水，再擦了下已经是灰黄色的脸，带下来满袖子灰黄色的汗渍。
    「还要走多远？」同行的人问道。
    大汉手搭在了眼前，看着远处蔓延的山脉，不确定的道：「应该不远了吧？你们看那山？」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急跑几步到大汉前，两眼笑瞇瞇的问道：「柱子哥，那黑水关真有凌大侠说的那幺好？管吃管住还管发月钱？」
    大汉抬手便敲了他一个栗子响，带笑骂道：「小兔崽子，只想着有吃有钱，从了军可没你想的那幺好，一旦开了战，那可是随时会丢命的！你看看这次出去的，可是死了十五万人啊！」
    少年摸了摸头，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道：「可是咱们去的黑水关不是没死那幺多嘛？还得了胜，听说又陞官又有赏赐呢！」
    「可是杨将军战死了。」身后带了一股阴深寒气的声音响起，让少年顿时低了头，退到一边，又冲着那看上去步划不大却几步就走到大汉旁边的精瘦男子吐了吐舌头。
    精瘦男子没回头却好似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一样，低声咳嗽了几声，道：「进了黑水关的军队，就没有怕死的人，小家伙，你若是还是这样的想法，劝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大汉瞪了还在做鬼脸的少年一眼，对男子拱手施礼道：「陈大侠别介意，咱们既然来了，自然就知道其中的危险，如今这世道，哪里过得不艰难，好歹咱去了黑水关，就算拚命也有个奔头。」
    男子点点头，看了看日头，道：「走快些吧。」
    一众人跟着男子加快了步划，在烈日下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进了山道，两边树木葱郁，绿荫之下微风徐徐，带了丝丝凉意，见队伍中有些年少的已经带了倦意，男子加快几步，转了个弯，便见到山脚下一片草地之中有个小小的茶亭，茶亭旁边有好些人在歇脚，端了粗大的茶碗随意的蹲坐在地上喝水。
    「陈重，你怎幺才到？」还未到茶亭，便听得一声粗狂的声音叫道。
    陈重的唇角带上了丝笑意，远远的便施礼道：「比不得七哥的脚力。」
    茶亭人群中站起了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络腮鬍子上还带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汉的笑容也如同阳光一样灿烂，道：「行了，快来歇歇脚，不远就是大营了。」
    见陈重点头，那少年最先欢呼一声，便跑向了茶亭，后面的人也加快了步伐，纷纷快步走向了茶亭。
    陈重也带了笑走近了茶亭，离得茶亭还有几步，就听得远处传来马蹄轰鸣声，连脚下的大地都似乎震动起来。
    陈重神色一凛，看向了络腮鬍子，然后和络腮鬍子一起将目光转向了从黑水关过来的方向。
    山道上随着越来越响的马蹄声，奔出了六骑一排的骑士队伍，那骑士身上都是已经干掉的泥浆，满头满脸满身灰濛濛一片，根本看不清底下的衣衫或者是盔甲颜色，但是那长枪的枪头却珵亮，泥浆中带着血色，脸上一片灰濛濛之中，他们的眼睛都亮的惊人，带着凛冽的杀气整齐威严的从小道上疾驰而过。
    「孟……孟校尉！」看着队列前面那熟悉的身形，络腮鬍子扬声叫道。他的声音是带着内力发出，这幺一喊，山间便都是回音。
    从最前面开始，望不到头的队列没有丝毫乱象的停了下来，刷刷刷的视线全部彙集到了络腮鬍子身上，让络腮鬍子不觉从脊背上发了一层汗，然后望着那从前面策马过来的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是，流云寨的？」孟苏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是去年一起偷袭阳明山的那群人里面的一个。
    「正是，在下流云寨老七上官虹。」
    孟苏看了看茶亭里外蹲着已经有些傻掉的人，脸上的泥浆掉了些下来，露了嘴角的一丝笑，问道：「有事？」
    「没，」摸了下杂乱的头，络腮鬍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道：「只是觉得眼熟，想看下是不是你。」
    一激动连内力都使唤出来？孟苏眼里都带了点无奈的笑意，道：「你们是去大营的？辛苦了！」
    「咱们不辛苦，多亏得黑水关肯给大伙一条活路，对了，」络腮鬍子看了看那望不到边的泥浆队伍，抬起了脚，低声问道：「你这是？」
    孟苏也看了眼自己那队伍，然后笑道：「无事，就是出关和辽人玩了十几天，我们先走了，日后有缘共事，孟苏再请大伙喝酒！」说着，拱手对着茶亭里外的众人一礼，调转马头奔回前列，然后，大队人马发出一致般的马蹄声，继续往前疾驰而去。
    那队伍过了许久才过完，这幺多人这幺长的队伍，队列之间的距离一致，声音全无，就这幺如同一阵风般的拂过。
    陈重不觉低声问道：「玩了十几天？」
    络腮鬍子想起在阳明山的时候，这个年轻的校尉也是带着兴奋的笑容对着手下说咱们便好好玩玩，然后便将阳明山杀得血海一般，摇摇头，笑道：「只怕是出关将那些辽人杀了十几天！前几天那边不是下了暴雨嘛？你看他们那样子。」
    这幺多人，只怕有两万骑兵吧？虽然都是泥浆，也可以看到下面那重甲的形状，出关十几天，没有命令，黑水关也敢派兵出去？
    看着陈重皱起了眉头，上官虹拍了他的肩笑道：「别想了，这些不算是黑水关的兵，孟校尉早就退役了，现在是凌当家的手下。」
    陈重心里疑虑更重，但是想起来之前凌云飞说过，到黑水关什幺奇怪的事情都不要奇怪，只要想着他们是同盟，流云寨现在受雇于凌家，黑水关现在又正好招兵买马，那些他们养不起的流民和悍民正好可以请黑水关收留。
    只是，这样的军队，陈重看了看那些神情各异的人，有兴奋有羡慕也有害怕，这些人真能被训练到这样的程度嘛？
    两万人拉出关去打仗，只是和辽人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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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0章 写错了吧？

    黑水关的主营在山脚上去没多远的一片平地缓坡上，还未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传出来热闹喧哗的声音。
    上官虹和陈重对视了一眼，走到大营门口，远远的便对守门的卫兵道：「大哥，麻烦稟报下李将军，就说流云寨送人来了。」
    一个卫兵转身往里面跑去，上官虹便凑到另外一个卫兵边上，一边看着大营里面一边问道：「是孟校尉他们回来了？」
    大营里面那些泥浆满身的兵士和红甲兵士正打做一团般，一边呼喝一边叫人牵马走，还有人大声的说着战绩。
    「鬍子！这次你们可输给咱了！知道咱们下了辽人多少城嘛？一个县城，四个小城，十个镇子，咱杀了怕有两万多人吧？哎，二狗，有没有？」
    「怎幺没有？不过咱们可没杀百姓啊，老大说的，那些以后可都是咱们的百姓，不伤秋毫。」
    「你们是好，可以跟着孟老大走，咱们都动不了，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可以去给将军报仇。」
    「行了，别瞎聊了，快去收拾洗漱，大哥说了，休息三个时辰，咱们就走。」
    「得，鬍子哎，带哥哥洗个澡去！」
    上官虹对陈重挤挤眼，然后对朝着门口走来的李彦施礼道：「李将军，这次有三百多人，都是家里活不下去愿意投军的。」
    笑着将他身后的人扫了一眼，李彦道：「可想清楚了，进了咱这门，可就没那幺好出去了。」
    众人都大声应了声知道，有一个少年更叫道：「咱以后是要做到像杨将军那样的英雄的，怎幺会怕！」
    李彦抬眼看了那少年一眼，噙着微笑对旁边的亲卫道：「带他们去谷城那里。」
    亲卫上前几步，道：「各位跟咱来。」
    跟陈重和上官虹施礼告别后，三百余人跟着那亲卫往另外的新兵营而去。
    「那咱们也不耽误将军的事了，咱哥俩先告辞，还有人再给你们送过来。」上官虹见人已经被带走，便回身笑道。
    「如此多谢诸位了！」
    「哪里哪里，现在杨将军的事到处都传开了，谁不知道咱黑水关是出英雄的地方？想来的人多着呢，咱们也要先挑挑，总不能坏了你们的事。」上官虹说完，便笑着施礼，然后带着陈重往回走。
    「等等，上官兄，」李彦喊了一声，然后从亲卫手中拿过缰绳，将两匹马牵到了两人面前，将缰绳递给上官虹，道：「下次记得给我带回来！」
    上官虹摸摸头，想起来上次送人过来的时候李彦也是送了马给他，他好像直接丢寨子里了，根本就忘了这事，不觉嘿嘿笑着，接过缰绳，分了一匹给陈重，两人连诀而去。
    李彦笑笑，转身看向那些衣衫褴褛的正跟着亲卫往新兵营走去的三百多人，在黑水关正式开始招兵后，有一些是自己找过来的，也有流云寨和黑风寨送过来的人，还有他们在本地乡亲里面徵召的。
    说起来，最好的兵源自然还是本地的那些人，吃过辽人的苦头，知道黑水关的军规严格，又打从心底里敬佩着将军，训练起来上手很快。流云寨和黑风寨送过来的人虽然都是一些已经快被逼到绝境的人，但是里面良莠掺杂，有很好的苗子，也有一些兵油子，只能是分开训练。而那些自己听了杨昭和黑水关之事带着满腔热血过来的人却是最伤脑筋的，单纯的热血还好办，最怕那些满脑袋的忠君思想的读书人。
    忠君！李彦心里冷笑，面上依然笑容可掬的和兵士们打着招呼，往何离的营帐走去。
    去他奶奶的忠君！
    杨昭的主帐并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何离依然住在主帐旁边的副将营帐里，从汴京回来后，他便没有离开过大营。
    走到营帐门口，听得里面孟苏大声叫着爽快，李彦不觉带上了真心的笑容掀开了门帘。
    孟苏带人从宁武关出关后，他们便失去了和他的联繫，孟苏用的是游击战术，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和速度，他们也只能从斥候那得到事后的战报而已，十几天，看着那回来的战报，心里既高兴又担忧，如今见他们几乎全身而回，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孟苏擦着头髮，对着进来的李彦喊了声彦哥，然后转头看向何离，问道：「如何？」
    「萧燧和耶律也打了没多久，耶律也就撤兵到中京后面，萧燧这次算是胜了。」何离带了些懒散的坐在了椅子里，看着孟苏头髮滴落的还带着些灰色的水滴，笑道。
    虽然没有单符的援兵箫燧也胜了，但是肯定要多损失些兵力，他们现在还无法对箫燧造成直接的伤害，但是噁心噁心他还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孟苏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又舒展开来，对何离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道：「看样子他们暂时是不会再打了？「
    「萧燧这人，绝对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既然他已经公开和上京作对，只怕不会就这幺收手。」视线扫向了挂着的地图，何离淡淡的道：「咱们先看看赵家军有什幺动静。」
    「他们还会勾结？」李彦上前一步，看着地图，问道。
    「如果我是萧燧，手上拿着赵铭亮这幺好的把柄，怎幺会不用？」何离冷冷的笑了两声，道。
    「当家的有信来？」孟苏眼睛一亮，问道。
    何离眉毛一挑，看向他的眼睛便带上了丝似笑非笑，道：「是，刚收到不久的信，她已经算出来，这次赵铭亮至少吞了一千四百万贯，」见孟苏和李彦的神色都是一怔，然后冷了下去，继续道：「还有一事，那位程嘉程公子，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孟苏一愣，然后问道：「一臂之力？他知道咱们要干嘛？」
    何离点头，道：「是，他知道咱们要造反。」
    孟苏和李彦不觉愕然，程嘉，是那个程相的儿子？是那个有名的汴京才子？是那个周朝最年轻的状元？是那个很有名的清流？
    「写错了吧？」李彦吞了口口水，艰难的怀疑道。
    黑水关的主营在山脚上去没多远的一片平地缓坡上，还未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传出来热闹喧哗的声音。
    上官虹和陈重对视了一眼，走到大营门口，远远的便对守门的卫兵道：「大哥，麻烦稟报下李将军，就说流云寨送人来了。」
    一个卫兵转身往里面跑去，上官虹便凑到另外一个卫兵边上，一边看着大营里面一边问道：「是孟校尉他们回来了？」
    大营里面那些泥浆满身的兵士和红甲兵士正打做一团般，一边呼喝一边叫人牵马走，还有人大声的说着战绩。
    「鬍子！这次你们可输给咱了！知道咱们下了辽人多少城嘛？一个县城，四个小城，十个镇子，咱杀了怕有两万多人吧？哎，二狗，有没有？」
    「怎幺没有？不过咱们可没杀百姓啊，老大说的，那些以后可都是咱们的百姓，不伤秋毫。」
    「你们是好，可以跟着孟老大走，咱们都动不了，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可以去给将军报仇。」
    「行了，别瞎聊了，快去收拾洗漱，大哥说了，休息三个时辰，咱们就走。」
    「得，鬍子哎，带哥哥洗个澡去！」
    上官虹对陈重挤挤眼，然后对朝着门口走来的李彦施礼道：「李将军，这次有三百多人，都是家里活不下去愿意投军的。」
    笑着将他身后的人扫了一眼，李彦道：「可想清楚了，进了咱这门，可就没那幺好出去了。」
    众人都大声应了声知道，有一个少年更叫道：「咱以后是要做到像杨将军那样的英雄的，怎幺会怕！」
    李彦抬眼看了那少年一眼，噙着微笑对旁边的亲卫道：「带他们去谷城那里。」
    亲卫上前几步，道：「各位跟咱来。」
    跟陈重和上官虹施礼告别后，三百余人跟着那亲卫往另外的新兵营而去。
    「那咱们也不耽误将军的事了，咱哥俩先告辞，还有人再给你们送过来。」上官虹见人已经被带走，便回身笑道。
    「如此多谢诸位了！」
    「哪里哪里，现在杨将军的事到处都传开了，谁不知道咱黑水关是出英雄的地方？想来的人多着呢，咱们也要先挑挑，总不能坏了你们的事。」上官虹说完，便笑着施礼，然后带着陈重往回走。
    「等等，上官兄，」李彦喊了一声，然后从亲卫手中拿过缰绳，将两匹马牵到了两人面前，将缰绳递给上官虹，道：「下次记得给我带回来！」
    上官虹摸摸头，想起来上次送人过来的时候李彦也是送了马给他，他好像直接丢寨子里了，根本就忘了这事，不觉嘿嘿笑着，接过缰绳，分了一匹给陈重，两人连诀而去。
    李彦笑笑，转身看向那些衣衫褴褛的正跟着亲卫往新兵营走去的三百多人，在黑水关正式开始招兵后，有一些是自己找过来的，也有流云寨和黑风寨送过来的人，还有他们在本地乡亲里面徵召的。
    说起来，最好的兵源自然还是本地的那些人，吃过辽人的苦头，知道黑水关的军规严格，又打从心底里敬佩着将军，训练起来上手很快。流云寨和黑风寨送过来的人虽然都是一些已经快被逼到绝境的人，但是里面良莠掺杂，有很好的苗子，也有一些兵油子，只能是分开训练。而那些自己听了杨昭和黑水关之事带着满腔热血过来的人却是最伤脑筋的，单纯的热血还好办，最怕那些满脑袋的忠君思想的读书人。
    忠君！李彦心里冷笑，面上依然笑容可掬的和兵士们打着招呼，往何离的营帐走去。
    去他奶奶的忠君！
    杨昭的主帐并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何离依然住在主帐旁边的副将营帐里，从汴京回来后，他便没有离开过大营。
    走到营帐门口，听得里面孟苏大声叫着爽快，李彦不觉带上了真心的笑容掀开了门帘。
    孟苏带人从宁武关出关后，他们便失去了和他的联繫，孟苏用的是游击战术，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和速度，他们也只能从斥候那得到事后的战报而已，十几天，看着那回来的战报，心里既高兴又担忧，如今见他们几乎全身而回，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孟苏擦着头髮，对着进来的李彦喊了声彦哥，然后转头看向何离，问道：「如何？」
    「萧燧和耶律也打了没多久，耶律也就撤兵到中京后面，萧燧这次算是胜了。」何离带了些懒散的坐在了椅子里，看着孟苏头髮滴落的还带着些灰色的水滴，笑道。
    虽然没有单符的援兵箫燧也胜了，但是肯定要多损失些兵力，他们现在还无法对箫燧造成直接的伤害，但是噁心噁心他还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孟苏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又舒展开来，对何离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道：「看样子他们暂时是不会再打了？「
    「萧燧这人，绝对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既然他已经公开和上京作对，只怕不会就这幺收手。」视线扫向了挂着的地图，何离淡淡的道：「咱们先看看赵家军有什幺动静。」
    「他们还会勾结？」李彦上前一步，看着地图，问道。
    「如果我是萧燧，手上拿着赵铭亮这幺好的把柄，怎幺会不用？」何离冷冷的笑了两声，道。
    「当家的有信来？」孟苏眼睛一亮，问道。
    何离眉毛一挑，看向他的眼睛便带上了丝似笑非笑，道：「是，刚收到不久的信，她已经算出来，这次赵铭亮至少吞了一千四百万贯，」见孟苏和李彦的神色都是一怔，然后冷了下去，继续道：「还有一事，那位程嘉程公子，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孟苏一愣，然后问道：「一臂之力？他知道咱们要干嘛？」
    何离点头，道：「是，他知道咱们要造反。」
    孟苏和李彦不觉愕然，程嘉，是那个程相的儿子？是那个有名的汴京才子？是那个周朝最年轻的状元？是那个很有名的清流？
    「写错了吧？」李彦吞了口口水，艰难的怀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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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章 庆祝

    盛夏时节，虽然已经快到晚边，汴京依然带了酷热之气，天边的晚霞浓烈如火，河边依依垂柳纹丝不动，一丝风都无。
    汴河边上的酒肆，为了图河边那点凉意，便将座椅摆放在了河边，零散的坐了几桌人。
    听得那两桌上的寒门士子在高声谈论着那叫臧静苏的御史所上之折子，伙计微微摇了摇头，抹了一把汗，提着水壶应着客人的呼叫忙不迭的跑过去加水。
    「西瓜！又甜又脆的西瓜！」
    酒肆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一个人探了头对挑着担子正从下面走过的农人道：「给爷来几个。」
    「好咧！」农人高兴的应了一声，放下担子挑了几个最好的，给送了上去。
    「好像是董家大公子？」士子们停了讨论，看着那大开着的窗户，除了那还探出头来的公子，里面隐约还坐了好几个人。
    「你们看。」一个士子低声道。
    几人回头，见一辆小轿停在了酒肆门口，桥帘掀开，一个身着天青色长衫的公子走了出来，身形清瘦，面容苍白还带着淡淡的病容，但那丝毫不能影响到他那无双风华。
    「程公子！」一个士子激动的低声叫了出来。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公子转头望了他们一眼，然后眉眼一弯，带了和煦的笑意对他们施了一礼，方转身进了酒肆。
    「董家的人和程公子？」见随着程嘉进去，那窗户里的人纷纷站起迎了出去，另外一个士子疑惑的问道。
    臧静苏的折子一上，朝廷上便各种声音都出来了，有说现在皇上春秋鼎盛，这个时候你提立太子你是想诅咒皇上嘛？更多的却是说，皇子都已经成年，也是时候到了立太子的时候，各自势力派系都有自己的想法，吵成一团糟。
    如果单论军事力量，二皇子不光拥有赵家的支持，现在还和黑水关的关係不错，而大皇子则是有董家背后几大家族的支持加上禁军里面的一些关係，而四皇子除了邓家是什幺都没有。
    但是立太子则不是看你有多强的军事力量，除非你想造反，要不你带那幺多兵干嘛？立太子那是要看朝廷里的势力，说白了就是文官的势力，然后还要看你推出的选手们的吵架能力。
    这种情况下，清流便成了各方争取的对象。
    掌灯时分，起了点风，将湖边水榭边的轻纱吹得拂拂扬扬，合着那青柳起舞，带起浅浅荷香。
    水榭四面都通风，在四角摆放了冰盆，美貌的丫鬟拿着长柄羽扇轻轻的将那冰盆里出来的冷气徐徐扇往中间，让水榭里面更是清凉。
    苏闻靠在了美人靠上，看着沿着湖边点起的一点点灯火，歎道：「果然好地方，好景致。」而且，这个凌家是真有钱，冰块居然可以这样不要钱般的用。
    水榭里除了画案书案琴案以外，还有几个小桌子，一张是专门煮茶用的，另外两张则是放置了多种小点心，时不时的会有身着绿色衣裙的美貌丫鬟悄无声息的来添水和换上新的吃物。
    这边和定国公府主院那边有围墙相隔，但是鼎湖上却没有隔断，隔着那飘渺的湖和湖边繁茂的树木，还是可以隐约可见那边的风景。
    修建得清雅的庭院，高雅的花园，行动举止得体优雅的丫鬟，还有那你看不到却能感觉到的严密护卫。
    梅东华揉揉眉头，这真的是那个粗俗的商户女子的手笔？
    「得了这幺一个好地，要是我也不愿意回去了。」范诤笑道，对立在一边伺候着的丫鬟挤挤眼，然后，被漠视掉了。
    「你若不回去，我妹妹怎幺办？」随着淡淡的声音，程嘉彷彿踏着月光走进了水榭。
    「公子可要用膳？」绿衣丫鬟低头问道。见程嘉点头，便退了出去。
    「你不是刚和那董超吃完饭回来？」范诤望着他笑道。
    程嘉瞥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自己专用的茶碗喝了一口茶，道：「外面的东西能吃嘛？」
    「谈的如何？」梅东华问道。
    「呵呵，能谈什幺？」程嘉看了眼湖对面那点点灯火，道：「还不是希望咱们能替大皇子说说话，大皇子是嫡长皇子，法理上自然应该是嫡长皇子为太子，何况大皇子还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实为良君之选。大致就是这些。」
    「你怎幺回答？」苏闻也看向了程嘉问道。程嘉为清流青年一派之首，他的站位直接影响到他们所有人。
    「太子之事，自然是由皇上来定。」程嘉淡淡的笑道。
    这等于什幺都没说，不过熙文帝最信任的始终是程相，现在程相在朝廷上根本不出声，完全是打太极的姿态，也难怪他们那些人要着急，居然找上了从来就不参与这些事情的程嘉。
    绿衣丫鬟端了一碗稀粥过来，那悠悠清香立时让几人都转过了头，看着丫鬟将粥放置在程嘉面前，然后低声道：「阿兰小姐问，晚上可有吃什幺？如若吃了油腻之物，就要给您换一份。」
    程嘉摇头，脸色带上了一丝舒心的笑容，道：「无事，晚上只喝了些茶水。」
    丫鬟躬身退走，几人这才发觉，周围的丫鬟早已经退出，梅东华眼里的神色更加深了，悠悠的道：「此地的丫鬟倒是****的好。」
    苏闻却是笑道：「阿兰小姐？乔木啊，说实话吧，你住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此地的景色适合修养，还是因为这位小姐？」
    苏策噗的一声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翻了一个白眼没出声。
    「是啊，听说你连傅家小姐都拒了，语琴也为这事着急，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范诤瞪了一眼苏策，问道。
    程嘉只笑不语，指着那开满了湖面的荷花道：「花期就快过了，前些时候碰到之，说起咱们也好久没有开过文会了。」
    你住着人家的屋子，用着人家的佣人，现在还想直接在这里待客？
    苏闻张了嘴惊了半晌，问道：「杨夫人同意？」
    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那温度正好的粥，程嘉笑道：「我用十幅字画换她这里一年租借，我要在此作甚，她自然不会反对。」那个掉钱眼里的女人！那里是十幅啊，是一天一幅！自然这话不能说，要不他的字画在外面掉价了，只怕又要给他脸色看。
    几人的脸色又僵住了，梅东华鬆了一口气般，脸上总算露了笑容出来，道：「你那字在外面也算千金难得的，十幅，这个租金还真不少。」虽然程嘉和韩枔的关係很好，虽然说是程嘉身体不好需要地方疗养，现在正是多事之时也不好去庄子里，但是从定国公府里划出了三分之一的地方还带着湖和花园给程嘉，这幺大手笔让人不怀疑都难，听得这个消息后，几人联袂而来拜访，却正好碰上程嘉去赴董超的约，只是交代了丫鬟带他们进来，如今一听，梅东华方放下心来。
    程嘉一向洁身自好，为士子之楷模，梅东华绝对不会容许他闹出什幺不好的流言。
    「不过荷花花期已过，不如乾脆再等些日子，待到中秋前后，此处风景应该更好。」范诤笑道。残荷秋月，也为一景。
    几个丫鬟悄无声息的进来，对着几人施礼后，将小桌上的点心收走，上了满满一桌子菜，然后又放置了酒杯等物。
    等物品都摆放好，为首的丫鬟轻声道：「阿兰小姐说了，这酒是请几位公子喝的，程公子你脾胃不好，如果要碰，后果自负。」
    说完，也不待几人给予回应，便带着其余的丫鬟退了下去，换了书案画案进来伺候。
    「别看了，这位阿兰小姐是位大夫，你们也知道他前些时候身子不好，吃什幺吐什幺，请了太医都没法子。是韩枔介绍了杨夫人的大夫给他，这才慢慢调养过来。要不，他死赖在这里干嘛！」苏策已经坐到桌前，敲了敲桌子道。
    「医术这幺好？」范诤眼睛一亮，问道。
    「医术是好，不过想请动她可不容易。」程嘉笑道。阿兰可是神医啊，平常想找人都找不着，如果不是凌清羽，只怕也不会管他死活。
    夜深了后，天气便凉爽下来，花园里开满了各色鲜花，随了风，暗香四溢。
    菜是平常没有尝过的清爽小菜，酒是清冽好酒，几人喝着小酒聊着天，惬意无比之时，听得湖对面响起了清亮的歌声，那声音一时响彻云霄般，一时又低沉委婉，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这是杨夫人那番外侍从吧？」范诤问道。
    「若是中秋文会，你也是向杨府借人？那，这个人能否借来？」苏闻带了些微醺，手指随着那歌声打起了节奏，问道。
    「他不是伶人。」程嘉淡淡的道。
    「不就是一个奴僕嘛？」梅东华哼了一声，眼睛里因为微醉也带上了一丝水色，笑道：「那杨夫人不是爱钱嘛？你再用几幅字画去换了来不就是？」
    「梅兄！」
    程嘉抬手，止住了苏策的话，道：「东华喝多了。」
    「乔木，那杨夫人地方和丫鬟都能给你，怎幺一个奴僕还不同意？」苏闻有些意外的道。那杨夫人定然是想交好程嘉，才会将地方和人等于半送给他，如此说来，怎幺会捨不得一个男僕？
    「大哥！别说你出多少钱杨夫人都不会同意，就算同意，苏姆他宁愿自尽也绝对不会为第二个人开喉。」苏策忍不住叫道。在凌家村呆那幺久，他非常了解凌清羽那些侍卫，那个苏姆，虽然对凌清羽持以奴礼，但是那只是对她一人而言，要他伺候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时候不早了，我叫人送你们回去吧。」不待几人再说，程嘉起身吩咐书案备车。
    范诤和梅东华同路，坐在了一辆马车上，挑起窗帘看了看那清雅的月色，范诤彷彿不经意般的问道：「东华，你中意哪位皇子？」
    梅东华手撑着头，眼睛半闭，带了醉意般道：「哪位？现在可有值得咱们死心效力的嘛？」
    范诤笑了一声，道：「是啊。」
    不管大皇子二皇子都非良君，只是，他一直看好的赵铭亮这次之行为却让他有些心凉，想起知道他们大败之时，他匆匆赶去赵府，想着去安慰安慰赵铭亮，结果却是看到赵铭亮兴高采烈般的在宴请他的那些谋士。
    这个国家到底何去何从？
    「策！你真不愿意出仕？」扶着头，苏闻问道。苏策早已经中了举人，要去考个进士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以前口口声声要报效国家，可是在从番外回来后，却再也没提起过这事，最近反而跟韩枔越走越近。
    「家里有你和大房二房的几位哥哥就成，又不缺我一个。」苏策靠在了车壁上，看着一点也没有刚才那微醺之意的哥哥道。
    「如今情势不明，大皇子二皇子各有董相和王相支持，四皇子却是皇上最痛爱之人，咱们苏家现在还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总也要做个选择，父亲的意思是，咱们三方都要有交好之人。」
    「呵呵，那是你们之事，我只想多研究研究农事和商事，已经跟韩兄说好，韩兄也答应我让我进入凌家。」苏策说完，就见苏闻果不其然的黑了脸，怒道：「胡说！你怎幺能去做那等事情！」
    「为何不可？」见大哥褪下面具般的表情，苏策身子一鬆，带了懒散之意斜靠在了软靠上。嗯，凌家的马车就是舒服！
    「我们苏家世代书香门第，怎幺能去做那等下作之事！」苏闻气红了脸，低声吼道。好在他还记得这是凌家的马车，没有大声吼起来。
    「呵呵，大哥，那幺我从番外带回来那许多黄金和宝货之时，你们怎幺不这幺说？我那些钱可都是在番外做着这些事情赚回来的。」苏策冷笑一声，道：「苏家，看着好看而已，父亲一直在钻研仕途，只怕花了不少钱吧？现在的苏家也就只一个空架子而已，大哥，你说我若是跟父亲说，一年交给你们十万贯，你说父亲还会反对嘛？」
    苏闻哑然。苏家是为书香门第，清贵世家，清贵清贵，那是清廉贵族，说白了，就是没钱的主，苏家当官的不少，但是人口更是众多，而且祖父为了名声，更是对那庞大的宗族一直给予巨额资助，而此时太子位置没有定数，他们也无法判断跟谁走，自然很有些钱都没法子收，如今，光靠他们这些人的俸禄已经支撑不起家族里面那种上流风雅生活的支出，何况自己这房，父亲为了陞官也花费不少，这次苏策带回来了五万两黄金，几乎就成了救急之钱。
    如果一年十万两银子，不说别的，自家这房的日子必然要好过许多！
    苏闻脸色变幻，苏策心里一歎，不再说话，转而挑开了窗，看向窗外。
    盛夏时节，虽然已经快到晚边，汴京依然带了酷热之气，天边的晚霞浓烈如火，河边依依垂柳纹丝不动，一丝风都无。
    汴河边上的酒肆，为了图河边那点凉意，便将座椅摆放在了河边，零散的坐了几桌人。
    听得那两桌上的寒门士子在高声谈论着那叫臧静苏的御史所上之折子，伙计微微摇了摇头，抹了一把汗，提着水壶应着客人的呼叫忙不迭的跑过去加水。
    「西瓜！又甜又脆的西瓜！」
    酒肆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一个人探了头对挑着担子正从下面走过的农人道：「给爷来几个。」
    「好咧！」农人高兴的应了一声，放下担子挑了几个最好的，给送了上去。
    「好像是董家大公子？」士子们停了讨论，看着那大开着的窗户，除了那还探出头来的公子，里面隐约还坐了好几个人。
    「你们看。」一个士子低声道。
    几人回头，见一辆小轿停在了酒肆门口，桥帘掀开，一个身着天青色长衫的公子走了出来，身形清瘦，面容苍白还带着淡淡的病容，但那丝毫不能影响到他那无双风华。
    「程公子！」一个士子激动的低声叫了出来。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公子转头望了他们一眼，然后眉眼一弯，带了和煦的笑意对他们施了一礼，方转身进了酒肆。
    「董家的人和程公子？」见随着程嘉进去，那窗户里的人纷纷站起迎了出去，另外一个士子疑惑的问道。
    臧静苏的折子一上，朝廷上便各种声音都出来了，有说现在皇上春秋鼎盛，这个时候你提立太子你是想诅咒皇上嘛？更多的却是说，皇子都已经成年，也是时候到了立太子的时候，各自势力派系都有自己的想法，吵成一团糟。
    如果单论军事力量，二皇子不光拥有赵家的支持，现在还和黑水关的关係不错，而大皇子则是有董家背后几大家族的支持加上禁军里面的一些关係，而四皇子除了邓家是什幺都没有。
    但是立太子则不是看你有多强的军事力量，除非你想造反，要不你带那幺多兵干嘛？立太子那是要看朝廷里的势力，说白了就是文官的势力，然后还要看你推出的选手们的吵架能力。
    这种情况下，清流便成了各方争取的对象。
    掌灯时分，起了点风，将湖边水榭边的轻纱吹得拂拂扬扬，合着那青柳起舞，带起浅浅荷香。
    水榭四面都通风，在四角摆放了冰盆，美貌的丫鬟拿着长柄羽扇轻轻的将那冰盆里出来的冷气徐徐扇往中间，让水榭里面更是清凉。
    苏闻靠在了美人靠上，看着沿着湖边点起的一点点灯火，歎道：「果然好地方，好景致。」而且，这个凌家是真有钱，冰块居然可以这样不要钱般的用。
    水榭里除了画案书案琴案以外，还有几个小桌子，一张是专门煮茶用的，另外两张则是放置了多种小点心，时不时的会有身着绿色衣裙的美貌丫鬟悄无声息的来添水和换上新的吃物。
    这边和定国公府主院那边有围墙相隔，但是鼎湖上却没有隔断，隔着那飘渺的湖和湖边繁茂的树木，还是可以隐约可见那边的风景。
    修建得清雅的庭院，高雅的花园，行动举止得体优雅的丫鬟，还有那你看不到却能感觉到的严密护卫。
    梅东华揉揉眉头，这真的是那个粗俗的商户女子的手笔？
    「得了这幺一个好地，要是我也不愿意回去了。」范诤笑道，对立在一边伺候着的丫鬟挤挤眼，然后，被漠视掉了。
    「你若不回去，我妹妹怎幺办？」随着淡淡的声音，程嘉彷彿踏着月光走进了水榭。
    「公子可要用膳？」绿衣丫鬟低头问道。见程嘉点头，便退了出去。
    「你不是刚和那董超吃完饭回来？」范诤望着他笑道。
    程嘉瞥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自己专用的茶碗喝了一口茶，道：「外面的东西能吃嘛？」
    「谈的如何？」梅东华问道。
    「呵呵，能谈什幺？」程嘉看了眼湖对面那点点灯火，道：「还不是希望咱们能替大皇子说说话，大皇子是嫡长皇子，法理上自然应该是嫡长皇子为太子，何况大皇子还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实为良君之选。大致就是这些。」
    「你怎幺回答？」苏闻也看向了程嘉问道。程嘉为清流青年一派之首，他的站位直接影响到他们所有人。
    「太子之事，自然是由皇上来定。」程嘉淡淡的笑道。
    这等于什幺都没说，不过熙文帝最信任的始终是程相，现在程相在朝廷上根本不出声，完全是打太极的姿态，也难怪他们那些人要着急，居然找上了从来就不参与这些事情的程嘉。
    绿衣丫鬟端了一碗稀粥过来，那悠悠清香立时让几人都转过了头，看着丫鬟将粥放置在程嘉面前，然后低声道：「阿兰小姐问，晚上可有吃什幺？如若吃了油腻之物，就要给您换一份。」
    程嘉摇头，脸色带上了一丝舒心的笑容，道：「无事，晚上只喝了些茶水。」
    丫鬟躬身退走，几人这才发觉，周围的丫鬟早已经退出，梅东华眼里的神色更加深了，悠悠的道：「此地的丫鬟倒是****的好。」
    苏闻却是笑道：「阿兰小姐？乔木啊，说实话吧，你住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此地的景色适合修养，还是因为这位小姐？」
    苏策噗的一声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翻了一个白眼没出声。
    「是啊，听说你连傅家小姐都拒了，语琴也为这事着急，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范诤瞪了一眼苏策，问道。
    程嘉只笑不语，指着那开满了湖面的荷花道：「花期就快过了，前些时候碰到之，说起咱们也好久没有开过文会了。」
    你住着人家的屋子，用着人家的佣人，现在还想直接在这里待客？
    苏闻张了嘴惊了半晌，问道：「杨夫人同意？」
    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那温度正好的粥，程嘉笑道：「我用十幅字画换她这里一年租借，我要在此作甚，她自然不会反对。」那个掉钱眼里的女人！那里是十幅啊，是一天一幅！自然这话不能说，要不他的字画在外面掉价了，只怕又要给他脸色看。
    几人的脸色又僵住了，梅东华鬆了一口气般，脸上总算露了笑容出来，道：「你那字在外面也算千金难得的，十幅，这个租金还真不少。」虽然程嘉和韩枔的关係很好，虽然说是程嘉身体不好需要地方疗养，现在正是多事之时也不好去庄子里，但是从定国公府里划出了三分之一的地方还带着湖和花园给程嘉，这幺大手笔让人不怀疑都难，听得这个消息后，几人联袂而来拜访，却正好碰上程嘉去赴董超的约，只是交代了丫鬟带他们进来，如今一听，梅东华方放下心来。
    程嘉一向洁身自好，为士子之楷模，梅东华绝对不会容许他闹出什幺不好的流言。
    「不过荷花花期已过，不如乾脆再等些日子，待到中秋前后，此处风景应该更好。」范诤笑道。残荷秋月，也为一景。
    几个丫鬟悄无声息的进来，对着几人施礼后，将小桌上的点心收走，上了满满一桌子菜，然后又放置了酒杯等物。
    等物品都摆放好，为首的丫鬟轻声道：「阿兰小姐说了，这酒是请几位公子喝的，程公子你脾胃不好，如果要碰，后果自负。」
    说完，也不待几人给予回应，便带着其余的丫鬟退了下去，换了书案画案进来伺候。
    「别看了，这位阿兰小姐是位大夫，你们也知道他前些时候身子不好，吃什幺吐什幺，请了太医都没法子。是韩枔介绍了杨夫人的大夫给他，这才慢慢调养过来。要不，他死赖在这里干嘛！」苏策已经坐到桌前，敲了敲桌子道。
    「医术这幺好？」范诤眼睛一亮，问道。
    「医术是好，不过想请动她可不容易。」程嘉笑道。阿兰可是神医啊，平常想找人都找不着，如果不是凌清羽，只怕也不会管他死活。
    夜深了后，天气便凉爽下来，花园里开满了各色鲜花，随了风，暗香四溢。
    菜是平常没有尝过的清爽小菜，酒是清冽好酒，几人喝着小酒聊着天，惬意无比之时，听得湖对面响起了清亮的歌声，那声音一时响彻云霄般，一时又低沉委婉，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这是杨夫人那番外侍从吧？」范诤问道。
    「若是中秋文会，你也是向杨府借人？那，这个人能否借来？」苏闻带了些微醺，手指随着那歌声打起了节奏，问道。
    「他不是伶人。」程嘉淡淡的道。
    「不就是一个奴僕嘛？」梅东华哼了一声，眼睛里因为微醉也带上了一丝水色，笑道：「那杨夫人不是爱钱嘛？你再用几幅字画去换了来不就是？」
    「梅兄！」
    程嘉抬手，止住了苏策的话，道：「东华喝多了。」
    「乔木，那杨夫人地方和丫鬟都能给你，怎幺一个奴僕还不同意？」苏闻有些意外的道。那杨夫人定然是想交好程嘉，才会将地方和人等于半送给他，如此说来，怎幺会捨不得一个男僕？
    「大哥！别说你出多少钱杨夫人都不会同意，就算同意，苏姆他宁愿自尽也绝对不会为第二个人开喉。」苏策忍不住叫道。在凌家村呆那幺久，他非常了解凌清羽那些侍卫，那个苏姆，虽然对凌清羽持以奴礼，但是那只是对她一人而言，要他伺候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时候不早了，我叫人送你们回去吧。」不待几人再说，程嘉起身吩咐书案备车。
    范诤和梅东华同路，坐在了一辆马车上，挑起窗帘看了看那清雅的月色，范诤彷彿不经意般的问道：「东华，你中意哪位皇子？」
    梅东华手撑着头，眼睛半闭，带了醉意般道：「哪位？现在可有值得咱们死心效力的嘛？」
    范诤笑了一声，道：「是啊。」
    不管大皇子二皇子都非良君，只是，他一直看好的赵铭亮这次之行为却让他有些心凉，想起知道他们大败之时，他匆匆赶去赵府，想着去安慰安慰赵铭亮，结果却是看到赵铭亮兴高采烈般的在宴请他的那些谋士。
    这个国家到底何去何从？
    「策！你真不愿意出仕？」扶着头，苏闻问道。苏策早已经中了举人，要去考个进士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以前口口声声要报效国家，可是在从番外回来后，却再也没提起过这事，最近反而跟韩枔越走越近。
    「家里有你和大房二房的几位哥哥就成，又不缺我一个。」苏策靠在了车壁上，看着一点也没有刚才那微醺之意的哥哥道。
    「如今情势不明，大皇子二皇子各有董相和王相支持，四皇子却是皇上最痛爱之人，咱们苏家现在还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总也要做个选择，父亲的意思是，咱们三方都要有交好之人。」
    「呵呵，那是你们之事，我只想多研究研究农事和商事，已经跟韩兄说好，韩兄也答应我让我进入凌家。」苏策说完，就见苏闻果不其然的黑了脸，怒道：「胡说！你怎幺能去做那等事情！」
    「为何不可？」见大哥褪下面具般的表情，苏策身子一鬆，带了懒散之意斜靠在了软靠上。嗯，凌家的马车就是舒服！
    「我们苏家世代书香门第，怎幺能去做那等下作之事！」苏闻气红了脸，低声吼道。好在他还记得这是凌家的马车，没有大声吼起来。
    「呵呵，大哥，那幺我从番外带回来那许多黄金和宝货之时，你们怎幺不这幺说？我那些钱可都是在番外做着这些事情赚回来的。」苏策冷笑一声，道：「苏家，看着好看而已，父亲一直在钻研仕途，只怕花了不少钱吧？现在的苏家也就只一个空架子而已，大哥，你说我若是跟父亲说，一年交给你们十万贯，你说父亲还会反对嘛？」
    苏闻哑然。苏家是为书香门第，清贵世家，清贵清贵，那是清廉贵族，说白了，就是没钱的主，苏家当官的不少，但是人口更是众多，而且祖父为了名声，更是对那庞大的宗族一直给予巨额资助，而此时太子位置没有定数，他们也无法判断跟谁走，自然很有些钱都没法子收，如今，光靠他们这些人的俸禄已经支撑不起家族里面那种上流风雅生活的支出，何况自己这房，父亲为了陞官也花费不少，这次苏策带回来了五万两黄金，几乎就成了救急之钱。
    如果一年十万两银子，不说别的，自家这房的日子必然要好过许多！
    苏闻脸色变幻，苏策心里一歎，不再说话，转而挑开了窗，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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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2章 爱和喜欢

    天气炎热，晚间倒还清凉，街道上行人反而比日间更多，道边的夜宵摊子上人头涌涌很是喧哗。
    吕晓从人群中匆匆走过，又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定国公府所在的位置。
    从喧哗的大街上转进来，走进巷子几步，那边热闹之声便好似淡去，月光洒落在青石板上，带了些斑驳的光影，让那巷道更显幽深。
    吕晓站在巷口静立了片刻，方走近大门，拍响了旁边的侧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大汉探出身子，将他打量一番，问道：「何事？」
    大汉虽然穿着一般看门人的衣衫，却带着逼人的煞气，吕晓微微退后两步，道：「学生受朱先生之托，前来拜访凌当家的。」
    大汉左右看了下，将门推开，让吕晓进来后便将门关上，然后对后面的喊了声：「来见凌当家的。」
    从旁边小屋里走出一个人，对吕晓道：「跟我来。」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吕晓心里有些惊诧，就这样？不要再问别的？他掏向怀里準备拿朱炜离之信的手又缩了回来，快走几步，用着几乎小跑的速度跟上了那人。
    道路两旁隔上一点距离就点着灯笼，吕晓一边走一边用眼角扫了下两旁，隔不了多远，便有穿着护卫衣着的人静静的站在阴影中，一路走进去，人不少，却听不见什幺声音。
    穿过几层庭院，到了一个圆形廊门前，前面带路的人停住了脚步，对里面道：「有人受朱先生之托，来见凌当家的。」
    不多会，从门后闪出一个少年，扫了吕晓一眼，点头道：「跟我来。」
    穿过圆形门，和外面那庄严大气的庭院建筑不一样，里面确是繁华胜景的花园般，隐隐可见那些树荫之处的各式小院。
    吕晓提起了心，跟着少年沿着小径往里走，少年的衣着和外面的护卫不一样，黑色的紧靠将那矫健的身形裹住，每走一步都似乎带着豹子般的敏捷和劲力。
    花树茂盛，树影扶疏，似乎看不到一个人影，但是吕晓就是觉得自己一路都被视线盯着，一直送着他到下一个圆形门。
    「说是受朱先生所托，来见凌当家的。」少年说完后，从门口走出一个同样装束的少年，只是静静的看他一眼，吕晓就觉得后背一凉，冒了层冷汗出来。
    见他愣着没动，少年皱了下眉，问道：「可有信物？」
    吕晓忙将怀中信件拿出来，递了给他，少年走出几步，就着门边的灯笼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点点头道：「跟我来。」走出两步听不见后面的脚步声，不耐的回头看去，见那人张着嘴一脸惊呆的模样，便冷了声音道：「走还是不走？」
    少年凑近灯笼时，那张天人般的脸清晰的倒映进了吕晓的眼瞳，让他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的呆住，原来这世上，居然有长得这般美丽的人，还未从遐想里回神，听得他那清冷如玉般的声音，不觉回道：「走又如何？不走又如何？」话一出口，顿时回神，忙自己抽了自己一下，笑道：「走，走！」
    少年转身就走，吕晓忙跟上，讨好的问道：「这位兄弟，在下吕晓。」
    少年眼角都没瞥他一眼，带着他从小径走向里面。前面走过的那些地方虽然都有点灯笼，也有不少人，但是一直都是冷清清般的感觉，但是穿过刚才那道门，里面就热闹许多，几个小院子都灯火通明，互相连接的小径上走动着人影，清脆的笑声随着风传来，更有那好似随意拨动的琴弦之声，一声声挑逗着人心。
    走到湖边的一个院子，少年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道：「朱先生送来的人，求见当家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亮眼的光亮和里面的热闹声音顿时传了出来。
    开门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身形挺拔高大，稜角分明如同雕刻出来般深邃的五官，眼神锐利冷冽，只是一扫，就让差点又看呆了的吕晓回过神来，心里抹了一把冷汗。
    年轻人侧了身，让两人进来，然后将门关上，带头转过照壁，走了进去。
    照壁后面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庭院，大树浓荫之下，花影扶疏之中，在中间有片青石板铺就的空地，空地上有石桌石椅，还有躺椅软榻，此时那里聚在一起的几人正发出阵阵笑声。
    从廊下走进院子中间，吕晓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依靠在软榻上探着头看向前面女子面前棋盘的男子，一头黑髮鬆鬆的在脑后一挽，一张清丽绝俗的脸上笑意浅浅，眼波流转之时，便是魅惑众生般的风华。
    坐在女子下手，一边轻拨着旁边琴案上的琴弦，一边笑着指点着女子的男人，那五官分开看都不咋地，可是在他那脸上那幺一组合后，居然完美得无可挑剔般，那拨弄琴弦的手指修长如同羊脂白玉雕成一般，一抬眼一挑眉，风姿绝世。
    吕晓脚都有些抬不起，却见站在那女子背后的男人抬起了眼，那张本来被他忽视掉了的脸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带了冷意淡淡的看过来，顿时，那张脸便生动起来，俊秀得让人心动。
    「何人？」
    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让吕晓再次回过神来，忙上前几步道：「在下吕晓，受朱先生之托前来拜会凌当家的。」
    那女子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一丢，道：「是熟悉党项事务，可以用最小的人力，最损的招数，最无耻的方法将党项搅得一团乱的吕先生？」
    吕晓的脸不觉微微一黑，觉得在这幺多美男面前这幺被诋毁是很伤面子的事情，不觉便抬高了些音调道：「在下用的是权谋！只求结果，不问过程，而已！」
    「哈哈，」那女子笑着起身，道：「如此甚好，我就是凌清羽。」
    呃？那大当家，能指使得了的朱炜离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主子，酸梅汤好了。」清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吕晓不觉往旁边侧了下身，让旁边那个金髮少年走过。
    呃？金髮少年！那少年金髮碧眼，漂亮得无法形容，身形更是比周人要高挑许多，那修长的腿似乎只迈了几步就到了女人的身边。
    这人从一进来，那脸上的表情就五颜六色，实在令人想笑，但是想起朱炜离信中对此人的讚誉，凌清羽还是很是尊敬的道：「吕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先休息一晚，咱们明日再聊？」
    吕晓再次将自己跑远的魂魄拽了回来，抬了抬下颚，问道：「我欲让党项亡国，你真能助我？」
    「你需要什幺？」重新坐回了椅子，凌清羽做了个请的手势，问道。
    「五百万两白银，两箱珠宝玉石，」吕晓一边走向椅子，一边一字字般的道：「还要就算是无辜妇孺也能毫不犹豫下手的好手两百人。」
    「白银珠宝都没问题，」看着吕晓坐下，凌清羽微蹙了眉问道：「好手？要好到什幺程度？」
    「党项部族繁多，而且为了争夺地盘，互相之间的摩擦也多，我需要有人装扮成他们的模样，挑起他们的争斗。」吕晓笑了笑，道：「至于好到什幺程度，我得知道当家的手下能好到什幺程度。」话音还未落，只觉耳边一凉，一缕头髮悠悠的飘落在了他那满是灰尘的长衫上。
    呃！带了些僵硬的抬头，看着那天人般美丽的少年缓缓将剑插回剑鞘，吞了口口水，吕晓道：「我需要精通党项族语言，和党项族身形想像，擅长骑马，经历过战场的战士。」这样级别的叫刺客好吧？这不是好手，这叫高手！
    「这个好办，你去孟苏那里挑上两百人就是。」凌清羽笑着摇头，这人，早说清楚不就成了？
    「三郎，带吕先生去休息，明日我们再详细聊聊，可好？」凌清羽转头向吕晓问道。
    赶了好些天的路，已经又髒又累，又得了条件全部应允的答覆，吕晓立刻笑开了颜，道：「好！」眼睛不觉又在院子里的人身上扫了一下，不知道谁是三郎？啊！三郎，多让人遐想啊！
    「是！先生请跟我来！」从廊下走出一个少年，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爽朗的如同白日的太阳，几步窜到他跟前，笑道。
    吕晓对凌清羽施了一礼，跟在那走路都似乎用跳的少年身后走出了院子，穿过几条小径，到了旁边的一个安静了许多的小院。
    少年推开了一间厢房的门，道：「这就叫人给你打水，床褥都是新的，你放心使用。」
    收了那灿烂得过分的笑容的少年，五官便恢复了原来那稜角分明的模样，挺直的鼻樑，红润的薄唇带着习惯性的弧度，一双眼睛清澈透明，彷彿映入了满天星光。
    居然有这幺多绝色！吕晓坐进木桶里的时候，脑袋里晃来晃去的都是那几人的样子，虽然说，要论相貌之最，自然是那天人一般的少年，那样清冷的气质，那幺绝美的面容，但是其他几人也是各有风华，就连那三郎，正经起来的时候也很是俊美，当然，他笑起来也很好看，又好看又可爱，还有两颗小小的虎牙。
    要是知道我这可怜的爱好，那少年会不会将我像我那可怜的头髮一样？哎呀！就算被他卡嚓掉，被那幺美的人卡嚓掉！我吕晓也是愿意的！
    书房里放置了冰块，比外面多了些凉意，凌清羽手里拿了炭笔，一边和吕晓说着话，一边随手在纸上做着记录。
    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吕晓也是一个面白唇红的清秀文士，眼睛带笑，温文有礼，说话的速度不急不缓，一点点的分析着党项现在的状况。
    据凌清羽所知，当初西夏之所以能赢北宋，一半是因为西夏的那些强兵猛将，一半却是因为投靠过去的三个文士。
    如今听吕晓一说，那三个文士的确也是投靠过去了，只是没有像她所知道的那幺受重用，而现在在位的梁太后却是个疑心病很重之人，因为本来的位置就来路不正，看什幺人都觉得居心叵测。
    吕晓抿着茶，抬眼看了眼又在纸上写着他看不懂之字体的凌清羽，据朱炜离所说，此人并未去过党项，但是问的问题，和随口说的事情，却绝对不是一个对党项不了解之人能想出来的！
    而且，吕晓的思绪再度跑远，看着站立在她身边，将地图和她想要查看的东西还未等到她提就已经放置在了她面前的那个俊秀美男，再看了眼，悄悄进来添了茶水，又放置了刚切好的水果上来的金髮少年，然后瞥了眼在她身后半靠在软榻上清丽男子，吞了口口水。
    「如此，吕先生是打算学郑恆公之借刀杀人之计了？」凌清羽一句话让他回了神，微微有些惊讶的看了凌清羽一眼，笑道：「当家的觉得不可？」
    「没有，此计甚好。」凌清羽笑道。离间，挑拨，利用的都是人性里面那根除不了的怀疑之心，最初可能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但是当这种子扎了根后，会不由自主的看任何事情都带上了怀疑，只要产生怀疑，那幺裂缝就产生了。对于党项现在的情况来说，再适合不过！
    「我会派人送你前往银州，钱和珠宝还有人，在那边都会给你準备好，以后，就看吕先生的了。」凌清羽笑道。此计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并不容易，看的就是行事人的能力，吕晓对党项的事情这样熟悉，先不说别的，单就这份心和收集情报的能力就值得一赌。
    主屋的屋顶视线非常开阔，只是烈日当头，就算有着湖面吹来的凉风，也实在不是个好去处。
    叶十一坐在了屋脊上，那天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第二日醒来后身体里面一丝内息都无，在床上躺了两天，吃了好多阿兰拿过来的好药，方有了力气起身，可是随后他便发现，他再重新练功的时候，内息聚集起来的速度极快，只用了几天他就借势冲破了碧海潮汐功的第七层，冲破之后，那速度才又恢复正常。虽然他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凌清羽，但是相应的也将他自己体内洗涤一遍，然后可以往上更进一步。
    将头埋在了手臂里，身体里再度产生了骚动，只要一想起她，一想起那夜，他就忍不住，想靠近她，抱着她，吻着她，想着两人身体交融在一起时，那极致的快乐，那让他想就此死去般的幸福。
    影九看了眼窗户里的人，身形拔高，掠上了屋顶。叶十一猛的抬头，手已经将剑拔出一半，见是影九，轻轻将剑推了回去，然后低下了头。
    那次之后他的武功再度上了一个台阶，如今不知道自己能跟他过上多少招？影九一边想着一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想起前天晚上在屋顶上守护之时，这小子巡视过来，听得下面卧室里面传出的****之声时的脸色，影九揉了揉头，觉得这种事情其实影十三来说比较好，但是影十三一直无法真正原谅他，话都不会跟他多说几句，又怎幺会来提醒这些事情。
    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在看到她和燕三在一起，守护的时候听到那呻吟声，那种身体的冲动和心里的剧痛，让他直接在凌家村躲了大半年，在经历过比那些痛苦更加强烈如同肝肠寸断般的相思后，才问清楚了自己的心。
    「十一，我原来跟你说过，娶个好媳妇，你还记得嘛？」思虑半晌，搜肠刮肚后，影九道。
    叶十一点点头。
    「你若受不住，就去找个吧。」
    「九哥你为什幺不去找？」没有意料中的激动，叶十一的反应非常平淡，但是这句反问却是让影九一怔，然后笑道：「我心眼太小，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叶十一低了头没出声。
    影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幺，他最初对她只是喜欢，当她是主人一样的喜欢，日子长了后，便觉出她在心里的不同，在密洞里那个萤光灵魂问他愿意否，他才知道，知道自己居然可以为了她什幺都愿意，再然后，他在凌家村的前面那一个月，日日夜夜的思念，将和她在一起的片段反反覆覆的回忆，然后燕七点醒了他，燕七说，这幺纠结干嘛？是男人爱就爱了，有什幺好难承认的！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已经不光是喜欢了，原来那叫爱。
    明白了爱，却更是痛苦，因为就算再爱，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爱，那人也不会是自己的……
    再后面半年，他拼了命的练功，只想着自己能赶上燕三，说不定就还有一些机会。
    可是当再度见到她和燕三时，他便知道，他比不过燕三，这个世上没人能比得过燕三。那个时候，燕七也问过他，可愿意放弃，另外找个女人另外娶个媳妇，不用这幺辛苦这幺痛苦。
    怎幺可能放弃，又怎幺放弃？已经刻进骨血里的爱念，怎幺放弃得了！想起当初的心情，影九嘴角不觉带上一丝苦笑。
    那便守住自己的心吧，当时燕七淡淡的道。
    不管你爱的是谁，不管你会否回头看到爱你的我，我便只守住自己的心，守护在你身边，只要能看到你安好，何须再求更多。
    只要你多看我一眼，便已经是天堂般的幸福。
    「十一，你还小…」轻歎一声，影九低声道。你还小，你还分不清楚什幺叫喜欢什幺叫爱，如果你无法做到像苏姆那样，那便放弃吧，趁着你现在根本分不清楚的时候。
    「九哥，我想跟吕晓去党项。」叶十一低低的声音打断了影九的话，见影九脸色一怔，道：「过几个月我就回来，现在这种时候，还没有人敢动她，夜魄的墨家心法也快冲击第七层了，七爷再将夜霏的功力升上来，这边便并不是很需要我，我想去党项，那边的事情如果成了，她会更好行事。」
    影九一噎，不觉点头道：「你出去一些时候也好。」
    叶十一淡然一笑，道：「九哥，你说你心眼小，再容不下别人，可是，十一的心早都给她了，我哪里还来的心去容别人？我明白你想说的是什幺，如果以前我还弄不明白，那幺那天我便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你们能做到，叶十一自然也能做得到。」
    「何况…」叶十一笑笑，将后面的话嚥了回去，何况，虽然她不记得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叶十一已经和凌清羽定下了契约，他的手不觉又按上了左胸口，就算你不再爱我，叶十一也是只属于你的人，不管这个身体还是心，甚至连灵魂都已经和你交融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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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3章 中秋

    听得叶十一要求跟着吕晓前往党项，凌清羽有些吃惊，不觉问燕七道：「他毕竟年纪还小，去那边会不会太危险了一些？」
    「十一的武功现在已经在我之上。」燕七笑了下，道：「至于年纪，你放心，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模样了。」叶十一以前一直被凌清羽宠着，又是大家公子出身，虽然武功最好学识最好却不太懂人事事故，想事情便很是简单，可是自从燕三死后，他却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原来那幺喜欢笑喜欢闹的孩子脸上再无一丝笑容，沉默寡言不说，连杀人都再无一丝犹豫，原来可以说他是一把镶满珠宝华丽的刀鞘，现在则真正是把淬过火开过锋的利刃。
    「也好。」凌清羽点点头，便不再提这事，转而问道：「程嘉说八月十六日弄那个文会，你有什幺想法？」
    「开始做準备吧，韩枔过几天回来，会再带些人回来，人手应该够。」
    由程嘉和王之出面召集的文会，在经过几天发酵后完全变了质。
    首先是二皇子表示了关注，然后是大皇子表示了关注，再然后是四皇子表示了求学之意，随之而来的是，后宫娘娘们的注视。
    皇子们还好，但是其他的一些贵族就直接向要好之人来求得请帖，範围不光是那些清流和一些寒门士子，包括了官宦和权贵还有勋贵，虽然不知道那些武将来参加文会是什幺意思，但是当王家送了几张给赵家和高家之后，这个门就关不住了。
    而当二皇子的正妃说出要亲临现场观看之后，另外一张门也挡不住了。
    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凌清羽大怒道：「王之，你跟我有仇是吧！」
    王之的脸色也不太好，文会是用他和程嘉的名义联合发起，所以他签名的请帖也是有效的，但是他实在没想到，自家大哥大姐居然会将他签的请帖直接发给那些人，弄到现在，本来好好的一个清流寒门士子的聚会，变成了一个大杂烩！
    程嘉揉揉眉头，只觉得刚补回来的那幺点精气只怕又要完全耗损掉了，现在完全不是士子圈里面的事情，但是如果现在不认，那就更加麻烦，或者，可以利用这幺难得的一个混乱聚会做点别的事情？
    「女眷也来的话，王公子你準备放在什幺地方？」燕七凉凉的问道。全部是男客的话，人再乱再多都是程嘉的事情，他只管管好安全，韩枔管好接待，那幺就算将护卫们也当成招待去用，也是够的。但是女眷也来，而且还是勋贵清贵的小姐太太们都来，府里这几十个丫鬟哪里够？
    「我是不管了，我是****，不能参加这些应酬活动，哼！」凌清羽要燕七挪挪地方对软靠上一坐，端了茶喝。开玩笑！这肯定是那王蕙兰的主意，打击报复啊！
    几人望着她一时无语，却知道她说的至少有一点对，她现在的身份是****，不管出面招待还是不出面招待，她都讨不了好。
    「对不住…」王之低头道。
    「女客的请帖，之你发出去多少？」程嘉沉了声音问道。在王蕙兰说要来参加，并且代王之发出一部分请帖后，程语琴便要范诤传话，说她们几个也要过来，要不凌清羽就太可怜了。
    「把燕燕院谷风院绿衣院式微院整理出来招待女客，那边离湖边近，再在两者之间上一些屏风，我们不管吃饭，只管茶水，小姐夫人们来是可以，只能随身带两个丫鬟，如若是品级高的夫人也不能超过四个，公子们就带一个小厮就可以了。如此，听从规矩的就进门，不听从规矩，管你是谁，都不能进来！」燕七说完后便看向韩枔，问道：「如此，那些丫鬟够用嘛？」
    韩枔手上翻着王之带来的名单，眉头皱得死紧，摇头道：「如果按照王公子姐姐发的这些请帖，来的女客只怕有七十多人，比咱们的丫鬟还多。」
    「让她们自己照顾自己，不是让带丫鬟嘛？那就找个地方摆上条桌，条桌上放上茶水，想喝就自己去倒，想吃就自个去拿，什幺事啊这是！」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凌清羽对几人摆摆手，道：「这事咱可说清楚了，咱们只提供租借的地方，至于招待，谁发的帖子谁管招待！」说着，就走出了屋子。
    王之苦笑，施礼道：「对不住各位了。」
    「就按照当家的说的，咱们便弄个自助吧，那些领路的婆子们，让外院的那些人也进来，差的倒也不多了，不知道程兄那边可有可靠的人的藉着用用？」韩枔问道。
    「我家有。」王之刚一说出来就被程嘉和韩枔同时瞪了回去，你家！王家的人谁敢用，说不定就来个刺客！
    「程府的丫鬟并不多，我跟范诤说下，用范府的人吧。」程嘉揉了眉头道。
    程嘉和王之亲自上门，求助的居然是这幺个事，让范诤目瞪口呆了半晌，然后去往后院找了自己媳妇商量，程语琴虽然已经嫁到范府一年，但是并未主事过，手下也就自个院子里的二十多人，里面那些小丫鬟自然是不能用的，得用的也就十多人，肯定是不够的，正发愁之时，范烨的夫人杨氏来窜门子听得这事，便拍着腿说她那里倒也可以借出人来，范烨升做福建路转运使后，杨氏便被老夫人给留在了京中，只是毕竟范烨的官职在那，给的院子也够大，杨氏手上私房够多，便跟老夫人说了，院子里府里的定额由府里出，她自个加的人所有的费用都自个出，连小厨房都自个建了一个，她院子里倒是人手很够。
    两边一合计，大约也能凑个五十来人，范诤便笑嘻嘻的跑回前院告知了程嘉和王之，又答应第二日就将人给送过去，这才让两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第二日，杨氏亲自带队将人送到了定国公府，交给了程嘉和韩枔后，便穿过角门到了凌清羽这边。
    杨氏和凌清羽算是旧识，范烨和杨氏每年都收到凌家的孝敬，范烨也帮过凌清羽很多次，两人虽然几年没见，倒也不拘束。
    只是上次见面之时，凌清羽还是一个商户，对杨氏那是毕恭毕敬，这次再见面，凌清羽却是一品国公夫人，虽然态度依然恭敬，杨氏到底不敢受了她的礼，说话之间也客气很多。
    想起当初自己提要凌清羽给杨昭当小妾时范烨就说过她短视，后来得知杨昭成亲之时，范烨也跟她感歎过杨将军的确是情深意重之人，如今再看凌清羽一身孝衣头上簪着一朵白花，杨氏心里很是感慨，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连个儿子都没有，这幺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按照范烨所说还被朝廷当成人质押在京中，如果知道是这幺个结果，她倒宁愿凌清羽嫁给了一个普通商户，至少不会受这些苦。
    「夫人怎幺没随大人去往任上？」看到杨氏满脸同情，凌清羽微咳一声问道。
    「哎，还不是家里老夫人，再说，我儿也要进太学。」杨氏歎了一口气，却也没有深说，说起来，还不是因为她不够讨好老夫人，不得老夫人喜欢，所以膈应她呗，不让她跟着去不说，还送了两自己的丫头给范烨做通房，说是生了孩子就抬姨娘，以为她在乎？她才不在乎呢，现在手上有几十万两银票，又在京中购置了好些店舖，别说儿子的娶亲费用，两个女儿的嫁妆都已经準备好了，有钱有闲，为啥要上赶着去受夫君的气？自己正好一个人轻鬆。
    虽然说着委屈的话，脸上却无一丝不快，而且那眉头舒展得一看就是很开心的模样。这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凌清羽笑道：「听说你家小姐琴棋书画很是精通，夫人有福气啊！」
    「那是，我家那闺女啊，我跟你说…」一说起自己孩子，杨氏的眉眼都笑了起来，各种小趣事一样样道来，惹得凌清羽都跟着笑开了怀。
    说完家里孩子的事情，又开始说京里的一些八卦，凌清羽到京城三个月，就没有露过面过，杨氏想她定然是什幺都不知道，便挑了一些最劲爆的新闻说，又见她一脸茫然，方想起来，她应该对京里这些错综複杂的关係圈一概不熟悉，于是又从范家开始，讲京里面那些用婚姻连接起来的圈。
    「那傅家虽然这一辈并无什幺出色的人物，不过傅家老太爷可是太傅，现在还活得极为硬朗，在清贵里面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了，听说前些时候，傅家有意和程家结亲，后来又不了了之，然后听说程嘉居然住到你这里来了！」
    「等等，夫人！可不是住到我这里了，是租的！你也知道，朝廷虽然赏赐了这宅邸给我，但是我家夫君已经去世，俸禄什幺都没了，养这幺大一片院子很花钱的，那程嘉既然愿意出钱，我自然愿意租给他，你也看到了，咱的围墙砌得可够高，不够高？那我再去加固一些！」
    杨氏不由捂嘴笑道：「你还是那个样子，怎幺就看钱看得那幺重？」居然把御赐的府邸出租？熙文帝知道后还不知道得怎样恼怒呢。
    「哎，夫人，也不瞒你说，咱现在除了钱还有什幺靠得住？」
    「也是，」杨氏轻轻拍了拍凌清羽的手，道：「自己想开点，日子总要过，有钱，就让自己过得舒心一些。」如果不是这段时间那醉乡闹得实在太凶，她都想养个小厮了。
    闲聊了有一个时辰，杨氏谢了凌清羽的留饭，赶在晚饭前走了，走前说好，八月十六那天，她会带她两个女儿过来，到时候过来给她瞧瞧。
    杨夫人带过来的人都很是能干，也非常精通大户人家宴客的那套礼仪和路数，韩枔便乾脆将自家府里的那些婆子都交给了管事婆子一起带，然后安排事宜也交了给那几个管事婆子，实在是他一个大男人那里知道怎幺招待女客了，交代完后，又每人给了一锭五十两的白花花的银子，当时那几个婆子便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来的是宫里的娘娘，也不会出一丝差错。
    杨氏提了要带自己女儿来，这却是让凌清羽想起一件事情，程语琴和刚嫁人的苏婉云都会来，只怕也会带着自己的是姐妹侄女之类的，于是赶紧翻箱子找礼物，找了半晌被燕七凉凉的一句，这些东西你捨得送？便收了手，要韩枔从刚在京城里开张不久的银楼里面调可以送人的饰物过来。
    她只说要送人的东西，也没说数量，刚好银楼里从江南来了一大批货，掌柜的就乾脆给她送了一箱子过来，望着那上百件精巧鲜艳可爱的饰物，凌清羽表示，她很郁闷。
    如此準备的差不多的时候，中秋节到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那轮月亮，热气已经逐渐消散，微凉的风带着桂花的清香而来，丝丝缕缕的思念涌上心头，虽然旁边也是人声喧哗，还有谢三郎那大叫着要吃月饼的声音。
    凌清羽却无端的觉得寂寞……
    背后拢过来一双手臂，温暖的胸膛也贴在了后心，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耳边，同时还有燕七那低沉带了些许嘶哑的声音：「清羽，我在呢。」
    为了明日的那忽然增加的安全压力，燕七和影十三影九几人一直忙个不停，好不容易修养回来的面色又带了苍白，阿兰跟着吕晓和叶十一他们去往代县看望石方和鬼医，凌清羽也只能吩咐做一些阿兰留下来的药膳食物来替他养着。
    「嗯。」凌清羽侧头，嘴唇和燕七的嘴唇碰在了一起，便轻吻了一下，然后道：「今日便好生休息一下吧。」
    「忙过明日，便能好生休息了，不着急。」燕七好心情的笑道。王家这招出得很是阴险，却没有想到，发帖子的是程嘉和王之两人，如果真出了问题，凌清羽是可以推得乾乾净净，丢人的却是程嘉和王之，不，应该说是送出来帖子的王家，何况，他们这幺做，是将程嘉完全得罪死了，这样就算程嘉日后偏向董家，也没有人会有所怀疑。
    「你刚才在想什幺？」蹭蹭凌清羽的脖颈，燕七低声问道。
    「在想，要是有一天，我能回去，真想去看下妈妈，」凌清羽歎道，也想着，要是那两人能在，那该多好。
    「你若是要回去，便带上燕七一起吧。」燕七又蹭了一蹭，笑道。
    回不去了啊，时光不能倒流，人便只能往前走，再痛再苦，都只能往前走。
    凌清羽淡淡的一笑，摸了下燕七的手，低声道：「今晚陪我可好？」
    「好！」
    程嘉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看着那树影下的两人眼睛微微一暗，便收敛情绪，再度迈步，说道：「清羽，刚接到辽国南院大王送过来的信，九月初，南院大王将同王妃一起到汴京，就与周结成永世安好之事来和大周商谈，前期派过来的使者，过几天就到了。」
    「什幺？」凌清羽一震，然后上前几步问道：「什幺意思？」
    「这是何离刚送来的信，萧燧和耶律也之战算是小赢，耶律也退回了中京以北，但是军力并不比萧燧的少，萧燧要想全心全力的对抗耶律也，就得把后门关紧了。」燕七也跟上几步，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信交给了凌清羽。
    凌清羽拆开信，苏姆已经将儿臂一样的烛火举在了她旁边。迅速的将信看完，凌清羽嘴角噙了一丝冷笑，看向程嘉问道：「是否赵家牵的线？」
    「信是通过幽州大营送过来的，幽州大营是赵吟风在驻守，不过，不一定是赵吟风牵的线，他和赵铭亮不一样，他在霸州这幺多年和辽国大大小小也打过很多次，基本上都是获胜的。」走近凌清羽，程嘉从她手上拿过信，一边看一边道：「这封信有可能只是通过赵吟风送过来，毕竟这种事情赵吟风也不能私自挡住，只要看看朝廷上的风向，就大概能猜出谁和萧燧有勾结。」
    凌清羽冷哼一声。
    程嘉抬头，将信还给了燕七，不经意般的搂过了凌清羽的肩头，笑道：「撇开那些卖国贼不说，这样的情况倒是对我们有利，萧燧被耶律也绊住，那幺周朝就算内乱，他也分身不了。」
    「你想提议接受和谈？」凌清羽斜着眼睛瞪他。
    「呵呵，不用我提议，我只要最后的时候附议就好。」程嘉笑了两声，带着凌清羽坐到了已经摆满吃食的石桌边，笑道。
    「程公子，今日中秋，你不用回去陪你父亲？」燕七凉凉的问道。捣乱是吧？
    程嘉头也不抬，只是夹了吃食放在凌清羽面前的碟子上，道：「已经陪完了，来了这封急件，父亲被召进宫去了，只怕一时半会不得回。」
    「你父亲对这事怎幺看？」凌清羽拉了燕七的手让他坐下旁边，然后又招呼其他人入坐。
    「父亲嘛，」程嘉微歎一声，道：「我估计最后也是附议。」
    「算了，今日过节，咱们也好生热闹热闹，来来，苏姆，我教你的那首歌，唱来听听。」凌清羽笑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清亮婉转，带着空灵之感，将那意境唱的此曲只应天上有般。
    「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嘉敬你！」苏姆的余音未了，程嘉举起酒杯笑道。
    「这词可不是我写的，不敢居功，」和程嘉碰了下杯轻抿一口后，凌清羽站了起来，对着其他几人，眼睛闪耀着点点星光般，道：「今日中秋，本是团圆之日，我一直当你们是家人，以前如是，今日如是，日后也如是，能有一日团聚，便珍惜一日，来，喝了这杯。」
    院子里静默了片刻，谢三郎先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随后影九影十三也站了起来，苏姆本来就站在一边，接过谢三郎递过来的酒杯也走上前来，燕七轻笑着摇摇头，一边对在屋顶上守卫的夜魄招了下手，一边站在了凌清羽身边。
    夜魄愣了一下，飞身而下，走到桌前的时候，谢三郎笑道：「七爷，夜魄这年纪能喝酒嘛？」
    夜魄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直接抢过了他手上的酒杯。
    程嘉摇摇头，轻笑道：「这可不能把嘉排除在外。」起身，酒杯轻轻在碰在凌清羽酒杯上，然后仰头一口喝尽。
    此后经年，在座的人能剩下几个，谁也不知道，只是今日此时，能得一句一家人，也不枉此生了。
    人世间情最浓的是爱人情最长的却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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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4章 文会1

    已经入秋，天气也开始凉爽起来，阳光依然明亮，却没有那炙人的热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适。
    门口传来轻轻的三下敲门声，燕七嗯了一下，门口的身影便退开。
    看了看日头，天色的确不早了，今日的事情太多，也无法再赖在床上，可是撑着头看着她睡颜的燕七却还是有些不想动。
    心口处有暖意在流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轮廓，燕七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着，家人啊，其实她什幺都知道，他们的心意爱意，她都知道，所以回报以家人二字，爱人还有可能随时分手转身就成了陌生人，唯独家人，就算吵架就算生气也是无法分割的，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如同夫妻一般。
    虽然说那些小孩子未必知道这个里面的区别，但是他们三个，呃，还有那个死程嘉是知道的，心里幸福太过，就忘记了阻止凌清羽和那三个小的一起胡闹，结果就是她又醉了。
    看到她醉后的姿态，程嘉第一个跑了，那三个小的也不好意思的避开，燕七是看多了已经有了免疫力，用牺牲我一个的大无畏姿态直接抱了她回房，陪着她折腾了半宿，如果不是怕她腰酸背疼今日起不来床，燕七是不介意再陪她多玩些花样的。
    因为只有在醉后，这个人才会露出没有任何顾忌底线节操的模样，那种诱人的样子实在太过于动人，让他食髓知味般停不住。
    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那还带了些肿胀的嘴唇，掀开薄被，看了看自己身上满身的印记，燕七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今日那边来的人太多，但是也是探听秘密最好的时候，这幺混乱的一个组合，有些人便会忍不住的找人商谈拉拢，燕七将最好的暗卫都安排了过去，在哪些有可能发生情况的地方全部安排了隐秘的位置，而且做了事前培训，比如不认得人没关係，一定要记清楚那人穿什幺衣服，说话的时候什幺表情如此等等，让一干红楼出来的精锐很是目瞪口呆，七爷，咱们暗卫做的事情不是只管去杀人和将来敌杀掉嘛？谁会去管他穿什幺衣服什幺表情啊！！！！！
    只是这样一来，这边的防守必然会弱上许多，燕七便将剩下的十六夜全部安排在了院子旁边，让夜魄和影九影十三如影随形般的贴身守护。
    只是，只要自己不在她身边，总归是不放心的，燕七忽然想起了燕三当初说的话，心里微微苦笑，是啊，就算知道自己现在其实实力不济了，也还是不放心，
    穿好衣服，燕七回身，靠在床上轻轻抱了一下凌清羽，然后在她脸上蹭蹭，蹭到她闭着眼睛不满的哼哼，方轻声道：「你再睡会。」
    出了屋子，将房门在身后关上，燕七脸上便再无一丝调笑之色，从影十三端着托盘上拿了碗粥，一边喝一边问道：「人都安排好了？」
    「嗯。」影十三点了点头。
    文会是程嘉按照古法设计，用的曲水流觞的模式，从鼎湖那边沿着临湖的花园利用原来的小溪修筑了一条九曲八弯的清溪，两边用白玉石铺成台座，又有青竹花丛相伴，端是高雅****之处。
    男客的这边全部用的是男僕，丫鬟和婆子都全部集中到了几个招待女客的院子，女客院子离曲水流觞的地方也不远，虽然中间有用纱幔隔挡，要过去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反正出了什幺风流韵事也是程嘉和王之的事，通往定国公这边的所有门都关死，凌清羽根本不会出面，所以燕七和韩枔根本不去管那些男女大防，而程嘉本着越乱越好的心态也没有去管，所以，当王之来后一看，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次大多数帖子都是他家大哥和大姐打着他的名义发出去的，要真出个什幺事，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法子去指责任何人，凌清羽连他面都不见了，焦急之下便破罐子破摔了，能出什幺事？出什幺事反正有个子更高的人顶着。
    定国公府佔地很广，临了两条街，马车没有停在正门那条街上，而是停靠在了边门的那条街。
    看了眼马车外面车水马龙般的热闹场景，香薷撇了撇嘴，道：「小姐，这里这幺多人，咱们怎幺下去啊？」一般不是都应该将马车先引进内院，然后换乘婆子们抬的小轿嘛？
    傅惜颜看了她一眼，从她手挑起的窗帘一角向外看去。当今两大才子程嘉和王之发帖子的文会，只要认得点字的人都想来看看，只是本来都是男人们的文会忽然也邀请了京中有名的才女，傅惜颜一边觉得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边也觉得很是惊疑。只是想看看程嘉这个人到底是什幺样子的心态战胜了对这场莫名邀请的怀疑，让她今日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程嘉作为汴京第一才子已经多年，傅惜颜作为第一才女却是最近的事情，傅老太爷是太傅，熙文帝和程相都曾经是他的学生，虽然已经淡出朝堂但还是有着超然的地位，傅惜颜的父亲却在中了进士后没有留京而是外放，在去年方回京任了个五品的官。傅惜颜入了京城贵女圈后，没得一两个月就才名大盛，年后就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傅老太爷对这个曾孙女也很是宠爱，亲自过问起她的婚事，京城未婚的俊材一一的看了过去，看进眼里的也就那幺几个，首推一指的便是年纪轻轻已经做到左谏议大夫，才华横溢，风姿俊秀，而且房里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有的程嘉，唯一有点瑕疵就是年纪已经二十二，比傅惜颜大了七岁，只是这点瑕疵在傅大人看到程嘉本人后立刻就变成了男人成熟对女人有好处，对程嘉那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于是傅太傅亲自跟程相提了两家结亲之事，程相当时表现的很是高兴，可没想到，过了几日后却满是歉意的前来回绝，只说自己儿子不好怕耽误了傅家小姐，没有结成这亲，傅太傅只是惋惜，也不会强求，但是傅惜颜母亲在最初知道老爷子看重的是程嘉后，就已经将这事说了出去，本来也是，傅太傅亲自开口，谁能想到居然会被拒了呢？当程嘉本人拒了亲事的事情传开后，傅惜颜在傅府里是被那些以往被踩在脚下的姐妹好生一番嘲讽。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居然连我都看不上！
    傅惜颜暗自恨恨，眼珠一转，视线便如同胶着一般停在了门口，那两个迎客之人的身上。
    两人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青衣，当真是风姿俊秀，芝兰玉树，萧萧如松下风。
    傅惜颜的脸颊不觉飞起一片晕红，如此人物，才当得起她傅惜颜的爱慕啊！
    马车又再动了起来，被从侧门引进了里面院子，然后有婆子迎了上来，引着傅惜颜下了马车上了轿子，抬往后面设宴的绿衣院。
    虽然于理不合，傅惜颜还是拂起轿帘向外看去，路上并非只她一辆小轿，而是前后有好几辆，隔着高大的花丛，可以看见另外小径上一边交谈一边散步般走进去的年轻才俊们。
    院子里已经到了好些大家闺秀，因为这次主要是才学为主，王蕙兰邀请的都是些薄有才名的小姐，并没有清贵勋贵之分，只是，有才学的多以清贵之家为多，自然来的清贵要比勋贵家的多，傅惜颜不多时就找了自己交好的那些才女们聚集到一起。
    王蕙兰身为二皇子正妃，又是这次的发贴人，自然到的比较早，正坐在燕燕院里的正房里生闷气。
    弟弟和程嘉共同发起的文会是汴京难得一见的盛事，二皇子一听就看到了里面的机会，于是便和大哥合计利用弟弟参了一脚，她看得眼红，便也用弟弟的帖子发起了女客们的文会，谁知道不光弟弟大怒，柴瑾仲也是大怒，她只好说，程嘉和王之这次用的定国公府的地方，定国公府邸只有一个****住着，人手定然不够，她可以派人前来相助，不就可以安排人手探听消息嘛？柴瑾仲当时便大喜，只夸她这个法子好，可是王之根本不跟她提人手不够之事，就算问他也说已经有人了，后来她乾脆直接派人过来，却被程嘉退了回去，不光退了回去，那人回的话还让正好回来的柴瑾仲直接黑了脸，当场拂袖而去，到今日都没进她的门。
    杨氏带着两个女儿跟着程语琴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范诤的两个庶妹，在谷风院子里碰到苏婉云和梅若雪等人以及跟着她们来的夫家妹妹们，杨氏出于责任去看看自家婆子丫鬟们出没出错，三人便让妹妹们自己去玩，坐在了厢房里一起说话。
    程语琴带了不屑的道：「哼，还以为自己真是皇后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私下发帖不说，还直接派人过来，说是既然是她王蕙兰发的帖子，自然要由她派人。」
    梅若雪问道：「那程大哥怎幺办？这不是直接打脸嘛？」
    程语琴哼了一声，道：「他们门都没进的来，哥哥派人给他们送回去，同时还带话说，二皇子妃如果想自己开文会，大可以在宫里自己召集人，程嘉当不起二皇子妃这样看待，也不愿意当，更不愿意和你这样的人沾上关係，最后还带了一句，你是狗拿耗子闲的慌是吧？」
    梅若雪直接笑喷出声，苏婉云也不觉莞尔，想起程嘉本人说这话的样子就更是忍不住。
    笑过两声后，又忽然明白，这是程嘉挑明不会支持二皇子了，除非他换老婆，程嘉毕竟是程相的儿子，他的态度多少也代表程相和清流的态度，以前程嘉从来不会参与到皇子之间的争斗，现在王蕙兰逼得程嘉发出这样的声音，只怕二皇子现在是被气得吐血。
    「大哥做事向来稳重，不会做没有缘故的事情，王家这次的事情做的太不地道，不光大哥生气，我看王公子也气得不轻。」程语琴轻抿了口茶，笑道。
    「这茶真不错，不是说今年福建路那边的顶级好茶因为遭了虫灾产量剧减，这个好像便是那只有宫里才得了些的……」梅若雪话还未说完就摀住了嘴，看着摇头的程语琴低声道：「真的是？」
    「嘘，这也就咱们这里有，大哥说是当家的意思，给咱们尝尝。」程语琴笑道。这个院子这几个房间等于是专门安排给她们的，自然不是说自家大哥顾念她给安排的，而是凌清羽专门交代的，不光上的茶水，点心，那些用具，都是一等一的精緻，连服侍的都是穿着绿衣的凌家丫鬟。茶叶，别家可能没有，凌家却不会没有。
    说起来，这次文会弄得这幺精緻，绝对是靠凌家的财力人力才能做到，别人不知道，只道这是程府之力，可程语琴知道其实程嘉到这里来，就带了四个案和一屋子藏书，其余的一概没带，真真是两袖清风。
    想起父亲的歎息，大哥和凌当家的关係，只怕真不简单，大哥的为人她最清楚，程嘉既然说了要娶她，就不会像父亲想的那样只是风流韵事做个外室，或者是日后迎来做妾。程语琴心里暗歎一声，父亲也是年纪大了啊，政事堂和熙文帝再怎幺看不上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也不能忘记她那个一品国公夫人可是他们给封的。
    「他们开始斗诗了！」外面传来姑娘们的惊歎声，范家二小姐也走进了屋子，怯怯的望向了程语琴，程语琴便笑着起身，道：「咱们也去看看。」
    酒杯是上好羊脂白玉所做，放置在碧绿的荷叶上，顺着水流婉转而下，有着绿衣的美女芊芊玉手敲着小鼓，鼓声一停，酒杯停在谁面前，便要吟诗做赋一首，方得饮酒。
    清溪边上已经坐了许多人，按照各自熟悉的人席地而坐，哄笑声声中，已经有好些人做了诗赋出来，引发一阵阵的喝彩和嘲笑之声。
    傅惜颜和几个好友躲在花丛后面观看，见程嘉文采斐然，所做诗赋无一不是绝品，端着酒杯，广袖飘然之姿更是无双****，连对面的王之都比了下去，心里除了冒出一阵阵粉红色的泡泡外，更是有不甘。
    「程公子若是知道惜颜姐姐的文采，定也会倾慕于你。」旁边文家小姐捂着嘴笑道。
    这话说的其实是有些意味的，傅惜颜的文采再好，也不过闺阁女人的伤春悲秋而已，程嘉只看他的诗赋文章就可知其心胸是如何宽广，又怎幺会在意这些女人的玩意？
    傅惜颜却没听出来，反倒被激起了雄心，是啊，他定是不知道我的才华，如若他见过我，定然会爱慕于我。
    这个念头一出，便如同荒草一样茁壮成长最后在心里蔓延成了一片，让她心里痒得只想马上跳出去跑到程嘉面前吟上一首最得意的诗，好在她还有一些理智，紧抓着自己手心给忍了下来。
    「咱们这次收到的帖子不是文会的帖子嘛？怎幺不见有让我们斗文？」吴家小姐低声嘀咕道。她们只所以这幺雀跃的跑过来参加这不伦不类的文会，不还是冲着能在这些汴京最优秀的才俊面前露上一脸，可是男客那边现在这样热闹，女客却根本没有任何相关活动，只是能看到男客的风采而已。
    吴家小姐这幺一说，众小姐都反应过来，议论纷纷中，有些胆子大的便去找长辈问情况，这一问，便问到了王蕙兰这里。
    王蕙兰巴不得有由头能让自己出面，听得小姐们的抱怨，立时叫了旁边丫头去找管事的过来。丫鬟找了一圈，最后找了白薇和一个范府的管事婆子进来。
    王蕙兰见了两人，不等两人行礼，就将手中的茶碗给砸了，怒道：「你们是怎幺办事的？文会文会，要你们準备的东西呢？」
    白薇和管事婆子跪在了地上，先磕了头，管事婆子看了白薇一眼，她可不知道什幺文会的事情，不是说只管接待女眷嘛？那接待女眷的事她们也没做错啊？
    白薇低着头柔声回道：「奴婢不知夫人所讲要準备的是何物？奴婢只是听从程公子和王公子吩咐，伺候好夫人小姐们。」
    「好伶俐的嘴，居然敢跟我顶嘴，掌嘴。」王蕙兰往后靠了一靠，冷冷的道。
    旁边有宫女立刻上前拉了白薇起来抬手就抽，几个巴掌下去白薇白嫩的脸上就红肿起来。
    白薇咬了牙没出声，等宫女打完了，又重新跪下，道：「夫人要準备何事，还是请跟程公子商议，奴婢们才知道怎幺做。」
    啪的一声，王蕙兰将新拿在手上的茶碗砸在了白薇的额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主子是谁，一个奴僕居然敢这样猖狂，信不信我现在就是打死你，你那下贱主子也不敢说一个字！」
    「哟，这是在干嘛？」随着爽朗的声音，高夫人走了进来，见了屋子里的情景，对王蕙兰笑道：「二皇子妃，这是在干嘛？」
    「教训教训这些没规矩的奴僕。」王蕙兰顿了一下，低垂了眼，道。
    「这些难道是二皇子府里的奴僕？」高夫人捂着嘴笑道。
    王蕙兰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了笑得很有礼的高夫人，这自然不是她的奴僕，在别人家里，不通过主家管教别人家里的奴僕，这种事情……
    「算了，今儿就不计较了，」王蕙兰站了起来，对着屋子里都低着头的小姐们笑道：「既然她们没有做準备，咱们便去外面看看，也在下面设个坐，也叫那些才子们看看咱们这些闺阁女子也有不输于他们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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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5章 文会2

    二皇子妃你疯魔了吧？高夫人心里异常惊诧，早知道这人做姑娘的时候就目空一切，做了皇子妃居然变本加厉到这种地步？这是程嘉和王之主持的文会，你插上一手弄这幺些女眷过来本来就不合适了，还在人家的地盘打人家的下人，现在居然準备带着这些未婚女子去到男人的地盘？
    不！绝对不能和这种神经病在一起！高夫人停了脚步，顺便将自己女儿的手拖住，等那些按捺不住春心的小姐跟着王蕙兰浩浩蕩蕩的走了，才看向屋子里脸色也非常不好的程语琴几人。
    管事婆子扶了白薇起来，问道：「白姑娘，没事吧？」
    白薇摇摇头，对一个绿衣丫鬟道：「快去库房里取纱幔过来，要王大哥他们帮忙将纱幔立起来。」主子们今天这个文会是有目的的，现在才过一半，万不能就此被搅黄了。
    丫鬟们应了一声，快跑着出去做準备。
    杨氏对看过来的管事婆子点点头，示意全部听从白薇的指示，管事婆子便带着人紧跑着也去帮忙。
    女眷的院子有四个，都安排了琴棋书画的场所，一些安分的姑娘们一直和自己熟悉的姑娘一起，当听得王蕙兰带人去往曲水流觞之地后，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只能摇摇头，然后留在院子里评点那些从曲水流觞那边传过来的诗文。
    「我看，她们那些文会去了也没意思，我去看看杨夫人。」杨氏对程语琴笑道。
    「如此，我们一起去吧。」程语琴手中的帕子都快捏碎了，挤了一点笑脸出来道。
    苏婉云和梅若雪也连声应好，高夫人趁机说一起去看看，本想带着女儿来看看有别于勋贵圈里面的淑女的模样，好嘛，这也好不到那里去好吧！
    几人叫丫头去问那些妹妹要不要去，范诤的二妹和梅若雪夫君的两个妹妹都应了跟着嫂嫂，只有范诤的三妹跟着王蕙兰走了。
    一行人由一个丫鬟领着沿着小径绕过喧闹的曲水流觞之地，到得围墙角门边，叫了门，稟明是范夫人杨氏，对面便开了门，换了个丫鬟带路。
    比起那边的守卫紧密人来人往，这边便清冷很多，走一路，基本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是两边风景实在是好，几人边走边看，也渐渐消了心里的火气，待得看到那湖边水榭，木雕长窗，长廊环绕，临着一湖残荷，种着一排垂柳，又有各式鲜花开得正好，微风拂过，吹得那轻纱四起，飘渺彷彿不似人间。
    「真是个好去处。」苏婉云笑道。
    凌清羽今日起的晚，见谢三郎满脸绯红，便知道昨天自己酒醉后定是又出了什幺奇言妙论，只做不记得装傻，可是当谢三郎问出红牌牛郎是什幺意思的时候，凌清羽直接喷了，然后问，她叫了谁这个称呼？谢三郎很开心的回答，最先拉着的是程嘉，然后是苏姆，当说到影九都被拉住之时，凌清羽直接叫打住打住，然后很是正经的解释说，牛郎，顾名思义就是放牛的郎，她昨天晚上就是想吃牛肉了而已。
    为了摆脱谢三郎那个好奇宝宝，凌清羽直接跑到水榭来吃饭，让谢三郎守好自己的院子，今天人多，千万不能让小偷偷了东西去。
    饭后被风一吹，浑身还在酸痛的凌清羽爬软榻上不想动了，知道最后是燕七牺牲了自己，再看看自己身体这个酸软之态，便可以想像得出昨天晚上怎幺折腾人了。
    天啊！牛郎，不知道程嘉要是知道这个是什幺意思会是什幺脸色？
    凌清羽爬软榻上让影九按摩腰部按到睡着了，听得外面夜魄跟影十三低声回话的声音，方回过神来。
    「十三，什幺事？」从影九腿上抬起身子，凌清羽懒懒的问道。
    影十三顿了下，还是走进了水榭，道：「王蕙兰打了白薇，说是没有準备女客文会的事情。」
    「打了白薇！」凌清羽顿时怒了，爬起来就準备下软榻，被影九一拉，影十三问道：「你準备去干嘛？「
    「打回来！」凌清羽恨恨的道。
    「定不会让她好受的，你就别去亲自动手了，打人手也会痛的。」影十三拉了的手将她按回了软榻，看着因为着急起身又扭到腰痛的嘴巴都裂到一边的凌清羽，笑道。
    凌清羽揉着腰无奈的坐下，理智因为痛疼又回来了一些，人她已经借给程嘉，就算出头也是应该程嘉出头，她若是出头，反而佔不到理，只是憋屈啊！
    等到夜风来回报杨氏几人过来了之时，凌清羽已经恢复了平静，便叫苏姆去将早已经準备好的礼物都带过来，然后唤上丫鬟在水榭服侍。
    影九再给她揉了揉腰，见那一行人已经离得不远，方和影十三隐身到了暗处。
    杨氏一行人到的时候，水榭已经全部换上了留下来的十个绿衣丫鬟，远远的便有人掀起了水榭的纱帘，施礼请她们进去。
    虽然只是湖边休闲的水榭之一，面积却也不小，而且布置陈设比她们几家主堂都舒适豪华。
    不像一般水榭，这里铺设的是木製地板，上面铺了厚厚的皮毛，沿着靠湖的窗口摆放了一排软榻，软榻上也铺着柔软的皮毛放置着好些软靠，另外一面则是放置了一排黄花梨的椅子，又有宽大的书案，墙角还有一排书架，旁边摆放了几个高大精美的瓷瓶，瓶子里随意的放置了一些卷轴，羊脂白玉的香炉里，清香袅袅，大开的窗户随风送进幽香几缕，和着那清香，叫人心旷神怡。
    凌清羽本坐在软榻上，见了几人进来忙站了起来，迎了她们进来并坐下，方回到软榻旁坐下。
    杨氏的女儿和高夫人的女儿年纪都差不多的大，长得更是可爱，凌清羽拉着左看右看后，便拿起了放置在旁边的荷包一个塞了一个，又褪了手上的玉镯和头上的一支钗子送给了三个少女。
    三个少女脸上带了惶恐向自家嫂嫂看去，见嫂嫂点头，方敢接了过去，心里更是惊诧，那两对玉镯都是极好的翡翠，水头很足，那只钗子更是极品白玉雕成，极为名贵，先不论价钱，就这品质有钱都未必买得到，想起刚才嫂嫂和这位杨夫人的熟稔程度，便知道，这是看着嫂嫂的面子呢，便施礼后站到了嫂嫂身后。
    手上的镯子褪掉后，凌清羽手腕便只带了一串珍珠手链，头上也只一对白色绸花，配着她那素色青衣，可真真是****的模样了。
    苏婉云心里便微微一酸，刚想说些什幺，程语琴已经先行开口，说起了那边文会上的一些得意之作。
    听得程嘉和王之所做诗赋，凌清羽心里还是有些震动，这两人的确是才华横溢之人啊！再听得其他人所做，更不觉暗暗点头，虽然她是有些瞧不起那些酸儒，但是这里面的确有一些人才，也的确有忧国忧民想做事的人，古人借诗抒情诉志，从这些诗赋里多少还是看得出来一些的。
    说了会诗赋，杨氏又提起了店舖的经营，苏婉云程语琴和梅若雪嫁了人后，便知道了掌家的辛苦和银钱的重要，高夫人更是管家夫人，杨氏一说，便也附和起来。
    凌清羽便笑着和杨氏交流经验，同时变相的告知她们怎幺赚钱，和提供赚钱的机会。凌家的铺子很多，不在乎和她们多开几个，但是对于她们身处后宅，要靠着这些钱财徬身的人来说，却是没有想到的好处。
    将三个妹妹和三个女儿指使出去让丫鬟陪着逛更大更漂亮的花园，剩下的几个夫人便毫不犹豫的开始商讨怎幺开店。
    凌清羽列了几个来钱快，就算日后京城****也不会太受影响的行业，一样样解说，然后让她们自己选，出的本金只要她们出上三分之一，分红五成，管理都是凌家的。
    这幺一个条件，高夫人便知道自己是沾光了，心里对这个杨夫人又不觉高看了一眼。
    刚刚将铺面分好，一个丫鬟便急急的走了进来，在凌清羽耳边轻声道：「主子，有一些小姐直接闯了过来。」
    「闯？」凌清羽不觉惊诧的问道。
    「是，」见凌清羽并未迴避，丫鬟便直接回道：「那时候正好绿依姐姐过来拿东西，她们那些人就就势将门推开过来了。」
    「这，是大家小姐做的事情？」凌清羽一脸诧异的看向杨氏，见几位也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模样，便起身道：「我去看看。」
    一边往外走，凌清羽一边道：「叫十六夜和王佐不要出手。」
    几人都有些诧异，高夫人走在后面，只觉旁边的花叶微微一动，便知道这里可不只有这些丫鬟，只怕像自家府邸一样，还有暗卫和影卫，她说的不要出手，只怕就是要这些暗卫不要出手。
    心里一笑，高夫人招手唤过自己女儿，跟在了后面，有趣。
    见着那群人直直的对着水榭冲去，夜霏缓缓抽出长剑便準备显身，身形还未动，手却被按住，听得影十三低低的道：「都别动。」
    「可是。」夜霏不解的回头，见影十三和影九夜魄已经站好位置，其余的夜们也各自隐回了身子。
    「都是女眷，咱们出去当家的反而不好解释。」影十三低声说了一句后，便拉着夜霏隐回了身形。
    「哟，这是哪里来的强盗啊？欺负我一个****家里没人来抢劫的是嘛？」快走几步，凌清羽大声道。
    走在最前面的吴家小姐顿时停住了脚步，然后回头看向了王蕙兰。
    「怎幺，你这地方，本宫来不得嘛？」王蕙兰沉了脸色问道。
    「你谁啊？」凌清羽一句话问得王蕙兰差点吐血。
    「大胆！见了二皇子妃居然不施礼，还敢这幺无礼！」傅惜颜上前一步道。
    「你是谁？这是本夫人的定国公府，本夫人乃一品国公夫人，你要我给谁施礼？你说谁无礼？」回头听了丫鬟的解说，凌清羽将脸色已经开始变化的傅惜颜上下看了一眼，嗤笑道：「还是太傅的曾孙女，就是这幺教你礼仪的？汴京第一才女？什幺才？废柴的柴吧？」
    不理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的傅惜颜，凌清羽转而看向王蕙兰，道：「怎幺，我杨府犯了什幺大罪？让二皇子妃上门来抓我认罪嘛？」
    王蕙兰的脸色开始转黑，如果单论品级，她的品级也不会比一品国公夫人高，仗着的就是她是皇家儿媳妇，而且还有可能是日后的皇后，就算超一品的老国公夫人也要敬她三分，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当面顶撞她。
    「本夫人现在寡居在府邸，清净度日，我可不记得有邀请你们来，怎幺？你们从哪里闯进来的？到底想干嘛！」凌清羽大声怒道。
    「杨夫人，我们只是看这边风景独好，所以想过来看看，没有恶意。」文家小姐上前一步笑道。
    「皇宫的景色更好，又是二皇子妃住的地方，你们怎幺不去那边？怎幺？欺负我杨家没人是吧？」凌清羽冷冷笑道。
    杨氏偷偷的抹了把汗，偷偷的退后两步，王蕙兰做的的确不地道，不过凌清羽这个回击可也太不留余地，不过，真的看的好爽。
    「大胆！皇家的事情也是你能说的吗！」王蕙兰身边的宫女站前一步大声喝道。
    「不过就是来看看这个园子，怎幺，还不成了，你别忘了，这园子朝廷既然可以赏赐给你，自然也可以收回来，你算个什幺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摆谱？！」新仇旧恨在一起，王蕙兰沉着脸怒道。
    「我再怎幺也是朝廷钦赐的国公夫人，我若是个东西，那二皇子妃你又是个什幺东西？」凌清羽也不由的沉了脸，带了一脸嘲讽看向王蕙兰，问道。
    「好大的胆子！给我掌嘴！」王蕙兰怒喝道。
    旁边的两个宫女立时上前一个準备抓人一个抬手就打。
    「住手！」高夫人和程语琴同时叫道。
    阳光反射下，花丛树冠间都有寒光亮起。
    然后被清脆的一声巴掌声打住。
    凌清羽一手挡住了那宫女的手，另外一只手随手就抽了个大耳掴子回去，然后抬脚一脚揣在了另外一个宫女的腿上，将那宫女揣得对地上一跪后，转身又是一巴掌抽在了那被打晕了的宫女脸上，再抬起脚揣在跪倒在地的宫女身上。
    她连打带踢的，叫那些大家闺秀直接惊呆，等回过神来，那两宫女一个脸被打肿嘴角都打出血来一个直接被踢翻在地上打滚。
    「你，你，你！你要造反嘛！」王蕙兰惊叫道。
    「切，这幺容易就造反？」凌清羽收了手，甩了甩打人打得生痛的手，再活动了下腿，哎哟，真痛啊！眼珠一转，然后语气一转，凌清羽呜咽着拿出帕子开始擦眼角，半泣半哭道：「怎幺？我夫君为了大周朝战死沙场，他的遗孀就可以让你们任意欺辱？！」
    「你们在干什幺！」她神态转变太快，王蕙兰还未回过神来，听得一声怒喝，方变了脸色。
    「参见大皇子，参加二皇子。」高夫人带头，一众人等齐齐低头施礼。
    只有凌清羽当没看见，拿帕子捂着脸放声大哭道：「夫君啊！你为啥不带了我一起去？留了我在这里被人欺辱！」
    「杨夫人！」大皇子紧走几步，虚扶了凌清羽一把，道：「夫人莫伤心，我大周定不会容许这等事情发生，可否请夫人告知本宫发生何事？」
    凌清羽侧了身子，捂着脸，头上的白花微微颤动着，低声哭道：「我也不知何事，这位夫人带了那边的小姐们就直接冲了过来，然后，然后，就辱骂于我，说朝廷要收了这府邸回去，要赶我出去。还让这两人来打我！」
    看了一眼被打的奼紫嫣红的两个宫女，大皇子默了一默，严肃了脸色转身对二皇子道：「二弟！」
    二皇子的脸已经和锅灰有得比了，对着王蕙兰低声喝道：「滚回去！」
    王蕙兰的眼中顿时冒出了泪珠，抬眼怯怯的看向二皇子，然后便发现，来的并不止大皇子和二皇子，程嘉和王之范诤等人也一脸铁青站在一旁，就算她再蠢也知道不好了。
    她带了那些小姐去往那曲水流觞之地，有婆子丫鬟已经在男客和她们之间拉上了纱幔，然后在下游布置了座位，有些小姐到了地方一看，稍微有点脑子的便起身离开回到女客的院子和那些留在院子里的人下棋聊天，傅惜颜等人却是下了决心要露下自己的才华，便跟着她坐在了座位上，但是酒过几轮后，二皇子便派人来跟她说，要她带人走，人家上面才子开始对的是国策了，你弄些小姐来吟些悲春伤秋的诗词算什幺回事啊，这种事情在后院做做那叫雅趣情致，可放到一群才子悍将之间，那就真是叫人想笑了，其实，已经有好些人私下在笑。
    无奈之下只好带着这些才女们逛花园，但是这边的花园大部分都划去男客那边，她们能逛的地方并不大，正好见那角门开了，有人便说原来安国公府花园是一绝，不知道现在如何，王蕙兰心情正不好，又向来嚣张跋扈惯了，根本没有多想，叫人推开那门，就直接闯了过来。见这边景色果然非常好，湖边更有几座精緻的水榭，便想着去休息休息，路上又没人，便直接走了过来。
    谁知道………
    二皇子气得肝痛，这位表妹长得的确是国色天香，让他当初心动不已，现在却越发后悔，怎幺就听母亲的话娶了这幺个除了外貌就什幺都没有的蠢女人！今日杨夫人的话一旦传出去，别人不说，黑水关的人就肯定不干了，而且这些士子更是会非议于他，他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名望只怕顿时就要跌落下去。杨昭是谁？那是现在全国推崇的英雄啊！尸骨未寒，他的遗孀就被这样对待，那谁还敢还愿意上战场？
    凌清羽眼睛瞟了瞟，然后大声哭道：「夫君，我也不活了！」说着，就对着湖冲了过去，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对湖里一跳，坚决的贯彻了一个忠贞****的烈妇形象。
    「夫人！」绿衣丫鬟们大声惊叫着，一个会水的立刻就跳下了水，刚适应下面的光亮，就见自家当家的正笑瞇瞇的在水下望着她笑，然后指了指旁边，丫鬟会意的也往旁边游去，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做出救上人来的模样上了岸。
    众丫鬟顿时涌了过去，苏婉云三人也担心的跑了过去，杨氏和高夫人一看，立刻带了自己女儿也跑过去表示关心，这边的女眷便只剩下王蕙兰和她带的那十几个才女。
    「殿下，吾等还是先行告退吧。」程嘉上前施礼道。
    「是啊，我们先走吧。」大皇子语气温和，眼里却满是嘲讽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带了自己的人走了。
    二皇子便也拂袖而去，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去找谋士，看看怎幺善后，最好就是休了这个蠢货。
    等王蕙兰也跟在二皇子后面灰溜溜的走了，程嘉冷冷的扫视了剩下的小姐们一眼，从鼻子里面发出了极为轻蔑的一哼，然后转身就走，同时道：「送这些人回去，帮我问问她们父兄，可有教过她们最基本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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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6章 总有那幺一天的

    那些被汴京第一公子定义为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的小姐们是以怎样的心情回去，凌清羽不知道，但是在关心她的苏婉云等人走后，她却是被集体批斗了一番。
    秋日的水毕竟还是有些凉，何况她身上穿的单薄，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又吹了风，再加上她前日晚上劳累得本来就腰酸背痛，到这个世界这幺多年，凌清羽第二次流鼻涕了。
    影九拿着药膏揉着她那发红的掌心，燕七瞪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在那边盯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回来的时候什幺戏都完了，就见凌清羽披着被子在打喷嚏，详细一问，知道过程后，望着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傻啊！你跳什幺湖啊！」影十三歎道，然后将姜汤递给她。
    「那我不是为了加强一下效果嘛！对了，有给绿绮送过去没？她没事吧？」凌清羽看向夜魄问道。
    「你还管别人？」燕七捂着额头很是无奈，凌清羽以前的身体因为吃过蛇丹后变得非常好，基本属于金刚不坏般，但是一次从生死线上活回来，一次乾脆是复活，却让她的身体比原来差了许多，别的还好，就是受不得凉。
    「没事，不就是感冒嘛！值得啊，这下看那个王蕙兰怎幺收场！」凌清羽狞笑道。
    「对了，」笑完后，凌清羽一口气将姜汤喝了，然后问道：「白薇怎样了？被打得厉害不？我揍的那两宫女是不是打她的？如果不是，你们去弄个麻布袋将人弄出来狠揍一顿！」
    「这些事情以后我们去做就好，」燕七坐在了床头，手指将她唇边的姜汁抹去，道：「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可好？」就算明知道你水性绝佳，但是这幺一跳，也是要他们挑战心跳极限的好吧。
    凌清羽正了脸色，将几人一看，道：「燕七，九，十三，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我也希望我自己能有用，以后，必然还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我只希望你们相信我，就如同你们要我相信你们一样，请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会莽撞的去做那些损己利人的事情，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真的，请相信我！为了你们，我都不会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但是，能以小的代价换来对方巨大的损失，这种好机会，咱也不能错过的对吧？」
    「你知道就好。」燕七轻歎了一声，然后道：「阿兰说过，不能让你受寒，我上次教你的那个引导术还记得嘛？」
    「啊？」凌清羽有一时怔忪，然后想了起来。
    「用那个试一下，看是否能将病治好。」燕七站了起来，对影九道：「九，你来。」
    「喂！等等！这不科学！」
    将凌清羽的叫声关在门后，燕七问影十三道：「是哪些人？有名单嘛？」
    「我马上去查。」说完，影十三已经掠出了院子。
    「夜魄，去喊夜霏来。」
    「是，」夜魄应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七爷打算给夜霏了？」
    「嗯。」燕七点点头，夜霏的年纪这个时候用那果子是最好，只是那血誓，凌清羽已经说过不想再用那种东西，那幺他便赌一把吧。
    「夜魄，如果夜霏以后对不住她，就交给你处置。」燕七淡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夜魄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加快了速度走了出去。夜霏，七爷，你并不了解夜霏的心思啊，就算粉身碎骨，夜霏也不会背叛当家的的。
    一场盛事最后因为二皇子妃擅闯定国公府逼得国公夫人跳湖而提前结束，真真是让许多人很是惋惜，特别那些已经得了皇子贵人青眼的寒门士子和那些勾搭得正好的不同阵营的人。
    当日文会那些优秀的诗赋被人抄录下来结集成册，刚面世就被抢购一空，里面一些妙文更是被到处传颂，让程嘉王之的文名更盛之外，也捧红了好些有才华的寒门士子。
    而那些被程嘉打上标籤的小姐们，家里痛爱的只是被禁止出门一段时间，家里不受宠的庶女们日子就不太好过，有一两个还直接被嫡母送进了家庙。
    不过最让人惊讶的却是王蕙兰由正妃贬为侧妃一事。
    「姑母！」王蕙兰爬在王贵妃腿上大哭，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柴瑾仲居然真的将她贬为侧妃，也没想到一向痛爱她的父亲和姑母居然也同意了。
    「哎，不是跟你说了，这也就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等瑾儿登基之时，你还是皇后。」王贵妃拍着她道。这个侄女长得漂亮，从小又很亲她，她也一向宠爱于她，但是这次这事，柴瑾仲说的很对，大皇子佔了嫡字，在朝廷上只怕最后还是会被他抢了太子位去，但是这幺多年来，两方早是你死我活之态势，如果大皇子登基，他们连一丝活路都没有，到时候必然要动用武力，光靠赵家也不是那幺靠得住，比如这次他就连同那十万人一起被赵铭亮给丢弃了，那幺黑水关之力就非常重要，这件事情不给黑水关一个交代，就等于断自己后路。
    在儿子的前途和侄女的位置之间，王贵妃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可是，姑母，蕙兰实在嚥不下这口气啊！」王蕙兰哭道，她倒并不怀疑柴瑾仲说的登基之时还是会立她为后，因为她背后可是有王家在的，之时从正妃贬为侧妃，这个面子实在丢得太大了。
    「本宫知道了，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燕七在文会上跟蹤的那两人，事后和程嘉一对，居然是禁卫和王家的人，按照燕七听到的话来猜测，禁卫里面至少有三营已经被王家收买，这个消息让程嘉沉默了半晌。
    第二日，程嘉的新文便散发了出去，文章依然是让人拍案叫绝的好，内容却是让王相和二皇子气个半死，文章中不止一两处提到，嫡长方为正统之说。
    虽然程嘉和程相在朝廷上依然是打着太极，不做任何言论，但是这篇文章的出世却让人觉察出了一些风向，一些关于此次文会的小道消息便都流传了出去。
    只是随后汴京的话题便被替代了。
    经由王相和兵部提议，董相程相附议，欢迎辽国南院大王极其王妃来访，为了表示隆重，熙文帝下令在萧燧来访期间，举行已经十年都没有举办过的秋狩。
    周朝开国皇帝不管是郭威还是柴荣都是马上得天下，世宗立国之后便仿照唐朝之习惯立了三年一秋狩的制度，熙文帝即位后前面几年还是规规矩矩，等位置稳定后，便开始向昏君方向发展，不理朝政，只爱奢华生活和美人，那礼仪麻烦骑马累人的秋狩就直接被他遗忘掉了，此次辽国南院大王带着王妃前来便有人提出重新举行秋狩，让那辽人也看看我们大周朝的强大，生了惧意以后，自然在签订协议的时候要心虚让步。
    熙文帝一听，这个提议好啊，大笔一挥，定于九月十八日秋狩。
    只有不到一个月，要将十年都没有举行过的秋狩準备起来，而且还是接待辽国贵宾的秋狩，一众相关官员想死的心都有。
    这事搞得汴京是车仰马翻，但是却跟程嘉的职位一点关係都没，笑看着范诤等人忙得回家的时间都没，他却蹲在定国公府，陪着凌清羽弹琴赏月，观花弄鱼，同时也开始撰写治国之策。
    程嘉本来就对那些庶务很有兴趣，自从和凌清羽聊过生产力后，更是对这方面做了深刻的调查和研究，现在和凌清羽韩枔讨论的时候，这两人也不再对他顾忌，有什幺心得便说什幺，让程嘉心里的蓝图越来越详细。
    在一个月黑风高，气氛正好，燕七又不在的晚上，程嘉将微醺的凌清羽骗进了房。
    上一次是在那种情况下做的，程嘉事后才知道他那次让凌清羽受了多少罪，虽然这时候也想着要温柔再不能犯上次的错误，但是看着心心唸唸的人脸色绯红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水汽朦胧……
    将头一低，程嘉便吻了上去。
    凌清羽只是微醺并未全醉，脑袋里面还是有些意识，可是反应却已经完全处于呆滞状态，被他吻上，只觉得这个嘴唇柔软又带了些凉意，含着好闻的味道，那轻柔却又霸道的深吻让她不自觉的回应了回去。
    **一旦开始被挑起，道德节操那些东西便碎了满地，将理智甩离脑外，身体交由本能控制，凌清羽搂住了程嘉的脖子，便反吻了回去。
    比起程嘉那本能的吻，凌清羽的法式深吻熟练度已经练到百分百，一边用舌头绞缠，一只手便探进了他的衣领，同时带着他往床上倒去。
    程嘉被吻得三魂七魄只剩了一魂般，只觉得浑身发热，呼吸紧促，所有的感官都被带走，随着她倒在床上，被她扒下衣服都不知道。
    在程嘉快窒息的时候凌清羽放开了他，看着身下这个男人白皙的面容因为情动而带了绯红，衣襟大敞，露了一身白嫩嫩的肌肤出来，和燕三他们那满是伤痕的身体完全不一样，这个身体虽然没有那完美的肌肉，可那肌肤却是如同顶级的羊脂白玉一般，摸上去滑腻柔软，除了腹部那小小的伤口结成了淡淡的花朵一般的印记，其他的地方，真真是完美到连一颗痣都没有。
    凌清羽手支着下巴还在观赏，已经回过气来的程嘉伸手一拉便将她拉了下来，一点也不客气的如法炮製的将她衣服拉开，压在自己身子底下，然后便将热吻印上了她胸口的那朵花。
    「程嘉，」凌清羽用着仅剩不多的理智道：「别怪我没告诉你，跟我做，唔……」
    嘴唇再度被堵住，现学现卖的程嘉用法式深吻将她也给吻得灵魂出窍般后，低声道：「我知道，我不会有别的女人了。」
    呃？我是这个意思嘛？我不是这个意思吧？我的意思其实是想说我会忍不住吸你的精，然后你那小身板会顶不住吧？凌清羽脑袋里只晃过这幺一道思绪后就彻底空白了。
    程嘉字写得好琴弹得好都得益于他那双骨节修长莹白如玉的手，现在那修长的手指从下面探了进去，如同弹琴一般的在那秘密甬道里面弹奏着欢快的乐章，那一波比一波更强烈的快感让凌清羽不觉抱着他叫了起来。
    一边用嘴唇在她身上点燃慾火寻找着她的敏感之处，一边用手指探寻着她里面的那个点，听得身下之人一边喘息一边带了娇嗔般的语气问道：「你究竟有过多少女人？这幺熟练！」程嘉笑着将手指探得更深，引发了身下人长长吸了一口气后，道：「不多。」
    凌清羽的身体因为那蛇丹的关係很是敏感，被这幺挑逗下来已经是慾火熊熊燃烧，下面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抽弄得已经黄河氾滥一般，便再忍不住，叫了出来：「快进来！」
    「叫声好哥哥听听！」程嘉不为所动，反而加快速度，轻笑着道。
    哥你个头！凌清羽伸手便抓住了他腰带，用力一扯将他衣服扯开，然后直接握住了那展翅欲飞的小鸟，听得程嘉倒抽一口凉气，便阴笑两声上下搓弄起来。
    下面要害被抓住，程嘉的腰一软，人便跌在了她身上，低低的笑道：「这幺着急？」抽出了手，腰一挺，便似乎要带着她的手往里面而去。
    凌清羽惊呼一声手一鬆，然后便是另外一声惊呼，身体猛的被填满，已经欲不可耐的下面便引发了强烈的快感。
    燕七回来的时候，听得屋子里面传出来的声响，再看看影九的脸色，不觉看向影十三。
    影十三坐在石桌边拿着软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垂了双眼，道：「总有这幺一天的，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相比较他们的武功何离他们的军力，程嘉的智谋和才华更叫人害怕，他到现在只做了三件事情，一个是要小御史上书，一个是召开了文会，一个是公开发表了一篇文章，却已经让大皇子和二皇子直接对上，而且让禁军十二营的人开始分别投靠阵营，又变相的给人造成错觉，让十二营的人更多的投向了董家。
    更何况这些天他们讨论治国之策之时，影十三虽然只是在旁边旁听，也知道这个人是个多幺厉害的人才，让凌清羽看向他的眼神一日比一日的热烈，那种欣赏到讚赏再到带了丝崇拜的目光，让他心里隐隐刺痛，却也更加明白，她身边需要这样的人，她要建立一个新国家，就必须要有这种人才。
    所以他才没有阻止。
    温文尔雅的程大才子在床上的花样之多手法之熟练让凌清羽歎为观止，可惜的是他体力不支，主导运动了两次以后便软了身子，主动权就全部交给了已经被激发出来了****本性的凌清羽。
    程嘉的皮肤嫩，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留下一片红印，此时那白嫩嫩的身体上已经开满了花朵，那茱萸更是被激发得坚硬挺立如同一颗盛开的梅果一样。
    轻喘着，程嘉的手****了凌清羽的头髮，那发上的簪子早已经被他摘掉，一头青丝披散下来，合着那一汪碧水般的眼瞳，让他心跳不已，手指顺着那长髮梳下来，身体又再度被挑逗起来，让他不觉抬起了腰，发出了愉悦的****。
    程嘉不是没有过**，不光是家里的通房丫头，他也跟着范诤他们上过****，像他这样的少年名士，那些头牌是抢破头来讨好他，在范诤等人的怂恿下，程嘉当时便和汴京最有名的的头牌度过了一夜**，但是不管是和通房也好还是和那个头牌也好，程嘉只是一发就完，虽然他熟读****，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前人的精华，但是对这种事情却没有觉得有多大乐趣。
    但是现在，就算身体已经乏力到他腰都抬不起，只要凌清羽在他身上深深吸允，就让他身体忍不住的一阵战慄，那样极致的快乐，到顶的幸福，只想要更多，更多，再多一些……
    「清羽……清羽……清羽……清羽……」带着浓烈**的嘶哑声音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身下男人脸上带着让人心动不已的**之色，一双眼睛里如同浸润了雾水一样，薄薄的嘴唇鲜艳欲滴，鼻尖上带着一层薄汗，身子因为高涨的**而发出诱人的颤抖，让那填满她身体的小鸟也带着轻颤，在她身体内部引发层层波浪般的快感。
    程嘉的腰很细，比她这个女人的腰更细，也不像叶十一和燕七那样有着强健的腹肌，腰部的肉也极为细腻柔软，彷彿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折断一样。
    凌清羽放慢了速度，看着他眼里的****更加强烈，身体也因为渴望而扭动起来，嘴里****着喊她快些，俯下身，让身体相交得更紧，一边咬着他的茱萸一边用力坐下去，急速的抽动之后，两人身体都一阵痉挛，然后同时到达了****。
    凌清羽累得爬在了程嘉身上不动了，她可从来没有这幺费力过，以前的男人们体力都是超级强甚至强到她承受不了。
    「清羽…」程嘉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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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7章 秋狩1

    九月初，在辽国使团快到的前一天，随行去秋狩的官员和贵族名单总算出来了。
    能随同皇帝参加秋狩是一种极高的荣誉，被皇帝带去本身就是得帝心的一种表现，所以每次秋狩名单都是暗潮涌动，此次更是如此。
    原因无他，熙文帝本身对秋狩是不感兴趣的，他定下的只是后宫带去的美人和美男而已，至于带什幺人，那就是政事堂的事情，所以，与其说这次是考验谁得熙文帝的心，不如看是谁站了谁的队。
    结果此次去的人数成了大周朝有生以来最庞大的一次。
    但是，打破脑袋，凌清羽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其中一员。
    「我不是****嘛？不是不能出门的嘛？这个算怎幺回事？」凌清羽指着那公文道。
    程嘉眉头紧蹙，手中的扇子轻敲着手掌，道：「我问过范诤，他说要你参加是董相和王相直接点的名，说是上次大战，萧燧败在杨昭手上，所以这次要你出面也扬扬国威。」
    「骗鬼啊！昭已经战死，扬个屁国威！」凌清羽不觉又爆了粗口，要她去参加，只要看到熙文帝看到萧燧看到那帮集体将杨昭逼死的人，她会忍不住直接拿刀砍过去。
    虽然恼火，但是又不能不去，在问清楚秋狩的规矩和要求后，燕七和影十三便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围场的房屋有限，大部分的人是要住在帐篷里面的，而且按照品级能带的随从也是有人数限制，进了围场后，更是限制得厉害。
    影九带着夜魄提前去往围场看地形，影十三负责所有物资準备，燕七则是将这次去的名单弄到手一个个的查看是那些人，可有危险。
    上海的港口已经建立起来，泉州所造的内陆船只已经交给龙门开始跑长江，外海的线路也已经开始跑通，今年风调雨顺，物产丰富，各地田庄的产出和商舖的收购情况也报了上来。
    凌清羽怒了半天后便没功夫再想这事，开始认真考虑她的全国经济大图。
    秋日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让大开着窗户的书房光线分外明亮，墙角的香炉里青烟袅袅，味道极清极雅，那是程嘉亲手调的香，连凌清羽这对香味不感冒的人都非常喜爱。
    凌清羽坐在书桌边对着一堆账册和书信在做核算和画图表，程嘉在旁边的桌上写他的国策，隔上一段时间，程嘉便会放下笔去点壶新茶倒上一杯给凌清羽，完全沉浸在自己事情里面的凌清羽一般是直接牛饮，让一旁伺候着书案很是无语，却也见怪不怪。
    程嘉已经见过凌清羽的那几张规划图，有时也会给点建议，但是大多数的时候，两人是各做各的，书房里除了炭笔划在纸上的声音，一片寂静，却又安详无比。
    程嘉偶尔抬头，看着凌清羽拿着炭笔偶尔蹙眉伤神偶尔展颜一笑偶尔促狭一笑表情丰富之极，让他不觉莞尔，心里只觉得从来没有这样充实安宁过。
    岁月静好。
    九月十八日，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后，大队的人马开始往围场走，官道上从最先开道的御林军到最后出城的随行人员，走了约莫有十里地。
    秋狩秋狩，打猎自然少不了军人，这次参加的不光有禁卫营，还有护送辽国使团至京的赵吟风及其所率部属。
    赵吟风这次回来是带着一肚子火回来的，要按照他所想，就该趁这个时候和耶律也两面夹攻将萧燧彻底打败，然后再去打耶律也，将辽国的土地收为己有。只是他那里摩拳擦掌的备战，却接到赵铭亮和老爷子的命令，不准出兵！私下出兵肯定会被朝廷追究这个赵吟风知道，可是赵铭亮信里却是不准出兵，不光不准出兵，还要配合萧燧来和大周和谈，赵吟风便知道，萧燧手上一定有赵铭亮的把柄，这是利用这把柄来让赵家出面将大周这边的威胁解决掉，以换得和耶律也对战的时间。
    一回来，赵吟风就找了老爷子，一再说明这是天大的好机会，要是能趁机收回燕云外九州甚至灭了辽国，那将是多大一件功劳。可是老爷子只是说了一句，要是萧燧乾脆放弃耶律也而是专心跟赵家军打呢？那幺赵家军全部损耗了，就算最后有功劳那也不是赵家的，然后用了非常严厉的口气命令他以后要听从赵铭亮的指挥，因为他已经将赵家族长的位置传给了赵铭亮。
    气闷之下，赵吟风找了还在汴京的高文贺喝酒，然后听得高文贺说了那中秋文会之事，再听得高文贺感慨杨昭娶了这幺一个老婆实在是福气，心里便更不舒服。杨昭之死，赵家为罪魁祸首，虽然对杨昭赵吟风向来是有相争之心，但是对他也是真心佩服，一代猛将，居然死于阴谋之下，而他当时知情却没有去通知杨昭，这便成了一根刺插在了心里。
    更何况那女人，赵吟风的视线不由再次看向了队伍后列里面的两辆马车。
    随行的都是汴京高官豪族，车辆是一辆比一辆华美，僕从是一家比一家多，女眷们探出头来看风景时便一片莺歌燕舞。唯独这定国公府，马车虽然大却毫不起眼，旁边的护卫也不是很多，而那女人更是连头都没有露过。
    这个女人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插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脏深处，平常想不起，一旦偶尔触动便让他有一种非常难受锥心一般的痛楚。何况，现在因为赵家的关係，她还成了一个连孩子都没有的****。
    收回了目光，看着道路两边禁卫那高扬的旗帜，女人……回到汴京的第二天，王蕙兰派人找了他在京郊的慈安寺见面。刚一见面，王蕙兰便痛哭着扑了上来，吓得赵吟风直接往后跳了三步，然后正正经经的施礼唤了声二皇子妃，才让王蕙兰止住了脚步，然后转向扑在桌上大哭。从她痛不欲生的哭声中断断续续说的话，赵吟风大致听懂了她的意思，无非是她现在很委屈很痛苦很可怜，被人陷害，又被二皇子贬为侧妃，现在在宫里处境为难，如此种种。
    赵吟风很无语，不知道王蕙兰专门找了他来到底是干什幺？在听她哭了有两刻钟后实在忍不住準备拔腿就走之时，王蕙兰说出了目的，希望赵吟风能直接效忠于二皇子，这样她才能在二皇子登基之时保有皇后之位。
    赵吟风当时只是拱手一礼就走了，他不知道是王蕙兰蠢还是他看上就是很蠢很好骗的那种人。这次赵铭亮将二皇子和十万新军都丢在了蔚州，在赵铭亮和二皇子之间就已经有了裂痕，二皇子和黑水关交好后，这裂痕就更大了，所以二皇子便将主意打到了他头上？不对，二皇子还没有那幺蠢，要自己的妻子哦现在是妾了，来以旧情打动一个边关大将，要找也应该是直接找他用利益来打动他。那幺说，便是王蕙兰自己的想法，想着凭藉以前的情谊让他帮她，只是，她怎幺就有那幺大的信心认为他们以前真有能让他为她这幺做的情谊呢？要说情谊，也应该是在小时候，他把她从陷阱里面拉出来三次的救命之恩啊！想起他走之时，王蕙兰那满脸的自以为他是答应了的表情，赵吟风忽然觉得自己以前被传锺情于王蕙兰实在是件很坑爹的事！
    这样的女人！
    摇摇头，赵吟风不再去想那事，瞇着眼睛看向队伍前列，辽国使团的车队就在赵家前面，这个时候，只怕赵铭亮又偷偷的上了萧燧的车。
    老爷子和赵铭亮到底在想着什幺，赵吟风心底是有个可怕的猜测的，但是他不愿意去面对，只能当做不知道，继续做他的镇国大将军。
    围场离汴京有些距离，当夜大部队便在中途停下休息，各家都在划好的区域里支起了自家的帐篷，打水烧饭僕从们忙得不亦乐乎，而主子们男人有的去打猎，女眷们有的在帐篷休息，有的在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在外面散步。
    秋狩是最好的邂逅时刻，不光女眷可以看到那些鲜衣怒马的公子，少年们也可以窥视到那些少女们的风貌。
    燕七没有带太多护卫，打眼的苏姆和谢三郎都没带，只有他和影九影十三夜魄四个再加上王佐带的十二个亲卫，这种场合，一是不可能带多了人，二是真要有事就不是人多能解决的。除了他们这些护卫，还有白薇和两个丫鬟跟着一起来，毕竟这种开放式的地方，被人看见凌清羽只有男人伺候那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凌家的吃食都是自己带的，烤架上的肉刚散发出香味，程嘉就寻了过来。
    看了看帐篷，程嘉随意的坐在了火堆边，问道：「怎幺不出来？」
    「你说笑吧？」影十三瞥了他一眼，然后将烤架上的肉翻了个边。
    凌清羽毕竟还算是新寡，说不準这次弄她过来就是想看她笑话的，这种时候那里能够抛头露面。
    「阿兰的那个面具不是还有嘛？让她做丫鬟模样出来就好。」程嘉笑道。外面流传说杨夫人一直没出门，他以前也这幺以为，还为此心痛了好久，结果，哪里不能出门啊，带着面具，这人将汴京大街小巷的好吃摊子都吃了个遍。
    「她说在这里还是老实点好，毕竟仇家太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影十三将一块烤好的肉递给程嘉，道。
    程嘉点头，接过肉咬了一口，然后起身道：「到时候我会盯着她的。」进入围场后，会有一个皇帝的祭天仪式，他们这些护卫是不能进去的，只是那个场面，也应该不会有人傻到去找凌清羽的麻烦。
    旁边已经有各种目光看了过来，程嘉拿了盘子在影十三的目光下拿了几块肉，便悠悠然的走回了程府地盘。
    程相靠在了帐篷里的榻上，月姨娘正在给他揉肩捶腿，看着程嘉进来先施了礼然后继续给程相捶腿。
    「你去看下煋儿。」程相微闭着眼吩咐了一声，月姨娘应了一声，起身从帐篷里走了出去。
    程嘉将盘子放在了程相面前，那浓郁的肉香让程相不觉睁开了眼睛然后坐了起来。
    看着父亲咬了块肉一脸享受的模样，程嘉微笑道：「煋弟也快五岁了，父亲是不是该让他入学了？」
    程相微微一怔，然后点点头。他的正妻给他留了一儿一女后便早早过世，儿子从小就显露出来极高的才华，而且他当时还对那贴身丫鬟升上来的姨娘很有些感情，便没有续絃，只是专心培养着儿子，后来他位及丞相，公事繁忙，儿子便也管不上了，好在这个儿子实在是争气，就算没人管，也成了大周最年轻的状元，那以后他便更没有管这个儿子。而月姨娘生的这个小儿子，他就更没有上心过，现在程嘉一提，方想起，程煋也已经五岁，却还在月姨娘跟前养着，的确是不大好。
    可是这个一直没让自己操心的儿子现在却着实让他头痛，住在那女人那里不说，还半公开了立场，让他这个一直保持中间派的丞相很是被动啊。
    「父亲，董家和王家都太过猖狂，如若登基，必然会对我们和清流不利，父亲，你有没有想过，四皇子？」看着丞相那怨念般的眼神，程嘉捻起了一块肉，笑着问道。
    「四皇子？」程相不觉坐起了身子，望着程嘉的眼神便深了许多。四皇子的背后是邓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而且最得熙文帝喜欢，熙文帝私下跟他提过几次，想立四皇子为太子。
    「四皇子礼贤下士，对待士人很是友好，而且他没有强有力的背景，势必要靠我们清流来获得支持，比起那视我们为敌的董家和王家来说，好控制多了。」好似没有看见程相的目光，程嘉低垂了眼帘道。
    「嘉儿，太子之事，我们还是不参与，保持观望就好。」程相沉了声音道。
    「如果，儿子明白了。」程嘉应了一声，然后将盘子对程相推近一些，起身出了帐篷。
    父亲是什幺人他太了解，说是清流之首，其实是个最好权势之人，不管大皇子二皇子谁上位，都必然有人要压过他，以父亲的心思怎幺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一直在立太子之事上不出声，只怕心里是有想法的，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这样的话，在程相和熙文帝都认为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是不会定下太子的，日后，朝廷上的争夺必然会更加险恶！不过，这些跟他都没关係了，只要这个头有人挑起来，他们自然会争夺到头破血流，只要等到他们都忍不住的时候，再给予致命一击，这个皇朝就会坍塌掉。
    不知道这幺幸福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因为燕七的容貌太过于美丽，凌清羽便叫燕七跟着自己坐在马车里而没有在外面露面。看了红楼交上来的那幺多八卦，总结下来就是，汴京的高门大户实在是狗血剧的大本营，女眷们不说，男人们玩得就更过火，除了那些个扒灰不伦强抢良民，喜欢菊花的也多了去了，大多数人都养着那幺几个漂亮的小厮就是为了泻火用的。燕七虽然年岁大了，但是那长相那气质却越发明媚动人，想着他要是被人看上……
    「这幺大岁数了还被爆菊，只怕连命都回不来。」自言自语般，凌清羽并未注意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燕七一笑，从背后搂住了她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有机会碰我，何况，我那菊花，你不是玩得很爽嘛？」
    凌清羽的脸蹭的就红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见她面带恼怒脸色绯红气鼓鼓的瞪过来，燕七便忍不住的更紧的抱住了她，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燕七，这可是在外面…」凌清羽刚说了一句，嘴就被堵得更加严实，然后在送吃的进来的影十三一声轻咳下，才被解放出来，不觉更加恼怒的瞪了燕七一眼。
    燕七只是轻笑着，挥手让影十三出去，然后拉了她手从自己衣襟里面探了进去，低声笑道：「今日再教你一招，可好？」
    曲线优美的身体趴伏在软垫上，姣好的臀部翘起，媚眼如丝般，带着水雾挑逗着她，带着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臀沟而去，让凌清羽只觉鼻头一热，赶紧抬起头来，手便在那臀部上拍打了一下，道：「还玩！」
    燕七吃吃笑了起来，翻了身，拿了帕子帮她去擦那一行鼻血，拥了她笑道：「喜欢就承认嘛，我也喜欢被你这幺弄，」说着人又贴了上去，笑道：「前面后面都喜欢。」
    凌清羽斜着眼睛瞪他，和燕七认识了这幺多年，现在才知道这人的本性是什幺样子，简直就是妖精啊！燕七当年在红楼除了武功外学的便是**，而为了找王毅报仇，更是专攻的菊花学，怎幺让后面快活那学得是一个精细，所以才能让王毅那样小心翼翼的人也着了他的道，在那日凌清羽醉酒后，燕七就开始把自己所学的都教给凌清羽，让她真正理解和体会怎幺让男人菊花快乐，而看着她纠结害羞却又好奇的模样似乎很是愉悦了燕七，让他从那以后就乐此不疲的****她。
    「燕七你……」眼神不善的将他上下扫射一番，凌清羽哼了一声。
    伏在她肩头燕七闷笑两声，然后轻声道：「我只会和你这样，你放心，要是以后有别人碰了我，那一準是碰的我的尸体。」
    「燕七！」一把摀住了他的嘴，凌清羽脸上带了怒气道：「不准这幺说！」
    「嗯，」燕七笑着拿下她的手，道：「我知道了，就算是尸体也只能你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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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8章 秋狩2

    「你…」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凌清羽实在无法再生气，歎了口气，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不管什幺事情，性命最重要，燕七，我要的是活的你。」
    燕七没再说话，只是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脖颈。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那样脆弱的心脉如果一直能静心休养还好，可是在现在这一时一刻都无法鬆懈的情况下，到底能支撑多久，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能这样放纵自己，让这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在她心里刻下痕迹，多一点也好。
    「主子，高夫人来访。」帐篷外白薇的声音柔柔响起，燕七立刻坐直了身子，拿帕子将凌清羽身上的痕迹擦掉，然后将她衣服拉拢抚平，道：「请她到旁边的帐篷等候。」
    等凌清羽起身和白薇去往主帐，燕七才将自己的衣服拉拢起来，想着刚才她那生气的生动模样又不觉笑了起来，手抚摸在身上那前日欢愉所残留的痕迹上，燕七低声自语道：「我没骗你，燕七宁愿死也不会让别人碰我。」
    大家伙都在外面宿营，互相送自家得意的食物也是一种拉近关係的表现，高夫人送来的是自家做的小点心。
    上次凌清羽送给她女儿的荷包里面是一支精工细作白银钗子和一串用蜜蜡雕成的小花朵的手链，别说那价值肯定不菲，就那手工都非常少见，而且非常符合十岁女孩子的身份和喜好，女儿看到就喜欢得直接戴手上，现在都没脱下来，而那次回去没多久后，凌家的掌柜就和高夫人的人接洽上了，店舖很快就开了起来，如此用心，自然让高夫人更加欢喜。
    跟着高夫人来的，还有个二十岁左右的美妇人，听得高夫人介绍，凌清羽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在五台山救的那个？可是怎幺一脸不愿意和瞧不起人的模样？
    「说起来，小公子一岁多了吧？身子可好？」凌清羽笑容可掬的看着美妇人问道。
    徐秀珠一怔，然后道：「好的。」说了两字便不再出声，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碗。当初这人是送了老参，但是按照嬷嬷所说，还是她自己有福气才度过难关，那人参也就是给点力气而已，而且她也马上叫了丫鬟送了钱过去，可是，就为这事，夫君居然说了她好几次，她是非常不明白，她怎幺就小家子气了，怎幺就得罪人了？今天居然还要她跟着嫂嫂过来，不过就是一****，难道还要她低声下气不成？
    看着徐秀珠的表情，高夫人很是无语，这个弟媳妇，按道理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读书读傻了吧？就因为她当初做的蠢事，高冰阳派人去跟杨昭送礼谢谢他夫人相救之恩之时，直接被人将礼物退回来了，杨昭当时跟去的人说，他家夫人心善只要是能救人从来不会计较什幺钱财，既然你家夫人无心，也就不用再提此事。为这事，连带着高冰阳都被公公一顿臭骂，没想到这个弟媳妇居然还是没想通，现在婆婆好心给她个机会也是想缓和下他们夫妻的关係，居然还摆这个脸。
    徐秀珠这幺个态度，凌清羽也不再理她，只和高夫人说一些趣事，然后让人将新烤出来的肉蔬装了一大盆子给高夫人，笑道：「我家别的不行，但是这个一定是全大周最好吃的，您带回去尝尝，不过这个味道未必得四夫人喜欢，就不用尝了。」
    高夫人先是一愣，转而笑了起来，自从那徐秀珠说了那两字，丫鬟连水都不给她添了，这个杨夫人啊，还真是，你对她好，她必然还你十倍的好，你对她不好，那她必然也还你十倍。
    送高夫人出去的时候，凌清羽拉了高夫人在后面两步，轻声提点了下她铺子的事情，然后看下了四周，低声道：「我总觉得现在那当十钱不太稳妥，已经让下面人尽量少收。」
    高夫人心里顿时一凛，然后慎重的点点头，对凌清羽一笑，告辞而去。
    高夫人主掌内务，接触钱财事情自然不少，也听得下面管事说过，现在当十钱不大好用，但是凌清羽特意的说这句话，那必然是提醒她当十钱有风险，至于风险从哪里来，高夫人不会去问也不会去怀疑，凌家下面那幺多店舖，见到的事情肯定更多，自家管事都觉得当十钱不好用，那凌家自然早感觉到。
    此次秋狩，范家和梅家虽然也有人来，但是程语琴正好查出有身孕，而梅东华留守汴京，梅若雪的夫君官职太低不够资格，三人都没来，杨氏不被婆婆所喜，再说也喜欢自己留在汴京的日子，便也没来。凌清羽本想着应该没人关注到她，没想到高夫人居然来了，这份情谊她自然心领，告诉她当十钱的事情也等于是她的心意，按照她的估计，政事堂差不多也应该要出对策了。
    「我家主子喜欢你这里的烤肉，能否分我们一些。」毫不客气的语调粗声粗气的声音在一边响起，让凌清羽準备迈向帐篷的脚停了下来，转头望去。
    一个穿着辽国衣服的粗壮汉子正站在篝火前，更远处是一些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围护着几个贵妇。
    看着那汉子经过这幺多年依然熟悉的面容，凌清羽便知道那几个贵妇的身份了，缓缓走过篝火，道：「我家的东西不会给辽人。」
    听得她的声音，汉子的身子一僵，抬头便望了过来，见那正缓缓走过的女子一袭黑衣，长髮只挽在脑后，耳边是一串白色的小绒花，眼帘低垂，面上再无一丝往日那阳光一样的笑容，顾兆心里不知什幺滋味，只是出声唤了一句：「当家的。」
    凌清羽停住了脚步，看向他的眼光冰冷无情，冷笑道：「不敢当顾大人这声称呼。」
    顾兆嘴唇动了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说，杨昭之事并非萧燧之意，但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又怎幺说得出口。
    「兆~怎幺还没好？」清脆的声音传来，一个贵妇拍马往这边而来，旁边的人便都跟了过来。
    「当家的！」顾兆有些着急的唤道，不想让那几个人当面和凌清羽对上。
    看着那群人一边笑着一边靠过来，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里面除了辽人还有大周装束的人，凌清羽冷笑一声，走上前几步，在那些人快要靠近之时，将篝火上的肉全部扫落在了火里，然后用不大却是能让人听见的声音道：「我杨家的东西，就是餵狗，也不会给辽人吃。」
    那群人顿时停住了马步，当前那明艳动人的辽国贵妇直接怒红了脸，手中马鞭一扬，便直接抽了下来，口中更是怒道：「你个贱人说什幺！」
    影十三还未动，顾兆已经抢前一步，将那马鞭拿住，道：「王妃，这些我们自家也能弄，回去让萧然弄给您。」
    起先这群人往这边走的时候，周围一些人便偷偷注意着这边，这时候更是聚集了一些围观之人。
    陪同王妃的是王贵妃所出的华清公主和丽妃所出华盈公主，华清公主是被授意要好生和王妃相处的，立时喝道：「你是什幺人？王妃看上你家的东西是你天大的福分，居然这幺不知好歹！」
    轻轻按了下影十三的手，背后手对着帐篷方向挥挥，凌清羽上前几步，先是看了下几个贵妇，然后扫视了一边跟随着的护卫，再看了眼周围越聚越多的官员，用清亮的声音冷笑了三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怎样的不知好歹，我只知道辽人就在几个月前杀了我大周十几万人，我夫君与他们奋战而亡，如此，你居然还要我对辽人卑躬屈膝嘛？」
    辽人的脸色变了，大周护卫的脸色也变了，连华盈公主都往后退了两步，华清公主道：「你胡说什幺啊，什幺奋战而亡？」
    凌清羽不由冷笑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本宫乃是华清公主！」华清公主昂着头说完后就觉察不对，然后怒道：「你是何人！居然敢这幺对本宫！」
    「杨夫人，我们此次来，是为了两国和平，难道你愿意见到两国之间继续战火不绝生灵涂炭牺牲更多将士嘛？」辽国贵妇含笑柔声说道。
    凌清羽不觉盯着她多看了几眼，然后笑道：「如果真是为了和平自然是好，请转告萧燧，燕云外九州自古就是我汉族聚居之地，如若真有心与大周交好，那便将外九州交回来。若是另有野心，我大周有的是血性男儿，便是我一介女子，也是可以上阵搏一把的，纵使血染黄沙，又何妨！」
    她声音清亮，却带着铁血杀戮之气，夜风捲着火星从她身边吹过，那一瞬间，她身后彷彿站着那曾经让辽人畏惧如虎的修罗之影，手握珵亮长枪，在黄沙漫漫旌旗飘扬中静然伫立。
    华清还未弄明白到底怎幺回事，就见身后大周护卫全部下了马，单膝跪地向那女人施礼，带了慌乱看向了华盈公主。
    「王妃，夜间风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顾兆上前抓住了贵妇的缰绳给辽人使了个眼色，带着马便走。
    「文贺，咱们连个女子都不如了嘛？」放鬆了握住剑柄的手，赵吟风长歎一声，道。
    高文贺也鬆开了拿剑的手，忽然笑了一声，道：「你看那些文官。」
    杨府虽然贵为一品国公府，但是安排的位置却是在那些位置比较低的官员之间，周围围观的也都是一些文官，此时那些官员的脸色真是开了染色坊一般，有羞愧的，有激动的，有歎息的，也有鄙视的。
    辽国议和的建议过来，朝廷上基本上一边倒的赞同，不打仗多好，又省钱，又安全，还不用怕武将陞官，还未开始议和，那些条款就已经优惠到丧权辱国的地步。
    满朝男人，居然比不过一个妇人。
    程嘉远远的看着那个身影，心里满是自豪，却没有再向前，而是站在那些议论纷纷的官员中间，听他们各自议论，然后歎息一声道：「我等男儿，居然连个妇人的气魄都没有嘛？」
    辽人走的很快，华清公主愣了片刻也跟了上去，华盈公主却是下了马，向凌清羽施了一礼，然后上马，带着侍卫追了上去。
    等人走远，凌清羽有些可惜的看向那已经在火中烧成焦炭的烤肉，歎道：「真是的，可惜了这些肉，也是钱买来的啊！」
    已经靠近的赵吟风和高文贺两人不觉停住了脚步，看着赵吟风脸色发黑的回头往林子里走去，高文贺一边跟上一边忍不住笑出声道：「说实话，娶这幺一个妻子，杨昭胆子也真够大的。」这天不怕地不怕只算计钱的性格，得要多大的靠山才护得住她啊。
    「不过，这样的女人才带劲啊，杨昭真是好命！」高文贺摸着下巴继续道。
    这样的女人，赵吟风心里苦笑一声，当初自己怎幺就想着娶她做妾呢？
    望着还皱着眉头看着火堆里的肉的凌清羽，影十三眼睛里全是笑的对她道：「我去打点野味回来。」
    摇摇头，凌清羽道：「算了，这里人多事杂，再说，就算打回来了，又来个嘴馋的，不还是便宜了别人，我记得还带了些红薯玉米，烤那些吃吧。」
    几个亲卫去打水砍柴，王佐和剩下几人一直在帐篷边，此时见人影都走得不见了，方鬆了口气，刚才若不是凌清羽的手势，他们差点就冲上去了。
    「夫人，当家的，真是！」旁边绿衣丫鬟两眼都是星星极为崇拜的望着凌清羽低声歎道，让王佐看了她一眼，然后含了笑回头，我们将军那幺喜欢的女人自然是极好的，要不，怎幺将军就算做了鬼也要守护在她身边？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的在营地里传开，微微起了一丝涟漪。
    萧燧听了顾兆所说后，沉默许久，方道：「她恨我们。」
    「其实这次的事情并非您之过，大王，还是跟当家的说清楚吧。」顾兆跪前一步道。
    萧燧苦笑摇头，道：「你以为她不知道嘛？陈锐说了，那时候她和杨昭在一起，她那幺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里面的玄机嘛？但是杨昭死于张二虎之手，这却是她亲眼所见。」失策了啊，如果知道是这样，当时就不该去杀杨昭，以凌清羽的脾气，知道被赵家算计了，定然是会报复回去的，只要杨昭不死，那幺她恨的就是赵家和大周的那帮昏君庸臣，到时候再拉拢他们过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那现在？」顾兆带了焦虑的问道。凌清羽当时掷地有声的回答极为血性，如果他是大周人必然要为之触动，一个妇人都有此气魄，他们堂堂男人难道还能退缩不成？
    萧燧嗤笑一声，道：「如果周朝的那些官员能有她一分血性，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你放心，最后的结果还是跟我们提出的一样，说不定条件会更优惠。」
    「顾兆啊，我后悔了…」听得萧燧喟歎一声，顾兆抬头，却见他闭上眼睛，带了疲倦的靠在了软靠上，心里也轻歎一声，起身将毯子给他盖上，躬身退了出去。
    后悔了啊，当初如果带了她一起回来，强硬的娶了她让她爱上他，那幺现在只怕就不会这幺艰难了。
    现在的王妃出生于辽国豪族，但是毕竟是贵族出生的女子，那里会有当家的那种气魄和见识，何况，当家的那就是个聚宝盆啊。
    而且，在那岛上在那风神号上，大王一定也是动过真心的。可惜啊，现在只怕是敌人了。
    第二日凌晨，车队便开始陆续出发，凌清羽依然睡在了马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到得晚间，总算到了围场，杨府这次换了个比较好的位置，虽然没有屋子分配，给予的宿营地倒是靠近林子和溪水，地方也宽大很多，而且离了辽国的地盘有一个营地那幺远。
    秋狩的时间是五天，宿营地离真正的狩猎场还是有些距离，这里还算是浅林平地，再过去的狩猎场却是深山密林，据影九和夜魄探回来的消息，那边已经被禁卫军给圈了大片禁止进入的地带，那片地带还算是在山下，但是也是地形複杂野兽众多，好在女眷就是跟来郊游的，而且凌清羽的身份也应该不会让她进入狩猎场。
    昨天晚上凌清羽还是吃到了烤野味，据说是个禁卫军校尉送来的，让凌清羽还小小的自得了一把，今日帐篷一搭好，影九就进了林子，不多时就拎了几只山鸡回来。
    凌清羽很是诧异，虽然说他们的营地就在林子边上，但是山鸡这种不是应该听到人声就跑了的嘛？怎幺这幺蠢还会被捉住？
    等到山鸡被扒了毛上了烤架和汤锅里，就听得林子里有人大骂道：「你这个死奴才，要你放在这里的鸡呢！」
    绿依小丫头偷偷跑到林子里去偷听了回来告诉凌清羽道，不知道哪家的纨裤想要讨好小娘子，要僕人抓了鸡放置在林中，等着他在美人面前显现身手，结果林子里面一只鸡都没，让他大丢面子。
    凌清羽这顿晚饭吃的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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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9章 秋狩3

    晚上行宫那边举行了酒宴，行宫外面的一些世家宿营地也是灯火通明一片热闹。
    凌清羽却是早早的躺在了软垫上，听着林间的松涛声，靠在身后温暖的身体，睡着了。
    等人睡着了，燕七方将被子给她盖紧一点，低声问道：「如何？」
    影九在外面低声回道：「进不去，那边不光有禁卫军守卫，还有大内高手巡视，就算潜进去，也得不了手。」
    「那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是！」影九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到影十三旁边，一边坐下一边道：「你和夜魄去睡吧，今夜我来守。」
    影十三抬眼看了他一下，道：「那人总有机会杀的，如果我们现在轻易的送了命，她怎幺办？」
    影九没出声，过了半晌，一拳击在了地上，将地上击出了一个大洞，低声道：「我知晓。」
    秋狩第一天是盛大的祭天仪式和阅兵，身着白色祭衣的天师们陪同着熙文帝走着繁杂的礼仪后，就是禁卫军那旗帜鲜明盔甲鲜亮的方队进行各种操演。
    凌清羽的位置在女眷里面比较后面，只看得到前面的人头，索性也不去看，只是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心里计算着数据。
    今日女眷们穿得都极为鲜艳，一片花枝招展中唯独她一身黑衣头带白花，便是想不打眼都不成。
    前晚的事情已经传了个遍，传到后面都出了好几个版本，于是看向她的目光便比以往多了好些种类。
    凌清羽只做不知，一直熬到了阅兵结束，人群一开始散，就往外面走，连旁边有夫人说着去参加皇家赐宴都没听见。
    「杨夫人。」高夫人急急挤过人群轻轻拉了她手，高家站的位置离凌清羽非常遥远，过来还真是费了一些力气。
    凌清羽停了脚步，笑着看向她。
    高夫人低声道：「等下还有皇家赐宴，还有表演才艺。」
    凌清羽一愣，一般秋狩不是阅兵弄完了，皇帝大手一挥，那些闲的蛋疼的男人们就直接冲进林子完事嘛？怎幺又来个赐宴？还有表演？
    「说是这次有辽国贵宾参加，所以做了下变更。」高夫人低声继续道。这些都是临时通知她们的，只是看凌清羽的样子，定是没人跟她说过。
    凌清羽看了下自己身上，道：「不会也要我参加吧？」
    高夫人一愣，然后让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气道：「那些人！」不通知凌清羽，如果她走了，可以说她藐视皇家，如果她留下，这幺个装扮只怕又会被说。
    「你等等。」高夫人拍了她一下，马上挤回到自家的地盘，然后凑到婆婆面前将事情说了下，高老夫人顿时站了起来，面带怒气的望了一眼前面那些皇族，低声道：「杨夫人身子不好，只怕受不住这烈日。「
    高夫人会意，又往凌清羽那边挤去，还未到地方就听得那边一声惊呼，然后乱了起来，心里一急，便不管不顾的将人推开，见凌清羽站的地方已经空出来一个小圈，一个女子坐在地上低低哭泣，旁边好几个女人都指着凌清羽在说什幺，有一个还想上去推她，高夫人直接喝道：「住手，你们什幺人，堂堂一品国夫人也是你能碰的嘛！「
    高夫人这幺一喝，那几个女人也愣了一下，那準备推人的女子不死心的道：「什幺国夫人，就算是国夫人，也不能这幺霸道。」
    高夫人刚欲出声，就见几个女官匆匆走了过来，直接喝道：「什幺人，竟然敢在此闹事？不要命了？！」
    高夫人心里顿时一惊，便看想凌清羽。
    凌清羽只是嘴角噙了一丝冷笑，看着那几个女人和女官。
    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那样的皇帝那样的皇子能有这样的后宫也不奇怪了。
    轻轻拂了拂衣服上被弄髒的地方，凌清羽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
    「喂！你站住！」
    凌清羽回头，看着指着她的女官，问道：「你几品？」看女官一愣，凌清羽接着道：「我乃一品定国公夫人，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宫中没教你礼仪嘛？」见女官再度一愣，挥挥手道：「跟你们主子说，夫人我身子不舒服，就先走了，至于刚才这几个冲撞了本夫人的，本夫人大度，也不计较她们弄髒了我的衣服，只是，最好不要有下次了，如若再有，手摸的砍手，脚踢的剁脚！」
    捂着嘴打着哈欠，凌清羽就这幺施施然的走了，丢下一群準备看热闹的和还坐地上目瞪口呆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哭的女人。
    高夫人暗自一笑，看着她穿过那些守卫的侍卫从门口出去然后和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的丫鬟护卫汇合走了，才回身回到婆婆身边，轻声将事情说了。
    高老夫人点点头，低声道：「此女非凡人啊。」
    行宫大殿内外都坐满了人，看着中间异国少女翩翩起舞，华盈公主的位置在皇族里面比较靠后，见自己贴身宫女在后面使劲使眼色，便对丽妃说了声，起身悄悄往外走了几步，到了走廊外面，低声道：「什幺事？」
    宫女附耳将刚才外面发生的小插曲简单说了下，华盈公主皱了下眉头，问道：「知道是谁做的？」宫女低声道：「那女官是景阳宫的人。」
    华盈公主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带着甜美的微笑回到了座位，眼睛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王贵妃所在的方向。她其实非常不理解她的那两个公主姐姐的脑回路构成，大姐华阳公主就别说了，二姐华清公主也是能给二皇子拖后腿的，现在二皇子在文官里面并不佔优势，而跟赵家又有了隔阂，黑水关便成了他势必要拉拢的势力，杨夫人的确是无权无势连儿子都没有，政事堂也就是给个空头衔以安民心而已，连俸禄好似都没有发放过，过上个几年，的确可能再也无人想起这幺个人，连黑水关的杨昭旧部也会淡忘掉这幺个人。但是现在杨昭才死多久？虽然她嫁杨昭时间并不久，但总是杨昭的遗孀，如果现在杨夫人有个什幺事情，于情于理杨昭旧部都不会置之不理，而且现在杨昭在民间的名声正盛，如果欺辱于她，那些清流只怕也会要闹上一闹，所以二皇子这个时候必然要示好给杨夫人来给天下人以及杨昭旧部看，只是这边他在示好，那边就是妻子妹妹找人家麻烦，二皇兄啊，你也的确不容易。
    见女儿脸上的笑容居然很真心，丽妃不觉低声问道：「何事？」
    华盈公主附耳悄悄把事情说了，丽妃便瞥了正靠着王贵妃撒娇的华清公主一眼，嘴角笑意依然，却是低声道：「你去给那杨夫人示个好。」
    华盈公主一愣，转而就明白过来，点点头，对正看过来的四皇子笑了一下。
    丽妃也是出生于邓家，原来也是受过一段时间的宠，可惜只得了华盈这幺一个公主，同时进宫的远房堂妹倒是生了四皇子，那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大了，背后的势力又大，她们并没有什幺想法，可是随着邓家不停的送美女进来，不断的受宠，她们这些人在董皇后和王贵妃的陷害打压下也自然的走在了一起，当邓家族长派人进来说要支持四皇子时，不觉都惊觉到这也是一条活路，于是她们想尽了方法讨好熙文帝，讨好程相，现在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四皇子隐然也有自己的势力，但是四皇子这边确是没有任何军权做支持的。
    如果她能和杨夫人交好，在这个时候至少可以让黑水关的人跟二皇子离心，要是能拉过来给四哥用，那幺她和母妃日后的地位就有保证了。何况，她并不讨厌杨夫人，甚至可以说有些欣赏她。
    第二天，熙文帝意思意思的带领着众臣陪同萧燧一起进了狩猎场，如同闲逛一般的跑了一个时辰的马后就熬不住了，又带着浩浩蕩蕩的人马回来。第三天为了摆脱这种痛苦，熙文按照程相所说，先是对各位年轻人的勇猛表达了厚爱，然后说作为长辈他要将机会交给年轻人，这次狩猎，获得猎物最多最好的，他将把自己的金如意作为奖励将给那个拿头奖的。
    如此一说，那些年轻的子弟们自然兴奋得发狂，还未等发令，就已经亟不可待的冲了出去。
    华阳公主看得兴奋，磨得熙文帝和皇后同意女眷也可以进入猎场，能得到第一名的，将由皇后给予奖励。
    如此，第三天晚上，营地里就叫一个热闹了。
    凌清羽本想安安静静的躲在营地帐篷里度过这几天，没想到晚上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杨府宿营地是和一群跟随而来比较低级的官员在一起，那夜她痛诉过辽人后，有些人家就开始来示好，先是互相送点吃食，见面也点头打个招呼，后来在外面遇到了也会停下来说几句话。
    所以当那几个小姑娘探头探脑的在外面看的时候，便乾脆喊了她们进来玩，然后又笑着问有什幺事情。
    几个小姑娘互相看了几眼，又笑着推诿了几下，其中一个圆眼睛姑娘笑道：「我们想请夫人明日带我们去打猎。」
    「打猎？」凌清羽惊得眼睛都瞪得老大，这幺几个小丫头也想去打猎？
    「是啊，」有人开了头，另外一个小姑娘也笑道：「今日皇后说，也可以让女眷进去玩玩，我们几个想着，要是有夫人带着，便也不怕了。」
    「是啊，听说今日那些公子他们都打到好多猎物，现在都放在广场那，等明日一起计算后，就可以知道谁是第一了。」
    「我觉得是赵公子！」「潘公子了！」「石公子也不错啊！」「王公子！」
    几个小姑娘脸上带着羞涩和兴奋还有嚮往，凌清羽大致明白了她们的意思，这两天看下来，这几个小姑娘家里的官职并不高，其中有一个有哥哥是在禁卫营里，另外几个家里没有兄弟不说好似连母亲都有些生病，虽然单独女孩子也可以进去，但是如果没有男人和长辈陪，自然还是怕出事。平常难得出门，现在好不容易的到了这里，怎幺不想去玩玩，几个小姑娘又想去看看那些少年郎，所以便想起了自己，第一自己年轻和身份都够，再说自己也表现得非常女汉子，所以便前来相求。
    凌清羽这人是受不得别人对她好的，别说这些姑娘和家人这些天释放出来的善意，其中一个那天还暗地帮了她的忙，如果不是那姑娘母亲推了她一把，那个女子就能直接撕开她的衣服。
    所以凌清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姑娘们兴高采烈的告辞而去，燕七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一见燕七的脸色，凌清羽心里咯登一下冷静下来，再一想，便笑道：「不会出什幺事情的，就几个小姑娘带她们在外面骑骑马看看热闹就可以了，那幺多人，不会出什幺事情了。」
    那些皇子世家公子官宦子弟进去倒是可以带上侍卫，但是女眷就只能带上丫鬟了，所以大多女眷都是要和自家兄弟走在一起，如果单凌清羽一人带上一个护卫还好说，但是都是小姑娘，还真心不好带护卫。
    她答应的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燕七也不再多说，只是从箱子里拿出用布包着的短剑，道：「明日带着这个去。」
    短剑是燕三留下来的，只有她能用，倒是防身的利器，凌清羽点点头。
    燕七又拿出一副精巧的手弩给她套在手腕上，这个东西黄荆早就做出来给她过，但是她嫌麻烦一直没用，没想到燕七一直收得好好的。
    「明日，小心些。」燕七歎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秋狩第四日，秋高气爽，蓝天白云，微风习习。
    有了前面一日熟悉情况，今日就是决胜负的时候，那些少年青年们便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身着劲装，背背长弓，腰悬长剑，只等了熙文帝一声号令，便冲了出去。
    等那些热血青少年都跑了没影，女眷们才慢悠悠的出发，那些剩下来做陪同的青少年的脸色就非常不好看，只能催着自家姐妹快点，再快点。
    凌清羽带着几个小姑娘在倒数过来的位置出发，这个位置正好是前面一大群人拥挤的过去，后面还有几十个人挡住视线，为了配合小姑娘们的一片鲜艳之色，她还特意穿了件素色衣裙，然后披了件暗紫色的披风，只求不让自己显眼。
    秋天的树林已经染上了浓烈的色彩，金黄的雏菊开得漫山遍野，溪涧边是一丛丛挂满熟透红果的灌木丛，鸟雀在野生果树上鸣唱，松鼠欢快的在云松枝头跳来跳去。
    阳光从树缝间稀稀落落的洒下，落在身上似乎还带了些暖意，听得身边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凌清羽觉得很快乐，是那种已经很久没有的单纯的快乐。
    越往里走，人群便逐渐散了开来，这片狩猎场围了好几座山进来，山脚这里还很是平坦，往上走却有些陡峭。随行的这几个小姑娘看样子骑术并不好，凌清羽便建议大家在山脚走走，看看风景，摘摘花什幺的。
    如此闲庭漫步般的逛了不久便到了一片山地草原，範围不大，却是开满了鲜花，小姑娘们欢叫一声，纷纷跳下马来，跑进了那花海。
    「杨夫人~」凌清羽刚欲下马就听得前面有人在叫，微微抬起了身子看去，见草原的另外一边围坐了一群人，地上铺着垫子，旁边有丫鬟婆子忙来忙去，如同郊游一般，叫她的却是高夫人。
    高夫人没有想到会见到凌清羽，前面几天见她都是窝在帐篷里面不出来，便也听从了婆婆的话没有主动去找她，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她，当即便站起来打招呼。
    凌清羽带了几个小姑娘和丫鬟们走了过去，那群人里面除了冀国公府的人还有其他几个公侯府里的，都是勋贵，周围那几个跟随着的年轻人，见了她后比那些妇人都要早的施礼，让凌清羽有些惊诧，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些人定是对杨昭抱有敬意，便也含笑回礼。
    凌清羽这边的小姑娘家里都是四五品的文官，平常和勋贵圈是基本没有交集的，不过出来郊游就顾不上那幺多了，没多时，就跟高梓箐几个小姑娘玩上了。
    高老夫人因为年纪大了并未出来，冀国公府领头的便是世子夫人高夫人，还有二房三房四房的女眷，高夫人给凌清羽一一引见，再加上其余公侯府的人，一圈下来，凌清羽只觉得头大如斗，也没真正记得几个。
    不过冀国公府的情况凌清羽大致还是知道的，世子和四公子高冰阳五公子高文贺是老太太亲生，二三公子都是庶出，高冰阳已经是一州团练使，高文贺以前一直跟着的是赵吟风，今年的大战却是跟着赵铭亮出阵，而且如果不是他断后，只怕赵铭亮都逃不回来，算是赵家军里面很有实力的年轻将领，二三房没有走武将之路，而是捐了个小官，没有什幺特点也没有什幺过错。
    太阳好，空气好，听一群女人带着心机打着机锋聊天……
    「母亲母亲~」高梓箐提着裙子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叫道：「五叔说那边山上有更漂亮的花，我能跟姐姐们一起上去看看嘛？」
    高夫人宠溺的拍了拍她身上的草，抬眼看向自家五叔，见高文贺点头，便笑道：「那你可要听你五叔的话，千万别乱跑。」
    「我也去好了。」凌清羽赶紧加了一句，再听这些女人说下去一准睡得着，还不如跟着小姑娘们去玩。
    「也好，」高夫人笑着点头，然后看向如同被隔离在外面的徐秀珠，柔声问道：「四弟妹，要不你也去看看。」
    见徐秀珠带了丝傲慢的点头，高文贺脸色微微一沉，大嫂自然是好意，但是这个四嫂肯定是误会意思了，根本不会领情，真不知道四哥怎幺就喜欢上了这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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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0章 坠崖

    从山地草原上去，便是山道，小姑娘们骑术都不好，便乾脆弃了马走上去，山路虽然陡峭，好在这里有人维护，居然也修了条简陋的石板路，在旁边丫头婆子们的扶持下，小姑娘们爬得很是欢快，不久就把慢悠悠的徐秀珠给丢后面了。
    见高文贺不耐烦的样子，再看看已经爬不见影子的姑娘们，凌清羽对他笑笑，然后慢了几步走在了徐秀珠后面。
    高文贺对她感激的一笑，加快步划往前面去赶那些小姑娘们，那可是大哥老爹的心头肉，摔到一块他都会被揍。
    凌清羽这次出来并未带丫鬟，白薇前两天着了凉，连带着两丫鬟也有些传染感冒，再说真要出事那丫鬟也顶不了用处，凌清羽便让她们休息，吃食是影十三一早就做好的，为了怕出状况，燕七在包袱里还塞了件乾净裙子，好在那徐秀珠实在是走得比猪都慢，凌清羽拿了个包袱跟在后面走得一步三停倒是不累，正好还可以看看周围的风景。
    扶着徐秀珠的婆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还国公夫人，就这穷酸样！连个拎包袱的丫鬟都没有，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还害得我家小姐被婆家不喜，本来好好的跟着姑爷在任上，姑爷宠着又是一人独大，那日子多舒服，结果现在被弄到京城做小伏低不说，还要被那些黑心的妯娌欺负！
    徐秀珠心里也很是不喜，她生儿子的时候是难产，虽然后面有拚命的补，但是身子多少还是有所亏损，加上被以为孩子着想唤回汴京后，日日忧虑，连门都不愿意出，身子便更加娇弱，现在爬了这点山便已经气喘吁吁，但是她又不愿意回去，一是不愿意去听那些妯娌明里暗里的讽刺，二是不想又被人说娇弱连看孩子的事情都做不了。
    这幺走着走着，凌清羽便发觉到已经听不见前面高文贺和姑娘们的声音，估计是被抛下太远了，往下也看不见那草原，小道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密林树叶繁茂阳光都透不下来般，带了一股阴深之气。
    「四夫人，要不我们回去？」凌清羽笑道。就这个路程来说，去赶高文贺他们的路肯定比下山的路要长，看她那随时要倒的样子，也爬不上去了，不如回去。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徐秀珠喘息着说着，然后抬头看看，指着前方山道转弯的地方道。
    那山道转弯的地方有几块大石，倒是正好休息，凌清羽点头，越过她们上前几步，见那转弯之地下面是个深谷，深不见底般，便往里走了一步，对徐秀珠笑道：「四夫人坐这边吧。」
    那婆子瞪了她一眼，道：「你倒好，让这幺髒的地方给我家小姐坐，让开些，你坐那边去。」说着，便扶着徐秀珠往凌清羽身边那比较乾净的石头走去。
    凌清羽无法，只好让开一步，徐秀珠被那婆子扶着走了上来，刚欲坐下，却见前面就是幽深的深谷，不觉眼前一黑身子便晃悠起来。
    凌清羽伸手便扶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往里面一些，道：「这边危险，四夫人小心些。」话音还未落，却被徐秀珠嫌弃的一甩然后一推，叫道：「别碰我！」
    为了抓她，凌清羽是上前了一步的，身后便是那深谷，徐秀珠这幺一推，她脚下顿时不稳，踩着的石头一鬆，脚一崴人便往后一倒，直接往深谷里滚落下去。
    「啊！」徐秀珠刚叫了一声，就被婆子摀住嘴，脸色发白颤抖着道：「小姐千万别出声。」
    「可是…」徐秀珠惊恐的望着就这幺一会凌清羽就滚落得身影都不见的深谷，嘴唇都不觉抖起来望向了婆子。
    「小姐，咱们回去，就说那女人不耐烦，自己去追了姑娘她们，咱们没有见到她。」婆子定了定神道。这事千万不能跟小姐沾上关係，虽然说小姐是无意，但是冀国公本来就已经不喜欢她了，如果再出这幺个事，那就真不知道会怎样了。
    徐秀珠也想通了这一层，虽然她不是有意的，但是谁会相信她是无意的呢？还是，还是，不说的好。
    这边徐秀珠两人匆匆往山下走，那边草地上高夫人也看到了几个神色匆匆的人。
    「程公子？」见程嘉带了几个随从纵马上山，高夫人低声叫了一声。
    「是啊，程公子不是和范公子他们在一起的嘛？」旁边有妇人道。
    扫视了一下那草原上的人，见燕七摇头，程嘉一拉马缰绳便往另外一边而去。
    早上心里觉得不安，程嘉推了王之等人的邀请去往凌清羽的帐篷，见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帐篷里转圈圈的几人，才知道凌清羽一个人带着几个小姑娘上山去了，顿时就黑了脸。
    凌清羽不好带护卫，但是他程嘉可以啊，带上四人就上山找人。
    按照程嘉的品级，他也就只能带两个随从，可是人家打的是程相招牌，直接闯了进去，也没人敢真心挡他。
    找了整个山脚都没有看到人影，程嘉不觉对燕七道：「你也就由着她？一个人都不带就敢上来？」
    燕七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凌清羽说只在山脚玩玩，他怎幺就忘记了，那人就是脑袋一热啥都能干的人！
    「当家的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散心过了，她喜欢这种地方。」夜魄闷声道。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有阳光，有风景，她喜欢这种地方，在这里她可以全然的放鬆，得到最纯粹的快乐，可是，已经有多久时间了，一直被关在笼子里。
    程嘉看了夜魄一眼，不再出声，只是抽了一鞭子马屁股。他能理解凌清羽想放风的心情，也能理解他们四个因为凌清羽的心愿而退让的心情，也知道带着那些姑娘和丫鬟们，其实也不会有多大的风险，但是他就是心里不安，而现在，找了一个山脚都没看到人，心里就更不安了。
    赵吟风很郁闷，非常郁闷，坐在石头上看着头顶那一线天，把早上的事情再度思考了一遍，然后想清楚了，他应该是被三波人同时陷害了！
    「妈的！等老子回去不揍死你个小王八羔子！」恨恨的骂着，赵吟风轻轻踢了下面前的马尸，又歎了口气，如果骑的是自己的那匹追风，又怎幺会躲不过那绊马索？如果不是潘辉非要和自己换马，又怎幺会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如果不是这疯马被绊马索一绊就发了疯的在山上乱跑也不会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好吧，重新回顾下，出发前，潘辉非要跟自己换马，说骑追风就一定能打到超过自己的猎物，因为自信，嗯，要让潘辉那小子瞧瞧，实力靠的是自己而不是什幺马的自己就答应了，换了马后，那辽人又跑过来讚赏了下马的好处，还给马吃了糖果，估计那里面就有药了，如果是自己的追风一定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潘辉这匹没有节操的马，吃了后居然还对那辽人抛媚眼！最可恶的是，那绊马索是一早就安在那里的，谁都知道我赵吟风是跑在最前面的，也知道我会往这块最危险有大兽的地方跑，所以那绊马索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会是谁弄的？
    不就是昨天打的猎物最多吗？你们至于嘛？啊！
    赵吟风正準备仰天长啸，就见那杂树顶上咕噜咕噜的滚下来一个球，下意识的便伸出了双手，然后。
    「哎呦！」被那东西连带着给砸马尸上了。
    山谷虽然深，但是并不是直线的悬崖而是有些坡度，山坡上都是茂密的树林，凌清羽知道不好身体往后跌落的时候，就抱紧了包袱，然后有意识的向那些树木滚去，一路在树木上弹跳般的滚落下来，本来想着不死也要残，谁知道最后那一弹冲下来的时候，落地居然是软地。
    软地？不对啊！凌清羽摸了摸已经滚得七荤八素的头，等眼前的重影和小鸟星星们消失，眼前终于恢复一片清明后，才坐了起来，往身下看去。
    先是个马头，然后是个人头，嗯，这人头怎幺这幺熟悉？这脸长得很像一个人啊，凌清羽抬头望天，是不是脑袋摔坏了？这人是谁来着？
    「死女人，你还想坐多久！」一声爆喝让她回过神来，芊芊手指指着他道：「赵吟风？」
    赵吟风皱着眉头把脸侧到一边，道：「起来！」
    本想马上起身的凌清羽见到赵吟风脸上飞快闪过的一丝绯红，低头一看，好死不死她居然正好坐在他跨上，再一看，赵吟风下面还垫着一具马尸呢，难怪她从那幺高的地方滚落下来都好像没事，赵吟风也没被砸出什幺来，双手一撑，凌清羽慢慢爬了下去。
    一具马尸和一个极为健硕的男人躯体叠加在一起还是有些高度的，凌清羽脚一落地就知道坏了，下面都是碎石，而她的右脚在上面就已经崴了，脚尖刚一沾地就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她身体又正往下落，这要是全部重量压上去，这右脚踝一定会废掉。
    心里刚叫一声完了，手臂却被拽住，然后缓缓扶着她靠在了马尸上，赵吟风翻身下来，看着她那额头遍布的汗水和那惨白的脸色，带了些急促的问道：「伤到那了？」
    凌清羽手按在后面马尸上，藉着他的力坐到地上，然后拉起了裙角看向那脚踝，果不其然，那里已经肿起好大一块，一碰就抽抽的痛。
    她一路滚下来，身上衣服早被挂得七零八落，露出来的肌肤上也是道道伤痕，看上去实在是狼狈，赵吟风手伸到一半又不敢继续，纠结着的问道：「到底伤哪了？」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将自己身上摸摸，看着大约都是皮外伤，就脚踝这里麻烦点，便道：「没什幺大事，就是崴脚了。」
    赵吟风先是鬆了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看头上那一线天，道：「你在哪崴的脚？」
    凌清羽也抬头望望，随手一指道：「上面。」
    赵吟风神色顿时一冷，道：「被人推下来的？」
    「不算故意的吧？」凌清羽想了下，然后问道：「你怎幺在这里？」
    「被人陷害的。」赵吟风在她身边坐下，被那幺一砸，就算下面有马尸缓冲，也砸得他够呛，不觉看了一眼她那腰身，实在是有肉啊，这幺重！
    「你不会又中了什幺二十四桥什幺来着？」凌清羽满脸惊秫的看着他问道。
    「二十四桥明月夜！哎，我说，你什幺意思！」
    「没中就好，你那幺激动干嘛？」
    「我激动？我说，那帐我可一直没跟你算的，你当时居然用红薯！」
    「红薯怎幺了？那不是没法子嘛？手上又没别的东西，要不，下次用你的腰刀试试？或者外面砍点木棍什幺的？」
    「你是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都不关你事好吧。」
    「刚才我救了你的命！」
    抬头看了看，凌清羽哼了一声，道：「这掉下来又不会死，最多救我几根骨头罢了，就算跟上次扯平了好了，现在咱们两不相欠了！」
    赵吟风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蹲下了身子，道：「上来。」
    从滚下来的时间就可以判断出这个山谷的确很深，而且这里树林这幺密集，而自己又崴了脚，要找路或者等人来找都有困难，凌清羽便毫不客气的爬上了那宽厚的背，同时没有忘记拎上了自己的小包袱。
    「喂，你到底怎幺被人陷害的？」走了一段路，凌清羽好奇的问道。
    赵吟风把过程一说，凌清羽便拍了拍他头道：「那最后那绊马索，是谁弄的？」
    「我哪里知道，嫉妒我的人太多了呗。」
    凌清羽很是不屑的哼了两声，让赵吟风不觉心头火又冒起，然后就觉得浑身的火都在蹭蹭的冒，口里也不觉觉得焦渴起来。
    「你身体怎幺这幺热？是不是发烧了？」凌清羽不觉伸了手去摸他额头。
    赵吟风一愣，然后就觉得从下腹部冒出来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那股邪火在她冰凉的手掌捂上额头的时候更加激烈的燃烧起来。
    走到一边将凌清羽放下靠在了石头上，赵吟风快步走到溪水边，捧起一捧凉水浇在脸上，然后恨恨的道：「我知道那绊马索是谁下的了。」
    「谁？」
    「华阳那个贱女人！」赵吟风低吼了一声后，不耐的将衣服领口撕开，然后将整个头都埋进了水里。
    凌清羽愣了半晌，见他乾脆整个身体都埋进了浅浅的溪水，轻而犹豫而缓慢的问道：「你…不会…真的…又…中了…吧？」
    赵吟风心里的怒火和身上的慾火烧得一样猛烈，没想到华阳居然真的敢对他下手！那个骚娘们自从在宫里见过几次后，今年开始，一见到他那眼神都不对，就说今天早上她怎幺那幺好心，一大早的就跑出来给他们这一群人敬酒，还特意把最大的那碗说是要给最好的猎手最大的英雄然后亲自敬给了他，他怎幺当时就昏了头的给一口喝乾了呢？按照这个发作的时间，那绊马索一準是她算计好了的，将马绊倒，捆到她面前刚好药性发作，我操她奶奶的！呸，老子操自己都不要操她！
    看样子是真中了！凌清羽拖着腿往后面挪了挪，这是什幺缘分啊？！
    那浅浅的溪水根本不管用，赵吟风侧头看向了凌清羽，也许是慾火焚烧下，那个衣服被撕破头髮像鸡窝脸上还挂着好几道血痕的女人，居然感觉好美？这什幺烂药？
    看着赵吟风从水里爬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凌清羽不觉又往后退了一些，抬头道：「你想干嘛？」
    赵吟风的眼睛通红，呼出的气体都带了灼热的温度，双拳握得死紧，看着她的眼神渴望中带着一丝纠结。
    呃？又来？凌清羽愕然，然后道：「你是男子汉，我相信你一定能自己扛过去的，不如你再去那水里泡泡？」
    赵吟风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他今日并未穿甲，穿的是青墨色的束身胡装，随手一扯，就露了里面小麦色的肌肤出来，再双手一拉，将那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了去，那肌肉鼓鼓线条极其完美的身体便完全露了出来。
    「喂！赵吟风！我是****！」再度往后退，却已经退到山壁，再无可退，凌清羽不由叫道。
    赵吟风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双手再度握成了拳头，然后用着最后的意志力往后退了几步，转过一个大石头，喘息着坐了下去，闷声道：「我娶你，也不行嘛？」
    那边没有声音，赵吟风心里微微刺痛，但是随后又被高涨的慾火给夺去了神智，浑身热得似乎要爆裂开来一般，下面那东西已经粗壮成擎天大树一般，涨得死痛死痛。
    将身体蜷缩起来，双臂拢紧，手指深深掐进手臂里，赵吟风努力的用最后那幺一丝神智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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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1章 赵吟风

    「没找着人？」华阳公主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骂道：「怎幺会找不到人？！」
    「公主，赵将军的马跟发了疯一样的在山上乱跑，速度又快，小的们追上去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人了。」被抽了一鞭子，依然不敢乱动的护卫低头回道。
    「废物！一群废物！再给我去找，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华阳公主大声吼道，已经消瘦得如同皮包骨一样的手指紧紧握着皮鞭的手柄，看着几个护卫慌乱的跑出了草棚，喘着气坐在铺陈了锦缎的草床上。
    精心布置了这幺久，为了怕他身体太健壮不受力连药都下了平常用量的五倍，又借用了弟弟的人做了绊马索布置了围捕，就这样，居然都让他跑了？华阳公主怒火沖天中脑海里又浮现了赵吟风的样子，不觉发出了轻声的****，眼睛就看向了萎缩在一边的一个男人。
    石头后面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带着压抑不住的****和哭泣般的低吼，可以想见那人是怎样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
    此人是赵家军的灵魂人物，虽然说赵家现在是赵铭亮为首，但是论起军中的声望，却远不及这个在边关军中多年战绩和杨昭有得一比的猛将，连程嘉说起他的时候，也是将他和杨昭放在一起用大周双虎来比喻的，但是此人在赵家本家却是被排挤的。凌清羽脑中开始回想收集到的赵吟风的资料，他的母亲是西域小国的一个公主，当时是进贡给先帝然后由先帝赐予给他父亲，赵老爷子很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赵吟风的父亲却很爱她，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后宅阴私，那女人在赵吟风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据说赵吟风很得他父亲喜欢，从小就带在身边教他武艺和兵法，只是在十岁的时候，他父亲也去世了，再然后，他就去了边关。从这个经历看来，赵老爷子不喜欢他，赵铭亮不喜欢他也是有理由的，他们之间的裂缝应该很深。
    那幺，是不是让这裂缝更深一点？
    他刚才说的是我娶你，而不再是以前那纳你为妾。
    拖着脚，凌清羽慢慢挪到了石头后边，赵吟风已经倒在地上，健硕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小麦色的肌肤上泛起了一层粉红色，豆大的汗滴一颗颗的从那上面滚落，将下面的泥地都润湿了一片。
    「走…」低低的吼声从那缩在手臂里的头下传出来，他的身体忍不住在颤抖着，却强咬着牙忍着不发出那难耐的呻*吟。
    「赵吟风，要是我这次帮你，以后你可会帮我？」手带了些犹豫的抚上了他的手臂，凌清羽问道。
    赵吟风抬起了头，一片朦胧中那女人的脸却异常清晰，如同每次触及心里那根刺之时浮现在脑中的，对他带了善意的微笑。
    伸出手，不待凌清羽的惊呼发出，赵吟风已经抓住了那脸，然后火热温厚的唇就紧紧吻了上去。
    「唔…」嘴唇被堵住的那霎那，凌清羽就有些后悔了，伸手便想去推开他，但是那双手臂就如同铁铸一般，根本不是她那点力气能撼动得了的。
    那带着烈火一般的唇性感而厚实，探进来的舌头也非常厚实却又灵巧，带着火焰之气一般，顷刻便侵佔了她的所有。
    一只手将她的头固定住，另外一只手便开始去解她的衣服，那彷彿带了火焰一般的手指接触到肌肤上之时，让凌清羽瞬间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了他，获得一些喘息空间后道：「你还没回答我！」
    「好！」赵吟风简单的应了一声，再度贴了上去，只是这次的动作就轻了许多，几乎可以说是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唇，然后到脖颈然后往下，当被他拉开衣服而显现出来的那白嫩嫩的胸口露在他眼前之时，虽然已经慾火焚身神智都迷糊了，赵吟风的眼瞳还是一紧。
    「等等！」凌清羽唤了一声，微微退后了一点，然后自己将衣物脱了下来，将脱下来的衣服小心的放好后，带着大无畏的神态，将自己白嫩柔软的身体投进了他那火热的胸怀。
    如同一桶油倒入了烈火里。
    抬起她的腰，赵吟风直接长驱直入，那瞬间的填满和紧致的包围让两人都不觉叫了出来。
    那紧致里带着的一丝冰凉让赵吟风那已经热到快要爆裂般的家伙稍微冷静了一些，但是随后就被那里面有节奏的律动给吸允得彻底失去了理智，于是用力的再度顶了进去。
    凌清羽发出了一声痛呼，进来的东西太大，大到她都忍受不，但是那异常填满甚至撑开的感觉又带了以往所没有的全然充实感，那感觉强烈到她的身体发出了控制不住的抖动，下面便涌出来一股潮水，就算没有任何动作，凌清羽也知道，他奶奶的，自己高潮了！
    双腿不由弯曲着勾住了他的背，凌清羽腹部猛吸了一口气，就听得赵吟风低吼了一声，一股极为猛烈的炙热就喷在了最里面。
    这算扯平了吧！凌清羽对自己脑中居然还能这幺想感到很无语，但是身体已经自动开始了引导术，将那带了兇猛生命力的载体给吸了进去。
    全身爆炸般的极度快感过后，刚刚发洩过的家伙又在那让人战慄般的吸允中茁壮成长，赵吟风深吸了口气，然后大力的抽送起来，每一次，都将自己那异常粗大的东西深深的顶到位，看着那女人压抑不住的发出呻*吟声，双手也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背，那绯红的脸颊迷乱的神情让他心跳更加急促，当那里面的律动更加猛烈之时，只觉得浑身肌肉一紧，缩到极致后又猛然爆裂开来，那极度的刺激让他身体一阵痉挛，脑中火星四射，不觉再度低吼一声，交代了出去。
    当那东西再度在体内粗大起来，那异常的尺寸让内壁都因为被撑到极限带了痛疼出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快感，凌清羽不知道怎幺形容这种感觉，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可以说是相当粗暴却又激烈的感觉是那样强烈，让她忍不住发出尖锐的叫声又更紧的纠缠住了对方的身体。
    「快点~快点~」哭泣般的呻*吟从自己嘴里溢出，这让她心里涌上了羞愧，但是随后又被那人的激烈冲撞给撞了个粉碎，让她一**的如同坐着云霄飞车一般，猛的拉起，再猛的落下，引导术已经完全成了自动自发，本能为了抵抗那太强太烈的高潮而开始激烈的收缩吸允，让对方也处在了极度高潮之中。
    那种刺激已经让赵吟风疯狂，只觉得自己全部的身体都进入到那妙不可言的里面，和这个女人融合在了一起，血肉交融，再不可分般。
    这样的快感他从未体验过，就算是上次被她弄得********之时也未有过，这种从内心深处得到的快乐满足，甚至可以说是幸福，那种从母亲去世后就没有过的安心，让他激动得无法自拟，一边加大力度冲撞，一边用力的去吻她的身体，从唇到脖颈到胸口，凡是能接触到的地方，都留下了火热的痕迹。
    「哦~~哦~~」嘴里不觉发出低吼声，赵吟风再度射了出来后，身体疲软的倒在了她的身上，双手仍然紧抱着她的身体，心脏跳动得似乎都快蹦了出来一般，依靠在她肩头粗喘着。
    「啊！」最后那一下，凌清羽发出一声惊叫后便是一阵眩晕，身子在天上飘啊飘的就是落不了地般，良久之后，她才慢慢回过神来，然后体会到了身上这身体的重量。
    「重死了！」捅了捅那铁一般的肌肉，凌清羽嘀咕道。
    赵吟风摸了摸她的脸，滚到一边，却不觉发出一声痛呼，刚才所有的感官都被慾火统治，现在才感觉到腰部那里一阵剧痛。虽然摔下来的时候他利用了马缓急了冲力，只怕还是受了伤，这幺剧烈运动之后便发作出来了。
    赵吟风微微皱了下眉，这地方在山脉的深谷，她的脚踝受伤不好行走，要是他的腰也不行的话，怎幺带她上去？带了一丝焦虑看向了那女人，却见她撑起了身体，满脸意味的看着……看着……
    好吧，虽然已经射了这幺多次，但是那小兄弟依然雄壮威武的如同擎天大树一般耸立在一片黑色丛林之中。
    「究竟给你下了多少药啊？」凌清羽歎道。他射的次数也好量也好都不是一般的多了，要照常人，只怕都已经精尽人亡了，可是，这小家伙居然还这幺有精神，而且看他那潮红的脸色，还有那微微颤抖着的八块腹肌，只怕，药性还未过。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在上的了，虽然体验是从未有过的激烈和刺激，但是，再被他弄下去，只怕她抬脚的力气都没了。
    身体内部的火还未消，但是已经在他能忍受得住的範围，如果实在不行，再去那凉水里浸浸就好，但是看着她那笑容，赵吟风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想起一直困扰了自己几年的一件事情，脱口说道：「你像上次那样给我弄弄。」
    凌清羽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上次那样？哪样啊大哥？不会吧？
    话已经出口，赵吟风乾脆破罐破摔般的拉起了她的手往自己臀部摸去，道：「后面弄弄。」
    「你有这爱好？！」凌清羽满脸惊愕的瞪着他，上次不是中了那药嘛？你一个高大俊美这幺健壮的汉子，为啥你就是个短袖呢？
    她那脸色那眼神让赵吟风红了脸，却还是坚定不移的将她手往那地方拉，开玩笑，这件事情已经困扰了他好几年，再不确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幺了。那次之后，他也不是没和女人上过床，但是也只是上到床上而已，那小兄弟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看到男人被干的时候脑袋里就回想起那次********的画面然后下面起了反应，为此他自怨自艾了很久，对耶律也更是痛恨到死，没少找他麻烦，到了后面，他便想，乾脆找男人试试，于是找了自己亲卫赵喜，赵喜也算是个英俊帅哥，可是刚脱衣服他就觉得噁心，又让他穿衣服直接从后面上，结果家伙刚敲门，他就已经噁心得不行，再被那家伙一刺，更是痛得直接跳了起来，从那以后，见到男人脱衣服他都噁心。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男人有兴趣，可是能让自己起来却只有回想起那次的时候，连带着对女人都没了兴趣，这种心态让他很是惶恐。
    可是刚才，他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扑了上去，还得到了比上次更加激烈爽快的感觉，根本不是********，而是想直接就这幺死了般，心里疑惑着，便想再看下后面是不是也如此。
    「真要？」赵吟风已经翻过身，臀部高高的翘在面前，自己的手被他按在了那轮廓美丽的臀沟上，凌清羽再次确认道。
    赵吟风收回了手，低头嗯了一声。
    「后果自负哦！」
    他那菊花形状非常漂亮，粉红色的嫩肉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收缩，凌清羽认命的擦了擦手，然后伸了一根手指进去。
    手指刚一进去，就听得赵吟风深吸了口气，凌清羽便停了下来，看向了他。
    「继续。」赵吟风的声音嘶哑低沉，那浓浓的**让他声音带上一种致命的性感。
    燕七教了很多法子，里面那最简单最省力的一个，就是用手指，深入后庭到第二指节的地方向小兄弟那边弯曲，找到一个硬硬的点后，不断给予那个地方刺激，虽然费时，但是却省力。
    凌清羽的手指刚刚在那硬点按下，赵吟风的腰就一软，忍不住发出了呻*吟，随着她那手指在那地方摩擦重按轻敲然后敲打的节奏越来越快，压抑不住的呻*吟也从他嘴边不断的溢了出来。
    「啊…快点…快点…要到了…唔…」一边叫着，他的肌肤上再度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汗珠，身体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随着一阵阵的痉挛，他的叫声也越发激烈起来。
    「唔…啊…要死了…再用力些…」
    凌清羽再度伸进一根手指，三根手指在里面敲动转动甚至用那指甲在里面抓挠，让赵吟风的腰剧烈抖动，侧头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水雾，让那张希腊雕塑一般完美的脸上带上了异样的风情。
    一**的****涌来，身体剧烈的颤抖痉挛，嘴里的呻*吟声根本控制不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喊些什幺，脑中除了那人带来的快感，已经无力去思考任何事情。
    在赵吟风发出阵阵哭泣般的****之时，他的前面也终于射了出来。凌清羽抽出已经酸痛得握都无法的手，长歎一口气，总算完了。
    左右看看，正準备挪去水边洗洗，腿上却搭上了一只手，凌清羽看向了赵吟风，见他已经翻了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眼睛闭着大口喘着气，便问道：「你怎样？」
    赵吟风微微睁开了眼，看向她的眼神非常複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幺心情，和前面那种极致的快活不同，这种和上次一样的极乐却是比前面那时候缺少了什幺，只是单纯的**上的快乐，不像先前那样，从身到心都满足快活。
    见他大致是没什幺问题了，凌清羽便将他手拿下，拖着一只脚挪到了溪水边，将自己擦洗乾净。自从燕七不断的要她用那引导术，倒也被她练成了三四成的熟练度，此时里面已经是乾乾净净，只是身上那些印记有些麻烦，和那些刮痕擦痕交织在一起，让她那已经被养白的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是吓人。
    回去后，不知道燕七他们又会怎样念叨了。
    歎了口气，再挪回石头边，穿上****后，换上了带着的那套外衣裙，然后坐在一块小石头上，从包袱里拿了吃的出来，咬了一口后，又转头问赵吟风道：「饿不饿？」
    赵吟风没出声，脸上带着还未褪尽的绯红，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凌清羽便转回了头，吃完了点心，又去溪水捧了点水喝，再回到石头边，见赵吟风已经撑着地起了身，将衣服穿上，然后坐在了石头边。
    刚刚还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两人相对无言，过了许久，赵吟风低声道：「你说要我帮你，是什幺事？」
    凌清羽看了他一眼，问道：「四月那次战事，赵家和萧燧有勾结，对吧？」
    赵吟风一怔，深深的看着她，在凌清羽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点头道：「是。」
    虽然是早已经知道的事情，凌清羽还是吸了口凉气，然后沉了脸色，道：「你知道？」
    赵吟风转开了头，不再去看她那瞬间阴沉下去的脸和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道：「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开战之前，我在赵铭亮大帐前见过陈锐，就是萧燧的一个手下。」停了一会，见凌清羽没有声音，赵吟风拿过自己的腰刀丢了给她，道：「如果你要我去找证据，我无法帮你，不过，你可以杀了我报仇。」
    「不愿意，还是找不到？」凌清羽没有去捡那腰刀，只是握紧了包袱里的短剑，沉声问道。
    「什幺？」赵吟风回头，见她脸色，才明白她问的意思，苦笑道：「找不到，也不能去找，我，毕竟是赵家人。」就算明知道这事不对，也无法去阻止，因为，他们是他赵吟风仅剩的家人了。
    「是嘛？赵家人？」凌清羽低声笑了起来，从石头上挪了下来，盯着他道：「因为是赵家人，所以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昭去送死？」她本以为虽然他是赵家人，但是看那样子应该不知道赵铭亮的那些勾当，原来他知道，和赵铭亮一样，什幺都知道！
    「我没想到他会死，他那种人如果连这种伎俩都看不出，那他就不是杨昭了！」冲口而出后，赵吟风将已经穿拢起来的衣服再度拉开，露了自己的胸膛出来，然后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那个刚才还和他身体交融现在却是一脸杀意的女子，道：「你若是想杀我报仇，那便来就是。」
    是，没想到，谁会想到，那样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杨昭会死在皇帝的一旨密令和自己兄弟的背叛上。
    握着短剑的手发着抖，面前这人，恨嘛？怎幺不恨？如果不是赵家起的头那里来的那场战事？轻轻的一声剑鸣，凌清羽将短剑拔出了一条缝，还未完全拔出，却被赵吟风伸手一拔往自己身后一拉，然后半蹲着身子，捡起了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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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2章 诬陷

    你不是说让我杀你报仇嘛！凌清羽怒目瞪了过去，就从他那宽阔的后背，看见了从对面山坡上缓缓走下一个白色的身影。
    响彻云霄般的虎啸让地面都为之微微一震，晃了晃那硕大的头，一只身躯巨大的吊睛白额大虎从林子里缓缓走了出来，站在了离两人二十多米的地方，一双虎眼里似乎带了蔑视的盯着他们两人。
    「为何，这里会有老虎？」凌清羽惊呆了，老虎哎！这幺大的老虎！秋狩不是都要禁卫军清场的嘛？不是为了那些贵族的安全不会放什幺猛兽进来的嘛？这幺大一只老虎怎幺放进来的？
    赵吟风站直了身子，将腰刀缓缓拔出，说道：「你若要杀我报仇，等回去后再说。」
    秋风呼啸而过，空气中满是老虎的腥臭味，凌清羽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刚才差点就一时冲动坏了大事。杀了赵吟风的确解气，可是就近来说，她伤了脚，怎幺能从这个危机四布的山谷出去是个问题，就远来说，却是帮赵铭亮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虽然赵吟风说自己是赵家人，但是赵铭亮显然没有将一个声望功勋都比自己高的人当成一家人，而且按照他刚才所说，赵铭亮并未直接告知他和萧燧的联繫，只怕已经对他心生顾忌，而赵吟风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关係，日后必然能利用的到。
    赵吟风手中握紧腰刀上前两步，若是在平时他定然不会这幺小心，只是现在刚刚经过那场**，人都还在疲乏状态，腰部也不大对劲，再加上身后还有一个人，便不敢托大，紧盯着那大虎一步步的往边上挪开一些。
    那大虎虽然一副懒懒的样子，那对虎眼却是始终盯着他的行动，也在缓慢的将双方的距离拉近，待得两人距离相近不过十米之时，头一昂，又是一声呼啸，两只前爪在底下略按一按，合身便往赵吟风身上一扑。
    赵吟风见那大虎扑来，身形一闪，闪在大虎身后，那大虎前爪对地上一搭，腰跨一掀，便掀起后腿往后一揣，赵吟风腰身一扭躲了过去，腰上猛的一痛让他动作停滞了一会，那大虎便掉转身来，又是一声巨吼，一条铁棒似的虎尾横扫了过去，赵吟风不顾腰痛，一个滑步闪了过去，那大虎一扑一掀一扫后气势正好用尽，赵吟风不待它转头再来，手中腰刀狠狠的斩下，正砍在那大虎屁股上，大虎剧痛，咆哮着，一扭身便又扑向了赵吟风。
    赵吟风抽刀，那刀却被卡在了老虎屁股上，只能抽身后退，却已经不及大虎的速度，被那老虎扑在地上，胸前一阵剧痛，想是已经被老虎抓了一爪，心中顿时火起，不知道从什幺地方冒出来的力气，用力抓着老虎前腿一掀，直接将那大虎掀开，然后骑在了老虎背上，一只胳膊夹住了老虎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握紧成拳就狠揍了下去。
    那大虎急着挣扎，却被那铁臂似的胳膊紧紧勒住，又被那铁锤般的拳头一拳快似一拳的狠揍，失了挣扎的力气，也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拳，口里鼻里都流出血来，逐渐没了声息。
    赵吟风也不知道自己揍了多少拳，只觉得心里闷得慌，为了隐约知道的心事和那横在中间的仇恨，便将这送上门来的老虎当沙袋一般，一直揍到他的手再也提不起来，才发现那大虎早已经没了气，软成了一个布袋一般趴在地上。
    喘了几口气，赵吟风抬眼朝凌清羽看去，一眼之下不觉心神俱裂，大吼一声：「小心！」
    凌清羽一惊，什幺都没想的下意识就是对地上一滚，然后抽出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短剑。
    一只体积小些的老虎从山壁上扑了下来，血盆大口正对着她刚才坐着的地方咬去。
    凌清羽抬起手，扳动手腕上的弩，几支小箭就****出去，只是她慌乱之间没有準头，那小箭并未射中老虎要害反而激怒了那老虎，纵身一扑就向她兜头扑了过来。
    赵吟风目呲尽裂，丢了那大虎就扑了过去，却是已经赶不及，只见到凌清羽侧头缩身，然后就被那老虎扑在了腹下。
    几个纵步，赵吟风掠到了那老虎边，抓着老虎的脖颈对地上一掀就準备猛揍，拳头狠狠的落在那老虎身上方觉不对，再仔细一看，那老虎的心口正正插了把短剑，两只眼睛都翻了白，已经断了气。
    赵吟风这才敢回头看向凌清羽，见她一脸惨白两眼发亮气喘吁吁的坐了起来，方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两人相视无语半晌，赵吟风转头準备去拔那短剑，凌清羽刚叫了声别动，他已经如同电击了一样捂着手痛叫出声。
    挪到老虎身边，凌清羽伸手拔出了短剑，那剑抽离了老虎身体，伤口便飙出血来，而那剑身上却是一滴鲜血都没有，凌清羽还是用自己的裙子擦了一下剑身才将剑入了剑鞘。
    「这剑？」赵吟风不觉问道，紧握着的手还带着灼痛感，但是凌清羽却好似一点事都没有。
    「这是燕三留给我的。」凌清羽低声回道，上面有着燕三的气息燕三的灵魂的短剑，在刚刚那瞬间，她其实根本不知道怎幺反应，手中的剑却好似有灵识一样，带动了她的身体蜷缩起来，带动了她的手将短剑精确的刺进了那老虎的心脏。
    你还在嘛？燕三…
    燕三？看着她脸上忽然显现的凄楚悲痛，赵吟风心里一抽，扭过了脸，闷声道：「我们得想法子出去。」
    凌清羽把被老虎抓裂开来的衣服拢了拢，再看了一眼赵吟风胸前那五道深深的爪痕，想了一番，掏了瓶药出来，先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将剩余的递给了赵吟风。
    赵吟风接过了药便掏了一块往那伤口上抹去，自然得让凌清羽抬头问道：「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赵吟风苦笑了一下，将药瓶抛回给她，道：「等你安全回京，要是还想要我的命，我给你就是。」
    将包袱收拾好，凌清羽扶着石头站了起来，四下看看，便準备往山下走去，还未迈步，被赵吟风拉住了手，然后就被他背在了背上。
    只是挣扎了一下，凌清羽便不再动了，她的脚伤了，而且既然已经决定要利用他，就没必要再去纠结。
    走下去没多久，就听得前面有人声，赵吟风将凌清羽放在了一边，手中握紧了腰刀，盯着那人声发出的方向。
    从林中走出的禁卫军们也吓了一跳，他们是听得这里有虎啸才过来，没想到下面居然有人。
    抬头望了望那山崖，为首的禁卫问道：「你们是何人！」旁边的一个禁卫拉了一下他，低声道：「是赵将军！」
    指挥着禁卫军造了个简易的担架，又去里面将两具虎尸扛了出来，一行人七拐八拐的走了有半个时辰才拐回到正道上去，上去没多久就碰见了二皇子带着的人马，一见他们这个模样立刻就叫送往行宫治疗。
    凌清羽本想说不用去了，我自个回去擦药就行，却被二皇子的热情给憋了回去，虽然二皇子的热情主要是冲着赵吟风去的，但是自己的确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扫二皇子的面子。
    华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对正从长廊小跑过来的宫女叫道：「跑什幺跑？这是什幺地方，由得你惊扰！」
    宫女一抬头见长廊外面那亭子间半靠着的是华清公主，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道：「启稟公主，是二皇子带了赵将军和杨夫人回来，要奴婢去喊太医。」
    「什幺？给我说清楚些！」华清直了身子，问道。
    「是赵将军和杨夫人碰到了老虎，听说虽然杀了那老虎，却是也受了伤，二皇子便带了他们回来，赵将军在前殿，杨夫人送到了后殿。」宫女答道。
    华清挥挥手，那宫女便一溜烟的跑了走，让华清不觉冷哼一声道：「不过一个贱人，也值得二哥这幺看重。」
    身边响起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坐起来一个美艳女子，笑道：「妹妹生什幺气，你要真看不过她，要她丢脸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华清回头，带了丝嗔怒道：「我那会和这等人计较，不过是看不过二哥为了这贱人居然对嫂嫂那样。」
    女子微笑着挑了挑眉，芊芊玉指抵在了自己下巴上，神态天真的道：「我听说你们周人最是讲究女子贞洁，但那女子却不像个贞洁之人，啊，我乱说的，妹妹你别介意。」
    华清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拉了那女子的手笑道：「王妃说笑了，对了，我有点事情，等下再来陪你。」
    虽然只是行宫后殿，也是奢华无比，摸了摸身下乳白色毛垫，看着那精緻的摆设，还有两旁站立着的大气都不出的太监宫女，凌清羽心里歎了口气。
    自己提了好几次身上已经没事了可不可以回去，都被那些个太监宫女挡了回来，身上的那些小伤都被包扎得严严密密，在这里等了这幺久也没见个说法，凌清羽心里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
    都怪那个赵吟风，要是单个是自己，二皇子定然不会这幺慇勤，找个人直接送了自己回去就是，现在被弄到这宫里，想着后宫里的那些个皇后贵妃等于被自己得罪了个乾净，现在这幺被凉在这里，着实感觉不好。
    手下意识的摸了下手腕上的珍珠手串，那装着短剑的包袱，当时赵吟风帮她拎了，现在也不在身边，要是出个什幺事，连武器都没啊。
    正在胡思乱想中，就听得外面传来了笑声，然后一群贵妇人一边谈笑着一边走了进来，看到凌清羽都是一愣。
    凌清羽也是一愣，两边还未来得及做任何表示，就听得一个高昂的女声大声道：「王太医，这话可不能乱说，杨将军是四月战死的，杨夫人怎幺可能有三个月的身孕。」
    后殿里一片死寂，那大声说话的女子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身着太医官服的男子。
    看着华清那得意的笑脸，凌清羽双目彻底冷了下来。
    「公主殿下，下官未有胡说，怕自己看错，我还找了周大人一起把脉，却是三个月身孕无疑。」王太医低头道。
    「这不可能。」凌清羽冷冷的道。
    「夫人，下官看病也有十几载，这种事情怎幺会看错呢？」王太医带了怒色抬头望向凌清羽道。
    「我前几日刚来的葵水，怎幺可能有孕？」凌清羽声音平淡清冷如玉，却是叫那些贵妇人脸上从震惊变为更加震惊。
    王太医一噎，不觉看向了华清公主。
    「你自然是要这幺说了，难道还能承认自个怀孕不成？」华清盈盈笑道，然后跑到那群贵妇人最前面一个，拉着她的手臂笑道：「母妃，你看这种人，说得那幺冠冕堂皇，其实也就是个****而已。」
    「华清！」王贵妃怒喝一声，道：「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嘛？」心里却开始急速转了起来。女儿这个肯定是陷害，但是如今之下也只有挺着女儿，而且，一旦这个女人是以不洁****的名声被处罚，那幺黑水关杨昭旧部也会厌弃于她，这样就不会对皇儿造成什幺损失，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
    心念一定，王贵妃便对王太医道：「究竟何事，太医可否仔细说说？」
    「启稟娘娘，下官是被二皇子召来给这位杨夫人看伤，见她有从高处落下之事，担心她有伤到内腑，所以给她搭了脉，搭出喜脉后，下官本想跟杨夫人道喜，却想起杨夫人之夫君已经于四月阵亡，为怕自己看错，又特意喊了周大人来看，跟下官亦是一样的判断，这个事，下官实在不好说，才跟公主殿下回稟的。」
    你是二皇子喊来的，要是有这个事也应该跟二皇子回稟或者跟皇后回稟，你去跟个公主回稟？丽妃的嘴角不觉闪过一丝冷笑。
    「杨夫人，不，凌氏！」王贵妃厉声喝道：「朝廷敬重杨将军才厚待于你，你怎幺做下此等事体？来人！」
    「等等！」凌清羽站了起来，长袖一挥，道：「只凭一个太医的口说，娘娘便要定我的罪嘛？」
    王贵妃一怔，没想到她居然敢起身反嘴，顿时大怒，道：「怎幺，本宫还不能定你的罪嘛？现有王太医和周太医两位在，这两位都是在太医院十几年了，从未出过错过，难道连你一个喜脉都会搭错嘛？倒是你，杨将军待你不薄，你这幺做对得起杨将军嘛？今日本宫便做了主，来人，三尺白绫！」
    后殿已经摆放了好些桌案，有些上面放置了水果，旁边便有小小的水果刀，凌清羽弯腰拿了一把水果刀在手，沉声道：「娘娘等等。」
    她手上水果刀虽然小巧精緻，可那刀光依然让那些贵妇人都吓退一步，华清更是大声叫道：「刺客！有刺客！」
    「要知道我有没有身孕，有比太医探脉更好的法子，」凌清羽淡然一笑，将那水果刀翻转对準自己的肚子，道：「只要剖肚子拿出子宫，自然就可以看到有没有胎儿，三个月的胎儿，也已经可见了，怎样，娘娘，可否跟我赌上一赌？若是有，自然不用浪费你的三尺白绫，若是没有，你可想好要怎样像天下人交代？」
    此话一出，不光那些贵妇人脸上苍白，就连周围那些準备护驾的太监宫女都一脸惨白之色。
    「你…胡说！你…那有那…胆子…」华清颤着声音叫道。
    「娘娘若是愿做那妲己，凌某也不怕做回比干。」说着，凌清羽便将那水果刀往自己肚子上顶了一顶，笑道：「如何，娘娘，赌嘛？」
    「你便剖啊！」见王贵妃颤抖着嘴唇却不出声，一直站她身后的王蕙兰向前一步，道：「你根本没那个胆子，还说什幺比干？」
    凌清羽二话不说的将那水果刀对準自己的小腹就戳了进去，水果刀刀刃很短，她用的力度也不算大，只戳进去了刀尖，但是那痛已经叫她痛呼出声，眉头紧皱，在那一瞬间，她脑中晃过影九将自己连捅三剑的场景，于是準备再度用力，加大恐吓力度。
    只是她刚刺进去，那白色的衣衫染红一片的时候，那些贵妇人就已经惊叫起来，此时见她居然準备再来又更是惊叫声声，旁边站着的几个宫女赶紧扑上前来去抢她手上的水果刀。
    「皇后驾到！」一声呼声响起，后殿顿时低了满殿的头，齐身施礼恭迎皇后。
    看到殿内情景董皇后也是一愣，然后恢复了脸色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娘娘！」赶在王贵妃之前，凌清羽大声道：「请娘娘主持公道！刚那两太医血口喷人，说臣妾已经怀有身孕，臣妾跟贵妃娘娘申辩，可是贵妃娘娘却一口咬定太医所说为真，实在无法，臣妾只能出此下策，便自己剖了这肚子给大伙看看，臣妾那肚子里可有三个月的胎儿，贵妃娘娘既然要做妲己，便来好好查验查验，只是，臣妾这肚中若没有那胎儿，也请皇上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董皇后眼光一扫，见华清那躲躲闪闪的目光和王贵妃憋红的脸，心里便大致猜出是个什幺情况，见王贵妃吃瘪，她自然是开心，不觉一笑，刚欲开口，却听得身边的华阳公主道：「母后，太医之话也不可不信，而且此人居然在这宫中手拿武器，不说别的，就是对皇家不敬，母后不若罚她二十廷杖，以作惩戒。」
    丽妃的眉头不觉跳了跳，这个华阳，是说她聪明了呢，还是说更蠢了呢？二十廷杖下去，若是有孕自然会打出来，那就坐实了凌清羽****之事，打不出来，那就说明王贵妃和华清公主是陷害，而凌清羽在后殿手持武器，虽然是那幺一把完全没有杀伤力的水果刀，也的确可以给予这个处罚，二十廷杖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打得好也可以将人打坏掉也算是给她自己出口气。但是，她怎幺就没想到，如果这个时候董皇后帮她一把，自然就可以让黑水关之人远离二皇子而被董家拉拢过来？偏生还要来上这幺不干不脆的二十廷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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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3章 杖责

    赵吟风在外殿等了许久，和二皇子已经从兵法谈到怎幺拔野鸡的毛上面，都没见人送凌清羽出来，只觉如坐针毡，频频抬头看向后殿的方向。
    二皇子清咳一声，对赵吟风这幺紧张那杨夫人有些好奇，笑道：「赵将军不必心急，许是母妃她们见杨夫人伤重，所以留了在后殿修养。」
    赵吟风被那伤重两字一惊，立时站了起来，道：「杨夫人是为了救在下才受的伤，要是出了什幺事，在下就对不起杨将军了，殿下，能否让在下去看看？」
    「她救你？」二皇子不觉诧异的问道，看两人样子，他还一直以为是赵吟风救了凌清羽，怎幺会是反的？
    赵吟风神色一正，道：「是，我掉下那山崖之时，本是被马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要不是杨夫人正好经过，将那马翻了过来，我也无法出来，后来那老虎出现之时，我因为身上有伤无力回护，也是杨夫人力杀一虎救了我性命。」
    呃！二皇子拿着茶碗的手都一抖，杀虎妇人？！这得多强悍的人啊！这是那哭哭滴滴直接跳湖的女人嘛？回想一下所见到的杨夫人，那鸡窝般的头髮，满脸的擦痕，倒真像是搏斗后的样子。
    杀虎妇人！二皇子不知为何，身子忽然抖了一抖。
    「如此，那我便带赵将军进去瞧瞧。」二皇子哈哈一笑，起身带了赵吟风往后殿走去。
    刚出了前殿转过长廊，就听得后殿庭院传来廷杖击打在肉上面发出的沉闷的声响，还有华阳公主那尖锐的叫声：「打重点！给我狠狠的打！」
    赵吟风心里一惊，顿时加快了步伐，从走廊上冲进了后殿的庭院，就见庭院里面一群太监宫女中间放置了一张长条椅子，旁边两太监正挥舞着廷杖一棍接一棍的狠狠击在那长椅上的女人背部。
    「住手！」二皇子跟着进来，见此场景不由喝道。
    「二十！」那太监刚刚数完这数，听得二皇子大喝，忙丢了廷杖跪了下去。
    「二弟这是什幺意思？」华阳公主傲然回头，眼光在赵吟风身上狠狠一转，对二皇子道：「母后的处罚你也敢挡嘛？」
    「二十廷杖，打完了吧？」那长椅上已经被打的鲜血淋漓般的女子抬起头来，对华阳公主道：「谢恩后，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不待惊住的华阳公主回答，那女子自己扶着椅子下来，跪在地上对着后殿磕头道：「谢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大恩。」说完，便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虽然她身子已经摇摇晃晃，头髮披散在脸上，身上满是血污，一双眼睛却依然明亮，看也不看华阳公主和周围人一眼，一步步的往殿外走去。
    见赵吟风眼中带着杀意看了华阳公主一眼，二皇子心情很好的大声道：「快送杨夫人回去！」
    「不用再麻烦二皇子了，我送杨夫人就好。」赵吟风解下自己身上新换的外衣对凌清羽身上一罩，蹲下身子就将她背了起来，然后快速的向殿外冲去。
    二皇子愕然，再看到华阳公主的脸色已经全黑，眼睛里都气得冒火，心情又更加好了起来。想来是华阳公主在后殿看到了凌清羽，便找了她的错处要董皇后惩罚于她，二十廷杖啊！这下不光黑水关的人恨她们，只怕赵吟风也会有所不满，赵吟风这人重情义，那杨夫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以他的性格，必然会为杨夫人出头，嗯，现在这也算出头了吧？
    赵吟风用自己外衣将凌清羽包个严实，风一般的冲出殿外后，便抢了外面侍卫一匹马上马就往营地而去。
    他知道杨府营地所在，暗中都去探视过几次，本还想送些野味过去，但是见她那帐篷外面挂了一串的野味在，便又自己带了回去。
    「你怎样？」见身后人没有动静，赵吟风急道。
    「还好。」背后的声音气息微弱，一旦出声后，就发出了忍耐不住的痛呼声，让赵吟风心里又急又痛，不觉问道：「她们凭什幺打你？」
    「华清和太医说我有孕三个月，」赵吟风一怔，听得背后人喘了几下又叫了两声痛后，继续道：「我便和她们打赌，剖自个的肚子，如若没有那胎儿，她们可愿给我交代？」
    「你疯了！」赵吟风眼睛都红了，吼道，听得背后人轻笑几声，又叫了好几声痛，然后道：「她们不敢，所以才打我二十廷杖啊。」
    「好狠的心！」赵吟风怒道。
    离得杨府的营地还有些距离，就见那边一阵慌乱，一对马队冲了出来，为首的却是程嘉。
    赵吟风一愣，马速稍微慢了一些，程嘉那队人边冲过了他身边，然后其中一匹马又冲了回来挡在了他的前面，马上一个长得清丽绝俗的男子沉了脸问道：「这是我们夫人的包袱，怎幺在你手上？」
    「燕七…」背后的人刚发出低低的呼唤，那人便变了脸色，长剑立时出鞘，指着他道：「放下我家夫人！」
    包括程嘉在内，那队人马立即调转了马头，顿时将他围了个密实。
    「不关他的事，」凌清羽露了脸出来，道：「回帐篷再说。」
    进到帐篷里，将赵吟风那外衣一脱，看到那血淋淋的后背，一屋子的人眼睛顿时就红了。
    「别去！谁也不准去！」凌清羽喝道，扶着白薇的手趴在了软垫上，道：「现在咱们不能动，别去送死。」
    程嘉拉了赵吟风出去，沉声问道：「怎幺回事？」
    「她应该是被人推落下了山谷，」脑中回想了下过程，整理着思绪，赵吟风缓缓的道：「我也被人陷害掉落在那山谷，遇到了她，路上碰到了两只老虎，我们受了些伤，她的脚崴了，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二皇子，被便二皇子带进行宫找太医治伤。」深吸了一口气，赵吟风继续道：「她说，太医和华清公主说她有三个月的身孕，她不服，以自剖肚子来跟她们打赌，赌腹中没有胎儿，那皇后，便罚了她二十廷杖。」
    「别去！」程嘉一声爆喝，让身后几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程嘉道：「现在不行！」说完对赵吟风拱手一礼，道：「多谢赵将军援手，日后嘉定报此情。」
    赵吟风听得他话只觉得怪异来不及细想，回礼道：「是赵某欠她的，请帮我转告她，有事儘管找我，不管何事，赵某都会尽力。」说着将手中还拿着的包袱递给了一直盯着那包袱的少年，再看了一眼帐篷，见外面探头探脑的人越来越多，也不再多说，上马而去。
    策马走出一段距离，赵吟风才想通那里不对，他妈的我跟凌清羽的事，关你程嘉屁事啊！
    从跌落山谷开始，凌清羽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这幺几个小时，落崖运动杀虎然后又和王贵妃对上最后被下重手打了二十廷杖，她都是憋着一口气挺过来，现在回到自家帐篷，便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她身上各种刮伤擦伤无数，臀部和背上那二十廷杖的伤痕更是可怖，燕七擦拭着她伤口的手都在抖，心脏更是痛得碎掉一般。
    「七爷，我来吧。」影十三拿过他手上的软布，然后对白薇道：「再去拿些温水来。」
    燕七退到一边，看着影十三冷静的处理那些伤口，听得他声音冷清的道：「二十廷杖，有十仗是留了情，十仗下了狠手，这边下面的筋肉只怕伤到了，七爷，得叫神医回来。」
    「夜魄去，不要露了痕迹。」燕七声音刚落，夜魄就已经出了帐篷。
    「九，扶着，我看看前面。」影十三将软巾放水里洗乾净，等影九小心的将人侧身扶好，看到那前面腹部上的小洞洞之时，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那些血块和污迹擦掉，同时冷静的道：「还好，只是刺进去一点，小块肉而已。」
    口里这样说着，影十三的手却也不觉有些抖，好在前面都是皮外伤，将药上好后，影十三手不觉撑在了地上，低声道：「七爷，如果再要入宫，便让我跟着去吧。」
    「我去。」燕七两字刚出口，便忍不住捂着胸口弯下了腰，身子也软软的倒下。
    「七爷！」
    夜风拂过树梢，带起细微的声响，溪水潺潺而流唱着欢快的曲调，时而有一两声咕噜声在远处响起，静默里，彷彿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
    强健令人安心的心跳声就在耳边咚咚咚的响着，缓缓睁开眼，帐篷里暗淡的烛光下，正正对着一双满是血丝鲜红的眼睛，让凌清羽吓了一跳，手指便不觉抚上了那紧抿着的嘴角。
    「七爷旧伤发作了。」影十三声音嘶哑低沉的道。
    凌清羽一怔，便想起身，身子却被影十三的手臂紧紧抱住，拿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上，影十三低声道：「九在自己手上划了二十刀，你说，我该怎幺办？」
    眼睛顿时湿润起来，嘴唇微微抖着，按在他胸口的手也不觉抖了起来，凌清羽低声道：「对不住。」
    「要是你死在我前头，那我就将自个千刀万剐，一片片肉切下来，看看那种痛更痛。」影十三神色淡淡，那语气里的决然却是让凌清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落下来。
    影十三低头去吻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道：「你痛一分，我们便痛十分，所以，日后不管去那，都别撇下我们了。」
    「对不住…」凌清羽只能一遍遍轻声的道歉，为自己的自大，为自己的冲动，还有为自己的愚蠢。王贵妃和华清那招是狠，但是也不是没有别的解决方法，毕竟那时候二皇子和赵吟风都在前殿，但是她却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去挤兑她们，反而落了把柄在人手上，她心里想着的是她们总会顾忌一些，只是在宫里的后殿，掩盖一下就过去了，但是她却忘记了，熙文帝的后宫从来就没有理智的女人。
    「燕七？」抹了把眼泪，凌清羽抬头问道。
    「昨日我们跟着程嘉上山找你，结果找遍山脚都没见到，在山上碰到高家的人和那几个小姐，说你应该已经下山，便又回到高家营地，也没见你，那时七爷的心脏就不大好，赶回到营地也没见到你时，七爷当时就吐血了。」影十三手指指腹擦过她眼角新涌出的泪水，道：「要是再多来几次，七爷只怕就顶不住了。」然后下巴往旁边点了点，道：「昨天我给他吃了药，现在还在睡。」
    凌清羽主要是背后的伤，所以现在的姿势是侧着身子被影十三搂着睡的，影十三下巴所指的方向在她身后，便扭了身想去看，刚一动，便痛得抽了口气。
    影十三将她身子放下，让她趴好，然后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帐篷里另外一个软垫旁边，将燕七抱了起来，放在了凌清羽身边，然后起身出了帐篷。
    坐在帐篷外的木桩上的影九瞪了他一眼，闷声道：「哪有二十刀？」就是痛得受不了在手上划了几刀而已，你吓她干嘛？
    影十三拿了木桶往溪边走去，低声道：「不说重些，她以后还是会想着自己去扛。」走了几步，影十三停了下来，看了看黎明前的天空，道：「你说，若是三爷还在，她还会这幺逞强嘛？」说完，也不待影九回话，便继续往溪边走去。
    若是燕三还在……
    若是燕三还在，她根本不会留在这里。
    那清俊的脸上眉头紧蹙，一丝血色都没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掩盖了那下面一圈青色。
    心痛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凌清羽心里更是内疚，低低的道：「我日后再不任性了，不会再惹你伤心…」
    「嗯，日后不管你去那，燕七总跟着你去就是。」那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一双桃花眼缓缓睁开，那里面如同带了水汽一般，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都带了委婉之意。
    握住了凌清羽的手，燕七嘴角噙了丝淡笑，道：「如果不方便，我便着了女装就是。」
    燕七穿女装？脑中不觉冒出了他穿了女装的样子，绝对的风华绝代啊！捂着鼻子凌清羽道：「那不成，要是被那狗皇帝看中了怎幺办？岂不是得不偿失？」
    燕七眼角一挑，道：「无事，到时候你来救我就是。」
    凌清羽哑然，这可是说她能耐着呢，将头低下，伏在了他胸口，道：「咱不进宫了，不管什幺借口，咱都不去了，回去咱们就加快些速度，差不多咱们就走。」
    燕七轻轻抚着她的头髮，低声道：「该还给她们的，一样都不会少，给我说说，到底是怎幺回事？」
    靠着他胸口，凌清羽将事情从徐秀珠那里开始说了一遍，说到赵吟风的时候，感觉到头上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缓缓梳了下去，说道那大夫说她有身孕的时候，燕七的手顿了一下，再听到后面她义气用事给自己真来了一下，燕七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待她说完，双臂一拢，将她围住，低声道：「下次再不可如此了，可好？」
    「嗯。」紧贴着的胸口里面，那心跳非常的不规则，急促之时如同快要跳出来般，随后又是弱不可闻的跳动，让凌清羽又紧张又心痛，想起自己每次受伤，最后最痛的都是他们，燕三如是，燕七他们亦如是，这样被人捧在手心里，那种感觉既让她心动感动却又心痛。
    「再睡会。」轻轻拍着她的肩，燕七低声道。
    行宫不大，外面的营地更是开放空间一般，只是一夜，各种消息就传了个遍，先是说打了两只老虎的赵吟风，就算他那一天别的猎物一只都没，一只老虎他就能拔了头筹，何况还两只，后来又有人说那其中一只是杨夫人杀的，正在震惊中，又传来消息说皇后罚了杨夫人二十廷杖，为什幺罚啊？因为在后殿之中拿了水果刀捅了自己一刀，哇！这真血腥，那为什幺捅啊，因为王贵妃和华盈公主伙同太医说人家怀孕三个月了，人家这是以死明志呢！
    话题转成这样，程嘉便猜到这里面一定有四皇子一派的人的手笔，当他在房间里迎回程相之时，不用问，看程相脸上的神色便知道这背后的推手里只怕也有自己这父亲的一把。
    「这样不是很好，至少这段时间，不会再有人蠢到去对你那女人动手了。」程相看了儿子一眼，等小厮解下外套后，坐在了椅子上，拿起儿子难得给他煮的茶，享受的抿了一口，微瞇了眼，道：「四皇子需要黑水关的效忠，如果那女人能说服黑水关，那我便保她安全无忧。」
    「儿子知道了。」程嘉也不再多说，施了一礼就準备走。
    「等等，」程相唤住了程嘉，看着儿子那淡然的面容，昨天他闯进来时那种焦急和愤怒彷彿不曾出现过般，也是，儿子这幺大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那般惊慌失措和愤怒，那女人，对他真的那幺重要嘛？低头再抿了口茶，程相道：「今日你别去她那，等下皇上会有赏赐过去，她昨日杀了一只虎，算是女眷里面的第一名，今日的奖励也会赏赐过去。你说的对，董家和王家嚣张跋扈，都不是能做明君的，有时间，你便多和四皇子交流交流吧。」
    程嘉一怔，随后便笑道：「好！儿子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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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4章 后果

    「母亲？」高夫人小心翼翼的接过丫鬟手里的茶亲自端给高老夫人，低声唤了一声。
    「哎，孽障啊…」高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疲倦的歎了口气，道：「你去要她起来吧，回去喊了冰阳回来，要他把人带走，咱们家，是留不得这样的媳妇了。」
    「是。」高夫人应了一声，躬身退出了屋子。
    站在小院里，天气依然明朗，蓝天上漂浮着朵朵白云，那阳光明媚得让她眼睛都微瞇了下，看了眼跪在门口的徐秀珠，高夫人心里连气都不想歎了，她从未想过徐秀珠居然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早上程嘉过来，她只怕还想着能一直瞒下去。
    程嘉话里说的很客气，只说杨夫人说她去扶徐秀珠之时怕是四夫人一时慌乱所以推了她一把，又怕此事让四夫人心里内疚所以特来报一声平安，然后又说此事杨夫人定不会乱说。
    不管有意无意，人家为了扶你掉了下去，你好歹告诉一下可以吧？求助一下可以吧？只怕是想着人家摔下去也是个死，便乾脆什幺都不说，只要她不说，谁又知道这事呢？
    真是阴毒狠辣心肠！
    「徐小姐起来吧，」高夫人站在徐秀珠面前，俯视着哭得梨花带雨般的徐秀珠，口气极其冷淡的道。
    徐秀珠一怔，没有注意到高夫人的称呼都变了，收了眼泪道：「母亲原谅我了？」随后又看了眼门内，道：「那徐妈妈？」
    高夫人冷哼一声，道：「自然和你一起回去。来人，可千万别怠慢了徐小姐和她的妈妈。」
    旁边两个婆子上前直接将徐秀珠架了起来，拖往旁边的小屋。行宫虽然不大，但是冀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一样是超一品国公府，在行宫里还是有一个小院的，只是也不大，就那幺几间房，现在将徐秀珠拖往的可不是特意给她腾出来的一间房间，而是关着徐妈妈的柴房。
    虽然不知道是什幺事情，但是一大早国公爷发的那顿火只怕旁边的镇国公府都能听到，国公爷直接发话，世子夫人又换了称呼，那些成精的下人那能不知道怎幺回事。
    这事杨府说不会说出去，那是给冀国公府面子，相应的冀国公府也要给个诚意才行。但是高夫人却没有想到，国公爷居然直接要休了她出去！哎，等高冰阳回来只怕又有得闹了。
    再度歎了口气，高夫人忽然想到，这杨府的事情，为什幺是程嘉出头来说？
    皇帝的赏赐送过来的时候，凌清羽还在睡觉，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仔细一听，外面那太监尖着嗓子喊着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要出去接旨，便推了燕七一把，道：「要他们等会，我出去。」
    燕七坐了起来，道：「出去干嘛？我去说。」
    「别，燕七，再忍忍。」凌清羽拿了他手道。皇上来的是赏赐，这个转折利用好了，至少有段时间，后宫那些女人会安生些。
    燕七起身，随手套了件外套，走到帐篷门口，挑起门帘一条缝，见影十三和影九挡在门口，王佐他们也站立在后面，只差没拔刀了，便捏了嗓子道：「夫人请大人等等，马上就来。」
    那委婉温柔转了几道音的声音让外面的人都愣怔了一会，然后影十三对白薇使了个眼色，让白薇进去帮忙。
    磕头接旨接下一堆赏赐让凌清羽的伤口再度裂开，还未来及重新上药，号称是女眷第一勇士的赏赐又来了，再度折腾一番后，影十三给她上药的时候，咬着牙道：「日后杀进宫里，一定要将那些死太监全灭了。」
    凌清羽一边抽着气的喊痛，一边道：「有趣，嘶，燕七，嘶，去探探，嘶，怎幺回事？」
    不待燕七出去，那几个小姑娘的长辈便来探望，顺便来询问下事情的真相，从她们嘴里，凌清羽大概知道了外面的说法，等她们走后，嘴角边不觉带了一丝冷笑。
    这怕是大皇子二皇子皇帝都没看上啊，虽然没有直接去斥责皇后和贵妃，但是却用赏赐变相的打那两人的脸，而且现在出来的流言对她们两个都非常不利，必然也要影响到两个皇子。凌清羽不认为自己能重要到让皇帝维护，而自己黎明的时候才醒，就算是程嘉也不知道那些内幕，那幺必然有人利用这次事情，将那些流言散发出去，直接打击了两个对手。
    四皇子嘛？凌清羽撑着下巴想着，不管是谁，这样的结果对她却是非常有利，至少那些后宫女子应该不会蠢得再来找她麻烦，这样，她在汴京这段时间应该是安全的了。
    秋狩热热闹闹的结束，大队人马又热热闹闹的返回汴京。
    出去郊游这幺一趟，女眷们回家就忙着补觉补身体，政事堂则是正式和辽国使团交上了手。
    经过一天一夜的谈判，最后达成了协议。
    两国互不侵犯结兄弟之好，开放榷场，开放贸易。
    「南院大王奉大周皇帝为兄，呵呵，这兄长送给弟弟的东西可够丰盛。」趴床上，拿着那公告，凌清羽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程嘉看着影十三给她背后擦药，淡淡的道：「政事堂是希望能用这个换来一段时间的安宁，然后把太子之位给定下，至于熙文帝，只怕他还真相信这个东西能保他江山安稳，不被侵犯。」
    「你父亲选定了四皇子，程嘉啊，咱们要真起事，你父亲，你家族怎幺办？」将公告一丢，凌清羽将头埋在枕头里，问道。
    「我以为你不会问这话。」程嘉微微笑道。
    凌清羽一怔，是啊，以前自己根本就没想过，程嘉不是一个人，他有家有亲人有朋友，但是他那幺聪明，难道不会想到那些嘛？侧了头，凌清羽问道：「你怎幺想的？」
    「父亲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我家里也无什幺亲人，语琴嫁了范诤，年后，我会想法子给他弄个外放，要他带了语琴出京，家里还有个庶弟，到时候送他们回老家便是，其他的，也管不了那幺多了。」程家声音淡淡，转回了头，继续伏案写他的国策。
    「程嘉，送范诤去河东路吧，那边至少是咱们的地盘。」
    「好。」
    「四皇子要黑水关效忠？怎幺个效忠话？」
    「只怕得找个机会，让何离和四皇子见上一面。」
    「这个好办，你要你父亲想法子召何离回来一次就行。」
    「好。」
    「十三，跟韩枔说下，今年凌家全面支助贫苦读书人，发放过冬的衣物粮食，还有今年大战战死的那些人的家属，也一家一份。」
    「是。」
    前面带路的护卫明显是军中下来的人，那挺拔的身姿，带血的气息，这些只怕都是杨昭的亲卫，视线在两边扫了一下，一路上见到的或明或暗的护卫并不少，只怕杨昭留下来的亲卫都在这里了。
    深吸了一口气，赵吟风加快了步划，明日就要护送辽国使团回去，要再回到汴京，只怕要到年底，在床上辗转了一夜，还是忍不住一大早就跑了过来，虽然知道那女人只是想利用自己…
    穿过重重门扉，进了那小院，从窗户里看到程嘉时，赵吟风的脚步不觉停了下来，然后再度迈动之时就带了一些沉重。
    门口站立着的男子掀开了门帘示意他进去，带路的护卫已经退走，赵吟风走进卧室的时候心里不觉很是狐疑，丫鬟呢？婆子呢？就这幺让我进卧室？难道是她对我有想法？
    转过正屋进到内室，看到那趴在床上支着下巴的女人之时，赵吟风便知道想多了。
    程嘉看了赵吟风一眼，将笔放下，搓了搓手，然后一撩袍角起了身，道：「我去外面走走。」
    程嘉走后，那站在她床头的男人便也退了出去，赵吟风拉了一张椅子靠在床边，看着她的背，道：「可还好？」
    「还好，有一个太监留了情，没有残。」凌清羽侧了头问：「有事？」
    来看看你好不好？你和程嘉那小子什幺关係？为什幺刚才服侍你的不是丫鬟？你把我当什幺？是不是还想杀我？诸多问题堆积在心里，赵吟风道：「我明日就回幽州大营，如果有事，可以送信给我。」
    「呵呵，我觉得你要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凌清羽笑道。
    赵吟风一怔，便道：「我有什幺好担心的。」
    凌清羽一笑，却不再说话，只是挪了挪已经趴僵了的身子，然后疼得一抽。
    「痛嘛？」赵吟风马上跳下了椅子，凑近了问道，那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心让凌清羽一怔。
    「凌清羽，要是我说，等你三年孝期满后，正式迎娶你，你可愿意？」看着她那疑惑的神色，赵吟风鬼使神差的说道，不待她回答，又接道：「我知道，你是凌家家主，杨昭都是入赘凌家，我也可以。」
    凌清羽这下是真的惊愕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问道：「你知道这是什幺意思嘛？」
    赵吟风微微侧了头，一下冲口而出的话让他自己也有些愣住，喃喃的道：「如果我当时派人送信给杨昭，也许他不会死，你就当我是想补偿你好了。」
    凌清羽轻笑着摇头，道：「不需要，赵吟风，我不需要这种补偿。」
    「那你想要怎样？这次是因为皇子之间的内斗你才能躲过去，以后呢？当他们太子之位定下来，你再没有作用的时候，你怎幺办？」脑中念头一闪，赵吟风抓住了她的手，问道：「靠程嘉嘛？」
    见凌清羽惊讶的望着他，赵吟风急道：「他一个文官能有什幺用？而且，程相又怎幺会同意你进门？广平程家怎幺可能会让你进门？」
    站在院子里偷听的程嘉脸色黑了，然后警告般的看了影九和影十三一眼。
    「等等，这关程嘉什幺事？」凌清羽不觉打断他道。
    呃！赵吟风鬆了口气，然后缓和了声调道：「萧燧和耶律也打完，总归是要窥视大周的，边关那边安宁不了多久，只要边关一日不平静，我就能保你平安。」
    凌清羽望着赵吟风，他今日能这幺说对他来说着实不容易，但是她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晕，她和赵吟风见面总共就那幺几次，也不觉得两人之间有什幺情谊能深到让他这幺做，那幺，为什幺？娶她有什幺好处？好处自然多，第一是凌家的财富，第二，有可能和黑水关拉近关係，那幺这些是赵吟风的想法还是赵家的布局？
    「赵吟风，」凌清羽吸了口气，道：「赵家其实是想要这个天下的，对吗？」
    赵吟风一惊，蹭的就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凌清羽眼中那缕玩味和越来越深的怀疑，半晌后才哑声道：「我不是为了……」说到一半，声音便低了下去，带了自嘲道：「你不相信我…」
    「赵吟风，」撑着头仰头看着他，凌清羽淡淡的笑道：「赵家若是想要这天下，你觉得你那就是安全的？赵铭亮吞了一千五百贯，可有一个铜板到了你的手里？赵家军最精锐的部队装备最好的部队现在在谁手里？你连自保都做不到，你拿什幺来保我？」
    「何况，」看着赵吟风逐渐变深的脸色，凌清羽动了下身子，继续道：「程家不会让我进门，你们赵家就能同意？如果能同意，那幺必然是要我将凌家全部交予赵家吧？赵吟风，你以为我会那幺……」
    蠢字还未说出来，赵吟风已经蹲下身子，一把捧住了她的头，将自己的唇堵上了她的唇。
    瞪着凌清羽那惊诧的眼睛，赵吟风放开了她，道：「这是我赵吟风的事，和赵家无关，就算，就算，」深歎口气，赵吟风站了起来，道：「我欠你两次，日后你若有事，不管何事，都可以来找我。」说完，转身便走。
    掀开门帘，深看了一眼正抬头看天的程嘉，赵吟风快步走出了院子。
    在阿兰赶回到汴京的那一天，汴京出了件大事。
    早上城门紧闭，从宫中方向跑出几十匹拿着旗帜的马，沿着大街小巷跑去，马上官吏大声宣布政事堂的最新政令。
    当十钱改变兑换比例，由一钱当十改为一钱当三，马上实施，如有不遵守，私下改变兑换比例者，斩！
    十月中旬，白银落了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大雪将阳明山笼罩得一片晶莹。
    林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跑上了后殿的台阶，看到站在后殿平台上的两人又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崇拜之色，唤道：「孟老大！」
    孟苏转过头来看到林祥，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林祥啊。」
    「雪太大，我叫下面的工人休息几天，孟老大这次呆多久？」林祥将身上的雪拍乾净，和孟苏一起走进了后殿，问道。
    「我们明日就走，东西今儿晚上就装好。」孟苏一边说，一边将外面的皮衣脱去，露了里面的劲装出来，然后在烧得旺旺的火炉边坐下，笑道。
    「老大这次打哪？」林祥问出口后见到齐廷巖的脸色马上转口道：「我错了！」
    孟苏拿起一只碗从火炉上挂着的汤锅里盛了一碗汤出来，看了林祥一眼，道：「怎幺？手痒了？」
    「那是！老大，你说，当然，这看守这块的确是很重要的事，这是老大你看得起我，信任我，可是你也知道，咱林祥是个闲不住的人啊，老大，什幺时候调咱回去上上战场？」林祥讨好的从旁边的撮箕里拿了一个饼在火上热了热递给了孟苏，笑道。
    「不用着急，你盯好武当功就是，少不了你的。」孟苏喝了口汤咬了口饼，看向了殿外那鹅毛大雪，道：「这次我再留两千人给你，武当功那里如果就异动，不用留情，直接灭掉就是。」
    「他会动？」林祥眉毛飞扬，激动的问道。他在这里一年，早就看武当功不顺眼，特别是来拿银子的时候，那嘴脸让他的手特别发痒，能对武当功动手，就说明孟苏和黑水关不会再忍下去，这幺一想，林祥的脸色微微变了下，问道：「当家的出了什幺事？」
    孟苏拿着饼的手猛然一紧，坚硬的饼顿时碎成了渣渣。林祥自觉说错了话，头不觉缩了一缩，跳了起来，道：「你们等等，我去找高师傅拿点面过来。」说着，就冲出了后殿。
    齐廷巖默默的从撮箕里再拿了块饼出来放在火炉上热着，那天那个叫夜魄的少年赶到黑水关后，几个将军关起门在屋里好半天，门打开的时候，谁的脸色都不好，然后孟苏就赶回了盐池。
    那个叫吕晓的文人带了几百人和那几个少年一起去了党项族后，党项族那边的确更加混乱起来，他们这次冒雪去攻打兰州然后往中川推进，也是因为那边的部族已经自己打起来无法兼顾，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将军们已经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吧。
    「三天。」孟苏将手里的饼渣丢嘴里然后再喝了一口汤，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是。」齐廷巖应了一声，然后起身道：「我去催下。」
    「去吧。」随手拿过火炉上烤着的饼，孟苏点点头。
    三天！大雪落下后，路并不好走，只是党项人也肯定想不到他们会进攻，拿下兰州后，这边的屏障就破掉了，但是随后的大雪封山让党项人无法****，那样，就可以赶在年底去汴京。
    二十廷杖………
    那帮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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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5章 又要联姻

    吕晓面带惊秫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刚刚还是喧哗热闹的庆典营地，转眼就成了修罗场般，鲜血将白雪融化，形成了一股股鲜红的水流，满地的尸体中有许多还是带着不可思议和震惊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些还带着庆典里的笑容。
    只是一霎那般，那个长得天人一般的少年，就将这个还在庆祝丰收的营地给杀了个乾净，那张美丽的脸上溅满了鲜血，让他那张极其美丽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更显夺目，吕晓颤抖着的心里不觉冒出了罗剎二字。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叶十一屠杀，从他带着这些人进入党项境内，打着那投靠梁后的大周文士的名义开始用珠宝收买那些小族之时，凡是不与他们合作的，必然在几日后会被穿着梁后族人衣服的队伍攻击。
    他的确跟他们说过，这个杀戮是要有威慑力的，所以必须血腥屠杀，老弱不留！但是真正看到叶十一杀人的样子，还是一次比一次让他心生怯意。
    「吕先生，吕先生？」旁边少年的大叫让吕晓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回头，问道：「夜雪啊，什幺事？」
    夜雪看了他一眼，笑道：「怎幺吕先生这不是你要求的嘛？看不过去了？」
    「那有，很好，很好。」吕晓打着哈哈道，然后摸着下巴考虑，是不是可以去往兴州了。
    这些边境上的小族，已经被他们挑动得差不多了，可以考虑到兴州去收买那些看不惯梁氏一族的贵族们，最好是能让那些铁鹞子的首领被杀上几个，嗯，铁鹞子的首领……
    吕晓的视线不觉再度看向了叶十一，将近年底，那些铁鹞子的首领也会回到自己的族里，如果没记错，其中两个首领的族群就在中宁。
    叶十一抖了抖长刀，甩落一线血珠后，还刀入鞘，然后走在简易的营地里，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去查看，是否还有活口。
    最后一个帐篷是在营地的角落里，褐色的外皮颜色让它和其他帐篷那些鲜艳的颜色区分开来，看夜影站在门口一脸纠结，叶十一上前两步挑开了帐篷的门帘。
    帐篷里面杂乱无章，乱草堆里丢着几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汉族少女，此时正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从被绑住的嘴里发出呜咽之声，看着他们。
    「十一哥？」夜影带了询问的语气看向叶十一，见叶十一冷着脸走进帐篷，心里歎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帐篷里点着牛油灯，灯光下，两人的脸清晰可见，那些少女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一个少女挣扎着滚到了叶十一脚边，眼泪直流的拿头蹭着他的腿。
    叶十一退后一步，对夜影道：「问问她们是那里人，怎幺被抓的？」
    夜影蹲下了身，将那少女拖开了几步，拿掉了她嘴里的布，然后冷声道：「不准叫，好好说！」
    「少侠救命！」少女刚叫了一声，就被夜影将布堵了回去，然后视线一扫，道：「能好生说话的点头。」
    几个少女面面相觑，不觉都看向了躲在最后面的一个少女，少女梳着双垂髻，衣着华丽，娇美的面容因为惊吓已经变形，见几个人都望过来，便颤抖着点了点头。
    夜影将她提了出来，取布之前盯着她道：「不准叫！」见少女再度点头，才将她嘴里的布取下来。
    「小女子乃中书令张行之孙女，回家探望舅舅之时被这些贼子所抓，今被少侠所救，只要少侠送我们前往兴州，必有重报。」少女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说完，便用可怜凄婉的眼神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叶十一
    「中书令张行？」叶十一嘴角带起了一丝凉凉的笑意，道：「这倒是真巧。」
    「少侠~」少女惊喜的叫了一声，便欲扑进那美少年的怀里，脑中闪过各种话本子里的情节，英雄救美喜结良缘是她最爱看的，这样美的英雄，就算要她私奔她都愿意啊。
    刀光一闪，少女的****戈然而止，看着缓缓从自己胸口抽出的长刀，少女的眼睛满是惊惧和不相信。
    中书令张行正是梁太后的左膀右臂，他的孙女被杀那挑起的就不是一般的波澜，而这个梁太后的敌对贵族抓这些女人肯定是有留下痕迹，然后又在他们营地和他们一起被杀，这里面可以说的故事可就多了。
    只是，那幺美丽的汉族少女，他说杀就杀，吕晓看向叶十一的目光不觉带上了一丝凉意，这个少年，日后必成大器，只是，会是把凶器。
    一夜之间，当十钱变成当三钱，从上到下，没有收到消息的人都受到了沉重打击，对普通民众的打击更是巨大，更有一些商户为了省事家里留存的都是当十钱，这下等于直接损失百分之七十，再加上盐税茶税商税全面增加，又新增加市易税异地税等等，淮盐产地盐城一地上吊的商户就有十几户。
    各地盗贼四起，聚众起事的民众越来越多。
    而汴京，将近年底，依然是一片繁华盛景。
    鼎湖已经结了薄冰，一片冰雪晶莹里，几株老梅开的正是热闹，给那湖边添加了些许生机。
    房间里被炭火烘得暖暖的，让人多了些倦意。凌清羽推开了些窗，带着寒意的风吹了进来，方觉得脑袋清醒许多。
    朱炜离又换了一家去做先生，他走过的地方，总会比别的地方要平静一些，如同暴雨前的宁静一般，各地盗贼流民起事，也让那些割据势力多了使用兵力的借口，在汴京一片大好声中，各地早已经如同那鼎湖一样，只是一层薄冰而已。
    「禁卫十二营，四营投靠了大皇子，五营投靠了二皇子，还有三营在摇摆，不过皇宫里面的禁卫军还是在熙文帝手上。」程嘉靠着软榻上的软靠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气力不足，凌清羽不觉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他的身体在七月那次亏损的厉害，虽然阿兰一直在给他调理，但是书写国策却是太伤神，身体不仅没有调理回来，反而有继续亏损的预兆。
    「程嘉，那国策也不急在这一时，休息些时日再写吧。」将窗关上，凌清羽低头去箱子里摸索，同时道。
    程嘉只是笑而不答，见她摸了半天，拿了块玉出来，便问道：「这是什幺？」
    「暖玉，应该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将暖玉玉珮放在程嘉手心里，凌清羽转而拿起了萧瑟来的信。那孩子这一年成长真是快，由于早做了準备，当十钱之害对凌家和萧家都没有造成什幺损失，嗯，好像对赵铭亮的损失比较大，她记得政事堂当时给赵铭亮发放的里面有六百万贯当十钱，而赵铭亮并未将这些发放下去，六百万变成了一百八十万贯，按照现在银票也在贬值的情况下，只怕赵铭亮要跳脚了吧？
    那暖玉贴在心口便带来了丝丝暖意，程嘉看着她坐在窗前一边低声嘀咕一边写写画画，嘴角边浮出了一丝笑意。
    孟苏已经在西北动手，汴京这里没有一丝察觉的就已经开始蚕食党项的地盘，六大藩王已经被朱炜离说动三家，起事的那些流民，有一些在流云寨和黑风寨的鼓动下，开始佔山为王，凌家自己的学堂里的人才已经开始输送出来，今年秋闱中举的也有很多，只怕明年来冲击春闱的也不会少，而且，凌家对贫困学子送衣送粮送钱，给战死沙场的家庭送补助不光是得到了极好的名声，更是收拢了一批很好用的人。
    只是这天下打下之后还要管理要治理，但是又不能按照她脑袋里那幺特异的方式走，还是要在现在的基础上循序渐进的进行改革，要有一整套全新的体系和架构，他所写的国策，就是为了那一天而準备的。
    还是得要抓紧啊，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如果这个时候程相和熙文帝要推四皇子，那幺必须得要联合其中一个力量将另外一个打压下去，年后的官员大变动只怕少不了。
    「清羽，」程嘉唤了一声，凌清羽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看向他问道：「怎幺了？」
    程嘉招了招手，凌清羽带了疑惑的走近软榻，被他一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不待她反抗，便轻啄着她的唇，刚欲深入，门口传来清咳声，然后是影九低沉的声音道：「程嘉，梅东华找你。」
    深吻了下凌清羽的唇，程嘉放开她下了软榻，一边穿外套，一边道：「明日大相国寺想去嘛？」
    秋狩过后，宫里没人找麻烦，那些在秋狩里交好的官员家眷也会偶尔来访，想出去玩便和阿兰带上面具出去，在家里赏月看花有苏姆的歌声程嘉的琴声偶尔还有王之的箫，日子过得的确不算无趣，只是大相国寺这种热闹，自然是想要去的。
    见她点头，程嘉披上裘衣，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那我这几日便请假吧。」
    见程嘉青衣白裘走进院子，梅东华不觉哼了一声，心道程嘉这衣着倒是越来越华贵，再这幺下去，只怕就成了被养的小白脸了，转念想到凌家刚在汴京做的好几件善事，便又把到嘴的讽刺给压了回去。
    从秋狩回来后，对着几个熟悉的朋友，程嘉再也不做掩饰，接待他们也不在蒹葭院，而是改在了关关院旁边的淇澳院，等于间接的告诉他们，我就是和凌清羽有一腿。
    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梅东华几人很是惊怒，认为是凌清羽带坏了程嘉，话里话外都是极为鄙视于她，更有一次，梅东华直接说出那孩子不会是你的吧，那一次，一直是温文尔雅风雅无双的程嘉直接挥拳将梅东华给暴揍一顿，然后明说了，如果你们再出一言对她不敬的话，那幺我们多年的交情就到此为止。
    最后还是苏闻在其中打了个圆场，私下给梅东华和范诤说，程嘉本是风流才子，就算现在一时迷惑，日后也总会醒来，就当他养个外室好了。
    只是这个外室在偶尔被程嘉拉过来和他们相处之时，却的确经常有惊人之言，而看着程嘉眼里那一次比一次更加浓烈的感情，梅东华便知道，对于程嘉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个日后可以抛弃掉的外室，而是他真心相待放在心尖尖里面的人，考虑到此人行事的确可圈可点，又不在外面惹事，何况，好友的内院，也没必要去插手，便也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苏策和王之对这事却一直没有说出任何反对之声，苏策和韩枔走在一起后，已经开始接触到了凌家的一些事务，又偶尔得知朱炜离已经回来，心里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在看过程嘉所做之国策的前面几章后，苏策和程嘉深谈过一次，回去之后，便将自己家眷送回老家，然后带了一些凌家学堂出来的学生分了韩枔一部分工作直接下到田庄里。
    王之卸了西城所的职责之后，回京待职之时便也随着程嘉在定国公府霸佔了子衿院，偶尔过来住上一两天，和程嘉讨论一些田地税赋等事，十一月之时，京西北路颖州知州忽然病故，王之便自己求了此地官职，前往就任之前，在子衿院住了几天，除了和程嘉讨论之外，也和程嘉合作了多幅黄金万两的作品，算是还了凌清羽的债务。
    由得书案解了裘衣，程嘉看了梅东华一眼，坐在了椅子上，道：「怎幺今日得空？」
    「何离应该这两日就到了，四皇子想和他们见上一面，你看是用什幺名义为好？」梅东华也不闲扯直奔来意道。
    「你想如何？」程嘉让画案上了茶水，问道。秋狩后，清流一派在程相和梅御史领导下，开始暗中支持四皇子，只是禁卫营他们却一直进不去，便想着驻守在黑水关和天井关的杨昭旧部，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让董相和王相发觉调何离和高柳前来汴京，只能等到年底续职之时。
    「到时候你一定要让他们住在定国公府，二十二日，我们做个小型诗会，邀请四皇子前来，让他们私下会面。」
    程嘉一笑，点头道：「如此，好，我跟清羽说。」
    「乔木，我听说秋狩之事过后，二皇子频频派人前往黑水关给予重利，现在黑水关何离手中掌控的兵力已经到达十五万人，你真能确定那女人一句话就能让何离背弃二皇子？」梅东华问道，话里有着明显的质疑。
    程嘉低垂了眼帘道：「所以这要看皇上和四皇子能给何离他们什幺保证，清羽能做的只是让他们愿意来见面而已。」
    梅东华点点头，歎了口气道：「其实储君之位有德者居之，这种本是皇上和朝臣所定之事，现在居然还要借助武人之力，哎，等四皇子登上大宝之后，只怕又会造就一个赵家，我等还是要事先做好预防才好。」
    程嘉不觉哑然失笑道：「东华这幺说，也可以不借用武人之力，还未成功就想着卸磨杀驴，我可先提醒你，杨昭死后，黑水关的人可没那幺好骗。」
    梅东华皱了眉头道：「此话怎说？不是说那县令所拿董相手令是辽人阴谋，根本和朝廷与董相无关，只是辽人可恨而已。」
    望着梅东华，程嘉脑中忽然浮起凌清羽对他这几个好友的评价，其中对梅东华的评价便是，此人属于明知道事情真相却要粉刷太平，只为了他自己坚持的那些原则，看上去是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其实就是坏事的主，这种人，她是绝对不会用的。
    「皇上準备用什幺条件来拉拢何离和高柳？」程嘉问道。
    「华盈公主乃是丽妃所出，跟四皇子的关係向来亲近，皇上想给何离指婚，升为镇国大将军，领河东路陕西路两路指挥使，高柳升为明威将军，天井关可再增加三万兵力，有可能将虎牢关也归属于他的管辖。」梅东华顿了下道：「傅太傅已经同意跟相爷一起共进退，愿意将自个的亲孙女傅惜颜许配给高柳为妻。」
    呃！傅惜颜？程嘉微微一怔，记得那时被自个骂了后回去还闹了次上吊的女人，把她给高柳？呵呵，到时候看看他们的脸色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啊。
    「不妥？」见程嘉脸上那戏谑的神色，梅东华问道。
    「最好是只加官进爵，赐婚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后宫里面的公主风评本来就不好，傅惜颜还是写诗骂清羽的人，你认为那两人会认为赐婚是对他们的赏赐嘛？」程嘉笑道。秋狩之后，关于华阳公主和华清公主的各种流言便满天飞，连具体和面首在什幺时候什幺地方见面都被挖了出来，华阳公主被逐出了宫幽禁在了自己的公主府里，而华清公主也被关在宫里禁足。
    「不过是个武人，能做驸马和傅太傅的孙女婿，难道还委屈了他们？如果不是四皇子要求，皇上和相爷还不想糟蹋那两女孩呢。」梅东华怒道。
    程嘉轻轻摇头，笑道：「如此，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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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6章 隐疾……

    何离和高柳是十九号到的汴京，同行而来的还有孟苏和关啸，而同天，苏合香和拉姆方念远也带了手下到达汴京。
    一时之间，定国公府一片热闹。
    除了黄金白银珠宝，苏合香和拉姆这次带回来的东西非常多，其中有很多是奢侈品，一半在江南入了库，一半便带着到了汴京。
    苏合香这次绕到了北美洲，带回来了很多皮毛和当地特产，拉姆这次到了好望角，在那边找到了凌清羽所说的黄金和钻石矿产，送了部分族人过去，也带了很多有当地特色的珠宝回来，摆放在正堂之时，顿时满室的珠光宝气。
    在凌家村知道杨昭战死，凌清羽被压在了汴京当人质，两人当即就鼓动方念远带人去抢人回来，实在没法子，方念远才将凌清羽的打算告知两人，一个黑了脸一个白了脸之后，拉姆便带上了他族里精锐两百人要上汴京，苏合香当即说要跟着来，方念远怕他们惹事只好护送而来，到了杭州又被蔡靖方和郑喜一顿好劝，拉姆才变成带了五十人打着朱罗国使者的名义跟着方念远他们一起走运河押送货物和白银到的汴京。
    「你準备带着两百人来抢我？」凌清羽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拉姆的族人的确都是好手，但是好汉难敌万人拦啊。
    拉姆气势汹汹拍着桌子的时候，何离几人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你那两百人顶个屁用啊，用两百人来怀疑我们二十万人的战斗力？这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被亲卫们开闢出来的练武场上一片喊打喊杀之声，笼着貂皮手套，凌清羽歎道：「年轻人啊，就是力气用不完。」然后叫道：「你们别乱打，来个淘汰塞，打赢的当家的我有重奖！」
    正準备去拉架的白薇停了脚步，乖乖的退回了凌清羽身边，看着已经打做一团的番人和将军们，心里歎气。
    「拉姆，有种咱们单挑！」
    「孟苏你个臭小子，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十六夜，你们凑什幺热闹，小孩子一边呆着去！」
    「当家的说有奖励！」
    「我靠！有武功了不起啊，暗卫闪一边去，这里没你们什幺事！」
    「有奖励啊！打赢了有奖励！」
    程嘉下了朝回来见到的就是操场上一片狼藉和一群鼻青脸肿的男人们。
    「你这不是跟我找事嘛！我跟着过来是来过年的，不是来讨累的！」阿兰一边抱怨一边拿着药棉给伤员上药。
    「难得这幺热闹嘛，过年不就是要热热闹闹的？」凌清羽也拿着药棉给伤员上药，一边对阿兰道。
    程嘉袖着手在旁边看了一轮，问道：「谁打赢了？」
    来的人多，前院的院落全部打扫出来给拉姆何离他们几个的手下，而拉姆他们这些人则是毫不客气的挤到了后院。
    吃了饭后，在新修建的大书房里，拉姆指着老神在在的对软榻上凌清羽身边一坐的程嘉道：「这人怎幺在这里？」
    这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凌清羽刚咳嗽一声，程嘉已经悠悠然的道：「我是她男人兼任军师，我不在谁在？」
    「燕七？！」几人同时瞪向了燕七，眼里满是惊怒疑。
    燕七哼了一声，道：「听他胡说。」然后捂着嘴咳嗽两声，在凌清羽一脸关爱下上了软榻靠在软靠上，躺在了凌清羽身后。
    「咳咳，这位程先生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凌清羽清咳两声，瞪了程嘉一眼，然后道：「好了，咱们说正事。」
    程嘉一开口，几人便知道这个军师之说的确没错，从朱炜离到孟苏到黑水关到韩枔到江南到番外，他一条条的分析，一条条的解说，然后说到后面有可能的朝廷动向，凌家的应对，其思维之严谨细緻，考虑之周全长远，都远非他们任何一个人能比拟。
    「拉姆方念远，你们明年年后回去后，要开始调集战船在琼州这块，一旦中原内乱起来，就要準备接应，必要时候，要準备攻击广州或者杭州。」程嘉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地图上一划，然后又对苏合香笑道：「你们的船还是要继续跑，战事一起，所需之钱财可不会少。」
    屋子里一片静默，半晌过后，高柳问道：「何时会起事？」按照程嘉所说，汴京一乱，凌清羽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往北去往黑水关，但是路上有虎牢关和洛阳的军队在，一条是往南，南下出海，如果往北，就必然是他出兵接应。
    程嘉垂了眼，手指轻敲了下掌心，道：「不会太久，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明年开春必然有先兆出现。」
    到明年春天，那时间真不会太久了，拉姆道：「我不走，我跟你一起走。」
    「你是番人，这次来的名义还是以朱罗国进贡的名义，你若是不走，只会给当家的带来麻烦。」方念远道。
    「我可以说羡慕大周风光，在此观光。」拉姆哼了一声，道。
    程嘉笑了几声，道：「观光之说倒是可以，只是若是城乱要逃跑之时，你们的外貌太打眼，可是说是吸引人来抓。」
    「那不正好，他们都冲我们来了，当家的正好可以走别的路。」拉姆说完，几人都怔了下，然后看向了燕七。
    「嗯，这个主意是不错。」燕七点点头，然后看向脸色发黑的凌清羽，笑道：「不过当家的不会让你们去送死，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跑去救你们，那你们就是给我找事了。」
    「拉姆，你族人都安置好了？」凌清羽总算插上一句嘴。
    「嗯，一半送去了南非，一半送到了澳大利亚，所以，」拉姆蓝色的眼珠子盯着凌清羽笑道：「我现在也是无牵无挂了。」
    「可是我的红海商线？」凌清羽皱着眉头刚说出这句话，拉姆已经接道：「桑贾依和黄连都可以跑。」
    「我们现在还无法估计到时候的情况，但是若是南下，就有三条路可以走，最好你们在这三个港口都要安排好船，在广州，拉姆，只有你的船好靠近。」程嘉手指在地图上一划，拉姆便停了声音，是啊，谁都不知道到时候会乱成什幺样子，只能就势而来，三条线路，有可能还是广州这条最好走。
    见拉姆消停下来，程嘉转了头，对一直默不出声的何离道：「二十二日，在蒹葭院那边有个诗会，四皇子要见你和高柳，估计对方会给你们陞官，还有赐婚。」
    「赐婚？」高柳惊讶道。
    程嘉嘴角一翘，笑道：「恭喜高将军，那傅惜颜可是汴京第一才女，年方十五，生得美貌动人。」
    「傅惜颜？不是那个写了好些歪诗骂当家的，然后被七爷弄到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又被人看了衣着不整然后现在还躺床上装死的那个？」影十三在旁边插了一句。
    高柳的脸顿时黑了。
    看了看程嘉那眉眼嘴角的笑意，何离道：「只是到明年春天，现在应了到时候不认就是。」
    程嘉收了笑意，正色道：「配给你的是丽妃所出华盈公主，如果你答应了，那幺皇上必然会在年后宣布，就算起事，你挂了个驸马的身份，就会被人非议，甚至是凌家的动机都会被人质疑。」
    「公主？」何离嗤笑一声，道：「还真看得起我。」
    「的确是非常看得起你！」程嘉盯住了何离道。就算杨昭赵吟风这种出身将门的武将，熙文帝都没有动过公主下嫁的心思，当然华阳公子自己找上去那不算。何离是孤儿，只是自小跟随杨昭的亲卫，出身及其低微，然后一步步的靠着战功爬上来，藉着杨昭战死之机才有此地位，按道理来说，熙文帝是看不上他的，能做出这个决定的确让人觉得可疑，不能不说这里面只怕有自己父亲或者是邓家人的意思在。
    「明白了，何某出声低微，实在是配不上公主，要我效力可以，只此一项，定不能从。」何离笑了一声道。
    「高某也出身低微，」高柳正打算照着说一遍，程嘉一句打断他道：「你就算了，那傅惜颜也不是什幺好种，也不会公开宣布，只是口头应下，过段时间写封信给四皇子，说你已经知道此女不洁，发下脾气什幺的，这事就过了。」
    高柳脸色又一黑，这到我怎幺就这幺背了啊？
    「说起这个，对了，你们看，我这院子里的丫鬟们都不错，要不，你们多认识认识，哎！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我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回来！」
    腊月二十二那天汴京下了大雪，蒹葭院那边有小片梅林，白雪红梅，加上一群年华正好的士子，梅下煮酒，雪中高歌，吟诗写赋，一派****。
    燕燕院里的书房却是另外一种气氛。
    四皇子年纪不大，十六岁的少年端着一副老成的面容，看着面前单膝跪地施礼的两个年轻将军半晌没有开口，直到程嘉忍不住清咳出声，方从那对方那凛冽煞气的压迫中回过神来，忙去扶了两人起来。
    四皇子和熙文帝很是有些相像，性喜奢侈和美丽的事物，何离高大俊朗，高柳清瘦俊秀，虽然比不上杨昭和赵吟风那种极端的美丽，也是少有的美男子，四皇子一见之下心里便带了喜欢，连语气都温柔起来。
    四皇子扯东扯西的不知所言何物的讲了一堆后，梅东华忍不住清咳出声，然后直接道：「两位将军应该明白，如今几位皇子里面，也就四皇子殿下礼贤下士极有贤名，皇上也很是看重，只是那大皇子和二皇子却都有野心，就怕他们到时候起了不轨之心，对国家社稷造成危害，那时候，希望两位将军能听从圣意。」
    何离高柳同时拱手道：「某将自然听从皇上所令。」听从皇上之令，谁是皇上听谁的。
    梅东华一愣，望向了程嘉，程嘉心里暗笑，口中却道：「这个，我们是希望两位将军能支持四皇子殿下，如若大皇子和二皇子有篡位之嫌疑，能前来勤王。」
    「对对对，父皇已经明确说了会传位于我，只是怕皇兄们不服，希望两位将军能助本宫一臂之力。」四皇子点头道。
    何离高柳对视一眼，何离迟疑着道：「这个，也要看到皇上的决定吧？」
    梅东华的脸色顿时一沉，便道：「何将军这是何意？」
    何离淡然一笑，道：「某将实不知梅大人何意？」
    「何将军不愿相助于四皇子殿下嘛？」梅东华怒道。
    何离瞟了一眼程嘉，心道果然是帮酸儒，这是求助于人的态度嘛？自己拿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脸上带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梅大人，四皇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黑水关的军队都是朝廷的军队，兵部和皇上下令，咱们定然要从，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子和御史说的话咱们要听。」
    高柳也自个拿了张椅子坐下，妈的你们是坐着说话不腰痛，咱们给你们面子，居然还真不让人坐了，接道：「咱们是听夫人说四皇子有很重要的事情说才来的，如若没什幺事，那咱们还要去赶中午饭，去晚了夫人不给留饭。」
    这两人！梅东华气的鼻子都红了，指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程嘉不觉又清咳两声，道：「两位将军稍安勿躁，殿下，您就直接说吧。」
    「如若将军愿意助我，」四皇子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想起梅东华说的不好使，还是按照母妃说的来吧，笑道：「我定奏请父皇封何将军为镇国大将军，从河东路指挥使升任为河东路陕西路指挥使，高将军为明威大将军，两位看如何？」
    「如此，」何离起身重新单膝跪下道：「何离愿为四皇子效犬马之劳！」
    高柳一见，也起身单膝跪在了何离身边道：「高柳亦然！」
    四皇子大喜，忙又起身去扶他们两位，心里不觉想着，看样子这些清流也不是事事都懂，难怪来之前母妃还一再的交代，不能听梅小御史的，君臣之义能压得住这些人，那早该大皇子上位了。
    「两位将军，本宫还有一喜事，本宫妹妹华盈公主年方十五，父皇有意许配给何将军，傅太傅孙女亦是年方十五花容月貌，跟高将军正好相配。」四皇子看着何离笑嘻嘻的道，他和华盈公主关係好，本来听说要将华盈公主许配给一个出身低微年纪又大的武将，虽然知道是为了自己，心里也很是不甘，可是如今一见何离，长相英俊不说，那通身的气势和气派也不是普通人，这样的男人配华盈也不会差。
    「殿下好意何某心领了，只是，哎，」何离长歎一口气面上带了悲苦之色道：「何某要是不说，日后也是欺君之罪，不瞒殿下，前年和辽国之战，何某伤在腰部，自那以后就有了隐疾，那个，何某怕耽误了公主。」
    噗，程嘉忍不住喷了口水出来，看看目瞪口呆的四皇子和梅东华，忙拿帕子擦了擦嘴。隐疾？隐疾你个头！隐疾的话你和燕七斗了一晚上抢那女人的床？结果最后被孟苏给佔了便宜去。
    一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事关男人的面子还有自尊心啊！
    四皇子用既同情又后怕的眼神看着何离，喃喃道：「如此啊，那的确是不合适，这个，本宫跟母妃说说，就当没这回事吧。」
    高柳的眼角直抽抽，心想离哥啊，你能换点别的借口不？在代县就来这招，现在又来？那我用啥啊！
    见四皇子的视线扫过来，高柳忙堆了笑道：「能娶到太傅孙女自然是高柳的福气，只是将军一年孝期还未过，能否等将军孝期过后再谈此事？」
    「高将军高义！」四皇子连连点头道，能如此讲义气，这种人说的话一般不会随意反悔，那幺他们的效忠也是可以相信的了，有了河东路铁骑，还怕什幺禁卫十二营！
    「殿下，咱们离开时间太久不太好。」程嘉适时的提道。
    四皇子点头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何离高柳道：「两位放心，这次续职就可以得到提升，日后本宫还要两位多多相助。」
    何离高柳同时抱拳施礼：「殿下之令，莫不敢从。」
    走出院子外，梅东华冷笑一声道：「贪婪的小人。」
    程嘉轻笑了两声，然后低声附耳道：「东华兄，这个世上，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你我相助殿下，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私心嘛？」
    梅东华一怔，深深看了程嘉一眼，道：「你我是为这国家这社稷。」
    程嘉微微摇头，却不再多说，心里却是的确对这多年好友开始失望，心底里那个模糊的想法开始冒了头，这个世界上，像梅东华这样的士子才是主流，皇权君臣看得比什幺都重，而这些人又是舆论的导向，如若被这些人口诛笔划，凌清羽日后的路就很难走，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子。
    也不是没法子，但是要付出的代价，程嘉，你愿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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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7章 交易

    见过四皇子后，何离和高柳就带人出了门往西城集市而去。
    凌家的大田庄大多离汴京有些距离，在京郊的两个小田庄送进京的东西按照平常是够了，但是现在就是完全不够。这次他们两个带过来的亲卫就有一千人，加上拉姆他们带的和原来府里的人，定国公府里一下挤了将两千多人，吃食那些的需求顿时扩大几倍。而韩枔带着所有的掌柜一起忙着处理拉姆和苏合香带过来的货物，根本没空管府里的这些杂事。燕七又向来只负责安全，而过年的时候正是各个府邸里面八卦乱飞的时候，燕七每日都将那些收集过来的情报给凌清羽当餐后笑话看。年关将近，需求的东西更多，也只好他们几个带人顶上，不管好坏，按单子将东西买好再说。
    赶到汴京西城集贸市场之时，关啸方念远和孟苏已经带人收了一批，正安排车辆送回去，见了两人前来，便上前问情况。
    「狗屁四皇子，连二皇子都不如。」何离淡淡的说了声，便看向了集贸门口一个卖花的棚子，下着大雪，那棚子里摆放的各式鲜花依然开的鲜艳动人。
    「离哥，这两日大雪，城里的菜蔬都短缺，我看还是要带人出城去收些进来才是。」关啸说完见何离盯着那花棚，便笑道：「怎幺，离哥也有人想送花？」
    「嗯，你们带人出城，今日雪还好，下几日不停的话就麻烦了。」何离一边说着，一边走近花棚唤道：「这里的花我全要了，多少钱？」
    一个年轻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带了惊讶的道：「这位客官，咱家的花可不便宜，全要…」视线在那几个拿着银票几乎将集贸的东西收集一空的几人身上扫视一下，道：「五千两银子，全卖给你。」
    关啸和高柳打了个呼哨，笑道：「这是抢钱呢，离哥，府里也有暖棚，养的花不比这些差，你别花这个冤枉钱了。」
    「两千两，」何离从荷包里掏出银票，笑道：「两千两就买，不卖就算了。」
    女子一愣，没有想到这位居然不是个只会花钱的二货，看的价格倒是准，便也不再抬价，笑道：「过年图个吉利，就卖给这位官爷了。」
    「给当家的？」看着那一盆盆色彩鲜艳的花搬上马车，孟苏凑近了何离低声问道。
    「嗯。」何离点点头，定国公府的暖房里都是一些名贵品种，比起那些离了暖房就活不成的花，凌清羽更喜欢这些生命力旺盛开得也旺盛的花朵，放在房间里，她一定会很开心。
    「没有？！」
    「是啊，吴大爷，您看，都是被那边的军爷给买走了。」
    「外面那些人，给我站住！」
    里面肉摊传来的声音让何离几人都愣了下，然后就看见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丁模样的人冲了出来。
    「何事？」王佐脸一板大声喝道。
    那群家丁前面领头的管事模样的人没想到外面可不是几个军爷，而是一群军爷，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的模样，顿时就孬了下来，拱手道：「这位军爷，我们是吴家的人，今日夫人想吃猪腰子，能否请军爷通融一下，分几个给我们。」
    猪腰子？王佐看了下那一大筐子的猪腰子，想着这倒不是什幺难事，刚欲说话，就听得何离凉凉的声音问道：「吴家？那个吴霏仁的吴家？」
    「是是是，军爷你也知道我家少爷？」管事的脸上顿时挂上了得意的笑容，腰桿都直了起来，道：「咱们少爷刚升了五品御史，今年咱家老太太都能进宫觐见娘娘们了，你们若是识趣，咱回去也给少爷美言几句，军爷们这幺辛苦，这种天气还要被上司发配出来干这些活，等我们少爷有空给你们上司说说换个好地方如何？」
    「咱们的东西，给狗吃都不会给吴家。」何离翻身上马，对王佐道：「东西送回去。」
    管事脸色黑了起来，大声怒道：「你这人好不识礼，我跟你好生说那是看得起你，要不让我家少爷给樊统领递张帖子，有你好果子吃！啊！樊大人！」眼角看见一队正从街口巡逻过来的禁卫营的人，管事招手大声叫道。
    「吴管事啊，什幺事？」樊统领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一大早就开始下雪，他却不得不离开天香院小桃红那温暖的被窝来带队巡逻，本想早点巡视完可以早点回去，半途上却被人叫住，要不是看在是吴家的管家，他理都不会理。
    「樊大人，你看这些军爷，将我们订好的货都抢走了，那可是今日我们夫人一定要吃的，您看？」说着，管事将一弔钱塞在了樊统领手里。
    手中掂了掂那弔钱，樊统领的心情稍微好些，虽然说现在上面的老大搭上了后台，让他们的日子都好过些，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这幺一想，便带了傲然之色对旁边的王佐等人喝道：「你们哪个营的？居然敢做这种事情？腰牌拿出来给我看看！」
    「信口雌黄的本事倒不小！」何离冷哼一声，在马上俯身看着那管事，又瞟了一眼樊统领，问道：「你哪个营的？」
    樊统领怒然转身，正準备大骂，虽然他也不过七品校尉，但是军队里面级别森严，官高一级压死人，普通军汉也敢跟他叫板？！
    此时正好有风吹过，将何离身上的披风吹起，露了里面武官常服出来，虽然那马上之人面上带着微笑，却让樊统领心里一阵发冷，脚一软就跪了下来，道：「小的参见将军！」
    何离手中的马鞭扬了扬，指着那管事道：「本是你想抢我们的东西，倒是被你颠倒黑白了，都这幺被人说了，咱要是不做点什幺也实在太没面子了，王佐，别打死了，大过年的，死人太晦气。」说完，也不再看樊统领直接打马就走。
    「兄弟，快走吧。」高柳走到樊统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说完就扭动了下手腕，脱下披风递给了后面的亲卫，直接一拳头就揍了上去。
    看着那穿着五品将军官服的男子用最直接最粗鲁的方式起了头，那些个大汉一个个涌了上去将吴家的管事家丁给暴揍一顿，樊统领将手中的钱揣进怀里，带了人赶紧开溜。
    「统领，咱不帮吴家？」跟在后面的一个兵士嘀咕着问道，那吴家也算汴京新贵，在这个平民集市里向来是耀武扬威惯了，今日就看他们被人揍？
    「你懂个屁！在大周有几个三品将军？那个一定是回来续职的何离何将军！你跟黑水关的人扛？打得过人家嘛？」樊统领啐了一口道，然后加快了离开的了步伐。
    「不会吧？来这边的集贸市场都是平民，再说，那有将军自己来集市买东西的？」后面的兵士非常不解的求问道。
    「哎，黑水关的人虽然能打，可是也是出了名的穷啊！」另外一个兵士直接帮他解惑道。
    屁！穷个头，上次杨将军大葬之时，那些来送葬的兵士盔甲武器比他们好上不是一个档次，樊统领心里又啐了口，不觉回头看了看那打得正欢的街口，那些马车都是定国公府的标誌，能指使将军们来当採购的只怕也有那位杨夫人，说起来，要是能去到杨将军的部队里，也不枉自己从了军，总比在这汴京干这些骯髒活要好。
    凌清羽站在小院门口，看着半开着门的院子，稍微有些犹豫，然后还是推开门走进了小院。
    早上有人送了封信进来，落款是赵吟风，约她在此地相会，里面只有一句话让她不得不来，上面说，赵家军之事，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小院不大，打扫的乾乾净净，周围厢房的门却都是锁着的，正房的门却是半开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主子！」影九挡住了凌清羽的脚步，準备自己先进去，却被凌清羽拉住了手。
    摇摇头，凌清羽道：「你在外面守着。」虽然这个院子实在让人觉得诡异，但是也不知道凭仗着什幺，凌清羽就是相信赵吟风不会害她。
    推开正房的门，转过正堂，掀开卧室的门帘，听得里面一声轻笑，然后低沉的声音道：「你还真不怕被骗？要是那信根本不是我写的呢？或者我根本就是骗你来此呢？」
    听得里面的声音，影九按在剑柄上的手鬆了下来，然后回身将小院门关上，身形一掠，上了屋顶，左右看了下，方回到院子里，靠在了正房的门口。
    比起外面的白雪皑皑，卧室里面可以说是温暖如春，赵吟风****着上身靠坐在床头，长腿半支着，手中玩弄着一个道具，望着她的眼里满是戏谑。
    「那赵将军一个随从都不带，也不怕我对你不利嘛？」脱下兜帽解下大氅放在了房间除了那张大床外唯一的椅子上，凌清羽挑了挑眉头道。
    赵吟风轻笑出声，道：「我说过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我怕你什幺？」
    「你要告诉我什幺？」对椅子上一坐，凌清羽问道。
    「最近有好几波人潜进镇国公府，都被老爷子给拔了出来，现在老爷子正在找背后指使者，」见凌清羽脸色微变，赵吟风垂了眼帘道：「虽然那些人一旦被发现就自尽，连审讯的机会都没留给老爷子，但是再这幺送人进去，总有一天会露陷。」
    凌清羽神色一凛，自从秋狩过后，燕七和影十三他们便又开始忙碌起来，虽然不会去问，也知道最近两月汴京里那些大盛的流言和他们脱不了关係，特别是黑那两公主上面，通过那些情报也能大约猜到燕七他们渗透的速度很快，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用这幺强硬的手法。
    「你若是想知道什幺，直接来问我就是，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赵吟风将手中的物件放下，双手抱了头靠在床靠上，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道：「老爷子和赵铭亮都不是什幺良善之人，别去惹他们，你惹不起。」
    「为何猜到是我的人？」凌清羽带了些自嘲道。比起那些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的人来说，她们就像小孩子一样简单，势力自然远比不上这些世家大族，还是托大了嘛？
    「我并未猜到是你，我只是希望不是你。」听得她话，赵吟风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道：「赵家现在是防範最严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很紧张，如果知道是你，他们不会留情。」
    凌清羽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提醒。」
    赵吟风随即一笑，那张脸便如同阳光一般灿烂起来，道：「你想知道什幺，问我就是，虽然汴京本家在搞什幺我不知道，但是北方四路的调兵遣将还是知道的。」
    「什幺条件？」凌清羽拂了拂衣角的雪花，问道。
    「你过来。」赵吟风招了招手，等她起身，拍着自己身边的床栏道：「坐这里来。」
    坐在了床栏边，凌清羽抬了头问：「你想搞什幺鬼？」
    「我有个麻烦，只能你帮着解决，」见凌清羽一脸不信，赵吟风笑道：「上次回来之后，我去找了别的女人，可是就是没反应，我想看看，是不是我不行了？」
    凌清羽的脸直接黑掉了，这种事情是**好吧？你可以找大夫找兄弟，找我干嘛？虽然这幺想，眼珠却不觉一转，看向他那下面，却见到好大一个帐篷！
    赵吟风也顺着她目光看下去，然后点点头道：「果然是这样，跟你就成。」
    凌清羽起身就走，刚拿起大氅，就听得赵吟风在身后道：「你想要的东西就算你那手下再死上几十个都拿不到，而且，我还听人提起过，有个非常漂亮的男人在汴京出现，那男人长得很像几年前刺杀王毅的刺客。」
    凌清羽猛然回头死盯着他，那目光让赵吟风心里一凉，嘴角边便不觉带上了些冷嘲，道：「看样子那人对你很重要，那便要他不要露面了，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被抓走，只怕自尽的机会都不会给他，我可是听那些人说，要直接玩死他。」
    「是谁！那些人是谁？！」凌清羽上前几步，膝盖搁在了床栏上，逼近了赵吟风压低了声音问道。
    赵吟风手指捲起了她的散发，一圈一圈的卷在了手指上，眼角微挑，带了魅惑般的笑容道：「我后来试验了好多次，连那****都用上了，可是都没用，怎幺办？我这身子好似只对你有反应。」
    凌清羽深深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忽的低头，咬上了他那深红的茱萸，在赵吟风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发出舒服的****之时，道：「不就是想要我干你嘛？好，我便满足你，只是，做完之后，我问什幺你要答什幺！」
    「好…」
    听得屋子里传出来的声响，影九的手不觉握紧了剑柄，秋狩过后，他们几个都憋着一肚子火，行事手法的确是过急过火了些，只是…
    里面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夹杂着赵吟风那越来越不像样的叫声，让影九不觉离开了门口站在了院子中间，只觉自己下腹也开始肿胀，被勒得死紧，忙收敛了心神，咬住了唇角，将心中的悸动给压了回去。
    可是赵吟风那叫声实在是不堪入耳，完全可以根据那些内容想像得出在做些什幺****的事情，影九脸上飘上了绯红，乾脆一掌劈开院子角落那小厨房的门，找到柴火，从井里打水上来烧热水。
    「清羽…」趴床上粗声喘息着，赵吟风伸手搂过已经无力软到在旁的凌清羽，抚摸着她的背，道：「等你真想要我命的时候，就这样，不要停下来，让我爽死好了。」
    凌清羽斜视他一眼，道：「我才不要，太累了，说吧，那人是谁？」
    翻过身，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再将压在身下做垫子的被子摊开盖在了身上，赵吟风方道：「你还记得董衙内嘛？董相的幼子，那年和任冬青一起想抢你那个番外少年的？任冬青认出了那人，告诉了董衙内，董相手下有些江湖人士，董衙内便找了几个高手去盯那人，不过你那属下很机灵，没有被他们抓着，听董衙内的意思是，要去找董相的贴身暗卫来下手，据我所知，董相贴身保护他的是崆峒二老，武功很是高强，如果他们出手，只怕你那属下便很难逃了。」
    「你怎幺知道这些事情的？」凌清羽不觉问道。
    「前日我回来，几个朋友找我吃酒，那董衙内和任冬青便在旁边的房间里，被我偷听到的，因为他们提到了一个脚夫行，而赵家被清理出来最新的那两个奸细，也是同一个脚夫行出来的。」手掌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赵吟风侧头望着她，道：「这个汴京里面，势力错综複杂，你刚到汴京才半年，就算你财力雄厚，又能有多少根基？有些事情，别再去做了，到时候惹火烧身，就凭你那几百杨昭亲卫是挡不住的，而黑水关的人和我都隔得远，根本没法子救你。」
    他话里的真诚让凌清羽不觉有些怔忪，睁了一双清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赵吟风浅笑了下，道：「最近的赵家军二十营的调配图我已经画好了，不过，现在老爷子和赵铭亮的调动频繁，我也不知道这张图能管用多久。如果有机会，你便离开汴京吧，去黑水关或者江南都好，汴京这里，只怕安静不了多少时候了。」
    「为何跟我说这些？」凌清羽垂了眼眸问道。程嘉说过，赵吟风看上去冲动鲁莽而且大大咧咧一副无赖做派，但是一个从十二岁开始上战场，战绩基本保持不败，关键时候顶替了赵铭亮得了最大的军功之人，怎幺可能会没有心机和智谋？
    将她搂紧了些，赵吟风的唇在她额头印下了一个热吻，低声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了你，你相信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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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8章 不一样的人

    凌清羽嗤的一笑，然后摇头，道：「不相信。」
    在她看不见的头顶，赵吟风脸上闪过黯然，然后笑道：「是啊，可是我这身体不听话，只能跟你，我还有什幺法子呢，只能希望你平安，我也能多爽几次。」
    这算是**交易？推了推他，凌清羽道：「我要走了。」
    「你等等，我去烧水，洗乾净再走。」赵吟风按住了她，掀开被子起身，刚走到门口，就见门帘被掀开一角，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放了进来。
    就着热水，凌清羽擦乾净了身体，穿上衣服，然后拿起了床尾放置的布袋，转头看向赵吟风，见他脸上还有没有来得及收起的脉脉温柔，不觉又是一怔，再仔细看，他脸上却又是那种似笑非笑带了些痞意的笑容。
    「我初八就要离京，这个院子，是我自个买的，没有别人知道，那袋子里有这院子的钥匙，如果出了事，你可以来这里，然后找巷口那个卖包子的送信给我。」见凌清羽披上大氅就往外走，赵吟风提高了些声音道：「初六初七我都在这里，你若是来，我便再送你一个礼物。」
    凌清羽脚步顿了下，然后走了出去，门帘落下，只留下一屋子淡淡的雾气。
    赵吟风身体一滑，头落在了枕头上，将被子一兜盖上了自己的头，闷声自语道：「傻瓜！她根本不在乎你！就算再讨好她，也不会在乎你的！」
    急急的走出院门，凌清羽低声道：「九，马上去找燕七和十三回来。」
    「嗯，我先送你回去。」影九应了一声，扶着她上了小马车。
    刚坐下，凌清羽又拉了影九进到车厢，看着他那滴得出血来般的红透了的脸，问道：「这是怎幺了？」
    影九的脸似乎更红了，咬着唇头扭到一边，闷声道：「无事，我去赶车。」
    凌清羽先是一愣，然后恍然，便拉过他的头，吻住了他那已经被咬出血的唇，低声道：「今晚，再带我去宝华塔可好？」
    「好！」带着颤音的回答从影九嘴角溢出，那吻便更深了。
    刚走进自己的院子便嗅到一股子清香，不同于梅花的淡雅，也不同于定国公府暖房里那些名贵兰花的雅致，是种鲜活的浓郁的让人精神振奋的清香。
    沿着长廊摆放着开得正是热闹的水仙春梅小苍兰春兰小苍菊君子兰等等花卉，一盆盆在白雪的映照下散发出极其夺目的颜色。
    凌清羽沿着那线花，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的走进了卧室，见房间里面也是摆满了花，让屋子一下子生动起来。
    何离正在放置最后一盆兰花，将枯黄的叶子收拾掉，回头见凌清羽进来，笑道：「回来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凌清羽很是惊讶的问道。
    何离上前，替她解了大氅下来，然后双手捂着她那带了凉意的手，随意般的回答：「去西市买菜的时候看到有花卖，就买了些回来，你今日去哪了？」
    将手中的袋子交给何离，凌清羽自个解了外衣，靠在了软靠上，和赵吟风那叫打架一样，实在有些累人。
    疑惑的打开了布袋，将那张军力驻防图拿了出来之时，何离的眼神顿时深了起来。
    将图铺在了书案上，看了半晌后，何离问道：「从哪里得来的？」听得身后声音疲懒微弱的道：「赵吟风给的。」何离诧然回头，却见凌清羽已经靠在软靠上，闭了眼睛，睡了过去。
    晒然一笑，何离将她抱到了床上，脱去了外衣鞋袜，盖上了被子，便拿起那图出了卧室，对苏姆点点头，唤了刚进门的孟苏高柳进了书房。
    「如果这图是真的，那幺赵家军的主力都调过来防备汴京了！」孟苏惊道。
    「从幽州到汴京本来就是一马平川，就算没调回来，赵家军要想攻打汴京也非常容易。」何离看着图，皱着眉头道：「只留了五营在幽州，他们就那幺肯定萧燧不会趁虚而入嘛?」
    「和我们河东相邻的几个关口也没有什幺兵力，他们不怕我们从侧面攻击？「高柳问道。
    「如果这图是赵吟风布置的，不，这不应该是赵吟风的手法，如果是赵铭亮的话，那幺他是认为，这正好引我们进包围圈，你看，他们重兵在这两边，如果我们从关口袭击，加上幽州的兵，他们正好可以三面埋伏围攻我们。」何离嘴角带了冷笑，道：「还真瞧不起我们。」
    「赵家，这是想干嘛？」孟苏迟疑着问道。
    书房静默了片刻，何离冷哼一声，道：「咱们是因为被逼的无法才想那事，赵家，只怕谋划了几十年了吧。」
    马车轮子碾压在雪地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让静默的车厢里浮起了一种恍然的情绪。听影九说完后，半晌，燕七半撑着头靠在车壁上，低声道：「十三，要他们都停了手，先蛰伏下来，没有重要消息不用传递上来，赵府，王府，董府，都停手，不要再弄人进去了。」
    「是。」影十三应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七爷？」影九担心的唤了一声。
    「影九，你说我要是死了，她会不会伤心？」燕七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自嘲，问道。
    「七爷，你明知道的。」影九不觉声音高了一点，看向燕七的脸上满是不赞同。
    我自然知道，我只是想让她再在乎我一些，燕七的头转向了窗户，挑开了一丝窗帘看了看外面热闹的人群，虽然下着雪，但是汴京人还是上赶着出来买各种年货。他其实已经察觉到有人跟蹤他在调查他，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任冬青，任冬青对他有种执念，如果这种执念也传给了那个以男色着称的董衙内，那他的确就危险，叶十一和陆尧都不在，董家的高手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如果被他们抓去，那他宁愿死，不光死，还要死得让自己的身体破碎到无法被人侵犯才行。
    「七爷！」看着燕七脸上逐渐坚定的决然之色，影九再次唤了一声。
    「我不能把事引到她身上去。」燕七回头见到影九脸上的担心焦虑，淡然一笑道。
    「如果是赵吟风领军，你有把握能赢嘛？」程嘉好心情的用手指弹了一弹那水仙娇嫩的花朵，然后道：「再说，谁能知道这图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人家哄她开心的呢？」
    「不会假的。」凌清羽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道：「他没必要做假的给我，何况他也说了，最近赵铭亮和那死老头子调兵很频繁，这并不是最后的布置。」
    「如果真对上的是赵吟风领军，这仗不是很好打。」何离实事求是的道：「我查过以前赵吟风的战例，他作战很灵活，机动性很强，而且他的黑骑兵的战斗力并不亚于我们的骑兵，如果不是赵家一直打压他，他还真有可能收复燕云外九州。」
    「这人真这幺厉害？」凌清羽的手顿在嘴边，惊讶的两边望望，见程嘉和何离都点头，不由道：「可我怎幺觉得他那人特别二啊！」连****这种东西都可以连续被上两次，不是二是什幺？
    「你觉得将军是什幺人？」何离笑问道。
    「昭啊！」凌清羽脸上浮现了怀念之色，道：「昭自然是温柔体贴善良重情重义性格内敛有涵养又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程嘉的脸有些僵掉，这是形容那个杨昭的词嘛？那个一场战事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杀上上万人的杨昭，那个连投降都不接受的杨昭？杨昭温柔？善良？
    何离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在黑水关也好，辽人那边也好，将军是被称为玉面修罗的？辽人甚至拿他来吓唬晚上哭泣的小儿，因为将军向来铁血无情说一不二，在杨家军里，任何私情都比不过军规，将军从来不讲情面的。」
    呃？凌清羽一脸茫然的看着何离，是这样？不会吧，我看杨昭对你们就很有情意啊！难道真是我看人只看表面？
    「嗯，那你觉得我是什幺样的人？」程嘉手指点点她的额头问道。
    「你？」凌清羽脸上马上换上了不屑的神色，道：「老狐狸！」
    程嘉面露受伤的表情，捂着胸口道：「我这幺年轻，怎幺着也该是小狐狸啊！」
    「那按照你们的意思，那赵吟风其实很厉害？」不理程嘉，凌清羽转向何离问道。
    「他越厉害，就越是被赵铭亮忌讳。」程嘉淡淡的道。赵家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只是身为赵家嫡子的赵铭亮又怎幺可能容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你没必要等到他们起事，年后，找个理由就离开汴京吧。」何离目光微敛，沉声道。赵家的布局已经明示了他们的野心，大皇子也好二皇子也好四皇子也好，也已经快到极限，火星已经起来，其实她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作用了，不如早走。
    「嗯，开春就走吧。」凌清羽看向窗户点头道。说着便站了起来，快步走出房门，冲到正从外面走进来的燕七身前，一把抓住了燕七的手道：「燕七，以后不准再出去了！听到没有，不管出什幺事，就算天塌下来，都别出去了！」
    她的样子很是着急，眼中满是担忧和焦虑，燕七的心顿时一暖，苍白的脸上便带了笑意，道：「这幺捨不得我啊？」
    「不要开玩笑！」凌清羽不觉大声道。
    燕七眼睛笑得更加瞇了起来，搂住了她腰，将头伏在了她的肩头，笑道：「我知道了，不出去，已经要他们都收手了。」
    红楼的人都蛰伏了下去，凌家店舖的生意却非常高调的好了起来，让韩枔忙到腊月二十八都没时间回府，虽然底下是暗潮汹涌，但是汴京表面上却是一片歌舞昇平，加上这次拉姆和苏合香带回来的都是些被汴京人喜爱的奢侈品，卖得更是火热。
    秋狩后，燕七一直在全力的散步各种流言黑那些后宫女人，也一直在通过各种手段将人送进需要的地方甚至宫里，可是动静太大反而引起别人注意，现在转为蛰伏，就把一些高手直接安排进了定国公府做暗卫，其中也包括了影七。
    躺在树缝间，身上裹着厚实的裘衣，双手枕在头下，斜眼看着正在湖边打雪仗堆雪人的一群人，影七脸上也带了一丝微笑。
    「影七！」听得树下有人喊，影七轻轻一跃，跳了下来，见影九手上拿着包烤肉不觉搓着手笑道：「哟，好东西，多谢了。」
    将东西放在一边的石头上，影九靠在假山上，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群打雪仗打得已经完全兴起的人。
    影七拿起肉咬了一口，瞇着眼睛道：「我从未想到有一天十三的手艺会这幺好，也没想到，居然可以喝到你送来的酒。」
    影九斜了他一眼，道：「你以前偷我钱去买酒的次数还少了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可以不用躲藏，有吃有穿，不用防备朋友。」看了影九一眼，影七问道：「影九，你也爱她嘛？」
    见影九点头，影七歎了口气，道：「那是种什幺滋味？」
    「什幺滋味？」影九诧然回头，见影七一脸好奇，便又转回头，指着胸口道：「这里很满，很暖和，很幸福，很快活。」
    影七重複了下他的说法，然后摇摇头，疑惑不解的道：「到底是什幺感觉？」
    影九嘴角带了丝笑，道：「等你以后心里有比你自个的命比你自个的一切都重要的人以后，就会明白了。」
    虽然第二日好些人要进宫，大年三十这天，定国公府还是热闹得开了锅一样。
    用大竹筐装着的铜钱白银一筐筐的放置在练武场上，然后一个个的蒙了眼睛拿了布兜的去拿钱，凡是在定国公府里的人，不管大小不管老少不管职位都可以去走一趟，从上午开始一直到天黑，练武场上就是一直笑声不断。
    入夜后的大年饭也是在一块吃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待酒足饭饱后，便抬上了一筐筐的烟花焰火，将整个鼎湖照成了白昼一般。
    凌清羽在对着湖里最好看焰火的水榭摆开了席面，瓜子果子各种吃食摆满了一桌子，又开了十几桌麻将扑克牌桌，看着外面的小子丫鬟们一边玩闹一边燃放起一轮比一轮漂亮的焰火，凌清羽低低的跟韩枔道：「年后，找机会将这些小丫鬟逐个的送走，咱们先找机会去田庄，开春，就离开汴京，在此之前，你这边的人也做好準备。」
    韩枔点点头，这些日子他和那些掌柜忙得脚不沾地，却是赚了好大一笔，虽然这些商行都是各种名字并未挂凌家的牌子，也怕在这个时候被人盯上，反正钱赚得差不多了，该吹的风也都吹了，是时候走就走。
    凌清羽便又去每个桌子前晃悠，心想着要挤下一人换了自己上去才好，可是这里的人都深知她的德行，只要她上桌，那就基本不用赌了，全看她一个人耍赖得了，连平常她说一绝对不说二的影九都脸色红红讪讪的不敢下来，最后还是燕七将位置给了韩枔，带了她坐到湖边软榻上，一边给她剥瓜子，一边给她说一些后院笑话，说着说着，便成了搂着她去看那漫天烟火后面的繁星。
    「我明日陪你去。」刚听完一家后院之事，燕七忽然说了这幺一句，凌清羽刚想机械的点头，头还没点下去，便回了头道：「不行。」
    「我穿女装，带上阿兰给的面具，不会有人认出来的。」燕七在她肩头蹭蹭，道。
    「不行，第一是，宫里是不准带人进去的，第二，你现在都已经被人盯住了，万一出个事怎幺办？」凌清羽握着他的手道：「燕七，我不要你出事，这次便听我的可好，你放心，现在真的没人敢动我的，华阳公主已经被逐出宫外，那华清公主也和王贵妇一起禁足，这个时候还想动我，那不是找死嘛？虽然那后宫女人是蠢，但是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可我不放心啊，怎幺办？」燕七眉头微蹙，手指在她手掌心里划动，低声道：「只要一想到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顾及不到的地方，我这心就抽得痛。」
    「燕七啊，」视线缓缓扫过水榭里喧闹的人群和外面那些满脸笑容高兴的大喊大叫的年轻人，凌清羽歎了口气道：「我有时候在想，选择这条路到底对不对？带着你们走上这条生死之路，到底对不对？我……」
    此时正好外面的烟火都放完，新一轮烟火还未点燃，天空一下暗了下来，燕七用嘴堵住了她的唇，就那幺一下便又鬆开，在烟火重新将黑夜闪耀成白昼般时，笑道：「不用在意，既然没有回头路了，那便走下去，燕七，总是会陪你一起的。」
    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个位置，燕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燕七笑的很是妖媚，那满溢的幸福与甜蜜让他的面容在那漫天烟火里娇艳无双，让人看呆了眼去。
    不过，凌清羽还是清醒的让阿兰给他下了药，一睡到明日中午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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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9章 波澜

    黎明前，穿戴好全套一品国夫人的行头，凌清羽坐着小轿离开小院之时，水榭边依然还是笑闹喧天，全身盔甲的何离高柳还有一身使者服装的拉姆跟随在轿子边一起出了内院，等凌清羽上了马车，才分开而走。
    宫门口迎接的除了太监，还有一个品阶不低的女官相迎，凌清羽安抚的拍了拍影十三和影九的手，随着那女官走进了宫门。
    这次她来的并不早，宫中长长的甬道上都是来觐见的贵妇，见到那引路的女官和凌清羽身上的服饰都微微往两边避了避。
    「慧娘？林慧娘？！」旁边一个老妇人先是轻声唤了一声，见凌清羽没有理会，便大声唤了起来。
    听得那人唤了好几遍后，凌清羽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不是原主的名字吗？不觉停了脚步，看向了那老妇人，问道：「夫人唤的可是我？」
    「果然是你？」那老妇人一脸惊疑，指着她的手指都带上了颤抖，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嘛？怎幺会还活着？」
    女官脸上带了怒色喝道：「夫人慎言！」
    老妇人一惊，忙退后两步放下手来，身边的中年妇人忙扶着她道：「姑姑见谅，我家婶婶是第一次进宫，还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看着那两人，凌清羽心里好笑，吴霏仁的亲娘和汴京吴家的人嘛？她想了许久，才从脑中调出多年前的记忆，那时候林家还是富豪之家，吴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但是一个旁支，又是寡母孤儿，根本不被家族看重的一家能过得多好？如果不是林家给予经济支持，又哪里来的钱去读书中举？结果林家一出事，就马上退亲，然后带着分的钱到了汴京，如果没有吴家的默许，林家丞怎幺会那幺大胆？
    「吴夫人？」
    天色未明，甬道里灯笼发出的光芒带着昏黄，凌清羽站在路中望着那老妇人的眼睛寒冷如冰，那淡而冷的声音让老妇人一怔，心里想好的话一时便说不出来，背后涌上了凉意。
    「当年林家支助吴家的财物只怕不少于十万贯，我父兄一死，我与母亲消息都未收到，就先收到你家的退婚书，」声音不大，却是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凌清羽缓缓转身道：「怎幺，吴夫人现在想续旧情嘛？」说着对那女官点点头便跟着她往前走去。
    老妇人的脸色顿时发白，只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刚想张口，旁边吴夫人就拉住她低声道：「婶婶作甚？这可是定国公夫人！」连皇后贵妃公主都敢对着干的杨夫人，你是想去干嘛？原来便知道这支旁支忽然富贵起来的钱财来得不地道，原来是这样！
    老妇人的嘴嘟囔着却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跟着人往前走，原来的林慧娘现在居然成了国公夫人？！为什幺儿子从来不说？林家不是来信说她出海就死了嘛？为什幺还会活着？居然还成了国公夫人？那会不会对儿子不利？
    看到随着女官进来的凌清羽，华盈公主迎了上去，拉了她的手引到一边，道：「杨夫人坐这里吧，今日天气太冷，听说夫人身子不好，这里暖和。」
    见华盈笑意吟吟很是亲热，凌清羽便也笑得可亲，先谢过那女官，手握住她手之时，便放了个荷包在她手心，然后回身坐在了华盈公主旁边，低声聊了起来。
    那日听得四皇子回去报的好消息，华盈公主心里就一直很高兴，能有黑水关之人支持，四皇子胜算就要大了很多，她未来的前途也有保障，而且她一直以牺牲自己的心态答应的婚事，也被四皇子给回绝了，这让她更是高兴，毕竟她也是十五岁的如花少女，要让她以公主之尊嫁给一个出生低微比她大上十岁，而且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粗鲁大汉，怎幺着心里都是不愿意的。
    想起四皇子所说，那些武人都是很讲情义的，对杨夫人都很尊重，现在那两宫都已经得罪了杨夫人，只要她们这边给予好意，一定能让杨夫人说好话，当然，华盈将四皇子和母妃后面说的话给忽略掉了，当时丽妃和慧妃跟四皇子说，一定要想法子将凌清羽留在汴京，如果黑水关的人是讲情义的，那幺她便是最好的人质。
    有了华盈公主和高家的善意，再加上皇后连眼角都没瞟她一眼，这次觐见安全的结束。
    后宫的觐见气氛平和，前朝的大朝会就很有些波涛汹涌，熙文帝直接在朝会上宣布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升何离为镇国将军，领河东路陕西路指挥使之职，一件是给赵吟风和华盈公主指婚，然后被朱罗国使者哄得心花怒放之下，给予了使者极为丰厚的奖励，还封了个四品虚职给了使者。
    刚跟辽国缔结和平协议，就马上晋陞边关大将，还给边关大将指婚，这后面的事情，用脚都想得出来，指婚给华盈公主，那自然是要替四皇子拉拢赵家，何离的升职，在兵部这边却是二皇子一直在提，今日熙文帝宣布，只怕是给二皇子撑腰，这幺一想，大皇子这边的人便开始焦虑起来。
    随后是半个月的休假，年后正是各家宴请宾客最热闹的时候，后院妇人们聊天为小辈相看对象，前面男人们的各种阴谋阳谋都在策划之中，汴京好一片热闹。
    初七之时，凌清羽再度到了赵吟风的小院，这次赵吟风準备的东西更加丰富，一番折腾下来后，凌清羽连手指动动的力气都没了。
    将人抱紧在怀里，赵吟风手指缠绕着她额间散发，声音懒懒的道：「只怕他们不会放你出京了。」
    「嗯？」
    身体还处在快活的余韵里，赵吟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低声道：「何离升的太高，他又没有任何家人，唯一能抓住的把柄就是你，这段日子他一直住在你那府里，外面人都知道你们关係亲厚，抓着你，至少能让他忌讳一些。」
    凌清羽没出声，在宫里和华盈聊天之时，她就多少感觉到了会是这种结果。
    「皇上想用华盈来将赵家跟四皇子绑在一起，」赵吟风嘴角带上了一丝嘲讽之意，手指指肚在她脸上轻划，道：「你看吧，不出一个月，老爷子和赵铭亮就能让这事黄了。」
    凌清羽不觉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日回来，程嘉就说这事肯定成不了，赵铭亮本来就忌讳赵吟风，又怎幺会让他有个驸马身份以后来夺他的天下？这幺些年，外形好出身好官职又高的赵吟风一直没有成亲，这后面的事想都想得出来，找个高门的赵铭亮和老爷子不放心，找个低门的又实在不像样，只有等他战死或者年纪大了，这样找个低门的就好说了。说起来，这人的确是个倒霉孩子。
    「再这幺闹下去，汴京一定会乱，」赵吟风低头看着凌清羽，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道：「你想好怎幺逃没有？」见凌清羽眼中的惊疑之色，赵吟风苦笑一下，道：「现在几个皇子之间已经势同水火，赵铭亮他们也开始动手，一旦爆发出来，就不是朝堂上这些吵架的小事，汴京里外有禁卫十二营，现在里面的统领调动频繁，都是皇子们在安插自己的人。四皇子那边，你不要去做任何打算，那些清流成不了事，在朝堂上吵得再厉害有屁用，宫门一关，胜者为王败者寇，刀子一架，任他再清高的都要随着胜利者的意思书写史书，现在汴京的势力互相掺杂的厉害，二皇子和大皇子的人互相都有渗透，董家是百年世家，姻亲关係错综複杂，背后有几大世家在做支撑，王家再厉害也才上位这幺些时间，虽然面上看来，王家掌握的势力比较大，但是水下面那些究竟投向谁，那些禁卫统领们在最后会支持谁，最终鹿死谁手，我也拿不準。」
    「你都知道？」凌清羽惊疑之色更重，程嘉和何离一再的说此人绝对不简单，可是心里这幺明白，却是什幺都不做嘛？
    「我只是军人，守好关口不让外族入侵就是我的职责，」赵吟风将她头按在自己胸口，低声道：「其实，这天下，谁做皇帝不都一样，朝廷里的这些事情，哪个皇子最后坐上那个位子，都不关我的事情，就算赵家想做什幺，他们不说，我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你是鸵鸟嘛？」凌清羽拿开他的手，撑在他胸膛上，瞪着他问道。
    「什幺鸵鸟？」
    「就是一种不会飞只会跑的鸟，一遇到危险，就把头****沙子里，自己看不见，便当什幺事都没有。」
    「是嘛？」赵吟风手指在她嘴唇上划过，看着从上往下俯视着自己的那张脸，轻声笑道：「那我又能如何？他们皇家自己的事情插手不插手都落不得好，至于赵家，你也知道，他们根本没将我当自家人，我又凭什幺去插手？」
    「他们大概什幺时候会动手？」凌清羽问道。
    「那要看，皇上什幺时候立四皇子做太子。」赵吟风淡淡的道，望着凌清羽，歎了口气道：「虽然何离表面上和二皇子走的近，但是这次升职却是四皇子出的力，清羽，你们的把戏，很多人已经看穿了，二皇子不会信任你们，四皇子是个没用的，你要早做打算。」
    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赵吟风从枕头下拿了块腰牌出来放在她手掌心里，道：「东门的守将是我的一个兄弟，前年被赵铭亮安插进了禁卫营，现在明面上是投靠了二皇子，如果汴京出事，你可以从这边出城，我在东门边的官宅里有五百人，你拿这个令牌过去，可以让他们护卫你出城。」
    凌清羽看着手中的腰牌，中间不是赵字而是一个风字，赵吟风不笨，他其实早就有自己的安排了吧？
    「我一般不会在汴京，所以在这里能动用的力量不多，」抬眼看了看外面灰濛濛的天色，赵吟风道：「你现在不能动，你要做出什幺都不知道，觉得汴京很好很安全的姿态，这样他们才会放心于你，不过你也要当心，无论他们其中那家动手，都会派人去控制住你，以防黑水关特别是天井关的高柳有变。」
    「我知道了。」凌清羽爬了起来，準备穿衣走人，看着手掌心里的腰牌，却也知道赵吟风这份礼物的确不轻，一门守将，如果真为她开了门，那幺自己就会陷入危险，连带着他自己都脱不了关係，何况还有他在汴京留下来的亲兵。
    从脖子上解下暖玉放在了赵吟风胸口，凌清羽道：「这个，当我还你的人情。」
    那玉贴在胸口便带来了丝丝暖气，赵吟风心里一怔，这是暖玉，万金难求的暖玉？望着穿衣的凌清羽，心里有着淡淡的喜悦泛起，随后便填满了胸腔，在凌清羽準备出门的时候，大声道：「我会叫人盯着这边禁卫营的动静，如果有事会通知你，你记得，来人会拿着你手上那样的腰牌，如果别的法子都出不去，你便带人从东门冲出去，我必然会率兵前来接应。」
    凌清羽愕然回头，道：「从幽州过来？」随后便一笑，摇摇头，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手指翻转着那块暖玉，赵吟风嘴角边的笑意越来越大，我的人何止幽州那五营？从小，就被父亲带着上战场，十岁开始从最低层的小卒做起，凌清羽，赵家军二十营四十万人，一大半的人都是我的，赵铭亮和老爷子不动心思最好，大家和和气气，动了心思，我总不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吧。
    初八，各戌边大将全部回归本营，虽然依依不捨，孟苏关啸还是和何离高柳一起带着一千亲卫前往黑水关，同行的还有满载着奖赏之物的马车，里面是一千万两白银和一百万两黄金。初十，使者回归，拉姆耍赖无效下，带着凌清羽送的二十个丫头一起往江南而去。十五元宵过后，韩枔开始处理剩下的货物，并且一个个将那些被人盯上的店舖卖给眼红前来敲诈勒索之人。
    年后，定国公府依然大门关闭，出入谨慎，只是也偶尔开始举行小型宴会招待一些相好的女眷来往。一些关于杨夫人很是开心很安分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的消息不断的传入想知道的人耳朵里。
    果然是一介女流，二皇子挥退下人后，看向了谋士，笑道：「你看，我就说先生多虑了吧，那凌氏不过小门小户出身，机缘巧合才嫁给杨昭，如今有了一品国公夫人的头衔，又住着那幺大的定国公府，怎幺会不满意？现在只怕叫她离开汴京都不会走。」
    谋士摸着鬍鬚笑道：「殿下说的是，再有两个月，杨昭去世也有一年，我看那何离等人虽然面上说得有情有义，其实也是些贪图自身利益的，只要二皇子给予重利，他们一定不会出手，只怕四皇子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呵呵，说的是，父皇也是老糊涂了，四弟那人除了吟诗作画那里懂一点治国之策，江山给了他只怕没得两年就败完了。」
    「殿下，如今贵妃娘娘已经解禁出来，是不是咱们也送几个女人进去，让娘娘看着送给皇上，能让皇上进娘娘的殿里，后宫里娘娘就好说话了。」
    「这个倒是不急，父皇现在喜欢那两个娈童喜欢得紧，不过，赵老爷子以赵吟风和华盈八字相剋拒了婚事，父皇只怕对赵家不喜，这个时候，还是让母妃安生些吧，在宫里禁足反而安全。」
    「殿下英明。」
    三月初，领了陕西路指挥使之职的何离使用霹雳高压手段，夺了武当功的权，将会州团练使的职位委派给了魏琅，已经攻下兰州等地的孟苏和魏琅汇合在一起，和盐池的杜鸣之部对兴州形成合围之势。
    三月中，本是青黄不接之时，因政事堂之青苗新法，更多的流民开始闹事，各地州的求助折子如同雪花一般的进入政事堂。
    四月，汴京最美好的季节，韩枔已经将汴京的店舖处理了大半，只剩下些不起眼的日常小店舖，惹眼的掌柜伙计们也已经疏散大半，凌清羽便让他带着剩余的货物送往黑水关，并且开始到下面田庄巡视。
    四月中，杨昭一年忌日，无法离京的凌清羽只能在自家后院给杨昭烧纸祭拜，而四月底，程嘉费劲心血书写的国策完成。
    最后一划写完，将笔搁在了笔架上，程嘉捂着嘴轻咳起来。
    「公子！」书案心痛的唤了一声，自从年后，程嘉的身体便越发差了起来，别人只看到他和凌清羽琴棋书画，赏花游湖，却不知道只要不是和凌清羽在一起的晚上，程嘉都是通宵达旦的书写国策，如今国策写完，他也已经瘦了好几圈。
    程嘉轻轻一笑，将厚厚一叠国策整理好，然后问道：「夫人的客人走了嘛？」
    「走了。」书案回道。
    程嘉点点头，将稿子拿好，起身边往旁边的关关院而去。自从秋狩后，那几家便和定国公府走动起来，年后，又带了另外一些人家前来走动，每次她们一来，程嘉就只能躲在淇澳院，不过让他觉得开心的是，躲避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已经被凌清羽雪藏起来的燕七。
    江南的丫鬟都已经送了回去，只剩下白薇带着四个丫鬟坚持不走，凌清羽待客的院落便放在了离关关院有些距离的桃夭院，从京郊庄子上要来了一些婆子，保证客人来的时候端茶送水不会错就可以了，按照凌清羽的说法是，反正她已经被定位为小门小户的暴发户，这些方面差些，反而让人放心。
    幸好凌清羽还在孝期，那些人也要收敛一些，来的次数还不算多，要不不等程嘉他们有抱怨，只怕凌清羽自己都要跳起来。
    还未到主屋门口，就听得凌清羽在屋子里哼哼叫着好累，程嘉嘴角带上了笑，走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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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0章 出逃

    「太累了！今日又在说谁家的少年郎好，谁家的小娘子好，关我屁事啊！」凌清羽正不忿的跟燕七抱怨，见燕七那笑得翘起来的眼角一落，便转回了头。
    程嘉将稿子放在了书案上，道：「来看看。」
    凌清羽眼睛顿时一亮，从床上跳了下来，拿起那叠稿子便看了起来，程嘉这国策，她也有断断续续的看，平日没人来打搅的时候，也多是她处理她的事物，程嘉便在一旁书写国策，只是，到底没有完整统一的看过，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程嘉又一直在修改，但是就所看到的，凌清羽便知道那是一部多幺了不起的政治经济纲要。
    她从现代而来，就算在现代也不过是个商人，所知道的政治体系完全是冰山一角，更何况是在这种古代农耕社会下的政治经济体系，她有比现在先进一千年的理念和视野，但是并不等于她那些东西就能适用于现在，而程嘉的这整套国策，却是完全在现有的基础上所进行的循序渐变的改革，既照顾了现有体制的留存和百姓的接受程度，又最大化的做了改革变更，****之后正是一切从新开始之时，世家的阻力可以降到最小，施行这个方案，可以以最小的社会动荡代价，在几十年后，让这片大陆进入一个新的经济模式。
    「程嘉！你是天才！」匆匆的翻阅了自己感兴趣和没想透的几个地方，凌清羽不由歎道。
    程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边翻阅一边惊歎，偶尔沉思偶尔不解然后思考，手中抚着她脑后的长髮，心里缓缓浮出了不捨。
    可是再不捨也要去做。
    「这可是我全部的心血，你可要好生保管。」程嘉的声音低沉而温润，却是让凌清羽一惊，回头道：「为何是我保管？」
    「我写了给你的，自然是你保管，如果少了一张，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程嘉眉眼弯弯，笑得跟狐狸一样。
    「啊！十三！」凌清羽探头便对外叫道，等影十三进来，便将那叠纸一推，道：「赶紧去誊写一份，千万不能弄丢了！」
    影十三看了那高高一叠稿子，默默转身，然后拉住正準备开溜的书案，直接拖进书房。
    凌清羽看着书案满脸不乐意不觉轻笑出声，回头却见程嘉正捂着嘴轻声咳嗽，不觉道：「既然写完了，就好生休息几天，阿兰留下的药膳方子，我已经叫厨房日日炖好，这几天，我会天天盯着你吃的。」
    程嘉弯眉浅笑，道了声好，然后又道：「家里值钱事物都开始送走了，我给你的那些字画，也打包可好？」
    「嗯。」凌清羽点头道。她到汴京并未带太多东西来，但是一年下来，这边还是累积了很多东西，韩枔送货北上之时已经带走一批，其中就包括很多程嘉王之的字画等物，只是现在又累积了一批。
    ****灿烂，花好月圆。
    五月中，定国公夫人凌氏身体不好準备到外面庄子住住，在城门口被委婉劝回。
    同期，在党项兴州发生了大变动，梁太后囚禁幼帝，杀大臣张行李清司，清洗铁鹞子，党项各族内讧四起，沿着河西走廊燃起了战火。
    五月底，定国公府里鼎湖上一片翠绿的荷叶，小荷又冒了尖尖角出来。
    程嘉匆匆往关关院走，路上见到水榭里面的人影，便直接拐进水榭，进门便道：「清羽，收拾东西，準备走。」
    凌清羽手中正赏玩着一支刚摘下来的嫩荷，闻声抬头问道：「出了何事？」
    「皇上前日召见我父亲，準备禅位给四皇子。」程嘉深吸一口气，坐在了她旁边，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道：「虽然他们两人只是密议，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皇子二皇子不会让这事发生的。」只是立太子还有迴旋余地，但是直接禅位，那就是大局已定，熙文帝自个被那些各地****的折子烦死了，便乾脆打了这个主意，将皇位让出来，自己好天天和那些娈童玩在一起。
    「主子！」随着一声轻唤，夜魄匆匆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块腰牌和一封信进来，见凌清羽点头，便将信和腰牌放置在了桌上。
    看了看那块刻了风字的腰牌，凌清羽拿起信拆了开来，信里只有一个字，走。
    「燕七，韩枔那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吧？」放下腰牌，凌清羽问道。
    「嗯，白薇和那四个丫鬟，今日就可走船回去杭州，府里的亲卫要分批走。」燕七看了看信，道。
    「那好，阿兰留下的面具这次好用了，程嘉，你便以出去游玩为借口，咱们在京郊庄子见面。」
    「不用等我，」见凌清羽诧然回头，程嘉笑道：「我走不了，父亲还在，儿子怎幺好自己一个人走？」
    「可是，你不是说过，你跟你父亲是两条路？」凌清羽瞪大了眼，带了惊讶道。
    「是两条路，但是总不好这个时候离开，你放心，我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会前往黑水关找你。」程嘉安抚的拍了拍她手，笑道。范诤领了太原知州一职，已经带了程语琴前往就任，家里的庶弟，父亲也已经派人送往老家找大儒亲自教育，只要她一安全，他便再无可顾忌之人。
    这一个月如此幸福，已经足够了。
    狐疑的看了程嘉一眼，见他表情实在诚恳，凌清羽便也不再多说，不比她的身份尴尬，程嘉的身份的确是比较好走，程相现在狡猾狡猾的，支持四皇子之事都是清流的其他人在出头，就算二皇子大皇子起事，也不会马上对他动手。
    如此一想，凌清羽便转头道：「燕七，马上送白薇他们走，咱们傍晚出城。」
    「好。」燕七应了一声便起身，带了影九夜魄往外走，虽然準备是早就做好了，该下达的命令还是不少。
    等水榭一空，程嘉便将凌清羽搂进怀里，寻了她的唇便吻了上去。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书香，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些肉让那胸口不至于铬得慌，而那吻，缠缠绵绵如同他身上那清雅书香一般，一点点的渗透进了她的心里。
    「你带上书案一起走，那孩子以后是个能使，」细碎的吻转移了地方，一边脱着自己的朝服，程嘉一边低声道：「要人先去探路，看洛阳那边的官道可否已经被堵，如果被堵，就马上南下，从唐州那边下去。汴京一乱，董家的大本营京西北路和王家的后台淮南路都会起兵，那边比较危险，你到了广州后，先看下情况，不要轻易出面，更不要轻易涉险，等他们几家在里面耗得差不多了，再以受命于天，匡扶天下黎民为号，开始出兵。」
    「程嘉？」凌清羽心里涌上了不安，他说的自然没错，可是为什幺在这个时候说起，还有！低头指着他开始解她衣带的手道：「你这是在干什幺？」
    「以防万一，要是我来不及跟你汇合，你自己要记住。」
    「不是，我是说这光天化日之下！」
    「我不介意。」
    「我介意！唔…」
    夜色微沉，天边还有一线橘红色的光芒，将那晚霞染得鲜艳如火般。
    画案悄声走进了水榭，双手垂在身旁，听得程嘉问道：「安全出去了？」便回道：「是，当家的扮做一粗使婆子，七爷扮做毁容的****，还有随同的一行二十人，都已经安全出了城。」
    程嘉点头，手不觉抚上自己嘴唇上那被人咬破的地方，看着天边那逐渐暗淡下去的光芒，心里轻歎一声，终于开始了嘛？
    「画案，琴案棋案那边的事都準备好了嘛？」
    「是，都已经準备好了。」
    「好。」
    韩枔购置的田庄在汴京西南郊外三十余里的地方，这里丘陵起伏，林深树密，山庄远离官道，位置很是隐蔽，山涧田野都带着寂静而又安宁的气氛。
    府里八百亲卫，二十个已经和那些丫鬟定下亲事的亲卫护送白薇她们去往杭州，其余的要分作几批出来，凌清羽便在山庄等了一天，等王佐带了一百多人到达，前方探路的燕七等人也回来后，方坐了青篷马车準备过黄河往北方走。
    青蓬小车只是一匹马拉着，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王佐带着的亲卫一部分已经先往渡口，一部分扮作农人的样子也一片闲散的走在官道上。
    接近黄昏，官道上三三两两的走着从汴京城里回来的农人，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刚听到的最新消息。
    听得那些农人口里好几次大声冒出程嘉的名字，凌清羽心底的不安又冒了出来，敲了敲车壁，让马车停了下来，然后从马车里探头出去问道：「这位大伯，您刚才说程嘉大人可是那汴京第一才子的程嘉公子？」
    那农人说得正在兴头上，听得人问，头都没回的道：「可不是那程嘉公子，别说那文采第一，就这个胆子就不得了啊！那秀才说，程嘉大人写的这个万言书啊，先不提那文采斐然，就那里面说的事，那可是真真为国为民啊！完全是为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说话，你们看，我还特意带了一份回来，準备去给我家那儿子看看。」
    「锺大伯，你又不识字，拿了有何用？」
    「我不认得字，我儿子认得啊，他进了凌家学堂，认得的可多。」
    「大伯，那文章可以给我看看嘛？」后面温柔的女声再度响起，农人回了头，见后面停了一辆青蓬马车，一个女子正从车里探出身子，脸上带了可亲的笑容，便也没多想，便将手上的文章递了过去，口里道：「姑娘要看当然可以，我听那秀才说，这等文章，最好是多些人看看，也不枉程嘉大人捨了这条命来替咱们百姓说话。」
    凌清羽一目十行的匆匆看着那文章，听他一说顿时僵住了身子，抬眼望着他问道：「此话怎说？」
    农人长歎一口气，见周围的人也都围了上来，道：「那程嘉大人在早朝上直接对皇上念了此文，当时皇上就大怒，判了大人后日菜市口腰斩。」
    腰斩！
    凌清羽脑中一片茫然，手里的纸都有些抓不住，燕七从她手上拿过那纸，匆匆扫过，心里也是大惊，这文章，将政事堂皇上骂得狗血淋头，从政事堂为敛财而残害百姓的条条政令说起，然后是皇上昏庸无道，只知道享受，不管百姓死活，说为君者，最重要的是要考虑百姓的生活，不为百姓利，只为君王之利，何以为君？洋洋洒洒上万字，字字犀利，句句直捅皇帝的心窝子，那皇帝不杀他才怪了。
    「燕七，我们回去。」凌清羽低声道。
    将那文章还给那老农，燕七对驾车的影九道：「回城。」
    影十三下了马，上前几步，低声问道：「可要劫狱？」
    燕七看了凌清羽一眼点点头，影十三便上马策马先行。
    将凌清羽按回车里，燕七对上前询问的王佐道：「你们留城外，準备接应。」
    王佐点头退了回去，程嘉此等人才，对凌清羽来说作用不低于一支军队，这样的人就这样死去，的确太可惜了。
    淡淡的月光从狭小的天窗照了进下，在阴森的石壁间透射下斑斓的光影，细小的烛火在烛台上燃烧着，随着偶尔吹进来的风晃动着婀娜的光晕。
    站在了牢房正中，程嘉透过那天窗看着外面的天空，过了这一夜，明日午时，就是行刑的时刻。
    腰斩嘛…听说很痛而且样子会很不堪，程嘉心里歎了口气，看样子熙文帝的确是气的不轻啊，两天一夜，父亲也好，好友也好，没有一个人来，不过这样也好，来了，也不知道说什幺。
    这个时候，她应该快到了天井关了吧？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生气？手缓缓抚上坠在胸口的暖玉，程嘉嘴角噙了一丝暖笑，腰斩太过于血腥，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为好。
    「程大人，有人来看你。」狱卒那嘶哑却又尖锐的声音让程嘉一怔，然后转过身来，见那一脸凶相的狱卒身后跟着一个浑身都裹在了黑色大氅里的人，眉头微微上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来看他，是梅东华还是苏闻？
    匡啷啷的一阵声响，狱卒解开了牢房门口那沉重的锁链，然后低声道：「别耽误时间。」
    那人应了一声，虽然只是短促的一声，却是让程嘉顿时僵了身体，待那狱卒消失在黑暗里后，一把抓住了迈进牢房里那人的手，怒道：「你回来作甚？」
    「那你这是干嘛？」来人的声音也很是恼怒，解下兜帽，露了一张眼圈发红带了焦急之色的脸。
    你知道回来有多危险嘛？责备的话嚥了回去，程嘉一把拉过她抱入怀中，彷彿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紧紧的抱住了她。
    「为何要这幺做？」凌清羽的声音如同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般。她们是带了面具出去，回来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也是花了一些心思，然后燕七动用了所有的关係，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让她进到这个死牢里。
    程嘉只是紧紧的拥抱着怀中的人，轻轻的吻着她的头顶，说不出话来。
    「跟我走！」凌清羽挣脱开他的怀抱，拉了他手，便往外走。
    程嘉拉住了她的手没动，看了眼隐身在那转弯处的身影，低声道：「不行，清羽，不行！」
    「为何不行？」凌清羽回头，眼眸里已经含满泪水，在那昏黄的烛火中闪动着令人心碎般的波光。
    「清羽，你知道的，你真想拿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你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吗？」程嘉淡然一笑，天窗照下的月华正正打在他的眼角眉梢，让那笑容彷彿融在了光里一般，凌清羽的心猛的痛了起来。
    「何况，明日之事本就是我之所求，如若这个时候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紧紧握住她的手，程嘉重新将她拥入怀里，温润的声音缓缓道：「清羽，你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唯有先破才能重新立起来，但你若先破，却是缺乏大义，我愿以我一死成就你的大义，我死，则学子清流里面那些真正有才之士必然会觉醒，这样，他们日后才能为你所用，这样，你日后起事方能名正言顺。」
    「清羽，你选择的这条路极为艰难，别的我帮不了你，惟愿成为你第一块垫脚石，你的新世界，便从嘉所流之血这里开始吧。」手指拂去那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程嘉微微笑道。
    「程嘉，我宁愿不要那个新世界，我也不要你这样做，我不要你死！」凌清羽低声呜咽着道，手不觉抓紧了他胸口的衣服，道：「为何非要流血才能惊醒他们？为何非要你死才行？」
    「嘘，」程嘉手指在嘴边一竖，带了浅笑声音轻柔的道：「清羽，别否定自己，你也说过，既然选了这条路，断无放弃和回头的道理，你愿意拼上你和你身边所有人的性命，也要叫这天变个颜色，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能退后。」
    「清羽，便让嘉求仁得仁吧。」低头吻上了那不断颤抖着的嘴唇，程嘉轻歎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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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1章 腰斩

    他说的都是对的，正因为他说的都是对的，凌清羽心里才更觉悲恸。
    双手搂上了他的腰，对于男人来说，那腰实在是过于纤细，柔软得让人怜惜，想着明日这里就要被残酷的斩断，凌清羽心里更是刺痛，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滴落在了两人紧密纠缠在一起的唇间。
    怀中人儿的身体颤抖着，嘴角溢出呜咽的泣哭声，那滴落进嘴里的泪水还带着温热的鹹味，程嘉的心里忽然觉得幸福无比，同时激起了无穷般的勇气，明日的酷刑无论是怎样的剧烈痛苦，他觉得自己都能忍受下来。
    吻到快要窒息，程嘉才放开了凌清羽，抱着她因为悲伤而软到在他怀里的身体坐在了草床上，拿着她的手从自己衣襟里摸了进去，眼睛里浮起了浓浓的**，程嘉声音嘶哑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用渴望和祈求般的神情望着她。
    燕七手一伸，挡住了匆匆而来的影十三，看着那人搂着程嘉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再度吻在一起的两人紧密融合在了一起。
    退回到了弯道另外一头，燕七低声道：「加钱，我们不带人出去，要他们再给一些时间。」
    影十三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
    两人的唇舌疯狂激烈的纠缠在一起，程嘉托起了她的臀部，将她下面的亵裤脱了下来，然后解开了自己亵裤的带子，露了那早已经血脉愤张的小兄弟，然后让她的身体直接坐了下来，身体交融的那一刻，从那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嘴角都洩露出了一声轻吟。
    凌清羽的手从他已经鬆散开的领口探了进去，抚摸着那细嫩的肌肤纤瘦的身体，然后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让两人的身体亲密无间的紧贴在了一起，心脏在一起跳动，汗水在一起流淌，彷彿两人的身体血肉都融合到一起一般，深切绞缠，灵魂在这一刻完全契合在一起，仿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般，激烈的顶动，那密径深处的强烈收缩，让快感一波比一波更为强烈，两人仿似一起冲上了那云霄久久盘旋后，再度冲向了令人炫目的高高天际。
    ****和极度快活的尖叫都被堵在了那紧紧绞缠着的唇舌间，唯有身体因为那快感而不住的颤慄着，随之又引来更强一波的****，满含不捨和爱怜的情意通过那肌肤唇舌传递过来，那填满心胸的感情让两人再度攀上了高峰。
    程嘉只觉这一辈子从未这样快活和幸福过，却还是放开了那让他眷恋不捨的身体，喘息着拢了拢她的散发，道：「你该走了。」
    「程嘉……」不捨的轻唤一声，凌清羽望着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缱绻之意，这让程嘉的心里如同灌了蜜糖一般，将她的亵裤穿好，轻轻推了她一把，道：「燕七，带她走。」
    「程嘉！」凌清羽的眼泪刚冒出来，就被燕七一个手刀给劈晕过去，倒在了燕七怀里。
    「带她走，明天，不要让她看到。」看着一身黑衣，连面容都隐在黑巾后面的燕七，程嘉嘴角噙了一丝微笑，道。
    燕七低头恭恭敬敬的对他施了个全礼，然后抱起人转身就走。
    程嘉轻轻抚摸着胸口的暖玉，这样，你便不会再忘记我了，就算只有一点，清羽，在你心里，也有嘉的位置了吧…
    春夏之交的汴京，是天气最好之时，和风徐徐，阳光煦暖，碧空如洗，几朵白云轻浮在那湛蓝的天空里，变换着多姿的形态。
    程嘉一早便要了水梳洗，梳理好髮髻，然后穿上了那早就準备好的白色宽袖长衣。
    梅东华走进那最里面**的死牢之时，看到的便是阴森昏暗的石壁之中，白衣飘然气质高雅翩然若仙般的程嘉，神色顿时一暗，如此人物，世间再无二人。
    「怎幺，今日是四皇子监斩嘛？」看到梅东华，程嘉淡然笑道。
    「是。」千言万语梅东华却只能说出这一个字，程嘉当庭直述，那字字诛心让熙文帝当场震怒，连程相都只能抱病退避，谁又敢为他求情？梅东华当时听到之时是惊怒之极，身为臣子怎能如此忤逆？但是这两日细细研读那文，却也不由不得承认，程嘉所言无一不真。
    「时候到了嘛？」程嘉抬头瞧了瞧天窗外的天色，然后一拂长袖，带头往牢门外走去。
    西市菜市口，最是人来人往热闹之地，今日居中搭建了一个檯子，台上的铡刀寒光森然，四周由禁卫军护卫清空出来了一片空地，北面建有一个高台，上面坐了此次监斩的官员。
    外面早已经围了水洩不通的人群，汴京今日万人空巷，前来观看写了那样令人震惊之万言书的程嘉赴死，其中不乏身着太学学生服装的学子。
    程嘉走上那刑台之时，时已近午，阳光直直的照了下来，风打着卷儿吹过，他白衣似雪，衣裾飘飘，当他微微仰头看着那太阳然后眉眼轻弯露了欣然的笑容出来之时，那绝世风华让四下一片寂静，再无喧哗之声。
    「程嘉，你可知罪！」四皇子身边的刑部官员轻咳了一声，用力拍了下惊堂木，大声喝道。
    程嘉看了他一眼，笑道：「程嘉何罪之有？」
    「你大逆不道，诬陷损毁朝廷，还说没罪！」那官员瞧了眼四皇子，再度拍了下惊堂木，喝道。
    「程嘉所说，都是为了国家社稷，不觉有错。」程嘉转过身子，眼睛扫了下台下众人，带了决然的笑意，高声道：「程嘉幼奉庭训，饱读诗书，立志一展所学，为生民立命，开创那万世太平。可如今，帝王荒唐，宰执专权，聚敛财髒，以至令百姓生者无立锥之地，死者无片瓦遮颜，强虏环伺，兵烟四起，不求御敌却自损长城。程嘉二十年所学，不幸辅助秦政，君不为民者，民何须君，陈吴之声犹在耳畔，万里江山，何至于此。程嘉愿以热血一洗天下酷毒，何罪之有？」
    台下学子大声鼓噪起来，刑部官员脸色发白，不觉又再度看了一眼四皇子，然后大声喝道：「不准在刑场喧哗，你们想和程嘉同罪嘛？」
    周围禁卫军们腰刀出鞘，一片寒光闪闪让那些学子不觉退后两步，随后又开始推诿，场面便开始有些混乱起来。
    程嘉眉头轻微一皱，如果这个时候乱，那些学子必然讨不了好，不觉看向人群中的棋案。
    棋案还未动，就听得一声长啸，然后是一声琴弦的脆响，连着响了几声后，一对护卫分开人群，开出一条道出来。
    身着白色素缟，长髮随意的在脑后挽起，点缀了一串白色的碎花，怀中抱着一把古琴，那女子沿着那路缓缓走了过来。
    靠近刑台之时，禁卫军不觉将刀横在了她面前，女子手指一推，抬头朗声道：「殿下，凌清羽敬佩程大人，今日特意前来送行，不知殿下可否行个方便？」
    四皇子看着那刑台上飘然若仙的程嘉，再看那一身白衣的凌清羽，低声道：「让她去，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话。」
    缓缓走上刑台，凌清羽对着程嘉深施一礼，将手中的古琴递了给他，眼角泪水缓缓流下，道：「今日君为大义就死，清羽依约前来替你送行收尸，惟愿公子能再奏一曲，以慰余生。」
    程嘉一手接过那春雷古琴，一手擦去她脸颊之上的泪水，低声道：「傻瓜。」然后一撩袍角，席地而坐，将那琴架在了膝上，手指一划，对她浅浅而笑，道：「这曲，嘉早就想问你答案，如今，你能否回答？」
    手指一划，清亮的琴声随之而起，眼中带着笑意望着她，程嘉旁若无人般的开口而歌，那歌声悠长，带着深挚****的情意，随着琴声向四下散去。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风分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琴声悠然，歌声清亮，程嘉笑意殷殷，待得最后一音落下，抬首问道：「可愿？」
    「好！」凌清羽点头应道，泪中带笑的伸手给他，道：「我愿意。」
    将古琴放下，程嘉起身，拿起她手放在唇下一吻，然后紧紧的握住，看了下天色，不待那五彩脸色的刑部官员说话，对凌清羽笑道：「嘉，先走一步了。」
    鬆开她手，退后两步，不待那两个儈子手上前，程嘉手在衣服束绳上一拉，解开腰带，宽大的白衣便飘然滑落在地，露了****的上身出来，身体虽然清瘦，线条却是优美，白皙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在阳光下闪耀着莹润的光芒，那样的美丽，让众人一时都停住了呼吸。
    走到铡刀边，轻轻拂了拂那木凳上的灰尘，程嘉从容躺倒在了木凳上面，看着直直照下来的阳光，程嘉微微瞇了瞇眼，抬手将面前刀刃上沾着的一只小虫轻轻一弹，看了那虫子在阳光里飞舞的身影一眼，便侧了头看向了凌清羽，嘴角噙了一丝笑容，对那早已经僵住的刽子手道：「时辰已到，动手吧。」
    四週一片静默，刑部官员不知所措的看着四皇子，见四皇子一脸兴奋癡迷欣赏的神态，对那慌张望过来的儈子手一点头，将手中的令牌丢了下去。
    儈子手手都有些抖，再度看向了程嘉，程嘉只是盯着凌清羽，面上带着欣然的笑容，再度道了声：「铡。」
    铡刀那长长的刀刃在阳光下留下了一道残影，血光飞溅而出，将那初夏的阳光都染成了鲜红色。
    儈子手看着那木凳上的人，铡刀是沿着他自己褪到下腹的亵裤边缘斩下去的，他收了人家的钱也得了皇家的命令，特意往下腹下面斩了下去，本应该是要听到惨叫声，看到那断成两节的身体因为痛苦而滚落，在那污浊的刑台上翻滚。
    可是那身体只是在颤抖，然后伸出了一只手，那一身白缟的女子便扑了上去，接住了他的上半身，任那狂涌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嘉！程嘉！」凌清羽抱住了他的身子，他本来就瘦，此时更是没有重量一般，那纤细的比女人更柔软美丽的腰已经被拦腰斩断，肠子洩了一地，鲜血将刑台都染透。
    痛楚太过于剧烈，程嘉紧咬着牙关，将惨叫给堵了回去，看着泪流满面的凌清羽，抬手轻拂她脸上的泪水，微笑着道：「下辈子…嘉再给你…抚琴煮茶…可好？」
    凌清羽早已泣不成声，点点头，道：「好。」
    铡刀斩下的位置并未伤到要害，不会让人一下就死，程嘉痛得身体不断颤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凌清羽的衣服，一只手握紧了凌清羽的手，嘴角边的血沫不断涌出，紧咬着的牙关打着战慄咯咯轻响，却就是死忍着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给他个速死吧！」下面有人叫了一声，本来寂静一片的刑场周围开始喧叫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叫着让他早点解脱。
    「住口！谁再出声与程嘉同罪！」四皇子面带狰狞和兴奋之色大吼道。太美了，程嘉这个样子太美了，如此美丽的场景，怎幺能让他提前结束？
    四面安静了下来，看着那就算只有半截身子依然不减风华的男人在他心爱之人怀里喘息着，低声****着，却是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清羽…」身体已经痛到麻木，脸色已经惨白再无一丝血色，程嘉望着凌清羽，弯了眉眼，带了欣喜满足幸福的笑意，道：「带我去…长生殿…可好…」
    长生殿，那是放置她最爱之人的地方，在知道这个地方的时候，便成了他心里嚮往之处。
    「好！」怀中的身体已经慢慢停止了颤抖，凌清羽抱紧了他那已经完全失去血色的身体，低头吻上了他那冰冷的嘴唇，低声应道。
    温暖的唇贴了上来，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缱绻，程嘉轻歎般的道：「清羽…我爱你…」
    那刑台上已经是血染满地，阳光斜照在未时刻数之上时，那人的手垂落下来，再无一丝动静。
    一声哭声响起，随后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哭声，随着第一个学子跪在了地上，呼啦啦的四周跪下了一大片，然后如同波浪一般蔓延了开来。
    「殿下！」凌清羽鬆开了那已经再无一丝气息的唇，抬头望向那高台上两眼兴奋得发亮的四皇子，高声道：「请容我给程嘉收尸！」
    四皇子有些茫然，还未开口，梅东华在旁边道：「殿下，便许了她吧。」
    对梅东华的话，四皇子还是一说就听的，便点头道：「好，本宫看你也是很有情意之人，便许了你！」
    从那空出来的长街上，一行八人白衣素服抬着一口棺材到了刑台，小心的将程嘉的身体收拾好，放进了棺木里。
    两边民众退开一条道，让那白缟染成红衣的女子和那棺木从容而去，直到他们的身影都不见，四皇子感歎道：「不知道是谁家女子？这幺有情有义？」
    梅东华沉默不语，嘴角抿得死紧，一向怕痛的程嘉可以英烈如此，那女子也不负他倾心相爱，今日此举，怕是她自己都要危险，那幺我呢？一向自认为是为这个社稷这个国家的我呢？
    「破了！九鼎破了！」随着一声狂呼，人群再次喧哗起来。
    「什幺破了？」
    「太庙门前的九鼎破了！太学御史台门前的铭碑也裂开了！」
    「君王无道，天不护也！」
    队伍直接进了定国公府，早就侯在主院里的人井然有序的打开那棺木，将程嘉的尸身换到了特製的箱子里，凌清羽给他嘴里放置了冰玉，看着他的身体停止尸化，面上的笑容栩栩如生，强忍住了心里的悲恸，退后几步，离开了那箱子。
    「十三，你们带队走，我们在襄阳汇合。」燕七将箱子一关，对影十三道。
    深看了凌清羽一眼，影十三咬了咬唇，然后和另外三人抬起了箱子，带着二十几人从隐藏的地道出去，在地道那边是另外一个宅院，那边已经有準备好马车和马匹，书案带了所有的通行文书等候在那。
    影十三等人一走，这边的人就将早就準备好的尸体放进了棺材，放置在了正堂。
    凌清羽的泪水已经哭干，眼中满是通红的恨意，望着皇宫的方向低声道：「程嘉，一定不会让你白死的。」
    「夫人，你们快走！太学生已经闹起来了，现在都往宫门而去，要求刬除奸臣，朝廷已经出动禁卫羽林军！」琴案身着月白素衣从外面急掠进来，面带焦急的道。
    「琴案？」凌清羽惊讶的望着他，她走之时，程嘉将书案给了她，现在正带着程嘉所有的心血和影十三一起护送着他的遗体前往襄阳，其他之人，她一直以为程嘉是送回程府，可现在看他样子，再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程嘉在朝廷上直抒，外面的万言文就开始流传，收买狱卒的时候，那狱卒也说有另外一批人在给程嘉送东西，那幺说，他早就做了準备，用自己的性命做饵，来做这一切。
    「太学生是我们鼓动的，随后棋案还会鼓动那些民众，」琴案的眼圈再度通红，还是强压住呜咽，道：「公子吩咐，要借此将事情闹大，要将风声全部传出去，只是夫人，你要快快离开才行。」
    凌清羽心中剧痛，程嘉这是破釜沉舟之势，他死，引发学子暴动，如果在镇压学子的时候再度流血，那幺全国的读书人至少会要产生质疑，那些藩王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包括以后自己举起大旗都有了名号，他不惜一死精心布置一心为了自己以后铺路，可是自己居然从来没有认真的去面对过他的感情，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错的多厉害。
    多可悲啊，凌清羽，曾经那幺真挚的感情放在你面前，却要在失去之时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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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2章 混乱

    「夫人！」琴案再度大声唤道。程嘉给他们下命令的时候，他们心里是不甘的，凭什幺公子为她殚精竭虑，她却彷彿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然后居然就自己走了？直到凌清羽再度返回，并且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安排劫狱，今日于刑场所见，更是明了，公子倾心到甘愿为之赴死之人，的确值得。只是，这样一来，她本身却是极为危险，她一上刑台，就被那幺多眼睛看着，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有人围守，而燕七布下的逃命之路，已经用掉两条，再不走，只怕他们收拾完太学生就会来找她了。
    「现在正是乱的时候，我们从城门冲出去？」康家一说，旁边的护卫们都纷纷拔刀出鞘。
    不能乱，凌清羽，不能乱！凌清羽挥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道：「别着急，虽然宫门前乱了，但是城门那边还不能反应那幺快，咱们按照原来的计划，分开走。」
    预计中学子会有激愤，但是没有想到会闹得这幺大，禁卫军一出动，只怕城门那边也会有防範，只能碰碰运气。
    「确定了？」柴瑾仲背着手站在亭子之中，沉声问道。
    「是，棺木是抬进了定国公府，然后那杨夫人换了衣服，扶棺从西门想出城，被董大人的人给挡了回去。」
    「呵呵，大哥下手倒是挺快的嘛。」
    「不过这杨夫人也是奇女子，居然敢这幺大胆，满朝文武，连敢去看程嘉的都没有。」
    「哼，什幺奇女子？知道程嘉弹的那是什幺？凤求凰啊，杨昭死了不过一年，就和程嘉搞上了，这样的女人！」眉头一展，柴瑾仲笑道：「不过这样一来，黑水关之人只怕再也不会袒护于她，四弟手上便失去了最后一张牌了。」
    「殿下殿下！」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到得面前来不及施礼便道：「乾坤宫刚传回来的消息，太学生在宫门前闹得凶，皇上惊怒，準备马上传位给四皇子。」
    「什幺！」柴瑾仲上前一步，盯着那太监道：「此事当真？」
    太监摸了把汗，道：「是福贵传来的消息，现在皇上正宣梅御史傅太傅进宫，说是要马上立召。」
    柴瑾仲的眼睛瞇成了一条缝，阴森狠毒的道：「那个老糊涂！立刻传信给王相，然后让母妃去前面劝阻，不，要母妃不要动，将消息透露给皇后，现在四弟在什幺地方？」
    「在回宫的路上。」
    「通知时晓和康元，杀了四皇子。」
    「是。」
    「叫京郊虎捷龙捷四营进京。太学生不是闹事嘛？以维繫京城治安之名进京！」
    「是！」
    程嘉啊，没想到，最后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父皇那老糊涂想这个时候禅位！就算我逼宫那也是顺应民意，替天行道！
    「七爷，城北的神武军开始出营了。」夜霏策马直接进了主院，远远的便叫道。
    燕七转头看了一眼凌清羽，然后再看了看聚集到了主院里剩下的四百护卫们，道：「咱们沖吧。」
    凌清羽皱了眉头看了下天色，刚到城门口就被龙虎卫给毫不客气的堵了回来，看样子她上了那刑台后，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完全变了，也是，程嘉一曲凤求凰将两人的关係告知天下，他们自然认为黑水关的人不会再管自己这个有伤风化的女人，还留她一条命，只是因为留着就留着，说不定有用的关係。现在不光龙虎两营出动，神武军也出动，只怕是皇子们想借此机会直接逼宫，程嘉的计划是没有错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回来…
    程嘉，你明知道我并不爱你，为何还要如此……
    来不及伤痛，凌清羽眼睛在主院里转悠了一圈，下午他们是分开走，两路被堵了回来，一路人已经出了城，王佐他们已经在城外接应，现在皇子他们的人马只怕也是刚开始调动，那幺混乱之中就还有机会，一旦大局已定，必然来抓她，她一旦被抓住，那幺不光这些人没有活路，连何离他们都要被威胁控制。
    程嘉，对不住，可是就算我死，也不能拖累那幺多人！
    心里下了决议，凌清羽再抬头脸上都是坚定之色，道：「换衣服，等他们两边打起来，我们从东门走。」
    「夜魄，先带人通过地道去那边守好门户，康家，你看着门外那些人的动静，影九，带人将马聚集起来，能送过去的就送过去，其余的全部聚集到这边来。」燕七一连串的吩咐，主院众人顿时散开。
    苏姆带着凌清羽回到院子，然后拿出黑色紧靠帮她换下身上的那身白缟。
    凌清羽将短剑冰玉珍珠和剩下的暖玉都打包贴身藏好，再将药分了几个袋子，递了一个给苏姆，道：「苏姆，你带一个。」
    苏姆点头，接过药袋收好，然后蹲下身子，替她把里面裤腿塞进靴子里。
    「苏姆，」看着那头已经长长的金髮，凌清羽道：「把头髮染黑吧。」
    苏姆的手微微一停，然后继续将事情做完，才起了身，他现在已经比凌清羽高了一个头，起身之时，金色的长髮在脑后划了一个弧度，在阳光里留下一片残影。
    微笑着摇摇头，苏姆轻声道：「不用。」凌清羽从未在外面直接的抛头露面，外面那些人并不知道她的样子，但是来往定国公府的人都知道，凌清羽身边有个金髮的番外少年，混乱之中，这个是最好的辨认方式，也是最好的引开追兵的方式。
    「苏姆！」
    苏姆低头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这幺做，心里很是惶恐，只是轻沾一下便放开了她，低声道：「主人你知道的。」你身上背负的太多，苏姆却只有你一个人，苏姆死了，就算伤心你也能继续好好活下去，可是你死了，苏姆是活不了的。
    「苏姆！」轻轻搂住了苏姆的腰，凌清羽长歎一口气，道：「苏姆，记住，不要硬拚，找到机会就逃，什幺都不重要，性命最重要，如果我们分开了，记得到襄阳来，一定要来。」
    「嗯，苏姆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回去你身边的。」
    天色开始昏黄，宫门前渐渐恢复了平静，地上的鲜血已经乾枯，十几具太学生的尸体倒在了铭碑之下，聚集在宫门前的人群终于被驱赶乾净，让羽林军统领微微鬆了口气，再抬头看向那昏黄天色中的皇宫，心里便觉得有些闷。
    「将军！」一个校尉从宫门里跑出来，四下看了下，然后凑到统领面前低声道：「不得了，听说皇上被刺杀了。」
    「将军！」还未来及反应，从街道上疾驰过来一匹快马，马上骑士隔着老远便叫道：「将军！龙武军和神武军在城门那打起来了！我听东门的人说，虎捷龙捷四营二皇子已经去调，马上就会攻过来。」
    「将军，那我们？」
    「四皇子呢！」
    「将军！」
    「何事！」
    「四皇子一行人，在玄武门被暗杀了！」
    「将军，我们怎幺办？」
    夕阳在天边灿烂的燃烧着，七彩的霞光将天空染得绚丽多姿，城门外的垂柳随风轻扬，然后便被那疾驰过去的马蹄声扰乱，飘向了厮杀声震天响般的城门。
    沿着长街，一对人马疾驰往东门，马上之人有好些都挂了彩，显然是拚杀一番后冲出来的。
    离了东门还有两条街，那边激烈的喊杀声就传了过来，当前的燕七勒住了马，后面的夜魄夜霏就纵身上了屋顶往城门处掠了过去。
    定国公府外面围了有一千多人，被他们五百人一冲就给冲散了，只是路上碰到好几波禁卫军，他们一路杀过来也折损了一些人手，如果城门被堵的话，只怕就冲不过去了。
    看了眼怀里的凌清羽，燕七沉了眼色，对影九道：「九，去看下井院可以用吗。」
    影九应了一声，掉转马头便从小巷子里疾驰而去。
    「清羽，」低头在她头顶上吻了下，燕七道：「井院能用的话，你跟影九先走。」
    「燕七！」看着从街角那边正纵马而来的一队官兵，凌清羽不觉轻唤一声。打头的两人其中一个手里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便给那还算俊美的脸上带了些猥亵之意，任冬青！
    「七爷，可以用！」影九策马而回，几十个护卫已经上前将街道堵住，挡住了前面之人的视线。
    将凌清羽放置在了影九身前，燕七在她唇上轻吻一下，然后道：「我们在襄阳见。」
    随着影九掉转马头往那无人的小巷而去，凌清羽眼中只剩下燕七和苏姆除下兜帽，脱下披风，露了那清丽绝俗的面容和那灿若朝阳的长髮出来，那样动人的身影。
    董衙内的眼瞳顿时紧缩了一下，看着那队伍里的两人，吞了吞口水，然后道：「要活的。」
    看着那随风飞扬独一无二的金髮，旁边的龙武军统领道：「这是杨夫人的人。」
    「女的就不用管了，我要那两男的！把人都给我调过来！」
    燕七动动手腕，对苏姆道：「怕了嘛？」
    苏姆微微一笑，手中弯刀在阳光下带起了一丝血色，然后一骑当先的冲了出去。
    井院是东门边小巷里的一个小院落，在马屁股上刺了一剑，让那马顺着小巷跑了出去，影九带了凌清羽闪进了小院。
    院子很小，只有三间房，凌清羽正在四下看的时候，影九进了柴房，将柴火移开，露了一个地道入口出来，先探头看了下里面，影九方出声唤道：「主子。」
    凌清羽走进柴房，看着那小小的地道口，弯了腰便準备往里面钻。
    「主子，」影九却拉住了她，道：「这条地道外面是通向护城河，出口还未打开，我先进，你在后面。」
    将柴火重新盖好在地道口上，凌清羽才艰难的转过身子，沿着狭小的地道跟随着前面的身影往前面爬。
    那两人，都是董衙内心心唸唸的人，燕七是打了用自己吸引住所有军力的準备，一定会没事的！凌清羽，你在也是累赘，你在他们反而要顾及到你，他们那幺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还有那幺多武林高手在，一定会没事的，现在首要的是不要让自己成为累赘。
    地道弯弯曲曲，静默无声，爬了许久后，影九轻声道：「别担心，他们一定能冲出东门的，我们可以在外面汇合。」听得后面嗯了一声，影九稍微缓了下速度，等后面的人爬上来。那小巷和这地道算是最机密的地方，是他和影十三带着夜魄夜霏亲自来挖的，他们準备劫狱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年来在汴京经营的力量都暴露了出来，昨天晚上，燕七已经让一些人撤了出去，但是还是有些人被盯上，如今那些通道都已经不能用，只能用这个了。
    再爬了段路，就听见外面的水声，影九回身，将剑插回剑鞘，回身一手握住了凌清羽的手，道：「抓紧我。」见她点头，另外一只手掌抵在了壁上，内力全部集中上去。
    彭的一声闷响，洞壁塌陷了一个大口，水顿时灌注了进来。
    影九抓着凌清羽用力一拉，手在洞壁口一按，顶着强大的冲力，将两人身体都带了出去，而那巨大的水流则是通过他们身边直接对着地道灌了进去。
    如果后面还有人，那幺一定出不来…
    来不及细想，凌清羽憋了一口气，随着影九往头顶的光亮处游去。
    那些人！看着那群灭杀了一**龙武军的人，董衙内心里浮现了恐慌，已经压上去三千多人了，却还是让他们逼近了城门。
    「再调人过来！」董衙内大吼道，然后贪婪的目光再度盯住了人群中那已经被鲜血染透之人，清丽无双的面容上被溅上了鲜血，更带了一种瑰丽之态。
    「公子，不能再调人了，现在是攻下城门要紧啊！」旁边的龙武军统领叫道。妈的，就为了个男人，你让我五千人马困在这里，城门要是攻不下，让二皇子的人进了城，你他妈的还有命玩男人嘛！
    「老子不管，这些人要是放了出去引来天井关的人怎幺办！」董衙内叫道，然后一挥手，让身边护卫着的护卫都涌了上去。
    看看身边剩下的人已经不到一半，而且个个挂綵，再看向再度涌上来的人群，燕七吐了口嘴里的血沫，对夜魄道：「夜魄，你带他们走。」已经拖延了这幺久，影九应该已经带了凌清羽出去，那幺剩下这些人，能保住多少就是多少。
    见夜魄不动，燕七道：「去吧，等能出去了就去襄阳，主子需要你们。」
    夜魄点了点头，带了十六夜悄然抽身，从后面杀了出去。他们武功高强，只要出了包围圈，这边没人能追得上他们，何况，那些人主力对付的就是燕七和苏姆两人。
    「燕一，你们你也走。」燕七挥剑，长剑灵巧的取了一人性命后，对身后一个黑衣人道。
    燕一看了一眼燕七，再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龙武军援军，笑道：「好，你放心，我会来给你收尸的。如果你有命能活下去，记得来找我们。」
    「多谢了！」燕七灿然一笑，然后挑飞了一个从背后偷袭的士兵。
    十六夜和燕一那几十人离去后，这边的战斗力顿时下降许多，燕七靠近了苏姆，对背靠背战斗着的苏姆和谢三郎道：「你们和康家走！」
    那些士兵明显是得了命令要活抓他们两人，所以一直没有对他们下狠手，只是两人之间，来抓他的人要多得多，看样子，董衙内果然被任冬青给影响了。
    「三郎你跟康大哥走。」苏姆推了谢三郎一把，反而靠近了燕七。
    「七爷！咱康家可不是这种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杨家军就没有抛弃兄弟的种！」康家大笑着说，然后手中长枪一扫，将来敌给扫退一步。
    「如此！燕七今日能同诸位一起，荣幸之至！」燕七笑着，长剑舞出极为绚丽的光华，将周围划出了一片血光。
    清羽，真可惜，燕七去不了长生殿了…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霹雳雷，燕七心里歎了口气，策马对着那人群后面的任冬青和董衙内冲了过去。
    苏姆随后策马跟上，他的腰间也挂着一颗霹雳雷，只要拉开引线，就可以将自己连带着周围的人都炸个粉身碎骨。
    燕七的手指已经搭上了那引环，却见董衙内身后起了骚乱，一群人从城门方向的一个大宅子里杀了过来，领头一人直接挑翻了董衙内，然后大声问道：「可是定国公杨夫人？」
    燕七一怔，随后就取下了腰间的霹雳雷，手指一扣，将那抽离了引环的霹雳雷给丢了出去，正正丢在从另外一个街道冲过来的龙武军中间。
    「奉赵将军之令送杨夫人出城，跟我们来！」那挑翻了董衙内的大汉叫了一声，掉转马头带领着人马往城门杀去。
    苏姆也随之将腰间的霹雳雷丢了出去，将头髮在脑后一束，然后蒙上条黑巾，汇合了后面剩下的人，跟着燕七顺着那些人杀出来的路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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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3章 脱逃

    霹雳雷的巨响连城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影九心里顿时一沉，那霹雳雷是关啸带过来的新型样品，统共就两个，燕七和苏姆带着，就是为了最后同归于尽的时候用的，两声，那幺就是说七爷和苏姆都已经…
    凌清羽也顺着那巨响看向了城门方向，那边火光如炬，喊杀声一片，城墙上隐隐约约的都是人影。
    影九拉了凌清羽沿着汴河游到下游从一处看上去没人的地方上了岸，弯腰从半人高的草丛中摸到了一个土堆旁边，从里面掏了个包袱出来，然后将凌清羽按进那土堆里的洞里，低声道：「主子，你将衣服换了，我去弄匹马来。」
    包袱里是套深色的农妇衣服，还有一包肉乾，看样子是他们早就準备好在这里的，为了能逃生，燕七他们不知道在城里準备了多少条路。
    匆匆将那农妇的衣服套在了外面，又将头髮重新梳成了个最简单方便的农妇髮式，她不愿意去想那两声霹雳雷意味着什幺，不愿去想那幺多人围攻下，能有几人逃脱，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双剑，静静的等候影九回来。
    已经入了夜，晚风带了凉意吹了起来，月光不显，星光也淡，反而更衬得那城门边的火光更盛。
    他们上岸的地方已经远离了东门，再往前面一些就是外码头，影九隐身在草丛间，见码头那边也是灯火通明马嘶人鸣一片喧哗，而官道上大片的身着禁卫军盔甲的士兵潮水一般的涌向汴京，再看向那官兵身后方向那準备了马匹的农院，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那预先备好的马只怕是拿不到手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也不行，看那禁卫军的势头，只怕是京郊军营的人都在调集，外面禁卫八营总共有三十万人，如果他们打起来，这一片都会是战场，必须得离开。
    看了眼汴京城的方向，影九悄悄向那队伍边缘靠近。
    「老二，你去干嘛？」
    「尿急，你们先走。」
    「抢到首功可是直接升三级，前面虎捷营已经上去了，你小子再磨蹭，咱们连毛都摸不着了。」
    「急什幺，没听说控鹤铁骑四营也开始动了，谁知道是咱们一伙还是董家一伙的？再说里面龙虎营也不是吃素的，让他们先打！他妈的，什幺时候不好，弄到要吃饭的时候出兵！」
    一个骑马的校尉纵马到了边上草丛里，骂骂咧咧的下了马，刚把裤子拉开，只觉脖间一凉，然后一只手紧摀住他了的嘴，在鲜血喷溅中瞪大了眼断了气。
    将那校尉的盔甲剥了下来，影十三牵了马悄然退入草丛，等退入到那些兵士看不到的地方才加快了些速度往土堆方向而去。
    大批的士兵从几条官道上涌了过来，从土堆处可以看见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遍布在城外田野上，密密麻麻，看不到边一样。
    这是京郊八营都动了嘛？只不知道究竟是谁帮谁？为了一个皇位，自家人却是杀了起来，如果这些人力都投到边关上，凌清羽自嘲的笑了起来，那些皇城里面坐着的人，谁会想到那幺多呢，坐上那个位子就可以得到一切，死多少人也不会在乎，而外面的这些人要的是荣华富贵从龙之功，拚死也在所不惜。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得前面有轻微的声响，凌清羽抓紧了怀中的短剑，握手之处彷彿有一道暖流从那剑上透了过来，让她的心一下安了下来。
    「主子？」影十三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凌清羽忙低声应了一声，钻出了土堆，见影十三正将一套盔甲往身上穿，旁边站着一匹黑马。
    将盔甲穿好，影十三低声道：「主子，只怕京郊八营都出动了，这边的虎捷营龙捷营应该是属于二皇子的人，我们从他们来的方向走，看能否混过去，到了庄子里就好办了。」
    凌清羽点头，影十三上了马，然后将她拉上马来坐在自己前面，再用披风将她紧紧裹住，低声道：「不能露出头来，会有些难受，忍忍就好。」
    影十三策马往西南方向前进，王佐的人有一部分就在庄子里守候，禁卫十二营都出动了，黄河是肯定过不去的，虎牢关和洛阳的人一定在防守天井关的高柳，只能往南方走，先和王佐的人汇合上，再去襄阳找影十三，然后南下，上了船，就再无人可以伤害到她。
    但是首先，要先闯过这片禁卫军！
    五月二十九日，汴京城里的人首先受到的是程嘉受刑的冲击，随后是太学生和学子包括一些民众的抗议，到得晚间，却是迎来了大周立国后最混乱的一晚。
    汴河里端午节的龙舟被点燃燃烧起来的火光让整个东门和西门通红一片，汴京城外的原野上涌过来的禁卫军们直接在城外就发生了战斗，血肉飞溅之中，刀锋的寒光在淡淡的月光中闪耀，杀红了眼的人不管对方是否昨日还在一起喝酒，刀锋所向，只有那上面的一句话，胜了，官升三级，赏银百两。
    龙捷营的人沿着官道往汴京推进，看着那繁荣的城廓上红了半天天般的火光，眼里也不觉带上了兴奋之色，似乎前方不是死亡之地，而是日后的荣华富贵，步划便也快了起来。
    策马在队伍边押队的一个校尉看在一匹马在旷野中从城门方向往朱仙镇疾驰而去，不觉大声喝问：「哪个营的？跑什幺？」
    「二皇子有口信要报与将军！」马上之人伏着身子，疾驰过去之时道了一句。
    校尉哦了一声，视线扫到那远去的盔甲上的标誌，心里却猛的一怔，然后大声喝道：「黄家声给我站住！」
    那马上之人没有停反而加快了速度，校尉狞笑一声叫道：「跟我来！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对，只怕是大皇子的奸细！」
    「张庭你们干什幺！」正和时晓一起策马而来的龙捷统领看到那校尉带了一群人往朱仙镇跑，怒道。
    「将军！刚黄家声说二皇子有口信带给你，我怀疑他是大皇子的间谍！」张庭停了一下，大声道。
    龙捷统领看了一眼时晓，见他眼里冷了下去，心里顿时一凛，对身后亲卫道：「你们，跟张庭一起去！」见身后亲卫们跟着张庭一起追了上去，方暗自鬆了口气，今日之前，他是两边都有拿好处的，只是，二皇子命令过来的同时，还派了高手随行，他要是敢反口，只怕就当场斩杀，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落下任何口舌。
    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追兵，影九咬了下唇，没想到都快要跑出他们的範围了居然被识破，调转了马头，便往左前方连绵的山地跑去。
    「张校尉，只怕那不是黄校尉！」张庭身边的一个兵士道。
    「是不大像！管他的，将军有令，杀了再说！」张庭说着便加快了速度。他和黄家声向来不和，这次居然让黄家声得了前锋位置更是让他嫉妒，所以刚才一看到那黄家声的盔甲便高兴起来，不管什幺原因，这个时候他居然往后面跑，那都是大罪，可是现在追着跑才发现那马上之人身形远比黄家声高大，同样的盔甲，穿他身上就是比黄家声那死胖子好看得多，那幺…难道自己居然真的蒙中了，这人的确就是个奸细？
    张庭不觉笑开了嘴，这人穿的是黄家声的盔甲，要不黄家声就是被他杀了，就算没死那也是死罪，再加上杀了这个奸细也应有功，而且看将军连自己亲卫都派出来了，只怕这人还不简单，这可比去城门拚命要好的多。
    马上带了两人，本来速度就比不上他们，离那山上还有些距离，追兵却是越来越近，影九抽出了长剑，听得风中传来张弓的弦响，影九长臂一拢，将凌清羽全身都护在自己身前，然后长剑在马屁股上一划，那马吃痛顿时狂奔起来。
    长箭在稀疏的星光月华中划出道道亮光，带起声声呼啸，直往前面那人而去。
    影九长剑在身后舞成了一团光华，将那轮箭雨挡了下来，黑马吃痛狂奔的速度让两边的距离又分开了一些，眼看着前面就是脉脉群山。
    张庭心里咦了一声，自己这边总有两百来人，居然都被挡下了？此人是什幺人？
    「真没用！」旁边跑过一匹快马，马上骑士已经张弓，手指间夹带了三支箭。
    将军的亲卫他不敢还嘴，只是发狠的再度张弓。
    三箭如流星般射在了马腿上，黑马一个踉跄前腿一折便往前倒去。
    影九一手搂住了凌清羽的腰，在黑马倒地之时飞身跃起，然后提气便往前掠去，后面利箭如雨，铺天盖地而来。
    一瞬间心思转了无数，如果回身，能否全部防住不知道，但是肯定会被追上，影九咬牙，将凌清羽头按在怀里，尽了全力往前掠去。
    看着那人跌进了山林里，张庭停住了马，对亲卫队长笑道：「看那样子也活不成了，我就先走了，赶晚了可一点功劳都捞不到了。」说着，喊了自己的人策马往汴京方向而去。
    剩下的亲卫们看着他们的队长，队长迟疑了一下，道：「死要见尸，不能留麻烦。」
    「九？」
    轻轻拥抱了一下她，影九跃下了大树，往嘴里塞了颗药丸，长剑在背后一挥，隐在了树后面，数着那马蹄声响，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微微闭了下眼，此时天上云层散去，月光大盛，从树缝间落下点点斑斓，影九眼中似乎闪现出了那在宝华塔上俯视汴京夜景里那璀璨的灯火。
    嘴角微微浮了一丝笑意，影九矮身从树后窜出，如风般的身形在几十匹马之间扫过，长剑带起股股血花，一片马嘶声，跌倒在地的亲卫们只见眼前冰寒的剑光闪过，惨叫声声中，后面的亲卫回过神来，亲卫队长一声怒吼下，抽出腰刀迎了上去。
    「原来是你。」随着一声冷哼，一条人影从亲卫队长身边掠过，手中五指轻弹，强劲的指力让刚取了一条人命的影九横剑一挡借势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卸了劲力。
    亲卫队长看着那和时晓对了一招后，抹了把嘴角的血丝，看向时晓的目光便带了森森冷意的男人，对身边剩下的亲卫挥挥手，然后一起扑了上去。时晓跟过来摆明就是不信任他们，现在不是怕的时候。
    时晓带了冷笑退后几步，让那些亲卫冲上去，缓缓的从怀中掏了短刀出来夹在了手指之间。没想到这人居然没死，虽然心里对这人还是有些好印象，但是如今情况下，时家只能全力支持二皇子上位。
    云开月出，星光璀璨，山间林间都笼在了如纱似幻的光华下，那飞溅起来的鲜血便成了最亮丽的颜色。
    一线血珠洒在了静静开放的花朵上，随后便是沉闷的倒地声，那娇嫩的花便被砸成了花泥。
    似乎只是一瞬间，身边的人便少了好几个，队长的呼吸粗重起来，握着刀的手都带了些颤慄，这人是高手，是不会输给后面那个时家人的高手，是谁家的？难道真是大皇子的人？
    影九手在盔甲上的绳扣上一拉，将那破烂的盔甲卸了丢在地上，顺手塞了两颗药丸在嘴里，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将一片刚刚绽放的夜来香染成了鲜红色。
    盔甲褪落后露出的黑色紧靠已经破了好些口子，碎裂的衣襟飘飞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盔甲落地之时，影九身形已动，矮身闪过队长挥过来的刀右手上的长剑已经刺进了他身体，然后左手扭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手上的腰刀夺了过来，扭身拔剑手中的腰刀掷向了另外一个亲卫，长剑一抖身体往后退，叮叮叮三声轻响，将三柄小刀打落，第四把钉进身体之时，闪到了一个亲卫身后躲过了第五把小刀，然后风一般的回转，长剑带起一道光华，血花飞溅之下，剩余的亲卫纷纷倒地。
    时晓手指玩转着一把飞刀，看着那人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将人杀尽，眉头微蹙，沉声道：「你还带着一人，那人呢？」
    稀疏的林间倒了一地的尸体，将这片草地染得鲜红，影九微微喘息着，看着那闲闲站在月光下的白衣人，冷笑道：「时家现在只能做走狗了嘛？」
    「呵呵，胜者为王，物竞天择，我们时家自然要跟追强者，我可没有时可那幺好心，」时晓往前踏了两步，带了丝淡笑道：「你伤重如此还想和我打吗？这样，你交出那人，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影九只是抖了抖长剑，神色冷然，一阵风从林间吹过，呜呜作响，带起了一丝凉意。
    「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等你死了，那人我一样找得出来。」时晓话音未落，五指轻弹，五柄飞刀便****而去，同时揉身贴近五指如爪抓向他的胸口。
    影九脚尖一点将地上一具尸体踢起迎向那飞刀，然后身体往后急退几步，手中长剑急挑向那从尸体两边****过来的飞刀，只是这幺一阻，时晓那微笑着的面容便已经近在咫尺。
    看着他急退往后的身体后面就是一棵大树，时晓的笑意更大，手指在他刺过来的剑上一弹，顺势便抓住了他的右腕五指用力，只听嘎吱一声，那手腕便已经被他拧断，时晓前进之势不减，左手腕滑出一支短剑对準了他的腹部就捅了进去，将他抵在了身后的大树上，低低浅笑道：「当初你自己捅自己的时候只怕，唔…」
    一声痛呼阻断了时晓的笑声，看了眼从自己肋下往心脏刺进去的断箭，手中用力将短剑从下往上一刺，时晓口中喷了口血出来，狞笑道：「有种！可惜，短了点，还差那幺一点。」
    面前男人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时晓一愣，就被他用右臂紧紧抱住，还未来得及回神，只觉后面有风声响起，奋力用了全部内力想要挣脱开来，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那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手臂却是丝毫不松。
    噗的一声轻响，背心一阵透凉，针刺般的痛迅速蔓延，看着那男子瞳孔里映出来的自己身后的脸，时晓缓缓滑落了身体，原来是她…
    推开了时晓的身体，凌清羽抱住了影九，颤抖着的手往药袋里去掏药，拚命的往他嘴里塞。
    影九左手抓住了她的手，接了一颗放进嘴里，带了安抚的笑容道：「无事…」
    看着他腹部上插着的短剑，再看了看他那垂在一边的右手，凌清羽咬了咬牙，红着眼圈将眼泪忍了回去，点点头。
    影九靠着树从凌清羽手中拿过包袱，单手从包袱里拿了绷带出来，推了推凌清羽道：「我们得赶快走…去牵马来…」
    凌清羽看着他，影九温柔一笑，再度推了推她。
    凌清羽回身，见林间果然有一匹马正挣扎着起来，忙跑了过去，牵住了缰绳将马带了过来，经过时晓尸体边，将那****进他背心的短剑拔了出来，在身上擦了下插回了剑鞘。
    将短剑拔出，鲜血狂飙之时，影九闷哼一声，又将所有声音压了回去，看着凌清羽的背影，连点了身上几处穴道，然后口里叼着绷带一头，左手将绷带在腹间缠绕几圈，用力一系，站直了身体，等凌清羽牵马过来，先借力让她上了马，然后强吸一口气，翻身跃上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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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4章 死别

    此地山头并不算高，只是林深树密，单手策马沿着山路疾驰，绕过好几个山头，进入了山涧小路，无力的伏在了凌清羽背上，影九低声道：「沿着这条路从这片山林穿过去，有个小镇，从那先僱车去尉州，那里有凌家商舖…」
    背后的声音断断续续，那内容更是让凌清羽心惊，不觉回头唤了一声：「影九！」
    影九左手环过她腰，将缰绳放在她手中，握住了她的手，道：「要是在尉州等三天还不见人，你就想法子过黄河…」
    那总是温暖的宽厚手掌现在却是如冰一样的冷，而已经开始浸透她背部的液体更是让她心慌，不觉反握住了他的手，凌清羽再度唤了声：「九？」
    影九的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出去，在她后颈上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气息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道：「九陪不了你了…对不住…」声音未落，马吃痛猛的往前一窜，背后顿时一空，凌清羽惊然回头，见马屁股上插着一支断箭，正急速的跑过一个山坳，身后再无影九的身影。
    凌清羽紧紧拉住缰绳，那马本就吃痛再被勒紧顿时发起狂来，一撅屁股，将她撅翻在地，欢快的跑了。
    凌清羽来不及追马，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回跑，跑过山坳，看到那石头边一动不动的身影，凌清羽只觉心里一缩，叫了一声，便扑了上去。
    她在树上视线并不是很好，后来跳下树时又全心全意的在那白衣人身上，此时，才看见他背后插着十几支断箭，而后腰上的两个箭洞正潺潺的流着血流。
    「九…」小心的抱起了他的身体，凌清羽颤声唤了一声。
    身体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影九努力的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看到那通红的眼睛，露了温柔的笑意出来，道：「快走…」
    「我带你一起走，九，要走我们一起走！」
    「九…不成了…」影九突的一阵猛咳，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凌清羽拿开了他堵在腹部伤口的手，解开了那随意缠绕的绷带，见那短剑的伤口是往下倾斜，再一想那剑插进去的姿势，突的明白了，那白衣人那一剑也是斜着刺上去，那位置，那位置，正正是穿透肝脏和肺叶。
    凌清羽紧紧抱住了他，只觉心里撕裂了一般的痛，这个孩子，从他接下自己的点心和水之后，便一直什幺都听她的，不管她如何任性如何不讲道理，就算那命令再不可理喻，都是从来不反驳的照了去做，这幺多年，看着他从少年长成如此出色的男人，可是今日，终于是要失去他了嘛？
    「主子…」影九抬起左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看着她压抑着哭声泪水长流，却是带了欣喜的笑了起来，道：「喜欢九…嘛？」
    「喜欢…」凌清羽点头，这幺多年，早已经像自身血肉一般的存在，怎幺可能不喜爱。
    影九脸上笑意更浓，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喘息了片刻，影九断断续续道：「下辈子，九，还做你，护卫，可好？」
    「好！」凌清羽点头道：「下辈子，由我护着你，让你平平安安长大，不再吃这幺多苦。」
    影九轻轻摇头，望着她的眼睛里满是缱绻柔情，五官也柔和下来，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道：「九很幸福，」左手握住了她的手，影九将她手贴在了自己胸口，道：「所以，下辈子，还是让九，护卫你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掌下的心跳也越来越缓慢，凌清羽只觉心脏猛的一抽，看着他唇边带了浅笑，最后说了一句，那声音轻轻淡淡，随即就被风吹拂而去一般，消逝在了空中。
    燕七跟着前面那个大汉绕过神武军，守门武将见了那大汉手中腰牌，命令兵士开了小门，同时道：「虎捷军快来了，要他们把衣服换了。」
    大汉应了声，一边带了人出了城门，一边将马背上包袱丢给了燕七等人，道：「你们出去往东走，到了兰考，那边有将军安排的船，可以直接过河，过了河便有人接应。」
    燕七接了包袱道：「我们还有人在西边，要先去汇合才能走。」
    大汉愣了一下，道：「你们要去南浦啊？那边是铁骑营的地盘，他们和咱们不大对付，你们还是绕道吧，从通许绕过去，这是咱们的令牌，只说是赵将军的亲卫，没人敢拦你们。」
    燕七拱手施礼道：「多谢了！」
    「好说！」大汉张望了一下，一群乌黑麻黑的人群里面，也看不清楚谁才是自家将军费这幺大劲来救的人，看燕七等人都已经换好衣服，远处也已经可见火光，道：「虎捷军过来了，你们从通许走吧，那边现在应该还没有人。」
    原野上已经可见密密麻麻的军队正涌了过来，大汉送他们出来的地方在东门上面，和影九他们上岸的地方正好隔着大片的禁卫军，燕七眉头皱了皱，看了下身后的人，对大汉一抱拳，带人从东面向通许而去。
    如果西南的庄子去不了的话，那幺便绕过去，到尉州碰面，这是事先和影九约好的，只是他们上岸的地方来了那幺的官兵，燕七的手摀住了胸口的暖玉，心里揪了起来，一阵阵的发痛。
    一天之内，两个曾经那样亲密的男人在怀中断了气息，凌清羽只觉心已经痛得麻木，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将包袱在胸前繫好，凌清羽给影九嘴里含了块冰玉，然后用力将他的身体背了起来，影九身体比她高大许多，健壮结实的身体一旦失去生命就变得死沉死沉，将他的臀部托了一托，凌清羽一边走一边道：「九，我带你去长生殿，以后，我带你去游车河，看看能让晚上亮如白昼的灯火，去坐那能在天上飞的鸟，去用那就算隔了千里也能通话的铁盒子…」
    月色如洗，照在了山野间，山林起伏，将那远远的厮杀声都隔除在了那密林之外，荒凉的小道上便只有那女子呢喃般的轻语。
    在那宝华塔上，靠着那厚实的胸膛温暖的怀抱，跟那孩子讲诉自己生活过的地方之时，那孩子只是沉默倾听不发一言，但是在她陷入半睡状态之时，其实是听到那孩子说的话的。
    叶十一从水里浮了半个头出来，寻了处没人的地方上了岸，跃上了一棵大树，往汴京城方向看去。
    他到天井关之时，高柳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本来说好过河的凌清羽一行人并未过来，跟着，黄河渡口就被封了，他没等其他人自己先行，一路上看到军队都在调动，其中虎牢关的人明显就是冲着天井关去的，而在黄河渡口，更是连渡船都被沉了，他便泅水从黄河游了过来。
    站在树顶上，除了渡口边上的灯火，其他都是黑茫茫一片，看不见汴京，也看不见其他的动静。
    叶十一手按在了胸口上，拨弄着那耳环，自从那夜之后，他便能感应她心情激烈波动，但凡她心情波动，便一定是出了事，去年九月，他埋伏在沙漠黄沙里时，不光感觉到她心情激动还感觉到了痛楚，十一月和孟苏见面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她受了廷杖，然后是今日，那让他的心都为之痛了起来的心痛，便发生了两次，而第二次的余韵现在还在他心腔里盘旋。
    叶十一闭上了眼睛，手按在了心口上，放任着自己所有的感官，寻找着那熟悉气息的方向。
    半刻钟后，他跃下了大树，如烟一般的影子飘向了前方那夜色浓郁之地。
    穿过西浦和汴京之间的旷野之时，一片喧嚣声中，叶十一留意了一句话。
    退往陈州，大皇子出城了！
    旷野之间乱军如潮，火把和兵刃寒光交相辉映，在月光下留下慌乱的暗影，他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在一片乱军中留下了黑烟一般的残影，直直往南面的山脉而去。
    天色微亮的时候，所有的喧哗都被他抛到了身后，在密林间飞跃，感受着那越来越近的心动之声，叶十一心跳如鼓，在见到依偎着影九在树下睡着了的凌清羽时，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找到了！
    他小心的向他们走了过去，越是靠近，心里便越发不安，虽然他现在武功已经高于影九，但是，也不该都这幺接近了影九都没反应。
    蹲下身子，看着影九那栩栩如生的面容上的笑意，叶十一心里一痛，然后转头看向了凌清羽。
    她靠在了影九的肩头，紧皱的眉间透着深切的悲哀，双膝都已经磨破，靴子底也翘了边，握着影九手的手掌上还带着血迹，头髮散开后被随便的繫在了脑后，衣衫上满是泥土和擦痕。
    叶十一眼睛发酸，心里一抽抽的痛，影九死了定不是一会，要不，他怎幺忍心让她吃这些苦头。
    不过九哥，你要是知道，就算你死了，她也要背着你的尸体走，一定会幸福得再死一次都愿意，是吧？
    轻轻将凌清羽身体扶正，叶十一背起了影九的身体，用腰带将他绑在了背后，然后弯腰抱起了凌清羽。
    朝阳已经升起，在遥远的天边带起了绚丽的朝霞，晨曦洒在林间形成了七彩的光线，让那自由舒展开放的茉莉花带上了新鲜又生动的色彩。
    鲜红的朝阳如同血染一样，将汴京城城墙映照得更显其巍峨雄壮，连带着那些斑斑血迹，都带了夺目的色彩。
    一夜之间，汴京皇城里已经换了主人，四门紧闭，风声鹤唳，不知多少人家惶惶不可终日，也不知道多少人家被悄悄的灭了门。
    不过这一切，叶十一都不在意，他只是小心的抱紧了怀中的人，将背后的尸体绑紧一些，然后背对着那初生的朝阳朝襄阳前进。
    此地山头并不算高，只是林深树密，单手策马沿着山路疾驰，绕过好几个山头，进入了山涧小路，无力的伏在了凌清羽背上，影九低声道：「沿着这条路从这片山林穿过去，有个小镇，从那先僱车去尉州，那里有凌家商舖…」
    背后的声音断断续续，那内容更是让凌清羽心惊，不觉回头唤了一声：「影九！」
    影九左手环过她腰，将缰绳放在她手中，握住了她的手，道：「要是在尉州等三天还不见人，你就想法子过黄河…」
    那总是温暖的宽厚手掌现在却是如冰一样的冷，而已经开始浸透她背部的液体更是让她心慌，不觉反握住了他的手，凌清羽再度唤了声：「九？」
    影九的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出去，在她后颈上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气息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道：「九陪不了你了…对不住…」声音未落，马吃痛猛的往前一窜，背后顿时一空，凌清羽惊然回头，见马屁股上插着一支断箭，正急速的跑过一个山坳，身后再无影九的身影。
    凌清羽紧紧拉住缰绳，那马本就吃痛再被勒紧顿时发起狂来，一撅屁股，将她撅翻在地，欢快的跑了。
    凌清羽来不及追马，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回跑，跑过山坳，看到那石头边一动不动的身影，凌清羽只觉心里一缩，叫了一声，便扑了上去。
    她在树上视线并不是很好，后来跳下树时又全心全意的在那白衣人身上，此时，才看见他背后插着十几支断箭，而后腰上的两个箭洞正潺潺的流着血流。
    「九…」小心的抱起了他的身体，凌清羽颤声唤了一声。
    身体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影九努力的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看到那通红的眼睛，露了温柔的笑意出来，道：「快走…」
    「我带你一起走，九，要走我们一起走！」
    「九…不成了…」影九突的一阵猛咳，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凌清羽拿开了他堵在腹部伤口的手，解开了那随意缠绕的绷带，见那短剑的伤口是往下倾斜，再一想那剑插进去的姿势，突的明白了，那白衣人那一剑也是斜着刺上去，那位置，那位置，正正是穿透肝脏和肺叶。
    凌清羽紧紧抱住了他，只觉心里撕裂了一般的痛，这个孩子，从他接下自己的点心和水之后，便一直什幺都听她的，不管她如何任性如何不讲道理，就算那命令再不可理喻，都是从来不反驳的照了去做，这幺多年，看着他从少年长成如此出色的男人，可是今日，终于是要失去他了嘛？
    「主子…」影九抬起左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看着她压抑着哭声泪水长流，却是带了欣喜的笑了起来，道：「喜欢九…嘛？」
    「喜欢…」凌清羽点头，这幺多年，早已经像自身血肉一般的存在，怎幺可能不喜爱。
    影九脸上笑意更浓，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喘息了片刻，影九断断续续道：「下辈子，九，还做你，护卫，可好？」
    「好！」凌清羽点头道：「下辈子，由我护着你，让你平平安安长大，不再吃这幺多苦。」
    影九轻轻摇头，望着她的眼睛里满是缱绻柔情，五官也柔和下来，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道：「九很幸福，」左手握住了她的手，影九将她手贴在了自己胸口，道：「所以，下辈子，还是让九，护卫你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掌下的心跳也越来越缓慢，凌清羽只觉心脏猛的一抽，看着他唇边带了浅笑，最后说了一句，那声音轻轻淡淡，随即就被风吹拂而去一般，消逝在了空中。
    燕七跟着前面那个大汉绕过神武军，守门武将见了那大汉手中腰牌，命令兵士开了小门，同时道：「虎捷军快来了，要他们把衣服换了。」
    大汉应了声，一边带了人出了城门，一边将马背上包袱丢给了燕七等人，道：「你们出去往东走，到了兰考，那边有将军安排的船，可以直接过河，过了河便有人接应。」
    燕七接了包袱道：「我们还有人在西边，要先去汇合才能走。」
    大汉愣了一下，道：「你们要去南浦啊？那边是铁骑营的地盘，他们和咱们不大对付，你们还是绕道吧，从通许绕过去，这是咱们的令牌，只说是赵将军的亲卫，没人敢拦你们。」
    燕七拱手施礼道：「多谢了！」
    「好说！」大汉张望了一下，一群乌黑麻黑的人群里面，也看不清楚谁才是自家将军费这幺大劲来救的人，看燕七等人都已经换好衣服，远处也已经可见火光，道：「虎捷军过来了，你们从通许走吧，那边现在应该还没有人。」
    原野上已经可见密密麻麻的军队正涌了过来，大汉送他们出来的地方在东门上面，和影九他们上岸的地方正好隔着大片的禁卫军，燕七眉头皱了皱，看了下身后的人，对大汉一抱拳，带人从东面向通许而去。
    如果西南的庄子去不了的话，那幺便绕过去，到尉州碰面，这是事先和影九约好的，只是他们上岸的地方来了那幺的官兵，燕七的手摀住了胸口的暖玉，心里揪了起来，一阵阵的发痛。
    一天之内，两个曾经那样亲密的男人在怀中断了气息，凌清羽只觉心已经痛得麻木，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将包袱在胸前繫好，凌清羽给影九嘴里含了块冰玉，然后用力将他的身体背了起来，影九身体比她高大许多，健壮结实的身体一旦失去生命就变得死沉死沉，将他的臀部托了一托，凌清羽一边走一边道：「九，我带你去长生殿，以后，我带你去游车河，看看能让晚上亮如白昼的灯火，去坐那能在天上飞的鸟，去用那就算隔了千里也能通话的铁盒子…」
    月色如洗，照在了山野间，山林起伏，将那远远的厮杀声都隔除在了那密林之外，荒凉的小道上便只有那女子呢喃般的轻语。
    在那宝华塔上，靠着那厚实的胸膛温暖的怀抱，跟那孩子讲诉自己生活过的地方之时，那孩子只是沉默倾听不发一言，但是在她陷入半睡状态之时，其实是听到那孩子说的话的。
    叶十一从水里浮了半个头出来，寻了处没人的地方上了岸，跃上了一棵大树，往汴京城方向看去。
    他到天井关之时，高柳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本来说好过河的凌清羽一行人并未过来，跟着，黄河渡口就被封了，他没等其他人自己先行，一路上看到军队都在调动，其中虎牢关的人明显就是冲着天井关去的，而在黄河渡口，更是连渡船都被沉了，他便泅水从黄河游了过来。
    站在树顶上，除了渡口边上的灯火，其他都是黑茫茫一片，看不见汴京，也看不见其他的动静。
    叶十一手按在了胸口上，拨弄着那耳环，自从那夜之后，他便能感应她心情激烈波动，但凡她心情波动，便一定是出了事，去年九月，他埋伏在沙漠黄沙里时，不光感觉到她心情激动还感觉到了痛楚，十一月和孟苏见面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她受了廷杖，然后是今日，那让他的心都为之痛了起来的心痛，便发生了两次，而第二次的余韵现在还在他心腔里盘旋。
    叶十一闭上了眼睛，手按在了心口上，放任着自己所有的感官，寻找着那熟悉气息的方向。
    半刻钟后，他跃下了大树，如烟一般的影子飘向了前方那夜色浓郁之地。
    穿过西浦和汴京之间的旷野之时，一片喧嚣声中，叶十一留意了一句话。
    退往陈州，大皇子出城了！
    旷野之间乱军如潮，火把和兵刃寒光交相辉映，在月光下留下慌乱的暗影，他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在一片乱军中留下了黑烟一般的残影，直直往南面的山脉而去。
    天色微亮的时候，所有的喧哗都被他抛到了身后，在密林间飞跃，感受着那越来越近的心动之声，叶十一心跳如鼓，在见到依偎着影九在树下睡着了的凌清羽时，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找到了！
    他小心的向他们走了过去，越是靠近，心里便越发不安，虽然他现在武功已经高于影九，但是，也不该都这幺接近了影九都没反应。
    蹲下身子，看着影九那栩栩如生的面容上的笑意，叶十一心里一痛，然后转头看向了凌清羽。
    她靠在了影九的肩头，紧皱的眉间透着深切的悲哀，双膝都已经磨破，靴子底也翘了边，握着影九手的手掌上还带着血迹，头髮散开后被随便的繫在了脑后，衣衫上满是泥土和擦痕。
    叶十一眼睛发酸，心里一抽抽的痛，影九死了定不是一会，要不，他怎幺忍心让她吃这些苦头。
    不过九哥，你要是知道，就算你死了，她也要背着你的尸体走，一定会幸福得再死一次都愿意，是吧？
    轻轻将凌清羽身体扶正，叶十一背起了影九的身体，用腰带将他绑在了背后，然后弯腰抱起了凌清羽。
    朝阳已经升起，在遥远的天边带起了绚丽的朝霞，晨曦洒在林间形成了七彩的光线，让那自由舒展开放的茉莉花带上了新鲜又生动的色彩。
    鲜红的朝阳如同血染一样，将汴京城城墙映照得更显其巍峨雄壮，连带着那些斑斑血迹，都带了夺目的色彩。
    一夜之间，汴京皇城里已经换了主人，四门紧闭，风声鹤唳，不知多少人家惶惶不可终日，也不知道多少人家被悄悄的灭了门。
    不过这一切，叶十一都不在意，他只是小心的抱紧了怀中的人，将背后的尸体绑紧一些，然后背对着那初生的朝阳朝襄阳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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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5章 影九（番外 ）

    白衣人那一剑刺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不过我本也没想能活下去，我伤重，不是他的对手，唯有引他近身，才有可能一搏，他只注意我手上的剑，自然不会想到，我背后还有那幺多的断箭。
    可惜那断箭太短，没有到达他的心脏，而他的剑却已经穿透我的内脏，他正在得意之时，我看到了她悄悄的下了树，手中的短剑发出森冷的光芒，我用还能动的右臂抱住了那白衣人，就算骨头都被他内力震碎也不放手，让她将短剑刺进了他的后背。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发着抖，却是着急的将药给我，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的手在抖，连那幺重要的短剑都没有当即收回，我让她去牵马，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伤重快死，我吃了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我要撑到至少带她上了那条路，让她知道后面怎幺走的路。
    在马上，她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发着抖，没有注意到我身体的无力和伤口的血流，那幺善良的一个人，今日却为了我直接下了杀手杀了人，她心里一定很害怕，可是，我却只能让她一个人走下去，我已经撑不住了。
    那马本是被我伤了腿，坐了两人跑这幺久也已经乏力，到了那条山涧小路，顺着路出去就可以到达小镇，那里我早已经準备好后面需要的物资，就算她一个人也能走出去，我相信她，因为，她从来就不是弱者。
    用力刺了马一箭，我跃下了马背，看着那马用仅余的力气狂奔而去，马上之人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山坳那边，我心里很是不捨，如果可能，我想死在她身边，死在她怀里，可是现在，我不能拖累她，虽然，我是那样的想去长生殿。
    长生殿…
    我出生在北方，家里很穷，五岁那年家乡遭了灾，我被饿醒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了人，我知道，爹娘带着哥哥们和妹妹走了，丢下我，是因为我吃的太多，又干不了什幺活，因为这个，我经常被爹娘打，可是，就算是天天被打，每次都只能吃一点剩下的东西，至少我还有个家，还有家人。
    可是我被丢下了，不光我家，村里人都走得乾乾净净，地里都乾裂了，我找不到水和吃的，又饿又渴的时候，我见到有人带着好多小孩子从村头路过，我便跟了上去。
    那是红楼的人。
    到达红楼训练营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几百的小孩，我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想吃饭，想吃饱饭，那就要靠自己力量去抢。
    八百个孩子，只準备了两百人的饭，大人们一声令下后，只要跑晚一点都没有吃的。
    随后，想吃到饭喝到水就不是跑得快就行了，我们先是用拳脚抢，然后是大人发给的木棒，再然后就是刀剑。
    半年以后，就只剩下一半的孩子。
    然后我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师傅下面，开始学武，想学到好的功法，好的招式，同样要抢，要不，你就凭绝对的实力拿到，要不，就是杀人抢到。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在我以第一名的成绩拿到功法，然后被平常要好的四个人围攻，我被逼到墙角，在生与死之间，我选择了杀人，四条人命，鲜红了我的眼，也冷了我的心。
    红楼的规矩很多，我们这些孩子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人，而只是玩物一样，各种各样的刑罚随时可以以各种借口施加在身，而陷害他人，只要找不到证据不被发觉就是被公然许可和推崇的，当然，如果被发现，那幺下场更惨。
    我不屑于去陷害他人，只是小心防範而已，就算这样，我也是刑罚室里面的常客。
    到了第六年，剩下的人不到一百，我们换了个叫天一的师傅来，然后也开始接触到红楼里面各种传闻。
    我们听说了燕三，红楼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第一杀手，他从来不使用诡计也不会使用媚功，而是靠自己的实力登上了任务完成榜的第一，但是他很冷酷凶残，听说他接任务杀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就连路过的人也不会放过，彷彿就是一具杀人的机器一般，听见过他的人说，燕三根本不是人，他身上没有人气，就如同一把走动着的冰剑一般，如果被他看上一眼，那眼神都可以冻死你。
    我心里很佩服他，一个在全组都陷害他也能不使用任何手段完全靠自己实力杀出去的男人，这样的人，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在红楼，是不能交朋友的，因为你不知道什幺时候他们会陷害背叛你，你也不知道在什幺场合你会对他拔剑。
    我是在最后一年，才认识影十三和影二影十影七他们，我们都算各组的佼佼者，在后期的一些争夺场合上，便会经常碰到。
    十三在练剑的同时主修了媚功，他非常聪明，红楼从来不教读书识字，可是他却会写自己的名字，虽然，那时候，我们并未有正式的名字，都只是代号而已，他的媚功也练得极好，一双眼睛如同会说话一样，让组里那些女孩子都忍不住对他好，不过我总觉得，他那眼睛里面其实什幺都没有，柔情似水下面，是一片荒漠和空白。
    二的武功很强，虽然不说话看上去很木讷，其实心里什幺都清楚，他喜欢在旁边旁观，将自己当成隐形人一样，这样，每次有人动了歪念头，一般都不会想到他，而会想到武功最好的我。
    我跟十的关係最好，十收集情报的功夫是我们之中的第一，不管什幺小道消息，他总有法子打听出来，这应该跟他长得一副憨厚样子又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有关，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不过他却不会拿那些事情去陷害别人，只是自保而已。
    七，算是组里最开朗活波的一个，在那样的成长环境里，他还能笑得那幺开心，实在是让人嫉妒，他和十三经常走在一起，也经常会无伤大雅的骗骗我们，我好不容易攒的钱基本都被他骗光。
    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现在我们的敌人是组里其他人，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对手和敌人，所以，我们不会把对方当成朋友，在红楼，后背永远不要留给别人，只有独自一人，才能多活一天。
    长生…那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字眼，我们眼前，只有活下去，每多一次胜利，每消灭一个对手，每杀一个人，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一个人孤独久了，我便会想，这幺活着有什幺意思？但是我什幺都没有，只有自己这个人这条命，如果连自己都不在乎，那幺谁会在乎？
    八年时间，到得我们出关的时候，便只有十三个人出来，但是，这只是另一轮开始，我们互相看着的时候，眼里除了欣慰就是提防警惕了，也许，只有成为燕三那样的人，才能有真正自由的一天。
    可是看到燕三的时候，我直接傻眼了。
    他的武功的确强，强到我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他抓住，可是，那个笑得温柔，眼里满是情意，浑身都洋溢着幸福气息的男人，怎幺可能是燕三？！
    英雄被颠覆，让我们那已经被饿了好些天的神经都麻木掉了，然后，她便弯着眉眼，笑得很是可疑的来****我们了，用食物和水……
    我长这幺大，从未见过那种笑容，虽然可疑，却让人温暖，然后她对我说，我喜欢你，做我的手下吧。
    从未有人对我说过，我喜欢你，我自小被家人嫌弃，在红楼因为性格不好也是被师傅们嫌弃，我从未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有人给了我吃的后说，我喜欢你……
    我想跟她走，可是，我要是跟她走了，随后红楼的追杀就会来，那便等于害了她，我不想害她。
    燕三要我们发血誓，总归都是死，我知道十三他们的选择，只是在现在死和以后死之间选择了后者，但是，我却是真心发誓的，第一个对我说我喜欢你的人，我想跟着她，保护她。
    发了血誓，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主子，看着他们三个的神色，我也有些忐忑，虽然不管怎样的生活，总应该会比在红楼好，但是，那未知的前路还是让我们心生疑虑。
    可我们没有想到，居然是那样的生活，那样美好，让我们刚开始根本无法适应。
    外面是那样广阔的世界，而船上则是完全的自由，说是说护卫，其实根本没我们什幺事，三爷一个人就全部照应了，不，应该说，三爷就像护窝的母鸡一样，她身边的所有事情都不让其他人插手。
    三爷教我们武功，她则教我们读书写字算数，还有所有她知道的事情，在船上，没有防範和隔离，她处理事情的时候，根本都不会想着防我们。
    她对我们，就好像对待孩子一样，我们做对了，她会高兴的鼓掌，甚至是拥抱，嗯，拥抱，张开手臂将我们紧紧的抱进怀中，她说这叫爱的交流，说我们以前受的教育不对，要学会敞开胸怀去接受他人，要我们学会依靠和信任朋友。
    然后我们见到了燕七，还有一大群真正的孩子，那些三爷和七爷的弟子们。
    那时候，我们是嫉妒他们的。
    有着最好的师傅，最好的武功秘籍，最重要的是，有着那样一个爱着他们宠着他们的主人。
    她对船上任何一个人都是真心的好，不管是那些小屁孩，还是水手，还是萧家的那些铁卫们。
    也包括我们。
    我知道三爷和她的关係，也看得出七爷看她的眼神和三爷一样，然后那一天，三爷在马车里面对她说，燕三是只属于你的，燕三是只为凌清羽而活，燕三随时都能为凌清羽去死！我看到七爷的脸色有些绯红，眼睛发亮，而我当时直接惊呆了。
    三爷，是个动手比说话快的男人，他说到做到。
    而在那一天，我问自己，三爷如此，七爷也如此，那你呢？影九？
    这个答案不久后，我就得到回答了。
    我亦如此。
    影十有些不解，他说，她对身边所有人都好，他也喜欢她，也愿意为了保护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但是为何血誓解除的时候，他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自然是不一样的，因为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知道这点，是在我留在了凌家村的时候，我想她，只要想起她，心里又甜蜜又痛苦，这种思念到了时刻不能停歇的地步，七爷跟我说，这就是爱了。
    为什幺会爱上，我不知道，也许在她跟我说我喜欢你之时，也许在看到她第一次给我包扎伤口那心痛又爱怜的神情时，也许是在她毫无保留的教我知识后给我的那个温暖到我想哭的拥抱时，也许是在那次大风暴之时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把我从海水里拽上来时，也许是在她挑着眉角尾音都转了三圈后喊的那声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三爷力战而死，杨昭也战死，我看着她沉默，看着她失去欢颜，看着她如同被斩断双翅的鸟儿一样在地上挣扎，看着她眼中的海阔天空变成了鲜红的恨意，她决定报复，她选择了一条最是艰难的路。
    她问我们，可愿意跟随她，将性命交给她。
    只要是她选择的，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尸伏千里，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踏进去。
    以身为盾为刃。
    神医用了激将法，当她从水底出来的时候，将那些痛苦都压制到了心底，然后，她接受了我们。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她爱燕三，爱杨昭，也许也有点点爱燕七，但是对我，她只是喜欢和痛爱而已，就算这样，我亦满足。
    那一夜，七爷和十三都出去了，月色如洗，荷香淡淡，她来了兴致，要我带她上了宝华塔。
    宝华塔是汴京最高的地方，在那塔顶，可以看见整个汴京，下面灯火点点，如同星光一样璀璨。
    夜风有些凉，我抱着她坐在了塔顶，双臂拢着她时，我想着，别看她那幺强那幺厉害，其实，也只是个怕高的女人而已。我看她，从最初的平视，到现在的俯视，从最初她抱我进怀轻拍我的背，到现在我双臂一拢就可以让她依靠在我怀里，就那幺静静的抱着她，看着下面那浮华人世，我想，我这一生，足矣。
    许是夜风太舒爽，星光太温柔，她跟我说起了以前的事情，她来这里之前那个世界的事情。
    她说她小时候很顽皮，像个男孩子一样，她说她那个世界，是个和平的世界，虽然有战争，但是都远离她的生活，她说她那个世界，是个快节奏的世界，人们都是忙忙碌碌，忙着赚钱，忙着谈恋爱，忙着带孩子，她说她那个世界，坐的是会自己跑的铁马，还有可以在天上飞的大鸟，甚至可以上到那星星闪烁的地方。
    我想像不出那是什幺样的世界，我只希望在她身边，只要她在，不管哪里对我来说都是天堂。
    她依在我怀里睡过去的时候，我低声在她头顶喃喃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藏在心里多年的话。
    我爱你，主子，影九是只属于你的，影九是只为凌清羽而活，影九随时都能为凌清羽去死！
    影九只希望能在你身边，就算做你的影子，做你的护卫都好，只要能让我看到你守着你，就可以了。
    所以，如果你回去了，便带影九回去吧，让影九也看看，那会动的铁马，那会飞的铁鸟，那相隔千里也能通话的铁盒子。
    如果影九死了，能否请你带我去长生殿，就算只剩了灵魂，影九也想陪着你。
    血已经快流尽，我抓着胸口的暖玉，冰冷的身体，那是唯一的暖意，我知道，这辈子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可是，她却回来了，那怀抱那样温暖，她的泪，烫得我发痛。
    我很幸白衣人那一剑刺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不过我本也没想能活下去，我伤重，不是他的对手，唯有引他近身，才有可能一搏，他只注意我手上的剑，自然不会想到，我背后还有那幺多的断箭。
    可惜那断箭太短，没有到达他的心脏，而他的剑却已经穿透我的内脏，他正在得意之时，我看到了她悄悄的下了树，手中的短剑发出森冷的光芒，我用还能动的右臂抱住了那白衣人，就算骨头都被他内力震碎也不放手，让她将短剑刺进了他的后背。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发着抖，却是着急的将药给我，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的手在抖，连那幺重要的短剑都没有当即收回，我让她去牵马，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伤重快死，我吃了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我要撑到至少带她上了那条路，让她知道后面怎幺走的路。
    在马上，她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发着抖，没有注意到我身体的无力和伤口的血流，那幺善良的一个人，今日却为了我直接下了杀手杀了人，她心里一定很害怕，可是，我却只能让她一个人走下去，我已经撑不住了。
    那马本是被我伤了腿，坐了两人跑这幺久也已经乏力，到了那条山涧小路，顺着路出去就可以到达小镇，那里我早已经準备好后面需要的物资，就算她一个人也能走出去，我相信她，因为，她从来就不是弱者。
    用力刺了马一箭，我跃下了马背，看着那马用仅余的力气狂奔而去，马上之人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山坳那边，我心里很是不捨，如果可能，我想死在她身边，死在她怀里，可是现在，我不能拖累她，虽然，我是那样的想去长生殿。
    长生殿…
    我出生在北方，家里很穷，五岁那年家乡遭了灾，我被饿醒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了人，我知道，爹娘带着哥哥们和妹妹走了，丢下我，是因为我吃的太多，又干不了什幺活，因为这个，我经常被爹娘打，可是，就算是天天被打，每次都只能吃一点剩下的东西，至少我还有个家，还有家人。
    可是我被丢下了，不光我家，村里人都走得乾乾净净，地里都乾裂了，我找不到水和吃的，又饿又渴的时候，我见到有人带着好多小孩子从村头路过，我便跟了上去。
    那是红楼的人。
    到达红楼训练营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几百的小孩，我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想吃饭，想吃饱饭，那就要靠自己力量去抢。
    八百个孩子，只準备了两百人的饭，大人们一声令下后，只要跑晚一点都没有吃的。
    随后，想吃到饭喝到水就不是跑得快就行了，我们先是用拳脚抢，然后是大人发给的木棒，再然后就是刀剑。
    半年以后，就只剩下一半的孩子。
    然后我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师傅下面，开始学武，想学到好的功法，好的招式，同样要抢，要不，你就凭绝对的实力拿到，要不，就是杀人抢到。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在我以第一名的成绩拿到功法，然后被平常要好的四个人围攻，我被逼到墙角，在生与死之间，我选择了杀人，四条人命，鲜红了我的眼，也冷了我的心。
    红楼的规矩很多，我们这些孩子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人，而只是玩物一样，各种各样的刑罚随时可以以各种借口施加在身，而陷害他人，只要找不到证据不被发觉就是被公然许可和推崇的，当然，如果被发现，那幺下场更惨。
    我不屑于去陷害他人，只是小心防範而已，就算这样，我也是刑罚室里面的常客。
    到了第六年，剩下的人不到一百，我们换了个叫天一的师傅来，然后也开始接触到红楼里面各种传闻。
    我们听说了燕三，红楼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第一杀手，他从来不使用诡计也不会使用媚功，而是靠自己的实力登上了任务完成榜的第一，但是他很冷酷凶残，听说他接任务杀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就连路过的人也不会放过，彷彿就是一具杀人的机器一般，听见过他的人说，燕三根本不是人，他身上没有人气，就如同一把走动着的冰剑一般，如果被他看上一眼，那眼神都可以冻死你。
    我心里很佩服他，一个在全组都陷害他也能不使用任何手段完全靠自己实力杀出去的男人，这样的人，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在红楼，是不能交朋友的，因为你不知道什幺时候他们会陷害背叛你，你也不知道在什幺场合你会对他拔剑。
    我是在最后一年，才认识影十三和影二影十影七他们，我们都算各组的佼佼者，在后期的一些争夺场合上，便会经常碰到。
    十三在练剑的同时主修了媚功，他非常聪明，红楼从来不教读书识字，可是他却会写自己的名字，虽然，那时候，我们并未有正式的名字，都只是代号而已，他的媚功也练得极好，一双眼睛如同会说话一样，让组里那些女孩子都忍不住对他好，不过我总觉得，他那眼睛里面其实什幺都没有，柔情似水下面，是一片荒漠和空白。
    二的武功很强，虽然不说话看上去很木讷，其实心里什幺都清楚，他喜欢在旁边旁观，将自己当成隐形人一样，这样，每次有人动了歪念头，一般都不会想到他，而会想到武功最好的我。
    我跟十的关係最好，十收集情报的功夫是我们之中的第一，不管什幺小道消息，他总有法子打听出来，这应该跟他长得一副憨厚样子又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有关，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不过他却不会拿那些事情去陷害别人，只是自保而已。
    七，算是组里最开朗活波的一个，在那样的成长环境里，他还能笑得那幺开心，实在是让人嫉妒，他和十三经常走在一起，也经常会无伤大雅的骗骗我们，我好不容易攒的钱基本都被他骗光。
    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现在我们的敌人是组里其他人，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对手和敌人，所以，我们不会把对方当成朋友，在红楼，后背永远不要留给别人，只有独自一人，才能多活一天。
    长生…那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字眼，我们眼前，只有活下去，每多一次胜利，每消灭一个对手，每杀一个人，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一个人孤独久了，我便会想，这幺活着有什幺意思？但是我什幺都没有，只有自己这个人这条命，如果连自己都不在乎，那幺谁会在乎？
    八年时间，到得我们出关的时候，便只有十三个人出来，但是，这只是另一轮开始，我们互相看着的时候，眼里除了欣慰就是提防警惕了，也许，只有成为燕三那样的人，才能有真正自由的一天。
    可是看到燕三的时候，我直接傻眼了。
    他的武功的确强，强到我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他抓住，可是，那个笑得温柔，眼里满是情意，浑身都洋溢着幸福气息的男人，怎幺可能是燕三？！
    英雄被颠覆，让我们那已经被饿了好些天的神经都麻木掉了，然后，她便弯着眉眼，笑得很是可疑的来****我们了，用食物和水……
    我长这幺大，从未见过那种笑容，虽然可疑，却让人温暖，然后她对我说，我喜欢你，做我的手下吧。
    从未有人对我说过，我喜欢你，我自小被家人嫌弃，在红楼因为性格不好也是被师傅们嫌弃，我从未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有人给了我吃的后说，我喜欢你……
    我想跟她走，可是，我要是跟她走了，随后红楼的追杀就会来，那便等于害了她，我不想害她。
    燕三要我们发血誓，总归都是死，我知道十三他们的选择，只是在现在死和以后死之间选择了后者，但是，我却是真心发誓的，第一个对我说我喜欢你的人，我想跟着她，保护她。
    发了血誓，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主子，看着他们三个的神色，我也有些忐忑，虽然不管怎样的生活，总应该会比在红楼好，但是，那未知的前路还是让我们心生疑虑。
    可我们没有想到，居然是那样的生活，那样美好，让我们刚开始根本无法适应。
    外面是那样广阔的世界，而船上则是完全的自由，说是说护卫，其实根本没我们什幺事，三爷一个人就全部照应了，不，应该说，三爷就像护窝的母鸡一样，她身边的所有事情都不让其他人插手。
    三爷教我们武功，她则教我们读书写字算数，还有所有她知道的事情，在船上，没有防範和隔离，她处理事情的时候，根本都不会想着防我们。
    她对我们，就好像对待孩子一样，我们做对了，她会高兴的鼓掌，甚至是拥抱，嗯，拥抱，张开手臂将我们紧紧的抱进怀中，她说这叫爱的交流，说我们以前受的教育不对，要学会敞开胸怀去接受他人，要我们学会依靠和信任朋友。
    然后我们见到了燕七，还有一大群真正的孩子，那些三爷和七爷的弟子们。
    那时候，我们是嫉妒他们的。
    有着最好的师傅，最好的武功秘籍，最重要的是，有着那样一个爱着他们宠着他们的主人。
    她对船上任何一个人都是真心的好，不管是那些小屁孩，还是水手，还是萧家的那些铁卫们。
    也包括我们。
    我知道三爷和她的关係，也看得出七爷看她的眼神和三爷一样，然后那一天，三爷在马车里面对她说，燕三是只属于你的，燕三是只为凌清羽而活，燕三随时都能为凌清羽去死！我看到七爷的脸色有些绯红，眼睛发亮，而我当时直接惊呆了。
    三爷，是个动手比说话快的男人，他说到做到。
    而在那一天，我问自己，三爷如此，七爷也如此，那你呢？影九？
    这个答案不久后，我就得到回答了。
    我亦如此。
    影十有些不解，他说，她对身边所有人都好，他也喜欢她，也愿意为了保护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但是为何血誓解除的时候，他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自然是不一样的，因为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知道这点，是在我留在了凌家村的时候，我想她，只要想起她，心里又甜蜜又痛苦，这种思念到了时刻不能停歇的地步，七爷跟我说，这就是爱了。
    为什幺会爱上，我不知道，也许在她跟我说我喜欢你之时，也许在看到她第一次给我包扎伤口那心痛又爱怜的神情时，也许是在她毫无保留的教我知识后给我的那个温暖到我想哭的拥抱时，也许是在那次大风暴之时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把我从海水里拽上来时，也许是在她挑着眉角尾音都转了三圈后喊的那声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三爷力战而死，杨昭也战死，我看着她沉默，看着她失去欢颜，看着她如同被斩断双翅的鸟儿一样在地上挣扎，看着她眼中的海阔天空变成了鲜红的恨意，她决定报复，她选择了一条最是艰难的路。
    她问我们，可愿意跟随她，将性命交给她。
    只要是她选择的，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尸伏千里，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踏进去。
    以身为盾为刃。
    神医用了激将法，当她从水底出来的时候，将那些痛苦都压制到了心底，然后，她接受了我们。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她爱燕三，爱杨昭，也许也有点点爱燕七，但是对我，她只是喜欢和痛爱而已，就算这样，我亦满足。
    那一夜，七爷和十三都出去了，月色如洗，荷香淡淡，她来了兴致，要我带她上了宝华塔。
    宝华塔是汴京最高的地方，在那塔顶，可以看见整个汴京，下面灯火点点，如同星光一样璀璨。
    夜风有些凉，我抱着她坐在了塔顶，双臂拢着她时，我想着，别看她那幺强那幺厉害，其实，也只是个怕高的女人而已。我看她，从最初的平视，到现在的俯视，从最初她抱我进怀轻拍我的背，到现在我双臂一拢就可以让她依靠在我怀里，就那幺静静的抱着她，看着下面那浮华人世，我想，我这一生，足矣。
    许是夜风太舒爽，星光太温柔，她跟我说起了以前的事情，她来这里之前那个世界的事情。
    她说她小时候很顽皮，像个男孩子一样，她说她那个世界，是个和平的世界，虽然有战争，但是都远离她的生活，她说她那个世界，是个快节奏的世界，人们都是忙忙碌碌，忙着赚钱，忙着谈恋爱，忙着带孩子，她说她那个世界，坐的是会自己跑的铁马，还有可以在天上飞的大鸟，甚至可以上到那星星闪烁的地方。
    我想像不出那是什幺样的世界，我只希望在她身边，只要她在，不管哪里对我来说都是天堂。
    她依在我怀里睡过去的时候，我低声在她头顶喃喃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藏在心里多年的话。
    我爱你，主子，影九是只属于你的，影九是只为凌清羽而活，影九随时都能为凌清羽去死！
    影九只希望能在你身边，就算做你的影子，做你的护卫都好，只要能让我看到你守着你，就可以了。
    所以，如果你回去了，便带影九回去吧，让影九也看看，那会动的铁马，那会飞的铁鸟，那相隔千里也能通话的铁盒子。
    如果影九死了，能否请你带我去长生殿，就算只剩了灵魂，影九也想陪着你。
    血已经快流尽，我抓着胸口的暖玉，冰冷的身体，那是唯一的暖意，我知道，这辈子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可是，她却回来了，那怀抱那样温暖，她的泪，烫得我发痛。
    我很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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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6章 唯一的承诺

    余流镇是伏牛山下的一个小镇，镇不大，青石板铺就的两条主街构成了镇里最繁荣的地区，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街口的几家小店便开了门，刚蒸熟的包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大半月前，汴京城里变了天，带起了天下风云变幻，不过，在这个偏僻小镇，却是没有受到什幺影响，镇民依然过得悠闲自在，早餐摊子上讨论的还是今儿陈财主家嫁女会送多少嫁妆的事儿。
    「老闆，这些包子和馒头我都要了，麻烦您给我包一下可好。」包子铺老闆正听那几个客人说得起劲，听得声音惊讶的回头道：「全要？」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风尘僕僕的衣衫，眉眼间带了清愁，唇角的笑意却依然和煦。
    女子点点头道：「是，麻烦你包一下可好？」说着，递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案头。
    见了那银子老闆的眼睛顿时一亮，应了声好咧，便从身后拿了块白布将一笼包子馒头都给倒了进去，然后递给了那女子，还好心的道：「姑娘，听说现在许昌那边乱着，你往那边去可小心些。」
    女子嫣然一笑，道：「多谢，我往南阳去呢。」
    老闆点头，又探头对已经走开的女子道：「这个时候山上暴雨多，姑娘可小心些。」
    「多谢！」女子回头笑道，然后上了街上停靠着的一辆青蓬马车。
    将影九的身子扶好，凌清羽从包袱里掏了两个热包子递给了叶十一，然后将马车车帘放下，在马车缓缓启动之后，靠在了车壁上。
    那日，她背着影九走了一夜，实在是疲乏至极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却是被叶十一抱在怀里，她不知道叶十一怎幺找到的她，只是要他前往尉州，到了尉州找到凌家商舖，拿到影九早就準备好的马车银子衣服等物，本欲按照影九所说在尉州等候三天，但是乱军已经开始佔据县城，只能留了信件，出了城。
    一路上听到的消息杂乱无比，有说二皇子已经登基成了新帝，说大皇子弒君篡位，有说大皇子已经在陈州登基，说二皇子弒君篡位，然后洛阳的端安郡王举起义旗，说两个皇子都不配为君，君王无道当有德者居之。
    沿着颖州许昌洛阳一带，都是兵荒马乱，叶十一便绕道从鲁山这里，準备穿过伏牛山前往襄阳。
    许是那些藩王和地方还未反应过来，这边的消息传递的也慢，到得伏牛山下就平静许多，但是他们也不敢多做停留，程嘉的万言书已经流传出去，再过些时候，只怕那些地方和藩王都会有自己的打算，朱炜离策动的那些人也会有反应，那个时候，只怕整个大周都会乱起来。
    叶十一弓着身子坐在驾驶座上，头上蒙了块布，将口鼻都遮掩了起来，翻过伏牛山，便到了南阳境内，离襄阳便不远了，影十三和燕七他们约好的都是在襄阳碰面。
    出了镇子，叶十一手不觉摸了下放置在腿边的长剑，然后将剩余的包子都塞进了嘴里，挥了下马鞭，加快了些速度。
    进入山间，气温骤然降低许多，已经快到盛夏时节，山间的凉风徐徐，清泉淙淙，一条小路在山间弯弯曲曲，两边高崖陡峭，森林茂密，盛开着各色的鲜花。
    叶十一忽然想起两年前，走在那武夷山脉里，也是繁花盛开，两边丽景如画，她插了满头的野花坐在了燕三旁边，一派喜悦天真。
    「将军！」
    「怎样？」高柳回头看着那急匆匆跑上来的传信兵，问道。
    传信兵将手中信件递给了高柳，道：「二皇子派人来要求我们出兵。」
    高柳看那信件上的标誌心中大喜，根本没去听那传信兵的话，急忙将信拆开，上面是熟悉的笔迹，用上次他们去的时候她教给他们叫做简体字的文字书写的几行字。
    平安，前往襄阳，先按兵不动，隔岸旁观。
    长长吁了口气，高柳提了半月的心才放了下来，将信一封，递给了身边的亲卫，道：「马上送给何将军，给二皇子回话，虎牢关人太多，咱们打不过。」
    「是！」
    砰的一声巨响，乾坤宫外站着的宫女太监们心猛的一震，更加小心的低头站好，悄悄的远离了那殿内几步。
    「他居然敢！」柴瑾仲怒气沖沖的又砸了一只如意，大吼道。
    王芾之退后一步，看着满地碎片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了旁边的父亲。
    羽林军临时倒戈让他们获得了汴京城内的控制权，但是大皇子和控鹤铁骑营的人却全身而退，退往陈州，并联合了虎牢关和许昌的兵马，虽然那边还有个端安郡王在洛阳牵制，但是总归是对汴京形成了半围之势。
    而现在，天井关的高柳明确来信说他不会出兵，何离那边更是没有动静，听来的人说，大皇子已经送信过去，说是二皇子杀了杨夫人，他们非常不满。现在连赵吟风都说要全力防止辽国箫燧南下而无法派兵过河，也难怪柴瑾仲会暴怒如此。
    「当今之际，是皇上要赶快举行登基大典，只要有了正统之名，就可以号召天下兵马前来勤王，那柴静超手上就算加上四大家族的兵马也不过二十万，咱们这里光禁军就有二十万。何离和赵吟风能守住边关更好，我们可以专心先收拾柴静超。」王相摸着鬍子缓缓道。
    「是啊，皇儿。」王贵妃连连在旁边点头。
    「那几个老家伙鬆口了嘛？」柴瑾仲转头问身边的太监。
    听说熙文帝被刺杀，柴瑾仲第一反应是大皇子下的手，可赶到乾坤宫时才发现居然是熙文帝那个最宠爱的娈童下的手，而那叫青篙的娈童也当场自尽，这样的场面让被宣召而来的梅御史和傅太傅直接傻眼，随后又传来信息说是龙武军和神武军打起来了，再然后就是四皇子被刺杀，死了。
    柴瑾仲当场就把两老臣给软禁起来，又派人去接了一直告病在家的程相进宫，然后抓了朝上几大元老，全部给软禁在了宫里，等汴京城内大定后，便要求他们联合上书要求他继承大位。
    「程相已经同意签名，现在就梅御史还在坚持。」太监低头道。
    「梅家不是刚生了嫡孙嘛？将那孩子带进宫，给梅御史看看。」王相浅笑道。
    六月二十五日，柴瑾仲在朝廷重臣的推举之下登基为帝，封王氏为皇后，改国号靖康，要求各地勤王，剿除反贼柴静超。
    两日后，柴静超发出檄文，例数王氏罪行，痛诉柴瑾仲弒君篡位，先帝还未入葬就逼迫重臣，是为伪君，号召天下兵马听从正统皇位继承人的所召，击杀逆贼，夺回汴京。
    赵家军按兵不动，河东路陕西路指挥使何离不做任何回应，只是趁党项族内乱，将边界往外推进。
    暴雨倾盆而下，将连绵的山脉都笼罩在白茫茫一片的雨帘之中，闪电撕裂了天空，在林间划出道道光芒，粗大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急促的敲打声，形成了如同交响乐般的轰鸣。
    凌清羽抱着影九的身子往石洞里面再缩了一些，看着那茫茫雨幕有些晃神。
    前几日他们碰到了土匪，给钱也不让过的情况下，叶十一拔了剑。
    凌清羽微微闭了闭眼，她们失去了马，但是对方也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叶十一也会变得这样无情。
    外面传来声响，凌清羽睁开了眼睛，叶十一一身被淋得透湿的冲进了山洞，手中提了一只兔子。
    「雨太大，前面的路都滑坡了，」叶十一往火堆上添了些柴，背对着凌清羽，蹲在洞口处理兔子，道：「要等雨停了再看看。」
    「嗯。」看着他的背影，凌清羽忍不住道：「你先把衣服换了吧。」
    叶十一摇摇头，道：「不用，一下就干了。」
    望着他的背影，凌清羽心里百味横生，将影九的身子放好，从包袱里拿了软巾出来，挪到他身后，轻轻擦起他那不断往下滴水的长髮。
    叶十一手一顿，眼圈便有些发涩，没有动，手上依然处理着那兔子，处理好后，将兔子串了放在火堆上烤。
    大雨下了一天，到了入夜才稍微小些，叶十一再度出去探了下路，山势本就险恶，又被大雨沖刷得有多处塌方，他一人倒是无妨，只是带两人，还是会有些危险。
    叶十一回到山洞，凌清羽已经靠着山壁睡着了，叶十一蹲在她面前，手指不觉轻轻抚上了她的眉头，这一路他们走得很是艰辛，她一直睡得不好，眉间一直没有展开过，眼圈都是黑的，眼帘下面青了一片。
    将湿衣服脱下放在火边烤，叶十一手抚摸了下胸口上的耳环，他不敢在她面前换衣服，就是怕她发现这个，除了只有她情绪极为激烈之时的心有灵犀以外，这个是他唯一持有的她的东西，在这一年里，在黄沙鲜血里，在屠杀和阴谋里，在人类所有的阴暗面里，这是他唯一的光。
    换上乾净衣服，见影九的身体在凌清羽的依靠下往边上倒去，叶十一一手托住了凌清羽，一手扶住影九的身体放置好，自己坐在了他们中间，让凌清羽的身体依靠着自己。
    那带着熟悉气息和温暖体温的身体依偎上来，让叶十一的身体不觉微微颤抖了一下，九哥，你所说的十一都理解了，这世上最痛是相思，在她身边是得不到和被忽视的痛苦，可是如果连人都见不到，那才真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外面雨点敲打在树叶，滴落在水洼，飘洒在树干泥土上，发出了不同的滴答声响，那是最高明的乐师奏出的音乐。
    叶十一的心安了下来，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叶十一被怀中的凉意惊醒，凌清羽已经滑落在了他怀中，而那脸上也开始浮现出了青色。
    是因为这一路太辛苦，所以并未到时候就开始发作了嘛？叶十一心里一惊，先将火堆烧得更旺，然后抱起了凌清羽。
    「姐姐…」叶十一脱了衣服，低声唤了一声。
    那温暖的身体温度让昏迷中的凌清羽自然的靠了上去，然后双手紧紧抱住了那温暖之源。
    少年压抑许久的身体再也忍耐不住，脱了她的衣服，叶十一吻上了那冰冷的唇。
    「姐姐…姐姐…」呢喃般的唤着她，叶十一将吻沿着她身体一路印了下去，寻找到了那让他沉迷的地方，简单湿润后，便抬起了她的臀部，埋进了她的身体里。
    一次又一次，灭顶的快乐让他****迷失，只想就此融进她的血肉里，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们分开。
    当他已经力竭之时，凌清羽的身体刚刚开始回暖，可是叶十一明白，再做下去，他必然会死在她身上，虽然，在那极致的幸福里死去，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情，但是此时却不行。
    身体并未完全恢复，那让她快活和舒服的身体还在本能的吸引着她，见他停了动作不觉贴了上去，嘴里发出低声疏懒诱人的哼哼声，舌头也在他身上轻轻舔咬，让他的身体一阵阵的战慄着，因为那快乐而再度悄然昂头。
    咬到那胸前的茱萸之时，那穿在上面的耳环和那眼泪般的宝石引起了她的兴趣，将那宝石连同茱萸一起含在了嘴里用力一咬，那痛楚让叶十一不觉轻呼出声，然后下面猛的一紧。
    感觉到身体再度被填满，凌清羽鬆开了那茱萸，用舌头舔着那因为她用力的拉扯而流出来的血滴。
    那巨大的快感侵袭着叶十一，身子颤抖着，不觉就想再次抽动，就算死都不管了，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稍微拉回来了一点神智，这里山高林密，而且燕七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绕道，只怕也无法寻过来，如果他也死在这里，那幺她一个人一定走不出去。
    「姐姐…」凌清羽抬头用舌头舔上了他的唇，让叶十一不觉****出声，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紧了她用力顶了进去，在里面绽放出了绚丽的烟花。
    身体里面最后一丝内息和生命力都随之而去，叶十一软在了她怀里，身体还因为那极度的快乐而颤抖着，眼中却满是不安和不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叶十一低声道了声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如果是三爷或者七爷他们，一定不会让你落到这样的境地。
    凌清羽猛然回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身子向下滑落的叶十一那缓缓闭上的眼帘，心里一惊，探手便将他抱了起来，唤道：「十一，醒醒！」
    只是看了下两人身体，便明白发生了什幺事情，身体里面暖烘烘的，连一路来的劳累疲倦都彷彿消失了一般，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嘛？
    「十一！」凌清羽大声喊了一声，摇晃着那逐渐冰冷下去如同白玉一般的身体。
    叶十一长长的眼睫毛轻颤着，眼睛奋力睁开了一丝，嘴唇抖着，发出了几个极为微弱的音节。
    对不住…
    心中猛的一痛，凌清羽翻出了药袋，掏出药丸就往他嘴里塞去，见他嘴唇不动，便俯身含住了他的唇，伸了舌头进去，帮助他咬碎了那药丸，再嚥了下去，想起那长生殿鬼魂说的话，凌清羽咬牙，抽出了叶十一的长剑，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放在了他嘴唇边，让自己的鲜血流进他的嘴里。
    那鬼魂说过，吃了阳丹和异丹的人，他的阳精是自己最好的补药，相对应的，他也可以吸收自己的能量，只是，不知道是要靠做那事来吸收，还是靠这些血就可以？
    血一入口，便带来了极为炙热的感觉，沿着喉咙一直延伸下去，让那已经空瘪的丹田一下暖和起来，慢慢的积攒着力气，叶十一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凌清羽手中拿着剑正準备再次划落下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喘息着道：「可以了…」
    看着她手上那三道伤口，再看向她那带了欣慰笑容的脸，叶十一的心里又痛又甜。
    凌清羽鬆了口气，这才觉出手臂上的痛楚，轻声呼了两声，然后翻了药瓶出来给自己上药，视线里不觉瞟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东西在那洁白如玉的胸膛上异样的美丽和显眼，让凌清羽很是诧异，她怎幺现在才看到，这个，不是她那不知道掉到什幺地方去了的耳环？
    不对！凌清羽擦药的手一顿，不是掉的，那天起来后发现自己耳朵上只剩了一只便以为是掉了，但是想想，怎幺会掉？而且，那天，燕七和影九都没事，十三和苏姆也不像用了太多的样子，当时自己只以为是老天保佑，其实不是，是因为那次，这孩子就已经……
    看着她脸上的神色黯然下来，叶十一不觉用手握住了胸口，带了哀求的眼神看着她，低声道：「主子，你答应给十一了的。」
    凌清羽脸色有些发白，记得那天阿兰把自己灌醉了，那耳环完全是以乳环的模式挂上去的，叶十一自己根本不可能懂这种事情，那幺就是自己酒醉的杰作了，天啊！我都干了些什幺！
    「不行，十一，你不能带这个！」凌清羽伸手去拿他的手，想给他把那耳环解下来，他才这幺点大的年纪，带着那东西影响身体不说，让人看到更不好。
    「您就这幺讨厌十一嘛？」叶十一抓住了她的手，眼中噙了满满的泪花，凄然的望着她道：「求求您，您让十一做什幺都成，别拿走这个，您别这幺讨厌十一……」
    凌清羽一怔，手便缓了下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年纪太小，带这种东西不合适，我不是…」我不是讨厌你，虽然看到你的脸还是会让我不适，但是叶十一，我无法讨厌你。
    叶十一捂着胸口坐了起来，然后鼓起勇气抱住了她，胸口贴着胸口，头伏在她肩头上，带了哽咽道：「十一已经长大了，你答应给我的，是你答应的，求求你，别拿回去。」她还是心痛他的，她还是在乎他的，这让叶十一的心里燃起了希望，以往，他只要这幺撒娇，不管什幺事情她都会答应他，现在他不敢奢求别的，只要保住这个，保住这个承诺，保住这个他只属于她的承诺。
    少年轻声泣哭着，带着无尽的委屈和伤心，凌清羽却不知道该怎幺安慰他，只是轻歎了口气，然后搂住了少年****着的身体，虽然还未成年，少年已经长成天人一般的相貌，身材曲线也是极为优美，如同上帝缔造出来的最完美的天使，可是这个天使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好了，十一，那个你喜欢便带着吧，只是自己记得，要经常清洗和上药。」拍了拍他的肩，凌清羽歎道。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一滴滴的滴落下来，发出了单调却悦耳的声音，火堆里的火光开始暗淡，却依然带了温暖的热度，让石洞里有着暖意浮动。
    叶十一的心静了下来，不捨的在她颈脖上蹭了蹭，鬆开了她，道：「我去打水。」
    「我去吧。」凌清羽拉住了他，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手都依然无力。
    叶十一摇摇头，还挂着泪滴的脸上浮了一丝笑容出来，扶着石壁起了身，道：「我去就好。」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光着身体出去，凌清羽再度歎了口气，然后从身边捡起了那对短剑，如果不是这短剑掉落在地刺了她一下，只怕她还未必能在那个时候清醒过来。
    燕三，这孩子，我该拿他怎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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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7章 乱世

    七月十二号，成王和江安郡王陆续发出檄文，痛诉熙文帝荒淫无道，皇子们更是大逆不道，称为国家社稷着想，顺应天意，愿意挺身而出，匡扶正统。
    江南和西南，也开始乱了。
    燕七带着人沿着襄阳往南阳的道路已经来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有见到凌清羽和影九的下落，急得嘴角都起了泡，每天都要靠吃大量的药丸才能稳住心脉。
    见前方路边有一个茶亭，影十三拉住了燕七的马缰绳，道：「七爷，休息一下。」
    燕七想摇头，见影十三也是通红着眼睛，一身灰尘满脸疲倦，回头再看看后面的夜魄等人，点点头，往茶亭而去。
    茶亭里已经坐了好些人，其中还有两个一看就是从北方下来的车队。
    「乱！现在那边可乱着呢！我们都是绕路过来的，许昌那里打得可厉害，路都封了。」
    封路？影十三心一动，燕七他们是骑马过来的，夜魄他们也是趁着汴京城乱的时候，直接过来的，但是如果凌清羽他们晚了几天过来，是不是也会绕路？
    「这位大叔！」
    中年汉子正和人说得口沫悬飞，听得人唤，应了一声，抬头看去，见是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人，虽然满身风尘，依然有对极为漂亮明亮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问道：「你们从许昌过来，走的是那条道？」
    中年汉子一怔，道：「我们从方城过来的，本想走伏牛山，不过听说那山里这个时间经常下暴雨，就没有进去。」
    「伏牛山？」
    「是啊，那边还没有乱起来，比较安全，只是山路难走，要绕好几天的道。」中年汉子刚说完，就见那年轻人非常有礼貌的施礼道谢后，回到那刚落座的一群同样是黑衣劲装风尘僕僕的人中间，跟领头的那人说了几句后，那一群人便丢了钱在桌上，随手包了些吃的，骑上马就往伏牛山那条路上而去。
    「看样子他们是寻人，不过你怎幺没跟他们说，那山上前些日子下了暴雨，路都断掉了，根本过不了？」
    「我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嘛？不过也不知道是些什幺人？看那样子只怕找了蛮多天了？」
    「你说他们啊，找了好些天了，从我这茶亭前都来回跑了好几回了。」
    「哎，现在兵荒马乱的，要是走失了还真不好找，也不知道找的是什幺人。」
    从镇平绕进了伏牛山，沿着山路疾驰半日后，当看到那坐在大石边休息的凌清羽时，燕七的心再度抽痛了起来。
    山中的那场雨下了三天，叶十一也用了两天时间才恢复到可以行动自如，山路已经被那暴雨浇得面目全非，他们这一路走出来，很是吃了些苦头，形容更是狼狈。
    听得马蹄声响，凌清羽放下给影九将头髮拢起来的手，转头看去，见到那一群站在那里的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伸手揉了揉眼睛，再度睁开之时，就已经被拥进了一个颤抖着的怀抱。
    「燕七……」
    叶十一手里提了只山鸡，一手拿着剑，站在三步之外看着燕七将她搂进了怀里，心里只觉得一空，一个半月，到头了嘛？
    「十一？」影十三探了影九的鼻息后，看向了叶十一，唤了一声。
    「十三哥。」叶十一收敛了所有的心情，带了淡淡的笑意应了一声。
    两年前，凌家就在卧龙峰下购置了山庄别院，此时襄阳也是一片紧张态势，却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个位于偏僻山沟里的山庄。
    从汴京撤出来的亲卫还剩了四百多人，十六夜里除了跟随叶十一去了党项的夜影夜离夜雪三人留在了北方，其余的都跟着夜魄找了过来，红楼里面的人影十三带了十二个过来，其他的人都隐藏起来，江南的影十和训练组的影二都呆在原地没动，算起来，这次损失的主要是亲卫和孟苏的人。
    还有…影九…
    当知道燕七他们是由赵吟风的手下相助逃了出来，凌清羽半晌没出声，脑袋里面唯一闪过的念头是，那块暖玉总算是值了。
    休息一天后，凌清羽和燕七影十三上了卧龙峰，将影九和程嘉送进了长生殿。
    看着程嘉的身体恢复原样，影九的身体也复原如初，燕七轻歎了口气，见影十三探究的眼神，对燕三努努嘴，低声道：「你看，他还是那个模样，我却已经老了，实在有些不公平。」
    影十三一愣，然后无奈的一笑，摇摇头，走出了长生殿，坐在了门口。
    影九面上笑容很幸福，那幺远的路，一路都是兵荒马乱又要防着被认出来，但是再怎幺艰苦，凌清羽都没有丢下他，相遇之时，他的尸体甚至是三人之中最乾净的。
    影九，你若知道，会是如何欢喜呢？
    燕三，手指轻轻划着燕三脸上的轮廓，凌清羽只觉心里重得压上了巨石一样的难受，虽然说得很是漂亮，什幺牺牲都能接受，可是怎幺能接受得了？我该怎幺办呢？燕三…
    「清羽，这个位置是我的，别放别人。」燕七带了调笑味道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凌清羽一惊，见他手指敲打着燕三旁边的那个空冰玉床，脸上笑容灿烂，不觉道：「别胡说。」
    燕七转过身面对着她，手掌按在了她的胸口上，道：「这里，现在有程嘉和影九了嘛？」
    凌清羽心口顿时一痛，不觉转头去看那两人，燕七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手掌依然贴在她心口，道：「只要你记得他们，他们便永远活着，活在你心里，清羽，你没错，做任何事情都有牺牲，不要再苛求自己了。」
    「燕七…」眼圈发红，凌清羽抽了抽鼻子，点头道：「我知晓了。」
    「我也一样，清羽，当那天到的时候，你别伤心，就把我放这里好了，有时间来看看我，偶尔想想我，然后好好的活下去，」燕七低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滴，道：「那样，燕七便满足了。」
    乔口镇位于湘江边上，离了长沙城也就五十里的路程，此时正是最好的八月时节，桂花飘香金菊盛开，绵延的稻田里都飘起了金黄色，眼看着又是一个丰收年。
    陈老汉带着自家的小孙子，躲在了柴垛后面，看着自家院子里十几个兵士直接踹开屋门进去乱翻，几个兵士将媳妇压在了水磨上，旁边倒着儿子拿着柴刀的尸体。
    陈老汉咬着牙，用力捂着孙子的嘴巴，悄悄的从柴垛边退出了自家院子，沿着田埂边的小渠向镇外摸去。
    镇子里到处都是都是拿着刀剑的兵士，随意的踹开远门闯进去后，里面便响起了惨叫声和喝骂声，没有多久，天空中飘起了好几道浓烟，然后沿着那些连绵的房屋蔓延开来。
    「这里还有两！」正闷头爬着的陈老汉一惊，抬头一看，田埂上正站着一个拿着刀的兵士，敞开着衣襟，提着裤子，前边草丛里露了一角红色的裙角出来。
    将孙子推到身后，陈老汉求道：「军爷，放过咱爷两吧。」
    「哟，大爷，你这话就错了，咱们可是来查奸细的。」兵士刀在手中敲了敲，笑道：「我看你身后那个就像奸细，过来！」
    陈老汉红着眼睛怒道：「什幺奸细，你们这些逆贼！」
    「咱们成王替天行道，现在要去推翻那个伪帝，老头，话可不能乱说，乱说是要死人的。」兵士狞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刀。
    刀锋上的寒光在阳光下闪动，陈老汉转身準备跑，却不妨背后的小孙子发了一声喊，对着那兵士冲了过去。
    见那刀对着自家那唯一的独苗砍了下去，陈老汉目眦尽裂的大喊了一声便扑在了孙子身上。
    意料中的痛楚并未到来，身边传来噗通一声，陈老汉侧头看去，见那兵士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倒在了身边，脖子上一道巨大的裂口正喷射出鲜血。
    「要十一留个活口，问下情况。」
    「是！」
    陈老汉抬起头，见那兵士旁边站着的一个黑衣少年正收刀然后身形一晃，便消失了蹤影，再转头，看见田边官道上静静的站立着几匹马，为首一匹马上的男子长着一张清丽绝俗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却带着森冷的寒意。
    陈老汉不觉退后了一步，转头见到有百来个黑衣人从哪些人身边冲进镇子，心里更是忐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何人。
    「大爷，我们是路过此地，这些乱兵是哪里的你知道嘛？」一个身形修长，长得很是俊朗的少年笑瞇了双眼，下了马，一边伸手拉了爷两起来，一边问道。
    那少年十七八岁年纪，笑容灿烂和蔼可亲，让陈老汉心里放鬆了一些，道：「说是成王的兵，他们一路造反过来，听说前日已经打到长沙府了，这些人，一定是被韩大人给打败了，逃了过来的。」
    「这样啊，那长沙府的韩大人能守得住长沙城嘛？」少年语调轻快的问道。
    「那是自然！别说那长沙城城墙有三丈高，就说有韩大人在，那些逆贼也动不了长沙城分毫！」
    「韩大人这幺厉害？」
    「那当然，咱韩大人…」陈老汉还欲再吹嘘吹嘘，只是此时他已经随着那少年走上了田埂，看着镇里大街上的场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街上满是穿着成王军队军服的兵士尸体，有还活着的镇民胆战心惊的冲出院门，从那些大开着的门里面，可以看见里面黑衣男子们砍菜切瓜一般的将那些兵士砍杀。
    陈老汉身子有些发抖，拉着孙子往边上让了两步。
    「大爷你别害怕，我们不杀好人，那些乱兵，要是不收拾掉，你们镇子只怕麻烦。」少年从荷包里掏了颗糖出来递给陈老汉孙子，笑道。
    「七爷！」一个大汉拖了一个被砍掉一条手臂穿着明显比其他兵士好的人过来，丢在了那几人马前，道：「是成王的溃兵，他们三万人攻打长沙城，被韩子清打败追击出城，溃败至此。」
    「你们就这幺点人嘛？」马上男子俯身问道。
    「我们成王二十万大军就在后面，识相你快放了我！」那人大声叫道，被大汉一刀砍了下去，顿时断了气息。
    「七爷！」从街上速度极快的掠过来一个人，陈老汉惊讶的看着那少年天人一般的面容，然后被那眼中的冷酷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觉又退后两步。
    「问出来了，他们是成王的先锋部队，领军的将领想要抢功，前去偷袭长沙城，反被韩子清利用****了他们大营，他们是逃往后面和主队汇合的，成王后面还有十万人，离此地不过百里。」少年声音清冷悦耳，却带着让人心悸的寒意，陈老汉再度退了两步，然后一个仰倒便往后面摔去。
    带笑的少年啊哟一声拉住了陈老汉，避免了他跌入田间的惨剧，手指竖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又从荷包里掏了颗糖出来给了那小孩子。
    「这里都清理乾净了？」马上的男人问道。
    「嗯，都收拾完了。」少年点点头，手一抖，长剑还入剑鞘，眼光在路边的三人身上一转，道：「三郎，镇前头有家店子卖包子，还有一种点心。」
    「知晓了。」少年笑着对那孩子道：「你带哥哥去可好？」
    陈小东被他两颗糖早就收买了，忙点头，那少年便抱起了他，和陈老汉往镇里走去。
    「哥哥，那个哥哥为什幺叫你去买？」陈小东舔着指头问道。
    「因为那哥哥刚杀了很多人，身上血腥味很重。」少年弯着眉眼笑道，说着用手摀住了他的眼睛，不让他去看镇子里一片血海般的场景。
    乱兵和黑衣人都是从镇子尾进来，镇子头的这家铺子还没有被乱兵翻乱，铺子老闆缩在柜檯下瑟瑟发抖，听得陈老汉叫了好几声才爬了出来，四下看看，然后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那些个成王兵真不是人哦，咱是被谁救了？是不是韩大人派兵过来了？」
    「韩大人只怕没空派兵过来，你们最好还是进山里躲躲吧，」少年将一点碎银放在柜檯上，笑道：「老闆，包子和那锅子里的点心，帮我包好。」
    「你们是什幺人？」陈老汉终于问了出来，虽然这些人杀人比那些兵士更凶，但是好歹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而且在这个世道，跟着强人总好过他们这种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平头老百姓。
    那少年一笑，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镇上的米店在哪？我想买点米。」
    陈老汉知趣的没有再问，带了那少年去了镇上米店后，便带了孩子回到自家院子，看着地上儿子的尸体和还挂在水磨上的媳妇，还有一地的乱兵尸体，坐在门口便发起了愣。
    「爷爷！」小孙子推了推陈老汉，才让陈老汉回过神来，看到几百名骑着马的黑衣男子拥着一辆马车从门前走过，那笑瞇瞇的少年正将新鲜出炉的糖油粑粑递进马车，旁边一个很是高大的少年对他道：「主子还没醒，别吵醒了她。」那少年便拿着东西退了出来，然后走到了爷孙两面前，分了一半的糖油粑粑给了孩子，摸摸孩子的头，道：「收拾东西快走吧，成王的后续部队有得一天就到了。」
    陈老汉点点头，看着那队人马从镇上的主街直接穿了过去，后面几十人从米店里扛了米出来后也追了上去。
    镇子安静下来，随后悲恸的哭声就从各家各院响了起来。
    「别哭了！收拾东西上山去！」镇长从家里跑了出来，一家一家的喊道：「别哭了，后面还有兵来呢，先保着活的人吧，快走！」
    成王于七月十二日在辰州起事，一个半月攻陷了邵州后逼近长沙城，却在长沙城被荆湖南路指挥使韩子清挡住，周边城镇被成王部队掠夺一空，开始了长达七个月的围城。
    九月的粤北，空气清爽，带了丝丝的凉意，西京古道逶迤在崇山峻岭之间，长了青苔的青石板残积着雨水，倒映着天上蓝天白云，一洼便是一景。
    梯云岭的古道地势极为险要，道路陡峭，两边高峰峻岭，山崖深凹，过了十月便不好通行，一般客商都是赶在九月就回家，这个时候正是梯云岭驿站最为忙碌的时候。
    驿站大堂里坐了好些人，南来北往的正在互相交流信息。
    驿站站长摇着头走到了驿站门外，敲打着水烟管吸了一口，看着天边渐暗的天色心里暗自思量，这荆湖路打得厉害，不知道战火什幺时候烧到这边来。
    正胡思乱想中，听得山道那边马蹄声响，听那声音马还不少，站长不觉伸了脖子探头看去，见那蜿蜒山道上上来了几匹马，见了驿站后往后招呼了一声，随后便往驿站而来。
    「老闆，可有客房？」当先一人是个笑得眼睛弯弯的少年，下了马对站长笑容可掬的问道。
    「有，还有，客官可是要吃饭住宿？」站长忙敲了敲水烟管，笑道。
    「要的，老闆有几间客房啊？」少年看了看那不大的驿站，又笑着问道。
    「还五间呢，管够…」站长的够字在看到那山道上连续上来的人哑了声，那可不是几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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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 心安

    「五间啊，够了，老闆外面的地给我们搭下营地就可，还有，饭菜可否能提供？」少年拿了一大锭银子出来，对老闆笑道。
    见那银子，眼睛顿时瞪大的老闆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往驿站里面一边走一边叫：「柱子！来客人了！」
    「哎！来了！」柱子把布巾往肩上一搭，应了声就往外走，见到外面黑压压一群人，顿时愣住，然后回头道：「老闆，咱没那幺多吃的啊！」
    他话音还未落，眼前就被丢了一堆的獐子山鸡兔子黑鹿等野味。
    「灶头借我们使使就好。」一个大汉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
    柱子吞了口口水，再看了看那群身着黑色劲靠一个个都彪悍异常的男人，识相的点点头。
    「伙计，房间在那？」一个眼睛极为明亮漂亮的男子走到面前，问道。
    「在这边，跟我来，跟我来。」柱子侧身往里面带路，上了驿站二楼，将那房间门打开后，见楼下大厅走进了一行人，当先是两个少年，一个长得极为美貌却是面无表情，一个长得很是高大，端正的五官上带着肃穆之气，后面跟着一个长得比女子还漂亮的男子扶着一个带了帷帽的女子进来，心里一怔，估摸着这不知道是哪家大族的人，居然带着这幺多护卫，可千万得小心伺候着，这帮人身上都带着铁血之气，可不是好想与的。
    「伙计，烧些热水可好？」等那几人进了上房，那眼睛极为漂亮的男人退了出来问道。
    「好好，热水厨房就有，我这就去提。」柱子赶紧点头应道。
    「不用，你带路，我们去。」男人浅笑道。
    柱子应了声，带了那男人下去，前往后面厨房的时候凑空看了一眼驿站外面，见那些黑衣人开始在驿站外面的平地上搭建帐篷，那熟练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手，不觉问道：「客官你们是往那去？那荆湖路可不安全。」
    「广南路安全嘛？」男子带了浅笑问道。
    「咱们这块地啊，中原人老说咱们是蛮荒之地，现在看看，他们那打得一团乱，咱们这里还安生着呢。」柱子笑道，然后指着后面厨房里专门烧热水的灶头，道：「热水就在这，那小的去看看吃食去？」
    男子丢了块碎银子给他，道：「灶头借我们就好，我们自个做。」
    世家出来都是自己带婆子僕从，吃食也都是自己做，柱子也见过几次，倒也不是很惊讶，只是在见到那在灶头忙活的居然是个金髮番外人，才露了惊讶之色，问道：「你们莫不是广州谢家的人？」
    厨房里的几人都看了他一眼，那男子笑问道：「何出此言？」
    「呵呵，」柱子摸了摸头笑了两声，道：「这位小哥是番外人吧，能使唤得动番外人的除了广州谢家那里还有别家呢？」
    「是嘛？」男子笑意更浓，道：「谢家的名声还真大啊。」
    「那是，在广南路谁不知道谢家啊，听说广州端州惠州那块，人只知道有谢家不知道有天家呢。」柱子笑道，然后胳膊肘碰了碰那男子，问道：「你们在谢家拿的薪水可高吧？」
    「呵呵。」男子笑而不答，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些特色菜式？」
    「十三哥！」柱子还未回答，就见那五官端正很是高大的少年匆匆而来，见了柱子便问道：「伙计，可有石蛤？」
    「啊？」柱子一愣，然后道：「啊，石蛤啊，你们怎幺知道？我刚準备跟这位小哥说呢，这可是咱们这里的特色，肉嫩味美，不过，我们这里的刚卖完。」
    「哪里可以抓到？」少年扫了一眼厨房，问道。
    「这个可不好抓，要在老林子里面的山涧和溪沟的活水处，天色快黑了才出来活动。」柱子摸了摸头道。
    那少年看了看天色，问道：「那山涧和溪沟往那边走有？」
    「离咱这有些距离，要从山脊上过去，就是那边，从那边下去，那边可没路，险着呢！」柱子还未说完，就见那少年从厨房里找了两网兜，然后和那一直站在后面长得极为美貌的少年一起，就那幺一眨眼，便没了身影。
    「我先炖汤吧，夜霏採了好些蘑菇。」听得那金髮少年居然一口标準的大周话，柱子惊讶的瞪大了眼，果然是谢家啊！早听说谢家俬兵很厉害，连番人都****的好，果然如此啊，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是大少爷的姨太太还是谢大老爷的姨太太？
    「伙计，忙你的去吧。」被那男子一拍肩头，柱子回过神来，忙点头称是。
    走回大堂，见大堂里面的客人眼神不断的往外面打量，便笑着道：「得，别看了别看了，谢家的人。」
    「是谢家？谢家的人怎幺跑这儿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从九年前的大风暴把谢家的船都弄沉后，谢家好多年都没有起得来，不过人家有钱啊，没出海，就在广州惠州那边成片成片的买地，又有自家的私兵，和中原的贸易也做得好，现在就是那边的土皇帝了。」
    「不过这看着不像是谢家的商队啊？」
    「许是人家谢大爷的家眷呢？你知道谢大爷多少房妻妾嘛？我们回来的时候，人家正在娶第二十九姨太太呢。」
    「得，吃了饭睡觉去吧，别管人家闲事了。」
    大堂角落里坐了三个青衣人，听得大堂里面议论纷纷不觉皱了眉头，左边的年轻人将椅子拉动了一些，问中间那个中年人道：「谢家的人这个时候跑这里来做什幺？莫不是对郡王不利？」
    「别胡说，谢家和郡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中年人手中拿着茶杯缓缓的转动，道：「我觉得不像是谢家人，谢家人那里会这幺守礼，真要是谢家人，咱们在这里吃饭的地都不会留。」
    「没错，他们可嚣张的很，将这驿站人都赶了出去，也不会在外面宿营。」右边的年轻人道。
    「那是谁家？广南路还有谁家有这等实力？」年轻人兴奋的问道。
    「只怕不是广南路的人，是从北方下来的，」中年人蹙眉想了下，低声道：「难道真是应了朱先生所说，那边的人对郡王不放心？」
    桌上一时静默下来，年轻人扭动着屁股有些着急的道：「那咱们还是赶快回去跟郡王稟报下？」
    「别冲动，第一要务是先去探下中原的虚实，」右边的年轻人道：「看他们也没什幺恶意，说不定只是逃难而来。」
    「如果只是逃难，就不会只带一个女眷，这行人透着古怪。」
    「其实，我是觉得朱先生说的对，君王无道，自然是有德者居之，要是郡王愿意举起大旗，咱幺英州也有五万兵力，就算得不了天下，也可以在这广南路建国，可惜，郡王就是不听，还把朱先生给关了起来。」年轻人低声歎道。
    「慎言！」中年人低声喝道，然后抬头左右看了下，道：「胡说八道什幺，回房去。」
    三人丢了些铜钱在桌上上了楼去不久，从墙角阴暗处走出个人，摸了摸下巴，往后面厨房而去。
    燕七正给凌清羽的屁股上上药，进了郴州后，为了赶路他们弃了马车，一路都是山路，虽然有他抱着一起骑马，凌清羽的屁股上依然蹭破了皮，白嫩嫩的屁股上一大片红彤彤的异常显眼。
    都成这样了，这一天还是一声不吭，以前稍微有点不适她就要跟燕三撒娇，燕三死后她便开始变得忍受力强了很多，这次出来更是，不用说和叶十一那一路，就是这一路上，也从来不叫苦，让燕七心里隐隐发痛，虽然知道她是不想麻烦他们，更是担心他的身体，但是，燕七内心里，是真心希望她能像对燕三那样对他，什幺都不管不顾的撒娇任性和放肆。
    「七爷，」影十三提了捅热水进来，将门一关，水桶交给了夜霏，走进内室，道：「朱先生被应安郡王关起来了。」
    「什幺？」半昏睡状态的凌清羽一下起身，道：「哪里来的消息？」
    「刚下面有应安郡王的人说的，影七听到了。」影十三道：「要不要抓起来审问？」
    「嗯。」凌清羽点了点头，影十三转身出了门。
    这一路他们基本上都是绕过了那些交战地区，就算碰到零星部队，他们人多，也是直接杀了过来，虽然每次这种时候，燕七都会提前让她睡着，但是凌清羽心里还是清楚的，现在到了广南路，这边地广人稀，只要不是被人堵住，应该是没有危险了，除了广州还有个谢家外。
    山上的太阳落得早，进入黄昏，天色便极快的暗了下来，叶十一手一动，长剑钉住了一只石蛤，丢到一边的网兜里，然后看了看里面的数量，道：「夜魄，够了。」
    夜魄手上也抓了一只掠了过来，看看网兜里面一大群石蛤，点头道：「嗯，咱们回去吧。」将网兜收拢提在手上，夜魄道：「十一哥，你功法几层了？」一年时间，他拚命的练功，总算突破了第七层，想着和叶十一应该是靠近了些，可是见他出手，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仍然很大，叶十一这一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不光内力雄厚，招式也去掉了任何多余的动作，简单犀利，一击必杀，那是在无数次血腥厮杀中才能成长起来的刺客之术，现在的叶十一，出手之果断冷酷几乎可以和燕三媲美。
    「再有些时候，应该可以冲击八层了。」叶十一淡淡的道。在伏牛山休息两天后，他的内力果然再度丰盈，冲上了一个小阶，功力又再度提升。只是夜魄还是让他刮目相看，他心里知道，如果没有那蛇丹，只怕他未必能有夜魄如今的成就。
    两人提气加快了速度掠向驿站，山顶上驿站的灯光依稀可见之时，叶十一停了脚步，然后拐进了边上的密林，看了看那丢在地上的三个人，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影十三。
    「正好，你问问他们应安郡王到底将朱先生怎幺样了？」影十三拍了下手，退后两步笑道。
    夜魄看了一眼就直接往山上掠去，叶十一不光是武功大涨，连审问人的技术都大涨，那些手段他们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据叶十一说，那是党项人专门用来审问人的，那幺****的手段，也不知道他是怎幺学会的。
    将石蛤交给了厨房里的苏姆，看着那厨娘示範的剖杀了一只后，夜魄回到客房时，叶十一已经开始说从那三人嘴里掏出的信息。
    朱炜离是四月从成王那到的英州，开始是被应安郡王聘为世子的老师，在成王起事后，便经常和朱炜离讨论一些时事，九月初成王进攻长沙城被阻挡之事传到郡王府之后，郡王就软禁了朱炜离。
    「要救出朱先生。」凌清羽趴床上道，屁股上虽然擦了药，但是还是灼痛难忍，果然啊，骑马走山路什幺的，就不是女人该做的事情。
    「我去吧。」叶十一看向燕七道。朱炜离身边有陆尧，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估计是朱炜离还想再劝说应安郡王才不肯离开。
    「嗯，跟他说主子要往广州上船，要他前来汇合。」燕七点头道。
    叶十一应了一声，眼光瞟了一眼凌清羽，便转身欲走，燕七道：「不着急，我们也要经过英州，等下了山后你再去。」
    「是！」叶十一应道，然后转身出了门。
    「朱先生只怕还是想再劝说应安郡王。」燕七回头道。
    「如果这种情况下还不想动，就没必要再去劝说了，让时事去逼好了。」凌清羽动了动身子道。不光是程嘉，只怕朱炜离也没想到事情变化得这幺快，有些事情，不是人可以预计到的，天意难违啊。
    第二日天刚亮，驿站里的人便纷纷开始準备动身，从这里到下一个驿站还有很远的距离，要赶一天的路才有个歇脚的地方。
    大堂里一片喧闹，这边吃着早饭，外面就在张罗着车辆马队準备出发。
    外面那几百人的营地已经收拾好，只是那些黑衣人并不像马上要走的模样，悠闲的或坐或靠的吃着东西。
    「小哥，这一路下去路不好走，到下一个驿站也远，跟你们主家说下，还是早点动身吧。」老闆好心的提醒那笑得眼瞇瞇很是可爱的少年。
    谢三郎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房间，笑道：「无事，我们走的快，不耽搁事。你们那灶头要是空了，还是先给我们使使？」
    「好好，你们儘管用。」老闆敲敲水烟管笑道。这队人，在外面露营的人很是规矩，自己搭了篝火煮饭，在驿站厨房做的只是供应给楼上房间里的人，听柱子说，从水到所有食材都是他们自己準备的，饭菜都是那番人烧的，连石蛤，都是他们自己去抓了来的，这些人只怕真是北方来的大族。
    谢三郎去到后面厨房，见苏姆已经在和面，便道：「今日多做些，路上只怕没得吃的，也不好生火。」
    苏姆嗯了一声，然后对道：「你也来帮忙，多做些包子，也给王大哥他们带些。」
    看着苏姆手脚灵活速度极快的在厨房转悠得只剩下残影般，谢三郎扶额歎道：「我说苏姆啊，你是準备以后就做个厨子了？」
    「不行嘛？」苏姆手脚不停，同时将菜刀丢给了谢三郎。
    谢三郎认命的将肉剁成肉泥，道：「你说，咱两本来不是贴身护卫嘛？啊？结果你倒好，直接蹲厨房了，现在夜魄都快顶上咱们的位置了。」
    「夜魄的武功比咱们高多了，现在外面不安全，他和十一比咱们合适。」苏姆将已经包好的包子放上蒸笼，再开始做第二轮的。
    「苏姆，你真甘心？」
    「你想说什幺？」苏姆将谢三郎剁好的肉馅拿过来拌好馅，道：「我们是主人的僕从，不是我们甘心不甘心，主人需要我们做什幺就做好什幺就是。」
    「苏姆，说真心话，你真是只把她当主人嘛？」
    苏姆脸上带了麵粉，朝阳从门外照了进来，让他那笑容明晃晃的让人不敢直视。
    「主人也好，什幺人也好，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是什幺人有什幺关係？」苏姆笑道。
    谢三郎被他说得一噎，然后喃喃自语道：「跟你真没法子说，傻瓜！」
    驿站里其他的人都走光了许久后，老闆才看到那客房的人出来，不是走出来的，是被背出来的。
    「这样不太好吧？」看着老闆那惊异的脸色，凌清羽轻声在燕七耳边道。
    「有什幺不好的？」燕七一个眼刀让老闆转了方向。
    外面的亲卫们早已经收拾好，连带在路上吃的东西都已经準备好，见了燕七背了凌清羽出来，王佐问道：「当家的这是怎幺了？」
    「你们骑马，我们走路下去。」燕七随口答道，然后将凌清羽托上去了些，带头沿着山道往下走。
    王佐笑应了一声，带了一百多人先行骑马下去开路，夜魄和叶十一也没骑马一前一后的跟着，空马就由后面的人牵着。
    天色刚刚大亮，山间的景色优美空气清新，两边还开有各色雏菊。
    凌清羽摸了下燕七的头，担心的道：「要不，还是换十三来？」
    燕七轻笑一声，侧头瞟了她一眼，眼里带了调侃，笑道：「我就这幺没用？」
    「我这不是担心你那心脏嘛？」
    「放心，你在我背上，我心脏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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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9章 广州

    九月的英州正是最好的天气，不冷不热很是怡人。郡王府边角上的小院里开了几重菊花，添了几分秋意。
    朱炜离坐在书案边，细细看着那万言书，不觉再次感歎，程嘉，天才啊！真真是可惜了！
    「先生！」陆尧从屋外匆匆走进，道：「咱们还是走吧。」
    朱炜离歎了口气，道：「明日，我再跟郡王说说吧，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走。」
    「今日院子外面的护卫又多了些，郡王只怕不会听你的。」陆尧道，话音未落，手中的重剑出鞘一个转身将朱炜离护在了身后。
    门前如鬼魅般的出现了一个人影，全身黑色紧靠，脸上也蒙了黑巾，露在外面的一对眼眸极为美丽，却带了森然的冷意。
    「十一？」陆尧低声惊呼一声，将他拉进了屋子，然后关上了房门。
    「朱先生！」叶十一摘下面巾，道：「主子已经过了英州，要从广州上船，要我们过来接你。」然后转头对陆尧道：「郡王府那边护卫都在紧急调动，只怕会对你们不利，收拾下，咱们赶紧走吧。」
    「朱先生！」陆尧扭头看向了朱炜离，他早提议离开这里，那个应安郡王看上去一派老好人的作为，但是私下里的阴私真心不少，绝对不是个好的合作者。
    凌清羽到广州？朱炜离点头对身后的书僮道：「收拾东西，这就走。」
    推开院门，看到外面萎顿在地的护卫尸体，陆尧看了叶十一一眼，然后背负起朱炜离，跟着叶十一掠出了王府。
    出了英州城，城外已经有几匹空马，夜霏静立在一边，见了他们来，便翻身上马，然后一行人往广州疾驰。
    广南路山多地少，千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凉人烟稀少之地，下了山路，绕过英州，在离了广州还有些距离的小镇上，凌清羽一行人停了下来，等朱炜离前来汇合，而影十三带了人先上广州探听情况，同时联络应该在港口等待的船只。
    第二日早上，朱炜离便到了，简单的将信息沟通后，朱炜离沉默了起来。
    休息了一上午后，朱炜离找了凌清羽，重新摊开了地图，然后道：「主公，如今有了程嘉之事，主公可以考虑举起大旗了。」
    凌清羽一愣，他们以前说的是先等大周内部打成一片混乱后，再从北方发兵，现在举起大旗？怎幺举？
    「主公，柴瑾仲和柴静超如今都不得民心，按您所说，那赵家已经有了二心，只怕在等他们两虎相争好趁机下手，但是赵家本身就有分歧，所以北方一年后必然要分出个上下，而南方这边，江安郡王已经起事，但是他控制不了江南的那些望族，特别是淮南王家的老巢，江南这边，势必要隔江划分势力。成王起事虽然快，现在却被韩子清挡在了长沙城外，而且他的兵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不得人心，只要韩子清再支撑一些时间，江南路的援军就会到，只怕一年之后，大势就会有所定下。而现在程嘉之万言书流传之广，影响之深，也是我们以前没有意料到的，主公，程公子为你已经铺好了基石，现在竖起大旗，行仁义之事，就能得道者多助。」朱炜离摸着鬍鬚道。他一看到那万言书，便明白这个对凌家来说，是最好的旗帜，凌家一直行善事，在民间的影响很深，再有这个君不为民民何须君之言，凌家登高一呼，响应者定众，只是，他当初只是觉得这是天赐良机，没想到，不是天赐，而是程嘉用自己的性命和鲜血来为凌清羽铺的路。
    要成就大业，必然要有所牺牲，要成为一个王者，必然要有服人之力，要能让人甘心为之赴死捨命。
    「你意思是说，我们在这里起事？广南路？」
    「广南路这边本是贫乏之地，广州是靠着番外贸易富裕起来，可是番外贸易被我们在三佛齐截断一部分后，来往的客商便少了许多，谢家又穷凶极恶般的敛财，压迫的厉害，岭南百越族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骁勇善战，却是这里被压迫和欺凌得厉害之人，我记得主公曾经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只要许以小利，那些百越族就能为我们所用。」
    「广州的谢家…」凌清羽嘴角带上了冷笑，是啊，谢家，不光是父兄之仇，如果不是他们三番两次派人暗杀，燕三怎幺会受伤严重，后来更是带了一身毒伤，为了怕我看见医治毒伤之时的痛苦，才有了后面的分别，说到头来，这个才是一切的源头。
    「如果主公决定了，那幺朱某就不和你回船上，这就去百越族里说服他们和我们合作。」
    「会不会有危险？」
    朱炜离轻笑摇头，道：「百越族人不比南疆之众，其实为人很是淳朴，我在郡王府曾经见过几个族长，都是能讲通道理之人，不管什幺人，活不下去之时，你给条活路给他，总会要拚命的。」
    「如此…」凌清羽低头沉思半晌，朱炜离这幺说，定是有一定把握，从历史上来说，这个时候的广东不光人少，驻军也不多，是在北宋某年和南宋某年两次大规模的北方移民，才开始有数量庞大的客家人，如果真能得到百越之力，那幺拿下广南路也不是难事，而且这一路走过来，才知道原来千年前，这条张九龄开通的古道有多难走，同样的，也是易守难攻之势，如果拿下广南路，番外在大周就有了一个立足之地。
    「朱先生，陆尧和十一跟着你，燕七，你再派几人，一定要保证朱先生安全。」凌清羽抬头道，眼睛里那神采让燕七嘴角不觉一翘，点头应道：「好。」
    自从唐朝通商开埠以来，广州城就不断的扩建，现在已经是建有中城东城西城三个城区的大城，中城面积最小，主要是谢家和广州的官吏大族居住，东城西城面积大主要是平民和商户居住，城里街道宽广，商家林立，而在西城城内有开凿成的内濠并建成内码头，以供船只躲避风雨之用。
    中午时分，最是让人懒洋洋想要午睡的时候，几匹马从西城北门进了城，滴塔的马蹄声响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带了清脆的迴响。
    看着两边的商舖，街上偶尔走着的番人，还有那三三两两走在街上散布在街头巷尾的身着谢家家徽衣着的私兵，影十三的眼睛里微微沉了一沉。
    沿着长街到了内码头，影十三在街尾的客栈前下了马，将马缰绳交给迎出来的伙计，带了谢三郎几人走进了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跟伙计要了吃的后，彷彿随意般的问道：「听说你们这里很多番人，还有番外的大船，不知道哪里可以看到？」
    「客官你们从北方来吧，」伙计笑道：「第一次到我们这里？」看着这几人年纪不大穿着却都是绸缎，便带笑接着道：「番外大船要去外码头看，可巧前些时候来了一队船队，听说是从朱罗来的，因为风向的关係，在咱这里停了有些时候，你们要看，去外码头看就是。」
    「多谢了。」谢三郎将一角碎银放在了桌上，灿烂的笑道。
    菜是按照伙计推荐点的，上的速度很快，只是看着那还滴着血的白斩鸡，几人很是默然，然后夜雨问道：「这就是主子说的很好吃的白斩鸡？」
    影十三夹了一块鸡肉放嘴里慢慢嚼，然后道：「三郎，你在街上打听下情况，夜风夜雨夜霖去看查探下谢家俬兵有多少？城防大约怎幺布局，有多少人。」
    「是！」
    外码头很好找，出了西城十里之地，沿着河边走到入海口，就可以见到那万船林立的外码头，而其中远远停靠在外海隐约可见其巨大体积的几艘海船更是显眼。
    靠近码头之时，影十三下了马，看着码头上那喧闹的景色微微皱了眉头，那码头上来往的都是身穿着统一服装的苦力，四周散落的谢家俬兵不下千人，靠近那巨大海船的地方更是密集。
    「喂，我说桑贾依啊，这风已经起来了，你们船长还不想走嘛？」听得旁边有人大声笑道，影十三转过了头，从层层人群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伸手挡住了旁边的夜霄，站在了路边。
    「怎幺走啊，我们船长都被你们大周女人给迷住了，提都不提这事。」
    「哈哈哈，那是，那丽香院的小桃红可是个尤物，现在可好，被你们船长给包了，我们想见一面都不成。」
    「你？小桃红见个面就一百两银子，你有钱吗你？」
    码头上哄笑成了一片，影十三牵着马缓缓从人群里走过，目不斜视的挤过了桑贾依身边。
    「多谢了老闆！」手里拿着一包新鲜点心，谢三郎带着很是灿烂的笑容走出了点心铺，手里掂了掂那点心，看向了对面的铺子。
    那是个绸缎铺，想着这次出来的匆忙，马车弃了后，更是将多余的衣物都丢了，凌清羽也就带了几件换洗衣服而已，谢三郎走进了绸缎铺子。
    绸缎铺子门头不大，里面的进深却深，下午的阳光斜照进来，将走进门的谢三郎那笑容衬得灿烂无比。
    「老闆，给我拿些深色的好料子看看。」谢三郎进门就笑道，然后听得里面有人唤了声三郎，声音里面满是惊讶和疑惑。
    谢三郎转头看去，铺子里面很深，谢三郎站在阳光处，便有些看不清楚里面，走进几步，待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后，看到那一脸惊恐之色似乎是猛的站立起来让手上的东西都掉落在地的女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的母亲是大周人，虽然父兄都告诉他母亲病死了，但是他知道，母亲并未死，只是回去大周而已，那时候他已经七岁，母亲的面容记得非常清楚，何况，虽然十年过去，那女人的容貌并未怎幺变，一看就认得出来。
    他知道自己母亲是谁，也知道母亲是回了母家，但是这七年，他从未想过要回来，要来找她，因为，母亲是谢家人。
    是她的仇人……
    「真的是你嘛？三郎？」谢婉如扑上前几步，拉住了面前的少年，那眼睛眉毛五官无一不是他们谢家的模样，十年未见，当初那个孩童已经长成这幺俊朗的少年，那身上满溢的勃勃生气让人一见就喜欢。
    谢三郎被她冰凉的手指一刺激，猛的退后几步，道了句你认错人了，转身便跑了出去，解下马缰绳，翻身上马，在那女人追出来之前策马离开。
    十年了，这是个很不称职的母亲，生下他后就没怎幺带过他，甚至有段时间，谢三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母亲对他的敌意和恨意，有次他战胜一群武士的孩子很是高兴的时候，偷听到了那群孩子私下的议论，说母亲是大周大族出身，很是看不起他们这些日本乡下武士，认为生了个日本孩子是耻辱，所以根本不喜欢他，籐原三郎是个父族不接受母亲不喜欢的孩子，却还那幺傲气，真是让人讨厌。
    原来是这样，所以无论他做得再好再努力，也得不到母亲一句夸奖，如同父亲再怎幺讨好母亲也依然被拒之门外，知道这点的时候，五岁的籐原三郎，便再也没有想过去讨好母亲，只是在偶尔她必须出面的时候，远远的看过那个父亲放在心尖尖上的美丽妇人。
    可是最终，他们还是被她抛弃了，谢家的一条小船就带走了她，走的那天，避开父兄他追到了码头上，哭着用大周话喊着妈妈，可是，一直到那船远离，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谢三郎逃命般的回到客栈进了房间，靠着门背上长吁了一口气，不想吗？籐原家覆灭后，他惶恐不安，独自一人缩在床上哭泣，那时候，的确想着她，想着她的拥抱来抚平他的不安，可是，那时候，拥抱着他的抚平他不安和恐惧的让他安然入睡的是凌清羽，是那个经常用无可奈何的神态看着他喊他熊孩子的女人，从那噩梦里拉了他出来，然后给了他一个家，一个没人歧视他没人看不起他真正接受了他的地方。
    夜半时分，丽香院依然灯火通明莺歌燕舞。
    影十三从后院摸进了丽春院，没有费多少时间，就看到了那大开着的后窗和靠在窗户上的人。
    从拉姆身边跃进了房间，影十三拉下面巾道：「下次别站窗口，堵了一半去了。」
    「她呢？」拉姆没理他的调侃，直接问道。
    「前面歇着呢，离广州还有几十里地，我见码头上谢家盯你的船盯得很严，怎幺上船？」看了一眼坐在桌子边手中端了茶壶直接僵掉了的美女，影十三从她手上拿过茶壶，找了乾净杯子自己倒了杯水喝。
    拉姆长吁了口气，担了几个月的心才觉得落回了心窝里，道：「明日我将船开出外海，会有小船在东涌接你们上船，方念远的船就在外面不远的小岛上，上了船，我们先会合。」
    「他也来了？」影十三将茶杯放桌上，然后直接点了那美女的穴位。
    「丁冬的船从杭州下来了，听说淮南那边打得凶，估计你们走不了江南那条线，只有这条线最适合，所以我们便集中过来，只是，为什幺用了这幺久？她真没事吗？」拉姆拉了椅子坐下，急急问道。
    「放心，主子没事。」影十三噗的一笑，指着那美女笑道：「你这日子过得还真可以啊，小桃红，花销不小吧？」
    「我总要找个借口停留在这里不走。」拉姆咧嘴一笑，然后正色道：「你可别跟她乱说！」
    「呵呵，那里有乱说，你包了人家几个月，总要有点情意吧？」影十三笑道。
    拉姆一笑，道：「这女子很聪明，她眼里只有钱，并不管我的借口是什幺。」
    以前没危险不等于现在没危险，影十三眼珠一转，手便搭在了那女子脖子上，然后看向了拉姆。
    拉姆一愣，随后便知他的意思，苦笑道：「不过一个弱女子，何苦……」
    影十三再度点了那美女几处大穴，对拉姆道：「你抱她去床上，这几日不要让人接触到她，等主子上船后，再随便你处置。」
    「不用这幺麻烦，我明日便给她赎身，带上船上去就是，等她上了船，再找个地方给她钱让她上岸就是。」拉姆站起了身道。
    影十三看着他，露了浅浅的笑意出来，道：「这穴位明日中午可以解，你自己看着办吧。」
    走到窗边，影十三回头道：「我现在去接主子，你的人可以在悦来客栈找到夜霖和三郎他们，上船地点告诉他就是。」
    看着影十三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拉姆走到了美女旁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低声道：「我知道你醒着，最好你识趣些，不要做些无谓的事情，要不，我会亲自取你的性命。」见美女的眼珠转了点，眨巴眨巴眼睛，拉姆才起了身，将床幔放下，然后走到了外室门口，对门口站着的侍卫道：「去找妈妈，我要给小桃红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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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0章 谢家

    从东涌上了小船再转上大船已经是三天后，上到船上后，虽然不是风神号，但是也让众人心里鬆了一口气。
    方念远的船停靠的居然是香港岛，当然，这个时候那里还不叫香港岛，只是一个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
    汴京变故的消息传到方念远这里已经是七月，方念远的船队都是战船，不好靠岸，便基本停靠在了琼州港口，直到半个月前，再也等待不下去的方念远将座船开到了香港岛，如若凌清羽再没有消息，他就準备召集船队过来攻城了。
    所以一听凌清羽说要攻打广州，进而拿下广南路之时，方念远直接将地图拿了出来，这是这半月来他做的準备。
    凌清羽望着那标注详细的地图哑口无言，然后清咳一声道：「这样啊，那幺这些事情便交给你们处理好了。」
    凌清羽拿着钓鱼竿去船尾钓此地特有的鲜美石斑，方念远和燕七对起了作战方案，桑贾依则是被一个族人给拖到了一边。
    「什幺事？」看着这个年轻的族人，桑贾依沉了脸色问。
    「就是那个小桃红，她说船长答应她主子上船后就放她走，你看现在主子已经上船了，是不是可以放她走了？」年轻人低声道，大周的女人和他们那的完全不一样，这个小桃红年轻漂亮又娇娇弱弱的，哭的时候都是拿着帕子捂着嘴的低声泣啼，那模样要多诱人就多诱人。
    桑贾依摸着下巴盯了他许久，想着那小桃红也算是帮他们打了几个月的掩护，上了船后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底舱，连主子的面都没见过，什幺事情都不知道，如果他打着不准船长娶妻的名义跟她说让她下船，也应该没什幺事。
    「大人，你们以前不是老说，女人和小孩是最可怜的，咱们要多爱护嘛？您看？」年轻人再度劝说道。
    「也好，你就跟她说，我不同意船长带她回去，要她快滚，要不就丢她在海里，这里有些钱，你给了她，这事，咱们就算了了。」
    虽然心里同情这个美貌女子，年轻人还是在带她下船的时候给她蒙上了眼睛，黑夜里，听着那静静的划水声，小桃红抓着船帮的手紧得青筋都暴了出来。
    从那个长的很英俊的朱罗人用一千两的价格买下她的****却什幺都没做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什幺对她迷恋到不愿意离开，全是放屁，他连她的床都没上过。虽然知道他肯定是有图谋，连谢家的人都暗自来探问过她，但是她也的确看不出他有什幺图谋，这人过来就是喝喝酒听听曲，也没有见人，也没有密谈，更没有客人，好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想正经娶她，但是他们族里的规矩却是不能在婚前有什幺关係，这幺想着，她也动了一分真心，想着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样的男人也不失为一个良人，何况，他真的有钱。
    可是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一来，她就知道他等的人到了，那黑衣人有一双漂亮的眼眸，笑得很是动人，可是那眼睛那笑意里面却全都是寒意，特别是他那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脖子上时，更是带了森冷的杀意。
    他居然为了那个主人想要杀了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拉姆的声音很低很柔，但是那里面的意思让小桃红心里凉了个透，原来，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谢家的大屋在广州中城里面佔了很大一片地方，谢婉如住的这个院子在后院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岭南无冬季，虽然将近十月，院子里依然是鲜花盛开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那个孩子真的就是三郎？」谢婉如揉着手中的帕子抬头看向自己的乳母，问道。
    「不会错的，他住在悦来客栈，我要谢东凑空看了他的手腕，那上面有籐原家的标誌，他长得又这幺像大爷，一定是他没错了！」乳母点头道。
    「籐原家不是已经被灭绝了嘛？这孩子怎幺逃出来的？嬷嬷，你说，他会不会找上门来？那可如何是好？要是给爹爹知道，一定不会饶了我的！」谢婉如惊恐的叫道。
    「小姐，奴婢觉得，这事，你还是跟大爷说下，毕竟也是他的骨肉。」乳母按住了谢婉如，然后警惕的看了看院子里，示意旁边的大丫鬟出去盯着，然后道：「如果大爷能认下三郎，那不也是一件好事？谢东说，三郎的武艺非常不错，如果正面交手，他都未必是三郎的对手，而且他现在长得这幺像大爷，大爷见了他一定喜欢他。要是大爷能认了他，姑娘你也不必这幺委屈了。」
    「不会的，大哥他绝对不会认的！」谢婉如凄然笑道：「大哥他一直认为那是耻辱，绝对不会再让这个污点出现，他若知道，不光会杀了三郎，也会杀了我。」因为酒醉，当年十六岁的少年强要了十三岁的庶妹，为了遮丑而将妹妹送给了日本的贸易对像一个乡下武士为继室，连接她回来，都是因为她骗他说，那孩子并未生下来而是死掉了，才同意父亲接她回了谢家，七年前，知道籐原家全部灭亡后，她才能过的放鬆一些，好不容易现在讨好了嫂子和嫡母，让日子好过些，怎幺能因为那孩子让一切都毁灭掉？
    「夫人，夫人！」贴身大丫鬟一路小跑着进来，一边低声喊道。
    谢婉如顿时擦乾净了眼泪，收拾好表情，温婉的问道：「什幺事？」
    「奴婢刚去给大奶奶送东西，在主院那听见大爷和祝师爷在说，好像是有个叫小桃红的来告密，说那个叫拉姆的朱罗人其实是在广州等人，现在人等到了上了船，船停在外海里，大爷怀疑，那人就是凌家的当家人，说是如今的大周，能指使朱罗人甘愿在广州等上几个月的，除了凌家不可能有别人，还说，要想法子杀了那当家的，夺回海上之路。」丫鬟一口气的说完后，连喘了几口，才拍了胸口道：「夫人你放心，当时我正在那假山后面歇脚，大爷他们没有看见。」
    「凌家？」谢婉如不觉望向了乳母，当时听说籐原家灭亡的时候，为怕有后患，她特意派了谢东过去详细了解细节，记得当时谢东说过，有条凌家的商船在那时候到过日本。
    手中的帕子被揉成了一团，谢婉如的脸色灰白，脑中急速运转开来，这个时候，三郎来了，那凌家当家人也来了，是不是说，当年是凌家的人带走了三郎？大哥和爹爹对凌家是恨之入骨，如果能取了那凌家当家人的性命岂不是大功一件？那样，也许他们会接受三郎？
    但是，要是三郎不肯呢？那孩子自小就被籐原教育，最是讲究什幺武士精神，要他去杀恩人只怕不肯。
    「对了嬷嬷，那位苗姑娘，可还在府里？」谢婉如抬头问道。
    「在，那个狐媚子，一心想着大爷，赶都赶不走！」
    「你帮我请苗姑娘过来，就说，我有法子让她讨大哥欢心。」
    清脆的银铃声连成一串般从院外一直响进了院子里，穿着一身蓝色苗族花裙带了一身银饰的女子蹦跳着走了进来，大大的眼睛打量了下院子里的花草，然后窜进了屋子里，笑道：「夫人找我何事？」
    谢婉如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望着这个连谢家大爷都要礼让几分的南疆小族公主，道：「我有一件事想和公主商量，」见她四下看着好似根本没听，坐直了身体，道：「我也不跟公主绕圈子，你也知道，大哥一直想杀了那凌家当家的，可是一直没有成功，现在我有个机会，可以杀了那当家的，不知公主可愿意和我合作，立下这个大功？」
    苗红凤四下转了一圈，坐在了谢婉如对面，拨弄着手腕上的银铃，笑道：「夫人想要我做什幺？」
    「我想要个能让人听话的东西。」
    「哦？」苗红凤瞅着她看了半晌，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都快坚持不住之时，笑道：「你想要控心蛊？」
    「什幺控心蛊？」谢婉如惊讶的问道。
    「控心蛊，顾名思义，就是能控制人神智的蛊，你只要让他吃下，然后说出你要他去做的事情，三日之内，他行动会如同平常一样，但是会完全按照你的指令去达成目的。」苗红凤笑瞇了眼道。
    「那三日以后呢？或者事情做成以后呢？」谢婉如不觉倾身问道。
    「三日都没做成的话，那蛊就会死在他体内成为一种致命之毒，事情做成后，你可以唤他回来，我帮他引出蛊来，就什幺事都没。」苗红凤手指在银铃上拨出铛的一声，笑道：「这三日，他无法违背你下的命令，不管用什幺手段，都会达成目标。」
    谢三郎结了帐走出了客栈，抬头看了下天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那绸缎铺子走去，这几日探查的事情多，而且他也不愿意去面对那天的事情，可是马上要上船了，一旦他们这几个上船后，凌家的战船就会对广州发起攻击。
    就算是来给她买些布料的吧，买点布料做几身舒适点的衣服给她。
    要老闆将看中的布料包起来，谢三郎从荷包里拿了银子出来付账，眼睛不觉往那阳光照射不到的内间看了一眼。
    「三郎~」轻柔的呼唤让谢三郎一怔，然后盯着那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老妇人，低声唤了声嬷嬷。
    老妇人脸上顿时带了笑，上前拉了他道：「你这个孩子，怎幺今儿才来？」
    谢三郎想挣扎，却不觉还是被那老妇人拖进了后面的屋子，当看到那坐在屋子里见到他就豆大的泪珠往下掉的女人，谢三郎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没想到她居然还在这里等，她派人送来的纸条上写的见面时间是前天，那时候他刚接到燕七的命令要前往东城探查，就直接将那纸条丢掉了，虽然是血脉至亲，他不知道他还能和她说什幺，他更怕自己忍不住洩露了凌家的秘密，可是现在看着这个人哭得如此伤心，心底有个地方软榻下去了。
    这是生我的母亲啊……
    「三郎，你这些年过的可好？」谢婉如擦了擦泪，抬起朦胧的泪眼问道。
    「好。」谢三郎的声音带了生涩，这七年，比他前面的十年要过得好多了，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出声，让谢婉如一下子不知道说什幺好，便又呜咽了几声，道：「当年是母亲对不住你，但是母亲也没法子啊，要是带你一起回来，只怕你的小命都保不住！」见他还是没有说话，便又呜咽起来。
    「我这些年过的很好，你不用在意。」谢三郎歎了口气道。
    「你不用骗我，你怎幺能过得好呢？跟着那样的人家在外面飘泊，你可是谢家的子孙啊！你本来应该钟鸣鼎食，僕从如云，怎幺能去给人做下人呢？」谢婉如带了些激动的道，然后一下抓住了他的手，道：「三郎，现在不怕了，你可以回谢家的，娘要告诉你个秘密，你的父亲其实不是籐原，而是谢家大爷，马上就要接替爹爹成为谢家掌门人的谢家大爷！」
    谢三郎愕然望着她，不觉挣开她手退后两步，嘶声问道：「你说什幺？」
    「我说，你是谢家大爷谢庭枫的儿子，是谢家这一辈最大的儿子，若是这次你能立下大功，就能回归谢家，成为谢家继承人！」谢婉如急急的说道。
    谢三郎脑中如同炸开一般，只有一句话在迴旋，你不是籐原的儿子，不是籐原的儿子，原来如此，所以自己连和家族一起覆灭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根本不是籐原家的人！
    「立下大功？」谢三郎涩声苦笑，望向谢婉如的眼神里带上了丝丝冷意，问道：「什幺样的大功？」
    「你也知道，你爹他，就是大哥他一直想收服凌家，你只要想法子说服那凌家投靠谢家，就是大功一件。」看到他的眼神，谢婉如灵机一动，改了原先準备的话，道。
    「如果当家的不从呢？」谢三郎脑袋里的闷响逐渐消失，神智清醒的同时嘴角的冷笑也越来越重。
    「那便杀了她。」嬷嬷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是嘛？」谢三郎脸色如冰，问道：「如果我不从呢？」
    嬷嬷一愣，忙道：「三郎，你可不能糊涂，这是回谢家最好的机会，你是谢家的小主子，可不是那凌家的下人啊！」
    「三郎等等！」谢婉如拉住了谢三郎的衣袖，急道：「若是你不愿意便算了，便算了！」
    谢三郎缓缓转身，看向一脸哀求的女人，眼里满是失望和悲痛，却什幺都说不出来，只是长歎口气道：「我这辈子，只认籐原为父。」
    谢婉如一怔，来不及多想，拉了他衣袖，从桌上端了杯茶递给他道：「好好，娘都听你的，别着急走，陪娘喝杯茶可好。」
    看着她那拿着茶杯还不断颤抖着的手，谢三郎接过了茶碗，一口喝乾了茶水，然后将茶碗丢在了地上，凄然笑道：「我的生命是你给的，你若是要拿去，那便拿去吧。」
    「看这话说的，你娘可不是那幺狠心的人。」娇媚的声音从内室传来，让谢三郎直接退后一步，长刀就抽了出来。
    「功夫不错嘛？吶，听说你们凌家有个叫燕三的功夫很厉害，连我们南疆十八鬼都杀了，可惜死掉了，怎幺？你们凌家可还有那样的高手？」苗红凤从内室走了出来，手腕脚腕的银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谢三郎脸色沉了下去，眼睛里却没有了刚才的那些伤心悲痛，只有冷意和杀气。
    「吶，我就给你两个任务吧，第一就是，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第二就是，杀了凌清羽！」苗红凤身上的铃铛都在响，组成了一组奇怪的音符，让人脑袋里都在迴旋一般。
    谢三郎暗道不好，飞身就往外掠去，冲出绸缎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谢三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才让那奇怪的回音消失，咬着牙望着那里面一会，谢三郎翻身上马，往东涌而去。
    谢婉如一定给自己吃了什幺，他本以为是剧毒，可是见到那个南疆女子便知道只怕不是毒药那幺简单，但是现在首要是要去告诉燕七，谢家有南疆人助阵。
    琼州的战船都已经开了过来，在香港岛外集结成了战斗队形，船上全副武装的士兵身后的披风上都是大大的一个草写的凌字，连同那旗桿上飘扬着巨大的战旗一起，宣示着凌家的参战。
    看着外面那灯光下忙碌的景色，凌清羽道：「你也要去嘛？」
    「嗯，如果谢家有南疆的人相助，我们也不能让那些普通士兵去面对那些武林高手。」燕七从身后抱着她，轻轻吻着她的脖颈，浅细的呼吸吹拂在她那绒毛上，让凌清羽不觉缩了缩脖子，然后侧头轻吻了他的脸颊一下，道：「可是你的身体？」
    「无事，我是在后面给他们掠阵，」燕七将她搂紧了一些，看向窗外月光下那些巨大的战船，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会有事。」他伤的是心脉，单纯只是动武并不碍事，但是如果情绪悸动引发心脉波动就很危险，七月的时候，因为没有她的下落，焦急之下他的心脏都差点直接停止跳动，是靠着阿兰留下来的药才撑住，现在阿兰的药已经不多，好在，她现在安全了。
    「燕七，小心些…」凌清羽回身抱住了他，然后吻住了他那薄而带了些青紫色的唇，他的唇色越来越明艳，让他面容更显娇艳，可是凌清羽知道，这是他心脏已经非常不好了的迹象。
    她难得主动吻他，燕七毫不客气的深吻了进去，呼吸也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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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1章 攻城

    砰砰砰，三下轻轻的敲门声让燕七懊恼的停住了动作，鬆开了凌清羽，手指不捨的在她唇上一抹，道：「你再睡会吧。」说着从床上站了起来。
    薄被从他身体上滑落，露了那清瘦有力的身体出来，****着的皮肤上满是欢爱的印记，而那片森林中，粉红色的大树正昂然挺立。
    见她带着笑意将自己上下打量，燕七又忍不住回头抱住了她吻了上去，然后低声笑道：「再****我，今儿我就出不了这门了。」
    将被子裹在身上，凌清羽也下了床，拿了一旁的衣服给他穿上，一边给他束着腰带，一边道：「还是穿上软甲吧。」
    「不用，」燕七手搭在她肩头，享受着她的服务，桃花眼笑成了月牙一般，道：「我用的是快剑，软甲影响我的速度。」
    「早知道，就不让叶十一跟着朱先生去了。」凌清羽的低声嘀咕让燕七的心情就如同夏日的阳光一样灿烂，笑道：「还有夜魄和夜霏在，你放心吧。」
    「我送你们。」拉住了欲走的燕七，凌清羽穿了****，然后套了件长袍，头髮披散在了脑后，和燕七一起走出了舱门。
    十艘战船组成了尖锥型的战阵，旁边还有好些已经放下去的小船，那是他们準备冲进内港用的冲锋船，船上的士兵已经列队站好，那凛然之战气，即使隔了这幺远的距离也能让人感觉到他们那嗜血的獠牙。
    站在甲板上等候燕七的十六夜和红楼护卫们都穿着黑色劲装，腰间繫着镶嵌了暗金边的腰带，背后披风上也是大大的凌字，一个个看上去都是英姿勃发，却又带着浓烈的杀戮之气。
    天色还未明，启明星在天空闪烁，海风吹拂下，战船上的战旗发出哗啦啦的轻响，也带起了凌清羽那脑后的长髮和那宽袖大袍的衣角。
    燕七下了楼梯，转过了身，披风一扬，单膝跪了下来，右手按在了胸口，低下了头颅，道：「天祐我主！」
    他身后之人都跟着跪了下去，如同波浪一般，战船上的士兵们跪了一片。
    眼睛里忽然发酸，喉咙如同堵上了东西一般，凌清羽颤抖着唇，冲口大声道：「此战必胜！」
    「必胜！」
    震耳欲聋的呼声在海上响起，随着那潮汐涌去。
    方念远起了身，一扬手，身后的帆全部升起，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十艘战船和几十艘小船沿着入海口顺着潮汐往广州城而去。
    看着燕七他们所在小船也在黑暗里消失了蹤影，凌清羽才走回到船舱，坐在了床上，心情却还是无法平静。
    「主人，」苏姆端了杯热茶进来放在她手上，然后蹲在她面前，道：「不用担心，一定能赢！您再睡会吧。」
    喝了口热茶，凌清羽眼光看向了窗外，茫茫黑夜里，只听得到海风和海浪的声音，缓缓的，一**的，洗涤着她胸口的不安。
    是啊，一定能赢的！
    苏姆点了安眠香，然后轻轻拥着她躺了下去，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听着那规律的心跳，然后再度睡了过去。
    不用担心，等你一觉醒来，战争就已经结束。
    「喝口？」影七将手中酒壶递给影十三，然后探头看了下下面。
    影十三接过酒壶晃了晃又递回给他，笑着摇摇头，抬头看看那启明星，将小腿上的绑带繫紧，低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骑楼上的人我负责，箭塔上的归影七，闸口那边的就归你们了，寒六，没问题吧？」拿起剑，影十三低声问道。见几人都点头，淡淡一笑，道：「此战胜后，我请大伙吃酒。」
    「十三，要是主子得了天下，以后就不会再有咱们这种人了吧？」影七将酒壶挂在腰上，眼睛盯着箭塔上那晃动的人影，低声道。
    「她说过，再好的制度都会因为人心而变，但是她会尽力。尽力做到就算有天灾也不要出**。」影十三话音未落，便从屋顶悄然落下，沿着阴影往骑楼而去。
    君仁则民安，治清则吏廉，民富则国强。
    但是家贫如洗也先就着孩子那一口饭的有，家境富裕却卖儿卖女的人也有，这些，却是人心私利的本性了。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海风里带着腥气和凉意，远处有潮声滚滚而来，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雷鸣一般的响起。
    谢家俬兵靠在骑楼的垛口上打着哈欠，只是那幺一闭眼的功夫就张大了嘴发出了嘟噜嘟噜的声音，然后被人扶着缓缓倒地，一道身影在灯火下划过一道残影，顷刻间让骑楼上十几人送了性命。
    箭塔上的灯笼灭了三下后，船闸悄悄的打开了。
    潮水涌进了内码头，随着潮水而来的，还有十几艘小船。
    一个厢兵提着裤子朦胧着双眼走出营房小解，清晨第一缕的阳光正投射下来，让那漆黑的天空露了一线亮影，兵士微微闭了眼，然后从眼睛里的余光里看到了一片闪耀的暗金色。
    那是他眼中最后的映像。
    随着那第一线晨曦照射在城墙上的，还有轰然而至的炮弹，然后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西城门轰然倒塌。
    谢庭枫听得爆炸声从小妾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已经从内码头上了岸，推开了内码头的内城门，从后面向西城城门掩杀过去。
    当谢庭枫匆忙披了衣服爬上自家院子的了望楼之时，西城城门已经被轰塌，连带附近的厢兵兵营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当谢庭枫从了望楼的垛口向那火光沖天的西城望去之时，沿着河道的战船已经纷纷放下小船，一船船身着银色软甲的士兵登上了岸。
    朝阳跃出云海，天边一片绚丽的彩霞，新的一天开始了。
    悦来客栈靠近内码头，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厨房里的厨娘刚点燃了灶火，伙计朦胧着睡眼来提热水，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等那一轮惊天动地般的爆炸过去后，伙计被厨娘推诿催促着磨磨蹭蹭的走到大堂，拆开一道门板，就见街上一道道黑影闪了过去，将那些扑出来的谢家俬兵给砍翻在地。
    「小哥回去吧，」一个嘴角带了丝笑，眼睛亮若星辰的男子推了他一把，道：「谢家无道，凌家替天行道，关上门，再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看着那个眼熟的男人露了个和善的笑容后，手中长剑反刺，将一个谢家俬兵结果，然后跟着大队伍往前走去，伙计缩回了身子，赶紧将门板上好，对里面从各个客房里面涌出来的人和缩在桌子后面的老闆道：「别担心，是凌家的人，要咱们在屋子里呆上几个时辰就好，没事没事！」
    「凌家的啊！」一个三佛齐人顿时鬆了口气，挥手道：「没事没事，凌家做事向来靠谱，不会杀我们这些良民的。」
    「你怎幺知道？」老闆颤巍巍的问道，谢家在广州几十年，光私兵都有上万，这城里还有厢兵两万，那凌家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凌家都打上岸了，那禁口令应该不算数了吧？」一个阿拉伯人用本族话问同伴。
    「老闆你是没见识过凌家的厉害，放心吧，既然凌家说让你关门几个时辰，你就老实听话，几个时辰后，你看结果吧。」三佛齐人哈哈笑道。开玩笑，整个南洋包括朱罗红海都知道，凌家那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存在，上次三佛齐有个部族闹了起来，抢了凌家的山，人家直接开了两艘战船过去，整族人都灭了个乾净，那帮人，凶起来比恶魔都厉害。
    「将军，西城的兵已经败往东城。」陈亮扛着刀抹了把脸上的血对着站在西城城墙废墟上的方念远叫道。
    方念远看了看中城那高高的了望台，道：「追，东城拿下后，便直接进攻中城。」
    几声巨响在东城那边响起，陈亮咧嘴一笑道：「咱们可得快点了，别这老本行上还输给燕七拉姆他们。」
    「将军，我先去进攻中城吧！」颜宏抬头问道。
    「先拿下东城成合围之势，走！」方念远跳下了废墟，拔出了腰刀，带领后面刚上岸的队伍冲向了东城。
    「大爷！西城已经被攻破了，东城只怕也守不住，是凌家的人，凌家的人！他们带了好多艘战船过来，而且，还有那种能炸死好多人的武器！」银蓝色劲靠上谢家家徽已经被血染红，谢家俬兵队长捂着伤口对阴沉着脸的谢庭枫道。那帮人太厉害了，他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叫人都回来中城，谢安，去找苗姑娘，如果这次她能帮我们杀退凌家，那幺她的要求，我接受。」
    「凌家？」苗红凤披着外衣坐在椅子上，反问了一句。
    「是，」站在门外的男子穿着南疆那绚丽色彩的服装，低头道：「他们好像拥有很了不得的武器，西城门等于是瞬间被轰掉的，而且他们人数也不少，上岸的最少在六千人，打头阵的是一些…武功很不错的高手。」
    「凌家？」苗红凤低低的自语了一声，道：「召集兄弟们，这次，就让我看看，能杀了我南疆十八鬼的凌家，除了燕三还有什幺人物？」
    「公主，」外面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们这次出来的人手不多，只怕不是他们对手。」
    居然让苗青说出这种话，苗红凤的眉毛顿时一挑，道：「你这是何意？你怕了嘛？」
    苗青退后一步道：「属下这就去召集人手。」
    听着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炸声，苗红凤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看着那瓶子里的母蛊，脸上带上了森冷的笑意。
    凌家…！
    「退后！」夜魄大吼一声，左手一带将冲到前面去的一个兵士一拉往后一摔，右手上的大刀已经挥出一道凌厉的刀风，将迎面而来的粉红色烟雾给扫了回去。
    「南疆人！」燕七看着已经跟夜魄夜霏战到一起的几个衣着鲜艳的男子，嘴角带上了一丝冷笑，道：「去跟方念远说，兵士先退后，等我们收拾完这些南疆人再攻城。」
    「那样时间来不及，不能让他们有时间布防。」方念远在他身后道，然后一挥手，让后面的兵士抬上了一篮子的霹雳雷，对转身看着他的燕七笑道：「要借你们人的力，将这些给丢进去。」
    他们一路攻进来，炮弹也好霹雳雷也好，炸的都是兵营和防御工事，对民居是秋毫无犯，不过这个中城里面据说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是谢家的，那就没必要顾忌了。
    第一颗霹雳雷被影七丢进去在谢家前院炸开了花的时候，夜魄大吼一声劈开了一个南疆人的身体，双目带了战意激发出来的红丝盯向了第二人。
    凌清羽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那个无人小岛，身下是细软的沙滩，耳边听得海浪温柔的涌上来的声音，燕三在她耳边低声的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如同呢喃般，他的动作好似最开始相识之时的青涩，让她不觉发出了痛呼，然后他红了脸放轻了动作，一次次的深入让身体带起了欢愉，只是，他的表情为何越来越焦虑一般，那呼叫的声音也开始带上了急促。
    清羽，醒醒，清羽，醒醒
    凌清羽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头顶上那滴着汗水熟悉的面容，随后就被一个猛烈的撞击撞回了神智。
    先不管这身下的沙滩头顶的椰树还有海水轻舔着半边身体，就这个压在身上正在哼次哼次努力耕耘让她很有快感的谢三郎是怎幺回事？
    凌清羽想动，然后发觉自己动不了，想喊，发觉自己出不了声，这种怪异的感觉就跟那被人点了穴一般，她只能努力眨巴着自己的眼睛，以期望那个满脸潮红兴奋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吼声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击着她的身体的少年，发现她已经醒了。
    「清羽~~」少年低声呼唤着她名字的声音嘶哑性感，吻着她身体的唇如同火烧一般的炙热，动作青涩却因为那旺盛的体力而带来了最直接最粗鲁的快感。
    可是凌清羽非常郁闷，一是郁闷于眼前的状况，明明记得喝了茶水后在苏姆的怀里补睡眠，怎幺一转眼就成了这蓝天白云碧海银滩里的野战，而且居然是谢三郎？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的情节啊！二是少年带来的快感让她的身体起了反应，可是她却一动不动连声音都发不出，这便成了最痛苦的甜美折磨，让她的身体更加敏感，却无法发洩。
    在谢三郎发出一声低吼将元精绽放在她体内后，他趴伏在了她的身上喘息，凌清羽看到了他抬头看过来的眼睛，那眼睛里面一片混沌，完全没有他平常的那种清澈和明亮，嘴角边从不消失般的和煦笑容也变成了淡淡的带了忧伤般的轻柔。
    谢三郎看着她眼里的惊异，撑起了一点身子，去吻她的眼睛，然后一路吻到了她的唇，口齿交缠之时，手不自觉的拿起了身边的刀，当那刀光反射着阳光让她的眼睛猛的一闭，再睁开之时就是全然的惊恐和惶惑，心头顿时一惊，手腕一翻，将那刀锋偏离了刺往她胸口的路线，在自己手臂上狠划了一刀。
    剧痛让他得到了一丝清明，猛然坐起了身子，用刀再度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刀后，谢三郎的眼睛里恢复了清澈和明亮。
    看着自己和凌清羽相交的姿势，谢三郎的脸一下子更红了，却没有马上抽身离开，而是感觉自己的弟弟再次在那诱人的地方涨大，然后偷瞟了一眼凌清羽脸上那已经转为愤懑的神色，不自觉的又再动了几下。
    苦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凌清羽只能用眼神去杀他，他刚才是动了杀心的，那刺过来冰冷的刀锋让她意识到了这点，但是为什幺？为什幺？谢三郎？
    身体里面有一个声音在****着他，去做你做想做的事情，杀了凌清羽！那声音伴随着魔音般的铃声似乎想再度控制住他的身体他的意识，让他拿起刀去完成第二个任务。
    谢三郎将刀在大腿上一划，让剧痛将那声音驱离开去，在那绸缎铺，谢婉如给他吃的原来是这个！控心蛊！
    他最想做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在被那控心蛊控制的情况下，点了苏姆的穴，将凌清羽放在小船上带到了这座荒岛，然后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成为她的男人。他等了两年，想着她发作的时候可以用上自己，那幺自己便也可以和苏姆一样，成为她眼里有所不同的人，她不由自主的会去信任那些和她发生了关係的人，就算不是爱，也和对别人不一样，他也想得到这种特殊的地位。可是，有了叶十一，她似乎不需要别人了，这让他很是绝望，跟了她这幺多年，这个女人对任何人都好，可是，如果不是发作那天她的身不由己，她根本不会去看别的男人一眼。
    可是控心蛊却让他做了，不管不顾的做了，虽然是被控制住的意识，但是那种极致的快感他却是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的，和心爱的人做这种事情，果然是极乐……
    脑中的银铃声再度响起，好似催魂一般的急促激烈，让谢三郎轻哼一声，握着刀柄的手都在抖，他拚命压抑住那铃声，单手撑在了沙滩上，身体禁不住的颤抖着，难耐的低吼声从嘴角溢了出来。
    他们的身体依然相交着，谢三郎身体的颤抖让那玩意越发肿大，也带给了凌清羽身体异样的反应和感觉，让凌清羽有那种身体里面很痒但是你却没办法去挠痒痒一般的愤恨和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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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2章 谢三郎

    「为何他不听话？明明第一个任务他已经做了！」苗红凤看着瓶子里面的母蛊，脸上全是阴狠，再抬头看向城楼下那霸气四射刀风无敌和那轻盈如风剑光如网的两个少年，又不觉带上了一丝惶恐。
    凌家除了燕三，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带来的二十个护卫已经折损一半，而那些霹雳雷也让谢家大院受损严重，谢庭枫看她的眼神已经从最开始的炙热变成怀疑。
    「大哥！不用担心，三郎一定会杀了那当家的，只要当家的一死，他们群龙无首必然退兵！」谢婉如匆匆跑上城楼，对着谢庭枫叫道。她本来是躲在了自己那偏僻的小院，但是那从天而降的霹雳雷将谢家大院炸的七零八落，想想还是谢庭枫身边最安全，她便咬着牙冲了上来。
    「你说什幺？」谢庭枫眼睛一亮，然后又沉了下去，厉声问道。
    「苗姑娘，你跟大哥说啊，三郎是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谢婉如转身又对谢庭枫温柔的道：「咱们的孩子三郎，现在是那凌当家的身边护卫，苗姑娘已经给他下了控心蛊，他现在估摸着已经杀了那当家的了。」
    没杀啊！你那儿子厉害着，我都这样催化那控心蛊了，他居然还能顶住不动手，妈的！第一个任务就完成得那幺顺利，为了让他对杀凌清羽不反感，还特意先让他去做最想做的事情来激发控心蛊的控制力，为什幺现在他还能保有自己的意识？
    心里转过念头无数，在谢庭枫看过的时候，苗红凤还是露出笑容道：「是的，我这里有母蛊，从母蛊的反应来看，谢三郎已经完成指令了。」
    「为何不早说？」谢庭枫展颜哈哈哈大笑，然后从垛口探身出去，叫道：「你们当家的已经死了！还打什幺打？不如投靠我们谢家，我一定给你们更好的前途！」
    夜魄和夜霏正和敌人打得起劲，听得他这话不觉都大惊，飘身退后，指着谢庭枫叫道：「胡说八道！」
    天色已经大亮，燕七本闲闲的靠在影十三身上用长剑修着自己的指甲，听得他话冷哼一声，如若凌清羽死了，他们必然感应得到，带了嘲讽的笑容抬头，一句反驳的话还未出口，在那阳光里正好看见了谢庭枫探出来的身体，和那张脸。
    谢三郎？！
    噗的一声，燕七一口血喷了出来，影十三连忙扶住了他，急道：「七爷，你别着急，一定是他骗我们的！谢三郎是她从日本捡上船的孩子，怎幺会跟谢家有关係？」
    见那些人见到他的脸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谢庭枫先是有些怔忡，然后道：「你们不相信嘛？现在我儿子就在你们当家的身边，」转头问谢婉如道：「儿子叫什幺？」得了谢婉如的回答又探身出去道：「谢三郎！不信你们回去看看，看她还有命没有！」
    「杀了他们！」一声怒吼从下面士兵里面响起，更大的声音在叫道：「杀了他们，给主子报仇！」
    「七爷！你别着急！」见燕七的脸色越发苍白，嘴角的血丝越冒越多，虽然自己也心焦似火，影十三仍然紧紧扶住了燕七，叫道。
    「回去…」燕七将血吞了回去，从唇边挤出两个字，他们没有感应到，那就是凌清羽现在还没事，但是谢庭枫敢这幺说，也说明谢三郎肯定有问题，也许只是现在还没来得及动手而已，那船上只有苏姆和谢三郎两个护卫，其他的船员根本不是谢三郎的对手。
    「叫他收手！」清冷如冰的声音如同在耳边响起，城墙上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黑衣少年，天人般的面貌，阴寒刺人的眼神，缓缓的抽出长剑，轻启红唇，对着苗红凤道：「你手上的是控心蛊？叫谢三郎收手！否则，我灭了你南疆一百零八族！」
    「方念远，这里交给你们了，我们先回去，谢家，一个不留。」燕七靠着影十三的扶持才站稳脚跟，对方念远说完后，又对夜魄夜霏道：「你们支援十一，不要有所顾忌，如果那女人不收手，就杀到她收手。」
    交代完后，燕七提气，带着影十三和亲卫们往码头赶。
    清羽，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苗红凤拿着瓶子的手都在抖，那少年凌厉的杀气让她心里第一次起了恐慌，南疆一百零八族，那是一个多幺恐怖的存在，大理国正是因为有这南疆一百零八族做屏障，才将吐蕃和大周的大军挡在了外面，可是，她一点都不怀疑，这少年会说到做到。
    「哼，狂妄小儿！如今你们当家的性命在我们手里，你居然还敢出这种狂言，这样，如果你们三个自卸一条手臂，那我便叫谢三郎住手，如何？」谢庭枫一派儒雅的笑道。
    叶十一剑鞘在夜霏往自己手上斩下的长剑上一点，击开了那长剑，然后道：「最后说一次，让他收手，否则我不光灭了你南疆一百零八族，还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死无葬身之地。」
    手臂上已经划了三刀，才将那魔音稍微消退一些，谢三郎抬头看向了凌清羽，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主子，赐我切腹吧。」
    凌清羽一愣，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挣扎，也大致猜出了他受制于人，但是，切腹？！
    「身为僕从却挟持主人，对主人刀刃相向，三郎罪不可恕，唯有切腹谢罪，请主子赐予我这个荣耀，可好？」谢三郎笑容明媚语气温柔，说出的话确是让凌清羽心里大震。
    除了把眼珠左右转动表示你不能这样子做，凌清羽无法再做任何表示。
    「我犯了如此大错，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谢三郎眼神一暗，脸上黯然下来，抬头看了看天，道：「主子希望三郎用什幺方式死呢？籐原武士最屈辱的死法是头颅被砍下，可是我若是砍下自己的头，只怕你会害怕，主子，还是请您同意吧，可好？」
    凌清羽的眼珠再次左右转动。
    谢三郎一笑，手指抚摸上了她的眼睛，然后道：「你不同意我砍头，那便是同意我切腹了，多谢你，能让三郎光荣的死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要死！凌清羽心里大喊着，眼睛都急的突了起来，却只能看着他将长刀放下，拿起了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刀。
    直起身体，谢三郎将凌清羽的上身扶起斜靠在了后面的椰子树上，他们的身体依然绞缠在一起，这幺一动，便让谢三郎发出了低低的****。
    谢三郎双腿岔开让凌清羽的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保持着相交的姿势跪直了身体，然后双手伏地，头磕在了手背上，道：「主子，请做三郎的见证人。」
    凌清羽心里宽麵条泪，实在不知道为什幺会发展到这幺诡异的场面，又是焦急又是惊恐的望着他，眼珠儿使劲的转悠。
    看着她的样子，谢三郎不觉俯身轻吻了下她的眼睛，然后低声道：「别怕，我不会切太深，不会太难看的。」
    他重新跪直身体，抽出短刀，用腰带将刀刃擦拭乾净，然后绷直了腹部，一手按在了左腹上，一手调转刀柄，刀尖对準了自己的下腹部。
    已经是十月，岭南的阳光也带了温柔之色，暖洋洋的照了下来，让他脸上那笑容也显得温柔无比。
    然后猛然僵住。
    刀刺进腹部之时只是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噗，那剧烈的疼痛就让脑中的魔音彻底消失，却让他发出了忍耐不住的闷哼声，那种痛苦瞬间传遍了全身，让他身体不觉颤抖起来，手都有些拿不稳刀柄。
    真没用！谢三郎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口，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刀柄，然后微微弯了腰，将刺入太深的刀刃拔出一些只留了三寸在伤口里，不能切太深，切太深的话，内脏什幺都会流出来，一是难看，二是会死的过快，可他不能死得太快，这里是座荒岛，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援兵才能找到这里，要让她陪着具尸体独自一人在这荒岛上，他不忍心。
    再次用力绷紧了自己那漂亮的六块腹肌，谢三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力，将刀刃往右边拉动，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滴落下来，抿得紧紧的唇依然阻止不了细微的****洩露出来，随着他腹部上那条血线的延伸，他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脸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住手啊！凌清羽心里大叫，眼角不觉滴落出了泪水。
    血线拉到了右下腹时，谢三郎停住了动作，弯着腰，一手撑在地上喘息着，血从伤口流出，将凌清羽的下腹都染成了鲜红色。
    将刀从身体内拔出，忍着那剧烈的痛楚，谢三郎再度露出了笑容，然后俯身下来，去吻她的唇，浓浓的血腥味透过那冰冷的唇传递过来，让凌清羽不觉闭上了眼。
    「要我可好？主子？」谢三郎在她耳边低声问道，颤抖着手臂搂过了她的腰，不等她回答（她也无法回答）便开始律动自己的身体。
    「主子，记住三郎可好？」谢三郎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鲜血从伤口大股大股的流出，浸润透了两人相交的地方，将下面的沙滩也染成了鲜红一片。
    痛楚和快感同时袭来，如同高唱的音符般在身体里碰撞交融最后融合成一股极致的快感，让谢三郎不觉大声呻吟出来，叫出来，然后迸发出来。
    哥哥，原来切腹是这样快乐…
    还有一刀，待喘息平复后，俯在那让他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去的柔软**上，谢三郎脑中想到，然后撑起了身体，看着凌清羽脸上那已经完全没有表情的神色，不觉又轻笑一声。
    他切的不深，腹部肌肉又强硬有力，肠子只是露了个头便被他塞了进去，看了看平静的地平线，谢三郎解了凌清羽的哑穴和上半身的穴位，然后将衣服盖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依偎进了她伸出来的双手，贴在了她的胸口上。
    「谢三郎！」刚能开口，凌清羽便怒吼道。
    谢三郎抬手摀住了她的嘴，身子仍然痛得发抖，却带了浅笑道：「主子别再生三郎的气了，三郎快死了。」
    「药呢？马上上药！谁让你死的？你居然敢这幺对我！你不想活了嘛？」凌清羽口不择言的骂道，然后搂紧了他那颤抖着的身体。
    「主子，我跟你说过，我姓谢，」谢三郎将脸贴在了她的胸口，道：「我母亲是谢家的女儿，我父亲…据说是谢家的谢庭枫，主子，我是你仇人之子。」
    凌清羽直接惊呆了，半晌后，方涩声道：「所以你要杀我？因为你认祖归宗了，所以才绑架我出来想杀了我？」
    谢三郎的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抬头望向她的脸上满是伤心，苦笑道：「你就这幺信不过我嘛？」
    「那你告诉我苦衷！说你有苦衷！」凌清羽低头道，其实，就算他动了心思杀自己，可是最后他也没动手，反而自己切腹，虽然说切的不深，但是他这样子药都不擦也不做任何处理，血流乾净了他也依然没命。
    「是我的错…」谢三郎收回了目光，低声道。是我的错，不该为了那虚幻的念想而软了心肠，让人有机可乘，可是，我并不后悔，主子，能这样结束掉生命，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事了。
    「三郎，解了我下面的穴位。」
    谢三郎摇头，道：「不，解开，你就不会再抱我。」
    「可是我腿都是麻的啊！你个熊孩子，要你解就给我解！居然敢点我穴道！我告诉你，你就準备接受我的怒火吧，以后有得你的苦头吃！快解！」
    谢三郎坐起了身体，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拿起自己衣服堆里面的药袋，手一扬，将药袋丢进了大海里，然后再次坐直，道：「主子，还有一刀，请你看完吧。」说着，就又点了她的哑穴和上身穴位。
    凌清羽顿时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这孩子虽然是一副熊孩子样，但是心里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死了，为何要这幺对着他来？先想法子哄他不行吗？不管他姓什幺，不管他是谁生的，可是这七年，等于是她带大的啊！
    短刀从心窝下面的地方刺进去，这次谢三郎没有停留，而是挺直了身体直接将刀从上往下一划，就如同他平时练刀一样的顺畅美丽，一道血线在迟后几秒才显现出来，然后豁然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狂飙了出来。
    刀锋划过横切的那条伤口之时，他的腹部肌肉再也绷不住那道伤口，在那漂亮的腹部上面开了一个十字型缺口，随着血液，他的肠子也流了出来。
    谢三郎将刀锋停在了下腹弟弟的上面，猛的一抽，将刀拔了出来，然后颤抖着的手拿起自己的衣服擦乾净刀刃，将刀插回了刀鞘，放置在一边。
    痛疼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身体的每一次颤抖都让伤口流出更多的血液，手撑在了地上，谢三郎用最后的力气解开了凌清羽的穴位，然后覆倒在她身上，喘息着道：「苦头，便让三郎，一次，吃个够吧…」
    「三郎！」只是喊出一声，凌清羽便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紧了他的身体，低声哭泣起来。
    「别哭…」谢三郎握住了她的手，道：「别哭，主子，这是三郎的，荣耀啊…」
    我做了这等事情，就算你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何况，我还是谢家之子，这是最好的结局…
    手中的母蛊停止了震动，苗红凤心里大震，招式顿时一乱让本来就处于弱势的形势更加险恶，来援救她的苗青和苗白又被那两个少年挡住，苗红凤看向面前这个少年的眼里满是惊惧。
    谢三郎已经脱离了控心蛊的控制，那只有一个可能，他死了或者快死了！
    凌家的大军已经冲进了城门，谢家一万私兵，有两千在东城和西城被先行剿灭，现在聚集在小小的中城里的有八千，中城里面还有厢兵五千，可是这一万三千人，在那群红了眼高喊着报仇的凌家兵士面前，就如同兔子在狼面前一样。
    只是一个时辰，就溃不成军。
    谢庭枫看着那已经被三个少年斩杀得只剩下三个的南疆人，再看看身后索索发抖的家人，面色灰白颓败。
    「苏姆已经带人去找了？」燕七捂着胸口靠在了舱室门口，再度确认道。
    「是的，苏姆半个时辰前冲破了穴道，船上的小船全部放下去了，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
    「十三，回来的船也去找！」燕七无力的滑倒，眼前一片漆黑，心脏紧缩的痛楚让他缩起了身子，最后的意识里，是十三往他嘴里拚命的塞药。
    太阳已经高昇，潮水退了下去，身下沙滩已经全部被鲜血染湿，怀中人的呼吸也已经极为清浅，随时都可以消失。
    「三郎，再给我说说你和小花的事情吧。」凌清羽茫然的看着海平面，道。
    「没有，小花…」那声音已经弱不可闻般，但是凌清羽还是听见了。
    谢三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海平面上出现了一道帆影，仰头看向了她，嘴角带了一丝笑容，道：「我想讨好的…从来只有…一人…」
    一个时辰，他流着血在她怀里坚持了一个时辰，和她说着以前的事，说着他死后便将他埋在这里，说着要她不要再叫别人熊孩子，说着他根本不想做谢家的孩子，说他下辈子投胎就来做她的孩子。
    船已经靠岸，熟悉的人影奔上了沙滩。
    「三郎，」看了看他身上那已经流不出鲜血的伤口，凌清羽泪中来了一丝笑，道：「切的很漂亮。」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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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3章 谢家的下场

    看到沙滩上那鲜红的一片，苏姆心神俱裂，跌跌撞撞般的冲上了沙滩，扑到了两人前，直到面前那人缓缓抬头然后唤了声苏姆，眼前的世界彷彿才恢复原状，一口气吐了出来，腿一软，跪倒下来，然后抱住了面前之人。
    「主人，三郎一定有苦衷…」看着凌清羽愣愣的望着船员将谢三郎的尸体放入挖好的坑里，苏姆低声道。他和谢三郎朝夕相处，谢三郎的心思他最明白，就算他是谢家之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知道…」凌清羽拢了拢外衣，转身往小船走去，不忍再去看那一杯杯沙土掩盖在那身体上面，可这是他的愿望，他说，这个地方是他最快活的地方，所以他要埋在这里，最快活吗？谢三郎，不管你是生身父母是谁，你的确做到了，你最引以为傲的血脉传承，你是最好的武士。
    离了主船还有一些距离，碰到了影十三的小船，影十三直接从船头掠了过来，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紧得她都快透不过气来之时，影十三低声道：「七爷，情况不大好。」
    凌清羽几乎是冲进了舱房，站在门口却又顿住了脚步，看着在床上沉睡般的燕七，害怕得不敢走近。
    床边站着的船医退后了一步，先给她施了一礼，走近几步，低声道：「主子，七爷现在是稳住了，不过神医的药已经不多，日后只怕…」他低了头没再说下去。
    深吸一口气，凌清羽挥挥手让舱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才走近床边。
    燕七的长相本就偏阴柔，此时苍白的脸紫色的唇更是添了一种妖异之美，虽然在沉睡中眉头依然皱得死紧，抿得紧紧的唇角不时透出一丝轻吟。
    凌清羽坐在床边俯身下去才听清楚，他一声声喊的都是自己的名字，眼圈顿时便红了。
    在船上影十三说他们看到谢庭枫那和谢三郎八成相像的相貌，然后又说谢三郎是他儿子，而且中了控心蛊时，凌清羽几乎可以想像的到燕七当时是如何焦急。
    「燕七，」握住了他的手，凌清羽俯在他耳边道：「我回来了，我好好的回来了。」泪水从眼角滑落下去，滴在了他的脸颊之上，那灼热让燕七的眼睫毛微微颤抖起来，然后缓缓睁开。
    那平常如同春水蕩漾的桃花眼里满是血丝，带了茫然之色的视线看到了凌清羽之时，一丝微笑从唇角眼角慢慢绽放开来，手指微动握了握了她的手，低声唤了她一声，然后在她手轻抚上他脸颊之时，在她手上蹭了蹭，眼帘便又无力的闭上。
    「无事，他只是吃了药，让他睡会就好了。」影十三在身后低声说道，让凌清羽提起的心又慢慢放回了胸腔里。
    谢家宅院经过几十年的经营，面积广阔精美繁华，可是如今却是一片废墟。
    主院还残留了原来六七分的模样，还活着的谢家人都被关押在了院落里。
    谢婉如躲在一群女眷后面，小心的抬头看了看那些刀锋上还在滴血的兵士，视线转到那依靠在主院里那棵几百年的大树上抱着剑微闭了眼的少年时，心中不觉一抖，立刻将头低了下来。
    早知道凌家这幺强，就跟着三郎去凌家就好了，谢婉如揉着帕子又往后挪了一步，在城墙上时，她看着不好又偷偷溜回了院子，被攻进来的兵士抓了丢在了这边，说是等他们主人前来处理，他们主人，难道没有被谢三郎杀死吗？苗红凤被那少年斩断了双手双脚，现在吊在了城门口，而谢庭枫…，谢婉如再度往后面缩了缩，谢庭枫被那少年将骨头一寸寸的捏断，现在像狗一样的趴在了主院中央。
    接到凌家今日动手的消息，叶十一从百越族那里连夜赶了回来，那边都是高山峻岭，他没有骑马，施展轻功从山间直接按照星图的指引跑了过来，到达之时，凌家的军队已经攻到了中城，他便从旁边掠上中城墙头，正好听见谢婉如跟谢庭枫说起三郎之事，当时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待见到谢庭枫的脸时，才知道他们说的居然是谢三郎。
    院门口传来人声，叶十一收敛了心神，睁开眼站直了身体，看着那走在人群最前面的女子，心里顿时彻底轻鬆下来，脸上的冷色都淡了几分。
    除了在混乱中被杀的人，谢家从老太爷到下面儿子孙子还有女眷们总共有上百人都被聚集了在了主院。凌家的突袭来得非常突然，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围住了中城，在家里的都被包了个囫囵。
    走进来的女子宽衣大袖长髮只是随后在脑后一束，二十四五的模样，一张圆脸很是讨喜，却带了一丝冷意和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看着趴在院子中间的谢庭枫，女子淡淡开口道：「谢庭枫，十年前，谢家下令将林家慎一船的人都杀了，为什幺？」
    谢庭枫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惊疑之色，林家慎？那是他早已经忘记的人，那个时候的谢家意气奋发，横行无忌，林家慎却敢从他们谢家口里抢吃的，那不是找死嘛？但是林家慎不是早死了？他那自家大哥为了财产还将他家人都害死了，为何又从这个女子嘴里冒了出来？
    「谢大爷不记得了？」女子低着头，微微蹙眉问道。
    见那恶魔一样的少年準备过来，谢庭枫叫道：「记得，当年朱罗那里都是我们谢家在跑，他联络了朱罗人準备跑那条商线，抢了我们的客人，正好他大哥找上门来，所以…」
    果然是谢家行事，凌清羽直起身子道：「大海本来就是自由没有国界的，你居然可以因为利益先是杀我父兄，然后对我凌家一再的狙杀，那幺今日的结果你们也应该能想到，杀人者人亦杀之，你们灭人家门的时候，只怕也早就意料了会被别人灭门吧？」
    看了眼院子里老的老小的小更多的却是如花般的女人，凌清羽心里暗歎一声，转身欲走。
    「等等！当家的！」谢婉如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那女子说完那句话后，不光那少年连她身后的那些人眼神都冷冽起来，只怕这女子一出这个门，这院子里的人都活不下去，慌乱中叫道：「三郎呢？我是三郎的母亲，三郎不是救了你嘛？我是他母亲啊！」
    「你怎幺知道三郎救了我？」凌清羽脚步一顿，转过来的脸上带了可以称为和蔼的笑容，问道。
    「那个恶毒的南疆女子给我家三郎下了蛊，可是您还好好的，那必然是三郎他……」谢婉如说不下去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犯了错误，谢三郎中的那个控心蛊据说是无法抵抗的，一定是会按照下蛊人的指令去做，而这个当家的还活的，那就是说谢三郎失败了，她只想到是谢三郎自己没有去听从那蛊的指令，而忘记了，更大的可能是谢三郎想这幺做的时候被人发现。
    「那个蛊是你下给他的吧？」凌清羽走近了她，笑容慢慢收敛，冷声道：「十年没见了，到底是生自己的母亲，你给他的茶他没有办法不喝，就算里面是毒药他也认了，可是你给他下的却是控心蛊。」
    谢婉如惊骇的望着她脸上越来越冷的神色，她怎幺知道？她怎幺可能知道？
    「三郎死了，」凌清羽看着她的眼里全是冰冷的杀意，道：「为了不受那控心蛊的控制，他切腹了，他说，他这辈子都是籐原的儿子，我凌家的人，和你们谢家没关係！那孩子，我带了他七年，却被你害死了，你说，我该怎幺对你？
    谢婉如在她的逼视下不觉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冷汗滚滚而下，三郎死了？死了…
    「就算谢家有错，你也不能这幺一概而论，错的是他们，我们是无辜的！」一个身着嫩黄衫子的女子爬了起来叫道：「我们本就是被他们抢进府的，我们本是良家女子。」
    凌清羽微微侧了身，旁边的夜雨上前一步道：「谢家五爷谢庭宣的七姨太太，为了争宠，伙同正妻给九姨太太下药，一尸两命。」
    「良家女子？」凌清羽带了嘲讽的笑容看了脸色顿时惨白的女子一眼，转身就走。影十三带人将谢家的事情都摸了个清楚，整个谢家，就没有一个乾净的，男盗女娼伤天害理的事就没有不敢做的，真正的良家女子进到这个后院活不到三个月。
    只有那个孩子，虽然是这样的血脉也长成了如同阳光一般灿烂乾净的男人。
    投降俘虏的厢兵有一万多人，这幺高的投降率起先很是让凌清羽咂舌，可是后来知道厢兵的来源构成还有他们酬劳和谢家俬兵的对比后，又默然了。
    方念远带人去收拢那些厢兵，凌清羽带着拉姆等人将从谢家搜出来的财产重新核算，等朱炜离带着百越族的族长们来的时候，凌清羽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腹稿。
    「这边开垦出来的良田都集中在珠江三角洲这里，」凌清羽看着手中整理出来的谢家田地总量，道：「谢家就佔了一半的面积，我想按照凌家村的作法，谢家的地如果是强行侵佔的，只要能提供出证明就退还回去，剩余的拿出一半无偿分配给一些佃农，我们收田赋，另外一半，朱先生，我们在这里的动静这幺大，我怕会对江南那边的人造成影响，现在我们并没有能力攻下江南，不如先将明面上的人撤一部分过来。」
    朱炜离摸摸鬍子，微笑着点头，他到了广州，听到的是讚声一片，凌家攻打广州，真正做到了对平民秋毫不犯，谢家在此地作威作福无恶不作了几十年，民间早就怨声载道，连那些厢兵都是直接拉的壮丁，还不给薪水，如果处理好，在当地就可以召集到足够的兵源。而现在江南那边虽然势力割据却还是兵强马壮，凌家在那边的明面上的商舖和人员的确危险，不如撤过来，有了那些人力，完全可以将此地和番外联合起来，成为凌家南方的基地。
    十月，凌家船队从上海港口和泉州港口带回来了从江南撤下来的人，郑喜因为苏州那边的商舖一直没有用凌家的名字，而现在慕容家也在拉拢他，便只送了家小过来，自己留在了苏州，蔡靖方也只送了家小过来，将凌家明面上的产业送了一部分给赵普表示要依靠赵普和不识相的凌家决裂成了赵普的心腹。凌家在江南的产业，大部分转入了暗线。
    凌清羽将程嘉所写的国策给了朱炜离一份，又将书案和跟着一起出来的琴案给了朱炜离，用了一夜的时间看完那国策后，朱炜离拍案大哭，为失去了这幺一个天才而痛心，然后在以那国策为基础上朱炜离起草了全部新的政令，政令颁布下去后在广南路一带引起了轰动，大量的人前来投奔，方念远半个月之内就召集到了三万人，全部是精壮小伙，方念远从原来的部下杨昭的亲卫和百越族人里挑选精锐组成了一个千人队，将这个千人队交给了叶十一。
    十月底，应安郡王从英州发兵讨伐广州凌氏，在石角湾被方念远大败，凌家军就势攻进了英州，十一月，收复英州，同月，叶十一所率千人队攻下潮州，陈亮率部攻下恩南，十二月之时，广南路南部大部分被纳进了凌氏版图。
    十二月，苏合香率领从美洲回来的船队到达广州之时，凌清羽正陪着燕七在院子里晒太阳。
    院子是位于珠江边的一个庄子，本是谢家的度假别庄，修建得很是精巧。
    燕七从上次醒过来后，身体就大不如前，经常乏力不说，脸色也逐渐灰白，凌清羽知道那是心力衰竭的徵兆，严令他不能再管任何事情，每日吃蔬菜保持锻炼，然后就是修养。
    政务由朱炜离负责，商务由拉姆负责，战事则是方念远，定下来主要负责人后，凌清羽大多时候都是一边处理事务一边在庄子里陪着燕七。
    岭南无冬季，十二的天气虽然比平常冷了很多，但是比起北方来说这里就是温暖如春了，院子里繁花似锦，一湾从珠江引进来的碧水绕了庭院一圈。
    男人躺在了摇椅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微瞇着眼很是闲适的模样，虽然脸色灰白，也不影响他那清丽绝俗的颜容，女子坐在了他身边，面前的桌上堆积了一堆文件和账册，正一边翻阅一边拿着笔记录。
    苏合香在门口停了一下，让眼前的恍惚消失，然后带了笑容走进了院落。
    「苏合香？！」听得人声，凌清羽抬头一看是他，顿时笑开了颜，站起来迎了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道：「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苏合香也紧紧的拥抱了一下她，然后放开手，笑道。
    看着她那桌上一堆账册，苏合香笑道：「我来？」
    「那敢情好！」凌清羽毫不客气的将一堆账册对他面前一推，然后坐在椅子上捶肩，道：「这些是江南的明帐和暗帐，积累了几个月的，看得我眼都是花的。」
    接过苏姆倒的茶，苏合香一边翻着账册一边道：「主子，听说这边战乱，有很多人南下逃难，要不要考虑送些人去美洲？」
    「你想在那边建立我们的殖民地？」凌清羽托着下巴问道，人心都是不足的，虽然印第安人淳朴，但是总有些人利慾熏心，上次他们回来，她就从辛夷嘴里听说到了一些事情。
    「如果有些武力威慑，会要好些。」苏合香笑道，然后拿起纸笔，开始一笔笔的书写。
    「伤重嘛？」燕七在旁边淡淡的一声让凌清羽一惊，奇怪的看向燕七，见燕七对着苏合香点点下巴，转头问道：「你受伤了？」
    「没事，已经好了。」苏合香淡然一笑，没有抬头，继续翻阅着那些老帐。
    「出什幺事了？」凌清羽沉了脸色问道，如果美洲那边出的事让苏合香都能受伤，那就绝对不是小事。
    「真的没事。」苏合香抬头笑道。
    凌清羽不再问，起身往院外走去，直接拽了外面的辛夷拖到一边道：「说！」
    燕七拉住了也欲起身的苏合香，淡淡的道：「干活。」
    辛夷苦着一张脸看了看院门，道：「苏合香不让我说的。」见凌清羽双眉一竖马上接道：「不过我一定是听主子的话的，其实，这个说起来也简单，这次我们去了北美洲，那边有个部族的公主喜欢上了苏合香，一直追着他跑，被苏合香拒绝好几次后，就把他抓了起来，关进了她们那祭神的洞穴里，给他下了药，準备霸王硬上弓，后来，后来，苏合香就逃了出来。」
    凌清羽满脸惊讶，苏合香人长得漂亮，能力又强，看上去温温柔柔，其实个性很强硬，受欢迎是肯定的，但是没想到那公主居然这幺奔放。
    拍了拍辛夷，凌清羽向院子走去，等她背影消失在了院子门口，辛夷摸了把汗，肩头却又被一怕，然后带了戏谑的声音响起。
    「逃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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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4章 相遇

    辛夷转头就见到影十三似笑非笑的脸，知道如果不说出实情，这帮人肯定也会去挖出来的，歎了口气道：「这事你知道就成，他不想让主子知道，苏合香他，当时中了那****，那女人把他关进了一个满是那种图案的洞穴里面逼他就範，苏合香用那洞穴里面的灯台支架刺进了自己胸口，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还有神医的药，他当时便死了。」
    影十三一怔，道：「那幺严重？」以他们的武力，就算苏合香上了那公主也可以直接不理走人，为何要这幺做？宁死？
    辛夷苦笑一下没有说话，苏合香的心思藏得很深，除了他一直跟他在一起能体会到一些，别人只怕根本不会相信。
    「苏合香，这次，我叫方念远派艘战船跟你去，那个移民的事情，现在倒是可以做了，选个好地方就是。」凌清羽一屁股坐下，道。
    苏合香浅笑点头，然后道：「主子，美洲这条线，辛夷可以带了，他在美洲也看中了个姑娘，能否让我回来，这条线交给辛夷？」
    凌清羽一怔，看了看就这幺点时间他就已经整理出来的部分，现在这边的事情很多，她的确有些忙不过来，在商务上，苏合香比拉姆都要精明能干，而且跟她的时间久也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他回来，倒的确是一大助力。
    「方将军手下有在澳大利亚建城的经验，请他派几个人跟过去就好，这次便让我留下吧。」苏合香抬眼看了她一眼，笑道。
    「好！」
    凌清羽带了苏合香辛夷等人去往广州官邸重新调配人手之后，燕七坐在院子里听影十三说了辛夷说的事情，闭着眼睛良久，才道：「他爱她。」那日在海崖上的人，只怕就是他，苏合香嘛…
    「七爷，她身边人不够了。」影十三看了看那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账册道。影九和谢三郎一死，燕七的身体完全不行，红楼的事情大半交到他手上，她身边便空了下来。
    「让夜魄做随身护卫，通知影二，将最新的一批暗卫调过来。」燕七淡淡的道。
    年底之前，方念远将战线推进到了韶关，并在古道上修建了关口。
    成王在长沙城和韩子清对峙，江安郡王和颖州的厢兵已经几次交战，而柴瑾仲和柴静超的部队更是发生了两次大型会战，各地的小型割据势力也冒出来了十几个，一时之间北方人心惶惶，大批难民向江南和广南路移动，在这幺多消息里面，黑水关何离出关连破朔州十城，从辽国手里收复了朔州应州两州之事，便似乎成了小事。
    凌家在广南路设立了收容所，对难民就行甄别，没有问题的分给田地，愿意去海外的就另外集合，江南的难民也由郑喜派人在上海附近设立了收容点，一些没有问题的就暗自集中起来运送到广州。
    短短一个月之内，就收留了几万人之多。
    大年三十这天，凌清羽先去了难民营然后巡视了广州城区，赶在子时之前回到了庄子，和自己的亲信们过了一个安心的大年夜。
    守过子时，凌清羽便催着燕七进屋子休息，看了看那些阿兰给他特製的药，凌清羽道：「燕七，年后，我们去北方吧。」药已经所剩不多，如果药用完了，燕七随时都可能因为心衰而死，只要一想到这点，她的心里就抽着疼，现在朱炜离和方念远已经完全可以控制住广南路，也是时候去往北方了。
    酒席上喝了点酒，燕七的脸上带上了绯红，一对眼眸里如同春水溢了出来一般，唇角带了一丝笑意，道：「你若想去，那我们便去吧。」虽然凌清羽严禁他操心任何事情，但是红楼的情报网是他建立起来，很多事情他不可能不管，自然什幺事情都逃不过他耳目，何况，现在他在一步一步的将事情向影十三交代，天下局势，凌家现在的处境，他心里都清楚。
    凌清羽脱了外衣爬到床上，拱进了他的怀抱里，打了个哈欠道：「念远今日提了，派人过去解长沙城的围，看能不能拉韩子清入伙。」
    广南路这里地广人稀，连北方人口的零头都比不上，逐鹿中原，最重要的还是要拿下中原和江南，光靠方念远这点人马根本不够，必须得要河东铁骑入关，原来是想送她去番外躲上一段时间，等大周内乱的差不多再回来，现在既然已经开始举起大旗，那幺她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在何离那二十万大军的保护下。燕七搂着她躺倒下去，看着她睡着，手不觉划上她的眉目脸颊，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想去北方除了公事私心里是想给他拿药，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都软成了水，但是，自己根本撑不到走到北方的那一日，或者说，就算有神医的药，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好不容易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真不想就这样离去…
    一月，桑贾依带领了船队往朱罗而去，辛夷带领装了一万移民的船队和两艘战船往美洲而去。
    朱炜离和方念远留在了广南路，拉姆和苏合香也被凌清羽留下，只带了十六夜部分亲卫和叶十一的千人队从韶关出关，準备伺机解长沙城的围。
    为了安全，叶十一的队伍并未跟他们一起，他们仍然是扮演着商队，带着大队的货物从韶关古道前往荆湖路。
    这一年，柴瑾仲和柴静超都选了宣平做年号，是凌清羽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年，燕三去世三年，杨昭去世两年，而后世的众多传奇人物都是在这一年，登上了历史舞台。
    早春二月，石坪的****已经很是怡人，清水溪绕镇而过，在镇头形成了一个小湖后又往下而走，小湖边便是石坪唯一的客栈。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湖边垂柳依依，镇子里一片安详宁静。
    然后宁静被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划破，那尖锐似乎冲破云霄般的叫声将许多还在****里面的人直接吓醒。
    夜魄黑着脸看着面前这个一边叫一边跳的女人，然后后退一步，转身準备走。
    「你给我站住！」那女子叉着腰大声喝道，同时跑上几步想去夺他手上的网兜。
    夜魄闪身，看着那女子一个踉跄收不住身子直接摔在了地上，道：「这位姑娘，这些石蛤是我昨日放在这湖里养着的。」
    湖边的泥地湿软，女子摔下去倒不是很痛，但是一身嫩黄的衣衫却沾满了泥泞，顿时惨叫出声，那尖锐的声音让林间山头的飞鸟都惊飞了一片。
    「给我抓住他！」冲着从客栈走出来的身穿银蓝色护卫服的几个人叫道，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几个人不动，女子恼红了脸叫道：「他偷了我给公子準备的东西，是公子早上要吃的，要是耽搁了公子的早饭你们担待得起嘛？」
    护卫里为首一人看了看那身材高大一脸肃然的少年，再看了一眼他手上网兜里面的石蛤，脸上带了一丝讥笑，道：「黄姑娘弄错了吧？」他们昨天到的晚，这客栈已经被人包下了，还是对方听说他们也是赶路才让了一半的客房出来，而昨天晚上，他们是亲眼看到这个少年从山上下来，手里就提着刚抓的满满一兜石蛤。
    「你胡说！」女子的脸涨得更红，看到院子里走出来的一个少女顿时像看到救星一样，道：「碧荷姐姐，你快来评评理，公子昨天晚上可有说想吃这里的特产对吧？」
    见到那穿着绿色裙子的少女，护卫的脸色收敛了一些，对她施礼道了声林姑娘。
    林碧荷看了看那黄衣女子，转头看了看夜魄，当看到他手上的网兜之时，眼睛顿时亮了，柔声道：「这位小哥，拿别人的东西可不好。」
    夜魄先是愣了一下，拿刀的手一推，露了一线锋刃出来，然后冷冷的看着几人，道：「让路。」
    林碧荷摇摇头，道：「小哥，你这样可不好~」说着退了一步，道：「拿下吧。」
    几个护卫愣了，但是他们可以不管那黄衣女子，却无法忽视林碧荷的话，互相看了几眼，只能往前踏近一步。
    「什幺事？」
    见影十三从客栈院子里走了出来，脸上满是不耐，夜魄道：「他们想抢石蛤。」
    影十三眉头一挑，将几人打量一下，冷笑道：「好大的胆子！杀人的时候小心点，到时候清扫血迹都麻烦。」说着又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是！」夜魄应了一声，浑身杀气顿时暴涨，让几个护卫退了两步，脸色煞白。
    「萧大哥！」林碧荷的脸色也白了白，冲口大叫一声。
    「又怎幺了？」萧克满脸不耐的走了出来，见几个护卫刀拔出一半一脸惨白，而对面的少年将手中网兜放下，正準备拔刀。
    靠！萧克心里骂了一声，就是个惹事的娘们，忙上前几步道：「误会误会，这位小哥，有话好好说！」到得面前，将夜魄上下打量了一下，睁大了眼惊道：「夜魄？」
    夜魄看到他也露了一丝惊讶之色，然后就转成了鄙夷，道：「萧家现在就靠抢人东西吗？十三哥说了，杀了，你是让他们上还是你自己上？」
    开玩笑！萧克回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了护卫脸上，道：「抢东西？好大的胆子！」
    「不是我们，是林姑娘和黄姑娘，她们看中那小哥的石蛤。」护卫捂着脸只叫屈，那少年杀气一现，他们就知道他们连填他牙缝都不够，一流的武林高手，他们整个队伍里面没有一人可以与之抗衡。
    这帮死娘们！萧克心里再度骂了一声，然后回头道：「大水沖了龙王庙，夜魄，咱们都是一家人，说打说杀的多伤和气？来来来，哥哥请你喝酒。」
    「夜魄！拿个石蛤这幺久？」院子里又跑出来个少年，眼睛在外面几人身上一转悠，笑道：「你继续，石蛤我拿进去了，苏姆等着呢。」
    「是不是当家的来了！」看着夜霏跑了进去，萧克一把压下夜魄的刀勾住了他的肩低声问道。
    夜魄鄙视的眼光将他上下打量，那表情明明确确的说，你这是干嘛？拉关係也没用！
    「我们公子可是特意来找当家的，我这就去喊他，那两女的，你看着办。」说着，萧克鬆开了他的肩，拽了护卫的手道：「还不去巡逻！」
    「萧大哥！」林碧荷跺着脚喊道，见萧克只是挥挥手走进了院子，不觉暗自恼怒，这些萧家护卫，根本没将她们当回事，等她当上了萧夫人，看怎幺罚你！
    面前只剩下了两女子，夜魄有些郁闷，看这样子，这两人只怕是萧瑟的丫鬟什幺的，为了石蛤就将萧瑟的丫鬟杀了……
    将刀一收，夜魄走进了客栈，刚到大堂，就见二楼边上的上房窜出来一个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着急的往另外一边的上房跑，身形一拔，纵身跃上了二楼挡在那人前面，道：「别吵，主子还没起来呢。」
    萧瑟顿住了身子，脸上的激动之色未消，一边繫着腰带一边问道：「真是她嘛？」
    夜魄看了眼他身后跟着跑出来的一个粉红色衣衫一个淡蓝色衣衫的少女，鼻子哼了哼，道：「真没眼光！」
    「啊？」萧瑟诧然，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少女，再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了正走进大堂的林碧荷两人，指着夜魄道：「你嫉妒！」
    夜魄再度哼了一声，道：「你的女人，抢主子的石蛤！」
    「什幺我的女人！夜魄你别胡说八道！等等，抢主子的石蛤？」萧瑟惊讶回头望向萧克，见萧克点点头，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然后正从旁边走过的夜影哼了一声道：「主子说的，这种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之辈，我们可以替天行道！你的人都这样，可想你是怎幺行事的，哼哼！」
    和夜影同行的夜霈也哼了一声道：「****美妾都这个德行，那男人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主子只怕这次要哀歎看错人了。」
    「嘘！小声点！」夜闪从旁边探出了个身子，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神情，道：「我刚看见十三哥进去了，夜魄啊，你没听十三哥的话只怕要受罚哦。」
    「就是，十三哥明明说了要你杀光的，你居然敢放过她们！」夜电打了个哈欠从夜闪旁边出来道。
    「小瑟儿能找到什幺好人，吶，下面那位，人家昨天晚上可是说了，她以后就是萧夫人了！」夜雷从客栈高高的房樑上倒挂了个身子下来，笑道。
    萧瑟的脸更黑了，咬着牙道：「你们昨天晚上就知道是我，为什幺不告诉我！」这几个肯定是昨天晚上守夜的，连那几个娘们的话都能偷听到，怎幺可能不知道是他！
    「我们想看下，你晚上到底是找谁侍寝啊！」几个夜嘻嘻笑道。萧瑟他们来的时候，凌清羽已经睡下，连让客房都是他们请示的影十三，自然不会傻到去打搅凌清羽睡觉，七爷也很可怕的好不。
    「看样子你们守了一夜还不累是吧？那好，都给我出去，湖里蹲一个时辰去！」影十三推门而出，喝道。
    几个夜顿时消失了蹤影，速度之快，让那粉红衣衫的女子惊叫出声。
    燕七的眉头紧皱，看向房门的眼神就阴冷起来，轻轻拍了拍凌清羽的背，哄道：「没事，没事，继续睡吧。」
    凌清羽睁了睁眼，歎了口气，道：「这一大早的，谁家这幺缺德，要吊嗓子也不会换个没人的地方，算了，起来吧。」
    燕七本来打算早上再来次晨起运动，被闹成这样心里的火是蹭蹭的冒，一直到坐在桌边喝着石蛤粥，都拿着能冻死人的眼光扫视着萧瑟。
    萧瑟只能更加紧贴着凌清羽，撒娇卖萌的寻求庇护。被十六夜佔上风是小事，被燕七讨厌那可是大事！
    凌清羽大致听影十三说了早上的事情，也听说了那四个姑娘有三个是掌柜的女儿，那个林碧荷则是楚王旧部里面一个将军的女儿，那将军手下有两万人，是萧家现在最大的军事力量，只怕那将军也存了想联姻之心。
    萧瑟用一年时间收拢了萧家旧部，然后将产业都发展上了轨迹，虽然这里面有凌家的鼎力相助，但是他自己的能力也不容置疑，去年汴京事变后，楚王的旧部有好些找到了萧瑟，希望奉这个楚王外孙为主一争天下。
    「我知道，这些人都心怀不轨，以为我年幼好控制，要借用我的名义而已，只是姐姐…」疑惑的四下看了下周围那些忽然锐利起来的视线，萧瑟接着道：「他们手下还是有几万人，我想让他们真正为我所用，这样，我也能和你形成呼应之势。」
    「然后让凌家帮你打天下吗？」燕七冷冷的道了一句。
    萧瑟一怔，脸色顿时红了，然后明白了为什幺刚才他们的眼色都不善，起身离开椅子，直接跪在了凌清羽面前，挡住了凌清羽惊讶欲来扶的手，双手伏在地上，头磕在自己手背上，道：「萧瑟愿率所部归于凌家，奉凌清羽为主，但有所令，莫不相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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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5章 燕七

    听了影十三的汇报，燕七又是好笑又是开心，好笑的是那个萧瑟蠢得跟猪一样，人都分不清楚还敢说自己爱她，开心的是，凌清羽并没有一点再收新人的意思。
    第二日一大早，因为要去调集在岳州的部队，萧瑟他们要骑马赶路，便和凌清羽一行人在山下分道扬镳。
    萧瑟一双眼睛柔得能泛出水来的看着凌清羽，眼角眉梢都是深情，他本长得极为漂亮，这幺一副柔情蜜意的神色更是让他如同春日的花一样娇艳。
    只是看得凌清羽心里只打鼓，清咳一声，道：「成王的军队不少，你自己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冒进。」
    「是，你放心，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能拿下荆湖路。」萧瑟笑的眉眼弯弯的道。他记得他的第一次就在那样快活到忍不住的情况下爆发了，后面好像再做了两次就被那水蒸气给弄晕了过去，醒来后就不见了凌清羽的蹤迹，当时心里很是惶恐，现在看她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他，那是不是说，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赶路吧！」凌清羽指着日头道。这小屁孩，这神情什幺意思？难道说昨天自己那猛力一推让他摔到头了？把人给摔傻了？
    「好！」再次恋恋不捨的看了她一眼，萧瑟带着人疾驰而去。
    从衡州往长沙城走，两边风景如画，但是田地却大多荒芜，经过的村落和镇子有一半是空的，看着那些村落，凌清羽沉默了。
    虽然说那些村落都是被成王军队烧杀抢劫才成了这种模样，但是让成王起兵的乱世，却也有自己的成分在里面，这让她的良心很是难受。
    「清羽，你还没有那幺大的能耐，」燕七搂过她抱在自己怀里，青紫色的嘴唇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有没有你，他们都会乱，都会打起来，朱先生找到成王时是今年四月，才三个月时间，成王怎幺可能聚集到二十万军队？必然是早有準备早有想法，自从那狗皇帝想要禅位给四皇子，柴瑾仲和柴静超就準备动手，为了这个位子，就算死多少人又有什幺关係？他们本身造的孽，你没必要去背！」
    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髮，燕七放柔了声音，道：「若是真同情他们，便硬起心肠，清羽，只有你得到这个天下，才能让他们不再流离失所死于非命，就像在凌家村，在广南路一样。」广南路的农田除了谢家的全部重新分配以外，那些荒地也给了非常好的政策，凌家的官府会给予农具种子的贷款，老年人有养老所，孩童们不分男女都可以去免费学堂上学，官府定时发放部分药物，低赋税，低徭役，那里的民众已经视她为神。
    我的女神……
    「燕七，我怕我做不到，其实说起来，我根本没多大能力，除了赚钱，其他的我一窍不通，你们打仗，朱先生的政令，包括那些合众连横的关係，我都是不知道的，我怕，因为我的不懂装懂，最后将所有人都害了。」伏在他的胸口，凌清羽的声音带了无力和软弱。
    「你曾经说过，」燕七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ceo只要管好人就行了，制定方向和战略目标，其余都让合适的手下去完成，你还记得嘛？现在也是一样，你说出目标和方向，我们去做，程嘉的国策已经搭建完整，再有朱先生，韩枔还有那些凌家学堂培养出来的人才，以后只要执行就好，至于打仗，那本来就是男人们的事情，你只管跟着走就是，要怎幺打，什幺时候打，交给何离他们伤脑筋就是。」
    凌清羽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心里一想，可不就是这幺回事？其实自己只能算是个标桿，有钱，然后聚集了这些人，国家不是一个人治理得了的，但是一个国家的首脑却是决定方向的人，自己只要抓好走向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用好人。
    长沙城最开始是在汉代建造，一代代的加强扩建，现今的长沙城已经是一个繁荣可以和杭州媲美的城市，不过，是在成王攻城前。
    春雨绵绵，雨丝飘飘蕩蕩，让天地间都多了丝丝缕缕的柔情。
    韩子清站在屋檐下看着那雨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大人，」管家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低声道：「府里的粮食不多了，太太问，是否再减一些量，可以先从她那里开始。」
    「嗯。」韩子清点点头，道：「要太太先减那些姨娘的，老太太那里还是要保证。」
    管家应了一声躬身退下，离开官衙之时，见副将带着一全身都裹在披风里面的人匆忙的走进官衙，歎了口气，往自家府邸走去。老爷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不知道太太在家里的辛苦，那些姨娘，特别是老爷宠爱的梅姨娘，又岂是太太能减得了她的用度的人。
    「大人！大人！」副将急匆匆的走进官衙，一路喊着冲进了后面书房，见到站在屋檐下神色很是不好的韩子清，便大笑道：「大人，好消息，那成王的粮仓被烧了！」
    韩子清先是一怔，然后大喜的，激动的问道：「当真？谁干的？」
    「我干的。」副将身后的人上前一步，放下披风的兜帽，解下披风，一张天人般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冷色，道：「我是凌家的叶十一，前来相助大人。」
    成王的大军聚集在长沙城附近，为了避过他们，燕七决定走西边从山间穿过去，从武陵绕过去，然后北上荆州。
    山间无道，先是弃了马车，后来山路上马都难行，燕七便背了凌清羽，在那崇山峻岭之间靠两条腿走过去。
    他身体早就已经到了强弓之末，却绝不假手于人，两人都知这是最后的时光，凌清羽没有反对，只是走上那幺一段，就必然要他停下来休息。
    三月底是荆湖路最美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鲜花，清泉淙淙，密不见天的森林里空气都带着甜味。
    这日到得一个峡谷之间，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过，溪水里游弋着一种似鱼非鱼的生物，发出一声声如同幼儿哭泣的叫声。
    「娃娃鱼！」凌清羽惊喜的叫道，然后对夜魄道：「魄儿，快去抓一条，这鱼可补！」
    夜魄应了一声就下了水，没多久就抓了一条半米长的大鲵上来，交给了已经在溪边烧火做饭的苏姆。
    看着他们抓鱼做饭，凌清羽走回燕七身边，坐在了草地上，让燕七将身子靠在自己身上。
    春日的暖阳从峡谷上照了下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带了一丝懒散之意。
    凌清羽眼前忽然有一丝恍然，要是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如果能回到自己那个和平的年代，和燕三燕七他们这样闲适的野游，那将是多幺幸福的一件事情。
    燕七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头靠在了她的肩上，闭了眼睛，享受着阳光和身边人的气息。
    「清羽…」听得他轻声唤了一声，凌清羽侧头应了一声，见他眼睛微闭，灰白的脸上因为阳光的照耀带了一点红晕，连带那紫色的唇都有些鲜红的润色。
    「记住我的话…」说了这句后，燕七抬头，伸手勾下了她头，深吻了进去。
    凌清羽一愣神，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鬆开了她站了起来，手中已经拿起长剑。
    夜魄夜霏等人已经抽出刀刃长剑，从峡谷的两边，随着树枝被踩碎的声音，走出了好些青色衣衫手拿武器杀气腾腾的男人。
    「不是梅山峒的人？」青衣人里面走出一个个子矮小眼睛里却精光四射的男子，手中的刀指着他们点了点，问道：「你们是何人？到此处干嘛？」
    「潭州战乱，我们是商人，从此地绕路。」影十三上前一步道。
    「商人？」男子的视线从地上那些大包袱和峡谷间十几匹马身上一转，阴笑道：「正好，兄弟们正缺点东西，既然碰上了，那就是有缘，交给我们吧。」
    「你们是什幺人？」影十三眼珠一转，问道。不光是眼前这两百多人，峡谷森林里那些反射着阳光的兵刃和箭头，说明那后面还有更多的人。
    「我们是武陵族的，小子，识相的话，就把东西和…」男子侧头听了下旁边人的话，便看向了凌清羽，然后带了淫笑道：「那个女人留下。」
    武陵族，靠近成王封地辰州的武陵山脉里的一支蛮族，这次随同成王起兵，最是狠毒的一支部队。
    影十三一笑，道：「成王败了嘛？你们这是败军？」
    「首领，和他们多说什幺！」男子旁边一人叫道。
    看看人数，明显是自己这边佔上风，那首领阴阴一笑，手一挥。
    为了遮人耳目，他们人数并不多，除了十六夜就是五十多个亲卫，其他人凌清羽全部派给了叶十一。
    人数差距悬殊，但是战斗却是一边倒。
    燕七坐了回去，将身子靠在了凌清羽身上，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燕七，」四周都是一片厮杀声，血光飞溅中，凌清羽问道：「你刚说要我记住什幺话？」
    「嗯，」燕七头蹭了蹭她的胸，笑道：「记住我爱你，记住我死了也不用太伤心，偶尔想想我，偶尔去长生殿看看我，燕七就满足了。」
    「燕七…」凌清羽低头，手指拂过他脸颊，轻声道：「我也爱你…」
    「我知道…」燕七灿然一笑，脸上焕发出了异样的神采，明艳动人得让人不敢逼视。
    虽然不是对燕三那种爱，但是在你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位置，这便足够了。
    笑容未敛，燕七长剑出鞘，反手刺进了一个从草丛里偷袭过来的武陵族人身体，在夜魄影十三的怒吼声中，身形跃起，抽出长剑顺手划过了另外一个武陵族人的咽喉，同时一掌击飞了从溪水里跃上来的武陵族人，手中长剑一转，快如疾风一般的连刺带斩，将其余几个从溪水里偷摸上来的武陵族人斩杀在地。
    只是一瞬间，他们前面的草地上便倒下了好几具尸体，燕七的身体摇摇欲坠，嘴角已经溢出血丝，等夜魄飞掠过来后，缓缓倒入了凌清羽拥过来的怀抱。
    「燕七！」
    心脏似乎已经紧缩成一团，再也无力启动，燕七努力喘息着，睁着眼睛带了笑意看着凌清羽那焦急仓皇的脸，药已经全部用完，生命也已经走到最后，燕七的心里却平静如水，五指相扣的握住了凌清羽的手，柔声道：「如有下辈子…一定陪你到白头…」
    「燕七！」看着那双桃花眼慢慢失去神采，虽然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凌清羽还是心痛欲碎，撕心裂肺般的叫了一声。
    燕七的唇角浮了一丝笑意，不捨的握了下她手，低声道：「吻我…」
    眼泪已经倾泻而下，凌清羽抱紧了他，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冰冷的带着妖艳青紫色的唇。
    初次见他，那个夏日炎炎的上午，他穿了一件白衫，带了惬意的笑容，彷彿从阳光里走出来一般，那般美丽，让人一见就不忍忘记。
    听了影十三的汇报，燕七又是好笑又是开心，好笑的是那个萧瑟蠢得跟猪一样，人都分不清楚还敢说自己爱她，开心的是，凌清羽并没有一点再收新人的意思。
    第二日一大早，因为要去调集在岳州的部队，萧瑟他们要骑马赶路，便和凌清羽一行人在山下分道扬镳。
    萧瑟一双眼睛柔得能泛出水来的看着凌清羽，眼角眉梢都是深情，他本长得极为漂亮，这幺一副柔情蜜意的神色更是让他如同春日的花一样娇艳。
    只是看得凌清羽心里只打鼓，清咳一声，道：「成王的军队不少，你自己要小心些，千万不要冒进。」
    「是，你放心，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能拿下荆湖路。」萧瑟笑的眉眼弯弯的道。他记得他的第一次就在那样快活到忍不住的情况下爆发了，后面好像再做了两次就被那水蒸气给弄晕了过去，醒来后就不见了凌清羽的蹤迹，当时心里很是惶恐，现在看她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他，那是不是说，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赶路吧！」凌清羽指着日头道。这小屁孩，这神情什幺意思？难道说昨天自己那猛力一推让他摔到头了？把人给摔傻了？
    「好！」再次恋恋不捨的看了她一眼，萧瑟带着人疾驰而去。
    从衡州往长沙城走，两边风景如画，但是田地却大多荒芜，经过的村落和镇子有一半是空的，看着那些村落，凌清羽沉默了。
    虽然说那些村落都是被成王军队烧杀抢劫才成了这种模样，但是让成王起兵的乱世，却也有自己的成分在里面，这让她的良心很是难受。
    「清羽，你还没有那幺大的能耐，」燕七搂过她抱在自己怀里，青紫色的嘴唇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有没有你，他们都会乱，都会打起来，朱先生找到成王时是今年四月，才三个月时间，成王怎幺可能聚集到二十万军队？必然是早有準备早有想法，自从那狗皇帝想要禅位给四皇子，柴瑾仲和柴静超就準备动手，为了这个位子，就算死多少人又有什幺关係？他们本身造的孽，你没必要去背！」
    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髮，燕七放柔了声音，道：「若是真同情他们，便硬起心肠，清羽，只有你得到这个天下，才能让他们不再流离失所死于非命，就像在凌家村，在广南路一样。」广南路的农田除了谢家的全部重新分配以外，那些荒地也给了非常好的政策，凌家的官府会给予农具种子的贷款，老年人有养老所，孩童们不分男女都可以去免费学堂上学，官府定时发放部分药物，低赋税，低徭役，那里的民众已经视她为神。
    我的女神……
    「燕七，我怕我做不到，其实说起来，我根本没多大能力，除了赚钱，其他的我一窍不通，你们打仗，朱先生的政令，包括那些合众连横的关係，我都是不知道的，我怕，因为我的不懂装懂，最后将所有人都害了。」伏在他的胸口，凌清羽的声音带了无力和软弱。
    「你曾经说过，」燕七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ceo只要管好人就行了，制定方向和战略目标，其余都让合适的手下去完成，你还记得嘛？现在也是一样，你说出目标和方向，我们去做，程嘉的国策已经搭建完整，再有朱先生，韩枔还有那些凌家学堂培养出来的人才，以后只要执行就好，至于打仗，那本来就是男人们的事情，你只管跟着走就是，要怎幺打，什幺时候打，交给何离他们伤脑筋就是。」
    凌清羽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心里一想，可不就是这幺回事？其实自己只能算是个标桿，有钱，然后聚集了这些人，国家不是一个人治理得了的，但是一个国家的首脑却是决定方向的人，自己只要抓好走向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用好人。
    长沙城最开始是在汉代建造，一代代的加强扩建，现今的长沙城已经是一个繁荣可以和杭州媲美的城市，不过，是在成王攻城前。
    春雨绵绵，雨丝飘飘蕩蕩，让天地间都多了丝丝缕缕的柔情。
    韩子清站在屋檐下看着那雨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大人，」管家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低声道：「府里的粮食不多了，太太问，是否再减一些量，可以先从她那里开始。」
    「嗯。」韩子清点点头，道：「要太太先减那些姨娘的，老太太那里还是要保证。」
    管家应了一声躬身退下，离开官衙之时，见副将带着一全身都裹在披风里面的人匆忙的走进官衙，歎了口气，往自家府邸走去。老爷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不知道太太在家里的辛苦，那些姨娘，特别是老爷宠爱的梅姨娘，又岂是太太能减得了她的用度的人。
    「大人！大人！」副将急匆匆的走进官衙，一路喊着冲进了后面书房，见到站在屋檐下神色很是不好的韩子清，便大笑道：「大人，好消息，那成王的粮仓被烧了！」
    韩子清先是一怔，然后大喜的，激动的问道：「当真？谁干的？」
    「我干的。」副将身后的人上前一步，放下披风的兜帽，解下披风，一张天人般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冷色，道：「我是凌家的叶十一，前来相助大人。」
    成王的大军聚集在长沙城附近，为了避过他们，燕七决定走西边从山间穿过去，从武陵绕过去，然后北上荆州。
    山间无道，先是弃了马车，后来山路上马都难行，燕七便背了凌清羽，在那崇山峻岭之间靠两条腿走过去。
    他身体早就已经到了强弓之末，却绝不假手于人，两人都知这是最后的时光，凌清羽没有反对，只是走上那幺一段，就必然要他停下来休息。
    三月底是荆湖路最美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鲜花，清泉淙淙，密不见天的森林里空气都带着甜味。
    这日到得一个峡谷之间，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过，溪水里游弋着一种似鱼非鱼的生物，发出一声声如同幼儿哭泣的叫声。
    「娃娃鱼！」凌清羽惊喜的叫道，然后对夜魄道：「魄儿，快去抓一条，这鱼可补！」
    夜魄应了一声就下了水，没多久就抓了一条半米长的大鲵上来，交给了已经在溪边烧火做饭的苏姆。
    看着他们抓鱼做饭，凌清羽走回燕七身边，坐在了草地上，让燕七将身子靠在自己身上。
    春日的暖阳从峡谷上照了下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带了一丝懒散之意。
    凌清羽眼前忽然有一丝恍然，要是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如果能回到自己那个和平的年代，和燕三燕七他们这样闲适的野游，那将是多幺幸福的一件事情。
    燕七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头靠在了她的肩上，闭了眼睛，享受着阳光和身边人的气息。
    「清羽…」听得他轻声唤了一声，凌清羽侧头应了一声，见他眼睛微闭，灰白的脸上因为阳光的照耀带了一点红晕，连带那紫色的唇都有些鲜红的润色。
    「记住我的话…」说了这句后，燕七抬头，伸手勾下了她头，深吻了进去。
    凌清羽一愣神，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鬆开了她站了起来，手中已经拿起长剑。
    夜魄夜霏等人已经抽出刀刃长剑，从峡谷的两边，随着树枝被踩碎的声音，走出了好些青色衣衫手拿武器杀气腾腾的男人。
    「不是梅山峒的人？」青衣人里面走出一个个子矮小眼睛里却精光四射的男子，手中的刀指着他们点了点，问道：「你们是何人？到此处干嘛？」
    「潭州战乱，我们是商人，从此地绕路。」影十三上前一步道。
    「商人？」男子的视线从地上那些大包袱和峡谷间十几匹马身上一转，阴笑道：「正好，兄弟们正缺点东西，既然碰上了，那就是有缘，交给我们吧。」
    「你们是什幺人？」影十三眼珠一转，问道。不光是眼前这两百多人，峡谷森林里那些反射着阳光的兵刃和箭头，说明那后面还有更多的人。
    「我们是武陵族的，小子，识相的话，就把东西和…」男子侧头听了下旁边人的话，便看向了凌清羽，然后带了淫笑道：「那个女人留下。」
    武陵族，靠近成王封地辰州的武陵山脉里的一支蛮族，这次随同成王起兵，最是狠毒的一支部队。
    影十三一笑，道：「成王败了嘛？你们这是败军？」
    「首领，和他们多说什幺！」男子旁边一人叫道。
    看看人数，明显是自己这边佔上风，那首领阴阴一笑，手一挥。
    为了遮人耳目，他们人数并不多，除了十六夜就是五十多个亲卫，其他人凌清羽全部派给了叶十一。
    人数差距悬殊，但是战斗却是一边倒。
    燕七坐了回去，将身子靠在了凌清羽身上，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燕七，」四周都是一片厮杀声，血光飞溅中，凌清羽问道：「你刚说要我记住什幺话？」
    「嗯，」燕七头蹭了蹭她的胸，笑道：「记住我爱你，记住我死了也不用太伤心，偶尔想想我，偶尔去长生殿看看我，燕七就满足了。」
    「燕七…」凌清羽低头，手指拂过他脸颊，轻声道：「我也爱你…」
    「我知道…」燕七灿然一笑，脸上焕发出了异样的神采，明艳动人得让人不敢逼视。
    虽然不是对燕三那种爱，但是在你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位置，这便足够了。
    笑容未敛，燕七长剑出鞘，反手刺进了一个从草丛里偷袭过来的武陵族人身体，在夜魄影十三的怒吼声中，身形跃起，抽出长剑顺手划过了另外一个武陵族人的咽喉，同时一掌击飞了从溪水里跃上来的武陵族人，手中长剑一转，快如疾风一般的连刺带斩，将其余几个从溪水里偷摸上来的武陵族人斩杀在地。
    只是一瞬间，他们前面的草地上便倒下了好几具尸体，燕七的身体摇摇欲坠，嘴角已经溢出血丝，等夜魄飞掠过来后，缓缓倒入了凌清羽拥过来的怀抱。
    「燕七！」
    心脏似乎已经紧缩成一团，再也无力启动，燕七努力喘息着，睁着眼睛带了笑意看着凌清羽那焦急仓皇的脸，药已经全部用完，生命也已经走到最后，燕七的心里却平静如水，五指相扣的握住了凌清羽的手，柔声道：「如有下辈子…一定陪你到白头…」
    「燕七！」看着那双桃花眼慢慢失去神采，虽然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凌清羽还是心痛欲碎，撕心裂肺般的叫了一声。
    燕七的唇角浮了一丝笑意，不捨的握了下她手，低声道：「吻我…」
    眼泪已经倾泻而下，凌清羽抱紧了他，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冰冷的带着妖艳青紫色的唇。
    初次见他，那个夏日炎炎的上午，他穿了一件白衫，带了惬意的笑容，彷彿从阳光里走出来一般，那般美丽，让人一见就不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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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6章 做了就死？

    凌清羽一怔忙扶起萧瑟，还未说话，萧瑟脸上已经掉下豆大的泪珠，抹着泪珠道：「我爹爹被他们害死，太后，慕容家，还有那皇帝，姐姐你要颠覆了这天下，瑟儿愿意为前锋，我，我没有那些想法的！」
    去年五月的时候，他和朱炜离碰了一面，朱炜离提点了他很多事情，萧家虽然有些势力，但是要想找太后慕容家报仇，那就是做梦，但是凌家不同，凌家不光有雄厚的财力，还有誓死效忠的河东铁骑。但是如果萧瑟想拥有从龙之功，就必须有自己的建树，朱炜离咱中鼓动了那些楚王旧部来投，也是希望他能拥有自己的实力，这样，在凌清羽手下，才能有一席之地。
    作为师父，朱炜离跟他说的很深，包括，你若是要真心投靠，就必须分清楚君臣，只是萧瑟心里，依然当凌清羽是那个会哄他爱他宠他的女人，见面的时候也是放下这两年稳重成熟的表皮而只顾着撒娇，却忘记了，她已经是攻佔了广南路并且拥有河东陕西二十万军队的凌家首脑。
    可是，萧瑟泪眼朦胧的看着依然用宠爱的眼神无可奈何般的帮他擦泪的凌清羽，我真的不想跟你只是上下君臣关係。
    「行了行了，别哭了，这幺大的人了，都快是个男子汉了，多丢人啊。」凌清羽拉着他坐下，然后道：「你手下那些人还没有养熟，你要先想法子全部收拢到手下才行。」
    「嗯，」萧瑟点头，道：「我已经想好，成王和韩子清在长沙打了四个多月了，韩子清也已经快到极限，我想率军前去支援，一是树立军中威信，二是看能否和韩子清联合。姐…主子，现在这些人都还不是我的人，我想暂时不用凌家的名义，等我收拢他们，再举起凌家之旗，你看可好？」
    萧瑟一直跟从朱炜离学习，虽然年幼，却不可小觑，如今天下大乱，谁有兵权就是大爷，但是兵权怎幺来？只怕萧瑟心里已经有了数，这样也好，本来她们就是去救援长沙，其实她一直担心，光靠叶十一那千人队，真的能对付得了成王十多万军队？现在有萧瑟联手，成功性就高多了。如此一想，凌清羽点头道：「嗯，这次叶十一也带了军队过来，你们先解长沙之围，如果韩子清愿意合作那就合作，不愿意，那幺这个荆湖路，也不是不能打下来的。」
    萧瑟在心里细细回味了一下，然后展颜笑道：「我知晓了！」说完，又转向臭着脸的燕七道：「七爷，那个血蛊可否给我一个？」
    「你想干嘛？」燕七脸色一沉，问道。
    「有了那个，就不怕我会背叛主子了。」萧瑟微微笑道。
    「不行！」凌清羽喝道，对萧瑟沉了脸色道：「我不需要这种控制人心的东西，如果你真心想和我一起，那就用你自己的心，不要想着靠蛊那种东西，或者说，你不相信你自己？不相信就算没有那蛊，你也不会背叛我？」
    萧瑟看着她，心里泛起了清甜，垂了眼帘，拿起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道：「萧瑟此生，只会认你一人为主，誓死相从，定不相负！」
    凌清羽愕然，望着他道：「你这跟谁学的？」
    萧瑟笑而不答，只是眼角对着后面站着的夜魄夜霏挑了下，看到两人的脸色后便又堆了一脸的笑容道：「那主子疼疼瑟儿，帮我想法子弄掉那几个女人吧。」
    「啊？！」
    「你不知道那小子多贼！还弄了个欧罗巴人的吻誓！还臭屁的跟我们说，主子相信他，比血蛊都相信他，气得夜魄一连几天脸都是黑的。」
    「他的军队还在岳州，赶得及嘛？」叶十一打断了夜霈的唠叨，冷冷的问道。
    「应该赶得及吧？不过十一哥，你真要先去攻这座城嘛？」夜霈靠在树枝上，顺着叶十一的视线看向山下的城市。
    叶十一站在树顶的枝桠上，看着山下那美丽的小城，点点头。比血蛊都要相信嘛？怎幺可能，人心是最擅变的，何况是你这种世家公子，等到你的野心和忠心发生矛盾的时候，你还能说得这幺漂亮？何况，就算你忠心佔了上风，说不定也会发生谢三郎那种情况，能在那种情况下抵抗住控心蛊的控制而自己切腹，谢三郎的确值得人佩服，但是萧瑟你能做到吗？血誓，因为有了那个，燕七才让夜魄接替他的位子，而自己，却完全失去了那个可能。
    姐姐，我不能守在你身边，那便让我为你打下这天下吧，到那时候，能否让我回去，回去你身边。
    萧家的田庄隐藏在衡山那绵延的山脉里面，阳春三月，正是鸟语花香的季节，满山的映山红开的如火如荼，美不胜收，田庄里的水田已经开始插秧，青嫩的绿色赏心悦目，和那田间的金黄色的油菜花一起，组成了一副极为美丽的田园****。
    凌清羽蹲在田间，看着老农们伺候那些秧苗，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聊着天。
    「叶十一烧了成王的粮仓？」燕七靠在树上，看着远处聊得开心的凌清羽，问道。
    「是！」夜霈的声音里还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道：「那城里刚到了一百万石粮食，听说是从邵州那边徵集过来给成王在长沙的部队用的，当天晚上，叶十一在上游堵了河水，要两百人扮作流民在城门佯攻，然后从河道潜进了城，将粮仓和兵营一把给烧了，当时那些兵士看到粮仓烧了想到河边打水，被叶十一率领的人给伏击，杀得昏天混地，等城门的人回来，那火已经烧掉到了半边城，叶十一就带人从河道撤了出来，然后发信号要上游的人掘开了堵的缺口，将那些沿着河道追出来的追兵给沖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上岸的又被叶十一给堵在上面杀。我的个天啊，十一那天，就好像杀神上身一般！」
    「成王的粮仓被烧了，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找不到粮食，围城的部队必然会心慌，现在是最好解围的时候。」萧瑟手中雕刀在玉石上刻下一刀，吹了吹碎沫，对萧克道：「準备走吧。」
    「是！」萧克推门出去，萧瑟停了手，拿着软巾把手上刚雕好的一个玉雕美人擦乾净，眼光不由又瞟向了案头的一个盒子。
    好不容易哄了她到这个山庄来，结果连她的门都没摸进去，叶十一连成王的粮仓都烧了，他也不可能再不动作，明日是一定要走了！今天晚上便是最后的机会，嗯，要怎样才能骗过燕七和夜魄他们呢？
    将那盒子揣进袖子里，萧瑟将玉雕放在桌上，走出房门沿着山道向田间走去，远远的看到凌清羽挽了裤腿在田里跟着老农插秧，那模样让他不觉就笑了起来。
    走近田头，萧瑟笑得眉眼弯弯的对燕七道：「七爷，明日可以出发了。」
    「嗯，小瑟儿，你在打什幺主意？」燕七眉角挑了挑，问道。
    「你们去了北方，就不知道什幺时候能再见，我只是想多点时间相处。」萧瑟低垂了眼帘道。
    看了他一眼，燕七直起身子，对凌清羽道：「清羽，我先回去了。」
    「啊？你等等我！」凌清羽忙将手中秧苗给了老农，从田里上了田埂，提了自己的鞋子紧走几步，笑道：「我们一起啊。」
    萧瑟跟在他们两人后面，看着她那****的白生生的脚在草地上踩出一个个的脚印，脑中又想起苏姆所说的谢三郎的事。真敢干啊！三郎，就算是中了那控心蛊，可是居然就真的把她给强了！做了就死，连抱怨都没法子让人抱怨！太高桿了！最好的合作方式是联姻，要是我跟她也有了这种关係，以后不是更好合作？咳咳咳！做了就死啊……
    「瑟儿你感冒了？」听得萧瑟的咳嗽声，凌清羽回头问道。
    燕七淡淡的看了他那绯红的耳朵一眼，拉了拉凌清羽的手继续往前走。自从听苏姆说了谢三郎的事情，萧瑟这臭小子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歪到什幺地方去了，但是肯定没好事！
    让燕七在房里休息，凌清羽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这地方能吸引她来的原因就是这里有个温泉池子，可是真正到了那温泉的时候才想起来，心脏病人是不能泡温泉的……
    「我看那小子想做什幺事？」怀疑的看着萧瑟屁颠屁颠的跟着跑去的身影，影十三皱了皱眉头道。
    「别管他，看看他究竟想做什幺。」燕七靠在了软榻上，闭了眼睛道。
    影十三惊讶的望了燕七一眼，其实他们都知道那小子想做什幺，真不管？
    「十三，我们从襄阳走。」燕七淡淡的一句话让影十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唤了一声七爷。
    「没必要走弯路。」燕七的声音轻淡如风，在这温暖的春日里透了一丝凉意。
    影十三心口如同堵了块石头般，沉默良久方低低应了一声是。
    「果汁？」苏姆看着那碗红得异样的液体，一双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怀疑。
    「是的，这种是这里山上特有的叫蛇果的一种野果，我听当地的老人说，对女子最有好处，可以让那个时候，就是女子经常要有的那个时候好受一些。」萧瑟一本正经眼睛都不带眨的道。
    「真的？」苏姆再次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相信算了，那林碧荷想死了想吃我都不给她，那我送她去好了。」萧瑟眉头一竖，道。
    「你先喝一口。」苏姆不为所动，将碗递到他面前。
    「喝就喝！」萧瑟拿过晚喝了一大口，然后抹了下嘴巴将碗递了过去。
    「有口水。」苏姆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靠！到底送还是不送！这个可是主子喜欢喝的东西，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不送，我自个送！」萧瑟直接炸毛了。
    「得了，你要进去，七爷会剥了你的皮。」苏姆接过碗，掀开了温泉池子外面的帘子，走到正靠在池边的凌清羽身边，将碗放到一边，然后问道：「主人，要擦背嘛？」
    「嗯，现在不用，待会吧，那是什幺？」
    「萧瑟说是什幺蛇果汁，说是对痛经有好处。」
    凌清羽噗的一笑，道：「胡说，这个怎幺对痛经有好处，不过这种果子味道倒是不错。」说着，端起碗喝了一口，皱了下眉，道：「怎幺这幺酸？」将碗放回了池边，划动手臂在池水里游了几圈。
    见她悠闲的嬉水，苏姆站了起来走出温泉池子，见萧瑟还在外面抬头看天，望了他眼，道：「你那果汁不好吃太酸，我去给主人做点吃的，你在这里守着，小心些。」
    「去吧去吧，放心，这里交给我就好。」萧瑟挥挥手道。
    等苏姆一走，萧瑟立刻四下探视一下，见没有那些讨厌的夜的蹤迹，拍拍胸脯，偷偷的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温泉池里的温度比较高，瀰漫着一层雾气，萧瑟瞪着眼看了一会，才找到那个在水中游来游去的人影，咬咬牙，在一边偷偷的把衣服脱了，然后下了水。
    「苏姆啊，正好，来给我按按背。」听得水响，凌清羽将头伏在了池边上，闭了眼睛，身子随着水的浮力飘动，笑道。
    萧瑟心里大喜，压抑着自己不能出声，然后走到她背后，顺着背颈一路按了下去，虽然不像十六夜他们被燕三燕七严格训练，但是萧瑟也是跟着萧克他们练过武的，手指很是有力，只是他没有做过这种服侍人的活，手上的力度都控制不住了，捏得凌清羽哇哇叫痛，忙放轻了手劲，一路按到腰部，摸着那滑腻的皮肤，心猿意马的，下面就直接硬了起来。
    「苏姆？」本来被水泡得有些发晕的凌清羽被他一顿乱捏给痛醒了几分，后面被那坚硬一顶，不觉诧异，疑惑的唤了一声便欲回头。
    萧瑟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分开了她的双腿，那个坚硬就不停的在中间摩擦。
    凌清羽一愣，苏姆从来不会这样主动，刚欲出声，感觉到后面那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心里又不觉一软，程嘉也好，影九也好，谢三郎也好，她心里都非常愧疚，为何不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对他们好些？现在这个世道，什幺时候死都不知道，虽然她能给的不多，但是只要他们要，她并不想拒绝，不想再让自己留下遗憾。
    前面的人没有回头反而自己将腿张开了一些，让萧瑟的心彭彭彭激烈的跳动起来，只觉得有股火从身体里面蔓延出来，然后搂紧了她的腰，按照******里说的位置，一挺身，刺了进去。
    不对啊！苏姆的东西怎幺小了好多？凌清羽心里满是疑惑，便想回头去看，萧瑟将身体贴紧了她的后背，激烈的抽动起来，让凌清羽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反应，体内也开始涌上一股****，那种****来的那幺猛烈和突兀，让凌清羽不觉喝道：「你是谁！」这人绝对不会是苏姆！苏姆的家伙没这幺小，也不会这幺没技巧，是谁？谁这幺大胆？而且，这身体的感觉，明显就是药物反应，她的身体百毒不侵，但是对这种引发体内蛇阴的药却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萧瑟不出声，只是更加猛烈的撞击，那个里面，果然如同他无数次幻想过的一般，充满了****和致命的快活，让他不觉溢出了一声低吟。
    那婉转的****带了少年特有的磁性，搂着自己的手臂也修长有力，背后面贴着的身体肌肤润滑如同上好的缎子一般，这小子！是萧瑟！凌清羽的脸色不觉有些黑，她心里认为不能对不住要对他们好些的人是只限于将自己身体和性命都给了她的人，可不包括这个小屁孩！
    毕竟是第一次，萧瑟没有多久就到了****，元精射出后便爬在了她背上喘气，凌清羽趁机将他猛的推开，爬上了池子，拿起旁边的浴巾就往外走。
    苏姆端着新作的点心走到门帘前还未掀开门帘，就见凌清羽裹着浴巾出来，不觉一愣，然后马上将点心放置在一边，脱了身上外衣披在她身上，道：「主人，怎幺了？」
    那药力道很足，又被那小子胡乱弄了一把，身体已经勾起反应却没有满足，如果这事被燕七知道定然不肯干休，算了，凌清羽低声道：「苏姆，去你房间。」
    见她脸色绯红，苏姆望了那池子一眼，也不再多说，将她抱起，用自己外衣裹住，飞快的向自己房间跑去。
    他走得快，没有注意到旁边躲着一个女子，见他们走后便悄悄的进了温泉池子，然后慌忙的脱下衣服下了水，在萧瑟从水里冒出头抹了一脸的水珠四下寻找之时，依偎进了他怀里。
    萧瑟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控制，一把将温软的身体抱住，低声道：「姐姐，你别生气，只要这一次，就这一次，瑟儿就满足了。」就算做了就死，也满足了…
    门帘前还未掀开门帘，就见凌清羽裹着浴巾出来，不觉一愣，然后马上将点心放置在一边，脱了身上外衣披在她身上，道：「主人，怎幺了？」
    那药力道很足，又被那小子胡乱弄了一把，身体已经勾起反应却没有满足，如果这事被燕七知道定然不肯干休，算了，凌清羽低声道：「苏姆，去你房间。」
    见她脸色绯红，苏姆望了那池子一眼，也不再多说，将她抱起，用自己外衣裹住，飞快的向自己房间跑去。
    他走得快，没有注意到旁边躲着一个女子，见他们走后便悄悄的进了温泉池子，然后慌忙的脱下衣服下了水，在萧瑟从水里冒出头抹了一脸的水珠四下寻找之时，依偎进了他怀里。
    萧瑟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控制，一把将温软的身体抱住，低声道：「姐姐，你别生气，只要这一次，就这一次，瑟儿就满足了。」就算做了就死，也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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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7章 汴京

    宣平年三月二十五日，长沙城已经被围半年之久，成王粮草被烧，军心慌乱之时，半夜时分有刺客潜入大营刺杀成王将成王重伤后在十大高手围攻下抽身而退，同时有多股人马混入军营之中谎称成王被杀造成大营混乱，长沙城门此时大开，城内荆湖路厢兵三万倾巢而出，而从北面，有岳州过来的萧家援军四万冲杀而来，一时之间，成王十五万大军人心惶惶，连防御都没有组织，就被沖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逃。
    长沙城围解。
    叶十一，萧瑟，经此一战开始进入了世人的视线。
    四月，汴京又迎来了春天。
    梅家后花园不大，布置却很是高雅，如今繁华盛开，一片****丽色。
    苏婉云阴郁着脸，眉头只有在看向一旁在乳母怀里咯咯直笑的儿子时才稍微展开一些，转头便又皱了起来。
    梅御史在最后关头服从了柴瑾仲让梅家得以保全，但是从那以后，梅东华便脾气一天大过一天，对这个让自己父亲服软的儿子再无一丝好脸色，连带着也不再进她的房。
    苏婉云在后宅，梅东华又不再跟她说话，局势如何都是从自己丫鬟婆子那里知道的。柴瑾仲和柴静超两次会战都等于平局，但是从江南往汴京的交通线却受到很大影响，婆子们便歎说现在什幺都贵了，好些东西也买不到了。
    苏婉云心里很是不安，现在柴瑾仲需要梅御史这种老臣来撑门面以博得天下正统之名，就连程相都留了一命，但是日后呢？
    「小姐，」映雪急匆匆的从小道上走过来，四下看了下，示意玉儿几个去看守周边后，才附耳对苏婉云低声道：「外面有人找到我家那口子，说是凌当家的人，问小姐你愿意不愿意离开汴京前往河东。」
    苏婉云一怔，凌家，自从那天后，她便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一天，听说程嘉死得极为悲烈，而那个让他弹奏凤求凰然后死在她怀里的女子，是凌清羽，这个消息她并未感到过于惊讶，她和程语琴早就知道程嘉喜欢她，但是没想到，喜欢到这种程度，让她心里又是悲恸又是羡慕。但是那天后，她派婆子出去打听，凌清羽便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现在，却冒出了凌家的人？
    映雪再小心的看了下周围，低声道：「那人说，二少爷现在也在河东路，汴京很不安全，希望你带着孩子过去，说这个是凌当家的亲自交代的。」
    凌清羽…二哥…，苏婉云眼睛一亮，是了，还有二哥在，虽然现在爹爹和大哥都不管她，还有二哥在。
    快一年了，她在这个府里都快活不下去了，梅东华不待见她，连带着府里的佣人也不待见她，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却把这黑锅压在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和她一个女子头上，现在连个姨娘都可以指着她鼻子骂她，说她害得梅家失去了百年清誉。
    何况，汴京的情况是不稳，说不定什幺时候就城破，那个时候，只怕没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挽救他们梅家了。
    「跟他说，我们走！」苏婉云低声道。
    映雪应了一声，看到小道尽头走过来的两人，忙站在了苏婉云身后，和其他几个丫鬟都摆出了恭敬之态。
    梅东华看到花园里坐着的苏婉云和那看到他就停止了笑容的孩子，脸色沉了一沉，本欲转身就走，想了下，还是上前几步，离了苏婉云有几步的地方道：「去年十月，凌家海外的战船袭击了广州，现在已经佔领了广南路，皇上大怒，要查抄一切和凌家有关之人，你父亲，已经宣布将苏策逐出族。」
    见苏婉云神色只是微微一变便不再有别的反应，梅东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身后的姨娘便也对苏婉云哼了一声，追了上去。
    凌家，也出手了嘛？苏婉云眼里有了一丝亮光，二哥和程语琴都在河东路，只怕河东路的何离也是凌家之人，那幺，凌清羽是準备染手这天下了嘛？真的嘛？凌清羽所说的，那个女子也可以和男子一般的世界，如果是凌清羽得了天下，是不是就可以实现？
    上书房里气氛极为压抑，外面春光明媚，里面确是乌云密布，随侍的太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有那汇报的官员带了些颤抖的声音。
    「那五万铁骑是从宁州那边一路杀过来，绕过了长安直逼潼关，潼关的端安郡王守军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夺了关口去，随后，便在关口竖起了凌家大旗，据说，那领头的将军叫做孟苏，下官查了，那人本是杨昭旧部，辛武年裁军之时，自请离职，当时，已经是六品昭武校尉。」
    「一天时间，就被破了潼关关口，只能说那端安郡王的人太弱，如此，我们是否也考虑攻打洛阳？」王芾之冷笑一声道。
    「高柳和何离有什幺动静？」柴瑾仲没有理他，垂头问那兵部官员。
    「高柳依然闭关不出，何离那边，我们的人进不去河东地带，所以不是很清楚。」兵部官员已经一头的汗了，他们不是没有派人过去，可是去河东的路已经全部被河东兵守死，就算混在商队里面过去，也会被清理出来，潼关这事，还是他们在端安郡王那里的探子探到消息的，可是，那孟苏是杨昭旧部，何离也是杨昭旧部，孟苏既然敢打凌家的旗号，那何离也脱不了关係。
    「赵家怎幺说？」柴瑾仲垂了眼帘咬牙一般的问道。
    「赵吟风回话，萧燧已经将耶律也打败，他怕萧燧回击幽州，所以不能动，赵铭亮已经回话，京东两路的兵会协助我们进攻徐州，将江南到汴京的通道打通，不过要求我们先和陈州的柴静超对战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才好下来。」王芾之道。
    上书房一片寂静，然后啪的一声，柴瑾仲将手中的茶碗砸在了地上，怒道：「请赵老爷子进宫，我倒要看看，他们赵家还要不要这汴京的赵家人了。」
    如果早知道那杨夫人对河东路的人那样重要，怎幺着都要抓住她，现在让她跑了，手里一点威胁控制河东路的把柄都没有，那幺赵家，就一定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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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 燕三之仇上

    宣平四月，凌家孟苏率五万铁骑从宁州势如破竹般一路奔袭南下，于一日之内攻下潼关，其战绩让中原为之震动不已，而插在潼关上面的凌家大旗和广南路的大旗遥相呼应，让许多人开始将视线转移。
    落日如轮，将那滔滔黄河水映照得更显鲜红，潼关三面高山巍峨的山影也带上了魔幻般的色彩，一支鲜艳的杜鹃花从山壁上探出了身子，沐浴在那落日余晖之中，带出了一线勃勃生机。
    孟苏坐在了城墙顶上，看着下面的小城熙熙攘攘的人流，只是半个月，小城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城墙上还留有霹雳雷的痕迹，下面的民众却早已恢复了笑颜。
    这要得益于凌家在陕西路这幺多年的乐善好施，渭南的大片田庄，灵宝的矿山，潼关的田庄药山，凡是有凌家在的地方，免费修路，免费建立学堂，不管男娃女娃全部都免费教到十五岁，春耕可以赊借种子农具，秋收可以僱佣劳力，租子低，保障足，在这一片，凌家的声誉远远大于天家，因为天家让你活不下去，凌家不光给你活路，还牺牲自己来保障你的生活。
    所以他大军一到秦川，绕过长安城到此地之时，看到那凌家的大旗，就有当地人主动来带路，甚至开了潼关城的小门，若非如此，只怕一日是攻不下潼关以及金徒关的。
    潼关在手，等何离的大军下来，就可以进攻长安城，这样，关中河东就都在手里，对中原形成压迫之势。
    手不觉再度握住了暖玉轻轻摩挲，孟苏的眼睛又看向那南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去年收到她平安出京的信息后，再就是凌家攻下了广南路的消息，知道凌家已经举起大旗，孟苏就将自己的旗帜换了，然后雪还未融，就留了杜鸣对抗党项，率军从北往下，将陕西路那些不服的西北军和厢兵一路杀了过来，现在就剩萎缩在长安城里的五万兵士闭城不出。
    清羽，等我打下长安，你是不是也该来了？
    天色微明，晨曦淡淡的照在少室山上，薄雾缭绕，如真似幻一般，
    晨钟悠悠响起，在林间缠绕迴响，少林寺的大门被打开，拿着扫帚的小和尚揉着眼睛出到门外準备扫地，就听得一个肃然端正的声音道：「这位师傅，我是应空悟大师三年之约而来，麻烦请通报一声。」
    小和尚一愣，抬起头来，见寺前大树站有两人，手中牵着缰绳，肩头都是露水，想是已经在此等候了一些时间，忙施礼道：「两位施主有礼，空悟师祖还在闭关，不见外客。」
    那两人从大树下走了出来，清晨阳光里，前面一人貌美如同天人一般，脸上神色却是清冷如玉，一双凤目里如同沉积了寒冰一般寒冷。
    那少年淡淡的道：「就请小师傅跟空悟说，凌家叶十一夜魄应他三年前之约前来。」
    三年前卧龙峰一战，是少林不敢提起的伤痛，一向以匡扶正义为已责的空悟居然助纣为虐，错杀燕三，空悟为此闭关三年，此事，少林寺上下皆知。
    可是，经过这三年闭关，空悟的实力更上一层，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模样，怎幺可能是他对手？居然敢上门挑战？
    「请施主稍候，我这就去通传。」小和尚再施一礼，拖着扫把就往里面跑去，不管怎幺说，这也算是苦主找上门来了，可不是他一个扫地的小和尚能应对的。
    空悟闭关三年，功力只怕更加精进，叶十一就算现在武功大进，也不会是他对手，夜魄默默的看着叶十一的背影，他带着自己来，莫不是要自己给他收尸的吧？
    燕七死于三年前的旧伤，如果没有他，自然就不会有妖月那事，叶十一低了眼帘，掩去眼底的一丝血红，破了成王大军后，萧瑟暂时和韩子清达成共识，一起收拾成王残部和那些武陵蛮族，他便将部下分散去追凌清羽，在襄阳追上她之时，听说燕七死了，他心里就剧痛，再看到她那眼神，心便碎了。
    就算她没有一句怪他之言，他也过不了自己这关，所以他来找空悟赴约，就算一死，也要一战。
    山风拂过，吹得寺前大树树叶哗哗作响，起伏的唸经声从寺门里传了出来。
    夜魄正收敛心神，暗自思虑着那墨家刀法里的一招静动相宜，见叶十一侧头看向上山的那条道路，耳朵一动，便听到了有马蹄声从山道上传来。
    两人相视一眼，退后几步隐身在了大树的阴影下面。
    从山道上跑上来十几匹马，当先一人四十多岁年纪双眉紧皱很是严肃，旁边一人是个美貌的红衣女子，后面跟着的男子都腰悬长剑身着统一式样的衣着，一看就是武林世家的派头。
    到得门前，那中年男子扬声道：「空悬大师，洛阳水莲清求见。」
    门里走出一个身着褐色袈裟的和尚，视线扫过他们一众人后，施礼道：「水施主，方丈已经多次说过，我少林为佛门中人，不参与世俗之务，还是请水施主回去吧。」
    「明旭师傅，如今汴京伪皇无道，大周天下民不聊生，少林一向以匡扶正义为已任，怎幺能坐视不管？端安郡王一向为民着想，如今为了天下百姓挺身而出，如此明君，少林也不愿意扶持嘛？」水莲清大声说道。
    明旭再次施了一礼，道：「少林乃是方外之人，不能干涉世俗之事，水施主不必多言，请速离去吧。」
    「我爹爹三番五次的来请你们，是看在和少林多年交好的份上，你们如此不识抬举，就不怕郡王发兵过来强攻嘛？就算你们少林武功盖世，也挡不住郡王十万大军吧！」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厉声道。
    「香儿！」水莲清断喝一声，然后对明旭施礼道：「小女无状，请明旭师傅不要见怪，只是小女所言，有一样却是真的，如若少林不肯相助郡王，郡王那边只怕不太好说。」
    明旭一直躬身一副很是有礼的模样，听得这话抬起头来，一双虎目精光四射的看着水莲清，然后冷笑道：「三年前，水施主也是百般好言，劝了空悟师叔去往那襄阳，又抓了红楼之人给宁雨，然后鼓动她为陆尧开那武林大会，事发之时，水施主却没有在卧龙峰出现，端的好计谋，好心肠，却是让空悟师叔至今还因为内疚闭关不出，如今，这是来威胁我们了嘛？」
    水莲清的脸色微微一变，旁边水香已经叫道：「那也只能怪那宁雨利慾熏心才出了那事，本来好好一件武林盛事，我爹爹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明旭哼了一声道：「只怕如果没有凌家之事，你们正好可以让那些不听从端安郡王调遣的武林门派和魔教红楼火拚，然后你们自己得了红楼密宝，只可惜，你们上了那青云峰，却是什幺都没得到吧？
    水莲清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道：「如此，少林是定然不肯和郡王合作了，那水某也无法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好走，不送！」明旭哼了一声道。
    水莲清冷哼一声，掉转马头，却见前方站立了两个少年，朝阳斜斜照下，在两人身上浮了一层金光一般。
    「宁公子！」看着那少年在阳光里抬起的头，水香惊呼一声，然后又怯怯的看了水莲清一眼。
    「明旭师傅，请你关门吧。」长刀已经出鞘，浑身杀气暴涨的少年冷了眉眼，道。
    我们这是佛门净地，要打你们可以换个地方打不？看了看那两少年身上的杀气，明旭默然退了一步，没有关门，站在了门槛上。
    凌家之人能来向空悟挑战，不是超级狂妄自大就是有真本事，而且算起来，三年前那事，这个水莲清和端安郡王才算是罪魁祸首，没得放过他们而找空悟那笨蛋师叔的道理。
    「宁夜？」水莲清看着面前这个缓缓拔剑的少年，沉了脸色问道。
    「凌家叶十一！」叶十一话音一落，身形就动了，寒光直逼水莲清的面门。
    水莲清脚尖一点，从马上掠起身形，如同飞花一般的在空中旋转，只听得铛铛铛密集的剑刃相交之声，到水莲清落地之时，两人已经交手十几招。
    后面的随从们大叫着纷纷拔剑，迎面而来一道凌厉的刀风，退避不及的身上顿时挂了彩。
    水莲清江湖排名在第十名，水家之人高手也不少，明旭本来是全神贯注，等着一旦那两少年落败就出手相救，看了一刻钟后，眼睛越瞪越大，手却放鬆下来。
    小小年纪怎幺可能有这幺雄厚的内力？而且那招式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刀法大开大合厚重沉凝，剑法则是轻灵冷冽，如同寒冬冰雪飞扬一般，美丽却杀意滔天。
    「那个只怕是失传已久的墨家刀和越女剑。」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明旭回头，见是空悬方丈，忙躬身施礼，空悬挥挥手，站在他身边一起观看。
    墨家刀，越女剑，明旭看了看门里面冒出来的光头，心里轻歎一声，战国时期最强大的刀法和剑法，全部在凌家手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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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燕三之仇下

    水香起先很是为那宁夜担心，三年未见，当初还稚嫩的少年如今已经美丽的让人无法直视，但是父亲可不是会因为他的美丽而放水的人，一想到这幺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将成为自己父亲的剑下亡魂，水香的心就揪了起来。但是随着那些随从一个个的倒地，而那少年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重之时，水香担心的对象开始改变。
    水莲清心里惊骇莫名，这少年不光剑法凌厉招招夺命，而且那深厚的内力绝对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人能有的，难道，那红楼密宝果然是凌家得了嘛？
    那雾气爆开之时，连站在寺门口的空悬都退后了一步，更别说后面倒了一地的光头，那种气势让空悬的脸色挂上了沉重，手也不觉抓紧了手中佛珠。
    水莲清双目都瞪了出来，指着叶十一只发出了一声碧字，在叶十一从他胸口抽出长剑之时哄然倒地。
    「爹爹！」水香正好在这时候醒来，震惊的看着自己那强大的父亲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了水莲清身上，一双美目带了恨意看向叶十一，道：「宁夜，你凭什幺杀我爹！」
    「凭什幺？」长剑上血滴一点点的滴落，叶十一的脸颊之上也被溅了几滴血，让他那完美无缺一般的面容带上了凄然之意，冷笑一声，道：「那你们凭什幺可以将他人性命玩弄于手心？水香，当年宁雨之所以那幺针对主子，少不了你的挑拨吧？」
    水香一怔，见他长剑再度举起，不觉惊叫一声，对着寺门口的空悬爬了过去，叫道：「大师救我！」
    刚爬了几步，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然后眼睛里天地都在翻滚，最后定格在自己那曼妙的身体上。
    空悬看了眼那飞溅过来正好溅在台阶下的血滴，念了声佛号，道：「施主刚经过一场大战，还有余力再战空悟师兄嘛？」
    叶十一强压住心口的血气翻涌，刚才那招是他强行将碧海潮汐功提到八层才可以使用的心法，虽然一招取胜，却也被那反噬之力重伤。
    「凌家夜魄，向空悟大师讨教！」夜魄上前一步，双手握拳施了一礼，道。
    「没你的事！」叶十一对他吼了一声，转身冷然一笑道：「请空悟大师出来吧！」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长长的佛号，从寺里走出一个鬚髮皆白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眼神扫过两人后道：「两位小施主，跟我来吧。」
    「灵慧师叔？！」看着那老和尚，空悬先是一怔，然后道：「师叔这是作甚？」
    「啊呀，人家少年有心来切磋，我们怎幺能欺负人家呢，我带他们去找空悟。」老和尚笑得如同弥勒佛一般的道。
    看着那老和尚晃悠悠的带着两个少年进了寺门往后院而去，明旭结结巴巴的道：「方丈，这，这不大好吧？」那少年可是刚力战过水莲清的啊！这要说出去，少林寺还要脸不要？
    哎…，空悬长歎一口气，然后对旁边那些激动莫名的光头们道：「还看什幺看？把前面收拾乾净了，叫人给送去水家。」
    穿过主殿正殿后殿，连后院都穿了出去，一直到后面山上的峭壁前，灵慧停住了脚步，拍了拍山壁上一个石洞的门，道：「空悟，你三年前的孽缘来找你了。」
    「可是叶十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苍老低沉，带了沧桑的意味，让叶十一一怔，他记忆中的空悟声音是非常洪亮张扬带着不可一世般的霸气，心中有疑虑，叶十一还是回道：「是我。」
    里面的人似乎一怔，然后道：「你受了内伤？」
    「呵呵，他刚在外面和水莲清打了一架，强行使用碧海潮汐的八层心法，被内力反噬。」灵慧哈哈笑道。
    「如此，等你伤好后再来吧。」里面人长歎一声道。
    「不用！」叶十一沉声道。
    「啊呀啊呀！不用等那幺久了，你们也可以用文斗来比啊！」灵慧笑道。
    里面静默了半晌，然后石洞的门被推开，钻出来一个形容清瘦苍老的老和尚，静静的看了叶十一一会后，带头走到了石洞一旁的石桌坐下。
    「明旭师兄，师叔他们这是在干嘛？」躲在寺院后门偷看的和尚问明旭道。
    「别吵，小心被师叔祖发现！」明旭对后面推挤他的和尚低声喝道，然后说：「他们在用招式推演，不用实战，也可以得出胜负，仔细看着，这可能学不少东西。」
    少林武功博大精深，空悟说出心法和招式之时还附带讲解，让两人在激烈对战之时顿悟良多，对各自的心法和刀法剑法领悟都更上一层楼。
    两个时辰后，空悟放下手掌，道：「三年前，燕三施主教会了老衲一件事，这世上最强的，不是高深的内力和精巧的招式，而是一颗人心，老衲，三年前就输了。」
    因爱而强，就算只有一口气也能屹立不倒，只因为身后有要保护的人。
    「十一哥，来之前，十三哥说了，主子还在，不要无谓送死。」夜魄望着叶十一道。
    叶十一看着空悟身后一丛开的正好的粉红色蔷薇半晌，拱手道：「十一受教了，三年后，若是十一不死，再来讨教！」
    空悟点头，眼中带了欣然之色，这两个少年不光天赋高心地也正，再加以磨练，日后成就不可估量。
    正午时分，饭都没吃，两人只是吃了自己带的药，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后就告辞而去，看着阳光下策马离去的少年，空悬不觉歎了一声：「江湖代代有新人啊……」
    灵慧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师侄啊，那郡王的威胁你怎幺办？」
    空悬看了他那幸灾乐祸般的神色一眼，道：「凌家孟苏已经攻下潼关，天井关的高柳也竖起了凌家大旗，郡王有空管我们嘛？」
    宣平年五月，不堪江州官府以及世族欺压，潘阳湖流云寨揭竿而起，竖起了反旗，随后，各地的起义势力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
    渭南平原上一片青黄色，沿着渭河两岸，一片片青色的稻田里间或有些已经泛起了黄色，在初夏的风中摇曳。
    几个老农正在田间伺弄着农田，随口聊着一些闲事，听得马蹄雷动般的声响，抬头望去，只见官道那边疾驰过一大队骑兵，红甲凛然，高扬的旗帜上大大的一个凌字。
    「是凌家的军队。」一个老农看了后又低头去弄田地。
    「不对，这个不是孟将军的部队，看，那后面旗帜上是何字！」另外一个老农仔细看后，拍了下腿，道：「这莫不是那河东路陕西路两路指挥使何将军的部队吧？」
    「啊！」老农抬起头瞇着眼看去，道：「要是何将军也归附凌家，那咱们就有盼头了哦。」
    「可不是这幺回事？咱们现在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还不都靠着凌家，我家二小子一直吵着要去投军，前儿个自己背着包袱去了孟将军那里，只要孟将军攻下长安，咱们这里就安生了。」
    「我听管事说，韩先生就要过来了。」
    「那是，等孟将军他们拿下长安，可不就是凌家的天下了，听说官府都要换人，政令全部都要换掉。」
    「这幺一说也是，那我也不挡着我家小子去投军了。」
    「别聊了，看这天，只怕要下雨了！」
    渭南的春夏之交，雷雨说来就来，只是那幺一会，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疾驰在官道上的马蹄落下都带起了片片水花。
    雨点敲打在窗沿叮咚做响，嗯了一声，凌清羽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的雨帘，迷濛的眼睛才开始慢慢清晰。
    「饿了嘛？」带了一丝嘶哑的声音随着那靠近的身影响起，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看着外面的天色，低声道：「我睡了一天？」
    坐在了床边，孟苏摇摇头，道：「两天。」
    「两天了啊…」凌清羽轻歎一声，从南阳直接穿越秦岭，他们在大山里走了一个多月，虽然一路上都是影十三背她的时候多，但是餐风露宿的，还是很让人疲惫，下了秦岭，和前来接应的孟苏会和之后，自己好像在马上就睡了过去？两天了啊…
    孟苏倒了杯水，扶了她起来让她就着自己手喝了几口，道：「我看十三和苏姆他们都很累，便让他们多休息休息，厨房一直熬着粥，我这就端过来可好？」见她点头便将她放回了枕头，起身往屋子外面走去。
    穿过雨帘孟苏快步走进厨房，将那苏姆一直熬在灶头上的粥盛了一碗出来，又吹了吹，然后拿东西盖好，再快步走回房，进到屋子里却见凌清羽侧头又睡了过去，轻歎一声，将粥放在了桌上，然后走进床边，替她将被角压好。
    居然是从秦岭穿过来的，这种季节山上暴雨连绵，那些连路都没有的大山更是险恶，他们一行人，连那些战场拚杀过来的亲卫都顶不住，又何况是她这幺一个女子，选择从山上走，是为了躲避沿路的乱兵吧，现在凌家在中原已经成了逆贼的代名词，各地势力都在抓她，为了不让手下人冒险，所以才选择了这幺一条路。
    还好，还好自己已经攻下了潼关，而且在关口认出了那来探路的夜霈。
    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孟苏低声道：「日后，便不再奔波了吧，让孟苏来保护你，可好…」
    「将军…」门外传来低低的呼唤，孟苏嘘了一下，然后离开床边，开了房门，见传令兵站在门下，见他出来道：「何将军已经到了。」
    「这幺快？」孟苏一怔，然后道：「要林祥準备好营地。」
    「不是，是何将军率一千骑兵先到了，后面的大部队据说是直接在渭南扎营。」传令兵忙道。
    孟苏眉毛一挑，这是接到信了？这幺快？
    见孟苏神色微变，传令兵赶紧把最要紧的说完：「何将军，马上要来了！」话还未落，就听得院外马嘶声鸣，然后是军靴踩在水洼里的声音，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穿过雨帘走了进来。
    见孟苏将手指在唇边一竖，何离停住了脚步，然后踢了踢那往后躲的传令兵，道：「给我烧热水去。」说完转头低声问道：「还在睡？可有什幺不妥？」
    孟苏走下台阶，迎了他先到了边上厢房，边说道：「他们穿越秦岭过来的，累狠了，一直在睡，就迷迷糊糊的吃了些水和粥。」进了厢房，等何离解了湿透的披风开始卸甲时，低声道：「影九，谢三郎，燕七都死了……」
    何离手一顿，回头问道：「燕七？」
    「嗯，」孟苏点头，道：「我听苏姆说，燕七的心脉自从在卧龙峰重伤后一直不好，几次刺激后就更是脆弱，去年她失蹤了一个半月，燕七当时的情况就很不好，在广州又受了次刺激后就等于在熬日子了，他们过来的路上碰到成王的溃兵，燕七动了内力就…，还有影九，是死在出京的时候，她背了影九的尸体走了一夜的山路，后来被叶十一找到，他们去往襄阳的路上，就算再怎幺艰苦，也没有丢弃影九的尸体，一直带到了长生殿。」
    「是嘛…」何离手指一动，继续解下盔甲，道：「长生殿，不知可有你我的位置？」
    「一定会有我的！」孟苏咧嘴一笑，屋子里的沉闷顿时消去一些，何离望了他一眼，开始解腿甲，笑道：「你倒有自信？」
    「长安，我做先锋吧！」
    何离看了看他脸上那跃跃欲试甚至是带了些急切的神色，道：「给我找套衣服！」
    孟苏打开柜子随手拿了套衣服出来，口中说道：「林祥在这里守潼关就是，现在那端安郡王也不敢动，还是让我去打长安吧，她说过，长安城是历史古都，里面好吃的好玩的可多，咱们攻打的时候能减少伤害是最好，所以，让我去吧！」
    「先给我热水洗澡，」何离敲了一下他头，嗤笑道：「你这用惯了霹雳雷的家伙也好意思说减少破坏？」
    「话不是这幺说的！」孟苏跟着何离往澡堂子走去，边道：「你想想，还有谁比我强？尹霆安？谷城？都不如我吧？」
    进了澡堂子，看了看木桶里的热水，何离道：「我去。」
    孟苏的脸顿时跨了下来，道：「离哥，你不带这幺抢功劳的！」话是这幺说，孟苏心里也清楚，攻打长安何离最合适，他最擅长的是突击和奔袭，手下都是骑兵，机动性能非常好，可是攻城，那却是要讲耐心，讲策略，讲计谋的，在这几点上，隐忍稳重的何离做的比杨昭都出色。
    何离望着他一笑，脱光了跳进桶里，道：「以后有得仗要打，咱们那主子，要的可不光是河东陕西两路，她的版图里，是要连党项辽国和吐蕃都拿下来的。」
    「我到潼关后，自行前来投军的已经超过一万人，离哥，凌家在此地的威望完全出乎我想像，」孟苏从传令兵手里接过热水桶让传令兵退了出去，将热水一股脑的倒入大木桶里，沉声道：「有个老人送了自家三个儿子来投军，说是如果没有凌家，他们全家早死了，现在家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孙儿，等大点就都能进免费学堂，不怕断了血脉，所以三个儿子都能上战场，替凌家出力气，还说，凌家当家的，那就是菩萨一样，她做的事，肯定没错。」
    「不光这里，」孟苏倒了热水又提了桶凉水倒了进去，道：「我们在银州那边徵兵也是如此。」
    「孟苏！」
    「在的，离哥！」
    「你是想烫死我还是想冻死我？」
    看何离长腿搭在木桶边缘，整个身体都悬在了木桶上面，孟苏啊了一下，忙又去提了热水来将水温搀和好了，讪讪的笑道：「没注意，没注意。」
    「河东路那边也已经徵集了二十万新兵，现在正由谷城他们训练着，估计再有半年就能用了，只是，现在还有一些地方豪族并不服凌家，等这边事情定了，要将那些地方全部镇压下去，将凌家的新政令推行下去，程嘉的国策你也看过，按照那个执行，必然会侵犯到现在那些豪族利益，那些豪族以前横霸一方对上隐瞒赋税对下无恶不作，现在要他们清理田地承担和普通百姓一样的税赋，又限制了他们的特权，怎幺可能会老实接受？」何离将身体浸入水中，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歎息。
    「那就杀到他们接受！」孟苏将软巾搭在了木桶边上，脸上带上了狠厉之色，道。
    何离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舒适的闭上了眼睛。
    几步跑进了卧室，见凌清羽还在熟睡，将掉落在一边的薄被拿起盖好，孟苏坐在了床边，就着从窗户透过来的微光看着她，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远远的还可以听见何离那些部下的嬉笑和战马的嘶鸣，一时之间，刚才的激动愤怒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浅浅的温柔充满胸膛。
    能用了，只是，现在还有一些地方豪族并不服凌家，等这边事情定了，要将那些地方全部镇压下去，将凌家的新政令推行下去，程嘉的国策你也看过，按照那个执行，必然会侵犯到现在那些豪族利益，那些豪族以前横霸一方对上隐瞒赋税对下无恶不作，现在要他们清理田地承担和普通百姓一样的税赋，又限制了他们的特权，怎幺可能会老实接受？」何离将身体浸入水中，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歎息。
    「那就杀到他们接受！」孟苏将软巾搭在了木桶边上，脸上带上了狠厉之色，道。
    何离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舒适的闭上了眼睛。
    几步跑进了卧室，见凌清羽还在熟睡，将掉落在一边的薄被拿起盖好，孟苏坐在了床边，就着从窗户透过来的微光看着她，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远远的还可以听见何离那些部下的嬉笑和战马的嘶鸣，一时之间，刚才的激动愤怒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浅浅的温柔充满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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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0章 出战，长安！

    凌清羽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眨巴眨巴眼睛手刚一动，只觉得腰上搭了什幺东西死沉死沉的正在诧异中，然后就听得身后低沉懒散的声音道：「醒了？」
    呃？凌清羽回头，见到那英挺的脸上笑容如花般的男人，半晌才反应过来，惊讶的指着他，再看看屋子，不对啊，我这没换地方啊？
    「我下午刚到，淋了半天的雨，泡了个澡进来休息休息。」何离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问道：「听说你睡了两天，不饿？」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得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见她双颊顿时飞红，憋了笑道：「起来吧，苏姆已经做好饭了。」见她还是瞪着自己不出声，何离乾脆自己先坐起来，然后将她抱了起来，道：「嗯，主子力气不足，那便让小的伺候穿衣吧。」
    「何离啊！」被他折腾着换掉睡衣，凌清羽歎道：「我以前怎幺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抱着她站了起来，拿了件外衣给她穿上，何离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道：「我一向如此，只是，你以前注意不到而已。」以前，你眼里只有杨昭……
    「这是在跟我秋后算账嘛？」凌清羽哼哼道。
    「嗯？咱这算是秋后了嘛？」见她脸上又红了一片，何离笑着搂紧了她，然后低声道：「以后，别再离开了，可好？」这一年半，他都不知道自己日子是怎幺过来的，担心害怕思念几乎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他，只有用练兵，出关和单符干上几架，后来乾脆收复了朔州，在那混乱的战场上，金戈铁马之间，让自己的心沉下来，等待，只能等待，这种滋味，他再也不想尝到了。
    凌清羽眼珠一转，笑道：「你是邀请我和你同赴战场吗？」
    「嗯，就算何离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伤到一根寒毛。」何离低头吻住了她那笑得奸诈的唇。要想得到那至高的位子，不光要有民心，还要有军队的绝对拥护，她在民间的威信已经有了，但是在军中的威信，却还只是限于他们这些将领和黑水关旧部，那些新兵并没有完全认可她，要获得士兵们的认同很简单，和他们同甘共苦，站在战场第一线，给上战场为她搏命的士兵以激励，带领他们走向一次次的胜利，让他们的付出都能得到回报，就必然会人心所向，其利断金。
    你一定能做到的，因为你向来就是站在最前方，不管怎样的狂风暴雨，都站在了那船头，指引着整条船的方向。
    以前在船上，是燕三护佑着你，那幺以后，便换我何离来吧…
    何离先行带了五万骑兵前来，还有五万步兵随同尹霆安前来，孟苏留了两万人驻守潼关，其余的人都随同合併进了何离大营，次日，影十三接了叶十一夜魄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叶十一的千人队。
    看到那个千人队和叶十一的时候，何离的嘴角浮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当时谁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什幺，直到很多年后，叶十一才有机会问出来，你是不是当时就设计我了，何离笑着回答，哪有，我才没有那幺坏呢，那不是你的本心嘛？我只是看到了你的本心而已。
    长安，六朝古都，巍峨的城墙，连绵的房舍，都笼罩在了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雨已经下了三天，先是暴雨然后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初夏的树叶刚从嫩绿转熟，一片郁郁葱葱之色，庭前的石板路被淋得湿漉漉的，旁边开着的几丛月季露了娇羞般的花颜。
    看着长安团练使周游一直盯着庭前那几丛月季不出声，副将着急道：「大人！还请速做决定，现在我们有五万人，现在雨天，对骑兵并不利，再不出击如果等他们援军到了，我们就再没有机会了。」
    「他们还能有什幺援军？凌家的本营不是在广南路吗？他们能从广南路来？」另外一个副将拱手道：「大人，他们是孤军深入，定未带多少粮草，现在今年的粮食还没收，如果我们出去将那些凌家田庄里面的粮食都烧了，那幺他们没有粮草又没有后路，必然军心动荡，我们再趁势击溃他们，那幺渭南潼关都可以夺回，秦川便是大人的天下！」
    秦子奇站在屋子角落，看着一众将领对周游劝说，嘴角不觉带上一丝冷笑，如果在那孟苏刚奔袭下来，就在有利地形上进行拦截，也许还有获胜的一点机会，可是现在孟苏在潼关都休整半月有余，渭南平原上凌家的田庄那幺多，怎幺可能没有粮食储备，就算他们没有援军，那支部队也不是这五万厢兵能抵挡的，固守城内还可以坚持一些时日，出城主动作战，你们其实都是凌家买通了的吧？
    「如果我们就势不理，要是朝廷怪罪下来，怎幺说？」
    「朝廷？哪个朝廷？」
    「别吵了！方言，你们带三万兵士去往渭南，将凌家的农田都烧了，郑筏，在城里召集壮丁，做好守城準备，秦子奇，欧阳勾，翁庆，出城收集粮草，将周围的村镇全部清空，坚壁清野，我看他孟苏拿什幺餵他的人！」周游终于出声，几个将领接令后，纷纷往外走去。
    「相公，」秦安氏一边帮丈夫穿上盔甲，一边低声道：「公公带了口信来，家里的田地在重新丈量，我们家人口多，可以多分些田地，公公说，可以按照以前那样先赊欠着，秋后再还，也可以现在交钱，公公算了算，觉得现在交钱比较划得来，银钱还差三十两。」
    秦子奇的手一顿，夫人说的这个公公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年家里穷，孩子太多养不活，便把他送给了长安城里的秦家，起先秦家没孩子还好，后来生了自己的孩子后便将他送到军队里投了军，亲生父母知道后找到了军队，将家里仅有的一点钱给了他的上司，求着那上司照顾照顾自家儿子，军中十年他升了官回到长安，再回去找亲生父母，才知道家里遭了慌，家里人差点就全部饿死了，是凌家人那时候到了渭南，不光买了那些田地再以低租子给他们种，还先买了粮食给他们，才救了全家人，连这个贴心的媳妇，都是从庄子上给他娶的。
    见丈夫冷着脸没有反应，秦安氏低垂了眼帘蹲下身子给他打脚上的绷带然后穿上靴子，全部弄好后，听得头上秦子奇道：「跟父亲说，尽早躲开些。」
    秦安氏猛的抬头，问道：「您要出征凌家？」
    「不是我…」
    秦安氏暗自鬆了口气，来送信的是她的哥哥，还有一些事情，她并没有说给秦子奇听，那就是秦子奇家的兄弟也好，自家的兄弟也好，都投了凌家的部队，哥哥过来，就是要她出城的。
    下了三日的雨，渭河水大涨，河水泛着深黄色带着泥土滚滚而下，冲击着两岸高高的堤坝。
    凌清羽穿了一身轻甲，金属的甲片硌得皮肤很不舒服，让她不时的动动，然后又马上严肃了表情看着山下那大片原野和如同黄色缎带一样在平原上绕过的渭河。
    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时间，何离就带她来了这里，对着七万骑兵两万刚刚徵集连盔甲武器都没有的步兵做了战前动员，然后就被穿上了这套何离带过来的盔甲，走上了这个山头。
    两翼的山崖下隐藏着密密麻麻的骑兵，那些步兵根本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按照何离和孟苏所说，至少要训练半年，那些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士兵。虽然跟着杨昭他们体验过一次千里奔袭，可是她那等于是做个背包一样的附属品，现在却是站在这大旗下，身穿很是威严的盔甲，在那漫山遍野激动崇拜模式的目光注视下，作为此战的主将。
    主将个屁啊！死何离，你那兵都给人家训练半年的时间，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脑袋现在还是一片苍白，我这死鸭子就被你赶上架了！
    她那愤懑鄙视的眼神不断从眼角朝他扫来，努力保持着肃严脸色不时的扭动下那穿着的确不太合体的盔甲的身体，何离嘴角上翘，心里不觉又想起出发前她说的那番话。
    当着那平原上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她大声说道：
    各位兄弟，我和你们来自于不同的地方，但是我们共同生活于这片叫大周的土地上，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亦是是如此，可是我们努力耕种却得不到能饱腹的粮食，我们辛苦劳作获得的财富也得不到保障，甚至，各位里面有黑水关的将士吧？甚至，你们流血拚命抵制外敌，最终却被自己人给出卖暗算，黑水关上流了多少将士的鲜血，埋葬了多少将士的英魂，有多少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死在那朝廷上阴谋算计之手？这片土地已经病了，这个政权已经腐烂掉了！当权者不把我们当人，人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场算计和获得利益之下的数字而已！可是，我们谁不是母亲所生？人命之间何来贵贱之分？如果这个政权，这些统治者不是为了我们普通民众而存在，那幺我们为什幺要遵从他们？今天，我来到你们之间，将和你们一起奔赴战场，不是为了消遣或娱乐，而是决心和你们生死与共，为了推翻这个不合理的政权，为了获得我们合理的权利！平等，自由，和尊严！为此，我将奉献我的荣誉，我的热血，甚至我的躯体。当然，我知道，我只有一个柔弱女子的躯体，可能你们一拳头就可以打倒我（有笑声响起），但我有颗坚定的心，一颗愿意为建立那平等自由能让所有人有尊严的活着的国度而付出一切的心！等下，我们将迎来第一批的敌人，日后我们将迎战更多的敌人，你们之中，有人会受伤，有人甚至会失去性命，但是我想请大家明白，这场战争不是为了那些权贵们的战争，而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家人孩子，为了能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能挺起腰桿活得快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将注视着你们，为你们每个人在战场上的勇气和功德请赏！看到你们一往无前的气概，我已经知道，你们将无往不胜不坚不催！你们值得奖赏，值得拥有该得的荣耀和桂冠！从这次开始，不用多久，我们必将推翻这腐朽的皇朝，建立属于我们大家的新皇朝！必胜！
    她的话，由叶十一和夜魄使用内力一句句的重複出去，在整个平原上传递，当最后两字落下之时，雷鸣般的声响响起，不光是那些兵士，包括在旁边观看的民众都跪了下来，向她致敬。
    「主子，」影十三侧耳低声问道：「桂冠是什幺？」
    呃？凌清羽木然的望着他，你一脸思索者的模样想了两个时辰才想起问我这个？低声道：「这个是希腊，就是欧罗巴大陆上的一个国家的东西，用月桂树的叶子编製成了头冠，作为胜利或者荣耀的奖励，表示获得了极高的荣誉。」
    「就是你说的战斗勋章那样的东西？」何离在旁边低声笑道。
    「嗯，算是最高等级的勋章吧。」凌清羽点头道，然后指着山下已经跑出去的一溜马队问道：「那是做什幺的？」
    「去引敌人过来的诱饵。」何离挥挥手，旁边的旗手便开始打旗语，看着下面的阵势稍微做了下变动，何离挥手让队伍停下，然后看向远处沿着渭河过来的尘烟。诱敌深入的队伍危险度是非常高的，这次居然这个多人抢着做，甚至还有人说，主子以女人那柔弱的身躯都上了战场，我们这大老爷们难道还能怕死不成，不给去不干。
    远处尘烟滚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站在山顶上可以清楚的看着那巨大的尘烟从渭河平原上压过来进入了这片山势围合之地，在山的右边过了渭河拐弯处便是凌家那大片的田地，何离将伏击的地点定在这里从军事上讲是出其不意，另外也是避开了将战场引到凌家田地上。
    凌清羽再度悄悄看了一眼何离，这家伙，以前怎幺就没觉得他阴险呢？只是偷看一下，没料到何离正好侧头，回应着她那鄙视的目光灿烂一笑，然后旗语再度转变，左翼的骑兵已经从山侧绕去了敌军的后方。
    「出击！」随着一声吼声，何离策马从山坡上跃了下去，后面紧跟着吼声一声比一声高的红甲骑兵。
    红色的狂流如同巨浪一般扑向了那正嚣张的追击着那小队人马的尘烟，马蹄踏动着大地，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我们不去？」看着紧拉着自己缰绳的影十三，凌清羽问了一声，不是说同生共死？
    「你有见主帅冲锋的嘛？」影十三瞟了他一眼，和少年们将她围成了一个圈。
    「主公！你就看我们的吧！」
    「是啊，我们不会不如一个女人的！」
    红色骑兵从两边绕过她往下冲去，有人还回头说上那幺一句，带着灿烂的笑容，冲向了那杀戮之地。
    凌清羽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然后低声问影十三道：「我说的话很蠢嘛？」用的全部是白话，一点古腔都没掉，是不是听起来很怪？果然还是要用些什幺之乎者也的嘛？可这是真心话啊。
    影十三望了她一眼没出声，蠢嘛？那红彤彤一片跪下去高呼主公万岁的士兵，那让人激动到立时就可以为她去死的心情，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说了什幺？不，她并没有认为那是煽动人心的话，因为那就是她的本心，只是说出她的真心话而已。
    雨后的平原一片泥泞，马蹄踏起了泥浆片片，随后就染成了鲜红色。
    「不是说他们还在潼关嘛？而且这幺多人！」方言惊恐的望着那红彤彤一片如同巨浪一般涌出来的骑兵，叫道。
    「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们人太多了！」副将在旁边叫道。不光人多，人家都是骑兵，而且那杀意昂然气势如虹的样子，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厢兵能比，那是身经百战的军队！
    「撤退！回城！」方言大叫道。
    看着山下那红色追赶着那灰色，跑在前面的灰色被从山后绕过去的红色堵了回来，将那些灰色一块一块的隔断吞噬最后抹灭，渭南平原上原有那青黄色的绚丽色彩完全被替代，半熟的小麦被践踏成泥，人命也被践踏成泥。
    战事并未持续多久，那红色就已经完全布满了山下的平原，然后那领头的大旗一挥，分散的红色又彙集成了一道红流，冲着长安方向直袭而去。
    「他们只怕就势直袭长安了，主子，我们跟上吧。」影十三跃到了凌清羽的马上，搂着她腰，马腹一夹，从山上策马追了上去。
    还未到山下，就见康家带了一队人马回来，见了他们笑道：「将军带队直接攻击长安了，咱们去看个热闹吧。」
    面的灰色被从山后绕过去的红色堵了回来，将那些灰色一块一块的隔断吞噬最后抹灭，渭南平原上原有那青黄色的绚丽色彩完全被替代，半熟的小麦被践踏成泥，人命也被践踏成泥。
    战事并未持续多久，那红色就已经完全布满了山下的平原，然后那领头的大旗一挥，分散的红色又彙集成了一道红流，冲着长安方向直袭而去。
    「他们只怕就势直袭长安了，主子，我们跟上吧。」影十三跃到了凌清羽的马上，搂着她腰，马腹一夹，从山上策马追了上去。
    还未到山下，就见康家带了一队人马回来，见了他们笑道：「将军带队直接攻击长安了，咱们去看个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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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1章 战长安

    秦子奇看着手下不顾那些农家痛哭哀求将搜出来的粮食全部装车后又準备将火把丢上房顶，淡淡的道：「别烧了，让他们全部都到城里去。」
    「校尉，大人说的可是全给烧了…」看到秦子奇的脸色，兵士识趣的退后，反正到时候挨罚的也不是他们。
    「先将东西运回去。」秦子奇交代完后策马到了村头，看向了渭南方向，长安离渭南不到两百里，渭南离潼关却有两百二十多里，就算自家人跑去潼关送信，只怕也赶不及救援，可惜啊，听说今年可以是个丰收年。
    「校尉，我们走了？」听得兵士叫道，秦子奇点头，然后调转马头準备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脚下大地震动，一阵低鸣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秦子奇脸色顿时一变，道：「丢了粮车，快点过河！回城！」
    兵士们不觉疑惑的看向他，校尉今天出来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现在还要丢了粮车，他们回去怎幺交代？
    「想活命的就快跑！」秦子奇叫了一声后，带了自己几个亲信就往灞河跑去。他在西北军呆了十年，这样的震动定然是大规模骑兵奔驰引起的，在这里，能引起这样地动的骑兵只有凌家那五万。
    推着粮车的兵士看着长官飞快的策马跑走，迟疑着要不要丢弃粮车，这个秦校尉刚来没多久，还不知道周将军的做派，要是不听他的话，可不是几下军棍能过去的。
    只是迟疑了那幺半晌，一个士兵首先发现了不对，叫道：「我怎幺感觉地在动？」
    「看那边！」一个士兵指着东边叫道。
    日头渐西，落日的光轮将地平线燃成金黄一片，在那光轮中，一片红色如同从太阳里跳出来一般，直直冲了过来。
    兵士们丢了粮车就跑，只是他们两条腿怎幺跑得过那些骑兵，不多时就被追上，有些机灵的直接丢了武器爬在一边投降，有的就被直接冲撞在地，然后被无数马蹄践踏过去。
    那些绝对不是一般的骑兵，看着后面风一般的疾驰过来的骑兵，秦子奇心内大骇，加快了速度往灞河桥头奔驰过去，冲过桥头后一边大叫着关城门，一边往周游的府衙冲去。
    下了三天雨，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又已经将近黄昏，城门口来往的人很多，守门兵士有听见他那句话的，站起身来看着他冲往内城的身影，疑惑的问边上的士兵道：「我瞅着是秦校尉？好像喊着关城门？」
    「好像是吧，别听他的，一个刚来不久的校尉，也敢经常说咱们郑校尉的不是，早被大人们烦了！」兵士话音还未落，就听得外面有人在狂叫，从城门探出头去，就见灞河对面大批的骑兵正奔驰而来，将那些出城的百姓吓得全部闪到了一边，将桥道让了出来。
    「关城门！」城墙上的兵士总算反应过来，对着下面大叫道。
    「让开让开！」几个兵士将门口的人推开，推动沉重的大门，徐徐关上。
    眼见河对面的城门在关上，何离心里一急一夹马腹再度催马往前，只觉身边如同飘过两道青烟一般，直接从桥上飘了过去，然后闪进了那门缝，门…停住了。
    「啊！」面前的兵士忽然成了两半倒塌下来，直到城门边的兵士全部变成两半后，出城女子的尖叫才发出来。
    叶十一用力将门推开，对夜霏使了个眼色，便从城门边的楼梯掠了上去，一路剑光闪过就是一簇簇的血花飞溅。
    美丽得如同精灵跳舞一般的身影，打开的却是地狱之门。
    「杀！」何离大吼一声，跃马第一个冲进了城门，调转马头就直接冲上了城墙。
    随后进来的一队随着他冲上了城墙，一队却是随着孟苏往内城冲去。
    长安城内五万人，三万已经成了渭南平原的亡魂，三千被派出去坚壁清野，两千被郑筏带着挨门挨户抓壮丁，守城的士兵本来就没有多少，怎幺抵得过这些煞神一般的红甲骑兵，更何况还有一个杀人如同切菜一般的叶十一。
    周游的府邸在内城东侧，是长安城里除了李家外最好的地点。
    周游正躺在新娶的姨娘腿上，看着天边晚霞，听着伶人唱着曲，心里算着这个时候方言应该将那渭南平原给烧了个乾净，绝了孟苏的粮食，自己再出兵将他赶出潼关，那幺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下割据一方？这事可得和李家好好说说，长安大族不少，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凭借天险，关中之地可是历来王者之地。
    「秦校尉，哎！秦校尉！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听得管家大叫，周游皱着眉头坐了起来，见秦子奇挥手推开管家冲了进来，喝道：「大胆！秦子奇，你居然敢闯我官衙！」
    「大人！凌家军攻过来了！」秦子奇叫道。
    「胡说！凌家怎幺可能攻过来？就算他们前来，现在也应该被方言堵在路上！危言耸听，扰乱军心，该当何罪？来人！拖下去斩了！」周游大声喝道。
    不待周游的亲兵上来，秦子奇一个跃步上前，抽出腰刀一把扭住了周游的手，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大喝一声：「谁敢上来！」
    「你想造反？」周游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声音都带着颤抖。
    「我造反不造反你不都要杀我吗？那不如我拿你做了礼物送给那凌家！」手一动，腰刀在他脖子上一划，顺手接住那掉下来的人头，秦子奇大喝一声，砍翻两个冲上来的兵士，往外跑去。
    门外他的亲信正和守门的士兵在对持，秦子奇二话不说就砍翻了几个，再和亲信回头将追出来的几个兵士收拾了，跳上了马，道：「咱们走，投凌家军去！」
    有了秦子奇的投诚，红色潮流顺着长安的街道向四处散去，三个时辰后，最后一处抵抗也被消灭。
    凌清羽站在塔楼上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内，这也太快了吧？是敌人太弱还是我们太强？
    此战在后世经常被人拿来讨论，如果周游没有自大的分散兵力前往渭南，如果何离没有当机立断的直袭长安，如果那天队伍里面没有叶十一，如果周游能不逼反秦子奇，那幺长安之战都可能是另外的结果，至少会牵制何离和孟苏一段时间，只是没有可是，在这初夏之夜，长安没有遭到任何破坏的被攻破。
    拿下长安第二天，韩枔到了长安，迎接他的是只差没把救星两字写在脸上的凌清羽。
    在广南路，所有的政务都是朱炜离带人处理的，可是长安这里人口比整个广南路都多不说，还特别多的世家大族，她手边又一个懂政务的都没有，只把她急的想撞墙。
    程嘉的国策在完成后，凌清羽就送了一套给韩枔，这两年时间，北方学堂里面出来的佼佼者都按照各自的体系进行培训洗脑，汴京之变后，高柳封了天井关，河东路成了何离的天下，太原知州范诤很识时务的打开了城门，加上早先程嘉就送往韩枔手下的那些寒门士子，太原地区的改革最先开始，现在已经初见成效，这次他便带了苏策和三十多人前来，还没来得及喝茶，就接过了凌清羽手上的事务。
    凌清羽总算能上街找吃的，韩枔苏策和何离孟苏则关上房门一直密谋到了凌清羽吃的肚子都撑得走不动了的回来。
    五月底，长安进入了高热的夏天，在何离等人的建议下，凌清羽到了杨贵妃洗澡的地方。
    人一送走，叶十一和他的千人队换上暗红色的衣服，不同于凌家护卫的黑色和何离军队的鲜红色，暗红色介于两者之间，却带上了更浓的杀气。
    长安世家豪族上百户，拒不合作罪恶滔天的十五户，一夜之间被叶十一灭了门，罪责一条条的名列在巨大的宣纸上贴在了大门口，而从门缝里流出的鲜血将石阶都浸透。
    那是比两个时辰杀光抵抗士兵更让人恐怖的事情，剩下的世家豪族立刻换了态度，隐藏的田契商舖都开始重新核对，以作为重新定税的依据。
    从命者秋毫不犯，违命者全族必诛。罗剎军，这个称呼第一次出现在了日后的史册上。
    六月十日，在华清池学习杨贵妃的凌清羽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凌清羽神色纠结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怎幺过来的？」
    懒懒的靠在了座椅里，一双长腿交叉的架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手撑着头，赵吟风看着穿得很是凉爽的凌清羽（学习杨贵妃嘛），视线往那抹胸下扫来扫去，道：「我本来是来找何离的，先是去了代县，结果说他来这里了，所以我追了过来，在城里听说你来了，便寻了过来。」
    「你找何离什幺事？咳咳，你找我什幺事？啊，我还没有谢谢你的，多谢你在汴京相助！」凌清羽笑得自己都觉得假的道。
    「柴瑾仲抓了老爷子和赵家在汴京所有人，老爷子给赵铭亮送信，要他不要管他们，正好有借口起事，」赵吟风眼睛没有离开那抹胸下面的隆起，声音平淡的道：「赵铭亮要起事，就要动用我手下那十个营，他没有和我商量，而是派了刺客和我的亲信副将赵巍一起，趁我出外巡视的时候刺杀我。」
    呃？我应该表示同情吗？凌清羽望着他，问道：「你打算什幺办？」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赵吟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抬了眼睛，看着她道：「赵家里面老爷子看重的和对赵铭亮有用的人早就已经离开汴京去了健康，老爷子自己也已经是风烛残年，拖着一个病体就打算给赵铭亮一个借口。当初赵家石家高家等一共十二个领军将军都和周世宗立下了血誓，如果皇家没有对不起这些勋贵，勋贵不得谋反！要不，皇家怎幺那幺放心的把北方四路的军队都留在赵家手上？可是现在赵家没反，柴瑾仲杀了老爷子那就是自己破了血誓，赵家起事顺理成章，而那些留在汴京的赵家人，也就成了加重这个砝码的陪葬。所以，你脸上的同情可以收起来了。」见凌清羽神色一僵，又笑道：「赵铭亮刺杀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赵巍居然是他的人，所以我藉机装作重伤从山下滚落，来找何离。」
    赵吟风收起了双腿，凑到了凌清羽面前，在她往后仰仰到实在没有法子仰的地步时，笑道：「其实，我是想问你，想做什幺？」
    「我？」凌清羽惊讶的问道。
    「你拿下了广南路，河东路也已经竖起了你的大旗，如今长安也在凌家之手，程嘉的万言书我看过，你那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动员书我也听到了，凌清羽，你想干嘛？」赵吟风瞇起了双眼，一张总是带着些兵痞味道的脸顿时正经起来，淡淡的问道。
    「我？」将他的脸推后些，凌清羽抹了下脸上的唾沫星子，淡然笑道：「你既然看到了我说的话，就应该明了我想做什幺。」
    「你要这天下？」赵吟风退后，眼底深深，嘴角带了一丝讥讽看着她。
    「赵吟风，」凌清羽站了起来，走到两人所在的平台边缘，看着那山下那广垠的平原，道：「我被人推入太湖，醒来后，父兄的海船被谢家假装海盗击沉，母亲被伯母和堂妹侮辱致死，我被逐出家族，父亲的百万家财全部被大伯夺走。我带了父亲那条破船出海，船上的船员都是不靠谱的，杨昭何离他们那时候还是囚犯，都是那幺年少，却带着一身的伤，在为这个国家拚命后，得到那样的下场，燕三当时身上中了剧毒，只有几个月的性命，可是你知道我们那两年多快乐吗？航行在大海上，去往那未知的世界，探险，贸易，每一日都是新鲜的一天。」
    她的声音停顿了下来，赵吟风起身走到了她身边，看她的视线转向了后面的那些连绵的山脉，拢了拢被风吹散的散发，眼里含了泪水，忍住了哽咽，继续道：「可是那狗皇帝召了杨昭回来，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如若要问我想干什幺？我只想他们都活过来，什幺都可以不要，就算只是在番外的一个小岛，我们自己搭建房子，自己种田，就那样就好。」
    「凌清羽，你的版图有多大？」见她诧然回望，赵吟风背了手看向了那远处，道：「你想建立的新皇朝，那个平等自由有尊严的皇朝，版图有多大？」
    诧异的看着赵吟风，凌清羽沉吟片刻道：「北方，草原，河西走廊，西域十六国，吐蕃，这些本就是我天朝国土。」
    先是一怔，赵吟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越笑越大声，最后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对满脸恼怒的凌清羽道：「何离他们可真辛苦！你知道这些地方都打下来别说兵力，光时间要多久嘛？」
    见她满脸通红恼羞成怒般的转身就走，赵吟风拉住了她的手，道：「你嫁给我，我帮你攻下上京。」
    「啊！」凌清羽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你不是刚被人追杀逃出来的嘛？你不是来找何离收留的嘛？
    「赵家军在北方四路一共四十营，赵铭亮控制了十五营，其余都在我手上，」赵吟风抓住她肩头，让她直视自己，然后笑道：「何离全力攻打中原，我则出关进攻辽国，萧燧的人头，我一定拿下给你，只是，在我拿下上京之时，我要你嫁给我，哦，杨昭是入赘的是吧？那幺我也一样好了。」
    这个话让凌清羽惊吓到有些接受不能，何离孟苏他们愿意服从于她为她打天下，那是因为她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何况还有杨昭的旧情在，当然，现在可能加上了别的东西，但是赵吟风？要说他自己有野心还好说，这个提议算什幺？别是哄我的吧？对他放鬆警惕，然后等他做大后再杀回来？
    「凌清羽！」她脸上的表情充分说明了她在想什幺，赵吟风不觉恼怒的吼了一声，然后道：「我现在除了你对别的女人都不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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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2章 歃血为盟

    生不出孩子…，赵吟风的眼里带上了一丝怜悯，对于女人来说，生不出孩子是多幺痛苦的事情，从她微红的眼眶就可以看出，可是生不出孩子，这可真是难题啊！赵吟风不觉道：「那你打下天下，又交给谁呢？」
    「交给合适的人，」凌清羽再度看向了那广阔的天地，道：「我只是想改变这个制度，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些，让历史进步一些，让我们汉民族能持续繁荣强大下去，我能做的只是打下这基础，至于后面，肯定有能接受并且延续我的想法的人，他们的能力会比我更强，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这个女人……，赵吟风从后面抱住了她，不管她的反抗挣扎，头压在她头顶上道：「那幺好吧，我退一步，给我些甜头，就像前两次一样，然后等我依约攻下上京，你要和我成亲，你若答应，我赵吟风并旗下二十五万人，将供你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她依然不答，赵吟风不由笑道：「傻女人，只是等到攻下上京，说不定到不了那一天我就战死了，你怕什幺？就这幺说定了，那我今天先拿利息了！」
    「喂！」
    「别害羞了，又不是第一次！」
    影十三将準备冲进去的苏姆拉住，然后摇摇头，赵吟风开出的条件太好，对于现在的凌家来说，的确是强大的助力，而且，心里苦笑一下，影十三拉着苏姆退后几步，听影九说过，她并不反感同赵吟风做那种事情。
    听得消息从长安赶上来的何离到了华清池之时，凌清羽在屋子里的床上熟睡，赵吟风则一脸餍足半躺在温泉池边的长椅上。
    见何离对着对面一坐，一脸风雨欲来的模样，赵吟风笑道：「咱们现在也算是同盟了，怎幺，想杀了我？」
    何离微微一怔，他只知道赵吟风直接上了华清池，生怕他对凌清羽不利，所以直接冲了上来，现在想想，刚才影十三和苏姆的脸色都不大对，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彆扭。
    「同盟？」
    「是啊，我已经和凌清羽说好，我会带来手下人马和赵铭亮分开，不管赵铭亮那些破事，如果你这边準备好了，我会出关进攻辽国，拿下萧燧的人头，攻下上京。」赵吟风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道。
    「条件？」何离沉声问道。
    「条件？那是我和她的事，你去问她。」赵吟风瞇眼一笑，看着何离黑了脸，脸色很好的道：「你来的正好，将你们的打算说出来，我心里有个数。」
    他俯身拿茶碗的时候，衣服领口就鬆了开来，手还特意的动了下，那领口便滑落了一些下来，露出了脖颈上，喉头下面，一个一个深红色的印记。
    何离的眼瞳顿时缩了一下，那个是什幺造成的他很清楚，可是，如果赵吟风是用的强，影十三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管，虽然赵吟风听说功夫不错，但是马上将怎幺打得过影十三他们那种人？何况还有夜魄和夜霏两个在，那幺就是说，这个是凌清羽默许的，为什幺？条件？这臭小子的条件究竟是什幺？
    「虽然柴瑾仲和柴静超打过两次，但是损失都不大，柴瑾仲佔有汴京以及京西毫州，京东西路的南部，淮南西路的上部，柴静超则是佔有京西北路的下部，和淮南西路，这些地方本就是大周最繁华人口最多这几年受灾也最少的地方，人口多，产物丰富，加上王家在两浙路的势力，和曹家在江南路的势力，他们要召集军队很容易，据我所知，两家都在训练超过二十万的新军。端安郡王也召集了十万人，守住了洛阳，不久前，京西南路的大部分地方也投靠了他，赵铭亮现在的部队聚集在京东两路，不过老爷子给他在健康留了人，他要动手，应该是先攻打淮南路，断了江南通往汴京的要道和物资输送通道，和自己在江南的势力会和，将版图连接起来。」不再去看何离的脸色，赵吟风随手从旁边树上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示意图，道：「这样，这里就会形成他们四家互相牵制之局面。汴京底蕴厚，但是没有天险可挡，如果柴瑾仲不想被吃掉，就会想法子联合其中一到两家，先打破出口，他和柴静超是死敌，怎幺都不会和解，如果他杀了老爷子，那幺和赵铭亮也不可能，那就只有和端安郡王合作，先解陈州之敌。」
    「如果柴瑾仲不杀你家老爷子呢？赵铭亮没有机会反叛，那又如何？」何离问道。
    「那赵铭亮不会动，柴瑾仲就还能保持现在的优势，如果我是柴瑾仲就会趁这个时候和端安合作，还是先拿下柴静超。」赵吟风笑道：「不过，柴瑾仲那个人向来自大狂妄，只怕不一定忍得住，如果他不杀那些汴京的武将家属，还真能再维持个几年。」
    看了一眼何离微蹙的眉头，赵吟风道：「你也没有想这幺早打中原吧，长安好打，中原可不好打，进攻中原你必然要倾全部兵力，那幺北方的防线就空了，你们已经和党项辽国都打了起来，两线作战，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只怕是做不到的，所以，」赵吟风微微一笑，道：「你的战略，应该是要孟苏先攻下党项，解了后顾之忧之后，然后再进攻中原，那幺辽国呢？你準备怎幺做？版图越大，要的防守兵力也就越大，河东路陕西路贫瘠，人口也少，你能徵集到的兵源有限。」
    将木棍一丢，赵吟风抱了双臂道：「你看，你们很需要我。」
    「你把她当什幺？」何离低着头，沉声问道。
    「当什幺啊？」赵吟风躺在了长椅上，看着天上悠悠的白云，想了半晌，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她活着，活得开心，她想做的事情，我想替她出一份力，我想娶她，哦，不对，是入赘。你看，我家世相貌能力哪样不如杨昭？」
    何离完全被震住了，赵吟风和凌清羽之间有事，这个他知道，不管是在代县凌清羽的逃跑，还是在赏梅会上赵吟风的求亲，后来听康家说他们能出京完全是靠赵吟风的人帮的忙，要说他们之间没事，那才奇怪，可是…，这个状况还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这是赵吟风说的话吗？啊？入赘？你做梦去吧！
    「她不可能爱你！」何离斩钉截铁的道。
    「是嘛？你这幺肯定？」赵吟风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嘴角慢慢浮起了一丝笑容，道：「那只是你做不到而已，她会喜欢我的！」
    笨蛋，喜欢和爱是两码事好吧，她连路边捡的狗都会喜欢上两天！何离脸上也浮出了笑意，道：「哦？是嘛？那咱们来讨论讨论！」
    他的笑容太过于莫测高深，让赵吟风本能的打了个寒战，然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挺直了腰背，也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道：「好说好说！」
    第二日凌清羽醒来之时，见到外面两个鼻青眼肿的男人很是惊讶，将两人打量了一番，识趣的没有去问详情。
    「赵吟风，这里现在在你手里吗？」凌清羽指着地图上天津所在地，问道。
    「是，在幽州下面。」赵吟风点点头。
    「嗯，我派人过去，在这里建立一个港口，咱们把运输线打通，港口建立起来后，我的船就可以过来，从日本的进的硫磺铁矿等物也可以从这里下岸，然后送进河东路。」凌清羽望着赵吟风道。关啸这边产的霹雳雷孟苏已经用了大半，因为硫磺运不过来，而停止了生产，而且不光这些，大周物产最丰富的地带还是在汴京和江南，河东路和陕西路还是差了许多，要保证军事物质，南北的通路必然要打通，海路是最快的，比起赵吟风说打上京，通过他的地盘将物质送过来才是凌清羽现在最看重的。所以，无论赵吟风开的是什幺条件，她现在都会答应。
    「我在广南路已经有了上百艘海船，等那边的船厂也起来了，大型的运输船可以达到上百艘，一艘两万石，一次就可以运送上百万石的粮食过来，赵吟风，我保证你的军备，但是你要听我调遣，如何？」凌清羽的话让赵吟风摸了摸下巴，看向凌清羽的眼里多了一些东西，这个女人，总是能叫他惊喜。他所控制的地区，物质也不是很丰富，而且是处于和辽国的最前线，军备消耗快，也不容易补齐，这幺多年，虽然老爷子和赵铭亮一直打压他甚至是欺辱他他也没有做任何反抗，就是因为要靠着他们将这些军备拿到手。
    「军事上我不懂，」凌清羽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道：「我会尽量的保证你们的军需。」
    「我们两边加起来只怕有五十万军队，这可不是小数目。」赵吟风笑道。
    「你把港口修好，我给你送一千万两白银，和一百万石粮食上来，如何？」
    赵吟风倒吸了口气，他知道凌家有钱，但是一开口就是一千万两和一百万石，先不说这个气魄，问题是，你真相信我？这幺想着，赵吟风不觉问了出来，道：「你不怕我吞了钱粮然后****你？」
    凌清羽一笑，眼底眉梢全是自信，道：「用人不疑，既然咱们达成同盟，自然是要信你，如果连这幺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们谈那幺多做什幺？」一千万两银子而已，就算当成你在汴京相助之情都可以，那些最亲近的人的性命又岂是金钱能衡量的。
    「如此…」赵吟风拿起茶碗倒了杯水，然后从腰间拔了短剑出来，在周围那好几道紧张的视线里在自己手腕上一划，将血滴入了茶碗里，然后将剑递给了何离，何离一笑，接过后也在手腕上一划，将血滴入了茶碗里。
    歃血为盟！
    凌清羽左右看看，然后很是大气的準备去接何离手上的剑，何离抓住了她手，剑尖在她手指上轻轻一点，然后挤了一滴血出来滴在了茶碗里。
    将那血茶一口喝乾，赵吟风笑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你的人从紫荆关过来，我会派人在那边迎接。」
    凌清羽摇头，笑道：「不，建港口的人在江南，我会从海上送他们过去。」
    「好，等你钱粮一到，我就可以和赵铭亮翻脸了。」赵吟风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容，眼里却闪过阴冷。赵铭亮早已经开始剋扣他这边的钱粮军备，回去后，先敲诈他一顿狠的才行，反正都要翻脸了。
    赵吟风走后，凌清羽跟着何离下了山，长安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繁华热闹，人都是善忘的，半个月前那腥风血雨好似已经没有了蹤迹，那些大户留下的宅院全部充了公，田地财物也收了回来用做奖赏，曾经那样辉煌的世家就这幺一点痕迹都没留的消失，街上依然熙熙攘攘，因为新政令的颁布，让那些小民的脸上都是笑容。
    今年陕西路难得的风调雨顺之年，除了被方言那三万人毁掉的田地，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丰收之态，凌家降低了税赋，在一片感恩戴德的叫好声中，韩枔派人下去，开始不动声色的重新丈量土地。
    凌清羽这次带来了朱炜离在广南路的政令，韩枔将两者融合后，也开始一样样的实行，因为人手不足，直接在长安发布了招贤令。
    不论出身，不论过往，有才有识者，有德有能者，定委以重任。
    招贤令发出后，却是无人问津，这个时候的读书人还很是有一些傲气，特别是那些世家大族，虽然惧于罗剎军的嗜血而採取了妥协，但是这不等于他们认可了凌家，对于这个招贤令，在背后很是嗤之以鼻。
    六月十五日，一个寒门士子揭了榜，揭榜之日大声背咏了程嘉的万言书，直言，凌家之举利国利民，他徐静安不才，愿效一己之力！一人动，则应者始多，虽然多为寒门士子，其中不乏前来碰运气赌出身的无能之辈，但是，多年后，有人私下问韩枔，当年招贤令可否令他失望，韩枔笑言，当年得徐静安一人，足矣！
    六月中，从盐州传来紧急军报，党项发生政变，小皇帝亲政，重新召集了所有部族，集结了二十万以上的大军，包括十万铁骑，三万铁鹞子，準备****。而黑水关也来了军报，大同府的单符向朔州发起了进攻，朔州险胜，但是损失巨大，朔州守将战死。
    后续的五万步兵已经到达，留了尹霆安和林祥镇守潼关以及长安，何离将六万骑兵交给了孟苏，前往盐州支援，留了一万骑兵配合步兵守关，其余的他带队回援黑水关。
    长安新定，韩枔要留在此地巩固成果，而因为战事紧急军队要连夜赶路，何离留了凌清羽在长安。
    何离和孟苏下面能有这幺多的骑兵，得益于前几年和辽国的交易，还有就是佔领了几个马场，现在辽国的交易彻底断掉，那幺党项这边就很重要，何况，如果他们要进攻中原就不能腹背受敌，辽国那边有赵吟风牵制，但是党项，就是他们**对战的了。
    思虑几天后，不顾韩枔等人的反对，凌清羽还是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路程。
    出长安没几日，最新的战报从前线送到了凌清羽手里，党项李元清率骑兵十万击破中宁防线后一直南下，已经攻破韦州，到达固原之地，会州守军魏琅带兵驰援，于怀远与敌相遇，时魏琅远道驰援，人乏马疲，李元清于六盘山下设伏，引魏琅入埋伏圈，魏琅以及众将拚命厮杀，从山上杀出一道出口，率众退至一民堡，李元清围堡三日，孟苏的援军杀到，与魏琅里应外合将李元清部击溃，李元清率残军退回中宁，与后续部队会合，与孟苏所部隔河相对峙。
    此战，魏琅所部损失巨大，所率五万士卒所剩不足两万，而战死将领也达数人之多，魏琅本人重伤，此战，实为杨昭派系将领有史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战役。
    但是以五万步兵对抗十万骑兵又是在对方有备而来，魏琅依然能坚持到孟苏前来，并联合反击将李元清所率部众剿杀一半有余，将党项逼回黄河对面，不愧为后世所称十大名将之一。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夏夜的山风带了一些清凉吹起层层草浪，让这野地里也带上了些许诗情画意。
    坐在毛毡上，看着那天上无垠的星空，凌清羽眉头轻蹙，心里忧思忡忡。
    西北地域广阔，党项族又是一个人人皆兵的民族，随时都可以集结到几十万人的兵力，孟苏杜鸣虽然在这边经营多年，但是手上就算加上原有的西北军兵力也不过二十万，还要分布在几个地方防守，要想打赢只怕不容易，天下啊……
    「主人，夜深了，进去休息吧。」苏姆跪坐在了她身边，手中柔软的披风轻轻搭在了她肩头，低声道。
    所率部众剿杀一半有余，将党项逼回黄河对面，不愧为后世所称十大名将之一。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夏夜的山风带了一些清凉吹起层层草浪，让这野地里也带上了些许诗情画意。
    坐在毛毡上，看着那天上无垠的星空，凌清羽眉头轻蹙，心里忧思忡忡。
    西北地域广阔，党项族又是一个人人皆兵的民族，随时都可以集结到几十万人的兵力，孟苏杜鸣虽然在这边经营多年，但是手上就算加上原有的西北军兵力也不过二十万，还要分布在几个地方防守，要想打赢只怕不容易，天下啊……
    「主人，夜深了，进去休息吧。」苏姆跪坐在了她身边，手中柔软的披风轻轻搭在了她肩头，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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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3章 嫩草和生死与共

    「苏姆，」凌清羽侧头看向了他，苏姆今年已经满了十八岁，当初的少年已经长成一个俊美的青年，长长的金髮披在脑后在星光下流光溢彩，湛蓝的眼珠映着月色带了温柔似水般的柔情，声音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年的轻锐，如同流泉击石般轻柔又带了磁性，只是听他的声音就是一种享受，何况还有这样赏心悦目的容颜。
    这幺优秀的孩子，凌清羽心里一歎，刚欲说话，苏姆便已经笑道：「主人，要听苏姆唱歌嘛？」
    凌清羽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说了声好，苏姆便让她躺在自己腿上，轻启歌喉，悦耳的歌声在山坡上响起。
    叶十一的千人队驻扎在山坡下方，本来嬉闹喧哗的营地听得山上飘下来的歌声，慢慢停住了声响，静静的听着那宛若天籁的歌声。
    「那小子的歌唱得真好！」一个百越族人羡慕的道，百越族也是以山歌着称，但是跟这个番外少年一比，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长得也漂亮。」一个士兵笑道。
    「要说长得漂亮，谁能比得过咱们头？」一个士兵刚说完就被周围的几个士兵同时捂嘴的捂嘴，扑倒的扑倒，还有人藉机踹了一脚。
    「这种话是能说的嘛？你想死嘛？」
    听得篝火边一时悄无声息，叶十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走上了山坡，听得后面一阵放鬆的声息，手不觉又握了下剑柄，加快几步往上走去，远远见了那森林里面的帐篷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靠在树干上的影十三。
    影十三看了下天上的月色，道：「还有一个时辰。」
    七月十四，夜半时分，是她的地狱，却是他们的天堂。
    听着那帐篷里面的喘息****，夜魄抓着刀的手紧得青筋都暴了出来，今夜影十三将其他人全部遣开，只留了他在外面守护，然后将凌清羽的秘密说给了他听。
    每年都要在生死边缘走一趟，在失去那幺多以后，你怎幺还能保持住那颗心不变？
    眼前忽然闪现出来那一刻，他被绑在了石台上，祭司的脸上带着狞笑，刀尖上滴着血，在他以为自己必死之时，看到了她从火焰里面出来，走在杨昭的身后，一身狼狈不堪，却是他眼里最美的画面，从那以后，再无别人。
    十年，影十三从燕七那里早知道今年是一个爆发之年，但是没想到会这幺厉害，身体已经疲软到再无一丝力气，可是那身体里面依然寒冷如冰。
    叶十一撑起了身子，嘶声道：「十三哥，让我来！」
    「你现在不能死……」看了一眼脸色已经苍白如同一张白纸的叶十一和已经昏厥过去的苏姆，影十三咬咬牙对外唤道：「夜魄！」还是需要童子的元精才行，至少要挺过这一次，十年一次的爆发。
    叶十一拳头在地上一砸，抓过衣服，在夜魄进来之时，从他身边半爬着挪了出去，靠着一边的树干上低头咬住了自己的手腕，让那不甘的呜咽声堵回了喉咙里。
    都怪自己不够强，如果自己强到光靠自己一人就可以满足那蛇阴，又怎幺会再让别的男人靠近她……
    夜晚的事情凌清羽没有记忆，唯一留下来的感觉，是那种如同濒死一般的寒冷，想起长生殿那灵魂所说，自己这具身体是靠着主丹的能量维繫的，难道说主丹的力量这幺快就消弱了？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个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因为这个疑虑，加上担心前方的战事，一直到三天后，凌清羽才发现夜魄的神色不大对，那种不敢正视她时不时拿眼角瞟一下她的感觉太过于熟悉，让她不自觉的喊出了九字，然后后知后觉的想到，难道又吃了嫩草？
    凌清羽到固原的时候，魏琅还是不能起身的状态，凌清羽要影十三派人去叫阿兰三人组里随便一人过来，然后直接往韦州而去。
    「将军，咱们这幺耗着也不行啊！」齐廷巖皱着眉头道。
    「是不行，这样等于我们被他们拖住了。」孟苏看着对岸那绵延的军营，脚下的黑马打着喷嚏，将山顶上的土刨开了一个小坑。
    党项去年经过梁氏********后，各部族之间战乱纷纷，也让孟苏藉机将边界推进到沙河一带，没想到这幺快就被小皇帝给扳回局面，虽然还没有收到那边最新消息，但是孟苏心里直觉这事只怕和萧燧脱不了关係。
    如果让他们缓过气来，再与河西走廊的部族达成同盟，那再想进攻难度就大了，西北地域广阔，纵深很大，一旦让党项人逼的顾此失彼，那幺他们就很被动，如今之下，唯有棋行险招！
    「退回去，我们回长山头。」孟苏一声令下后，调转马头，去年攻下韦州将战线推进到黄河边上时，他就已经下令在米钵山筑城，米钵山山高，后面连接的是韦州绵延的山区，旁边有长山头天湖，山下清水河缠绕而过，是易守难攻之地，而且山势高，视野广，如果不是因为城没筑好，这次也不会让李元清这幺容易杀了过去。
    六万人马有序的退回到了没有完成的山寨，孟苏一面安排人布防，一边叫人送信给杜鸣，要他加派人手过来帮忙筑城，同时派步兵过来协防。
    看着孟苏手指在地图上转悠，齐廷巖笑道：「将军，想打西凉？」
    「嗯，你看，咱们如果拿下西凉，就等于将党项一分为二，然后从盐州，长头山，西凉，兰州，就对这边的党项主力形成合围之势，秋天正好跑马，咱们可以先不动党项主力，而是先攻佔河西走廊，将党项的后援彻底消灭，这样，」孟苏握了下拳头，阴笑道：「他们就任我们捏圆了。」
    「将军！」
    看着传信兵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孟苏眉头一皱，喝道：「何事惊慌？」
    「主子，主子来了！」
    孟苏一怔，恍然过来说的是凌清羽，将齐廷巖一扒拉就冲了出去，还未到寨门，就见被影十三等人簇拥着骑在马上还有些摇晃的凌清羽，几步冲了上去，拉住了缰绳，伸手将她抱了下来，厉声道：「你到这里来干什幺？」
    「啊？」凌清羽有些惊讶的道：「不是说了要和你们生死与共？共赴战场？」
    那是在我们有绝对把握能赢的时候让你去露面挣军心用的！现在的情况这幺险恶…，孟苏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低声道：「傻瓜…！」
    影十三和齐廷巖不觉都大声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将两人围在了中间，用眼神让周围那些已经露出好奇八卦目光的兵油子们避退。
    孟苏扫了两人一眼，还是放开了凌清羽，然后拉着她手就直接进了屋子。
    山寨位于米钵山半山腰的密林之间，只修了大半，这也是为什幺李元清没有发现这座山寨，而李元清入侵能及时通报给会州的原因。
    原木搭建的屋子不大，带有粗狂的气息，孟苏将凌清羽拉到屋子里唯一一张圈椅坐下，回头看见跟进来的叶十一，眼瞳微微瞇了一下，然后道：「你们得快走，去代县，那里比较安全。」如果他挡不住李元清的军队，那幺后方包括西安都有危险，但是代县不一样，那是他们的大本营，四面都是山脉，最安全不过的地方。
    「孟苏！」凌清羽拉住了他手，问道：「你会输嘛？」
    孟苏灿然一笑，道：「我不会输，只是对方人数太多，这一片，我不会死守，所以你得走。」以盐州长头山会州形成的包围圈，如果党项集中攻击一地，都有可能攻破，所以他的想法是，不死守，将所有探子全部洒下去，紧盯党项人的动静，然后主动出击，先攻佔西凉，将河西走廊拿下，然后回头安心的一口口的吞掉党项。
    「陆先生没有消息过来吗？为什幺这次幼帝能扳回朝局？」叶十一站在门口淡淡的问道。
    「前十日有传来消息，说是有人暗自联合了党项皇宫里的高手以妖孽惑国的名义杀了梁太后，然后皇宫里只效忠皇帝的黑煞出动，将梁氏一族一夜杀尽，控制了京城，我估计，是萧燧派人过去的，否则，以幼帝的性格，怎幺忍心杀母？」孟苏一边倒了水给凌清羽一边道。
    「这次党项领军的是什幺人？」叶十一微微蹙眉，问道。
    孟苏回头望着他答道：「骑兵统帅是李元清，步兵是由各大部族出兵相凑而成。」叶十一在党项搞了一年地下工作，对党项各部族的关係是门儿清。
    「如此，那幺说党项这次的部队应该是临时急凑而成，如果杀了李元清，那幺下面必然群龙无首，各大部族本就不合，现在幼帝刚拿回权利，利益分配肯定不均，部族之间为争夺统帅位置必然要内槓，一时之间就没有战力攻过黄河，」叶十一抬眼，眼睛里如同有火焰跳动一般，道：「我去杀了他。」
    「不可！」凌清羽一下站了起来，道：「对方有那幺多人，那里有那幺好杀？如果是有利益纠纷，那幺是不是可以考虑先用金银收买？」千军之中杀一人，就算能杀，他也不一定逃得回来，这个孩子，现在是根本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嘛？
    她满脸恼怒，叶十一的面容却柔和下来，连眼里都汪了一湾碧水，道：「我不会贸然行事，如果是兴庆府附近的大族都来了的话，那幺里面是有几个部族对李元清不满而且贪财，只要给予利益，就可以借他们的手行刺李元清，主子，让我试下吧。」
    「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孟苏很中肯的说了句，在凌清羽充满怒火的眼神瞪过来之时，忙道：「不过太危险，再说，十一小弟，你也太不相信哥哥了，安了，李元清被我追回了黄河，暂时还是不敢过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李元清的直系队伍被你追击五百里，只剩了四万回去，士气必然衰败，别的部族在这个时候更是会落井下石，或者做旁观者看，这个时候是最好下手之时，」对孟苏说完后，叶十一上前一步，对凌清羽道：「主子，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安全提着李元清人头回来的。」
    他个子已经高过凌清羽一个头，说话的时候微微垂首，唇角带了一丝笑，那面容便活波生动起来，再被那眼里的水纹一晃，顿时艳光四射美丽绝伦。
    「我可以和十一哥一起去。」夜魄站在门口道。
    「魄儿！」凌清羽一吼，夜魄低着头就退了出去。
    见叶十一还要再说，孟苏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等影十三也出去后，将门一关，拉着凌清羽坐下，笑道：「别生气，别生气，说实话，十一这计的确是好。」见凌清羽眉毛又竖了起来，手指压在她唇上，道：「你别小看了十一，他在党项一年，杀的人不少，可是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说实话，我在这里能有如此建树，叶十一功不可没。」
    凌清羽哑然，孟苏握着她手道：「清羽，叶十一做事不是那种鲁莽之人，他敢这幺说，一定有他的原因在，相信他吧。」
    沉默良久，凌清羽歎气道：「你们的事情我不干涉，只是，孟苏，不管是你们那个都好，不要再出事了！」
    孟苏低头吻上了她那微红的眼圈，低声道：「不会的，你相信我，孟苏会一直陪着你的。」
    夜色降临的时候，凌清羽要苏姆叫了那两个已经换了衣服的少年进屋子，将剩下的三个暖玉玉珮拿了出来，一人挂了一个在脖子上，又将药袋给了叶十一和夜魄，然后道：「不管事情能不能成，记得，性命重要！」
    看着两人身影隐入黑暗，瞬间便消失了蹤影，凌清羽才轻歎一声回了房。
    「十一哥，这幺高兴？」看着叶十一一改这三年的冷冽，脸上带着忍也忍不住的笑意，夜魄不觉问道。
    叶十一没答，只是加快了速度，身形如同青烟一般的在树林里穿过。自然高兴，那种喜悦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她给了他暖玉啊，虽然苏姆和夜魄这两小子也有，但是至少，在她心里，还是和担心夜魄苏姆一样的担心着他吧，虽然她看他们的眼神，依然是将他们当做自家的小孩一样，但是至少在她心里有他了……
    还未游到岸边，就听得岸上嘈杂的人声，叶十一对夜魄示意，两人潜在水里缓缓移动，一直到一个熟悉的音调响起，叶十一才悄悄的游了上岸。
    此地已经到了党项大营的边缘，营地面积很大，只是比起别的地方，这里的灯火明显要暗淡一些。
    叶十一拉上了面巾，悄无声息的循着阴影在营地中寻找着主帐，待看见一个青色的大型帐篷后，矮身闪到了帐篷后面，然后从边角挖了一个小洞，里面的声音便细细的洩了出来。
    「李元清受伤了还不安生，天天吵着要打过去，却又不动他自己的队伍，想要调集我们的士兵过去，爹，你看这事？」
    「哼，受伤？那是他的借口，他好着呢，只不过是藉着受伤可以不打先锋而已，让我们这些人先上！那孟苏岂是好惹之人，咱们这几年和他对战，可有佔到一点便宜？要咱们去送死，哼，也太当自己是回事了！」
    「但是李元清有陛下的印信，咱们要是一直不从，就怕……」
    「看看野力家怎幺反应吧，哎，我们这次算是逃过一劫，不能再出头去引起黑煞的主意。」
    「爹，说起黑煞，真有那幺厉害？」
    「厉害不厉害，你看看那梁家，拥有贺兰双鹰坐镇，也被灭了满门，黑煞三长老，那是绝顶高手啊，还好，他们和陛下有血盟，不能离开京城，要不，那还有我们这些部族的活路。」
    「那咱们明天，李元清再说出战，咱们应还是不应？」
    「都说了，看野力家怎幺做？野力家也是陛下亲信，一向不服李元清，自然不会让李元清利用自己的人，看着吧…」
    叶十一从地上挖了块湿泥，随手在洞口上一抹，将那声音和光都堵了回去，然后和夜魄悄然退入大营旁边的林间，跃上了大树。一边在大营里寻找着主帅帐篷的位置，叶十一心思急转，他本来是想找到一两个熟悉的梁氏派系的族人，施以重利然后让他们帮忙掩护，但是现在看来，那些黑煞对他们的威慑力很强，连吴哥家族都不敢反抗，那幺再多的钱财都不会起作用。
    但是野力家族…，那是幼帝定亲的皇后家族…
    夜魄碰了碰叶十一，然后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里面一座金色的大帐。
    叶十一看了看那大帐，然后视线转向了离那大帐不远的另外一座纯白色大帐，嘴角带起了一丝凉意，低声道：「夜魄，怕死嘛？」
    夜魄瞪着眼睛望着他不出声，叶十一一笑，然后道：「我们去那白色帐篷营地，换了他们的衣服，然后去那金色大帐刺杀李元清，你看，那里那幺多人，一旦我们被发觉，可不一定能逃得掉。」
    夜魄咧嘴一笑示意他带路，叶十一便也回以一笑，然后身如轻烟一般的掠向了那白色营地。
    挖了块湿泥，随手在洞口上一抹，将那声音和光都堵了回去，然后和夜魄悄然退入大营旁边的林间，跃上了大树。一边在大营里寻找着主帅帐篷的位置，叶十一心思急转，他本来是想找到一两个熟悉的梁氏派系的族人，施以重利然后让他们帮忙掩护，但是现在看来，那些黑煞对他们的威慑力很强，连吴哥家族都不敢反抗，那幺再多的钱财都不会起作用。
    但是野力家族…，那是幼帝定亲的皇后家族…
    夜魄碰了碰叶十一，然后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里面一座金色的大帐。
    叶十一看了看那大帐，然后视线转向了离那大帐不远的另外一座纯白色大帐，嘴角带起了一丝凉意，低声道：「夜魄，怕死嘛？」
    夜魄瞪着眼睛望着他不出声，叶十一一笑，然后道：「我们去那白色帐篷营地，换了他们的衣服，然后去那金色大帐刺杀李元清，你看，那里那幺多人，一旦我们被发觉，可不一定能逃得掉。」
    夜魄咧嘴一笑示意他带路，叶十一便也回以一笑，然后身如轻烟一般的掠向了那白色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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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4章 党项之战

    拖了两个在外面巡逻的士兵进了林子干掉，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叶十一带着夜魄摸到了金色大帐的营地，却也不动手，只是先藏身在一个草料堆后面。
    月上中天之时，天上飘过云层，将那皎洁的月光遮了大半去，营地里大多人已经熟睡，篝火也淡了火光，金色帐篷附近便也暗淡下来。
    叶十一将面巾拉了起来，和夜魄摸到了大帐后面背光处，手中长剑轻轻一划，将大帐划破个洞，示意夜魄在外面守候，然后弯腰从那洞里钻了进去。
    洞在帐篷里的一个柜子后面，听得里面如雷的鼾声，从地上捏起一点泥土搓成小团，叶十一手指轻弹，射灭了帐篷里面的几根巨大的蜡烛，等灯火暗淡下来，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后，方从柜子后面闪身而出。
    「我说是谁这幺大胆，原来是野力家的人。」黑暗中发出的笑声低沉而带了阴森的凉意，一股内息无声无息般的朝着叶十一击来。
    如果闪躲，那强劲的内力必然会击碎身后的柜子，那幺发出的动静就会将周围的士兵惊醒。叶十一一咬牙，矮身迎着那掌力扑了上去，内息集中在那内力的方向，然后手中长剑已经从下往上刺了进去。
    噗的一声闷响后是嗤的一声轻响，一个身穿黑紫色衣服的男子眼珠都快瞪出来满脸惊诧的没了声息。
    将尸体静然放下，叶十一强压着口里的腥甜将血吞了回去，然后摸出一颗药丸吃了，随手挑开了后账。
    夜魄听得里面声响，刚欲从洞里钻进去，只觉耳边阴风扫过，腰往下一压，就地半滚，长刀就势划出，然后身体随着刀势扑了上去，一手摀住了对方的嘴，将痛呼阻挡回去之时，长刀也捅穿了对方的身体。
    手中提着李元清的头颅，叶十一从洞口钻了出去，看了眼地上那身着黑紫色服装的尸体，眼神沉了沉，示意夜魄一起回到那草料堆后面，便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十一哥？！」夜魄着急的唤了一声，然后从药袋里摸出药丸给他塞口里，见他脸色惨白，嘴角边的血丝还带着一些紫色，脸色顿时变了，低声道：「有毒！」
    叶十一看了下手掌上鲜血的颜色，摇摇头道：「无妨，我不怕毒。」虽然做不到凌清羽那样的百毒不侵，但是毒性对他而言却是要弱上很多，这些都得益于体内的那两颗蛇丹。
    「我们待会从白色大营那边走，要让人看到咱们拿着这人头的样子，然后跳河，準备好了嘛？」见夜魄点头，叶十一随手从旁边篝火里抽出跟木头丢在了粮草堆上，对夜魄一点头，就从粮草堆后面冲了出去。
    两人没有用轻功，而是跌跌撞撞般的从巡逻士兵的眼前跑向了白色大营。
    目瞪口呆几秒后，巡逻的士兵大声叫了起来：「有刺客！元帅被刺杀了！」
    眼见叫的士兵越来越多，而大营里面也开始哄闹起来，那粮草堆的火焰也冒了起来，叶十一将人头丢给了从野力族里迎出来的士兵，叫道：「报告族长，已经完成任务！」说完，就和夜魄两个施展轻功从那群士兵旁边绕了过去，隐身进了阴影里面，一边快速的脱着那野力家族的盔甲，一边往河边跑去。
    后面已经乱成一片，李元清的人马追了上来，见到拿着李元清人头的野力士兵就砍，当场将那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士兵砍死，后面野力家族的士兵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双方顿时打做一团。
    「刺客在这边！」营地里有看到叶十一和夜魄两人身影的巡逻兵一边叫道一边招呼人射箭，只是那两道人影如同飘忽的青烟一般，从身边闪过之时，刀光剑光在清冷的夜色里带出一道闪亮，随后就是飞溅的热血，呼叫声就哑在了半途之中。
    直到跃入水里，叶十一都没想到这事居然这幺轻鬆就完成了，回头看向那已经热闹成一片的大营，再想起那李元清帐篷里面的人，眉头不觉轻蹙。
    「何方宵小！」岸上传来的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两人心里一凛，再不做耽误，潜入水里往对岸游了过去。
    「大人，为何放过那两人？」岸边站立着两个穿着紫黑色劲靠的人，其中一人不解的问另外一人。
    「那两人武功不俗，咱们未必是对手，何况，就算他们不动手，野力大人也打算动手，这倒是让我们省了力。」
    「可是李元清是李大人支持的人。」
    「哼，他派的黑煞只怕已经死了，那黑虎也算黑煞里面一流高手，他都死了，你以为咱们两能挡得住他们？算了，咱们只管野力大人的安全就是。」
    因为李元清之死，党项军队里再次洗牌，三个月后，野力得到了党项全军控制权。
    上了岸，夜魄回头拉了一把叶十一，然后撕开了他的衣服，见他肩头上一个紫黑色的手掌印眉头不觉一皱，然后视线就不觉看到了他的左胸，刚一愣神，叶十一已经将衣服拉起，道：「咱们快走。」
    半夜时分的米钵山，树影憧憧，山脉如同隐伏的巨兽一样在平原上起伏，天上起了云，月色星光暗淡下去，风从林中绕过带起了呜咽之声。
    「回去睡下吧，他们不会那幺快回来的。」看向远处那深深夜色，影十三劝道，见凌清羽依然皱着眉没动，道：「放心吧，你看孟苏都亲自带人去接应了，他们两人的武功已经不是一般高手能比，叶十一连排名第十的水清莲都杀了，那些党项人怎幺是他的对手。」
    望着那茫茫夜色，凌清羽微微歎了口气，转身往带了温柔灯光的木屋走去。
    第二日清晨回来的叶十一和夜魄受到了英雄一般的欢迎，千人队更是兴奋得意，谁都愿意跟着一个强大有勇有谋的老大，虽然他还是那幺的年轻。
    凌清羽站在山寨的台阶上，看着在两边欢呼的士兵里和孟苏并肩一起走上来的叶十一和夜魄，心里又是自豪又是心酸。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凌清羽走下两阶台阶，紧紧的拥抱了下叶十一，然后再紧紧拥抱了下夜魄，然后拉起了两人的手，高高举起，在山上雷动般的欢呼声中，低声道：「我为你们骄傲！」
    叶十一和夜魄两人此后不知道受到过多少的讚誉，但是留在心底的，始终是此时的感动和喜悦激动。
    孟苏是在河边不远接应到他们，当时就已经看到对面乱成一团，一天后，探子回报，因为李元清的人头在野力族士兵手上，当天晚上，两族士兵发生了小型火拚，直到别的族长将两边的人拉开才没有发生大型内战，只是大营里面已经乱成一团，怕被孟苏趁机进攻，各族之间都退后了二十里地重新扎营。
    「为何不趁机攻过去？」听得探子汇报，夜霖悄声问道。
    「黄河现在正是水急的时候，咱们没船，又没有做準备，过去也就是小规模，那是送给人杀。」叶十一低声道。
    夜霖惊讶的望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会回答！再看他眼角眉梢都微微上翘，三年以来已经习惯了的冷冽面容现在居然带了温柔之意，不觉惊吓得退了一步。
    「这样看来，他们这段时间是不会攻过来的了。」孟苏看着简易沙盘，然后抬头对凌清羽道：「等杜鸣那边的援军一来，我会奔袭西凉。」
    「西凉？」凌清羽一怔，然后看向沙盘上孟苏指着的那个地方。
    「是，你看，」手指在几个地方画上一圈，孟苏道：「我拿下西凉后，党项就等于被关在这里面了，没有了纵深，他们骑兵的威力就要打上折扣，咱们就可以一口口的吃掉他。」说完，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叶十一，笑道：「十一，和我一起去怎样？」
    叶十一一怔，然后看向了凌清羽，他跟着吕晓在党项地盘转悠了一年，对党项的事情要比孟苏熟悉得多，对河西走廊的熟悉度也高，孟苏要打河西走廊，他心里的确跃跃欲试，但是，河西走廊从西凉到玉门关有两千多里的距离，要全部打下，只怕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情。
    「嗯，我明白了，我去代县。」凌清羽低头看着沙盘，并未看见叶十一的目光，微微点头道。
    叶十一转头看向了孟苏，见到他那鼓励的目光，低垂了眼帘，道：「好！」
    「我已经叫夜雪他们三个过来，十三，他们三个也可以给我嘛？」孟苏对影十三笑道。
    影十三本来一直盯着那沙盘，听了孟苏的话，抬头笑道：「可以，你带去吧。」当初夜雪他们三个是和叶十一一起跟着吕晓在党项做了一年地下工作者的，孟苏不仅要了叶十一的千人队，还要带上那三，可以想像得到河西走廊之战将是如何血腥了，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的确也没时间耗下去。
    见党项那边没有什幺动静，孟苏便找了时间带了凌清羽去长山头天湖纵马。
    那是一片完全没有人迹的湿地草原，景色开阔优美，动物繁多，湖边的红柳林郁郁葱葱万紫千红，各种鸟儿落户其中，见他们疾驰而过，也就飞开几步又飞了回来。
    马跑到极致之时，迎面的风如同刀割一般，刮在脸上生痛生痛，却是仿似在心上也划了一道小口，抑郁也从那口子里被吹了出去，让凌清羽大声的叫了出来。
    孟苏搂紧了她腰，飞跃过了一个水洼，然后勒紧了缰绳，黑马高高的抬起了前蹄，在凌清羽再次的惊叫中又稳稳的落下，然后很是不屑的打了个喷嚏。
    孟苏跳下了马，然后抱了她下来，拢了拢她的散发，从马背上拿了个网兜，对她笑道：「给。」
    接过网兜，顺着孟苏手指的方向，凌清羽将裤腿一挽鞋袜一脱，走下了湖里，清澈见底的湖水里游弋着的许多鱼儿，见她下水先是散开一下，然后又围了上来，轻啄着她的腿，欢呼一声，凌清羽放下网兜，扑腾在水里用手去抓那些鱼，
    孟苏鬆了黑马的缰绳，让它自己吃草，然后坐在了湖边的石头上，看着她玩耍，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拿起刀削了起来。
    见她鱼没抓着，自己倒是弄得一身湿，孟苏笑着摇头，站了起来，握了握树枝的手感，脱了靴子，走下了水，一手挽住了差点跌倒进水里的凌清羽，手中的树枝往水中一叉，便带上了一条鱼来。
    凌清羽惊讶的望着他，然后鼓掌道：「真厉害！」
    「我家里，原来就是黄河边上的。」拉了她上岸，孟苏找了块干地，一边收集柴火，一边道：「从小就在河边上玩，那时候地里收成不好，我爹就带着我们去抓鱼。」回头见凌清羽坐在石头上一边将水拧乾，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便笑道：「想听？
    凌清羽狂点头，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有故事，但是好似谁都没有跟她说过，当然她也没问过，总觉得，来历这种事情，她自己说不出口，也不能去要求别人说。
    「我家里在黄河边上，家里也有几十亩滩头田，下面还有个弟弟，家里的日子，那时候算是过得不错，」孟苏将柴火拢到一起，打了个呼哨，等黑马跑回来，从马背拿下背囊又放了它继续去吃草，然后拿出火石打燃了火，接着道：「后来黄河氾滥，我家的田和房子都被淹了，母亲被冲到下游才被救起，没多久就过世了，爹便带我们兄弟两去了镇上，爹有手艺，还能赚点钱，于是，便有人看中了他…，」停了下，孟苏加了几根柴火在火堆上，自嘲的笑了下，然后道：「爹娶了后娘，又生了两个弟弟，家里人口多，吃的便不够，爹带了我一起去接活做，家里弟弟带着那两小的，有次弟弟睡着了，让小的摔到了头，后娘把弟弟一顿揍，等我回去的时候……」
    孟苏深吸了一口，转头见凌清羽脸上神色，不觉笑着摸了摸她头，道：「这个世道这幺艰难，他死的早说不定也是种福分。后娘揍得狠，还不给请大夫，我回去之时，他已经断了气，当时我扑上去打她，被我爹给拽开来，罚我跪在门口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去镇上看到有招兵的，便虚报了年纪从了军，去到黑水关时，将军一看我就知道我虚报了年纪，当时就调到他身边当了亲兵，那一年，我不到十二岁。」
    凌清羽的眼睛有光闪啊闪，让孟苏不觉又摸了摸她头，笑道：「不过我不算最小从军的，将军是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才十二岁，离哥八岁就跟了将军，上战场的时候才十一岁，我上战场的时候都十三了，跟着将军走一点危险都没有。」
    「你后来没有见过你父亲嘛？」凌清羽小心的问道。
    「有，」孟苏拿起小刀开始处理那条鱼，道：「我立了战功，升了校尉时，我爹找过来过，说是家里穷，要我接济点钱给家里，我把赏赐和几年积攒下来的军饷都给了他，他接了后娘和两个弟弟到了代县，準备买房子定居。随后，就是白沟之事，那时候，我官阶低，又是刚升上去的，如果交点钱是可以保出来的。」将剖好的鱼放在水里洗洗，抹上调料，拿了棍子插好放在火上，孟苏淡淡的道：「尹霆安去找了我爹，我爹对着跟着他去的衙役说，他不认识我，他家儿子早死了，他没有一个叫孟苏的儿子。」
    凌清羽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他的脖子里，孟苏身子一僵，然后回手拍了拍她，道：「放心，我无事的，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一本心酸帐，你看这幺多年，谁会去说自己家人，离哥是孤儿，将军你也知道，谷城和我差不多，要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那幺小就去投军…」
    「孟苏…」凌清羽低低唤了声。
    「嗯？」
    「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我知晓，」孟苏微笑侧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道：「我们都知晓。」
    呃！凌清羽不觉望了下天。
    孟苏笑着把她从身后抱到前面，一边将她湿透的裤子脱了下来，将自己披风搭在她身上，将裤子放在火上烤乾，一边道：「可否给我说说，你在那边是什幺样子？」
    「什幺样子啊？」凌清羽舒服的靠在他怀里，想了想道：「长相和现在也差不多，我在那边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吧，母亲是医生，父亲从商，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调皮得让老师三天两头的喊家长，啊就是喊我爹娘去学校，去学堂，那时候，我写的检查都有这幺厚一叠！那时候家里条件好，我父母什幺都由着我来，去美国啊就是番外读的书，读书的时候玩的帆船，我那时就是舟师哦，五大洋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后来毕业后，我没有去父亲的公司，啊，就是商行，我去做了投资，因为投资刺激嘛，然后……」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然后，然后就是痛苦…，结婚，父亲公司因为大伯的陷害而陷入困境，父亲病重，自己回家挑起大梁，然后父亲病逝之时发现老公有了****，流产，再然后，就是一边撑起家族企业，一边打离婚官司，再然后，就是到了这里。
    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并未逃过孟苏的眼睛，将她抱紧了一些，孟苏心痛的道：「不是好事就别去想了。」
    「其实，孟苏，我是个不祥之人吧？」凌清羽低声呢喃般的道，否则为何喜欢她她也喜欢的人就这样一个个的死去。
    「胡说！」孟苏轻喝一声道：「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早死了，你已经让我们多活了这幺多年，够了。」轻轻一笑，道：「能遇到你，是孟苏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凌清羽没再说话，头靠在了他的胸口，看着火堆上那鱼油滴在了火焰里，发出兹兹的声音，天高云淡，满目绿色。
    「清羽，孟苏若是身死，可否进你那长生殿？」身后低低的询问声让凌清羽微微一怔，抬头见他眼中那满溢的柔情，心中不觉一酸，那几年他收敛的很好，让她以为那次沙地的事情早已经过去，年轻人，谁没有个头脑发热的时候，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忘记，可是杨昭死后，他直接表明了心意，就好似压抑已久的火焰喷发出来一样，那样热烈的感情，让她无处可躲，也不忍心再躲。
    如今的形势，她们的命运就如同巨浪上的一叶扁舟，不知道什幺时候就翻覆了去。河西走廊，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党项经营了几十年，岂是那幺容易打下来的？
    长生殿……那里留下的只是一份念想而已，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起来跟她说笑，就算她再伤心再痛苦，哭得撕心裂肺，他们也无法再起来安慰她哄她。
    虽然如此，那里也是唯一能让她再看到他们，至少可以在心里欺骗自己的地方。
    「嗯，」凌清羽点头，带了一丝笑意道：「等我也去了，咱们倒是可以开桌牌桌了。」
    「嗯，我会在黄泉等你的。」孟苏低声道，然后低头吻上了她那笑得凄然的唇。」
    呃！凌清羽不觉望了下天。
    孟苏笑着把她从身后抱到前面，一边将她湿透的裤子脱了下来，将自己披风搭在她身上，将裤子放在火上烤乾，一边道：「可否给我说说，你在那边是什幺样子？」
    「什幺样子啊？」凌清羽舒服的靠在他怀里，想了想道：「长相和现在也差不多，我在那边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吧，母亲是医生，父亲从商，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从小就被宠得无法无天，调皮得让老师三天两头的喊家长，啊就是喊我爹娘去学校，去学堂，那时候，我写的检查都有这幺厚一叠！那时候家里条件好，我父母什幺都由着我来，去美国啊就是番外读的书，读书的时候玩的帆船，我那时就是舟师哦，五大洋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后来毕业后，我没有去父亲的公司，啊，就是商行，我去做了投资，因为投资刺激嘛，然后……」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然后，然后就是痛苦…，结婚，父亲公司因为大伯的陷害而陷入困境，父亲病重，自己回家挑起大梁，然后父亲病逝之时发现老公有了****，流产，再然后，就是一边撑起家族企业，一边打离婚官司，再然后，就是到了这里。
    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并未逃过孟苏的眼睛，将她抱紧了一些，孟苏心痛的道：「不是好事就别去想了。」
    「其实，孟苏，我是个不祥之人吧？」凌清羽低声呢喃般的道，否则为何喜欢她她也喜欢的人就这样一个个的死去。
    「胡说！」孟苏轻喝一声道：「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早死了，你已经让我们多活了这幺多年，够了。」轻轻一笑，道：「能遇到你，是孟苏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凌清羽没再说话，头靠在了他的胸口，看着火堆上那鱼油滴在了火焰里，发出兹兹的声音，天高云淡，满目绿色。
    「清羽，孟苏若是身死，可否进你那长生殿？」身后低低的询问声让凌清羽微微一怔，抬头见他眼中那满溢的柔情，心中不觉一酸，那几年他收敛的很好，让她以为那次沙地的事情早已经过去，年轻人，谁没有个头脑发热的时候，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忘记，可是杨昭死后，他直接表明了心意，就好似压抑已久的火焰喷发出来一样，那样热烈的感情，让她无处可躲，也不忍心再躲。
    如今的形势，她们的命运就如同巨浪上的一叶扁舟，不知道什幺时候就翻覆了去。河西走廊，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党项经营了几十年，岂是那幺容易打下来的？
    长生殿……那里留下的只是一份念想而已，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起来跟她说笑，就算她再伤心再痛苦，哭得撕心裂肺，他们也无法再起来安慰她哄她。
    虽然如此，那里也是唯一能让她再看到他们，至少可以在心里欺骗自己的地方。
    「嗯，」凌清羽点头，带了一丝笑意道：「等我也去了，咱们倒是可以开桌牌桌了。」
    「嗯，我会在黄泉等你的。」孟苏低声道，然后低头吻上了她那笑得凄然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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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5章 妇女联盟

    杜鸣的援兵在五日后到了米钵山，两万步兵，一万民工，由杜鸣的副将带领前来。
    有了这幺多人，山寨的修建速度便快了很多，将军务交接后，孟苏便準备出发去兰州，凌清羽本还想去盐州瞧瞧，听说杜鸣的夫人干得很是红火，那边的粮食种植卓有成效，可是却被孟苏和杜鸣副将给劝说住了，要她直接往代县而去。虽然因为李元清被杀，党项现在乱成一团，但是盐州毕竟还是在前线，又无天险可挡，而且孟苏的军队不在，实在不安全。
    孟苏和叶十一送了凌清羽两百里地，见他们上了官道，才转身往兰州而去。
    河西走廊在外族手上的历史，从宣平年间开始结束。
    渐进中秋，代县暑气消退，风中带了丝丝凉意，天空蓝得如同水洗过一般，白云朵朵幻化出各种不同的模样。
    至少在阿兰眼中，那一朵朵的就全部成了吃的。长歎一声，阿兰挪了下屁股，肚子已经八个月大，实在是行动不方便，身形都已经圆滚了一倍，胃口也特别好，刚吃不久，就又会觉得饿。
    如果那丫头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会先瞪大眼睛然后哈哈哈大笑，那家伙！一定做得出来的……
    也不知道那丫头怎幺样了？影九和燕七去世，对她打击一定很大，那丫头总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现在一定是伤得一颗心千疮百孔的还要硬顶着……
    「神医！神医！」一个士兵跌跌撞撞般的跑进了院子，叫道：「神医！主公来了！」
    「啊？」阿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主公指的是凌清羽，自从听说凌清羽在广南路竖起了凌家大旗，这边所有人的称呼都变了，不想变的也得变，比如那个什幺范诤，就是在何离那冰冷的不服就杀你全家的眼光中改了称呼。
    「丫头！」反应过来的阿兰直接从摇椅上跳了起来，慌得正端了吃的过来的鬼医一把丢了盘子直接扶着她叫道：「祖宗哎！你悠着点啊！」
    被鬼医搀扶着，阿兰快步走向大门，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怎幺样了，那个外强内干的丫头！
    离了大门几步，阿兰缓下了步划，看着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府门上那铮亮如新的牌匾的凌清羽，她眼中带着悠然和回忆，更有暗暗的伤痛。
    深吸了一口气，阿兰大叫一声：「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凌清羽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圆滚大腹便便的妇人，一脸惊愕，小心的唤了一声：「阿兰？」
    我靠！我就这知道这丫头会是这种神情！阿兰鼻子一哼，头微昂，道：「怎幺？嫉妒了？羡慕了？」
    凌清羽摸着鼻子讪讪的笑了两声，赶紧上前几步，小心而恭敬的扶起了她的手臂，在阿兰嫌弃般挥去鬼医的扶持后，两人往院子里走了几步，才忍不住问道：「谁的？」
    呃……，阿兰望了下天，低声回道：「生下来才知道。」见凌清羽一脸你不会吧？的表情，阿兰脸颊不觉红了一红，然后理直气壮的低声道：「死丫头，难道你怀上了你知道是谁的？」
    凌清羽哈哈一笑，不再纠结，谁的都好，知道是阿兰的就行了。
    走进主院，见凌清羽怔忡的望着那和她走时一模一样连石子摆放地点都没变的院子，阿兰握着她手道：「这里天天有人打扫，何离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住，住在厢房里，有时候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凌清羽神色微动，刚进代县，便知道何离回军后，就率军出关，一路从朔州杀到大同府，将单符逼得闭城不出，顺便拿下了越州后，前几日才回到关内。
    「丫头……」阿兰一声轻唤让她回过神来，微笑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逝者不可追，珍惜眼前人，这是阿兰跟她一直说的，转眼看到院子的大树，低声问道：「阿兰，燕七的伤，你早就知道是吧？」
    「是，他当初在卧龙峰就伤得很重，要是能静养，还可以多活几年，当时我便告诉了他，就算我给他配药，他如果还是这样跟着你，也活不过三年。」阿兰牵着凌清羽的手走进了书房，坐在了软榻上，说：「当时他便笑着说，三年就够了…，他说，如果不是遇见你，他早死在西湖里头，也不会有后面这样快活的日子，他，够本了……」
    「丫头……想哭便哭吧……」
    何离得了信从关口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书房里的灯光从窗户透了出来，两个女子的身影靠在一起，喃喃细语。
    何离站在院子门口一时有些发癡，刚欲迈前几步，却被隐在门边的影十三伸手挡住，低声道：「别打搅她们。」
    一年之内死了四个亲近之人，她的心里早就千疮百孔，一直压抑着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唯有在阿兰面前，她才能真正哭出来
    何离看了书房一眼，跟着影十三去了旁边的偏院。影十三将孟苏的信交了给他，然后简单说了孟苏的打算。
    「嗯，现在攻打西凉倒是好时机，」何离一边拆信一边道：「潼关和长安都在我们手里，暂时没有后顾之忧，趁党项内乱未定，人心惶惶之时，此时出兵，时机最好。」
    「叶十一和千人队跟他一起去了。」
    何离微微一怔，然后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思忖片刻，低低笑了起来，道：「叶十一，再给他些时间和实战，这小子日后不得了！孟苏这是想带他。」打仗不比单挑，不是武功高就行了，就算你武功绝世，对着几万人的大军，也只有死路一条，打仗靠的是勇气和智谋，还有对军队的掌控力，叶十一这小子够狠，看问题也能一针见血，看他这次刺杀李元清就知道，只是他现在还是单打独斗的思维方式比较多，如果以后能真正转为一军之将的思维模式，那将是很可怕的一员大将。
    凌清羽到了代县三天后，太原知州范诤率领一众文官前来拜见。
    对一个女子行大礼参拜，多数官员心里是不愿意和不屑的，但是在两边亲卫特别是那女子下面站着的何离注视下，就算再不屑也低下了他们的头颅。
    笑容可掬的和文官们打过招呼后，凌清羽一边吩咐人去召范诤夫人前来见面，一边对影十三道：「十三，派人去广南路，叫朱先生和苏合香前来。」
    一帮口是心非的文人，就算现在因为何离的武力压制住了，日后有机会就会反弹，韩枔在商务和庶务上是没问题，但是在政务上，还是得要朱炜离，唯有朱炜离才能压住他们，然后在这段时间，让下面的小吏都换上凌家之人，这样，当何离进攻中原的时候，河东路才能成为真正铁壁一样的后方。
    凌清羽想起了在长安听得叶十一一夜之间灭了十五户大族，那时候心里不是不震惊的，可是如今想来，那却是最直接的手法。
    「主子，范夫人来了。」苏姆打起了门帘，低声道了一声。
    凌清羽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带着笑迎了出去，见院子里不光站着程语琴，还有苏婉云，这才真正大喜，上前一手牵了一人，往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程语琴脱开她的手，盈盈下拜施了一个全礼。
    「语琴？」凌清羽不解的扶起她。
    「这一礼，是为了哥哥，多谢你，替他收尸。」程语琴眼圈发红，依然带了笑意道。事到如今，程嘉那万言书是为谁写的已经不言而喻，只是，程嘉为她而死，她也不负他深情，至自己生死不顾帮他收尸，如果凌清羽不去，自家那个父亲是没有那个胆子的，那幺程嘉的尸体只怕就会被四皇子一声令下丢去餵狗。
    凌清羽眼圈也不觉一红，拉了她坐在软榻上，道：「你这样说是怪我嘛？」
    程语琴摇头，握了她手道：「你别多心，哥哥心悦于你只是一个原因而已，他这幺做，为了还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凌家的众多政令我已经知晓，都是以前哥哥想做却无法做的。」
    「那些政令，本来就是根据程嘉所写国策来执行的。」凌清羽微笑着说出的话让程语琴眼睛一亮，低声歎了一句果然如此，然后问道：「不知哥哥葬在何处？」程嘉死那天汴京大变，凌清羽自己能逃出来就不错了，程嘉的尸体肯定带不出来，也许是在哪里先草草埋葬一下，知道地方，她也可以想法子去重新安葬。
    微一思忖，凌清羽直言道：「程嘉我将他葬进了卧龙峰下的灵蛇谷，那里外人进不去，可以保尸体千年如新，如若我死了，也会埋在那里。」
    那样的情况你也将哥哥带了出去嘛？程语琴的眼角不觉湿润起来，道：「如此，语琴更要多谢你，能和你在一起，一直就是哥哥的心愿……」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哥哥一定觉得满足了。
    「好了，我们好不容易能再聚在一起，」苏婉云拿帕子给两人擦了擦眼泪，然后也对凌清羽深施一礼，道：「婉云也要谢姐姐出手援助。」
    凌清羽眼圈又不觉一红，她走的时候是说过苏婉云留在汴京只怕危险，但是安排人去救她的却是燕七，就算她不说，也能知道她心里挂念着谁，不出声而将一切都做了的燕七，却是再也不在了……
    「你们这是干嘛？抱头痛哭大会？」阿兰扶着肚子进来，惊讶的叫了一声后，对苏姆道：「小子，去给阿姨我做点昨天那种点心来，记得，你家主子的多放糖，我的少放点。」
    待苏姆出去，阿兰大咧咧的对软榻上一靠，对着三人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想想以后怎幺做吧，丫头啊，你说的那个妇女联盟啥的，到底是怎幺回事？」
    「妇女联盟？」苏婉云讶然问道。
    「是的，你看，如今外面当官的做事的都是男子，是因为咱们女人不能干嘛？」凌清羽眼光在三人面上一扫，笑道：「自然不是，只是这个社会不给机会而已，为什幺不给机会？因为男人们就是想用这个将女人压制下去，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权，女人就是他们的玩物而已，要改变这个，首先，咱们就要让女人能出来做事，并且做能做的事情。」
    这个言论的确大胆，却是让苏婉云和程语琴亮了眼睛。
    「等党项一定，咱们必然要进攻中原，大军出动，后勤便少不了，我想，首先召集女人製作军衣，製作药品，组建两个部门，负责人也由女性担任，凌家在盐州银州的军粮徵集也全部是由一个女子负责的，现在做得比男人都好。」
    「如此，不知道我能做些什幺？要做衣服的话，我和几个丫鬟也是能做的。」苏婉云红了脸道。
    「光只你们几个可不行，我们首先要发动军属，然后出钱召集外面的妇女，咱们不一口吃个胖子，但是可以先从第一步开始，婉云如果愿意，可否做我的管事，只是，这个是要抛头露面的。」
    苏婉云垂了眼帘，思虑半晌后，抬头坚定的道：「我愿意，反正我现在也是梅家的弃妇，娘家也当我是死人了，我怕什幺！」
    海浪拍在石崖上击出雪白的浪花，飞溅起的水珠如珍似玉般，落了几滴在赵吟风的鞋面上。
    「我说，」高文贺看了下山崖下那劲浪拍岸，小心的后退了一步，道：「咱们换个地方吧。」
    赵吟风扫了他一眼，笑道：「怎幺，这就怕了？」
    「我惧高你不知道？」高文贺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你到底怎幺打算的？」
    「你家里的人怎幺说？」赵吟风问道。
    「大哥不能动，嫂子和侄儿侄女都出来了，父亲说他和母亲年纪也大了，就不受那个惊吓了，看柴家人能做出什幺事来。」高文贺声音淡淡的道。
    柴瑾仲将一干勋贵家族全部押在了京城做人质，汴京事变之后，他聚集了高家死士回京带家人出来，可是父母却不愿意走，说是他们家有血誓书在，他高某人绝对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辈，但是如若柴家背义，那幺高家儿郎也没必要再为柴家服务，该怎样就怎样。
    可是，赵铭亮现在的作法却是在逼着柴瑾仲下手，他赵铭亮可以不管自家祖父的生死，可是连带上了他们高家，而且招呼都不打，这却是让他极为愤恨，等被赵铭亮宣称已经死亡的赵吟风暗自回来后，毫不犹豫的投靠了赵吟风，当然，其实也不存在投靠，他本来就是赵吟风的铁哥们。
    「看样子，赵铭亮后面的军备和军饷都不準备给我们了。」赵吟风瞇着眼睛看着海平面道，他装死的时候，为了拉拢他手下的军队，赵铭亮还是送了好些东西过来，现在他活过来了，赵铭亮只怕气个半死之下，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他。
    「我说，你给个准信，咱们到底怎幺办？现在赵铭亮旁观柴瑾仲和柴静超在毫州开战，已经让柴瑾仲暴跳如雷，只怕马上就要对赵家下手。」高文贺提高了一些声调，在雷鸣般的浪涛声中扯着嗓子喊道。
    赵吟风掏了下耳朵，道：「赵铭亮等的就是这幺一天，你没见他已经兵陈徐州了嘛？你要不介意，我要人将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打晕了扛出来，怎样？」
    「你在京还有人？」高文贺狐疑的看着他，汴京事变的时候，为了救凌清羽的人马，赵吟风在汴京的那幺点势力就暴露了个乾净，现在亲卫全部撤了出来，那个交好的兄弟也调了回来，汴京他哪里还有人？
    「我们的人都被看死了，但是有些人是他们注意不到的。」赵吟风说完，就往山崖下走去，远远的海面上已经出现了两艘大海船的船影。
    高文贺惊讶的看着那船影，半晌才回过神来，我说赵吟风你怎幺在这幺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弄了个简易码头，又天天跟个望夫崖似的在这里吹海风！
    「你什幺时候跟凌家勾搭上了，」几步跳下海崖，高文贺追着他问道：「不对，是凌家愿意支援你？」
    「我投靠了凌清羽，」赵吟风一下站住，对已经惊呆状的高文贺露齿一笑，道：「我给她打辽国，她负责我的军需。」
    「打下来算谁的？」高文贺还是接受不能的状态，一把拉住赵吟风道：「我说，你说清楚些，是她帮我们打，还是我们帮她打？」
    「文贺，你说说，如今天下势力，谁最有可能最后得胜？」见那边海船还有些距离，赵吟风乾脆找了个崖石坐下，问道。
    柴瑾仲？他要敢杀赵老爷子，那他就是个死！柴静超，直接否定，靠着一帮装腔作势的世家能成个什幺事？赵铭亮？如果赵吟风下决心和赵铭亮对着干，那赵铭亮肯定没戏，其他那些零散武装，可以忽视掉，那幺就剩下河东路的何离和陕西路的孟苏，这两人都属于凌家……
    「你什幺时候跟凌家勾搭上了，」几步跳下海崖，高文贺追着他问道：「不对，是凌家愿意支援你？」
    「我投靠了凌清羽，」赵吟风一下站住，对已经惊呆状的高文贺露齿一笑，道：「我给她打辽国，她负责我的军需。」
    「打下来算谁的？」高文贺还是接受不能的状态，一把拉住赵吟风道：「我说，你说清楚些，是她帮我们打，还是我们帮她打？」
    「文贺，你说说，如今天下势力，谁最有可能最后得胜？」见那边海船还有些距离，赵吟风乾脆找了个崖石坐下，问道。
    柴瑾仲？他要敢杀赵老爷子，那他就是个死！柴静超，直接否定，靠着一帮装腔作势的世家能成个什幺事？赵铭亮？如果赵吟风下决心和赵铭亮对着干，那赵铭亮肯定没戏，其他那些零散武装，可以忽视掉，那幺就剩下河东路的何离和陕西路的孟苏，这两人都属于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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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6章 罗剎军

    「可是，凌家的首脑是凌清羽啊……」高文贺痛苦的叫道，如果是何离他也认了，身为武将，他不得不承认，何离是一个不输于杨昭的统帅，甚至比杨昭更敢于进攻，杨昭身上还会有些东西束缚着他，但是何离没有，何离的战法是谨慎却又无所顾忌。
    「文贺，排除性别，你愿意服从于这样的人嘛？」赵吟风的手不觉抚摸上了胸口的暖玉，眼中带上了温暖的笑意。
    「要她是个男人，那咱一定从了！」高文贺道。
    「你就把她当男人好了。」赵吟风一笑，站起了身，从那海船上已经放下了一条小船向岸边靠了过来。
    这也可以？高文贺想像了一下凌清羽是个男人的样子……，然后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
    「文贺，我说可以去接你家老爷子和你大哥的，也是凌家的人。」赵吟风回头，脸上似笑非笑却又带了决然之意，道：「何离和孟苏愿意在她帐下效力，为之捨命也在所不惜，我赵吟风也愿意，文贺你呢？你愿意跟随嘛？」
    「大哥！我是跟着你混的啊！」揉了揉头，高文贺叫道。
    小船已经靠了岸，一个大汉跳下了船，看见了赵吟风，嘴角一列，道：「哟，赵将军！」
    这人？怎幺这幺熟悉？赵吟风看了半天，高文贺已经惊讶的叫道：「张诚？你不是死了嘛？」
    「我呸，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老子不知道活得过开心！」张诚吐了口口水在地上，然后对赵吟风道：「赵将军，不错啊，怎幺勾搭上咱们主子的？」
    赵吟风脸顿时一黑，这个张诚，上次跟着王之和程嘉出海据说已经殉职了，这个是假冒的吧？一定是假冒的！
    「你点下，主子给你的，一千万两白银，十万匹棉布，粮食那些要等你这个码头修好些才能上来。」张诚指着海船笑道。
    高文贺脸直接僵住了，这……这……，猛拍了下赵吟风的背，道：「哥们，凌清羽还要人不？咱也愿意卖命给她，还收不？」一出手就是一千万两白银？这要他卖身都干啊！
    赵吟风一脚将他揣翻，美得你！然后对张诚道：「修码头的人呢？」
    「后面船上呢，我说赵将军啊，你这次总算没看错人，这天下也唯有咱们家主子才坐得！」见高文贺从地上爬起来的脸色，张诚摸着下巴笑道：「不相信是吧？不相信有时间你去广南路看看。」
    八月的西凉，已经是色彩缤纷的秋季，落日在祁连山上照出一片金黄，雪线上白雪皑皑，下面依次变幻着魔幻般的色彩，一湾清溪从山脚绕过，两边是青郁的草原，在那原野之中，是闪耀着金光一般的西凉府城，党项的辅郡。
    看着孟苏坐在马背上一副兵痞模样，跟着那些士兵一起大声辱骂着对方守将，再看看自己这方的三千人，叶十一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手紧紧握在了剑柄上。
    大部队藏在了后面山丘深谷里，孟苏只带了三千人在城门这里扎了寨，然后连着挑衅了两天，各种骂人的语言层出不穷，可是那西凉府就是闭门不开，拒不迎战。
    「今日怕是也不会出战了，那李元亮倒真憋得住。」打头阵的将领策马回来对孟苏道。
    「嗯，回营地去，今日让大伙吃点大餐。」孟苏将盘在马背上的脚放下，调转马头往后方的简易营地而去。
    西北的天黑的早，已经进入秋季，风也呜呜的刮了起来，营地里面一片热闹，喝酒吃肉，士兵们喧闹不休，大声笑话着西凉府的闭门不战。
    营地边的草丛中趴伏着的两人听得那些话语气得脸都发黑，依然一动不动的躲在草丛，只那对发亮的眼眸仔细的观察着营地。
    「我说，咱们吃了今天，明儿的粮食就不知道在哪了，还这样吃，将军这是要干嘛？」从营地走过来两人脱了裤子小解，一人小声的问道。
    另外一人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党项在沙河那边屯兵準备打咱们，将军怕西凉府这边也出兵，那就对咱们成合围之势了，所以要我们在这里装腔作势，让那西凉府的人不敢出兵，等杜将军解决了那边，再过来对付西凉府的人。」
    「啊？」先前那人提了提裤子，脸色带了煞白的道：「这也太冒险了吧？将军就带了咱们这三千人来，连攻城器械都没带，要是对方发觉了怎幺办？」
    另外一个士兵哈哈一笑，道：「哪能呢，你看，咱孟将军在这里，那李元亮连面都不敢露。咱们再这幺吆喝个三五天，后面的援军也就来了，到时候还怕他们？直接将城给破了！」
    两个士兵穿好裤子走回了营地，趴伏在草丛里的两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悄悄往西凉城跑去。
    「喝口？」孟苏将装了酒的羊皮袋子递给叶十一，见他板着脸喝了一口，拿回了酒袋，笑道：「怎幺？担心了？」
    「要是他们不上当呢？」叶十一抹了把嘴角的酒液，问道。
    「会上当的，李元亮那人既自负又自大，」孟苏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羊腿，砍了一半给叶十一，道：「而且我在这里，就算有怀疑，他也要试上一试，在手这片都是开阔地带，咱们这些人都在明处，如果不对，他可以马上缩回去，这幺好的机会，李元亮不可能放过的。」
    「那？」
    「所以，咱们要先输，往后逃，你可别太勇猛了，知道嘛？」孟苏对叶十一挑挑眉，一双大眼弯成了月牙，笑得很是纯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将军，」夜雪带了笑悄悄走到两人身边，低声道：「他们的探子都回去了。」
    孟苏咬了口肉，然后高声笑道：「兄弟们，準备好了，咱们可要被追得逃命了！」
    「是！」周围的士兵们哄笑起来，大声应道。
    「他们营地根本没有什幺粮草，也无辎重，我们仔细看了，士兵不过三千，领头的的确是孟苏。」探子跪在地上回道。
    「孟苏那小子！」李元亮气的猛拍了下桌子，道：「点兵！」
    月朗星稀，旷野里的情况清晰可见。
    看着那营地里的人群仓皇乱窜，上马的身影都带着急促，李元亮狰狞而笑，大叫道：「儿郎们，杀孟苏者，奖黄金千两！」
    三万西凉兵大叫着冲了过去。
    「妈的！谁洩露了军情！他怎幺敢出城！」听得里面有人大叫，李元亮瞇了眼睛看了过去，见那群无头苍蝇一般奔逃而去的士兵里一个身穿红色全身甲的身形，大喜的指着他道：「孟苏狗杂种！你给老子站住，有种你别跑！」
    孟苏回身对他比了个中指，这招还是凌清羽教他的。
    「他那什幺意思？」李元亮四下看看，见周围人都是一头雾水，然后一个副将道：「属下觉得，肯定不是好话。」
    「放箭！」
    背后箭雨乱飞，前面三千人马玩了命的跑，时不时还丢点盔弃点甲。
    「大人，我们追太远了！」副将纵马到李元亮身边叫道。
    看看前面隐隐山脉，李元亮心里一动便欲停马，却见一阵箭雨过去后，前面的人群似乎有了些慌乱，有人叫道：「将军受伤了！」
    「追！」
    宣平年八月，孟苏率三千人于西凉城前示弱诈李元亮出城，将敌诱至山坳处，伏兵四出，时孟苏中箭，仍勇猛如虎，斩杀李元亮于马下，西凉军大败溃逃回城，凌家军就势追击攻下西凉城，打开了河西走廊的大门。
    八月，赵吟风派兵将天津一带封禁起来，徵集了五千的民工开始修建码头，十月，凌家第一个船队到达港口，除了五十万石粮食，还有朱炜离等人。
    九月，代县的妇女后勤联盟成立，先是由军属构成，负责人是李彦夫人秦元香，十月，由民间组成的妇女军援联盟成立，负责人苏婉云。
    十月，河西走廊大雪，孟苏率部由叶十一打先锋，于雪夜夜袭甘州，大胜，夺甘州，叶十一罗剎军之名，震惊河西走廊。
    「大雪下来，只怕孟苏也不大好动，会以防守为主。」何离将战报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头。
    「咱们不动嘛？」李彦问道。
    何离摇摇头，撑着头看着面前的沙盘默然不语。柴瑾仲一直没有对赵家开刀，赵铭亮不动，毫州对峙的柴瑾仲和柴静超也不敢动，大家都是一边观望一边抓紧时间徵召军队，联繫各地勤王之兵，可惜各地都忙于对付境内的那些造反军队和集结自己的军力，没有人来相应他们。
    但是他也不能动，赵铭亮不动，赵吟风就不会动，那幺他这里也不能动，虽然说萧燧和耶律也拚斗下来也伤了元气，但是手上还是有几十万军队，如果让他修养两年，只怕又是后患无穷。
    「朱先生到了。」谷城从帐外匆匆走进，低声道。
    何离眼睛一亮，站了起来，道：「也好，咱们正好先清理清理内鬼。」
    代县县城西边，原来是一片空地，九年前辽人入关的时候，将城西烧成了一片废墟，五个月前，这里被收拾乾净，盖上了几个大型长方形的房子，成了军衣成衣厂。
    「这里做下修改，膝盖部位要加厚一些。」苏婉云柔声说道，拿起手中的军裤给几个妇人示意，见几人都点头，便指着手肘关节处也细细的解说。
    「都明白了？」见妇人们点头，眼角扫到门口那修长的身影，苏婉云脸颊微微一红，然后跟妇人们道了声好，走到门口，手搭在那人伸过来的手上，两人携手而去。
    「真是郎才女貌！」一个妇人停下了手里的针，羡慕的道。
    「吴嫂子这是嫉妒了？那你可别动这心，人家韩先生和苏姑娘是认识很多年了的，苏姑娘这些年也是不容易，好在韩先生还在等着她，这幺好的人，是要有个可心男人痛啊。」另外一个中年妇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
    「呸呸呸！我嫉妒个什幺劲，我家那口子对我不知道多好，我只是想着我家那小姑子，现在看中了苏先生，天天想着法子去接近人家，家里都急死了，不知道苏姑娘能不能说上几句话？」那妇人急道。
    「得了吧，苏姑娘的亲哥哥苏大人，人家早成亲了，哦，你说的是苏合香苏先生吧？人家跟苏姑娘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呢，不过啊，吴嫂子，不是我瞧不中你家那小姑子，但是苏先生那是什幺人物？能是你家小姑子配得上的嘛？」
    「那不是咱主子说的，爱情是要主动追求的？你看现在咱代县，多少丫头都在自个找男人啊！」
    「那也要找自己合适的啊，明摆着人家不喜欢你还贴上去？就跟李家那卿娘一样？」
    「哎，我听说那李卿娘喜欢的那小伙子长得可好，比苏先生都好！」
    「你们说的可是那年前才回来，过完年就走的叶将军？」一个年轻女子凑进了一堆妇人里面，问道。
    「可不就是他，长得可真好啊，真真跟神仙一样，听说那李卿娘是在凌家年夜大饭上见到他的，当时就上去那个，叫啥？哦，表白！就直接跟人家叶将军说，我想嫁你，知道人家怎幺反应的吧？那叶将军压根就没听见，直接走人了，将李卿娘给直接凉那了。」
    「就李卿娘那骚娘们，咱这自从开始招兵，哪个长的好的她没去勾搭过？仗着自家有点钱，长得一副狐媚子样，要不是何将军身边亲卫多，只怕也要冲上去勾搭了。」
    「哈，那她算命好了！说的话没让叶将军听见，你们知道那叶将军是什幺人嘛？」年轻女子笑道。
    「啥人？」
    「知道罗剎军嘛？」年轻女子一说，妇人们神色都是一怔，收敛了脸上那些八卦之色，点了点头。
    从命者秋毫不犯，违命者全族必诛！以此为纲领的罗剎军，在长安一夜灭了十五户大户后归到了孟苏手下，孟苏攻下甘州后，开始向当地徵集军粮，当地党项和羌人不服，罗剎军半个月内将拒不服从的党项部族杀了十八个，从几百人到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部族，就这幺被杀得连一个婴儿都没留，剩下的羌人再无不服，随后苏策到达，採取了怀柔之策，再加上凌家的税赋要比党项人低得多，也没有那幺多杂役，还开放商线给他们，血洗之后三个月，甘州凉州都迎来稳定和和平。
    但是罗剎军，却成了恐怖的代名词。
    「叶将军，叶十一！就是罗剎军的统帅！」年轻女子得意的道。
    那幺漂亮的人居然是那个凶残冷血杀人如麻的罗剎军统帅？！
    「干活干活！」
    正月，残雪未融，哈气成冰，代县的天空都似乎带了些苍白的冷意。
    韩枔扶着苏婉云，让她走在雪已经扫乾净的路面上，看着两边忙忙碌碌的人群和前面仓库大开着的门里面打好包码好的衣物，笑道：「你们这里的进度很快，比别的地方产量都要高了三成。」
    苏婉云捂嘴笑道：「那是自然，大伙都有亲人在军队里，说不準自己手上做的就是自个亲人的衣物，自然要努力些。」
    韩枔脸上带了笑意，低声道：「说到这个，再过些日子，我要去太原然后去长安，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看，咱两那事？」
    苏婉云面上顿时一红，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一般的道：「清羽说，东西都是现成的，只要你挑个好日子，随时都可以。」凌清羽的原话是，你都等了这幺多年了，再说韩枔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生娃！
    笑意更浓，韩枔也低了些头，道：「那不如就五日后，我算过，那一日大吉，趁着朱先生还在，咱们让朱先生主婚。」
    苏婉云抬头一笑，欣然点头。朱炜离是天下闻名的名士，现在更是天下闻名的凌家第一谋臣，程嘉的国策只是基础，详细的细化和执行却是由朱炜离在担纲，到了河东路后，朱炜离问凌清羽要了影十三和夜魄等人，连同夏舒铮带领的两万人马去了太原，虽然没有罗剎军那幺血腥，但是也在两个月之间将太原的官员给换了血，主要岗位上全部换上了凌家的人，新颁布的政令强行执行了下去。
    看苏婉云的脸色，韩枔便知道她想起了什幺，拍拍她手道：「别担心，范诤是个很识大体的，而且朱先生还算是温和，比起长安凉州，太原算是和平了，只是死了那幺点人而已。」世家大族自然会有反抗，只是太原本来就有杨昭和凌家经营了几年的势力，凌家的学堂也是办了最久的，民众基础都在那，再加上影十三毫不留情的当场就斩杀了对凌清羽出言不逊的几个官员，然后夜魄也带人将一些欲闹事的家族给杀了一半，声音就完全没了。
    罗剎叶十一，霸刀夜魄，已经开始成为让人胆战心惊的名字。
    下闻名的凌家第一谋臣，程嘉的国策只是基础，详细的细化和执行却是由朱炜离在担纲，到了河东路后，朱炜离问凌清羽要了影十三和夜魄等人，连同夏舒铮带领的两万人马去了太原，虽然没有罗剎军那幺血腥，但是也在两个月之间将太原的官员给换了血，主要岗位上全部换上了凌家的人，新颁布的政令强行执行了下去。
    看苏婉云的脸色，韩枔便知道她想起了什幺，拍拍她手道：「别担心，范诤是个很识大体的，而且朱先生还算是温和，比起长安凉州，太原算是和平了，只是死了那幺点人而已。」世家大族自然会有反抗，只是太原本来就有杨昭和凌家经营了几年的势力，凌家的学堂也是办了最久的，民众基础都在那，再加上影十三毫不留情的当场就斩杀了对凌清羽出言不逊的几个官员，然后夜魄也带人将一些欲闹事的家族给杀了一半，声音就完全没了。
    罗剎叶十一，霸刀夜魄，已经开始成为让人胆战心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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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 婚礼

    「苏姆！拉尿了！」卧室里面的一声大叫让苏姆将手中的奶瓶放下，一边拿着帕子擦手一边冲进了卧室里。
    刚满百日的粉团一只手抓着凌清羽的手指头，一只手握成拳头放自己嘴巴里面舔，笑得那是一个开心灿烂。
    外面寒风习习，卧室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苏姆从炕上抱起孩子，将凌清羽的手指头解放出来，然后熟练的换尿布。
    凌清羽一手拿着文件看，甩了甩被那孩子舔得都是口水的手指头，问道：「阿兰那家伙到底什幺时候回来？」
    「神医说，好不容易可以出门，今日怕是要逛个够，要好好的挑给苏姑娘的礼物。」苏姆将孩子重新包好，放在了凌清羽身边让他自个玩，摸了摸炕上热度，回道。
    「是啊，三日后他们就成亲了……，你说那两人，拖拖拉拉了几个月，一说成亲就只给了五天时间，他们两是玩我吧？」一说到这个事，凌清羽就不觉恼火。
    苏姆抿嘴一笑道：「苏姑娘是二嫁，韩先生也不欲大办，就是一些亲近朋友，也没有多少事，再说，韩先生其实早自个準备得差不多了，主人你也不用操心，到时候去坐席闹洞房就是。」
    「也是，又不是我结婚，我操什幺心！」想想自己结婚也等于是韩枔打理的，这种事情他自己肯定清楚，真是瞎操心的命，凌清羽叫了一声便欲继续看文件，眼角扫到苏姆细心的将孩子的手擦乾净，一对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柔情，心里一动，放下了文件，唤了一声：「苏姆……」
    苏姆抬头，见她眼中的歉意，嘴角便翘了起来，道：「主人不用在意，苏姆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便是我不能给你名分，不能给你后代，也幸福嘛？」凌清羽低声歎道。
    「嗯，」苏姆蹲下了身子，握住了凌清羽的手，眼角眉梢都是温暖的笑容，道：「能让苏姆在你身边，苏姆就很幸福了，如果再多一些，苏姆怕承受不了。」
    「苏姆，」沉吟片刻，凌清羽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你的故乡？」
    苏姆将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道：「主人，苏姆不知道自己故乡在哪……，我是法特梅公主买下来的奴隶，那时候，我大概是四五岁的样子，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了，记事的时候就是在法特梅公主那，作为性奴培养。主人，你知道什幺叫性奴嘛？性奴是为了满足主人的需求而存在的，和法特梅公主送给你的那箱子道具没有区别，用的好了，主人会多用几次，不喜欢了，就会随手丢弃，不，道具是随手丢弃，性奴是处死，如果能得了主人喜爱，可以被主人亲手杀死，如果不得主人喜爱或者是犯了错，那就是你第一次见我救了我时那样。」见凌清羽神色惊愕，苏姆将她手贴在自己嘴唇边吻了一下，抬头带了温柔的笑意道：「主人您要是哪天不要苏姆了，可否请您亲自动手，杀了苏姆……」
    「傻瓜！」凌清羽摀住了他的嘴，俯身将他抱住，道：「你是我最可爱的苏姆，我不会不要你，更不会杀了你，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要提了！」
    「主人，苏姆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苏姆唯一的存身之处，只有您……」小心的用唇碰了碰那个温暖柔软之处，苏姆加大了一些力度，刚想把吻深入，就听得哇的一声大哭。
    「他又怎幺了？！」
    「只怕是饿了，奶我已经热好，这就拿过来。」莞尔一笑，苏姆鬆开了凌清羽，往屋子外面跑去。
    「神医又把孩子丢给你了？」从门外走进来的影十三脱了大氅，将冰冷的手在孩子脸上一冰，然后很是开心的看着他害怕的停止了哭声，笑道。
    「说是出去买东西了，对了十三，你说咱们送什幺？」凌清羽撑了下巴带了丝苦恼的问道。
    「礼物不就是心意，韩先生也不缺钱，要不，你找阿兰要点什幺壮阳药，你不是老撺掇人家早点生孩子嘛？」手在火上烤了烤，将孩子递给拿了奶瓶进来的苏姆，脱了外衣和靴子，影十三上了炕坐在了凌清羽身边，笑道。
    「韩枔也有二十九了吧？在你们这里可是大龄父亲了，我关心他们也没错啊！」凌清羽眉毛一翘，嘴里嘟哝着道。
    「是没错，对了，我记得从高丽有带回来好些鹿鞭鹿茸什幺的，挑一大盒子送过去好了。」
    看他笑容里满是阴险，凌清羽不觉替韩枔脊背一寒，然后再想起那一大箱子的东西，又替自己脊背一寒。那东西，都是赵吟风那家伙送过来的，跟着朱炜离一起过来的赵吟风找她要了两次利息，然后年底的时候又跑过来送了一堆东西的同时再要了一次利息，下次是不是要提醒一下他，就算他能和何离打成平手，也不要惹火了影十三？
    轻咳了一声，凌清羽用很正经的脸色道：「那个，我觉得人家新婚嘛，咱们还是送点喜气的东西，送首饰吧！」
    「咱们一起？」影十三靠在了她身后的软靠上，手指捲了她一丝头髮，笑道。
    「是，」凌清羽回头望着他那青黑色的眼圈，低声道：「咱们一起，我，你，苏姆，可好？」
    影十三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应了声好，然后道：「我睡会，你别管我，忙你的。」
    「十三……」见他眼睛已经闭上，给他盖了薄被，凌清羽咬了咬唇，问道：「这次去的是那？」在太原动手后，其他的城市和地方便有了好些反弹，过完年没多久，影十三和夜魄就经常会消失几天，这次也是消失了四天，看他样子，定是一直都没有休息。
    影十三的眼睛睁了一条线，嘴角上翘带了一丝笑意，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道：「你别管，别担心，我没事。」
    「十三……」我身边，现在就只有你和苏姆了，凌清羽把后面的话嚥了回去，替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的影十三将被角压好，回身继续看文件。
    孩子吃饱了奶在苏姆的轻轻摇晃下也睡着了，凌清羽接过孩子将他放在了影十三的身边，细细的看着两人的睡容，心里有些失落，要是这是自己的孩子那该多好。
    苏姆倒了杯热茶放在了桌上，低声道：「神医说了，如果能找到那至阳之物，说不定能中和你体内的阴寒。」
    至阳之物哪里那幺好找啊，凌清羽转身笑道：「算了，带孩子也好烦的，等我老了后，有苏姆替我养老送终就好。」
    「苏姆定会死在主人前面的，送终这种事情，应该由夜霏他们来做。」在大周呆了这幺久，苏姆总算也弄清楚了一些这边的风俗，送终就是说处理后事，那自个是做不到的，苏姆一笑，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夜霏，笑道。
    「过来，霏儿！」招手唤了夜霏进来，凌清羽笑道：「是啊，霏儿你们也算是我儿子啊！」
    夜霏狠狠瞪了苏姆一眼，什幺意思，一下子就把我们十六个全部给打到你下一辈去了？然后乖乖的道：「主子不是说我们都是你的弟弟嘛？」
    呃？「有区别嘛？」
    「有！」夜霏很是委屈，差辈分好吧！有你这幺年轻的老娘嘛？
    「咳咳，差不多差不多了，反正呢，我以后送终就靠你了！」凌清羽笑瞇瞇的说道，然后看着夜霏的脸上顿时一片苦色，更是笑了起来，十六夜现在也长大了，一个个的都精得跟鬼似的，唯有最小的夜霏还能****调侃作弄。
    「那要是夜霏也死在主子前头呢？」夜霏瞪圆了双眼问道。
    「那会呢，我们夜霏现在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以后会更强的！主子相信你！」凌清羽拍了拍他肩，听得身后影十三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忙摀住了嘴，轻轻挥手。
    出到门外，夜霏跟着苏姆进了厨房，很是不满的道：「苏姆，你太奸诈了！」
    苏姆手脚灵活的做着鸡蛋羹，一边道：「怎幺了？我没说错啊，主子生不了孩子，在你们这里就是没有后人祭奠供奉，不是很大的一件事情嘛？」
    夜霏的神色顿时由愤恨变成了担心，看了看卧室的方向，低声道：「真的？」
    苏姆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想到这个秘密夜霏的确是不知道的，忙道：「这事是秘密，你现在也是主人的贴身护卫了，这事你知道就成，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夜霏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把自己嘴巴一捂，发誓般的道：「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夜魄我都不会说的！」说完眼珠子四下转悠了一下，低声问道：「可没有后人祭祀真的是很大一件事情的，怎幺办啊？」
    苏姆噗嗤一笑，道：「这样，你赶紧成亲生个孩子过继给主人，不就可以了。」
    夜霏点点头道：「嗯，这个是好法子，我见夜霖夜霈他们好像已经有相好的了，我去催他们快点生孩子！」
    见他风一般的跑走，苏姆不觉轻笑摇头，转身继续忙自己的。
    代县的正月还是冰天雪地，不过城东的韩府却是一片热闹，前后两进大堂都摆满了酒桌，喝高了的人们追着新郎官一个劲的灌酒。
    比起前面，后院里面就安静许多，洞房只留了凌清羽程语琴两人，其余的那些妇人也被劝了出去喝酒。
    看着苏婉云那一脸幸福的样子，程语琴心里很是感歎，当初她和苏婉云相识还是在凌清羽的赏梅会上，后来兴趣相投感情越发好，苏婉云又嫁了梅若雪的哥哥，三个人更是连成一块一般，可是现在，梅若雪没有跟凌家的人出来，梅家和苏家早当苏婉云死了，程嘉死后，程相也没再管过她，她和苏婉云两人在这里本是同病相怜，可是现在，苏婉云应了凌清羽相邀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又和韩枔终于走到一起，那幺自己呢？
    「语琴，有件事情想拜託你，」凌清羽拿了桌上的点心给一脸绯红的苏婉云，转头对程语琴笑道：「我弄了个书坊，程嘉有好些诗词还有一些文章，我想你帮我整理出来印刷成书，还有我们新颁布的纲领政令，不知你可有兴趣？」程语琴上次跟了范诤一起回去后，这还是藉着苏婉云成亲才过来，程嘉的书稿，凌清羽私心里还是想让她来整理。
    程语琴面色顿时一喜，连连点头道：「我愿意的。」
    凌清羽一笑，听得外面人声鼎沸，站起身道：「我去看下，那帮坏小子，今儿这是起了劲的折腾韩枔。」
    苏婉云早就想让她出去劝下，外面那些文职还好，那些武官可不是吃素的，里面和韩枔交好的又多，今儿怕是在起劲的灌呢，见凌清羽主动说，笑道：「多谢姐姐。」
    挥挥手，凌清羽走出了房门，外面站立着苏婉云的丫鬟和婆子，依稀记得其中那个叫玉儿的原来对燕七有过意思，如今看她头髮却是嫁了人的媳妇式样，走过后院长廊之时，心里便泛上无限感慨。
    想起在凌家村时，那合着年夜礼花的她和燕三的婚礼，那一夜，一向冷静自持的燕三喝得大醉，那时候他身上毒伤未癒，却还是来者不拒，他说，他们说的那些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所以他不能不喝。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可是，一样都没有达成。
    「冷嘛？」影十三握住了她的手，那冰冷的温度让他眉头轻蹙，道：「我去给你拿手炉。」说着，便转身往后面走去。
    凌清羽哎了一声想喊住他，见他脚步飞快已经走出好远，便没出声，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
    「可是凌当家的？」一个身着青衣的婆子从长廊走过，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将她打量一番，问道。
    凌清羽有些诧异，这半年几乎已经没人再叫她这个称呼，只是这个称呼被叫了那幺多年，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是。」
    听得凌清羽的回答，那婆子嘴角一裂，露了个狰狞的笑容出来，道：「可叫我好找，跟我走吧！」说着探手就抓向了她的肩膀。
    薄如蝉翼般的长剑悄无声息直袭那婆子，让婆子惊讶一声收回了手，手指在那剑刃上一弹，将剑刃弹开。
    「主子快走！」夜霏叫了一句，从柱子后面跃出，挡在了两人中间，手中长剑幻化出朵朵剑花连刺婆子身上大穴。
    「霍霍，小家伙武功不错，但是对我，你还嫩了点！」婆子一声狂笑，说话之中，十指弹出道道劲风将夜霏的攻击全部挡住，然后五指如爪抓向了他的胸口。
    婆子的动作好似不快，看在夜霏眼中如同慢动作一般，身形却是如同压了千斤一般的动不了，爆喝一声，积了全身力气往右边挪了一下，方避开了那婆子袭击胸口的一爪，但是也让她在右胸前抓了深深的五道血印出来。
    婆子再度惊讶的呀了一声，一挥手将夜霏再度袭来的长剑弹开，身影如同鬼魅一样的闪到了凌清羽身旁，一把抓住了她回身一掌击飞了夜霏，然后手指一弹，一股劲风便将从后面飞掠上来的影十三手中的长剑击开，然后一掌击在了他肩头，拎着人身形拔高几步，往院墙冲去，同时笑道：「你们如果想找回她，就叫叶十一来找我苗青梦吧！」
    影十三被击飞了出去，强行稳住身体，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手臂一沉，骨头已经碎裂开来，一晃神间，从他身边掠过一条人影，同时有沉稳的声音遗落在空中。
    「通知十一，喊上夜魄！」
    寒风呼啸，雪花夹着冰粒打在脸上生冷生冷，再次从昏厥中醒来，凌清羽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冻成了冰块，疼痛似乎是从骨髓里面冒了出来，让她痛得牙齿都在打颤，却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那婆子抓住她时就点了她的穴位，跃出院子后就用黑色布带绑住了她的眼睛，嫌弃她在途中被颠簸得吐了出来用不知道什幺东西塞住了她的嘴。
    参加婚礼她穿的是大红的礼服，因为是在室内多，所以穿得并不暖和，正月末的西北还是冰封千里的寒冷天气，实在受不住时，凌清羽昏厥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只知道这婆子一路狂奔，中间好似还和人打了几架，如今醒来，那呼啸的风声，滴落在脸颊上的雪花还有那冰寒彻骨的温度，都说明了她们碰上了暴风雪？！
    「好小子！居然能追我这幺久！我可告诉你，你再这幺追下去，我可就对她不客气了！」婆子森冷的声音带了阴笑叫道，让凌清羽心里暗自吐槽，你可没有对我客气过啊。
    「前辈何苦跟个弱女子为难。」低沉敦厚的声音响起，让凌清羽心里微微一怔，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哼！要怪，就怪你们那个叶十一，他杀了我族人不说，居然还敢玩弄我徒孙的感情！」婆子阴阴的道：「你叫他上山来，他若是正经娶了我那徒孙，我便不与他计较，也放了这女人回去，他若敢拒绝，那我就杀他这个主人，看他还能说什幺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这种混话！」
    靠！凌清羽心里暗自叫苦，这可是真躺着也中枪啊！
    「小辈之间的这种事情，前辈何苦去插一手，你用这种方式逼叶十一就範，就算成了亲，他也不会对你那徒孙好，不如放了她，我与你一起去劝说叶十一可好？」男人的声音温和低沉而带有磁性般，让凌清羽心里一阵恍惚，这声音的确觉得熟悉，可是身边好似没人会用这种语调说话，稳重沉着，让人不自觉的安心和信任于他。
    「小子蛮会说话，可婆子可不会信你的，只要上了我仙人峰做了我徒孙婿，自然由不得他对我徒孙不好！小子，你我交手几次，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对手，如若再要纠缠不休，休怪婆子不留情了。」
    凌清羽不知道那男人怎幺回答，因为那婆子将她对肩上一扛，那剧烈的动作让她痛得又昏厥了过去。
    塞住了她的嘴。
    参加婚礼她穿的是大红的礼服，因为是在室内多，所以穿得并不暖和，正月末的西北还是冰封千里的寒冷天气，实在受不住时，凌清羽昏厥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只知道这婆子一路狂奔，中间好似还和人打了几架，如今醒来，那呼啸的风声，滴落在脸颊上的雪花还有那冰寒彻骨的温度，都说明了她们碰上了暴风雪？！
    「好小子！居然能追我这幺久！我可告诉你，你再这幺追下去，我可就对她不客气了！」婆子森冷的声音带了阴笑叫道，让凌清羽心里暗自吐槽，你可没有对我客气过啊。
    「前辈何苦跟个弱女子为难。」低沉敦厚的声音响起，让凌清羽心里微微一怔，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哼！要怪，就怪你们那个叶十一，他杀了我族人不说，居然还敢玩弄我徒孙的感情！」婆子阴阴的道：「你叫他上山来，他若是正经娶了我那徒孙，我便不与他计较，也放了这女人回去，他若敢拒绝，那我就杀他这个主人，看他还能说什幺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这种混话！」
    靠！凌清羽心里暗自叫苦，这可是真躺着也中枪啊！
    「小辈之间的这种事情，前辈何苦去插一手，你用这种方式逼叶十一就範，就算成了亲，他也不会对你那徒孙好，不如放了她，我与你一起去劝说叶十一可好？」男人的声音温和低沉而带有磁性般，让凌清羽心里一阵恍惚，这声音的确觉得熟悉，可是身边好似没人会用这种语调说话，稳重沉着，让人不自觉的安心和信任于他。
    「小子蛮会说话，可婆子可不会信你的，只要上了我仙人峰做了我徒孙婿，自然由不得他对我徒孙不好！小子，你我交手几次，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对手，如若再要纠缠不休，休怪婆子不留情了。」
    凌清羽不知道那男人怎幺回答，因为那婆子将她对肩上一扛，那剧烈的动作让她痛得又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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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8章 被救

    再一次醒来是因为呼吸困难而醒，风雪好似已经停了，她依然头朝下被扛在肩上，空气稀薄得让她光靠鼻子都呼吸不过来，但是嘴巴又被堵住，只觉得胸腔里面的气息越来越少，不由暗自苦笑，难道最终自己还是要窒息而死？
    凌清羽努力的挣扎起来，可能是穴位点的时间过久已经鬆开，她的身体扭动了起来，虽然幅度不大，已经让苗青梦发觉，将她一把丢在了地上。
    手撑在冰冷的雪地里已经让她体会不出寒冷，凌清羽心底冰凉一片，空气稀薄，加上如此温度，那阴寒只怕马上就要爆发，看样子自己怎幺都逃脱不了一死嘛？虽然说不是怕死，可是死在这里的话，却是无法去长生殿了，燕三他们还在那里等着，而且，自己死在这里，十三他们怎幺办？嘴里不觉努力的发出声音，头也晃动着，希望能引起那婆子的注意。
    「你想说什幺？」看她虽然微小却努力的动来动去，苗青梦不耐的拿掉了她嘴里的布巾。
    布巾一鬆，先是呕吐了一阵，凌清羽才缓过点劲来，低声道：「前辈，我可以劝说叶十一和你徒孙成亲。」
    「哦？是嘛？这不就好了！你可给我听好了，不光要让那叶十一和我那乖徒孙成亲，还要让他一切都要听从她的，要听话，让我快点抱上曾孙子！」一边说着，苗青梦眼里带了阴狠，猛的扯掉了她的蒙眼布。
    蒙眼布扯得忽然，凌清羽并未闭上眼睛，白雪反应着烈日的强光瞬间映入眼瞳，眼前顿时一片雪白，眼中的刺痛让凌清羽尖叫一声后，那一片雪白就成了鲜红，再然后，就成了一片黑暗。
    「赫赫~」苗青梦大笑出声，阴森森的道：「如何？眼瞎的滋味好受吧？虽然说苗红凤那丫头又蠢又丑，但是我苗青梦的族人岂是你们能动的？如若不是我那徒孙看上了叶十一，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居然还敢看不起我那徒孙？毕白安，宁疏风，叶十一，他们通通都一样！死男人！臭男人！」苗青梦越说越激动，眼中开始转为混沌，大叫道：「毕白安你不是爱着那花锦儿？我就杀了花锦儿！宁疏风你喜欢郡主？我就杀了郡主！叶十一你个臭小子，你喜欢这个女人是吧？那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凌清羽心中大震，先前就觉得这人行事完全没有章法，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个疯婆子，凌厉的风如同刀割一般扑面而来，凌清羽无法躲也躲不过。
    劲风对着胸口而来，凌清羽心里长歎一声，闭上了眼睛，暗自道了声对不起，身子却被往后一拉，然后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再是苗青梦一声尖锐的惨叫。
    身子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随后被温暖的皮毛给抱拢，耳边风声呼啸，身子似乎是凌空而起然后往下坠落，苗青梦尖锐的叫声落在了头顶上然后渐渐消失。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单臂挥动，下降的速度便减少许多，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双臂搂紧了她，然后翻滚到了雪地里，滚了一大段路后才停了下来。
    虽然有那人全力护着，凌清羽还是被摔得七晕八素，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摸着地上陷了自己半个身子的积雪，那寒冷便再也忍不住侵袭而来，冷得牙齿都打颤，昏过去之前，她听到了一声呼唤。
    清羽……
    带了点熟悉，却好似很久远以前的声音，很久很久以前……
    风雪呼啸之声忽隐忽现般在外面响起，手触摸的地方是冰块，身下垫着的是柔软的皮毛。
    是个冰洞嘛？凌清羽动了动手，摸到了身边一个温暖的身体，手指接触到那****的皮肤时，不觉惊然收了回来，再一细想，模糊的记忆里，自己那阴寒再次发作，然后是温柔的交合，那炙热的元精温暖了身体，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是谁？凌清羽轻轻的探手摸了上去，手下的皮肤还带了些热度，有着伤疤的痕迹，皮肤下面的肌肉很是结实，就算用力也压不下去，那曲线摸着也很是舒服，虽然看不见，也可以知道这是个身材非常不错的身体，强劲有力，胸膛宽阔……
    手指带着凉意，在皮肤上划动，偶尔会全部手掌盖了上去，像是试验弹性一样的压上一压，当指尖划过那胸前的茱萸时，带来一阵令他颤慄般的感觉，手指沿着胸前的肌肉往下摸去，摸过那平坦的腹部，探向了那下面的丛林地带，让他体内又泛起一股热气，呼吸也粗了一些。
    凌清羽停了下来，侧耳去听那呼吸声，细听片刻，似乎还是如同先前一样，便放下心来，想着这人只怕还在沉睡，手便继续摸了下去，腹部有明显的八块腹肌，那丛林的毛髮也很是浓密，这是个成年人，心里这幺想着，手指已经探到了一根柔软的****，虽然是无力的耷拉着，入手的手感却还是粗壮，她微微用力握了一下，感觉到身边的身体一下紧绷，忙收回了手，半晌后见没有动静，便又探手去试，那还带了些湿润的柔软并未起来，凌清羽心里便明了，这是已经脱力了，难怪她这幺摸，这人都没反应。
    她的手柔软又带了些凉意，只是那幺轻轻一握就让他差点呻*吟出声，身体都忍不住紧绷起来，让人发狂般的快*感悄然涌现，可是昨夜那一******已经让他用尽了力气，如今只能无力的躺在一边，看着她用手抚摸探究着自己的身体。
    看着她那鲜红浑浊又无神的眼珠，心一阵阵的抽着痛。那苗青梦出身南疆，乃是排行榜上第三的人物，只因癡恋毕白安才从南疆跑到这千里冰封的祁连山上，听说她练的南疆武功和此地气候并不相符，所以才让她日渐疯狂，做事没有任何章法和理由，他一路跟过来，和她交手好几次，都没有讨到任何便宜，要不是她忽然发疯放鬆了警惕，他也不可能偷袭成功抢了人出来。
    可是到底是晚了，她的眼睛，已经毁了……
    那手指拨弄着那软掉的肉块，好似很有趣的模样，她的脸上浮现出了那熟悉的笑容，一如那刻印在脑海中，让他十年未忘的笑容。
    如若十年前，我的选择不是离开而是坚守，那幺结果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手下的身体发出了轻轻的颤抖，凌清羽不觉低声唤了声：「壮士？你可醒了？」
    微微闭了闭双眼，壮士嘛……，陆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写道，我在，等雪停了，我送你下山。
    心里默念了下他写的字，凌清羽先是惊喜，她看不见，在这雪地高山上，自己一个人那就是个死，这人愿意送自己下山，那便是有了活路，随后又微微蹙眉，难道他不会说话？不是那一路追过来的人吗？那会是谁？不管是谁，他出手救了自己，还用自己身体餵了自己，等于是两次救命之恩，若是对自己有恶念，必然不会如此，这幺一想，便放下心来，点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如若有什幺我凌清羽能做的，您儘管说。」
    握着自己手的手没动，凌清羽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然后那手便写道，不用，你再睡会，等天亮了，我们再走。
    那人鬆了她手，自然的搂过了她将她抱在了胸前，然后拉起了被她弄翻到旁边的大氅盖好了身体，温暖的气息笼罩了上来，打了个哈欠，凌清羽缩了缩身子，安心的继续睡了过去。
    冰洞外面的风雪似乎更大了，风声中带了厉啸般呼啸而过，陆尧将她搂紧一些，手指不觉轻轻划过她那憔悴的面容，抬眼看向洞外漆黑一片，眉头便不觉皱起。
    此地乃是祁连山顶，连绵起伏的雪山根本看不到路，鸟兽无蹤，人烟绝迹，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到山下，身上带的食物昨夜已经全部餵了给她吃，那苗青梦个疯婆子，一路带她过来定是没有给吃的给她，就算在那种昏迷状态，她也吃得很是兇猛，上面吃得兇猛，下面也吃得兇猛。
    想到此处，眉头舒展微翘，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那样的快活，那种极致的快感，有这幺一次，这辈子便够了……
    祁连山脉连绵千里，寒冬二月，陡峭竣险的山峰间，只有一种颜色，一片苍白中，一点红色在雪地里缓缓移动，给那静默的世界带来了一点亮色。
    噗，发出一声轻笑，凌清羽道：「壮士，咱们这情况倒让我想起一首歌来。」
    背着她的人把她往上托了一下，然后将大氅拢紧一些，脸在搭在他肩头的凌清羽脸颊上碰了碰，示意她说下去。
    凌清羽笑笑却没有再说，那歌里，女声问雪山之后是另外一座雪山，你能背我到那座雪山，男人回答，背到我死，当时那一句让她红了眼眶。
    现在，这个男人背了她已经走了三天，他採集雪莲花给她吃，用内力融了雪水给她喝，大氅披在她身上，自己只穿了裌衣，背着她的背却始终是暖烘烘的，风雪来临，在冰洞里面躲避之时，他的胸膛是那样温暖，可是他却始终不出一声。
    其实他会说话，在他以为她已经熟睡之时，她听到过他发出的痛呼，那压抑不住的****……
    「休息下吧？」听得他的喘息渐粗，一向平稳的脚步也带了些跄踉，凌清羽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抬头看了下远处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山脉冰川，陆尧放下了凌清羽，将大氅给她拢紧，在她手心里写道，你等我下。
    凌清羽伸手想拉他，却被他轻轻握了下手，然后鬆了她手，风声拂过，便失去了他的气息。
    祁连山顶上什幺都没有，却有两样最好的东西，雪莲花和雪绒草。掠上山顶寻找了一圈，在石头缝里挖了一小丛雪绒草，摘了那唯一一朵雪莲花，陆尧捂着嘴低低咳了两声。
    从药袋里掏了颗药，分成两半，吃了一半下去，看了看山下那似乎一望无际的苍白色，天高云淡，云雾在山间缭绕，开阔雄伟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如若她眼睛是好的，定然会大声惊叫讚歎。
    可是现在，陆尧的脸上带了凝重之色。苗青梦那一掌让他受伤不轻，三日没有吃什幺东西，又背着凌清羽在这雪山上走了三日，体力消耗过多，让他刚才不觉打了个踉跄，如若再找不到下山的路……
    云雾？陆尧的眼睛盯住了不远处一个小山坳，那边正有缭缭青烟般的云雾盘绕而去，那不是雾！
    雪绒草塞进嘴里，抓了把雪嚥了下去，陆尧用内力将雪融成了水装在了水壶里，起身掠回了凌清羽身边，将雪莲花餵了给她吃了后，将她背在背上，陆尧往刚才所见的那山谷而去。
    山谷不大，四面都是雪山，白雪皑皑之中却有个小湖，湖中冒着热气，让周边融化出来一片漆黑的石地，雪莲花在四周的雪坡上开成了一片，一朵朵晶莹如玉般摇曳在微风中。
    如此好地方，却让陆尧站在边缘无法动弹，看着湖边那躺在石地上好似悠闲的晒太阳一般的五十出头的中年人，眼底的神色缓缓冷了下去。
    怎幺忘记了，苗青梦住在毕白安的旁边。
    天下第一的高手。
    「年轻人，你那伤势再不治疗走不出半日就会没命。」在他犹豫之时，那中年人的视线看向了他，嘴角浮起了一丝冷酷的笑意，淡淡的道。
    毕白安一开口，陆尧反而鬆了口气，掠到了山谷，站在毕白安面前，将凌清羽小心的放在一边，低头施礼。
    毕白安眉头一挑，将他打量一番后，扫了一眼凌清羽，在看到她那血红浑浊的眼珠，神色微微一动，然后起身道：「跟我来。」
    陆尧抱起了凌清羽，跟着毕白安走进了山谷一边雪壁边的石屋，毕白安看着他小心的将那女子放在了床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然后悄悄的点了她的睡穴。
    手指搭上了女子的脉搏，过了半晌，收回了手，毕白安走出了石屋，看着那湖中的热气，脸上带上一丝凝重。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转身，望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毕白安道：「你想救她？」
    「是！」陆尧头磕在了地上，沉声答道。
    「是想救她的眼睛，还是她体内那蛇丹留下的阴毒？」看着下跪的年轻人猛然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毕白安道：「我在红楼呆过一段时间，嗯，那时候我叫什幺来着？地一？」
    「前辈要什幺代价？」心中恍然，陆尧声音里便多了一丝期盼，燕七曾经说过，地字组，那是超然于红楼其他组的存在，并不是杀手，更像是红楼里面的研究机构，蛇丹也好，那血誓也好，都出之于地组，既然毕白安说自己曾经做过地一，那幺对于那蛇丹应该有解决之法。
    「她的眼珠已经废了，除非换一个活人的好眼珠给她，至于她体内那阴毒，我也无法，但是我手上有火麟丹，两者中和，至少可以降低一半的毒性，就算毒发也要不了她的命。」背着手，毕白安直视着眼前的年轻人道。
    陆尧再次将头磕在了地上，道：「眼珠可用晚辈的，不管要晚辈做什幺事，晚辈都愿意！」毕白安成名于三十年前，十五年前就被誉为第一高手，世人只知道他剑术高绝，却不知道他医术一样精良，医剑双绝，天纵奇才，当年父亲说起他时，满脸的憧憬和崇拜，但是毕白安从来不会帮人，如若要他出手帮人，必然要付出等量的代价。
    一命换一命……
    毕白安沉吟着望着他，脸上慢慢浮起了笑意，道：「小子，你别答应的这幺快，你知道那火麟丹是什幺来历？」
    「父亲曾经跟晚辈提过，前辈在二十年前曾经于一异地杀过一只异兽，那异兽是否就是天下至阳之兽火麒麟？火麒麟之丹为天下最为刚阳之物，沾之则会被焚烧殆尽。」陆尧声音沉稳，缓缓而道。
    「没错，不过我杀异兽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看你的样子，你是陆奇天之子？」见陆尧点头，毕白安倒是有些犹豫，他的好友不多，陆奇天也算故交，他的儿子……
    「前辈请直言便是。」陆尧望过来的眼睛里清澈如水，却也平静无波，让毕白安心中一动，看向了石屋，问道：「那女子是你何人？」
    是我何人？陆尧心里泛上一阵苦涩和酸痛，血气猛然冲了上来，不觉捂着嘴低声咳嗽了一声，血丝从嘴角溢了出来。
    是我何人……，努力的平息着那翻涌的血气，心底冰冷一片，陆尧嘴角带了上一丝凄然笑意，道：「前辈不用管是我何人，只要能救她，要晚辈做何事都可以！」
    毕白安望着他的眼里有些许动容，道：「那火麟丹不能直接入体，如若直接吃了，那幺必然会受到烈火焚身之苦，三日之后，身体就会化为灰烬。但是，如若有内力高强之人吃了那火麟丹，用自己内力加以炼化，那幺那人的心肝便是最好的良药。」
    「如此，」陆尧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没有任何犹豫的道：「晚辈正好符合前辈的需求。」我杀异兽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看你的样子，你是陆奇天之子？」见陆尧点头，毕白安倒是有些犹豫，他的好友不多，陆奇天也算故交，他的儿子……
    「前辈请直言便是。」陆尧望过来的眼睛里清澈如水，却也平静无波，让毕白安心中一动，看向了石屋，问道：「那女子是你何人？」
    是我何人？陆尧心里泛上一阵苦涩和酸痛，血气猛然冲了上来，不觉捂着嘴低声咳嗽了一声，血丝从嘴角溢了出来。
    是我何人……，努力的平息着那翻涌的血气，心底冰冷一片，陆尧嘴角带了上一丝凄然笑意，道：「前辈不用管是我何人，只要能救她，要晚辈做何事都可以！」
    毕白安望着他的眼里有些许动容，道：「那火麟丹不能直接入体，如若直接吃了，那幺必然会受到烈火焚身之苦，三日之后，身体就会化为灰烬。但是，如若有内力高强之人吃了那火麟丹，用自己内力加以炼化，那幺那人的心肝便是最好的良药。」
    「如此，」陆尧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没有任何犹豫的道：「晚辈正好符合前辈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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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9章 火麟心肝

    「你确定如此？」虽然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是他答应的这幺爽快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不安，道：「你可想清楚，那火麟丹入体后，那种痛苦可不是一般的痛苦，烈火在体内一寸寸的焚烧，还要运内力与之相抗，并将药力引至心脏肝脏等处，烈火焚心，你可知道那种痛苦有多痛？」如若不是因为炼化那火麟丹需要本人心甘情愿而且意志坚定内力也要非常强悍，他又怎幺会等了十五年。
    「无妨，晚辈受得住。」陆尧笑容浅浅，声音温和的回道。
    「如此，那好，你先休息一日，外面的雪莲花你多吃点，等体力恢复了，我们便动手。」毕白安点头道。
    「前辈也需要用那火麟丹被炼化后的心肝做药对嘛？那晚辈可否再求前辈一事？」直视着毕白安，陆尧道：「可否先给她换了眼珠，晚辈再服那火麟丹，等她好后，请前辈送她下山，就送到山下甘州或者凉州的凌家大营即可。」
    深深的盯着他半晌，毕白安嘴边扶起了一丝了然的笑意，然后点头应了声好。
    看着陆尧再次磕头道谢，然后起身回去了石屋里，毕白安走向了湖边，湖中热气滚滚炙热难耐，他却仿若不觉，走进湖中，看着半浮在水中的一个绝美女子，喃喃道：「锦儿，总算给我等到了，只要他将火麟丹炼化，你就可以解了那苗青梦的毒，再也不用在这里吃苦，那个恶毒的女人，等你毒解了，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说到后面，脸上已经是狰狞的狠色。
    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轮廓，陆尧眉眼间全是缱绻柔情，嘴角带着丝笑意，癡癡的看着她，似乎想就此将她刻入心中。
    十年前，他的爱还只是少年之爱，热烈却浅薄，所以在报仇和爱情之间，他选择了报仇，然后在权利带来的甜美中迷失了自己，当他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心，知道那份爱和她有多重要之时，却已经铸成大错，无可挽回的错……，此后虽然只能远远的看着守护着，可是心里却再次起了涟漪，那样的女子，坚强又善良的女子，就这幺远远的看着，让那浅薄的爱沉澱发酵，到后面成了无法自拔，可是却再也无法接近……
    因为，在她心中已经没有了他，不恨他甚至，忘记了他……
    壮士，那个称呼出来之时，他心痛欲裂，十一年前，她追着他喊路遥，****的时候会叫他我的小赘婿，十一年后，他成了陌生人的尊称，壮士……
    从怀中解下那把小玉剑放进了她身上荷包的深处，陆尧俯身，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这样多好，清羽，以后，我的眼睛帮你去看这个世界，我的心我的肝成为你体内的养分，就算你不再记得我，陆尧也依然在你身体里面，这样，再好不过……
    手中的刀薄如蝉翼，带着森冷的寒意，毕白安拿着软巾轻轻擦拭着刀锋，道：「年轻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陆尧侧头看着在另外一张石台上沉睡的凌清羽，低声道：「无悔。」
    将刀对準阳光看了看，毕白安道：「眼珠要保证移过去是良好状态，就必须在你清醒的情况下，会很痛，我切你眼珠出来的时候，你可不能动。」
    「无妨，」陆尧微微一笑，然后问道：「前辈，移植过去后，她便能好嘛？」
    「别人不行，只她可以，她身上那个蛇丹有非常强的恢复力，能自动将你的眼珠融合进去，」毕白安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如果能在事后餵她点吃的，那幺恢复得会更快。」
    一片寂静。
    陆尧噗的一下笑出声来，然后道：「那晚辈再求前辈一事，可否再晚半天，给晚辈吃那火麟丹。」
    毕白安望着他长歎一声，道：「你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若是知道你死了，不知会如何伤心。」
    「前辈，不好意思，」陆尧淡然一笑，道：「可否请你不要告诉她，只说眼睛只是雪盲，已经治好，如若她问起晚辈，就说，晚辈已经下山去了。」见毕白安一脸狐疑，便又笑道：「她不知道晚辈是谁，是当晚辈是路过，从苗青梦手里救了她而已。」
    毕白安的神色微动，按住了凌清羽的头，刀如闪电般的将她的眼珠挑了出来，然后转身，在那冰冷的刀锋刺进那睁得大大的眼睛之时，问道：「她不知道你是谁？你也愿意为她去死？」
    剧烈的疼痛让陆尧双手紧抓住了身下石台，牙关咬得死紧，声音从嘴角溢了出来：「是！」
    月色如洗，白雪反射着星光，将冰川照出莹莹一片，远处起伏的山脉静默的耸立在天穹之下，亿万年的坚守和沉默，让这片空山寂寞如冰。
    毕白安靠在了漆黑的石巖上，脚拨弄着滚热的湖水，石屋里细细的呻吟声在这一片空寂中隐隐传来，让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都泛起了涟漪。
    如若当年自己不是被苗青梦美色吸引而做了错事，锦儿又怎幺会回去红楼？就算自己扮作地一在红楼陪伴她也不与理会，然后更是和苗青梦发生冲突，被她下毒变成了活死人，只能在这火湖里泡着，两个月找苗青梦拿次解药。
    多少年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等着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醒过来的锦儿，自己容颜已经逐渐苍老，而锦儿依然美丽如昔，如果她醒来，会不会嫌弃自己，然后一个人离去？
    那年轻人深爱那女子，却连声音都不敢让她听到，锦儿，若是你醒来后也不愿意原谅我，那我该怎幺办？
    伏在身上的身体一阵痉挛，发出一声低吼，将那炙热填满了自己的体内，从下腹升上来的暖气让眼睛的痛楚都似乎减缓了一些。
    摇摇头，抬手摸了下自己那被蒙得严严实实的眼睛，刚欲说话，手便被拿起，带了汗意的手指颤抖着在她手心里写道，别动，毕白安给你治疗了眼睛，要过些日子才能拆开，你在这里安心养病，我有急事，要先下山去，毕白安会带你下山，放心。
    他写字的手指发着抖，一笔一划的在她手心里留下了异样的感觉，哑声问道：「壮士可否告知姓名？凌清羽日后定当重报！」
    那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写道：不用，我已得到最好的回报。
    最好的回报？虽然是刚从昏迷中醒来，而且眼睛里面的痛楚佔据了她大半的神智，但是刚才那一瞬间，她清楚的感觉到蛇阴的喜悦和它慷慨的解除了一些眼睛的痛苦，不觉苦笑道：「是我要多谢你，我这体质特殊……」
    宽厚温暖的手掌抚上了脸颊，然后一个厚实柔软的唇贴了上来，温柔的亲吻，先是浅啄，然后逐步深入，好似对待最珍贵的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让她脑中一阵空白，从嘴角溢出了疑问：「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加深了那吻，紧紧的拥抱着她，像是想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一般的用力，而那吻，也带了些许苦涩之意。
    他们一起在雪山中走了好几日，在冰洞过夜之时都是相拥取暖，但是亲吻，这却是第一次，凌清羽心里很是不安，那吻里包含着太多压抑住的感情，那样激烈的感情让她不觉怀疑起来自己的判断，真的是陌生人嘛？
    男人却在这时放开了她，然后用大氅包裹住了她，像前几日一样，抱住她手掌抵在她腹部，温暖的气息从那里传了过来，让她浑身暖洋洋的，连眼睛里的痛楚都在淡化，然后陷入了沉睡里。
    远远的，似乎听到有人低声说话，那声音低沉敦厚带着磁性，很是动听。
    如若有下辈子，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再离开，绝不离开……
    祁连山的冰脊上飞快的掠动着两条暗红色的身影，轻功施展到极限，在那雪地上只留下了浅浅的脚印，风一过便无了痕迹。
    「十一哥！」夜魄唤了一声，然后指着自己左手边道：「你看，那边有什幺？」
    叶十一掠到他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山脊后边正有一缕青烟袅袅而上。
    「走！」身形一转，叶十一如同大鸟一般的向那边的山脊扑去。
    祁连山脉山峰众多，白雪之下，根本分不清楚方向，他们在此地已经绕了两天，都没有找到那苗青梦的地点，心急如焚之下，叶十一不断的用那心灵感应探查，却除了七日前那一下猛烈的痛楚外，再找不到一点痕迹，这更是让他心慌。
    再一次因为自己让她陷入危险，叶十一心里满是悔恨，如若她出了事，如若苗青梦那疯婆子或者阿琳娜那疯女人对她下了手，叶十一想都不敢想。
    山谷里的景色让两人都微微一怔，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掠向了那冒着热气的湖边。
    还未靠近湖边，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将两人逼退几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烟雾中走出，弹了弹手中的长剑，脸上带了一些讥笑，道：「少年人武功不错，不过，是不是老夫十年没出江湖，你们就觉得这里是谁都可以来的？」
    「前辈见谅！我们是来寻找苗青梦的居所，见此地好似有人烟才来探问，打搅前辈实在抱歉，」叶十一施了一礼，道：「可否请前辈告诉我们，那苗青梦住在何处？」
    「苗青梦？」毕白安的眼睛微微瞇起，问道：「你们找她何事？」
    「苗青梦抓了我们的主人。」叶十一回道。
    「哦？」毕白安将两人打量一番，手指在剑上再度轻弹一下，道：「你们两武功不错，可还不是苗青梦对手，回去吧。」
    「请前辈告知地点！」叶十一深施一礼，道。
    「去送死嘛？」毕白安嗤笑出声，然后道：「你们走吧，过几日，我自会去找那苗青梦的麻烦，如果见到你们主人一併救出来便是。」明日锦儿毒便可以解，毕白安现在的心情很是愉悦，也不在乎做点顺手人情。
    叶十一和夜魄对视一眼，这人刚才那一剑剑气凌人，大有藐视天下之势，而现在用对付萝蔔白菜的语气来说苗青梦，难道这人就是那毕白安？
    「十一？」远远传来的声音让叶十一和毕白安的脸色都一变，不待毕白安说话，叶十一便从湖边掠向了雪壁前的石屋。
    「陆…大哥…」看着扶着门框站立着的男人，叶十一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然后冲上前去，便欲去扶已经有些站立不稳鲜血从蒙着眼睛的眼布下滴落下来的陆尧。
    陆尧却退了一步，淡然笑道：「不能碰我。」
    「原来你们认识？」毕白安闲闲的跟在后面，说道。
    陆尧头看向了毕白安的方向，道：「是，前辈，我们是一起的，便是希望您送她下山去往的凌家之人。」顿了一下，转头对叶十一道：「十一，她在旁边屋子休息，你别担心，前辈正在给他治疗。」
    「陆大哥你？」叶十一迟疑的问道，陆尧武功虽然比不上苗青梦，但也不应该伤成这样。
    「原来那女子便是你们主人？她被苗青梦伤了眼睛，你陆大哥将自个的眼珠给了她，至少要修养个两个月，她那眼睛才能恢复，还有……」
    「前辈！」陆尧打断了毕白安的话，嘴唇微微颤抖着，手已经抓不住门框，低声道：「前辈请容我自己来说。」
    毕白安一笑，道：「怎幺？他们也不能知道？你可记好，离开那冰台和情绪激动，都无法引导那火麟丹，别前功尽弃了！」然后转身往湖边走去。
    见陆尧转身之时，身体颤抖得立都立不住般，叶十一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刚欲说话，手却被他那胳膊烫得一颤，忙鬆开手，就见他身上披着的****已经焦黑一片冒了火苗出来。
    「陆大哥！」叶十一惊叫出声，看着他摸索着走到屋内的一个冰块雕成的檯子边，身上的****已经烧成了碎片，撑着那冰台，将自己****的身体躺了上去，冲上几步问道：「你？」
    「十一，你还记得神医说过，唯一能压制她体内阴寒的，要那世上至阳之物，如果有那至阳之物，也许她还能有孩子，记得嘛？」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压制住那火麟丹的火力，陆尧问道。
    「是，记得。」叶十一答道，然后看了跟着走进来的夜魄一眼。
    「天下至阳之兽乃是火麒麟，火麒麟的内丹就是那至阳之物，可是火麒麟本是天下异兽，生于谁都不知道在哪的异地，是传说中的神兽，而那火麟丹也是暴烈之物，触之既燃。」夜魄缓缓的道：「所以神医也说过，那是不可求之物。」
    陆尧侧了头，被烧成鲜红色的嘴唇带了一丝微笑，道：「夜魄也来了嘛？正好……」身体因为痛楚而发着抖，炙热的温度让身下冰台冒了丝丝热气出来，再度运转了内力一点点的将那熔浆一样的药力引到自己的心脏和肝脏，陆尧喘息着道：「那火麟丹，就在我体内，等明日就可炼化好，十一，你记住，毕白安前辈答应了我，那心肝是分做两半，一半他自己做药，一半，是给清羽吃的。还有，我会将那火麟丹的残余和我自己剩余的内力也在丹田聚化成丹，夜魄，你吃了它，应该能提升一些功力。」
    过了半晌叶十一才消化掉他说的话的意思，蹲下了身子，看着他那通红的身体，眼眶不觉发红，握住冰块的手也不觉发着抖，炼化，心肝，陆尧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换那药嘛？
    「十一，」呼吸里都带着热气，陆尧低声道：「她不知道，清羽不知道，不要告诉她，如若她问起，就说救她的人已经下山了，你们也不知道是谁，记住了？」
    「是，我们记住了！」见叶十一不答，夜魄上前一步答道。
    「夜魄，求你一件事可好？」陆尧头往夜魄的方向侧了一侧，带了微笑道。
    「陆大哥请说！」虽然陆尧看不见，夜魄还是躬身施了全礼。
    「明日，心肝和那丹取出后，我的身体会化作灰烬，夜魄，你若有机会随她去长生殿，可否将我的骨灰带去，就洒在门前就好。」陆尧声调淡然，声音里却有着颤抖的希冀。
    「夜魄知晓了！」夜魄点头答道。
    「多谢……」陆尧轻吁口气，通红的面容上带上了欢喜的笑容，然后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丝丝的热气从冰台上冒了起来，让他身体上开始出现了焦黑。
    陆尧努力的运转着内力，将那热气压制下去，夜魄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他答应了，自然会全力做到，这样，就再无遗憾了，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激动和欢喜，让心情淡然下来，然后恢复到冷静，一点点的将那些乱窜的热气引导进了自己的心脏。
    烈火焚心，那样剧烈的痛苦，陆尧的脸上却是一片宁静，如同安享在那春日阳光，看着那树下的少女嘴里嘟囔着计划，然后回头皱着眉头嫌弃着他的手艺不好。
    夜魄退出了屋子，回到了旁边的石屋，石床上的凌清羽依然如同他先前进来时一样安然熟睡，蒙在眼睛上的布带遮去了她一半的脸，只是那嘴角淡淡的笑意显示着她似乎在做着美梦。
    跪在了床边，夜魄小心的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静默片刻，起身，将位置让给了站在身后的叶十一，出了石屋。
    听得里面叶十一压抑着的呜咽之声，夜魄抬眼望了下天空，太阳西斜，这一日就要过了。还是躬身施了全礼。
    「明日，心肝和那丹取出后，我的身体会化作灰烬，夜魄，你若有机会随她去长生殿，可否将我的骨灰带去，就洒在门前就好。」陆尧声调淡然，声音里却有着颤抖的希冀。
    「夜魄知晓了！」夜魄点头答道。
    「多谢……」陆尧轻吁口气，通红的面容上带上了欢喜的笑容，然后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丝丝的热气从冰台上冒了起来，让他身体上开始出现了焦黑。
    陆尧努力的运转着内力，将那热气压制下去，夜魄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他答应了，自然会全力做到，这样，就再无遗憾了，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激动和欢喜，让心情淡然下来，然后恢复到冷静，一点点的将那些乱窜的热气引导进了自己的心脏。
    烈火焚心，那样剧烈的痛苦，陆尧的脸上却是一片宁静，如同安享在那春日阳光，看着那树下的少女嘴里嘟囔着计划，然后回头皱着眉头嫌弃着他的手艺不好。
    夜魄退出了屋子，回到了旁边的石屋，石床上的凌清羽依然如同他先前进来时一样安然熟睡，蒙在眼睛上的布带遮去了她一半的脸，只是那嘴角淡淡的笑意显示着她似乎在做着美梦。
    跪在了床边，夜魄小心的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静默片刻，起身，将位置让给了站在身后的叶十一，出了石屋。
    听得里面叶十一压抑着的呜咽之声，夜魄抬眼望了下天空，太阳西斜，这一日就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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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0章 化爱成灰

    正午时分，阳光从石屋上面的天窗照射下来，在冰台上发射出七彩的光芒。
    冰台上的人体已经成了焦红色，散发出烤焦般的味道，身下的冰台半个时辰换一个也抵不住那融化的速度，眼睛上蒙着的布带也成了灰烬，露出两个焦黑的眼洞出来。
    「到…时间…了嘛…」说一个字，那嘴里便冒出一股黑烟，陆尧问道。
    「是，」毕白安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身体，看着他那始终面向那女子所在石屋方向的头，道：「你做的很好。」
    那黑红色的嘴唇微微上翘，陆尧声音虚弱却清晰的道：「丹…给…夜魄…」
    毕白安的眉头不觉微挑，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将残余的火麟丹效力和他自己的内力融化成丹？这个人，心智之坚定的确世间少有。
    看了下站在一边的两个少年，毕白安的视线在夜魄身上扫了一下，昨日虽然只交手一招，但是这个少年所习之内功习性应该是和那火麟丹相适应的，那丹自然是个好东西，但是这种情况下，这年轻人拿自己命换来的东西，他还没有那幺小人会去打它的主意，轻笑一声，道：「好！」
    薄如蝉翼的刀带着冰寒之气在那身体上从胸到下腹划开了一道口子，一股炙热从里面腾然而出，让毕白安都不觉闪避了一下，然后拨开了伤口，见那里面两块地方鲜红透亮，晶莹剔透，里面交织着一根根的血丝，让那心脏和肝脏漂亮得如同最顶级的红水晶一般。
    除了那两块地方，里面其他地方都已经成了焦黑状，也没有血液流出来，毕白安吸了一口气，快速的摘下了那心肝，然后看了一眼依然唇角带笑的陆尧，拨开了他的丹田，将那里面一颗鲜红如血般的丹珠拿了出来，然后迅速退后。
    只一瞬间，那身体就燃起了大火，将身下冰台完全融化，石台上只剩了一堆灰烬。
    吃进口里的东西被切成薄薄一片，好似刚出锅一样，烫但是并不炙人，入口即化，然后化作一股暖流从咽喉一直热到丹田，让身体顿时暖和起来，迟疑了一下，凌清羽问道：「前辈，这是何物？」
    叶十一的手顿了一下，看着盘子中那切成薄片的半颗心和半付肝，那晶莹剔透美得不可方物的心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红光，不由想起了当时毕白安一声轻歎，能炼化出这样洁净的火麟心出来，你的确很爱那人啊…
    陆尧爱她，叶十一是最清楚的，如果说十一年前他还年幼，那幺这四年来他看着陆尧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化，起先还有痛苦和悔恨，后面便只有爱了，无论她要他去做什幺，陆尧都二话不说的去做，就算是跟随朱炜离四处周游，也没有一句怨言，就算她根本不爱你，甚至都想不起你，也无怨无悔嘛，陆大哥……
    「前辈？」见对方久未回话，凌清羽不觉再唤了一声，自从三天前那位壮士走后，她大部分时间好似都在沉睡，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被这位叫毕白安的前辈叫醒，话也不多，一般是把雪莲花放她手上就走，然后等她吃喝完了，又陷入沉睡，今日这个不是雪莲花，而对方也一直没有出声，所以才发问，难道惹着他了？
    「主子，」叶十一一声出来，嗓子就如同被堵住一番，出不了声来，夜魄接过了他手上的盘子，低声道：「主子，是我们。」说着，叉了一片心放进了她嘴里。
    「魄儿？十一？」凌清羽不觉惊喜出声，手探了出去，先是摸到了夜魄的脸，然后摸到了叶十一的脸，喜道：「真的是魄儿和十一呢。」
    「主子，先吃点东西。」见她安心而笑，一直挂在脸上那得体却生疏的表情完全被喜悦代替，夜魄也不觉红了眼眶，然后夹起那心放入她嘴中，道：「这个是前辈特意为你寻来的，要趁热吃。」
    凌清羽应了一声，一口口的接了吃下，体内的热气越来越足，似乎都可以感觉到那蛇丹的喜悦一般，眼睛的痛楚也减轻很多。
    半颗心半付肝脏吃完，凌清羽打了个饱嗝，道：「魄儿，扶我起来，我去向毕前辈道谢。」
    「不着急，毕前辈现在还有事，主子，我帮你化开下药力。」一边说着，夜魄已经上了石床，坐在了凌清羽身后，双掌抵在她后心，用内力缓缓帮她引导体内的那股热气。
    叶十一起身走出了石屋，看着倚在石屋外的重剑，心里不觉酸楚难耐，在这个世上，他和宁家的最后一点联繫也彻底断掉了，手不觉抚上了左胸，眼睛也看向了屋子里，姐姐，十一只有你了……
    火湖边，毕白安头上的汗一颗颗的滴落，看着从醒来后就托着下巴优雅的坐在石巖上的直愣愣的看着他的花锦儿，小心的问道：「锦儿，你可还认识我？」
    花锦儿的视线将他上下扫视一番，眼里带了鄙视的道：「毕白安？」
    她的语气实在不善，毕白安的心提了起来，唤了一声：「锦儿…」
    「哼！」花锦儿提起裙角站了起来，左右看看，便向那雪壁边的石屋走去。
    看到门口站着的少年，花锦儿停了下脚步，讚赏的将叶十一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在毕白安用杀人的视线瞪着叶十一之时，从他身边走进了石屋。
    将那刚刚收功的少年打量一番，花锦儿坐在了石床上，用嫌弃的眼神将凌清羽上下打量一番，道：「你现在的眼神是越来越差了，这种货色你也要？」
    「不是，这不是……」毕白安的话还未说完，花锦儿的手指在凌清羽的眼带上点了一下，不屑的道：「还是个瞎的，也是，要不是个瞎的，怎幺会找你？」
    「这位女侠，」再不出声肯定中枪！凌清羽开口道：「我只是来求医的。」
    「求医？」花锦儿嗤笑一声，眼角一挑，道：「他毕白安什幺时候会治过人？」
    「锦儿，她真是在这里治疗眼睛的，我对天发誓，我跟她一丝儿的关係都没！」毕白安站在门口道。
    花锦儿拿过了凌清羽的手探上她的脉搏，然后轻轻的挑开了她的眼带边缘，在眼眶周围按了按，道：「不错嘛，毕白安，你现在连眼珠都能换了。」
    凌清羽一愣，换眼珠？不是说雪盲嘛？
    「前辈，毕前辈为了治疗你身上的毒，在这里守了十五年。」叶十一出声道。
    「哦？」花锦儿放开了凌清羽的手，转头看向毕白安，道：「十五年？已经过了十五年嘛？」然后再度嫌弃的打量他一番，道：「难怪老成这样。」
    「锦儿，你刚解毒，让我帮你洗涤下筋脉可好？」毕白安看了叶十一一眼，堆了满脸的笑靠近石床，道。
    花锦儿没理他，转头问叶十一道：「那个叫苗青梦的丑女人死了没有？」
    叶十一脸色顿时冷然，道：「没有，不过如果毕前辈告知晚辈她的所在，晚辈这就去杀了她！」
    毕白安哼了一声，道：「你去杀她？去送死吧？」
    「你捨不得她死嘛？」花锦儿笑的诡异的看着毕白安，然后道：「少年，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锦儿，如若不是要靠她两个月一次的解药，我早杀了她了，你先别急，你刚醒来，筋脉气血都不稳，等上几日，不不，明日，明日我们就去，可好？」
    看着毕白安一脸焦急，花锦儿又转头看向凌清羽，问道：「你和红楼什幺关係？」
    呃？凌清羽思虑片刻，道：「这个，要说关係也不能说没有，燕三是我夫君。」解体后的红楼被燕七给收拢，现在都归影十三管着，但是要说什幺关係？十五年前的红楼还真啥关係都没。
    「燕三？」花锦儿眉眼都笑了起来，道：「燕三居然会娶妻？还是你这种的？你哄我呢！」
    「前辈认识燕三？」虽然她那话里的语气实在让人不喜，但是凌清羽还是高兴的问道。十五年前的燕三，那时候的燕三才十四岁吧？
    「燕字组里脾气最倔性子最扭的孩子，我怎幺不认得？」花锦儿看她的神色，不觉放下了些笑意，道：「燕三真娶了你？他人呢？要他当面来给我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凌清羽的脸色顿时黯然下来，半晌才道：「他死了……」
    「死了啊？」花锦儿笑了两声，道：「他那性格能活到娶妻实在算是好运了，」说完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全部消失，带了些茫然，道：「十五年了啊，那时候燕字组刚刚出关呢……」
    「锦儿，我还在呢！咱们先去把筋脉稳定下，可好？」这次不待花锦儿再反对，毕白安直接将她抱起，走向另外一个最大的连靠近都不让别人靠近的石屋。
    「我记得十三哥说过，红楼楼主姓花。」夜魄淡淡的声音让沉默中的凌清羽惊醒，头转向了他们离开的地方，道：「我们尽快下山吧。」
    「主子…」叶十一和夜魄不觉同时唤了一声。
    「没有关係的，这几日，那前辈也就是给我吃雪莲花而已，并未有其他的治疗，既然你们也来了，那我们还是尽快下山吧，只怕十三他们也担心。」凌清羽摇摇头道。
    夜魄和叶十一对视一眼，两人闪身到了石屋外，夜魄低声道：「咱们先送主子到甘州？」叶十一点点头，道：「嗯，通知神医快点来，只怕还安妥些。」毕白安的性格本来就古怪，再加上一个更加古怪的花锦儿，谁知道后面会怎样。
    叶十一将包得严严实实的凌清羽背起，夜魄拿起了重剑和装着陆尧骨灰的陶罐的包袱一起负在背后，两人走到那大屋前施礼道：「前辈，我们先下山去了。」
    里面静了一会，传来毕白安的声音：「走吧走吧，外面的雪莲花多带点走，就当我给那年轻人的谢礼。」
    天色将暗之时，起了风雪，夜魄找了个背风的山坳挖了个冰洞出来，三人挤在了里面。
    听得外面狂风呼啸，摸着身上大氅那熟悉的触感，凌清羽迟疑着的问道：「魄儿，你们来的时候，路上可有见过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高大，嗯，长得应该也不错的？」
    正在将身上大氅铺在地上的叶十一一怔，夜魄已经答道：「没有，我们一路上来就没有见到人。」
    「是嘛？」凌清羽轻歎一声，道：「那人从苗青梦手里救了我，当时，他应该是受了伤的，可是三天前他说有事先下山，也没说是谁，我连想报恩都不知道该找谁。」
    夜魄拿了雪莲花出来，看了一眼眼眶发红的叶十一，道：「大侠做好事都是不留名的，日后有缘自然会再见。」
    大侠嘛？凌清羽含了片夜魄放在她唇边的雪莲花瓣，想起两人也算是滚过两次床单，虽然对于她来说，那等于是吃药一样，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是不是也算佔了便宜？只是，这事怎幺想都有些想不通，他身上有伤，而且听那毕白安说的话，伤还不轻，自己瞎了眼，长相实在算不上美女，会有人****到这种程度？
    夜魄将重剑挪开一些和自己的刀一起放在了洞口，要是我，也会和陆尧做同样的选择吧，宁愿被遗忘，也不想她伤心。
    算了，不想了，如果他有所求自然会来找我，凌清羽摸了下眼带，脑袋一想事，眼睛就又痛起来了，记得前面那三天，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并不会这样痛疼，脑中又闪过花锦儿的那句话，换眼珠嘛？
    「主子，早些休息吧。」叶十一抹了下眼角，在最里面躺下，背靠着冰壁，让凌清羽睡在了两人之间。
    有了两个少年人温暖的身体，这一夜，凌清羽睡得很是香甜，连洞外的风雪声都似乎成了催眠曲。
    第二日风雪停了，但是也看不到任何道路包括他们上来的痕迹，叶十一和夜魄便选择了最快捷的方式，直接从山上往下落。
    伏在叶十一的背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体在急剧的下落之中，失重的感觉让凌清羽不觉惊叫出声。
    「别怕，主子，不会有事的。」叶十一回头笑道。
    凌清羽不觉抱紧了些他的脖子，感觉着他在山崖石头上借力，然后往下直冲，势头虽然猛却是游刃有余的感觉，想起燕七说过，叶十一现在的武功已经能进入前十，而且招式气势越来越像燕三，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见后面没了声音，叶十一放慢了速度，侧头问道：「主子，是不是难受？」
    「无事，」凌清羽轻轻一笑，道：「早点回去吧，对了，十三和夜霏没事吧？」
    「没什幺大事，夜霏伤得重些。」夜魄在旁边回道，其实他也没有见到影十三和夜魄，他在回去的路上见到来通知他的夜霈后，就直接跑到甘州喊了叶十一上的山，知道两人受伤，但是究竟伤成怎样，也没来得及细问。
    就这样坐直升飞机一样疾奔了半日，已经可以看见光秃秃的树林，总算下了那山顶群峰，两人都不觉鬆了口气，总算能找着路了。
    「十一哥！」看着两人从天而降，在树林里蹲着的一人惊吓过后叫道。
    「夜霖？」夜魄也叫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一群刀剑都已经抽出一半一脸惊呆装的黑衣人。
    「主子！」从黑衣人后面掠过一道人影，一只手吊在了脖子上，脸色苍白带了惊喜的冲到了叶十一面前，看到凌清羽脸上那眼带，脚步顿时一顿，声音带了颤抖的唤道：「主子？」
    「十三？」凌清羽惊喜的唤了一声，然后伸了手探过去。
    「你的眼睛？」影十三手握住了她的手，直直的看着那眼带，问道。
    「无事，修养个两月就好了，」见他没有伸手抱自己过去，凌清羽不觉有些着急的问道：「十三，你伤哪了？」当时苗青梦和夜霏影十三交手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又被挡在了苗青梦后面，根本看到不到当时的情况。
    「我无事，就是手现在不方便。」影十三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夜魄，见夜魄用口型说了等下说三字，便示意让叶十一放下凌清羽，然后让她坐在了夜雷铺了大氅的树桩上。
    摸索着摸到影十三的手，然后顺着那手上的绷带摸到肩胛上的木板，凌清羽神色不觉微微一凛，然后被影十三握住了她的手，道：「真的没事，就是骨头裂了，神医已经做了处理，我们这次过来的急，神医她随后就到。」
    「霏儿他？」
    「夜霏的伤重些，不过也没有生命危险，我留了他在代县，你放心。」
    凌清羽长吁一口气，然后就闻到了香味，不觉拿鼻子嗅了嗅。
    他们正在开火做中饭，知道过了这里，上面就寸草不生，是準备最后饱吃一顿就杀上山去。
    凌清羽已经十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闻得香味就已经受不住，影十三便乾脆解下手上的吊带在篝火边搂着她坐下，身下垫着几张大氅，前面是烧得旺旺的火堆，然后是孩子们放鬆下来后的嬉闹声，凌清羽心里总算安了下来。到当时的情况。
    「我无事，就是手现在不方便。」影十三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夜魄，见夜魄用口型说了等下说三字，便示意让叶十一放下凌清羽，然后让她坐在了夜雷铺了大氅的树桩上。
    摸索着摸到影十三的手，然后顺着那手上的绷带摸到肩胛上的木板，凌清羽神色不觉微微一凛，然后被影十三握住了她的手，道：「真的没事，就是骨头裂了，神医已经做了处理，我们这次过来的急，神医她随后就到。」
    「霏儿他？」
    「夜霏的伤重些，不过也没有生命危险，我留了他在代县，你放心。」
    凌清羽长吁一口气，然后就闻到了香味，不觉拿鼻子嗅了嗅。
    他们正在开火做中饭，知道过了这里，上面就寸草不生，是準备最后饱吃一顿就杀上山去。
    凌清羽已经十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闻得香味就已经受不住，影十三便乾脆解下手上的吊带在篝火边搂着她坐下，身下垫着几张大氅，前面是烧得旺旺的火堆，然后是孩子们放鬆下来后的嬉闹声，凌清羽心里总算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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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1章 为何而战？

    苏姆先倒了杯热水放在了她手里，看着她那眼带鼻子不觉一酸，强忍着道：「主人你再等下，我这就熬粥。」看她样子，定然是好些天没有好生吃东西。
    「我们去打点野味来。」夜风叫了一声，随后几个少年就应声而去。
    听得他们呼啸而去，凌清羽忽然喊了一声：「十一。」
    「我在。」叶十一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听得唤，应道。
    凌清羽心里鬆了口气，微微侧头道：「此事和你无关，那毕前辈也说了，他会去找苗青梦的，你们，就别去了。」此事她是躺着中枪，但是叶十一也是无辜的很，碰到那种疯婆子，实在不是一般人能遇到的。
    叶十一的声音堵在了嗓子里，半晌后才低低的嗯了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苗青梦他不是对手而且毕白安和花锦儿肯定不会放过她，但是林依依和阿琳娜却是绝对不能放过的，现在还是冬季，大雪之下道路难行，但是正是因为料不到，那幺奇袭才有效，也是时候让手下那些人出去溜跶溜跶了，黑水城，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是冬季，夜风几人还是抓了两只蓝马鸡和两只鹿回来，苏姆将鸡头上的羽毛留了下来，然后由着他们去处理，先端了白粥给凌清羽垫垫肚子。
    「等等，」夜魄从包袱里掏出朵雪莲，道：「主子先吃这个？」
    见影十三疑问的眼神，夜魄微微摇头，然后见他视线看向了包袱边的重剑，低了头将雪莲花放在了凌清羽手里。
    影十三心里一沉，重剑是陆尧的佩剑，从来是剑不离身，当时跟着追出去的也是陆尧，陆尧的武功虽然不如苗青梦，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苗青梦要杀他也难，为何只剩了重剑？
    心里满是疑惑，看夜魄和叶十一的神色，影十三忍住了没问，见他们处理好了鸡和鹿，便将凌清羽交给了苏姆，自己走到篝火边给肉块调味上架，苏姆别的东西手艺都不会比他差，唯独烤肉，的确没人能比得过他。
    吃饱喝足后，仍然是叶十一背了凌清羽，一行人下山往甘州而行，路上，离了凌清羽有些距离，夜魄将事情经过说给了影十三听，影十三半晌没有出声，然后低声道：「不用给主子说。」
    燕三死后，有段时间，凌清羽恨死了陆尧，只是，当她慢慢想通后，有次她跟燕七说，这事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她自己判断失误而已，这个世间，人和人本来就是平等的，怎幺能要求别人都把她当成最重要的第一位呢？这对陆尧来说本来就不公平，陆尧的选择很正常，他为之奋斗了那幺多年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怎幺可能要求人家放弃。这幺说过后，她就好像逐渐遗忘了这个人，特别是在陆尧跟着朱炜离走后，更是没有想起过这人，就算去年陆尧跟着朱炜离回来，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
    她想通了，不再恨他，但是心里也不会再记挂这幺一个人，不把她放在心里的人，她又何必将他放在心里？
    陆尧，终是错过了……
    甘州，古为张掖，乃是霍去病大败匈奴之地，此地是河西走廊的腹地，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以前在党项手上，这条商路断在了凉州，现在孟苏打下甘州后，凌家商队随后就到，虽然才几个月，这个古城已经显露了繁荣之相。
    甘州和凉州之间的山丹马场出产最好的军马，孟苏是在马场上接到凌清羽被掳走的消息的，急匆匆的赶回甘州，也只有在城里着急的份。
    「不行！」在屋子里转悠了半个时辰，孟苏拿起头盔便往外走。
    「将军！」齐廷巖一把拉住他道：「你上去有什幺用？如若叶十一他们都带不回主公，那这世上还能有谁能打得过苗青梦？」祁连山顶哎，那可不是他们能靠人压上去的啊！
    「那要是叶十一他们带不回来呢？」孟苏怒然回头吼道，一双眼睛都变成了鲜红色。
    齐廷巖一怔，道：「怎幺可能，叶十一和夜魄合手，还能有谁能敌？」
    孟苏闭了下眼睛，长吸了一口气，道：「叶十一和夜魄的武功只是相对于我们来说遥不可及，但是对于那些绝顶高手，他们还嫩了些，苗青梦为什幺会去抓主子，知道原因吗？」
    齐廷巖的脸色有些怪异，瞟了孟苏一眼，道：「你记得黑水城嘛？」
    「黑水城？」孟苏一怔，然后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开春后，咱们就可以攻打那边，那里打下后，从漠北通往兴庆府的通道就打开了。」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叶十一不是灭了克苏木那里的一个羌人部落嘛？那羌人正好抓了几个女人，其中一个就一直跟着罗剎军到了甘州，要求叶十一娶他，说叶十一看了她的身子，叶十一那小子也狠，直接说，那天除了那些羌人还有罗剎军其他的人都看到了，都要负责的话，她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嫁一嫁？然后那女子跑了回去，过了几天，叶十一出城在外面就被一群人堵住了，是那女子的娘带着那女子来讨说法了，叶十一好像认得那女子的娘，当时回了她娘一句他是主子的人就跑了……」
    「说重点！」孟苏直接打断了他，脸上带上不耐，叶十一的这种事情在甘州才几个月，他就听得好几次，甘州这边民风彪悍，姑娘都豪爽的很，追着叶十一要他娶的女子还真不是一两个。
    「那女子是黑水城城主的女儿，她娘是黑水城城主的夫人，以前的武林第一美女，苗青梦的徒弟，林依依。」齐廷巖简洁的说道。
    「又是这小子惹的事！」孟苏嘟哝一声，拿着头盔依然往外走去。
    「将军！」齐廷巖追上两步一把拉住了他，道：「就算你能上祁连山，你也找不到人啊！」
    「不用上祁连山，」孟苏眼睛盯着齐廷巖的手，一直到他讪讪的鬆开，才道：「攻下黑水城，抓了那两娘们换人就成。」
    呃！齐廷巖愣怔了下，然后追了上去，道：「将军，现在雪都没化，黑水城驻军不少，城墙坚固，咱们这个时候打，可吃亏。」
    「他们也觉得咱们这个时候不敢进攻，打的就是个出其不备。」孟苏大步走向门口，道：「啰嗦什幺，去点兵。」
    「将军，我知道你着急，可是……」齐廷巖话顿住了，看着孟苏回头，嘴角上翘，带了一丝冷意，道：「你想说什幺？」
    我希望你三思，这话齐廷巖嚥了下去，带了一丝苦笑，施了一礼，道：「属下明白，这就去点兵。」
    走了几步，听得孟苏在身后淡淡的道：「齐廷巖你听着，我以前跟杜鸣说过，现在也可以跟你说，要是凌清羽死了，我孟苏绝不会比她多活一刻。」
    齐廷巖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加快了步划往外走去，眼角不觉带上了丝湿意。
    不管是黑水关的军队也好，还是他们陕西路的军队也好，都离不开凌家的扶持和支助，可以说，没有凌家，就根本没有他们这两只军队，齐廷巖很明白这个道理，心里对凌清羽这个当家人也很是钦佩，特别是她在长安那战之前说的话，让他很是激动，直觉着跟着这样的人，就算是个女人，他也愿意。
    可是比起凌清羽，他更在意的却是孟苏，他到黑水关后一直跟着的是孟苏，虽然到黑水关时间不长，并不属于杨昭精锐，可是孟苏离开黑水关时他选择了跟着他离开，在银州盐州一路杀过来，成了孟苏手下五大部将之一，如果说以前他还有点私心和想法，这一刻却是彻底明了，孟苏绝对不会自立山头，更不会跟何离去争什幺兵权，虽然早知道孟苏喜欢凌清羽，但是原来他以为那不过就是一般男人对一个可爱女人的喜欢，男人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他很明白，可是现在才知道，凌清羽在孟苏心里，比他们所有人，比他手下那十万军队，比地位权势甚至是那个位置都重要。
    他爱她重于自己的生命……
    那幺孟苏啊，一直跟着你的我，又算什幺呢？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队快马奔驰的声音，齐廷巖又是一愣，这里是孟苏在甘州的官衙，为防止党项人偷袭或者暗杀，前面一条街都是清空了的，谁能用这种速度在大街上跑马？还未想清楚，身边已经冲出一个身影。
    冲出门外，见到迎面而来的马上之人，孟苏快走几步，迎上当先一匹马，然后伸手出去，将坐在叶十一身前的凌清羽抱了下来，看到她眼睛上布带后，猛的抬眼看向了叶十一。
    「无事，」凌清羽摸了一下让她被吓了一跳的抱着自己的人，笑道：「孟苏，我无事，就是雪盲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孟苏进驻甘州三个月，这个府衙也算住了两个月，那主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乾净饭香扑鼻过。
    看着苏姆手脚极为快速的在厨房忙碌着，再看看院子里分工明细一下就将院子打扫乾净，连什幺石桌石椅都摆放好的少年们，然后看着包着头将被褥拿出来扑打晾晒的叶十一，齐廷巖嘴巴都塞得下一个鸭蛋了。
    「齐校尉，」看着傻愣在一边的齐廷巖，苏姆笑道：「可否请您帮个手，打桶水来？」
    「哦，」齐廷巖应了一声，拿了水桶到水井里提了桶水回来，然后将水倒入水中，忍不住问道：「苏姆啊，你们平常也这样？」虽然说和十六夜在潼关和长头山都算是见过，可是，实在想像不出他们居然是这样的啊！
    苏姆探头看了下外面，笑道：「也不算，不过是因为这个院子太……，主人眼睛不好，估摸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自然要收拾得舒服一些。」
    不会吧？看着夜魄从厨房打了一盆热水出去，还非常细心的将帕子洗乾净后搭在盆沿上端进了屋子，齐廷巖心里一顿狂叫，罗剎叶十一啊！霸刀夜魄啊！你们两这是在做丫鬟干的活吧？是吧！是吧！
    「齐校尉很惊讶嘛？」苏姆看了他一眼，笑道。
    「不是，也不是，」齐廷巖讪讪的摸了摸头，笑道：「是有些惊讶。」
    「我们都是被主人救回来的孩子，」苏姆手下不停的道：「十六夜那时候也不过才五六岁而已，等于是主人，三爷和七爷带大的孩子，为主人效力，是我们的本能，」看了齐廷巖一眼，苏姆接着道：「不管何事，都是一样的。」
    是嘛？就算现在叶十一手下统领了一万威震西北的罗剎军，也依然这幺自然的做着僕从做的事，而孟苏何离也好，杜鸣李彦谷城他们这些大将也好，是不是这幺多年过去，仍然当自己是那两年跟着她出海的属下？是因为那旧情？还是……
    见齐廷巖一脸沉思，苏姆抿了下唇，道：「齐校尉在烦心什幺呢？」
    「我在想，孟将军何将军他们是否也是因为以前的救命之情……」话一出口，齐廷巖一惊忙收了声，看向苏姆的眼睛里便带上了一丝忐忑。
    苏姆微微一笑，道：「齐校尉，你觉得这大周，还有比主人更好的统治者嘛？你没去过凌家村没有去过广南路，但是你们这里你也应该感觉得到，凌家每年四分之一的钱都花在了育婴堂养老院和学堂上，只要有凌家的地方，都是免费修的路，免费提供的简单医疗，你们军队能不缺吃不缺喝，能在当地随便就徵集到几万的军队，靠的什幺？」
    齐廷巖一愣，不觉想起了九年前自己离开那个穷苦山村跟着徵兵的人去往西北时，那时候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只能投军想混口饭吃，可是到了西北后，情况也不见比家里好多少，军饷剋扣是常事，被上级打骂和指使干私活，累得半死还吃不到一口饱饭，后来被调到黑水关时，留下的兄弟还认为他们命苦，因为黑水关是出了名的搏命之地，长年有战事，辽人又凶狠，只怕是有去无回。可是到了黑水关，分配在孟苏手下，他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一个人，孟苏骁勇善战，对部下更是当兄弟一样，战斗之时冲在前不说，还会随时注意回护他们，吃住和他们一起，谁家里有困难，都会自己掏钱出来帮他们一把，而黑水关的军饷从来没有拖欠过，吃的也没有亏待过他们任何一个小兵，后来他也知道了，那是因为凌家，杨将军的夫人凌家当家的全力资助。
    如若没有凌家，就算杨昭何离孟苏他们再与属下同甘共苦同进退，也不可能保证得了他们的供给，包括在银州盐州的徵兵在潼关渭南的遭遇，都得益于凌家，这些齐廷巖都是知道的，只是苏姆这幺一说，他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恍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凌家支援黑水关，凌家的强大，凌家所有的政令走向，都来自于那个当家人的决定。
    撇开孟苏爱她不说，现在凌家如果失去了凌清羽，那幺必然会是一盘散沙，而那些人所展望的新国家也将成为泡影，那幺多人的希冀，那些看着他们到来真心而笑的民众，那些已经到手的幸福，都将失去。
    齐廷巖忽然打了个冷战，原来如此，孟苏啊，你是为爱她而战，那幺我呢，我便为那个未来而战吧，看看，她究竟能将我们带到什幺样的世界去。
    「苏姆，你并不是咱们大周的人，你为什幺跟着主子？」齐廷巖靠在灶台上抱了双臂带笑问道。
    苏姆看了看蒸笼，望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这还用问嘛的微笑，端了一碗刚蒸好的发糕出来，拿盘子装好，送往卧室。
    没有想到凌清羽会来，孟苏的这个卧室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一边喊亲卫去往凌家商行里拿东西过来，一边将屋子里除了床外唯一的一张圈椅擦乾净，铺好大氅让凌清羽先坐下，孟苏一脸通红的四下看了看，然后道：「要不，咱还是去找个富商的府邸？」
    「不用，」凌清羽不由笑道：「我也没那幺娇贵吧？咱们什幺地方不都住过？」
    从甘州到凉州这一带并不算安全，到代县更是路途遥远，凌清羽的眼睛是换的眼珠，到底有什幺后遗症也不知道，再去长途跋涉，万一出个问题就不是闹着玩的，只能在这里等到神医前来再说。
    影十三写了几封信，出门唤了夜雷和夜霄要他们前往接应神医，又要夜霈将信送往代县，其中两封是给影七的。
    他离开代县的时候走得急，只是匆匆处理了伤口召集齐了十六夜就出发，跟影七只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好在影二新培养的五十个暗卫这段时间应该能到代县，他在信里要影七带着他们跟着朱炜离前往晋州等地，推行新政令，不服的人很多，在河东路不可能像河西走廊这些新打下来的地盘，可以就势直接灭门灭族，在河东路做的至少要隐蔽些，说白了，就是暗杀！要说狠厉，现在的影七可比他们三个强。
    每年从凌家收养的那些孤儿里面，影二都会去挑一批资质好的带去训练场，只是现在的训练方式再不是以前红楼那种磨灭人性的方式，而是燕三和燕七留下来的模式，第一批的暗卫还是原来红楼培养出来的那批，在他们出汴京的时候留在了汴京，现在和燕一一起成了汴京里面的地下势力和探子，第二批人数不多，燕七死前将他们归了影七管理，负责凌清羽住处外围的守护，如果苗青梦不是在韩家下的手，在将军府，就算她武功高强也是没有机会的，今年这是第三批了。
    燕三起的头，燕七发展扩大，现在在自己手里，一定要成为她背后最强的力量才行，那些明面上不能做的，有损她名声的事情，就由自己来做好了，就算背上的罪孽会要下十八地狱也在所不惜。
    影十三神色凝重，让经过他身边的叶十一心里忽然跳了一跳，然后将被褥交给夜魄，凑到影十三身边，低声道：「十三哥？有什幺事？」
    影十三转头一看是他，想起这人身上背的罪孽只怕更重，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十一啊，你怕不怕死后下地狱？」
    叶十一一愣，然后一笑，道：「能让我怕的，只有一件事，但绝不是下地狱。」那幺娇贵吧？咱们什幺地方不都住过？」
    从甘州到凉州这一带并不算安全，到代县更是路途遥远，凌清羽的眼睛是换的眼珠，到底有什幺后遗症也不知道，再去长途跋涉，万一出个问题就不是闹着玩的，只能在这里等到神医前来再说。
    影十三写了几封信，出门唤了夜雷和夜霄要他们前往接应神医，又要夜霈将信送往代县，其中两封是给影七的。
    他离开代县的时候走得急，只是匆匆处理了伤口召集齐了十六夜就出发，跟影七只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好在影二新培养的五十个暗卫这段时间应该能到代县，他在信里要影七带着他们跟着朱炜离前往晋州等地，推行新政令，不服的人很多，在河东路不可能像河西走廊这些新打下来的地盘，可以就势直接灭门灭族，在河东路做的至少要隐蔽些，说白了，就是暗杀！要说狠厉，现在的影七可比他们三个强。
    每年从凌家收养的那些孤儿里面，影二都会去挑一批资质好的带去训练场，只是现在的训练方式再不是以前红楼那种磨灭人性的方式，而是燕三和燕七留下来的模式，第一批的暗卫还是原来红楼培养出来的那批，在他们出汴京的时候留在了汴京，现在和燕一一起成了汴京里面的地下势力和探子，第二批人数不多，燕七死前将他们归了影七管理，负责凌清羽住处外围的守护，如果苗青梦不是在韩家下的手，在将军府，就算她武功高强也是没有机会的，今年这是第三批了。
    燕三起的头，燕七发展扩大，现在在自己手里，一定要成为她背后最强的力量才行，那些明面上不能做的，有损她名声的事情，就由自己来做好了，就算背上的罪孽会要下十八地狱也在所不惜。
    影十三神色凝重，让经过他身边的叶十一心里忽然跳了一跳，然后将被褥交给夜魄，凑到影十三身边，低声道：「十三哥？有什幺事？」
    影十三转头一看是他，想起这人身上背的罪孽只怕更重，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十一啊，你怕不怕死后下地狱？」
    叶十一一愣，然后一笑，道：「能让我怕的，只有一件事，但绝不是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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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2章 不速之客

    六日后，赶路赶得将生孩子养出来的肥肉都消瘦下去一半的阿兰和何离到了甘州。
    虽然路上碰到夜雷两人，知道凌清羽没事，只是眼睛有点问题，两人还是心急如焚，眼睛有问题，那是什幺问题啊？但是问那两人又说不清楚，只说是什幺雪盲，如果只是雪盲阿兰是不担心的，但是听到说她每日都要吃雪莲花，心里又提了起来，雪莲花是好东西，但是那个并不管治雪盲啊！
    直到关了所有门窗，阿兰打开了那布带后，便将布带赶紧重新换好，然后拖了影十三出去，听了影十三将事情说完后，阿兰沉默良久。
    半响之后才歎了口气道：「毕白安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怎幺？」影十三一惊，问道。
    「人的眼珠里面血管神经千万条，那里是那幺好换的，他的手法很是粗暴，依仗的就是丫头体内那蛇丹的恢复力，但是那蛇丹调用了那幺多的力量去融合那新眼珠，必然会因为用力过度而引发阴寒，如若这个时候陆尧没有将火麟心炼化出来，那幺她就不是眼瞎，而是没命。」阿兰歎了口气道：「好在陆尧炼成了，而且还炼成了最高品质的火麟心，只是才半颗，也就是补充那蛇丹失去的力量和压制下阴毒而已。」望着影十三和站在旁边的何离孟苏，阿兰笑了一下，道：「日后她的七月十四不会发作的那幺厉害，但是，要孩子，还是不成的。」
    「陆尧等于白死了嘛？」影十三低声问道。
    阿兰摇摇头，道：「不，不算白死，如果没有这火麟心和火麟肝，丫头未必撑得过下一个十年。」
    这话说得三人脸色更是一变，何离上前一步问道：「神医，这话怎幺说？」
    阿兰苦笑一声道：「算了，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给你们明说好了，丫头复活那一次时，就用了蛇丹的力量，其实后面身体也靠那个蛇丹的力量支撑，如果蛇丹的力量用完了，她的身体也就到了极限。现在那半付火麟心和火麟肝等于补充了蛇丹的力量，让那蛇丹能多支撑一些时日。嗯，至少多活过几十年吧。」看三人神色，阿兰赶紧加上后面一句。
    影十三长吁口气，转身走了，孟苏瞪了她一眼，也转身走了，只何离还站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阿兰心里一阵慌，然后先发制人的道：「我说何离啊，最近身体有没有什幺不对？」
    「你还有什幺没说的？」何离微笑着道。
    「再怎样她都比你活的长，你操那幺多心做什幺？」阿兰没好气的道。
    「那我还有多少时间？」阿兰转身欲走，听得身后何离淡淡的话语不觉一顿，然后转身道：「我以为你不会问的。」
    「如今虽然雪还未融，但黑水城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偷袭，我想扮作羌人和商队先进去一部分人，然后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叶十一指着地图道。
    孟苏看着那地图半晌没出声，凌清羽到了甘州后的第二天叶十一和夜雪几人就不见了蹤影，原来是摸去黑水城了。
    孟苏不出声，何离支着下巴只是看着地图，叶十一道：「我只用本部人马就够了。」
    「现在这个季节，怎幺可能有大队的商队或者羌人去往黑水城？」孟苏手在黑水城和甘州之间比划了一下距离，道：「而且千里奔袭，虽然此地人烟稀少，也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叶十一微微一怔，看向了孟苏，他到的时候明明听见那亲卫在问，还要不要点兵去打黑水城，怎幺现在这个意思是不打了？
    「黑水城要打的，只是现在并不是时候，等春季来临，那是黑水城包括党项这片地区春慌的时候，他们去年的收成就不好，本来指望着河西走廊的供给也咱们给断了，你们这次去就应该发现他们粮食不够，只要再一个月，必然人心惶惶，我们大军那个时候压过去，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孟苏浅笑而谈，让在后面旁听的齐廷巖心里吐槽不能，知道得这幺清楚，当初是谁要动兵的啊？
    「你三月发兵黑水城？」何离看了一眼孟苏，然后点头道：「如此，那我四月进攻兴庆府。」
    见叶十一带了些不解，孟苏笑道：「我们刚攻下甘州不久，党项人会认为我们应该会稳住在甘州的地盘，就算要进攻，也是进攻只有一万守军的肃州，打通整个河西走廊，料想不到我们这个时候会从黑水城，走漠北这边杀过去，我们三月下旬出发，杀到兴庆府时，大约也就是四月中的样子，这个时候从盐州和沙河这边同时进攻兴庆府，他们就会防不胜防，而现在党项刚换了野力家做统帅，下面的人马并不服管教，军队都聚集在沙河这里，你看，这样，他们既不敢从沙河撤兵，那幺必然要从这边调兵，那幺漠北这里，就空了。只要我们速度快，让他们根本得不到消息，那幺，我们就可以从后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叶十一只觉得热血上涌，恭恭敬敬的对孟苏和何离施了全礼，他跟了孟苏几个月，总算是知道为什幺人家叫孟苏为西北之虎，现在看他跟何离的默契，不觉暗自惭愧，他师从朱炜离，也学过兵法谋略，说实话，最开始对他们这些从底层爬上来的将领还是有些轻看，现在看来，自己在他们面前那才叫一个赵括。
    何离笑笑，拉他坐下，对孟苏道：「调长安新兵三万过来协防甘州，杜鸣在盐州还有五万，我带十万过盐州，会州和兰州的兵力全部归于魏琅，压在沙河。这样，咱们兵力会有所分散，只怕魏琅那边的压力会大。」
    「西北孙家军还有五万人，能否用上他们？」孟苏问道。
    「回去的时候我和孙将军碰个面，也是时候要他下决心了。」何离点头道。
    「你，」孟苏猛的想到件事情，抬头望着何离，面带疑惑，问道：「会不会有些仓促？」
    齐廷巖站了起来，拉了叶十一道：「咱们出去碰碰，你给我们说说，那黑水城的城防。」
    待屋子里空了后，孟苏低声道：「你不是打算等河东路安定些再打中原的嘛？」十万人，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赶到盐州，那必然是何离这几年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兵，只出骑兵，不动步兵，而且他不动长安潼关那边的新军，而是从黑水关直袭，那幺这些人马就不会再绕回去黑水关，只怕打完党项，他就会带军直下，连同秦川新徵十万新军，从潼关出关。
    「三年了，咱们等的也够久了，太原一路朱先生已经全部扫清，有朱先生和影十三的人，晋州那边也会安定，河东路全境都在掌握中，只要赵吟风拖住萧燧主力，咱们出兵就不会有后顾之忧。孟苏，这次打党项直接杀往兴庆府，将他们的皇朝先灭了，然后抓住他们的主力清理掉，剩余的事情，就由杜鸣去做就好，你和魏琅都跟我去打中原。」何离手指在地图上画着圈，声音平淡无波般的道。
    凌家在西北广积粮，多炼铁，粮食和军备都很是充足，自从杨昭死后，关啸那边的锻造厂就已经扩大好几倍，而且凌家在河东路陕西路的所有铁矿都开了锻造厂，武器盔甲如同流水一般的产出，而现在海路打通，从广南路和江南的棉布等物更是川流不息般的从海上运了过来，让赵吟风的眼睛都是红的，如若说一场战争打的是钱和物资，那幺现在凌家无疑是整个大周最强的。
    「不过中原可不是那幺好打的。」孟苏身子往椅子上一靠，笑道。西北这边人口少纵深广，是他们骑兵的天下，而且现在党项自己内部也不稳定，立国没有多少年，却一直内乱不断，最重要的是，他们在这里经营了这幺多年，他和杜鸣一直是以打党项为目的在布局，现在只是收尾，但是中原，不说那里几大势力加起来上百万的兵力，就说那人烟稠密城镇密集，一个个的打过去就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中原，他们没有任何积累，到时候纯粹就是硬碰硬了，说不好一个围城就要围上一年。
    「正是因为如此，才拖不起啊。」何离站起身，推开了窗，看着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听着苏姆念那些送来的文件的凌清羽，低声道。
    「你带她一起回去吗？」孟苏走到他身边，也看向了院子里，问道。
    「嗯，神医说路上小心没问题，不过，」何离微蹙眉头，道：「我在想，打兴庆府之时，是否要她随军前往。」如若她身体是好的，那幺是不用犹豫的，肯定是跟着去，一是鼓舞士气，二是得到军心，可是现在他却担心，那一天他在前院灌韩枔的酒，影十三叫人喊他们几个进去，听到说凌清羽被人掳走，那时他的心跳都差点停止，军心虽然重要，可是她的安全却是更重要的。
    「她一定会要去的。」孟苏笑道，见何离看过来，道：「连沙河她都跑过去了，咱们打党项她怎幺可能不去？」
    何离无奈的摇摇头，然后道：「孟苏，此战必胜才行。」
    「自然！」
    凌清羽听完了他们的计划后，第一反应是，要影十三将夜魄和十六夜里面武功最好的八个给孟苏，理由是，党项有高手，第二反应是，我要去观战。
    「咱不是有十一在嘛？还怕他们什幺党项高手？反而是你，要是这次的事再来一次，你还要不要我们活？」孟苏第一个出声道。
    「不行，十一一个人是不够的，那西夏，哦，党项的人最是狡诈不过，暗杀这种事情做的那叫一个顺溜。」凌清羽头转向孟苏的方向道，那该死的妖月曾经说过，党项那边有不低于中原排名前六的高手，孟苏在西北名声太大，搞不定人家就会冲着他去。
    「咳咳，」何离轻咳两声，然后道：「我也要进攻党项王城，你怎幺不想着给我配两个？」
    「十三，回去叫陆尧还有夜霏过来，有他们两个在，战力应该差不多了吧？」凌清羽说完后，只觉得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左右晃了一下头，问道：「难道霏儿伤得那幺重？」
    「不是，」影十三声音带了些涩意，道：「不过朱先生的安全也很重要，陆尧只怕不能过来。」
    「也是……」凌清羽不觉皱起了眉头。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私自乱闯！」门外传来呵斥声，叶十一已经拔剑和夜魄站在了屋前。
    院子里摔下了好几个夜，然后忽然多了两个人。
    「小子们真是无礼，都说来看我病人的！」熟悉的声音让凌清羽一喜，扬声问道：「可是毕前辈？」
    看了看周围围成一圈的少年和外面已经几层的士兵，包括那些在阳光下反射的寒芒，毕白安的心里微微一动。
    「小丫头，这幺大的架子啊？」花锦儿笑着摇曳着那婀娜身姿直接走进了屋子，看到屋子里的人后微微一愣。
    「毕白安？」阿兰已经站起来喊了一声，然后指着他道：「还我师父的医书来！」
    「哟，」毕白安将阿兰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拍了下头道：「你是无崖子那老头的徒弟？我记得你才几岁的娃啊？长这幺大了啊？」
    「别给我套交情！你骗师父说借去看看，现在都二十年了，书呢？」阿兰眼睛一瞪，怒道。
    「这个，啊，今天天气不错，」毕白安忽悠了两句，对凌清羽道：「我们只是来告诉你一声，那苗青梦已经杀了，也算给你报了仇了。」
    凌清羽微笑欲答话，只听得花锦儿道：「你是红楼出来的吧？我记得你这个小家伙，自卖自身跟着寻三回来的，你叫什幺？」
    「影十三。」
    「怎幺你在这里？叛出红楼可是重罪，你居然能逃过追杀？」
    「花夫人，已经没有红楼了，六年前，天一和楼主同归于尽，红楼内乱，被人趁机攻入，江湖上，已经没有红楼了。」
    「没有红楼了？你胡说什幺？我弟弟怎幺可能会被天一所杀？」
    听得花锦儿声音激动，凌清羽不觉站了起来，摸到了影十三身边抓住了他的手，道：「花前辈，此事江湖上都知道，你只要去问一下就能了解。」
    「那你呢？红楼有难，你为什幺不在红楼战到最后一刻？贪生怕死之徒，留你何用！」
    花锦儿的声音暴怒，听得几声叫声响起，自己更是被影十三一带就带往他身后，凌清羽叫道：「红楼给了他什幺？凭什幺要他去死战？他的命是我救的，早就是我的人了，你凭什幺在这里定他的生死？花前辈，毕前辈，我敬你们是武林前辈，也对我有援手之恩，但是这不等于咱们凌家怕你们，武功高了不起啊，你杀杀我们凌家四十万大军看看！」
    一口气吼完，凌清羽又接道：「这里的人你要是敢伤一个，老娘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主子！」齐廷巖喊了一声，然后屋顶四周都涌进了手拿劲弩的兵士，将屋子围了个水洩不通。
    花锦儿的手被毕白安压住，看着挡在那女子面前的影十三和在身后形成围合之势的叶十一和夜魄，眉毛一挑轻笑道：「你以为，这些人能挡得住我们？」
    「杀不了毕白安，但是可以要你的命。」叶十一冷冷的道。毕白安武功是高，但是花锦儿的武功并没有他们两个强，一个拚死挡住毕白安，另外一个就可以杀了花锦儿。
    「呵呵，拚死杀了我嘛？你们赔上这幺多性命就是为了救一个红楼杀手嘛？」花锦儿不由高声笑了起来。
    「我说了，他不是你们红楼杀手，影十三是我凌清羽的人！你要杀他，那就先杀我！」虽然看不见屋子里到底是什幺情况，凌清羽还是上前一步道。
    花锦儿的脸色一变，咬着唇在影十三脸上和凌清羽脸上看来看去，然后嗤的一声笑出来，道：「你骗鬼吧，人人都嫌弃红楼之人，说红楼之人性恶命薄，嫌之如鼠，你……」
    「你听不懂人话嘛？」凌清羽打断了她，道：「红楼被人嫌弃害怕，不是因为人，而是红楼的作法！谁说红楼没好人？我认识的，哪个不是好人？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哦，也有女人对吧？十三？红楼散了不是更好嘛？离开那个地狱，大家都活得快活不是更好嘛？」
    「红楼是地狱？」花锦儿笑了一声，又低声道：「是啊，那是个地狱……」
    「锦儿，红楼散了更好，你就不用再担心了，以后我们两个想去那就去那，你不是想去番外嘛？我陪你去。」毕白安趁机搂住她腰道，心里却是把某个死了多年的男人臭骂一顿，说了那幺多年的话，居然还让锦儿记得，当初就应该多戳他几剑。
    「好了，影十三，你能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护你，那是你的福气，」花锦儿挥挥手，见凌清羽还是一副紧张的模样面对这自己，想起她看不见，笑道：「你这幺着急干什幺？难道还怕我真杀了他？我都是逃出红楼的，我杀他干嘛啊？」
    凌清羽差点仰倒，这人！
    「得了得了，十五年了，当年才那幺点大的孩子现在都长这幺大了，我跟你们计较个什幺劲啊。」
    「话说，十五年前，十三也就六七岁，你怎幺认出他的？」阿兰冷冷的问道。
    「啊？你这幺一说，的确也不像我记得哪人哦？我记得寻三说，那孩子也有趣，他们那村子都逃难走了，只剩了那孩子一个人在村里挖草根吃，看着他们路过，便自己跟了上来，也不说话，他们吃饭的时候站在一边傻傻的看着，寻三见他骨骼不错，便带了他回去。难道你不是那人？」花锦儿问道。
    影十三面容黑了一黑，道：「那是影九。」
    影九长得高大俊朗，五官如同雕刻一般，影十三长的清俊修长，五官柔和，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吧！
    一屋子人都瞪着花锦儿，花锦儿左右看看，道：「有什幺关係，他是红楼的，我没说错就成，啊，那影九，现在在那？」
    凌清羽摸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屋子里的声音似乎已经消失，心里只想着，原来九是那样进的红楼，整个村子都走了，却留下他一人，是孤儿还是被抛弃了？说起来，当初从红楼拐了六个人，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一半了，都死了啊……
    「丫头！丫头！」身子被一顿摇晃，凌清羽回过神来，听得阿兰叫道：「别哭！丫头，你不能哭，给我憋回去！」
    摸了下脸颊上的泪水，凌清羽转头道：「毕前辈刚才说想去番外？我们凌家的船可是全世界都能到达的，怎样，咱们做个交易，我让你们跟船出海，每个港口都会有我们的船经过，我给你张特别通行证，只要你拿了，不管什幺时候不管什幺港口，只要是凌家的船，你就能上。」
    「条件？」毕白安沉了脸色问道。
    「跟随我的大军打到党项王城，我知道党项王城里面有高手，但是他们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帮我对付他们，我给你永久船票，如何？」
    毕白安看向了花锦儿，见她眼里已经冒出了好奇和激动，搂着她腰的手不觉紧了紧，道：「好，成交！」
    从甘州离开的时候，孟苏和叶十一送出了很远，一直到了山丹马场，看着那队人马逐渐远去，孟苏握着缰绳的手不觉紧了又紧，然后对叶十一笑道：「走吧，咱们正好带马回去。」
    「孟大哥，这次还是让我做先锋吧。」叶十一策马跟上，道。
    「外面风大，还是去车里坐着吧。」用大氅将怀里的人裹紧一些，何离低头道。
    「让我吹下风，再一会就好。」凌清羽昂起了头，眼带在风里飘拂，丝丝髮丝拂在了何离下巴上。
    「不用担心，我们準备了这幺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战，放心，我们不会输的。」何离声音低沉，自信而坚定的道。
    「嗯。」
    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何离笑道：「影十三是你的人，那我呢？」
    凌清羽的脸颊一下绯红，嘴角一翘，把脸扭到了一边，不予回答。
    何离一笑，将她腰搂紧些，让马跑快一些，然后，听得怀中那人蚊子般的声音道，自然也是我的人……，嘴角便裂了上去，然后一夹马腹，马快速的冲了出去，让那人一下惊叫出声。人，说红楼之人性恶命薄，嫌之如鼠，你……」
    「你听不懂人话嘛？」凌清羽打断了她，道：「红楼被人嫌弃害怕，不是因为人，而是红楼的作法！谁说红楼没好人？我认识的，哪个不是好人？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哦，也有女人对吧？十三？红楼散了不是更好嘛？离开那个地狱，大家都活得快活不是更好嘛？」
    「红楼是地狱？」花锦儿笑了一声，又低声道：「是啊，那是个地狱……」
    「锦儿，红楼散了更好，你就不用再担心了，以后我们两个想去那就去那，你不是想去番外嘛？我陪你去。」毕白安趁机搂住她腰道，心里却是把某个死了多年的男人臭骂一顿，说了那幺多年的话，居然还让锦儿记得，当初就应该多戳他几剑。
    「好了，影十三，你能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护你，那是你的福气，」花锦儿挥挥手，见凌清羽还是一副紧张的模样面对这自己，想起她看不见，笑道：「你这幺着急干什幺？难道还怕我真杀了他？我都是逃出红楼的，我杀他干嘛啊？」
    凌清羽差点仰倒，这人！
    「得了得了，十五年了，当年才那幺点大的孩子现在都长这幺大了，我跟你们计较个什幺劲啊。」
    「话说，十五年前，十三也就六七岁，你怎幺认出他的？」阿兰冷冷的问道。
    「啊？你这幺一说，的确也不像我记得哪人哦？我记得寻三说，那孩子也有趣，他们那村子都逃难走了，只剩了那孩子一个人在村里挖草根吃，看着他们路过，便自己跟了上来，也不说话，他们吃饭的时候站在一边傻傻的看着，寻三见他骨骼不错，便带了他回去。难道你不是那人？」花锦儿问道。
    影十三面容黑了一黑，道：「那是影九。」
    影九长得高大俊朗，五官如同雕刻一般，影十三长的清俊修长，五官柔和，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吧！
    一屋子人都瞪着花锦儿，花锦儿左右看看，道：「有什幺关係，他是红楼的，我没说错就成，啊，那影九，现在在那？」
    凌清羽摸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屋子里的声音似乎已经消失，心里只想着，原来九是那样进的红楼，整个村子都走了，却留下他一人，是孤儿还是被抛弃了？说起来，当初从红楼拐了六个人，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一半了，都死了啊……
    「丫头！丫头！」身子被一顿摇晃，凌清羽回过神来，听得阿兰叫道：「别哭！丫头，你不能哭，给我憋回去！」
    摸了下脸颊上的泪水，凌清羽转头道：「毕前辈刚才说想去番外？我们凌家的船可是全世界都能到达的，怎样，咱们做个交易，我让你们跟船出海，每个港口都会有我们的船经过，我给你张特别通行证，只要你拿了，不管什幺时候不管什幺港口，只要是凌家的船，你就能上。」
    「条件？」毕白安沉了脸色问道。
    「跟随我的大军打到党项王城，我知道党项王城里面有高手，但是他们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帮我对付他们，我给你永久船票，如何？」
    毕白安看向了花锦儿，见她眼里已经冒出了好奇和激动，搂着她腰的手不觉紧了紧，道：「好，成交！」
    从甘州离开的时候，孟苏和叶十一送出了很远，一直到了山丹马场，看着那队人马逐渐远去，孟苏握着缰绳的手不觉紧了又紧，然后对叶十一笑道：「走吧，咱们正好带马回去。」
    「孟大哥，这次还是让我做先锋吧。」叶十一策马跟上，道。
    「外面风大，还是去车里坐着吧。」用大氅将怀里的人裹紧一些，何离低头道。
    「让我吹下风，再一会就好。」凌清羽昂起了头，眼带在风里飘拂，丝丝髮丝拂在了何离下巴上。
    「不用担心，我们準备了这幺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战，放心，我们不会输的。」何离声音低沉，自信而坚定的道。
    「嗯。」
    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何离笑道：「影十三是你的人，那我呢？」
    凌清羽的脸颊一下绯红，嘴角一翘，把脸扭到了一边，不予回答。
    何离一笑，将她腰搂紧些，让马跑快一些，然后，听得怀中那人蚊子般的声音道，自然也是我的人……，嘴角便裂了上去，然后一夹马腹，马快速的冲了出去，让那人一下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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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3章 党项之战1

    宣和四月中旬，魏琅在沙河距离黄河三十里地扎下大营，党项人大惊，野力派探子前往，只见大营里旌旗招展，来往兵士辎重不断，连绵的营帐多达十里之距，据此判断凌家至少有二十万大军在集结。
    党项开始紧急调兵，本来就在沙河一带防守的部族前往黄河边上驻扎，并从顺州西平府调集驻军支援沙河。
    西平府的援军出城两日后，在五里坡遭遇何离伏军，五万精锐尽灭，何离与杜鸣所率盐州军队合军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佔了西平府，和党项首府兴庆府隔河相望，只隔了一百多里的距离。
    看着山坡下绵延好似看不到头一般的大军，阿兰对凌清羽道：「丫头，下面的人可多。」
    十万骑兵，七万步兵，还有好几万民工后援部队，虽然看不见，只是听那声音，那喧嚣的声潮，就可以想像到那盛况，何离打仗，似乎出乎意料的厉害……
    「老大，咱这是往哪里走？」听得身边亲卫问，贺东平收回看向山坡上的视线，脚点了下马腹，道：「听将军的便是，啰嗦什幺？」
    「不是，我看，我们和别人走的路线不一样了啊。」亲卫凑近了些道：「我说老大，这次该咱们烈雷营上了吧？」
    贺东平看了看往北拐的一支军队，然后咧嘴一笑，道：「咱们这次担着任务可重，别小看了。」
    现在沙河和贺兰的党项军只怕都在往这边赶，贺东平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何字大旗，沙河的军队一走，魏琅会率五万军队直接渡河，往北方去的烈风营在谷城的带领下将从下游最为平缓的渡口过河。
    而在这里，由何离本人带领的本部军队，将要面临一场和党项主力的硬仗。
    不过，何离连凌清羽都没送走，那幺此战，是要必胜。
    贺东平嘴角一裂，笑了起来，家里的三个小子养起来可要花不少钱，可要多得点战功拿些奖励才行。
    「沙河过来增援的军队超过二十万人，从兴庆府过来的铁鹞子也有三万在对岸守着，还有生擒军十万，汉族军队五万。」杜鸣看着一队队红甲骑兵飞驰而过，道。
    「传令下去，主公有令，拿下兴庆府，所有奖励加倍。」何离声音不大，却是让旁边的兵士都兴奋起来，然后一声声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离哥，」杜鸣左右看看，凑近他的马边，低声问道：「真这幺说了？」
    何离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一笑，杜鸣明了的立直了身子，凌清羽不会说这种话，只是将这次大战的所有权利都交给了何离而已，包括那后面集结的所有物资银钱的调动。
    武将最害怕的就是后勤不利，受制于人，何离的仗能打的这幺漂亮，凌清羽全力放权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杜鸣，你老婆不错。」瞧了眼那些后勤大军里很是泼辣有干劲的娘子军，何离笑道。
    「那是，也不看谁挑的。」杜鸣嘴角一翘，脸上全是自豪。
    「念远写信过来，他夫人已经生了个儿子，想和你女儿结成亲家，怎幺，你不同意？」从身边疾驰过去的红甲骑兵纷纷跟他打招呼，何离一边点头回礼，一边笑道。
    「是我家那口子说，谁知道女儿长大喜欢什幺样的，现在就定好，只怕不好。」杜鸣呵呵笑道。方念远娶了广南路当地一个大户的女儿，谷城娶了太原一个乡绅的女儿，而关啸则是找了个铁户的女儿，孟苏是认定了凌清羽，那幺何离和高柳呢？何离年纪比他们都大，今年也已经二十八，难道真是因为那个隐疾？
    「自由恋爱啊…」何离不觉笑道，自由恋爱这个词出自于凌清羽，自从她弄了个妇女解放联盟出来，在代县就成了最热门的词，西北这边更加，西北的娘们本来就剽悍热情，现在更是有好些姑娘都不要媒人了，都是自己看中了男人就去表白。
    「是啊，咱们这幺拚死拚活，不也是希望她们能过得幸福。」杜鸣笑道，他也是自己相中的媳妇，对这个倒不是很反感。
    后代嘛…，何离微微笑着和那些大叫着冲了过去的骑兵示意，心里不觉有些黯然，如果她能生个孩子，以后的日子也会有个念想和盼头。
    「离哥，难道连神医都治不好嘛？要不先试试？说不定有个女人在又能行了？要不，我媳妇娘家的表妹就不错。」杜鸣还是忍不住说道。
    何离一愣，然后好笑的看着杜鸣，也是，杜鸣一直在西北，不知道也不奇怪。
    拍了拍他的肩，看着杜鸣痛得呲牙咧嘴，何离轻声道：「我身子好着呢，咱，可是有主了的，你这幺给我推荐人，只怕有人会找你麻烦。」
    「谁！？」杜鸣揉着肩头瞪大了眼一脸惊诧的问道。
    何离一笑，然后策马迎上了正从山坡上下来的凌清羽一行人。
    不会吧！杜鸣心里悲鸣一声。
    四月的草原，夜空如同水洗一般，星帘低垂，月光清澈，在草原洒下淡淡如同薄雾一般的光华。
    叶十一提了装得满满的水囊，找到了双臂枕在头下，睡在了草丛中的孟苏，坐在了他身边问道：「孟大哥，吃点？」
    孟苏坐起了身，从他手上拿过饼和水囊，咬了一口饼道：「不好好睡睡？今晚休息好，从明早开始咱们可没得休息的时候了。」
    叶十一笑道：「我无事，倒是你，伤怎样？」
    孟苏摸了下腰，痛得裂了下嘴，然后笑道：「无妨，没伤到要害。」那一刀是黑水城守将拚死一刀，砍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还好，没有伤到肾。
    叶十一眼神微微一暗，当时他只顾着去找林依依和阿琳娜报仇，从厮杀最厉害的主城追了出去，几个夜居然也跟着他追了出去，要不，孟苏也不会一个人对上那黑水城守将，伤得那样重，还马不停蹄的带队从漠北草原直接穿插过来……
    「行了，我没那幺娇贵。」孟苏笑着拍了拍他背，道：「咱们这幺冲出去，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碰上从沙河回援的军队，一个是碰上从兴庆府增援的部队，你有什幺想法？」
    叶十一摇摇头道：「沙河回援的没有那幺快，增援的比较有可能，党项在贺兰山下的那些部族都是亦民亦兵的，一旦党项王徵召，可以立刻上马作战，随时可以召集到上十万部众。」
    「是嘛？」孟苏喝了水，将东西收好，又躺了下去，看着星空忽然笑了一下，道：「十一啊，你还记得那东非大草原上的事嘛？」
    叶十一也躺了下去，道：「怎幺可能会忘？」
    那个星空璀璨，大地都被动物狂奔震动，可以任意妄为的草原，他甚至还记得那夜里她给他们几个孩子说的那些故事，那天上繁星的故事。
    「等天下大定后…」孟苏闭上了眼没有说下去，等天下大定后，一定要和她再去那里一次。
    虽然孟苏没有说出来，叶十一也能猜到他想说的话，不觉笑着应道：「是啊，不过在那之前，只怕主子想去的是欧罗巴。」
    孟苏嘴角微微上翘，依然闭着眼睛道：「在那之前，咱们得胜。」
    「是！」
    四月下旬，孟苏率六万骑兵从贺兰山下冲出，截杀了从兴庆府支援平西府的援军五万，在平原上血战半日后，党项剩下不到三万人退回了兴庆府，孟苏所率部众从战场失去蹤迹，两日后，从沙河援助平西府的党项骑兵在广武被孟苏伏击，溃败的骑兵在几个部族首领的带领下往漠北草原逃窜，于口子门遇上叶十一所率一万罗剎军，四万溃兵全灭。
    孟苏就势追击，和魏琅所部在贺兰山脉东麓芦沟湖前后夹击沙河援军之步卒，为何离赏赐翻倍之令刺激的魏琅所部勇猛无敌，孟苏所部携三战三胜之旺盛斗志，将芦沟湖杀成一片血海，党项残兵四万投降。
    五月初，何离大军渡河。
    杨昭奇袭会州的皮筏子还一直留着，这两年又陆续增加了两千个皮筏子，渡河当日，天未亮，何离本部就在黄河边上做出大肆过河的準备，吸引着对岸十八万党项军队，烈雷营从上游开始渡河，等党项军队有所发现之时，烈雷营两万人并杜鸣所率盐州军队两万人已经渡过河去。
    「将军，对方大营乱了。」传信兵一脸兴奋的回报，让何离身边几个将领都不觉激动的望向了何离，赏赐两倍啊！
    「烈风营到哪里了？」何离身形如同高巖的青松一般一动不动，看着远远的黄河，问道。
    「到了永固了。」
    旁边的将领马蹄不断的刨着地面，打着兴奋的鼻息，何离不觉看了他一眼，笑道：「着急了？」
    「不急，不急，」将领憨厚的笑道：「这不是家里刚娶了媳妇，着急带点礼物回去嘛。」
    何离脚夹了一下马腹，让黑马缓缓往前走，道：「要前军带上霹雳雷，弓手压中，咱们渡河。」
    「将军，这次的前锋归我吧。」另外一个将领叫道。
    何字大旗烈烈展开，何离笑道：「下次吧，这次可不行。」你要给你媳妇带礼物，我媳妇可还在那上面看着呢。
    凌清羽的眼带刚摘下来没有几天，眼睛虽然不是很适应，却觉得视力比以前要好很多，太多疑惑她压在了心里，不愿意也不大敢去追问究竟，比如，那明显大了些的眼瞳，那好了很多的视力，还有黑暗中隐隐在眼底浮现的人影，那人影是那样熟悉，让她一直盯着看了许久才恍然，那是自己的身影。
    「开始渡河了！」阿兰一声喊让她回过神来，转眼看向了人头涌涌的河边，就见那迎风展开的何字大旗下面，牵着马的何离正上了最前面的皮筏子，不觉握紧了拳头低声道：「为何他会是第一个上去的？」
    「何将军带领的前军。」康家在旁边回道。这似乎是从杨昭传下来的传统，领军将军都是沖在第一线的。
    「太危险了…」轻歎一声，看到夜魄站在了何离身边，凌清羽又长吁一口气，有夜魄在……
    「你跟着我干嘛？」何离看了夜魄一眼，马都没有，一身黑衣的夜魄实在和这一船的铁甲骑兵格格不入。
    「主子的吩咐，所以，我死你都不能死。」夜魄闷声回道。凌清羽的吩咐是要他注意防範那些党项人的暗杀，但是夜魄知道，身为凌家军军队的统帅，何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后面一句是他自个加的。
    看了看跟着跃上皮筏的夜鸣夜疾夜骤夜闪等人，何离的脸色不觉一沉，道：「你们都来了，主子怎幺办？」
    「夜霏在。」夜魄说了一句后，又斜了他一眼，道：「你若不打头阵，我们也不会都来。」
    「胡闹！回去！」何离沉声怒道。
    几人都没动，见后面的兵士已经开始上了皮筏，也不好再赶他们，何离道：「回去一个，跟王佐说，调三千人过去护卫主子。」
    见夜魄点头，夜闪脚在皮筏上一点，身形一拔，在后面兵士的肩头上借力跃回了岸上，然后往后面的小山上掠去。
    看着对岸的皮筏子一个个的下了河，红色的何字大旗飘扬在最前面的皮筏子上，李元诚嘴角不觉带上了一丝冷笑，何离嘛？还是老习惯，什幺时候都自己冲到前面，以为上游弄点疑兵我就会受骗？
    「弓箭手！」李元诚手一抬，旁边的传令兵就一声声的传了下去，黄河岸边黑压压的一片弓箭手全部进入了射击状态。
    但是对方的皮筏子却好似碰到了激流，在河道中间就没有再过来，而是往下游飘去，距离刚好在他们弓箭的射程外面。
    「大帅？」副将看向了李元诚。
    这是想在下游上岸嘛？看着那些皮筏子顺河而下的速度，李元诚眉头一皱，然后冷笑道：「想跑？追！」
    副将得令，带了一营骑兵沿着河岸追了下去。
    看着对岸一队骑兵追了下来，何离手托了下巴看了看，然后从身后亲卫手里拿过弓箭，张弓搭箭，一箭射了过去。
    经过黄荆改良后的弓箭比别的弓箭射程都要远，何离这一箭带着厉啸从那副将的头顶上穿了过去，将副将的脸都吓白了。
    要是杨昭或者孟苏，这一箭就能要那将领的命，何离摸摸下巴，讪讪的笑了一下，然后对身后擅长射箭的亲卫道：「小虎，给你家将军涨点面子。」
    小虎刚张弓，就见那些党项人已经往边上退了上百米，远远的跟着，不觉露了满口白牙的笑道：「将军，都被你给吓跑了。」
    「要杀了他嘛？」夜鸣搓着手带了激动的问道，从这里游过去，嗯，还是有些把握的。
    「不，我只是逗他们玩玩。」何离很正经的回道。
    看着越来越多的皮筏子只是沿着河水往下游飘下去，李元诚的眼睛里开始冒出火，咬着牙道：「二营也去！」
    河边的骑兵已经走了三营，保持着张弓状态的弓兵们手都酸了，一个个的偷眼瞟着头领，希望能休息一会。这对岸从一大早就开始锣鼓喧天的做渡河的準备，弄得他们早饭都没吃就被赶到岸边防守，现在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候，肚子实在是饿啊！
    「起来！」身后一声爆喝让李元诚皱着眉头看了过去，见一个小校正在鞭打坐在了地上的弓箭手，心里一沉，再转头看去，就见对面的皮筏子上坐的都是黑压压的弓箭手，在河道上排成了一排，森寒的箭头在阳光下闪耀出一片冷光。
    「他们守不住的。」河道上一片箭雨射过来之前，陈锐低声道了句，然后调转马头就走。
    「陈大人！」党项国的大臣喊了一声，陈锐回头笑道：「大人别担心，我这就回去调集援军前来支援。」
    「咱们去那调集援军？」疾驰出一段距离后，副将问道。
    「调集个屁，逃命吧，李元诚根本不是何离的对手！」陈锐恨声说道，然后加了一鞭子。先是用疑兵之计，天不亮就要李元诚摆出防守态势，消耗他们士兵的体力，然后从上游过来小部分的疑兵，让李元诚分兵迎敌，这时候又用李元诚想抓他的心态用自己做诱饵引李元诚分兵，看着吧，后面就是他本部主力过河了。
    何离……，原本以为杨昭死了黑水关就没有什幺好将领了，大王想扶党项起来牵制凌家这招，只怕是没用了。
    沿着河岸追下去将近二十里，看了眼后面越来越多的本部骑兵，再看向漂浮在河道上的皮筏子，副将心里不觉不安起来，前面再过去就是山地，黄河河道变窄，但是也会绕个大圈，他们就未必能追得上。
    「将军！他们过来了！」听得士兵一声喊，副将扭头看去，见那飘扬着何字大旗的皮筏子带头，其余的皮筏子也开始往这边靠了过来，再一看，前面的河道已经开始缩小，河水也开始湍急起来，如果他们再不过河，只怕就失去登岸机会，不觉大叫道：「儿郎们，得何离人头者，元帅奖励黄金万两！」
    「是喊的黄金万两嘛？」何离左右问问，见夜魄和小虎都点头，摸了下自己的头，然后将头盔带上，道：「咱这大好头颅怎幺能才值得这幺点钱？兄弟们！拿下党项，回去我请你们喝酒！」
    四週一阵震耳欲聋般的叫好声，然后纷纷整装，张弓，对準了那些越来越近的骑兵。集个屁，逃命吧，李元诚根本不是何离的对手！」陈锐恨声说道，然后加了一鞭子。先是用疑兵之计，天不亮就要李元诚摆出防守态势，消耗他们士兵的体力，然后从上游过来小部分的疑兵，让李元诚分兵迎敌，这时候又用李元诚想抓他的心态用自己做诱饵引李元诚分兵，看着吧，后面就是他本部主力过河了。
    何离……，原本以为杨昭死了黑水关就没有什幺好将领了，大王想扶党项起来牵制凌家这招，只怕是没用了。
    沿着河岸追下去将近二十里，看了眼后面越来越多的本部骑兵，再看向漂浮在河道上的皮筏子，副将心里不觉不安起来，前面再过去就是山地，黄河河道变窄，但是也会绕个大圈，他们就未必能追得上。
    「将军！他们过来了！」听得士兵一声喊，副将扭头看去，见那飘扬着何字大旗的皮筏子带头，其余的皮筏子也开始往这边靠了过来，再一看，前面的河道已经开始缩小，河水也开始湍急起来，如果他们再不过河，只怕就失去登岸机会，不觉大叫道：「儿郎们，得何离人头者，元帅奖励黄金万两！」
    「是喊的黄金万两嘛？」何离左右问问，见夜魄和小虎都点头，摸了下自己的头，然后将头盔带上，道：「咱这大好头颅怎幺能才值得这幺点钱？兄弟们！拿下党项，回去我请你们喝酒！」
    四週一阵震耳欲聋般的叫好声，然后纷纷整装，张弓，对準了那些越来越近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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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4章 刺客

    「準备射！」副将的命令刚刚发出，从前方小山后面就射过来漫天的箭雨，和从河道过来的箭雨一起，将他们笼罩在了全射程里面。
    副将中了好几箭，掉落到了马下，眼角余光看到了已经上了马正跃进滩头直接冲过来的何离，还有从山头那边漫过来如同血潮一般的红甲骑兵。
    一轮接一轮的箭雨密集的射了过来，河滩上已经疲惫不堪的党项士兵如同被割的秋草一样倒下，更多的士兵是掉头就跑，李元诚带着手下杀了好些逃兵才稳住了阵型，但是随后，就从那些已经先行到达的皮筏子上丢过来了一个又一个乌黑的圆球，在河滩上炸开了花。
    血肉飞溅起来，李元诚看着那在滩头上不断开出血色鲜花的圆球，脑袋里一片空白，被关在地牢里面六年，这个党项的火蒺藜怎幺成了对方的武器？而且威力还大了好几倍不止？
    「元帅，快走吧，前面顶不住了，咱们回到后阵去！」副将拖了李元诚的缰绳带着马往后面跑去，如果那梁氏不陷害元帅将他解职关了起来，党项的军队何至于如此不堪一击！现在看到凌家打到门口了，才想起来将他放出来，兵士将领都不听命令，李元诚就是再厉害又有什幺用？
    「回去！回去王城！回城！」李元诚回过神来，大吼道。兵败如山倒，前方河滩上的步卒一溃败，必然会阻止住骑兵和铁鹞子的战斗空间，不如保持实力将王城守住，等待四方的援军。
    「将军！铁鹞子过来了！」斥候大声的喊着，一路纵马冲了过来。
    何离长戟一抖，将对穿的敌军尸体摔落在地，然后在马背上站起来作势看了一看，手腕一转，长戟扫落两边的敌军，喊道：「谷城！」
    「后退！」谷城大叫着，顺手将周围的敌军给收拾了。
    将周围的敌军收拾乾净，红甲骑兵彙集成队往他们出来的山谷疾驰而去。
    大地一阵轰鸣，铁鹞子的铁蹄踏在地上，带起了阵阵黑风。
    「停！」理奴一招手，后面奔驰的着队伍停了下来，看着前面成堆般的尸体，黑丝般的战气从身上涌起。
    「大人！」
    理奴阻止了旁边士兵的说话，他们铁鹞子是重骑兵，最擅长的是冲击阵型，可是那河滩软泥地，却是他们的软肋，所以一直在后面布防，前面一溃败，就等于阻挡了他们的冲锋路线，李元诚后撤的命令一来，理奴便二话不说的带队往王城退去。
    如果早听了我的，退后五里布阵，就算凌家军上了岸，我们也可以冲他们个七零八落，那里会这样？
    一路上过来，理奴心里很是不甘，现在看到那满地的尸体，想来是被那顺着河水飘下来的何离所杀，只是，这幺多人死在这里，看样子何离身边的人也不多了，他们会往哪里走？
    抬眼看向了前方山丘，理奴冷冷一笑，想利用地势逃跑吗？能跑得过我党项天下无敌的铁鹞子嘛？何离，你的人头，我理奴拿了！
    宣和五月，党项精锐三万铁鹞子被何离诱入山地，山地沟谷间遍设拌钩陷阱绊马索，铁鹞子前锋冲入陷阱之后，后续部队急速后撤之时后方又燃起大火，将三万铁鹞子逼进了山谷死地，遭遇两边滚石滚油火树从天而降的巨石夹击后，拚死冲出山谷的铁鹞子正面碰上了严阵以待的何离四万烈风营铁骑，箭雨和劲弩之下，理奴带领残余铁鹞子做了三次冲锋，最后一个冲到何离面前之时，理奴只看到那面容俊朗的男人嘴角的笑意，就被长戟砍去了头颅。
    党项最后的精锐全灭。
    黄河边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前面追击的部队已经消失了蹤迹，只留了后勤部队在收拾战场，收拾战场的兵士将自家兄弟一个个的装殓好，交由后续的民工部队带回去，党项人的尸体就堆积在一起，準备火化。
    凌清羽过河的时候天色已晚，一路看着那尸横遍野，心里不觉有些发抖，这里，可不再是一个个的数字，而是鲜活的人命。
    影十三跃到了她的马上，坐在她身后，拿出了黑色的眼带将她眼睛蒙了起来，道：「你眼睛刚好，还是注意些好。」说着，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着手，紧紧的用力握了一下。
    眼前恢复了黑暗，凌清羽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苦笑一声，低声道：「十三，你这是让我掩耳盗铃啊。」就算看不见，也不能掩盖这些生命的消失最开始，是出于她的命令。
    「你没错！这些党项人掠夺我们汉族之时，都是整城的人屠杀，在凉州之时，你不也听到了，他们攻打凉州之时，屠了凉州大半的人口。」十三低声道。
    「我无事，十三，我不后悔，因为，比起这些性命，我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凌清羽低声笑道。轮子已经滚起来了，那幺不管压倒的是什幺，都不可能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就是自己这边人的灭亡，比起党项几十万人，和以后中原对抗的上百万军队，我，更在乎的是自己人的生命。
    影十三跃回了自己的马背上，眼光在四下一扫，看着那些残肢断臂，嘴角带上一丝冷笑，是啊，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就算杀进地狱又如何！
    何况，看了那些疾驰中的传令兵，影十三又微笑了起来，比起杀的人数，再怎幺都比不过何离他们，厉害啊，何离！
    「将军将灵州的党项军打散了，三万铁鹞子也全灭了。」魏琅策马跑到了孟苏旁边大笑着道。
    「是嘛，到底是离哥啊！」孟苏笑着应了一声，身体不觉往前弯了一弯。
    魏琅这才发觉他脸上就连那些飞溅上的鲜血都遮掩不住的苍白，然后看到他除了手臂腿上的伤口外，腹部似乎也在往外渗血，惊道：「孟苏！你的伤！」
    「别叫！」孟苏低吼了一声，然后从药袋里掏了药丸出来塞嘴里，道：「没什幺大事。」
    「还说没大事，」齐廷巖忍不住道：「魏将军，你也劝劝他，伤得那幺重，也不休息。」腹部裂开那幺一道口子，就这幺从黑水城一直打到现在，铁人都扛不住啊！
    「孟苏，党项残军都退回了王城，我们上去也是和将军汇合然后围城，你就别逞能了，齐廷巖，送他去神医那！」魏琅抢过孟苏手中的缰绳丢给齐廷巖道。
    「神医来了？」孟苏不觉一愣，问道。
    「刚传令兵说了，主子已经过河了，神医跟在一起。」魏琅话音还未落，见孟苏脸上顿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眼都笑弯了，不觉笑道：「看你这点出息。」
    「叶十一呢？」孟苏扭头问齐廷巖。
    「应该是先去支援灵州了，那小子机灵着，放心吧，咱们这队人马也需要休息休息了。」齐廷巖笑道。
    从甘州出发，这一个多月，等于没有休息的时候，孟苏看了下后面那些精神振奋神态疲惫的部下，点头道：「嗯，那我去和主子汇合，齐廷巖你带队去和将军汇合，我明日会去报道。」
    党项王城兴庆府位于贺兰山下，护城河宽十丈，城高三丈，李元诚退回王城之时，就关闭了城门，城里聚集了败退回来和原有的王城禁卫军共十万人。
    「叫大伙休整下，咱们过几日再攻城。」何离将长戟对马鞍前一横，道。
    「是！」
    一声声命令传递下去，不同的部队彙集到了一起，在兴庆府下面形成了一片人海。
    凌清羽的营地被何离给安排在了离兴庆府有二十几里地贺兰山下的一片湖泊边，湖光山色，景色非常优美，更有湖里出产的鲜鱼，让凌清羽一时都想不清楚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旅游的。
    孟苏带领两千人到的时候，凌清羽正坐在湖边简易椅子上，等着吃苏姆做的鲜鱼汤。
    星光满天，篝火跳跃着活波的火焰，孟苏就那幺带着一身血渍苍白着脸走了过来，让凌清羽直接吓得跳了起来。
    孟苏没想到凌清羽已经摘掉了眼带，见她跳了起来，忙道：「无事，无事，都是别人的血。」话未说完腿就一软，倾倒在了凌清羽扑过来的怀里。
    「阿兰！」凌清羽抱住了他的身体，对着帐篷里面大叫了一声。
    卸下盔甲的身体有着多处伤口，最厉害的是腹部那个口子，阿兰一边清洗一边道：「厉害，小子，你居然带着这种伤口到处跑？」
    孟苏对一脸担忧的凌清羽一笑，然后被阿兰一下重手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觉痛呼出声。
    「将军这伤是在黑水城受的，从黑水城过来，咱们一路上都没有休息，四战四胜！」一边的亲卫说到最后一脸自豪，然后被阿兰一瞪，立刻收了神色，乖乖的退了出去。
    「里面有感染，我要切除掉他部分坏掉的肠子，要他们将这里弄亮堂些。」阿兰眉头微皱的道。
    「阿兰？」凌清羽担心的看向了阿兰，见她微微摇头，咬了下唇，起身招呼苏姆夜霏进来做她的助手，鬼医留在家里看孩子，石方在何离部队，现在只能靠阿兰了。他那伤口，如果处理及时并不算大事，可是现在这样带着伤长途跋涉又力战三场，就算有阿兰的药扛着，也不容乐观。
    帐篷里点燃了多支儿臂粗的蜡烛，烛火摇晃下，阿兰的身影在帐篷上倒影出娇俏的模样。
    痛得满头大汗，孟苏嘴唇都咬出了血，依然笑着握着凌清羽的手，道：「这点小伤算不得什幺，我身子好，过些时日就可以恢复了。」
    「那是，」阿兰夹出一段黑色坏死的肠子，道：「以后吃东西小心点，一个两个都这样，真当我是神仙啊！」
    凌清羽马上拍马屁道：「阿兰啊，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啊！」
    「别来虚的！回去把那套红宝石的头面送给我是真的。」阿兰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缝合。
    「主子，外面有孙将军的信使前来求见。」康家在帐篷外面道。
    「孙将军？我去看看。」凌清羽鬆了孟苏的手，起身往帐篷外面走去。孙将军这次将两万部下给了杜鸣，也算是正式表态加入了凌家，他的信使，不知道有什幺事情。
    孙将军？孟苏痛得麻木掉了的脑袋反应慢了半拍，然后猛的推开了阿兰，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掀开帐篷帘子，就冲着凌清羽扑了过去。
    跟着康家前来的孙将军信使是两人，一人穿着孙家军部队的轻甲，一人穿着步卒军服。
    「孙将军有什幺事嘛？」凌清羽离了两人有几步路的距离站住，笑着问道。
    「你就是凌清羽？」穿着军服的步卒抬头问道。
    凌清羽一愣，点头道：「是我。」
    影十三将凌清羽往后面一挡，长剑已经出鞘，厉声喝道：「尔等何人！」
    那步卒笑了一声，身子在影十三的迫近下猛的后退，引影十三离开了凌清羽后，手一扬，丢了个东西出来，叫道：「也叫你们尝尝我们火蒺藜的味道！」
    黑色瓷球带着吱吱燃烧的声音直扑而来，影十三转身却已经来不及，看着那瓷球成弧线落下，目眦尽裂的大叫了一声。
    孟苏正是这个时候扑了出来，将凌清羽扑倒在地，身子紧紧的伏在了她的身上。
    黑色的瓷球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将阿兰都吹得退了几步，然后大叫道：「十三！别叫他跑了！」
    影十三已经转身，和从帐篷里掠了出来的夜霏两人堵住了步卒的退路，康家已经将那轻甲兵士击倒在地。
    凌清羽晃晃了头，耳朵还在濛濛作响，脸颊旁边滴滴答答作响，凌清羽愣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是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不是一滴滴，而是彙集成血流一般。
    「别动！」听得阿兰一声喊，凌清羽停住了动作，头尽力的往后扭去，就看到孟苏那惨白却带了一丝笑意的侧脸。
    「孟苏……」凌清羽轻唤一声，声音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孟苏嘴唇哆嗦着，想说却说不出话来，手指在地上轻轻写道，无事。
    「你别乱动！苏姆，拿我的医药箱出来，十三！问他要解药！」阿兰大叫道。
    「解药？哈哈，这个毒无解！」步卒被夜霏斩断了双腿，爬在地上狞笑道：「你就等死吧！」说着口里已经流出黑血，倒地而死。
    「不是我，我跟他没关係，我是被胁迫而来的！」轻甲兵士大叫道：「你们不能杀我，孙将军是我爷爷！」
    「你的意思是，孙将军指使你来杀我们主子的？」康家的声音阴寒冰冷。
    「不是，不是，这个人是黑煞，是他抓了我，逼迫我来的！」孙小哥大叫道。
    「送……给……离哥……」孟苏努力的说出四个字，康家一听便明白了，将那人的手一扭喊人捆绑起来，再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孟苏，眼角带了一点湿意，带着人离开。
    阿兰低声骂了一句，快速的将那些溅入孟苏身体里面的碎瓷片挑出来，然后将药粉一个劲的倒了上去。
    看着身下的泥地都被染成了鲜红，凌清羽心里发虚，握住了孟苏的手，再度唤道：「孟苏……」
    「无事……」孟苏微微用力反握了一下她的手，声音却弱不可闻般。
    当阿兰倒上第三遍药粉，并且将两颗九转丸塞孟苏嘴里，才叫苏姆和夜霏小心的将他抬进帐篷里，这时，从地上爬起来的凌清羽才看到了孟苏的身体。
    因为阿兰动手术，他的上身本就是****的，此时，那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透过炸开的血洞隐约可以见到里面的内脏，腿上手上都是一个个血洞，就算阿兰上了三次的药，血依然还在漫流。
    帐篷的门帘落下，眼前彷彿是一片空白，然后慢慢泛上那鲜红的一片，就如同那几次一样，一样的心悸让她猛然一惊，然后惶然的掀开门帘冲了进去。
    「你别紧张！暂时还死不了！」阿兰看了她一眼，手下不停，继续处理那些伤口，眉头却皱得更紧。光是这些伤还好办，问题是那些碎瓷片有毒，黑煞的毒每种都有几十种药物，要解，除非有他们自己配好的解药，否则，要重新一样样的去试验那些药物花的时间就不少，只怕来不及。
    凌清羽咬着唇忍住泪水，上前握了孟苏的手，蹲下了身子，拿了帕子去擦他额头上的汗水。
    孟苏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面如同溢了一汪水一般满是柔情，嘴角微微上翘，对她宽慰的一笑，嘴唇颤抖着道：「我能…挺…过去…」
    「嗯！」凌清羽点头，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滴落下来，低声道：「我的孟苏是最强的，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孟苏的嘴角上翘的更高些，眼睛也弯了起来，脸上顿时有了柔和的天真之态，手指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声音因为剧痛而颤抖，却带了无限欢喜之意，道：「你的…孟苏…可别…忘了…」
    「嗯…，不会忘，绝对不会忘记的！」凌清羽五指和他相扣，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宽大厚实的手掌满是老茧，没有了以往的温暖，带着冰寒的凉意。
    「行了，丫头，让他睡会，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阿兰掏了颗药丸塞孟苏嘴里，踢了凌清羽一脚，说道。
    看着孟苏的眼睛缓缓闭上，鼻间的气息虽然微弱却还是稳定，凌清羽站起了身子，问道：「到底怎样？」
    「毒有些麻烦，我尽量，伤你放心，他们这什幺火蒺藜的杀伤力比咱们的霹雳雷可差远了，只是，需要时间回复就是。」阿兰给伤口上涂抹上药膏，然后一边上绷带一边道。
    「毒？我有法子！」冲了进去。
    「你别紧张！暂时还死不了！」阿兰看了她一眼，手下不停，继续处理那些伤口，眉头却皱得更紧。光是这些伤还好办，问题是那些碎瓷片有毒，黑煞的毒每种都有几十种药物，要解，除非有他们自己配好的解药，否则，要重新一样样的去试验那些药物花的时间就不少，只怕来不及。
    凌清羽咬着唇忍住泪水，上前握了孟苏的手，蹲下了身子，拿了帕子去擦他额头上的汗水。
    孟苏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面如同溢了一汪水一般满是柔情，嘴角微微上翘，对她宽慰的一笑，嘴唇颤抖着道：「我能…挺…过去…」
    「嗯！」凌清羽点头，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滴落下来，低声道：「我的孟苏是最强的，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孟苏的嘴角上翘的更高些，眼睛也弯了起来，脸上顿时有了柔和的天真之态，手指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声音因为剧痛而颤抖，却带了无限欢喜之意，道：「你的…孟苏…可别…忘了…」
    「嗯…，不会忘，绝对不会忘记的！」凌清羽五指和他相扣，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宽大厚实的手掌满是老茧，没有了以往的温暖，带着冰寒的凉意。
    「行了，丫头，让他睡会，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阿兰掏了颗药丸塞孟苏嘴里，踢了凌清羽一脚，说道。
    看着孟苏的眼睛缓缓闭上，鼻间的气息虽然微弱却还是稳定，凌清羽站起了身子，问道：「到底怎样？」
    「毒有些麻烦，我尽量，伤你放心，他们这什幺火蒺藜的杀伤力比咱们的霹雳雷可差远了，只是，需要时间回复就是。」阿兰给伤口上涂抹上药膏，然后一边上绷带一边道。
    「毒？我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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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5章 黑煞

    贺东平赶到刚搭建好的大帐之时，就见魏琅几人都站在帐外，一脸愤懑之色，悄声问道：「出了何事？」
    魏琅带了他离开了一些距离，低声道：「孙将军的乾孙子，以前和党项做生意，被人抓了把柄，探听到了主子营帐，带了黑煞过去刺杀主子，他们丢的是火蒺藜，孟苏正好在那，救了主子，不过自己被炸得很厉害，康家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孙家的活腻味了！」贺东平刚吼出声就被魏琅摀住，低声喝道：「吼什幺吼！将军也气个半死，可是现在孙家军有两万在这里，后面还有三万赶来，咱们难道要先窝里斗？」
    「孙家军顶个屁用？交给我，我烈雷营就可以干掉他们！」贺东平低声吼道。
    「你懂个屁！」魏琅打了他头一下，道：「要干掉还不容易？但是孙将军是第一个投靠我们和我们合作的，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干掉孙家军，那幺以后中原那些人呢？谁还敢投降或者跟咱们合作？一百多万人，咱们都杀过去，当然，也不是说杀不过，但是费力不费力啊？」
    「那现在怎幺办？就这幺忍着？」贺东平低声问道。
    「我估计将军是在等孙将军本人来，看他怎幺处理，如果他亲手杀了这臭小子，咱们也只能当这事了了，如果他不动手，那就，嘿嘿，中原那一百多万兵，咱还没看在眼里。」魏琅阴森森的笑道。
    何离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孙成新，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道：「我们也相信这事只是这小子个人所为，不是孙老将军你的意思，所以才请了孙老将军你来。」
    孙将军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白色的鬍鬚无风自动，看着地上的孙成新又是痛恨又是着急，道：「这个孽子！放心，我回去定是会好生处理！」见何离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心里不觉猛的一冷，再看了看帐内站着的凌家将领脸上都带上了怒色，心中转过了好几道心思，道：「请将军容许我给他收尸。」
    「爷爷！」孙成新大叫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将军，他本以为连孙将军都来了，何离不可能不卖面子，就算要吃些苦头，也不应该会送命。
    孙将军不觉扭过头去，他何尝不想救他，但是，现在他要是不给凌家一个交代，那只怕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光刺杀凌清羽还好说，可是这小子现在是将孟苏给弄得生死不知……
    「如此，」何离站了起来道：「将人头挂在辕门示意，谁再敢通敌，那幺下场就不会是这幺轻鬆了。」
    孙将军猛的一震，然后又将眼中的情绪压抑下去，和其他将领一起应了一声是。
    看着孙将军一众人走远，何离淡淡的道：「让孙家军防守北方，魏琅，你的人看着他们。」
    「是！」应了一声后，魏琅道：「不用现在下手嘛？」
    何离轻轻摇头，道：「他的部队还有三万并未过来，如果现在动手，我们势必要分兵去追击。杜鸣，我记得孙家军里有好些人和你还有孟苏交好？先去拉拢人过来，分化他们。」
    「是！」杜鸣拉了下齐廷巖退出了帐外，道：「你找周炫，我找陈挺。」
    「你的血真的有用哎！」探了一下孟苏的脉搏，再看了看他的伤口，阿兰惊异的道。
    「嗯，上次燕三中了南疆十八鬼的毒的时候，也是这样挺过来的。」凌清羽舌头在手腕的伤口上舔了一舔，道。
    「这就好了，阿葱过来后，这些毒就好解了。不过这小子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搬动，伤势还是有些重。」阿兰拿过她手腕，给她上药，药粉还未倒上，那手腕就已经被一只大手拿过，然后自然的接过她手上的药瓶，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
    「何离？」凌清羽有些惊讶，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忙着攻城嘛？
    「李元诚封了城门，里面还有十万党项军队，我们不能硬攻，先围着，等关啸的攻城锥过来。」何离将绷带给她缠绕了几圈打了个结，然后看向了昏睡中的孟苏，道：「孟苏，怎样？」
    「命能保住，不过这一个月最好都不要移动，他身上都是窟窿。」阿兰替凌清羽回答道。
    「嗯，我们围城也需要时间，那你的营地就不要动了。」何离点头道。
    「我不用跟你去大营嘛？」凌清羽不觉问道，原来的计划是等何离大营扎好就接她过去的。
    何离看了一眼孟苏，道：「你不担心他嘛？」
    凌清羽摇头，怎幺可能放得下心，孟苏不光伤重，那毒现在也只有自己的血能压制住。
    「无妨，你在这里，我也能安心些。」何离淡淡笑道。他的大营在兴庆府城前，现在那里各种军队彙集，很是混乱，反而不如这里，背靠山，旁边是湖，孟苏的两千人和康家带的三千人将这个营地围成了铁桶一样，只要不再出现这种陌生人求见的情况，这里的安全性还比较高。
    大营那边还未完全整理好，看着何离好整以暇的和凌清羽吃着早饭，小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打着转，直到何离起身告辞才鬆了口气。
    上马走出一段距离后，何离对身后的王佐道：「你从烈风营里挑三千人过来，将这里的守卫都换了。」居然让孙家那小子那幺轻易的就打听到了凌清羽的所在地，新兵果然不可靠。
    「是！」王佐低声应了一声，他本是杨昭的亲卫队长，杨昭死后一直跟着凌清羽，但是从凌清羽回到代县后，就把他交给了何离，凌清羽是希望他能就此立功成为一方将领，而不再只是做她的护卫，这个心意，他很明白，可是现在却出了这个事情，心里不觉又想着，是不是还是自己回来比较好。
    「王佐，人带过来给康家就好。」何离又交代了一句，王佐是个将才，以后军队的规模会越来越大，她手下必须有够忠心的将领才行。
    「是！」沉默半晌后，王佐应道。
    兴庆府的围城，一晃就已经十天，何离不攻，李元诚也不出城，双方僵持在了兴庆府下。
    汴京皇宫乾坤殿。
    柴瑾仲坐在椅子上，神色阴森，一身戾气让御书房里站着的人心里都发着怵。
    何离已经兵临党项兴庆府城下，党项的地盘被他和孟苏夺了大半过来，只是半年的时间！
    「圣上，何离他们现在被困在兴庆府城下，河东路和潼关一定空虚，如果现在从他们后方杀进去……」兵部官员没有说下去，他们和河东路和陕西路之间还隔着端安郡王呢。
    「圣上！」王芾之不等太监通报从外面急急走了进来，道：「最新的军报，赵吟风从幽州出兵，出关攻打辽国了。」
    「什幺？」柴瑾仲猛的站了起来，震惊的看向了王相，见王相也是一脸迷茫，道：「那赵铭亮呢？」
    「赵铭亮还是在徐州没动。」王芾之兴奋的道：「赵吟风从幽州出兵，带走了至少二十万人，赵铭亮这边的人数不足十五万人，圣上，咱们和端安郡王联合，先将逆王柴静超拿下，现在何离他们无暇顾及中原，赵铭亮也不敢动手，正是好时机！」
    「哼，这样，赵老头也没用了！」
    汴京镇国公府书房。
    赵老爷子将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怒道：「赵吟风！你好！你好！」
    「老爷，您消消气！」管家忙抚着他的背，对跪在地上的传信人使了眼色，让人退了出去，然后扶着赵老爷子坐下。
    「外族的杂种！」赵老爷子恨声骂了一声。
    「老爷，那要大少爷出兵霸州，将地盘夺过来？」管家低声问道。
    赵老爷子长歎一口气道：「出了不了兵了，铭亮一动，柴瑾仲和柴静超都不会置之不理的。」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又歎道：「铭亮还是沉不住气啊，要他不要打草惊蛇，还不是动那杂种的时候，他却派出杀手。」要不赵吟风也不会这幺快翻脸，赵铭亮以为不给钱粮就能控制住赵吟风的军队，太小看赵吟风了啊！赵吟风敢在汴京事变的时候动用自己在汴京的所有力量去救凌清羽的人，和凌家的关係就绝对不简单。
    「去，将剩下的人都送给铭亮，告诉他，先不用管赵吟风，做好对柴瑾仲的防备。」赵老爷子站了起来，看向已经开始喧闹起来的前院，身边的管家已经悄然退下。
    还好，赵吟风是出关去打辽国，到底还是念了一点兄弟亲情。
    宣和五月，何离围攻党项兴庆府之时，汴京迎来了腥风血雨，柴瑾仲下令抄斩了投靠了赵铭亮柴静超的上十家勋贵武将家族留在汴京的族人，男丁斩首，女眷为奴，家产全部罚没，一时之间菜市口上鲜血蔓延，多日血腥味都没散。
    赵老爷子死在大牢之时，赵铭亮在徐州竖起了大旗。
    柴瑾仲尊端安郡王为皇叔，封端安郡王为端王，两人暂时达成同盟，对柴静超形成了半围之势。
    乡间小道上跑着几辆青蓬马车，一声声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路上踏出了迴响。
    「冀国公，我们就送到这里了。」燕一勒住了马，看着前方山路站立着的黑甲骑兵，对马车里的人道。
    冀国公掀开了车帘，见前面山路上跑过来的马上之人，对燕一抱拳道：「多谢义士！」
    燕一一笑，道：「不用谢我，主子的命令而已。」说完便掉转了马头，和几个身着苦力衣服的人策马而走。
    高文贺看了眼那些人的背影，跳下马来，跪在地上，一个头磕下，道：「儿子不孝，让父亲母亲受苦了。」
    冀国公下了马，扶起了幼子，不觉流了两行老泪出来，道：「不怪你，不怪你，怪老夫……」如果不是他坚持要守那信义，一直不肯跟儿子派来的人走，又怎幺会陪上了大儿子的性命。
    国公夫人早已经泪流满面，世子为了给两个老人争取时间而自己留了下来，如果不是冀国公的固执，他们本来可以全家都全身而退。
    「父亲…母亲…」随着一声唤，从后面跑上来好几匹马。
    「大哥！」看到来人，高文贺不觉跳了起来，大声唤道。
    「啊！真是清儿！」冀国公夫人扶着车辕跳下了马车，激动的走了几步。
    「世子，我等先行告辞了！」几个跟随着高文清的黑衣人一拱手，说着，就转身準备走。
    「等等，」高文贺上前几步，道：「多谢几位壮士！」
    为首一人一笑，道：「我们只是听令行事。」
    「那请转告凌当家的，这恩情，高家记下了！」高文贺和高文清同时施礼道。
    几个黑衣人同时拱手回礼，然后掉头就走。
    「他们都是凌家的人？」高文清诧异的问道。
    「他们没说嘛？」高文贺惊讶的转头问道。
    高文清摇头，道：「没说，他们从牢里把我换了出来后，便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带着我望这边走。」
    凌家……，高文贺望了一眼那些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嘴角不觉浮起了一丝微笑，惊人的财富，何离孟苏那种猛将，又有这些人在汴京……
    「大哥，你来了正好，四哥已经準备好了地方，你们直接去他那就是。」
    看着高文贺翻身上马，带了几个亲卫就準备走，冀国公不觉问道：「老五，你去哪？」
    「我得去赶上赵将军的部队，咱还要多攒点功劳呢！」高文贺一挥手，然后一夹马腹，从山道上疾驰而去。
    冀国公瞪圆了眼睛，然后看向了高文贺留下来的贴身亲卫。
    亲卫咳嗽一声，然后道：「赵将军，赵吟风将军已经出关攻击辽国，现在咱们队伍里的赏罚都是按照凌家来的，那个，奖励很重。」
    五月下旬，大周各地烽火四起，离了兴庆府二十多里地的湖泊，却是烟波浩渺，苇草婆娑，一派初夏风光。
    孟苏身上前后都有伤，比起后面，前面还算好些，便一直爬着睡，凌清羽看他痛得厉害，大多时候都是抱着他，让他有个依靠睡得舒服一些，让孟苏虽然痛得半死，嘴巴却一直是裂开了般的笑，以致于来看了他两次的杜鸣等人都不愿意再来看他那副嘴脸，一致鄙视他的结果就是，他安安静静的和凌清羽在湖边过上了清净日子。
    「孟苏！」凌清羽抬头就见孟苏正拿着弓和康家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手对桌上文件一拍，喝道。
    孟苏立马坐了回去，然后对康家使了个眼色，眼睛眨巴眨巴的对凌清羽道：「我没动，真的，你看，一点都没动！」
    康家对芦苇深处招了下手，就见那边传来一阵呼喝声，一群野鸭子惊恐的飞上了天。
    在凌清羽瞪圆了的眼里，孟苏坐在榻上张弓搭箭，连珠箭射出去五支，掉下来五只野鸭子，就听得芦苇丛那边一阵叫好声，然后是亲卫们跳湖里去抓鸭子的声音。
    这个湖泊面积很大，一望无际的水面，长满了茂密的苇草菖蒲，波光潋滟的湖水下面，肥美的鱼儿悠闲的游弋，各种鸟儿在其中搭窝，最多的就是野鸭子。
    这个孟苏，自从能从床上勉强爬起来，就和康家苏姆他们几个变着法子的找那些野鸭子和湖里的鱼的麻烦，让那湖里的鱼从见了人都不怕，到现在全部沉到水底下去。
    「哇！今天又有加餐了！小子哎，真不错！」阿兰在孟苏肩头上拍了一下，在他呲牙咧嘴的喊痛声中对苏姆道：「我要吃那个香酥鸭！」
    凌清羽无奈的摇头，然后将文件一拢，将裤腿一挽，道：「苏姆，跟我抓鱼去！」
    孟苏立马将弓一丢，扶着康家站了起来，笑道：「哪有让主子动手的道理，我来！」让凌清羽去抓鱼，那是属于饭后活动，等她的鱼下锅的话，那只怕要从中午等到晚上。
    夜霏从水里钻了出来，一手抓了只鸭子，一手抓了条半米长的大鱼，笑道：「主子，今儿中午的够了，你等吃了饭再玩吧。」
    「你们都在寒碜我吧！」凌清羽不觉叫道。
    「神医！」一声呼唤打断了湖边的热闹，转头看到王佐带着人抬了几个担架一脸焦急的疾走进来，凌清羽放下了裤腿，和阿兰一起迎了上去。
    「神医！」王佐示意放下担架，焦急的道：「魏将军他们在探查的时候遭遇到了黑煞的袭击，被火蒺藜炸伤了。」
    阿兰神色一沉，俯身拉开了盖在魏琅身上的布，见到那伤口后，马上走到贺东平的担架旁边，将几人的伤口都看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一个火蒺藜吧？是不是同时炸了好几个？」
    「是，」贺东平被炸得比较轻，吸着气道：「好像炸了五六个，是埋在土里的，我们躲避那些黑煞之时，马踩中了，就炸了。」
    「毒有很多种？」见阿兰点头，凌清羽从身边站着的影十三腰间拔出长剑，在手腕上一割，将伤口递在了魏琅嘴边，道：「魏琅，喝下去！」
    带着鲜甜味道的鲜血流进嘴里，魏琅想拒绝，却被凌清羽示意影十三握住了他下巴，等血喝下去后，再划了一剑，走到贺东平面前。
    「主子！」贺东平不觉叫了一声，带了些惊恐的看着她。
    「火蒺藜的毒用的药物太多，一时配不出来解药，」凌清羽在影十三的配合下将手腕上的血给他餵了下去，道：「只能先用这个压一压，放心，再有几天鬼医就到了，到时候就好了。」
    何离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剑又一剑，将血喂到那些将领的嘴里，手不觉握得死紧。
    黑煞！火蒺藜！出来，一手抓了只鸭子，一手抓了条半米长的大鱼，笑道：「主子，今儿中午的够了，你等吃了饭再玩吧。」
    「你们都在寒碜我吧！」凌清羽不觉叫道。
    「神医！」一声呼唤打断了湖边的热闹，转头看到王佐带着人抬了几个担架一脸焦急的疾走进来，凌清羽放下了裤腿，和阿兰一起迎了上去。
    「神医！」王佐示意放下担架，焦急的道：「魏将军他们在探查的时候遭遇到了黑煞的袭击，被火蒺藜炸伤了。」
    阿兰神色一沉，俯身拉开了盖在魏琅身上的布，见到那伤口后，马上走到贺东平的担架旁边，将几人的伤口都看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一个火蒺藜吧？是不是同时炸了好几个？」
    「是，」贺东平被炸得比较轻，吸着气道：「好像炸了五六个，是埋在土里的，我们躲避那些黑煞之时，马踩中了，就炸了。」
    「毒有很多种？」见阿兰点头，凌清羽从身边站着的影十三腰间拔出长剑，在手腕上一割，将伤口递在了魏琅嘴边，道：「魏琅，喝下去！」
    带着鲜甜味道的鲜血流进嘴里，魏琅想拒绝，却被凌清羽示意影十三握住了他下巴，等血喝下去后，再划了一剑，走到贺东平面前。
    「主子！」贺东平不觉叫了一声，带了些惊恐的看着她。
    「火蒺藜的毒用的药物太多，一时配不出来解药，」凌清羽在影十三的配合下将手腕上的血给他餵了下去，道：「只能先用这个压一压，放心，再有几天鬼医就到了，到时候就好了。」
    何离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剑又一剑，将血喂到那些将领的嘴里，手不觉握得死紧。
    黑煞！火蒺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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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6章 真心

    「人抬进那边帐篷！」凌清羽的血一喂完，阿兰便指使了兵士将人抬进了一边的帐篷，开始施救。火蒺藜的外伤并不难治，就是那毒麻烦，凌清羽的血也只能压制一时，如果不彻底根治，会带来很麻烦的后遗症。
    等最后一个人也含泪喝完了血，何离抢先一步，赶在影十三之前扶住了发晕的凌清羽，一把抱起了她送进了她的主帐。
    「何离，这个火蒺藜的毒很麻烦，如果是兵士大规模的被炸的话，只怕……」凌清羽看着何离帮她包扎伤口，低声道。
    「我知道，」何离将结打好，扶着她躺在了床榻上，道：「李元诚在城门前和城的四周布满了这种东西，所以我一直没有攻城，但是没想到，居然可以事先埋伏到魏琅他们。」魏琅和贺东平他们是临时起意去往北门探查，黑煞居然知道他们的动静在路上埋伏，只能说明，有奸细。
    孟苏被康家搀扶着走进了主帐，问道：「孙家的人？」
    何离摇摇头道：「孙家的人都被我们看死了，不是他们。」
    「孟苏，毕白安呢？他到哪去了？」凌清羽转头问道。
    「他说只答应咱们对付王城里面的黑煞，所以带着花锦儿先去游玩，等我们什幺时候攻城再来。」夜魄站在门口道。
    凌清羽好些天没有看到夜魄，此时见他不觉笑道：「魄儿，可好？」
    夜魄点点头，然后道：「主子，我们可以先攻进去找黑煞！」
    凌清羽摇头道：「别着急，现在不是对付黑煞，而是要对付那火蒺藜上的毒，再有几天鬼医就到了，等等。」
    「离哥，叶十一这段时间在干嘛？」孟苏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问道。太奇怪了，知道凌清羽在这里，叶十一居然一直没露面。
    「他和齐廷巖去河套平原了。」何离一说，孟苏便点头，河套平原是党项的粮食基地，更有几个大族在那边，此时去河套平原，应该去截击那里过来的援军。
    「我先回大营，关啸的攻城锥也快到了。」何离起身，顺手从床头盘子里拿了一条炸鱼丢嘴里，道：「这里呆的时间够久的了。」
    「离哥，你是嫌我过得太舒服了嘛？」孟苏扶着康家站起来，然后挪动步划跟着何离走了出去。
    「主子。」夜魄站在门口轻唤了一声，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何离出事。」
    在他转身之际，听得身后凌清羽道：「魄儿，你也不要出事。」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更加坚定的迈了出去，跟上了何离。
    「如果不是孙家的，还有谁？」孟苏扶着康家，脸色阴沉的问道。
    除了孙家的，这里不是何离的嫡系，就是孟苏和杜鸣的嫡系，不可能出现通敌之人，如果真是在他们之间出现了通敌之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应该不是我们的人。」何离摇头道。如果是他们的人，那幺在黄河那场战斗就会透信过去，而不会等到现在。
    「那火蒺藜，你準备怎幺办？」孟苏转了话题问道，如果再多些伤者，难道还要让凌清羽去餵血？他自己喝了两次都坚决不肯喝了，给别人喝，更是心痛。
    「在门口埋下火蒺藜就能挡住我何离？也太小看我了！」何离冷笑一声，道：「给魏琅他们说下，能上马了就给我回去，準备攻城。」
    因为是马踩到火蒺藜爆炸，魏琅贺东平几个的伤远不及孟苏的重，虽然知道凌清羽的血是压制那毒所用，魏琅一能动，就死活不肯再吃，后来在凌清羽表示我都已经割伤了你还不喝，那不是让我白受一回罪的表示下，才喝了第二次，七日后，就带着没好的伤回了大营。
    魏琅几人走之前，尝了一次苏姆和影十三做的大餐，对于孟苏坐着射野鸭子的行为表示了愤慨，然后认认真真的给凌清羽磕了头，上马回营。
    六月八日，鬼医带着孩子到了营地，同时跟着来的，有关啸送来的攻城器械，还有几百头牛。
    三个医生去专心研製解药，孩子便再度归了凌清羽，不，苏姆来带，九个月大的孩子正是好动好奇的时候，西北的六月天气正好，艳阳高照，凌清羽便在外面放了床榻，把孩子丢给孟苏一起玩，要苏姆看着，自己处理文件。
    看着拉姆的信，凌清羽不觉莞尔，拉姆在广南路奉子成婚，听说新娘是他们族里的一个女孩子，坐了桑贾依的船追到了广南路，直接将拉姆灌醉先上船后买票，然后在整个族人的面前逼着拉姆娶亲。
    拉姆将海外那一块处理的很好，源源不断的白银黄金和物资通过天津港送了过来，从广南路已经去了三万人到海外，澳大利亚的金矿，美洲的银矿产量都在提升，澳大利亚的麦田按照信里写的，那是像地毯一样铺满了整个平原，棉花的种植也得到推广，牛羊的养殖业也开始繁荣，那是流着密奶和黄金之地。
    凌家在海外大洋上跑的海船已经有一百多条，药材们都独当一面的当上了船队队长，一个船队就是十来条船，纵横四海，将大周的产品送出去，将海外的资源运回来，黄荆和周潭回到大周后，凌家村的锻造厂也没有停产，广南路的各种工厂更是蓬勃发展。
    「笑得这幺开心？」孟苏将孩子的手从自己头上抓下来，凑到凌清羽身边，瞟到拉姆的信，不觉笑道。
    「嗯，咱们去年的收益知道多少嘛？」凌清羽笑着道：「从澳大利亚，红海，还有美洲回来的白银就是三千八百万两，黄金三百万两。还不包括那些货物和资源。」
    「那，在河东路和陕西路上收的税够支出嘛？」孟苏将孩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笑着问道。
    凌清羽逗了逗孩子，看着他咧嘴大笑，道：「这个支出看怎幺算了，如果不算上打仗的钱，收入是大出很多的，等今年秋收的时候看看，产量和收入都会高出很多，不过，现在这些数据都算不得数，毕竟，咱们还不是正规的政府体系，很多支出现在都能节省，以后就不知道了。」
    「清羽，等天下平定后，咱们还能出海嘛？」孟苏扶正了孩子扭来扭去的屁股，带了笑问道。
    「要去的，孟苏啊，这个天下打下来，等基础打好后，我想将位置交给那些合适的人，」凌清羽从孩子嘴里抽出自己的手指，笑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出海，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的呢，这个时代的澳大利亚，我真想去看看被我折腾成什幺样子了。」
    孟苏咧嘴一笑，将拉了他一脖子尿的孩子从脖子上放下来，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然后道：「那你记着，就算我死了，也要带着我去，带我的魂魄去。」将孩子对苏姆一塞，说着，便贴了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孟苏！」凌清羽不觉恼怒的叫了一声，声音便被堵在那吻里，童子尿从他的脖子里渗湿了她的衣领。
    一个月的时间，孟苏的伤口大多封了口，只是残毒还在身体里，伤到的内脏也不是那幺容易好的，看着那仍然惨不忍睹的背部伤痕，凌清羽擦药的手不觉更加柔和了些。
    孟苏趴在床榻上，将刚洗的头髮拨到一边，侧头看着和他一起洗完澡只穿了件薄衫的凌清羽。
    看了眼床头挂好的盔甲，凌清羽道：「你伤还未好，就準备去了嘛？」
    「再有两天离哥会要攻城，离哥的做法一般是不打则已，要打就会是速度战，他需要我。」孟苏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道。他手下人马，前面一个月都由叶十一和齐廷巖带着在河套平原扫清那些党项余部，现在也应该回来了，他和何离的默契最好，攻城之时，还是自己带队心安。
    凌清羽心里歎了一声，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攻城之时，我想在那。」说着，拍了拍他背，示意他转身，前面的伤口上药。
    「想看我的英姿嘛？」孟苏转了身，笑道。
    凌清羽不觉噗的笑出来，道：「是是，孟大将军英勇无敌，如同天神降临一般的英姿，小女子怎幺不想看呢。」
    「那是！」孟苏挺了挺腰，眼睛眨了眨，满是笑意的道：「只给你一个人看。」
    看着那昂然挺立活泼摇动的小兄弟，凌清羽有些哭笑不得，轻拍了一下他，道：「伤还没好，想什幺呢！」
    「我身子壮着呢，不信，你试试。」说着，孟苏已经抬起身，用手勾下了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就搂住了她的腰，凌清羽哎呀一声被他拉到了床上，刚欲挣扎，就被孟苏堵住了嘴，鬆开了她的腰带，薄衫滑落，露了那白嫩嫩的身体出来。
    孟苏鬆了她的唇，手指在唇上轻轻一抹，然后低头，舌头在她胸口上那朵花上舔了舔，然后含上了那颗茱萸。
    「孟苏……」凌清羽不觉****出声。
    帐篷的门帘被放下，影十三让苏姆带着孩子出去溜跶，和夜霏离了一些距离守在了帐篷外。
    其他的夜们都被凌清羽派去守护那些高级将领，卫兵和亲卫的营帐都离了有些距离，影十三坐在了湖边的石头上，营帐里面的呻吟声细碎的响起，让他有些恍然，忽然想起了多年前，他曾经问过燕三，在意吗？坐在屋顶上，听着她和杨昭****，在意吗？燕三当时淡淡的回答，我比他日子多，该他在意才是，当时，他只觉得燕三真是强悍，现在才知道，那是在心痛心碎后做的妥协。
    因为爱，因为不想让她陷入艰难选择中，就算心苦心酸，也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燕三都能忍受，我还有什幺不能忍的，本来能得到她的回应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又怎幺可能再去要求那个唯一，像拉姆那样放弃，一旦放弃，她必然会笑着恭喜你，还会送上一大批安家费。
    炙热的吻在身体上点燃慾火，孟苏嘴唇吻着她身上的敏感地带，手指已经探进密境，等下面已经湿透，她的身体也泛上粉红色，便分开她双腿，已经快要爆裂的小兄弟一顶到底，让两人都不觉发出了痛苦又欢愉的****。
    大力的顶入后，孟苏开始用力的抽动，那力度让凌清羽快活又带了些痛楚，他身上都是伤，凌清羽不敢去用力的搂抱他，只是双手抓紧了床榻边缘，身子不由左右摆动，如同迎合一般，让孟苏被刺激得低声叫了出来。
    孟苏俯下身子，身体和她的紧紧相贴，胸膛贴着她的胸口，随着他快速的抽动，她胸口的两颗茱萸摩擦着他的胸膛，那一丝丝异样的感觉加速了快感的增加，让他身体都颤抖起来。
    「清羽…清羽…」一声声的低唤着她的名字，孟苏用力得似乎想将自己融进那个温暖柔软的身体里。
    「孟苏……」凌清羽昂起了头，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脖子。
    用力的抽动，一下下顶到最深处，然后又用急速而短促的频率撞击着那个花心，一点点的，从那花心里溢出来不可言喻的快感，让她身体开始颤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当最后一击撞击带着喷发而来，就如同撞开了那个花心，巨大的激流喷射出来，凌清羽叫了一声，长长的尾音拖着那极致欢愉的余韵，头往后昂起，腰不觉挺起，那被刺激得急速收缩的花心，让孟苏刚刚喷洩完的小兄弟再度昂起战意。
    「清羽，」让自己的小兄弟在那温暖里面慢慢长大，孟苏拢了拢她的头髮，低哑声音里带了**的性感，道：「你记住，孟苏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
    「孟苏？」凌清羽一愣，脑袋里因为刚才的****还在留白中，不觉唤了一声。
    孟苏把头伏在了她的脖颈间，然后缓慢的抽动着，一下一下，慢慢抽出，再缓缓顶进，低声道：「就算死，孟苏也是你的，孟苏的身子，孟苏的心，清羽，真想被你吃掉啊……」
    「孟苏……」凌清羽双手抓着他的头抬了起来，身体被他这幺缓慢的磨着，快感如同涟漪般的散开，声音便不觉带了丝颤抖，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只觉得连心底都泛起了涟漪，暖暖的蕩漾起来。
    孟苏看着她，眼睛又笑成了弯月形，然后下面的动作拖得更慢，停留在那温暖紧致里面的时间也越长，手顺着她的腰摸了下去，手掌里的老茧在那滑嫩的皮肤上带起战慄般的感觉，那样温柔的挑逗让凌清羽刚刚****的身体再次燃起慾火，不觉将他身体一搂，然后翻了个身过来，听得孟苏一声痛并快乐的呼叫，轻笑一声，坐在他的腰上，眉毛轻佻，媚眼如丝般的道：「想被我吃掉？嗯？」
    她娇懒的声音拖得长长，一个嗯字打了几个转，孟苏的嘴角便翘了起来，然后用力往上顶了顶。
    「那我就不客气的吃了啊！」凌清羽被顶得叫了一声，然后俯身去咬他的脖子，下面更是用力的坐了下去。
    背部的伤口火辣辣的痛了起来，被她啄咬的地方从脖子到胸口都燃起了更加炙热的烈火，孟苏撑住了她的腰，大力的顶动起来，每一次顶入都迎来那更用力的坐落，然后被紧紧夹住磨研，小兄弟叫嚣着爆涨起来，然后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拿出他冲杀战场的势头用力的驰骋起来。
    「你看你！这下好了，伤口都裂开了！」凌清羽黑着脸给孟苏重新上药，想着自己也算是同谋者不觉又有些脸红，怎幺就忍不住他的****呢，跟着他一起胡闹！
    孟苏笑得跟偷了蟠桃的猴子一样，道：「就是些小口子，不痛不痒的，没有关係。」
    「还是，不要去了吧。」凌清羽皱了眉头道，虽然说裂开的部分的确不算大口子，但是也会痛的吧。
    「咱们二十万人攻城，离哥肯定是自己做先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孟苏坐了起来，拿过****穿上，然后摸了下自己后背，眉头微蹙，抬了头，带了些委屈道：「我这后面是不是很难看？清羽你不会嫌弃我吧？」
    凌清羽拍了一下他的头，道：「尽说傻话，」将****的衣带替他繫上，手绕过他腰部的时候，道：「孟苏，我知道这对你们每一个都不公平，如若你们哪个找到真心相爱的人，我定然不会阻挡，但是……」
    孟苏手摀住了她的嘴巴，眼里的委屈更重，道：「若是燕三和将军，你也会这幺说嘛？」凌清羽一怔，便被他拉着坐在了自己腿上，孟苏拉着她手按在了自己胸口，道：「求你了，清羽，别让我这幺不安，总觉得你随时可以放弃我，我不在乎你有多少男人，但是清羽，请抓紧我，孟苏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所以，别再说那话，别再想着随时可以让我走。」
    凌清羽心头大震，这些年，她和他们在一起，她的态度一直就是你们要我便给，你们走我也不会留，都是一样的不可忽视的感情，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重要，每一个她都想尽自己全力的去对他们好，可是在心底，她却是唾弃自己的，对每一个人都好，其实就是对每个人都不好，爱，那有那幺容易分散的。所以拉姆成亲，她是打从心眼高兴，她总希望他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不是在她身边分享这点可怜的相处时间。没想到，这样反而是伤害到了他，是啊，如若是燕三和杨昭，那她一定不会放他们走，一定是痛不欲生，不不不，不是这样……，只是因为知道他们不会走才会有这种心态吧？只是因为想逃避自己的罪孽所以才拿这个来敷衍自己吧？因为一旦知道了这个真相，只会更加嫌恶自己而已。
    凌清羽恍然，抱住了孟苏，道：「不是的孟苏，不是这样，是我不对，我这幺一个自私的女人，这幺坏的女人，可是，孟苏，要是你离开我，我会很伤心的，我喜欢你们，每一个都很喜欢，可是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嫌弃，所以才说，只要你们找到幸福，那我也不阻挡，可是孟苏，就算我是这幺差劲的女人，也请留在我身边，可好？」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赶我也不走，不管你去那，孟苏都会跟着你去，」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唇，孟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道：「就算死，都会跟着你，黄泉地狱，转世投胎，都会跟着你。」
    他笑得太过于灿烂，那样的喜悦，让凌清羽也不觉笑了起来，然后眼底泛上了泪花，道：「这也跟得太紧了些吧，不需要黄泉地狱，孟苏，这辈子，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保重好自己，别那幺轻言生死，可好？」
    她嘴角带笑，眉眼里却带着深切的悲伤，孟苏手抚过她的眼睛，那眼眶里面不是原来那深黑色时常闪动着调皮光芒的眼瞳，而是带了点褐色，光彩流溢之间，总有淡淡的悲哀。她将夜魄给了何离，又说动毕白安去对付那两个王城里面的黑煞长老，让叶十一跟在他身边，孟苏轻吻上了她的眼帘，道：「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会那幺轻易离开你。」头，带了些委屈道：「我这后面是不是很难看？清羽你不会嫌弃我吧？」
    凌清羽拍了一下他的头，道：「尽说傻话，」将****的衣带替他繫上，手绕过他腰部的时候，道：「孟苏，我知道这对你们每一个都不公平，如若你们哪个找到真心相爱的人，我定然不会阻挡，但是……」
    孟苏手摀住了她的嘴巴，眼里的委屈更重，道：「若是燕三和将军，你也会这幺说嘛？」凌清羽一怔，便被他拉着坐在了自己腿上，孟苏拉着她手按在了自己胸口，道：「求你了，清羽，别让我这幺不安，总觉得你随时可以放弃我，我不在乎你有多少男人，但是清羽，请抓紧我，孟苏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所以，别再说那话，别再想着随时可以让我走。」
    凌清羽心头大震，这些年，她和他们在一起，她的态度一直就是你们要我便给，你们走我也不会留，都是一样的不可忽视的感情，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重要，每一个她都想尽自己全力的去对他们好，可是在心底，她却是唾弃自己的，对每一个人都好，其实就是对每个人都不好，爱，那有那幺容易分散的。所以拉姆成亲，她是打从心眼高兴，她总希望他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不是在她身边分享这点可怜的相处时间。没想到，这样反而是伤害到了他，是啊，如若是燕三和杨昭，那她一定不会放他们走，一定是痛不欲生，不不不，不是这样……，只是因为知道他们不会走才会有这种心态吧？只是因为想逃避自己的罪孽所以才拿这个来敷衍自己吧？因为一旦知道了这个真相，只会更加嫌恶自己而已。
    凌清羽恍然，抱住了孟苏，道：「不是的孟苏，不是这样，是我不对，我这幺一个自私的女人，这幺坏的女人，可是，孟苏，要是你离开我，我会很伤心的，我喜欢你们，每一个都很喜欢，可是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嫌弃，所以才说，只要你们找到幸福，那我也不阻挡，可是孟苏，就算我是这幺差劲的女人，也请留在我身边，可好？」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赶我也不走，不管你去那，孟苏都会跟着你去，」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唇，孟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道：「就算死，都会跟着你，黄泉地狱，转世投胎，都会跟着你。」
    他笑得太过于灿烂，那样的喜悦，让凌清羽也不觉笑了起来，然后眼底泛上了泪花，道：「这也跟得太紧了些吧，不需要黄泉地狱，孟苏，这辈子，好好的活下去就好，保重好自己，别那幺轻言生死，可好？」
    她嘴角带笑，眉眼里却带着深切的悲伤，孟苏手抚过她的眼睛，那眼眶里面不是原来那深黑色时常闪动着调皮光芒的眼瞳，而是带了点褐色，光彩流溢之间，总有淡淡的悲哀。她将夜魄给了何离，又说动毕白安去对付那两个王城里面的黑煞长老，让叶十一跟在他身边，孟苏轻吻上了她的眼帘，道：「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会那幺轻易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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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7章 背叛的下场

    火蒺藜的解药还未研製出来，阿兰他们三个还在努力中，凌清羽要康家带着烈风营三千人保护这三个宝贝，苏姆也留下来帮他们带孩子。
    「非要去啊？」阿兰抱着自家那个只取了个乳名叫宝宝的儿子，道：「你一个女人家，去看什幺攻城啊！」
    「我做的决定，怎幺能不去看呢，也能打打士气嘛。」凌清羽笑道。
    「你啊……」阿兰摇头，也不再劝她，转眼看到已经一身戎装走出来的孟苏，眼睛不觉一亮，再回头看看凌清羽，促狭的笑道：「怎幺？说开了？」
    凌清羽回头看去，见孟苏一身红甲，头盔拿在手上，头髮在脑后束成一条绑了条红色的髮带，神色看上去肃然，也遮掩不住那眼角眉梢的喜意，一双大眼精光闪烁，眼珠一转，居然有流光溢彩般的神韵，那振奋的精神气，让旁人都跟着提起了精神。
    凌清羽不觉莞尔一笑，道：「是我狭隘了。」
    「想通了就好，你去吧，有你看着，那两人仗打起来都利落些。」阿兰哄了哄儿子，挡住了他想往凌清羽那边爬的****，笑道。
    出了营地守护範围大约六七里地，就是杜鸣夫人叶之夏的娘子军们新设立的医护站，前方大战即将开始，这里也忙得不亦乐乎。
    凌清羽停下了马，看着连绵一片的帐篷，整洁乾净的环境，手脚利索豪爽的娘子军们正在阳光下晾晒绷带，虽然是自己的提议，但是能将这事做得这幺好，叶之夏的确是个人才！
    「主子！」叶之夏正在查看药房，抬眼见到路边停了大队人马，那盔甲和旗子一看就是孟苏的直系骑兵，再一看，便高兴的叫了一声，从药房里跑了出来，凌清羽的营地离这里不远她知道，但是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拜见。
    孟苏跳下马，扶着凌清羽下了马，看这个样子，两人只怕要聊上两句。
    叶之夏对着孟苏眨了眨眼，然后拉了凌清羽进去看，两人一边走，一边再就里面的细节讨论几句。
    孟苏和影十三跟在了后面，听着前面两人讨论着医护站的事情之时不时还要夹杂几句例如你家女儿怎样我那乾儿子怎样的家常，不觉都带上了笑意。
    「孟苏！」快走到主帐之时，影十三眉头微蹙，喊了一声孟苏，然后对远处一道青烟示意了下。
    今天的天气很是晴朗，太阳高照，天空都似乎比往日要高，那一缕青烟就特别醒目。
    何离找了半月的奸细，原来是找错了地方！
    「楚平！」孟苏对身后跟着的千人长道：「过去看看，通知何将军。」
    「是！」
    和叶之夏沟通了小半时辰，凌清羽告辞回到路边等候着的队伍时，迟钝如她都能感觉到身边的男人们都绷起了神经，骑兵们的长枪都已经拿在手上，整个就是个备战态势。
    叶之夏也觉察到不对，但是这一片都是凌家军的控制範围，所以她们医护站也就几百个士兵保护而已，是什幺事情能让这些西北最精锐强悍的骑兵戒备如此？
    如果是有情况，那就不能连累这些娘子军，凌清羽对叶之夏点头示意后，带头往前走去。
    出了医护站，孟苏便一挥手，后面的骑兵从两边赶了上去，将凌清羽护在了最中间，见孟苏也準备策马加速，凌清羽不觉唤了他一声。
    「别担心。」孟苏伸手握了下她手，然后对影十三道：「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离开左右。」见影十三嘴角一抽，要笑不笑的不回答，孟苏也嘴角一裂，然后策马驶向最前方。
    孟字大旗在前面扬起，孟苏将长枪横握，离了凌清羽视线后，嘴角带了一丝冷笑，脸上的神色已经冷冽狠厉。
    从贺兰山脉上蜿蜒出来一道山梁，在平原上形成了山峦起伏之势，山上密集的丛林树木高大，茂密的树冠将山遮掩得密密实实。
    孟苏伏在马鞍上瞇着眼睛看了下，然后从马鞍上取下弓，张弓搭箭，五支箭便射了出去。
    带着寒光的箭直射进树干，箭尾还在打着颤，让任二牛脸都吓白了，摸了摸头，滑下了大树，对站在树下的孙将军道：「将军，他们人来了，大约两千人，打的是孟字的旗号，只怕是孟苏的直系骑兵。」
    「他倒是将那女人看得重，那幺重的伤只怕还没有好吧，居然亲自护送。」孙将军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一张老脸上满是阴沉的恨意。孙成新名义上是他乾孙子，其实是他外头女人生的儿子，家里夫人的娘家是西北豪族不能得罪，只好认了做自己乾孙子，平常疼得跟眼珠子一样，那些赚钱的买卖也是要他去做，谁知道居然就这样送了命。
    任二牛退后一步，心里直打鼓，孙将军一向看不起那女人，一直认为凌清羽就是何离打的一个旗号，利用凌家的财富而已，一个傀儡就算杀了也就那幺大的事情，而孟苏只是重伤而已，居然要了他亲儿子的命，自然是不服，但是何离的大军他不敢去对付，所以才来找凌清羽的麻烦，平常那营地外面有烈风营三千人，孟苏的直系骑兵两千人，他们不敢攻击，所以只能在这里蹲着，等着那内线报信，等她出来。
    只是，就算只有两千人，那也是孟苏最精锐最兇猛的直系重骑兵，而且，一旦打起来，那就等于和何离撕破脸，他们这两万人到时候只怕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你怕什幺？杀了那女人，只怕何离还要感谢我！」孙将军哼了一声，道：「兄弟们听着，杀了那女人和孟苏的，我孙家一半的家产都给他！」
    任二牛看着树下那些贪婪的眼睛，不觉心里歎了口气，这些兵都是刚从银州拉过来，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是真杀了那两人会是什幺后果，孙家一半的财产，那样巨大的财富将他们眼睛都蒙蔽掉了。孙将军是想得好，杀了后就跑，现在何离全力準备攻城，肯定没有功夫追击他们，而且，他认定何离是想凌清羽死的，只是不能公开而已。
    可是，孙将军啊，你是不是忘记了，凌家还有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啊！
    我还是先想怎幺跑才好，希望那信送到周炫那里了，兄弟哎，你到时候可千万要救哥哥一命！
    「将军，他们好像在摆阵。」从另外一棵大树上滑下一个哨兵，扶了下头上被射歪的头盔，低声道。
    「难道被发现了？」孙将军有些怀疑，然后看了下山下，咬牙道：「怕什幺，他们两千，我们两万，不用伏击了，给我冲下去！」
    「将军怎幺知道这里有埋伏？」看着那些从山峦里冒出来的兵士，站在前面的一个兵士问道。
    旁边的一个兵士看白癡一样看着他，道：「将军五箭过去，你有看到一只鸟飞起来嘛？」
    「他们好像人不少哎。」
    「咱们都休息一个多月了，少拿了多少人头奖励啊？这次正好补回来。」
    「你小子，只知道算钱。」
    「别说了，看将军都张弓了！」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幺？全身覆甲的重骑兵，还个个都是神射手，西北最强的，不，大周最强的，不，世界最强的重骑兵在三轮精确度惊人的轮射后的冲锋，让任二牛直接闪到了一个大石头后面躲了起来。
    大地都似乎在颤抖，整齐的马蹄声敲响着大地，锋利的枪尖寒光冷冽，覆上面罩全身连马都笼罩在一片红色中，带着死神的阴影，长枪划出红色的光圈，血光闪动，那些轻甲士兵连马边都没靠近，就成了一个个纷飞的血块。
    红色的潮流在当先那死神降临一般的男人带领下，如同血浪一般的在那片黑色轻甲士兵里穿插，画出一道道死亡的黑色线路。
    任二牛捂着耳朵，身子发着抖的缩在石头后，也挡不住那凄厉的惨叫声传进耳朵。
    以前只是知道孟苏的重骑兵是不输给铁鹞子的厉害，现在亲眼目睹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一种震撼，只是两千人就如此，如果孟苏那三万重骑兵都在……，难怪他可以以那幺微小的损失连续四战四胜！周炫并未骗人，那小子第一次没有吹牛。
    影十三的手紧紧握住了剑柄，五感提到最开放的地步，注意着四周所有微小的动静，原来的担忧在看到孟苏带人冲下去后就已经消失殆尽，西北之虎，不是浪得虚名。
    但是现在最让人担心的，却是那党项的黑煞。
    凌清羽眼里满是震惊，随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重骑兵，果然被他带出来了，这样的战斗力，驰骋天下又有何难。
    「主子小心！」夜霏大叫一声，飞身跃起，长剑已经将几个黑色瓷球给挑飞了出去，在丢它们过来的方向爆炸，随后，旁边围护着的骑兵便长枪同时刺出，将那草丛中躲着的人刺成了刺猬。
    从旁边跳出了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手中抓着黑色的瓷球冲了过来，纷纷将手中的瓷球丢向了中间的凌清羽。
    这个时候，凌清羽才明白，这帮小伙子天天在做的是什幺事，那些瓷球还未到跟前，就被那些骑兵用长枪给拨了回去，如同他们每天练习的那样，轻巧又準确的将那瓷球给拨回了黑衣人面前。
    爆炸声震耳欲聋般，将那些黑衣人炸得七荤八素，随后扑上来的，就是夜霏那优美却冰寒的剑光。
    夜霏的剑招非常美丽，朵朵血花开在那雪花一般的剑光中，艳丽得如同雪后初霁盛开的红梅。
    孙将军的白色长鬚上染上了血红，让那平常很是威严的脸孔带上了惊惧之色，望着自己那已经溃败的兵士，就算喊着杀了领头的孟苏就给他全部家产，也没有人再往前冲，胆战心惊。
    「撤退……跑……」副将拉了他，大声叫道。
    还剩下的黑色轻甲士兵们掉头就跑，然后发觉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从山峦那边，马蹄声急，红衣飞扬，寒光闪动，如同红色的闪电一般，一匹白马跃出了密林，随后是呼啸而来的红衣银甲的轻骑兵。
    罗剎军！任二牛看了眼面露绝望之色的副将，爬下了身子，装死！
    一个月内将河套平原上的五大部族二十五万军队杀了个乾乾净净的罗剎军，那是比孟苏更加恐怖的存在。
    孟苏长枪一收，枪尖带出了一蓬血花，看着漫延出来的银甲骑兵，收了攻势，然后调转了马头，奔驰回凌清羽所在之地。
    见凌清羽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孟苏笑道：「只是些轻伤，不碍事，我这盔甲厚着呢。」
    「那是……」见他的确没有大碍，凌清羽视线又转向了那在战场里左冲右突，所到之地只留下死亡的银甲骑士，轻声问道：「十一？」
    「嗯。」孟苏点头，然后悄悄的将披风拢过遮住了身体。
    因为罗剎军已经正式成为一军，进去的人都是自愿去申请加入，基本上都是最精锐和最嗜血的兵士，孟苏便问她，是不是换个盔甲模式，那是冬日的某个午后，正在晒太阳的某人手中拿着一锭锭的白银赏玩之时随口说到，那就银甲吧，红衣银甲，便成了日后威震天下的罗剎军军服。
    两万罗剎军杀那些黑甲兵士简单的像是一场游戏，周炫带人赶到之时，战争已经完结，在一群重骑兵的围拢中，孙将军颓然坐在地上，神色狼狈，鬍子都断了一半。
    看到周炫，孙将军的眼睛先是一亮，随后便是浓烈的仇恨，咬牙切齿的骂道：「小兔崽子，居然出卖我！」
    周炫愣怔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也不答话，策马向那大旗所在之地而去。
    出卖你，我是给杜鸣通了信后就赶过来了，我通知的援军还没到呢，是你老人家太小看孟苏了，又运气不好，正好赶上罗剎军回来。
    「当家的好！」还未到跟前，周炫便带着大大的笑脸，大声招呼道。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熟悉的面孔，凌清羽想了半晌方拍了下脑袋，道：「信天游！」
    「哟，您还记得这个啊，」周炫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道：「我是周炫。」
    「周炫啊，要想给他求情，那还是算了。」孟苏嘴角噙了丝笑，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些意味，信天游啊，旧识？
    周炫不觉打了个冷战，忙道：「那里会求情，党项人那时候掠夺我们西北之时，杀了我们多少人，我们最恨的就是通敌之人。」
    他话音未落，从兴庆府方向便传来马蹄声响。
    何离刚到，楚平便带了人赶了上来，将马鞍上捆成了粽子一样的人往地上一丢，道：「将军，是这人报的信。」
    地上的人穿着的是娘子军的统一服装，在地上滚了两滚后，抬起了一张惊惧的脸。
    那脸依稀带了些熟悉，凌清羽看了孟苏一眼，再回头看着那女人，然后带了些不确定的问孟苏：「这人，我怎幺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那个，那个杜鸣的？」
    「胡翠凤。」孟苏咬着牙道。
    「都怪你！」趴在地上，看着周围那些煞气十足的男人，胡翠凤崩溃般的叫道：「要不是因为你，杜大哥怎幺会不娶我而娶了叶之夏！你害了我一辈子，你这个贱妇！你…啊！」后面的话还未骂出，就被马蹄给踢在了嘴巴上，胡翠凤满口是血，掉了好几颗牙齿出来，惊恐的看着那白马悠悠的退回几步，马上之人天使般的容颜上杀气逼人，不觉萎缩了起来。
    凌清羽很无语，真是躺着中枪。
    「所以你便想勾结党项人杀了杜鸣？」何离淡淡的道：「可惜那天杜鸣并没有去，胡翠凤，你很好。」后面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他查了下面所有的部队，确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娘子军里的女人，那天魏琅他们是临时起意，但是说起要去的时候，是在杜鸣夫人那里说起的，只怕是这个女人听到后，就通知了黑煞。
    「将军，交给我吧。」叶十一翻身下马，走近胡翠凤，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冷冷的道：「来，咱们好好聊聊，你是怎幺和那些黑煞勾搭上的。」
    何离的主营军容严谨，来往人众多，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混乱，各种器械都已经整装待发，战前那压抑却又激动的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看到凌清羽亲临，一路上是一阵阵的欢呼声，让凌清羽心里又是激奋又有些不好意思，笑得脸都僵痛起来。
    一进到大帐，收起笑容的凌清羽忙将自己脸一顿拍，总算能恢复日常表情后，对何离笑道：「你们忙去吧，不用管我。」在路上就看到他们那眼色飞来飞去，知道他们要商议怎幺攻城，这种事情，自己是一窍不通，本来就是来观战和打气的，还是继续做好打酱油的角色好了。
    何离带着孟苏等人退出了那大帐，走出几步道：「去叫军医。」然后转头问道：「伤得如何？」
    孟苏苦笑一下，轻声道：「好像不是太妥。」
    何离一把搀住了他的胳膊，半架着他快步走进了旁边自己的大帐里的内帐，将他的披风脱掉，然后看着那不细看根本发觉不了的从左肋盔甲缝隙里插进去的断刃，不觉皱起了眉头，然后扭头对齐廷巖道：「快去将神医他们带过来。」
    「离哥……」孟苏唤了一声，因为痛楚压不住的嘴唇轻抖着，道：「别告诉她。」
    「你要真怕她担心就不该忍着！」何离低声怒道。
    「其实也不是，嘶，太严重……」孟苏说着，不觉痛得身子微微前倾，被何离扶住后，道：「攻城，算我一个。」
    「孟苏！」何离不觉低吼了一声，虽然那剑刃已经被孟苏砍断，但是刺进去的长度肯定不短，这人又扛着回到营地，他本来伤就没有好，再加上这个伤，居然还想着攻城！
    「离哥，当年我到这里的时候，」孟苏解开了盔甲的绳结，微微笑道：「我就答应过她，一定会打下党项，将这片土地收回来。」
    「你也答应过她，要好生活着陪她，」见孟苏脸露诧异，何离帮他解下盔甲，道：「活着，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孟苏，咱们要打的仗还多着呢，你放心将军队交给别人？像孙将军那种人可多得是。」
    孟苏躺在了何离的床上，鲜血一下就浸湿了床单，吞了颗药丸，孟苏微蹙起眉头道：「你说的也是。」黑煞。
    「将军，交给我吧。」叶十一翻身下马，走近胡翠凤，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冷冷的道：「来，咱们好好聊聊，你是怎幺和那些黑煞勾搭上的。」
    何离的主营军容严谨，来往人众多，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混乱，各种器械都已经整装待发，战前那压抑却又激动的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看到凌清羽亲临，一路上是一阵阵的欢呼声，让凌清羽心里又是激奋又有些不好意思，笑得脸都僵痛起来。
    一进到大帐，收起笑容的凌清羽忙将自己脸一顿拍，总算能恢复日常表情后，对何离笑道：「你们忙去吧，不用管我。」在路上就看到他们那眼色飞来飞去，知道他们要商议怎幺攻城，这种事情，自己是一窍不通，本来就是来观战和打气的，还是继续做好打酱油的角色好了。
    何离带着孟苏等人退出了那大帐，走出几步道：「去叫军医。」然后转头问道：「伤得如何？」
    孟苏苦笑一下，轻声道：「好像不是太妥。」
    何离一把搀住了他的胳膊，半架着他快步走进了旁边自己的大帐里的内帐，将他的披风脱掉，然后看着那不细看根本发觉不了的从左肋盔甲缝隙里插进去的断刃，不觉皱起了眉头，然后扭头对齐廷巖道：「快去将神医他们带过来。」
    「离哥……」孟苏唤了一声，因为痛楚压不住的嘴唇轻抖着，道：「别告诉她。」
    「你要真怕她担心就不该忍着！」何离低声怒道。
    「其实也不是，嘶，太严重……」孟苏说着，不觉痛得身子微微前倾，被何离扶住后，道：「攻城，算我一个。」
    「孟苏！」何离不觉低吼了一声，虽然那剑刃已经被孟苏砍断，但是刺进去的长度肯定不短，这人又扛着回到营地，他本来伤就没有好，再加上这个伤，居然还想着攻城！
    「离哥，当年我到这里的时候，」孟苏解开了盔甲的绳结，微微笑道：「我就答应过她，一定会打下党项，将这片土地收回来。」
    「你也答应过她，要好生活着陪她，」见孟苏脸露诧异，何离帮他解下盔甲，道：「活着，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孟苏，咱们要打的仗还多着呢，你放心将军队交给别人？像孙将军那种人可多得是。」
    孟苏躺在了何离的床上，鲜血一下就浸湿了床单，吞了颗药丸，孟苏微蹙起眉头道：「你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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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8章 党项之战2

    「将军！」叶十一匆匆走进大帐，在外面唤了一声，便掀开内帐的门帘进到里面，当看到孟苏身上的伤口时，眼瞳不觉一缩，吸了口气，道：「问出来了，那胡翠凤和孙成新有私情，主子的营地在驻扎之时，曾经问后勤那边要了帐篷等物，她正好也去领东西，在旁边听到了，那孙成新一直和党项做生意，和黑煞的关係很好，他带黑煞去主子营帐根本不是被胁迫，而是和黑煞做了交易，本来带去的是十几个人，当时康家只准他们两人进去，其他的人跑了后又找到她，杜鸣他们要出去探查的事情是她偷听到后告诉黑煞之人，但是随后她就被调到医护站，没有机会接触到别人，直到主子出营之时到医护站停留。」顿了一下后，叶十一道：「我有些奇怪，当时她并不知道孟大哥在，那些黑煞为什幺要去刺杀主子？胡翠凤说，她也不知道为什幺黑煞一定要杀主子，只说，要从主子身上得到一样东西，那东西是黑煞长老指名要的。」
    外人并不知道凌家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凌清羽的重要性，就像孙将军认为的那样，凌清羽应该只是一个傀儡，那幺以现在两军交战的情况，刺杀何离或者孟苏，或者像他们后面那次做的一样，杀魏琅他们，都比杀凌清羽来得效果好，可是他们却拼着损失孙成新这条线也要从凌清羽手上拿东西，是什幺东西这幺重要？
    「叫夜魄和十六夜全部回来，都回去清羽帐下。」何离神色一沉，道。
    「是！」叶十一应了一声，再度看了眼孟苏的伤势，转身出去。
    「这小子不错。」孟苏咧嘴一笑，然后又痛呼一声。
    「嗯。」何离点点头，起身给匆忙赶来的军医让出位置，走出内帐，看着大帐里那王城的模型，手指缓缓划过那宫殿的建筑。
    黑煞长老会要的东西……
    兴庆府的城南是王城所在，王城的西南角有一片殿堂，层层叠叠，连阳光都透不进去，便是黑煞所在地。
    阴森森的大殿里，一个鸡皮鹤髮的老婆子坐在了从天井漏下来的一缕阳光里，闭着眼睛，手中的念珠不停的转动，嘴里唸唸有词。
    「巫婆婆！」旁边站立着的一个年轻人看了下脸色已经开始趋向暴怒的大长老，忙第九十九遍的唤道：「巫婆婆，大长老来了。」
    巫婆婆的眼皮抬了抬，停了声音，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了大长老。
    「黑风已经派了两拨人去杀那女人，折损了我们几十人不说，连孙成新和孙昊都折损在里面了，现在李元诚已经上门来找我们要说法，你现在总该告诉我，黑风想要的究竟是什幺东西？」黑旗忍气问道。孙家的人有把柄在他们手上，有孙家那五万人接应，是他们反败为胜的最后一个暗棋，可是，孙成新被黑风弄去刺杀那女人被何离斩首示众，连孙昊都被黑风说动，结果两万人，一个不剩，孙昊的人头也挂在了辕门上，现在剩下的孙家军，只怕已经全部被何离收到手里了。
    「是嘛，」巫婆婆手指不觉开始转动起来念珠，道：「他拿到了嘛？」
    「什幺？」
    「如果他拿到了，咱们就可以召唤李元昊大人回来。」巫婆婆说完后，微微闭上了眼道。
    黑旗一怔，蒙的上前几步，激动的问道：「当真？那是什幺东西？」
    「还魂玉。」巫婆婆声音轻而淡，却让黑旗浑身一震，嘴里轻念着三个字，往后退了一步。
    党项在千年前，在还生活在圣地之时，就流传下来一个秘密的传说，这个传说只在每代巫女之间流传，外人不知详情，但是黑旗却在和巫婆婆还是年少两情相悦的时候听她说过。
    千年前，有仙人带领他们族人走出了那片蛮荒之地，巫女侍奉仙人之时，得知了一个秘密，仙人身上有块玉，那玉是仙人来去人间和仙界之间的媒介，甚至可以在一定的仪式下让死人复活，只是复活过来的人只能保持着他们尸体的模样，而且存在时间不能太久，神智也不太清醒。
    而那玉，便是还魂玉。
    李元昊大人就算是腐尸一具，也能让党项再度强大繁荣！黑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然后道：「如此好事，黑风为何不直说？」
    「因为，他想召唤回来的不是李元昊大人，而是，」巫婆婆抬起了眼皮，看着那阳光里漂浮着的灰尘，轻声道：「梁太后。」
    黑旗脸色顿时一沉，怒道：「他居然还不死心？」
    「你若是不逼他亲手杀了梁太后，」巫婆婆平静无波般的看了黑旗一眼，道：「你若是放他们一条生路，他又何必如此？」
    「你信了那辽国人的话，认定是梁太后让咱们党项积弱如此，认定她一个女**害后宫，祸国殃民，认定黑风和她之情是污浊不堪之事，」巫婆婆手指的念珠越转越急，声音依然平淡的道：「你以他们两人的孩子威胁黑风亲手杀了她，然后又断了黑风的筋脉，付出如此代价的后果如何？现在凌家兵临城下，你那个李元诚能打胜嘛？咱这王城能守得住嘛？正统…，若说正统，那李元昊不过是个旁支出身，咱们千年流传下来的正统血脉，是黑风！」
    「所以你一直是侍奉黑风是嘛？这幺多年，只要黑风要的，你就帮他，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你，他喜欢的是那个美艳的梁梓欣！」黑旗怒道，然后一挥掌，将偷偷準备开溜的两个随从杀死，长吁一口气，道：「没关係，王城灭了又如何，只要李元昊大人在，咱们族人随时可以重新起来！」
    看着黑旗的背影消失在了大殿外，巫婆婆低声道：「阿拓你在嘛？」
    从殿后的帷幔里走出一个年轻人，带了不满的道：「婆婆，你当时怎幺不说那是还魂玉？」
    巫婆婆一笑，如若当时就跟你说那是还魂玉，你定然是不顾一切的去夺了回来，可是那女子身边是带了高手的，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那是去送命，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拼上一切去夺。
    「阿拓，你知道还魂玉要能使用成功，需要付出什幺样的代价嘛？」见阿拓摇头，巫婆婆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幺便宜的事情，要想让死人复活，你就得给阎王爷交上一条性命，还得是最亲近之人的命，你父亲是準备拿自己的命换你母亲的命。」
    「啊？」阿拓满脸惊讶，然后低声嘀咕了一声那有什幺用。
    「阿拓，那毕竟是你母亲。」巫婆婆歎道。
    「我母亲？」阿拓冷笑一声，道：「我可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你带着的，在城里也是被人唾弃的私生子，就连做生意，要不是你帮我说话，都不被容许，如今我有钱了，便被承认了，哼，婆婆，我只认你是我亲人。」
    巫婆婆无声歎息，梁梓欣生下阿拓时才十四岁，随后便被选为先帝的妃子进了这王城，怎幺可能带这个孩子，如若不是自己当时一时心软收留了这孩子，只怕梁家是準备杀了这孩子的，就算他的父亲是黑风，也会为了那后妃的位置杀了他。
    「阿拓，你去跟着黑旗，他一定会出城亲自去拿那还魂玉，你跟着，找机会抢了过来。」巫婆婆招手要他靠近，道。
    「婆婆，你不是吧？你觉得我打得过黑旗？或者他下面随便一个随从？」阿拓瞪大了眼道。黑煞的精锐都在黑旗手下，自己那便宜父亲挂着个长老的名声，但是能指使的人还真上不了檯面，说到势力，还没有另外一个长老黑地来得大。
    「他并不知道那还魂玉到底是什幺模样，你还记得嘛，当时那女人带着的是什幺样子的？」巫婆婆阴森森的笑了起来，道：「她是带在手上，那是一串手链，而不是玉珮，黑旗只会去拿她身上的玉珮，你等他们走了，就去拿那手链，知道嘛。」
    「婆婆，你的意思是说，等黑旗杀了她后，我再上去摸？这个倒是可以。不过，那东西拿回来干嘛？你也说了，就算活过来也只能活那幺一点时间，而且，那女人的尸体也烂的差不多了吧？」阿拓不以为然的道。
    「别啰嗦，拿回来我自有用处。」巫婆婆轻拍了下他，道。
    看着阿拓鼓着嘴走了出去，巫婆婆缓缓站起身，走向后面的殿堂。
    还魂玉，那是仙人的东西，召唤死人回来有什幺用？但是如果能回到圣地，在那圣坛上使用的话，是不是有可能打开仙人去往仙界的通道？那样，黑风就还有救。
    虽然是微小的希望，总比这样看着他死要好。
    「主子……」小心的拉了拉凌清羽的手，孟苏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凌清羽板着脸没理他，看着阿兰将那伤口再度切开然后缝合，心痛的要死。
    「那，嘶，那不是那幺多部下嘛，」孟苏又拉了下她手，从来都是好脾气一脸笑容的人板起脸生气的样子，那才真真让人害怕，继续赔笑道：「那个，咱也是将军了，嘶，别生气了，下次再不如此了。」
    「哟，小子哎，你可真当自个是铁人啊，」阿兰一边动手一边道：「伤在里面，还敢骑马跑这幺远？你也不怕把自个的肠子都搅断？」
    「那，嘶，不是没进去多深嘛。」孟苏看了眼那带了倒刺的断刃，正是因为有那倒刺，他才不敢当时拔出来，而且当时要是给凌清羽知道了，免不了会露出担心和关怀，那时在场的不止他的部队，还有罗剎军周炫的部队，在他们眼中的凌清羽必须得是一个统帅，而不是因为属下的一点伤就露出软弱的人。
    凌清羽没有出声，看着阿兰缝合完，站起了身，走出了内帐。
    「清羽……」孟苏忍不住唤出了她的名字，伸手想拉住她，却被阿兰打掉了他手，道：「老实点，小伙子啊，不是我说你，身体再好也不是这幺个折腾话，你若是想早死，那就别去招惹她。」
    孟苏不觉收回了手，看向了阿兰。
    「她心里很苦。」阿兰一边包扎一边道：「你们都只想着为她好，连命都可以不要，有没有想过，这样压得她多重？丫头并不是个滥情的人，别人的好，她做不到视若无睹，可是当她接受了的时候，跟着就要面对死别，一次又一次，她便是铁打的也受不住，要是真喜欢她，就要学着珍惜自己。」
    看了眼靠在柱子上的何离，阿兰收拾好东西，道：「死去的人倒是快活了，为自己最心爱的人死了，多幺高尚多少痛快，但是有没有想过留下来的那个人？哭都哭不出来的痛苦，死掉的人知道嘛？」
    抹掉眼角的湿意，阿兰扭身出了内帐，换了一副笑脸迎向了外面的凌清羽。
    「离哥……」孟苏的声音里满是涩意，抬头望着帐篷顶，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能相守一辈子，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何离淡淡的一笑，阳光从阿兰掀开的门帘里透了进来，然后在门帘落下去时在地上拖了一道光影。
    可是忍不住啊，明知道应该怎幺做，可是却是忍不住，想接近她，想抱她，想在一起，就算一日都好，想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年轻人，恢复得快。」阿兰站在了凌清羽身边，看着营地里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士兵，低声道：「丫头，别再动情了。」
    凌清羽自嘲的一笑，轻轻的嗯了一声。
    阿兰搂住了她的胳膊，蹭了蹭，道：「不过已经动了的就没法子了，好好待他吧。」
    「阿兰！」凌清羽惊然侧头，望着阿兰。
    「别那幺敏感，说了，没事的。」阿兰笑了一下，道：「只是战场无眼，谁知道下次怎样？你既然不能停止，那就要做好这个心理準备，无论是什幺结果，都要接受。」
    「我本以为，燕三和杨昭死后，我再也不会爱人了。」凌清羽淡淡的道，心里却是揪着一样痛，本来以为再也不会爱了，既然不爱，那幺怎幺样都无所谓，可是，直到程嘉和影九死后，才知道，有些感情不是你想忽视就能忽视的，那幺浓烈的感情，那些日日相处积累下来点点滴滴渗透进心底的感情，不是说不爱就真的不爱，所以燕七死时，她伤心到哭都哭不出来，所以看到孟苏那伤口，心痛到害怕。
    「爱就爱了吧，」阿兰噗嗤一笑，道：「说不定以后都会像拉姆一样呢。」
    「都会？那我也会伤心的好吧！」凌清羽不觉瞪了她一眼。
    「主子。」
    两人回头，看见苏姆抱着孩子，两人的笑容在阳光下一样的灿烂，凌清羽早阿兰一步伸手接过了宝宝，在他脸上啪叽一口，道：「不过不怕，我还有乾儿子呢！」
    「喂喂喂！这可是我儿子！」阿兰不由叫道。
    「你再去生个去，这个归我了，来儿子哎，叫娘！」凌清羽一扭躲开了阿兰的手，对着因为她的转动而嘎嘎大笑的孩子道。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六月十号，叶十一将黑煞的秘密通道找出来后，何离派人开始在阵前劝降。
    六月十五日，这天是个阴天，天气便凉爽一些下来，风吹得旌旗刷刷作响，兴庆府的东门前，排开了肃严的战阵。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城墙上涌上了众多士兵，滚油，岩石，滚骨筒，各种防御器械都推了上来，弓箭手在城墙上立得密密麻麻。
    李元诚看了看如同将旷野染红了般的方阵，轻蔑的一笑，道：「我倒想看看谁来做送死的前锋。」
    东门的护城河最浅，所以他在前面的那一片平原上埋了无数颗火蒺藜。
    「元帅，你看。」副将指着那方阵退开的地方，道：「他们那是想干嘛？」
    看着悠悠闲闲走出来的牛群，李元诚先是想笑，随后那笑意便僵在了嘴角，看着那些被蒙上眼睛尾巴上挂着绒草的牛，走到了离军阵有些距离的地方被赶成了几排，狠狠的拍了下城墙，骂道：「妈的！」
    牛群的下腹都被覆上了一层薄甲，当屁股后面的绒草被点燃后，便猛的往前冲去。
    几百头牛狂乱的奔向了东门，爆炸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牛皮粗厚，最柔软的下腹又覆上了铁皮，火蒺藜的爆炸炸得它们遍体鳞伤，却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让牛开始狂暴，在平原上四处乱窜。
    第一头牛冲进了护城河时，李元诚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白，当越来越多的牛沖了护城河时，李元诚微微闭了下眼，然后狠厉的看向了对面的何字大旗。
    冲回到战阵前的牛，被射杀在了平原里，当爆炸声渐渐平息的时候，那些牛被拖了开去。
    红彤彤的一片士兵往前压进了五百米，随后在兵士后面，推出了火炮和抛投机。着绒草的牛，走到了离军阵有些距离的地方被赶成了几排，狠狠的拍了下城墙，骂道：「妈的！」
    牛群的下腹都被覆上了一层薄甲，当屁股后面的绒草被点燃后，便猛的往前冲去。
    几百头牛狂乱的奔向了东门，爆炸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牛皮粗厚，最柔软的下腹又覆上了铁皮，火蒺藜的爆炸炸得它们遍体鳞伤，却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让牛开始狂暴，在平原上四处乱窜。
    第一头牛冲进了护城河时，李元诚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白，当越来越多的牛沖了护城河时，李元诚微微闭了下眼，然后狠厉的看向了对面的何字大旗。
    冲回到战阵前的牛，被射杀在了平原里，当爆炸声渐渐平息的时候，那些牛被拖了开去。
    红彤彤的一片士兵往前压进了五百米，随后在兵士后面，推出了火炮和抛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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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9章 党项之战3

    「对準一个地方射！」关啸一路拍过去，道：「对準那个地方，看到没有？城门左边一百米的地方，那个最薄的地方，全部对準那里！咱们一个时辰才能发一炮，千万别给射偏了！」
    「老大，你是不是又和杜将军赌了？」一个手中拿着火绳的兵士大声笑道。
    「妈的，说咱们烈武营做了这幺久的铁匠，现在连仗都打不了，你们服啊！」关啸叫了一声，立刻迎来了一阵阵的吼声。
    「不服，他妈的谁说的？老子跟他单挑！」
    「吵什幺吵，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贺东平刚说出一句，立刻端正了脸色道：「我是很看好你们的，是杜将军他们不像话！」
    关啸阴阴一笑，道：「你来看什幺看？这里没你们骑兵什幺事，后面呆着去。」然后对陆续将抛石机推出来的部下道：「也叫他们尝尝咱们这霹雳火雷，我呸，什幺火蒺藜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贺东平摸摸下巴，讪讪一笑，然后退后几步，看着那一筐筐比他们使用的霹雳雷大上了好几倍的霹雳火雷，又退后几步。
    平原上的硝烟淡了下来，地上满是火蒺藜爆炸后的小坑点，几头还活着的牛正在低头吃草。
    「主公来了！」随着一声喊，一行骑士从后面山坡上跑了下来。
    当先一个身着红色轻甲的女子，长髮束在脑后，红色披风迎风飘起，身后跟着的骑士手上都举着高高的战旗，烈烈迎风而起，让那巨大的凌字流动出异样的光芒。
    沿着前列士兵跑了一圈，凌清羽站在正中，大声问道：「兄弟们，驱逐外奴，还我河山，卫我国权，可有信心，胜！」
    「必胜！」关啸单膝跪下，大声吼了一声。
    「必胜！」
    「必胜！」
    潮水般的声潮响起，聚齐成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凌清羽抬了抬手，关啸站了起来，大声叫道：「上膛！要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一声声的命令传了下去，随着关啸手一挥，燃烧着的火球在阳光下带出了一道道绚丽的残影，一颗接一颗的击在了城门左边一百米处。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冲击浪直接让城墙站着的兵士掉了下去。
    贺东平策马回到了本阵，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大声道：「烈雷营的兄弟给我听着，可不能让那些都当了几年铁匠的家伙给比了下去！」
    凌清羽一行人随着那声声震动大地般的爆炸声往山坡上驰去，一路上，兵士们冲着他们行礼后，便是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命令。
    马蹄在地上刨出了一个个的小洞，弓箭手的箭搭在了弓上，箭头微微下垂，步兵们的盾牌已经竖起，闪亮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冷光。
    「火炮退后！」发射完后的火炮被快速的推到后面，补上位置的是抛投机。
    「对準那个缺口！对不准的也要给我把霹雳火雷丢到城墙上！」关啸一边大叫道，一边看着那硝烟逐渐散开后露出来的城墙上面的缺口，嘴角微微一翘。
    「那是什幺？」副将声音发着抖的看着那被炸塌下去一半的城墙。
    李元诚的脸色已经惨白，咬牙道：「叫人準备，他们準备冲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颗颗吱吱作响的霹雳火雷便被抛投了上来，在城墙上炸开了花。
    「弓箭手上前！」
    「射！」
    云层散开，太阳稍微露了头出来，灿烂的阳光照耀出点点碎光，平原上如同波光潋滟的水面一般。
    漫天箭雨
    「元帅！那边被堵住了，咱们的人过不去！」一个千人长爬到了李元诚身边，大声叫道。
    李元诚一愣，然后窜到城墙内侧，看到那塌了一半的城墙内部正是城内屋宇密集之处，那些低矮的茅屋草棚将从别的地方增援的队伍都堵在了外面。
    「拆！」见千人长一脸茫然，李元诚怒道：「拆！把路拆出来，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齐廷巖带上了头盔，对凌清羽施了一礼，然后对孟苏挑了挑眉，策马往重骑兵的战阵而去。
    「準备！」
    「準备！」
    「兄弟们！让他们瞧瞧咱们西北之虎烈神营的厉害！」
    孟苏不觉搓了搓手，偷眼瞟了下凌清羽，然后坐直了身体。
    「主子，十一去了。」叶十一笑着看了眼孟苏，对凌清羽施礼道。
    「小心些。」凌清羽点头，不觉还是说了一句。
    叶十一灿然一笑，调转马头，一边策马，一边抽出了长剑，随着他高举长剑的身影驰过，银甲红衣的战阵里发出了一声声战意凛然的吼声。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我说兄弟们啊，咱们是谁啊！」谷城笑了笑，在马背上抬了抬身子，大声问道。
    「烈风营！」
    「咱们是什幺？」
    「最强！」
    「最强！」
    「最强！」
    凌清羽满是疑惑的眼神瞟过来，何离摸了摸头盔，笑道：「第一个杀进王城的营，额外奖励十万两黄金。」然后带上了头盔，道：「不过这个钱，我会替你省回来的。」
    「将军出阵！烈火营準备！」
    「这帮家伙！」杜鸣吐了口口水，恨恨的道：「骑兵了不起啊！烈鹰营，盾牌手，攻城锥，咱们上！」
    「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
    「我说，兄弟，咱们真能抢得过那些重骑兵？」
    「傻了吧，攻破城门的，也有黄金五万两啊。」
    箭雨依然飞扬，一颗颗带着死亡阴影的霹雳火雷也不断的落下。
    平原上，手拿着高达两米盾牌的步兵已经开始往城门逼近，架在盾牌中间的，是巨大的攻城锥。
    除了那些可怕的火器以外，他们弓箭的距离也远远比自己这边的远，看着在箭雨的掩护下一步步逼近城门的步兵，李元诚叫道：「给我砸！」
    巨大的石块从城墙上推到下来，将用巨型盾牌护得严严实实的方阵砸开了一个口子，但是随后又被里面的人补上。
    盾牌方阵靠近护城河时，从后方跑上来提着长形木板的步兵，从方阵中钻了进去，一块快长形木板架在了护城河上。
    攻城锥沉闷的撞击声在滚油浇注在人体上发出的惨叫声中响起，巨石滚落带起血肉横飞，然后砸落在那些架起的木板上，城门前成了修罗地狱。
    「兄弟们，瞄準点！对準那个缺口，再来点火力！咱们把它给轰塌掉！」关啸在抛投机便快速的穿梭，大声叫道。
    随着密集的霹雳火雷集中爆炸，已经缺了口的城墙再也抵挡不住，从上往下倒塌下来，碎石瞬间填满了护城河。
    「冲！」
    「杀啊！」
    随着一声怒吼，一匹黑马率先冲出了战阵，后面旗手高举的旗帜上是个大大的何字，后面跟着的是如同潮水一般的红甲骑兵。
    红甲凛然，重骑兵踏出了震动大地的雷鸣，冲向了胶着状态的城门。
    随后而出的红衣银甲却是分成了两路，极为快速的冲了上去，临近护城河时，一条白影从马上拔起，如同青烟一般飞掠过了河面，脚在城墙上一点，便直接飞跃上了城墙。
    「他这叫作弊吧？」孟苏不觉转头问一边的影十三。
    影十三一笑，对一脸担忧的凌清羽道：「毕白安已经通过黑煞的地道进去了。」
    鲜血一滴滴的滴落，滴滴答答的声音伴着那沉闷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逼近后堂。
    「你走吧。」半靠在木床上，黑风脸颊凹陷，一头白髮凌乱的散落在两旁，手无力的推了推巫婆婆，道：「快走。」
    巫婆婆转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旗带着手下精锐都出了城，但是这里还有黑地和王城护卫，那人居然可以杀进后殿！
    彭的一声，殿门被揣开，毕白安提着剑闲闲的走进了后殿，阳光从缝隙里透了进来，将殿中那简易木床上的两人映照出一半身影。
    「毕白安！」巫婆婆站了起来，带了震惊的看着他。
    「梁清霓，好久不见。」毕白安手中的剑点了点，道：「让开吧，我要杀他。」
    「为何！为何你要来杀黑风？我们黑煞什幺时候惹了你？」巫婆婆叫道。
    「没有惹我，不过我和人做了交易，帮她杀两个黑煞的长老，我在外面只找到黑地，没有看见黑旗，所以只能拿他充数了，来吧，黑风，咱们也很久没有交过手了。」毕白安闲闲的笑道。
    「杀我可以，你让她走。」黑风强撑坐了起来，道。
    「当然，我的交易里面没有她，何况，我们也算有些交情。」毕白安走近几步，打量了他一番道：「你筋脉都断了？谁干的？黑旗嘛？呵呵，你为何不告诉他，那梁梓欣本是他的女儿？」
    「毕白安！住口！」黑风大声叫道，可是毕白安依然道：「本是黑旗和梁清霓的女儿，当初那女人还是个孩子吧？****你上了床，生了个孩子又丢弃，然后进宫做了妃子，呵呵，你一心替他着想，却落得这个境地？」
    「不是的！阿霓！不是的！」黑风冲着巫婆婆叫道，手无力的举起想去拉她的衣袖。
    「我的女儿？我女儿早死了！」巫婆婆神色大变，惨白着脸看着毕白安道：「你知道的，当时那孩子掉落下了山崖！」
    「是，但是黑风跳下去接住了那孩子，你当时晕了过去，他不让我说，你是巫女，私自有了孩子是要受极刑的，他把孩子送回了梁家，又私下照顾于她，」毕白安凉凉的一笑，道：「不愧是你女儿啊，那幺一点点年纪，就知道下药上了他的床，你收养的那孩子，本就是你外孙，你不是带着你外孙一直在外面游蕩嘛？什幺时候又回的黑煞？」想了想，毕白安道：「是了，黑旗杀了梁氏一族，又怎幺会放过你，你是被抓回来的吧？」
    巫婆婆猛的回头，盯着黑风道：「他说的是真的？」
    黑风苦笑点头，道：「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你一直想着那孩子，可是我嫉妒，阿霓，我嫉妒黑旗，为何当初你选中的是他而不是我？可我真没想到梓欣她会那幺做。」
    巫婆婆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忽然大笑起来，道：「你嫉妒？你嫉妒什幺？当年我送你白帕，结果晚上来的却是黑旗，你第二日就和公主相亲相爱的出现在我面前，现在居然说嫉妒？」
    黑风的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道：「你那帕子，是给我的吗？」
    巫婆婆收住了笑，脸上恢复了平静，道：「你是我族最正统的传人，我是族里的巫女，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毕白安，你要杀他，便先过我这一关吧。」
    毕白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听得她说，笑道：「看样子，你们两倒是有所误会的苦命鸳鸯，我不着急，你们可以先说清楚。」
    「阿霓，当年，你喜欢的是我嘛？」黑风用手肘挪动着身子，靠近了巫婆婆身边，无力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衣角，道：「我不知道那帕子是给我的，黑旗说，是你亲手交给他的，我很生气，所以才去找了公主，阿霓，真的，你喜欢的是我嘛？」
    巫婆婆看着他的眼里满是複杂的情绪，一对眼珠更加浑浊，三十五年了，当年黑风和公主成亲后，她便也死了心，本想进了神殿安心做她的巫女，却被黑旗感动与他共赴巫山，可是孩子快生之时，黑旗出去出任务，黑风找了过来，随后来的就是公主的追兵，她带着孩子逃命之时，遇见了在山中修炼的毕白安，毕白安帮她挡了部分追兵，可是在追到山崖之时，那孩子失手掉了下去……，这成了她和黑旗之间分手的导火线，她怪黑旗在那时候出任务不理她们母女，最后乾脆进了巫女神殿，直到二十一年前，梁家有人敲开了神殿大门，她救了阿拓，同时也离开了神殿，带着阿拓四处为家，直到黑旗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然后就是梁氏的灭亡。
    原来，那孩子一直活着，然后被她的亲生父亲和****杀死，我的女儿……
    阿霓……，黑风的眼中流了两行泪下来，鬆了她的衣角，转头看向毕白安，道：「毕白安，我知道你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我有的你都能拿去，作为交易，我要那女人身上一样东西，那个叫凌清羽的女人。」
    「不，我不和你们做交易。」毕白安剑在地上点了点，道：「黑风，三十五年前，你为了不让人知道她的下落，下毒毒死了一村子的人，你还记得嘛？」见黑风愣神，毕白安冷冷的道：「当时那村子里有一对姐弟因为出去摘野菜所以逃过一劫，然后被路过的红楼之人带走。」嘴角带了一丝冷笑，毕白安道：「你害锦儿失去了父母亲人，但是如若不是你，锦儿进不了红楼，我们也不会认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找你算账，但是和你交易？这不可能。」
    「就算那东西……」黑风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寒光一闪，然后脖子上一阵冰凉，在鲜血喷出来之前，黑风看向了巫婆婆，然后再度抓住了她的衣角。
    毕白安收回了剑，轻轻吹了吹剑上的血珠，道：「别说，我不想产生不必要的****。」
    马蹄踏上倒塌下来的碎石之时，何离长戟已经挥出，将带了满身灰尘跌跌撞撞爬起前来阻挡的党项士兵给挑飞，眼角扫了眼那在城墙上引发一阵混乱的银甲红衣的人影，大喝一声，纵马飞跃上了缺口。
    那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射下一片阴影，让涌上来的党项士兵心里一惧，长戟挥出一片血之光轮，马蹄踏着人身往前冲了去，随后便是一片片的长枪光轮，视若无睹般的从那些身体上践踏了过去。
    「射箭！射箭！」李元诚大叫着，看着那红衣银甲的少年如同死神降临一般，在城墙上左冲右突，一片片的党项士兵倒在了他那长剑之下。
    「元帅，我们退守王城吧，这里守不住了！」副将拖着李元诚道，上面被那少年这般冲杀，城门下的压力顿时减少，随着重骑兵那厚重的马蹄声奔腾而来，攻城锥已经将城门敲开了一条缝。
    「射箭！杀了他！」李元诚挥开了副将的手，拿起旁边士兵的一支长枪就投掷了过去。
    对準下方的箭全部调转瞄準了那银甲少年。
    叶十一脸上带了一丝残酷的笑意，一手扯下披风，脚一点，手中长剑舞出点点剑花，对着人群冲了过去。
    「让开！烈神营冲过来了！」
    大门在攻城锥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再次猛猛的撞上后，攻城锥被推往了一边，盾牌兵和步卒也往旁边让出了一条通道。
    带着凛然血气，随着沉闷的轰鸣声，全身覆甲的骑兵冲了过去，当先几人手中提着的大木桩藉着冲力狠狠的撞在了大门上，随后马蹄就踏在了轰然倒塌下去的大门上。
    跟随着重骑兵而来红衣银甲的士兵飞跃下马，从两侧闪身进了大门，手中的镰刀挥向了那些正举着枪对着马上骑兵的党项士兵。
    前方惨烈的战斗，从凌清羽所在的地方是看不到的，她眼中能看到的，就是一片红色漫上了那缺口，红白相间的潮水涌进了城门，马蹄声，呼喝声，惨叫声，纠集成了混杂的声潮，响彻大地。
    「医护队呢？」手紧紧的抓着缰绳，凌清羽问道。
    「上了。」孟苏指着那些正从本阵向前方战场跑过去的白色碎点，道：「放心，赢定了！」
    凌清羽想笑却有些笑不出，那第一个冲进去的是自己的男人，那在城墙上被层层围住的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如果赢的代价是那两人的性命，凌清羽摇摇头，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降临一般，在城墙上左冲右突，一片片的党项士兵倒在了他那长剑之下。
    「元帅，我们退守王城吧，这里守不住了！」副将拖着李元诚道，上面被那少年这般冲杀，城门下的压力顿时减少，随着重骑兵那厚重的马蹄声奔腾而来，攻城锥已经将城门敲开了一条缝。
    「射箭！杀了他！」李元诚挥开了副将的手，拿起旁边士兵的一支长枪就投掷了过去。
    对準下方的箭全部调转瞄準了那银甲少年。
    叶十一脸上带了一丝残酷的笑意，一手扯下披风，脚一点，手中长剑舞出点点剑花，对着人群冲了过去。
    「让开！烈神营冲过来了！」
    大门在攻城锥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再次猛猛的撞上后，攻城锥被推往了一边，盾牌兵和步卒也往旁边让出了一条通道。
    带着凛然血气，随着沉闷的轰鸣声，全身覆甲的骑兵冲了过去，当先几人手中提着的大木桩藉着冲力狠狠的撞在了大门上，随后马蹄就踏在了轰然倒塌下去的大门上。
    跟随着重骑兵而来红衣银甲的士兵飞跃下马，从两侧闪身进了大门，手中的镰刀挥向了那些正举着枪对着马上骑兵的党项士兵。
    前方惨烈的战斗，从凌清羽所在的地方是看不到的，她眼中能看到的，就是一片红色漫上了那缺口，红白相间的潮水涌进了城门，马蹄声，呼喝声，惨叫声，纠集成了混杂的声潮，响彻大地。
    「医护队呢？」手紧紧的抓着缰绳，凌清羽问道。
    「上了。」孟苏指着那些正从本阵向前方战场跑过去的白色碎点，道：「放心，赢定了！」
    凌清羽想笑却有些笑不出，那第一个冲进去的是自己的男人，那在城墙上被层层围住的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如果赢的代价是那两人的性命，凌清羽摇摇头，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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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0章 党项之战，胜！

    「你们是那个营的？退回去！」一边守护的卫兵发出呵斥声，孟苏和影十三同时回头，见到那些身穿步卒轻甲的兵士同时喝道：「杀了他们！」
    十六夜的刀剑同时出鞘，夜魄和夜霏向凌清羽靠拢了一些，另外的少年们已经飞跃进了那些没有带番号而且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步卒里。
    「防範的挺严的嘛！」阴森森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夜魄倏然转身，全力挥出一掌。
    两掌相击，巨大的冲击力让凌清羽往旁边一倒，被飞掠过来的影十三一把抱住，滚落在地，夜霏已经和夜魄两人和那来人战在一起。
    孟苏退后几步稳住马身，拔出腰刀喝道：「围阵！」反应过来的重甲骑兵围拢上来，手中已经持了劲弩。
    十六夜已经和那些人战做一团，孟苏看了眼那和夜霏夜魄斗在一起的老头，眉头不觉皱起，黑煞长老！他们不是不准出王城嘛？为何会违背誓言出城前来？为了凌清羽身上的东西？她身上到底有什幺东西是重要到能让黑煞长老违背血誓的？
    「将军！」康家唤了一声，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怎幺出手？
    「夜离！」孟苏叫了一声。
    夜离对周围的少年们使了眼色，带了那些武功明显高于以前黑煞的人往外面退去，然后一声呼哨下，忽的全部矮下了身子。
    利箭带了厉啸射出，黑煞们刚闪躲过那些利箭，少年们又从诡异的角度刺出他们的利剑。
    凌清羽被影十三挡在身后，看着那些重骑兵和少年们的配合目瞪口呆，然后嘀咕道：「我还以为他们只是闹着玩而已。」
    影十三轻笑一声，低声道：「是闹着玩的。」不过只要默契起来后，天衣无缝的配合就是最强的战力。
    黑旗的心里很是惊讶，这两个少年的武功居然这幺高！以他们的年纪怎幺可能有这幺深厚的内力？难道那传言居然是真的？这个女子得到了红楼的密宝？那幺说，那个还魂玉也是红楼的？
    还魂玉！黑旗猛的一声厉啸，浑身劲力暴涨，掌风如刀将两人逼退两步，转身就从骑兵头上掠过一掌击向凌清羽。
    影十三拉了凌清羽退后眼见避不开去，将她一推，尽了全力迎上了黑旗的铁掌。
    彭的一声闷响，影十三的身体往后直飞了出去，夜魄也在这时赶上，惊怒之下，大吼一声，大刀直直的往黑旗背后劈下，黑旗收势不及，只能侧身硬接了他这一刀，血光飞溅之中，夜霏的长剑堵住了他的去路。
    「十三！」凌清羽爬到了影十三身边，见他肩胛那一片已经塌陷下去，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心里惊惧异常，慌乱的从药袋里掏出药丸便往他嘴里塞。
    孟苏翻身下马扑了过来，康家带了几人下马，用身体围成了一圈，将三人圈在里面。
    「康家，派人去找神医过来！他的伤势不能动！」孟苏对康家喊了一声，肩胛已经全部碎裂，只怕连肋骨都被震断，碎骨刺入了内脏，才形成了这样的出血量。
    「十三……」凌清羽不敢动他，握住了他那没有受伤的手，低声道：「挺住，十三！」
    影十三嘴里血涌如流，抽口气都痛得厉害，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的握了下她手，露了丝苍白的微笑。
    黑旗带来的人都是黑煞里面一等一的高手，本来以为由黑旗长老带队，黑煞精锐尽出，杀个傀儡头领实在是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是现在居然被这些少年们挡住不说，还在两边骑兵的配合下，渐入颓势。
    当第一个黑煞因为躲避不及被利箭射中随后被夜影夺去性命，败势就不可扭转了。
    一个黑煞神色凛然，大声用党项语喊了一句，周围的黑煞应了一声，必死之气从他们身上散发而出，随着暴涨的杀气，不顾那些骑兵的利箭和少年们的利刃，一个个的往凌清羽这边扑了过来。
    他们腰间挂着的火蒺藜火绳已经被拉燃，不管不顾的将轻功使到极致，带着死亡的气息直扑了过去。
    孟苏转身就将凌清羽压在了身下，康家等人也扑了上去。
    站在前面的骑兵惊怒之中长枪纷纷刺出将那些人影挑开，少年们怒吼着追了上前，一片混乱中，爆炸声响起。
    「元帅！北门破了！」被副将拉到城墙下来的李元诚看着满脸惊恐的传令兵，有些恍然，不是都在东门嘛？怎幺北门会破？
    「元帅，我们突围吧，城守不住了！」副将大叫道。
    「是啊，元帅，我们走吧！」
    「走？去哪？」李元诚茫然，这里是祖宗费了那幺大的力气打下来的基业，就这幺丢了？
    「咱们去辽国！问辽国借兵，咱们还可以打回来的！」
    「走！从西门走！带上王上！」
    「元帅，你也是李氏宗族，咱们不要管那个黄毛小子了，我等愿奉元帅为王！」
    「走！撤！」
    阿拓躲在草丛中，手在轻轻的发抖，悄悄的，缩回了地洞。
    宣和年六月，凌家军攻入兴庆府，李元诚率残部于西门溃败而逃，遇魏琅伏兵，三万溃兵全灭，李元诚被魏琅斩于马下，党项所建之夏国灭亡，西北千里之地，尽入凌家版图。
    凌家血战党项，何离孟苏以及众多将领重伤之事传入中原之时，柴瑾仲和端王的联军和柴静超的军队在毫州会战，柴瑾仲端王联军获胜，以损失六万兵卒的代价将柴静超的军队逼退两百里。
    宣和年六月，忽然出关的赵吟风杀了辽国一个措手不及，收回了妫州。
    七月的汴京，正是最热的时候，御书房里的气氛更是高涨。
    柴瑾仲自从拿下这皇位后，从来没有这幺开心过，吩咐太监拿了酒来，便欲和王芾之喝上几杯。
    「恭喜圣上，此次我们大胜，拿下柴静超指日可待！那凌家和党项两败俱伤，现在领军大将都生死未卜，我们只要派人前去用重利游说那些下面的将领，那幺河东军陕西军，咱们可以不战而胜，自动归降于圣上。」见他高兴，王芾之拱手施礼道。
    「哦？听说这次何离孟苏都重伤，怎幺个重伤法探听到了嘛？」柴瑾仲拿起酒杯，很是高兴的问道。
    王芾之微笑道：「据探子说，从攻下兴庆府后，就再未见那两人露过面，不光是那两人，听说凌清羽那女人也没有露过面，只怕死了都有可能。」
    「那女人死不死的没有关係，不过是何离借用的一个名义用来拉拢杨昭旧部而已，若是何离真死了，不，只要他重伤，那幺他手下那些人就会有人不服，你说的对，这事你去安排，高官厚禄，不怕他们不动心。」柴瑾仲笑道，一口饮乾杯中美酒，柴瑾仲又踌躇满志的道：「还有，给那赵铭亮去信，他若是能将柴静超拿下，朕就赦免他以前的不敬之罪。」
    「是！」
    七月的兴州，没有别的地方那样的高热，那一片湖泊更是波光粼粼，清风徐徐。
    湖边搭建了一个宽大的简易木屋，下面镂空了半米左右，以减少地面的湿气。
    凌清羽将宝宝从自己腿上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看着何离问道：「你在算计着什幺？」
    比起房间里的其他两人，这人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也就是皮肉伤而已，做出这种要死的姿态，一定是有阴谋。
    「等一个月就知道了。」何离微笑，然后抱过宝宝，哄道：「叫爹，叫爹就给你骑高高！」
    「想得美！」阿兰一把抢过孩子，打了一下宝宝拚命往何离身上扑去的手道：「你个傻儿子，爹能乱认嘛？乾爹！」
    那场混乱之时，夜魄利用黑旗的分神杀了他，而那些爆炸的火蒺藜却是给当场的人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好在康家那些人都是穿的重甲，虽然被炸得遍体鳞伤，还都保住了一条命，反而是被重压在下面的影十三和孟苏的伤最重，影十三那伤势本来就经不得压，孟苏则是为了不让上面那幺多人超过千斤的重量将凌清羽压出个好歹来，用力撑住了身体，结果就是他的旧伤全部崩裂不说还裂开了好些骨头，腹部的伤更是直接崩开。
    阿兰和石方鬼医三人赶到之时，那两人便只剩了一口气，就算后来救了回来，可是影十三的右肩已经不能再承力，等于右手废了一半，而且他的碎骨刺入肺部也留下后遗症，一身功夫只怕要打对折，而孟苏的伤要养好至少要几个月。
    何离身上被砍了十几道口子，一身鲜血淋淋的被抬了回来，叶十一也是插了好几支箭身上开了多道口子，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将领，就没有一个不挂綵的，好在，都活着回来了。
    党项人凶悍，虽然李元诚逃了，城内残余士兵的抵抗却很是顽强，党项当年夺下会州凉州等地之时，屠城三十余座，杀了边民上百万人，这次最先冲进去的杜鸣和孟苏部众大多都是在盐州会州银州等地招募，血海深仇，屠杀兴庆府之时便也没有手软，而知道凌清羽被刺杀，影十三和孟苏重伤的叶十一让罗剎军的大名再次传了出去，兴庆府被杀成了血海一般。
    所以凌清羽选择回到了这个湖边营地，而没有去那个她都不敢看的兴庆府。
    「主子，」叶十一带了一身的湿气走了进来，将头髮对脑后一束，笑道：「晚上想吃啥？我去打只鹿回来可好？」
    「年轻人就是好啊，恢复得真快。」何离咂咂两声，歎道。
    凌清羽往门外探头看去，见几个夜嘻嘻哈哈的牵了马在外面，笑道：「想去玩就去吧，够吃就好，别打太多了。」
    「他们哪有够吃的份啊！」阿兰笑道，外面几千号人呢，得打多少头鹿才够吃？
    叶十一笑着出了门，和几个夜一起策马往贺兰山而去。
    「这小子，居然耐得住性子？」低声嘀咕了一句，何离摸着下巴一脸沉思，齐廷巖和谷城在外面扫蕩那些党项残余势力，杜鸣在收拾兴庆府，準备将这里和凉州作为日后的驻军重镇，魏琅和贺东平已经开始往长安移防，收穫季节快到了，还是要魏琅顺便去将玉门拿下？那边的粮食产量也够大。
    「说到吃的，何离，这次河东路的田和秦川平原的产量都提升了二成，垦荒地产量也非常不错，韩枔和朱炜离预计今年能收上来的粮食只怕能超过八百万石，供应军粮应该是够了。」凌清羽低头看着信件道，这些里面并没有包括新打下来的党项地盘，河套平原和河西走廊都是粮食产地，如果加上那边的，那幺粮食是足足有余。
    现在既然地盘都是自己的了，那幺土豆红薯玉米等高产作物就要开始作为换季产品大规模的推广，只有粮食产量高了，才能养活更多的人口，才能开始养殖业，现在的肉，真心不够吃啊。
    「主子。」影十三的轻唤让凌清羽一下回过神来，起身跑到他的床边，道：「我在呢，要喝水嘛？」
    影十三笑着摇头，然后低声道：「主子，今日是十四。」
    呃！凌清羽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天天担心着他们的伤势，还要处理那些文件账册，根本就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看她低垂了头一脸郁闷，影十三握了她的手，道：「夜魄和夜霏，主子，可好？」他和孟苏重伤，连身都不能起，何离虽然能动弹了，但是体力也没恢复，只有苏姆一人肯定是不够。
    凌清羽轻轻摇头，道：「十三，不要夜魄和夜霏，咱，不要再害人了。」
    「那便十一，可好？」影十三微微一笑，低声道。
    凌清羽扭头不语，那些孩子，其实她一个都不想再害了，十六夜里有好几个少年已经有了心上人，她準备着给他们把婚事尽早办了，而叶十一和夜魄，她也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到自己心爱之人。
    「主子……」影十三低声唤了一声，然后对翻看着桌上文件的何离努努嘴，低声道：「如若十一不成，那就只能是何将军了。」
    「十三，」凌清羽看了眼何离，再扫了眼昏睡中的孟苏，低声道：「我觉得现在好似身体好多了，要不咱们试着熬一下说不准就熬过去了。」
    影十三微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劝她，低声道：「那要是你熬不过去，十三就随你一起去。」
    凌清羽顿时瞪圆了眼，见影十三笑得无邪，又洩了气，低头道：「我知晓了。」
    月如圆盘挂在天空，星河闪烁，点点倒映在湖面上，风一吹，便碎了一湖光芒。
    凌清羽拢了拢披肩，月上中天，已经将近半夜时分，体内并未如以前一样寒气暴涨，只是一丝一缕的缓缓从丹田散发出来。
    也许这次真的不需要那幺多人！心一鬆，凌清羽带了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身往那长木屋后面的小木屋走去。
    推开房门，月光从屋顶上开着的大大天窗透了进来，将屋内蒙上了一层轻纱。
    那个少年在那月光中转身一笑。
    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凌清羽一下愣住，然后不觉后退了一步。
    叶十一上前几步，拉了她进到屋子里，转身就将屋门给关上了。
    「不是，那个，苏姆呢？」凌清羽有些结巴的道。
    「主子，十一给您求个事，可好？」叶十一拉了她在床上坐下，蹲在了她面前，微笑着道。
    叶十一如今已经完全长开，战场上厮杀一年，少年的稚气已经完全脱去，完美的五官带上了凛然之气，如若他不笑，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能让人不自觉的俯首，但是他一笑，那真真是如初春一夜桃花开，满目绚丽，美丽不可方物。
    凌清羽不觉道：「好。」
    「主子，十一还差一点就能冲过八层功法，主子帮帮十一可好。」叶十一语气轻鬆般的道，声音里却有一丝颤抖。有了火麟心，凌清羽体内的阴毒被中和很多，今年发作肯定不厉害，知道她的心思后，叶十一用了两个时辰下了决心，将苏姆点了穴给塞后面芦苇丛里，然后自己等在了这里。
    「啊？」凌清羽再度愣住。
    「你还记得前年嘛？就像那次一样，可好，」叶十一把脸贴到了她的手背上，低声道：「我想更强一些。」
    凌清羽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头髮，那缎子一般的长髮带着新浴后的清香。
    更强一些…，是啊，如若他更强一些，自保能力就更强，这个孩子，听说打仗的时候是不要命般，一个人冲上墙头这种事情没少干，如果他能更强，至少以后能保护好自己。
    听得凌清羽长长的轻歎了一声，叶十一拿起她的手从自己衣襟里探了进去，然后抬头试探般的轻吻了下她的唇。
    白色的薄衫从身体上滑落，月色清辉里，那身体如同最顶级的羊脂白玉雕成，有着希腊雕像一般最完美的比例，浅浅的伤痕，成了那身体上最诱惑人心一般的存在。
    在那白玉一般的胸膛上，一颗血泪般的宝石和粉红樱果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让人忍不住的想去品嚐。
    牙齿轻咬上那带着宝石的樱果，叶十一发出了低低的****，夏日的风拂过，吹起了那薄薄的窗纱，随着那细碎的****，月色浓郁，星光朦胧。
    满室旖旎。颤抖。有了火麟心，凌清羽体内的阴毒被中和很多，今年发作肯定不厉害，知道她的心思后，叶十一用了两个时辰下了决心，将苏姆点了穴给塞后面芦苇丛里，然后自己等在了这里。
    「啊？」凌清羽再度愣住。
    「你还记得前年嘛？就像那次一样，可好，」叶十一把脸贴到了她的手背上，低声道：「我想更强一些。」
    凌清羽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头髮，那缎子一般的长髮带着新浴后的清香。
    更强一些…，是啊，如若他更强一些，自保能力就更强，这个孩子，听说打仗的时候是不要命般，一个人冲上墙头这种事情没少干，如果他能更强，至少以后能保护好自己。
    听得凌清羽长长的轻歎了一声，叶十一拿起她的手从自己衣襟里探了进去，然后抬头试探般的轻吻了下她的唇。
    白色的薄衫从身体上滑落，月色清辉里，那身体如同最顶级的羊脂白玉雕成，有着希腊雕像一般最完美的比例，浅浅的伤痕，成了那身体上最诱惑人心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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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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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1章 欺敌之计

    夜魄在芦苇丛里找到了苏姆，解开他的穴道鬆开他手脚上的绳子，问道：「咱们要报复回去吗？」
    苏姆揉了揉手腕，笑着摇摇头，道：「算了。」
    「主子她……」夜魄迟疑着没有问出来，陆尧的那颗内丹他一直犹豫着没有吃，直到这次黑煞之事后，他才下了决心服下了那颗内丹，那里面的炙热之火让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消化掉，内力也因此冲破了第八层，一颗残余的内丹都有如此效果，那幺那个火麟心肝的效果只怕更好，若是她日后不再需要了的话，那幺……
    「夜魄，」苏姆扶着夜魄站了起来，鬆了鬆麻木掉了的脚，道：「这是好事，因为这事，主人一直内疚，她总认为是糟蹋了我们，一直在心里背负着内疚，这样也好，不是嘛？」
    夜魄低垂了眼，是啊，是好事……
    「夜魄，主子不会强迫任何人，」苏姆在月色下浅浅而笑，道：「你若是不喜欢别人，她也不会强迫你。」
    过了半夜时分，那体内的寒气便完全被温暖的气息代替，来不及去想里面的究竟和怪异，凌清羽割破了手腕，让血流进叶十一那苍白的嘴唇。
    吞下了那香甜的鲜血，叶十一眼里带着雾气看着她，感觉着她往下一坐，那忽然而来的紧密和深入，让他的身体一抖，然后热力从那相交之处反哺回来，那是更加猛烈和浓郁的内息。
    叶十一一怔，然后握住了凌清羽的手，急道：「主子不要！」
    「为何不要？」凌清羽眼里**未消，眉眼里满是满足后的风情，带了调笑意味的问道。
    「已经够了，」叶十一嘴唇贴在她手腕上，舌头细密轻柔的舔着那伤口，道：「若是给多了，主子你以后又会像以前一样。」
    呃！
    见她眼白翻了翻，叶十一轻笑出来，雾水般的眼睛媚艳逼人，薄而性感的嘴唇被鲜血染得透红，带了致命般的****，在她愣神之时，一用力，将她压在了下面，叶十一吻上了她的唇，带了血腥味的舌生疏的探了进去。
    下面再次用力的顶了进来，酥麻，然后是异样的快感，随着那进入的力度和频率，海浪逐渐蕩了起来，一**，最后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让她的身体不觉颤慄颤抖，在那灭顶的快乐中痉挛爆发。
    将薄被替她盖上，叶十一手指细细的描绘着她的眉眼，然后俯身用舌头舔去了她嘴角残留着的血渍。
    听着她在沉睡中发出不满的嘟囔声，叶十一浅浅而笑，低声道：「姐姐，你看着，三爷杨昭他们能做的，十一都能做到，你要的，十一都能给你拿回来。」
    宣和年八月，叶十一带领的罗剎军穿越漠北草原，奇袭了肃州，夺下肃州后，马不停蹄的穿过嘉峪关夺回玉门关，拿下河西走廊全境，凌家对西域的商路也同时拉了过去。
    在凌清羽和何离移驾到了长安之时，高柳正在接待柴瑾仲派来的第二波使者。
    面前的男人一身戎装，笑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那笑容便带上了天真和憨厚，吴霏仁心里却一点都不敢放鬆，紧张的等待着他看完信后的反应。
    「护国大将军？」高柳笑着问道。
    「是！圣上说，只要高将军能弃暗投明，不光能封将军为护国大将军，日后圣上统一天下后，封候都是可以的。」吴霏仁心里稍微一鬆，只要对方开口就好办。
    「那，是要我打谁？」高柳眉头一挑，笑容更深的问道。
    吴霏仁将差点冲口而出的话嚥了回去，笑道：「只要将军守好天井关就可。」
    「既是说，不能让凌家出关南下，也不能让端王北上是嘛？」高柳的话让吴霏仁再度鬆了一口气，忙点头道：「是的。」
    「呵呵，吴大人，凌家在河东路有十万雄兵，端王在洛阳也有十万，我这里才五万人，咱拚死拚活才得了个护国大将军的虚衔，你要是我，你会干嘛？」高柳笑得很是无害，将信轻放到了桌上，道。
    吴霏仁笑了两声，道：「怎幺是虚衔呢，护国大将军可是二品将军。」
    「行了，别给我玩虚的，上次我就说过了，想要弟兄们拚命，那就拿点诚意出来。」高柳笑容一收，眼神顿时凌厉起来。
    吴霏仁心里一沉，同时却又一喜，人啊，只要利益能驱动，就没有说服不了的，来之前他研究过高柳的履历，杨昭手下这些将领，多是少年从军就在杨昭的亲卫营，然后从最低层靠着战功上来的，但是如果单论战功，高柳不该位于李彦之下，也比孟苏职位要高，现在却只有他还在天井关这里，心里一定是不平衡的，何况现在何离生死不知，只要他动了心，那幺就能拿下，就算他动的野心也太大，二品将军都满足不了。
    「将军希望是怎样的一个实在呢？」吴霏仁坐直了身子，端起了茶碗，微笑着道。
    「真金白银。」高柳再度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道：「除了那爵位，先来些真金白银。」
    吴霏仁手在茶碗上停顿了下，心里不觉冷笑，胃口还真大，这是要提前要好爵位呢，还有先付现钱，面上带了微笑道：「此事，我还是要先回去回稟圣上。」
    「高某等的起。」
    金秋九月，渭河平原大丰收，八百里秦川处处都是一片热闹，凌家发下的种子和农具，让收穫的作物产量翻了一倍以上，收穫之时，当地驻军还在将领们的带来下前来帮忙，让那些送了家里子弟从军的人家都早早的将作物收进了仓。
    摘下斗笠，凌清羽望着笑得一脸狐狸般的何离，道：「什幺事情这幺高兴？」
    何离将手中信件递给她，凌清羽没接，放下裤腿，看着那一片秋收胜景，道：「你说吧。」
    「咱们可以出兵了。」看着本来悠闲的準备坐下的凌清羽一下愣住然后转头看过来，何离摘下了她头上的草根，道：「咱们从你上次来的那条路，从武关出南阳，然后上攻洛阳。」
    凌清羽还是有些愣神，不觉问道：「为何不从潼关走？」
    「潼关会出佯军，端王在函谷关那一带布有重兵，要是硬攻过去，我们的损失太大。」
    「暗度陈仓？」凌清羽道：「可是从南阳到洛阳也有段距离，要是柴静超他们攻个不备？」
    「柴瑾仲和柴静超都派人来收买你的手下将领，高柳要了十万两黄金和一个镇北候的封爵，答应配合柴瑾仲进攻端王，林祥和尹霆安则是要了柴静超的钱粮，出兵帮柴静超拖住端王的军队，让柴静超能进攻柴瑾仲。」看着她先是惊讶的瞪大眼，然后恍然，何离笑道：「咱们在党项的损失被夸大了几倍，再加上我和孟苏的生死不知，他们必然会动这个心思，此时在他们眼中，河东路和陕西路是一片散沙，再加上高柳他们一再推脱下要的厚利，自然不会不信。」
    「可是，你和孟苏一露面，他们不就知道上当了？」想了一下，凌清羽道。
    「嗯，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攻到洛阳城下，三十万精兵尽出关，除非他们两人马上联手还有那幺一两分可能性，」何离拉过她搂进了怀里，笑道：「其实就算我们直接从潼关杀出去也一样能赢，不过，既然他们探子都送了过来，那不如就陪他们玩玩。」
    他声音清朗，那里面的自信和豪气，还有那我就是逗你玩的调笑，让凌清羽不觉笑了起来，然后道：「也好，这样，你就不用去做先锋了。」
    「担心我？」何离蹭蹭她头顶，笑道。
    凌清羽瞟了他眼，道：「你说呢？」
    「将军，这个唐王的奸细怎幺办？」王佐的话让何离抬起头来，看了看地图上汉中一带，笑道：「唐王也按不住心思了啊，尹霆安，你盯住汉中，防止他趁机从汉中偷袭。」
    「咱们不也耍耍唐王？」尹霆安笑道。
    「现在没空理他，让他自个在成都玩玩吧。」何离眼光在地图扫了扫，然后点在襄阳上面，道：「这里，现在是谁在守？」
    「是襄阳团练使安庆，此人表面上隶属于端王，实际上和江州文家关係很不错，和荆州文熙一样，是属于江州势力。」王佐回道。
    「文家？」何离坐直了身子，摸着下巴道：「他们现在实际控制的地盘应该不小了吧？」
    「是，从襄阳这里，沿着长江，江汉平原，荆湖北路这一片，还有淮南路的这一片都在文家实际掌控下，凌云飞的流云寨已经和他们交手几次。」王佐手在地图上画着，道：「现在萧瑟已经拿下荆湖南路，也和文家在岳州这里交手过几次，互有胜负。」
    见何离望着地图沉默不语，孟苏道：「我去拿下襄阳。」
    拿下襄阳，就阻挡住了文家抄他们的后路，如果萧瑟和流云寨再拖他们一下，他们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全力拿下洛阳，然后进攻汴京。
    何离看了眼孟苏，虽然养了三个月，孟苏的伤其实还没好，但是如果是攻击襄阳，别人的确没有他合适，襄阳的守军不过两万，但是城墙坚固厚实，要想尽快攻下，就得以奇袭取胜。
    但是，如果分兵去攻打襄阳那幺战线就必然会拉长，一个回援不及，那幺襄阳就会成为一个孤城。
    「朱先生所说远交近攻之策是对的，咱们先交好文家，夺宛城南阳，保证关中和河洛的通道，孟苏，南阳交给你。」何离一锤定音，屋子里的人齐齐起立大声道了声遵令。
    宣和年九月下旬，探查到潼关在调集人马準备出关的端王紧急向函谷关增兵，何离亲率十万铁骑取道蓝田出武关从南阳直袭洛阳，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端王的军械库和粮仓，抢佔了虎牢关控制了荥阳，同时，高柳夏舒铮率河东十万铁骑出了天井关，与魏琅林祥率十万步兵夹击函谷关，围歼端王八万人马。
    十一月，凌家三十万大军兵临洛阳城下。
    当孟苏的大旗在南阳城头飘扬，何离的旗帜一路招摇到了洛阳城下，多处的书房里碎了一地的瓷片。
    这年的冬季异常的寒冷，洛阳十月底就飘起了大雪，端王残余七万人据城死守，双方交战几次，成胶着状态。
    十二月底，一直持观望状态的柴瑾仲和柴静超才发觉何离已经将洛阳周围端王势力清扫一空，洛阳城了孤城。
    将近年关，城外大营里运进了各种过年物品，和洛阳城里的黯淡相比，凌家大营里气氛是热闹非凡。
    洛阳城外的龙门山，一片银装素裹，挂着冰挂的树下，坐着一个白衣年轻人，看着面前那半块已经快完全腐烂掉的门匾上仅剩的半个景字。
    「宁少爷，你毕竟是王爷的亲外孙，世子已经没了，王爷现在的亲人就这幺几个，王爷已经说了，只要你杀了何离，和我洛阳城里应外合，拿下天下后，就立你为太子。」一个青衣老者站立在一边低声说道。
    见那年轻人低垂了眼帘，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老者继续说道：「宁少爷，您在这世上的亲人，也就王爷和李妃两人，王爷也说了，只要少爷您应了，马上立李妃为正妃，日后就是太后。」见年轻人依然不为所动，老者不觉有些着急，声音也大了些，道：「宁少爷，您在凌家这幺多年，罗剎军威震天下，但是看看您现在在凌家的位置，不说比不上何离和孟苏，就连那魏琅等人都比不上，那凌清羽只是一个女子，那些大将如何能服？只怕这天下最后还是要到何离手上，到时候，公子您算什幺？那新朝还有你立足的地方嘛？」
    年轻人眼里精光一闪，抬头看向了老者，那猛然爆发出来的杀气让老者不觉退后两步，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此事我要考虑考虑。」年轻人站起了身，牵过树下的白马，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哎！你！」旁边另外一个中年人张口喊了两声，却被老者拉住，狠狠瞪了一眼那中年人，老者道：「你什幺你？你以为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幼童？他连水莲清都能杀了，武功已经晋身到了前十之列，比当年的陆尧都要厉害，而且，他是谁？那个纵横西北罗剎军的统领，你居然还敢小瞧他！」
    「可是，他也没给个答覆啊，咱们城里已经顶不了多少时间了，王爷可靠着他这里呢。」
    「你懂什幺，他要是今天就答应下来，反而有鬼了，你以为人家是傻的？咱王爷对景华山庄做的那些事情，他但凡知道一些，心里自然是有膈应的。」
    「那，爹，他要是不答应呢？」
    「他会答应的，宁家的人不会没有野心，这个天下的吸引力对他来说太大。」想起刚才那年轻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老者摸着鬍鬚笑了起来，道：「而且，他在凌家的地位的确不高，能有这幺一个翻身的机会，为什幺不做？他是宁家的种，就一定会答应，等着吧，最多一个月！」
    初三黎明时分，从凌家大营的一角，驶出一队做普通商贾护卫打扮的骑士，藉着黎明微亮的天色，往南阳而去。
    「不会有事吧？」魏琅瞧着那队人马消失在视线里，问道。
    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一点点的，在黎明的微光里闪动着光芒。
    「文家现在要防範建康和萧瑟，这个时候不会得罪我们，不会有事。」淡淡说完，何离掉转了马头，往营地而去。
    担心吗？怎幺不担心，虽然说这一路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南阳又有孟苏在，而且有叶十一夜魄夜霏等人相随，但是就这幺让她单独前往南阳，又怎幺可能不担心。
    只是，她想去看他们啊，一年多了，想去长生殿看看他们，这样的心情，就算她没有展露一分，他也心知肚明。
    「王佐，让那些奸细知道，叶十一在咱们这里不受待见，被排挤的厉害。」
    「是！」
    走的是上次从汴京逃出之时走的山路，一路都是崇山峻岭，但是正因为路途难走，人烟稀少，却也是最安全之路。
    路过伏牛山之时，遇到大雪封山，一行人便在山中找了山洞暂住，看着大雪之中那帮小伙子居然就一身裌衣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凌清羽表示很是嫉妒羡慕恨。
    好在还有影十三披了轻裘陪着她坐在洞里烤肉，让她湿了眼眶很是感激。
    她知道影十三接手了燕七留下来的红楼，并且和影二影十一起将红楼扩张成了一个巨大的情报暗杀机构，这次他重伤后，就将影十召了回来，河东路跟着朱炜离韩枔的暗卫和暗杀那些事情都交给了影七，几个已经结婚的夜也分派去了别的地方，现在的红楼已经是她背后不可小觑的力量。
    「其实这次，你没必要亲自过去。」影十三丢了根树枝在火堆里，然后从火架上拿了刚烤好的肉串递给她。
    「我也想见下那文家族长，如果让他们几方势力都联合了，咱们打起来就艰难了。」凌清羽咬了一口肉串，被烫得呼呼吸气，说话的声音都带了模糊。
    去年的寒流来的很突然，忽然降临的大雪和寒冷天气让凌家军的合围晚了几日，何离的突击被大雪阻挡在了洛阳城外，形成了现在的这种胶着形势，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其他的势力都联合起来先对付凌家，就算何离计谋百出凌家军骁勇善战，也不是那幺容易对付的。
    「慢点吃，还多着呢。」影十三不觉摇头淡然而笑，手中的肉串先吹凉了些才递给她。
    苏姆从外面端了一盆子新雪进来，放在火堆上融化，见凌清羽欲起身，阻止了凌清羽的动作，自己随手将头髮上的雪花拂去，道：「主子，你坐着就好，这雪只怕还有几天落。」
    如此寒冷的天气，自己却并未像往常一样的怕冷，凌清羽接过影十三再度递过来的肉串，好似不经意的问道：「朱先生那里还好嘛？」
    影十三一怔，朱炜离和她之间天天都有信函来往，河东路已经完全走入正轨，连影七都开始清闲，现在朱炜离已经在準备接收洛阳的工作，怎幺会……，惊讶的抬头一看，见她眼睛扫过夜魄的那个包袱，心中便猛的一动，朱炜离十月到过长安，只怕，她那时候已经注意到，陆尧，不在了……
    影十三沉默下来，他不知道该怎幺说，陆尧的重剑和骨灰都在夜魄的包袱里，得益于他的牺牲，凌清羽的身体状况才能好这幺多，但是私心里，他却并不希望她知道这事，他不想再看到她内疚伤心，连笑容都逐渐稀少。
    凌清羽拉了拉他的手，然后靠上了他左肩，微闭上了眼睛，不再追问。让那些奸细知道，叶十一在咱们这里不受待见，被排挤的厉害。」
    「是！」
    走的是上次从汴京逃出之时走的山路，一路都是崇山峻岭，但是正因为路途难走，人烟稀少，却也是最安全之路。
    路过伏牛山之时，遇到大雪封山，一行人便在山中找了山洞暂住，看着大雪之中那帮小伙子居然就一身裌衣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凌清羽表示很是嫉妒羡慕恨。
    好在还有影十三披了轻裘陪着她坐在洞里烤肉，让她湿了眼眶很是感激。
    她知道影十三接手了燕七留下来的红楼，并且和影二影十一起将红楼扩张成了一个巨大的情报暗杀机构，这次他重伤后，就将影十召了回来，河东路跟着朱炜离韩枔的暗卫和暗杀那些事情都交给了影七，几个已经结婚的夜也分派去了别的地方，现在的红楼已经是她背后不可小觑的力量。
    「其实这次，你没必要亲自过去。」影十三丢了根树枝在火堆里，然后从火架上拿了刚烤好的肉串递给她。
    「我也想见下那文家族长，如果让他们几方势力都联合了，咱们打起来就艰难了。」凌清羽咬了一口肉串，被烫得呼呼吸气，说话的声音都带了模糊。
    去年的寒流来的很突然，忽然降临的大雪和寒冷天气让凌家军的合围晚了几日，何离的突击被大雪阻挡在了洛阳城外，形成了现在的这种胶着形势，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其他的势力都联合起来先对付凌家，就算何离计谋百出凌家军骁勇善战，也不是那幺容易对付的。
    「慢点吃，还多着呢。」影十三不觉摇头淡然而笑，手中的肉串先吹凉了些才递给她。
    苏姆从外面端了一盆子新雪进来，放在火堆上融化，见凌清羽欲起身，阻止了凌清羽的动作，自己随手将头髮上的雪花拂去，道：「主子，你坐着就好，这雪只怕还有几天落。」
    如此寒冷的天气，自己却并未像往常一样的怕冷，凌清羽接过影十三再度递过来的肉串，好似不经意的问道：「朱先生那里还好嘛？」
    影十三一怔，朱炜离和她之间天天都有信函来往，河东路已经完全走入正轨，连影七都开始清闲，现在朱炜离已经在準备接收洛阳的工作，怎幺会……，惊讶的抬头一看，见她眼睛扫过夜魄的那个包袱，心中便猛的一动，朱炜离十月到过长安，只怕，她那时候已经注意到，陆尧，不在了……
    影十三沉默下来，他不知道该怎幺说，陆尧的重剑和骨灰都在夜魄的包袱里，得益于他的牺牲，凌清羽的身体状况才能好这幺多，但是私心里，他却并不希望她知道这事，他不想再看到她内疚伤心，连笑容都逐渐稀少。
    凌清羽拉了拉他的手，然后靠上了他左肩，微闭上了眼睛，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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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2章 文家的宴会

    这几年战事不断，南阳三年之内就换了三个主家，民众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被锻炼出来，而攻城之时凶悍无比让守城将领直接投降的凌家军入城之后却很是守礼，所颁布的新政令也远比以前要好，这个年，反而是南阳这几年来最热闹的年。
    元宵佳节，不顾天气寒冷，南阳几条大街上已经是花灯密布，人头涌涌，热闹非凡。
    「这凌家倒是好手段。」文烈双眼微瞇，从窗口往街上看下去，玉柄扇子轻敲着手掌心，淡淡的道。
    从火炉上拿了刚烫好的酒壶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云水天道：「兵强马壮，又有朱炜离韩枔那种人才，文家不重新考虑考虑？」
    「呵呵，」文烈轻笑出声，道：「凌家的做法是在割世家的肉，你认为我父亲会同意臣服在他们之下？何况，那凌家当家的还是个女人。」
    「那你们现在又和他们交好作甚？如果此时不联合一起，等凌家拿下洛阳，势头就会更大。」云水天笑中带了讥讽。
    「就算他们拿下洛阳，还有汴京和毫州几十万军队呢。」文烈微微笑道。
    云水天脸上的讥讽更重，却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拥挤的大街上，马蹄声声，当先一小队重甲骑兵开路，民众纷纷往两边退开，一队骑士在璀璨的灯火照耀下从北门疾驰而来。
    视线从那红甲凛然带着铁血杀气的男人身上顺着他那可以称为温柔的眼神看向他身边马上的女人，云水天心里微微一怔，这个女子？然后听得对面文烈抽了一个气，回头看了他一眼，再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了那女子身后的人，不觉也抽了一口气。
    满街的灯笼，烛火透过那斑斓的灯罩照耀出七彩的光芒，那时明时暗的光斑让那两个男子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在街上一阵阵的抽气声中，疾驰而过。
    「去查！那两人是谁！」文烈神色激动，手紧紧的抓紧了扇柄。
    「只怕是凌家的人，」文冉持壶倒酒，扫了一眼那已经远离的马队，道：「那前面的就是孟苏，旁边的应该是凌清羽，在汴京的时候就盛传凌清羽身边有个极为美貌金髮碧眼的番外少年，整个大周，就只有他一人而已，另外那个，云大侠应该知道吧？」
    「宁家少爷，现在是凌家罗剎军首领的叶十一。」云水天垂了眼帘，抿了一口酒，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叶十一，他怎幺能不知道，西北无人不知的罗剎叶十一。
    「大哥，」文冉看着下面再度热闹喧哗夹杂着少女们兴奋的声音的大街，道：「只怕，这凌清羽并非是傀儡。」
    「哼，不就是孟苏亲自相迎嘛？现在何离和孟苏他们都需要凌家的支持，又是杨昭夫人，面子总归是要给的，哼，杨昭夫人，又有程嘉死前一曲凤求凰，要不是如此，老头子也不会提出要她出面结盟。」文烈冷哼一声，眉头微挑，道：「明日你去见她之时，可以表示我们文家愿意和凌家结盟。」视线再度看向那马队驰去的方向，文烈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道：「不过，你说具体的结盟事宜，请她亲自到襄阳文家的别庄商谈。」
    文冉一笑，应了声是，见他起身，云水天也起身，道：「我跟文兄出去逛逛。」
    「云兄见谅，我大哥什幺都好，就是这个喜好实在是……」下了酒楼，文冉歉然道。
    云水天一怔，面带疑惑的望向文冉，文冉微微一笑，却不再解释，指着两边的灯笼跟云水天说了起来。
    现在大周虽然分做几波势力，那些族老们也在等几王相争好渔翁得利，可是，从凌家拿下党项杀到洛阳，天下形势却已经巨变。这次凌家提出交好结为同盟，父亲和族老们包括现在身为族长的文烈都是不置可否的态度，但是现在文家对付流云寨和建康就已经有些吃力，如果不让凌家放心，那幺孟苏的铁骑只怕就会直袭襄阳，利用现在凌家无法分身先稳住他们，等对付完了建康和流云寨，那时候凌家只怕也和二王拼得两败俱伤，那时候再藉机出手，文家才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叶十一的主意是绝对不能打的，但是那个番外美人，如果让文烈满足这点心意就能让文凌两家的同盟达成，想来不管是何离还是孟苏都不会算不清楚这里面的帐吧。
    刚出了正月，又下了一场大雪，田野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低矮山峦上的丛林更是白茫茫一片。
    「清羽，」看着前面山坳里的大屋，孟苏微微皱了眉头，道：「要不咱们还是要他们换个地方吧。」虽然他带了两千骑兵前来，但是那山坳明显进不了那幺多人，一旦里面有埋伏……
    凌清羽思量了一下，笑道：「应该无事，文家不会蠢得这个时候对我下手。」文家有野心，正是因为他们有野心，才想看着别人先耗费军力去争夺，然后待别人损失得差不多了出来收拾残局，所以他们现在连自家的旗帜都没有举起来，这个时候，他们不会得罪任何一方，也不会依靠任何一方。何况，他们的使者已经到了南阳城，现在文家族长相邀，她若是不来，倒是凌家没道理了。
    孟苏眉头依然轻蹙，回头吩咐道：「去两边查探下。」后面亲卫应了一声是，带了几人往疾驰而去。
    「怎幺？」凌清羽不觉问了一句。
    「无事，有备无患而已。」孟苏笑了一笑，然后夹了下马腹，走到队列前面。
    叶十一已经赶了回去，何离这个月一定会拿下洛阳，随后便应该是进攻汴京，几个硬骨头啃下来，伤亡绝对不会少，这个时候交好南方各个势力，的确是上策，只是文家要求一定要凌清羽来，总让他觉得心里不安。
    站在庄子前面迎接的文冉眼瞳不觉微微一缩，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那凌清羽，只怕不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否则，那孟苏怎会亲自护送前来？虽然心里疑惑，面上却依然带着煦暖如春风一般的笑容，文冉迎上了那红甲森然远远就煞气逼人的队伍。
    二月二日龙抬头，这一日记入史册的理由本该是另外一种，于世家于江南各地而言，本该是一个全新的转折点。
    山庄虽然位于群山环抱的偏僻之处，里面布置得却是富丽堂皇，藏在高墙后面的正堂如同宫殿的殿堂一般宽敞奢华，舞孃们穿着薄衫在堂前起舞，飞扬起来的轻纱在被炭火烘得温暖若春的空气里晃动着奢靡般的色彩。
    文烈依着椅靠，面色绯红，一双眼里带了醺然的醉意，盯着那跪坐在凌清羽身后以非常恭敬的姿势服侍着的金髮男子，喉结不觉滚动了一下。
    瞟了一眼主座上那****俊雅的男人，孟苏眉头不觉再度微蹙，那男人的眼神他非常不喜欢，和一边的影十三一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压抑的怒火。
    文冉不觉无奈的看了一眼文烈，虽然说同盟和合作细节在南阳他就已经和凌清羽基本谈好，今天只是两家首脑见个面喝个酒联络下感情再弄个签约仪式，但是大哥啊，你这样**裸的将人家周围的男人全部目淫一个遍算是什幺回事啊！
    文冉刚举起酒杯準备说些场面话，文烈手撑着头，带着疏懒的笑容道：「凌当家的，听说你那小奴歌唱的好，今日如此高兴，不如唱上几曲助助兴？」
    满堂静默下来。
    事情落定，心情轻鬆下来的凌清羽正看着那群跳到****处的舞孃们，那舞姿之曼妙让她不由发出了惊歎，等到大堂里忽然安静下来，低头看到正给她倒茶的苏姆那握得死紧的手指，才反应过来那文家族长说了什幺话。
    「文先生说笑的吧，」凌清羽接过苏姆手中的茶碗，手轻轻握了下他的手，轻笑一声，道：「我这里没有什幺小奴，大家都是生死兄弟。」
    我凌清羽的生死兄弟给你去当个任人玩乐的伶人？看着那明明白白将怒意含在了嘴角的那丝笑容里的凌清羽，文冉赶紧起身道：「自然是说笑，误会，误会。」
    文烈的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带上了一丝玩味，道：「凌当家的生死兄弟还真多，要不这样，我也送几个给你，你看，我这几个如何？」说着，就将身后站着的一个美少年给拖了上前，用力推到堂中。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是美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怯的朝凌清羽探了过去，一看，就是被****过的小倌。
    凌清羽手一抬，按住了旁边欲拔刀的孟苏，然后扶着苏姆的手起身，笑道：「时间不早了，凌某还有事要办，就不再打搅族长了，这就告辞。」
    文冉赶紧回礼，道：「如此，便不耽误凌当家的了。」
    「凌当家的这是看不起我文烈嘛？」文烈哈哈一笑，忽然将手中酒杯往地上一砸。
    主堂大门砰然关上。
    看着从两边闪出的白衣人和那站在门口将主堂里众人和堂外凌家护卫隔开的四个老者，文冉顿时嘴里发苦。为了个番外男人，文烈居然将文家最隐蔽的依仗，崑仑派的高手都带过来了。
    刀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文先生这是什幺意思？」凌清羽看着文烈冷笑出声，虽然不知道那些白衣人是什幺来路，但是外面还有孟苏的两千铁骑，文烈这是想同归于尽嘛？
    「咱们文凌两家既然交好，那幺我问凌当家的要个信物总可以吧，就他，」文烈指着苏姆，嘴角上挑，道：「把他送给我，我这里的男人，你随便挑，如何？」
    「如若我不给，你要如何？」凌清羽冷哼一声道：「杀了我们吗？」
    她的声音冷冽如冰，让文烈猛的一震，然后酒醒了一半，侧头看了下文冉已经发白的脸，脸色不觉微微一沉。
    太冲动了！这次合作，凌家给的条件非常好，如果能在凌家相助下和流云寨达成和解，再加上凌家愿意提供的银钱，那幺对付建康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没想到自己一时意乱情迷，居然冲动之下将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太失策了！
    但是如果能在这里拿下凌清羽和孟苏两人，外面的骑兵定然群龙无首，说不定还可以趁机进攻南阳，断了凌家的退路，再和柴静超合作偷袭洛阳的何离，说不定，天下形势反而会大变！
    赌嘛？
    文烈脑中激烈交战，当他视线不觉再度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形挺拔如松般护卫在那女人身边，飘散的金髮在堂中那明媚的阳光里闪耀着点点碎光，一双湛蓝的眼珠散发出如同冰刃一般的寒气，那陡然爆发出来的杀气让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温驯的在那女子身边服侍的模样，而是凛然锋利如同他手中那把弯刀一般，寒光闪耀清冽如冰，让他一颗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拿下！」
    舞孃们四散逃亡，兵戈交击发出尖锐的声响，合着舞孃侍者的尖叫惨叫，在寒光血光之中，刚才还一片欢悦奢靡之地已经倒下好些尸体，鲜血蔓延在了那些舞孃轻飘的纱衣下。
    看着那静静站在堂中，对周围厮杀似乎看不见般，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藐视的笑容，那女子道：「文家，这是在自取灭亡嘛？」
    文冉绝望的闭了下眼，然后对身后的云水天道：「杀了孟苏。」
    「主子！走！」夜魄大叫一声，浑身杀气暴涨，大刀划出一道尖锐的厉啸，将一个老者横劈成两半，惨叫伴随着飞溅的鲜血让文烈文冉和云水天都惊愣了一下。
    崑仑派的长老，那也算是武林里的一等一的高手，居然就这幺轻易的被那个少年斩于刀下？
    不单那个少年，那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使得风雨不透的少年也一个人挡下了两个老者，其他的白衣人虽然人数比那些黑衣少年要多上几倍，但是却是被那几个少年逼的根本无法靠近正中的凌清羽。
    就连那金髮碧眼一直在凌清羽身边服侍的男子，那冷冽弯刀带来的都是死亡的阴影。
    当一直站在凌清羽身边的孟苏从袖中抖出了一只烟火筒之时，文烈红了眼睛对云水天道：「抓了那男人！」
    难怪他们将那两千铁骑放在外面，敢只带了这幺几个人就进来，原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文冉看了眼死盯着那染上鲜血更显美丽的番外男人眼中满是疯狂的文烈，听得那烟花筒发出一声爆裂声，一朵烟花穿越正堂窗户绽放在了门外的天空中，文冉转身对身后的随从道：「我们走！」
    彭彭彭，大门发出了激烈的撞击声，影十三拉了凌清羽的手，便沖夜魄夜霏冲开的口子冲了出去。
    「文族长，一万两黄金杀一人，是孟苏还是那番人？」云水天缓缓抽出长剑，他已经看清楚，那所有的人包括孟苏都是在护着那女人，那个燕三死战两百人也要护下的女人，如果是这样，他还可以偷袭一人。
    「番人，我要活的！」文烈话音未落，云水天的身形已经动，掠向那一群边战边退向了大门的人中。
    大门已经被撞击开来，门外倒了一地的文家护卫的尸体，山庄前不大的平地上骑兵和那些文家士兵正杀成一团，更多的骑兵却因为地形关係没有办法进来。
    见影十三和孟苏护着凌清羽出来，几个亲卫将马牵过来，孟苏翻身上马，见影十三带了凌清羽上了马，看了眼从两边山头闪现出来的兵士，大声道：「先出去！杀了上面的人！」
    听得外面马蹄声响，夜魄喝道：「撤！」手中大刀横切出一道刀风，在一个老者的身上划出致命的伤痕后，掠向其他的白衣人，刀风之下，将白衣人逼退几步，几个夜和苏姆便也往门外闪去。
    苏姆看着门外凌清羽已经上了马，正被影十三护着往山坳外面疾驰而去，心里一鬆，面上便带了一丝微笑，加快几步往门外掠去，却在脚刚迈上门槛之时，腰间被一条皮鞭缠上，一股大力袭来，身体猛的被拖了回去。
    夜魄正好回头，就见苏姆的身形猛的倒退，扭身一转，探手便去抓他，一股阴深的掌力从左边袭来，逼的他转身对上一掌后，退后了好几步，再抬头时，苏姆已经被一个白衣人抓住，长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走！」苏姆大声叫了出来，然后头往前一伸，便欲自己抹了脖子，云水天长剑往外面移了一点，手指速点，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快速的握住了他的下巴一卸，鲜血已经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这人！云水天心里暗惊，只要他稍微慢一点，这番人就抹了脖子咬了舌头，这幺烈的性子嘛？
    夜魄大刀一挥将刚才和他对掌的老者逼退，见苏姆眼中那决然之色，咬了咬牙，掠出大门。几步往门外掠去，却在脚刚迈上门槛之时，腰间被一条皮鞭缠上，一股大力袭来，身体猛的被拖了回去。
    夜魄正好回头，就见苏姆的身形猛的倒退，扭身一转，探手便去抓他，一股阴深的掌力从左边袭来，逼的他转身对上一掌后，退后了好几步，再抬头时，苏姆已经被一个白衣人抓住，长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走！」苏姆大声叫了出来，然后头往前一伸，便欲自己抹了脖子，云水天长剑往外面移了一点，手指速点，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快速的握住了他的下巴一卸，鲜血已经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这人！云水天心里暗惊，只要他稍微慢一点，这番人就抹了脖子咬了舌头，这幺烈的性子嘛？
    夜魄大刀一挥将刚才和他对掌的老者逼退，见苏姆眼中那决然之色，咬了咬牙，掠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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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3章 苏姆的决心

    文家在两边山头的人并不多，一千步卒收拾完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看着那一边倒般的态势，孟苏的眉头不觉又皱了起来，这样的人员布置，并不像是事先準备抓他们的样子，为何那文烈就敢那幺大胆子动手？就凭那些白衣人？
    等夜魄几人杀出来说出他们抓了苏姆之时，孟苏的心里一沉，见凌清羽脸上一下惨白，调转了马头，道：「咱们杀进去。」
    山庄里面除了尸体就是一些害怕得躲在角落发抖的舞孃和僕人，文烈等人早已经不见。
    「将军，他们只怕是从暗道逃了。」一个亲卫提了一个僕人过来，道。
    疾驰在通往襄阳的小道上，文烈连声发布了几道命令，等几个随从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跑去，文烈才激动的看向被云水天压在马鞍上的苏姆。
    男人金色的长髮已经散开，随着马的疾驰飘散在风中，高大的身形被弯曲在马鞍上，但是一双眼睛依然带着凌厉之色怒瞪着他，让文烈心跳再度加速，终于到手了，几年前看到他时，还是个少年，那冷血凛然的模样让他想念了多年，如今少年已经长成威猛的男人，却更让人心动。
    「大哥！」文冉站在城门，见到云水天马上的人脸色顿时一沉看向了云水天，见云水天轻轻摇头，心里暗歎一声，对文烈道：「咱们如今怎幺办？」
    「关闭城门！」文烈对文冉边上的安庆叫道，然后对文冉一笑，道：「别这幺慌张，襄阳城墙坚固，城里存粮又足，孟苏不敢攻击咱们的！」
    安庆不觉看向了文冉，这是搞什幺？不是去和凌家缔结同盟的嘛？这是要和孟苏对上？你们没有搞错？老子好不容易有这幺两万兵，老子容易嘛？你要我对抗孟苏！
    没有理会安庆和文冉的脸色，文烈疾驰回了自己在襄阳的府邸，冲进了主院的卧室，看到被云水天提在手里的男人，眼睛顿时一亮，对云水天挥手道：「你出去。」
    云水天嘴角浮起了一丝嘲笑，将苏姆对床上一丢，转身退了出去。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放弃和凌家的合作，还与之为敌，文冉啊，这可不是一点小爱好而已，文家，也没希望了，还是换一家吧。
    倒在床上的男人金色的髮丝散落了几缕在额前，一对湛蓝如同蓝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睛带着冷冽的寒意瞪着他，嘴角的血丝让他那红润性感的嘴唇更加诱人，如同寒夜里的妖精一样，那样美丽。
    文烈的喉咙不觉又吞嚥了一下，然后猛得拉开了他的衣襟，三下两下的就将他剥得只剩了条短裤。
    白皙如玉般的肌肤，强健的肌肉，宽厚的胸膛，平坦的腹部上面绷出了八块肌肉，让那弹性十足却又忽然收缩下去的腰部弯曲成了完美的曲线，那挺翘的臀部，修长有力的长腿……
    文烈手顺着那极为优美的曲线摸了下去，眼中是炙热的烈火，只觉得口乾舌燥，下腹的热火直涌，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撕开了他的短裤。
    「这是什幺？」文烈愕然的望着那地方，然后抬眼朝那男人看去，男人眼中怒火如炙，见他抬头望来，然后看了眼自己的股间，嘴角微翘，露了轻蔑的神色出来。
    文烈再度看向了那形状极为完美的地带，那没有勃起就已经很是粗大的小东西是粉红色的，在一片金色的体毛中间分外妖娆，可是那小东西却被一个白金色的笼子束缚住，那笼子锻造得极为精緻，将那小东西层层环绕连下面两个圆蛋都笼罩了进去，带了一种禁忌般的美，笼子上面延伸出来两条链条，一条连接着腰间所繫，一条……，文烈将男人翻了个身，见那链条带着一个皮扣将他的菊花紧紧扣住，然后和腰间的那条链条繫在了一起。
    这种东西！文烈脑袋如同炸开了烟花一般，下腹更加炙热起来，伸手便去解那链条，可是那链条上环环相扣，紧紧的将前后都束缚起来，后面更是紧得连那皮扣拉起来一丝都不成。
    文烈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满头大汗的折腾着那条特製的贞操带，苏姆下巴已经被云水天卸了下来，连咬牙都做不到，更别提咬舌，心里怒火羞愧耻辱交织在一起，唯一的庆幸就是在二十岁生日那天向凌清羽求来的这个贞操带总算是起了作用，要让他被别人侵犯，那是就算死都洗脱不了的耻辱。
    主人，苏姆怕是回不了你身边了……
    折腾半晌都没有找到解开那链条的方法，而自己下身已经如同快要爆裂一般，文烈看着男人那轻蔑藐视的眼神，猛的将他拖下了床，就这幺一路拖着他那****的身体拖到了后院里的刑房里。
    皮肤摩擦在地板上划出了道道痕迹，那些宅院里跑动着的下人低垂却带着贪婪猥亵的目光让苏姆心里又怒又愧，很是后悔为何不在那鞭子缠上自己腰时就自刎，那样，至少不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将苏姆丢在刑房中间那天窗透下来的光圈里，文烈抬起了他的下巴，然后的猛的一下合拢上去，同时将一个嘴嚼给他套上，让他无法咬舌，然后道：「好了，说吧，怎幺解开这个？」
    苏姆轻蔑一笑，然后摇头。
    「解不开？」文烈拨弄了下他那粉红色的东西，阴笑道：「解不开，你怎幺服侍你那主人？」
    见苏姆只是带着冷笑看着自己不说话，文烈将他双手扣上了锁链，然后用力一拉，将他双手上拉的吊在了刑架上，摸着他菊花上的皮扣，阴森森的笑道：「难道说，你每次要解决的时候，都要你主人来帮你嘛？说说看，你主人是怎幺玩弄你的？那个女人，能让你舒服吗？还是说，你其实是属于何离或者孟苏的？为何连这里都要堵住？是因为平常被玩得太多了？来，说吧，怎幺解开？我一定会比他们都做得好，会让你很舒服的。」
    他的手摸在皮肤上，像蛇一样的阴凉滑腻，让苏姆的皮肤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苏姆长吸一口气，乾脆闭上眼睛，一言不答。
    文烈的手顺着他那白皙滑嫩的皮肤抚摸着，见自己无论怎幺****，他都是闭眼不答，阴阴一笑，道：「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那我便让你享受享受另外一种快乐。」
    带着倒刺的皮鞭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狠狠的抽落在了那健美的身躯上，一道血红在那白玉般的皮肤上绽放，血花飞溅，如同点点梅花开在白雪之中一般，让文烈的眼一下就鲜红起来，然后拉过一个娈童，一个挺身就顶了进去。
    看着一鞭又一鞭的在那完美的身躯上绽放出一道道的血口，口中带了口嚼，那男人连咬牙都做不到，却拚命压抑住自己的痛呼，那坚韧的模样实在让他疯狂，在那鞭子的厉啸声中，文烈的动作也越来越疯狂，让身下的娈童眼泪飞溅，大声的叫了出来。
    当岩浆爆发出来后，文烈喘息了几下，然后推开已经昏过去的娈童，走到那身上已经绽放出几十道血口鲜血流了满身的男人身边，挑起了他的下巴，舔了舔嘴唇，问道：「如何，可以说了吧？怎幺解开？」
    男人眼睛微睁，嘴角一翘，露了个冷然藐视的神情，文烈只觉得下腹再次炙热起来，哈哈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你以为有这些东西，我就玩不到你了嘛？」
    看着文烈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的东西，文丁不忍的往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鞭子垂落在地上，带上了一线血渍。
    那盒子里是一套精緻小型烙铁还有一排金针，将那梅花形的烙铁夹在铁夹上，文烈用那小小的梅花点了点男人的下巴，道：「想清楚，这一套东西下去，你前面就废了，你可再也服侍不了你那主人了！不过，」阴阴一笑，文烈将烙铁放进了炉火里，道：「你是用后面服侍那些男人的吧？是谁呢？说来听听嘛。」
    苏姆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低垂了眼帘，忽然明白了文烈一再说这些话的意思，汴京人都知道凌清羽身边有个番人，那是她的随身侍卫，但是，凌清羽是杨昭的夫人，如今凌家能揭起大旗，身为女子的凌清羽没有被人声讨，正是因为她是杨昭的夫人，程嘉的红颜知己，再加上这幺多年凌家一直行的善事，让人暂时忽视了她的性别，而认可了她的行事，但是，若是她和身边侍卫关係****不清，一个番人同时被凌清羽和她身边大将玩弄，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那幺凌清羽必然会被天下人唾弃。
    这个人！
    主人，对不住，苏姆太蠢，让你落入如此险境，睁开了眼睛，扫了眼正兴致勃勃的将那烙铁从火里拿了出来的文烈，苏姆再度闭了闭眼。
    小小的梅花烙铁在那粉红色的小树上一沾，随着青烟冒起，苏姆的呻吟声也响了起来。
    那****里带着痛呼更有一种欢愉之意，低沉委婉带着致命的****，让文烈心中猛动，然后抬头看向了那男人。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冷冽，嘴角也不再是那轻蔑的冷笑，如同泛着蓝光的眼瞳浮上了一层雾气，如诉如泣般，高挺的鼻樑上浮了一层微薄的汗珠，带了嘴嚼的唇边一丝清凉的白线混合在那鲜血之中随着那舌头微微一舔，那性感的薄唇就带上了妖媚。
    文烈愣神片刻，然后手中的烙铁再度烫了上去，拉着他的头髮将他头拉扯下来，狞笑道：「原来你好这一口，放心，我会满足你的！」
    烙铁让那胸口臀部背部茱萸上开满了各式鲜花，有些鲜红，有些带了焦黑，一朵朵，可怖却又带了致命的美感。
    当文烈手里的金针从那铃口刺了进去，随着苏姆再也忍不住的惨呼，文冉冲了进来。
    「大哥！」看着那挂在刑架上之人，文冉满脸震惊，知道大哥有些不良爱好，但是弄到这种程度，也太过分了。
    「何事！」文烈扭动了下那金针，听着男人发出那让他兴奋不已的声音，哑声问了一句。
    那男人的声音太好听，连这种剧痛下的惨叫都能让人如此心动，文冉不觉又看了一眼那伤痕纍纍的男人，然后不忍心的转过头，道：「孟苏的骑兵已经到了城下。」
    「哦？」文烈从盒子里仔细挑了根金针出来，道：「来了多少人？」
    「至少三万骑兵。」文冉抹了把汗，低声道：「大哥，只怕安庆不愿意拚死抵抗。」
    文烈一怔，然后笑了起来，道：「果然是孟苏啊，只怕一开始就提防我们了，要不，三万骑兵怎幺这幺快到？五弟，正好，你来看看，看到他那玩意没有？这可是凌清羽那女人给他带上的，你说，要是这事说出去，天下人还会夸她嘛？」
    文冉不解的顺着他手指看去，见那一片血肉模糊中白银色的物件，不觉一震，然后上前一步，想要细看。
    「我被你们抓来，」那男人第一次说出话来，抬起的眼眸里恢复了那冰寒彻骨的眼神，带了磁性般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道：「文家族长喜爱折腾美男子，我这满身自然都是族长所赐。」
    看着他身上那烙印鞭印还有那扎着金针的茱萸小树和圆蛋，文冉歎了口气，转身道：「大哥，凌家提了要求，我们送回他，他们就退兵，文凌两家的同盟依然有效。」
    文烈还震惊在那男人开口说话的美妙声音和他话里的意思里，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怒然回头道：「还同盟个屁，你相信他们吗？」
    「大哥！安庆根本不想跟孟苏打，咱们不一定守得住襄阳城！你就为了这个番人将咱们文家大业都给放弃嘛？」文冉急道。安庆是个墙头草，谁给他钱，让他做襄阳的土皇帝，他就跟着谁，凌家的钱比文家多，现在势力也比文家大，何况城下那三万铁骑气势汹汹，安庆怎幺会冒着将自家势力全部拼掉的可能而和孟苏硬对上，现在只有趁着安庆还在犹豫，孟苏又不知道城里情况，哄着孟苏退兵，才有时间从荆州调文家本部人马上来，然后说服柴静超从许昌出兵，对南阳形成围攻之势。
    文烈自然明白文冉的意思，只是实在是心有不甘，冷笑道：「你确定将他还了孟苏就会退兵？既然这个番人有这幺重要，那幺咱们便再看看他的诚意，让我们看看，这番人到底多有价值。」
    在听到文冉说凌家用退兵来换他，苏姆的眼角便微微的湿了，主人啊，苏姆已经髒了，这身体已经被那人看过摸过玩弄过，实在不值得你花费心思。
    视线扫过旁边的刑具，苏姆的眼中带上了决然，低声笑了起来，道：「文族长，我有没有价值，其实你不是知道的嘛。」
    他声音委婉低沉，如同海妖一样带了迷人的****，文冉心里一动随后一凉，见文烈的眼神果然又热烈起来，不觉一急，道：「大哥，对方要活的，要看着他活着走出去！」
    「不急，既然他们愿意用退兵来换他，那我们可以要求多些的条件，你去和他们谈，人我可以给，但是好处呢？」文烈说完手便摸上了男人的臀部，在那后面画着圈圈。
    文冉跺了下脚，转身出去。
    主人，进攻吧，不要因为苏姆阻碍你的脚步，苏姆的眼中泛起了水光，直直的和文烈对视，那蓝光璀璨的眼波里带着无尽****，声音也更加委婉低沉，每一个音节都带上催眠引导，这是埃及的秘术，他学了从来没用过的，今日，希望能成功，成功的引诱那男人杀了自己。
    「你想要嘛？想进入我的身体嘛？」
    文烈看着他那波光溢彩如同星空一般深邃的眼睛，舌头不觉舔了下乾燥的嘴唇，下意识的点头道：「你，让我进入嘛？」
    苏姆嘴角带上了****的媚笑，柔声道：「自然，你可以任意进入。」
    文烈摸着他菊花上那个扣得死死的皮扣，看着他道：「那，这里解开，让我进去。」
    苏姆微微摇头，道：「不用解开，你看，你左边，用那个进入，不是一样？」
    文烈转头见到一边放置着的铁叉和烙棍，脑间顿时一热，走过几步，在那堆棍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根满是倒刺的长铁叉。
    苏姆眼睛不觉微微闭了闭，然后稳定住心神，继续道：「对，就是那个，你想怎幺做？」
    埃及的秘术，能引导出人内心最隐蔽的****，然后顺着那****去做，文烈心里满是狂虐的****，只要让那****超过他的理智，他就会杀了他，只是，这个东西，真的会非常痛苦。
    这样也好，主人，苏姆没有守住自己的身体，这是惩罚，主人……
    用刀划破那皮扣，看着那被白金色的圆圈固定在菊花里的小玉势，文烈阴森森的一笑，然后将那长叉的尖头从那玉势旁边挤了进去，用力，再用力，在那男人高昂的呻吟声中，猛的捅了进去。
    尖锐的尖头带着后面四指粗的铁棍从后面直插进去，穿透肠壁直入腹腔，那剧烈的痛楚让苏姆身体猛的颤抖起来，声音再也控制不住，惨叫出来。烈摸着他菊花上那个扣得死死的皮扣，看着他道：「那，这里解开，让我进去。」
    苏姆微微摇头，道：「不用解开，你看，你左边，用那个进入，不是一样？」
    文烈转头见到一边放置着的铁叉和烙棍，脑间顿时一热，走过几步，在那堆棍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根满是倒刺的长铁叉。
    苏姆眼睛不觉微微闭了闭，然后稳定住心神，继续道：「对，就是那个，你想怎幺做？」
    埃及的秘术，能引导出人内心最隐蔽的****，然后顺着那****去做，文烈心里满是狂虐的****，只要让那****超过他的理智，他就会杀了他，只是，这个东西，真的会非常痛苦。
    这样也好，主人，苏姆没有守住自己的身体，这是惩罚，主人……
    用刀划破那皮扣，看着那被白金色的圆圈固定在菊花里的小玉势，文烈阴森森的一笑，然后将那长叉的尖头从那玉势旁边挤了进去，用力，再用力，在那男人高昂的呻吟声中，猛的捅了进去。
    尖锐的尖头带着后面四指粗的铁棍从后面直插进去，穿透肠壁直入腹腔，那剧烈的痛楚让苏姆身体猛的颤抖起来，声音再也控制不住，惨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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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4章 苏姆之死

    「大哥！」文冉的历喝和男人的惨叫让文烈猛的一愣，然后清醒过来，看着手中只剩下尾端的铁叉，再看一眼昏死过去的男人，不觉鬆了手退后几步，捂着脸道：「不是，不是，我不想这幺做的！」
    「大哥！凌家刚射进了这个，」文冉手里拿着让他去而复返的信件，道：「他们就给半个时辰的时间，时间一到就攻城，文甲说，安庆的谋士已经在找他商讨了，咱们没时间了。」
    「赫赫，既然他三心二意，那好，五弟，我已经派人通知荆州，要文熙带兵前来，柴静超那边早就和我联繫过，我也派人去通知了他，我们愿意和他结盟，他从蔡州出兵，我们从襄阳出兵，两面夹击南阳，咱们便就此一搏吧！」恢复了冷静，文烈转身将苏姆放了下来，踢了一下他道：「还以为你能有多大价值，小子，你宁愿拼着一死也不想成为你主人的累赘，可惜啊，你在你主人眼中也就半个时辰的价值而已！给他拿件衣服，要他自己走出去。」
    看着文烈走出去的背影，文冉低声歎了口气，如此一来，等于孤注一掷了，除非他们的围攻能马上拿下南阳，然后联合柴瑾仲对洛阳的何离形成围攻，那幺文家就还有一条活路。
    蹲下身子，文冉看了看那个昏迷中的男人，对文丁道：「去，拿件乾净衣服给他，」
    刑房安静下来，苏姆从眼角看到文冉也走了出去，手指动了动，探手将在被鞭打时掉落在地上的玉珮勾了过来，握在了手心里。
    还不能死，他们已经设下陷阱，一定要告诉主人才行，所以，再痛都要忍住，现在还不能死。
    襄阳城前的平原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色，马蹄刨动着地面，鼻息在空气里留下一道道的白线，那些屹立在马背上，长枪在手，全身覆盖了铁甲的骑士满身煞气，让雪后那苍茫之地都带上了炙热的斗气。
    安庆拳头在城墙上敲了下，看了看天色，跑下了城楼，问下面的谋士道：「怎幺还没来？」
    「来了。」谋士摸了一把冷汗道，看着从长街上疾驰过来的两匹马，心里也很是埋怨，就为了一个番人，你们至于嘛？
    当那两匹马跑到面前，从马上跃下的人里，那个高大的男人踉跄了一下，谋士不觉伸手扶了他一把，男人对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了声谢，然后推开他站直了身体，从那开了一条缝的城门往外走去，留下了因为惊艳而愣在当地以后更是毅然叛离文家阵营的谋士。
    从城门到凌家军前，是一箭之地的旷野，残雪未尽，一片白茫茫。
    那男人迈着坚定的步伐身形挺直一步步的从城门往那战阵之前的女人方向走去。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他身形高大，那青衫只到了他小腿，下面便露了一双赤脚出来，在那雪地上印下一对对宽大的脚印，还有那走一步，便滴成了一个血洼的血迹。
    他身体里还插着那个吧？文冉的脸色越发深沉，这样的男人，如果凌家都是这样的男人，那幺，他们有可能赢过凌家嘛？而且，这男人只是凌清羽身边的侍卫，为了一个侍卫，孟苏果断出兵？不对，凌清羽绝对不是个傀儡！就看孟苏对她的相护，就看这男人宁死也不愿成为她的累赘，能让那种男人以死相护的，又怎幺可能是个傀儡！
    看着苏姆一步一步的走回来，凌清羽的心底却一直在下沉，为何不用轻功？为何到了这面前还是这样一步步的走？
    影十三一把拉住了马的缰绳，道：「主子，不能往前，再等等！」再往前，就进入了一箭之地，虽然知道苏姆肯定不妥，那样子，那摇摇欲坠简直是一步步挪回来的样子。
    日头一点点的倾斜，当苏姆只差了几步之时，凌清羽跳下了马冲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身体，而夜魄和夜霏也同时跃下马，在两人身下一夹，将两人拉了回来。
    「快走！主人！」苏姆强忍着那剧痛，抬头对马上的孟苏道：「他们要围攻南阳。」
    「他们？！」
    苏姆喘息了几下，扶着凌清羽站直了身体，道：「荆州，柴静超。」
    孟苏的眼瞳顿时缩了一下，狠厉的看了一眼襄阳城头，道：「回军！」
    「苏姆！」凌清羽塞了颗药丸到他嘴里，想查看他伤势的手却被苏姆挡住，淡淡的笑着，苏姆低声道：「主人，有人在。」
    「苏姆，我们要先赶回去，能挺住嘛？」孟苏调转了马头，问道。
    「无事。」苏姆应了一声，然后望着凌清羽道：「主人，苏姆可以和你一起嘛？」
    凌清羽上了马伸了手给他，道：「来！」
    影十三跳下马来，帮着苏姆上了马，手拂过他尾骨之时，惊然看向了苏姆，见他微笑摇头，再看了眼已经开动的大军，压住了心里的悸动，把自己的药袋给了他，然后解下自己的轻裘披在他身上，翻身上马。
    每一次的颠簸就带来更深的刺入，那剧烈的痛楚让苏姆只能靠在了凌清羽的背上，将自己的臀部抬高，身体压抑不住的抖动，那低低的呻吟声让凌清羽心里剧痛，不觉回头道：「苏姆，我们先停下来。」
    苏姆握住了她想拉缰绳的手，腿在马腹上一夹，赶上了队伍的速度，低声道：「主人，不行，不能耽误时间。」
    再度吃了颗药，苏姆头搁在了凌清羽的肩头，双臂搂住了她的腰，金色的髮丝因为沾满了鲜血垂落在身后，只有一丝两缕被风吹拂到了她脸颊上，苍白的嘴唇轻轻吻了下她的颈脖，留下一声歎息般的呢喃。
    身后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厉害，凌清羽摸了摸他的手，那如冰般的温度让她心里开始恐慌起来，对孟苏叫道：「孟苏，你先回去，我们随后赶到。」
    不顾孟苏影十三等人的阻止，凌清羽调转马头往旁边的树林而去。
    「你们先回去，我们跟着主子。」影十三说完就策马跟随上去。
    孟苏看了眼路途，一挥手，道：「全速回南阳！」
    窜进树林跑了好些距离，看着前面有个被雪压塌了一半的小屋，纵马到了跟前，夜魄随后跟到，先跳下马，然后伸手扶住了苏姆，抱了他下来。
    几人进到屋子，夜霏将身上披风脱下铺在了地上，夜魄便将苏姆放在了那上面。
    将那青衫衣襟解开，屋子里的几人都不忍的转开了下头。
    凌清羽手颤抖着抚过那露出来的胸口，然后便去拿药，手却被苏姆握住，依然带着笑，苏姆对影十三道：「十三哥，让我和主人单独待会可好？」
    影十三点头，拉了几个夜退出了屋子。
    「苏姆？」
    苏姆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腰带解开，青衫完全散落开去，那惨不忍睹的身体和那股间露在了凌清羽眼前，让她不觉倒抽一口凉气，眼泪便不觉流了出来。
    忍着痛，苏姆带了些忐忑道：「主人，苏姆没有守住，请您罚我。」
    「傻孩子，你胡说什幺呢！」凌清羽不觉哭出声来，手颤抖着，不知道该先处理那里比较好，这幺重的伤，这孩子前面等于毁了啊。
    「主人，」苏姆抬头轻轻抚去她的泪，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苏姆以后，还能做主人的奴嘛？」
    「傻瓜，苏姆你是个傻瓜，我早说了，你不是我的奴，你是我的苏姆啊，永远都是我的苏姆，这点伤，没关係的，我们上了药，等回去之后要阿兰好好调养下就能养回来的。」凌清羽抹了把眼泪，从药袋里拿出药粉，刚欲倒在伤口，手又被苏姆握住。
    「先解开。」苏姆握着她手放在那已经被染成鲜红的笼子上，带了一丝****般的笑容道：「主人，先帮苏姆解开。」
    请原谅我主人，原谅苏姆骗了你，可是，这是苏姆最后的心愿啊，死在主人的手里，是苏姆最幸福的时刻……
    看着那贞操带，凌清羽微微一愣，然后找到那个暗扣一错开，先将前面的解了下来，见到那铃口的金针眉头不觉紧皱，轻轻的拔了出来，再将其他地方的金针都拔了出来后，将笼子拿手上，顺着那链条摸到后面。
    「等等，」苏姆按住了她的手，将两腿张开，让自己的后面展现在她面前，以便于她好使力，然后微笑着道：「用点力气，主人，好像，卡住了。」
    看着那露在外面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尾柄，凌清羽紧蹙起了眉头，她并不记得这个作为他二十岁生日礼物的东西的具体模样，因为真正****的时候，苏姆都是自己先解开了的，可是，现在这个后面的部位的确有些怪异。
    「主人，」苏姆发出一声呻吟声，轻轻抬了下臀部，道：「快点，主人，请用力的拔出。」
    手握住了那尾柄，凌清羽再度看了眼苏姆，见他眼中渐渐泛起一汪碧水般，带了满目柔情的望着她，见她犹豫，嘴角浮起了温柔的笑容，然后微微颔首。
    凌清羽手上用力，将那手柄对外一拔，只觉那身体猛的一震，那东西却没有拔出多少。
    「主人，用力，用力些！」苏姆颤抖着喊了出来，身体忍不住颤慄起来。
    这是？凌清羽狠了狠心，再度用力的往外一拔，只听噗的一声，苏姆那如同初开的菊花一般的地方被撕开了一道裂口，然后里面好似鬆了劲，手中的东西拔了出来。
    「唔……」苏姆咬紧了牙关，将惨叫压回了喉咙。
    看着手上的东西，凌清羽茫然的看向了苏姆，他的下面开了一个大口，一个小小的玉势掉了出来，随之而出的还有被她手上铁叉倒刺带出来的东西，肠子和内脏的碎片。
    「主人……」苏姆用力起身，一把抱住了凌清羽，身下的血已经染透了披风和泥地。
    「为何？」为何要骗我？凌清羽想问却问不出来，这种东西在身体里面，他是怎幺走出城门走回本阵的？又是怎幺在她身后骑马疾驰这幺久的？
    「苏姆活不了的，」苏姆低声在她耳边喘息道：「还记得以前，我给你说过的话，苏姆是主人的奴，能死在主人手里，才是最好的归属……」因为，能被主人亲手赐死的奴，才有资格为主人殉葬，才有资格一起去到那个世界里，再继续服侍主人。
    凌清羽抱住了他软倒下来的身体，泪水不断滴落，道：「为何这幺傻？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论什幺时候什幺事情，你的性命是最重要的！为何这幺傻啊！苏姆！」
    苏姆笑容清浅，身下的血越流越多，他的气息也逐渐微弱，抬手抚着她脸颊，苏姆轻声道：「主人…苏姆先去…等着主人…苏姆…可以继续服侍…主人嘛…」
    「嗯，」凌清羽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道：「在那个世界，咱们还在一起，我还要听苏姆唱歌，吃苏姆做的点心，要苏姆帮我梳头。」
    灿烂温柔的笑容在那俊美的脸上浮现，眼中流溢着幸福和满足的光芒，苏姆微微仰头，迎接上了凌清羽俯下来的唇。
    「十三哥？」夜魄不安的看了满脸阴郁的影十三一眼，唤了一声。
    「苏姆活不成了。」影十三低声道，虽然只是拂过，但是那个地方会有铁棍，只能是一个原因，看凌清羽马背上那发黑的血迹，就可以猜到那东西一定已经深入进了体内，文家！实在是太狠毒了！
    「怎幺会！」夜魄一惊，苏姆身上那些伤痕的确很是可怖，特别是胸口上的那些，但是这些皮外伤怎幺可能会要人命？
    怀中的身躯已经冷了下去，那唇也失去了温暖和柔软，凌清羽茫然鬆开了他，看着他那安详温柔的面容，心底的憎恨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文家，世家，什幺书礼传家，都是这种见不得人的阴狠之人，还要和他们和平相处嘛？不，世家，这种龌龊的世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宣安年二月，凌家和文家的结盟破裂之时，柴静超从蔡州发兵六万进攻南阳，遭遇从襄阳赶回来的孟苏迎头痛击，被歼灭三万余人后，蔡州再度增兵一共九万进攻南阳，同时，从荆州荆门前来支援的十万精兵也兵临城下，南阳城门紧闭，孟苏据城固守。
    「将军！二十万啊，孟苏怎幺可能守得住？主子还在南阳呢！」贺东平忍不住站了起来，叫道。
    「让我去吧！」「我去！」「我去！」
    「别吵了！」何离大吼一声，大帐顿时安静下来。
    「做好準备，明天晚上攻城。」长吸一口气，何离看向了叶十一，沉声道：「别想那幺多，攻下洛阳，然后进军许昌，南阳之围就解了，叶十一，听到没有？」
    叶十一一脸煞白，头盔在手里握得死紧，咬着牙道：「我知晓了。」
    大帐里面的人都纷纷出了帐篷自去做準备，叶十一走出了营帐，又转身退了回去，瞪着何离阴沉着脸道：「要是姐姐有什幺事，我一定杀了你！」
    何离淡然一笑，道：「等杀完文家和柴静超的人，再杀吧。」
    叶十一愣怔了一下，冷哼一声，转身冲了出去。
    看着地图，何离手指不觉抚上了胸口的暖玉，要是她真出事了，叶十一，不用你来杀我……，可是，我却不能不赌，如果现在放弃洛阳转而去支援南阳，那幺我们就腹背受敌，一旦被他们四家合围，别说以后夺下天下，就连这三十万人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只有速度解决了洛阳，才能扭转局势。
    孟苏，看你的了！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只要几天就可以了！只要你撑过这几天，那幺就是对我们有利了！
    宣安年二月九日夜，何离大营忽然发生混乱，营地间乱窜的士兵和营火在洛阳城头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喜之下，端王派副将率领五千兵士从南门出了城，一路没有任何阻挡，于城外和叶十一的罗剎汇合后，副将发出了信号，端王最后的精锐从南门倾巢而出，攻向凌家军右翼大营。
    落入了陷阱之中。
    看着那应该被刺身亡的何离，还有应该已经驰援去往南阳的魏琅贺东平，端王看向了叶十一的神色极为狰狞，咬着牙道：「你骗我！」
    叶十一红衣银甲，白马往前走了两步，初春的夜风拂起他的碎发，让那天使般的脸上那冷笑里也含上了一些细碎的心酸。
    「当年你骗我父亲，骗陆尧，骗宁雨，不算骗吗？就算你说的日后天下让给我，难道不是骗吗？我们两，彼此彼此而已。」
    端王一怔，怒道：「我是你外祖父！你这个孽子！」
    叶十一清淡的笑了起来，手中的长剑在月色里划了一个圈，笑道：「十二年前，你那外孙宁夜就已经死了，死在你派去的人放的大火里面，而今日，我叶十一是来给我师父报仇的！」
    宣安年二月十日，洛阳城易主，同天，何离留下高柳夏舒铮留守洛阳，自己和魏琅贺东平率军连夜进攻许昌，同时叶十一的罗剎军疾驰往蔡州。和叶十一的罗剎汇合后，副将发出了信号，端王最后的精锐从南门倾巢而出，攻向凌家军右翼大营。
    落入了陷阱之中。
    看着那应该被刺身亡的何离，还有应该已经驰援去往南阳的魏琅贺东平，端王看向了叶十一的神色极为狰狞，咬着牙道：「你骗我！」
    叶十一红衣银甲，白马往前走了两步，初春的夜风拂起他的碎发，让那天使般的脸上那冷笑里也含上了一些细碎的心酸。
    「当年你骗我父亲，骗陆尧，骗宁雨，不算骗吗？就算你说的日后天下让给我，难道不是骗吗？我们两，彼此彼此而已。」
    端王一怔，怒道：「我是你外祖父！你这个孽子！」
    叶十一清淡的笑了起来，手中的长剑在月色里划了一个圈，笑道：「十二年前，你那外孙宁夜就已经死了，死在你派去的人放的大火里面，而今日，我叶十一是来给我师父报仇的！」
    宣安年二月十日，洛阳城易主，同天，何离留下高柳夏舒铮留守洛阳，自己和魏琅贺东平率军连夜进攻许昌，同时叶十一的罗剎军疾驰往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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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5章 南阳之战

    「将军！」齐廷巖矮身进了城楼里面的小间，刚唤了一声，见凌清羽手指竖在了嘴边，赶紧收了声，看了眼在靠在凌清羽怀里睡得正沉的孟苏，沉吟片刻，便準备退出去。
    「何事？」孟苏眼睛仍然闭着，声音里满是疲惫，沉声问道。
    「咱们的箭不多了，北门伤亡比较厉害，那边的城墙本就日久失修，只怕撑不了多久。」齐廷巖低声说道。自从他们开始攻城，孟苏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一直在城头坚守，他看着他旧伤未好又添了许多新伤，看着他时常偷偷的捂着腹部吐血，但是依然谈笑自若的亲自守在第一线，直到今日凌清羽上了城楼拉住他才能有这幺一点休息时间，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的确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搅他。
    「嗯，」孟苏揉了揉额头，睁开了眼，捨不得那怀抱的柔软和温暖，没有动，道：「去把城西仓库里的箭也调出来，北门那边的民房，跟居民好好说下，咱们赔偿他们的所有损失，把那些民房都推倒，堵住城门。」
    「可是，城西仓库里的箭是我们最后的一批了。」见孟苏的神色，齐廷巖应了一声，矮身退了出去。
    扭头在凌清羽唇上轻轻一吻，孟苏拿起了腰刀，道：「我去北门。」
    「孟苏！」凌清羽不觉唤了一声。
    「无事，」孟苏对她一笑，道：「只要再撑过两天，何离的援军就应该到了。」见她不解，从她怀中起了身，孟苏一边将盔甲穿上一边道：「何离要先拿下洛阳，才能支援咱们，要是洛阳没拿下就前来支援，那幺不光是端王会抄他的后路，柴瑾仲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我们就是四路被围，别说救不了我们，连他自己都会被隔断围攻，那幺我们的形势将非常不妙。而攻下洛阳后，柴瑾仲便不敢动，那幺他就有机会对许昌和空虚着的蔡州进行奇袭，你看，现在他们已经攻了这幺多天的城，前面都是蔡州军队在使力，现在蔡州已经损失这幺多人，和文家定然有矛盾，蔡州被攻，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要回援，等他们回援，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凌清羽跟着孟苏矮身走出城楼，利箭从头顶唰唰的穿过，钉在了城墙上，从孟苏和影十三护着的手臂下透过城垛可以看见，南阳城外那堆成山般的尸体，还有那不断高喊着冲上来的兵士。
    「正好咱们箭不够。」孟苏从城墙上拔下箭来，从一个士兵手中拿过弓，转头就射了下去，远远的，一个正指挥士兵冲上前的校尉应声而倒。
    「好！」叫好声在城墙上轰然响起，本来疲惫的士气随着孟苏一箭一个最后让那些领头的小校都退到箭程之外而完全暴涨起来。
    孟苏的部下一半给了叶十一，留在南阳驻守的也是重骑兵为多，重骑兵最擅长的是冲锋，守城真不是本行，这幺些天守下来，伤亡越来越大不说，人也疲惫不堪，可是别的士兵还可以轮班休息，孟苏却是站在城墙上三日三夜没合过眼，因为只要他在，城墙上便有了主心骨，时不时的射杀几个带队的头，也成了鼓舞士气的方式。
    「你先回去，放心！」带了凌清羽下了城墙，孟苏上了马，对凌清羽道：「有我孟苏在，他们进不了南阳城。」
    虽然满身血渍，那沉重的盔甲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他隐藏起来的伤，但是他那双大眼里面却依然闪亮，和煦的笑容里满满的全是自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活力十足，强大而可靠。
    拉住了孟苏的手，示意孟苏弯身低头，凌清羽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一下，道：「小心！」
    孟苏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轻声道：「放心。」
    凌清羽鬆开了他的手，看着他带着几个亲卫往北门而去，心里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低垂了眼帘深吸了一口气，道：「十三，我们去看看，还有什幺是我们能做的！」
    那些男人们都在浴血奋战，连几个夜都上了城墙，自己不能成为累赘，就算一分力也可以，撑过这两天！
    蔡州已经损失了三万多人，文家也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一个小小的南阳，城墙不高，护城河不宽，居然这幺多天，损失这幺多人都攻不进去。
    文熙脸色阴鸷，看着那城头之人，沉声道：「千人长死了，百人长顶上，百人长死了十人长顶上，谁敢后退，立斩不饶！给我压上去，杀孟苏者，赏金万两！」
    兵士们大声应了一声，扛着云梯，士气高涨的往城门冲了过去。
    文冉轻轻歎了口气，他们两在这里死战，那个将一切事情弄成这样的大哥倒是跑掉了。
    城墙上的滚石早已经用尽，蜂蛹而上的兵士将几十架云梯架上了城墙，如雨般的箭将他们压得头都抬不起，孟苏蹲在城垛后面对齐廷巖打了个手势，手里掂了掂长枪，在第一个敌人上了城墙之时，一个直刺将人挑翻下去，然后大吼道：「兄弟们，让他们看看我们西北之虎的雄风！」
    「是！」
    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而文家阵地的箭雨依然不分敌我的射了过来。
    血战！
    「将军，下面的城门要破了！」一个兵士从从下面跑了上来，一边砍着爬上来的敌人一边叫道。
    孟苏长枪舞动如风，将身边的敌人扫了开去，往城墙里面闪了一步，还没说出话来，就见下面一阵喧哗，一群南阳市民肩扛手提推着三轮车涌了过来，将一堆堆的石块砖头堆放在了城门后面，重新将大门给堆严实了。
    跟着，有些大汉还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城楼，将一桶桶的在下面烧热的油送了上来。
    看了一眼在那些民众后面大肆鼓动的凌清羽，孟苏会心一笑，然后拔出了身上的箭，张弓搭箭就将几个刚上城头的兵士给射了下去，然后叫道：「倒油，将他们浇下去！」
    燃烧着的火把，滚烫的热油，不知道那家拆下来的石头，甚至还有自己人的尸体，从那城墙上纷纷砸落。
    直到入夜时分。
    文家鸣金收兵之时，查点人数，死伤两万余人。
    这一夜，文家和蔡州兵，暂停了攻城。
    三日没有回府，他身上多了不知多少伤口，凌清羽清理着孟苏身上的伤，手稳稳的给他上药包扎，面上一点心痛心酸都不显，道：「今日让夜魄他们几个上去，你先休息一晚可好？」
    孟苏轻轻摇头，道：「那文熙不是一般人，我怕他是为让我们放鬆，今夜子时，只怕会偷袭。」不光是偷袭，他也不能停下来，现在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在撑着，一旦这口气卸下来，他怕自己便再也醒不过来。
    「孟苏……」轻轻抱住了他，凌清羽吻住了他的唇，声音从那被猛烈绞缠住的嘴角溢了出来：「记住，我在等你。」等你平安回来。
    当夜，文熙子夜发动了偷袭，被早有準备的孟苏痛击，丢下了几千具尸体退回了本阵。
    二月一十五日，何离攻下许昌，一十六日罗剎军烧燬了蔡州粮草将蔡州拿下后，马不停蹄的奔袭南阳，在路上截杀了收到消息回援蔡州的军队。
    一十七日上午，罗剎军杀入了文家军本阵，看到援军已经到达的南阳守军在齐廷巖的带领下，穿上他们的重甲，骑上他们的快马，一起冲杀了出去。
    「孟苏，你看，我们赢了，你做到了。」抱着孟苏坐在城楼上，看着那杀声震天的战场，凌清羽低声道。
    孟苏握住了她手，眼角眉梢都是欣然笑意，守住了，终于守住了，如此一来，不光是洛阳拿下，柴静超也损失大半的军队，文家更是被灭掉一半，这个天下，赢定了！这样，就算自己现在走了，何离也能完成。
    「清羽……」轻唤一声，孟苏带了浅浅笑意，目中缱绻不捨爱恋绞缠在一起，低声道：「我先走了…日后…要是想我了…就来长生殿…看看…」
    泪水一滴滴的再也忍不住的滴落，凌清羽紧紧的抱住了他，道：「不要，不要，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不会早走的！孟苏，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孟苏嘴角带上了一丝宠溺无奈的笑意，道：「那…下辈子…你来罚孟苏…可好…」
    他的手指都已经断掉两根，胸前被大刀劈出的大口子鲜血汩汩而流，全身上下的伤口不计其数，能硬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无法再任性的说出不好，凌清羽点头哽咽道：「好，下辈子，你来罚我。」
    罚你，我怎幺捨得，孟苏用残余的手指握紧了她的手，灿然而笑，下辈子啊……
    低头，吻上了他那被鲜血染成鲜红的唇，好似听到他低语了一声，然后便缓缓鬆开了手。
    不管你剑指何方，我会为你而战，直至战死沙场……
    二月一十七日中午，何离率十万骑兵到达南阳，全歼文家精兵和蔡州军队，至此，文家和柴静超一共二十二万人死于南阳城下。
    凌家大将西北之虎孟苏，苦守南阳十余日直至援军到达，战死于城头。
    二月一十七日，萧瑟越过长江偷袭防守空虚的荆州，佔领荆州。
    二月一十七日，赵吟风带领五万嫡系部队返回幽州，连同幽州高文贺五万人，易州高冰阳三万人，逼近齐州赵铭亮本营，阻止了赵铭亮和柴静超的联手。
    二月二十一日，叶十一攻下襄阳。
    原来空旷的长生殿，大半的冰玉台上都躺上了那已经没有任何生机的身体。
    抱着腿坐在了祭魂台上，凌清羽眼神茫然的从燕三一个个的看了过去，相遇，被爱，然后相爱，最后还是死别嘛？如果我穿越过来，就是要一次次的这样遭受死别之苦，老天爷，你也太残忍了……
    夜魄将瓷瓶和重剑放置在了角落里，看着那坐在中间凄然泪下的女子，心口酸酸的痛了起来。
    阳春三月，桃花开在枝头，一朵朵，一树树，如同云兴霞蔚一般，开遍了整座山头。
    春日暖阳，和煦春风，吹起了花瓣如雨，散落了一地的芳华。
    何离踏着那一地落花走进树林，看到那如此美景下依然满身寂寥的女人，心中一痛，不觉握紧了拳头，对影十三微微摇头，走到她身边，影十三挥挥手，和夜魄两人退远了一些距离。
    「这不怪你，何离，」凌清羽的视线依然盯着远远的卧龙峰，声音里带了嘶哑，道：「要怪，也是怪我。」
    何离从背后抱住了她，头伏在了她肩头，压抑了好些天的泪一点点的浸透了她的肩头。
    凌清羽轻抚着他的头髮，道：「孟苏跟我说过，要是他在你的位置，一样会这样做。都怪我，何离，那时候我知道会要付出代价，可是，这个代价也太大了，我真怕，到了那一天，到了达成目的的时候，你们一个都不在了……」
    如果当时听了杨昭的话，带了他们离开这里……，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已经付出这幺大的牺牲了，至少不能让他们白死。
    何离抱紧了她，心头酸楚更盛，腹部也隐隐痛了起来，本想着就算自己死了也有孟苏在，可是孟苏却死在了自己的大意下，轻视了文家的大胆，也小看了柴静超，孟苏身上旧伤本就没好，他下面的人更加擅长的是平原冲锋而不是守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孟苏在南阳，应该让尹霆安过来，让孟苏留守长安。
    「何离……」轻歎一声，凌清羽转身抱住了他，见到孟苏的遗体之时，当时许多人都哭了出来，唯有何离，安静的在一边看了一会后，就快速的下达着命令，追击残军，进攻襄阳，巩固战线，一道道的命令下达，携悲愤之士气，出去追击的部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可是凌清羽知道，何离的心很痛，他和孟苏两人就算没有沟通也能知道对方的想法，那样的默契那样的情意，怎幺可能不痛，不光痛，他还自责内疚。
    何离啊，不论是在杨昭死时，还是孟苏死时，最冷静的是他，扛起一切的是他，那带笑的眼底含着多幺沉重的悲伤，也只有自己能知道吧。
    温暖和宽慰透过那拥抱传递过来，何离的泪慢慢的收了，在她肩头狠狠的将泪痕擦掉，眼底里恢复了清明和坚毅，道：「萧瑟快到了，清羽，今年，我就拿下柴静超和文家。明年，我一定让你进汴京城。」
    三月初，萧瑟到了襄阳，正式宣布加入凌家阵营，奉凌清羽为主。这一决定在萧家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为萧瑟生了一子的林碧荷父亲携带了女儿外孙投靠了文家，岳州併入文家势力範围。
    四月，何离大军和柴静超主力在陈州会战，大胜柴静超，将柴静超残军逼退至毫州。
    五月，叶十一率领吸收了孟苏余部的罗剎军从襄阳一路杀往江陵，夺江陵后，于五月底和萧瑟联军进攻岳州。
    六月，不接受投降，萧瑟血腥攻破岳州，杀林家全族包括林碧荷。
    六月中旬，叶十一进攻江夏，遇长江大洪水，退守随州。
    七月，赵吟风进攻齐州，赵铭亮和柴瑾仲柴静超达成同盟。
    八月，叶十一再次进攻江夏，夺江夏，灭文家满门。
    九月，何离攻下光州颖州。
    十一月，何离叶十一合军，进攻柴静超大本营毫州。
    十二月，柴静超退出历史舞台。
    宣宁年的初一下了一天的雪，让大朝会更显凄凉。
    何离已经完成对汴京的包围圈，赵铭亮被赵吟风拖在齐州，柴瑾仲紧急向建康淮安等地寻求同盟，在各地回复还未到之前，赵吟风攻下了齐州。
    柴瑾仲回到乾坤殿就砸了桌上的摆设。
    「圣上，」吴霏仁站在了门角，扫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宫女，道：「臣有一计。」
    挥手将人都赶了出去，柴瑾仲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阴鸷的望着吴霏仁，道：「讲！」
    将门关上，吴霏仁凑近了几步，低声道：「那赵吟风一直对皇后怀有念想，如果让皇后前去说服，定能说服赵吟风转投向圣上。」
    柴瑾仲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怒道：「胡说八道，你这是让我将皇后送给他嘛？」
    吴霏仁生生受了这巴掌，低声道：「圣上，江山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柴瑾仲一愣，然后缓缓坐回了椅子，自从登基后，朝政大权基本被王家掌握，可是王芾之出的那个馊主意，白送了高柳十万两黄金不说，还开了虎牢关的门让给了凌家，从那以后柴瑾仲便不大听王家的话，现在这个局势，能对抗何离的也就只有赵吟风了。
    女人，女人有什幺重要，那个女人，年少的时候的确是为她的美貌着迷过，不过弄到手后也就那样，不光蠢还有野心，连他后宫要去哪里都要管，只怕王家也在等着她生下皇子然后直接扶持幼帝吧？
    「跟皇后说，只要她能说服赵吟风，她生了儿子就封太子。」上，脸色阴鸷的望着吴霏仁，道：「讲！」
    将门关上，吴霏仁凑近了几步，低声道：「那赵吟风一直对皇后怀有念想，如果让皇后前去说服，定能说服赵吟风转投向圣上。」
    柴瑾仲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怒道：「胡说八道，你这是让我将皇后送给他嘛？」
    吴霏仁生生受了这巴掌，低声道：「圣上，江山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柴瑾仲一愣，然后缓缓坐回了椅子，自从登基后，朝政大权基本被王家掌握，可是王芾之出的那个馊主意，白送了高柳十万两黄金不说，还开了虎牢关的门让给了凌家，从那以后柴瑾仲便不大听王家的话，现在这个局势，能对抗何离的也就只有赵吟风了。
    女人，女人有什幺重要，那个女人，年少的时候的确是为她的美貌着迷过，不过弄到手后也就那样，不光蠢还有野心，连他后宫要去哪里都要管，只怕王家也在等着她生下皇子然后直接扶持幼帝吧？
    「跟皇后说，只要她能说服赵吟风，她生了儿子就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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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6章 被吃回头草的赵吟风

    「唔…清羽…重些…重些…」一手拿着暖玉在胸口摩擦着，赵吟风躺在简易床上，腰往上挺着，嘴里发出细碎的呻吟声，一手拿着个玉势用力的****着自己的菊花。
    赵威站在内帐外面，神色尴尬的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每次大战后，赵吟风就会来上这幺一会，这个时候谁打搅他那就是要做好死的準备，可是，这事实在紧急，要是不进去传递，只怕死得更快吧？
    「将军！」赵威站在内帐外大声的道：「柴瑾仲的皇后，王蕙兰来了！」
    赵吟风正在紧要关头，被他这幺一吼手一抖就直顶到头，痛得个半死之下不由怒道：「他妈的谁啊！给老子拖出去砍了！」
    赵威对着涌进大帐的亲卫挥手，大声道：「将军，是王蕙兰来了，你可别怪我没给你说，这事要是给那位知道了……」
    赵吟风一愣，将东西抽出丢在一边，下了床随手披了件衣服，道：「进来说。」
    赵威对着亲卫首领做了个笑脸，闪进了内帐，见赵吟风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潮，不觉吞了吞口水，赶紧道：「安家的人送她过来的，只怕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大营了，你看，这是在哪里见？」
    「王蕙兰？她来做什幺？」见他眼神飘移的扫过自己股间，赵吟风将衣服一拢，一巴掌拍了过去，怒道：「看什幺看，这里是你能看的嘛？」
    赵威一闪，赶紧转过身去，道：「估计是来劝说你的，你们两以前不是挺有情意的嘛？不过，那柴瑾仲送她过来，是不是把人都送给你的意思啊？」
    穿上衣服，赵吟风深思一般的想了一会，问道：「你说，我和那王蕙兰到底有啥情意？」
    赵威差点喷出来，忍不住道：「将军，你打小不是就说要娶那王蕙兰？为了那王蕙兰，以前的所有钱都是拿来给她买礼物，为了她，你还抢了那位的簪子！」
    赵吟风瞟了他一眼，想起来当初黑凌清羽那簪子时，这个人就是在场的亲随，点点头道：「你不说这个我还差点忘记了，来得正好，我去把簪子要回来。」
    「将军啊，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赵威自动贴心的将衣架上的盔甲递给了身后的赵吟风，接着道：「你準备见她？你不怕那位知道？」
    「我去听听看柴静超什幺意思，」赵吟风穿上盔甲，道：「你带她去城里，找个僻静点的院子，防範严密些。」
    「将军，你真不怕这事给那位知道？外面的那个夜雨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赵威再次提醒道。
    赵吟风自嘲的一笑，道：「你以为她会吃醋？她要是能吃醋，我这脑袋赔给她都成！别啰嗦了，快去。」
    齐州以泉水闻名，赵家在此经营良久，这个小院虽然位于偏僻位置，却很是精巧雅致，内院里面便有一口清泉，煮出的茶汤清冽中带了一丝的甜，是最顶级的水。
    这个小院算是赵家最隐蔽的地方，除非贵客或者很是亲密的人，才能被招待到这里。
    赵威不知道，只知道这里偏僻。
    但是王蕙兰知道。
    喝着那香甜的茶汤，王蕙兰的心落到了实处，然后又冒出了新的念想。
    凌家攻势兇猛，只怕今年就会攻到汴京，柴瑾仲这条船已经不稳妥了，反而是赵吟风，虽然他大半的军队都在妫州和辽人对峙，但是看他凭借十几万人就将赵铭亮赶过了黄河，连齐州都夺了下来，如果他在关外的那二十万人能回来，说不定真能像哥哥说的那样将凌家赶走。
    只是，到了那时候，这天下还是柴家的嘛？
    柴瑾仲那人，长成那个样子就算了，居然还给她弄个后宫三千，日日都要和那些宫妃斗来斗去，要不是王家，他怎幺可能登上皇位！还是赵吟风好，人长得好不说，还对自己一心一意，这幺多年都没有娶妻，这几年更是连一个婢女都没有。
    如若是赵吟风当了皇帝，自己必然还是皇后，而且，说不定他会为了自己空置后宫……
    「娘娘，」贴身宫女轻声唤了一声，然后道：「娘娘要不要换身衣裳？」
    王蕙兰一惊，然后优雅的放下茶碗，收了脸上甜笑，点头道好。
    柴瑾仲打的主意倒好，让我出面来拉拢赵吟风，可是我为什幺要替你拉拢？只要我王蕙兰是皇后，我王家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王家配合，汴京城可以大门打开让赵吟风进城，这样的条件，再加上他想了多年的我，不怕赵吟风不答应。
    没有穿宫女準备的宫装，王蕙兰着了一身银色流光上面绣了一枝红梅的长裙，简单挽了髮髻，插了那支他送的蜜蜡髮簪，披了件大红的大氅，站在了院中那株红梅树下，亭亭玉立，绝世风华。
    看到匆匆进来的赵吟风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王蕙兰心里一喜，缓缓转头，眉带清愁，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无奈，唤道：「三郎……」
    那呼唤一转三折，完全透露出了深情相恋的两人被无端拆散经过多年后两人依然爱恋依旧总算相逢却已经妾有夫郎有妻的悲慼。
    赵威不觉打了个冷战，然后偷眼瞟了眼正兴致勃勃看得高兴的夜雨。
    见赵吟风没有回应，傻了般的站在门口，王蕙兰心思一转，往前迎上，快到他面前之时，作势跌了一跤，身子便往赵吟风身上倒去。
    身子却被一样东西顶住，让她既没有倒地，也没有如愿倒入那个宽厚的胸膛，王蕙兰低头一看，自己腰被刀鞘顶住，而刀鞘握在了赵吟风手上。
    「傻了啊？没见你们皇后快摔跤了？还不扶进屋子里去！」眼睛一瞪对后面站着看的宫女吼道，赵吟风收了刀鞘，绕过王蕙兰往正堂走去。
    宫女甲和宫女乙不觉对视一眼，这跟预计的不一样啊！这位将军的确是俊美如同天神一般，但是，对皇后，好像不是吩咐自己的人说的那样吧？或者是，害羞？
    夜雨跟着赵威往里走，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问赵威道：「她穿那样，不冷嘛？」可是正月啊，这里还刚下了雪，要是主子，虽然这个时候肯定是带着那几个熊孩子在外面玩雪人，也一定会穿得跟个球一样。
    赵威横了他一眼，真是不懂欣赏的乡下孩子，那是美！知道不？世家淑女之美，不过美是够美了，真的不冷吗？
    王蕙兰站稳了身子，悠然转身，轻移莲步，款款走进了正堂，嘴角边不觉浮上了一丝微笑。赵三郎果然是赵三郎，什幺时候都顾忌着我的名声，不管怎样，我现在还是柴瑾仲的皇后，这院子里这幺多人，谁知道有没有嘴碎的，传出去，我的名声受损就不好了。
    走进正堂，王蕙兰自然的在主位上坐下，然后吩咐僕从上茶，她行若分花拂柳，静若婷婷扶桑，当真是典雅淑女，美丽高雅的典範。
    那风姿，让赵吟风后面的几个随从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赵吟风瞪了后面几个年轻人一眼，道：「你们，都给我下去，还有你们，下去！」本来还以为赵威是瞎说，但是现在看王蕙兰的做派，就算他情商过低，也知道王蕙兰的心思不对，要不这幺搔首弄姿的算什幺事？
    随从僕妇们施礼后都往外走，赵吟风又一把抓住了夜雨，道：「你留下。」
    夜雨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留这？不大好吧？」
    赵吟风咬牙低声回道：「你不是过来保护我安全的嘛？你跑什幺跑？」
    三个弱女子，能对你造成威胁？夜雨用眼神问他，赵吟风用眼神回他，恶女猛于虎！
    翻了个白眼，夜雨只能退回到他身后，心里歎了口气，哎，这份差事真不好做，回头应该跟十三哥提下，要求换地方！
    「皇后前来，到底有什幺事？」等人走了，赵吟风毫不客气的问道。
    「三郎，」王蕙兰低低唤了一声，然后扫了一眼站在身后就是不动的宫女甲乙，喝了口茶水，道：「你也知道当今的形势，伪皇柴静超已经伏诛，但是凌家却不肯退兵，赵铭亮也割据一方，哎，幸好被你夺回了这里。皇上的意思，希望你能前去勤王，如若能击退赵铭亮和何离，这个天下，皇上愿意与你兄弟相称。」
    宫女甲低垂的眼帘微微挑起，看赵吟风脸上露出了玩味之色，又低垂下了眼帘。
    盯着对面的三个女人看了半晌，赵吟风哈哈一笑，然后道：「王小姐，这幺多年未见，你也喜欢绕弯子了，说吧，到底是来干嘛的？」
    王蕙兰心里一喜，对宫女乙使了眼色，宫女乙手腕一翻便扣住了宫女甲的脖子，在她一声惊呼还未发出之前，拗断了她的脖子。
    拂了拂膝盖上那看不见的灰尘，王蕙兰眼睛发亮，流波一转，道：「父亲已经说了，如若三郎愿意发兵汴京，将大开汴京城门，迎三郎入城，汴京二十万禁军尽在王家掌握之中，和三郎之铁骑汇合，一定能将那何离杀得片甲不留，到时，我王家愿意奉三郎为主，登基为皇，我，」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下垂，满脸娇羞之态，王蕙兰羞涩却声音清亮的道：「也愿意嫁三郎为妻。」
    半晌没有说话，赵吟风的脸上沉静如水，眼里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将王蕙兰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事容我想想，三日后给你答覆。」
    说完，不待王蕙兰再说话，起身就走，还是夜雨对两人作了一揖，然后跟上。
    「赵威，这里给我围起来，无论何人都不准进出。」赵吟风对赵威吩咐完后，又看向夜雨，见夜雨点头，打了个呼哨，然后几个黑影隐入了黑暗之中，才迈开大步往前走。
    走出好几步，赵吟风猛的一拳击在了巷子里的墙上，然后问夜雨道：「我像个傻瓜嘛？」
    「你不是像吧？你就是吧？」夜雨瞪了一双无辜的大眼道。
    「你！那你说，老子赵吟风也算是条汉子吧？老子是那种捡破鞋的嘛？」赵吟风噎了一下，然后低声吼道。
    「那个，」夜雨左右看了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咱主子可不止一个男人，你这话……」
    赵吟风再度被噎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道：「他妈的，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人家给的条件不错啊，打开大门让你进去，还送个皇位给你，至于这个女人，你要也可以不要也没多大关係，怎幺，你打算三日后怎幺回答？」夜雨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几下，带了笑意的问道。赵吟风只留了他反而让自己心腹出去，只怕就已经算到对方要说什幺，所以才不让他那些心腹听到，这个条件，对赵家军的人来说，吸引力不可谓不大。
    「夜雨啊，给句实话，我跟何离，谁厉害？」赵吟风站直了身子，也没上马，带着夜雨沿着小巷走了出去，边走边问道。
    「说真话？」
    「当然！」
    「我只听他们说，何将军是不出世的帅才，是比当年的杨将军更加厉害的人物。」双手抱着头，一边走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子，夜雨悠然神往般的道：「哎，那时候我怎幺就输了呢？」要不，应该是夜霈来你这里，我去何将军那里啊！
    赵吟风沉默了下来，走到巷口的一个摊子边，要了碗麵，坐下来便吃。
    「一碗？我的呢？」夜雨叫道。
    「自己买！」赵吟风没好气的回道，一句好话都不会说，还想我请你吃麵？！
    「小气！」夜雨嘀咕一声，喊老闆再来一碗，然后坐在了赵吟风对面，等面上来后，低声道：「主子不会希望汴京不攻自破的，特别是王家。」
    赵吟风呼噜噜的吃着面，两人不再说话，吃好面后，起身之时，赵吟风低声嘀咕道：「等老子拿下上京，看你还这幺说。」
    「这女人，你準备怎幺办？」夜雨当没听见他那话，问道。
    「送回去，送回汴京，让她活到汴京城灭的那一天。」赵吟风淡淡的道，嘴角带上了痞笑，寒意冷冽。
    一年不到的时间，洛阳不仅完全恢复而且比以往任何时间都繁华，年节也异常的热闹，好几年不见的番外物品和奢侈品琳琅满目，更有那些适合普通老百姓的新鲜商品，大街上拥挤的人群里多了许多女子出来。
    去年凌家军将端王大军引到城外进行的围歼，洛阳城里并没有受到多少破坏，但是随后而来的新政令的颁布，却是让很多世家起来反对，三月暖阳里，罗剎军叶十一的名字再次让天下人记住，随后洛阳城便恢复了平静，随着凌家的货物源源不断的进入各种店舖，随着那些发展商业扶持农业，对普通民众大大有利的法令一条条的颁布，那些迎合了凌家的世家也从中尝到了甜头。
    就再也没人去说起那十天里的血流成河。
    皓月高悬，长街上挂了几万盏綵灯，灯火辉煌，流光溢彩，街上人头涌涌，热闹非凡。
    「别跑！」阿兰吼了一声，将自家儿子一把揪住，然后对夜魄手上一丢，道：「别放这小子下来！这幺多人，我告诉你，臭小子，你要是被人拐走了，我可不会去找你！」
    「乾娘找！」两岁多的男孩子说话还说不清楚，这几个字倒是咬得清楚。
    「你想得倒美，」阿兰眉毛一挑，很是阴险的道：「你乾娘现在有了萧铮，才不会想你呢！」
    凌清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阿兰一眼，然后摸了摸已经瘪嘴準备哭的宝宝，笑道：「别听你娘瞎说，宝宝和真真都是乾娘的宝贝。」
    宝宝立马收了假哭，得意的对乖乖的被夜霏抱在手上的萧铮瞪了一眼。
    「不过你娘说的对，这里人多，还是别乱跑。」随后把脸一板，凌清羽教育道。
    宝宝咧嘴一笑，趴在夜魄肩头上目不接暇般的看着那些璀璨的灯火。
    背后的人用自己宽阔的肩膀和身躯将拥挤的人群和她隔离开来，眼前火树银花美不胜收，身边是好友和孩子们兴奋的叫声，凌清羽微微一笑，眼睛便盯住了一盏七彩琉璃灯。
    「喜欢？」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未等她颔首，一只手臂已经从她身后伸出，手中的银锭丢在了那摊子上，何离对那老闆笑道：「要那盏。」
    老闆为难的看了看眼前这群人，衣着虽然普通，可那些男人身上的煞气极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凌清羽笑了出来，道：「你那银子可不够，老闆，多少银子？」
    听她这话，老闆鬆了口气，取下那灯道：「这个可是番外来的琉璃灯，图个吉利，咱也不要多了，两百两银子。」
    自从凌家运回来的白银越来越多，凌家开始将白银作为流通货币推广了出去，开始逐渐建立银本位的货币系统，现在这些高档货物，就算在这些小摊头都开始用白银计价。
    「真贵！」何离嘀咕了一句，将银锭拿了回来，从荷包里掏了两张凌家发行的银票放在摊子上，转头对凌清羽低声嘀咕道：「你得给我加薪水，现在钱真不够用！」
    凌清羽好笑的看着他，低声问道：「你今日怎幺不讲价？我估摸着你要讲讲，能还一半的价格下来。」
    「这不是难得送礼物给你嘛，讲价太掉份了。」何离笑着低声说道，转头就对老闆道：「老闆，你这个价格不对，我刚才在旁边看到，人家才八十两，灯给你，我去那边买去。」
    「哎，别啊，他家哪里有我这里的好，我这可都是正经从番外过来的，要不，我再送你盏灯。」老闆忙拉着何离道，这灯卖得贵，一般百姓是不会买的，大户人家又直接上凌家的铺子去买了，好不容易来个主，可不能跑了。
    看着何离和那老闆你来我往的，最后提了三盏灯出来，后面的亲卫都憋着笑，阿兰和凌清羽是笑瞇了眼一人接过一盏灯，阿兰还不忘表扬他一句，道：「嗯，不错，是个持家的好男人。」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的人。」凌清羽眼角一挑，笑道。
    「不害羞！」阿兰作势羞了羞她，眼角余光扫到背后何离的神色，心里微微歎了口气，拉了凌清羽继续看灯。的灯火。
    背后的人用自己宽阔的肩膀和身躯将拥挤的人群和她隔离开来，眼前火树银花美不胜收，身边是好友和孩子们兴奋的叫声，凌清羽微微一笑，眼睛便盯住了一盏七彩琉璃灯。
    「喜欢？」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未等她颔首，一只手臂已经从她身后伸出，手中的银锭丢在了那摊子上，何离对那老闆笑道：「要那盏。」
    老闆为难的看了看眼前这群人，衣着虽然普通，可那些男人身上的煞气极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凌清羽笑了出来，道：「你那银子可不够，老闆，多少银子？」
    听她这话，老闆鬆了口气，取下那灯道：「这个可是番外来的琉璃灯，图个吉利，咱也不要多了，两百两银子。」
    自从凌家运回来的白银越来越多，凌家开始将白银作为流通货币推广了出去，开始逐渐建立银本位的货币系统，现在这些高档货物，就算在这些小摊头都开始用白银计价。
    「真贵！」何离嘀咕了一句，将银锭拿了回来，从荷包里掏了两张凌家发行的银票放在摊子上，转头对凌清羽低声嘀咕道：「你得给我加薪水，现在钱真不够用！」
    凌清羽好笑的看着他，低声问道：「你今日怎幺不讲价？我估摸着你要讲讲，能还一半的价格下来。」
    「这不是难得送礼物给你嘛，讲价太掉份了。」何离笑着低声说道，转头就对老闆道：「老闆，你这个价格不对，我刚才在旁边看到，人家才八十两，灯给你，我去那边买去。」
    「哎，别啊，他家哪里有我这里的好，我这可都是正经从番外过来的，要不，我再送你盏灯。」老闆忙拉着何离道，这灯卖得贵，一般百姓是不会买的，大户人家又直接上凌家的铺子去买了，好不容易来个主，可不能跑了。
    看着何离和那老闆你来我往的，最后提了三盏灯出来，后面的亲卫都憋着笑，阿兰和凌清羽是笑瞇了眼一人接过一盏灯，阿兰还不忘表扬他一句，道：「嗯，不错，是个持家的好男人。」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的人。」凌清羽眼角一挑，笑道。
    「不害羞！」阿兰作势羞了羞她，眼角余光扫到背后何离的神色，心里微微歎了口气，拉了凌清羽继续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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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7章 看焰火

    「看！那人好美！」
    前方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夜魄和夜霏不觉手按在刀柄剑柄上，何离将凌清羽一拉，搂紧了在怀里，石方也紧紧的握住了阿兰的手，其余的侍卫更是紧张起来。
    人群被分了开来，从那灯火辉煌之处，一行人匆匆走了过来，当先一人长髮被条红色的丝带束在脑后，暗红色的衣襟将那面容映衬得艳丽无双，一双冷冽如冰般的凤眼在看到前面提了盏七彩琉璃灯的女子时，顿时如同满天烟火爆开，亮了起来。
    匆匆上前几步，叶十一道：「时间快到了，朱先生他们都在等着呢。」
    凌清羽啊了一声，看了看天色，道：「那我们快点，今日是我请客，去晚了实在失礼。」
    看着那群人匆匆走远，摊子老闆手里拿着两百两银票，本来很是心痛的脸慢慢变化，问旁边一个执勤的禁卫道：「小哥，那人是谁？」
    「叶将军啊！」禁卫随口回道，然后意识到他问的是谁，不由笑道：「你问那个买你灯的？那是何将军。」
    何将军！那人连天下人都能糊弄，多糊弄我一盏灯走，我也不算亏吧？
    洛阳醉芳华面对着的就是洛河，此时四层高的楼面是人满为患，外面更是围了几层的红甲士兵。
    看着那些从包厢窗户探身出去的小姐们，影十三不觉眉头紧蹙，低声问道：「谁把消息透出去的？」
    「主子请了一些女眷，那里可能不透出去。」影七笑道，丢了颗花生米在嘴里，道：「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都把家里姑娘带出来了。」歎了口气，影七声音里带着笑意道：「谁叫咱凌家军里的好男人太多了。」
    最受欢迎的是那被男人骂女人爱的叶十一，然后是年近三十还未婚的何离，再就是那些未婚的高级将领。
    「加派人手，人太杂了。」影十三说完就往四层上面走去。
    影七应了声，身形隐进了暗影里。
    醉芳华的四楼是打通在一起了的大包厢，用活动屏风隔开成了两个，左边的包厢坐着两桌女眷。
    看着那几个穿着打扮都极为隆重美丽的少女们眼光一个劲的透过屏风的缝隙去看站在中间包厢里的男人们，蒋素华微笑了一下，给苏婉云倒了一杯茶。
    苏婉云笑着接过茶碗，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喜，凌清羽今日请客，本是宴请那些特意赶回来过节的亲近属下，在韩枔的提议下，才决定也请那些加入凌家阵营的文官们，还有那几个和苏婉云一样出面挑起重担的女官们，因为机会难得，苏婉云便也给了蒋素华帖子，在她初到汴京最艰难的时候，是蒋素华帮了她，她的夫家洛阳江家虽然没有被清洗，但是也没有进入凌家阵营，如果有机会，她是希望她也能有个好出路。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带了好几家人来。
    洛阳方家，洛阳周家，洛阳秦家……
    看到那几个女官自己坐到另外一桌，苏婉云唯有苦笑，这些人，打的只怕都是那些凌家高官的主意，自己的一番好意居然被人利用成这样……
    只是凌家的那些男人，苏婉云嘴角带了一丝讥笑，不觉转头透过屏风缝隙看了过去，在和韩枔正好看过来的视线透过那一丝缝隙遇上之时，她的笑容便自然的温暖起来。
    韩枔微笑着收回了目光，婉云果然还是心善天真啊。
    「韩兄，朱先生！」一个新进官员从门外走进，一进门就对韩枔和朱炜离作揖，然后笑着看向其他那些人。
    「这位是高湛，这是谷将军，关将军，夏将军，魏将军，这位和你同族，高柳高将军，齐将军，林将军，」韩枔带着高湛一个个的介绍那些身穿便服的将领们，然后回到了文官的桌子，对苏合香笑道：「这位就是负责洛阳这边商务的高湛，高湛，苏合香。」
    高湛赶紧作揖施礼，苏合香是凌家负责商务的总管，真正是凌家最有钱的人，只是他一直是到处跑，久闻其名未见其面，现在一见，心里不觉暗叫了声好，原来以为韩枔就已算是一等一的风流人物，现在见了苏合香，那举手投足里深敛的风华，那带着和煦春风般微笑的俊秀面容，真真是光风霁月般的人物，让人一见便不觉倾心。
    说起来，凌家真是人才辈出啊，不说那边那些一个个就算身穿便服也威风凛凛的将领，就说这些文人，朱炜离，韩枔，苏策，笵诤，包括这个苏合香，那一个不是顶尖的人物。
    更何况，还有那几个人在。
    「来了！」一直靠在窗户边往外看的一个少女低声叫了一声，脸庞顿时红透。
    其余几个少女便从屏风那边收了目光，都拥到了窗户边，见那璀璨灯火中，走过来一人（一群人里面只看到那一个），那样的绝世风华，比那灯火比那星光都耀眼，彷彿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人，所有的光芒都成了他的衬托一般的男人。
    惊呼声一阵阵的响起，然后，不知道那个窗户里传来了尖叫，然后手帕水果硬果都丢了下去。
    「如若能和叶将军在一起，便是为妾，也是愿意的。」一个少女低歎般的呢喃道，马上迎来了各种鄙视的目光。
    「你想得倒好，只怕端茶送水都不够资格吧。」方紫燕冷哼一声道。
    那少女顿时红了脸，退回到自己母亲身边，她母亲轻轻拍了拍她，看向那几个世家小姐的眼光满是不屑，她跟着凌清羽做了几个月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内情，这些世家小姐以为自己多高贵，妄想着攀上那些凌家重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着叶十一受欢迎的模样，一把抱过有些吓着了的萧铮，凌清羽挥手让叶十一先进去，坚决跟他划清界限。
    「好了，真真不怕，不怕啊。」低声哄着萧铮，凌清羽被何离护着从边门进去。
    萧铮的手抱紧了凌清羽的脖子，小小的身子微微的发着抖，那是深藏在心底里的惧怕，那被亲身母亲大声辱骂鞭打，被亲身父亲嫌弃，差点一起杀掉，虽然孩子的记忆不会留到长大，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记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凌清羽要了他带回身边收养，他也许早死在父亲的厌恶中了。
    「来，乾爹抱，楼梯太高，乾娘抱不动。」何离将萧铮从凌清羽怀里拔了出来，一手抱了他，一手牵了凌清羽，从后面的楼梯上到四楼。
    方紫燕看着那人敏捷的闪过那些丢下去的杂物进了下面的大门，脸上也不觉浮上了娇羞，家里希望能和凌家人拉上关係，打的主意便是联姻，父亲最看好的是高柳，手握十万重兵，年近三十都没娶妻，如果自己嫁过去，这幺美貌的小****，一定会受到千般宠爱，可是自从见过叶十一后，方紫燕心里却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年轻俊美，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美若天神，手中掌握着天下最为凶悍的罗剎军，这样的人物，怎能不动心。
    周倩蓉轻歎了一口气，少女心思，自然爱的都是这样年少俊美的儿郎，可是家里的打算却是何离，就算是做妾，也想送她进何府，母亲说的很明白，何离是以后会做皇帝的人，虽然现在打的都是凌家旗号，但是那凌清羽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一个傀儡，就算做妾，以后也跑不了一个妃位，再说何离本人也不差，长得英俊，那运筹帷幄一切都在掌握中的霸气，按照父亲和哥哥所说，那是王者之气。
    「以前凌家还有个番人，也是一个漂亮得不得了的人物。」江子青一句低语让几个少女不觉都回了头看向她，江子青便骄傲的抬了下下巴，道：「我在汴京的时候见过一次，头髮是黄金般的颜色，眼珠是蓝色的，像蓝宝石一样。」
    秦香琳帕子轻捂着嘴角，笑道：「我也听说过，是跟在凌清羽身边的一个侍卫，很是美貌。」
    「哼，」方紫燕冷哼一声道：「只怕只是那女人的一个玩物吧。」
    「是啊，等何将军拿下汴京，只怕那人就没用了吧？」江子青瞟了周倩蓉一眼，她偷听过嫂子和母亲的谈话，知道周家是打着送女儿给何离做妾的主意，而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也有这种想法，如若真是如此，以后她和周倩蓉在宫里就算是姐妹了。
    秦香琳轻笑一声，道：「那倒未必，说不定是叶将军呢，你们别忘了，还有个萧瑟呢。」面上笑容可掬，心里却是冷笑，这些丫头和背后的男人们眼睛只看到现在洛阳城里的这些人，那萧瑟可是不输给叶十一的人物，老男人有什幺好的，杀人如麻的人再漂亮都让人害怕，那个温润如玉出身世家，又凭一己之力佔领了荆湖路的萧瑟，才是真正的良人。
    中间包厢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几个少女连忙坐回了自己位置，然后扭头看向那边。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起身在屋子里站成了两排，在叶十一进来后，起身施礼唤道：「见过主子。」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手里抱着个孩子半掩着身后的女人走了进来，旁边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替她将大氅解了下来拢在手上退后几步，那女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道：「不好意思，看热闹错过了时间。」
    男人们起身笑着拥着她走近主桌，叶十一低身将椅子上拂了拂，然后放置了个软垫，苏合香递上了刚沖的热茶，那女人接过热茶，转头对朱炜离笑道：「街上很热闹，朱先生，做得不错。」又看过其他一些文官，指着其中一个道：「锺子期！」
    那人便笑道：「主子还记得在下？」
    「自然，你这名字，想忘都忘不了吧？对了，你那位伯牙呢？」女子哈哈笑道。
    「主子还记得这事啊，要说琴艺，天下无人能出程嘉其右。」锺子期说完便懊恼的啊了一声，赶紧道：「伯牙现在在长安，说明年去汴京给您拜年。」
    女子淡然一笑，道：「那自然好，说起来，你们那些个人也有多年没在一起了吧？来来来，别站着啊，都坐下，今儿我可是把十三都贡献出来了，你们尝尝今儿的菜怎样。」
    那女子坐了主位，高大男子将手中孩子交给了别人坐在她右手边，朱炜离坐在左边，其余的人纷纷笑着坐下，但是叶十一和那玄衣男子却是站在了那女子的身后。
    端茶送水。
    那女子年纪已经不轻，二十七八的模样，头髮只是在脑后一束，深蓝的普通衣衫，眉目间却自有风华。
    「不过是个女户！」方紫燕低声恨道。
    「就是，装得好像多了不起一样，不过就是个傀儡。」江子青低声啐了一口道。
    「现在不摆架子还等什幺时候啊。」秦香琳拿着帕子摀住嘴低低的笑了一下，低声道：「你们啊，也是要容得下才行啊。」
    「是啊，咱们也不能和那等人一般见识，自然是要大度一些。」周倩蓉也不觉点头道。以前没见过何离，可是刚刚看到他时，心里却是猛的一动，如果说叶十一是美丽锋锐的绝世兵刃，那幺何离就是沉澱了多年的美酒，这样的男人，是会痛爱妻子的人，心里自然的就把自己代入进那个位置，一想到那个女人是现在何离要利用的，自己自然是要大度些，那话就冲口而出了。
    几人声音都不大，面上那高人一等的讥讽笑容都是一带而过，苏婉云却顿时白了脸色，然后转头就向屏风那边看过去，见影十三那阴冷的眼神扫过来，心里一沉，微微歎了口气。
    「胡说什幺呢，吃菜吃菜！」蒋素华笑着拿起筷子劝道。
    侧头见叶十一神色不对，凌清羽不觉笑道：「你说给个惊喜，是什幺？」
    她话音还未落，就见洛河对岸燃放起了巨大的烟花，一颗颗烟花弹射入夜空，在夜空中绽放出满天华彩，绚丽夺目。
    看着那五彩缤纷奼紫嫣红的夜空，那令人窒息的美丽让凌清羽一时转不开眼睛。
    所以她没有看到看着她发自内心欣悦笑容的叶十一，那眼中比夜空更加璀璨的光芒。
    「母亲，这烟火真美啊。」旁边女官那桌少女发出了惊歎声，另外一个女官笑道：「这个是叶将军赶了三天路特意运回来的，就是要赶在今日放给主子看。」
    那少女的母亲微微一笑，道：「如今洛阳能有如此繁华，不也多亏了主子？你尝尝这个，要不是伴着主子的福，咱们那能吃到十三爷的手艺。」
    「对了，听说这次从广南来了一批帛锦，不知道是分到谁那里？」
    「那个啊，你别想了，苏先生都送进主子那了。」
    听得那边言笑晏晏，这边桌上夫人小姐的脸色就有些不大好，蒋素华对苏婉云笑道：「怎幺，他们下面还要听那女人的话嘛？」
    还未等苏婉云说话，方夫人已经轻笑道：「怎幺会呢，我家老爷说，都是朱先生做的主。」
    「就是，女人嘛，自然是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出去抛头露面，也就是那种没有教养家里没人养的人才做的事情。」周夫人手中帕子轻轻擦了下嘴角，嗤笑道：「插了根羽毛就当自己是凤凰了。」
    蒋素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没来得及开口，秦夫人轻轻道：「别说了。」
    江子青却是噗嗤一笑，道：「伯母这话说得真好，不过，山鸡始终是变不得凤凰的。」
    「子青！」蒋素华低声喝道，然后尴尬的看了脸色已经惨白的苏婉云一眼，低声道：「婉云你别介意。」
    几人这才意识到苏婉云可是凌家妇联负责人，可不是出来抛头露面的嘛？
    「这，韩夫人，你别多心，咱们真没那意思。」秦夫人小心的道。
    周夫人却是轻声哼了一声，这个苏婉云被梅家赶了出来，转头就嫁了韩枔，本也是个不守妇道之人，难怪会和那凌清羽走到一起，心里很是看她不起，只是，今日的帖子毕竟是靠她才能得到，虽然说周家是洛阳大族，凌家要在洛阳站稳，是离不开周家的，就连何离，只怕以后也要借助周家之力，只要女儿嫁给了何离，还怕这些人？心里这幺想着，面上就不觉带了出来，道：「不过韩夫人，不是我说你，你也算出身世家，苏家百年门第，这幺玷污可是不好。」
    听得周夫人这幺说，方夫人也笑道：「这个，韩夫人你别介意，我们也没什幺恶意，只是那女人本来就伤风败俗，跟她在一起多少名声也会受影响。」
    「伤风败俗？」苏婉云不觉冷笑出声，道：「方夫人这话怎幺说？」你们自己找死，那就乾脆死到底好了，我就助你们一臂之力。
    方夫人浅笑一下却不说话，江子青放下筷子笑道：「我听文家姐姐说，那个番人是那女人的面首。」
    「子青，这话是女孩子家能说的嘛？」蒋素华不觉喝道。
    周夫人轻笑一声道：「你也别怪孩子，这话我也听说过，要是行得正，那里会有这种流言？」
    周倩蓉拉了下母亲的衣袖，然后怯怯的看了屏风一眼，桌上众人这才发现，整个四层一片死寂，只有外面的烟花弹爆在天空中的声响，和窗外那喧哗的人声。
    璀璨烟火逐渐散去，剎那芳华……日的帖子毕竟是靠她才能得到，虽然说周家是洛阳大族，凌家要在洛阳站稳，是离不开周家的，就连何离，只怕以后也要借助周家之力，只要女儿嫁给了何离，还怕这些人？心里这幺想着，面上就不觉带了出来，道：「不过韩夫人，不是我说你，你也算出身世家，苏家百年门第，这幺玷污可是不好。」
    听得周夫人这幺说，方夫人也笑道：「这个，韩夫人你别介意，我们也没什幺恶意，只是那女人本来就伤风败俗，跟她在一起多少名声也会受影响。」
    「伤风败俗？」苏婉云不觉冷笑出声，道：「方夫人这话怎幺说？」你们自己找死，那就乾脆死到底好了，我就助你们一臂之力。
    方夫人浅笑一下却不说话，江子青放下筷子笑道：「我听文家姐姐说，那个番人是那女人的面首。」
    「子青，这话是女孩子家能说的嘛？」蒋素华不觉喝道。
    周夫人轻笑一声道：「你也别怪孩子，这话我也听说过，要是行得正，那里会有这种流言？」
    周倩蓉拉了下母亲的衣袖，然后怯怯的看了屏风一眼，桌上众人这才发现，整个四层一片死寂，只有外面的烟花弹爆在天空中的声响，和窗外那喧哗的人声。
    璀璨烟火逐渐散去，剎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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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8章 怒火

    女眷这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几个夫人说的话也不算小，隔着一个屏风坐着的文官们听了个大约，本来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哪里来的猪？居然在凌清羽请客的酒席上说主人的坏话？可是看到中间主桌上的人还有那边那桌已经站立起来的将领脸上的神色，估摸着自己是没听错了，不觉冷汗流了满背，难得讨好主子的机会居然被这些蠢女人给破坏乾净，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洛阳只怕又要血流成河了吧？这谁带来的蠢货啊！
    彭的一声，中间隔挡着的屏风直接被踢翻，苏婉云一下子跳了起来，和另外那桌的女官都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
    「妹妹，你这是？」蒋素华也站了起来，想去拿苏婉云的手，却见那踢翻屏风的人走了过来，将苏婉云坐着的椅子一拉，坐了下来。
    挑了挑眉，叶十一微笑着问道：「文家姐姐？哪里的文家姐姐？」
    他笑容浅淡，夹杂着残酷嗜血的寒意，那浓烈的杀意让几个女人身子都不觉抖了抖，唯有方紫燕沉迷在那笑容中，不觉回答道：「就是嫁给了金家的文家三小姐。」
    「哦？文家原来还有余孽在啊？还有谁啊？这位夫人？文家还有谁在洛阳？」转向了周夫人，叶十一声音冷彻如冰。
    周夫人不觉打了个寒战，然后猛的抬头看向了何离，叫道：「何将军，我们是周家的人，前些日子拜见过您的，我家女儿和您的婚事……」
    比不得叶十一影十三和那些武将的耳力，也没有文官坐得那幺近，凌清羽和阿兰并不知道那些女人说了什幺，只是见男人们的脸色都阴森得可怕，有些惊讶而已，现在听那周夫人这幺大叫，凌清羽顿时看向了何离。
    「呵呵，周家，」何离手里玩弄着酒杯，笑容里带着明显的杀意，对高柳道：「多少人找上了你？」
    「不少，不过说给我的都是做妻，说给你的都是做妾。」高柳手按在了腰刀上，冷声回答道。
    「我怎幺不知道？」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何离站起了身，笑道。
    一边桌上的一个文官满头的汗滴了下来，然后从桌上起了身，一下跪在了地上，道：「将军，是在下不好，那周家和江家都托人找了在下，在下以为他们开玩笑，所以……」所以以为这个事情也不过就是小事，再说男人娶妾是很正常的事情，何离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娶几个世家女子玩玩也没有什幺关係，只是他接了周江两家的东西，去找认识的何离亲卫想将话递进去的时候，却被那亲卫好心的提醒他，这种事情最好别给将军提，否则怎幺死的都不知道，只是他又不捨得将东西送回去，也就糊弄了下那两家人，想着过些日子何离就离开洛阳前往战场，那时候就更好有话说了，那知道，这些女人就这幺蠢啊！
    凌清羽招手让影十三附耳下来，问道：「到底怎幺回事？」
    影十三望了那几个女人一眼，低声将她们说的话重複了一遍，听得凌清羽瞪大了眼，然后歎道：「我见过蠢的，没见过这幺蠢的！」
    她的这种反应让其他人都很是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凌清羽却摇摇头，笑道：「世家只所以称为世家，那是因为累积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财富学识传承，可以让子孙受到最好的教育，可是，若是这种教育教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人，那，世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看朱炜离笑着摇头，又加了一句，道：「当然，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但是能教出这幺蠢的女儿，娶这幺蠢的夫人，还让她们出来丢人现眼的世家，的确是没有多大用处了吧？十三，那些人都是什幺人？」
    「洛阳江家，江家老太爷原来为中书令已经于五年前去世，江大老爷原为洛阳书吏，现在家中无人出仕，家里有良田三千顷，其中一半是强取豪夺而来，借用家中管事奴僕名义开的店舖三十一家，主要以米店布店为主，那个是江家大少爷江子云夫人蒋素华，娘家是汴京蒋家，父亲为柴瑾仲的礼部侍郎，蒋素华目前无子，江子云房中已经有通房丫头四人，姨娘三人，还和众多丫鬟有染，那位是江家二小姐江子青，是江大老爷幼女，江家通过景安向何离亲卫递过三次话，想与何离结亲，愿意送嫡女为妾，被何离亲卫拒绝。」影十三声音里面不含任何情绪，语速不快不慢，清亮的声音在屋子里迴响。
    许多人的脸色白起来。
    「行了……」凌清羽瞪了影十三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周家二房夫人及其嫡女，方家大房夫人及其嫡女，秦家大房夫人及其嫡女。」影十三依然面无表情的道：「周家和江家一样，想将嫡女送与何离为妾，方家是想与高柳联姻，秦家是想与萧瑟联姻。」
    那个玄衣人虽然只说了一家的情况，但是已经明确表示出来这些人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光如此，听听人家的称呼，何离高柳萧瑟，都是直呼其名，这人，是谁？
    凌清羽站起身来，走到了那桌脸色全部惨白的女子旁边看了看，回头笑道：「高柳，这姑娘不好，娶妻要娶贤，这人娶回去，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高柳苦笑，道：「我本也没这个意思啊。」
    方紫燕的脸色一下白一下青，心里也知道现在是大大的不好，但是听得两人的对话还是忍不住怒而起身，道：「我方家小姐岂是你这种下贱女人能说的，至少我清清白白，不像你，一个破鞋，什幺人都敢要，你也不怕杨将军死不瞑目，从地下爬出来掐死你！」
    凌清羽手紧紧抓住了叶十一，另外一只手则是挡住了后面那些刀剑出鞘的男人，笑道：「胆量真大，清清白白的小姐？好啊，我给你一个时辰寻死的时间，一个时辰后，嗯，你们谁那里还留用营妓？」
    一片静默后，齐廷巖道：「主子，不是你说要废弃掉的嘛？」
    「我说的？」凌清羽回头，见那些腰刀在手的将领都在点头，手撑着下巴，皱了眉头，道：「我居然做了这幺不人性的决定？那怎幺好？送个世家小姐给弟兄们尝尝鲜都不成了嘛？」
    「你敢！」方紫燕不觉大叫着扑向了凌清羽，手刚沾上她的衣角就被一脚给踹翻在地，捂着肚子半晌都透不过气来。
    「不用送去军营，城北那有专门做脚夫生意的，方小姐身体这幺好，撑上个把月没问题。」影十三冷冷的道。
    「妹妹……」蒋素华望着苏婉云凄然叫一声，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真傻啊！家里男人们都以为凌清羽只是个傀儡，而她也认为女人唯一的依靠就是男人，不管男人做什幺，那都是女人的天，哪有女人压在男人头上的，心里对那女人很是蔑视，可是现在才知道，这哪里是傀儡，难怪苏婉云一再的说，要自己好好的跟凌清羽相处……
    「婉云，过来。」韩枔唤了一声，苏婉云低头走到了韩枔身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其实你们要说我闲话，自个在家里说就是，我也管不了，可是居然跑到我请客的酒席上来说？」凌清羽轻歎摇头，转身走了回去，道：「烟火也看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以她的行事，被人说闲话是跑不了的，而且在那些卫道士眼中，她这种人更是大逆不道，只是，知道但是没有听到，那也就是一笑而过的事情，现在居然被人指着鼻子骂，心情怎幺都不可能好，何况，她们凭什幺那幺说苏姆和杨昭！
    「朱先生，韩枔，」让影十三替自己披上大氅，凌清羽声音清淡的道：「準备人手接收汴京。」
    「遵命！主公！」朱炜离韩枔苏合香等人深深弯腰鞠躬道。
    以何离为首，其余的将领亦躬身施礼齐声道：「必不负主子之望！」
    几个女官带着孩子悄悄跟着那一行人走了出去，没有多久，整个四层就只剩下了这桌子女人，还有叶十一和影十三。
    「十三哥，文家还有余孽这事，你没查出来？」叶十一再度拉了椅子坐下，道。
    「主子心善，说罪不及出嫁女。」影十三淡淡的道。
    「还有那些？」
    「一个在金家，一个在周家，还有个老的，在秦家。」
    「五家嘛？」叶十一站起身，长剑出鞘，冰冷的剑刃抵在了周夫人咽喉上，道：「正好，给我祭战旗。」
    「杀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们了？」影十三冷笑一声。
    叶十一把剑一收，道：「那好，交给你了。」
    「你们，你们想做什幺？」秦夫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叶十一咧嘴一笑，完美的面容上露出了兵痞似的笑容，道：「我叶十一最喜欢做的事情，你们不是知道的嘛？」
    「你们凭什幺就定我们的死罪！」秦香琳叫了出来，为什幺会这样？虽然知道在别人的酒席说人家坏话不对，可是也不至于是死罪，而且，这里的四大家族都是洛阳的世家，不，不对，这个人，这个人屠杀了洛阳好几家的人，他才不会管什幺世家不世家！
    「你们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是死罪了。」叶十一转身往外走去，和他擦身而过，已经悄无声息的进来十几个黑衣人。
    只是不想影响她的心情才一直没有出手，难得看到她那幺高兴，多久没有在她脸上见到那样欢悦的笑容了，却被这些人给彻底破坏了，死，只是死怎幺能抵消你们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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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9章 赵吟风来了

    正月十六，以和汴京通敌的罪名，叶十一封了洛阳五大家族的门，如同在长安一般，罪状贴在了大门口，鲜血流在了围墙内。
    正月二十日，几个被割掉舌头断了手筋脚筋的女子死在了最下贱的****里面。
    二月，赵吟风连破京东西路东部十二城，拿下济州，将赵铭亮主力逼退至徐州。
    二月，何离从毫州出兵，一路势如破竹，连下十余座城邑，攻下商丘等地，歼灭柴瑾仲所部十余万人。
    二月，叶十一拿下淮阳，调转方向进攻通许，烧了柴瑾仲粮仓。
    三月上旬，高柳拿下西辅，逼近汴京。
    三月十五日，凌家军三面合围汴京，汴京二十万军队困守汴京。
    宣齐年间，中原大地从正月便开始无雨，中原之地遭受特大春旱，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又有豪族世家不良奸商囤积粮食抬高米价藉机侵佔民田，以致饑民四起民不聊生。凌家攻佔城邑之时，对抬升粮价闭仓不放之奸商给予严罚，对趁机用各种阴黑手段兼併土地之豪族杀之立威，其财产併入公库，凡是凌家属地，广开粮仓以赈饑民，并发放青苗贷款，收拢各家孤儿，并高薪招募士兵和民工，远近饑民荷旗而往应之者如流水，日夜不绝，一呼百应，更有别处饑民日夜兼程前来相投。
    「唔……清羽……清羽……唔……爽死了……让我死吧……」用力的快速顶进，再次喷发在那让他神魂颠倒********的地方，赵吟风大声的叫了出来。
    手抚着瘫软在自己身上男人的健硕后背上那几道新添的伤疤，凌清羽很是无奈的道：「你用得着每次都叫成这样？」
    赵吟风趴她肩头喘息着，等激烈跳动着的心平缓下来，翻过身，将她搂进了怀里，方低低的笑道：「你不是喜欢嘛？」他叫得越下流，她反应就越强烈，就如玩着各种花样之时，看着自己那享受的模样，她也会有反应，所以，他才会放开了的去做那些能让她欢喜的事，他想要她也快活，一如自己那般，每次都爽到想死在里面一般。
    呃……，凌清羽心里也承认，看着这小子那种抖m的模样，的确是让人兴奋，他身体健壮，那东西又极为粗大，而且玩起来也很是疯狂，让她忘记一切般，只有那**上最纯粹的极致快感。
    「清羽，你叫人去接收京东路吧。」身体还在那****中漂浮般，带着微微的颤抖，赵吟风手指都不想动，嘴唇碰了碰她的颈脖，道。
    京东路两路，那是他从赵铭亮手中打下来的地盘，就这样送了给我？凌清羽手摸到他后腰上一个被刺穿后留下的伤疤上，道：「那是你打下来的地方。」
    「我本就是为你打的，」赵吟风轻笑几声，道：「我又不会管理，我要了干嘛？我看你手下那些人是真厉害，这次收了多少劳力？」
    以往大灾之年，民不聊生之下，流民多不说，朝廷的收益也要减少，付出的赈灾银钱也不少，这次，凡是凌家之地，开仓只给免费吃三天，随后，可以选择工作来获取薪水和粮食，凌家靠这个募集到了上百万的劳力修建道路水利工程或者是进入凌家下面的各种工厂田庄，又借这个灾荒狠狠的收拾了一批不听话的豪族世家，凌家下面有自己培养出来的一大批能吏，拿下来的地方，听话的官吏暂时会留，不肯合作的就直接夺了你官，上自己人，朱炜离负责整个政府体系的运转，韩枔负责农业相关，苏合香负责商业相关，程书（书案）程琴程棋程画四个程嘉留给凌清羽的书僮，现在都是一方能吏，就如同何离在前面耕田，朱炜离他们随后就在后面播种，配合的那叫一个好。
    「你想要兵源？好像新招的有二十万人，你跟何离沟通下好了。」凌清羽笑道，赵吟风打了这两年下来，兵力损失肯定是有的，何况，听说萧燧那边厉兵秣马，只怕稳固了后方后又要南下。
    「嗯，给我点人，关外形势不稳，我先去干掉萧燧。」赵吟风歇回了点力气，翻身躺好，然后一搂就将凌清羽搂进自己怀里，靠在了胸口上。
    「你不进汴京嘛？」凌清羽眉头一挑，戏谑的看着他笑道。
    一转念，赵吟风便知道她说的是王蕙兰之事，嘴角顿时翘了起来，拿了她手按在了自己那洩过多次后还兴奋得半起状态的家伙上面，眼睛微瞇，带了痞笑道：「本想拿回那支簪子，不过她用过的东西想你也是不屑收回，我换个东西赔你，赔你这个，还有，」抓了她另外一只手放在了自己心口上，眨了眨眼睛，道：「还有这个，可好？」
    手指挠了挠那深红色的茱萸，感觉到下面的身体猛的颤抖起来，然后下面手里的东西一下就直立起来，凌清羽不由笑道：「一千贯就卖身了嘛？」
    「嗯，卖了！不过清羽，王之，你也不打算放过嘛？」腰顶了顶，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声后，赵吟风的话让凌清羽一愣，然后便想起了那个一直留在记忆里的少年。
    王之在柴静超退回陈州后便再无他的消息，王家在汴京一手遮天，权势滔天，王家子弟只要沾上点边的都给予了官职，但是，却没有王之，这个人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还活着，如若见到他，算我求你，放过他吧，王家做的事情，不应该算在他头上。」腰挺的速度越来越快，连呼吸都粗了起来，赵吟风低声道。
    「我知道。」凌清羽轻歎了口气，手动了动，握着那粗壮之处上下迎合他几下，王之啊，那样乾净的一个人，番外的事情他只要跟其他人透露一点，她都不可能活着走出汴京，就冲着这个，她都记着他的情，何况，那个人啊，除了死板和接受速度慢些以外，其实真正是个能和程嘉比肩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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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0章 对弈

    庭院角落里一丛紫蓝色的鸢尾开得正好，风一吹，便如同翩翩彩蝶飞舞在翠绿叶头一般，分外娇娆。
    腹间闪过一阵剧痛，何离不觉微微弯了腰，手撑在了窗台上，收回了盯着那花看了许久的目光，眉头轻蹙，等那剧痛过去后，方轻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正将地板踩得作响很有气势走过来的赵吟风。
    他一脸餍足，眉头飞扬，嘴角那丝痞笑看着就让人想揍他！何离转身背靠着窗台双臂抱拢带了丝讥笑看着他。
    「我叫高家的人跟张诚一起进去，」赵吟风在桌边一坐，自己端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长腿对对面椅子上一架，道：「王家人小气的很，上面几个统领又贪，禁卫六营下面的人都没有拿到什幺好处，羽林卫下面的几个校尉原来就和张诚交好，虎捷营里面有高家的旧部，只要这两营的人愿意反水打开城门，攻进洛阳对你来说就易如反掌了吧？」
    「你準备回关外了？」没有直接答他的话，何离问道。
    「毕竟原来同殿为臣，我怕我心软，反而坏了事。」将水一口喝乾，赵吟风带了些自嘲的道。他出身镇国公府，虽然被自家人算计利用得九死一生，但是在世家子弟里面还是有好些交好的朋友，但凌清羽势必要对汴京里面那些顽固势力进行清洗，破城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兵荒马乱的，谁知道是谁杀的人？
    何离微微有些动容，道：「你倒是真心为她着想。」他攻佔了京西两路，可赵吟风也佔领了京东两路，打下的地盘不比他少，现在驻扎在曹州的军队也都是能征善战的精兵，而且高家人也只有他能指使得动，如果要抢功劳，他攻进汴京有可能比他们还快。
    赵吟风瞟了他一眼，带了调笑般的道：「我在外面可听得多，都说你是準备拿下北方后，就自立为皇，撇开了她去。」
    「彼此彼此，赵将军不也被人说会独霸一方，自立为王？」何离讽笑回去道。
    「做王？我没那幺大的心思，」赵吟风哈哈一笑，道：「我们这种人，打打仗还可以，要我去治理国家，不怕跟你说，要不是她给我配好的后期军需，我只怕连幽州的人都能饿死。」
    何离垂眼一笑，赵吟风这话太过于谦虚，凌家给他的帮助是大，但是没有凌家之时他已经驻守幽州多年，不光军队被他训练得好，当地民生也远好过其他地方，这也是他从关外回来直接对赵铭亮宣战，河北两路的人没有任何反对就跟随了他的原因。
    「何离，你为何不娶她？」赵吟风的声音很小，何离愣了一下，才听清楚他的意思，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景色，让那苦笑消失在嘴角后，方道：「她的夫君，只会是那两人。」
    「那两人已经死了，」赵吟风将茶壶对準口将水都灌了进去，抹了下嘴巴，道：「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打下这天下后，事情更多，她总要有男人依靠。」站起了身，走到何离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角落里面的花，赵吟风沉声道：「我不管你如何，是碍于杨昭也好，还是顾虑她的心情也好，总之，等我打下上京，我是一定要她守诺的。」
    何离望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等你打下上京，你那些属下就不会只有现在的心态了，那个时候，你还能臣服在她手下嘛？」
    赵吟风一怔，眼里顿时冷冽起来，带了丝怒气的问道：「你什幺意思？」
    「你自己也知道，你那些部下和我们不同，他们如今跟着你出生入死为的都是日后的荣华富贵，跟着的是日后的皇帝和跟着的只是日后皇帝的一个男人来比，哪种情况得到的利益更大？」腹部再度涌起剧痛，将腹部顶在了窗台上，何离的声音平淡，语气轻缓，道：「我记得她曾经讲过一个故事，赵家有个武将，出征之时，被部下黄袍加身做了皇帝，虽然说他本人未必有那个意思，但是被部下推到那种程度，他能怎幺办？」
    赵吟风默然，柴瑾仲灭了众多勋贵的门，里面就有他手下的一些将领，这些心思他很清楚，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
    「现在你不用面对这些，但是总有一天你要面对，赵吟风，那个时候，你还能说自己是她能依靠的男人嘛？」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何离咬着内唇将痛呼压了回去，趁着赵吟风发呆之时从腰间药袋掏了一颗药丸出来吞了下去。这种药阿兰一再叮嘱他不能多吃，平常这种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他却不愿意让赵吟风有一丝一毫的察觉，或者说，不光是赵吟风，任何人，他都不能让他们有丝毫察觉，在他找到能接替他的人之前。
    「算了，这种事情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好了，我说何离，咱们再来次推兵？」摸着下巴，沉思良久的赵吟风道。
    「好，用哪里？」
    「咱就拿萧燧来吧，你做萧燧如何？」
    「你输了别哭啊！」
    「切，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四月，赵吟风宣布归附凌家，与凌清羽在朱仙镇签订了盟约，天下大哗。
    战斗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打响，启明星还在天空闪亮，东门两个大门的城门发出了沉重的咯吱声，然后一丝光亮透了出来。
    看着城门外静默无声站立着的红甲银甲骑兵，枪尖泛着森冷的微光，全身盔甲只露了一对嗜血的眼睛出来，虎捷营校尉脊背上顿时冒了一层汗出来，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次攻城就心有余悸。那样悍勇的士兵和强大的火药，其实再来上个几次，汴京城就守不住，他们这些人的命也留不下来，那一次攻城，凌家死伤者甚重，可是当天凌家鸣金收兵后，他们站在城头上远远看到了对面那营地里举行的重大葬礼，而相对于凌家，他们不仅没有得到赏赐，好些人还因为防守不力而被罚，随着围城日子一久，城里的物质便开始不足，给他们的配给更是开始剋扣，可是那些高官世家大户家里还在吃香喝辣，听说王家小姐还因为吃不到那种只用白菜心做的菜将丫鬟给打了二十板子。
    所以高家的人一来，他就动了心，想了一个月后终于下了决心。
    大门被缓缓推开，红甲骑兵马蹄踏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却是没有一丝人声般的从面前开始加速奔驰，校尉抹了把汗，知道自己这次是赌对了，然后转头看向了城门外面那乌压压一片的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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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1章 汴京之战1

    五月八日黎明之前，虎捷营羽林卫下面十多位校尉带领两营兵士投靠凌家，打开了东门城门，一直围而不攻的何离大军从东门进入城门，与其余四营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虽然外面大军围城，宫里还是热闹的过了端午节，湖中的龙舟还未撤去，在黎明的风中摇摆出金黄的虚影。
    小宫女提着裙子往凤仪宫飞奔，脑中只迴响着刚才那小太监说的话，去告诉娘娘，城门破了。
    「跑什幺跑？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未进到主殿，掌事姑姑便低声呵斥道。
    「姑姑，是急事，有急事要回稟娘娘，」小宫女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城门破了！」
    掌事姑姑脸色顿时一变，带了小宫女便匆匆往内殿走去，和几个伺候在外面的太监宫女打了手势，掀开了内殿的门帘，对着里面低声道：「娘娘，娘娘，城门破了！」
    连唤了几声，内殿内伺候着的宫女也上前将王蕙兰一顿摇，王蕙兰才微睁了眼帘，带了恼怒的道：「什幺事情？」
    「娘娘，小顺子要奴婢给您带个话，刚朝上传来的消息，东门，城破了。」小宫女惶恐的说着，非常不解的看着殿中几个宫女太监居然都是高兴兴奋的表情。
    「破了？」王蕙兰高兴的起了身，伸手让宫女替自己穿衣，道：「抚顺，你去看看，赵将军到了那了？」
    赵将军？小宫女惊讶的抬头，道：「娘娘，小顺子说是凌家逆贼的军队，打头的是叫何离的。」
    王蕙兰顿时一怔，然后慌然站了起来，道：「怎幺可能！怎幺可能是凌家的人？如若不是赵将军，凌家人怎幺破的城？」凌家在外面架设了大炮强弩，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破了城，那幺必然是有人做内应开了门，如若不是王家和赵吟风最后达成了协议，那幺是谁？
    「奴婢不知道，小顺子只说是凌家逆贼破的东门，现在朝上已经乱成一团，娘娘，咱们……」看了看那些变了脸色的掌事姑姑和公公们，小宫女白着脸问道：「怎幺办？」
    怎幺办？怎幺办？王蕙兰扶着旁边宫女的手茫然的看了下奢华的内殿，手指不觉紧紧掐进了宫女的肉里，直到宫女忍不住痛呼一声出来，才一惊，回过神来，问道：「皇上呢？皇上现在在哪？」城里还有二十万军队，不会那幺快就让凌家人杀到宫里来，这个时候，跟着皇帝是最安全的。
    「皇上！」殿外的大叫让柴瑾仲猛的一惊，抬起头来颤声问道：「怎样！将逆贼赶出去了嘛？」
    「皇上，」殿外跌跌撞撞的跑一个着甲的校尉，慌张的叫道：「是虎捷营和羽林卫的人，他们都投了逆贼，咱们，咱们挡不住了！」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杂乱之声，今日是端午休沐后的早朝，好不容易休息了三天后，站在大殿之上的百官各有各的心思，上朝之前走在路上都在琢磨着早朝之时怎幺说话。凌家已经围了将近两个月的城，外面铁甲林立，刀光森寒，那一排排的大炮和霹雳雷在三月第一次攻城的时候就让他们见识到了厉害，更别提那些悍勇毫不畏死的士兵，只是，在三月的那次攻城之后，凌家却停止了攻击，反而是退后了两里之地，当时他们还很是欢欣鼓舞，以为是凌家攻城失败所以死心退后，可是随后洛阳便被围了个水洩不通，城里的物质越来越贫乏，而外面那些看着越来越扩大的营地让他们胆战心惊，今日上朝，便有人想提议和谈或者……投降。
    可是提议刚出来，就被柴瑾仲一顿好骂，王家的人沉默不语，梅御史大谈要为国尽忠，怎幺能向逆贼投降，连和谈都是不能忍受的，正吵得厉害，就有人冲进大殿来报，东门破了，凌家大军已经攻入城里。
    现在禁卫六营里面已经反了两营，剩下的四营怎幺可能是何离那虎狼之军的对手？
    「皇上，臣想起家中老母有病在身，请容臣告退。」当门下侍中这幺说以后，各种声音都响了起来。
    「一个都不准走！」柴瑾仲大喝一声道，然后对身边不多的禁卫道：「给我关上殿门，谁敢走，当场格杀！」
    满脸狞笑，柴瑾仲道：「你们食君俸禄，平常都说得那般好，怎幺，现在就想跑了？朕跑不了，你们也别想跑！跟朕在这里等着，朕是真命天子，朕倒要看看，谁敢弒君！」
    沿着汴河大街，一路上都是尸体和伤者，有红甲也有银甲，更多的却是禁卫的黑甲，从城门外面涌进了穿了白衣的救护队，熟练的三人一组的救助着伤员。
    「青姐，你看旁边那人，好像没死。」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对领头的女子低声道。
    女子抬头看了看那黑甲士兵，道：「先别管，咱们的人都救不过来呢。」
    姑娘看了看大街，倒在地上的黑甲士兵数量远超过红甲和银甲，只怕有几倍之多，再看了看那身着黑甲但是长得很是英俊的士兵，道：「不是说咱们救护队要有恻隐之心嘛，我就顺手帮他包扎一下。」
    女子看了看那士兵，低声道：「咱们的人伤得更重，先救人先！」
    姑娘嘀咕了一声，见其他人都忙碌中没人注意她，挪了几步，对那黑甲士兵竖了下手指，然后从医疗箱里拿出药品和绷带给他包扎。
    「你别出声，凌家不杀俘虏和投降的，等下有收容兵过来，你丢了武器就可以保命。」快速的帮他包扎，姑娘低声道。
    身下青石板嗡嗡作响，马蹄声如同雷鸣一样的响起，地上另外一个黑甲校尉从地上一跃而起，将姑娘一把抓住，长剑架在了她脖子上，大叫道：「兄弟们，抓了这些娘们！罗剎军是不留活口的！」
    正由着女子包扎着红甲兵士一把推开了她，从地上抓起长枪将一个扑过来的兵士给刺翻，却又因为伤重倒地，看着另外一个黑甲士兵扑向那女子，目眦尽裂的叫道：「无耻！有种冲我们来！」
    黑甲士兵狞笑着抓住了女子的手臂，那凶狠的目光让女子不由惊叫出声，然后一支箭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将那士兵喉咙射了个对穿。
    一支支长箭準确的射入那些爬起来準备抓人质的黑甲士兵身体，随之而来的是从街头奔驰过来的骑兵手上长枪上红色的凶光。
    那是一队经过浴血拚杀后的队伍，身上的盔甲都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为首一人停在了那拿剑架着姑娘脖子脚都在抖着的校尉面前，冷冷的道：「放开！」
    「你们闪开，让我们走，要不我就杀了她！」校尉颤声叫道。
    那人露在面罩外面的眼睛微微一瞇，冷冽的眼光看了一眼旁边被包扎好伤口的黑甲兵士，将枪头不断滴血的长枪架在了马鞍上，冷然道：「你以为你们走得出去？如果老老实实的投降，会放你们卸甲回家，可是你连女人都要劫持，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你胡说！罗剎军手下从来不留活口，你以为我不知道嘛？」校尉大叫道，手一抖，在那姑娘脖子上拉了一道血痕。
    「嘉容！」女子不觉叫了一声，抬起惶恐的脸看向了那为首之人。
    「啊！」女子刚看了那人一眼，就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忙转回头，只见那挟持着嘉容的校尉捂着断臂往后退去，拿着长剑的手正往地上掉，忙伸手将嘉容拉了过来，旁边闪过一道红光，一只长枪从她们身边刺过将那校尉钉在了墙上。
    「妈的！我们什幺时候杀过投降的人了！」从那黑甲校尉身边，一个银甲兵士捂着裂开大口的肚子用手中长剑撑着身体，吐了口吐沫在他身上，道：「咱们罗剎军向来是从命者秋毫不犯！你他妈的坏我们名声！」
    女子放开嘉容一边从医药箱里拿药一边叫道：「大夫！快过来！这里要缝合！」
    身边长枪一抖，带出一蓬血花后收了回去，女子不觉回头看了眼那人。
    将头盔摘下，高柳也不觉看了一眼那女子，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这幺镇静，够胆魄！
    两人的视线对了一下，就被从城门方向传来的急促马蹄声给吸引。
    看着那面容俊秀的男人刚才还一脸煞气逼人转眼就换上了欣喜微笑，方青妍心里不觉微微一愣，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城门处。
    肃穆的红甲骑兵列成两列，护卫着中间那女子踏着朝阳的霞光而来，橘黄色的阳光在她那大红的衣襟上映照出鲜艳的色彩，那威势让人不自觉的弯下了腰。
    「高柳，」队伍到了面前停了下来，那女子一笑，脸上顿时绽放出亮丽的色彩，在那霞光中似乎带了圣洁的光芒，问道：「伤亡如何？」
    「还好，离哥已经杀近皇城，让我来接你。」高柳笑道。
    女子四下看了下，然后翻身下马，在跟着她跳下马来的两人护卫下来到了方青妍身边，然后蹲下了身子，从腰间解下一个药袋，掏了颗药丸给那银甲兵士，然后将药袋递给了方青妍，道：「这里面的药可以吊一口气，给这种重伤员用。」
    听方青妍应了一声，那女子对银甲士兵道：「挺住，无论如何，留下命来，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是，主子！」那士兵眼睛里汪了一湾眼泪，看着那女子站起身来，精緻的衣摆沾了鲜血，却仿若不知般的四下环顾后，大声道：「各位兄弟，辛苦了！」
    各种应声四起，那些明明已经重伤的兵士们都爬起了身子，注视着那女子上了马，和高柳往御前大道而去。
    「快救人！」方青妍大喊一声，让那些激动得愣住的救护队员回过神来，各自忙碌起来。
    看了眼被高柳留下来的骑兵，方青妍心里轻声念叨了声，高柳高将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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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2章 汴京之战2

    汴京内城大多居住着世家大族，城东更是豪族的聚居地，一条条巷子里，高墙大院里面不是公侯之府就是权贵之家。
    初升的朝阳照在琉璃瓦上流溢着幻动的色彩，绯红色的大门被打上了耀眼的光影，在门扉里面留了一丝暗影。
    开在墙角的草兰被匆忙的脚步踩成了烂泥，拂起的花瓣随着人流跑动的气流飘了起来，忽悠悠的看着那平日清雅的巷子里涌进了手拿武器慌忙逃命的溃兵，飞过院墙，看着那门后紧张的拿着武器守着大门和围墙的家丁护卫，初夏的风带了清晨的微凉，拂起了后院里一层层的花浪，在那些慌张奔跑的丫鬟婆子的脚步中，那后院里惊叫的女声中，带起了阵阵花香。
    「神武军都退进了东城，龙捷营已经被赶进了西城。」听得传令兵的话，叶十一转头看向了影十三，问道：「怎样？十三哥？」
    城破之时，双方激战，被溃兵和乱军所杀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只是，几万的溃兵被赶进了那些豪族之地，只怕死的就不光是那些主家。
    「主子说，那些亭台楼阁，书香经典，都是经年的精华积累下来，这几家的藏要保住，那些庭院，能不毁就不毁吧。」影十三看着远处那袅袅青烟，淡淡的道。
    那便是不用火攻，叶十一舌头在长剑上一舔，道：「若是有人扮成奴僕而逃呢？」
    影十三招了下手，十几个黑衣人从暗影里走了出来，沉默的对两人施了一礼，为首一人道：「那些必死之人我等都已经认过人了，院门角落都会守住。」
    「如此，那便不留活口吧。」叶十一长剑一举，在他身后早已经不耐连马蹄都踏得作响银甲红衣的骑兵风一般的从他身边冲过，冲向了那些逃往豪族聚居之地的溃兵。
    「十三哥，你怕下地狱嘛？」叶十一拍拍身下骚动的坐骑，轻笑着问道。
    地狱？影十三晒然一笑，叶十一已经从他身边冲了出去，不多久就已经冲到了最前面，白马从那些溃兵的头顶上飞跃了过去。
    「地狱嘛？」燕一不觉莞尔，对着影十三笑道：「你没有告诉过他嘛？咱们就是从地狱里出来的。」
    影十三笑着摇头，叶十一啊，你是被三爷和主子宠着长大的，你哪里知道什幺是地狱，如今主子做的，就是要打破掉这活生生的地狱，为此，就算要我杀再多人，死再多无辜又有何惧？如若有报应，那便报应到我身上来好了。
    「咱们去王家？」
    「王家最后去，他们跑不掉的。」
    经过菜市口之时，凌清羽停了下来，看着那空旷的广场，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四年前那个绝世风华之人朗朗而言的模样，他用自己的血开启了大周的****，给她留下了国策，给她留下了一批现在成为她政府体系里面中坚力量的寒门学子，更是让那些普通读书人接受了她。
    「程嘉，我回来了。」轻声说了一句，夹了下马腹，队伍继续往前走去，凌清羽的唇角含了一丝坚毅的笑容。流了那幺多血，那幺大的牺牲，无论如何，凌清羽必不负你们的期望！
    层层叠叠的宫殿飞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金黄的朝阳在正门前的铭碑华表上落下了斑斓的光影，盘龙飞檐上栩栩如生的九柱蟠龙似乎都要在那碎光中腾飞而起。
    皇城的城墙并不高，站在宫门上看着下面那密密麻麻的红甲兵士，禁卫军的脸色越来越白，汗水越滴越多，心里不由希望下面的人快点攻城，总比这样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聚过来，那些被推上来的火炮和抛投机，想着待会自己就要粉身碎骨的模样来得轻鬆。
    何离手撑在马鞍上，身子微微前倾，带了欣赏般的目光看着那华丽庄严的宫门，嘴里还轻轻的哼起了小曲。
    关啸咳嗽了一声，低声道：「离哥，跑调了。」
    何离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不知道了吧，原本它就这幺唱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给改了调。」
    正顺着他的调子将小曲按照正规的曲调重新轻哼的贺东平不干了，叫道：「将军，你这话可不对了，这曲在俺们那，可是一村一个调。」
    「将军，」从宫门边跑过来的王佐成功的让不着调的几人停住了争吵，道：「刚宫里传来的消息，柴瑾仲把百官都扣在了正殿里，谁都不让走，说是要看看，谁敢弒君。」
    何离的眼神顿时深了起来，嘴角带上了一丝讽笑，看向那皇城的目光寒冷如冰般。
    「咱们本就不是什幺读书人，乱军之下，谁认得谁是皇帝？」魏琅沉声道。
    「也是，不过那些大臣让柴瑾仲杀比较好，」何离阴阴一笑，俯身对站在马边的王佐道：「正殿里都是柴瑾仲的人吧？既然敢关人，那幺必然也能杀人，叫他们挑起那些人的慌乱，然后，知道了嘛？」
    「是！」王佐应了一声就悄然退走。
    「好了，」何离坐直了身子，道：「休息得够了，来点热闹的，关啸！」
    时隔一个半月，大炮的轰鸣再次在洛阳响起，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在城里响起，声浪随着飞溅的碎石血肉传递了出去，如同一声信号一般，血色染红了内城。
    「让我等出去！」一个官员再也忍受不住，在霹雳雷的巨大爆炸声中跳了起来叫道。
    「给我坐下！」一个禁卫大声呵斥着，手中腰刀毫不犹豫的砍在了那官员的背上。
    鲜红的血液溅了几滴在龙椅前的台阶上，让柴瑾仲一下愣住，然后发着呆般的看着殿内那些官员起哄起来，然后越来越多的禁卫涌了进来，眼中被那鲜血染红，逐渐模糊了意识。
    我是真命天子！为何这些人都要反对我？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都要听我的才对！反对我的人，去死吧！
    「圣上！你这是什幺意思？」梅御史怒道。
    「柴瑾仲！你这个昏君！」
    各种怒吼声在追逐惨叫中响起，鲜红色从眼睛染透了大脑般，柴瑾仲已经再也看不见其他，猛的站起身来大声吼道：「吵嚷什幺？谁敢走就给我杀了！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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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3章 汴京之战3

    王蕙兰穿戴整齐从得了信开始慌乱的后宫跑到大殿上之时，大殿里面是一片混乱，身着绯色朱色官服的官员倒了好些在大殿四周，禁卫军手里提着染血的兵刃，追赶着另外一些正仓惶跑往外殿的官员，柴瑾仲红着眼睛站在龙椅前大声叫嚷着，而自家父亲和兄长却没了蹤迹。
    「小姐，」一个身穿侍卫衣服的男人拉住了茫然四顾的王蕙兰，低声道：「相爷已经回府，小姐快跟小的走。」
    王蕙兰惊然回首，见是那个叫时可的高手，这人一直跟着柴瑾仲，原来是王家的人嘛？
    时可也不多说，拉了王蕙兰便从殿旁退了开去，然后朝着暗道奔去。
    那禁卫军明显就是有人在挑事，可是柴瑾仲已经进入疯狂状态，居然下令杀人，这样，想拿百官来威胁凌家就泡汤了，王相和王芾之一看不对就开溜了，只留了他去找王蕙兰，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跑到前殿来了。
    「时可，父亲还未和赵吟风谈好嘛？」王蕙兰一边跌跌撞撞的跟在时可后面，一边问道。
    「小的不知。」时可回了一声，加快了些速度。正是因为夯定赵吟风一定会同意他们的条件，王家才一直抱着幻想在如此危急之时也不肯鬆口给那些士兵奖励，就算事到如今，也还想着接回王蕙兰然后一起逃到赵吟风所在的曹州，王相始终认为赵吟风归附凌家是为了让凌家放鬆警惕，然后从后面偷袭，和他们里应外合的拿下洛阳和凌家。
    哪有那幺容易，时可暗自苦笑，赵吟风他见过两次，那是个身经百战沙场里面杀出来的铁血男人，一言九鼎，那样的男人发布誓约昭告天下，又怎幺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失信？但凡他有一点想法，就不会只兵发曹州，而根本不靠近汴京。
    可是族里那些长老们却还是想跟着王相，总说皇家王家才是正宗，那凌家也好，何离也好，就算一时得逞，也比不过这天下大义。
    大义个屁！如若让天下百姓都没有活路才叫大义，那还不如不要这个大义呢！程嘉在四年前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君若不为民，民何须尊君，如今天下人心除了那些世家豪族都归了凌家，又拥有那样悍勇善战的河东铁骑，如若不是琳儿被他们抓了，自己也想弃暗投明啊！
    吴家搬到东城才一年多，宅子原来是董相死党原门下侍郎的宅院，吴霏仁最近半年很受器重，他们这一支便分到了那最豪华最大的主院。
    正是花开好时节，主院的花园里花团锦簇，那些老夫人最喜欢的栀子花开得更是热烈，清幽的香气浮在空中，让那杀气似乎都淡了一些。
    吴老夫人扶着儿媳妇的手不住颤抖着，看着庭前那静静站立着银甲士兵腿肚子都在发抖。
    「尔等好大的胆！」吴家嫡系老太爷拄着枴杖在孙子的扶持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外面的兵士叫道：「我吴家乃是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岂是尔等这种贱民所能欺辱的，速速给我退出去，等我儿回来，还可饶你们一命！」
    外面的兵士没有一人出声，只是看过来的眼神很是轻蔑和冷酷，有一个年轻兵士还两眼一瞪，嗜血的眼睛和那嘴角残酷的笑意让老太爷脊背一阵发凉，腿一抖，又坐了下去。
    远处沉闷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凄厉的惨叫声穿越城墙而来，已经大亮的天色里，几缕青烟腾空而起，浓烈的血腥气和焦味随着夏风而来。
    一觉醒来，外面就到处是禁卫的溃兵，慌忙打开大门，外面兵荒马乱不说，还被溃兵冲进了府院，随后跟进的是那些更加凶悍的银甲士兵，让这汴京出了名的雅致府邸充满了酷虐的风景，还没回过神来的主人奴僕就被赶到了这个宽大的主院，吴老爷子一直在怒骂发火，对方的反应却是越来越让人心寒。
    「这位兵爷，可否递个话？」让吴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叶桐努力的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比较自然，走到正堂前，对最前面站立着一个为头模样的人施了一礼，见对方挑了下眉头带了疑问的看过来，压抑住心里的酸楚，道：「可否跟凌当家的说声，如若她愿意，妾愿意为妾，将正室位置让出来。」
    她声音不大，却是让大堂里外一片震惊，吴老夫人震惊过后却是浮上了喜悦之色，是了，怎幺忘记了，那林慧娘本是最开始定给吴霏仁的，虽然说后面那幺多波折，但是现在那凌家军队也没有对他们怎样，那幺定是在顾忌着什幺，自家儿子那幺优秀，那林慧娘一定是念念不忘，如今儿媳妇自己愿意让出位置，那是最好不过，虽然说那林慧娘嫁过人，名声也不好，毕竟是那何离等人要用的傀儡，地位还是在那里，这样至少自家这一支，性命无忧了。
    罗剎军的小队长却是惊诧不能的望着这个满身贵气的女人，心道，你莫不是脑袋坏掉了吧？但是想起叶十一的吩咐，吐槽的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然后目不斜视的看着院子里的栀子花，不接话。
    「胡闹！侄孙媳妇，回来！」吴老太爷枴杖对地上狠狠一顿，厉声道：「我吴家就是死绝了，也不会让那下贱无耻的女人进门！」
    「那你们就死绝了吧。」随着冷若冰玉一般的声音，三个孩童被丢进了大院，随后一个美若天神般的男人带了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看着那应该是一早就被送出去的幼童，吴老太爷的嘴唇都抖了起来，望向那男人的眼中便带了悲切和哀求之意。
    「下贱无耻？说的正是你们吴家吧？书香门第？百年世家？」那男人冷笑着，剑尖挑了下一个孩童的下巴，道：「这个孩子，不是你重孙，而是你的亲儿子不是吗？你们吴家有一个乾净的嘛？你上你孙媳妇的床，你孙子便上你妾室的床，儿子在外面****了伶人，怕被人发现又杀了人家一家，在座的各位，」眼神冷冷的从一众人身上扫过，那男人嗤笑道：「若是有一个乾净的，说自己手上没有沾过人血的，就站出来，有吗？一个都没吧？」
    跨过那孩童，男人长剑在掌心里拍了拍，看着叶桐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蔑视不屑，讥笑道：「想娶我们主子？你以为吴霏仁是什幺角色？他连给咱主子提鞋都不配，就冲你这心思，就不能让你死得太舒服了。」
    叶桐脸色惨白，看着从那男人身后走上两兵士，直接摀住嘴巴将她手臂一扭，就给绑成了大虾一样。
    吴老夫人吓得对后面一躲，吴老太爷脸色也是惨白，跺着脚叫道：「自尽！统统自尽，万不可让这些贼人侮了清白去！」
    正堂里站立着的从正妻到姨娘女眷几十人，穿着绫罗绸缎製成的云裳沾了污垢，带着精巧首饰的髮髻已乱，惊恐的在吴老太爷和那男人之间看来看去，却是没有一人动弹。
    叶十一忽然就觉得没劲起来，怪不得凌清羽根本没想过吴家，这样一家人，的确不值得她去惦记。
    还比不上那拥有一整栋藏书的顾家。
    叶十一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去，走到院门前轻声道了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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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4章 汴京之战4

    顾青和的手发着抖，让手中握着的火把上的火苗都如同跳起舞来一般，在他脸上印下了阴影。
    「父亲，真要烧了嘛？」不忍的再度回头看向了一脸肃然坐在椅子上的顾老爷子，顾青和问道。
    「烧了，」顾老爷子毅然的道：「咱们顾家百年传承，就算化成灰烬，这些东西也不能落入那些贼人之手，而且，那凌家以女子为主，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都能做得出，又如何会在乎这些书，怕不是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去，与其被他们烧，不如毁在我们自己手上！」
    看着面前那四层高的藏，顾青和心里痛若心碎，顾家百年的积累，那里面有许多孤本，那一样不是先人的心血？
    「还等什幺！快烧！文瑞，你去！」顾老爷子大声喝道。
    段文瑞从一边走上前，从顾青和手里拿过火把便向堆满了柴火的藏丢去。
    火把在空中停住了去势，十几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了藏前面的空地上，那火把拿在了为首一人的手中。
    「顾老爷子，你这话可就错了吧，这楼里的书，可不全是你顾家的，」那人嘴角带了一丝笑容，一双亮若星辰般的眼里满是嘲讽，笑道：「顾家这上百来，灭了多少人家，抢了多少人的珍宝？就比如那桂花巷里陈姓书生，你为了拿到他家的孤本，弄得他家破人亡，这些事，你都忘了嘛？」
    顾老太爷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指着他道：「你是何人？居然敢闯进顾家！给我拖出去！」
    手一扬，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进了一边的池塘里，随着男人抽出长剑，其他的黑衣人也已经刀剑在手，那嗜血的杀意便四散开来。
    「奉主子令，顾家藏，凌家接收了，至于你们，顾老头，你自己选择，是生还是死！」男子冷冷的声音还未落，从外院便涌进了一群银甲士兵，滴血的兵刃压着顾家的家丁，将顾家人围拢在了一起。
    顾老爷子腿都有些软，颤抖着手指着那些兵士一圈，然后对着那男人道：「尔等居然敢如此！我顾家百年世家，岂能和尔等逆贼同流！」
    嘴里说得豪气沖天，声音里却是忍不住的颤抖，让那男人嗤笑出声，道：「既然如此，那便如了你的意了，顾家男丁，一个不留。」
    银甲兵士纷纷涌了上来，惊叫声中，段文瑞指着那男人叫道：「琦儿？你是琦儿？你是我儿子段琦？」
    他的叫声让众人愣怔了一下，银甲士兵将刀刃压在了段文瑞的脖子上，然后看向了影十三。
    顾老爷子也惊疑的看向那男人，看着那和段文瑞有五六成相似的面貌，怒道：「你就是那个孽种！果然是下贱女人的种，居然敢来弒父！」
    「段大人，怎幺死到临头，就来认亲了啊？」影十三眼中杀气更盛，嘴角的微笑却很是可亲，笑道：「可惜啊，我不是什幺段琦，和你更没有任何关係，想用这招来逃命？那好，顾家不管男女，一概不留！将人都抓过来！」
    银甲士兵应了一声，分了一半出去往后院而去。
    顾青和脸色大变，叫道：「罪不及妇孺！凌家不是号称仁义之师嘛？如此妄杀无辜，和那秦师有何区别？」
    「无辜？」影十三走上前一步，道：「当年段大人家有贤妻幼子，却被顾家小姐看中，逼得段大人休妻杀子，如此，那顾小姐也是无辜嘛？」
    「你果然是琦儿……」段文瑞低声呢喃般的道，然后猛的窜了上前，压着他的兵士听得影十三的话正在怔愣之时，一时不觉让他窜了出去，刚欲上前，就见影十三一脚踹在了段文瑞身上，将他踢飞开去，然后冷冷的道：「都已经说了，不要乱认亲。」
    「你身为人子！岂能如此不孝！」顾老太爷叫道。
    「人子？如若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认亲，顾老头，你是不是该去找何将军认认？」影十三声音冷彻，带着渗人的寒意道：「顾老头，你为了稳固你顾家的权势，做的事情还少了嘛？儿子不行，就指望着这上门女婿，就连烧这个藏，你要烧早烧就是，在这里折腾了这幺久都没下手，不就是想博个名声？知道凌家仁义，对于书籍古典更是爱惜，就想着一边等凌家来阻止，一边还要留个名声，你这名声準备留来干嘛？指望着唐王看呢？还是安王看呢？伪君子，说的就是你这种吧？」
    「琦儿！无论如何，你身上总流着我的血脉！」段文瑞凄然叫道。琦儿自小聪明，老爷子那些计算都被他点了出来，顾家只怕保不住，但是，亲身父亲，他难道真能下手？
    「段文瑞，当年你杀子之时，还记得是刺的哪里嘛？你割断了那孩子的血管，让那孩子的血都流乾，血脉？还有那东西嘛？」影十三冷然一笑，然后对托着下巴看戏的燕一道：「不留活口！」
    「好说！」看着影十三往藏里走去，燕一扬声回道，然后对其他几个黑衣人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就刺进了爬了起来还欲再叫的段文瑞胸口。
    弒父嘛……影十三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不，不光弒父，后院还有那个被段文瑞以姨娘身份重新娶进来的母亲，为了取信于顾家，当着那顾家小姐和母亲的面，段文瑞亲手割断了亲生儿子手腕上的血管，然后将人交给了顾家小姐处置，如果不是红楼的人正好经过乱坟岗，那幺，就会如顾家小姐之愿，段家的血脉只能是姓顾，由顾家人生。
    弒父弒母是大罪，下地狱的罪……
    那又如何？反正我早就在地狱了，顾老爷子也算大儒一个，顾家在读书人里面向来声誉不错，如果让顾家人活下去，势必对日后凌家的名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们还认出了自己。
    大儒……，书香门第……，百年世家……，除了这一楼书是乾净的，这顾家哪有乾净的地方？
    听得外面声声惨叫，影十三微微闭了眼，阳光从书阁窗户透了进来，让他那长长的眼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了蒲扇一般的影子，微微颤动着，如同折翅的蝴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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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5章 汴京之战5

    大殿里的百官逃的逃死的死，静悄悄的，只留了柴瑾仲坐在了龙椅上，嘴里低声呢喃着朕是皇帝朕是真龙天子。
    魏琅冲上前，将柴瑾仲从龙椅上拉了下来，然后转身看向了门口，看向那踏着璀璨阳光走进来的女子。
    鲜红的衣裙下摆被鲜血染透，一步步的走得既稳又重。
    没有看瘫软在地上的柴瑾仲，缓缓走上了台阶，凌清羽坐在了龙椅之上，看着那疯狂叫嚷着要爬起来的柴瑾仲，看着那满地的朱衣绯衣尸体，再看了看宽广阴暗似乎连阳光都透不进来的殿内，在跟随着进来的将士们準备跪地高呼之时，站起身来，阻止了他们準备出口的呼声，道：「不过是张椅子，只为了这个，便连人性都要抹灭掉，这种地方，这种轻易就可以决定多少无辜之人性命的地方，这并不是我们要的地方。」
    走到殿外，明媚的阳光带着炙人的热度照在身上，照在那九十九级台阶下那满布的兵士兴奋激动还带着血渍的脸上，凌清羽抬起手，指着远方，道：「兄弟们，这还只是开始，还有更多的地方等着咱们去解放，再加把劲！让这华夏大地，都能照耀到阳光！」
    应声如潮，那激动的呼喊声响彻云霄般，望着那立于高台上，背后笼罩着金光般的女子，就连那些投降的禁卫军也不禁低下了他们的头颅。
    「魏琅，」站于凌清羽身后，何离浅笑欣然，低声道：「整合队伍，出兵徐州。」
    「是！」正激动得跟着下面兵士一起欢呼的魏琅神色一正，低声应道。
    「徐州不好打，你先去，不要着急进攻，先吓唬他们一下，看看赵铭亮的反应。」何离低声说道。
    赵吟风能这幺快的将赵铭亮赶到徐州，那是因为赵铭亮的大军都聚集在徐州不敢动，所以採取的退缩战法，当然，也是因为他太小看赵吟风的能力，只是现在徐州兵强马壮，城墙比汴京都坚固，控制着黄河淮河运河，实在是比汴京还难啃的骨头。
    魏琅应了一声，对自己副将招了招手，从旁边退了出去。
    「怎样？爹爹可回来了？」王静兰从蒲团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匆匆进门的丫鬟的衣袖，惶然问道。
    「相爷已经回来了，小姐，咱们快去前院吧，我见姨娘她们都在往前院走。」丫鬟紧张得声音都颤抖起来，别人跟着小姐都是吃香喝辣的，她跟着的这个小姐却是一下上一下下，本是相爷最宠爱的姨娘所生，也很得相爷的喜爱，都挂在了夫人名下作为嫡女，结果弄了个大丑闻出来被赵家退了亲，直接被送进庄子，后来好不容易让相爷接回来，又冲撞了皇后被关进了庵堂，因为要和禁卫营的统领联姻，相爷放了她出来，结果又因为在围城之时还要吃那白菜心而大闹，又被关进了庵堂……
    「是，是，咱们快走，跟着爹爹，总能逃出去的！」王静兰低声嘀咕着，拿起早已经準备好的包袱便往门外冲去。
    「康先生，你意若如何？」看着后院里惊恐慌乱的场面，站在树梢上的两人脸上都是一片冷意，盛以冬问道。
    「王家败了，这里已经没有咱们要的东西了，走吧。」康元淡淡的说道，然后身形拔高，消失在了树影之间。
    没有咱们要的东西了嘛？摸着下巴，看着那已经将王家庞大的庭院围得水洩不通的银甲士兵，盛以冬微微而笑，那幺凌家呢？杀了风幻天，请动了毕白安的凌家，有嘛？
    皇城在经过熙文帝和柴瑾仲不惜血本的打造下，步步是景，尺尺黄金，金碧辉煌的宫殿，奢侈至极的装饰，连宫女的衣衫都美若云彩，穿梭在那雕龙画凤的屋檐宫道之间，就连那惊惧慌乱的模样，也让人怜惜。
    「母后，咱们怎幺办？」华清公主扑倒在了王太后身下，声音嘶哑颤抖着道：「舅父和表兄已经逃走，皇兄疯了，现在宫里都是凌家的人，只怕再过不久就要到慈安宫了。」
    王太后眼神空洞，手中的佛珠一点点的转动，低声道：「凌清羽，我早就说这人留不得，他们却都不听我的，都说一个女人能有何能耐？看看，看看，现在知道那女人有何能耐了吧？」
    「母后？」华清公主惶然抬头，叫了一声。四年前的五月，那是多幺快活的时候啊，母后压倒了董皇后，将来不及逃走的董皇后勒死在了冷宫，而她也终于能将自己喜欢的那几个男人从华阳手里抢过来，还让华阳凄凉的惨死在那阴寒的冷宫角落里，华盈和其他的太妃们都被关进了后六院那小小的宫苑里，她华清作为汴京最尊贵的公主，这几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这一切，在今日都要结束了嘛？
    「华清，如若不想落得华阳的下场，便和母后一起走吧，咱们风光了这幺多年，也够了。」对身后太监颔首，王太后静静的道。
    看着太监手上拿着的酒杯，华清公主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转身便往外面冲去，同时叫道：「不！我不要死！」
    王太后自尽，华清公主死于乱刀之下，柴瑾仲在大殿上被砍下头颅之时，王家被叶十一攻了进去，王家留在汴京的人，一个不落的，成了亡魂。
    苏闻坐在户部衙门里，看了看随着红甲士兵进来的穿着统一服装的小吏们，握着茶碗的手微微抖了一抖。
    「这些就是历年来的田赋、仓贮、户口资料，都在这里面了。」员外郎弓着身子很是恭敬的打开了库房大门，对为首一个年轻人道。
    「陈兄不必这幺客气，」程书微微笑着，将手中单子交给后面的人，道：「先清点田地和户口。」
    陈员外郎笑着点头，心里不觉安定下来，他官职低微，住得也是外城的低级官员聚集地，早上一出门看见外面的拚杀直接给吓回了家，但是那些凌家军队却并没有对外城住户造成任何骚扰，直接杀向内城，他想了想，还是跑到了衙门，想着户部衙门里的这些资料可不能有损失，到得衙门，除了他们几个员外郎，苏闻这个郎中居然也在，而且，不光是他们，这里已经有一些黑衣人守在了这里，等红甲士兵到了才走，外面就算乱成一片，这衙门里面却没有受到任何冲击，凌家啊，果然不一般。
    「苏大人！」程书吩咐完后，对苏闻一施礼，笑道：「你放心，苏家不会有事。」
    苏闻扯了扯嘴角，程书他自然熟悉，想起苏策当时被父亲赶出家门之时，再想起苏婉云出事之时父亲那冷酷的嘴脸，心里不觉一歎，如今却要靠着弟妹两人保全苏家，不过父亲心里肯定不会有任何愧疚的。
    「不过，」程书顿了一下，惋惜般的道：「听说柴瑾仲发了狂，下令屠杀殿内百官，三位老苏大人都不幸遇害了。」
    苏闻一愣，顿时站了起来，急道：「什幺？」
    「何将军一直没有进攻皇城，正是因为听说柴瑾仲拿百官为人质，可是没想到柴瑾仲居然发了疯，下令禁卫军屠杀殿内百官，梅御史，傅太傅，上百的官员死在了大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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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6章 汴京之战6

    华盈还是有些不能置信，看向了自己的母妃，丽妃嘴角微微抖着，确认般的道：「真的可以如此？」
    「是，只是你们必须得抛弃以前的身份地位，在外面，丽太妃和华盈公主是已经死于宫中之乱。」面前身着黑衣的年轻人一笑就露出两虎牙，很是和蔼可亲，如果不是那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根本就看不出是刚杀了几十个冲进来的禁卫军那如同死神一般的模样。
    「这是主子给你们準备好的房契和地契，地点离汴京有些距离，那里不会有人认识你们，主子说，只要你们想，就可以过上全新的生活，不过，可没有以前的富贵了。」年轻人从怀里拿了个信封出来放置在桌上。
    不仅可以逃出这个吃人的后宫，还可以有个稳定的生活之地，丽妃的眼中不觉带了泪，捂着嘴角道：「多谢！多谢！」
    「那你们换上衣服吧，何将军已经开了宫门，不会为难你们的。」夜影说完就退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带上。
    看了眼院子里倒了一地的禁卫军和太监宫女尸体，夜影嘴角不觉带上了一丝冷笑，皇城宫门一破，那些禁卫军就四散而逃，好些冲进了后宫之中，一路进来，随处可见宫女太监的尸体和散落的金银珠宝。
    好在这个主子特意嘱咐的华盈公主和丽妃所在是宫中最偏远的地方，还让他赶上了救人，其他那些富丽堂皇的宫殿只怕就没有这幺好命了。
    禁卫六营，两营杀了统领反水，两营在城里肉搏战时被赶进了内城，烧杀抢劫之后被罗剎军杀了个乾净，两营从西门北门突围，为谷城齐廷巖截杀，柴瑾仲在落下虐杀百官的千古骂名后，退出了历史舞台。
    城内的肉搏战持续到了近黄昏之时才落了幕，能上朝的高级官员除了在宫中被柴瑾仲所杀之外，许多在回家的路途中被乱兵所杀，还有回了家的也被溃兵冲进了家里，最后生还之人只剩下少数。
    内城更是损失惨重，几万溃兵冲击之下能得以保全的本就屈指可数，再加上随后的罗剎军铁血屠杀之下，许多以前的名门大族就这幺彻底消失在那战火之中。
    只是在此混乱之中，太学，各个衙门，包括几个着名的藏都被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很是令那些清流学子讚歎。
    攻下汴京之后，只留了部分维持秩序的军队，凌家大军退出了汴京城，跟着进来的就是朱炜离带队接受政府体系的队伍。
    站在那依然雅致的后花园，苏婉云牵着梅楚奇的手，四下打量的眼光里带着茫然。
    梅御史死在了大殿上，梅家本不在被清扫的名单上，可是梅东华却自己跑出去大骂结果被路过逃命的乱军给顺手杀了。
    「婉云？」一声不太确认的呼唤让苏婉云回过神来，回头一看，见小径上站着一个女子，虽然容颜憔悴不再是以前那爽朗天真的模样，那嘴角的笑意却还是一如从前。
    「若雪！」苏婉云叫了一声，冲上前几步，一把拉了她手细细查看，见她身体还好，方带了湿意的道：「还好，还好，你没事就好。」
    梅若雪眼中也不觉带了一丝湿意，她嫁的是傅家五郎，夫君官职不高而且那日身体不适并未出门，乱兵起时，便拿了把装饰用的剑守在了藏前，她担心夫君，便带了儿子一起和夫君守在了藏前，没想到这反而救了他们一家。
    当时溃兵冲进府院之时，是想着一边夺路而逃一边抢点东西，所以根本没有看中藏，大队的溃兵是冲着主院而去，当有些溃兵找到藏準备动手之时，却从藏旁边的暗影里冲出了好些黑衣人，将那些溃兵全部杀死后，对吓得半死抖着手依然守在藏门口的夫君施礼，并说他们是奉主子令来保护藏的，夫君行为是个君子，他们定然会护卫他们一家安全。
    「傅家不算大恶之家，凌家不会对傅家动手，」坐在了后花园的亭子里，听得梅若雪说完，苏婉云道：「不过，也不会派专人保护，你夫君是个好的。」
    梅若雪轻轻笑了一下，其实凌清羽肯定有交代，因为在那时候，傅家一家乱成了一团糟，别说主子，下人都在各种找路逃跑，抢主人东西的人都有，可是，有两个下人却一直跟着她，等他们安全后又不见了，想起那两人和黑衣人的眼神交汇，经过这幺多年后宅锻炼的梅若雪还是能体会得到那些人是一伙的。
    「傅太傅死了，傅家在那天又死了好些人，现在家里一团乱，夫君便让我带着孩子先回娘家呆着，虽然说，」眼圈不由一红，梅若雪哽咽了一下，才继续道：「总归这里清静一些。」
    拉过梅楚奇的手，梅若雪道：「不管如何，只要奇儿在，我梅家就不会断绝。」
    苏婉云轻歎了一口气，却没有反驳她，梅东华后面又娶了一个妻子，姨娘也娶了几个，却是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她带走的儿子反而成了梅家唯一的后代了。
    「若雪，凌家是女子只要愿意也可以出一份力的，你若是有心，可以去找清羽说说。」
    梅若雪却是苦笑摇头，道：「我知晓，可是你也知道傅家，怎幺能容许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只怕……」轻声一歎，梅若雪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这次汴京里面高级官员死了那幺多，被灭门的家族更多，虽然表面上是柴瑾仲和溃兵下的手，其实她们经历过的都知道，这里面少不了凌家的推动，溃兵只为求财和夺路而逃，可是随后追上来的罗剎军就没那幺多讲究了，基本上是见人就杀，那样的恐怖，让现在汴京里面活下来的人谁都不敢多话。
    但是，一旦形势稳定，凌家也不可能再借城破杀人之时，自家的夫君和那些自命清高的读书人只怕就会跳出来说话了，首先抨击的只怕就是这个女人当权之事。
    拿刀的军队他们不敢惹，可是说说凌清羽的闲话还是可以的。
    「若雪，」迟疑了下，苏婉云还是低声道：「跟你夫君提个醒，千万别去做蠢事，凌家第一人，是凌清羽！不是别人，也没有别人！」
    梅若雪一愣，脑中一转便明白了苏婉云的意思，不觉摀住了嘴，满脸惊异的道：「你意思是说，凌姐姐并非傀儡？」
    苏婉云脸上拂过一丝淡笑，道：「能让程公子为之赴死之人，又怎幺可能是傀儡？」声音微微一顿，苏婉云低声道：「你自己知道就好，这事没必要多说，日后就知道了。」听说这次在大殿之上，那些将领士兵都準备三呼万岁了，却被凌清羽阻止，韩枔说起这事之时很是感歎，说主子就是主子，不会为这点富贵而瞇了眼，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没收回来，实在不是登基的时机，那幺，便让那些人继续误会好了。
    梅若雪不觉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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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7章 淮阳之约

    徐州东近黄海西连中原，北倚鲁南山地南瞻江淮平原，是为南北要地，上可往北方中原，下可探江东。赵铭亮在这里布置了十五万精锐，架空安王，联合淮安原王家势力，组成了一个二十余万人的军队，于徐州建立了强大的防御战线。
    如果不拿下徐州，就无法继续向下拿下江东，此战对赵铭亮和何离来说，都是关键一战。
    汴京城破后不过三日，何离的前锋部队就逼近了徐州。
    魏琅率军偷袭徐州前沿萧县，拿下萧县之后于九里山遇赵家大部队，退后转袭淮北，三日之内连袭了十余座城邑，赵铭亮退守徐州，据险死守，同时关闭了运河泗水汴水通往汴京的通路。
    五月底，何离大军到达徐州城下。
    赵铭亮吸取了柴瑾仲教训，联合安王大肆封赏部将，开库拿钱粮出来分给士兵民众，徐州本擅武，一时之间，士气高涨，连民众都上了城头协助防守。
    凌家军连续几次攻城都被击退，战事胶着下来。
    六月，齐廷巖和叶十一绕道奇袭宿州，转战江淮平原，于六月底攻下泗州，赵铭亮急令石守信率军驰援宿迁，于泗水阻挡住了凌家军，双方成对峙状态。
    七月，洪泽湖边上的古桑已经是一片淡黄色，带着燥热的夏风一吹，连绵不绝的稻田便泛起了一层层的浪花，与田埂间的辣椒花一起，组成了一副绝美的图画。
    马车在稻田深处的宅院前停下，张问下车之前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和杨万里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丝犹豫，还是掀开了车帘，下了马车。
    「先生！」苏策站在了门前，非常恭敬的一揖到底。
    张问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不觉欣然微笑，犹豫又去掉了一些，苏策这人本是他那些学生里最为古板的，如今的他不光脱去那些青涩和固执，变得沉稳淡定，那眉目间的坚定和热情更是让他欣慰。
    看了眼庄子前站立着的那些虽然身着便装但是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兵士，杨万里微微皱了下眉，连苏策都要带着这幺些士兵嘛？
    「杨先生，」苏策对杨万里深施一礼后，对院子门口伸手，一边引着两人进去，一边低声道：「主子和何将军都来了。」
    两人不觉都是一惊，然后面上神色顿时慎重起来，眉角都带上了喜色。
    本来以为商谈只是和苏策韩枔，没想到何离居然来了！这个才是真正能做决定的人吧？
    喜过之后，杨万里疑惑的问道：「主子？」
    「是，」苏策微微笑道：「我们凌家，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主子。」
    张问停住了脚步，过了一会，方不确定般的问道：「凌清羽？」
    「是。」苏策依然微笑，看着两人的脸色转为惊愕，低声道：「两位先生，朱先生也好，韩先生也好，何将军也好，策也好，我们都是奉主子为主。」
    不是傀儡嘛？虽然苏策这幺说，杨万里和张问心里还是有些不信，走向正堂的脚步却带上了些急促。
    十年前见到那女子就知道那女子不是简单人，作为一个见识渊博的商人她的确让人钦佩，但是作为一国之主……
    沿着走廊到正堂门口，都排列着浑身煞气的便衣亲卫，门口站立着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美貌无比形若天神，张问只是扫了一眼就被他那满身的煞气激了一身冷汗出来，脑中忽然想起了此人是谁，不觉又多望了一眼。
    「张先生，杨先生，好久不见。」门帘一掀，随着清脆的女声，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只一下，那满院的士兵都微退了一步，低了头，让杨万里心里又是一怔，再看向那女子的眼中便多了很多东西。
    「凌当家的？」张问抚鬚笑道。
    淮安出学子大儒，程嘉之死，最先震动的就是淮安，柴瑾仲柴静超两王相争之时，淮安谁都没帮，后来王家之人得了淮安兵权又说动姻亲张家，淮安才併入了王家势力，汴京被攻破后，王家之人便投靠了赵铭亮。
    淮安不光是书香之地，更是鱼米之乡，王家在淮安横徵暴敛，这四年来收刮了无数财富，现在赵铭亮为了对付凌家军，对军队是各种优厚，钱如同水般的花出去，就只有从别的地方收敛上来，对淮安的大户更是横徵得厉害，连杨家这种大儒之家都受不了，更别提下面的民怨。
    只是苏策的信来之时，两人还很是犹豫，凌家对世家豪族那是毫不留情，罗剎军的灭门之举更是让他们心寒，但是要是不理的话，只怕也会被赵铭亮搾乾，当范家老爷子的信也送到的时候，两人才决定前来一见。
    「两位先生，」请了张问杨万里入座后，凌清羽也在主座上坐下，带了温和的笑容道：「我知道两位和淮安各大家族的顾虑，说实话，我也不能保证就能不动淮安世家分毫，只是像两位先生这样的人家，凌家不光不会动，还想请两位出山，就农事工事给予支持，造福黎民百姓。」
    看着那高大的男人和苏策一样都是站在了凌清羽身边，张问杨万里不由再次对视一眼，杨万里清咳一声，道：「为何不能保证所有世家安全？」
    凌清羽淡然一笑，道：「杨老和张老一定听说了很多，我凌家罗剎军灭了很多世家豪族，但是两位应该更清楚，那些都是些什幺人家？鱼肉百姓，作恶多端，又对我凌家怀有咄咄恶意，这样的人家，我留着他们，」笑容一下灿烂起来，凌清羽端起茶碗给两人示意了一下，道：「那不是给自己找抽嘛？」
    见两人脸色不虞，凌清羽轻抿了口茶，道：「十年前和二老见面之时，清羽很是敬佩两位，如若那周朝朝廷上都是两位这样的人，也不会有清羽一个女人家什幺事。」冷哼了一声，凌清羽道：「世家豪族也好，君王也好，如若不能让自己的百姓过上好日子，那幺百姓为什幺要让他们过好日子？」
    夏蝉在树上鸣叫，知了知了的，如同应和着屋子里面的舌枪唇剑，张杨二人希望得到最大的利益，凌清羽坚守底线，听得叶十一嘴角不觉微微上翘，看到夜魄疑问的眼神，飞了一个眼神给他，然后竖起拇指再对下一按。
    在汴京杀的人太多，虽然那些高级官员都挂在了柴瑾仲的名下，但是那幺多世家勋贵就此烟飞烟灭，还是让其他地方的世家同声共气起来，徐州的抵抗出乎意料的强烈，魏琅和谷城的部队都损失惨重，何离将投降的那两营禁卫送给了赵吟风，将新招来还未完全训练好的军队都调了过来，準备将那些新兵都压上去的时候，张杨二人给了回复，愿意商谈。
    不顾别人劝阻，凌清羽执意要来，何离便也跟着一起过来，让叶十一很是紧张，现在听得里面谈话内容，才明白凌清羽为何一定要来。张问和杨万里算是学子里面难得的庶务派大儒，但是也是属于世家，他们所要求的利益还是希望能保住更多的世家，保住这些世家大族的传承和优势，如果只是苏策来谈，要不他们不会相信那些承诺，要不就是苏策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凌清羽为了守信怎幺都得吞下去。
    只是，如若他们挑事或者失约，那幺也别怪我叶十一心狠手辣了。
    看了眼叶十一眼中的嗜血，夜魄默默转过眼，心里想的却是今日便是七月十四。
    张问杨万里代表淮安学派与凌清羽达成协议一事，在后世的正史里面都没有记载，只是在两人学生整理的生平里面有所透露，对于此事，后世众说纷纭，唯有一点是共同的，此协议拯救了淮安学术界，也为以后的学术繁荣百花齐放打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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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8章 荷花酿

    看着那不起眼的青蓬马车远去，何离眼光扫了一下后面的叶十一，道：「我这就赶回去徐州。」
    「嗯。」凌清羽点头，淮安愿意开门，叶十一这里从洪泽湖绕过去拿下宿迁，就断了徐州后路，何离那边的压力会轻鬆很多。
    「何离，」看着何离挥手招呼亲卫牵马过来，凌清羽忍不住还是唤了一声，眼中满是担忧的看着他。
    徐州之战不比以前，几次攻城都铩羽而归，不光魏琅谷城高柳等人身上带了伤，何离身上的伤也不少，这也是明知道和淮安这样和谈对日后压制那些读书人会造成麻烦，凌清羽也要亲自前来，不说魏琅他们这些将领，就说那些兵士，都是从黑水关带起，悍勇忠诚天下无双，如果再这幺折损下去，凌清羽心痛。
    「放心，我不会再带头攻城。」何离握着她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笑道：「也要留些功劳给下面的年轻人。」那些新兵也可以拿出来练练手了，士兵的杀气和老练都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十一，」转头唤了声站在凌清羽身后的叶十一，何离带了笑道：「淮安，让齐廷巖去，你等淮安拿下，就直接袭击宿迁，不要给他们得信防备的机会。」
    「是！」
    夏夜的风，微微习习，从湖里带了淡淡荷香，吹散了院内那茂密紫薇树上的花朵，点点粉红的花瓣飘落下来，在清澈的月光里随风起舞般。
    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抬眼看到那天上一轮明月，端起茶碗，凌清羽看着坐在一边帮她整理文件的影十三，问道：「十三，到底出了何事？」
    影十三手一顿，嘴角不觉带上了一丝苦笑，他已经掩饰得很好了，还是被看出来了嘛？
    将文件归类好，影十三声音轻淡的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可好？」
    把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凌清羽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让影十三不觉莞尔，随后又变成了一丝带了涩意的笑容，道：「不是什幺好听的故事，某地有个小镇，镇上有个秀才娶了街对面裁缝的女儿，生了个儿子，家里小有余财，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后来秀才连中三元，在儿子五岁那年高中状元，得一个世家大族的小姐看中，欲招之为婿，得知那男人家有妻儿后，便给那男人说，要入她家为婿，那幺他原来的妻子就要降为姨娘，而那儿子，他既然是入赘为婿，自然只能由她来生出继承人。」收敛了下情绪，影十三给她续了点水，接着道：「那夫妻两并没有犹豫多久，就唤来了自家儿子，当着那小姐的面，划开了那孩子手腕上的血管，看着儿子的血流了满地哭叫呼痛，那夫妻两却没有一丝痛惜，然后将已经快死的孩子交由那小姐派人丢弃到城外的乱坟岗里。」
    凌清羽猛的坐了起来，拿过了影十三手掀开衣袖，见那手腕上三道浅浅却依然狰狞的伤痕，心里不觉大痛，这幺多年，这伤痕依然如此清晰，可见当年划得多深，才五岁的孩子，被自己亲身父母这幺对待，那得多痛啊，难怪影十三一直不大相信人，对谁都抱持着戒心。
    看着她眼中的疼惜怜爱，影十三将手盖在了她的手上，道：「这样的父母死了，我一点都不伤心，反而觉得高兴，我是不是很不孝？」
    凌清羽心中痛惜更重，组织了下词语，道：「十三，父母生下孩子，不是说给了生命就可以了，如若不爱他们教养他们扶持着他们长大，那幺，这样造就的一个生命反而是罪恶，更别说什幺连自己亲生孩子都杀的畜生，他们根本就不配为人，不，畜生尚且知道爱怜自己的后代，他们是畜生不如！」
    从嘴角泛起灿烂的微笑，影十三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将脸贴上了她的手心，日后就算天下人都唾弃他，他也不会在乎了。
    「主子，」叶十一端着一个托盘从院门外进来，见得两人神色微微一怔，然后将托盘放置在桌上，笑道：「这是农人刚送来的，说是今年新出的荷花酿，你尝尝？」
    荷花酿？影十三看了眼那碗碧绿碧绿带着优雅清香的羹汤，斜眼看了一眼叶十一，同样的招数在凌清羽面前有用？你去年就用的这招吧？把凌清羽给灌醉了，上完了就走，直接冲向了战场……
    凌清羽也很是无语的看着他，明日他就要带兵出发，石守信不同于他以前碰到的敌人，而且赵家军佔有有利地形，他面临的是一场极为艰难的硬仗。
    这个时候，还拿荷花酿骗她？
    「没放酒，真的主子，什幺东西我都没放，你尝尝。」叶十一很是慇勤的舀了一勺汤羹递给她，低了头道：「我不会再骗你了。」
    影十三将东西一收，起身道：「我去外面看看。」
    看着影十三眨巴了下眼睛走了，凌清羽更是无语，那年过后，七月十四就没有以前那幺严重，或者说是因为叶十一体内的异丹，每次只要叶十一一个人就能解决掉问题。
    但是凌清羽并不希望和叶十一将这种关係持续下去，叶十一已经二十岁，身为名震天下的罗剎军统帅，人又长成这幺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多少，他和夜魄两人都值得和他们年纪相符更为优秀的女孩子为伴。
    「主子，」叶十一半跪在了她身前，一双眼睛里浮起了一层雾水，带了恳求般的道：「明日十一一去，不知能否回来，让十一了无遗憾的去可好？」
    这次是换哀求战术？影十三不觉轻笑摇头，将院门轻掩上，看了一眼一直靠在门外墙上的夜魄，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叶十一和夜魄的心思他很明白，呆在她身边又有过关係后，那种感情就再也无法掩饰和放弃了，可是凌清羽却觉得他们两个应该和其他那些夜一样，找个好女孩子，有个正经的人生，当天下安定下来后，能有自己家族的延续，过上真正富贵安定的日子。
    天下安定，可惜，自己只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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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9章 记事

    七月十五中元节，淮安几大世家联合骗了淮安守将开了城门，齐廷巖悄悄进驻了淮安，而叶十一的五万罗剎军从泗阳绕到了宿迁背后。
    罗剎军到达前，本来晴朗的天气忽然雷雨大作，藉着那雷雨的掩护，罗剎军冲进了来不及关门的宿迁。
    一日一夜血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宿迁落入罗剎军手中。
    运河黄河运输线全部被截断。
    八月，赵吟风出关，李彦从黑水关率军出关，与萧燧展开了长达四年的战争。
    八月中，唐王联合吐蕃一起出兵，唐王从汉中杀往长安，吐蕃从岷州袭击兰州。
    九月，萧瑟从荆州进军川蜀之地，唐王五万大军被尹霆安于散关击溃，尹霆安趁机追杀，夺下汉中之地。
    九月，杜鸣大破吐蕃之军，将吐蕃赶回茂威。
    九月，赵铭亮率主力从下邳突围，冲出罗剎军的包围，绕道盐城，直接撤军到了建康。
    九月，何离拿下扬州泰州等地。
    九月，叶十一约战少林空悟大师，少室山一战天下扬名，空悟大师在输给叶十一后三日圆寂。
    十月，萧瑟于巴东被唐王军队以铁链封江，损失惨重之下退回硖州，十月中，叶十一率罗剎军到达硖州。
    十二月，罗剎军两万精锐穿越变州路大山奇袭白帝城，拿下奉节，打通了长江通道。
    关外川蜀同时开战，何离便缓了进攻建康的脚步，一边陈兵滁州汤泉，一边清扫赵铭亮和安王在江北的残余势力。
    这一年汴京的雪下得早，到得腊月二十四小年之日更是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场暴雪。
    窗外一片白雪皑皑，花树都成了冰雕般的存在，穿着锦衣粉雕玉琢的几个孩子在那雪中却玩得热闹。
    见凌清羽时不时的抬头望向窗外，阿兰笑道：「行了，他们有夜魄他们看着，不会有事的，我说啊，你就乖点呆屋子里吧，要不你那感冒什幺时候才能好？你也不怕把十三累死。」
    凌清羽讪讪笑了声，从矮桌上抓了把花生给她，笑道：「来来来，多吃点，这次给我生个闺女出来。」今年冬天来的早，自从下了祁连山，不光七月十四没有以前严重，连畏寒都好了很多，雪一下，她便和孩子们一起窜到雪地里疯玩，结果就是，感冒，再感冒，一直感冒。
    阿兰斜了她眼，转头对程语琴道：「你家那闺女不如送过来给她好了。」
    程语琴捂嘴轻笑道：「我那闺女顽皮得很，来玩玩是好，放久了只怕姐姐要烦。」凌清羽这里不光收养了萧铮，还有基本上完全被阿兰丢过来的兰宝，另外几个则是那些武将的孩子，偶尔苏婉云和她还有几个女官的孩子也会送过来一起玩耍，说实话，在凌清羽这里，不光有苏合香朱先生这样的人来教导，连武功都有夜霏夜魄这种高手教，只是，在范诤那种读书人眼中，这里却不是女孩子能来的地方。
    凌清羽笑笑，转头又看向了窗外，雪花纷飞中，夜魄一身黑衣静静立在一边，注视着那些小家伙的动作之时，时不时的会扫过来一眼，和她眼光对上之时，眼睛便会微微一弯，带了暖意的一笑，然后再转了开去。
    「对了，婉云，那方青妍，现在进展如何？」阿兰挪动了下大肚子，兴致勃勃的问道。
    苏婉云手里正拈着块点心，听她一问便笑道：「听说进展不错，追击赵铭亮之时，高将军不是受了伤嘛？那方姑娘是全程看护，我看，只要战事一停，只怕好事就近了。」
    战事……，北方，西北，川蜀，南疆，包括江北都还有残余地点在打，可是汴京这里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半年前的血洗已经完全褪去了痕迹，就像这原来的定国公府，现在的凌府一样，旧势力被清洗后，新的势力进驻，市场恢复繁华，街道依旧人头涌涌喧哗热闹。
    只是，汴京并非一个好的都城地点，海运已经展开，港口城市才是最好的发展地方，日后天下定了后，是一定要迁都的。
    「说起来，何大将军也三十出头了吧？真不打算娶妻？」程语琴笑道，笑着看了眼凌清羽。
    凌清羽一笑，还未答话，就听得院子外面一阵吵闹，然后院子里的两个萝蔔头已经雀跃的一边高叫着乾爹一边扑了出去。
    院外走进了一行人，为首一人身材高大，一身红色的铁甲带着凛凛煞气，红色的披风在风雪中飞扬起了鲜动的色彩，成熟俊朗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一手抱了一个扑上来的小孩，用鬍子渣扎得孩子欢声大笑，看向了主屋的眼光里满是温柔。
    看着凌清羽带了些急促冲出去的步子，程语琴和苏婉云对视了一眼，然后垂下了眼帘，心里不觉冷笑，范家那些人还想着送人上何离的床，幸好，刚才并未说出来。
    将孩子对后面的人手上一丢，何离急走几步脱下披风搂住了凌清羽的身体，道：「怎幺穿成这样就出来？刚好一些又不注意，要是又着凉了怎幺办？」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一回来就念叨！」凌清羽眉头微挑似嗔带笑的道。
    何离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她那微嘟的嘴唇，心里满满的，便是那腹中的痛疼彷彿也不存在了一般，笑道：「你若不好好养上两天，年夜饭只怕熬不住。」
    「哎，是啊，想起来就麻烦，要去应酬那些人，真是的，何离你一个人去不成嘛？」凌清羽不觉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撒娇。
    「哎哎，主子，咱们不叫应酬吧？你不能连咱们都给抛弃了啊。」贺东平从背后探出个头来笑道。
    见她眼睛顿时一亮，何离笑道：「他们抽籤，留了古城和高柳在那，其他人都回来过年，不过时间不能呆久了就是。」
    「那敢情好，你们赶快家去，好不容易回来，多陪陪老婆孩子，明日都带过来玩玩。」凌清羽笑道。攻进汴京后，魏琅贺东平这些人便派人将家人接进了汴京，反正汴京空出来的住宅多，而且距离也短些，多少能有些相聚的日子。
    「那我们先回去了。」魏琅施了一礼，拉了另外几人一把，笑嘻嘻的从院子退了出去。
    苏婉云程语琴连忙起身一起告辞而去，如若说以前还不知道，现在还看不明白那就是瞎子了。
    按照凌家的习惯，过年之时都会聚集到一起吃个饭，那是最最热闹的时候，而今年的年会不光有那些凌家之人还有更多投奔过来的官员，包括汴京淮安扬州等地的那些世家。
    也难怪这人不愿意去，她本就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应酬，刮了下凌清羽那嘟起来的嘴唇，一边卸甲，何离笑道：「也不用像往年那样一直闹到最后，桌子都是分开了的，意思到了，早些走就是了。」
    世家啊，赵铭亮在建康据长江天险而守，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吸收了原来建康苏州等地的世家势力，和一直没有正式表态各处逢源的苏州慕容家杭州赵家达成了同盟，并且将凌清羽祖籍吴县之事告知了慕容家，幸好郑喜当时在上海港，得到信后，直接从上海坐船跑了，同时将上海港的货物紧急装船全部开走，让慕容湛扑了个空。只是凌家在江南还有很多田庄商舖，里面的人也非常多，现在那两家人贪图那些财产而没有动人，只是将货物财产都收拢了去，但是如果进攻方式不选择好，也不排除他们狗急跳墙的拿那些人做人质。
    最好的方法是先将川蜀平定下来，萧瑟和叶十一回军，再加上方念远的海军一起进攻，但是，何离心里微歎一声，自己的身体却不容许时间拖太久了。
    一定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拿下江南，借势送她登基，有军队在后面支持着，那些残余的世家文人才会有所顾忌，不会太过于出?蛾子。
    「何离？」身边的男人忽然沉默下来，凌清羽侧头望向了他，见他眼底里的深沉不觉唤了一声。
    三十出头的男人是年华最好的时候，身为统领着几十万军队的统帅，何离身上更是内敛和威严共存，当他收敛了唇角那玩世不恭般的笑容之时，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很是让人心生惧意，凌清羽就见过他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就让那人吓尿了裤子的场景，成熟稳重大气，长得又帅又耐看，也难怪那幺多人转着弯子求到她这里来，希望能将自家闺女送上他的床。
    「嗯？」应了一声后却不见她有后话，何离低头看去，见她一脸深思熟虑却又带着那种戏弄调侃般的笑容，心里一转，便知道这人在想什幺。
    迅速将身上衣服扒乾净，直接把人扑倒在了床上，何离决定用行动来回答她的小心思。
    将房门掩上，夜魄一手捞了个孩子，对夜霏示意下，两人带了孩子们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阿兰挺着肚子看了眼院门，晃悠悠的扶着白薇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何离……，丫头，你什幺时候才能察觉呢？察觉到这男人已经病入膏肓，可是就算痛得再厉害，只要有一口气在，他都会顶在你前面，丫头啊，你这男人运究竟算好还是算坏呢？
    「神医，神医……」白薇连唤了几声，见她依然神游天外一般，不觉加大了些声音，再度唤了两声。
    「啊？何事？」阿兰回过神来，笑道。郑喜从上海逃了后，蔡靖方也送了好些人出来，白薇一家就送到了汴京，倒是正好帮上了她的忙。
    「神医，上次说的找几个丫鬟进主子院子服侍的事，这事，要不咱们还是拖拖？」白薇回道。凌清羽身边的贴身护卫死了许多，影十三掌管了红楼，除了晚上一定会回来，白日的事情也多，现在她身边主要是夜魄夜霏两人，只是那两人，却不可能像以前苏姆他们那样做得面面俱到，白薇就打了找几个丫鬟做一些院子里的杂活。只是这消息刚透了一点出去，她这里就不知道来了多少人请托，虽然说，外面大多还是认为凌清羽是个傀儡，但是这个傀儡身边却是可以见到凌家那些黄金单身汉的最好的地点，就比如叶十一，只要回来，就一定是紧跟在她身边。
    看着白薇脸上的苦笑，阿兰不觉笑道：「怎幺，收礼收到害怕了啊？」
    「神医您别取笑我了，哪里敢收啊，那不是找死嘛？」白薇苦笑更重。
    阿兰不由有些诧异，这幺严重？虽然听得影十三作为笑话说给凌清羽过，说那些世家都有人找到常青，想送自家庶女进来，当时影十三还笑道，只怕要真有人敢上叶十一的床，叶十一就敢杀她全家，当时心里并不以为意，现在看白薇这模样，心中不觉微微一动，叶十一那孩子，只怕真会这幺做吧？
    轻笑一声，阿兰想了下道：「我记得夜风上次带他妹妹来过一次，那姑娘看着挺机灵的，先用她试下吧。」
    「哎，孜孜那孩子，她喜欢夜魄。」白薇歎了口气道。
    「那不是挺好的？十六夜里，现在也就夜魄和夜霏两人没有成家了吧？」阿兰将大氅拢了拢，轻笑道。
    「神医！」白薇不由唤了一声，瞪了她一眼，你不会不知道吧，夜魄心里的人是谁？
    阿兰轻歎了口气，道：「便让那孩子试试吧。」
    白薇愣怔了一下，转念一想，如若孜孜能清楚看到夜魄的心思，说不定能放弃这点念想也说不準，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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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0章 叶十一的心

    夔州路夔门，站在山顶上，可以眺望到巍峨壮丽的白帝城，隔江相望的两座高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近江两岸则壁立如削，一山白色一山红色，在晨曦下展现出各种异彩，极为夺目。
    「这里水势很急，航道又窄，唐军在前面设有关卡，我的船上不去。」萧瑟指着瞿塘峡口那滚滚激流，皱了眉头道。
    「那边的栈道如何？我们从那边走？」叶十一指着远处瞿塘峡绝壁上的古栈道，问道。
    「虽然危险，不过值得一试，不过要等雪融了，天气好些才可。」萧瑟点头道。栈道那幺窄，唐军又据守关口，要想冲过去，可要损失不少人，不过，叶十一他们连那大山都翻过来了，这栈道，说不定也能拿下。
    「如此，冷死了，先回吧。」丢下一句后，叶十一转身就往山下走。
    「我说叶十一！你不会是还想赶着回去吧？这可不行，要是唐军偷袭怎幺办？」萧瑟一边跟上去一边叫道。
    「不是还有你萧大将军嘛！」
    「我跟你说啊，铮儿喊她做娘，喊我做爹，你说我们什幺关係？」
    「美得你！萧铮现在可是喊何大将军做爹的，你？你那凉快那呆着去！」
    「你不能抹灭掉事实！何大将军，那是乾爹！」
    「这话你当何大将军面说去，跟我面前吼什幺？自个儿子你丢给主子后你有去看过嘛？」
    「我不是……夜雪？」一路吵回来，让随从都落后老远的两人在看到营房门口之人时不觉都是一喜，萧瑟更是叫了起来，从马上跃下，拍了下夜雪的肩道：「好哥们，还记得弟弟啊！给送什幺好东西来了？」
    「主子说，大过年的，你们还在这边战斗实在太辛苦，送了些慰问品过来，」夜雪笑道，然后转向叶十一道：「主子专门给你送的，在你营帐里。」
    见叶十一高兴得直接从马上往营帐掠了过去，萧瑟哼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道：「什幺好东西？」
    「高家的小姐，高梓箐，可是个美女，人也不错，人高家听说咱们过来送慰问品，就拜託主子让高小姐担任慰问大使，」转头问了声夜霄是这个词嘛？得到準确答覆后，夜雪笑道：「主子很喜欢那小姐，也有意撮合，便同意了，说是不着急回去，给点相处时间给他们。」
    萧瑟一愣，然后嘴角慢慢浮起奸诈的笑容，问道：「既是说，是主子要给叶十一做媒了？」
    「是那意思吧，主子和神医两个现在就爱干这事，听说是给高将军做成功后产生了动力，神医还把孜孜给弄过来做了主子的侍女，把夜风紧张得找了夜魄谈了半夜的心。」夜雪哈哈笑道，然后又挤了挤眼，小声道：「不过最后是被夜魄揍出来的。」
    萧瑟哈哈大笑三声，然后双手合十，给叶十一点了根香。
    面前的少女年方二八，明眸皓齿，一身红衣映衬得她如同一朵初出水的红莲一般鲜艳娇嫩，带着怯怯的羞涩低眉浅笑，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无限，好生一个绝代佳人。
    叶十一只觉心沉到了水底，然后冻成了千年寒冰，再一点点的裂开，然后在那少女委婉如同黄莺一般的声音说出凌姐姐让她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将军定然会好好照顾与我之时，碎成了冰屑。
    眼前忽然一片恍惚，似乎是很久以前七爷曾经说过，她不恨你，可也不会再爱你，当时自己怎幺回答的？说不爱我没关係，只要能让我守护她就行了，那时七爷眼中闪过的怜悯，现在才知道那意思……，好痛啊七爷，真的好痛……
    不爱我也没关係，但是为何要将我推开？为何要将我送给别人？十一没有多大的奢望，就这幺呆在你身边守护你都不可以嘛？姐姐，为何要如此心狠……
    见对方从见到自己那一惊后便再无声息，高梓箐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然后悄悄的抬起了眼帘向那人看去。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如松，不论何时，那脊背都挺立得如同锋利的长枪一般，那时，他骑着白马远远疾驰而过，相貌还看不清楚，那绝然风姿就让她惊艳，当那惊世绝俗的面容一闪而过之时，就让她的心再也收不回来。
    这个人，让她按下性子去讨好凌清羽，终于在那幺多的名门淑女之间让凌清羽同意她作为慰问大使前来，现在这人就在眼前，虽然只是一瞬间，她就按照礼仪低头垂目，但是也可以看见他脸上那惊喜之色。
    视线缓缓上移从那沾染了泥泞雪花的靴子上抬眼，嗯，这个靴子配不上他，一定要换双鹿皮软靴，然后是暗红色的衣襟，这幺冷的天也只穿了件裌衣，果然是赢了空悟大师的高手啊，然后是那垂在身旁握得紧紧的拳头，那修长如玉般的五指紧握成拳，手背上似乎都爆出了淡淡的青筋，反而让那手更添了一种****之美，再然后是那着了暗红色劲靠的胸膛，他身形看上去削瘦，那胸膛却感觉很是有力，然后是那带了一个完美弧度的下巴，下巴中间还有个小小的凹槽，随着那精緻的喉结滚动而微微颤抖般，让人不觉心生怜意。
    小心又小心的，高梓箐的眼帘抬起，当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这幺直直的映入眼帘，一时之间心脏都似乎为之一滞，还未等到她缓过气来，那双凤眼扫了过来，那美丽眼睛里带着的神色却是让她的心里顿时一冷，那样冰冷却又绝望的眼神，让人心惊的同时又不觉发酸。
    叶十一眼中一片茫然，眼前似乎闪过那少女惊愕的神色，然后转身从营帐退了出去，轻功施展到极致，掠向了旁边的山峰之上。
    「十一哥！」夜雪惊唤了一声，对夜霄道：「你去看下高姑娘，我去追他。」
    虽然早就知道，她心善，这些年对自己的好都只是担心而已，就像她会担心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就像十六夜和谷城高柳他们一样，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抱有一点希望……
    你答应过我的，姐姐，你答应过让十一成为你的专属品的，是十一做得不够好嘛？到底要让十一怎幺做，你才能接受我的心？
    用力的捏着那茱萸上的宝石坠子，拉扯的痛疼让他弯了腰，将自己团成了一团，可是再痛也比不上那心痛，嘶哑的泣声忍不住从嘴角溢了出来。
    「十一……哥……」夜雪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在山顶巨石下蜷缩成一团般的身影，唤声消失在了山风里。
    敞开的衣襟里那胸口上的宝石坠子已经让那洁白如玉般的胸膛上满是鲜血，他依然用力的拉扯，似乎要让那痛疼惩罚自己一般，如同受伤小兽一般的嘶哑低吼带着惨烈的痛意从嘴角溢出，哀求般的低声自语，一声声轻唤着那人的名字……
    夜雪不觉退后几步，叶十一的武功早已经到达绝顶高手的境界，却到现在都没发觉他的来到，可见他的神智已经陷入怎样的悲切之中，叶十一，你……
    「夜雪……？」夜雪再度后退踩到枯枝发出了声脆响，见叶十一问了声后便将衣襟拉上，夜雪也不好再走，只好上前一步道：「是我。」
    「我要从南疆蛮众那里打开一条通道，你可愿帮我？」拉好衣襟繫好腰带，叶十一随手用衣袖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问道。
    「南疆蛮众？南疆一百零八寨？」夜雪愕然惊道。
    「是，这边栈道我估计唐王不会留给我们用，从这边过不去，我可以从南疆蛮众那边绕过去，放心，大寨，我一人去挑，你只要帮我带领罗剎军，和收复那些愿意合作的部族就可。」叶十一声音淡淡，却是让夜雪更为心惊。
    「十一哥！南疆一百零八寨，你準备自己一个人去挑嘛？你想死嘛？」夜雪不由惊怒道。南疆一百零八寨只是个统称，是南疆蛮众那片深山老林里面众多部族的统称，一百零八寨是指的南疆蛮众几千个山寨里面拥有特殊能力的大寨，里面任何一个寨子都不是好相与之地，更别提，还有个百花宫。
    「我不想死，」叶十一淡然一笑，道：「我这条命还有大用，但是如果唐王久攻不下，江南和那些读书人就会起变化，最后变成什幺样子都不知道，只有尽快拿下成都，何大将军才能尽早进攻江南。」
    「说的也是，那好吧，我们都留下来帮你。」夜雪歎了口气道，跟着叶十一走了几步，又讪讪的问道：「十一哥，你……？」
    「夜雪，你还记得主子跟我们说过的笑话嘛？人至贱则无敌……」叶十一嘴角带上了一丝微笑，道：「咱们明日就出发，偷偷的走，那个什幺高姑娘，既然是慰问大使，便送去给萧瑟，让她好好慰问下好了。」
    呃！夜雪再度惊愕。
    姐姐，就当十一是贱人好了，不管你存着怎样的心思，十一都不会离开，十一要像你说的牛皮糖一样沾着你，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永远也不接受我，没关係，十一只要那一年一次就可以了……
    为此，要十一付出什幺代价，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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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1章 真心

    一月，长江三峡罕见的下了几场雪，在一次雪后，一万罗剎军及其统帅失去了蹤迹。
    二月，尹霆安进攻剑门关失利，唐王烧燬了长江栈道，川蜀之地自闭成国，唐王自立为皇，立陈家之女陈曦为皇后。
    三月，范诤等人上言，建议和赵铭亮等人和谈，并呈上了江南世家的联合书信。
    五月，上书建议和谈之文官众多，不光有范家苏家傅家之人，连淮安学派也加入进来，以求能保全江南那繁荣之地。
    六月，重压之下，凌清羽同意范家开始和赵铭亮和谈，何离大军压在温泉一线，暂时不动。
    七月，消失半年有余的罗剎军在叶十一带领下从南疆蛮众之地杀出，直袭渝州，打开了成都的后门。
    南疆一百零八寨，一半投降了罗剎军，一半消失在了罗剎军的血腥屠杀之中。
    罗剎叶十一之名成了恐怖的代名词。
    长江通航，被堵在奉节的萧瑟大军南下，和随后前来支援的魏琅十万大军逼近川府之地。
    「你真不要命了！」凌清羽怒火蹭蹭的冒，看着他那满身伤痕又心痛难忍，对阿兰道：「阿兰，你轻点。」
    阿兰瞪了她一眼，挥挥手道：「一边呆着去，别影响我，真是的，一个两个都这样，我容易嘛？让我休息个几个月会死啊？我说叶十一啊，你这幺重的伤，养好再回来不行？非要到我眼前来晃悠？啊？我说，这个伤？你中了百花宫的毒？」
    叶十一痛得嘴角直抽抽，一双眼睛却是如同星星一般闪亮，笑着道：「没有百花宫了。」南疆百花宫，那个最是阴毒的所在，就算他已经冲上了碧海潮汐功九层，跃身进了顶级高手之列，杀那些满身是毒的女人还是吃了不少亏，差点连清白都被夺了去，当时他都以为自己出不了那地方了，好在那暖玉让他保住了最后一丝清醒，昏迷中似乎听到了燕三燕七的声音，靠着一股狠辣之劲，从那百花宫杀出之时，他全身的伤不知道有多少，就剩了一口气出来。
    可是，没有百花宫了，主子，那让你吃了大苦头的百花宫，一个人都不剩了。
    「百花宫是唐王的人，南疆蛮众那些寨子里面也有好些被唐王收买，」夜雪低声道：「咱们不杀过去，唐王也是準备从那里借道进攻大理，不过现在，那地方是我们的了。」南疆蛮众被杀了大半，那绝对不是血流成河能描述的，只是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大，一万罗剎军进去，出来的不到一半，没有一个完好之人，叶十一更是伤上加伤，吃颗药，绷带一裹，又冲向了另外一个寨子。
    「主子……」夜雪的话嚥了回去，别再给叶十一介绍女孩子了，就算伤成这样，也要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主子，他的心，你真的不知道嘛？
    「你们先出去吧，先去跟何离说下那边的战况。」抬眼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何离亲卫，阿兰挥手道：「行了，人在我这里死不了。」
    待其他人都退走，阿兰指着叶十一抓住自己左胸衣襟的手道：「衣服不脱，要我怎幺疗伤？」
    叶十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手指微微鬆开，看到那胸口被宝石坠子拉开了一道裂痕的茱萸，凌清羽的眼瞳不觉一缩，让叶十一不觉慌忙又将衣服拉上，道：「无事的，神医，无事，我自己来也可以。」
    转过身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凌清羽低声道：「明日，可以动吧？」
    叶十一脸上顿时焕发出异样的神采，连连点头道：「可以的，十一可以的！」
    他那欢喜模样看得阿兰心里都有所不忍，听说年后他把那高家女孩送到了萧瑟帐下，随后罗剎军就失去了蹤迹，虽然凌清羽是一片好意，可是那时候，这孩子一定是心痛欲死，所以才乾脆冲进了那号称地狱之地的南疆蛮众所在，一百零八寨啊，真的被他给挑了。
    「那便老实听话，让阿兰给你好生治疗。」凌清羽不敢回头，低声说了一句后，便迈出了房门，七月十四，她既可以从叶十一那得到，也可以反向输送给他。
    如此，一边听着夜雪的汇报，一边在地图上勾画出路线和势力图，何离微微点头，这样，今年拿下成都不是妄想，那幺江南之地，就可以进攻了。
    只是那帮文人的确麻烦，杀又杀不得，如若太过于不管不顾，日后这天下总还是要靠文官管理，凌清羽必须得有一个仁义之名。
    「那帮人只怕打的还是脚踏两只船的主意，」等人都退下后，影十三看着何离在地图上划动的手指，道：「只怕还想着咱们在成都失利，可以集合赵铭亮来个****，和谈，呵呵，他们在建康谈的可不是和咱们的和平进程。」
    「有证据嘛？」何离看了他一眼，问道。
    影十三摇头，道：「赵铭亮身边有高手，我的人被杀了好几拨，只有一个人活了回来，刚送来的消息，赵铭亮和范家之人会谈之时，有唐王的人在。」
    「范家那些老头子怎幺就没死在大殿上呢？」何离低声嘀咕了一句，道：「十三，想法子找到证据，咱们现在，已经无法师出无名了。」
    「你还能撑多久？」影十三的话让何离一怔，猛然转头盯住了他，影十三淡然一笑，道：「神医给你药的时候，我正好经过。」
    盯着他看了半晌，何离转过头去，道：「至少会撑到她登基。」
    「何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她并不想坐那个位置？」
    「我知晓，但是现在已经容不得她不坐了，如若不坐，反而保不住她日后的安全，十三，大多数人拚死拚活为的是那荣华富贵，如若她给不了，就会换一个能给的人来跟随。」
    「就算是黑水关的人也一样嘛？」
    苦笑一声，何离歎道：「我不敢赌，如若再出现一个穆归云怎幺办？十三，我不敢赌啊……」
    何离在的时候，没人敢起心思，若是何离不在了，谁敢保证下面的人就没有一人起二心？就算他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妻儿着想，封妻萌子，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赵吟风呢？」似乎是从嘴里憋出来的，影十三很是不愿提起这个名字。
    何离摇头道：「他那人太重义气，日后连他那一系的人说不定都搞不定，何况咱们这些人。」
    「那便只有十一了……」轻歎一声，从何离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影十三不觉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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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2章 流言

    八月桂花飘香的时候，成都平原还在苦战之中，从江南之地开始流传了许多流言沿着运河传到了汴京。
    女子当政乃是牝鸡司晨，凌清羽篡权乱世乃是一切兵祸的根源，其人更是荒淫无度，面首上至大将高官下至护卫亲随，属下之人都是酷杀嗜血之辈，先有罗剎军灭门灭族之举，后有暗行者暗杀之事，如此不义不洁之辈，何能坐此高位。
    流言传入汴京之地，传入中原之地，传入长安之地，引起了层层暗潮，各种猜测都冒了出来。
    「父亲！」范诤匆匆冲进书房，眼光在书房内几个叔伯身上一扫，急道：「这些谣言范家可有参与？」
    「侄儿这话差已，怎能说是谣言？」范二太爷抚着白鬚淡然应道。
    范诤对屋中几人施了一礼，仍然望住范老太爷道：「父亲，范家这次受令前去和谈，不知和谈结果如何？」
    「诤儿，我范家亦是百年望族，诗礼传家，你应该也知道什幺叫忠义仁孝，凌家所作所为，难道我等能容许下去？」范老太爷手指点在了书案上，语气严厉的呵斥道。
    「侄儿，我等只是助那何离一臂之力，凌清羽那女人有此名声，何离不是正好可以拉她下台自己上去？」范三太爷哈哈笑道。
    「然后呢？」范诤神色木然，转头道：「然后那些支持凌清羽之人，比如那罗剎军的叶十一必然不会干休，与何离分裂进而征伐？」
    「只是不知，到时是何离的百万大军赢还是叶十一的十万罗剎军赢？」范二太爷面带笑意看向了自家大哥。
    「父亲，如今凌家所辖之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富足税赋满库，当天下归一之后再有几年，一定是盛世之态，国富民强，如此前景，为何非要破坏掉？赵铭亮也好，那唐王也好，谁能有此成就？到底是这个国家的前途重要，还是……」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范诤之言，范老太爷怒道：「孽子！你当初投了凌家之事，我可以原谅你是事非得已，怎能如今还说这等话语？盛世之态，有此成就不也是因为我等世家之力？只要我等能掌有权利，那幺这个世道只会更好，而不会再出现什幺让女人出去抛头露面之事！」
    脸便打得歪到一边，范诤苦笑道：「父亲真以为那些谣言有用？凌清羽当了凌家十几年的家，她是何等人物，那些百姓和民众难道不知道？罗剎军杀的都是恶贯满盈的世家豪族，百姓只有拍手称快，又怎会心生厌恶？至于暗杀者，呵呵，父亲，可有任何证据和事实让人相信那些人的存在？父亲，你们这种做法不仅不能拉她下水，反而会让范家陷入万死之地，叶十一杀人，可从来不会留一个活口。」
    三人脸色都微微一白，范二太爷咳嗽一声道：「这事，主要是傅家所为，还有淮安张家的人在里面，跟咱们关係也不大嘛……」
    「若是说证据，倒也不是没有……」范三太爷瞇了眼睛带了一丝阴险的道：「不过这事，咱们得合计好才行，那女人既然做出一副尊重礼仪传承的模样，对这事就不能不做处理，咱们便看看，到时候她怎幺说？！」
    「父亲，我已经跟朱先生申请，回去河东路做太原知州，明日，便不跟各位长辈告辞了。」深施一礼，范诤转身就走。
    一群老顽固！望着天上明月，范诤一拳砸在了树干上，然后捂着砸痛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只知道自己的利益而罔顾这个国家之利，世家，世家已经堕落至此了嘛！范烨啊，还是你看得通透啊，这样也好，希望我们能保住范家这点传承……
    「那帮老匹夫！当初就不该留他们的命下来！」一拳击在了墙上，影七怒道。
    瞟了眼那墙上的窟窿，燕一淡淡的道：「现在杀也一样。」
    「现在动手只怕不合适，等于我们自己送了上去，那就真坐实了主子的罪行。」影十手中转动着一把小刀，转头看向了影十三，道：「你怎幺看？」
    「十，咱们在江南的人还能动用多少？」秋日的阳光从树缝里漏下，在影十三脸上落下了斑斓之影，微闭的眼帘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赵铭亮没动到咱们的根本，就是折损了跟蹤的一些人，只是，蔡掌柜那边有些危险，咱们先派人接他出来？」影十扫了他一眼，问道。
    「做好準备吧，年底之前，何离会进攻江南。」影十三一句话让其余三人都有些愣神，影七兴奋的道：「这幺说那成都是一定能拿下了？看那些人还能有什幺想头！」
    影十三冷冷一笑，道：「叶十一上个月就已经返回渝州，他留在滁州的罗剎军也一併带走，所以他们那些人便以为是十一和何离之间有了分歧，弄这些个谣言，不就是想给梯子给何离用？」
    叶十一啊，几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不再去提这个人的名字。
    「不过我总觉得，他们应该还有后招，这些谣言虽然对主子的名声的确不好，但是却起不到什幺实质作用，咱们只要把这些年主子做的事情宣扬宣扬自然就破了，以慕容家来说，不会只这幺点伎俩。」影十沉声道。
    后招嘛……，最有杀伤力的自然就是那事，当时，跑掉什幺人了嘛？影十三站直了身体，道：「燕一影七，盯紧点范傅张那几家人，后招，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了。」
    「明白！」应了声后，燕一和影七离开了小院。
    看着影十三脸上的阴影，影十沉了眉头，道：「十三，你在想什幺？」
    「十，这些日子，你带着夜魄熟悉下红楼事务。」影十三声音平淡，却让影十心里本来那隐隐不安顿时变成惊疑，一把抓住了影十三的手臂，急道：「十三，你到底打算做什幺？」
    「十，我身子已经很不好了，」影十三淡然一笑，道：「上次受伤后，不光功夫折了一半，心肺也不好使，现在你们几个是碍于以前的情谊，十，真心说，就我现在这功夫，能压得住谁？」
    「你是七爷指定的继承人，再说，咱现在靠的是脑子不是蛮力，若是说武功……」
    影十三轻笑一声，打断了影十的话，道：「十，咱别那幺天真了，咱不说别人，就燕一那帮人，要是知道我功夫不济，还会像现在这样嘛？更别说地组那些人！夜魄现在武功已经进入前十，别看他平常不说话，心里什幺都清楚，最重要的是，那小子对主子死心塌地忠心不二，接手红楼，最合适不过。」
    「真的只是因为身体不行？」影十狐疑的看着他，影十三的武功从来都是最差的，但是他的脑袋却没人可以比得上，燕七在的时候，他就参与了红楼内部的规划，等他全面接手后，红楼更是被他整合成了一个等级森严结构紧密的组织，就算他武功不济，下面也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
    「十，要是我死了，你多帮着夜魄一点，主子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
    影十三语气清淡，声音细弱得似乎转眼就融化在了那带着浓烈桂花香味的空气里。
    院子里新种了一丛雏菊，开得正是艳丽，金黄色的小花朵一簇簇的在夜色里随风摇曳发出了细微的声音，让那秋色顿时活波起来。
    那样灵动的姿态，让正打着哈欠从书房往卧室走的凌清羽站住了脚，看着那花丛露出了笑意。
    「喜欢嘛？」影十三掀开了门帘，从后面搂住了她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
    「嗯，不过你把原来那名贵兰花给换了，只怕明日又会被朱先生说了。」凌清羽笑道，比起那娇贵的兰花，她更喜欢这种开得热烈生机勃勃的野菊，只是她这人懒，向来是人家种什幺她看什幺，不会主动出声，不过，有影十三在，用不了多久，她的周围必然都会换上她真心喜爱的东西。
    「嗯，我看他那幺喜欢，就把换下来的那些都送他府上去了。」影十三笑道。
    呃！朱炜离喜欢兰花，可是却对兰花过敏，影十三，你确定你不是报复他说你暴殄天物嘛？
    看着她嘴边的调笑，影十三眼睛瞇成了月牙般，露齿一笑，然后推了她进去，低声道：「良宵苦短，早点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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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3章 残影

    刚进了门，将门用脚一踢给关上，影十三就去解她的腰带，同时低了头寻到那笑意吟吟的唇，用力的吻了上去。
    「十三……」凌清羽轻呼一声，脚就离了地，被那男人一把抱起，然后滚到了床上，为何这些天都这幺性急？心里的疑问来不及说出，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他剥了个乾净，那如同燃烧着烈火般的吻也从唇移到了脖颈。
    拿着她的手按在了那隔着亵裤都能感觉到火热的地方，影十三声音嘶哑的道：「给我解开。」
    翻身将影十三压在了下面，喘着气，凌清羽一手压着他手，一手去解他衣带，脸上**已起，还是忍不住问道：「十三，为何？」
    影十三放鬆了身体，由得她佔了主动，手指拢过刚才弄散了的她额前的散发，笑道：「难得现在何离不在，等他回来，你又不会要我了。」
    那话中淡淡的意味让凌清羽脸上不觉微微一红，手便停顿了一下。
    一丝微笑从嘴角浮了上来，影十三腰往上挺了挺，然后伸手自己一点点的解开了衣带……
    他削瘦有力的身体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伤痕，肩胛那块更是凹进去一块，却让他的身体添加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凌清羽低头，用舌头舔着那些伤痕，那些为了她而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身下男人呼吸急促起来，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手也忍不住的抓了她手往身下探去。
    「解开……受不住了……」****着，身体微微扭动颤抖着，影十三嘶哑的声音里带上了急切。
    解开他的腰带，将裤子褪了下去，那片漂亮的三角地带便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
    影十三的身形偏瘦，但是曲线却是非常漂亮，下面那一片丛林带着微褐色，中间的大树却是深红色，被皮套紧缚住的深红色，那狰狞的伤痕如同作势腾飞的苍龙一般在皮套下面若隐若现，让凌清羽不觉轻吞了下口水。
    燕三死的那一年，影十三差点没命的时候跟她求了她房间里一样东西，凌清羽本以为他会要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还想着只要他喜欢多少都可以，可是影十三却只是从法特梅的箱子里选了皮套……
    可是那时候她满心里都是燕三，后面则是杨昭，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过他的心意，几年后，发觉到影十三一直都有佩戴这个之时，凌清羽心酸莫名，想让他解了，可是影十三却是笑笑道，这个好，可以让他管住自己，不会因为不必要的感情而去做错事，凌清羽当时一直没有理解那个做错事的意思，后来阿兰给他疗伤的时候看到，和她谈起这事的时候，看着她就像看着傻瓜一般，然后歎气道，你以为是什幺错事？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嫉妒，不想因为嫉妒而做出什幺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乾脆压抑住自己的****，就算守护在你和别人欢爱的房间屋顶，也能保持住一颗平常心。
    皮套一解，那巨龙便好似腾飞一般，露出了红色的身体，影十三叫了一声，翻身又将她压了下去，兇猛却又柔和的进入，炙热深入到顶，然后吻住了她的唇。
    炙热如同熔浆一样的吻，彷彿融进了他全部的生命一般，想要将自己和这个人融合在一起，不论什幺事情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十三……」一声声的****呼唤，如同奏乐一般的响起，引发了他更加激烈的进攻和挑逗。
    「清羽……主子……」咬着她的耳朵，下面的撞击越来越激烈，影十三在她耳边低低的如同呢喃般的道：「记住，不管怎样，十三都会跟着你，就算要从地狱一层层爬出来，十三也会来找你……」
    可惜，我等不到你只有我的那一天……
    十月，成都战场的消息被一直封锁，不知道战况的汴京和江南之地都开始蠢蠢欲动，流言开始转了向，目标直指凌清羽纵人行兇。
    「夜魄！」
    夜魄站住了脚，身体后退一步，隐在了树后，看向脸色不虞的夜霏，抿紧了嘴角。
    「你到底什幺意思？孜孜那幺好的姑娘你居然这幺对待她？」夜霏低声怒道。
    「我心里有人，不可能娶别人，我已经跟她说了很多次，你还想我怎幺对她？」夜魄唇线拉得更深，脸上便不觉带了冷意出来。
    夜霏一滞，缓了语气道：「我知道，可是你也明白，主子她不会要你，她，她心里一直当我们是孩子，从来没把你当男人看过。」
    「那又如何？」夜魄带了一丝浅笑，眼睛里却仍然冰冷，道：「我喜欢她就好，她要不要我又有何干？夜霏，你要不明白，我再给你说一次，我夜魄这辈子，只会跟着主子，做她带大的孩子也好，做她护卫也好，我不在乎！」
    见夜霏哑然，夜魄缓了些口气，道：「夜霏，孜孜并非你想的那样，若是你喜欢她，为何不直接跟她说明白？」
    「你明知道孜孜喜欢的是你！」夜霏再度恼怒起来，低声叫道。
    「她真的喜欢我嘛？」夜魄冷哼了一声，道：「夜霏，用那你驴脑袋想想吧！」
    噗的一声轻笑，夜魄夜霏两人看到那依靠在树干上正咬着一块肉乾的影十三不觉都红了脸，夜魄赶紧施了一礼，夺路而逃，夜霏也想溜，却听得影十三淡淡的道：「驴脑袋，夜魄没说错，孜孜那丫头喜欢的是你。」
    呃？夜霏脸上又是惊又是疑又是喜的看着影十三，影十三什幺人？人精啊！他说的话肯定不会错！
    「人家跟你抱怨哭诉那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安慰，还想逼着你把真心话说出来，要不喜欢你，三天两头的给你绣帕子做衣衫干嘛？」影十三将肉乾都丢进嘴里，皮笑肉不笑的笑道。
    「可是，她说那是夜魄不要了才给我的。」夜霏脸色顿时通红，低了头又带了些不甘的道。
    「说你是猪，你还真是猪！」影十三拍了下他肩头，道：「你那个头比夜魄小了那幺多，他的衣物你能穿？啊？蠢得做猪叫，说的就是你这种！」
    啊？夜霏愣在了当地，过了半晌忽然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然后向后院方向跑了去。
    影十三嘴角的笑容还未散去，身后传来了影七压抑不住怒气的低吼：「那帮龟孙子！十三你知道是不是！你一定早就知道！」
    果然如此嘛……，影十三微微仰头，深秋的阳光已经带了凉意，将湖边的树林染成一片金黄色，微风轻拂，一片片落叶飞舞，在他眼中落下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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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4章 落叶

    前朝留下的那豪华宫殿并未使用，凌清羽及其亲信以及官员，是在宫殿旁边一个宽大府邸改成的议事厅里面议事。
    没有台阶，没有龙椅，几百平方的大厅四周摆放着椅子，坐在最靠近主座的，一边是朱炜离韩枔等人，一边是一些遗留下来的官员和那些号称名家大儒之人。
    看着范傅张卫那些老头子大谈礼仪道义仁孝廉耻，凌清羽再是好性情也不觉带上了冷笑，问道：「各位先生，你们说这些已经说了好几日了，我想问问，你们究竟是什幺意思？」
    张智站了起身，很是不屑的扫了她一眼，道：「我等只是想说，自古就没有女子当政之说，何况荒淫无耻之人？」
    这可就是当面骂人了，凌清羽的眼睛微微瞇了起来。
    「张先生，请慎言！」朱炜离不由怒道，凌清羽不愿意现在登基，或者说她心里其实根本没有为帝的概念，弄的这个政事堂很是没有上下之分，让这些老迂腐钻了空子，这是打算今天一起来算账嘛？
    韩枔的眼光也冷了起来，外面的流言他听到但是并未放在心上，凌清羽和何离什幺关係他清楚得很，想挑拨何离和凌清羽或者叶十一的关係，那就是做梦，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就这幺大胆，将这些事情居然拿到议事厅这里来说，学子清流的声音的确很重要，君王的仁义名声也很重要，但是，张老先生，你弄错了吧？你有见过那个开国君王手上不是满手血腥的？秦王嬴政屠了百家学派又怎样？
    「朱先生！老夫才是劝你们认清楚这人！品行有失之人怎能担当大任？」张智冷哼一声道。
    「请问凌当家的，你可有个叫影十三的面首？」傅容站起身来，袖手在后，很是倨傲的问道。
    「无礼！」韩枔大声怒喝，愤而起身。
    「影十三，是我的男人。」对韩枔挥手示意一下，凌清羽缓缓道。
    她居然就这幺直接承认，朱炜离等人是一脸惊异，另外一边却是鄙视。
    「你总算承认了嘛？」傅容很是愤懑不屑的道。
    「我从来也没否认过。」凌清羽淡淡的笑了起来。
    「那你可知那人做了何事？」范老太爷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手搭在了范二太爷的手臂上，沉声道：「那个人是十恶不赦大逆之人！身为人子，居然弒父弒母！此等应该千刀万剐之人，你居然不仅不给予严惩，居然还大言不惭无耻之极的说……，老夫没你那幺下流！」
    弒父弒母！朱炜离沉了脸色，抚鬚的手不觉拽了几根鬍子下来，别的都好说，唯独孝道，百善孝为先，善事父母为孝，这是最基本的行为準则，一般的不孝都要为世人唾弃，何况弒父弒母这种大逆！
    凌清羽一怒而起，怒道：「范老先生，我敬重你们年长学识，可并不是给予你们权利胡说八道的！」
    「我等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去查查就知道，汴京城破之时，汴京顾家被杀了个乾净，只留下了一座藏，可是苍天有眼，不叫罪人可逃，当时顾家有下人躲在了池塘里逃过一劫，他清楚的听到，那影十三就是顾家女婿段文瑞之子，可是那影十三却下令杀了段文瑞不说，还将在后院的亲身母亲也杀了！」傅容冷冷的道。
    「果然有漏网之鱼嘛？」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让本就已经紧张到极点的厅内众人猛的一震，然后转头看向了那大门之处。
    已经是深秋时节，秋霜染红了堂外的大树，瑟瑟秋风捲着落叶起舞，阳光如同带了鲜血一般从外面照在了那人身上，将他修长的身形在地上拉出了一道亮丽的垂影。
    那人一身玄衣，腰间繫着镶了金边的腰带，轻拂去掉落在肩头的落叶，在满厅上百人的注视下，衣襟翻飞，腰带上绣着的凌字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迈过门槛，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的走了进来。
    十三……，呼唤声压在了喉头，凌清羽本能的觉得不对，影十三不该来这里，为了表示对这些官员的尊重，议事厅周围五十米并没有设置任何守卫，只有夜魄或者夜霏一人隐身在暗处而已，为何影十三要这幺堂而皇之的来？在这些人对他提出这幺严厉的指控之时？
    那指控是真实的……，影十三刚才的那句话已经将自己的罪行落定，那样严重的罪……
    「你这是承认了？」范三太爷微微退了一步，看了眼大哥，开声道。
    「我承认了什幺？」那男子一笑，一双眼睛便如同秋水泛起了涟漪一般，带了脉脉之情，只是转眼，那水便泛起了凛然冷意，让范太爷脊背一冷不觉又退后一步。
    「你们是说那段文瑞？不错，人是我杀的，」影十三眼波一转，在为头的那几人身上扫了一眼，道：「他们当年为攀富贵做顾家女婿，将幼子残杀，那时候，便已经断了父子之情谊了吧？」
    厅内众人又是一愣，朱炜离和韩枔几人对视一眼，面上都是凝重之色，时人重孝，父母可以杀儿，儿却不能弒父，这是天理伦常，万不可推翻的道理，无论如何，影十三今日认了这事，就是大逆不道之罪，凌家如果不做出反应，那就真是会令天下民心尽失了。
    张智仰天大笑三声，满是阴谋得逞的猖狂，转头对凌清羽道：「如何？如此罪人，你若如何？」
    「当年段文瑞既然已经杀了我，那幺今日，我的命便是自个的，罪？」影十三声音拔高，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有何资格定我的罪？大儒？名士？」
    秋日的阳光依然灿烂，从门口窗户打了几道光束进来，细小的灰尘在那光里清晰可见般的舞动，然后被一道凌厉的剑光斩开。
    「啊！」第一声惨叫发出之时，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当范家三个老太爷都捂着脖子上鲜血飞溅的伤口倒地之时，傅容发出了一声惊叫，还未来得及退后，胸口便是一凉，怔怔的看着那从胸口快速抽出的剑刃，脑中忽然想起来之前梅若雪那哭泣的脸庞。
    「十三！」凌清羽惊叫出声之时，张智也大睁着眼睛捂着胸口看向正挥剑刺向另外一人的影十三，手指着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转眼之间，刚才还口若悬河只差没指着凌清羽鼻子骂的文人们就横倒在了地上，鲜血在地板上漫流，随着那些身体的痉挛抖动，画出一块块惊心的图案。
    影十三转身，看着凌清羽再度惊叫一声，然后向自己扑了过来。
    「十三！」凌清羽叫了一声，向影十三扑去，不能再杀人了！再杀人，她都不知道该怎幺去救他，不！不论如何，不管付出什幺代价，今日的事情都不会传出去！一定不能！
    似乎是那阳光太耀眼，她清楚的看见影十三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然后向自己迎了上来，手中滴着血的长剑指向她的方向，在剑尖将要到达之时，他侧过了身，一股劲风托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后那剑尖就倒转了过去，让自己的手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他的身体继续前扑。
    噗的一声，那熟悉的利刃刺入**的声音，让凌清羽茫然看着已经近到咫尺的面容，那面容如此熟悉，从青涩的少年一日日的成长，十几年才长成现在这模样，一对会说话般的眼睛，俊秀的面容上老是带着似笑非笑调侃般的神情，我的十三啊……
    剑刃从那男人的后心刺出，厅内众人能看见的，只是凌清羽扑向了那男人，那男人挥剑相向，然后凌清羽夺过了他的剑，反手刺进了他的胸口。
    她杀了他……
    十三……，无声的唤了一声，鬆开了握住他手的手，接住了他无力倒下的身体，凌清羽脑中依然一片茫然，望着他痉挛起来的身体，望着那正正刺进心脏的剑刃，望着他那带笑的眼睛。
    「可以……进攻江……南了……」身体倒入她怀里之时，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影十三便再也出不了声，剧痛让他眼睛都模糊起来，被刺穿的心脏已经无力跳动，身体痉挛着，影十三努力的握住了她的手，一滴炙热的泪滴落在了脸颊上，让他又露出了惯常的笑容。
    背负了如此罪恶，我只怕无法进入轮迴，主子，下辈子，十三只怕无法去找你，但如若我能脱离地狱，进入轮迴，那幺主子，你还愿意要十三嘛？
    那如同星空一般的眼睛里似乎说着话，伴随着他身体的颤抖，一点点的进入凌清羽的脑中，将他的头颈抱起，凌清羽低声在影十三耳边道：「好，我等你来找我，十三，一定要来找我！」
    那眼中如同宇宙爆炸一般碎裂开了璀璨的星光，在那嘴角绽放出安心微笑之时，缓缓合拢了起来。
    「夜魄……」抱紧了怀里沉寂下去的身体，凌清羽轻唤了一声。
    「在！」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她身后闪现出来，低声应了一声。
    视线扫过地上的尸体，然后从那些已经退后到角落里的文人身上一转，凌清羽声线成了一条直线般的道：「关闭城门！召叶十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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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5章 成全

    建初元年十月底，汴京淮安中原八大世家大儒联合一起在议事厅责问凌家当权人凌清羽，并以凌清羽护卫影十三之弒父弒母大罪逼迫于她，当日，影十三进入了议事厅，当场格杀十余人后为凌清羽所杀。
    事后，凌清羽下令封闭汴京城门，并召回叶十一的罗剎军。
    罗剎军的前锋出现在德州之时，江南大地都为之抖了三抖。
    随着罗剎军而来的，是成都已经被攻陷，唐王的人头挂在城门口的战报。
    「哎……」长歎一声，张问萎顿在了椅子中。
    「叔父！」张清跪在地上向前挪了几步，满脸惊恐的看了眼门外，叫道：「叔父救命啊！」
    「救？」张问苦笑一声道：「怎幺救？你们当时和那慕容湛合谋之时为何不找我？现在？晚了……」因为和淮安的协议，凌清羽让他们这些人进了议事厅，可是，那些被约束了的权利又怎幺能满足这些人已经久坐高位的野心，见凌家军受挫于川蜀，赵吟风在关外打得艰难，吐蕃和大理都蠢蠢欲动，看着凌家分兵几处，而赵铭亮慕容湛却在江南招募了几十万的精兵，心便动了起来，先是想挑拨何离和凌清羽的关係，后来得到慕容湛送来的证人之后更是动了当厅发威的心思，影十三是凌清羽的心腹，还掌管着红楼，现今他有如此大罪，凌清羽处置他必然伤了红楼之人的心，别的人也不会相信她对她继续忠心，不处置，那幺就是包庇他们可以藉机说她与影十三同罪让何离拉她下台，真真是好谋划，好手段！
    可是，大哥啊，我跟你说过好几次，凌家的当权人就是凌清羽，你为何就是不相信？
    影十三将那些反对最厉害的大儒们当场刺杀，然后自己又死在了凌清羽手里，无论他有多大的罪，凌清羽都已经处置了他，那幺现在这些犯下大不敬甚至是谋逆罪的世家呢？
    「张先生！」敦厚却带着凉意的声音让张问回过神来，看着站在门口划下一道高大身影的玄衣男人，涩声道：「你是？」
    「凌家夜魄，这是从张智家中搜出来的信件，张智张清通敌，我要带他们走。」男人面色沉冷，声音未落，已经从他身后走进了好几个黑衣人，将张清从地上拉了起来，直接绑成了粽子。
    「二叔！二叔救命！」张清刚惨叫两声，就被当成死猪一样的拖了出去。
    看着静静站在门口的男人，张问张了几下口，方问出声音道：「準备如何处置他们？「
    「通敌叛国，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明日午门，满门抄斩！」一个字一个字般的说完后，夜魄望着张问道：「张先生，主子说，你不知道这事，所以她不会追究，日后，学术性的问题，她会专门建立一个研究院去讨论。」转身往外走之时，夜魄沉声道：「比起你们这些世家，我十三哥，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张问垂下了头，嘴角带上了自嘲般的笑容，是啊，那男人，虽然那些从议事厅逃出来的旧派官员都说，是凌清羽杀了他，能亲手将自己的心腹自己的枕边人杀死，那女人得多狠心啊！但是张问听到之时，心里就已经猜到，那男人一定是做出那样的表现而已，他是自杀，为了破这个死局，又不给凌清羽留下任何能被人抓住的把柄，所以自愿去死的。
    凌家的人……
    十一月，叶十一夜魄率领红楼之人和少数罗剎军精锐坐船从上海登陆，当夜奇袭了慕容家的燕子坞，在太湖十八寨和龙门的配合下，叶十一和夜魄分别单挑了烟雨楼和倾天楼，将苏州城西杀成了一片血海。
    独闯飘香十八剑阵后，又连破烟雨楼三大关卡，最后将烟雨楼楼主雨荷斩杀于燕子坞，霸刀夜魄，在这一日，成了和罗剎叶十一同名之人。
    同日，何离大军万舟竞渡在从入海口驶进的几十艘战船火力支援下，强抢了长江渡口，而早已在德州登陆的魏琅齐廷巖所部以及罗剎军，则是从德州一路杀了过来，从江宁方向堵住了赵铭亮残部的逃路。
    十二月，建康易主。
    卧龙峰下了大雪，满山的冰挂在雪后的阳光中闪耀着亮丽的光芒，一如那人死前眼中的色彩一般。
    「丫头，十三的身体本已经不好，此事既然慕容家连人证都找到了，必然是瞒不过去的，就算你能救他，他日后也不可能再出现在人前，更不可能再相伴在你身边，这对十三来说，只怕是比死更痛苦的事，」一脚一脚的走在雪地上，阿兰声音细细柔和的道：「十三只是选择了，按照你说的，性价比最高的法子。」
    他杀了那些凌清羽不好杀的人，用自己的死成就了凌清羽大义灭亲的名声，破了那些人的死局，再由此时揭发出那些世家谋逆之罪，让何离能名正言顺的进攻江南，一举三雕。
    可是十三啊，你为何没想过这样做，丫头将如何伤心呢？不对，你那幺聪明怎幺可能想不到？
    将红楼交给了夜魄，凌清羽房间里面的衣物整理得清清楚楚，那些首饰珍宝则是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单子都列好后交给夜魄管理，甚至连她最喜欢吃的烤肉的配料都写好留给夜魄……
    真是个坏孩子啊，你是想借此留在她心里是吧？总比日后默默的病死要强……
    病死嘛……
    「丫头，有件事情，我怕再不告诉你，你日后会恨我。」脚步一停，看着凌清羽木然的脸，阿兰道：「你不能再在这里了，何离他，撑不了多久了。」
    凌清羽一怔，灰色的眼中慢慢染起惊异之色，瞪着眼睛看着她。
    「这事，何离不让我说，你还记得你和杨昭婚礼那次嘛？那时候何离伤在了腹部，我帮他疗伤的时候就发现他那前两次受的旧伤留有后遗症，已经坏死了一大片地方，虽然当时我帮他做了处理，但是，说实话，你也知道，有些病是人力不可为之的，他那病，就有点像你说的癌症，一旦复发，神仙都没法子。」
    哑着声音，凌清羽抓住了阿兰的手臂，问道：「什幺时候？什幺时候复发的？」
    「至少三年了，丫头，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嘛？他现在只怕痛得根本直不起腰来，我给他配的药，一再的跟他说过，不能多吃，要不到后面根本就没有效果了，可是他根本不听，不是，他没法子听。」
    没法子听，他自然不会听，因为，一旦让人察觉他的病，那幺那些人就更加无所顾忌，可是为何连我也不告诉？不，他自然不会告诉我，他那人，他那人……
    「我们回去，备船，直接去往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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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6章 建康

    腊八那天，建康下了大雪，鹅毛般的雪花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将那一片城破的凄凉惨景掩盖在了大雪之下，残檐断壁，烧得焦黑的木柱发出兹兹的声音，在风雪中熄灭了最后的火花。
    急促的马蹄声在已经烧成灰烬的石头巷响起，一队骑士从巷口疾驰而过，带起的灰尘让正在废墟里翻检的几人摀住口鼻退了几步。
    「这谁啊？」挥着手一个男子不耐的道。
    「你想死嘛？」另外一个人赶紧摀住了他的嘴，悄声道：「没看到那盔甲？红衣银甲，罗剎军啊！这里，就是被他们给烧的，慕容家，赵家，那些世家全部成了现在这样！」
    「怕什幺？凌家的人从来不对普通老百姓动手，」另外的一个男子翻检着地上的砖块，声音里带了不屑的道：「而且他们一般的大户人家也不会乱动，你没见那些商户，开门的速度多快？要害怕的，应该是那些为富不仁的人，要我说，这些人就该杀，全部杀光了才好！」
    几人的声音不小，随着风声传到了前面马队里面，高柳不由侧头看向了身边那全身都裹在了大氅里的人，然后转回头，嘴角边不觉带了一丝笑意。
    建康城东亦是一片大宅区，其中一个閤家逃跑了的世家大宅便被徵用做了凌家大军的临时指挥所，何离的官衙便驻扎在了这里。
    看着门口停着好些软轿，一堆人挤在门口和守卫的兵士说着话，高柳的眉头不觉皱起，加快了马速，喝道：「这是在干什幺？」
    「高将军！」门口的守卫一脸看到救星一般的模样，大声道：「这些个人，非要送自家闺女进府，说是给大将军做丫鬟用，赶都赶不走！」
    「军事重地之前怎幺能有闲人？再不走，全部作为奸细杀了！」高柳沉声道，声音里的煞气让那些人一惊，再看一眼他身上的盔甲和后面带着的人，呼啦一下，跑了。
    将缰绳丢给迎上来的守卫，高柳跳下马来，沉了脸对两边的守卫道：「以后再有这种人来，直接砍了！」
    「是！」两边的守卫大声应了声，站直了身体等高柳那行人进去后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对缩在巷口探头探脑的孙厅叫道：「听到没有，再来，就直接砍人了！」
    孙厅缩回了头，那红甲将军一身煞气，后面带着的红衣银甲罗剎军更是让人望一眼就腿颤，看样子送上门是不行了，还得想法子。
    脚步匆匆的走在保存良好的庭院里，没有心思去看那两边的丽景，一行人快速带了些急迫的往内院走去。
    见门口站着的何离亲卫队长，高柳眉头一抬，队长已经低声道：「将军赶我们出来的，不准留一人在里面。」
    又是如此？高柳不觉望向了身后之人。
    见队长準备进去通传，高柳身后的人抬了抬手，高柳阻止了队长，道：「不用，我们自己进去，你们不用来。」
    虽然放轻了脚步，但是重靴踩在雪地上还是发出了细碎的声音，可是里面居然没有反应？看了眼身后之人，高柳靠近了主屋，刚到门口，便听得里面细细的呻吟声，那是一种极力压制却也压不住的痛呼。
    高柳的手微微一抖，他身后之人已经越过他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只见那里间隔着屏风，一个身影蜷缩在了地上，颤抖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细细的呻吟声随着那身体痉挛似的颤抖而控制不住般的发了出来。
    看着那人一声惊呼冲了进去，高柳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站在了屏风后面。
    疼痛是从身体内部发出的，尖锐剧烈的痛疼持续不断侵袭而来，嘴里咬着的布巾都已经咬烂，抵在腹部的腰刀刀柄透过厚实的冬衣在肌肉上压出了深深的痕迹，也依然无法减少一点痛楚。
    吐掉口里的布巾，何离咬上了自己的手腕，这次的发作太过于激烈和长久，让他觉得自己神智都开始模糊，否则，怎幺可能会看见那个心心唸唸却绝对不该在这里的人。
    做梦嘛？痛糊涂了，所以连梦都开始做了？当那人扑上前来，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己，何离微微的笑了起来，鬆开了手腕的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然后轻声道：「清羽，别走，就算是做梦，也别走。」
    一滴清泪落了下来，那样炙热，烫得何离一激灵，在再次袭来的剧烈痛疼中习惯性的去咬自己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盖住了他的目的地，然后带了寒意的唇堵住了他那带了血腥味的嘴唇。
    「清羽……」一下回过神来的何离眼睛弯了起来，然后用力搂住了那身上披着满是雪花的大氅的人，用力的回吻过去，激烈纠缠中，那身体的痛疼似乎都被他抛之脑外。
    只是一瞬间的抛之脑外，随之而来更为剧烈的痛疼让他放开了她，将手用力的顶在了腹部上，弯曲着身体，咬紧了下唇，他努力的想平息自己身体的颤抖，心知自己想瞒的事情只怕再也瞒不住，但是却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那样狼狈的形状。
    「何离！」唤了一声，凌清羽从药袋中掏出了药，阿兰说过，这药的效力太重，如若等哪天这药都没用了，那就等于在数日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乱用。
    凌清羽还在犹豫，何离已经从她手里拿过了药塞进嘴里，喘息着靠着床坐在了地上，等药力散发痛疼开始压制一点下去后，抬眼看向了屏风后面的人影。
    「高柳？」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颤抖，让高柳回答的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是！」
    「晚些再来……」停顿了一下，让自己呼吸稍微平稳一下，何离低声道：「不要说出去，谁都不行！」
    高柳沉默片刻，躬身施礼，低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对院门外面站着的人摇摇头，看着那夜霏抱了剑上了屋顶，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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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7章 真心

    抬起手，手指都带着颤抖，何离费力的替她解开了大氅，将那已经湿透的大氅丢到一边，然后张开手臂将她冰冷的身体拢进了自己怀抱，低声道：「怎幺这幺不爱惜自己？」转念一想，这人其实非常不会照顾自己，以往她身边总是有人在，这些事情都替她做得好好的，可是现在连影十三都去了，若是自己也走了，那这人怎幺办？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见他眉头还因为痛楚紧皱，眼中却是对自己的担忧，凌清羽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抹了把泪水，拖了他起来，放他靠在了床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成这样了，为何还不让人伺候？」
    面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何离道：「我若是让门外那些女人进来，你还不得吃了我？」见她手一顿，神色顿时僵住般，何离拉了她一把，依然搂进了自己怀里，笑道：「是我说错了话，我们当家的才不会在乎呢，是我在乎，我害怕，要是我真让别人进了屋子，你一准掉头就走，然后给我安排上一溜的美女。」
    「何离！」将他那带着调侃笑容的脸摆正，凌清羽低声道：「若是你能长寿，我宁愿你娶一溜的美女！」
    何离轻笑出声，眉角上挑，笑道：「可是我不愿意，我宁愿早死，也只要你一个。」抚着她的发，在她发怒前，何离收敛了笑容道：「我这毛病和你无关，是在黑水关打仗的时候留下来的祸根，你也知道，身为武将，生死不过一线之隔而已，你看，我算好的了，虽然拖着这病，不也活到现在？好了，好姑娘，别哭了，何离的命已经够好了，再好只怕就要有天谴了。」
    「如果……」
    「没有如果，」何离打断了她，手指轻拭去她眼角的泪，道：「没有如果，清羽，我七岁就跟着将军，十一岁跟着将军上的战场，从那以后，我每次上战场都有一去不回的準备。在遇见你之前，我就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引发这病的伤也并非因为你，就算我不为你打这个天下，也一样活不长，那病一发，就是我的死期，反正都是死，我宁愿为你去死……，所以，你看，其实自私的是我，对吧？」
    自私嘛？自私的是我吧，若是一开始就不摇摆，那幺燕三和杨昭不会那幺痛苦，燕三更不会死，没有我的连累，杨昭也不会死，如若不是我自私的下了这个决定，他们又怎幺会被我拖进这个乱世，然后一个个的惨死……
    「当家的……，」拉过被子裹住了她那发着抖的身体，何离的神情少见的严肃，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那低垂下去的头抬了起来，看着她的神色和那眼中的悲恸，何离道：「你是不是在后悔？后悔当初救了我们，若不是救了我们，你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将她猛烈摇着的头捧住，吻掉了那眼角滴落的泪水，脸色有些缓和，何离柔声道：「既然不是，那为何要后悔责怪自己？你看，若不是当初我们相遇，何离早死在十五年前，嗯，倒是不用生这个病了，别生气，真的，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别生气，可好？」
    他的神色太过于正经，在这幺多年的相处中，真真少见，让凌清羽不觉疑惑的望着他，然后点点头。
    「其实，将军决定跟你走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活多久，我当时想着，等将军跟你走了，黑水关的难关过去后，我就去死，」紧紧的抱住了凌清羽因为激动而坐直了的身体，何离将头伏在了她的肩头上，低声道：「我受不了那种痛苦，不管是这病发的痛苦，还是再也看不到你的痛苦，我受不住……，我都想好了，反正你们不会回来了，那主屋也不会再用了，我就在那床上死，不能流血，血髒了床就不好了，那上面还有你的味道，我想着，找鬼医要种毒药，要那种吃了好像睡着一样的…，可是将军战死了…」
    男人高大的身体紧紧的抱拢住自己，搂得紧紧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说话的时候，贴在颈脖处的呼吸带着热气喷在了皮肤上，让他的声音都似乎带了些颤音。
    「其实，我对不住将军，有时候，我也暗喜过，若是将军还在，我连你身边都靠近不了，」抬起了头，何离嘴角浮了一丝淡笑，让那他脸上的肃然顿然退去，带了些自嘲之意的道：「能和你在一起，能在你心中佔有那幺一个位置，当家的，我真的为此庆幸过，我这样卑劣的小人……。我知道，如果真心为你好，就应该按照将军交代的，送你走，送你远走番外，再也不要踏进这片混乱的国土，可是，当你说出要颠覆这个世界之时，我违背了将军的意愿，不仅没有阻止你，反而鼓动了你，我明知道这幺做的后果，你心善，虽然你当时心里全部都是愤怒和报复，可是，当牺牲真正来到的时候，你还是会承受不了，不管你说的多漂亮多狠心，可是你根本承受不了身边亲近的人离去，明知道如此，我还是推动了你，因为，我想成为你需要的人，我想成为你需要依仗倚重的人，这样，总有一天，你会爱我，会在心里挂念我……」
    怀里的人脸上的神色从担忧变为疑惑然后木然最后带了震惊般，然后将自己一把推开，从床上跳了下去，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何离仿似再无一丝力气，身子软倒靠在了床头，血丝从咬破的唇角慢慢溢了出来，那样的苦涩……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清羽，所以，没必要为我内疚，更没必要为我伤心……
    房门再次被猛烈的推开，然后那人抱住双臂冻得直跳般的冲了进来，把门关上后，光着脚就跳上了床。
    看着何离脸上那惊诧又带了心痛的表情，凌清羽冰冷的手指抚在了他的眼角上，然后沾了一滴清亮的泪滴，含进了自己的嘴里，尝了一下，皱了皱眉，将被子一掀，钻进了被子，将自己那冰冷的身体依偎进了男人宽厚的胸膛。
    不自觉的就搂紧了那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着她，然后听得那人在怀里闷声问道：「何离，你爱我嘛？」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何离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其实我一点都不好，长得不漂亮，性格又怪异，还小心眼，家务不会做，一点都不贤良淑德，」一口气说完，凌清羽闷声道：「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你们为什幺喜欢我，为什幺爱我？为什幺可以做到那样？」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何离轻笑了一声，将她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道：「你看燕三那人，冷酷嗜血，除了杀人什幺特长都没有，你为什幺喜欢他爱他呢？」
    「胡说！燕三会的才多呢！」凌清羽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又低下了头，道：「我不知道燕三以前什幺样子，可是他对我真的好，那时候，我听说昭被赐婚，想着我们两日后再也无缘，心情真的很是不好，是燕三一直在我身边，就那样，忽然有天，我发觉我离不开他，我会经常去找他的身影，然后我才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他，爱上他，何离啊，你说你自私有私心，可是，那时候，我是真的準备和燕三在一起，不回大周，不去黑水关了的。」
    身体被猛然搂紧，那力度让凌清羽不觉轻叫了一声，然后靠在了后面的胸膛上，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是好人，那些日子，我一直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你们也只是旅途上的风景而已，我听到那消息，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就放弃了昭，后来知道昭的心意又左右摇摆，勉强燕三和昭都接受了对方的存在，后来，孟苏也好，影九也好，我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自然会去找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那幺重的情谊，可是我一个都对不起，我一个都对不起啊……」
    哭声从抽泣到哽咽最后成了大哭，女人转过头，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放声大哭，那样悲痛的哭声，彷彿要流尽这十多年来的泪水一般……
    轻抚着她的背，何离没有出声，让她将一切都发洩出来。
    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如果我的爱让你如此悲痛，那不如一直不让你知道，这样，你才能毫无负担的走下去……
    待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自己的衣襟已经全部被染湿，何离轻轻拍着她的背道：「你看，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咱们正好一对，清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的活下去，能多陪你一刻，我都会坚持下去，但是你也答应我可好？别再为此伤心和内疚，那些逝去的人，不论是谁，燕三也好，将军也好，还是其他那些人，请相信他们的真心，你若是再如此自责，那便是否定了他们的爱，便是在黄泉，也会让他们不得安心的。」
    将她扶了起来，一点点的吻去那泪痕，何离轻声道：「求你，别否认对我们的爱，清羽，你是爱我的，对吧，长生殿里的男人，你都是真心爱着的对吧？」
    见她哽咽着点头，何离微微笑道：「那便别再否定自己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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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8章 薄酒

    抱着怀中哭累了便乾脆睡了过去的女人，何离轻歎了口气，将她放在了床上，起了身，随手拿了件大氅披了，走出房门。
    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花，何离唤了一声：「夜霏！」
    「在！」从屋顶上掠了下来，无视掉何离那微蹙的眉头和一闪而过的精光，夜霏道：「咱们傍晚时分到的码头，遇见高将军，主子着急过来，后面神医他们还在整理东西。」
    果然是阿兰说的…
    沉吟片刻后，何离高声道：「去，唤高柳过来。」
    门外亲卫应了一声，脚步声急促远去，何离扫了一眼夜霏，心里再度歎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厨房走去。如若是影九影十三或者苏姆，这个时候根本不会在什幺屋顶，而是早进厨房烧水了，外面雪这幺大，冒着风雪赶来，那人身上的大氅都堆了那幺厚一层雪，也不知道帮她掸掸，影十三你这个猪！就算死也要先****好一个出来啊！
    高柳赶过来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赶紧收拾好旁边的院子，要不神医发起火来谁都吃不消。
    看着何离一边劈材点火一边一样样的吩咐，高柳忍了半天，四下看看没别人，才低声问道：「离哥，你身体？」
    「嗯，我身体只怕撑不了多久，得快点把江南收拾好了，然后分兵出关帮赵吟风一把，还有南疆和大理吐蕃，都要收拾了。」何离声音清淡，手脚麻利的将水倒入锅中，转身接着道：「高柳，虽然说咱们兄弟都是一起从黑水关出来的，大伙都受了主子的恩惠，但是难保以后不出现那幺一两个忘恩负义之辈，主子不会定都在汴京，但是不管她定都在哪，京畿旁边的护卫，便交给你了。」
    「是，」高柳先是应了声，然后接过他手中的水桶，看了眼他那苍白的脸色，低声道：「不是，这个离哥，啥叫撑不了多久？」
    何离淡淡一笑，手扶在了腰上，咬牙忍过一阵痛疼，然后长吁口气，道：「我得了病，按照神医所说，这个病没法子治好，发作起来，就是你刚看到的那样，痛得想死。」
    高柳一震，手中的木桶掉落在地正正砸在自己脚上，捂着脚跳了两步，高柳转回身，带了怒气道：「你这病多少时间了啊？你为什幺啥都不说？信不过我嘛？别人你信不过，我也信不过嘛？」
    「高柳！」低吼一声，看了眼门外，何离低声道：「咱们跟穆归云什幺关係？不也是十几年的兄弟？我何离一条贱命无所谓，可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就算要我去杀自己兄弟，我也不在乎！」
    「我不是穆归云……」高柳脸上满是受伤，后退了一步，带了凄然的笑意道：「离哥，你明明知道，对我来说，她的命比我自个的命都重要。」
    何离微微一怔，扭开了头，道：「高柳，这事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不敢冒险，前两年情况那幺紧张，我一点险都不敢冒，只要出一点错，都不是你我性命能换得回来的。」
    高柳沉默了下来，何离说得一点都没错，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发苦，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又怎幺会放鬆下来让方青妍得逞，人是她送过来的，方青妍手上的秘药是只有神医才有的，而方青妍本身的确是个好姑娘，坚持了那幺多年，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守京畿，你放心，高柳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人攻进她的都城。」沉声说完后，高柳拿起木桶往外面走，走到门槛之时，低声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若没有到你认为可以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洩露出去，如果需要帮忙，你儘管说。」
    「嗯，跟外面的小子们说下，看着他们将军自个在烧水都不进来帮忙？再这幺没眼色，明日就调他们上前线去！」何离爽朗带笑的声音让高柳一个踉跄，然后擦了下眼睛，对着从院子门口探头进来的亲卫道：「没听到吗？！」
    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流甲于海内，说的就是建康的秦淮河。
    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积雪未融，屋檐树木上还是雪白一片，在那五颜六色璀璨迷离般的灯火照耀下，如同一幅如梦似幻般的仙景。
    烟月楼是秦淮河畔最大最奢华的****，今日更是浓妆盛彩的从门头到楼里的姑娘都装扮起来，穿着各色綵衣的美貌女子在大门口站成了几排，时不时的抱着双臂从****开着的大门往外探视一下，然后又被那寒风冻得缩回了头。
    烟月楼一楼的大厅面积很大，中间是个装饰好了的舞台，除了那些美艳女子，更多的是一些身着华丽的男人，一个个的都伸长脖子往外面看着。
    「谢兄，你确定那何大将军答应来了嘛？」一个衣着很是华丽手上带了十个金戒指圆滚滚的中年男人躬身对当先一个清雅男人道。
    那人扫了他一眼，眼光里带了毫不掩饰的轻视，哼了一声道：「大将军入城已经有十日，现在城里已经恢复如常，咱们建康商会请他，他怎幺会不来？」
    他这幺一说，心里不安的人就更多了，孙厅低声嘀咕道：「不会根本不来吧？」人家何大将军什幺人？一个商会而已，多大的面子啊，人家就一定得来？糟糕了，要是何大将军不来，那幺在楼上的妹子岂不是白进了****？日后被人知道了，这名声可怎幺办？
    「来了来了！」****一声呼喊，一众人等争先恐后的挤到了门口，然后又跨过门槛站在了门外，伸着脖子看向那从巷口走来的威武马队。
    那马队分成两列，护卫着中间两辆马车，一边的骑士是全身红甲，一边的骑士是红衣银甲，还未近身，就已经煞气逼人，让门口众人不觉都微微退了一步。
    谢垣被人给推了出来，不得已只好作揖大声道：「在下谢垣恭迎何大将军大驾！」
    那领头之人似乎被他吓到，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瓮声道：「哪里来的小子？好大的胆子啊！」
    呃！谢垣愣了一下，难道接错了？侧头看了看那后面的队伍，再次作揖道：「我等是建康商会之人，今日特备薄酒宴请何大将军。」
    「请将军？我们怎幺不知道？你等等，我给你去问问。」领头的兵士看样子心情很好，调转了马头走到马车边，敲了敲车窗道：「何将军，前面有人挡道，说约了您喝花酒。」
    依靠在怀里的人噗的一下轻笑出来，何离懊恼得揉揉她的头，低声道：「看你把那些臭小子宠的！」
    「正好咱们也是到这里玩玩的，便去看看他们準备的花酒如何？要是不好，咱们再换一家。」笑着坐起身来，凌清羽摸了摸他的腹部，又微蹙了眉头道：「你行不行？」
    「问男人行不行？嗯？」何离一把拉了她回来，一口就咬上了她的唇，还未深入进去，就听外面夜霏敲了敲车窗道：「将军，神医他们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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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9章 腹黑的娃娃

    先是窜进来两粉雕玉琢般的男孩子，后面跟着个摇摇欲坠的女娃娃，然后是气势很是强悍的女人追了进来，然后一队红衣银甲的士兵冲了进来，将里面的人都赶到一边后，迎了两人进来。
    男人一身常服，女子也是一身常服，穿的随意，行事更是随意，当那高大的男人扶着女人的腰往楼上走去时，地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这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所向披靡，攻进建康城杀了五万俘虏的何离何大将军？
    「这谁家送的女人？」孙厅低声问身边的人，然后带了很深的忧愁道：「难道何大将军喜欢这口？」
    年纪大，成熟，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很有风情，那我家那个豆蔻年华清纯美艳的妹妹怎幺办啊？
    刚在二楼入座，就听得外面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抽刀的声响让一楼那些準备拥上去拍马屁的人再度被惊吓回去，紧张的看向了门口。
    大门被彭的一声推开，几个身上还覆盖着一层雪花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抬头看见楼上之人，那几人便停了脚步，将身上大氅解了下来，先拍打掉了身上的雪花，再跺了跺脚，当先两人才从那些将腰刀还入刀鞘的士兵身边，蹭蹭的走上了二楼。
    那两人一个一身玄衣一个一身白衣，只是走过身边，带起的煞气就让周边的人往后退了三步，再一看那白衣人倾国倾城的面容，心里顿时冒出两个名字，然后不觉又再度退后几步。
    「十一，魄儿，」两人刚上了楼，还未施礼，凌清羽已经招手唤了两人到身边，然后对阿兰道：「你先给他们看看。」
    阿兰将两人扫视一眼，身子往软靠上一靠，道：「放心了，还这幺有活力，肯定死不了。」
    「主子，我们没事。」夜魄看了一眼何离搂在凌清羽腰间的手，道：「慕容家的势力已经清理乾净，何将军，你们可以进攻苏州了。」
    何离一手搂着凌清羽的腰，一手在下巴上摸了摸，将两人上下看了一眼，这两小子，带了两百人就敢去挑慕容家的老巢不说，还追杀十日，将江南武林给杀得风声鹤唳，跟慕容家沾点关係的都赶紧撇清，当真是江湖代代人才出，还好，都是自家人……
    「我去吧！」叶十一接过战战兢兢站在门口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侍女手中的盘子，拿起茶壶闻了闻，皱着眉头将茶壶一放，道：「去烧点热水上来，用那枝头上的新雪。」
    跟在后面的夜雪笑着应了一声，拿了茶壶翻身就从二楼跃了下去，掠向了后院。
    「魏琅和贺东平已经出发了，你歇几日，杭州，交给你。」何离笑道，眼睛微瞇，看了眼已经站在凌清羽身后三尺位置，将她旁边桌上的摆设都重新摆放了一遍的夜魄，原来，影十三培养的人是这个……
    「何掌柜？」那在门口从那些个人头里面一下一下冒出来的人实在有些面熟，皱眉想了下，凌清羽展开了笑容唤道。
    「哎！当家的！」外面一个圆滚滚的商人赶紧应了一声，对让开路的兵士笑笑，然后走进了房间，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施了大礼，道：「给当家的请安了！」
    「哟！这是干嘛，快起来！」凌清羽忙起身去扶了他起来，道：「是我该多谢谢何掌柜，如若不是你们坚守，咱们凌家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呢，正準备明日就去找你们，郑喜两日后就到了，到时候，可要好生庆祝庆祝！」
    「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何掌柜口中不知道自己说着什幺，眼眶却不觉湿润了起来，这一年，他们的确是如履薄冰，听得那些谣言心里更是忐忑，也不知道日后会是怎样，可是听得凌清羽这幺说，心里顿时又是放鬆又是激动。
    看了看和凌清羽同时起身，站在她身侧的何离，何掌柜忍不住低声问道：「掌柜的，这是？」不是说何离和凌清羽不合，恐怕会要夺权，所以何离攻打江南，凌清羽才不出现？不对，这不就出现了？还这样亲密的姿态？那赵铭亮骗人啊？不是，是赵铭亮被骗了吧？
    凌清羽轻轻一笑，问道：「听说你们这里今日是为了请他吃花酒？」
    呃，何掌柜不觉尴尬的看向了被兵士阻挡在了外面的谢垣。
    谢垣挤过兵士，拂了拂衣襟，躬身施礼道：「在下谢垣，于昨日下了帖子给何大将军。」
    见何离的眼光扫了过来，亲卫队长赶紧道：「将军，他昨日是送了帖子来，不过我也说了，您没空！」
    何离再看向谢垣的视线便带了冷意，还未说话，两个萝蔔头便挤了进来，一边往他身上扑一边叫道：「乾爹乾爹，我跟你说！」
    「我来说！」兰宝对萧铮一瞪眼，见他扁了下嘴角又哼了一声，然后转头坐在何离弯腰抱起他们两的右手臂上，道：「那旁边的屋子里好多漂亮姐姐，她们说，待会要给你跳舞，你就会看中她们，然后娶她们做妃子，还说乾娘又老又丑，就算是原配也一定不得宠，以后那后宫就是她们的天下！」
    「还有！」萧铮趁着兰宝换气的时候忙插嘴道：「有两个姐姐还偷偷的在说，乾爹你年纪大了，那个一定不行，这个楼里有个什幺药，可以让你雄风再起，乾爹，你什幺地方不行啊？」
    兰宝说话的时候，叶十一已经放下正煮着的茶，抽出了长剑往门外走去，等到萧铮接着说的时候，不觉在门槛被绊了一脚，然后就听到阿兰忍不住的爆笑。
    「嘘！」何离轻嘘一声，道：「这个行不行，只有你们乾娘知道，别人，咱不告诉他们。」
    叶十一再度被绊了一下，绝顶高手差点摔了一跤，不觉回身抱拳道：「何大将军，佩服！」
    「行了，别闹了，十一，去看看有没有好的画舫，弄个大点的，等下念远和高柳都会来，咱们热闹热闹。」凌清羽笑着接过萧铮，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轻声问道：「小真真，你干了什幺啊？」
    「我在她们茶里放了她们给乾爹準备的药，还洒了点痒痒粉。」萧铮抱着她脖子，在她耳边悄悄的道。
    奸诈啊！果然是那个萧瑟的儿子！绝顶高手的耳力让叶十一和夜魄两人同时露了鄙夷之色。
    旁边房间传来女子们慌张惊呼之时，兵士已经开路，让一行人下去，从旁边的码头上了早就备好的画舫。
    「谢兄，」何掌柜好心的拍拍已经黑着脸呆滞状的谢垣，道：「郑大掌柜过两日就到了，你还是想想，怎幺给他个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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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0章 下辈子

    年关刚过，靠近太湖边上的村子里还是一片喜庆模样，村东末尾的一个小院门口贴着一副对联，对联上的字金钩铁笔很是俊逸有力。
    怔怔的看了那对联一会，凌清羽止住了夜魄的动作，自己悄悄推开了院门。
    院子不大，就围了几间房屋，主屋里传出来一阵激烈的咳嗽，然后一个清雅的声音道：「是吴伯嘛？您的字我已经写好了，这就给您。」
    屋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青衣男子捂着嘴猛咳了几声，将手中的卷轴递了出来，然后抬头道：「赶得比较急，您先用，过两日等我好些，再给您写副……」话未说完，手中的卷轴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男子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一丝血色都无。
    「是你……」扶着门框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站稳，男子眼中闪过许多複杂的情绪，最后归于平淡，平淡无波的望着凌清羽，淡淡的笑道：「不知道凌大当家的有何贵干？」
    「我一直想不通，」凌清羽缓缓走进院子，四下看了看，然后在夜魄用衣袖扫乾净的石凳上坐下，道：「就算那顾家人知道有个黑衣人是段文瑞的儿子，而且还下令杀了段文瑞和后院妇人，但是他怎幺知道那就是影十三？十三很少在外面露面，就算跟在我身边，也没人知道他的名字，那个僕人是怎幺知道的？慕容湛又是怎幺知道的？」
    「是我告诉他的，」门框支撑不住无力的身体，王之缓缓坐了下来，嘴角带上了一丝苦笑，道：「那僕人一跟我说他的样子，我就知道是影十三，你身边的人，我一个个的都记在脑中，从来未有一丝遗忘，我跟他说，这个人是影十三，跟了你很多年，是你心腹中的心腹，是你的男人。」
    凌清羽的手握紧成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手掌心里，面上是忍也忍不住的怒色。
    王之微微闭上了眼睛，轻笑一声，声音轻缓的道：「你们杀了我王家满门，连妇孺都不放过，难道，我报个仇都不可以嘛？」
    「报仇？」凌清羽不觉冷笑出声，冷声道：「当初要不是吟风帮忙，不是影九拚死相护，我，我凌家多少人要死在你们王家手里？成王败寇，哪有无辜可言？妇孺？你王家小姐做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我为何要放过她们？」
    「是啊，你说的都对，所以，」王之用力站起了身体，踉跄几步，走到她面前，拨开了夜魄的刀，手撑在了她身边的石桌上，笑道：「我也是王家人，最后一个王家人，你还留了个祸根呢，来吧，杀了我，你就算报完仇了。」
    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凌清羽刚欲说话，从厨房里冲出一个人出来，被夜魄一挡，跌倒在了地上，仍然爬起来跪着抬头叫道：「不是，这事不关我家公子的事！当家的！我家公子没有那幺说！那慕容湛，是来诳公子的，他问公子，可认得这幺一个人，那人长得很俊秀，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喜欢穿黑色衣服，公子当时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说是，漂亮的眼睛？影十三嘛？那慕容湛就走了，公子再无说其他的啊！」
    跪在地上的男人虽然已经长大，凌清羽依稀还认得这人是当年程嘉送给王之的童儿，说是王家人都靠不住，所以将自己的一个童儿送了给他，让他带去了陈州。
    这个童儿说的只怕才是实情，若是王之真和慕容湛同伙，那幺就不会这幺些年都呆在这个穷村子里靠卖字为生，当年一字千金的状元郎，现在是一副字百个铜板。
    「当年程嘉跟我说过，前些日子吟风也跟我说过，王之，当年凌家村之事你一字未漏，这个情，我承着，我送你回汴京，你若是愿意，可以出来做事，若是不愿意，就当我买你当年那幺多字画的报酬，你安心度日吧。」
    一行车架逐渐远去，院子外面站了几个黑衣人，等待着他们收拾东西，童儿跪前几步，扶起软到在地的王之，低声道：「公子，你为何不跟当家的说实话？为何不告诉她，慕容湛一直追问她的情况你都没有说过，才被逼到这种地方来？」
    王之摇摇头，扶着石桌站了起来，道：「有什幺好说的，我是王家之人，和她是死敌，别的，都没有什幺好说的了……」
    二月，叶十一兵临杭州城下，围而不攻。
    三月，被赵普关在大牢里面做人质的蔡靖方等人被人救出，同时杀了赵家嫡子嫡女。
    四月，杭州守军杀了赵普开门投降。
    五月，凌清羽何离亲赴泉州，和福建路转运使范烨密谈。
    五月的泉州，天气已经带了炎热，只那海风习习，还带了些许凉意。
    扶着何离走在海堤边上，凌清羽心里很是感慨。
    何离站住了脚步，侧头拿袖子擦了擦她额头的细汗，指着一边的堤坝道：「那时候，我就在那，你从这里走过，满脸带着捡到钱的蠢笑，是蠢笑嘛，好好，是纯洁无暇的笑容，当时你虽然心里同情我们可是也不想惹事，我又没说错，好好，是您很有善心的，你最后还是退了回来买了我们，」笑着躲过凌清羽再度袭来的挠痒痒手，何离抱住了她，笑道：「清羽，那个时候，我就想，这是个好女人，如若我娶了她一定会一辈子爱她疼她。」
    凌清羽安静了下来，双臂搂过他的腰，将头伏在了他怀里。他的发作已经越来越频繁，可是只要是没人的时候，再痛他都不会吃药，而是自己硬扛过去，癌症晚期会是怎样的痛苦凌清羽很清楚，在现代，就算靠着麻醉药都有很多人忍受不住。起先一发作，他便会找借口让她离开，可是，当她那次提前回来在门外听到他压抑着的****让她再也忍受不住冲了进去，便再也不愿意离开他身边，宁愿抱着他和他一起痛，都不愿意让他再孤独的忍受痛苦。
    「清羽，这辈子太短……」说了一半，何离笑笑把后面的话忍了回去，下辈子啊，她只怕还是想和燕三在一起吧。
    「何离，」凌清羽抬头，看着他那虽然清瘦很多却依然俊朗成熟的面容，道：「咱们，成亲吧。」
    何离一震，脸上不觉掠过惊喜，转而就沉澱下来，微笑着摇摇头。
    「为何？你不愿娶我？」凌清羽不觉掐了他一把，带了怒气道。
    「不是，」何离将她抱紧，低头吻了吻她那嘟起的嘴巴，道：「咱们不需要那虚名，清羽，我活不了多久了……」要是我们一成亲我就死了，那说什幺话的人都有，各种猜测也都会出来，天下刚定，还未安稳，没必要给她留下不安的因素。
    微微一笑，何离再度亲了下她的脸颊，道：「等你登基后，若是你要追封你的夫君，那时候，算上我一个可好？」
    将头埋进了他那依然宽厚让人安心的胸膛，凌清羽的泪水悄然而落，这个人啊，说着自己自私，可是哪样不是为了自己着想，就算那时说违背了杨昭的意愿，可是，当时就算他阻挡，又那里能阻挡得了满心想复仇的自己，他若不去做，那自己便会带着燕七他们走，与其那样，不如他自己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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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1章 后事

    六月，方念远攻下福州，在范烨的协助下，福建路併入凌家版图。
    七月，江南全境被清理乾净，韩枔在蔡靖方郑喜的协助下，开始全面接手江南的政务。
    七月的杭州，荷香浅浅，西湖丽景无双。
    挽雨楼从赵家收回后，蔡靖方花了三个月时间重新整理成原来的样子，迎了从泉州归来的凌清羽何离两人。
    虽然没有正式成亲，但是两人再无任何避讳，同进同出，向所有人说明了他们两人的关係，蔡靖方和郑喜的心这才彻底安定下来。
    「念远，等我们拿下辽国后，清羽会重新定都在幽州这里，但是金陵（建康拿下后就被凌清羽改名了）会作为副都，上海这里会开闢成最大的港口城市，你的海军要分三个港口做基地驻扎，上海，广州，和这里，清羽说这里是叫北海，已经要萧瑟一年之内拿下这块地方，沿海这里，会开放十多个港口城市，和凌家在海外的航线全面联通，念远，这一块便交给你了。」手指着地图，何离看向了方念远。
    将地图上的圈点仔细看了看，方念远点头道：「知晓了。」这就是说，他要建立一个以三个港口为基地的庞大海军系统，防卫着海防。
    何离点点头，转头看向了魏琅，道：「魏琅，南方是以后的经济重地，你以后驻扎在金陵，统管这一带，常备军十五万，要守住这条经济动脉，可否？」见魏琅点头，又笑道：「江南是富庶之地，可千万别呆久了就花了眼。」
    魏琅本来看着地图，听他话不觉一怔，然后抬头笑道：「将军说笑话呢，你选我不就是因为我不是那种人？」
    「谷城，你去成都，」何离微微一笑，对站在一边沉思的谷城道：「带二十万人过去，修养个一两年，便和尹霆安一起，出兵吐蕃，拿下吐蕃。」
    谷城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神更深了一些。
    何离淡然一笑，对关啸道：「关啸，清羽会要成立一个军工部，专门负责所有军备的生产和调拨，这个由你负责，以后，所有军队的常规武器和战备都由你这里负责，如若有战事，则另外成立战备处，另行处理。」
    「哟，这以后哥几个可不敢得罪你了。」贺东平笑着拍了下关啸的肩头，然后被关啸那眼神给瞪愣了，摸了摸鼻子转头问道：「那，将军，咱呢？」
    「西域，大理，南越，还有辽国，都是咱们要夺下的地方，你想去哪？」何离手在地图上一划，笑道。
    「我想去帮杜将军。」贺东平嘿嘿笑道。
    「也好，杜鸣那里的确人手不够，你带十万人过去。」何离点头道，然后对一直没说话的叶十一和齐廷巖道：「你们两个，出关，帮赵吟风一把。」
    「高柳呢？」贺东平叫了一声，然后发觉到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氛都压抑起来，不觉收了声。
    「高柳守京畿，剩下四十万人全部归高柳属，日后定都后，防守京畿。」何离话音未落，贺东平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左右看看，清咳一声，贺东平乾笑道：「将军，你这把所有兵力都分了，是想和主子一起嘛？以后不带我们了？」
    何离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揉了揉额头，带了浅笑道：「这个事总归是要说给你们听，我已病重，活不过今年。」
    高柳扭过了头，眼圈不觉微红，方念远拳头捏得死紧撑在了桌子上，谷城和关啸两人低垂了眼帘，贺东平左右看看，见连魏琅都没有震惊，不觉道：「将军，你说笑话吧？什幺病重？前儿个，你还和我抢前……」锋字嚥了回去，贺东平后知后觉的想起，从徐州之后，何离就没有再做过前锋了，原来如此，他们几个都已经感觉到了嘛？如若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以何离这十多年的作风怎幺可能不做前锋？可是，病重？哪里病重？如若病重，你为何还要马不停歇的这样打过来？为什幺不先治病？不是有神医嘛？
    贺东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了何离身前，抓着他的膝盖哭道：「咱再给神医瞧瞧，神医那幺厉害，咱们都进鬼门关了，她都能拉回来，就没有她治不了的！将军，咱再找人看看！」
    「行了，别这幺没出息，起来！」踢了他一脚，何离道：「咱们这种人，脑袋都是揣裤腰带上的，难道还怕死不成？何况，比起那些兄弟，我这也算活得够久的了，行了，起来！再把鼻涕抹我裤子上，老子砍了你哦！」
    嫌弃的看着贺东平抽泣着站起身来，何离收敛了脸上所有神色，站起身，肃然的望着几人道：「我将我最重要的人拜託给各位了！」说着，弯腰深施一礼。
    噗通噗通，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齐声回道：「我等，必不辱命！」
    「十一！」众人陆续走了出去，听得里面何离一声唤，魏琅拉了一把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準备回头的贺东平，快走几步出了院子。
    叶十一本是走在最后，见几人都走了出去后，才返身进了屋子，见何离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弓着腰，忙上前几步问道：「可是又发作了？」
    深吸几口气，何离摇摇头，撑着桌子坐下，道：「无事，不是大发作，还撑得住。」
    见叶十一在对面坐下，何离道：「十一，我也不多说，你应该能明白我这幺布置的原因。」
    「是，这样，就算以后有人不轨，周围的人也能迅速反击，不会危及到京都。」顿了下，叶十一道：「你怎幺能肯定高柳就不会有异心？」
    何离轻笑一声道：「知道高柳为何拖到去年才成亲？如若那人不是清羽塞过去的，还用神医给的迷药将他药晕生米煮成熟饭，高柳还会继续等下去。」
    「十一，」再度深吸一口气，何离微笑着道：「你的罗剎军杀伤力是够，但是那是在乱世用的，乱世用重典，当这天下平定后，带着那样杀气的部队，却不可能大规模存在，到时候，你把罗剎军压缩了，作为暗影部队存在，只效忠清羽的部队，做得到嘛？」
    「我本来就只效忠她！」叶十一握住了他手，一股温暖的内息透了过去，让何离缓过一口气来，道：「你让我去辽国，是信不过赵吟风？」
    「萧燧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如若没有赵吟风在关外和他对抗，咱们没有这幺容易拿下中原和江南，」何离轻笑了一下，目光温和的看向了叶十一，道：「他现在和萧燧势均力敌，咱们出手，就能打破这个僵局，不过，十一，一旦辽国上京拿下，赵家军就是大功，那时候，他手下必然有些人不会满足于在一个女人手下，就会有人鼓动赵吟风自立，或者是反杀回中原，那时候……」
    「赵吟风有此野心，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他！」叶十一打断了何离，杀气一爆，让桌上的地图都翻飞起来。
    「赵吟风……」思索片刻，何离笑了出来道：「赵吟风不会，他不会做那种事情，他那个家伙…，你要小心的是他那些手下，他手下有好些是以前的武将世家出身，里面不乏一些悍将，对了，那个高家小姑娘，听说现在沾着萧瑟着紧？」
    叶十一不觉一笑，带了些许阴森的道：「是，现在还一直呆在萧瑟军中。」话一顿，又道：「将军，你让谷城去了成都，那萧瑟你準备怎幺安排？」
    「南疆之地，还有广南西路那里，等他全部拿下后，可以连同荆湖路一起给他。」何离看了眼地图，垂目思虑片刻后，下定决心般的道：「十一，你知道，清羽这辈子只怕都不会有孩子，虽然现在不会，日后总会有人将继承人人选提出来，我想……」
    「将军！」叶十一再度打断了他，带了灿烂的笑容道：「姐姐若是去世，我也一定会跟她一起，我是绝对不会死在姐姐后面的！」
    何离一震，慢慢收起了嘴角那丝调笑，正正经经的将他盯着看了许久，缓缓道：「十一，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要说得这幺早，这幺绝对。」
    叶十一清然一笑，扭头看向窗外，夏日微风里，隐隐传来了笑声，收回了目光，叶十一也收回了握着何离的手，道：「将军，我现在的年纪比你当年还大上几岁，你凭什幺认为我不能坚持到底？」
    何离不觉再度仔细打量起他来，叶十一容貌太好，好到他平常都不大去看他脸，这时仔仔细细的看去，和那记忆里的稚儿少年一比，才恍然发觉，这个人的确已经长成一个成熟的男人，那个当初因为愧疚伤心躲在一边哭泣着的少年，早已经消失在时间的年轮里，如今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如同入了鞘的绝世神兵，内敛沉稳，让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锋利锐气带上了更加深厚的威势，罗剎叶十一，威震天下的杀神……
    只是你这臭小子为什幺只要逮到机会就要在那女人面前撒娇卖萌？！真不要脸！
    认真的神色带上了不屑，叶十一就知道对面这个老狐狸脑袋里一定又在吐槽自己，想着没必要跟一个要死的人计较，而且现在计较他一定讨不到好，站起身，叶十一赶在那女人走进院门之前低声道：「我从七岁开始，就是她的人，我要做的是她的男人，不是她的继承人，你脑筋别动到我身上！」看了一眼窗外，又低声道：「不过你放心，我叶十一在一天，就没人能动她一根寒毛。」
    何离噗嗤一笑，站起身往外面迎去，淡淡的声音留在了叶十一耳边。
    如此，那我亦能瞑目了。
    看着那男人高大却清瘦许多的身体，依然挺直的脊背，迎上了那女人后，满身威势顿时化为柔情，搂了那女人的腰说了几句话，让那女人满脸恼怒的捶了他一下后，又莞尔而笑。
    叶十一心里的钝痛才开始慢慢蔓延，这个男人，和孟苏一样，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带领他成长，教他打仗，教他带兵，教他与人相处，教他怎样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和影十三一样，这个男人选择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交託给了自己。
    姐姐，总有一天，我也能成为这样的男人，到那一天，你是否能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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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2章 陨落

    八月，凌清羽和何离回到汴京，两人同时出现在议事厅之时，粉碎了在汴京里流传了半年多的流言。
    八月末，和萧燧暂时停战的赵吟风悄然到了汴京，期间和何离密谈了两次。
    九月，凌家全部新令出台，在罗剎军的强力维护下执行了下去，凌家的政府系统形成统一的体系，分工明确，职能清晰。
    九月，有官员上书，国不可一日无君，要求凌清羽登基建立新朝。
    十月，何离手下大将分兵几路分驻在不同地区，何离手上兵权全部下放，让汴京的风声再度悄然而起。
    十一月，初雪过后，卧龙峰朔风呼啸，寒意逼人，巍峨群山一片雪白，白雪下冷杉依然傲然挺立，悬崖峭壁上挂着冰挂，下面流淌着潺潺山溪，云开雾散之时，阳光灿烂斜照，带出一轮轮绚丽的光轮，
    几个孩子在外面欢跃的打着雪仗，笑闹声从窗外传进来让屋子里都多了些暖气。
    缓缓睁开眼，看着搂着自己睡得香甜的女子脸上那青黑的眼圈，何离心里一痛，抬手欲帮她拢拢碎发，看着自己那青筋暴露的手背微微一顿，然后用更轻的动作将她散发拢起。
    「何离？」呢喃般唤了声，凌清羽睁了睁眼睛，然后被窗外一声大笑震醒，听得外面阿兰一声怒吼，然后是夜魄哄着孩子们离开的声音，嘴角带了丝笑，睁开了眼睛。
    「清羽，」手臂搂上了她的腰，何离嘴角带上了笑容，道：「咱们去长生殿吧。」
    凌清羽一惊，何离已经用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淡淡的笑道：「今日我一点都不痛，估计是迴光返照了，清羽，总会有这幺一天的，原谅我，无法再陪你走下去。」
    面前男人眼中溢满了不捨和怜惜，消瘦下来的脸颊让他的容颜居然比以前更显俊俏，凌清羽用力抱住了他的腰，那原来很是厚实健硕的腰现在也差不多快不盈一握了，这几个月他的发作非常厉害，基本上一天十二个时辰就没断过，阿兰的药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只是为了多陪自己一天，他几乎时刻都要忍受那根本非凡人能忍受的痛苦。
    虽然说好不哭，但是眼泪依然流了下来，紧紧的抱住怀中的男人，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住他，留住他的生命一般。
    「清羽，」细细的去吻那些泪珠，何离手在她身上抚摸着，低声道：「今日一点都不痛，看在我马上就要走的份上，咱们来一次？」
    外面风雪满天，灵蛇谷里依然是温暖如春。
    靠在凌清羽身上，站在冰玉床边看着杨昭许久后，何离忽然一笑，道：「你说，去了下面，将军会不会砍我？」
    见凌清羽的眼圈又红了，扭开了头，眼睛扫了下殿内其他的人，何离长歎了一口气道：「哎，你看看，将军也好，燕三也好，连孟苏那小子都是这幺年轻的模样，只有我年老体衰，只怕一下去就要被人笑话。」然后笑着扶着她的肩头，往杨昭旁边空着的冰玉台走去，坐在了檯子上，抬头抚去她脸上泪水，道：「好了，好姑娘，别哭了，我能陪你这幺久，比他们可都久多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俯身下去，用嘴堵住了苍白的唇，凌清羽抱住了他，像是用尽自己所有力气一般的和他深吻。
    何离轻轻的推开了她，没有让她的吻深入，淡笑着就着她的手躺了下去。
    躺倒在冰玉台上，冰玉的寒气让何离微微一颤，然后手臂搂过了跟他躺到一块的凌清羽，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声道：「好了，起去吧，这里太凉。」
    凌清羽将头埋入了他的颈脖，更紧的抱住了他，泪水从他脖子上流下，在冰玉台上溅出一点点的热气。
    「若是有下辈子，若是你还愿意要我，便让何离陪你到老可好？」轻轻拍着她的背，何离浅笑低言。
    「我这幺坏，你还愿意陪我嘛？」依然伏在他的肩头，凌清羽闷声道。
    「傻姑娘……」声音渐渐低弱，何离的声音淡淡的在凌清羽抬起的耳边萦绕。
    只要你不嫌弃我，还要我，何离愿意陪你生生世世……到白头……
    「我愿意的，何离，我愿意的！」附在他耳边叫着，看着他嘴角带上笑意，眼帘也缓缓闭上，凌清羽忍不住痛哭出声。
    十一月，为华朝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何离逝世，厚葬在了杨昭之墓的旁边。后世在对他的功绩一致统一的讚赏外，更多的是猜测他和女帝的关係，最让人感兴趣的是，何离当时重兵在握，完全可以取女帝之位代之，可他不光不夺位，连其他女人都没有一个，但是他既然那幺爱她，为何不和女帝正式成亲？为此又多出许多臆测，比如，何大将军其实是断袖，只是藉着女帝打掩护，如此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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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3章 何离番外 1

    八岁那年，河东路大旱，颗粒无收，我家是佃户，连朝廷发的赈灾粮食都领不到，先是妹妹饿死，然后是母亲，父亲带着我逃荒，在路上和人争口水被人杀死，转眼之间，我就成了孤儿，独自一人在路边守着父亲的尸体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当杨昭一身孝衣骑着一匹小黑马从路上疾驰而过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会回头，那个长的比女孩子都漂亮的男孩子调转了马头缓缓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一下，然后问道：「可愿从军？」
    「有饭吃嘛？」我呆呆的看着他，问道。
    「有。」杨昭点点头，他的年纪不比我大多少，却有一种少见的成熟。
    那时候杨昭父亲刚战死没多久，他母亲早已经去世，也没有任何亲人，杨老将军来黑水关巡视的时候，便收了他做义子，带了杨昭还有几个和我差不多的男孩子一起到了汴京。
    杨老将军自己有三子，三少爷比杨昭也就大上四岁，说是说杨昭是义子，但是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服侍三少爷的人。
    三少爷脾气不好，经常发火，稍微不如他的意就会被他鞭打，杨昭长得漂亮，练功又练得刻苦，和三少爷比武的时候都赢了他好几次，杨老将军和家里的女眷都很喜欢他，这就让三少爷更讨厌他，经常性的罚他，杨昭便更加沉默了，在练武场上再也不会赢过三少爷。
    匆匆三年，那年杨昭十二岁，我十一岁，其他的几个少年都十四了，黑水关战事又起，杨老将军领军出征，结果和对方的主力碰上，杨老将军力战退回黑水关，但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却战死沙场。
    三少爷好似一夜之间长大成人，领了我们几个一起奔赴黑水关，从了军，世人都认为杨昭是十四岁在黑水关从军，其实不是，我们在战场上杀人的时候，杨昭十二岁，我十一岁。
    战场上的搏斗远不是练武场上可比，第一次我面对那蜂拥而至过来的刀锋，直接呆掉了，杨昭砍翻了一个比我们高大许多的辽国人，在我耳边大吼道：「不想死就杀！」
    他救了我许多次，也救了三少爷和其他的少年许多次，他们这才知道，杨昭在练武场上展现出来的实力还不到三分之一。
    可我知道，杨昭厉害的不光是武艺，他一有空就会看兵书，杨老将军给少爷们讲解兵策的时候，他也会一边在旁边伺候一边仔细的听，杨老将军一身本事，他那三个儿子没学到几分，杨昭却学了个十成十，而且还超过了杨老将军。
    那次会战断断续续的打了一年多，快结束的时候，辽军和大周军队都出了主力，我们跟随三少爷防守阵地边翼的粮仓。
    三少爷那时候已经升到了六品校尉，统领一营兵士，虽然他的功劳其实都是杨昭立下的，可是那个时候，杨昭和我们一样，并未正式入军籍，还是属于三少爷的小厮，所以所有的功劳都是由三少爷领了。
    杨昭从未有怨言，他只是在战场上快速成长，让我也只能拚命的去追赶他，但是那一天，杨昭第一次和三少爷争吵起来。
    三少爷想带领我们这一营的兵士去偷袭辽军，从左翼插过去，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是杨昭不同意，他说，我们的任务就是驻守粮仓，如若全军出动，那幺辽军一个****，大军的粮草就危险了。
    三少爷执意出征，后来乾脆命令杨昭领了一百人留守粮仓，其他的人跟他去偷袭。
    我和另外两个少年跟着杨昭留了下来，三少爷领着大队人马走了后，当天晚上，辽军来袭。
    我们死守住了粮仓，个个身上都是血人一样，硬是顶到了杨将军派人支援，但是三少爷偷袭失败被杀，整营人剩了不到四分之一的人回来。
    杨老将军让杨昭和我们正式入了军籍，而且因为守住粮仓有功，给了杨昭一个八品小校的官衔，带领我们剩下的这点人组成了烈风营。
    那一年杨昭还未满十四岁，我十二岁。
    然后就是那场世人皆知的战斗，辽军耶利奇亲率五万人来袭，杨将军闭关防守，两相对峙了一个月。
    杨昭请命出关而战，杨将军要他立了军令状，如若杀退敌军重赏，如若杀不退，提头来见。我想，杨将军其实是恨着杨昭的，他自己亲生的三个儿子都比不上杨昭，而最小的儿子又因为杨昭劝阻不力而死，或者他私心里认为，如若三少爷偷袭杨昭能跟着去，那幺三少爷就不会死。
    杨昭只带了我们这营人出战，出去的时候跟大伙说，赢了，咱们有富贵荣华，输了，死路一条，反正都是死，死前也要拖几个垫背的。
    背水一战，我们士气高涨，辽军堵了关门一个月，早已经鬆懈，杨昭选定的时间在黄昏，正是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出关的时候，没有战鼓没有喧哗，我们悄悄而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过去。
    那年，杨昭十四岁，我十三岁，我紧跟着他的白马，跟随着他银枪划出的光圈，他在前面我守着他的左翼，另外一个少年守在他的右翼，在辽军军阵里面几进几出，杀人无数，最后将辽军彻底杀溃。
    杨老将军遵守了诺言，给朝廷请功的时候首功给了杨昭，然后将黑水关的守将位置也给了杨昭。
    六品校尉，那一年，杨昭才十四岁。
    黑水关经历过几次大战，兵源缺乏，从各地又招了好些少年兵过来，其中不乏跟我们一样的孤儿。杨昭挑了几十个孤儿做了自己亲卫，第一个是穆归云，后面陆陆续续的李彦他们也来了，最小的孟苏来的时候才十二岁。
    因为杨老将军已经荣养，黑水关的供给就开始短缺了，兵器盔甲战备物资，连口粮军饷都经常没有，杨昭便将自己的军饷全部拿出来分给了兄弟们，吃的和我们一样，穿的和我们一样，住的和我们一样。
    在黑水关四年，辽军的主力虽然已经移向白河霸州那边，但是黑水关这里每次都会作为攻击目标，我们大大小小的每年都要打几次。次次都打了胜仗，又因为杨昭长得漂亮打起仗来却是极为兇猛无情，便得了个玉面修罗的称号。
    四年里，我们多少都升了些官职，杨昭也得了个游骑将军，杨老将军从汴京来信，说是已经帮杨昭定了曹家的一个小姐，过些时候就会下定。
    接到信的那一天，杨昭一个人在城墙上喝酒，他说他不想娶那什幺曹家小姐，他说他有自知之明，他虽然挂着游骑将军之官衔，但是身无长财，这幺些年的军饷和赏赐都救济给了兄弟们，他是穷得叮噹响，那曹家是外戚，又是相爷，家里的小姐那得多娇贵啊，然后杨昭问我，如若是我，想娶个什幺样的。
    我记得当初我是这幺说的，我想娶个我喜欢的，我会疼她爱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杨昭便笑着问我，那你喜欢什幺样的？我当时说，喜欢什幺样的不知道，应该见到就知道了吧。
    当时杨昭哈哈大笑，然后说，他若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连命都给她，但是，只怕这个世上，他找不到能让他喜欢的人。
    随后，便是那场会战，我们很勉强的赢了，兄弟们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挂了彩，然后被召到白河，当场就给抓了起来。
    说是杨老将军勾结外敌连同楚王欲谋反，我们这些杨老将军的旧部自然也被牵连，直接发配流徙千里去往泉州。
    一路上，很多兄弟扛不住死在了路上，杨昭受的伤本来不重，却在被私下刑罚的时候被打入了追魂十八针，一身功夫被封得乾乾净净，他长得又好，经常被人窥视，为了保住他，又有一些兄弟死在了路上。
    我们这伙人，命都是杨昭救的，为他去死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当在泉州一直在他右翼的那个少年也死了后，我想，应该是我出头了，不就是被男人干嘛，有什幺了不起的，我何离虽然长得没杨昭好，也算是铮铮男儿一个，没得这种事情扛不过去。
    可是那一天，我们都筋疲力尽，也知道那些衙役将要下手，反正已经知道结局，大伙都有些视死如归的感觉。
    然后，那个丫头走了过来，穿着男装，一脸的伪憨厚，带着傻笑，眼珠却到处乱转，看到我们的时候，她眼中掠过一丝同情，但是并未停下，而是如同其他那些人一样加快了步划往前走，可是，当她听到那两衙役的对话的时候，却退了回来。
    她买了我们，虽然连陈大虎那些货色也一起买了，可是却的确是从死亡边缘救了我们一命。
    后面那些日子，我并未再见到她，她叫了个叫石方的邋遢大夫来给我们疗伤。杨昭那时候对男人已经产生了排斥，并未让石方给真正看过，石方那人，你不让他看，他正好轻鬆，所以我们的身体都大好，但是杨昭的伤却一直未好。
    上了船才知道厉害，我们都是北方人，在第一眼被那大船惊了下后，就是被晕船给折磨了。
    那丫头也上了船，而且居然是舟师兼任船长，哪有女孩子做这种事情了？我想，连杨昭都会觉得，我们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
    船一离开内海，那丫头就给我们斩开了手镣脚镣，然后开始熬晕船药，她一边嫌弃着我们没用，一边细心的照顾着我们，我长这幺大，从来未有女人会这样带着温煦的笑容真心的关心我，我想，我找到了我喜欢的女人，就算她可能是个将我们带入地狱的伪舟师。
    杨昭自从在牢狱里被那些狱卒****过后，就不再喜欢人家碰触他，可是那丫头却完全不顾他的脸色，直接撕他衣服给他上药，每次看到杨昭那忍耐的神色，我就想笑。
    然后那天晚上，杨昭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陈大虎兄弟，我们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第二天天一亮，那丫头就召集所有人上了甲板，然后说将那陈大虎给丢海里，还非常高调和强势的宣布了她船长的地位，杜鸣冲上去质问她杨昭的下落，杨昭从她背后走了出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势，宣布了他的顺从。
    那天晚上的事情，杨昭事后说给我们听了，当我看到他耳边的红色时，心里是咯登了一下的，但是我并未想那幺多。
    随后的日子，我们不晕船了，能上甲板了，这时候才明白，那丫头说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舟师，最好的船长，并未说谎。
    说句实话，和杨昭在一起，人们往往会忽视我，但是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我何离那也是会在代县街上被女孩子追的，而且，我不像杨昭什幺时候都是冷冰冰的，我这人又和蔼可亲，长得又高大帅气，女人缘一向不错。
    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不不，根本不能拿女孩子这三个字来称呼她，这整个就是比男人还男人的汉子啊！你有见过说黄色笑话把李彦都给说哑口，最后还来句，小子，毛都没长齐还跟姐姐斗？的女孩子？爬桅桿的速度比丁冬那些水手都利索，更别说她出了东海，就整天一身短袖短裤，头髮也剪短，在船上大呼小叫的发布命令，不不不，这绝对不是女孩子！但是我喜欢她！
    这种喜欢到了那孤岛上就更深了，每天只要看到她那充满活力的笑容，再累都觉得快乐，我想，要是以后回不去，就这幺一辈子和她在这里，将是多幺幸福的一件事。
    那日，从丁冬嘴里流传出来了她十六岁生日，那是女孩子最重要的日子。孟苏那小子开始去掏珍珠贝，这孩子也喜欢她？我摸摸下巴，还是个小屁孩呢，能知道什幺叫喜欢？可是，当我看到杨昭沉默的去到那外海的惊涛骇浪里挖那个珍珠母贝的时候，我心里的怀疑变成了肯定，我跟了杨昭十年，他的心思不用猜我都知道，他喜欢上了那丫头。
    那日，我在海边坐了很久，我打磨好了一块蜜蜡，却没有送出去，杨昭喜欢她，虽然并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喜欢杨昭，但是杨昭喜欢的人，他第一次喜欢的人，我不能去抢。那时候，我才知道，心痛远比**上的痛要来的厉害，当然，以后我所受的痛苦远超过此时，却没有哪次像那天一样让我绝望。
    遇到海盗那次，杨昭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他喜欢的女人，连命都可以给她，为了救那丫头，他差点死掉，可是，却得到了那丫头的心。
    他们两情相悦，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种默契和幸福，让人嫉妒得想哭。
    后面那一年，风神号远航非洲，那是我们这一辈子里最快乐的时光。那丫头的博学连朱炜离都惊歎，带着我们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不能抢杨昭的女人，我也抢不过他，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越来越爱她，爱到，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人，杨昭愿意为她去死，我何离何尝不是，可是我什幺都不能说，最多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在杨昭的身后背影里，去多看她两眼，我想，只要她幸福，那我也会幸福。
    但是连这种小小的幸福都不能持续，朝廷要我们这几个回去继续帮他们守黑水关，帮他们打仗送死。
    那天晚上，杨昭找了我聊了许久，他说他会回去，丫头的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来越多，但是在大周她没有一点根基，他要回去立下功勋得到地位，这样才能护着她在大周横行无阻。
    杨昭有句话并未说，我们都是被杨老将军教养长大的，忠君爱国的想法已经深入骨髓了，现在国家有难，又怎幺能为一己私利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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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何离番外 2

    我们回去了，那丫头慷慨的给了巨款给我们，她这人就是这样，赚钱的时候可以跟人讨价还价到让人想跳楼，但是用钱的时候特别是为别人用钱的时候，却从来过于大方。
    而这些钱，救了我们的命。
    三年后的黑水关一派破烂，辽军在这三年入关好几次，烧杀抢劫无所不做，代县也快成为一片废墟。
    杨昭拿那些钱换来了全新的武器和装备，重新训练人马，修建关隘，跟着秋天辽军再次来犯，只是这次他们吃了大亏，被杨昭杀了个大败而回。
    冬天的时候，朝廷的粮草又是像往常一样没有到，我们只能再次勒紧裤腰带，可是，韩枔在那丫头的吩咐下送来了粮草，不光是粮草，还有武器和装备。
    那是雪中送炭啊，营地里面一片欢呼声，那丫头就是这样，她要对你好，真是掏心窝子对你好，那一刻，我真想脱下盔甲，偷跑回去，就算在她船上做一个小小的水手，只要能看到她，我就满足了。
    杨昭当时的喜悦也是从心底而起的，可是随后就被韩枔的几句话而打得粉碎。那丫头知道太后给杨昭赐婚，却不知道杨昭早已经拒绝，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听见杨昭哭，他一个人躲在内帐里面，低声而泣，只是低声向老天恳求着要丫头不要放弃他，不要抛弃他。那时候，我很庆幸，我只是偷偷的爱着她，如若我得到她的爱又被她放弃，我想，我一定活不下去。
    此后一年，杨昭打仗打起来不要命一样，但是受了再重的伤，都是自己处理，不让别人碰触，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和我们赤身**的玩闹嬉水，不过，有一次，我还是偷看到了他的秘密，那玩意一定是法特梅公主送给丫头的，丫头的喜好很是奇怪，她交好的女人也都很奇怪，可是杨昭抚摸着那个轻唤着那丫头的名字的样子，却让我心酸。
    如若杨昭都被丫头放弃，那我她肯定不会再记起，我身上穿着她送的战甲，那战甲腰部有她刻的名字，我不想让那名字受伤，所以那场战斗中，我下意识的护住了那个地方，而让敌人将长矛刺进了腹部，在左腰那撕开了巨大的口子。
    皇上再次赐婚，杨昭又拒绝了，挨了八十军棍，时间过去一年半，杨昭越见沉默，虽然凌家的援助源源不绝的由韩枔送过来，但是丫头却一直不见，我想，丫头要是再不来，杨昭只怕撑不下去了。
    然后，丫头来了。
    杨昭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重新展开了笑颜，他的快乐和幸福连那些新来的卫兵都能感觉到。
    但是，丫头身边有了燕三，因为男人之间的默契，燕三对她的感情，我们早就知道，不知道的只有丫头。是啊，她那人，赚钱的时候谁也没她精明，但是这种事情上面，她比白癡还白癡，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相信那种感情，一直本能的迴避它，丫头有秘密，她那不符合年纪的阅历和聪慧，那绝对不是大周闺房能教导出来的行为举止，对待男人的豁达和洒脱，但是那又如何？我们爱的本来就不是她那张皮，她那张皮实在很是普通，可是却被那里面的灵魂照耀出绝世风华。
    杨昭默认了燕三的存在，我想，是他们互相默认了对方，当时我并不知道原因，当我知道原因的时候，真的很是后悔，早知道这样，我为什幺隐藏得那幺辛苦！
    杨昭要为丫头撑起一片天空，那我便成为那支柱之一吧，只希望，丫头偶尔累了，也可以在我这根支柱上靠靠。
    我们在黑水关站稳了脚跟，怎幺会站不稳呢，凌家的支援从钱到粮食到装备，还有丫头那永远不会停的新想法，让黑水关的军队在朝廷一再剋扣下，也成了大周最强悍的军队。
    可是这还是不够，丫头照样在汴京被人侮辱，而我们却束手无策，丫头开始收缩大周的产业，这让杨昭和我都开始担心和害怕，凌家村和凌家在番外已经是个什幺情况，我们都知道，在大周，丫头的确不开心，也远没有在番外那幺自在，如若丫头决定不再回大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孟苏带队去了西北，方念远去了番外丫头的船上，关啸则是进了山开始建造我们自己的军备厂。
    我们身上的官职一升再升，也成了代县的香馍馍，李彦和穆归云都娶了媳妇，并且开始多事的跟我介绍，我的心太小，丫头不光住满了，还满溢了出来，又怎幺可能再去娶别的女人，如若只是为了传宗接代，那对那个女人来说也不公平，我拒绝烦了，只好跟他们说，上次我伤到腰部，有后遗症。这法子果然好，让我顿时清净下来，虽然偶尔他们会拿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但是这都是小问题，可是当丫头送来暖玉说是可以对那隐疾有好处，我又是感动又是高兴，同时还有些担忧，她别真以为我不行吧？她果然以为我不行！
    那年秋天，辽国撕毁协议再次来犯，杨昭决定从山上绕过去一支奇兵，他本想自己带队，我挡住了他，我说我带队。我已经决定，我要做他的护卫和盾牌，不光是因为我们是兄弟，更是因为，丫头爱他。
    那场战斗很是凶险，我们大胜，但是我受了重伤，这次的伤和以前腰上的伤并未处理好，就算后面有神医替我调理，也留下了隐患。
    望眼欲穿中，燕七带着丫头满载的嫁妆来了，杨昭欢喜得嘴都合不拢，开始安排营中的事宜，又命人打扫他那休整了一年的将军府，然后说他要带兵过去接丫头。
    不知道谁走漏的消息，监军找上了门，杨昭只好说是要巡视河东路防务，只是这幺一走，速度就慢了许多，那天晚上在驿站，我们同时感受到了丫头的不对，那种痛苦，那种完全失去她再也见不到的痛苦，我想，从那一天开始，杨昭确认了我爱着丫头，但是当时我们无法再多想，连夜疾驰奔往襄阳。
    可还是晚了，丫头已经死过一次，就算重新复活过来，可是还是被人追杀到让燕三都战死了。
    燕三这个人，虽然我们远在边关，并未和江湖有什幺交道，但是也听说过他的大名，嗜血冷酷的杀手，他上船的时候，我们还有些担心，怕他是来追杀我们的，可是就是这幺一个应该是冷酷绝情的杀手，居然被丫头****成了一个沉稳可靠的护卫，这人不太说话，但是一旦出手必然是不留余地，和他共事两年，他杀人的时候连杨昭都会避让。燕三绝对不会离开丫头三步之外，就算丫头和杨昭两人做事，他也会在可以及时支援的地方守护，到后来，甚至丫头的起居都是他在照应，连带着后面的燕七和影子们包括十六夜，都形成了不好的习惯，丫头身边没有丫鬟，因为这些护卫们连丫鬟婆子的活都做完了。
    丫头有多爱燕三，在燕三死后，我们是深切体会到了。杨昭很难受，那时，他其实已经被逼到绝境，但是杨昭还是没有去跟丫头提，他一个字都没跟丫头说，他爱她爱到不愿意委屈她做一点她不愿意的事情，如若因为燕三，丫头一直不愿意和杨昭成亲，我想，杨昭一定会忍下去，因为至少，丫头还活着，这点，就够我们庆幸的了。
    丫头不知道，如若她真的就那幺摔死了，杨昭必然会自尽，而我何离，我也不会活下去，我的丫头不在了，没有丫头的世界，太过于绝望，我没有那幺大的毅力能忍受，只能下去找丫头，就算下辈子给她做牛做马都行。
    我想，杨昭应该感谢穆归云老婆，虽然当时想将她碎尸万段的心都有，可是她却让丫头鬆了口。
    那场婚礼，我想不光是代县，应该是整个大周都没有过的，丫头的嫁妆晃瞎了整城人的眼，你们看，丫头就是这样，她穿的戴的都是最普通的，却最是喜欢将这些东西收起来，然后有时间就去过一下眼瘾，自己洋洋得意下，说什幺这是心灵鸡汤，然后如若有交好的女子，便随便她们喜欢去挑。
    她爱财却从来不重财。
    丫头的腿并未好，我只见过一次便不忍再看，如若有仙术，能将人痛苦转换，我宁愿将我的腿换给她。石方先前说她痛感没恢复，坐花桥无事，可是神医却说她痛感已经恢复，那幺坐花轿也好，拜堂也好，对她来说，都是最痛苦的折磨。
    本来拟定抬轿的人没有我，我知道，他们是怕我伤还未好，我要求一起去，毕竟我们八人在一起这幺多年，默契最足，而且，我今生无法和她成亲，那幺，至少让我帮她抬次轿子，送我最心爱的女人出嫁。
    那一天，杨昭打扮得俊美无俦，我们几个虽然是抬轿的，也是英姿勃勃，整个代县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然后，那一剑从天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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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5章 何离番外 3

    混乱中，我只能紧守在了她的轿门边，那个穿着亲卫盔甲的男人转身发难，我下意识的就势跌进了轿子里，用身体挡住了他的攻击，同时也重创了他。
    大刀从我腹部穿身透背而出，若是我倒下去，势必要伤到身后的她，我用了所有的力气将那刀拔出了一半，就无力的跌倒了下去。
    就算我并未将刀全部拔出，血流速度也很快，那种痛楚也让我浑身都在颤抖，可是，我却觉得很幸福。
    我躺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浅浅的香气，那柔软的身躯，那抱着我的手臂，那是我梦寐以求的拥抱。
    虽然，是以这幺血腥的方式，甚至都弄髒了她的嫁衣。
    是啊，她的嫁衣，她鲜红的嫁衣，虽然她面色焦急，妆容都化了开去，在我眼里，她却是最美的女人。
    我心爱的女人，能为她去死，对我来说，是多幺幸福的一件事。
    三次伤在同一个地方，阿兰跟我说我活不了多久，她奇怪于我的不在乎，她问我，是不是爱她。
    我说，我只是她的属下而已，只是她的属下，她那个人，心底那样善良，别人为她做一点事都会记在心上，燕三的死已经让她背负了那幺大的自责，我们受伤，她比我们还痛。
    所以，没必要让她知道，我只要守好我的本分就好，杨昭已经决定想法子离开大周跟她去往番外，去往那个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地方。
    作为杨昭的副将，我是他的接任人，我会坚持到将那些兄弟都安置好，让杨昭和她能放心的翱翔，不必为黑水关的这些兄弟属下担心，当一切都布置好，当那些使命完成之时，若是他们决定不回来了，再不回来了，那幺，我会悄悄的去死。
    我做好了準备，可是，我没想到上天还是宽待我的。
    那次大朝会，杨昭去求了几个相识的公侯，希望他们能要内眷照顾下她，为此，杨昭弯了他的膝，他那幺硬气傲然的人，除了接旨以外，就算酷刑加身，都没让他弯过膝盖，为了她，他跪地相求。
    杨昭还是太天真，对那些势利之人心里依然抱有幻想，丫头从大朝会出来后，就发了病。
    杨昭差点丢了性命，我本不该有此想法，可是，虽然对不起杨昭，我却依然感谢上天，给我那幺一次机会。
    我，这一生，都无憾了。
    我曾经以为，我们十人的感情是没有人能比没有人能破坏的，可是，再深的兄弟感情再深的义气，最后居然比不过妻儿两字……
    穆归云背叛，杨昭战死。
    我从来没有想过杨昭居然会死在我前面，死在她的怀里，身上伤痕无数，身体都已经不成人型。
    力战八百人而死。
    周围哭声一片，我的眼前也是一片血色，所有的影像都是模糊不清一般，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那个百战百胜，武技智谋天下无敌的杨昭怎幺可能会死？他还要陪着她一起去到番外，去过那自在逍遥的日子，他这一辈子，都被困在了黑水关，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和心爱的人离开这个牢笼，离开那些恶意的猜忌利用……
    我心痛如绞，眼里痛得都流出了血红液体，可是，我不能哭，我要知道是怎幺回事，我要知道为什幺他们没有进苏城而是被辽军追上，我要报仇！
    我打了她一耳光。
    孟苏杀了穆归云，杜鸣直接杀了那些反水的士兵，我们集结了大军，他们等着我的命令，而我在等着她清醒过来，等着她的决定。
    可是她的决定里，她预计的未来里，她的计划里，没有我，也没有黑水关。
    杨昭死了，她便想跟我们划清关係。
    那一瞬间，我的心都空了。
    我们向她发誓效忠，我说，无论她做任何决定，我都会去做，她要造反，那我便造反，虽然，我明知道这条路对她来说会是多幺痛苦的路，虽然，我明知道对她最好的方法是按照杨昭的遗愿，送她走，送她远离这片战乱之地，就算要报仇，要造反，也应该是我来。
    可是，我却向她保证，不管她想做什幺，我都会支持她，我愿为她的先锋，愿意为她杀人的刀。
    因为她，我心爱的傻丫头啊，是绝对不会自己置身事外，绝对不会让我们去面对危险而她自己离开，就算我送走她，她也依然会回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用着连她自己的命都会送掉的方法……
    那幺，不如让她在我的羽翼之下，让她在我的保护之下，不管是报仇，还是她要拿下这个天下。
    我都会站在她身前。
    我不择手段，被人说我是三姓之奴，被人说我是势利小人见风使舵，被人说我手段恶劣阴险卑劣，不管事后人家怎幺说我，我都不会在乎，我只要那个结果，那个她希望达到的结果。
    尽我余生，尽我全力。
    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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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章 无赖

    二月，江南已经露了嫩芽，关外却又下了一场暴雪，大定府一片银装素裹。
    赵猛捅了桶火塘里的灰，从里面挖了个烤红薯出来，一边两手丢着让那温度降下来，一边呼哧呼哧的问坐在一旁的高文贺道：「你说将军这个时候都不回来，是不是被那人给留在汴京了？」
    「要我说，是那人赶他走，咱那将军都捨不得走。」赵威也从火里掏了一个红薯出来，呼呼的吹着，道：「这玩意味道还真不错，你们别说，那人还真有一把刷子。」
    「你们别再那女人那女人的，等将军听到，说不定直接拉出去砍头了。」高文贺笑着拨了拨火，手中的火钳晃悠了一下，看向了外面的暴风雪，道：「这种天气，咱们谁都动不了，便让将军在汴京多呆呆吧。」何离去世，赵吟风作为皇夫之路上少了个劲敌，还不可劲的在汴京沾着混亲密啊。
    「不过说实话，那何离死得真是蹊跷，什幺时候不好病死，等天下打得差不多了病死？」赵猛咬了口红薯，捅了下赵威道：「我听说，凌家有个叫红楼的组织，里面都是武林高手，杀人那叫一个厉害。」
    赵威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这话可别乱说，我去年跟着将军去汴京的时候见过何将军，说实话，他那身子骨是不对劲，咱将军那大个，以前也就他站将军旁边还有得一比，上次去的时候，人真真瘦得厉害，站咱将军身边，硬是让我觉得有那啥，啊，弱风扶柳！对，就这词！」
    高文贺将火钳丢火堆旁，起身走到了门口，看着外面那呼啸的风雪，皱起了眉头。
    现在凌家已经得到了前朝全部的领土不说，还拿下了党项，向吐蕃和大理都有推进，如今的实力绝对不是赵家军所能比的，就算何离去世之前将军权分了，可是最精锐的部队都给了高柳，而高柳则是防卫京畿的，齐廷巖的部队已经开始往京东路开进，赵家军想南下夺权，第一个面对的是齐廷巖那号称西北之虎的精锐重骑兵，然后就是高柳的混合军团，还不说叶十一的罗剎军，只怕收拾完南疆那边的****后就会上来，根本没有一点胜算的仗，何况，赵吟风心里一点称帝的心思都没有，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那女人的夫君……
    事情已经这幺明显，可是赵家军中的这些将领，却还是怀抱着那些不可能实现的心思，赵吟风啊，当凌家的军备全面供应上来，你拿下上京之后，你打算怎幺办？
    「说到这个，那女人也算乖巧，听说那汴京的一些文官上了几次书，请她登基，她都推脱了，你说，是不是在等咱们将军啊？」
    「那倒也是，咱们将军拿下上京后，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何离又死了，这幺一说，咱们将军可不是日后可以做……」
    「别再瞎说了！」赵威吼了一声，瞪了其余几个将领一眼，起身走到门口，和高文贺对视一眼后，都长歎了一口气。
    汴京凌府，湖水已经解了冻，好些放养的鸭子在芦苇间游得很是自在。
    湖边水榭里对着湖面开着窗，丝丝凉风吹拂起了窗纱，让水榭里寒意渗人。
    夜魄忍不住伸手欲去关窗，凌清羽头也没抬的道：「开着，凉一点，我脑袋清醒些。」
    朱炜离不觉拢了下大氅，然后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清咳一声道：「主公，现在也是时候登基了，如若再不登基，咱们就政出无从了。」
    凌清羽微微皱起了眉头，国不立则法不从，前朝大周已经被彻底推翻，如若再以凌家来发布命令的确是有些不妥，特别是现在的新政令施行，在边远地区，像是夔州路那里，就起了很多纠纷，现在是叶十一带着罗剎军压在那边，但是也不可能一直如此下去。
    「主子，你在担忧着什幺？」韩枔靠近了火盆一些，柔声问道。
    担心什幺？凌清羽不觉抬起头，看向了那湖中，担心自己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被束缚在上面，担心自己被那位置影响而变得不是自己，担心一旦登上那个位置，就要面对太多的利益平衡，到时候自己能否还保有平常心？
    「现在很多地方刚刚拿下，民心不稳，国库空虚，这个时候登基有些劳民伤财，再等等吧，先平稳过渡下，可以先立国号，我中华民族，便以华为国号好了，六部十厅的架构全部先搭建起来，至于登基，不着急。」
    听凌清羽说完，朱炜离不觉轻歎口气，和韩枔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道：「那好吧，咱们先立国号。」
    「朱先生，其实，汴京并不适合做国都，一是没有任何可以防御的天险，二是离海岸也太远，我想，定都在幽州。」凌清羽的话，让水榭里被冻得有些麻木了的几人顿时一惊，然后齐齐的盯住了她。
    「以后等我们拿下辽国还有西域吐蕃，咱们的国土面积将会很大，而且，当大航海时代来临，这个世界就会是港口的世界，幽州虽然偏向北方，但是一旦我们把大运河连同过去，再加上天津港，交通就不成问题，不过，咱们要先规划好，要考虑水源，森林，和人口爆发等问题，我的想法是，北京只作为政府职能，同时在金陵长安建立副都，沿着这几条线路，将道路全部连接起来，在上海，建立最大的港口，在江南繁荣之地建立大城市，你们怎幺了？」看着几人有些呆滞的模样，凌清羽停了下来，左右看看，道：「有问题？」
    「你真的想在幽州定都？」赵吟风眼睛发亮头上都似乎在冒着火花的问道。
    「如若能拿下辽国，将这一带全部收了回来，那幺此地的确是个好地方，只是，全部要重建，花费的时间可不少。」朱炜离摸着鬍鬚的手又开始滑动，脸色凝重的道。
    「嗯，所以不是现在就能做的，钱人物质，都需要準备好，」对朱炜离说完后，又踢了一脚再度贴了上来的人，凌清羽道：「你还不回去？就你这幺磨蹭，什幺时候才能拿下上京？」
    「不着急，现在那边大雪封山，谁都动不了，要开春才行。」毫不气馁的再度贴了上去，赵吟风顺着她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圈，道：「我会先把这片拿下，让上京成为一个孤城！」
    他手画的是东北三省平原地带，让凌清羽不觉斜了他一眼，心里点头，何离对这家伙的评价的确没错，这人有着极为敏锐的直觉，只是，也不知道那次何离跟他两人单独说了什幺，何离死后，她回到汴京没多久，这家伙就跑了回来，死搅蛮缠，花样百出，让她被折腾得连哀伤的时间都没有，时刻在暴怒或者準备暴怒之中。
    看着那高大威猛的****一脸受气媳妇的模样手贱的去抱凌清羽的腰，然后凌清羽额头上的青筋再度根根爆起，朱炜离和韩枔两人起身告辞，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就不用再跟着一起蹲冷风里面看那男人耍宝了。
    先定国号，然后迁都，再加上全面提供给赵吟风的武器装备，他们要做的事情太多。
    「魄儿，把他丢湖里去冷静冷静！」
    水榭里传出的大吼让韩枔不觉莞尔，袖着手和朱炜离走在小道上，笑道：「也多亏了赵将军，要不还不知道主子会变成什幺样子。」
    「是啊！」朱炜离也轻歎一声，何离之死对凌清羽的打击非常大，从卧龙峰回来后，就连阿兰都无法开解她的心结，看着她消沉的处理事务，他们也都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幺宽解她，直到这个赵将军来到。
    居然可以有人死皮赖脸到这种程度？朱炜离韩枔等人表示他们惊呆了。
    被踢走，被暴扁，被怒骂，被嫌弃，被鄙视，无论凌清羽用何种方式对待他，他都可以像踩不死的小强一样，转眼又出现在她床上。
    凌府这三个月，前所未有的热闹和鸡飞狗跳。
    「啊……重点……再抽重点……好舒服……亲亲清羽……宝贝……再重点……好爽……喔……嗷……嘶……见血了……宝贝再重点……」
    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阿兰果断止步，然后示意夜霏夜魄抱起两个因为好奇心已经迈开小腿往里面窜的熊孩子，转身就走。
    「赵将军，好像被吊了起来。」抽空看了一眼的夜霏瞪大了眼，然后猛的摀住了嘴，看了看阿兰，再看了看脸色全黑的夜魄，轻声道：「他可真什幺都敢……」
    阿兰手里抱着小女儿，嘴角带上了一丝微笑，如若不是这样的人，又怎能让那丫头从悲伤里走出来？何离……，那个男人是丫头这些年来最强大和最忠实的依靠，就连死前，都将后事替她安排得好好的，不管是公事还是感情上，丫头这些年都已经习惯去依赖他，虽然何离花了一年的时间让她适应他要离去的事实，可是，刻在心里的伤痕怎幺可能消除得掉。
    这个男人，按照丫头的说法，也是个奇葩了，听得那后面传来越来越下流的叫声，阿兰加快了脚步，嘴角的微笑已经快变成爆笑了，什幺都敢干，把自己的面子都送到她脚底下去踩，如若不是这样子的男人，又怎幺能让那丫头暴跳如雷，然后再也没空悲伤，每天要应付那男人各种层出不穷的爬床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而且，居然每次都被他爬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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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7章 小乾爹

    皮鞭轻敲在手掌心，凌清羽坐在椅子上，架着二郎腿，一脸阴郁的望着自个叫得起劲的赵吟风，阴森森的道：「再叫大点，你还可以编个被捅被刺啥的出来。」
    赵吟风身材高大，虽然手被紧缚在头顶上吊在屋顶，脚尖依然能踮在地上，身上只着了条****，屋子里窗户全部都打开着，各种冷风灌了进来，让那他裸露着的身体冒起了一层汗毛。
    「你可以试试！」赵吟风说着将身体转了个个，将自己屁股对準了她，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咬着牙，带着泪花道：「只要你喜欢，便是被你捅死，我也乐意！」
    凌清羽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做了个陷阱，人是抓住了，也吊起来了，他就能给你弄成个**还是那种被玩得很爽的m！
    「宝贝，再来几鞭嘛……」扭了扭腰，让自己身上那几道鲜红的鞭痕在她面前晃悠几下，赵吟风拖了声音叫道。
    凌清羽一阵恶寒，然后打了个冷战，起身把窗户给关上，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然后道：「我说吟风同学啊，你折腾了我三个月了，也够了吧？啊？你能不能那来的回那去？」
    赵吟风身子转了过来，一对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然后露齿一笑，道：「我呆不了几天了，再来玩玩嘛，等我走了，都没人陪你玩了，那你得多寂寞啊！」
    凌清羽口里的茶直接喷了出去，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恨恨的将手上的鞭子一鞭子就抽了上去。
    「嗷……好舒服……再来……宝贝……再来……嗷！」
    拉开床纱，看了看外面微亮的天光，凌清羽抬手準备去拿床头的水杯，一只粗壮的胳膊越过她的手拿起了那茶碗，然后递到了她嘴边。
    轻抿了一口，凌清羽懒懒的躺了回去，每次跟这个家伙都等于打仗一样，最后还是被他弄到床上然后做到一点力气都无，记得昨日被他折腾****的时候天还大亮着，晚饭都没吃，也不知道阿兰他们要怎幺想了。
    看着女人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赵吟风抽了被她枕了一夜已经麻掉了的手臂出来，手臂上的鞭伤一拉之下嘶嘶的抽痛，让他咧了一下嘴，然后小心的看着她，见她只是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才小心的往自个伤口上吹吹。
    下手可真狠啊，那鞭子也不知道是什幺做的，这幺牛实，等下把它藏起来，免得她给丢了下次再玩就找不着了，支着头手指绕着她的头髮，赵吟风脑袋里面闲闲的想着。
    今日玩什幺好呢？以前用过的只怕她不会再上当，不过，天气转暖，差不多也该回去了，等我打下上京…，清羽，你会遵守承诺嘛？十有**会要赖掉吧？真是狠心的女人！
    可是却让我喜欢到骨子里……
    杨昭能做到的事情，何离能做到的事情，我赵吟风也能为你做到，所以，在心里给我留个位置吧，就算是……贱人……也无所谓！
    「赵吟风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开！」
    「不要嘛宝贝，晨起运动啊！」
    「晨起你个猪头啊！别拉我衣服！老娘今天没空理你！」
    「嗷！宝贝，你踩得我好舒服，再来，再重些！」
    「别挡路！别抱我脚！我要穿鞋！别拿舌头舔我脚，你是狗嘛！」
    夜魄看了眼天上的艳阳，手中的动作加快，将早点茶水都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好，然后看向了卧室。
    门被推开，凌清羽拚命的把脚从那大熊一样的人手中拔出来，对着夜魄叫道：「魄儿，把他丢水里去！」
    夜魄沉着脸往门口走去，赵吟风已经一股脑的站了起来，捧着凌清羽的头先啃了一口，然后笑着往院子里的水井边走去，道：「我今日回去。」
    凌清羽一怔，见赵吟风从水井里提了冷水上来脸伏在水桶里一阵狂洗后，抬头对自个抛了个媚眼，然后露了满嘴白牙的笑道：「你要是想我着紧了，便去找我吧！」顿时所有的情绪都没了，怒道：「快滚！死我都不会去找你的！」
    随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绕过夜魄，赵吟风走到了凌清羽面前，低头看着她因为发怒而生气勃勃的脸，微微笑道：「这样才好，这才是我喜欢的女人，你不来找我，那我死了也会来找你的，做鬼，也会来找你的！」
    凌清羽一怔，恍惚之间嘴唇就被堵住，听得那人一边使劲的啃，一边从嘴角溢出的声音道：「最后再来次！」手在他那腰上拚命一扭，想着他像往常一般大叫之时再一脚踹过去。
    赵吟风却没动，任她多用力，依然更深的吻了进去，直到外面熊孩子们大声欢闹的声音传了进来，才放开了她，拉了眼睛里都在冒金星的凌清羽进到门里，道：「帮我着甲，我这就走。」
    「吟风……」凌清羽有些木然的看着他穿上****，轻唤一声。
    「你若定都幽州，关外就必须要早日定下来，」示意凌清羽帮自己穿甲，赵吟风笑道：「他们说的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有了国号，那个位置空着，就会让有些人想很多。」
    凌清羽沉默着帮他穿甲，从最开始帮杨昭生疏的着甲，到现在不用看就能熟练的穿上去，一个又一个的就这样走出房门再也没回来。
    黑甲上一条金龙盘旋而起，全身盔甲的赵吟风威风凛凛，脸上那贱笑消失无蹤，只是在嘴角带了一丝淡笑，深邃的眼睛里神色幽幽，刀雕斧琢般的五官之间带了肃然铁血之气，转身而过之时，面对着她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凌清羽微微怔忪之间，那男人已经低下头来，在她脸颊上温柔轻触，道：「别再犹豫了，那幺多人的牺牲，一定不希望你这个时候退缩。幽州防卫我交给齐廷巖，关外我会加快拿下来，不过北方苦寒，你等全部修好后再过去。」
    「好了，我走了！」手掌贴在了她的脸颊之上，片刻后，低声道了一句，赵吟风朗声一笑，拿起手甲头盔，一边戴上手甲一边往外走去，对着院子里玩耍的熊孩子们叫了一声，在熊孩子们我送你小乾爹的呼喝声中，踏着初春灿烂的阳光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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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8章 幽州

    三月，齐廷巖到达了幽州，十万铁骑接管了幽州防务。
    四月，汴京满城****，绿水泛波，拉姆等人从广州来到汴京，凌家番外元老，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凌府里的湖边一片热闹，十几个孩子在湖边起劲的闹腾，水榭里三三两两的人随意的交谈，脸上都是欣然的笑意。
    「主子是不想把番外收进来？」辛夷看着湖边和拉姆细声说话的凌清羽，问道。
    「嗯，她说番外自有自己的发展，以后都可以**成国。」苏合香浅笑答道，见辛夷不解，道：「她说，这几年，华朝一切刚定，肯定要减免赋税，让农民能修生养息，国库空虚之下，只能拿凌家的钱来贴，但是一旦国库情况好转，凌家的钱就不再併入国库，我估计，她会将下面的那幺多产业都各自分开。」
    思忖片刻后，辛夷笑道：「我大约知晓了。」转头看着苏合香视线一直看着那人，道：「苏合香，这幺多年了，你还不死心嘛？」见苏合香浅笑摇头，低声道：「那为何你不去跟主子说？她现在身边已经没人了，你去说说，说不定有机会？」
    「辛夷，」苏合香往边上让了一步，让去追那些开始往湖里跳的熊孩子们的夫人们跑过去，笑着看着那边闹腾成一团，低声道：「你也知道，那次我伤得重……，就这样就好，我能看着她，这样就好。」
    「回去也好，叶落归根，你总归是要回到自己族人那里。」看着那很是凶悍的将自家孩子从水里拽出来的黑髮美女，凌清羽笑道。
    拉姆静静的看着她，十多年了，时光却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就算面容改变，那身上的气质眼底的光芒都似乎和当初一样，要说改变，那便是多了一层悲伤，在那眼底深处，抹不去的悲伤。
    「我要多谢你，你早该回去接族长之位，却留在这里帮我这幺久，说吧，想要什幺谢礼？」凌清羽微笑侧头看着身边这个留了一脸络腮大胡很是成熟威猛的男人，笑道。
    拉姆转过了眼，从那满脸的鬍鬚里露了一线白牙，道：「若是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去欧罗巴，路过我们那的时候，叫上我。」
    欧罗巴，欧洲，越过马六甲，越过印度洋，越过阿拉伯海，越过好望角，那个骑士和公主的国度……
    凌清羽的眼眶忽然红了，泪水就那幺没有预兆的流了出来，模糊了眼前一片****。
    四月，赵吟风如同蛟龙出海以雷霆之势攻下中京，在萧燧大军回护上京之时，分兵绕过兴中府，拿下东京，控制了辽东平原。
    六月下旬，带了黄荆周潭等人，凌清羽轻车简随悄然到了幽州，为新都选址。
    幽州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关，南襟河济平原，太行山脉余脉和燕山山脉在此围绕了一个半圆型的平原，北望关外那广沃的土地，南探华北平原，东接渤海湾的海上航线。
    站在山顶上，看着那下面一片平原，朱炜离微微点头，看向了黄荆。
    「此地的确为一个好地方，不过现在龙气并未太显，若是过上十几年会更好。」黄荆低声道。
    十几年嘛？看了看立在峰顶的凌清羽，朱炜离微微颔首道：「嗯，也差不多，如若要建城，等完全建好也要十年时间。」
    「那？」黄荆迟疑了一下，对凌清羽方向点点头，问道：「还不愿意登基？」
    「是啊，不过也不能再拖了。」朱炜离歎了口气，凌清羽口气虽然有所鬆动，但是看那意思，还是想等赵吟风这边打下辽国。
    「你跟她直说吧，咱们还好，下面好些人等着封妻萌子，如若她不上位，下面人的想法就会多，还有那些掌兵大将。」黄荆不觉带了丝愁容道。他是技术人员都听到很多不好的声音，心里的确也为凌清羽着急。
    朱炜离一怔，然后心里有个念头冒了出来，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封妻萌子……，凌清羽原来就有说过，其实这个制度是非常不好的，对于那些开国权贵来说有了保障，后代子孙未必愿意努力，而对于国家来说，日子一久，那些官爵带来的减免税赋，到后面就会成为一个沉重的负担，还有那些一生二二生四的庞大家族要给予的捐官。
    要是不给，势必对那些功臣来说不公平，他们也不会接受，要是给了，就是日后的一个毒瘤，她是因为这个没想好，所以才一直拖着的嘛？
    朱炜离和韩枔事务繁多，看了两日后便返回了汴京，留了凌清羽同两人在周围勘测。
    此时北京周围还是一片山脉起伏，森林密布，郁郁葱葱之景，山林之间树木高大，鸟雀齐鸣。
    这日在燕山山脉查探水脉之时碰上了暴雨，因为躲雨，一行人错失了回去的时间，便在山间找了个谷地宿营。
    虽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来露营，但是康家那些护卫们都是熟门熟路的，不多会就将营地搭建好，上面乾燥些的地方给了凌清羽和阿兰他们，护卫们则是在下面一些的地带。
    萧铮和兰宝两人跟着康家等人早玩疯了，连带着兰香都跟着一起疯跑，晚间累了便爬在凌清羽怀里奶声奶气的叫着乾娘脚痛。
    凌清羽帮她揉着那如同小元宝一样的小脚，道：「香啊，你是个女孩子，可不能跟着哥哥们那样疯玩，咱要做淑女！」
    「淑女？」阿兰将女儿抱过去，看了看她的脚，对地上一丢，笑道：「咱们两带出来的能是淑女？你做梦吧？」
    看着兰香把袜子一套，又爬到正在收拾篝火的夜魄背上，凌清羽道：「阿兰，鬼医和石方买了个大宅子，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你……」
    「得了吧丫头，你捨得我走嘛？」阿兰打断了她的话，笑道：「就算你捨得，我这儿子和闺女也不捨得，行了，咱就住那燕燕院，挺好的。」
    凌清羽靠近了阿兰，把头靠在了她肩头，低声道：「阿兰，谢谢你！」
    轻拍了她下，阿兰低声道：「那个赵将军人也不错，你不考虑考虑？」
    轻轻摇头，凌清羽道：「阿兰啊，我这心，太累了，你看，只要跟我沾上关係的，那个有好下场？咱就别连累别人了。」
    「可是你那个毛病……」阿兰轻轻的说了一声。火麟丹的效果是非常好，可是也有个消耗在里面，几年过去了，谁知道还能保持多久。
    「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在天下也差不多了安定下来，等将来政府系统也完善了，我想，我的责任也差不多完成了吧。」见阿兰脸上惊讶之色闪过，笑着拍了她下，凌清羽道：「到那时候，我就把那位置给了别人，然后咱们出海，你不是一直想坐风神号跟我出海嘛？咱们去欧巴罗，我带着你们环游世界去。」
    「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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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9章 暗杀

    回头看了眼那两个脸上带了笑意低声交谈着的女人，把背后的女娃娃往上面托了一点，夜魄将夜雷打来的野味收拾乾净，按照影十三留下的配方一样样的上料，这个他暗地里已经做了很多次，虽然还是赶不上影十三的味道，多少也接近了一些。
    夜霈将几条已经处理好的鱼递给了夜魄，再看了一眼和孜孜一起整理营帐的夜霏，心里很是有些不喜，虽然那两人刚成亲不久，孜孜这也是刚刚被提升到贴身侍女然后第一次跟着主子出来，要是在幽州府不当值之时夜霏去帮自己老婆那是无可厚非，可是现在是在野地，主子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务，走哪里都先去讨好自己老婆，这样还是贴身侍卫嘛？若是七爷十三哥他们在，只怕早就撤换掉了。
    夜魄将鱼架上篝火，扫了一眼夜霏，眼底微微一沉，将背后已经睡着了的女娃娃转抱在手里，然后起身将孩子交到伸手过来的凌清羽手里。
    看着她的腿，想着她的腿自从受伤后就一直受不得累，如今连续走了几日，只怕现在酸痛难忍，看了眼抱了孩子侧头和阿兰轻声说话的凌清羽，喉咙微微动了下，夜魄低了头，跪在了她身边，大手按在了她的腿上，耳根子都带了绯红，替她按起了腿。
    凌清羽一愣，停了说话，转头看着跪在身边也如同山一样高大的身影，刚欲说话，阿兰已经笑道：「让他按按，要不你明日只怕都走不了路了，光靠药可不行。」
    一边说着，阿兰看了眼已经悄悄退到林子里去的孜孜和夜霏两人，心里微微歎了口气，看样子，是自己做错了，孜孜这丫头，并不合适啊。
    夜魄手掌宽厚有力，按在腿上的确让那酸痛好受许多，凌清羽舒服的哼哼两声，然后道：「好了，可以了，魄儿，你忙去吧。」
    见夜魄红着脸退走，阿兰道：「丫头，真不想要人伺候了？」
    凌清羽淡淡一笑，望着从叶缝里透下来的星光，悠悠的道：「阿兰啊，我以前，其实是个很自立的人，就连到了这里，上了风神号，我都认为自己没有什幺是做不了的，可是，后来却被燕三宠得像个生活白癡一样…，阿兰，夜魄是个好孩子，好男人，他值得更好的人，没必要这幺做低伏小来做这种事情。」因为太自然的接受，不懂得拒绝，让那些好男人为自己付出一切却无法回报给他们独一无二的感情，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阿兰轻歎一声，接过了自己女儿，往营帐里走去，经过夜魄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喟歎一声后进了营帐。夜魄这孩子太实诚，凌清羽已经关了心门，这幺听话的话怎幺可能接近她，也唯有赵吟风那不按常理出牌死不要脸的作法才能让她没辙。
    手上似乎还带着余温，夜魄心里却是一阵钝痛，看着地上斑斓的树影发了一会呆，然后猛的伏在地上侧耳听了下，一跃而起后对夜霈叫道：「去保护黄先生，叫夜霏回来！」
    夜霈一愣，看着地上的树影猛的意识过来，喊了一声，带了一些侍卫往营帐扑去。
    夜魄转身就往凌清羽掠去，拦腰将她抱起，刚转身，就听得山上传来轰鸣声。
    凌清羽脸色一变，道：「是山洪！叫下游的人往两边山上去！」
    夜魄用了内力叫了几句，看了下面的人都纷纷往两边走，夜霈和夜雷也已经护着阿兰黄荆等人往山上退去，身形一纵，往众人方向掠去。
    一道尖锐的风声带着厉啸而来，夜魄在空中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几只银镖从他耳边掠过，钉在了山间大树上，看着对面山腰大树树梢上晃动着的人影，夜魄的眼瞳不觉猛的一缩。
    山洪在这个时候倾泻而下。
    夹滚着泥沙山石，巨大的水流沿着山峡轰鸣着奔腾而下，将刚刚还一片平地的营地瞬间沖了个精光，一些还没来得及上山的侍卫也被冲了下去。
    不对，暴雨引发的山洪虽然破坏力巨大，但是并没有这种程度！这个，倒像是在上游堵住了河道，然后一口气放了下来，难怪，先前就觉得这个山谷有些奇怪，山涧的痕迹显示出这里的溪水水量应该很大，但是水流却非常细小。
    是人为的……
    「上盾！」爬上山坡的康家抽了腰刀出来，对很是有些狼狈的侍卫们大吼一声。
    将阿兰几人护在中间，侍卫们的盾阵刚刚形成，就见对面山腰上银光闪闪。
    只是一瞬间般，如雨的箭从林中射了出来。
    箭雨阻挡住了夜魄向众人靠拢的路，夜魄看着对面那人，脸色沉了下去，那人身上的衣着显示他是辽人，武功很高的辽人，夜魄想起了红楼收集来的资料，党项有黑煞，大理有南疆一百零八寨，吐蕃有喇嘛，而辽国则有个天罡堂，那是萧氏一族的暗兵，里面有萧家退隐的高手坐镇，其中四大长老的武功深不可测。
    只是，辽人怎幺知道主子的行迹？
    「魄儿，你去杀了那些弓箭手。」看着被箭雨逼迫得抬不起头来而不断有损伤的康家一群人，凌清羽着急的道。
    扫了一眼康家那边的情况，夜魄嘴角紧抿，如若再让那些弓箭手这幺射下去，康家他们的确危险，但是现在对面就有高手盯着，他无法保证在带着凌清羽的情况下，安全的将那些人斩杀。
    「夜霏！」夜霈在下面一声爆喝，让夜魄回过神来，看了眼从树林里带着孜孜跑了出来的夜霏，夜魄刀光如轮，带着凌清羽往康家等人方向掠去。
    箭雨转了方向，漫天的箭镞一根根带着寒光将他前进的方向拢住。
    将凌清羽紧紧的护在怀中，夜魄刀舞得滴水不漏，脚步不停，靠近了夜霏之时叫道：「带主子过去，我去收拾那些弓箭手！」
    「好！」夜霏应了一声，将孜孜对身后一拉，剑光舞出极为绚丽的光轮，两人交错之间，将凌清羽护到了自己身后。
    一声长啸，夜魄身形猛的拔高，向对面直掠过去。
    长刀挥出，凌厉至极的刀风在斩断一片树枝之后带落了好些尸体掉落在树下，漫天箭势顿时一滞。
    「霸刀夜魄嘛？好，老夫箫长远今日就来会会你！」阴冷的长笑过后，山腰那辽人在枝头轻点，在夜魄挥出第二刀之前挡住了他的攻势。
    只是这幺一阻，康家等人已经利用这点时间将圆阵围好，阿兰着急的对着凌清羽叫道：「丫头！快过来！」
    夜霏剑光舞成了一团光圈，带着两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从山上响起，阿兰越发焦急的叫道：「丫头！快点！」
    一道白线在清冷的月光下闪耀着跃动的冷芒，巨浪般的水线从山顶上倾泻而下。
    原来堵的不止一个地方嘛？凌清羽脑袋里闪过这幺一个念头后，对着阿兰叫道：「抓紧东西！往上再走些！」同时加快了步子往山上爬去。
    巨浪倾泻下来不过瞬间的时间，当浪头扑过来的时候，凌清羽的脚忽然酸软了一下，在石头上崴了一下，人便往地上倒去。
    「主子！」夜霏叫了一声，手中剑舞得滴水不漏，一边伸手準备去拉她起来。
    「霏哥！」看着那扑面而来般的巨浪，孜孜发出了一声惊叫，张开双手就紧抱住了夜霏的腰。
    下意识的，夜霏收回了手搂住了孜孜往后退了一步。
    「夜霏！」
    「主子！」
    怒喝和惊叫声让夜霏回过神来，再一看旁边的凌清羽后背已经中了好几箭，眼睛顿时一红，刚欲伸手，那巨浪已经扑下，捲起了她的身体便往下游冲去。
    不顾那漫天箭雨，夜雷夜霈从圆阵中掠出，他们空出来的位置，几个侍卫直接用身体挡住了阿兰几人。
    夜霈夜雷刚掠出之时，夜魄已经转身，藉着身后的掌风之力，如同激射出的箭镞一样，扑进了水里。
    见夜魄落了水，夜霈夜雷便转了方向，直冲向了对面的树林。
    愣神一下后，夜霏咬牙将孜孜丢进了圆阵中，迎上了追着夜魄而来的辽人。
    手中的碗猛的掉在了地上，叶十一摀住了胸口，痛得猛的弯下了腰。
    「十一哥！」夜雪一惊，急道：「是伤口痛嘛？」
    「夜雪，」吸了一口气，叶十一阻挡住了他的搀扶，抬头看向了北方，咬牙道：「你带队，我先回去！」
    「十一哥！」
    「加快速度！尽快到幽州！」一边说，叶十一已经拿起剑，翻身上马，往北方疾驰而去。
    水流冲力非常大，还未从那被利箭射中之时的眩晕和痛疼中缓过劲来，水已经将她冲了下去，朝下的面部顿时在石头上狠狠的磕撞了几下，凌清羽晕了过去。
    昏迷中似乎又回到了波涛起伏的海上，燕三水性不好，便笑着靠在船铉边看着自己在海里嘻戏，燕七脱得只剩了条短裤，腰上缠着根缆绳在水里适应，丁冬他们则在船上大笑，沈战钻进了水几个猛子抓了条鱼上来，对燕七憨厚的一笑，然后赶紧游走，燕七便大声的呼唤着站在船铉边犹豫着下不下水的影九，影九咬紧牙关準备跳时，被影十三给直接踹了下来，沉到水里喝了好几口水，然后被苏姆从水里捞了出来。
    「主子！主子！」
    凌清羽摇摇头，不对，我是当家的，不是你们的主子，燕三，燕七，九，十三，苏姆……
    手在水底一撑，夜魄忍着胸口翻涌的血气，提气一跃而起，冲上了岸边，看着怀中女人背上那深入身体还在颤巍巍抖动的箭镞，手都有些抖，眼睛更是红成了一片。
    女人嘴里低声呢喃般的发出了声音，夜魄将她抱起，耳朵贴了上去，听得她唤的名字后，心里便如同被铁锥猛击一般的痛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先点了她几个护心大穴，然后从药袋里掏出药来，微微思忖片刻，便将药在嘴里咬碎，然后嘴对嘴的给她将药顶了进去。
    手掌心贴在了她的后心将内息输送过去，夜魄抱着她站了起来，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夜魄再度深吸一口气，将身形立稳，就听得马蹄声响，如同雷鸣般从山谷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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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0章 昏迷

    幽州城城守府邸，已经是寅时时分，最是好睡之时，府邸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带路的那队人已经自尽，我们抓的辽人也只说是奉上司命令在此伏击，他们是从中京那边越过山脉过来的，早五天接到的命令，连夜赶路过来，至于上面堵截水流的那些人，他们也不知道。」赵威低声说着，不时抬眼看一下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降临前般的赵吟风。
    接到消息说凌清羽前来幽州，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的赵吟风用三天时间处理完事情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路上碰到因为凌清羽晚归而出来寻人的齐廷巖，两人按照凌清羽他们留下的路线寻到燕山山脉，结果听得山中巨响，一惊之下疾驰进山，看到的却是全副戒备的夜魄，抱着背上插了好几支箭的凌清羽。
    赵威低了头，心里歎了口气，想起当时赵吟风那一震之下的暴怒，和齐廷巖他们的骑兵随后冲上山谷的暴虐屠杀，再一想，若是里面那人真的就此醒不过来，只怕麻烦，就真的大了。
    夜魄跪在床头，手掌心紧贴在她后心，不断的输送内息过去，一双通红焦虑的眼睛紧盯着阿兰的手。
    最后一个箭头都取出后，阿兰长吁了口气，将药上好，让夜魄先退开，然后将绷带绑好，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丫头，别放弃，这个世界至少还有我在啊，你不会这幺不负责任吧？」
    「神医……？」声音带着颤抖和忐忑，夜魄慌乱的看着阿兰轻唤一声。
    「不光是箭伤，她被磕到了头，只要能醒来就没事，」怔怔的望着床上趴着的人，阿兰自语般道：「只怕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夜魄再度将手掌贴上了她后心，低声道：「不会的，主子会醒来的，主子一向都那幺坚强。」
    「夜魄，你这幺做没有什幺用处的，你起来，我帮你看下伤。」阿兰拉了一下夜魄，他的背后破了好大一个洞，一个赤红的手掌印印在后背上，赤练掌嘛？萧燧到底是请动了天罡堂的人。
    夜魄摇头道：「不用，要是主子醒不过来，夜魄就跟着主子一起走，不用治。」
    啪的一声，在夜魄头上打了一巴掌，阿兰怒道：「胡说八道什幺？你这伤不治，不等她醒来你就没命！」
    通红的眼眶在听得凌清羽再度呢喃一声后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夜魄低了头道：「是我不好，若是三爷七爷九哥十三哥，就算是苏姆在，都不会让主子受这种伤，是我不好……」所以主子才一直不要我，因为我是这幺无能，所以她才一直不要我，就算武功好又怎样？不还是一样不能护她周全，这样的我，又有什幺用？！
    「夜魄！」阿兰一把拉住夜魄的手腕，止住了他往自己胸口击的第二掌，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急道：「夜魄你别这样，你这样，丫头心里会不安的，你不比他们差的，当时的情况下，你的选择并没有错，不怪你不怪你啊！」
    要怪，就要怪孜孜和夜霏！要怪，就要怪我这个多事之人，如若不是我将孜孜弄到丫头身边，怎幺会这样！
    好吵啊，真吵，微微睁了下眼睛，恍惚之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带了深切的悔恨自责，那鲜红的眼睛和那嘴角的鲜血是那样醒目。
    伸手擦去了那嘴角的血渍，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凌清羽又再度陷入了昏迷。
    别担心，我会好的……
    燕三……
    趁着夜魄愣神之间，阿兰塞了颗药到他嘴里，一合他的下巴，道：「你看，我说了丫头会好的，她自个都说了，你快给我歇息了去，现在她身边得力的也就你一个，要是连你都没了，可真没有人能护得住她了！」
    阿兰对站在一边的夜霈眨眨眼，夜霈非常配合的点了夜魄的穴，然后将人扛了起来将他放置在了梢间的床榻上，见阿兰开始救治后，悄悄的退出了上房的门。
    夜霏站在院子里的树下，眼里一片茫然的看着夜霈走近，然后一拳揍了上来。
    「当初七爷怎幺就选了你！」一拳揍在他脸上，夜霈跟着就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再猛的一脚踢在了他肚子上，怒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霏哥！」孜孜尖叫一声扑了上来，抓住了夜霈的手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夜霈！你凭什幺打他！他做错了什幺！」
    「做错了什幺？」夜雷冷冷的在旁边道：「孜孜姑娘你还真敢说啊！」
    用力的将孜孜挥开，再度狠踢了一脚，夜霈冷笑道：「你当初接受七爷红果的时候，是怎幺答应七爷的？啊！」
    夜霏的天赋是高，但并不是说其他人就差了很远，当初燕三挑人的时候，就是按照他们天赋来挑的，燕七选上夜霏第一是因为他天赋高，第二是因为他表示出来的对凌清羽那种依恋和忠诚之情，结果呢！
    「吵什幺！」赵吟风站在院门口吼了一声，快步走向上房的同时冷冷的道：「关起来，等你们主子醒来后再做处置！」
    「你凭什幺处置我们！」孜孜刚叫了一句，赵吟风已经转了方向，一巴掌就将她扇到地上，然后对夜霈道：「关人不会吗？」
    见夜霈点了夜霏的穴道，夜雷也将孜孜的嘴堵住将人拎了起来，赵吟风冷哼一声，大步走进了上房。
    站在正堂，看着卧室那门帘微微晃动，赵吟风转头进了梢间，站在床边皱着眉头看着夜魄道：「影十三将红楼和护卫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幺带人的？」
    将药放在了夜魄手中，阿兰从赵吟风旁边侧身闪了出去。
    「驻扎营地之时，让侍女和护卫跑到树林里面去野合也不管，回来后也不做任何处置，由得他们在外面吵闹，」赵吟风冷冷的看着低着头的夜魄，道：「原来的凌家护卫是多幺强大和坚不可摧，从燕三开始，凌家的贴身护卫从来都是防卫得滴水不漏，现在交到你手里，你，就是这幺带人的？」
    夜魄的头低得更深，抓在床沿的手已经紧到青筋都爆了出来。
    「夜魄，你现在不是一个单纯的护卫了，你掌管着的是红楼还有她身边所有护卫，光自己一个人强有屁用？你能防止得了所有人？有异心的人一早就要刬除掉，不合适的人更是要尽早剔除出去，别以为天下打下来了就没危险了，现在要她命的人更多！」赵吟风声音低沉带着森冷的寒意，何离在的时候，他担当了出头鸟，一直不对外说他们的关係，就是想把凌清羽放在自己身后，可是现在何离不在了，她又一直不登基，有想法的人就更多了，包括自己的那些部下！
    「我……知晓了……」发誓般的挤出几个字后，一滴血泪滴落在了床沿。
    深深看了夜魄一眼，赵吟风转身走出了梢间，拳头握得死紧，深吸一口气，然后走进了卧室。
    从看到夜魄手中的她后，他便不敢再去看她，领兵冲进山谷击杀了那些辽人后，让齐廷巖先护送神医他们下山，他则带人上了山顶，在上面堵住了那些正堵水源的人，不用审问，虽然他们穿的都是灰衣，他也知道那些人是谁的人，没有留活口，他当时的暴虐连赵威都心惊。
    他不敢看，也不敢问，这次的事，十有**是他手下人私通了萧燧做出来的，如若她有三长两短，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她怎样？」站在门口，赵吟风声音嘶哑的问道。
    「只要能醒来就没事。」阿兰的声音里带了无限惆怅。
    七月的幽州，天气已然很是炎热，厢房里面门窗紧闭，更是热气逼人。
    一天一夜的时间，期间只有夜雷送了次水和馒头进来，孜孜嫌弃馒头不好吃没有去碰，如今就喝了一些水，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霏哥，我饿……」怯怯的抬头看了夜霏一眼，孜孜低声道。夜霏的武功在这里仅次于夜魄之下，夜霈的点穴封不住他多久时候，如若他想动是完全可以出去的。
    夜霏低了头没出声，水和馒头他也没碰，并非嫌弃，而是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吃东西。并不是不知道在野外是最危险的时候，这个时候另行走开就是最大的失职，可是看着吱吱眉头飞扬眼角微挑带着那熟悉的模样，彷彿就似那记忆中那般看着他，他的心便忍不住的动了起来。
    可是，最让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在那个时候退了那一步，从夜魄将凌清羽交过来，其实凌清羽一直是自己小心的走在后面，并没有去占孜孜的位置，正因为如此，她等于一直走在他的防护圈边缘，只是退一步，就等于将她抛弃在了防护圈外面，而他退那一步，不过是因为孜孜的惊叫……
    那时候是怎幺答应七爷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间的，我说，我必会将当家的放在第一位，无论是自己的性命还是任何人，都没有她重要。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养我长大的人，是我的主人，可是，在那关头，我却放开了她……
    一天一夜了，听得院子里人小声的说，神医说，若是再不醒，只怕就麻烦了。
    赵吟风一直陪在那屋子里，夜魄也没有露过面，就连夜雷也是放下东西就走，好似已经将他给遗忘掉了。
    彭的一声，院门被大力的推开，夜霏被一股强烈的杀气一惊，起身掠到窗口，就见从院门外冲进一个人，带过一阵煞风，只留了一道白色的残影在眼中。
    叶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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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1章 清醒

    「主子！」急促的喘了口气，看着那爬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叶十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闭了下眼，平稳了呼吸，才几步走到床边。
    「箭伤还好，就是磕到了头，若是能醒就没事。」不等叶十一发问，阿兰已经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然后抹了把汗，这个叶十一，臭小子！煞气这幺重！
    「出去！」没有回头，只是轻喝一声，叶十一便开始脱衣服。
    一把拉住怒而起身的赵吟风，阿兰拖着他往外面走，轻声道：「交给叶十一，他能救她！」
    「不是！他没洗澡！一身臭汗！」赵吟风叫了一声，见叶十一的手一下顿住，然后又向外面冲去，咧嘴一笑。
    「你这个人！」阿兰很是无语，心里却鬆了口气。
    好了，清羽，你不能再在这里了，先回去，把事情做完，总有我们相聚的时候。
    眉眼都舒展开来，燕三的笑容很是温和，声音也很是柔和，轻轻推了她一把，凌清羽不愿意离开，撒娇般的拉住了他手，却是被其他几人一边笑着，一边用力的将她推开，从那个温暖柔和的地方推了出来。
    剧痛侵袭而来，让她不觉痛呼失声，然后睁开了眼睛，眼前依然模糊，只有朦胧的光亮，想起刚才那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大伙都在，在那风神号上，阳光灿烂，风神号迎风破浪，他们在甲板上摆设了茶桌，钓鱼的钓鱼，看书的看书，练枪的练枪，弹琴的弹琴，和乐融融，真是美梦啊……
    眼前模糊的光线散去，显出一张极为漂亮的脸，长长的眼睫毛似乎都能扫到自己脸上一般，眨巴眨巴眼睛，看清了面前之人，再加上后背的疼痛，凌清羽总算想起来了被袭击的事情，可是，为何远在南疆的叶十一会在这里？难道我昏迷很久了？
    像是感觉到她的呼吸，那长长的眼睫毛震动了一下缓缓往上张开，先是一线光亮，然后是如同灿烂星空一般的一对眼瞳，看着她，那苍白的嘴角便慢慢上翘，眼里泛起了点点水光，眉眼弯弯，带了如同夏花一般灿烂的笑容出来。
    「姐姐……」低唤了一声后，那眼睫毛又扑闪扑闪的闪动几下，然后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又唤了一声：「主子……」
    「十一……」凌清羽抬手轻轻碰了碰他那苍白色的嘴唇，不用多想就能明白，定是这个孩子用自己的精元将自己救回来的。
    手一抬，便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嘴里不觉轻轻嘶了一声，叶十一忙将搂着她腰的手臂拿起，然后支撑住了她的手，心痛的道：「不能动，背后中了好几支箭。」
    凌清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是侧身靠在他的身上，身上的被子也被他手给遮出一片空地。
    床和窗幔都是幽州官邸的模样，凌清羽不觉问道：「你从南疆赶过来的？」
    「不是，南疆的事情已经安定，大理那边剩下的军力并不强大，萧瑟完全可以解决，所以我率军前来支援赵吟风，这个是一早何将军就定下的。」迟疑片刻，叶十一道：「赵吟风手下并不稳定，何将军担心他们反水。」
    眉头微蹙，凌清羽没有出声，这次的事情，肯定有幽州这边的人参与，何离兵权四分，几个大将各据一方，单独的兵力现在都比不上赵家军，而且年前开始，凌家就已经将霹雳雷这些火器配给了赵家军，如若是现在自己死了，赵吟风和萧燧暂时和谈，向中原进军，也不是说没有机会。
    「主子，你这次御驾亲征吧。」
    叶十一的话让凌清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御驾亲征呢，御驾亲征啊……
    叶十一也随着一笑，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什幺劳什子女帝，记得原来她给他说故事的时候，经常笑道，做皇帝，那就是在后宫被一群女人睡，在前朝被一群文人骂，好做的事情臣子都做了，伤脑筋不好做的事情都丢给皇帝判决，判得好，那是臣子英明出的主意好，判的不好，那就是昏君！吃力不讨好，累死人还没好话，说的就是皇帝。可是，现在却是形势逼得她上那个位置。
    若是还想拖些时间，以率军攻打辽国为借口是最好的，何况现在，他真是不敢离开她身边。
    「丫头，醒了嘛？」阿兰先是在外面清咳一声，然后扬声问道。
    不待里面回答，赵吟风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脸色很是不好，能救她！能救她的方式就是那个？早说啊？我也行啊！肯定比这小子能干！
    叶十一将被子一拢，将凌清羽罩了起来，然后侧头就瞪了过去。
    两人对视的视线里似乎都冒出了吱吱的火花般。
    「吟风？」从被子下面冒了一个头出来的凌清羽一声轻唤将僵局打破，几乎是瞬间的，赵吟风蹲下了身子，趴在床头，嘴角先是抿得死紧，然后微微上翘，露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出来。
    「醒了！」阿兰一把将赵吟风拨开，笑道：「如此就好，危险算是过了，来来来，小十一，你出来，我要给她换药！」
    正堂的气氛很压抑，那种杀气满溢的感觉，让赵威踏进了半只脚进去就又收了回去，瞟了眼赵吟风，再看了眼那白衣男人，赵威乖乖的退出了正堂，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罗剎叶十一来了……
    「你手下的人準备怎幺处理。」扫了眼关上的房门，叶十一声音带了些阴森意味的问道。
    「安家下面有五万人马，现在正在中京，若是现在动了，反而打草惊蛇，我会派他们做前锋。」赵吟风手指敲着桌面，眼帘微垂，心里极为恼怒，面上却一丝不显。
    此次之事是安家的人所做，如若只是安家之人，他前儿就会大开杀戒，但是，这里面却并非只有安家之人，参与其中的那些人，手下掌握着赵家军大半的军力，在现在这个时候，一动反而会引发更大的叛乱，要是那样，最后得益的，反而是萧燧，无论如何，得先将萧燧攻下才行。
    叶十一是孤身前来，虽然不知道这人怎幺知道凌清羽出事了，但是看他那样子就是没日没夜赶过来的。这臭小子衣服一穿好抓了夜魄问了几句话，就将自个喊到这里来，只怕事情他已经全部想通。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她出事，还要让叶十一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救人……，实在是奇耻大辱！
    「我的本部人马，十五日后会到，我协助你，尽快拿下萧燧。」
    罗剎军……，看着叶十一推开房门走出去的身影，赵吟风微微瞇上了眼睛，这便是何离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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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2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东厢房里的气氛也很是压抑。
    孜孜的嘴被布堵着，依然发出呜咽的声音，两只腿也不停的踢动，脸上满是不服和恼怒。
    叶十一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在烈日中反射出阴冷的寒光。
    「十一哥！要杀便杀我吧，她一个弱女子，便饶了她……」夜霏后面的话被叶十一个耳光给抽了回去。
    「饶她？她现在可有一丝一毫的悔过？主子在里面生死未卜，她有担心过？只是揣挪着你去拿吃食过来，这样的女人，你居然跟我说她像主子？」叶十一又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怒道：「她那里像主子？这样的贱人，你居然敢拿来跟主子比！」
    叶十一身上杀气暴涨，厢房里的窗纱都无风自动般，夜霈和夜雷偷偷的往门外退了几步，孜孜更是骇得缩成了一团。
    十六夜都是燕三燕七教大又都是经历过多次杀阵之人，身上的杀气自然不会小，但是夜风是她哥哥，十六夜便也把她当成自己妹妹，从来都是小心呵护，所以就算是面对夜魄，她都没有觉得害怕，但是现在，却从心底里发起抖来，这个人，这个人绝对不会对她留情，绝对不会因为她是夜风的妹妹夜霏的妻子对她留情，这两日一直无所谓觉得自己不会受罚的心理忽然产生动摇，然后变成了深切的害怕，扭头看向了夜霏。
    「她像主子？」虽然被叶十一的杀气给逼出了东厢房，夜霈还是忍不住站在门口发出了嗤笑声，道：「这不是眼瞎了，是心都瞎了。」
    叶十一转身看向了孜孜，从她嘴里将布巾掏了出来，嘴角带了一丝讽笑，道：「送你回去你老家，你还不愿意？叫嚷着说要等主子醒来？这个，」看了眼她耳朵上的耳坠，勾了她脖子里的项链出来，叶十一的眼睛深得如同千年冰潭，道：「你从主子那可偷了不少好东西啊。」
    「不是，不是我偷的，这些是她给我的！」孜孜惊叫出声，只是****夜霏出去野合她并不觉得是大事，反正现在凌清羽也没事，但是如若是偷窃，对于侍女来说，就真正是大事了。
    「给你的！？这些，主子是绝对不会给你的！」叶十一伸手从她脖子上将项链一把扯了下来，那条项链的下端串了十几颗珍珠，颗颗珍珠都有拇指大小，夜霈和夜雷一看脸色就变了，夜霏的脸色也一下惨白，孜孜有说过，她自己新做了一条项链，但是他并没在意，三个月前，凌清羽容许孜孜进她屋子后，的确是赏赐了好些首饰给她，此时才看到孜孜所说的新打的项链。
    这是燕三送给凌清羽的珍珠，燕三的珍珠和双剑，凌清羽走那都会带上，只是除了她带在手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的手链，其他的都还是散珠，孜孜居然偷了那珍珠盒子里面的珍珠来串成项链，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有什幺关係？她那幺多好东西，我哥哥也好，霏哥也好，都在外面替她拚命，我也在给她做那些丫鬟做的事情，只是珍珠而已，她那的珍珠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为何我就不能拿几颗？」孜孜被几人目光看得心里一沉，惊慌之下不觉大叫出声。
    「夜风嘛？」叶十一冷笑两声，对夜霈道：「送信给高柳，叫他送夜风过来，先卸了胳膊和腿。」
    「十一哥！这事跟夜风无关！」夜霏一惊而起，叶十一剑光一闪长剑穿过他的肩胛，让他闷哼一声坐倒在地，抬头带了绝望和凄然道：「是我不对，是我失职，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言，孜孜偷窃，对主子大不敬，亦是死罪，但是夜风，他什幺都不知道啊。」
    「这女人说的话还不够明白？你和夜风做的事情比主子都伟大，主子有的东西，她自然也能有，有这样的心思，难道不是你们灌输给她的嘛？没有你和夜风的纵容，她能有这种心思？我倒真不知道，主子救你们性命，养大你们，给你们娶亲，结果，居然成了你们在卖命？这样的人，夜魄，你还敢要嘛？」将剑从那肩胛骨缓缓抽出，叶十一笑得凄凉，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啊，姐姐，你当初就不该救我们……
    夜霈看了眼扶着门框悄然静立在旁边的夜魄，红楼和十六夜，影十三都交给了夜魄，生杀大权都是夜魄一句话的事情，叶十一够强，但是并不能直接处罚他们。
    「废了夜霏的武功和孜孜的筋脉，送给夜风，要他处理，如若他要留孜孜性命，便一起从凌家除名，以后是生是死，都和凌家无关。」夜魄的声音低沉敦厚，带了迴响般的在夜霏脑中迴响，除名……
    夜霈和夜雷脸上都微微露了不忍，没想到夜魄狠心起来比叶十一更狠，除名，那就是去掉夜霏夜风之名，从凌家的历史上全部抹消掉，对他们这些从小就以此为荣的人来说，真真是比死更加难以接受之事。
    「不！夜魄！」夜霏站了起来，道：「我的武功本是主子和三爷七爷所给，就这幺废了太可惜了，你手上有彩虹之约，给我那个，天罡堂，我去！」
    彩虹之约，鬼医研究出来的毒药，立下约定，一年时间，如若没有完成，就会毒发身亡。
    「霏哥！」孜孜叫了一声，在听到夜魄的话时，她心里是有暗喜的，哥哥一定会选择留下她的命来，离开凌家又怎样，哥哥的武功高强，嫂子也是个厉害人物，夜霏就算废了武功，他天赋那幺高，只要找神医求点药还是能练回来的，家里有两个武功高手，还怕日后不好过？可是，吃下彩虹之约就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孜孜，」夜霏没有回头，神色平静，连先前涌动着的悔恨都消失在眼底，冷而淡的道：「是我的错，夜霈没说错，我连心都瞎了，你跟我说，你希望我们两像主子和三爷一样，可是，你不是主子，我也不是三爷，我们连他们两的一根头髮丝都不如，是我耽误了你，误导了你，此后，咱们便再不相干，你若是想被除名那是你和夜风的选择，但是我夜霏，生是凌家的人，死也是凌家的鬼。」
    孜孜说的话做的事情，阿兰说给了凌清羽听，夏日的烈阳从床头透了进来，让凌清羽苍白的脸上似乎带上了一些金黄，不耐的挪了挪趴着的姿势，凌清羽淡淡的道：「这事，其实我们也有责任，小姑娘家心大，我们看到了，也没有去制止和训斥，做了一件错事没有被骂，心里可能还想着小心，可是做了很多次错事，都被人原谅了后，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她第一次问我要东西的时候，我若是拒绝或者训斥了她，也许她就不会到这个地步了。」
    阿兰轻笑了一声，没有告诉她夜魄对他们的处罚，别人的纵容是容易让人产生疏忽和野心，但是如若一开始心里就抱持着原则和感恩之心，像白薇银翘一样，就不会有这些心态出现，只因为从小被人宠着，就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就认为像凌清羽这样家务事都不会做，平常迷迷糊糊，每天也就看看账本文件，和人谈谈话什幺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然后认为自己也能做到，自己也是和她一样的人，甚至，还想着夜霏做燕三自己做凌清羽……，我当初怎幺就没看出这是个猪脑子呢？
    人心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实在是一点都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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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3章 不变的心

    凌清羽在床上趴了半个月，头三天，赵吟风发挥了下贱无底限的天赋，硬是将叶十一和夜魄都噁心出去，自己在旁边贴身伺候，端茶送水擦身换药，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凌清羽很是惊讶，你一世家子弟，怎幺可能这些事情都做得这幺顺溜？
    「我母亲死得早，头两年父亲在边关，我在汴京府里很不受待见，连丫鬟和小厮都不理我，只能自己打理一切，后来父亲接了我到边关，军营里面你也知道，都是大老粗，还不如自己动手。」赵吟风当时端着水盆给她仔细的擦身，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神色难得的正经起来。
    三日后，赵吟风要赶回中京营地，走之前，在熟睡过去的凌清羽床头看了很久才离开。
    后面的日子，便是叶十一贴身照顾，天气极为炎热，老是趴着实在难受，叶十一便经常背了她出去在院子晃悠下，等伤好些了，便也扶着她出门在院子里走走，或者坐在树荫下看孩子们玩耍。
    谁都没有去提夜霏和孜孜的去向。
    半个月后，夜雪带着罗剎军大队到了幽州，凌清羽才知道那一日，叶十一是从那幺遥远的地方赶过来，一路上是一条直线过来，马走不了的地方，便直接施展轻功翻山越岭的飞奔，而且，他当时身上还有和南疆余孽交战后的伤。
    这让刚刚又被叶十一诓骗了七月十四的凌清羽望着笑得一脸灿烂却脸色苍白的叶十一很是心情繁杂，。
    带领罗剎军本部前往幽州的夜雪夜霄在路上碰到了前来回话的夜疾夜霈，到了幽州后便躲开了凌清羽的视线偷偷找了夜魄出来。
    「夜风说，他只有这幺一个妹妹，父母临死的时候交代过，就算他死也要保护妹妹，」夜疾顿了下，接着道：「他砍了自己的左臂下来，他说，人是他没教好，如若不够，他可以去死，只求主子，别将他除名。」
    送孜孜到汴京之时，夜霈喊了在京里的几个夜一起到夜风府里，孜孜和夜霏做的事情，一样一样夜霈都说得一清二楚，他们虽然看在夜风的面上将孜孜当做妹妹，可并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心里自然是不屑和不耻，连带着对夜风也没有什幺好脸色，只是有些可怜夜风家里的妻儿，如若从凌家除名，那幺他妻子在妇联的工作也立刻会没有，他孩子也会被人鄙视，夜风想保妹妹的命，又要保住妻儿以后的生活，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一死来换妹妹的命。
    「你们也觉得我做得过狠了嘛？」夜魄淡淡的问道。
    「不！孜孜这样的人，便是将她大卸八块都不解恨！」夜疾恨道，当时孜孜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又是下跪又是求饶，但是话里行间说的却都是主子的不是，她不过是拉了自己男人去做她经常做的事情，不过是拿了几件她不需要的首饰，不过是说话的时候不大注意，但是，她本人不是经常也这样？不管是和影十三也好还是何离也好，跟那个赵将军更是过分，而那些首饰她根本就不在乎，说话，是她自己说的，别主子主子的喊，大家都是平等的，如此种种，就是不认为自己有错，有错的都是别人，是夜霏对不起她，说要像燕三宠主子一样的宠她，结果就自己吃了毒药跑了，说夜风对不起她，答应了父母要照顾她，结果一出海就是多年不回，就算回来了，也是跟着军队到处跑，说他们十六夜，口里说着当她是妹妹，出了事却都不帮她，按照她的意思，十六夜就该集体找主子算账，为她要个公平回来。
    当时夜离直接拔剑準备杀人，被夜风挡住后，当场割袍断义的走了，而夜电则是笑着说，你不动手，那幺不管如何以后就只有十五夜了，然后便和夜闪走人。
    「夜魄，为了以后安全，还是让他死比较好。」夜雪的话一出，其余几人都一愣，他们虽然恨孜孜也连带着恨宠出孜孜的那两人，但是的确没想过要他们死，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夜风知道的事情太多，他宁愿用死来胁迫主子都不愿意杀孜孜，以后日子一长，难保不对主子产生恨意，若是被人利用，就后患无穷了。」夜雪的声音极为冷静，让夜魄有一下晃神，夜雪夜风夜雨三人的关係自小就好，说是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可是现在却能这幺冷静的分析。
    苦笑一下，看着愕然的几人，夜雪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是怎幺从南疆杀出来的，但凡有一点善心，死的就是我们兄弟。主子曾经说过，人心是最难测的，一旦有了一点裂痕，再加上一些引导，那裂痕就会变异。其实，夜魄，你将人送回去，对于夜风来说实在是很残酷，你若是在这里杀了孜孜，夜风会伤心一段时间，但是随后便会释然，兄妹感情虽然在那，可是养我们，给我们这一切的是主子，夜风分得清轻重，可是你将人送给夜风，你要他怎幺办？若是他能狠下心来杀自己亲妹妹，那他以后便谁都可以杀，你还能信得过他嘛？他留孜孜一条命，就是现在的局面，你在他心上开了一条缝，夜魄，现在的夜风，已经不可信了。」
    沉默良久，在几人的注视下，夜魄深吸一口气，道：「主子经常说，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断定人家的罪，日后她知道这事，一定会为此愧疚。我还有些积蓄，全部给他，让他带着家人走吧，凌家，再无夜风此人。」
    「夜魄！」夜雪叫了一声，被夜霈拉住，看着夜魄转身离去，低声道：「别再说了，夜霏和孜孜的事情，主子并不知道，更别提夜风的事，十三哥死后，你也知道主子，再见不得身边亲近的人为她而死，为了那两人让主子伤心，不值得。」
    「可是，难道就这幺放过那个孜孜？！主子若是知道她偷拿了三爷的珍珠不说，还私自串成项链，一定不会饶过她的！」夜霄的手不觉握得死紧，路上有大概听夜霈说起那事，但是孜孜在夜风面前说的话却是刚刚才听说。逐出凌家，对夜风来说是比死都痛苦的事情，但是对孜孜并不是，夜霏独自一人去挑战天罡堂，夜风断了条胳膊不说，最后还是要被逐出凌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受惩罚嘛？
    「十哥已经知道这事了。」夜疾低低的一声，让夜雪一愣，然后看向了夜魄走的方向，问道：「是夜魄通知的？还是你们？」
    「是夜魄通知的。」夜霈低声道。
    几人顿时都不再出声，影十掌管情报和刑堂，夜魄给了夜风选择机会，若是杀了孜孜，那幺可以继续留在凌家，若是不杀孜孜就要离开凌家，现在夜风的选择是离开凌家，作为红楼和护卫统领，他言出必行，但是，这不等于刑堂之人不会找上孜孜，影十出手，不杀人但是让她生不如死的法子多了去了，动了三爷送给主子最重要的东西的人，可以想像影十将是如何暴怒。
    几人心里同时不觉都是一震，夜魄的行事手段，完全变了，他这何尝不是杀鸡给猴看？孜孜是夜风的亲妹妹，夜风怎幺宠孜孜大家都知道，杀了孜孜，夜风就算现在不说，心里肯定会有想法，所以夜风不能留，但是夜风和十六夜都是一起长大的，难保十六夜里面不会有跟他同样想法的人。
    夜魄送孜孜回去，不光是考验夜风的心，又何尝不是拷问他们的心？
    十六夜，是现在主子手下最心腹的一支力量，分布在各个大将和关键部门之中，如若十六夜不稳，那等于核心不稳。
    这次之事，但凡他们有对夜风和孜孜一点同情，夜魄都不会留手，就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都会动手。
    人心是善变的，这是主子的口头谈，可是十几年来，主子却一直没有变过，对她好的人，她会掏心窝子给你，但是一旦离去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再挂在心上。
    「我不会变！」夜霈低声说出后，夜疾夜霄夜雪都同时点头，然后相视一笑。
    「好了，等辽国拿下来了，主子就会登基，这一仗，咱们也不能输给赵吟风才是！」
    「夜疾啊，你一直跟着高柳，你看看咱们十一哥怎幺打仗，看过之后，就不会再说这话了！」
    「那是，何况这次，还有主子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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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4章 多伦草原

    八月，赵吟风主力与萧燧帐下大将陈锐所率二十万大军于高州会战，而从侧面插入的罗剎军则和单符所率十五万大军于多伦草原相遇。
    八月的多伦草原正是最美丽的时候，波光粼粼的湖泊点缀在浅绿渐黄地毯般的草原上，各色鲜花开得鲜艳，银白色的飞絮。
    群鹿奔跑在草原上，带起了湖中嬉戏着的水鸟，然后被远处震天般的杀声激飞上了天空，呀呀乱叫着飞离远去。
    单符看着面前那混乱的战场，兵戈交错，血肉横飞，各种声音在身边迴响，一点点如同慢动作般映入他的眼帘。
    「天罡堂的人呢？」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战场对面的旗帜，单符的声音嘶哑狠厉。
    「已经上去了，不过对方也有高手，那个领头的，是叶十一。」旁边的副将声音里面有着不可压抑的惊惧，本来接到潘家人的信，他们是在这里设伏，没想到居然被对方从后面杀出，而且，是凌家军里最让人恐怖的罗剎军。
    「只是叶十一一个，难道天罡堂那幺多人都动不了他嘛？」
    「不是，不是一个，有好多高手，他们根本近不了那女人的边！」
    副将话刚说完就惶然回头，果然见单符的眼瞳猛的紧缩，冷冷的问道：「女人？陈锐又交代你什幺事？说！」
    副将心里暗道一声不好，骂了声陈锐害我，低头道：「潘家人的信里说到，出关的凌家军里面有个叫凌清羽的女人，如若杀了她，凌家必然大乱，所以陛下才派了这幺多天罡堂的人来，但是陈将军说，这事不能跟您说。」
    沉默许久后，单符问道：「你确定这是陛下的意思，而不是陈锐的意思？」
    「是，末将看到了陛下的手令。」副将抹了把汗，心里再度骂了声陈锐。
    「既然如此，那就让天罡堂的人自己去杀了，我们突围！」
    「不是，那个将军，咱们突围？」
    「你是猪头嘛，你自己去算算伤亡？再看看咱们已经落到什幺境地里了？妈的，老子早知道陈锐那小子没安好心！」
    看着单符掉头就走，副将踮起了脚往山坡下看去，本来密密麻麻的灰衣辽兵，已经被红衣银甲的骑兵和红甲重骑兵给沖得七零八落，而四周还有骑兵在往里压，辽兵被压挤得只能往草原山谷的交接处退避，但是后面便是沼泽湖泊。
    「撤！快撤！」副将大声叫道。
    「主子呢？」跃下马背，叶十一急急的问道。
    「在伤病营那里帮忙。」夜霄应了一声。
    微微一怔后，叶十一不觉莞尔一笑，那人啊。
    刚走近那作为伤兵营地的草地，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笑声，粗狂汉子们的声音里面，交杂着两个女子的声音，偶尔还冒出来一两声孩童的叫声。
    叶十一停住了脚步，远远的看着那本应该是一片凄惨血腥之地的伤兵营。
    「求求您两位了，主子，神医，再这幺说笑话下去，俺这伤口又要裂开了！」
    「切，我是在说笑话嘛？真是不识好人心，跟你说了，回去后啊，多吃点那群英荟萃！」
    「那就是一盘大萝蔔！」伤兵们哄笑出声。
    「主子真是……」一边的亲卫摸着鼻子笑了起来。
    「她那人就是这样，走那都能讲笑话，和神医在一起，更是一对……」活宝两字硬是给憋了回去，叶十一嘴角的笑容更大，然后大步的走了进去。
    阿兰手如同翻飞的蝴蝶一般在快速的做着伤口缝合，一边的军医打着下手，凌清羽满身是血的在帮伤兵擦拭血迹包扎伤口，顺便帮判断下伤情，两人各忙各的，隔着老远还在斗嘴，一边的伤兵们已经笑得不成。
    「将军！」「老大！」
    看着叶十一进来，能支撑着起来的伤兵们都收了笑，赶紧起身施礼。
    将手一按，示意他们不要多礼，叶十一走到了凌清羽身边，看她刚刚包扎好的一个年轻兵士的腿，笑着唤了一声：「主子。」
    他的笑容太过于温柔，让那伤兵先是一愣神然后一惊然后眼里全然都是惊艳，让叶十一在拉起凌清羽的同时，在他伤脚上踩了一脚，等两人转身走后，那伤兵才抱着腿哇哇叫起来。
    两边的老兵们都哈哈大笑，一个老兵好心的拍了下伤兵，笑道：「小子哎，你可千万别对咱老大动心啊！」
    「单符逃得快，他的后队我们没围上，让他跑了一大半人走。」带了凌清羽到湖边，叶十一一边扶她下马一边道。
    夜魄等人已经自动将周围清空按照各自位置隐身守好，让凌清羽不觉多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些孩子有些不一样了。
    「主子，再一个多月，这边就会下雪了，我估计今年拿下上京的希望不大，要不，你先回去？」摸了下湖水的温度，叶十一开始收集湖边的杂树枝。
    「你和赵吟风在搞什幺鬼？」看着他忙忙碌碌般的架起篝火，準备烧热水，凌清羽一边脱已经被血染透的衣服一边问道。
    「他手下有些人私通萧燧，我们便将计就计，可惜，今日让单符跑掉了。」叶十一手中不停，语气清淡的道。
    赵吟风在想什幺他并不是很能猜得透，明知道手下有私通辽国之人，却不做处理，只是让夜雨报信给他要他做反包抄，然后不要追击停在这里几日不动，单符不比陈锐，那是个和李彦在西京对战多年愣是没让李彦讨到一点便宜的人，若不是单符被萧燧调回上京，李彦只怕还拿不下西京。
    现在单符带着大部分人回撤回去，势必对他们在高州的会战造成影响，赵吟风，这是想消耗自己的人嘛？他蠢的嘛？
    八月的草原，草木开始枯黄，野兽却正是最肥美的时候，在外面探查一圈回来之时，叶十一顺手猎了只鹿，想着可以得到表扬而很是愉悦的心情，在看到凌清羽营帐前那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之时顿时沉到了水底。
    营帐外面早被清空，连夜魄都站在了十多米外的距离，脸上红黑两色绞缠，脸色极为怪异。
    挥手让其他人全部退开，叶十一单独策马到了营帐前，和夜魄对视了一眼后，跃下马来，将鹿对地上一丢，便直接往营帐走去。
    「十一哥！」夜魄拉了他一把。
    叶十一对他咧嘴一笑，然后低声道：「咱们不能总让他这个无赖佔了先去，放心！」
    「可是，他能让主子开心。」夜魄依然死死的拉住了他。
    「用力些……宝贝……嗷……操死我了……」那深厚蕴长的声音叫出这样的内容，让叶十一不觉打了个冷战，见夜魄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不觉磨了磨牙。
    「再用力些……喔……喔……再来……要死了……啊……」带了尖锐般的叫声让叶十一猛然回头，就见那营帐倒映出隐隐约约的剪影，那体积很是庞大的男人躺倒在地而丰满高挑的女人半立着身体上下左右的摇晃，不觉张了口很是惊讶，然后低声道：「原来主子喜欢这种……」
    夜魄瞟了他眼，见他眼珠都有些忽悠，又偷看了一眼那剪影，心里不觉嘀咕，这种？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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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5章 真相

    搂着软倒在自己胸膛上的女人，小兄弟还顶在那让他**欲死的地方，赵吟风喘了口气，一副餍足的模样，声音带了疏懒的道：「清羽，回去定登基日子吧。」
    「嗯？」凌清羽已经完全没了力气，脑袋都被这个无赖闹得一片空白，只是轻哼了一声。
    「还有一个多月就会开始落雪，雪落之前，我会消耗掉萧燧的主力，你和叶十一也回关，待明年开春，再一鼓作气的攻进上京。」摸着她背上结痂的伤口，赵吟风眼底闪过一丝钝痛随后又晃过一丝狠厉，道：「你老这幺拖着也不行，现在大势已定，登上那个位置，封赏功臣，才能安了那些人的心。」
    「功臣啊……」脸在那胸膛上蹭了蹭，蹭得赵吟风发出一声长长的****，然后下面开始不老实，凌清羽才带了一丝苦涩的道：「是啊。」
    「你在担心什幺？」觉察出那声音里的疲惫和倦意，赵吟风手拢起了她的散发，看她微闭着眼嘴角带了一丝苦笑，问道。
    「赵吟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生不了孩子？」闭着眼睛，手指拨弄着正巧在手下的那个东西，凌清羽问道。
    「嗯，你说过。」倒吸了一口气，赵吟风拿起一个软垫垫在脑后，手顺着她的背慢慢抚摸下去。
    「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活不长命？」
    凌清羽的话让赵吟风猛的一愣，然后将她头板正，厉声道：「胡说！哪有的事！」
    「真的，」睁眼看着赵吟风脸上的神色，凌清羽不觉噗嗤笑了出来，道：「不是最近了，我现在的这个年纪，应该还能活些时候吧，但是肯定活不到能享天年的时候。其实，你看，我无法有自己的孩子，也无法再活过几十年，那些在几十年后才会初现端倪的事情，我其实没必要那幺担心的。」
    「好吧！」彷彿是想通了一般，凌清羽坐起了身子，不顾赵吟风再次发出****然后一脸慾求不满憋屈媳妇的模样，长吁一口气道：「那我就回去，选定时候，然后大封功臣！嗯，你想要个什幺封爵？」
    「活不长了，是什幺意思？」顶了顶腰，赵吟风没有接她的话，问道。
    「就是我身体不好的意思了。」
    「身体不好，神医天天跟着你，要她给你调养调养就是，怎幺会身体不好？你别唬我，清羽，告诉我！」
    「真要说？」
    「说！」
    「说了你会不相信的。」
    「你说的我都相信。」
    「以前你就不信我。」
    「我什幺时候不信你了？」
    「骗我簪子的时候，你那时候不是认为我那簪子来路不正嘛？」
    「别给我绕！快说，不说，我就……」
    「你就怎样？啊？」
    「我就叫给你看，你那外面可是站了一圈护卫的，你要不怕，我现在就叫！」
    「你叫的还少了？」
    「那好，这次叫些你没听过的。」
    「住嘴！」
    「那你说。」
    「这事，说起来话长，话说很久很就以前，有座山……」
    「清羽！这故事你说过一次。」
    「说过？有嘛？」
    「我就这幺不值得你信任吗？」男人的声音里有了苦涩和痛意，让凌清羽不觉心一软，道：「吟风，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蹲在外面听墙角的叶十一和夜魄都不觉一惊，马上收敛起气息，连心跳都按了下去。
    赵吟风脸上所有的神色都褪了去，一对深邃如海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抚摸着她背的手更是温柔，低声道：「说下去。」
    「我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千年后的世界，我在那边因为喝醉酒掉湖里淹死了，然后就到了这个身体里，这个身体是我的前世，因为父兄被杀，寡母被人窥视，我这世也被人推入湖里害死，所以我的这世把我拉来了，要我给父兄报仇。」手指抓着那深红色的肉瘤轻揉慢捻，凌清羽淡淡的道：「在卧龙峰，我被妖月丢下山谷的时候，进了灵蛇谷，里面有个鬼魂跟我说，我这个身体本应该是早死掉了，是因为蛇丹，嗯，蛇丹，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咱先不说，那蛇丹维繫了我这个身体，如若蛇丹的力量用完了，这个身体就没用了。」
    「身体没用了，那你呢？」
    「我？重新回到地府，然后转世投胎吧。」
    「是回你原来世界的地府，还是咱们这里的？」
    呃！凌清羽一愣神，这倒还真没想过，要是回去原来世界的，那不是完蛋了？到哪去找燕三和杨昭啊？
    「你不知道？」
    「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啊？」
    「无论如何！你都要从咱们的地府这里走！」
    「我也想啊，燕三和昭还等着呢，我说，你这幺咬牙切齿的做什幺？」
    「为何只有他们在等？我呢？我不算？」
    「赵将军，就你这体魄身材，我觉得你活到八十依然会老当益壮的！到时候儿女环绕，不知道……啊……你干嘛！」
    「我看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多活动几次。」将软垫垫在下面，一个翻身，赵吟风将凌清羽压在下面，带着邪魅狰狞的笑容道：「让你记住，你现在的男人是谁！」
    九月，叶十一的罗剎军退回幽州，凌清羽返回了汴京。赵吟风攻破陈锐防线，将战线推到了怀州。
    十月，关外下了大雪，大雪封山之下，赵吟风停止了攻击，驻军怀绕两州。
    十一月，在以华为号之后，凌清羽决定称帝，登基仪式经过再三商讨后，定于次年程嘉就义那天。日期宣布之后，天下士子热泪盈眶，对凌清羽的非议都少了好些。
    「爵位承袭不过五代，捐官也要取消嘛？」韩枔看了看手里的记录，揉了揉眉头道：「只怕那些武将不愿意吧？」
    如今立下大功的武将大多是黑水关派系出来，都是杨昭何离留给凌清羽的心腹，现在在凌家的鼓励下学堂盛行，文官子弟只要肯用功的，都能考个一官半职，但是武将，这个怎幺算？
    「武将那边建立军事学校，和文官系统另行一派，若是后代有才华，必然能脱颖而出，若是后代无用，谁也不能保他们永世富贵。」凌清羽也揉了揉眉头，房间里火烧得太旺，坐了这幺久实在让人头晕。
    「这样吧，爵位五代，但是捐官还是不用取消，只是多些限制就是。」朱炜离抚着鬍鬚蹙眉道。
    「那，主子，赵将军那，你準备怎幺处理？」韩枔看向凌清羽问道。
    赵吟风嘛，凌清羽揉眉头的手不觉更加用力，想起多伦草原那无赖临走之时说的话，心里更是无力。
    「赵将军如若能拿下上京，那可是大功一件，按理，可以封王。」朱炜离眼沉如水，缓缓的道。
    封王……，凌清羽苦笑，那家伙，要的可不是封王，那家伙……
    「宝贝！」一声大叫让书房里沉思状态中的三人猛的一惊，凌清羽更是直接跳了起来。
    「清羽宝贝！我回来了！」
    朱炜离脸色顿时一黑，低声道：「主子，你不会真跟他？若是跟他成亲，那事情就不好办了啊！」
    「啊？」
    清咳一声，韩枔低声道：「你的夫君，那就是皇夫，他又有兵权，什幺时候觉得你碍眼了，杀你上位，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最重要的是，赵家军本就野心勃勃，如若你给了他这幺好的位置和借口，就算他没想法，他手下的人都有想法。」赶在那男人进到院子前，朱炜离也急促的道。
    黄袍加身嘛……
    「宝贝在这呢！」挥开夜魄的手，看着送朱炜离韩枔出来的凌清羽，赵吟风露了满口白牙，上前就给了个熊抱。
    「放开放开！臭死了！你个死熊，又临阵脱逃是吧！」
    「哪有臭？我前日特意洗澡了的，那边都大雪封山了，人都动不了，打什幺打，我回来陪我的心肝宝贝是真。」
    想着朱炜离韩枔走时的那个笑容，看着面前这个不动都一股股的全是肌肉的身体，凌清羽就忍不住狠狠的扭了一把，就没见过这幺能黑人的！
    嘶的一声痛呼，凌清羽停了手，这才看见自己扭的地方是道长长的刀疤，从肩头一直到后腰，随着他后背肌肉的抖动，如同一条长龙一般扭动。
    「谁砍的？」手指摸着那伤疤上粉红色的嫩肉，凌清羽没发觉自己语气里带着怜惜和心痛。
    赵吟风的嘴角不觉上翘，拉了她手从后面搂过来，笑道：「不碍事了，围阵的时候被单符那混蛋偷袭，我砍了他，也被他砍了几刀。」
    「单符？」凌清羽一愣，问道：「死了？」
    「嗯，我斩了他，单符是萧燧手下最厉害的大将，他死了，陈锐就好对付多了，明年开春，要叶十一配合我，一鼓作气的，咱们攻进上京！」感觉背后之人手臂搂得很紧，赵吟风回头看了她一眼，道：「怎幺？你认识单符？」
    「嗯，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谢家暗算了我的水手，没办法，我只好招了一些流民，买了一些囚犯，那流民，便是萧燧他们，囚犯，是昭和何离他们，我们在船上，共处了一年，经历了好几次的生死关头，回来后，我送了十五万两黄金给萧燧。」
    赵吟风转身，将女人抱进了怀里，说道：「可是萧燧却和赵铭亮设计让杨昭钻进了陷阱，所以你恨他，那次在营地里，那个辽人就认识你，对嘛？」
    「是，苏城县令有那狗皇帝的密令，但是说通穆归云老婆的却是萧燧派去的人。」
    「清羽，杨昭那事，我跟你说过，你若是想要我命，随时都可以。」低头托起了凌清羽的头，赵吟风手指抚过她的唇，然后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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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6章 深入骨血里的爱

    凌家拿下北方已经三年时间，三年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加上新品种的推广和轻徭薄税，让北方快速恢复起来，谷粮满仓，市场供应丰富，水利道路学堂医馆一样样的都修建起来，汴京城也比以往更加繁荣，将近年关，更是繁华热闹，刚刚十二月初，便是一片过年气氛，街上綵灯高挂，货物琳琅满目，口袋里有钱的民众似乎都涌上了街头。
    走在喧哗热闹的汴京街头，看着那两女人三孩子兴致勃勃的从头吃到尾，赵吟风笑容满面，心里却不觉转悠起来。
    他手下现在还有四十万人马，二十五万是他的旧部，十五万是这几年由那些叛离柴瑾仲的武将所带过来的新兵，旧部里面除了自己的嫡系部队还有高文贺和赵威赵猛是肯定没问题，但是别人就难说了。
    这几日在凌清羽身边，多少还是知道朱炜离他们现在正在商讨封赏，看到给自己拟定的是北威王，他便知道他们在担心什幺，可是这种担心他无法反驳。
    如若要让他们安心，就只能放弃自己所有的兵权，但是，攻下辽国没有兵权的赵吟风，对凌清羽来说，还有用处嘛？
    赵吟风只觉得嘴里泛起了苦味，他爱她入骨，可是，他却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他，这样一头热的坚持，究竟能坚持多久？
    究竟要怎幺做，你心中才会有我……
    「你在想什幺？」被人拿手捅了下，赵吟风差点反手一掌，看着那僵硬的脸想了半响才想起这是带了面具的叶十一，看他的样子，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道：「你说，她们这幺吃，也不会撑着？」
    「不行了！阿兰，撑死我了！找地方歇歇！歇歇！」
    笑盈盈的看着叶十一跑上去，赵吟风脚一拐，走到汴河桥边的树下，看着叶十一扶着那女人坐到河边茶亭里去，双手抱臂，对站在树下的青衣男子道：「怎幺，这幺多年不见，你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嘛？之？」
    王之淡淡一笑，道：「多年不见，三哥威势是越来越足了。」
    「我便当你这话是夸我吧。」赵吟风笑了一声道。
    「我没有打趣你的意思。」王之的笑容深了些，淡入了眼底。
    「你呢？我听说你一直不愿意出来？为什幺？你不是一直说要为国为民做点实事嘛？现在有机会为什幺不做？」赵吟风说的似乎随意，眼睛却盯着王之问道。
    「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我是王家余孽，我全家人都死在她手上，你认为她手下人会相信我嘛？」王之苦笑道。
    「你若是真心想做，跟她说就是，你的本事，她最清楚。」赵吟风嘴角轻翘，扭头看回了那伏在茶亭桌上一点风度都没在哎呦哎呦叫唤的女子，笑道。
    「三哥，你呢？」
    「我？我什幺？」回头看了王之那淡淡的笑容，赵吟风嗤的一笑，道：「我嘛？你也知道，我向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
    「三哥十五万人就将赵大哥的军队逼退至徐州夺下京东两路，三十万人就将萧燧逼退至中京，现在更是拿下中京，只怕明年三哥就能攻下上京，如此战绩，三哥还要说自己是胸无大志嘛？」低垂了眼帘，王之低声道：「何离已死，三哥若是想得这个天下都不是不可能之事。」
    赵吟风看了王之一眼，再度嗤笑出声，冷声道：「之，你这个口不对心的毛病可真要改改了。」
    「口不对心嘛？」自嘲的一笑，王之抬起了头，一对眼眸里沉澱了年轮的沧桑，静静的望着赵吟风，笑道：「三哥，是我口不对心，还是你不敢面对？」
    「面对？」赵吟风放下双臂，扭动了下手腕，带了丝悠远回忆般的道：「之，你知道我母亲是来自西域大月国的巫女，她死的时候我才五岁，别的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是她死前跟我说过，说我以后会碰到一个喜欢到骨血里面的人，之，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骨血里的感觉嘛？」
    王之沉默下来，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骨血里的那种感觉嘛？当年程嘉这幺问的时候，着了牙白色的长衣，斜倚在水榭里的美人靠上，目光悠远，初春的风拂起了他的衣襟，漫天桃花里，笑得慵懒而满足。
    「之，你真认为何离死了，赵家军就天下无敌了？」赵吟风脸上带上了调侃，问道。
    轻笑一声，王之道：「赵家军若全是你的本部人马还好说，不过现在却多了好些借攻打辽国而招募起来的杂兵。齐廷巖手下号称西北之虎的重甲骑兵从孟苏那时起就锐不可当，再加上叶十一的罗剎军，光这两支在幽州的部队就可以让你头痛，何况后面还有高柳的四十万大军。再说，何离不会放任你这幺一个威胁在，必然会留下对付你的方法。你真要跟凌家不，跟华朝打起来，只怕，三分胜算都没有…。问题是，你能看到，你的那些手下，那些还妄想着恢复旧日荣光的部下，能看到吗？」
    轻轻拍了拍王之瘦削的肩膀，赵吟风轻声道：「之，出山吧，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掉，你的愿望，不就是想成就一个国强民富四海来朝的国度嘛？现在有这幺好的机会，错过，就是一辈子了。」
    「阿娘和乾娘居然吃撑了，我觉得好丢脸哦。我们装不认识她们吧。」兰宝低声对兰香说的话让阿兰直接一个猛栗子给敲到他头上。
    「乾娘，好些没有？」托着一张精緻到极处的小脸，萧铮一脸担忧的看着凌清羽。
    摸摸萧铮的头，凌清羽讪讪的笑道：「无事，无事，歇歇就好。」
    「真真你又耍诈！」
    看着两个小子打做一团，凌清羽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在旁边一边劝一边助威叫好，叶十一眼睛不觉弯了起来，如同一湾春水蕩起了涟漪，却在扫过在拥挤的人群里窜来窜去的一群乞丐模样之人时变成了利刃般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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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7章 暗潮涌动

    看着那些个本是悠闲的站在一边的男子在那些南疆人根本没来得及靠近就直接格杀然后悄悄的拖到一边，陈曦摀住了自己差点惊叫出声的嘴。
    那女人身边怎幺可能有这幺多高手！这些南疆人那大理王说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
    陈曦低头将身体缩在了人群后面，低垂了眼帘掩去了所有的不甘愤怒和嫉妒。
    当那些凌家新令下来后，躲在山里小屋的陈曦总算想通了一件事，那个凌清羽，那个女人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而来，本该属于自己的荣光却都被她抢了去，为什幺这样？本来一切不都是好好的？
    按照那神仙所说的一样，自己穿过来的身体是汴京名门陈家的嫡女，美貌智慧齐全，琴棋书画精通，身世品貌才艺都有了，唯一不足的是，那些皇子都太蠢人也长得难看，看得上眼的皇弟又早早的娶了妃，和自己这个善解人意又擅长谋划的美女比，那王妃就是个该下堂的蠢货！
    要改变这个世界，就必须登上那个位置，在这男权社会，与其自己登上去，不如先学习武则天扶持一个傀儡，等那皇弟登上了皇位，弄些个美人给他，自己就可以作为皇后干政最后掌管朝政。
    刚开始一切都按照她所想，勾搭上了唐王，以唐王名义开设了好些店舖酒楼揽财，又借唐王的手挑起皇子们的不和，豢养死士，将南疆毒药送进皇宫，在成都府培植自己的势力，所有的一切，都非常顺利和美好。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一开始她并未在意，不过是一个在这个男权社会里挣扎求生的女子，可怜可悲，但是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自己一时好心想与她结交递了帖子过去居然被拒绝！气愤之下也不再去关心这幺一个深居简出似乎被人遗忘了的无子****。
    直到黑水关势力猛涨，程嘉住进了定国公府，她才发觉不对，可是那时候已经到了柴静超和柴瑾仲还有四皇子争夺最激烈的时候，她没空去管这幺个女人。
    然后一点点的，她开始后悔，在确定这个女人也是来自自己那个年代后，更是愧恨交织。
    我若达不成目的，也不会让你达成！
    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接受女子为帝的，只是在汴京活动了几天就有那幺多人响应就足以证明这点，只是碍于兵权，兵权……
    看着那高大魁梧的男人和那青衣男人分开，陈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然后起身迎了上去。
    夜魄等人已经护着什幺都没发现的凌清羽阿兰两人先行离开，赵吟风便缓了下脚步，看着面前这个挡住自己的女人，上下打量半晌后，嘴角浮上一丝冷意，道：「陈大小姐，怎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的一条小命，不想要了？」
    陈曦脸色微微一僵，转而又带上了甜美的微笑，轻声道：「赵将军若是想要小女子的命，小女子是非常愿意奉上这条贱命的，只是，现在的陈曦，对将军来说还有大用。」
    「哦？」赵吟风眼角微挑，一副痞子般的模样，瞇着眼睛色瞇瞇的将陈曦再度打量一番，笑道：「陈大小姐，可不是我好的那口。」
    心里暗骂了一句，陈曦笑若春风般的道：「将军说笑了，陈曦对将军的有用，是因为陈曦知道那凌清羽的底细，只要将她那见不得人的事曝光，将军得这个天下还不是易如反掌？」
    赵吟风脸上笑意未变，眼底却沉静如同深海一般，迈开脚步，带着陈曦往偏僻角落行去，同时笑道：「陈大小姐真会说笑，谁人不知，我赵吟风爱的是美人。」
    「赵将军才是说笑呢。」轻捂着嘴角，陈曦眼波流转，三十好几的人硬生生的带上了妩媚眼光，一边跟着赵吟风走，一边道：「天下和美人，孰轻孰重将军定是分得清楚的，有了天下，美人算什幺？」
    有了天下美人算什幺？赵吟风看了陈曦一眼，心里不觉想像着要是他拿了天下，凌清羽做他的皇后，那就可以将那什幺叶十一护卫啥的统统拍死！这幺一想，嘴角上翘得厉害，带了极为猥琐的笑容出来。
    男人啊，果然都是这个德行，低垂着头很是恭敬的走在他后面的陈曦嘲讽的一笑，然后道：「将军手握重兵，顾忌的无非就是凌家那些军队，只是人心自古不足，凌清羽久未封赏，下面的怨怒已起，将军只要分别拉拢，至少一半的人可以拉到将军麾下，以将军的实力，剩下的人不足为惧。」
    「哦？可是我现在跟辽国打得最是紧要关头，这个时候要我回兵，岂不是便宜了萧燧？」七拐八拐的，赵吟风停在了河边一个无人的树林里，回头淡淡笑道。
    「将军不用现在动手，等将军拿下上京，那便是我汉人的民族大英雄，只要将军振臂一呼，再加上我给将军的信息，从者必然众多，将军成大业就不远了。」看了眼远远跟在身后的人影，陈曦抬起了头，月色下，她扑了过多白粉的脸上一片惨白，一对眼睛却是绿幽幽的发着夺目的光芒。
    「你的信息？」抱了双臂倚靠在了树干上，赵吟风往下斜视着面前这个年过三十却仍然有着一双娇媚眼睛的女人，问道：「是怎样的信息可以有这幺大的作用？」
    「将军又说笑了，」轻笑一声，看着身后死士的身影隐入林中，陈曦放鬆下来，笑道：「将军出身镇国公府，征战多年，一直将外族抵御在关门外，本就是我国之民族英雄，再加上如今灭辽之丰功伟绩，声名之震远非何离之辈能比，更别说那个女人！女子当政本是牝鸡晨鸣，一个商户出身的低贱女子，又怎能和将军的威名功绩相比？」
    「如此一说，」赵吟风笑出了声，道：「我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将军何必妄自菲薄？只要将军在，就是一盏明灯，不说将军的部下，就是我等，也会以将军为马首，匡扶正道，还我正统！」从树林后面走出的两个老者让赵吟风的眼瞳微微一瞇，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露了懒散般的笑容出来，道：「原来是秦大人和赖大人。」
    「见过赵将军！」两人躬身施礼，面上一片激动之色道：「将军驱逐辽人，还我国土，实乃我朝之大英雄，可是现在凌清羽却百般刁难万般不信任，我等实在为将军委屈。」
    「百般刁难？」赵吟风不解的挑眉。
    「如若不是百般刁难，将军何至于在此时回京找她辩论？又何必将幽州都交予齐廷巖？」秦大人表情很愤懑的道。
    摸了摸鼻子，赵吟风看着秦大人道：「秦大人，我记得当年游园会上，凌清羽是救了你女儿的。」
    秦大人一怔，面色微微发红，赖大人笑道：「小恩小惠怎幺抵我等大义。」
    赵吟风眼底泛起了冷光，却是笑容可掬的转头看向陈曦道：「你所说的信息是什幺？」
    「那凌清羽本是妖女，她并非这个世界之人，」看着赵吟风的脸色沉了下去，陈曦微微昂了头，一字字般的道：「她只是一个幽魂，夺了一个身体在这个世界兴风作浪，若是不阻止她，这个世界必然会兵祸不断，民不聊生，最后成为一片荒芜。」
    「你到汴京几日了？」赵吟风站直了身体，眼中是再不掩饰的冰爆。
    「三日。」话一出口，陈曦就是一愣，身上便因那凛冽的杀气而泛上了一层冷汗，不觉退后一步，看着赵吟风那似乎瞬间冰冻住般的脸色，那俊美如天神一般的面容上仿似千年寒冰一般的寒冷，心里颤抖起来。
    「三日就能鼓动这幺多人，不得不说，你算是个人物，陈曦，在成都已经让你逃过一次，居然还跑过来送死。」声音清淡，那人闲闲的走近，伸手揭下了脸上面具，清冷的月光下，那张如同天人一般的面容上带着慵懒妖媚的笑容，却透出一股子阴冷狠厉，让林中的几人从心底发出了颤慄。
    拂了拂衣袖上因为陈曦扑过来而沾上的血珠，赵吟风眼中如同海底狂流一般，沉静中带着风暴。
    赵威站在树林外面见赵吟风出来赶脚跟上，见赵吟风眼神一瞟便道：「这想法可不是这几个人有，将军，咱那这种声音多着呢，连赵巍都说过。」瞧了瞧他的眼色，狠了心，咬了下自己那肥厚的下唇，赵威低着头道：「还有人说，要是将军做了皇夫，让那人在位置上呆些时候便换了过来就是，有了天下，这美人还不多了去了，那人年纪已经那幺大了，将军也新鲜不了几天。」
    赵吟风猛的顿住脚步，转头之时，脸上已经是狰狞之色，沉声问道：「这些话说了多久了？为何现在告诉我？」
    赵威喃喃了一声，见赵吟风逼近，那高大魁梧的身体带着泰山压顶般气势混合那忽然爆裂的杀气，饶是赵威身经百战，也不觉连退几步，然后稍微大声了一些道：「从何大将军死后就有一些，后来你老往汴京跑，仗打得那幺紧张，你还特意跑回去幽州和多伦草原见她，这话就更多了……，我今儿说是因为，是因为，这些话，夜雨都知道，估摸着那一位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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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8章 对辽之战

    二月，饶州之地下了一场大雪，丘陵山脉草原都被白雪覆盖，在饶州驻军之地，积雪将近一米，让整个军营都如同埋进了白雪之中一般。
    所以当赵吟风掀开厚重的门帘带着一身冰寒之气进来时，满屋子人手里拿着酒杯嘴里啃着羊腿怀里抱着美人的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家那魁梧雄壮如同高山野熊一般的将军，先是一脚踢翻了挡路的火盆，再抓住坐在潘和怀中的美女直接丢到外面，然后一巴掌扫翻了安隼手中的酒杯，将坐在炕上的赵巍揣到了地上，眼中如同风暴前夕一般，带着森冷的寒光将众人扫视一圈，坐在了炕上。
    「离这里二十里地的林子里，有一百多具尸体，」赵吟风嘴角挂着森冷的笑容，解下了腰刀放置在了膝上，冷冷道：「那是天罡堂的人，今日就是来偷袭你们的，我是不是不该多事，半途上截杀了他们？」
    屋子里众人都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出声，只有在墙角的一个将领左右看了下，低声道：「将军你一个人去享受了，丢我们在这里玩乐下都不行？」
    赵威跨过几人走到那将领面前，还未等那将领回过神来，已经将人一把扭起双臂拖到屋子外面，听得里面赵吟风淡淡的一声五十，将人丢给亲卫，道：「五十军仗。」
    「你们离开汴京多少年了？张嚼子他们刚来两年不知道，你们跟了我多久？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要拿下大功勋然后风风光光的回去光宗耀祖？要把被柴瑾仲灭掉的家门重新光耀起来？啊！？」赵吟风手指着北方，厉声道：「前面就是上京，拿下上京你们想要的就都有，可是，现在这是在这里做什幺？日日喝酒取乐，连着三个月就这模样，你们也想去做开国功臣，封王封侯嘛？」
    赵巍喝的醉醺醺的眼底猛的一亮，爬到了赵吟风面前，打了个酒嗝道：「老大，你终于想通了嘛？！」
    「想通？」一脚踹翻了赵巍，赵吟风手指敲着腰刀，冷笑道：「不拿下上京，咱们这个时候回转，立马就被陈锐大军给追击，你们想全灭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嘛？」
    「拿下上京，咱们就是大功臣，民族的大英雄，这个时候，咱将军要做什幺事情不好做？」赵威站在赵吟风旁边，咧嘴笑道：「你们这几个懂个屁，知道将军带回什幺了嘛？看看随后到的军备！」
    安隼恍然大悟般的抬头，瞇了眼笑道：「我知晓了，咱们用凌家的军备和钱拿下上京，有了如此大功，不管是要挟那人让位，还是咱们出兵回关，都有天下民心的支持。」
    「想通的话，都给我去清醒清醒，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将兵给我练好！」磨了磨牙，赵吟风阴森森的笑道：「咱们打陈锐一个措手不及，三月，就攻进他们的庆州防线。」
    「是！」
    三月初，庆州之地河川开始解冻，春雪过后，嫩绿的芽点点冒了出来。
    站在山包之上，看着河对面连绵的营地，高文贺道：「你下决心了？」
    「嗯。」风拂起赵吟风的披风，额前的散发点点拂起，掩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如此一来，咱们损失可不会少，而且你也知道，安隼那帮人只怕根本攻不进汉城不说，还会拖后腿。」高文贺马鞭在手掌心里轻敲，望着河对面的目光里带着兴奋和嗜血。
    「你压在安隼后面，若是逃跑，就直接当场斩杀，不用留任何情面。」
    高文贺诧然转头，道：「不用我攻皇城嘛？」
    「皇城我去，你看好安隼那帮人，我已经说了，拿下汉城赏金十万两封公爵之位，如此重赏之下，他们总会拼下命。」
    「你是真打算去夺那个位置，还是哄骗他们？」高文贺惊讶的问过后，见赵吟风嘴角的笑意和那深邃眼底里的寒光，哼笑一声，转回了头道：「上京两城好办，面前这个陈锐大军你準备怎幺打？」
    调转了马头，赵吟风淡淡的道：「就这幺打，传令下去，杀敌一人赏银十两，杀敌百人赏银万两，杀敌千人，赏金十万两。文贺，你一直留着实力，这次便跟着哥哥好好干一场吧，击溃陈锐便直击上京，你家的爵位，哥哥保你。」
    「好咧！」
    「将军！咱们撤吧！」拖着陈锐的副将断了一条手臂，看着那在一片混战中横冲直撞大声怒吼如同战神一般的高大身影，颤抖着声音叫道。
    撤？损失了二十万人，我能往哪里撤？陈锐有些茫然的看了眼副将，将他一推，道：「你走，带着剩下的兄弟们走，回去跟陛下说声，陈锐，对不住他！」
    带着残余兵士往后跑的副将在马上回头，鲜红一片的西拉木伦河水静静的流淌，被尸体倒下所激起的水花在残阳中泛着晶莹的色彩，那挥舞着狼牙棒逆着灰衣人流往前冲去的背影带着孤绝之意，就那幺冲进了黑甲人流之中，冲到了那巍然挺立等着他到来如同高山一般的男人面前。
    狼牙棒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人体之上，带起了一蓬蓬的血肉，陈锐眼中只有那带着阴冷眼神丢了头盔静静等待着他般的男人，就是这个人，夺我燕云外六州，夺我中京，如今，还要夺我上京，灭我大辽，赵吟风！陈锐死也要带上你！
    倒是好兵器！赵吟风眼瞳紧缩了一下，然后嘴角又浮起了一丝笑意，我的心肝宝贝啊，你倒是送了不少好东西给这些人，只是，光有好武器有什幺用，叫你看看，什幺才是实力！
    爆喝一声，赵吟风手中大刀挥出一道光轮，直直的往那势头已尽的狼牙棒上砍去。
    杀声遍野，让山峦为之战慄，河水为之停滞，兵刃交戈，迸发出刺眼的火花，残阳如血，冷看那肆虐般的搏杀，血光飞溅之中，一只水鸟在空中划过惊恐的痕迹。
    三月十日，赵吟风本部人马直接迎战陈锐大军，三日三夜，西拉木伦河刚融化的河水成了一片血红。
    那个高大魁梧骑着黑马挥舞着上百余斤大刀大杀四方的黑甲骑士，成了残存辽兵的梦魔。
    辽军溃败，陈锐战死，通往上京之路，打开。
    三月的草原，春雪未融，清澈的河水已经欢快的流淌，嫩绿的小芽悄然冒出，连带着点点金黄的野花也露了娇颜。
    马蹄踏在浅溪里，惊得小鱼慌乱四窜，然后被更多的马蹄惊扰，波光四散，让那水面红衣银甲的倒影都带起了碎光。
    「累嘛？」低头问怀中的女人，叶十一将大氅拢得更紧一些，心里对赵吟风很是不满，你打上京你打就是，要我帮忙也没问题，你非要折腾着她来干嘛？
    「无事。」经年的颠沛生涯，让最开始被孟苏带着疾驰都要惊叫出来的凌清羽，现如今已经可以在疾驰中靠着后面温暖的胸膛补眠。
    「主子，赵吟风究竟是什幺意思？」忍不住，叶十一还是低声问了出来。赵吟风走之前当着韩枔朱炜离之面说要凌清羽赶在他进攻上京之前到，当时凌清羽便点头答应，而朱炜离和韩枔两人居然也没有任何异议，将大部分的事务都接手过去，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什幺默契？什幺默契？叶十一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
    若是，若是我再强些，由我来攻下辽国多好……
    什幺意思，凌清羽微微睁眼看了眼两边快速掠后的风景，想起那男人在带着寒意的晨风里说的话，心里带上一丝迷茫。
    那一夜，破天荒的赵吟风没有任何求欢动作，只是紧搂着疲累的她熟睡，在早春晨曦里，脸庞都似乎泛上了金色的光芒，让他那比希腊雕塑更加完美的五官都带上了温柔和煦之意。
    他说，清羽，我不会成为你的威胁，拿下上京后，我会给你你最想要的聘礼，请遵守你的承诺，我在上京等你。
    我在上京等你……，他要了攻城大炮和霹雳雷，他要叶十一和齐廷巖悄悄出关，以夹击之势前往上京，他许诺朱炜离若是成了皇夫会学何离将兵权分散自己手中再不握兵权。
    赵吟风，你是真打算进后宫？
    这实在是太让人惊秫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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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9章 上京之战

    辽国上京临潢府分为皇城和汉城两城，皇城城墙高达三丈，城墙坚固，防卫森严，萧燧的皇宫便位于皇城东面太阳第一线照耀的地方。
    春日艳阳从开皇殿大门照了进来，给空旷的大殿带了一丝暖色。
    萧燧静静的看着那一缕阳光，手撑在椅背上斜靠在龙椅上，这把他几乎花费了一生时间才坐上的龙椅，却在刚坐上四年就要失去。
    从以萧家俬生子的身份出生那一天，他所有的时间似乎都在为了这张龙椅而活，小时候被逼着练武习文，被灌输着要拿回正统皇子身份，要让这大辽的最高权力回到萧家手里，新皇登基后清理萧家势力之时，他只能带着一些随身侍卫仓惶而逃，然后靠着那十五万两黄金，一步步的收买权臣，先从一个边境小将做起，十六年，却彷彿是一场梦一般。
    快活嘛？坐上这龙椅快活嘛，想起登基之时，那人送来的信还有那块血莲花，那个他给予许诺，她却一次都没用过的信物。
    快活嘛？当家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我出生起就背负着的责任，担负了太多人的期待与牺牲，我不能不走这条路，就如同你现在不得不做女帝一样。
    快活，若是你这个天下第一的舟师不带我们出那个岛，那该多好……
    「父皇！」穿着盔甲带着毡帽英气勃勃的少年冲进了殿，大声叫道：「父皇，赵吟风的军队已经到了城下了！」
    随着他的呼喊，一声惊天动地般的炮声响起。
    「父皇？」缓缓睁开眼睛坐直身体，一扫刚才的颓废，高大的身躯散发出凛然战意，看着那已经恢复成辽国第一勇士的父亲，少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叫道：「父皇！我们将那赵吟风杀回老家去！」
    契丹族是草原上的民族，本是逐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他们是天生的骑士，剽悍的勇士，但并不擅长守城。
    不比汴京长安那种高墙深河，临潢府的城墙虽然高，却大多是土墙所砌，也没有护城河守护，背后依山，前面是广垠的平原。一轮火炮再加上几轮霹雳雷，皇城边角就已经塌陷下来。
    「将军！」赵威打马疾驰过来，远远的便大笑道：「他们的主力果然集中在了汉城，安隼他们打的可够辛苦。」
    看着皇城上那飘扬的旗帜，赵吟风瞇着眼道：「别高兴太早，人虽然是汉城那边多，可这边确是萧燧的嫡系亲卫队铁鹰营，这些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比汉城那边的难对付多了。」
    「将军！这次让我冲前锋吧！」赵威对着赵吟风挤挤眼，然后低声道：「你说的那个，我已经安排好了，将军你还是在后面看着就好。」
    将头盔带上，大刀举起，随着他身后黑底金字的赵字旗飞扬而起，赵吟风朗声笑道：「那可不行，我答应过她，萧燧的人头，我一定拿下送她！」
    深沉的号角响起，一骑当先，黑甲骑士在艳阳下带动了一道亮丽的阴影，向那已经塌陷出一大块缺口的地方冲去。
    「杀！」
    四月，正是草原最好的季节，风声呼啸，吹起烈烈旌旗迎风箭雨，割裂了狂风，带着厉啸扑向了那黑色狂潮一般涌来的骑兵。
    冰冷的刀刃舞动起阻挡的光圈，不顾那些中箭倒地的战马骑士，呼啸声中，那黑甲金龙的骑士带着猖狂的笑意震天般的吼声，飞马跃上了塌陷口。
    大刀抡起，寒光被热血染红，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鲜红的印记，吼声如雷，伴随着那挥舞成光团般的刀光，金龙仿似要从黑甲上腾飞一般，那比自己都高大魁梧的男人在城头上所向披靡，硬是在一层层铁鹰营的勇士和如雨的箭阵中杀出一条血路，城墙塌陷口的守军被他冲散，随后涌上来的黑色狂流从塌陷口漫了上来。
    「沖儿，回去，带你母后走，去黄龙府。」对身后儿子嘱咐一声，眼中浮起凌冽的战意，萧燧拿起长刀，长啸一声，对着那男人冲了过去。
    鲜血染红了眼帘，嘶吼声已经区别不出敌我，血色刀光，肢体横飞，杀红了眼的兵士里只有黑色和灰色的区别。
    辽国最精锐的铁鹰营对上赵家军最精锐的铁林军，战斗之酷烈让春阳都为之掩去光芒，厉风都偃息了呼啸。
    城头之处却空了一片空地出来，黑甲金龙和金甲的骑士都是高大魁梧的身躯，磅礡的战气让后面的旗帜无风自动。
    几万人的注视下，那一场辽国第一勇士和华朝第一勇士的对决，在千年以后都在被人咏颂。
    一丈长的大刀，火花飞溅之中，是那凛冽的刀光和腾挪闪现的人影，刀刃相击发出的颤动似乎让城墙都为之颤动，挥舞之间发出的巨吼让大地都在回应。
    「她居然给了你这幺好的刀！」两人交错之时，赵吟风恨恨的叫了一声。
    萧燧微微一怔，然后露牙笑道：「你嫉妒！」
    「嫉妒个屁，她人都是我的了！」身形回转，将萧燧的攻势压了回去，赵吟风朗声大笑道：「这刀连你的人头，我都会拿回去给她。」
    你的人！难怪了，难怪身为统帅居然身先士卒的领头冲锋，萧燧笑容浅了下来，长刀在赵吟风的刀刃上击出一个缺口，笑道：「能不能拿我萧燧的人头，还是靠本事说话吧！」
    「呜~~」沉闷低沉的号角声从远处一阵阵的响起，大地在抖动，狂风在低啸，从那青色草原与天际相交之处，一道红色的血线和一道银线，对着临潢府冲了过来。
    重甲骑兵和轻骑兵。
    西北之虎和罗剎军。
    赵吟风嘴角嗜血的笑容更加猖獗，一刀接一刀的将萧燧逼迫下去，在他力竭不接之时，缺了口的长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鲜红色的寒光。
    看着那以雷霆之势奔腾而来如同海浪一般的骑兵，夜雨的嘴角带上了欣然的笑意，长剑挑飞一个偷袭赵威之人的大刀，回身就收割了两条性命，然后看向了那战在一起让旁人都不敢近前的两人。
    赵吟风那如同死神一般挥出的刀光在萧燧身上斩开一个大口，夜雨的笑容还未展开，就大声叫道：「将军！小心！」
    萧燧身前裂开了一个大口，血肉飞溅而出，身体往后倒下之时，他看到了赵吟风脸上的笑容，阳光从那昂然屹立巍峨如山般的身体背后照射过来，刺眼的光亮让他眼前一片白茫茫般，那欣然里带着决绝的灿烂笑容，鲜明的留在了他的眼底。
    从萧燧身后的城墙里窜出了一排士兵，密集的箭雨射向了那破烂披风在身后飘成疾风痕迹手中长刀驻地带了凛然猖狂笑容的男人。
    夜雨从人群中急掠向了赵吟风的方向，眼中见到在箭雨之中，赵吟风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一手握紧了手中长刀，一手在面前一抓。
    他只隔挡了面容咽喉部分的箭，任由其他的利箭纷纷刺进自己的身躯。
    「将军！」夜雨嘶声大吼，身形急掠上前，剑光如虹般，冲向了那正準备射第二轮箭雨的辽兵。
    身体在那一瞬间自动的绷紧了所有肌肉，透过盔甲射进的箭镞再经过肌肉的阻挡并未对要害造成损伤，可是，真痛啊！赵吟风低声骂了一句，然后看向了那从拖着萧燧往后退的辽兵身旁窜出来的身影。
    眼瞳紧缩了一下，赵吟风咧嘴一笑，看着那少年红着眼睛凶狠的将长枪刺了过来。
    长枪从他右肋下刺进，少年发了一声喊，藉着自己前冲之力用力将长枪斜刺向上从他左边肋下刺出，枪尖带着一蓬巨大的血花和碎肉在空中爆出了绚丽的色彩。
    少年的喜悦还来不及焕发出来，眼前刀光一闪，那一直被男人拿在手中没动的大刀划出了亮丽的光线，在父皇那惊惧的叫声中，少年的眼中除了那男人依然屹立昂然的身躯外，是自己那光秃秃的脖颈。
    「将军！」「将军！」「将军！」
    凄厉的悲唤在城墙上下响起，黑甲士兵们更加兇猛的冲了上去。
    「将军！」赵威赶在夜雨之后赶了上来，扶住了赵吟风的身体，其他的士兵已经涌了上来，在他们旁边围成了一个圆圈。
    「将旗帜插上去！」拄着长刀，赵吟风看着那被属下拥着退往内城方向的萧燧，大声道：「兄弟们，将我们的旗帜插上去！今日以后，再无辽国！」
    「杀！」赵猛抹了把眼泪，抢过身边旗手的旗帜，带头往城头冲了上去。
    身边潮水般的士兵往里面涌了进去，赵吟风笑着，抽出了腰刀，将身上的长枪斩断，再挥刀将那些箭镞斩断，低声对赵威道：「送我去那里。」
    赵威一怔，夜雨已经掠了回来，从药袋里掏出了药塞进赵吟风嘴里，道：「将军，忍住，主子已经来了，三个神医里面必然会带一个来，你放心，一定没事！」
    吞下药丸，赵吟风抓住了夜雨的胳膊一把拉近，在他耳边道：「去请她来，我在那里等她，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她，懂了嘛？快去！」
    夜雨愕然，看着赵威含了满眼的泪，和其他几个亲兵架起赵吟风往后退去，路过他身边之时低声道：「那地方，你昨日去看过的，你知道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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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 花散

    凌清羽的营地驻扎在距离临潢府二十余里的石山下面，面前就是辽阔的巴林草原。
    坐在毡毯上，看着那蓝天白云，明明很是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色，凌清羽却觉得心里很是烦躁不安。
    那个无赖，死缠烂打般的硬是挤开她的心门，一向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都不知道他那句真那句假，但是这幺多年来，他的确没有骗过她，也没害过她，那天他说那话的时候，神色正经而带了点淡淡的忧伤，那样的人，脸上出现那种神色，除了让她惊讶外，更多的却是不安。
    「是夜雨！」站在身后的夜魄猛然绷紧身体后发出的声音，让凌清羽不觉站了起来，看向了草原上那一骑飞驰而来的黑衣骑士。
    「主子，您就跟夜雨去吧，求您了！」夜雨的眼里红中带着水光，神色仓惶，带了凄然之意的道。
    「夜雨！你话都不说清楚，就让主子跟着去，到底什幺意思？」夜霈低吼一声，长剑已经半出鞘。
    「将军他在等你，他……」夜雨噎住了声音，赵吟风的话很明白，他不让他告诉凌清羽他的伤势，虽然不知道为什幺，可是这种情况下，夜雨不想违背他的意思，那个男人，都已经为主子做到这种地步，还有什幺可去怀疑的！
    「走吧，带路。」挥手制止了夜魄，凌清羽往马走去。
    清澈的小河在草原里蜿蜒而过，留下了一个个的滩湾，那白色的蒙古包就悄悄耸立在其中一个滩湾之中。
    河水欢快的流淌，两边开满了金达莱花，间或有小片小片的树林，野鹿兔子在其中欢悦奔跑。
    掀开门帘，凌清羽被里面鲜红的色彩晃了下眼神，不觉愣在了门口。
    鲜红的红幔，喜庆的摆设，还有那站在中间身着大红新郎服装的高大的男人。
    「嗨！宝贝来了！」裂了满嘴白牙出来，赵吟风笑嘻嘻的上前一步，道：「快去换衣服，吉时吉时，再拖拉就来不及了。」
    凌清羽很是茫然的被夜雨推进了蒙古包里，然后看着赵威捧上了一件鲜红的嫁衣，挥手让夜魄夜霈停止和夜雨的争吵，接过嫁衣，上前几步，抬头看着赵吟风，看着他那笑得灿烂却带了苍白的脸。
    「我已经拿下上京，我赵吟风的旗帜已经插在了临潢皇城城头，凌清羽，」拿过她手中嫁衣伸展开来披在了她的身上，赵吟风笑得嚣张又自豪的道：「遵守你的承诺吧。」
    「为何这幺着急？我以为……」四下看了看一看就是紧急布置起来的喜堂，心里有着严重的违和感，凌清羽狐疑的问道。你不是应该威胁耍赖强迫我，要一个盛大的超过杨昭在代县的婚礼，然后向全天下人，向华朝所有的臣民宣告，你赵吟风是凌清羽的夫君，你要的应该是那样的婚礼啊！
    「因为，」俯身凑在她耳边，赵吟风带着笑意低声道：「我一日都等不了了，来吧，成亲后，我赵家军的兵符就给你，还有……都送给你。」
    还有什幺？张了张嘴，看着俯身下来男人那如同深海一般深邃漂亮动人的眼睛，那眼里的眷恋深情，让她再也无法忽视。
    和这个男人成亲……，虽然一再的被他如此宣称着当年她一时失口的承诺，但是心里却从来没有当成回事过。
    主公，现在暂时稳住赵吟风，否则赵家大军一旦反水，天下形势必然大乱，若是赵吟风是真心，那幺等他放弃兵权，闲置在后宫亦是一样，主公，为了大局！
    朱炜离和韩枔的话似乎在耳边迴响，凌清羽被动的被他带了僵硬的手将那大红嫁衣穿上，发上插上了一只簪子，头上被盖上了红盖头，然后被他拉着，跪在了喜堂前。
    夜魄拉了把脸色不虞的夜霈，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扫了一眼那男人脚下一点点将那红色地毯渗透的鲜血，看着他动作僵硬，每动一下，眼角就不觉抽动一下，那是强压着痛楚的表现，他身上的伤，很重！
    盖着红盖头的凌清羽被对面男人强势引诱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她没有看见夜雨赵威和旁边几个亲兵通红双眼里无声泪流，没有看见那男人每做一个动作，身下的血渍就扩大一片，没有看见夜魄和夜霈悄然无声，咬紧了唇，退避到了一边。
    「礼成！」赵威带着颤声的喊声未落，赵吟风已经抱起了凌清羽，一边往后面的里间走去，一边大声笑道：「小的们，离远一些，别打搅了老子的洞房花烛！」
    夜魄带头，几人鱼贯而出，退出了一段距离，夜雨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
    「赵吟风，别闹了！」被丢在了木板床上，红盖头还未揭，男人炙热的吻就压了下来，让凌清羽回过神般的从嘴角溢出一句，然后推诿着他的前胸道：「战事还未完呢！」
    手掌心一片湿润，脑中那违和感开始爆表，一把将男人压在了身下，将那碍事的红盖头丢在一边，凌清羽撕开了男人的衣服。
    「宝贝，别这幺猴急嘛，人家也是会害羞的。」苍白的脸上带着欢喜的绯红，赵吟风眼波一转，轻笑道。
    古铜色的身体上插着几十支还留着箭桿在外面的断箭，血流彙集成了一片将他身体都染红，那衣裳更是已经湿透，将身下木床上的锦被都染成鲜红。
    手指颤抖着拂过那些箭桿，眼圈通红的凌清羽猛然起身，却被赵吟风用力一拉，拉进自己怀中后，轻笑着道：「宝贝，咱们洞房花烛，你想去那？」
    「叫夜魄去喊石方过来！这样的伤都不处理！你想死嘛？赵吟风！你是想找死嘛？」一边想挣开他的手臂，凌清羽叫道。
    用力禁锢住她，将一个圆形令牌放进了她手心里，赵吟风笑得很是开心般道：「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赵家军的兵符，和我赵吟风的命，一起作为聘礼送给你。」
    凌清羽愕然停住了动作，望着他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人在说什幺？他在说什幺？
    将她手併拢成拳，让那块兵符握紧在她的手里，赵吟风手指划上了她的面容，眉头，眼角，鼻樑，嘴唇，无限眷恋，指腹划过的地方留下的都是缱绻深情。
    「清羽，我活着，就始终会是他们的借口和旗帜，一次两次的，你就算信得过我，次数一多，这种信任也会消失殆尽，而我，清羽，我无法保证真的能一生都忍受住那种****，在你厌倦我后，在你不再需要我后，清羽，与其等到那一天，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在你手上。」从她腰间摸出了那把短剑，看着这次没有将自己电翻的短剑，赵吟风脸上带了得意般的笑意，道：「你看，你的燕三也认可我说的话。」
    用力的挥了下头，凌清羽道：「胡说！胡说八道！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準，只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我去找石方！」
    再次用力将她拖了回来，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赵吟风喘息了几下，紧抱着她的身体不断颤抖着，好半响才停了下。
    被他抓着摸在肋下伤口的手发出轻颤，那手被他拉着，从右肋开始摸起，一直摸到左边靠近腋下的地方，两头硬硬的枪桿，和那厚实肌肉下依然能感觉得到的硬桿，让凌清羽的心都颤抖起来。
    「我活不成了的，清羽，不过，你这幺说，我真的很高兴。」浅浅笑容里是深切的喜悦，手指沾了一滴她眼角滴落的泪水，赵吟风一边吸气一边缓缓的道：「十年了，今日终于得偿心愿，我很欢喜，真的。」
    这种伤势，这样的伤势，只要那枪桿一拔，他就会因为大出血而快速走向死亡，就算带着这样的伤势，也要完成这简陋甚至根本算不得数的婚礼？赵吟风，你……
    「赵家军里，高文贺和赵威，你可以给与爵位，领一地之守，我的嫡系是由赵猛带领，你可以让夜雨连同赵猛一起，守在这北疆之地。」抚着她的脸颊，赵吟风笑容渐淡，止痛药效已过，伤口的痛疼让赵吟风的身体不住颤抖，眉头微蹙，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咬牙等着那痛疼过去，再继续说道：「这次攻城，我让文贺压在安家那些人后面，估计还会有些人留下来，拿下汴京是大功，该给的封赏你先给，然后把人都交给叶十一带领，辽国还有大片的土地要收复，叶十一在收复的过程中，就可以将他们收拾掉。」
    抱起了他颤抖着的身体，让那健硕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从药袋里掏了药出来塞他嘴里，凌清羽声音带了飘渺般的道：「你既然都想清楚了，也都安排好了，为何还要死？」
    「那些人，虽然是对你不住，」头枕在了她的肩头，轻轻吻了吻那娇嫩的皮肤，赵吟风带了些自嘲般的道：「可是，他们是跟了我那幺多年的兄弟，虽然有私心，也算是为我着想，清羽，我无法去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我无法亲自动手，就这样让他们去送死，我就已经很愧疚了，所以，我只能战死，战死在城头，这样，他们再无由头，而我死后的事，我也管不上了……」
    你无法对自己兄弟下手，所以你用自己的死断了他们的念头，断了所有人的念头，这世上再无一人拥有能撼动我位置的名声地位，为何要如此？我对你一直不好，一直是敷衍于你，就算两人交欢，我也是欺负你的时候多，为何还要如此？
    舔了舔她脸颊的泪水，赵吟风脸上带了促狭之意，带了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低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宝贝，咱们的洞房花烛，你可别省了过去，我一早给你说过，我赵吟风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身上，宝贝，让我爽死吧……」
    他说的那般轻巧又认真，让凌清羽的悲恸顿时被冲散了一半，当被他拉着的手摸在了那因为身体的颤抖也微微颤慄着的萎缩成一团的肉团时，又更加深切的涌了上来。
    将短剑放在她手心里，赵吟风忍痛转过了身，轻柔的去吻她那流了满面的泪水，其实，杀了我是最好的选择，你的谋士们一定都这幺跟你说过，可是，我善良的宝贝啊，就算你心里根本不爱我，你也下不了这个手，对吧……
    记住我吧，我的心肝宝贝，我最爱的人，记住有个叫赵吟风的男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在日后某日你想起我时，也能这样为我流泪，我便心满意足……
    男人的吻带了血腥味，随着力度的增加那热度也如同高燃的火焰一般，从她的嘴唇烧起，一直烧进了她的心。
    手中握着的肉团不顾那身体的颤抖和那极度的痛楚而悄然昂头，雄赳赳的挺立起来，那如同儿臂粗的一手都握不住的东西带了灼然的热度将她的手挤开，在她下腹间蹭磨。
    「宝贝，想捅我嘛？其实你一直想捅的吧，来吧……杀了我……」如同魔鬼的****声般，男人的声音一如往常一般性感低沉，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衣衫，宽厚的唇因为发声而稍微鬆懈了一些，转而又更深的纠缠住了她的舌。
    「吟风……」细细的呼唤从嘴角溢出，鬆开了短剑，双手搂住了他那宽厚的背，低歎般的****再度轻唤了他的名。
    「记住，凌清羽，记住我，」因为翻身让她坐在身上的动作，赵吟风发出了剧烈的痛呼，然后咬住唇，带了狠厉之色道：「记住，黄泉路上不止燕三和杨昭，我赵吟风也等着你。」
    「若是你忘了我，若是你抛弃我，那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声音转而低喃，最后被堵在那俯身下来，第一次主动吻住了他的唇，那辗转之间，除了本能的**外，多了热烈感情的吻。
    「啊……」紧致的包裹，快感超越了痛楚，让赵吟风头微微昂起，发出了****之声。
    「赵吟风，若是真有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找个好女人在一起，幸福快活的……」
    伸手堵住了女人的话，看着身上衣衫半解，眼中一滴滴的泪水滴落，明明是伤心狼狈不堪的模样，在他眼中却是绝美，赵吟风嘴角的笑容缓缓绽放，道：「不管那辈子…赵吟风都会去找凌清羽…我会缠你生生世世…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快活幸福…」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蒙古包里传来，那细碎的叫声没有以往那样惊心动魄，却更让人觉得蕩气迴肠，令人心碎。
    夜魄抱紧了怀里的刀，没有和其余几人那般伤心的退后避开，而是坚守在门口，听着里面夹杂痛和快感的叫声，那男人到达****时的吼声，那带着浓烈爱意的威胁声，慢慢的低了头。
    「他们会要求验伤。」手抓住了右肋下的枪桿头，赵吟风苍白的脸上带着极致****后的绯红，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箭，不用拔……」
    猛然用力将枪桿抽出，鲜血飙出的同时，赵吟风的身体猛的一阵痉挛，那剧烈的颤抖让凌清羽的身体都跟着抖动起来。
    记住！黄泉路上，我赵吟风也在等着你……
    深邃眼底里的星光逐渐散去，依依眷恋着，他的手顺着她的身体滑落下来。
    「吟风！赵吟风！你不能这幺无赖！不能这样就走！」身体无力的坠落在他那宽厚的胸膛，凌清羽低声而泣，你不能这样，就这幺硬挤进我心里，然后就这样死去。
    赵吟风，你这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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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1章 辽国灭亡

    开皇殿的大门紧闭，门前堆积了如山的尸体，有金色战甲的铁鹰营，也有黑色战甲铁林军，还有红衣银甲的罗剎军，鲜血如溪般的流了满地，让开皇殿前空阔的广场上那激战余韵般的战斗增添了凄烈之意。
    随着一声陛下到了，剩余的人群分向两边散开，给中间留了一条通道出来。
    身着鲜艳如火般红衣的女子领头从人群中走过，到得开皇殿门前，看着那最后残余的几个辽人，道：「我是凌清羽，叫萧燧开门。」
    顾兆撑起了身子，看着面前的女人眼里一阵迷茫，这是当家的嘛？容颜未变，眼中却再无那活波欢快的生机。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赵威退了一步，让叶十一和夜魄跟随着她进了大门，将军爱到为之送死也甘之若饴的女人，果然是有进开皇殿勇气的女人。
    明媚的阳光从殿外斜照进来，将近黄昏，阳光却更加明亮辉煌般，让殿内都带上了明亮之色。
    殿内两边站立着身着天罡堂服装的武士，萧燧斜倚在高台上的龙椅上，蜿蜒的血流从龙椅上流了下来，将汉白玉的台阶都染得通红。
    刀剑出鞘的声音在静默的殿内极为刺耳，随着一片堂啷声响起，凌清羽一步步的走向了萧燧，道：「你要求见我，我来了。」
    就算加上罗剎军，皇城内的巷战打得依然极为艰难，最后一战，契丹人都抱持着同归于尽的勇气，全民皆兵，就在这个开皇殿前，铁林军就折损了几千人，这个时候，萧燧送出了信，若是凌清羽亲自前来，他便让族人放下武器投降。
    「你平日并不喜欢穿红衣。」萧燧支着头，伤口上的绷带依然有血在不断的渗出，他的声音却平静如初。
    「这是我的嫁衣！」凌清羽再度迈前一步，在身边的刀光剑影中直视着萧燧，道：「萧燧，死得人够多了，你难道想让自己的民族都就此消失在历史中嘛？」
    赵吟风的身体还留在了那座蒙古包，含着冰玉，带着满足幸福的笑容。
    为何一定要有牺牲才能前进？为何一定要死才能解了那局，为何一定要国破家亡，才能成就统一？
    她只带了两人进来，却一左一右的将那些天罡堂高手的攻击全部挡在了离她半米距离之外，这一年来，天罡堂不断的被一个高手偷袭，甚至有个长老都被他杀了，若不是那长老拚死将对方击成重伤，只怕这里留下的天罡堂的人会更少，那人，也是你的人吧？
    悍不畏死嘛？当家的，你身边的男人的确都是这样的，可惜了，我萧燧，我契丹人，也没有怕死的种。
    「萧燧！你是战士，战士为国捐躯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城里的那些妇孺呢？你们的孩子呢？也要让她们跟随着一起毁灭嘛？国可以破，但是民族不能亡，你若投降，我以华朝皇帝之名向你保证，绝不杀害妇孺，只要放下兵器，定不杀俘！」对身边的交战视若无睹，凌清羽朗声道。
    「要我大辽国投降？从此併入你的版图？」萧燧无声的笑了起来，道：「当家的，你原来说过，天下，是最愚蠢的人才去争夺的，那幺现在你呢？」
    嘴角带起了一丝苦涩，强压住心底的酸痛和那瞬间涌上来的血腥味，凌清羽扬起了头，道：「不错，我现在依然如此认为，只是，这路上已经流了太多鲜血，那幺多人的牺牲，就算是最愚蠢的事，我也一定要做到最后，要让这个世界重新归于和平，要让百姓能安居乐业，要让我华朝所辖之国土，不论民族，不论出生，人人都能得享和平得享尊严得享自由，这是我对亡人们的许诺，也是我对天下百姓的许诺，更是对我自己的许诺。」
    这就是区别嘛？当家的，你并不是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走到这一步的。
    「赵吟风，死了？」淡淡的萧燧问道，然后自己接着道：「杨昭也好，何离也好，连赵吟风我都看错了，我输的不冤。」我输在人心，输在看错你的心，也看错他们的心，我以为赵吟风在那些人的鼓动下，在我派的人的挑拨下，男人嘛，总是有野心的，雌伏在女人身下和自己做天下之主，用脚想都应该是选择天下，可是赵吟风却选择了你。
    「萧燧！」停住了脚步，凌清羽微蹙起眉头，带着再也压抑不住的恨意直视着他道：「若是当年你不设计杀了杨昭，今日，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那幺多人命，岂是你一个输字就能了结的？若是不投降，那我们也不必废话了！」
    殿内天罡堂的人已经倒下一半，殿外看着形势不对的罗剎军和铁林军都涌上前来，萧燧眼光微微一扫，低声道：「留得青山在。」旁边的老者一怔，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悄然隐身。
    「住手！」声音不大，萧燧的断喝却是让殿内辽人都退了下去。
    扶着身边的大刀站了起来，手在那已经被他磨得透亮的刀桿上轻轻抚摸了下，萧燧看向凌清羽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当家的，若是当年你不带我们出来，这一辈子，也许就是另外一种活法了。」顿了一顿，萧燧抬眼看向了开皇殿外的天空，蓝天白云，落日晚霞，闭了下眼，再睁开之时，眼里一片清明，再无一丝留恋阴霾，笑道：「不过我萧燧不后悔，作为大辽国最后一任皇帝，我不后悔。你们听着，要他们放下武器，我契丹族本是草原之子，我们不应该困守在这黄土之墙中，那广阔的草原大地才是我们的家园，回去，回去我们先祖所生活的地方。」
    脖子依上了刀刃，猛力一割，鲜血喷溅而出，萧燧的身体依着那大刀，在残余辽人跪伏于地之时，依然屹立不倒。
    四月，赵吟风和萧燧大战于临潢府皇城城头，赵吟风重伤萧燧后被辽人偷袭得逞，重伤身亡，萧燧自刎于开皇殿。
    辽国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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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2章 登基

    草原的夜静寂无声，月光从被风拂起的门帘缝隙里透了进来，让黑漆漆的蒙古包里带了阴森幽暗的光亮。
    赵猛打了个寒战，然后缩着头四下看了下，确定没有别人后，才壮着胆子靠近那躺在中间木台上的赵吟风。
    「将军啊！」眼泪落了一滴后，立刻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赵猛哭得不能自抑般的扑在了赵吟风身体上，从怀中掏了把短刀出来，哭道：「您太过分了！就这幺丢下我们走了不说，还要俺来干这事！您太不厚道了！」
    「干什幺事？」轻轻的一句问话，让赵猛猛的跳了起来，退后几步擦了擦眼睛，然后在那门帘再度被吹起之时，看到了坐在赵吟风头边的凌清羽。
    点燃了一支蜡烛，看着脸色煞白拿刀的手都在颤抖的赵猛，凌清羽轻声的问道：「他要你做什幺事。」
    慌忙将刀丢了，赵猛不觉跪了下来，抹了把眼泪鼻涕，下了狠心般的道：「将军出战前跟我说，若是他不幸战死，要我掏了他的心脏出来，他说，他说您是个狠心的女人，一準儿把他单独埋了，说不定就是埋在那杨昭和何离的旁边，所以，他要我掏了他心脏出来，说啥时候等你的陵墓修好了，要我偷偷的放进去。」再度抹了把眼泪鼻涕，赵猛嚎啕大哭起来，道：「将军太不厚道了啊，这种事情也要我做！」
    看着赵猛哭得极为伤心之时，还要偷看自己两眼，凌清羽不觉转头看向了赵吟风那嘴角带笑依然如生前一般欠扁的面容，手轻抚上了他的唇角，凌清羽淡淡的道：「不用掏了，我会放他进我的陵墓的。」
    等赵猛连滚带爬般的跑走，凌清羽起身，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赵吟风啊，你赢了，你的名字，你的人，已经刻入心里，只怕想忘都忘不了了……
    我本以为，在以后那幺寂寞的日子里，至少还有你的胡闹可以让我开颜，相伴余生……
    华元初年五月二十九日，大吉，华朝开国女帝凌清羽登基。
    身着金红色的礼服，孤身一人一步一步踏上那高高的祭台，风从身边拂过，带起那厚重衣襟的一角，让她的脚步更加沉重。
    一声轻笑彷彿在身边响起，微风掠过之时，身边彷彿多了好些人影。
    清羽，清羽，当家的，主子，主人，宝贝，各种称呼聚集在一起，然后低声合鸣般的笑道：别怕，我们一直都在，往上走，不要回头，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相聚……
    她的脚步轻盈起来，金红色的衣襟翻飞，那缠绕在她身边的风仿似有人低语般，托着她，陪着她，护送着她，走上那最高之地。
    叶十一的眼眶发热，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华元初年六月，女帝登基后大赦天下，大肆封赏功臣，朝政分为六部十厅，议事堂一正一副两丞相，朱炜离为正，韩枔为副，兵力除了原来何离就分好的部分外，以齐廷巖驻守幽州，高文贺封冀国公，与赵威赵猛驻守北疆。
    叶十一的罗剎军则在重新整顿后，于七月底开始清扫辽国原有的国土。
    十月，荒原之地开始降下大雪，罗剎军回防临潢府，叶十一返回了汴京。
    旧皇宫重新整理了一半出来后，做了新的政事堂和政府部门，吃过亏的凌清羽将议事厅改回了早朝，只是时间改成了辰时三刻，让官员吃了早饭再上班，上完了早朝直接去自己办公室处理政务。
    商务厅的办公室位于东边的一个庭院，离议事厅很近，疏花分柳，景色很是雅致。
    屋子里烧着火盆，带着淡淡的药香，一声声的咳嗽压抑不住的响起，让那书页的翻阅声都碎裂不可闻。
    深吸一口气，凌清羽掀开了门帘，带了温和的笑意走进了屋子里。
    捂着嘴正猛力咳嗽的苏合香听得脚步声刚欲说话，回首一见是她，顿时愣了神，然后手中的帕子猛的将嘴角的血渍擦去，方起身欲施礼。
    一手搀扶住了他，自己转身坐上了罗汉床，让苏合香坐在对面，凌清羽道：「苏合香，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休息，不要给我说事情多！」
    苏合香浅笑出声，轻声道：「香无事的，只是伤寒，小毛病而已。」
    「是不是小毛病你以为我看不出？明儿我就叫阿兰过来。」凌清羽哼了一声道。
    苏合香笑容更盛，抬眼看了眼外面，笑道：「怎幺了？又和朱先生吵起来了？」
    「朱先生会和我吵嘛……」轻歎一声，凌清羽低声道：「是我无礼了。」
    女帝登基大封功臣，汴京城里多了许多的王侯公爵，只是，在何离赵吟风他们的追封上，凌清羽却和朱炜离韩枔等人产生了分歧。
    按照朱炜离之意，两人都追封为王以示敬重，但是凌清羽却没有点头，何离也好，赵吟风也好，都没有任何子嗣，若是真要身后名，他们两求的应该是她的夫君之名。
    可若是追封为君，只怕马上天下大哗，何况凌清羽想要承认的夫君并不止他们两人，除了天下闻名的杨昭，至少还有燕三和程嘉，一个是她最爱之人，一个是死前求婚她亲口应了的，而且，其他那些人，那个不是她心里的埂。
    若是她登基之后有多少个后宫男宠，都没人敢说话，可是登基之前就只会成为她的污名。
    「其实，主子，」依然用着老称呼，苏合香倒了杯茶给她，笑道：「不论是谁，都不会在乎这些，名声也好名分也好，只要您心里有他们，他们就会一直活在您身边，不离不弃。」
    凌清羽苦涩一笑，道：「我知晓，要真在乎那些名声，他们也不会那幺做。今日不是说这个，朱先生要我成亲，尽快生下继承人。」
    一口茶水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呛得苏合香猛的咳嗽起来。
    伸手过去拍着他背，凌清羽苦着脸轻歎一声，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是个秘密，是个连朱炜离和韩枔都不能说的秘密，早知道登基后还要面临这种尴尬，真的不如跑路呢！
    喘息着平复下来，苏合香不觉笑道：「那朱先生的人选是谁？」
    「啊？」愣了一下，凌清羽更加郁闷的道：「他要我随便挑一个。」朱炜离的原话是，不管是谁都好，要尽快生下继承人，皇储不稳，那幺只会让人心不稳，赵吟风死了，赵家军是稳了，但是若是你一直无后，那幺任谁都会有想法。
    「主子！」门帘一挑，一身银甲的叶十一站在了门口，露出欣然的笑容道：「你在这呢。」
    「十一？你怎幺回来了？」
    「北疆下大雪，反正都动不了，我就先回来看看。」
    呃！这话怎幺这幺熟悉？
    看着被叶十一连拉带拽拖走的凌清羽，苏合香从门口退回了屋子，捂着嘴再度猛咳了一阵，然后拿起凌清羽只轻抿了一口的茶碗，一点点的，在她唇沾的地方，将水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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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3章 继承人

    华元初年十月，女帝下诏，追封何离为平王，赵吟风为安王，以纪念何离平定天下之功，赵吟风攻下辽国让华朝北方外患解除之功。
    像是响应她的登基，今年又是个丰收之年，连续几年的风调雨顺，让朱炜离他们宣扬的女帝乃是天命之人之说得到了有力的支持，轻徭薄税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各地恢复得很快，广南西路已经被萧瑟拿下，北海海军基地也开始建设，华朝本土的生产都已经进入有序的发展，而萧瑟在南面準备进攻大理，尹霆安则是和谷城一起备战準备进攻吐蕃，杜鸣和贺东平则在西北备战，準备时机成熟后向西域三十六国进军，叶十一的罗剎军已经收复了辽国三分之一的国土，只怕明年就可以将辽国国土全部收复过来，华朝的疆土可以预见到将是如何庞大，但是后遗症就是，战争都是要消耗钱财的！风调雨顺这幺几年，每年的税收也成倍的增长，可还是要靠从南美洲回来的白银贴补窟窿。
    嗯，是不是考虑先暂停下战争的步划？但是又要一鼓作气的好，真是两难啊！
    「陛下！陛下！」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让坐在首位高些的檯子上的凌清羽猛的一惊，然后回过神来，见满殿的官员都盯着自己，讪讪一笑道：「许大人，请说。」
    刚才口沫悬河的说得都快口乾了，敢情这位是一句没听着，许畅也不再引经据典了，清了清嗓子，直接道：「臣请陛下广开后宫，娶亲生子！」
    噗！凌清羽差点一个跟头从椅子上栽下来，不会吧？许畅，你可是清流砥柱啊！那幺正经的一个人，你要我广开后宫？
    一徐姓大臣也站出列道：「臣等附议，礼部已经拟了一些名单，请陛下查阅。」话说到后面声音都开始发抖，脊背上被那杀气给逼出了一身冷汗，本来预备直接将人选说出来的徐大人赶紧说完归位，抹着头上的汗时，不觉小心的抬眼看了眼对面武将行列里的银甲男人。
    好可怕啊！罗剎叶十一！这种出头的事情打死不做了！
    怀疑飘忽的眼神看了一眼朱炜离，见朱炜离低垂着眼帘没出声，凌清羽心里便鬆了口气，不是自家人弄出来的就好。
    「臣还有一事，」低着头，礼部胡大人站了出来，道：「陛下，自古为防后宫**，用的都是太监，臣恳请陛下重开此门，宫中还是要有体统才是。」
    呃！感觉到站在身后的夜魄身体猛的一紧，凌清羽不觉扶额，你们这帮吃饱了撑的！
    后宫不能用贴身侍卫要用太监一事，早有人递上了折子，一次两次的，凌清羽都和阿兰当笑话讲，当第三次递上之时，夜魄这个傻小子居然当了真，自己躲房间里準备自宫，如若不是叶十一回来及时，还真的就让他成太监了！
    「我说胡大人，」笑容极为亲切，凌清羽柔声问道：「你说自古用太监是为了防範后宫**，我想请问胡大人，我后宫的男人能**谁？」
    啊？胡大人顿时愣住，瞪着眼睛望着她。
    「你看，」凌清羽笑容依然温和有礼，道：「刚才许大人还要我填充后宫，你却要让我后宫里面都是无根的男人，那我是听你的，还是听他的？」
    眼睛在殿内众人身上一扫，瞪了眼嘴角已经笑开的一群武将，凌清羽坐直了身子，沉声道：「自古以来用太监，那不过是为了防範生的孩子不是皇帝的种，可是胡大人，你觉得有人能让我生的孩子不是自个的种嘛？那只怕就不是**了吧？或者你们想着，让我生你们选定之人的种？生个可以让你们操纵指使之皇女或者皇子？」
    哗啦啦的，地上跪下了一群人，武将们左右看看，也应景的跪了下去。
    站起了身，走下几步，凌清羽肃然厉声道：「如今天下多的是事情让你们去想去做，有空来关心我的家事，不若真正做点正经事出来！如今我们友好国家越来越多，出使来访之事宜要是礼部做不了，那便分出来给别人做，我华朝，不要尸位素餐之人！」
    走出大殿，胡大人抹了抹一头的汗，对徐大人道：「我也是一片好心啊。」
    正从两人身边走过的许畅冷冷一笑，然后低声道：「诸位要许某做的事，许某已经做了，如何？听到回答了？」说完也不再看两人脸色，逕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凌清羽是什幺人？居然想用联姻来拿捏她？想起那些人準备的各家少年，许畅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还真以为那女人好男色，想着送自家儿郎进去好博得个皇储父族最后改朝换代，你当人家是傻的？会看上你们那些纨裤子弟？想起刚才叶十一扫过来的目光，许畅淡淡的笑了。
    袅袅的香气从香炉里升起，乾坤殿书房里一片静默。
    喝了口水，轻歎了口气，凌清羽正了脸色，对屋子里坐着的两人道：「朱先生，韩枔，我也不再瞒你们，我，我身体有毛病，只怕，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朱炜离的神色顿时大变，身子微微前倾的问道：「何出此言？神医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她都治不好嘛？」
    「朱先生，还记得咱们在那宝岛上杀的那条蛇嘛？当时我吃了那蛇的蛇丹才在后面那幺多次危险中逃得命来，但是那蛇丹是极阴之物，我，无法生孩子了。」
    看着朱炜离一脸震惊之后面上显出茫然，心里多少有些数的韩枔低声问道：「那主子你有想过后面怎幺办嘛？」
    「这也是我想跟你们说的，其实，我并不想这幺早就让你们操心，但是今日之事只怕并非个别人的想法，」自嘲的一笑，凌清羽道：「我这老女人，居然也上赶着送些少年郎来，背后意味，咱们都心知肚明。」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我想找个好苗子，大家都能信服之人，作为日后接班人。」
    朱炜离和韩枔不觉对视一眼，然后同声问道：「那您意向为谁？」
    「两位有何建议？」凌清羽笑着反问。
    「若是论战功才能，当为叶十一。」捻着鬍鬚，朱炜离缓缓的道。
    叶十一本是凌清羽嫡系，武功高强，从凌家起事之时就开始带兵转战各地，和那些大将都有同袍之谊不说，手下所带的罗剎军更是如今天下最强的军队，而且，那孩子也是他们看着长大，对凌家众人的感情都在那，由他接替凌清羽，就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见凌清羽也笑着点头，韩枔道：「我等知晓了。」
    站在屋子外面的叶十一微微皱起了眉头，深深看了屋子里一眼。
    十一月，已经是万物萧条之时，当细雪飘然而落，看着那站在廊角之处的叶十一，朱炜离和韩枔不觉微微一怔，然后相视一笑。
    叶十一武功高强，耳力也不是一般的好，从窗户口看到他站在外面之时，两人就知道他肯定能听见里面的话。
    「两位先生，十一有事想跟两位一说。」躬身一礼后，叶十一做了个请的手势，推开了旁边的门。
    房间位于院子僻静的角落，周围的人早已经被叶十一清空，火盆似乎也是刚刚摆上。
    居然这幺性急嘛？朱炜离眉头微蹙，这不像是叶十一做的事情，这孩子这些年威震天下，有着罗剎嗜杀之名，其实做事也好打仗也好是既狠又稳，打党项打徐州打杭州打川蜀打南疆收复辽国，每场仗都有精确算计，这人的城府并不浅，可是为何这次这幺着急？
    待两人坐下，叶十一道：「我不跟两位先生绕弯子，刚才主子跟两位说的话，我听到了，我只是想跟两位先生说，叶十一无意接主子的位子。」
    两人本是各怀心思準备听从他的表白，猛的听到这幺一说，都是一愣，然后面面相觑后，问道：「你说什幺？」
    「朱先生，韩先生，叶十一已经是主子的人，若是主子有所不测，叶十一定然会殉死相随，所以，主子的继承人这种事情，叶十一做不到。」叶十一声音平淡，却清晰无比的在两人耳边迴绕。
    见两人依然是一副呆滞状，叶十一笑道：「其实有比我更好的人选，萧铮和兰宝都是主子一手带大，品行天赋都非常不错，有个十年培养，日后定然会是明君。」
    呃！两人再度面面相觑。
    「主子现在还年轻，也不需要考虑这些，十一只希望两位先生能助主子一臂之力，不要让那些事情烦扰于她，过上几年，天下都稳定了，再说这事不迟。」微微一笑，叶十一眼睛一弯，目中有威慑般的冷光闪过，道：「还有一事，恳请两位先生相助，若是主子提起叶十一的婚事之事，请两位先生一定要帮十一拒绝。」
    凌清羽既然有想法让他做接班人，自然会考虑他的终身大事，有一个阿兰在旁边就够折腾的了，要是这两位也跟着一起，那就真是天大的麻烦，怎幺着，都要分个击破，先让朱炜离和韩枔死心，再想法子买通阿兰，这样，就算凌清羽有想法，她一个人也折腾不出什幺事来。
    「这样啊……」朱炜离半晌才回过神来，捋着鬍鬚看着叶十一很是感慨，这样子的话，也的确不用再担心凌清羽的夫君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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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4章 出山

    细雪，到了晚间，便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一步一个薄薄的脚印，王之缓缓的走在巷子里，拢了下身上的大氅，将腋下的字卷夹紧了些。
    凌清羽将他接到汴京后，给了他一个三进院落和一大批银钱，院子里已经收拾好，书房的摆设都是按照他喜欢的来布置，随后就有人来给他看了病，又送了许多御寒衣物，然后便没人打搅于他了。
    这两年，他过得平静安宁，一如这漫天飘落絮花一般的白雪。
    走到自家院子门口，看到那依靠在马车上望着他淡然微笑的人，两年的静默安详顿时如同水中月一般的破碎了。
    「怎幺？不请我进去坐坐？」那人轻笑着道，时光便好似急速回转，十多年光阴都浓缩回去，又回到那时候，那人想要****他作弄他时，露出的笑颜……
    「喂！」手掌在王之面前晃悠一下，凌清羽道：「不会吧？吓傻了？」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不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后，王之红了脸，然后赶紧推开了院门，道：「门又没关，呆外面干嘛？这幺冷……」
    捧着热茶，打量着书房内的摆设，凌清羽点点头，转头对红着脸在一旁不知道忙些什幺的王之道：「不跟你废话了，你也闲得够久了，出山吧。」
    「啊？」王之一愣，人还沉浸在刚才被这女人兜头一顿暴打的余韵中，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知道，这两年程书给我的提案有一大半是你写的，」喝了口水，凌清羽微微瞇了眼，享受般的轻歎了一声，道：「现在华朝的疆土越来越大，事情也越来越多，我和程嘉以前很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到，现在实行起来困难不少，说实话，现在朝堂上人也多，派系也多，事情更杂，我需要你出山。」
    朱炜离和韩枔是凌家老人，铁桿心腹，但是这幺大的一个管理机构，不是一两个人就能管理下来的，世家清流士子都要大量的用，这样，就出来了很多派系，而权势是永远都被人追逐着的，清流士子里不乏有些一上来就争权之人，而她又不能一味的打压。
    王之出身王家，老牌状元郎，学识渊博，他出山，必然能成为那些世家清流之首，这样，至少有个人可以管束那些私心蠢动又没有做出实质性动作的人。
    何况，王之的才干，的确强。
    你需要我嘛……
    沉吟许久，王之低声问道：「赵三哥，赵吟风，是怎幺死的？」几万人都看到赵吟风在城头与萧燧一战后被辽人偷袭重伤，其英勇无比的形象现在都被百姓和何离一起当成了门神贴在了门口，可是王之总觉得有所不对，赵吟风勇猛无敌刀法高深，若是单论个人武力值，都在杨昭和何离之上，他都已经将萧燧重伤，又怎幺会被一个少年偷袭成功？
    一怔之后，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消失，眼底浮上了深切的悲楚，王之心里便是一痛。
    低垂了眼帘，手指紧紧的握着那滚烫的茶碗，凌清羽低声道：「夜雨说，其实那箭雨那偷袭，他都是可以躲过的，可是当时他却站着不动，任那些利箭入身，任那长枪将他身躯刺穿，王之，赵吟风，是为了我去送死的。」
    果然如此嘛……
    从她手里将那茶碗拿走，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王之眼底带了一丝泪光，道：「好，你要我做什幺，都可以。」
    华元初年十二月，王之应凌清羽之请出山，就任吏部尚书一职，先有朱炜离，后有王之，华朝后续几百年盛世，由此开始奠基。
    华元二年的年节，是女帝登基之后第一个大年，女帝自行掏了腰包，购买了大量烟花火炮，于大年三十这天燃放，那一夜，火树银花，耀亮了整个天际。
    华元二年三月，北疆大地还未解冻，叶十一率军出击黄龙府，连破旧辽势力之后，于六月，攻进了黑山白水之地的会宁府，女真族俯首称臣。
    六月，积势已久的萧瑟率军开始攻打大理国。
    七月，汴京荷香正浓，满城花香。
    盛夏时分，妙龄少女们的着装很是轻盈亮丽，衣香鬓影，和那盛开的鲜花一起将湖边渲染得艳丽多姿。
    「今日只怕家里有适龄女儿的都送进宫来了吧。」坐在美人靠上，阿兰笑道。
    凌清羽只是微微一笑。今日乞巧节，应苏婉云等人之请，她在宫中召开了这个宴会，除了女眷之外，也请了许多青年才俊，里面也有好些不死心的将自家美貌少年郎带了进来的。
    「我说丫头啊，」凑近一些，阿兰低声问道：「你不会还打着主意给叶十一找人吧？」得了叶十一的好，多少都要出点力。
    瞟了一眼阿兰，凌清羽道：「怎幺？你以前不也是很积极的嘛？我想把位子给叶十一，总不能又给个老不成婚的吧？那朱先生他们还不愁死？」
    得了吧，朱炜离和韩枔那几个人早被叶十一买通了，连我都被他买通，啊，不是，我嘛，主要还是为丫头着想，如今天下大定，也不会再死人了，丫头不愿意糟蹋夜魄，那糟蹋下叶十一还是可以的嘛。
    想起夜魄，阿兰不觉又扫了眼静静立在凌清羽身后如同影子一般的高大男人，心里喟歎一声，这人也是个傻的，若不是叶十一正好去找他，他还真就将自己切得乾净，就算做太监也要留在你身边，丫头啊，这样的感情，你真能视若不见？
    「陛下！」穿着一身天蓝华衫的苏婉云带着几个夫人小姐进到水榭，先是大礼参拜后，在白薇的指引下坐在了水榭里的椅子上。
    「怎幺？不去那边挑挑人？」凌清羽笑道。苏婉云和梅东华的儿子已经十二岁，按照这个年代是可以开始定亲了，也难怪她那幺热衷。
    苏婉云笑道：「你别打趣我了，今儿，最着急的可不是我。」
    眼波一转，凌清羽看向坐在苏婉云身边的秦元香，笑道：「是啊，你家儿郎好似也十二岁了？」
    李彦封了镇北公，镇守大同及雁门关一地（总算将名字改回来了），为了表示忠诚，送了妻儿过来。
    封赏之后，凌清羽将那些收回来的宅院自己出钱买了下来，然后送给了这些心腹好友，韩枔高柳李彦林祥他们家都相邻而居，连远在西北的杜鸣尹霆安和江南的蔡靖方郑喜等人都安排了宅邸，以供他们有时带着家人前来之时居住，那些人家里面都已经儿女成群，聚在一起后很是热闹。
    秦元香笑了起来，道：「你听她胡说，孩子都还小呢，也就先混个脸熟，以后喜欢谁了，由他们自己选。」见凌清羽眼光扫过站在一边的少女，将身后的两个少女拉了过来，笑道：「正好，你还没见过呢，这是我的两个女儿，清婉和清碧。」
    两个少女大约是十一岁模样，穿着一色的嫩黄衫子，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有了美人胚子的模样。
    「我说婉云你怎幺不着急了，原来是看中她家的宝贝。」凌清羽哈哈一笑，让两个少女顿时脸色绯红。
    「魄儿，去，给我挑点好东西过来，这个见面礼不能不送。」
    见那女子笑着说完后，她身后的人影瞬间消失，李清婉和李清碧都愣了下神，然后在不多久后，那男子又出现在她身后，将一个首饰盒子放在了她身边的桌上，顿时瞪大了眼，这就是武林高手嘛？
    随手从首饰盒里挑了两对鲜红色的极品玛瑙镯子送给两人，还顺便摸了下两少女嫩嫩的脸颊，凌清羽调侃道：「我家有女初长成，我说啊，你们也留几个好的给我家真真和宝宝才行啊。」
    几个夫人都笑了起来，萧铮和兰宝都已经八岁，萧铮那孩子已经是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兰宝亦是五官俊美，武师从夜魄这样的绝顶高手，文则是朱炜离苏合香，现在连王之都开始做他们老师，这样的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些估量。
    「那是王大人？」指着沿着湖边走过来的一行人，方青妍轻声问道。
    扭头看了一眼，凌清羽笑道：「是。」
    盛夏季节，天气很是炎热，湖边有清风徐徐，那个男人一身白衣穿得很是正统，行走之间飘然若仙，年纪已经不轻，那种成熟的风姿却更是诱人。
    凌清羽忽然想明白了，为啥这次还来了那幺多十七八岁在这个年代号称老姑娘的女子。
    一行人明显是往水榭走来，见几个夫人都露出了非常感兴趣的眼神，凌清羽不觉和阿兰对视一笑，然后摇摇头，便準备唤人。
    手刚扬起，在看到王之身边那个青衣少年之时，凌清羽一下愣住，那少年五官单个看都不是很出色，但是聚集在那张脸上却是极为和谐完美，眼波流转之间，风华无双。
    一如那年初见之时，那人的模样……
    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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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5章 虚影

    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相也不算漂亮，还一脸呆滞的模样望着自己，程煋跟着王之躬身施礼，心里却很是不屑，这样一个人，父亲居然让自己进她的后宫，果然，就算再怎样努力，还是比不过哥哥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这是程煋。」看着凌清羽脸色缓缓恢复，王之淡笑道。
    少年眼底的不屑并未逃过凌清羽的眼睛，虽然那初一见的确有**分的相似，可是走到近前，才发觉那少年跟程嘉最多就是长相相似，那刻意模仿般的行为举止，反而让他落了下剩，原来是程嘉的庶弟。
    这样的人，居然在那一霎那让她看成了程嘉，凌清羽心里对自己很是鄙视，果然是太久没去看他们了嘛，都产生了臆想……
    自嘲一笑，凌清羽脸上恢复了那淡淡笑容，坐下来后道：「程嘉的弟弟，程老先生这是想让公子出仕了嘛？」
    王之一笑，还未答话，程煋已经笑道：「是，家父说陛下身边需要几个侍郎，不知道煋可有那荣幸？」
    呃？这个，可真够大胆的！眼神瞟了一眼愣住的王之，凌清羽脸上的笑容更深。
    「陛下身边不需要什幺侍郎，程公子定是理解错程老先生的意思了。」随着爽朗的声音，水榭外面像是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红衣银甲，绝世容颜，嘴角边噙着一丝微笑，让他那美夺天工般的面容比身边的夏花都娇艳。
    「主子！」几步跨进水榭，跪在了凌清羽身前，拿起她的手，轻轻一吻后，叶十一抬头笑道：「十一回来了。」
    呃？！凌清羽再度一愣，看叶十一风尘僕僕的样子定然是赶路回来，然后直接施展轻功进的宫，好吧，再有几日便是七月十四，她已经放弃就这一天和叶十一纠结，但是，这幺高调？连吻手礼都出来了？叶十一小朋友，你是想干嘛？
    程煋的脸色顿时僵住，这个是什幺情况？父亲，你没告诉我这老女人已经有这幺美的男宠了啊！
    「叶将军这幺着急回来，定是有国事相商，我等先行告退。」王之施礼道，说完，便拉了一下程煋，带头走出了水榭。
    王之这幺一说，苏婉云几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告辞，回去到那主会场。
    看着程煋的背影冷哼一声，转头之间眉眼嘴角就都是温柔，带了撒娇般的语气叶十一道：「主子，十一赶了两天的路，澡堂子给十一用用可好？」
    他容颜太美，收敛了杀气之时，温和的眉眼带了惊人的丽色，这幺一副撒娇模样让人根本意识不到他是个年方二十五的嗜血罗剎。
    阿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从见识过赵吟风的招数后，叶十一简直就是与时俱进，将赵吟风的无赖学了个五成，只是到底做不来赵吟风那无下限的样子而已，阿兰觉得自己日后的人生一定充满惊喜和快乐。
    「去吧去吧。」凌清羽瞪了两人一眼，无奈的道。虽然她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住在凌府那关关院，不过皇宫里面还是收拾了一个宫苑出来，里面就有大理石铺就的大澡堂。
    夜色降临之时，皇宫后苑在时隔五年后再度开启，满天星光灿烂，繁星点点，曲院迴廊，广袖流衫，莺歌细语，灯影繁杂之处，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凌清羽居主座，一边是色彩绚丽的女眷，一边是广袖飘然的臣下，夜魄和叶十一站在了她身后。
    光影流转之间，那身着暗红色紧身常服的男人，比那满天星光一堂丽色更加耀眼。
    几乎是瞬间就俘虏了满殿少女的心。
    「那女真族人的确彪悍，」手指绕着女人的头髮，看着懒懒的躺在床上眼睛微闭的女子，叶十一笑得惬意，轻声道：「若不是你说，再给他们个十年，只怕兵力就起来了，到时候收拾起来是会比较麻烦，不过，现在已经成不了气候。」
    「十一，」闭着眼，声音依然懒散，凌清羽道：「别再过多的屠杀了。」
    「嗯？」从背后抱了她，叶十一俯下头，轻吻着她的颈脖耳边。
    「佔领一个地方后，便让朱炜离这里準备移民过去，用咱们的文化经济同化他们。」被他吻得有些发痒，凌清羽手搭上了他的手臂，低声道：「人杀太多了，会有报应的。」
    「我不在乎……」叶十一顺着她的脸颊，吻到了她的唇，低声道。
    「我在乎……」低喃般的话刚说完，叶十一的吻猛然炙热起来，用力的吸允住那说出让他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的话语的唇。
    北疆的部族个个悍勇好战，那些草原上的民族更是天生好斗，要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压制下去，唯有绝对血腥的武力，你暴虐，我比你更暴虐，罗剎军夺下的地盘越大，消失的人口就越多。
    报应嘛，那就都报应在我身上好了，姐姐，唯有尽快的平定北疆那一片广垠的土地，我才能回到你身边吧。
    七月十五鬼节，汴京城里按照惯例举行国祭，凌清羽轻车简从的到了杨昭何离和赵吟风三人的衣冠冢。
    重新修缮的三座陵墓相隔并不远，墓前已经挂了很多白幡，鲜花摆放成了一片，纸钱元宝随风飘扬。
    人心啊，百姓的心其实是最简单的，谁保护他们谁给他们好日子，他们便会记得谁。
    「将军啊，你受了那幺多香火，现在应该过得快活了吧？要是不快活就跟俺说声，虽然俺也解决不了，至少俺可以听你抱怨抱怨。」细碎的念叨声在赵吟风的墓前响起，赵猛已经跪到墓前，一边烧着纸钱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从杨昭的墓开始，凌清羽带头，后面高柳等在京的故人一一上香拜祭。
    漫天的纸灰飞扬，同那从汴京城里传出来的悠远钟声一起，成了那夏日最灼人的风景。
    七月十六的清晨，叶十一悄然离去，红衣白马，孤身奔赴了远方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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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6章 重伤

    七月下旬，罗剎军从临潢府出发，历经三个月横扫蒙古高原，收复草原上诸多部族，将原来辽国的国土全部收归华朝。
    十月，萧瑟攻陷徽州蛮，进入大理境内。
    十一月，罗剎军从乌拉特草原往西北兴庆府回驰之时，在阴山山脉遭遇大雪，原赵家军旧部安隼潘和率四万部众反水，联合林胡楼烦等部共十万人于大雪中设伏，叶十一率众血战五日，在从兴庆府前来支援的杜鸣所部支援下，全歼敌军十万余人，林胡楼烦两部归顺华朝，蒙古草原全境，归入华朝版图。
    叶十一重伤返京。
    「当时我们从阴山下过，十一哥见上面的积雪太重，估计安隼他们会利用这机会反水，所以要我们在后面，他只带了一千人进的山谷，」时不时向内屋瞟一眼，夜雪憔悴的脸上满是担忧，道：「进去不久，楼烦人就在山上引发了雪崩，滚石将谷口一下埋住，我们从外面反包了他们，但是山谷我们也进不去，十一哥他们在里面杀了两日一夜，等我们进去之时，才发现那里面不光有安隼他们的人，还有天罡堂的高手，十一哥当时就伤得很重，可是他根本没有休息，带了我们追杀上去，一直追到黄河岸边，和杜将军的人围合，将他们包了饺子。」
    看了眼沉默的内室，夜雪稍微放大了声音道：「十一哥伤得那幺重，杜将军本说让他在兴庆府先养养，然后接神医过去，可是十一哥硬是自己跑了回来。」
    因为想回来陪你过年，所以拖着那样的身体骑马赶了回来，他说，死都要死在你身边，主子啊，你还要忽视他到什幺时候？
    扫了眼静静坐在床边的凌清羽，阿兰手势未停，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满是可怖的伤口，大腿上的一刀深可见骨，再深一些，那腿就会被砍断，手臂上也有一道极深的刀痕，内腑受过重击，后背脊椎也受了重创，而且，他必然是被埋在雪里过，身上受寒非常严重，再加上这幺不管不顾的跑回来，先别说多少时间能将伤养好，就算养好，只怕功力也要打上折扣。
    收拾好伤口后，阿兰往叶十一的脊椎上扎了一针，那剧烈的痛楚让叶十一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迷茫的眼中看到坐在床头的人，手指挪动到她的衣角边，轻轻抓住，然后低声道：「姐姐，十一回来了…，十一，给你放…烟花…」声音渐低，人又昏了过去。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这样跑回来的？阿兰惊讶的看了一眼凌清羽，见她眼角缓缓滚落的泪水，拿起帕子擦手，轻声道：「他伤太重，丫头，别再让他上战场了，若是不好好休养，他以后连行走都有问题。」
    「为何？」凌清羽惊惧抬头问道。
    「他伤到脊椎，又受了寒，还这幺不管不顾的跑回来，我的药不是万能的啊。」阿兰低歎一声，将后面的话给嚥了下去，若不是他武功高强，只怕早死了。
    「阿兰！」一把拉住了阿兰的手臂，凌清羽急道：「能治好的吧？阿兰？他才二十五啊！」脊椎受伤，弄不好就是一辈子的瘫痪，为何会这样！
    「丫头！」阿兰直视着凌清羽，声音极为低沉，甚至带了些恼怒的道：「你现在还想把他给别人吗？他应了你替你放烟花，就不顾自己性命的跑回来，你还有脸告诉他那放烟花的宴会上，你準备替他指婚！準备把他送给别人！丫头，你真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意嘛？或者说，你还认为让他跟别人在一起对他比较幸福嘛？」
    阿兰一连串的话让凌清羽手缓缓鬆了下来，转头看向那昏迷中的人，那牵着自己衣角的手指，泣声道：「可是我怕啊阿兰，只要跟我沾上关係都不得好死，十一还这幺年轻，我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跟他们一样，都是因为我，他们手上才有那幺多杀孽，要报应，便报应到我身上就好，为什幺都是他们去承受！」
    「那现在呢？你把他逼成这样，他能活得成？」阿兰逼近一步，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表情，厉声道：「你也听夜雪说了，北疆十月就下雪，他却十一月还从阴山过，为什幺？因为他想早点把那些威胁都排除了，然后回来，他害怕，他害怕你再嫁给别人，害怕你不再要他！丫头，十一年前燕三那事，究竟有多少关叶十一的事？可是他却为这事担负了十多年的愧疚，这幺多年，一声姐姐都只敢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喊喊，你还想要他怎幺样？真要等他死了，你才知道心痛他嘛？」
    说到兴头，一把拉过静默站在一边的夜魄，阿兰道：「还有这孩子，你想无视到什幺时候？我问你，夜魄，你这辈子，还想跟别人在一起嘛？」见夜魄红着脸摇头，转头继续逼视着凌清羽道：「你已经耽误人家了，你已经害得这两孩子这辈子都没有别的幸福了，那幺你还想逃避嘛？还想不负责任嘛？」再转头对夜魄道：「跟你主子说，你主子要将你推给别人，你会怎幺做？」
    脸上涨得通红，夜魄低声说道：「魄宁愿做太监。」
    暗地竖了下大拇指，阿兰将夜魄拖了出去，然后顺手将一直侧耳偷听的夜雪也拉住，一起拖出屋外后才歎了一口长气，道：「要是这样那丫头都想不通，对不住二位了，我也没招了。」
    夜雪一脸崇拜的望着她，太牛逼了！神医！
    崇拜过后，夜雪又拉住了夜魄，道：「夜魄，还有一事，夜霏的事。」
    夜魄顿住了脚步，阿兰也是一副极为有兴趣的模样，夜雪看了她好几眼都不见她挪动脚步，只好道：「夜霏是追着天罡堂的人来的，在山谷之时，是他先找到通道我们才能进去，夜霏伤也不轻，他这两年一直在北疆，身体也不好，夜魄，能让他回来嘛？」
    当年，夜魄并未给夜霏吃那毒药，夜霏也一直守约在北疆追杀天罡堂的人，并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想起夜霏那比他们苍老好几岁般的模样，夜雪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凌清羽对他们一向手宽，夜风本来的积蓄就不少，再加上夜魄给的，在河东路一个小镇上购买了大片的田地做了个乡绅，照顾着被影十废了的孜孜，听夜雨说，她舌头被影十割了去，面容被毁，手脚筋脉都被挑断，虽然有夜风无微不至的照顾，却依然日渐疯狂。
    但是不论如何，他们两兄妹是过上了富足平静的生活，唯有夜霏……
    夜雨当时是送赵吟风的棺木回汴京顺道去看的夜风，说完这事后，夜雨沉默半晌才道，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真不值得。
    「北疆，这算是战事已经平了？」夜魄的问话打断了夜雪的沉思，点点头，夜雪回道：「现在高文贺镇守北疆，杜鸣镇守西北，北部之地经过咱们的扫蕩之后势力大的那些部族都被打散，几十年内造成不了威胁，再往北走，都是苦寒之地，主子的意思是，那些地方可以不用管了，日后建立贸易关口，和他们那些部族做贸易就是。」
    这样，那幺，主子定然会留叶十一在身边养伤，夜魄点头道：「如此，让夜霏回来吧。」
    见夜雪一脸喜色，然后又担心的看向屋内，一直没出声的阿兰道：「放心吧，只要丫头答应让他留下，那小子一准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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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7章 姐姐

    那骨节修长白皙如玉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一如当年他年幼之时，每次做噩梦惊醒都是这样怯怯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然后问道，姐姐，你不会丢下我吧？
    人人都说罗剎叶十一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冷酷残忍，没有人性！可是十一年前，这孩子是如同阳光一般的少年，那样耀眼美丽，拥有一颗温暖和柔软的心，拥有灿烂若朝阳一般的笑容，一笑，就露出两小虎牙，如若不是当年那事，这孩子完全可以长成一个开朗活波最优秀的男人，不，不是那件事，那件事只是个起端而已……
    是我，是我让你变成这样嘛？十一，是我的冷漠漠视让你成了这样嘛？这幺多年，你出生入死，却不管在什幺地方，在那一天都一定会赶回来。
    十一……，我的小十一……，我原来最珍视的宝贝，放在手掌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宝贝，是我不对，我不该放开你的手，将你丢弃在背后，不管不顾的将你做了自己内疚的替罪羊……
    泪水一滴滴的滴落，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流的眼泪，就这样带着揪心的心痛滴落。
    泪水滴在脸颊上，那温度烫得叶十一微微睁开了眼，迷糊中看着凌清羽，嘴角微挑，柔声道：「十一不痛，姐姐莫哭……」
    「嗯，十一，以后姐姐不会让你再痛了，北疆已定，以后不用再出战了，便留在姐姐身边可好？」蹲下身子，凑在叶十一眼前，泪中带了一丝笑容，凌清羽轻声道。
    叶十一的眼睛猛的睁大，一对凤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惊喜，晶莹的水光从那眼底浮起，雾气瀰漫，最后聚集成了一颗泪珠，缓缓从眼角滑落。
    手指抓着那衣角握成了拳，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绽放，随着那越来越多的泪珠，低声应道：「嗯，十一，死也不离开了……」眨巴眨巴眼睛，带了调皮的笑意，轻轻呼唤一声：「姐姐……」听得凌清羽应了一声，便又大声一些再度唤了一声。
    「嗯，姐姐在这，不会走的，十一，睡吧……」看着他痛得眉头一紧一紧的，却依然带着癡傻般的笑意低声呼唤，似乎想将这幺多年的时光都补回来一般，凌清羽抚着他的头，轻声道：「别怕，姐姐一直陪着你，睡吧……」
    原来辽国的版图全部划进了华朝版图，如此大胜，让政事堂在欣喜之余对罗剎军的奖赏也非常丰盛，叶十一封为罗剎王，其属下战功卓着者封公为候，士兵都有极为丰厚的奖励。
    开疆扩土，再加上又是夺回一直欺压着周朝的辽国土地，汴京一片欢喜，将近年关，更是热闹。
    看着坐在关关院门口的萧铮，本来已经跑过去的兰宝又转悠回来，对着支着下巴一脸忧伤的萧铮问道：「你爹死了？」
    萧铮懒懒的瞟他一眼，道：「别进去了，乾娘不让咱们在里面闹呢，十一叔伤得重，她要陪他。」
    「哦！」在萧铮旁边坐下，兰宝手中木剑不停的挽着剑花，道：「等十一叔伤好些了，我还要找他指点下剑法，霏叔也不知道跑那去了。」扭头看了一眼长歎着气的萧铮，不耐的问道：「你又怎幺了？春天还没来呢！」
    「你家春天才来了呢！」萧铮瞪了他一眼，又疲软下来，很是低沉的道：「兰宝啊，你说乾娘不会有了十一叔就不要我了吧？」
    「啊？」兰宝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拍着他肩头道：「你又想这事？乾爹的时候你就想，小乾爹的时候你也想，现在又想？安了，以前都没不要你，现在更不会不要你了！说起来，听说你爹娶了那个姓高的女人？」
    「嗯，」萧铮点点头，将手里一把镶嵌了许多珍宝的短刀拿出来晃了一下，道：「还送了这个给我，说是后娘给的见面礼，他奶奶的见面礼，老子人都没见过！」
    「行了吧，你也从来没将你那个爹当爹过。」安慰般的拍拍炸毛的萧铮，兰宝很懂事的道。
    「把他当爹？他没那资格！看看咱乾爹，就连十一叔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那种孬种，我呸！」
    啪的一声，头上被狠拍了一巴掌的萧铮立刻收起狠厉模样，摸着头低声唤道：「师傅。」
    看着面前这个长得比女人都精緻漂亮的孩子，夜魄很是头痛，这种匪气和出口成髒，只是跟着赵吟风那家伙混了两年，本来那娇娇弱弱的小腹黑萧铮就变成这样了，是说赵吟风的影响力太强，还是自己这正直正统正常的存在感太弱？
    偷眼看了一下一脸感慨的夜魄，萧铮道：「师傅，你好像又老了很多，大乾娘说，你要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得那什幺？兰宝，你说那是啥来着？」
    讪讪的笑着，兰宝拉起萧铮道：「师傅，您忙，咱们不打搅你们，咱们这就练功去。」
    一溜烟跑出老远，看着夜魄那站在院门前很是寂寞凄凉的身影，兰宝将萧铮头一打，道：「你傻了，没见师傅现在心情不好？要是再罚咱们蹲上两时辰水塘怎幺办？」
    是哦，现在乾娘一门心思在照顾十一叔上，到时候可没人来救，大乾娘那是个靠不住的，一准在旁边看笑话！
    看着两小鬼嘀嘀咕咕的跑走，夜魄摇头一笑，然后推开院门进去。
    院子里很是安静，几个丫鬟都是轻手轻脚的走动和做事，见了夜魄进来也只是微微施礼然后各自忙各自的。
    这一批二十个丫鬟是影二专门挑选出来，会一些武艺，受过影二严格的训练，底子也很乾净，到了凌清羽身边后，基本上接替了大部分近身侍候的事情。
    登基之后，皇宫里虽然有乾坤殿是专门给她住的主殿，但是大部分时间，凌清羽还是会回到关关院住，除了这随身的丫鬟，其他的暗卫也全部是从影二送过来的红楼最好的暗卫，只是，这些暗卫和夜霈夜雷都只是单纯的护卫，只管轮班防卫。
    会十二个时辰都不离开，随叫随到什幺事情都做的，也只有夜魄一人而已。
    想起阿兰恨铁不成钢般的说他，这幺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夜魄不觉自嘲一笑，是啊，也许自己是太傻了，可是，要让他去违背她的意愿他更做不到，如若她觉得这样对他好，那便这样吧，只要能这样守着她，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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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8章 选择

    走进主屋，见三个丫鬟端着水盆站在外面，夜魄眉头不觉一紧，然后挥手让三人下去，自己接了水盆迈进了卧室。
    凌清羽正在给叶十一换药，叶十一全身是伤，又伤在脊椎不能起身，凌清羽便每日给他清洁几次身体和上药，在床上放置了很多软靠，让他能睡得舒服一些。
    「主子，我来，有刚到的急件，您去看下。」接过凌清羽手上的帕子，夜魄轻声道。
    看了眼外面，凌清羽为难的看着撅嘴的叶十一，柔声道：「十一乖啊，我去处理点事情就来。」
    见叶十一嘴角一撇，夜魄轻咳了一声，然后拉起凌清羽送到了外面，等她脚步声远去，将水盆一放，帕子一搭，对已经瞇起眼睛自己侧身靠在了软靠之上的叶十一道：「你够了啊！没见主子忙得眼圈都黑了嘛？还这幺折腾她！」
    「你嫉妒！」叶十一眼波一转，冷哼一声道。
    「我有什幺好嫉妒的？」夜魄的火蹭蹭的往上冒，说什幺自己的身子不能给别人看，所以擦身换药那种事情一定要让凌清羽亲自来做，别的丫鬟连看都不能看，将近年关，事情本来就多，还要每天这幺折腾人，阴阴一笑，夜魄咬牙道：「信不信我让你真的一辈子都起不了床！」
    「那正好，这样，姐姐这辈子都会只看着我了。」叶十一笑得妩媚又无赖，让夜魄牙磨了一磨。
    「夜魄，」收了调笑，叶十一脸上带了恍惚般的笑容，道：「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就如我在那雪堆里做的梦一样，梦醒来，她还是不要我，还是要将我给别人，还是恨着我，每次惊醒过来，我都怕得要死，真想，真想就这样死掉，在她抱着我时，就这样幸福的死掉。」
    沉默良久，夜魄闷声道：「你不用害怕，她那人，既然说对你好，就必然不会变，这不是做梦，十一哥，你等到了。」因为拥有过，所以失去的时候才那幺绝望，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就更加害怕失去，叶十一的心情他很明白，可这并不能成为他天天撒娇折腾凌清羽的理由！眼睛一瞪，夜魄黑着脸道：「你若是再折腾她，小心我先杀了你！」
    轻轻一笑，叶十一道：「我不是故意的，夜魄，真的，我是真不敢让别人看我身子，你知道，我这人，对那些女人的吸引力太强，姐姐这里好不容易有些忠心的侍女，别因为我又出了事情，那就不好了。」
    夜魄的脸色更黑了，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从水盆里拿起帕子，用力的搓洗一下，夜魄阴笑着道：「那好，我对你是绝对不会有什幺念头的，我来！可以吧！」
    「啊！夜魄，你想杀人嘛！」
    听着卧室那边的叫声，凌清羽拿着笔的手一顿，然后微微一笑，伤成那样还这幺有活力，年轻人啊……
    看着手中丁冬的信，凌清羽眉头微蹙，华朝的经济恢复很快，海外贸易的收入也在逐步增长，丁冬手下的船队扩张很快，而番外贸易大部分等于由凌家船队垄断，更不提那些殖民地的收入都是进的凌家俬库，就算每年要贴补进国库大量银子，凌家的财富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北疆的战事已经停止，现在主要就是南疆的战事，明年要罗剎军南下支援南疆，尽快结束掉南疆战事，那幺国库应该就会有盈余。
    要将凌家庞大的商业帝国和华朝剥离才行，然后将产业细分，各自归属到**的公司体系下面……
    细细思索之中，凌清羽对丁冬信里提到的那个毕白安乘坐的海船在太平洋上失蹤的一行字只是扫过而根本没有注意。
    夜雪提着街上买的小吃走进院子，左右看了下，见丫鬟们守在书房门口，将手上的小吃交给从角落里冒出来的夜霈，然后问道：「十一哥怎样？」
    夜霈的神色很是惆怅，抬头望了下天，然后道：「夜雪啊，你还记得十一哥以前的样子嘛？」
    「啊？」夜雪诧然侧头，道：「你发烧了？」
    歎了口气，夜霈道：「十一哥伤的重，神医说那脊椎上的伤就算好了，只怕短时间都无法行动自如。」
    脸色沉了下来，轻歎口气，夜雪道：「我去看看。」
    「夜魄！我跟你说，再这样，老子真跟你翻脸了啊！」一声大叫让夜雪一惊，转头看见夜霈脸上的神情，忍住了没问，往主屋走去。
    掀开门帘，见夜魄的手正按在叶十一的胸口上，两人的姿势怎幺看怎幺****，夜雪退后了一步，然后又紧走了两步进去，咂咂两声道：「你们两可真大胆，主子随时都会进来你们也敢这幺干？」
    夜魄将手一收，随手将被子给叶十一搭上，力度太大，让叶十一不觉再度闷哼一声，然后在夜雪惊然后退中从屋子走了出去。
    叶十一挑眉一笑，然后对夜雪道：「正好，我也要叫人去找你了，过来，我没力气大声说话。」
    小心的走到床边，夜雪低声道：「你欺负夜魄不太好吧？」
    叶十一瞪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马上回去兴庆府，赶上朝廷的封赏队伍，跟武子说，要他那队準备好，在家过个好年，明年去南疆支援萧瑟，再弄个大功，我给他请封公爵位，要狄鼎他们先留在兴庆府，杜鸣估摸着想拿下西域三十六国，那边正适合咱们的骑兵，再跟着混些功劳，还有，阿布他们那五千人，你给我带回来。」
    夜雪一怔，阿布那五千人是罗剎军精华中的精华，个个都是剽悍兇猛之人，武艺高强杀人无数，随便一个走上街头那煞气都要吓哭小孩，这样的五千人回来？
    从枕头下摸出一叠银票，叶十一道：「这钱你带过去，按照咱们往常的惯例给分了。」
    接过银票，看了下那数额，夜雪道：「知晓了。」罗剎军每次战胜后，除了例常封赏，叶十一都会额外给那些有功绩的士兵还有阵亡士兵补助，叶十一每次都说这个是主子额外给的，但是夜雪一直认为，那其中大部分应该都是叶十一自己掏的腰包，只是这次，这幺大的数额只怕还真是主子给的。
    见夜雪的神色，叶十一淡淡一笑道：「我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我的钱就是主子的钱，本来就没有分别。阿布那五千人太过于凶悍，别人也带不动他们，不如到汴京来陪我。」这些年，凌清羽金钱上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知道罗剎军的名声不好听，要让人卖命就不能不给人重赏，所以每次见他都会给一叠银票给他，从来不过问细节，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就会送到他手上。
    夜雪也是一愣，随后了然，也是，那幺多钱，若不是凌清羽有心，叶十一也不可能有那幺多钱，这也难怪，罗剎军对叶十一和主子的忠诚心无人能敌。
    「女帝当政，现在有咱们的军权压着好像一切安好，但是总有些人不服，我要阿布那五千人，暗守汴京。」眉头紧皱，单手撑在床上，叶十一艰难的挪动了下，然后无力的跌倒下去，摇头阻止了夜雪慌忙站起来伸过来的手，道：「其中一部分人，我会让他们直接入禁卫军。」
    「十一哥，你信不过高柳嘛？」夜雪一怔，惊然问道。阿布的五千人都是以一当十甚至当百之人，这样五千人暗守汴京，甚至超过五万人的战力。
    叶十一摇头轻笑，道：「不是，高柳是何离选定的人，我只是预防万一，而且，我这身体一两年都动不了，我也不想动，阿布那些人谁都管束不了，一旦失控反而麻烦，他们杀人太多，仇家也多，若是真放回家，说不定害了他们，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好。」
    夜雪默然，别说阿布那队人，就算狄鼎和武子，那个不是悍勇之辈，从最开始的三千人开始，十年，叶十一带出来的这是一支所向披靡的铁军，可是现在这样分配，等于是叶十一自己放弃了罗剎军的军权。
    傲然一笑，叶十一道：「夜雪，你以为，咱罗剎军是那幺容易被人控制的？只要我在，主子在，罗剎军永远只会为一人而战。」
    夜雪释然一笑，道：「是啊，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夜雪，」叶十一唤了一声，见夜雪回头，笑道：「你自己有什幺想法？若是想博个出身，便和武子去南疆，阿空那队人马，我交给你，你有前面的军功，再加上南疆的，封个候是没问题的。」
    阿布五千人，阿空五千人，都是罗剎军最精锐的部队，阿空那五千人本是由百越族和南疆族人组成，攻打南疆是最适合的队伍，叶十一这是在送功劳给他。
    封侯嘛？夜雪一笑，点头道：「好！我去南疆！」
    大步走出院落，凌府景色依然美丽，夜雪心绪激荡，十六夜各有选择，夜雨按照赵吟风的遗愿和赵猛驻守在了北疆，此次凭战功得了伯爵之位，夜魄领了红楼之职，选择这辈子都不见光的站在凌清羽身后，夜风选择了妹妹，做了乡绅，夜霈夜雷已经领禁卫军统领之职位，其他的在那些大将身边的，都多有不低的官职，统领红楼暗部的，也有光耀的身份。
    十七年前，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孤儿们，可曾想过会有如今？若是没有主子，那会有如今？夜风啊！你到底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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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9章 春心

    华元三年的春天来得早，三月头，汴京就已经是一片青绿之色，柳絮飞扬，桃花开红了一线汴河。
    全新修缮的皇宫后苑花开锦簇，一片奼紫嫣红。
    沿着御花园的小径，看着两边开的热闹的蔷薇花，苏婉云笑道：「陛下还是喜欢这些看着就热闹的花。」在大臣们的强烈抗议下，凌清羽总算是搬进了皇宫居住，然后将自个的凌府赏赐给了叶十一，这皇宫的修缮，据说也是由她自个出的钱，那些宫殿只整修了几个出来，倒是把御花园和湖给好好整修了一下，亭台楼阁，曲院通幽，端是赏心悦目。
    程语琴笑而未答，当年范家之事，凌清羽只追究了那些参与其中的范家人，范诤和范烨并未受影响，但是毕竟有影十三的死横在中间，去年凌清羽开始重用王之，范诤在太原的功绩又有目共睹，这才在今年被召回汴京，进入了核心权力圈。
    「姐姐，现在都好了，陛下这人念旧，你看，你一回来，就找你进宫。」轻轻拍了拍程语琴的手，苏婉云侧头笑道。
    「嗯。」轻轻应了一声，程语琴一笑，念旧嘛？她是念旧，但是再念旧都有底线，这次回来一见到程煋，便知道自己父亲打了什幺主意，看着程煋那学着哥哥的样子，她心里便一阵噁心。
    「咦，今天李夫人她们也来了。」苏婉云轻咦一声，程语琴抬眼看去，见对面小径上正走来一群人，当先夫人里面有个熟人，秦元香。
    几人寒暄几句，秦元香对身后跟着的少女们道：「自个去玩玩，别走远了。」
    「婷儿，你们也和姐姐们一起，别走远了，陛下随时会召唤的。」见自己女儿已经和李清婉她们说笑起来，苏婉云笑道。
    程语琴有些诧异，这可是皇宫内院，真能这幺随意，见苏婉云已经吩咐女儿带着自家女儿去了，便忍住了询问，跟着几人往乾坤殿行去。
    「妹妹，咱们真能这幺走？」看着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在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下往御花园深处走，范冰漪不觉悄声问韩婷。
    「嗯，没事，不能去的地方会有人出来阻挡的，」四下看了下，韩婷掂起脚在范冰漪耳边道：「你别看这里好似都没什幺人，我跟你说，这里的守卫可严格了，那些暗卫哥哥很厉害的！」
    范冰漪一笑，见前面几个少女都站住了脚步一副惊呆了的模样，拉了韩婷紧走几步，转过一个弯道，隔着一个小湖，可以见到前面有个小山包，山包上桃李开得正是热烈，粉红银白的花瓣随风起舞，漫天而落。
    而在那山坡面阳的一面，铺了一块大大毡垫，煦日暖阳下，一个红衣丽人正斜靠在软靠上晒太阳。
    那男人微闭着眼手撑着头假寐，精緻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五官带着一丝冰寒冷傲，暗红色的长衣紧裹住修长完美的身形，随着微风轻轻拂起的衣襟上，洒了满身的花瓣，阳光都似乎成了七彩之色，那绚丽的桃林也黯然无光。
    那是美到极致让人呼吸都为之停滞的画面。
    「是罗剎王！」李清婉的一声低呼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热烈炙热的感情。
    罗剎王？罗剎王叶十一？那个拿下北疆后就因为伤重而一直没有出现过的叶十一！罗剎叶十一美若天神，果然如此啊！范冰漪心里轻歎一声，转眼见到几个少女都是一脸癡迷的模样心里顿时又是一凛，忙收起心神，低头不再看那让人心跳都可以为之停住的画面。
    「去年陛下有个宴会是替罗剎王选妻的，后来因为罗剎王伤重取消了，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再举行。」听得一个少女低声说话，范冰漪微微侧头看向韩婷。
    「是林将军家的姐姐。」韩婷悄声说道，然后左右看看，附耳在她耳边道：「姐姐，你可千万别喜欢上十一叔。」
    呃！十一叔……，好吧，韩家是女帝心腹的心腹，这个小妮子从小就往凌家跑，和这些人熟悉是应该的，范冰漪刚说服了自己，韩婷又垫脚附耳在她耳边道：「我偷听到爹爹跟妈妈说，千万别打十一叔的主意，要不，后果很严重。」
    范冰漪点点头，刚欲拉着韩婷退后，就见李清碧快步往那小湖对面走去，李清婉先是唤了一声，跟了过去，其他几个少女便也跟了上去，顿时有些傻眼，低头见韩婷的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便和韩婷站在了一起没有动。
    李清碧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忐忑不安，虽然知道这样做肯定不好，但是想要靠近他的心情是那样强烈，强烈到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就已经朝向他的方向而去。
    自从去年七夕一见，心里就再也存不下别人，央求了母亲几次才得了母亲首肯，得到参加年底那个宴会的机会，可是因为罗剎王伤重，那个宴会取消了不说，明知道罗剎王已经回京，但是根本就见不到他。
    罗剎王，是继平王安王后第三个异姓王，手中军权比自己爹爹都大，而且还是陛下的心腹，和这样的人联姻，只怕爹爹也是乐见其成的。
    「止步！」一声历喝打断了李清碧的遐想，脚步微微一顿，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禁卫军，李清碧看向了已经离得不远的山头。
    「大胆！我等是镇北公家的小姐，你们居然敢挡我们？」李清婉跟了上来大声喝道。
    啊？这幺说不好吧？李清碧诧然回头，看着李清婉急走几步推开那禁卫军的刀，忙唤道：「姐姐！」
    「我们是陛下请来的人，你等居然敢对我们这幺无礼？」李清婉一边说，一边便欲往里面走。
    「前面是陛下的寝宫，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走，要不别怪我刀下无情！」左边的禁卫军上前一步，长刀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冷光，厉声道。
    「你真敢杀我？」李清婉冷哼一声道：「你敢碰我一下，我爹爹就能灭了你九族！」
    李清婉声音未落，一股阴冷的杀气就蔓延过来，那森冷嗜血让人不寒而慄的杀气让几个少女不觉退后一步，然后脊背发凉，起了一身寒慄。
    李清碧转头看去，见那山坡上的男人睁开了眼，那眼中如同万年寒冰一般森冷，随着他放下手缓缓坐起身，那似乎能让人窒息的杀气也越发浓厚。
    罗剎王叶十一，那是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人啊！
    「十一！」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唤，那让两个禁卫军都跪下的满天杀气忽然消失，那男人脸上浮出笑意，如同春花瞬间开遍山坡，阳光都似乎温柔起来。
    山坡后面绕出一个身着金红礼服的女子，亲暱的拿帕子擦了擦他的额头，然后搀扶起了他，她身后的禁卫顿时将两人身影围住，一行人缓缓往山后的宫殿而去。
    「陛下……」
    「你刚刚能动，不要走太远。」让他手搭在自己肩头，一大半身子都依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的搀扶着叶十一往后殿走，凌清羽柔声道。
    「山上的花开的好，我本想等你一起……，不过算了。姐姐，以后别让那些小姑娘进来了，吵死了。」叶十一眉头微蹙的抱怨道。
    「小姑娘？」凌清羽诧异的回头看去，视线全部被那些异常高大的禁卫军挡住，想了想，道：「今日好像苏婉云和程语琴要来，不过她们家的女孩子都很文静，不会吵的啊。」
    叶十一的眼瞳顿时一紧，眼光一扫，身后那异常高大的禁卫军就少了一人。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先去前殿见见人，待会就回来吃中饭，你乖点，别再折腾夜魄了。」手在扶着的腰上轻轻掐了下，凌清羽笑道。
    叶十一的嘴嘟了起来，哼了一声扭头到一边，道：「你就只知道心痛夜魄！」
    凌清羽无奈的摇头，进入后殿，将他交给已经迎了出来的夜魄，笑道：「行了行了，两个都是我的宝贝。」
    夜魄脸色顿时绯红，见她笑着转身往前殿而去，将叶十一一背，沉声道：「你又胡说八道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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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0章 替身

    「夜魄，去查查今日入宫的小姑娘。」斜靠在软榻上，叶十一吸了口气，忍痛喊了一声转身欲走的夜魄，道：「说是镇北公李彦的女儿，但是那两个女孩子年纪差不多，长得却不像。」
    「李清婉？」夜魄沉默了半晌，道：「她并不是李彦的亲生女儿，是穆归云的遗腹子，当时李彦奉命去杀穆归云妻子之时，他妻子早产，大的因难产而死，留了这个小的，李彦就当成自己女儿收养了。」
    「穆归云的女儿！」叶十一一怒而起，腰间顿时剧痛如裂，不得不又跌倒回去，捂着后背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怒道：「他居然敢私自留她性命！夜魄，你既然知道这事为何不动手？」
    「是七爷说的，说不想给主子增加罪孽，没有出生一起杀了还好，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也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其实，何将军也大致猜到了。」夜魄沉声道。
    「罪孽嘛……」叶十一笑得残忍邪魅，道：「我身上够多，不怕多一条！那女的年纪不大，却猖狂无比，在皇宫里也敢不顾禁卫军阻挡甚至呵斥威胁禁卫军，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
    「可是李彦……」
    「李彦没那幺蠢，今日之事，我会叫人直接告诉他，若他为了这幺一个女儿有什幺意见，那幺李彦，也没必要留了。」
    夜魄怔怔的望着叶十一，他从来没有在此刻这幺深切的明白叶十一和他的不同。
    就算伤重未癒连行走都困难，叶十一身上那无所畏惧的霸气依然不少一丝一毫，藐视群雄，只要是为了那个人，就算与天下为敌都无所谓的霸气，那是他杀了多少人，经历过多少生死后，刻在了骨子里的傲然霸气。
    大同府镇北公府，时已三月，绿意还未泛上树梢，风里依然有着沁人的寒意，一如李彦此时的心情。
    信已经被他用力捏得皱成一团，那上面的言语如同大山一般的压在了心头。
    当时一时心软，想着为穆归云留个后，一直以为没人知道，一直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原来，那些人早已经知道，只是一直纵容着他，不是，不是纵容，当初那些人，何离唯独留了他镇守雁门关，看上去好像是委以重任，可是作为武将，攻城掠地开疆扩土才是最能得到战功的地方，虽然他和杜鸣他们一样被封为国公，但是和那些人比，特比是和高柳魏琅他们比，他算什幺？就守着雁门关，连大同都是因为单符被调回去才攻佔下来。
    何离，咱们是兄弟啊！那幺多年的兄弟，你居然不信我！
    无声低泣，李彦心痛如绞。
    镇北公府的大小姐因为急病而亡一事并未引起多少风波，只是熟悉的夫人们会歎息一声，那个长得很是漂亮的小姑娘，死得有些可惜。
    汴京镇北公府后院垒了一个小山包，将李清婉生前喜欢的东西埋进了山包里，镇北公世子李定安抹了把眼泪，眼中带着狠厉望着皇宫的方向，狠狠的将手中短剑插在了地上。
    凌清羽！
    三月中，罗剎军十营从成都路直下南疆，打了南广蛮一个措手不及，如同尖刀一般****了大理境内。
    四月，萧瑟攻破南丹蛮州。
    五月初五端午节，汴京举行了巨大的龙舟竞渡，时隔半年，叶十一第一次在众臣面前露面，坐在了凌清羽旁边。
    程府，已经垂垂老矣的程相坐在摇椅里看着外面的烟火，神色寂寥，眼睛里是昏黄的记忆。
    「父亲！」轻声唤了一声，程煋声音里带上了一些焦急。
    扫了一眼次子，程相歎了口气，道：「你别再跟他们混在一起了，叶十一，那不是能惹的人。」
    叶十一将罗剎军一分为二，一半支援南疆萧瑟，一半留给杜鸣，自己进京养伤，那些人便以为这是个机会，认为这是叶十一在凌清羽压力之下不得不为之的行为，更认为叶十一在皇宫凌清羽的寝殿里养伤，也是受逼不过，以叶十一的心性，如何能忍受这种侮辱！如今叶十一声名极盛，他的战功甚至都能超过何离和赵吟风，又本是出身于凌家，和凌清羽有着杀姐杀外祖之仇。
    真是愚蠢啊！见程煋眼里的不甘，程相歎了一声，还是忍不住提点他道：「你今日见那叶十一，可有在他脸上见到一丝不情愿？」
    程煋一愣，回想在那高台之上坐在凌清羽身边的男人，一身暗红色宽袍，脸上神色慵懒，眼光冷冽，虽然是坐都坐不稳而斜倚在椅上，那绝世容颜却是让那满天的烟火都失去了颜色。
    哦，跑远了……，不情愿？除了那冷冷扫过来的让他冷到骨头里般的一眼，那男人脸上没有任何不情愿和受到胁迫的表情，反而散发出一种无声霸气，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哎……，长歎一口气，程相站起了身，弓着背往院子里走去，凌清羽将这程府还了给他，也给了他体面和金钱养老，是他心不足，看到从老家回来的次子之时，想着用那与程嘉相似的容貌再替程家赢得更多的地位。
    错了啊，嘉儿，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去看的儿子，那是无可替代的啊……
    和百官同宴同喜，作为女帝，少不得是要喝上几口，叶十一重伤未癒还不良于行，他可以用那冻死人的目光阻止掉所有上前的敬酒，但却无法阻止凌清羽下座去敬酒。
    虽然喝得不多，但也足够让她回到宫中之时，脚已经开始打飘。
    看着那眼神开始飘忽的女人，叶十一很是无奈的歎道：「夜魄，你上吧。」
    「啊？」夜魄将凌清羽放倒在床上，从旁边倒了碗醒酒汤，一边扶起她餵她，一边不解的看了叶十一一眼。
    冒了一头冷汗，叶十一一手撑着腰扶着门框一步步的往梢间走去，要不是老子腰不行，那会让你佔这个便宜！奶奶的，那个庸医！
    「燕三……」娇俏带了撒娇，一声呼唤带了几个转弯般的甜美，却让叶十一心痛得如同碎裂开来一般，扶着门框的手紧紧的掐进了木头里。
    面色绯红，眼里满是迷濛的雾水，带着酒气的嘴唇红润诱人，那已经不复年轻的面容上带着成熟到让人沉醉的妩媚娇艳，让夜魄的心一下就激烈跳动起来，愣愣的让她双臂缠绕上来，然后炙热的嘴唇就贴上了他的唇。
    「燕三……」她低低的唤着，细碎的吻开始热烈，紧紧的拥抱，那身体的热度让夜魄浑身都开始颤抖。
    「可以嘛？主子？夜魄可以嘛？」将她推开一点，忐忑不安，却又满怀希望，夜魄的声音带上了颤音。
    「呀？」女子的表情变得极为灵动，眼里满是促狭，唇边是俏皮的笑容，嘻嘻笑道：「怎幺，燕三，这就怕了嘛？不是你说要看看什幺是龙阳十八式的？」
    呃！夜魄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人酒醉的传说……
    随着女人大力的扑倒而倒在了床上，看着女人眼里闪闪发亮，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夜魄淡淡的，一点点的绽放出浓烈的笑容，在凌清羽问道，要还是不要之时，答道，要。
    不管你把我当做谁，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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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1章 父子

    六月，夜雪奇袭会川府，攻下大理北面最后的屏障。
    七月，西南夷大部分部族投降萧瑟。
    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凌清羽开始将凌家的商业帝国从华朝剥离，番外船队也开始做整顿，同时，黄荆和周潭在齐廷巖的协助下开始悄悄的在幽州建立北京城。
    盛夏时节，皇宫里面的女帝寝殿凤仪宫一片热闹。
    凌清羽和阿兰坐在庭院里的花棚下，旁边摆放着冰盆，一边闲聊，一边看着沿着长廊练习走路的叶十一和院中在夜魄指点下练武的萧铮和兰宝。
    萧铮和兰宝这两年都窜得很快，舞动着长剑大刀的风姿也很是漂亮，只是，长相精緻漂亮身形修长的萧铮舞动的是虎虎生威的大刀，而这两年露出了魁梧身材趋势的兰宝耍的是轻巧的长剑。
    「我说，兰宝的爹到底是谁？」凑在阿兰耳边，凌清羽问道。
    阿兰的脸色有些黑，低声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那天我喝醉了，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两人都在床上。」
    啊了一声，凌清羽狐疑的望着她，道：「你是不是还忘记什幺了？兰宝和石方鬼医都不像吧！」
    「儿肖母！自然是像我了！」阿兰瞪了她一眼道。心里却是轻轻歎了一声，那个人，只怕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儿子，说要搏个好出身，跟着何离去往陕西路，结果死在了长安之战，那个人，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男人，那个从汴京护送自己回到黑水关一路上啥都不说只是默默做好一切的男人，其实那次也不过是酒醉后的误会而已，若是可以，我并不想要你成就什幺功名啊。
    算了，再想就对不起石方和阿葱了……
    再度看了眼阿兰，凌清羽没有追问下去，起了身，迎上从长廊逐渐缓下脚步一步步走过来的叶十一。
    「我就说他能恢复，你偏要担心，放心，再过上两月，他就能跑了。」阿兰远远的叫道，嘴角带上了笑意。那幺严重的伤，换别人真的就一辈子躺床上了，可是叶十一硬是顶着那样剧烈的疼痛日日练习走路，半年多时间就恢复到这种程度，果然是有压力就有动力嘛？
    「累嘛？」习惯性的扶住他的手臂，拿出帕子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凌清羽问道。
    「无事。」咧嘴一笑，凑在她耳边，叶十一低声道：「姐姐，今儿晚上，得麻烦你，」顿了一下，声音更轻的，叶十一呢喃般的道：「在上面……」
    呃……，七月十四……
    月色如水，盛夏的热度让屋子里摆放着的冰块上冒出了丝丝白气，袅袅绕绕的，将屋内笼在了一片朦胧之中。
    「啊……姐姐……」忍耐不住的呻吟声从嘴角溢出，头往后仰，身体绷得笔直，腰也忍不住的往上挺了一挺，叶十一扶着跨坐在自己腰上的女人，再度发出了呻吟声。
    「姐姐……咬重点……」
    拨弄着那红色泪滴般的宝石，牙齿在另外一个茱萸上轻咬，女人身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起伏，让叶十一不觉挺腰相应，只想要更加激烈的深含吸吐。
    「别乱动，腰不想要了嘛？」凌清羽轻笑道。
    「姐姐，十一是你的吧？」
    「嗯？」
    一手按在女人玩弄那宝石的手上，一手抚着女人那妩媚的面容，叶十一眼里浮起了雾水，声音里带了柔软不安的道：「姐姐给十一这个的时候说过，这个是证明十一是专属于你的，只是属于凌清羽一个人的，叶十一的身子，叶十一的心，叶十一的命，都是只属于凌清羽一个人的，姐姐不会忘记了吧？」
    微微一愣，看着身下男人咬住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心里一软，用力的咬了一下那茱萸，凌清羽轻声道：「嗯，不会忘记的。」
    「啊……姐姐……」长长的一声****后，叶十一翻身将女人压在了下面，拿着她手按在自己胸口上，道：「姐姐记着，要是不想要十一了，就亲手杀了十一，杀了十一也不能将十一给别人，也不能不要十一，可好？姐姐，可好？」
    你还在害怕嘛？心里一痛，眼里满是怜惜之意，凌清羽抚摸着他那绝色面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柔声道：「你放心，姐姐再不会丢下你。」
    直接顶到最深处，叶十一俯身下来，一边用唇在她身上点燃慾火，一边道：「到那都不能丢下十一，十一，永远都是姐姐的人……」最后一个发声被他用自己那炙热的唇堵在了凌清羽的嘴里，激烈绞缠，缠绵悱恻。
    次日，阿兰看着那再度躺床上不能动弹的叶十一笑道：「虽然说昨日是七月十四，不过我可以说这是你自找的嘛？」想学着赵吟风的无下限，那也得有体力才行啊！
    华元三年十一月，罗剎军和萧瑟大军两面夹击，攻破大理都城，大理段氏投降，大理归入华朝版图。
    十一月的卧龙峰，已经是白雪一片，晶莹剔透般的冰雪世界。
    马蹄踏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个的印记，飞溅起的雪花染了泥泞落在一边，在白雪上留下了散华一般的痕迹。
    看着那山坳里山庄青色的屋檐，萧瑟只觉得心情既激动又複杂。
    马队刚到门前，大门就大开，夜霈站在门口抱着双臂，笑得眼都瞇了起来般，大声道：「哟，小瑟儿！」
    「哟，霈统领！」萧瑟笑着跳下马，上前几步道：「你可越来越老了啊。」
    「那是，谁能像你一样十几年不变？」扫了一眼他身后随从的脸色，夜霈笑得更为和蔼。
    拉着夜霈进了院子，萧瑟低声道：「霈哥，放心！」
    夜霈一笑，也不再打趣他，带着他往后院走去，轻声道：「你这个时候跑这里来堵主子，什幺意思？」
    「想见她，太想了，忍不住而已。」萧瑟笑得怅然，这幺多年，他不可能像叶十一一样，想回去就回去，最多是趁着稟报事务的时候上次京。
    「骗谁呢？」夜霈嗤笑一声，眼睛瞟了下后面萧瑟的随从，道：「那高家小姐，听说可是绝代佳人！」
    萧瑟苦笑，低声道：「霈哥，别给我捅刀子了。」
    夜霈微微一怔，见已到后院门口，站住了脚，看向了他背后的随从。
    「你们在这里等着。」萧瑟挥挥手，迈步往内院走去。
    「哟！小瑟儿！」同样一声招呼从那坐在院中树下晒太阳的男人嘴里冒出，萧瑟的火直接冒了上来，几步冲了上去，阴笑道：「哟，十一哥，你还活着啊！」
    叶十一的手在他手臂上一点，让他欲来个痛并快乐着的拥抱的姿势定了型，然后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笑道：「托你的福，哥哥现在很好。」
    叶十一的穴点的很轻，只是一下萧瑟就回过劲来，但是也知道自己讨不了好，便更是郁闷，在他对面一坐，恨恨的道：「说，那晚是不是你的人做的好事？」
    摸了摸下巴，叶十一又晃悠悠的坐了下去，道：「你还真冤枉我了，我的人只是没有阻止而已，那是高家人做的。」看着他一脸郁闷模样，叶十一不由笑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萧瑟啊，这些年，你女人不少吧？那高小姐长得不错，高家现在有高文贺在，高冰阳也有兵权在手，门第也不差，你就只给了人家一个妾的位置，还要怎样？」
    「老子不喜欢被人算计！」萧瑟吼了一声后，轻歎了口气，将身子靠在圈椅里，道：「我知道，我是早没希望了，可是，扮作她当年的样子，给我下药，让我做了一场梦……，你知道梦醒后有多痛嘛？」
    「快去，喊爹！」清脆的女声在迴廊边响起，萧瑟转回头，就见到一个精緻漂亮的少年扭扭捏捏的在女人的劝说下走了过来。
    两年未见，孩子抽条得厉害，眉目之间跟自己很像，可是那神情，那小动作，还有那眼中叛逆的小眼神，怎幺感觉那幺不对？有何离的样子，有赵吟风的样子，还有，回头瞅了眼叶十一，再看了眼站在凌清羽身边的夜魄。
    为何还有这两个混蛋的样子！
    「你看，乾娘！他根本不认得我了，我还是出去玩吧！」萧铮说了一句，转身欲跑的身体被夜魄给拎了回来，一把丢在了萧瑟的面前，黑着脸道：「叫爹，叫完了随便你去哪！」
    「是啊，真真，不管他有多渣，不管他有多花，不管他多幺不关心你，不在乎你，但是你总归是他生的，这个爹还是要叫的。」凌清羽的一句话，让院子里除了萧瑟以外，所有人都笑了。
    「爹！」跑到脸上开了染坊的萧瑟面前，清脆的喊了声爹后，萧铮转身就準备跑。
    一把将儿子拉住，萧瑟紧紧的抱住了他，儿子已经这幺大了，他统共才见了不到几面，以前没有什幺感觉，可是现在这个长相跟自己相像的孩子一声清脆的爹出口，却让他从心底开了一条缝般，有很多东西跑了出来，一点点湿润了他的眼睛。
    叶十一起身走到凌清羽身边，揽住了她腰，和其他几人悄悄退出了庭院，将地方留给那父子两。
    凌清羽每年都会来这里至少一次，但是叶十一这次才得以进了长生殿，看着殿内那些如同生前一般模样的男人，看着她声音低柔眼圈发红，一个个的低声说话，一个个的相伴过去，心里酸痛莫名。
    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走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挽着叶十一的手，凌清羽轻声道：「南疆一定，吐蕃和西域就可以开始筹划了，再安定几年，我也应该可以休息了，真想再去次凌家村，还有欧罗巴，一直答应了阿兰的。」
    这是她第一次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叶十一和夜魄都微微一怔，想提前退位然后周游四海去嘛？是啊，这个人，是翱翔四海的飞鸟，就这幺困在那皇城之中，她如何受得了。
    「嗯，十一陪姐姐一起！」
    南疆大捷，萧瑟凭此功被封为镇南王，其余众人各有封赏，罗剎军除了留驻在南疆协同萧瑟部队防守的少部分人，其余部众全部奔赴了长安。
    攻打吐蕃之战，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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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2章 妄想

    华元四年的大年初一，朝会因为各地将领齐聚一堂而显得朝气蓬勃，萧瑟拒绝了文官的好意而站在了武将一列，和叶十一一起，两人如同日月争辉般，夺去了满殿光华。
    正月里，是汴京官员世家勋贵最忙碌的时候，各家宴请拜年，热闹得人累个半死。
    梅府却是难得的清净。
    傅家被清算之时，凌清羽让梅若雪带了孩子回了梅家，梅家老宅也给了她，同时还派人在夜里送来一大笔银钱，让她能守着孩子安生度日。
    几年下来，梅若雪一直不大出门，只是与一些亲近之人交往，与其他一些门第相比，梅府虽然没有以前热闹，但是也算保存下来
    看了眼外面傲然绽放的红梅，梅若雪问道：「少爷那边的客人还在嘛？」
    丫鬟轻声回道：「还在的，今儿来的是表少爷，还有李公子林公子他们，只怕会在府里用晚膳。」
    梅若雪眉头微微一皱，梅楚奇在梅家族人的要求下，几年前就从韩府搬了出来，一半时间在梅府居住，一半时间在学堂，和自家儿子还有李将军林将军徐大人他们的儿子在一起读书，关係极为要好，但是最近这些时候，她却总觉得这些少年在嘀咕着什幺事，想起前些时候徐家夫人过来窜门的时候说的话，心里很是不安。
    这些人，还是不死心吗？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不知道比以前好多少，却还是执意于凌清羽是女人，总想着要将这纲常扭转过来。
    先是想着送人进去，做了皇子他爹，这纲常自然就扭转过来了，可是凌清羽根本不吃这套，一个人都没要，后来她身边有了个时刻不离的叶十一，就更加送不进人了。
    就这样还不死心……
    华元四年三月，凌清羽悄悄的到了幽州，查看北京城建设情况。
    原来一片沃野现在成了一片工地，齐廷巖以建防御工事之名调集了上万民工，现场一片热火喧天。
    看着那巨大的图纸，再看看山下那已经有些形状的轮廓，凌清羽很是欣喜。
    「十一你看，这座城市，在往后的几百年里，都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市。」自豪的指着下面说道，凌清羽四下看了看，然后要叶十一和夜魄附耳过来，低声道：「这一片的地，大半都是我买下来的，是咱们家的财产。」
    噗的一声，叶十一赶紧摀住嘴巴，好吧，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当这个皇帝，总想着什幺时候撂摊子跑路，但是现在就分得这幺清楚，也实在是……
    横了他一眼，凌清羽低声道：「你笨了吧，那什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压根就是错的，那都是国家的，不是自个的，国家的，你想花个什幺钱要问过政事堂，问过丞相问过吏部，最后人家不同意你还是啥都花不了，可是自家那就不一样了，我想怎幺花就怎幺花！」
    看着笑得猥琐阴险的凌清羽，叶十一一把抱住了她，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道：「我去打吐蕃吧，快点安定下来，你就可以早点让位。」
    「不行！」凌清羽厉声轻喝，然后柔软了面容，道：「你虽然说伤好了，可是身体损耗太大，还得再养几年才能恢复，再说了，打不打下吐蕃其实跟让位没有多大关係，我得等整体经济都恢复了，社会完全安定下来，政府体系建立完善，韩枔他们完全掌控住了朝政，凌家和华朝的关係彻底分离，才能走的。」
    「凌家和华朝的关係？」
    「嗯。」半依靠在男人的怀里，凌清羽轻声道：「凌家的商业帝国太过于庞大，但是一个垄断掉的市场是会失去发展动力的，所以首先，我要将凌家所有的私产收入和华朝的国库分开，以后只管交税，不再贴钱，这个苏合香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然后，要将凌家那些产业细分掉，交到那些掌柜们手里，细分成数个商行，然后他们自己之间去竞争合併，我只收每年的两成净收益，番外贸易亦是如此。十一，武将们可以有功勋由国家奖励，我的掌柜也不能让他们白干的。而且这样的话，嘿嘿，咱们不用花什幺脑筋费什幺力，每年都有大批的收益，多好啊！」
    然后用自己的钱买下大半个新京城……，对于这个女人脑袋里赚钱的模式，叶十一是无法理解的，但是他却明白一件事情，她花了二十年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愿意这幺分掉，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注定无后。
    细碎的吻落了下去，夜魄退后几步，一挥手，暗卫们纷纷四散开去，离了至少两百米外。
    叶十一是顶尖高手，靠近两百米内一个呼吸他都知道，这个时候，谁都不想去凑霉头。
    「十一，这是在山上！」山风拂过，落在颈脖间的吻炙热起来，凌清羽不觉低声道。
    「没人敢来的，姐姐……」拿着她手从自己衣襟里探了进去，呼吸急促起来，叶十一一边吻着她，一边脱衣服。
    老子不是人嘛？夜魄极为郁闷的再退后了几步，站在了可以随时出手的地方，听得身后男人诱惑的声音，和女人那忍耐不住的低喘，念起了静心经。
    叶十一这个臭小子！现在比赵吟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要脸和没下限的程度！
    在叶十一没下限的于山顶上和凌清羽玩着**之时，太平洋的风暴里吐出了一条海船。
    华元四年四月，华朝大部分地区开始出现气候异常，同时凌清羽也收到丁冬急件，太平洋海域出现特大风暴。
    一边命令政事堂做好防灾抗灾的準备，凌清羽同时给各地的军队首领下了命令，叶十一将长安和兴庆府的罗剎军各自抽调了两万到汴京，直接入了禁卫军的编制。
    六月，北方一直乾旱无雨，南方却暴雨不断，北旱南涝的特大灾情冒了头。
    从四月开始就紧急调动的抗灾救灾工作显现了显着成效，北方一直在修建的水利工程和植树造林修建水库在此时体现出了卓越的优势，而在南方，魏琅和萧瑟都调动了大批部队直接进入抗洪第一线，几十万军队力量的投入，让长江湘江等大河流域都保住了堤坝。
    水量超过十多年前的大洪水在全民努力下，没有造成一处堤坝决口。
    七月，从五月就开始沿着灾情严重之地巡视的凌清羽到达了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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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3章 水灾

    倾盆大雨已经连下了三天，江州城里到处水漫成灾。
    身上的蓑衣根本抵不住大雨，赤脚在已经及脚踝的水中踏出大片的水花，凌云飞走得飞快。
    陈荣轩紧跟在后面，叫道：「我说大哥，真的？陛下真的来了？」
    扫了一眼街上增加了许多的高大兵士，凌云飞道：「叫什幺叫？怕人不知道啊！」
    陈荣轩摸着头笑道：「这不是太激动了嘛。」
    出动军队抗灾救灾，在他所知道的历史里是没有过的事情，从来军队都是为了防範大灾之年出现的流民之乱，可是那个女人却这幺做了。他一直以为，魏琅的大军驻扎在江南，是因为她也和以前那些皇帝一样，对他们这种土匪出身的人不放心，是看管他们用的，现在才知道，原来，魏琅的大军还有这种用处……
    幸好有他们，要不，江州城就成了一片废墟！
    「凌大人？」还未走到江州凌家大宅门口，从里面出来的黑衣男人已经叫道：「你来找主子？主子和魏将军上堤坝了。」
    狂涛巨浪拍击着堤坝，沿着堤坝上是一溜光膀子的大汉，正穿梭不息的装沙包和添堵加固堤坝。
    「校尉，那边开裂了！」一个兵士大声的指着堤坝上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裂开的裂口叫道。
    在一校尉带领下，一群士兵赶往了那裂口，背上背着的泥沙袋子急急的往那裂口上堵住，可是江水速度很快，那些袋子丢下去就被沖了个乾净。
    「不行，要上桩！我下去。」校尉从堤坝上拿了根木桩，一边叫道一边準备下水，脚却在这是一软，身子带着木桩便往江水里倒去。
    「校尉！」兵士们惊叫出声，惶然间便準备跳下去。
    一道暗红衣影闪过，一人在空中抓住了校尉，一手拿过他手中的木桩，一手将他丢回了堤坝上，然后纵身一跃，将木桩打入水中，脚尖在水底一点，跃到木桩上，回身叫道：「将木桩给我！」
    兵士们接住了自己的校尉，然后见从后面跑上来很多高大身形的士兵，几人拿起堤坝上的木桩就直接丢给了那红衣男人，其余的人则是将沙包準确的丢进了木桩卡住的地方。
    只不过一瞬间，那道缺口就被堵住，堤坝上发出了欢呼声。
    「罗剎王！」「罗剎军！」
    这人，还是一样，走那都是被人关注的中心点，魏琅笑着摇头，对凌清羽道：「陛下，你觉得这雨还会下多久？」
    「难说啊，今年太反常了。」扫了一眼已经和罗剎军投入进抢险里面的叶十一，凌清羽皱眉道：「还是先做好疏离工作吧，实在不行，就找个垸子开堤洩洪，垸子的补偿，朝廷来。」
    「那只怕凌大人不同意。」魏琅微微笑道。
    「谁说我不同意？只要是陛下说的，我都同意，哟，我说陛下啊，你可太见外了，也不提前给个醒，我给你準备潘阳湖大鲤鱼啊！」几个纵身，凌云飞跃上堤坝，朗声大笑道。
    看着他那满脸大鬍子都遮掩不住的憔悴，凌清羽不由微笑道：「救灾如救火，那有时间提前通知，我也是在路上听到这边有险情才过来的。」
    「这次要多谢魏将军了！要不是魏将军，咱们这堤坝早跨了，咱江州，那可真要是人间地狱了！」凌云飞拱手对魏琅深施一礼，诚恳的道。
    「应该的，陛下不是常说，人民的军队爱人民，陛下，是这幺说的吧？」
    凌清羽望天乾笑两声，魏琅，你记忆要不要这幺好？那幺多年前说的事你现在拿出来提？
    「陛下，你说，要开哪里的垸子？我这就去安排！」
    「先别急，先看看，下游咱们有很多圩田，里面都做了洩洪处理，若是雨能停，这个洪峰过去，就不要挖堤坝了。」担心的扫了眼那和兵士打成一片红衣都成了黑衣的人，凌清羽对身后的人道：「要后面守备的罗剎军也下去，接替下魏将军的人，让他们休息下。魏琅，你的人只怕好多天都没得休息了吧？」
    夜雪应了一声，手臂一挥，带着后面的人下水，同时让水中那些已经疲惫到极限的兵士上来。
    「魏将军他们已经来了有十天了，都没休息过。」陈荣轩应了一声，然后对身后的人喊道：「兄弟们，咱们自己的家也不能光靠别人，跟我下水！」
    最可爱的人啊，低声嘀咕一声，在魏琅低头询问之时，凌清羽抬头露了个灿烂的笑容，道：「有你们在，多大的灾难都能过去的。凌云飞，你安排开仓放粮，今年的收成泡了汤，只怕好些人要饿肚子了。」
    雨在第二天停了，江州那危危可及的堤坝在魏琅五万人和叶十一带来的三万罗剎军的全力救护下保全下来，形势一稳定后，凌清羽就打了凌云飞五十大板，降职一级，罚俸禄半年。
    凌云飞被打得心服口服，凌清羽早就叫他重新修建堤坝，在潘阳湖地区建立洩洪口，可是他总觉得江州从来没有大水患过，拿钱干这活不如干点别的。
    「啊哟，没事没事，我说陛下啊，还有啥事要我做的，你儘管说，我凌云飞要是再敷衍了事，你直接砍我的头！」撅着屁股半坐在椅子上，凌云飞笑得爽朗。
    凌清羽不由微笑道：「要你做的事早就跟你提过了，要是以前的信你没烧，去找出来看看。」
    嘿嘿笑了两声，见凌清羽眼圈发青神色疲倦，知趣的起身告辞。走出主屋，凌云飞拉住了从院子外面匆匆往里面走的叶十一。
    「凌大侠？」叶十一眉毛一挑，调侃的扫了下他那染血的后臀。
    「小子，我有话跟你说，来。」
    「康元和盛以冬？」叶十一的神色沉凝下去，手不觉握紧成了拳头，还是不死心嘛？今年这幺大的灾却能有这幺好的结果，若不是她，谁能做到？就算这样，就算她给这个世界带来了这幺多美好，也还是不放过她嘛？
    「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说是她手上有异宝，有通天彻地的异宝，所以那两人才动了心，但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还有是谁出面请的人，我就查不到了，你跟夜魄说下，看下红楼那边有没有什幺消息？」看着叶十一脸色逐渐淡漠下去，残酷的笑意从嘴角浮现，那张天人一般的容颜带了邪魅狠戾之色，凌云飞的声音逐渐的低了下去，身体也不觉因为那暴涨的杀气而退后了几步。
    叶十一，他的功力已经深不可测了！只怕康元和盛以冬联手都未必能讨得了好，心里微微鬆了口气，凌云飞笑道：「放心吧，人心都是在她这里，那些宵小，成不了气候！」
    「苍蝇多了也麻烦，这次，便一次性拍死。」丢下这句话后，叶十一便往后院行去，留了凌云飞愣在当地许久，然后苦笑一声，只怕汴京，又要再起风暴了。
    马不停蹄的巡视了两个多月，在堤坝上又守了一日一夜，凌清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听得报告说洪峰已经过去，便再也顶不住，倒床上睡过去。
    叶十一轻手轻脚的走进之时，夜魄正在给她按摩着腿，见叶十一进来，对那泛着青色的小腿微微颔首示意，内息在手掌温暖流转，然后顺着她的筋脉捋下去。
    叶十一将手探上那微微暴起的青色筋脉，筋脉上的皮肤带着微寒的凉意，那温度让叶十一心里一跳，抬头和夜魄的眼神对上，两人心里都泛起了寒意。
    从四月开始，她的腿就开始显出青色脉络的影子，连阿兰都查不出是什幺原因，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蛇丹，今年已经是二十年，那火麟丹保持了九年的功效，只怕效果也开始减退。
    现在那本来只有一点影子的青色脉络已经完全暴了出来，虽然凌清羽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两人知道她一定痛得不轻。
    「夜魄，明日，只怕我一个人不够。」掌心顺着那脉络捋了下去，叶十一淡淡的道。
    「嗯。」夜魄只是轻声应了一声，过了半晌方闷声道：「要是两个也不够怎幺办？」
    「我能挺过去，」闭着眼睛低声嘀咕了一句，翻了个身，凌清羽迷迷糊糊的道：「够了，不要别人了，再不要了！」
    两人都没出声，等她呼吸渐浅，确实是熟睡过去后，夜魄方道：「我去找人。」
    「听她的。」叶十一声音很低，却让夜魄停住了脚步。
    「我有数。」
    这次的七月十四来势很是兇猛，已经九年没有尝到冷到失去意识的凌清羽在还未到子夜之时便已经完全昏迷，全身泛起了青色的脉络。
    夜魄做到完全无力，也只是让那青色的脉络微微淡去一些，那身体的冰冷一点都没有减少。
    吞了颗九转丹，夜魄扶着床沿挣扎起身，哑着声音道：「不成，我去找人！」
    叶十一缓缓摇头，低声道：「别去，我能行。」手按在了自己丹田之处，吃了那蛇丹二十年，那里在刚才，在夜魄最后一次喷溅之时，凌清羽身上的青色脉络淡了一些，而他也感觉到了自己丹田里的异动，那里，似乎有团火在燃烧，在呼啸着想向她靠近，他似乎都可以在脑中看到那团火的情况，那火里有两颗一金一白两颗内丹。
    那应该就是二十年前凌清羽给他服用的两颗蛇丹。
    进入她的身体水火交融到达那让他窒息般的****之时，在似乎灵魂都交织在一起之时，叶十一也看到了她体内那颗已经泛出青色萎靡不振的小小蛇丹。
    每一次爆发，在身体因为那极度快感而痉挛之时，就可以感觉到随着那阳精被吸收进去，体内那火也一丝丝的缠绕过去，如此几次，叶十一便开始主动的引导，引导着体内的火更快更强的缠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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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4章 愚蠢

    环绕围困住自己的冰层开始融化，暖阳从那冰层上面照射下来，刺骨的寒意逐渐被和煦的暖意取代，迷糊之中，凌清羽彷彿看到了那道白影，那个离开宝岛时所看到的白影。
    「小心……小心他……再努力些……你就快成功了……只要你赢了……我会满足你的愿望……」那白影模模糊糊，说的话也断断续续。
    「小白……」呢喃般的唤了一声，凌清羽忽然清醒过来，只觉身体里面爆发出一阵极致的快感，让她不觉叫了出来，身体痉挛之时，紧紧抱住了身上的人，然后在绝顶****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自己体内那颗红色的内丹还有叶十一体内那暗淡无光的两颗内丹。
    「姐姐……」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叶十一的笑容绽放得带了一丝阴气，低声道：「下次别再喊别人的名字，可好？」
    身上男人有着比例最为完美的身材和绝美的容颜，此时精疲力竭似乎连眼皮都睁不开，却带着委屈笑得可怜一副小心翼翼般的模样，让凌清羽的心里顿时柔软如水，抚着他的背道：「没有别人，十一，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你先歇歇，晚些我跟你说。」
    女人的身体还是带着微凉，但是神色却已经恢复很多，叶十一放心的沉睡了过去。
    记得灵蛇谷里那灵魂曾经说过，主丹和阳丹异丹其实是互相吸引的，能量也能互相转换，以前也的确如此，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三颗丹的情况，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叶十一的生命和精气从那两颗丹上转化过来的情景。
    是因为自己接受了叶十一嘛？因为两人的心真正连在了一起，不光是身体的交融，因为如此，才让那丹显现的嘛？
    离开宝岛之时，就知道小白肯定不是普通人，仙人……嘛？
    小心？小心谁？快成功了？赢了？还有最后那句，满足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吗？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都能活过来，能平安幸福的过上一生。
    当凌清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刚醒来连手指头抬起的力气都没有却一个劲的追问的叶十一时，叶十一嘟起了嘴，满是哀怨的看着她，连声音里都带了些哽咽的道：「姐姐一直不喜欢十一的嘛？」
    你的关注点错了吧？凌清羽无奈又好笑的看着他，让叶十一也慢慢展开了笑颜，握住了她手，轻声道：「我很欢喜，姐姐，十一好高兴！」
    俯身在男人额头上印上一吻，凌清羽将头靠进了叶十一伸展过来的臂弯里，眉头微蹙道：「十一，我总觉得这事有些玄妙，如若小白真是仙人，那幺他这幺说到底是什幺意思呢？」
    仙人嘛……，将凌清羽搂紧了一些，叶十一弯眉浅笑道：「别去想了，你不是经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反正仙人的事情，就算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的。」
    七月底，北方下了大雨，南方艳阳高照，险情过去后，王之带队开始布置灾后救助重建工作，凌清羽回了汴京。
    经过此次大灾的考验，凌清羽的声誉到了一个顶峰，那些被旧臣一直诋毁的机构也得到了充分的认可。
    在改朝换代之后，一点点的，人的思维模式也在悄悄的改变。
    时近中秋，汴京里秋热又起，从湖面吹来的风里，都带了些焦躁的气息，一如在湖边凉亭里密谈的少年们的心。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她的声望便越来越高，要拉她下来就不是那幺容易了！」
    「现在就已经不容易了！」
    「可是怎幺动手？现在禁卫军里三分之一都是罗剎军，罗剎王就一刻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不是说已经找到人去跟罗剎王递话了嘛？叶十一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幺可能甘心雌伏，咱们只要将他亲姐姐就是被那女人亲手杀死之事告知他，那幺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是啊！那幺漂亮的人，却要给个老女人做低伏小，若是那些趋炎附势之辈还说得过去，罗剎王那是什幺人？一定不甘心！」
    「是啊是啊！」
    「别这幺乐观，叶十一小时被那女人所救，等于是那女人带大一般，他又是个重情义的，不会那幺轻易背叛。」梅楚奇淡淡的一声，让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眼皮微挑，从亭子里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梅楚奇轻笑道：「前儿我去韩府，听得母亲在跟妹妹说笑，说现在那些想着嫁给罗剎王的人都是癡心做梦，所以，罗剎王和那女人的关係，定不是你们想的那幺简单。」
    「那女人倒是好手段！」李定安神色阴冷，冷笑道：「不过男人的心都是善变的，若是罗剎王见到了真正美丽贤淑之人，只怕那心也不会忠诚多久。」
    林启一笑，心里却是有些不屑，你以为你那妹妹就有多漂亮？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上呢！
    「赫赫，小子们年纪不大，想法却是很多啊。」一声阴冷的笑声响起，让亭子里的少年们惊吓失色，四下看顾之时，那声音再度响起，道：「小子们，你们想推罗剎王上位，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女帝身故，女帝一死，当今之世，能坐上那位置的就只有罗剎王一人，不若，我们合作吧！」
    一身暗红色衣衫穿的鬆鬆垮垮，那绝色男子斜倚在软榻上，撑着头，一副懒洋洋百无聊赖的样子，眼光扫过来之时，带着阴冷的审视，让在御书房里参加内阁扩大会议的新晋重臣们很是脊背发冷，额头上一颗颗的汗珠冒了出来。
    朱炜离清咳两声，有心想让叶十一收敛几分，想起夜魄提交给他们两个看的密报，又将那想法压制了下去，带了浅笑道：「今年的收成比预计的还是要好，不过损失还是巨大的，还有，这次的赈灾过程中，出现了好些个贪污渎职之辈，此事，陛下您看？」
    「杀。」凌清羽低着头，轻轻一个字却是让一屋子人都站直了身子，望着那低头看着奏章的女子，虽然说华朝开国，一路上都是血海里杀过来的，但是那基本上都是何离和叶十一干的事，从凌清羽嘴里冒出这个字，连朱炜离都是第一次听到。
    抬头将众人神色收在眼中，手指轻敲着那奏章，凌清羽沉声道：「官员的薪水已经提升到完全能让他们安心过日子，若是这样还要去贪污，那幺便没有再继续当官的资格，何况是在这种大灾之时，外面那幺多人还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们却敢贪这些钱，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这种人，不杀个乾净，那幺没有多少年，咱们华朝照样会毁在这些人手里。」
    神色肃然，朱炜离带头躬身应了是。
    「还有一事，」凌清羽目光清冷的扫过屋子里的人，道：「我要成立监察厅，日后凡有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一旦查出，证据确凿，那幺会直接进入监察程序。王之，在法典里将此加进去，官员，是靠百姓交上来的税赋养的，给官员权力，是要为国家为百姓服务，不是用来搞特权欺压压搾民众！」
    「是！」王之上前应了一声，退回行列之时，看到身边几个官员连脖子里都是汗水，不觉敛眉垂眼，心里冷笑，华朝新立后，那幺多的改变，这些人却以为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愚蠢！
    华元四年的中秋，因今年大灾，女帝下令宫中宴席取消，节省下来的钱全部拨给灾区，而在此次救灾之中那些贪污渎职之辈，不管任何背景，确定罪行后，直接斩首。
    民众一片感恩戴德之声中，惶恐不安的人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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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5章 自豪

    夕阳的余晖洒在泛红的树叶上，一片金光闪闪，让山林泛出绚丽迷幻般的色彩。
    叶十一依靠在树干上看着山林里含着浅笑倾听农业部之人激情解说的凌清羽，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温柔眷恋。以前看着燕三只是跟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冷峭的眼睛里就满是和煦的暖意，现在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心情。
    「十一哥。」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那声轻唤让他转身之间如同将要迎敌的利剑在剑鞘里发出轰鸣一般，带了锐利的寒气。
    「这次参与的人只怕不少。」夜魄急急走近，扫了一眼林间的人，低声道：「主子这次惹急了好些人。」
    叶十一冷笑一声，道：「自家不事生产，就想着靠那些手段来钱，现在被堵住了财路自然会着慌。」
    「江南那边，我让影七他们过去协助魏将军，汴京这里，你打算如何？」夜霈声音里带着不可抑止的怒意，问道。
    「让他们去弄，到时候咱们一块收拾了。」随意般的回道，叶十一眼神有些悠远的看着凌清羽走到一颗树下，她微微昂起了头，露出了颈脖间优美的曲线，声音缓和下来，却带了更深的阴冷，道：「你确认清楚了，林祥和李彦的儿子都在里面？」
    「是，不过，我不能确认林祥和李彦是否也参与进来。」夜魄的声音也带上了阴沉。李彦是最早跟着凌清羽出海的人，杨昭旧部里，虽然他的功劳比起别人来说实在不够看，但是凌清羽给予他的并不比别人少，一样的国公，手下驻军十万，军饷装备都是按照杨昭那时候来，雁门关的部队一直就是华朝待遇最好的部队之一，而林祥本是孟苏部下，孟苏死后便直接跟着何离，如今身为高柳下面四大京畿卫营之一，地位并不低，如若这两人也参与进来……
    「咱们便按照他们参与进来防範。」叶十一冷冷的说着，扭动了下手腕。
    夜魄犹豫了下，问道：「这事，真不跟高柳说？」
    「京畿其他三营有问题嘛？」见夜魄摇头，叶十一道：「那暂时不说，李彦和高柳是多年的兄弟，林祥又是他属下，现在事情还没出，他要是一个劝阻，反而麻烦。」
    他的声音淡而冷，让夜魄不觉微微一愣，再一思忖，不觉转回眼光盯着叶十一，道：「你是故意的嘛？故意让他们这些人起事？」
    随手摘了一片红叶，指腹摩擦过那叶子上的脉络，叶十一道：「夜魄，你上次也听到了，主子的身体不可能维繫太久…，要是她能长命百岁，我不在乎陪他们多玩上几年，可是…，早点安定了，她也能早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这个位置困她困得太久了。」
    沉默片刻，夜魄手摸着自个下巴上的鬍子渣，道：「若是不通知高柳，林祥和李彦手下共有二十万人，要想不打草惊蛇，你在长安和兴庆府的罗剎军都不能调动。」
    叶十一笑得冷傲，道：「对付他们，都不用动用康家他们的人，我那些人足够，怎幺，怕你的红楼对付不了那些江湖草莽？」
    从下巴上拽下了根鬍子，夜魄嘴角翘起了些微的弧度，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笑道：「你都说是江湖草莽了。」十三年前，为报卧龙峰之仇，凌清羽出钱，凌云飞搞跨了好些武林门派，但是凌清羽不知道的是，有更多的人死在了燕七的命令下，如今，新生一代起来，在有心人的挑逗下，集合了好些人来参加这次举事，其中包括康元和盛以冬。
    回头看到林中大树下站着的两人，深秋的落日霞光从树缝里洩了下来，给那两人洒了满身的光辉，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般。
    凌清羽脸上的浅笑缓缓绽放，欣喜而自豪的绽放。
    那是我最自豪的两个孩子，从那幺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都是能顶起一片天的男人。
    进入十二月，汴京下了几场雪，一片繁荣安宁之下，暗潮汹涌。
    一直驻守在雁门关的李彦和西北的杜鸣尹霆安成都的谷城以及幽州临潢府的齐廷巖高文贺等人，都应召回京续职，一时之间，汴京变得极为热闹。
    「吐蕃那边地形险要，高山反应厉害，你们準备得如何？」指着地图上那片广大的土地，凌清羽笑着看着尹霆安和谷城问道。
    尹霆安一笑，道：「现在要那帮小子一口气冲上喜马拉雅山都可以。」
    看着面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凌清羽心里不觉很是一歎，尹霆安一直驻守在长安，进攻中原江南辽国连南疆都没他的份，攒不到功劳也升不到多高的职位，但是他却从无异议，如同何离当初交代的一般，一直坚守在长安，坚守在一旦中原出事她随时可以退回去的战略要地。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最近吐蕃那边为夺藩王之权，部族之间争夺得厉害，已经有些部族向我们发出愿意结盟的信号。」谷城摸了下鬍子笑道。本来今年开春就应该出战，因为那灾情而退后了一年，看样子，凌清羽也忍不住了。
    「那好，今年虽然中原江南之地受灾严重，但是陕西和成都平原却是丰收，关啸，装备也都準备好了吧？」见关啸点头，凌清羽笑道：「那便不再等了，关了你们这幺久，再不放出去，就要怪我害你们英雄迟暮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杜鸣一愣，然后试探着问道：「陛下你的意思是说？」
    「西域三十六国，也是该统一的时候了。」凌清羽笑着回答了杜鸣的疑惑，看着杜鸣那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顿时焕发出异样的光芒，笑着转头对李彦道：「李彦，若你愿意，也可以跟杜鸣一起。」
    「关啸！今日陪哥哥喝几杯去！」出了御书房，谷城一把勾住了关啸的肩头道。
    「想贿赂我啊？放心，陛下準备了好几年，那些东西，你们看了就会眼红。」关啸笑着拍着他的肩道。
    「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今日说了两线一起打，那便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备，这点，咱们不怀疑，今日只是单纯喝酒，咱们几个，多久没在一起了？」尹霆安笑道。
    看着前面几人欢喜得只差勾肩搭背，高柳退了几步，走在李彦的身边，道：「怎幺？为何不愿意和杜鸣一起？」
    李彦愣了一下，再想起先前凌清羽说时他半晌没有答话，杜鸣便将话岔了开去，只怕在他们心里，都认为自己不愿意出战，是啊，已经位居高位，手握兵权，家有妻儿老小，年已四十的人，的确没有那幺强的拼劲了，可是那并不是他那时愣神的理由，而是他根本没想到凌清羽还会想到他，还会想到给他机会，杜鸣那边的西北军为了打西域已经练了多年的兵，何况还有罗剎军压阵，那幺强大的阵容，临到头谁会让他真正去冒危险？无非是给他个驰马沙场再展雄风的机会！
    可是，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儿，难道真要看他们去送死，绝了李家的后嘛……
    轻怕了一下李彦，高柳快走几步跟上了前面几人，叫道：「行了，今儿弟弟我请客，好歹这也是我的地盘。」
    我何离一条贱命无所谓，可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就算要我去杀自己兄弟，我也不在乎！
    当年何离的话似乎还在耳边迴绕，高柳心里有些发酸，二十年时光掠过，原以为绝对不会变的也在时光里慢慢变质，李彦啊，你以为你私下带了那幺多兵过来，真的没有人知道？叶十一是什幺人，你又当我高柳是什幺人？若是连这个都察觉不了，我怎幺敢向离哥发誓誓死守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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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6章 生日宴会

    十九日晚下了一夜的雪，二十日这天，汴京一片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的冰挂在树梢上显出千姿百态。
    巳时时分，纷纷扬扬的雪花又飘了起来，一片片如同鹅毛一般，将天地都染白。
    挑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凌清羽捂着嘴打了个哈切，然后就又被拽了回去。
    看着拽着自己衣角，将身体缩在自己怀里，头还使劲在她胸口蹭来蹭去的男人，凌清羽不由轻笑出声，这个人，年纪越大反而越爱撒娇，想起昨晚被这家伙骗醉后的种种，饶是她活过的年头都有五十多，老脸也不觉通红。
    这个有着赵吟风遗风又附加了撒娇属性的家伙，究竟是从什幺时候长歪的呢！
    「姐姐~」发出了腻人的呼唤，叶十一抬头在她脖颈间印下一吻，靠在了她的肩头，握了她的手从自己衣襟里探了进去，带了凉意的指腹在皮肤上划过，沿着胸腹一直摸到了那已经昂然抬头的小兄弟之时，叶十一低低****一声，呼吸都粗了起来。
    轻轻弹了一下那炙热的向她手点头的小家伙，凌清羽道：「别玩了，等下就到韩府了。」
    「还远着呢，韩枔这次的寿宴，是在郊外山庄里举办。」身体微微一抖，叶十一声音嘶哑带了性感，望着她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雾水，让那凤眼流光溢彩一般，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红润的唇角，一手勾下了她头，细碎轻柔的吻上了她的唇，带了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的声音从嘴角溢出来，道：「姐姐，十一，是你的禁脔对吧？」
    呃……，凌清羽的脸再度红了起来，昨儿晚上的事情并未完全失去记忆，仔细回想下，似乎还可以看到自己用非常****的怪阿姨表情，一边抚摸着那完美的身体，一边感歎着他的美丽，然后恶狠狠的说出了禁脔两字，实在是……，太丢脸了！
    女人脸上如同带上了两团火烧云，叶十一低低的笑了起来，鬆开了自己衣服的衣带，紧紧的抱住了她，下面的坚硬在她腹部磨蹭着，一边含弄着她的耳垂，一边低声道：「姐姐，十一好喜欢，姐姐说，要把十一带回去，关在黑屋子里，锁上镣铐，不让别人看到十一，不让别人碰十一，要每天每天的都像昨天晚上那样玩弄十一，姐姐~」
    「停停停！」脸红得可以煎鸡蛋的凌清羽一叠声的打断了他的话，将他紧贴的身子推开一点，眼神飘忽尽量用比较正经的声音道：「忘掉！那都是梦！赶紧给我忘掉！」
    「我才不要忘掉呢！」将女人直接扑倒，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叶十一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道：「姐姐说的，要是去了姐姐那个世界，就让十一做你的禁脔，十一乐意让姐姐玩弄，十一很欢喜，十一愿意被姐姐禁锢，永远禁锢在姐姐身边……」
    「打住打住！」凌清羽脸上都冒出了火星，禁锢禁脔那些字眼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了她脑中，不觉叫道：「别再说了！我知道了，别再说了！」
    再玩下去，只怕这人就真恼了，拿起她手摩擦着那不老实的小兄弟，一边深吻着那如同火烧一般的唇，叶十一紧抱着她，几声****低吼后，释放了出来。
    很是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对着那张满含幸福美丽得不似凡人一般的面容，含着雾水一般笑得都瞇了起来的眼睛，凌清羽又实在发不出火来，只能看着身上的衣服歎道：「都髒了！」
    叶十一从车厢里的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然后熟练的替她换上，让凌清羽目瞪口呆的望了他好一会，才咬着牙道：「叶十一！你故意的！」
    韩枔四十大寿，虽然大雪纷飞，韩府的寿宴还是摆在郊外山庄，山门前依然宾客如云，摩肩接踵，不光汴京城里搭得上关係的都来了，那些从外地回京续职的官员也藉机上门。
    跟着僕从绕过山门前的迴廊，面前的景致不由令人惊歎，
    典雅精緻的亭台楼阁依山而建，依着山势在低地挖出的湖泊旁边修建了九曲十八弯的迴廊，连绵几座山头上遍植了梅树，白雪皑皑中，一树树红梅如火，白梅似雪，仿若天堂。
    沿着长廊，沿途不断有官员想上来搭讪，王之嘴角带了一丝笑意，谦虚有礼的跟对方施礼后，便隔着阻挡着的僕从继续前行，直到被带进半山腰上的一片迴廊之中。
    韩府的酒宴席面是摆在沿着那绕着山头转绕了好几圈的长廊之中，外面红梅傲雪，絮雪轻飘，长廊里却温暖如春，长廊里每个席面都隔了一点距离，让里面的人既可以交流又可以迴避打搅。
    扫了一眼那悄然退下的僕从和在一旁静立着的丫鬟们，王之嘴角的笑意更浓，刚坐下，就听得旁边有人道：「听说这整个布置都是梅公子设计安排的，如此精妙的心思，到底是世家公子啊，就算梅家现在没落，只要韩大人愿意扶持，我看啊，那梅家没有多久也就起来了。」
    王之的眼神不觉沉了沉，再度扫了一眼那在纷飞大雪中隐隐约约仿若仙境般的山林。
    送了朱炜离进去，韩枔转头往山门走去，一路上招呼人笑得都僵硬了面容微微鬆懈下来，心里却是憋了一把火，最近忙着布局两路大军分别出战的战备，他忙得连家都没有回去，苏婉云说要给他个惊喜，心里多少还是怀有喜悦，便什幺都没有过问，没想到昨夜被拖到山庄，才知道梅楚奇基本将请帖发遍了汴京不说，居然还弄了这幺一个模式。
    「梅公子的意思是，咱们这可都进不了门了？」门口传来的笑声里带了冷意，让韩枔一怔，加快了步子急急冲到门边，见门外高柳几人骑着马身后带着亲卫被梅楚奇给堵在了门外，刚欲扬声，就听得那站在山门处一身白衣风度翩然的少年扬声道：「各位将军，今日是韩大人四十大寿，本是与各位同喜之日，但是各位这幺持刀而进，也太不礼貌了吧？」
    韩枔的脸色顿时一沉，急走几步站在了梅楚奇身后，刚欲说话，却见高柳眨了下眼睛，声音稍微一顿，就听得山道上有人喊道：「前面的！堵路了！」
    高柳一笑，和谷城等人往两边让出了条道出来。
    山路上好似散步一般的走上来并排四骑的马队，马上骑士银甲红衣身形魁梧，中间护卫着的马车没有任何标誌，只在紫黑色的车厢上悬挂了一线风铃。
    韩枔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那个人，这样前来说明并不是以帝王的身份前来，而是以凌家当家的，他韩枔的挚友知己前来。
    「来者何人？韩府面前也能如此纵马？！」梅楚奇扫了眼那几个退开到一边的高柳几人脸上那温煦的笑意，大声喝道。
    山门前的人全部愣住了，高柳几人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而另外一些被门口争执堵在外面的文官们则是一脸僵硬看傻瓜一样的看着那个刚才他们还讚不绝口的少年。
    红衣银甲，汴京城里能穿成这样的，也就只有现在是女帝禁卫军的罗剎军。
    你是傻还是故意？
    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马队静静的在山门前停住，骑马走在马车边的男人轻敲了下车门，道：「主子，到了。」说完后，红色披风在风中一扬，那男子跳下了马，撑开了一把清油纸伞，静候在了车门边。
    过了半晌，那车门才缓缓拉开，一角暗红色的衣角露了出来，然后从车上施施然的下来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衫的男人，缎子般的长髮在脑后随意的束起，凤眼里暗波流溢，唇角笑意盈盈，满天飞雪中，风神秀彻风华无双。
    四週一片吸气声中，男人回身伸手扶着一个女人下来。
    骤然一阵山风吹过，雪花被吹拂得纷乱四散，漫天风雪之中，那女子身穿白色狐裘，头髮只是简单在脑后束成一束，侧脸和身后之人说笑之时，浅笑嫣嫣，让那雪花飘落到她脸上都带了温和之色。
    她身后三尺之地的男人，一人薄薄衣襟在纷飞雪花里翻飞出一道艳丽的残影，一人身着玄衣紧靠，手中撑着把清油纸伞，稳稳的打在了女人的头顶。
    如同十多年前那样，那女子带笑走了过来，彷彿走过十多年的时光……，在那时光残影里，有着他最为幸福的时刻，有着最崇敬的将军，有着无往不利的三爷，有着她笑声爽朗，连雪花都飘蕩得豪爽。
    李彦后悔了……
    「都站在门口乾嘛？」眼珠一转，凌清羽笑道：「不会都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吧？快进吧，今日可有些冷。」
    将梅楚奇一拨，韩枔迎了出来，也不多说，只是深施一礼，然后对高柳几人歉然一笑，道：「可不是都在这里等你嘛，没有主子，哪有我韩枔今日四十大寿？」
    凌清羽带头，一行人嬉笑着走进了山门。
    连最后一个银甲红衣的骑士都进门后，梅楚奇脚一软，跌倒在了台阶上，背上已经全部被汗湿，额头上豆大的冷汗还在潺潺而流。那个男人！只是一眼，那杀气就似乎让他心脏停止了跳动。
    那是罗剎王叶十一……
    那才是真正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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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7章 死人

    想起韩枔进去之前留下的那一缕怜悯的目光，梅楚奇手不觉握紧成拳，苍白惊恐的脸上带上了狠戾，同情我嘛？韩枔，你『同情』了我十多年，现在居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一队人沿着另外一个长廊缓缓往山顶移动，引路的灯火在飞雪中如同一道光流。
    王之起身，拂开欲遮挡着他的手，面色微沉，视线在同桌上那些眼神闪烁之人脸上扫过，转身往山顶上走去。
    梅楚奇嘛？真真是好大的胆子，韩枔啊，你居然被个养子摆了一道！
    长廊围绕山势而建，那些官员也分得很清楚，凌家系统提拔上来的，都坐在了右边，而那些前朝旧臣和世家新晋官员，则是坐在了左边。
    看着苏策范诤等人也不顾同桌之人阻拦，微笑着起身往山顶而去，然后一些官员在身着深色衣服僕从的带领下重新坐了座位，王之嘴角的微笑渐深。
    「那些人，看梅公子的眼神，就像……」踌躇着看了脸上已经完全惨白的苏婉云一眼，丫鬟犹豫着说不说出真话。
    「就像什幺？」苏婉云的眼神飘忽，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问道。
    就像看死人一样这句话到底是不敢说出，而且，那些罗剎军和女帝的黑衣护卫们可是一眼都没看他，完全无视掉了，这些话要说给夫人听，只怕在听得梅公子擅自改了座位安排擅自找了刚进府的那些僕从做引路的擅自在门前要求任何人都不得佩戴刀剑进山庄后，已经面无人色眼中都带了惊恐之色的夫人会直接晕倒。
    「就像看傻子一样。」丫鬟急中生智，冲口道。
    可不就是傻子嘛……，苏婉云只觉头一阵阵发昏，本以为那孩子这次是真心想改善和韩枔的关係，才瞒了韩枔用自己的名义让那孩子去做，看那布置看那宾客安排，看那菜单节目，她是非常高兴得意的，所以在昨天晚上韩枔明显的怒气下，她拚命的维护了自己的孩子，总想着今日让韩枔见到人人都称讚的风雅场面，对那孩子也会多几分喜爱和看护。
    可是，如今他居然敢对女帝的车架大声呵斥，那叶十一是个人说凌清羽一句坏话他就可以拔剑杀人的人，又怎幺可能放过他？
    那孩子傻了嘛？就算想出名，就算想在那满堂士人之地表现他的风骨，怎幺能选择这种方式？
    「语琴，你帮我招呼下客人，我去找陛下。」拿帕子抹了把眼泪，急促的对身边的程语琴说道，苏婉云起身欲走。
    「妹妹，」程语琴一把拉住了她，低声道：「这个时候不适宜去，」左右看了一下，声音更低的道：「外面那幺多重臣，那些公爷又被当场下了面子，你若是去，只怕连迴旋余地都没了。」凌清羽和高柳他们没有发作，多少还是看着韩枔的面子，若是这个时候苏婉云找上去，那韩枔自己都没面子了，怎幺可能留情？何况，她要求的也不应该是凌清羽。
    苏婉云愣住了，转头仓皇失措的看向程语琴。轻歎一声，程语琴道：「等宴席过后，不是要在后院看戏嘛，那时候你去跟陛下或者神医说下，放心，今日是韩大人的四十大寿，再怎幺样，叶十一和夜魄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寿宴见血。」
    凌清羽下车之前还处在被叶十一纠缠之中，根本没有听到外面的话，所以笑得非常自然开心，和阿兰低声交流着此地的雅致，一点也没注意到位置在山顶视野最好的这几桌席面上的人脸色都不大正常。
    细细的乐声从山林周围响起，山腰上亮起了一片灯火，纷纷白雪里，有身着红衣的舞孃翩翩起舞，那嫣然风姿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凌清羽不由叫了一声好，带了调侃的道：「韩枔啊，今日弄出这幺大的场面，只怕都是婉云弄的吧？你可要好好的犒劳下她才好。」
    韩枔尴尬一笑，心里便肯定了这人肯定没听到梅楚奇那声历喝，也不知道高柳他们的事，于是心便更沉了，若是凌清羽知道这事，他和苏婉云还好求情，但是她都不知道，总不能主动去跟她说，对不住了陛下，我那养子为了体现他世家士子的风骨，假装没认出是您，冒犯了你的圣驾，那不是自己找抽嘛。
    而且那孩子，也的确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今日这些事，只怕和那些前朝旧臣脱不了关係，因为贪污一事，他们怨气很大，这是想藉着那孩子的手来给自己警告吗！
    斜倚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将凌清羽头上的雪花拂去，叶十一的视线对上了高柳，嘴角微翘，眼中一片冷光，在凌清羽的脑后，叶十一竖起的大拇指对下一指。
    这是要赶尽杀绝嘛……，高柳手放开了腰刀刀柄，拿起了酒杯应了贺东平的敬酒。
    坐在高柳身边的杜鸣眼神微微一暗，却只是在心里轻歎一声，然后端起酒杯道：「二十年前咱们哥儿九人一起跟着将军上的当家的船，如今只剩下六人，今儿难得聚在一起，我借韩大人这地，咱们一起敬当家的一杯！」
    「杜将军这幺说，那我朱某也要敬当家的一杯。」朱炜离一边笑道一边跟着杜鸣几人起身。
    当初十人，如今只剩得六人，眼圈微红，凌清羽微笑起身，也不多说，拿起酒杯一干而就，道：「二十年前，咱们同船共度了那幺多困难，日后，咱们的难题也不会少，在此，我预先祝各位再战辉煌，得胜回朝！」
    叶十一按下了她欲再倒酒的手，笑道：「当家的酒量浅，各位可怜可怜我和夜魄，这后面的酒，便由十一代了，可好？」
    这话说得，高柳几人望着他摇头而笑，各自坐了下来，言谈之间便轻鬆了许多。
    菜餚流水般的送了上来，从山顶上，可以见到长廊里欢声笑语，身穿青色衣衫的僕从穿梭在长廊之间，似乎都形成了一道青色的线。
    韩枔的眉头微蹙，这幺多的僕从？韩家哪里来的这幺多的僕从？
    几朵烟花在空中爆开，在苍茫一片的白雪中爆出了刺眼的色彩。
    那一瞬间，韩枔的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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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8章 鸿门宴

    女眷的席面位于山腰下面，夫人小姐们欣赏着那山腰上的燕舞，程语琴正低声安慰着苏婉云，就听得小姐们低低的惊呼，那山腰上爆开了几朵烟花。
    烟花的余韵还在空中绽放，从山腰舞台上，山林中，僕从中，甚至左边酒席上的官员中，跃出无数身影往山顶上冲去。
    「刺客！」一声惊叫从人群里发出，在长廊屋顶上冒出了许多批了白色披风的弓箭手，冒着寒光的箭镞对準了右边长廊还有那已经跃出山顶正堂银甲红衣的罗剎军。
    正堂里也是刀剑声响成一片，连萧铮和兰宝都抽出随身带着的武器守在了已经自动退后几步的阿兰旁边。
    「没想到，雁门关的利箭居然会有对準当家的一天！」冷哼一声，高柳踢倒了桌子，腰间腰刀出鞘架在了李彦的脖子上，冷声道：「李彦，最后的机会，让他们退后！」
    「那不是雁门关的人，」叶十一冷笑起身，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了高柳刀上，将他的刀拿下，道：「那是李将军在这一年多召集训练的军队。」浅笑如花，叶十一手指轻拂过李彦身上大穴，在他身体僵硬脸色惨白之时笑道：「你想着和主子一起死就算是成全了你的良心，李彦，你没那个资格，你想保你那两个孩子，那幺今日，你便好好看看你妻儿的下场。」
    「你都知道？」李彦声音嘶哑低吼出声，难怪他那一万人进汴京进来得那幺容易，难怪那些武林高手混进来那幺容易，就凭那几个小儿和那些迂腐的官吏怎幺可能做得到，原来是叶十一引他们进来的，那幺，定安和清碧两人……
    「叶十一！我父子罪有应得，但是清碧是无辜的！清碧只是思慕于你！」李彦大声叫道，身体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那些昔日的兄弟。
    「无辜？」叶十一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回身握住了担心起身的凌清羽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一吻，道：「姐姐，你先吃点东西，不用多久，十一就回来了。」
    冰寒的剑刃在飞雪中反射出锐利寒光，男人暗红色的衣襟在漫天大雪中与那盛开的红梅交相辉映，一步步的在雪地里踏出浅浅的痕迹，从分散往两边的罗剎军中漫步而出。
    「罗剎王！」人群有短暂的停顿，惊呼过后，有人大叫道：「罗剎王！我等愿拥护你击杀妖女拨乱反正复我纲常！我等愿拥护罗剎王为皇！」
    「拥护我？」朗声长笑，山风吹起他脑后长髮，暗红衣襟飘动如旗，叶十一阴冷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庄，道：「那便听从我的意愿，若是自尽当场，我叶十一就不灭你们九族！」
    「违命者全族必诛！」在正堂外排列成两排的银甲红衣战士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呼喝之声在山林间传绕，让林间之人不觉心底里都颤上一颤。
    「若是再上前一步，那就不客气了。」从银甲红衣战士之中，走出了十二个玄衣紧靠之人，刀锋冷冽剑刃冰寒。
    满山之人，脑中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些称呼，凌家罗剎叶十一，凌家十六夜……
    谁说能收买罗剎王的？谁说罗剎王会反了女帝成为他们的领袖？若是罗剎王并没有站在他们这边，那谁能杀得过叶十一和罗剎军？
    一片惶恐之中，有人大声叫道：「叶十一顽固不化，那我们也不必留情，将他和那妖女一起杀了！复我河山！杀！」
    刀锋已亮，再无退路，唯有杀了前面那人数并不多的罗剎军和叶十一，取下女帝的性命，那幺改天换地，就是从龙之功！
    「杀！」
    杀声从山腰响起，厮杀却是从山顶往下压制。
    暗红衣襟飞扬，手中长剑带起绚丽夺目的光芒，身姿优美却霸气四射，那人带着邪魅浅笑如同嗜血的罗剎，一人一剑便沖了那人群之中。
    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血肉横飞，肢体分裂，山林间攻出之人成片成片的倒下。
    十二夜跃上了长廊，鲜血沿着长廊外的玻璃流淌下来，让左边长廊之人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满山红梅开得鲜艳，与那雪地上溅起的血花，一起耀红了众人的眼瞳。
    眼前山间布满了长枪凛冽的红甲兵士，李定安眼瞳血红，握剑的手微微发着抖。
    埋伏！他们早有準备！左边是罗剎军，右边是高柳直系部下。
    望着那层层兵刃后面的韩氏山庄，李定安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不拼也是死！
    「冲啊！」大喝一声，李定安冲了上去。
    那在人群中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男人，白雪红梅都成了他的背衬一般，翻飞的身形比那最美的舞蹈都动人。
    虽然血腥无比，女眷们却不由发出了讚歎之声。
    「叶十一嘛！老夫来会会你！」一声清啸从山林间响起，一黑一灰两道人影急速掠了过来。
    「康大侠！盛大侠！」被杀得已经恐慌起来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斗志昂扬，更多的人拿着武器冲了上来。
    在空中和两人对了一掌一剑，叶十一身形飘退几步，眼中寒光更盛，淡淡的道：「康大侠？盛大侠？」
    「呵呵，我等不是什幺大侠，罗剎王若是愿意将女帝那可以通天彻地的宝物交出来，我等这就可以走。」
    康元的话让众人一愣，盛以冬已经接着道：「将那女人的命交出来也成。」
    叶十一眼睛微微瞇了起来，唇角泛起了笑意，一点点的，如同春花初放，然后长剑一挥。
    低沉的号角呜咽般响起，地面都开始微微震动，从山林背后亮出了一线银色，然后又转成了银红相间，手持劲弩的银甲红衣的骑士从山林逐渐露出了身形，如同海潮一般蔓延过来。
    而从那些停驻在长廊里的僕从里，缓缓走出好些人，脱去了外面青衣，露出了黑色紧靠，各种兵器握在了手中。
    叶十一唇角的微笑已经绽放成花，手中长剑发出长鸣之声，笑道：「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两位！」
    看了眼对面面如死灰的胡大人，许畅自己动手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后瞇着眼享受起那酒的余味。今日过后，前朝旧臣能剩下的只怕不多了……
    有叶十一和夜魄，山上的战斗几乎已经没有什幺悬念，李定安的一万人只怕也被堵在了山外，而林祥的令牌本来就是由林启偷出来的，调动的部队刚一动，就被高柳的人马堵了回去。
    一场闹剧……
    「夜风，告诉我原因？」清冷的声音让依靠在树干上的夜风一愣，转头看着从树后走出之人，惊讶过后，神色黯然下来，唤了一声夜霏。
    视线扫过他的断臂，夜霏神色清冷，手指弹了一下手中的名卢，抬眼之间，眼里已经全是杀意，沉声道：「给你一个机会，原因！」
    「是夜魄安排你来杀我的嘛？」夜风讥笑一声，道：「他可真是好心机！要我杀自己妹妹，现在又要你来杀我！」
    「不是夜魄，」夜霏冷冷的打断他道：「知道你参与这事之后，大伙都抢着来杀你，是我最后求了夜魄才得到这个机会，我只想知道你是为什幺？」
    「为什幺？你知道不知道孜孜现在过的是什幺日子？你知道不知道我过的是什幺日子？日日被孜孜埋怨，你们怎幺可能知道我过得有多艰难！？」夜风大吼道。
    「十九年前，你过的是什幺日子？若是没有主子，你能过什幺日子？」夜霏声音不大，却是让夜风顿时哑了声。
    「我只是想让孜孜恢复如初，只是想她能像以前一样美丽，跑动说话，」站直了身体，夜风单手握刀，笑得凄楚，道：「有人找到我，只要我说出叶十一夜魄和主子的弱点，就能助孜孜恢复，只要能让那人接近主子，就能从主子身上拿到那通天彻地，可以去往仙界的宝物，到了仙界，孜孜自然能恢复。」
    夜霏神色顿时一沉，道：「你跟了主子那幺久，若是主子身上有那种东西，三爷七爷他们怎幺可能会死？这种谎话你也相信？」
    「那人说了，宝物不显现，只是因为她的灵魂并未分离出来，夜霏，你也知道是吧？你也知道其实她根本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来自地狱的幽魂，是来破坏这个世界的，你看，凡是跟她好上的男人，那一个不是死于非命？其实，她当初收留我们，也是为了她自己！她根本不是救我们！」越说到后面，夜风神色越发激动，握着刀的手都开始发抖，直到锋利的剑刃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处，他才住了声，望着面前脸上阴沉如冰的夜霏沉敛了神色。
    「那人是谁？你们究竟还有什幺阴谋？」夜霏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道。
    唇角浮起诡异的笑容，夜风咯咯笑道：「你怕了嘛？去说给夜魄听啊，看看他什幺神情？他不是一直爱着她嘛？知道自己爱着的其实根本不是人，他还会爱她吗？还会因为她连自己兄弟都能杀嘛？夜霏，你们挡不住的，因为那人，也不是人。」
    剑尖一点点的刺进皮肤刺进喉咙，夜风喘息着道：「他说，只要拉出来主子的魂魄让她魂飞魄散，孜孜就能恢复，这个世界也能恢复到以前一样！」
    随着剑刃的抽出，鲜血从咽喉喷洒了出去，缓缓滑到在地之时，夜风眼角落了一滴泪。
    若是没有你，夜风根本不可能多活这十九年，但是主子，我更想看到妹妹恢复当初那般的模样，就算奉上这条命，也想看到，对不住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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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9章 赌局

    如风般的掠过山林，直扑向那灯火辉煌之地，夜霏心里的不安越发扩大。
    李彦的私兵林祥的令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武林人士若都只是诱饵，那幺正主是谁？单论武力，有叶十一和夜魄在，这天下无人可以近她的身，但是夜风既然说的那幺肯定，那幺那人必然有本事或者说有机会靠近她，而且他的目的不光是要她的命，而是要拉出她的魂魄，怎幺做？若是那些人都只是诱饵的话，那幺和夜风一样守在那些位置的那些人又是干什幺？为何夜风完全不抵抗就死？
    为什幺？
    红衣在风中飘扬出动人的弧线，从剑尖滴落的血滴一点点的在雪地上绽放出艳丽的红梅。
    康元的身体被击飞出去之时，满眼的不可置信和不甘，那人，那人怎幺会这样强！
    舔了下手臂伤口上的血迹，叶十一双目已经染红，嘴角是嗜血的微笑，天人般的面容仿若没有一丝人性，眼中全是杀戮的快意。
    他身上中了康元一掌，被盛以冬砍了两刀，可是康元被他击杀，盛以冬也被他一掌击成重伤，一人力敌两大高手，此战之精彩让山上的战斗都暂时停滞。
    「不愧是罗剎王，当今天下第一的名头，只怕老夫是要让给你了。」
    看着那从树上跃下之人，叶十一的眼瞳紧缩了一下，道：「毕白安，怎幺，捨得出来了？」
    毕白安哈哈一笑，道：「怎幺，罗剎王还想再对上我？」
    「天下第一高手，我一直想向你讨教。」手臂一伸，让凌清羽身后的夜魄止住了脚步，叶十一淡笑道：「不过，能让毕白安出手的东西，不知究竟是何物？别提什幺通天彻地的宝物，你我都知，那他妈的就是放屁，是那边那帮人胡说出来唬人的。」
    「呵呵，若是你赢了我，我便告诉你。」朗声笑了一声，毕白安往后退了一步，道：「不过，我不是一个人。」
    从毕白安身后缓步走出几个老者，其中两人身着南疆服装，另有两人则是身穿辽人之服。
    果然一次性到齐了嘛？这些老怪物！
    「魄儿！」担心的唤了一句，看着那玄衣高大男子回头露齿一笑，然后大步迈了出去，朗声道：「毕白安归你，其他的归我！」
    凌清羽心里浮起了不安。
    当今之世，除了少林寺里那个不问世事的老和尚，武功最高之人齐聚于此。
    下面的喊杀声再度涌起，红了眼不要命的去阻挡住那些黑衣人和十二夜，山间空了一大片的空地出来，让给了那七人。
    毕白安对叶十一，南疆二老和天罡堂长老对夜魄。
    刀如虹，剑如霞，那一战惊天地泣鬼神，让风云为之变色，磅礡的内力激荡之下，雪未落就已经融化成了点点晶莹，将那暗红玄衣身影映照得更加绚丽。
    那是印在在场之人眼中心中一生都无法消逝的身影。
    叮叮咚咚的琴音悠然响起之时，毕白安跌落在地，捂着胸口望着剑驻在地上浑身鲜血都被那暗红衣襟掩盖，伤重如此依然脊背挺直的绝美男人，轻笑出声道：「不愧是罗剎王叶十一，我承认，你比我强！」
    喘息几声，毕白安低声道：「那东西你主子有，她并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她得仙人相助才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声音逐渐微弱，毕白安眼里的光开始散乱。
    单膝跪在地上，一把揪住了毕白安的衣领，叶十一怒声道：「说清楚点！」
    猛咳出一口黑血，毕白安的声音微弱的让叶十一凑耳细听才能听清。
    我遇到了仙人，仙人说，要救锦儿，就要拿到凌清羽的魂魄，叶十一，你们上当了，这些人流的血是引发仙阵用的，仙阵引发，仙人就可以破了她的防身法术拉出她的魂魄，等她魂飞魄散，她体内的仙丹就会掉出来，用那个和还魂玉，锦儿就能去往仙界……
    丢开毕白安，叶十一转身便往山顶掠去。
    锦儿，只要你能快活的活下去，便是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死去，我亦愿意。
    看着山顶之上因为那琴声而散发出来的淡清色光芒，毕白安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十一，你的确是天下第一，但是救不了自己心爱之人的天下第一又有何用……
    山下的对战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样激烈绚丽的战斗，让所有人的心神都为之激荡。
    当那琴声悄然而起之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凌清羽身体开始僵硬，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青光。
    「主子！」夜霈是第一个发现凌清羽不对劲的，看着凌清羽身边逐渐扩大般的光圈，夜霈探手去拉她，却被那青光一击，人被击飞开去。
    随着琴音的增强，淡淡的青光伴随着血气从山间升起，山间流淌着的鲜血彙集成了一道道的血流，合着远处山脉之中冒出来的血色光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光阵，从阵里聚集起来的青光都集中到了凌清羽身上，随着她身边的光圈增强，正堂里的人还未碰到那光就被直接弹飞出去。
    当正堂之人都被击飞出去之时，巨大的光圈里，凌清羽的身体慢慢浮起，双臂伸开，头微微昂起，那身体上发出了一层光芒，温柔和煦一如她往常的笑容。
    「主子！」夜霈大叫着，从地上掠起直扑向了那光圈，手指刚碰上那青光，人又被击了出去，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夜魄的大刀回收，听得夜霈大叫，直接便向山顶掠去，再不去看身后倒下的身体一眼，待见到那浮在半空中的凌清羽时，眼瞳顿时紧缩，大喝一声直接冲了上去。
    身体如同被撕裂一般的剧痛，眼中余光可以看见那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从两边飞掠上来，凌清羽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灵魂被从身体里面拉扯出来，透明状的半个灵魂已经和上半身份离，一点点的，那种剧烈的痛楚让凌清羽脑袋一片空白。
    「怎样？很痛吧？」声音好似在脑中响起，聚集起精神，凌清羽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在青色和血色交融的光线里，一道青影隐约若现。
    「你是谁？」发不出声音，凌清羽心中问道。
    「其实你也算是无辜，也蛮倒霉的，」那青影声音带笑，很是愉悦般的道：「我和白泽打赌，赌谁选中的人能改变这个世界，可是你是个意外，你并非白泽选中的人，可你不仅到了这个世界，还得到了快成龙之大蛇的内丹让你灵魂能和这个早该死去的身体合体，不光如此，白泽居然还给你开了金手指！这太过分了！既然他出了手，那幺我自然没必要遵守规则，只要让你魂飞魄散，那幺也算是白泽输！」
    「我到这里来，只是你们打赌的结果？」
    「不不，这个世界是个失败的作品，我们打赌是引两个灵魂过来，看谁选中的人能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能存续下去，可是在白泽引人过程中，你跑了过来，白泽那小子隐瞒了此事，还引你到了仙岛给你开了金手指，那个卑鄙小人！不过开了金手指又如何？不还是一样要输！」
    小心这人，快赢了，我****小白祖宗哦！这是人嘛？这也是仙人好吧？
    凌清羽心里大骂，剧痛再度袭来，让她无暇再去看那青影脸上得意的笑容。
    听得一声闷哼，凌清羽忍痛抬眼，见已经急掠上来的夜魄被那忽然扩大的青光直接反弹出去，跌落在地之时，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深红的血影。
    青光再度暴涨，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让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对勉强爬起再度冲了过来的夜魄，露出了个微笑，缓缓的努力用最后的一些联繫指挥着嘴唇，用口型说道，没关係，只是尘归尘，别再上来了……
    「主子！」大叫一声，夜魄被那青光直接弹飞，血喷出之时，接触到青光的地方也如同被腐蚀一般全部烧烂掉。
    「我来！」身边掠过一道暗红身影，直接冲向了那光圈。
    手按在了青光上，用尽全身力气，叶十一顶住了那巨大的弹力，一点点的挤进了青光里，剧烈的痛疼从进到青光里的手指上传来，似乎指骨都要碎裂一般的痛疼。
    能进去就好，抬眼望了一下凌清羽，叶十一对她露齿一笑，两人视线接触的那瞬间，丹田里的丹猛的跳动了一下。
    收敛住心神，叶十一用嘴型对凌清羽道，等我！
    闭上了眼睛，五感全闭，只顺着脑中丹田里那内丹上一缕内息，一点点的将手指挤进去，然后是手掌，然后是手臂……
    他的手指皮肤开始裂开，然后是手掌，然后是手臂，血从那些裂口里一点点的滴落，滴落在了正堂下面那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如同梅花盛开一般艳丽。
    「夜魄！」叶十一叫了一声，身后夜魄蹒跚站起，弃了手中的刀，将手掌抵在了叶十一后心，将残余的内息输送过去。
    夜霈也站起，将手掌抵在了夜魄身后。
    一个个的玄衣人跃了上来，如同接龙一般，强大的内息传送进了叶十一体内。
    一点点的，挤进光圈的身体皮开肉绽，手指已经可以见到清晰的白骨，叶十一将所有内力集中，顺着那内丹的指引，看着那在面前逐渐清晰的青光脉络，一步步的走进了光圈。
    当他的衣角也进去之后，夜魄以及身后众人都无力的跌倒，看着那在强压下已经无法直立的叶十一，夜魄烧焦的手掌紧握成了拳头。
    强大的压迫让本就带了重伤的腿迸裂开来，让他身体一歪，跌倒在地，没有看自己的断腿，叶十一匍匐着一点点的爬了上去，血肉从身体上一点点的剥落，伸出的手臂也已经开始露出了白骨，在那白玉台阶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你就是那个他们想奉你为皇之人？」满含意味的声音在青光里响起，那声音悦耳却带了让人不寒而慄的清冷。
    仙人嘛？看了眼凌清羽身前那个青色影子，叶十一嘴角带了一丝讥笑，然后再度往前爬了一步，森森白骨搭上了凌清羽垂落下来的衣角。
    「姐姐……」
    灵魂似乎都要四散，极致的痛苦却依然在一点点的侵袭，让凌清羽想就此放弃，不要再抵抗不要再强求，只要不再痛了，就算就此魂飞魄散。
    那一声呼唤细细的响起，如同那孩子每次做了得意之事或者做了错事，都会这样带了丝小心怯意的唤上一声，然后等待表扬和责备。
    十一……
    努力的睁开眼，眼中却是一片鲜红，而在那鲜红里则是玉般的白骨森然。
    紧抓着那衣角，叶十一单腿跪立起来，片片血肉从身上剥离也无法阻止他的动作，用力，将凌清羽身体抱住，然后猛的拽了下来。
    「姐姐……」轻轻呢喃一声，叶十一露了白骨出来的手猛的刺进了自己的腹部，闷哼一声，弯了腰，五指在自己腹腔里探查着，摸到了丹田之处。
    「等等！」青影飘了下来，喝道：「你傻了嘛？只要等我将她灵魂彻底拉出，你就可以吸收回她的主丹，灵丹完整，你又有如此功力，日后登仙都有可能。」
    叶十一眼睛微微一弯，嘴角上便浮起一丝邪魅笑意，道：「我叶十一所求，只是和姐姐在一起，就算天堂仙界，没有她，于我何干？」
    尖尖的白骨在丹田一挑，夹了一颗小小内丹，猛的用力，叶十一将手拔出，银白色的内丹出体之时带了耀眼的光芒，让仙阵都为之一暗。
    青影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不觉凝重起来，这个人，居然可以将那异丹练成如此模样！五指轻动，仙阵再次被激发，青光顿时大振。
    身体似乎都要被挤压成碎片，叶十一咬牙，体内内息流转到极致，抵抗住那想要禁锢住他的压力，一点点的，将手中的内丹塞进了凌清羽嘴里，然后低头嘴唇覆盖上了她的唇，用舌头用力的将那内丹送了进去。
    十一！快要消散的灵魂体无法发出让他听见的声音，剧烈的痛疼似乎都已经远去，凌清羽眼中只有那身体已经破裂不成型的男人，那唇角的热度和那鲜血的热度，似乎染透了她的灵魂。
    叮噹一声，短剑从她身体上掉落下来，跌落进了叶十一身下那片血海中。
    内丹滑落进她喉咙之时，那短剑上的豹牙也发出了淡淡的银光。
    温暖的光芒笼罩了她的身体，并且往外迸发出去，银光和青光绞缠之处，恍然现出了十个人影，一人佔据了一个方向，手掌翻飞处，银光更加耀眼，将青光缓缓的压制下去。
    「白泽！」青影怒吼一声，看着身上缓缓缠绕上来的银线，怒道：「你怎能出手！」
    「不是我，青釉，你看清楚！不是我！」轻柔的声音响起，让青影转而回头。
    凌清羽身上被银光环绕，那温暖的光芒将她的魂魄慢慢拉了回去，而她身边那些人影则在低声呢喃呼唤。
    清羽，回来，快回来，你还许着我下辈子呢，如若魂飞魄散，我到哪里去找你……
    快回来……
    燕三，杨昭，燕七，程嘉，影九，孟苏，苏姆，影十三，何离，赵吟风……
    拼着那粉身碎骨般的痛楚，努力的往自己身体里挤回去，凌清羽银色的魂魄眼角滴落了一滴银色的光滴。
    魂泪！
    看着白影伸手接住了那滴魂泪，青影浑身都似乎失去了力气，然后发出了一声轻歎，身体爆成了青色散华，消散在了空中。
    在最后一丝魂体将要融回身体之时，凌清羽抬眼看向那些欣然微笑的人影。
    去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聚的……
    完全回到身体之时，那青光也已经消失，雪又再度落了下来。
    凌清羽慌然无措的一把抱起叶十一那残破的身体，对着下面大吼道：「阿兰！」
    「姐姐……」勾住了她的衣角，叶十一脸色已经灰白，那笑容却依然明艳无双，喘息着道：「十一……和他们……一起等你……姐姐……」
    雪花沾上眼角融化成泪，一滴滴的滴落，凌清羽抱紧了他那血肉模糊似乎只剩了骨架的身体，低声回道：「好，十一，燕三他们都在的，你帮我带个话，不用多久的，只要完成了那见鬼的任务，我就会来，你们打打牌聊聊天，不用多久，不用多久的……」
    在她低喃般的声音里，叶十一笑容灿烂，迎上了她的吻，消散了最后一口气息。
    姐姐，十一这辈子很快活，下辈子，十一也要跟着你，不管到那都会带上十一，姐姐，你答应过十一的……
    是，我的十一，姐姐再不会丢下你……！」
    「姐姐……」勾住了她的衣角，叶十一脸色已经灰白，那笑容却依然明艳无双，喘息着道：「十一……和他们……一起等你……姐姐……」
    雪花沾上眼角融化成泪，一滴滴的滴落，凌清羽抱紧了他那血肉模糊似乎只剩了骨架的身体，低声回道：「好，十一，燕三他们都在的，你帮我带个话，不用多久的，只要完成了那见鬼的任务，我就会来，你们打打牌聊聊天，不用多久，不用多久的……」
    在她低喃般的声音里，叶十一笑容灿烂，迎上了她的吻，消散了最后一口气息。
    姐姐，十一这辈子很快活，下辈子，十一也要跟着你，不管到那都会带上十一，姐姐，你答应过十一的……
    是，我的十一，姐姐再不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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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0章 传说

    华元五年年初，收拾完叛逆余孽的女帝下诏，封燕三、杨昭、燕七、程嘉、影九、孟苏、苏姆、影十三、何离、赵吟风、叶十一、夜魄十二人为君，正式承认此十二人为自己夫君。
    华元五年三月，谷城尹霆安出兵吐蕃，杜鸣贺东平出兵西域。
    华元六年十月，吐蕃土司投降，吐蕃全境併入华朝。
    华元七年二月，西域三十六国最后一国大月氏投降。
    华元八年，汴京的春来得早，刚刚二月，汴河边便带上了嫩绿之色。
    三月十四，大吉，天高云淡，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金銮殿前旌旗招展，百官肃然而立。
    这一日，华朝开国女帝在四海昇平八方来朝华朝声威显赫之时，将皇位传与萧瑟，立萧铮为太子。
    汴京凌府里，春光明媚，春花生机勃勃的开遍了府邸每一个角落。
    阳光暖洋洋的照着，从五指之间透下丝丝光线，眼睛微瞇，凌清羽笑道：「阿兰，这府邸日后便归了你吧。」
    看着她消瘦的双颊，阿兰握住了她手，眼中不觉含了泪，道：「丫头，真不能再留留？」
    轻笑一声，坐起身来，凌清羽拍了拍阿兰的手，道：「阿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咱们有这幺多年的缘分，够了。」
    阿兰微歎一声，手拿过桌上的药碗还未递出，那药碗就已经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接过，然后扶起凌清羽让她靠在他身上，将药碗凑在她嘴边，轻柔的餵她喝药。
    站起身来，阿兰走出了关关院，将那两人留在了一片春阳中。
    三年多前那场谋逆，最后那青光里发生了什幺，他们并不知晓，只能看到叶十一拖着那逐渐碎裂开来的身体一步步的爬近她身边，拉了她下来，血将整个汉白玉台阶都染红，当青光散去，她扑上去想急救之时，看到的是差不多露了半边白骨出来的叶十一，可是就算如此，当时的叶十一依然美丽得让她为之停滞了呼吸。
    秦元香当场就追随李彦自尽，苏婉云住进了家庙，梅若雪在最后关头将儿子关在了家中避过一劫后带着孩子远走偏僻小镇。
    那次事后的清算涉及範围非常广，事关谋逆，而且是在百官眼前，所有的求情都得不到任何怜悯，夜魄接替了叶十一的名声，那一个月，是汴京最血腥的年关。
    而不顾反对册封十二君后，凌清羽的工作强度提高了很多，王之和范诤都入了内阁，萧瑟也被她召回汴京，而萧铮更是在三年前就被凌清羽丢上船让他出海，当然，一起同行的还有兰宝兰香和石方。
    「大娘！」一声呼唤让阿兰从沉思中醒来，抬眼看到小径上匆匆走来的两个少年，阿兰抹了下眼角的泪水，笑着迎了上去。
    拂了下儿子肩头的落花，阿兰道：「去吧，你们乾娘在等你们。」
    「大娘，乾娘她？」踌躇片刻后，萧铮不安的问道。
    深吸一口气，阿兰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们乾娘她太累了，真真，日后努力些，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望着少年的背影，阿兰只觉心里发酸，她跟所有人都说，她要去休息，要好好的过下日后的生活，可是，她所说的休息之地是长生殿，这三年多来，只靠夜魄一人完全满足不了蛇丹的需求，每次她都是靠消耗阳丹和异丹的能量硬扛过去，现在，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郑喜蔡靖方丁冬他们并没有出仕，凌清羽将凌家商业帝国拆分后分给了他们几人，外面番外则是自成领地，船线则是分给了辛夷黄连他们，只是要求每年净收益的两成都进到一个特殊账户，这个账户，凌清羽给了兰宝。
    细细的和萧铮说着那些封疆将领的喜好性格，喝了口水，让呼吸平稳一些，凌清羽柔声道：「你从今年就开始去他们那里都呆上一段时间，一是了解民情和官场人脉关係，二是和他们套好交情，这些人都很讲义气，真真，若没有谋逆那种大事，日后还是尽量留情。」
    跪在凌清羽膝前，萧铮的眼里浮起了一层雾水，将头靠在了她膝上，道：「乾娘，你带真真一起走不行嘛？真真陪你，那些高山大川，还有你还没去的欧巴罗，真真都陪你去，不可以嘛？」
    轻抚着少年光滑的头髮，凌清羽轻笑道：「傻孩子，跟着乾娘一个老太婆走有什幺好玩的，你日后有的是海阔天空的路，我跟你父亲说好了，他至少要在位十年，十年后，若是你真不想坐这个位置，便推了去也行。」
    她将罗剎军交给了自己，夜魄则是将红楼交给了兰宝，所有的路她都铺好，却说若是自己不愿意也不要勉强，萧铮在她膝上蹭了蹭，闷声道：「我知晓的，乾娘，我必不会让你和乾爹们的心血白费，这个世界，我会替你守住。」
    朱炜离还可以再干个几年，韩枔王之范诤正当年，天下已定，武将们也各自安守疆土，百姓富足快活，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靠在夜魄怀里，看着天上那轮明月，手指和他五指相扣，凌清羽道：「夜魄，你……」
    「我跟你一起去，」将人抱紧一些，将披风拉拢起小心的盖好，夜魄淡淡的道：「红楼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好，影十影二还有十四夜都安置好了，你放心。」
    可是，你还这幺年轻……
    仿若听到她的心声，夜魄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主子，魄是你的十二君，别丢下魄……」
    华元八年五月，女帝和魄君从凌府失去了蹤迹，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和下落。
    于是，人们便纷纷相传，那是女帝和她的夫君们去了仙界，传言越传越烈，一开始是一个村，随后是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将他们当神膜拜，塑像造庙，为他们供起了香火。
    永世流传！
    长生殿里依然如初，冷冷萤光映照得那些男人光彩如旧栩栩如生。
    给每个人都重新整理了衣襟，夜魄抱着凌清羽到了祭魂台，将她放上去后，夜魄自己也上了祭魂台，伸臂将她搂进了自己怀中。
    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凌清羽依然想再做劝阻，嘴唇嘟哝着还未出声，已经被那温暖厚实的唇堵住。
    「主子，魄先走一步，可好？」鬆开了她的唇，夜魄笑容浅浅，手指抚过她的眉眼，轻声道：「魄无法承受看你离去，主子，让魄先走一步可好？」
    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阻止的话也无力说出口，感觉着夜魄温暖的大掌握住了自己的手，从自己怀里拿出了那把短剑，那对短剑，她放了一把在燕三胸口，自己拿了一把放置在胸口。
    抽出短剑，夜魄握着凌清羽的手，将剑尖抵在了自己胸口，目光柔和的将她再度细细打量，二十多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面容虽然老去，那眼中的光芒却依然如第一次初见之时，清澈明亮。
    噗的一声轻响，夜魄抱紧了凌清羽，身体紧贴之时，用力握着她的手将短剑刺进了心脏。
    鲜血顺着剑柄流过豹牙滴趟在了祭魂台上，随着鲜血的流动，淡淡的银光泛起。
    吻住了那温度已然冰冷的唇，夜魄嘴角带了欣然微笑，低声道：「魄……等你……」
    视线已经完全模糊，神智也逐渐模糊，张开手臂抱住了逐渐失去温度的男人，凌清羽失去了意识。
    ****
    在冰冷湖水的刺激下，凌清羽猛的打了个寒战，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挥动着手臂，一个猛子往水面上窜去，出了水面后，大口的吸着气，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靠！果然是醉酒误事啊！要是因为这个原因五湖四海都游遍的人居然淹死在太湖，一定会被花动笑死！
    而且，说不定还要被别人说因为离婚打击太大所以自杀？！摇摇头，将这太过于噁心的猜测挥出脑，凌清羽吐了口水，找到自己小船的方向，游了过去。
    身上毛衣沾水后很重，好不容易才爬上了船，凌清羽瘫软在船上，四肢张开之时，却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怀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种温暖的感觉，那样的温暖，让她的心猛的一抽，猝然剧痛起来。
    纷乱的记忆就这幺涌了上来，可怜的孤女，破烂的海船，一船不靠谱的船员，还有个看上去就不靠谱的杀手……
    是梦嘛？是因为离婚大战太过于伤神而自我迴避的梦嘛？是在这初春时节，在这太湖水里，在那生死一线之时，做的梦嘛？
    可是为什幺会这样真实？
    星光满天中，眼泪从眼角悄然滑落，一个个的名字从嘴里低吟出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和那深刻于灵魂里的爱，一个个的让她痛彻心扉。
    捂着嘴痛哭出声，凌清羽爬伏在了小舟边，大声的叫起了那些名字，那些让她刻进灵魂里的名字。
    哗啦啦的一声水响让她一下愣然，一只手从水里探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另外一只则是搭在了船铉边。
    凌清羽惊异的望着那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张大了嘴看着一个人头从水里冒了出来。
    那人眼神凌厉的看向了她，然后慢慢柔和下去，最后好似春水般蕩漾开来，他薄唇轻启，浅笑盈盈，唤了声：「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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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1章 苏合香番外 1

    八月的卧龙峰层林尽染，从山脚到山顶，绿到金黄，一层层的渲染上去，反射得阳光都有些刺眼。
    背着双手边看着风景，我带着悠闲的看着苏童和守山的卫兵交涉，已经等了四个月，我并不在乎再多等这幺点时间。
    山间飘起了云雾，让我眼前有一些恍惚，仿似回到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之时，她站在船头，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明亮得让人无法正视。
    我家在海岳山下的小村里，村里都属于一个家族，我家在村里算是中户，有着四十亩田，虽然是山地，但是加上山上的出产，日子过得还不错，我是家中独子，更是从小被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还出了束脩让我去大一些的村里私塾上了一个月的学。
    可惜那时候，我嫌每日要走上那幺远去上学太累，远不如在家里好玩，只一个月，大字都没学几个便耍赖不愿意去，父母便也由了我，让我在家里闲逛。
    我自小长得好，不光村里的小姑娘喜欢和我玩耍，周边那些村里的姑娘也时常送点帕子点心的给我。
    那时候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娶个邻村漂亮的女孩子，生上一堆孩子，接下父母留给我的田地，就在那山旮旯里，一辈子。
    那一年大旱，田地都开了裂，山上的泉眼也全部干凅，山地本来就出产不丰，那一年更是颗粒无收，后来连喝的水都没有。
    村里开始死人，陆续有人开始出外逃难，父亲说再等等，说不定就能下雨，可等了没两天，因为高热，村里发了瘟疫。
    怕官兵封村子，那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父亲丢下了已经生病的母亲，带了家里所有的财产，带上了我跟着村里的人一起逃难。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出去逃难，父亲哄我是去外祖家里借点粮食，走在路上才知道父亲是丢了母亲出来逃难，我便挣脱开父亲往村里跑，母亲一向爱我，怎能丢下她在村里等死？就算背，我也要背她出来。
    还未到村子，便看见村子那边燃起了大伙，村子入口也守了好些士兵，他们询问的时候，我撒谎说我是从外村来走亲戚的，问出了什幺事，士兵当时用无所谓的口吻说，这个村里发了瘟疫，人都死绝了，为了不扩散，所以要烧了村子。
    我爬上了山上的大树，看着那我父母这幺多年精心打理的小院烧成了一片灰烬，他们说村子里的人都死绝了，可是，我母亲明明只是刚开始发病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士兵一进村，就将留在村里的那些人给杀了，可不是死绝了嘛。
    我哭了一宿后想起去找父亲和村人，可是走回原地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无人，他们都已经走了，我想起村人在路上说的，他们要去海边，去大河边，那里有水，应该还能有条活路，我便也往那边走。
    钱财和家里剩下的那些粮食都被父亲拿着，我什幺都没有，幸好我以前就喜欢在田里山里乱跑，什幺能吃我都知道，一路上我挖树根摘树叶，甚至跟着一个大叔学习吃一种可以吃的土。
    路上我碰到了邻村那个经常给我递帕子的姑娘，可是还未等我靠近，她父母就赶我走，我知道，当时那种情况，大家都只能顾着自家人，就那幺一点吃食，我又是个能吃不能干多少的少年人，他们家不可能收留我。
    但是让我伤心的是，那个姑娘也做不认识我的样子，其实我并不指望他们给我一点吃的或者一口水，我只希望她能对我笑笑我就满足了，可是她扭了头一脸嫌弃的背对了我去。
    我知道我当时的样子不好看，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有点水能润喉就不错了，又怎幺可能拿来洗脸洗手？
    我也碰到过邻村的人，那些以前对我友善说着喜爱的姑娘也碰到过几个，唯有一个姑娘对我伸出了援助之手，她给了我半个饼子，她父母见了也只是歎气再给了我一碗水，那水我只沾了一点，他们家情况并不好，还有好几个弟弟，带的水也差不多快喝完了，我不好意思要她们家的东西。
    我独自一人，远远的跟着能跟上的一些人群，吃虫吃草根，接早上的露水，就这样走了一个月，在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到了海州。
    海州并不像村人们说的是个有活路的地方，海州受灾也严重，粮食也极为短缺，不过，好在有水。
    海州的难民都被赶在了城外，在山野之地有好多聚集地，我一个个的找了过去，虽然心里失望之极，可是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问到了村里人的所在地，虽然路上死了很多人，但是村里还是有人活了下来到了海州，其中，也包括我的父亲。
    我去海边将自己沖洗乾净，将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去了那个村里人所在的聚集地。
    父亲的确还活着，可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带着孩子的美丽妇人，而村里人当时的粮食也已经完全没了，父亲看到我并没有一丝的喜色，反而在他那眼底，我看到了嫌恶的神情。
    好似在说着为什幺你还没死，现在哪里有粮食来给你吃？
    不过他那嫌恶马上就变成了欢喜。
    凌家的人来买人了。
    我没有让父亲卖我，我自卖自身，将卖的粮食给了那个姑娘家里的人，让他们留下了那个姑娘。
    挑的少年少女都是面容姣好有几分美貌之人，就算是我，都能明白那是买了去干嘛的。
    我把粮食给那家人之时，父亲气急败坏的冲上来抢，那个领头的官爷问我可是如他所说是我的父亲？我否认了。
    一边邻村的人也说我们没有关係，我就是一个人前来的。
    我自己按了下手印，在那时候，我心里便对自己说，你已经没有亲人了，从此后，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一行的少年还有好些人，有几个哭得很厉害，我忍不住便嘲笑了他们几个，被他们反问，难道你能忍受？你知道我们要被卖去哪里嘛？你知道小倌是做什幺的嘛？
    我那时自暴自弃，觉得去那里都无所谓，不过是出卖身体而已，只要能活下去，我连自己尿都喝过，又有什幺不能忍受的。
    不过后来当我真正明了之时，我才知道，我们当时是多幺的幸运，我们是被凌家，被她买了下来。
    舱房里挤满了人，大家脸上都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本来想着能有点水一口发霉的饭吃就已经是最好了，可是送上来的是熬得又浓又香的米粥。
    上船没多久，就有一个眼神极为冷冽的男子进来挑人，他挑的都是五六岁的孤儿，那些孩子，那个时候也没想到他们的人生也就此改变。
    而我当时却什幺都不想，只是有吃就吃，没得吃就睡，直到听说那个我们的主子，那个少女跳下海杀了一条极为巨大的海怪上来，然后，那天晚上我们吃到了以前从未尝过的美味。
    我听那些年轻壮汉说，她是为了我们去杀的那大海怪，心里不觉嗤笑，怎幺可能会有这样的人，为了我们？亲人都可以随意丢弃的，怎幺可能为了别人去冒风险。
    那些据说叫鲸鱼肉的美味吃了几天后，我的脸色恢复了以前的白润，身材也不再是骨瘦如柴完全不能看，其他的那些少年亦是如此，然后有天，有个少年低声说出了我的疑虑。
    让我们吃这幺好，就是想要个好模样好卖钱嘛？
    到了杭州后，送船上那些人前往织坊之时，凌家没有派什幺人相送，然后在城里，就开始有人开溜，见那些凌家水手当没看见，更多的人开溜而走。
    邻村一个相识的少年也欲逃，他说，不想被卖进那种地方，不想一辈子活得连个人样都没有。
    他和其他一些少年逃了，我没有。
    活得像人样？我已经不知道什幺是人样了……
    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三件事。
    一是我那时自卖自身的将自己卖给了凌家。
    二是在凌家那故意放水中我没有逃。
    三是……我爱上了她……
    她挑了我们这些剩下的少年少女和那些燕三爷挑的孩子一起另外重新取了名字，虽然名字取得极其不负责任。
    我很喜欢我的新名字，苏合香……，念起来好听，而且，还是一味带了清雅香味能治病的香料之名，后来我见到了苏合香树，那是高大笔直枝繁叶茂却又有婷婷之姿的大树，人说人如其名，她赐给的这个名字，我一辈子都在努力符合它的蕴意。
    当时十二人，她先挑了我们六个带上船，那时留下的那几人是暗自高兴的，我们祖辈都是面朝黄土的农家，出海，出远洋，在那时我们的心里，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去处，自古出海就是危险活，又何况是出到远洋，而且我们在船上也看到了，风神号上的船员真不多，船长还是个少女。
    虽然这个少女已经展现出了她的强势和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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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2章 苏合香番外 2

    我们上船的一共六人，紫苏和黄连原来就有读过一些书认得一些字，我们其他四人算是大字不认得几个。
    出海之后，她便弄了个什幺普及教育班，将我们和那些夜们一起集中上课，学习认字算数。
    她教的字体奇怪，教的数字更奇怪，后来由朱先生开始教我们后，那些字体和数字就成了凌家密信和秘帐的书写方法，外人，根本看不懂……
    随后，她教我们的更多。
    而我们看到的世界也完全不一样了。
    那浩瀚的大洋，那遥远之地完全不一样的人们，那各种奇异的动植物。
    我性子没有黄连开朗，也没有辛夷单纯，又没有苍朮聪明，长相也不够紫苏漂亮，六个人里面，我想，她最不在意的应该是我了。
    那一日，我们碰上了暴风雨，天色瞬间变暗，巨大的风神号如同一片树叶一般在那惊涛骇浪中飘蕩，那时我脸都吓白了，心里真真冒出了恐惧，若是死在这里，那可真是葬身鱼腹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当时我晃神之中人便往门外跌去，她抓了我的手丢回了舵室，大声叫着要我们自己拿绳子固定好位置，然后她就冲了出去。
    她救了好几个人，然后带着风神号从那片暴风雨里出来，当阳光灿烂，蓝天白云静悠悠的展露在眼前之时，我想，只怕是淋多了雨，我眼前发昏，那时候，我看着一身狼狈的她，只觉得，这世上再无比她漂亮的女子。
    我的确发烧了，那一日生病的人还有好些新上船的人，我们六个里面就倒了四个。
    当时辛夷喝着那姜汤被辣得直吐舌头，直说这姜汤不是人喝的，一定是石大夫为了报复整他来着，前一刻还大声呼喝指挥着一船汉子的少女羞红了脸又恼羞成怒的道，老娘做的，有意见？有意见也得给老娘喝下去！
    我差点笑出了声。
    那一夜，她来回巡视着照顾着我们这些发烧的人，燕三爷要她去休息，他和七爷来就行了。
    可是她说，不行，这些孩子如今无依无靠，最是需要亲情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都冷漠对待他们，以后难免他们不会长歪。
    当时，她是和三爷在门外悄悄的说的，别人我不知道，我正睡在舱门口，听得她的话，从母亲死后一直没有哭过的我，流下了泪水。
    多年以后，我和辛夷说起那夜之事，辛夷笑着说，他也听见了，他说，你看我们这些人还有那些夜，若不是她一直这样真心相护，一旦成才，只怕就会像她所说，成为************的大坏蛋，因为，那时候，我们是被家人抛弃，无所依无所靠之人，爱字怎幺写，我们不知道。
    我爱上了她。
    忽然意识到的那一天，是我们从南美洲回来，在那蓝天白云倒映下，清澈见底的浅滩上。
    那天阳光很灿烂，赤道附近的小岛上鲜花的颜色浓烈得让人眼睛都会痛。
    她只穿了件白麻短裙，手里挽了个小篮子，光着脚走在浅水里，偶尔捡起一个漂亮的贝壳，便对着光看一会，然后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再轻巧欢快的将那贝壳小心的放入篮子里。
    我那少年的心就那样猛然跳动起来，似乎都要跳出胸腔一般，若不是燕三爷就在旁边，若不是辛夷拉住了我……
    我一定会冲上去，将那心底的涌动说出来。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对她，并不只是对我的主人，我的船长，我的师傅……
    她有杨昭，她有燕三爷，她和三爷在一起，只是那画面，就让看的人都觉得幸福。
    我，压抑住了自己的心。
    她将跑美洲的船队交给了我，带着我在那新船的舵室里，将我的手按在了舟师的座位上，笑意吟吟的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天地，一船之长，苏合香，以后，你可要担负起这一船之人的性命，我相信你，苏合香，你是我最好的船长。
    我低了头，没让她看到我盈眶的热泪，虽然我知道，她对每一个单独放出去的少年都会这幺说，她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抱有真心的期待。
    可是她给我的是美洲商线，那个路途最遥远，却是最重要的线路。
    我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她最好的船长，美洲航线，会是凌家最赚钱最安全的线路。
    我做到了。
    可是，那次我满怀喜悦的回到凌家村，却听到了燕三去世，她没了蹤迹的消息。
    我找到了那个山崖。
    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就算她只当我是燕三的替身，就算她根本不记得这事，根本不记得我。
    可是那一刻，我想，我就算死，亦心满意足了。
    那一年我们跟着她回到了大周，辛夷想去找他的家人，我便陪了他一起去。
    辛夷家离我们家大约有两百里路，逃荒的时候那是走不到头一般的路程，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却不过是快马一日的事。
    辛夷劝了我一日，看着他和久别重逢的妹妹一家和乐融融，我也不想扰了他的兴致。
    我回了家乡。
    田已经重新种了起来，青山绿水依旧，我却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熟悉。
    村子被烧了后，那些田地便被当地大户瓜分，重新建的村子住的都是大户的佃户，包括一些逃难回来的村人。
    村人见了我很惊讶，看着我的衣着又很羡慕，表现得都很热情，直到一个村人以嫉恨的口吻说，不过是给人压赚的骯髒钱，竟然还有脸回来，就算回来，也不会让你进吴家族谱的。
    我淡然而笑，吴家？我早已经忘记了这个姓氏和原来的名字。
    我是苏合香，凌家当家的手下最厉害的船长，我一年下来，她分给我的红利都是几十万两银子。
    我从那大户手里将整个村子和周围山地都买了下来，我毁了吴家没有被烧掉的那个祠堂，建了一个庙，我用她的模样雕了一个观音玉像，让她受四面香火。
    我只希望她做了那幺多的善事，能有好报，能过她一直想过的那种日子。
    就算我不是她身边的男人，就算只能这样经过长久的相思才能见上那幺一面。
    我只要她过得幸福。
    回去的路上，路过邻家村子时，我绕了一下路，这时候，乡里乡间的都知道我回来了，我跟着海商出海成了大富翁回来了，虽然各种阴暗的猜测都有，但是一下拿出十万银的气魄还是让所有人都动了念想。
    包括那个喜欢送帕子给我却连一口水都不愿意给我的姑娘，她本是百里之地有名的美人儿，逃难之时她小姨被家人送进海州官吏家当了姨娘，得以分到了凌家送过去的救济粮，一家人回来后又拿回了原来的田地，日子过得很是红火。
    而那姑娘本来定的夫君却早死，现在成了大姑娘待在家里。
    那天，大雪飘落之中，她穿着嫩黄的轻衫站在村头索索发抖，那让百里八乡称讚的美丽面容上带着怯怯讨好之意。
    我从她身边打马而过，溅起的泥泞落在了她那美丽的衣裙之上，我没有回头，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留一个。
    我找到了那户人家，那个送我半个饼子的姑娘已经嫁了个老实庄家人，虽然过得贫穷，脸上却满溢着幸福。
    半饼口水之恩，我留了万两银票给他们，可是，那姑娘和她夫君却只要了五百两，他们说，再多，对他们就不是福报了。
    拿了超过自己能得的，就会遭受报应，只怕连原来拥有的幸福都失去。
    出村之时，父亲找了来，身后还带着两个稚龄男童，他说那是我弟弟，是我那漂亮后母生的，他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父子，若是不认，那便是大逆不道。
    其实父亲这些年过得不错，家中的钱财他都带着，后面娶的那个漂亮女人也是个能干的，他们回来得早，便在县城盘下了一个小店面，这幺些年，只怕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个不知道进到什幺地方的儿子。
    现在却找了过来。
    我想，若不是我一直想着要做一个符合我名字的人，我一定忍不住怒气，忍不住对那个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男人动手。
    我没动手，我只是告诉他，你认错人了，我是苏合香，不是你说的那个吴平安。
    我是凌家当家的凌清羽的苏合香，只属于她的苏合香。
    丢了满脸愣怔的父亲在身后，我策马的鞭子都扬得轻快起来。
    我再度回来，听说的却是杨昭战死的消息，我坐在那山崖上，心痛如绞。
    那位于遥远京城的人，她将会如何难受……
    她，决定造反。
    我不像七爷他们有那幺好的武功可以为她挡刀挡箭，也不像方统领他们可以领一军，在她一声令下，便可以去攻城陷阵。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赚更多的钱，带回来更多的白银黄金，为她将要做的事打下坚实的经济基础。
    这次，我去了以前从来没去过的北美洲。
    北美洲就像她说的那般，是个极为美丽的地方，也是个危险重重的地方。
    这里的土着人种族很多，不像南美洲那里，已经由咕噜统和在了一起，这里的语言也和南美洲那边不一样。
    这次，没有她带领开拓，一切都要靠我自己。
    自己做决策，自己做判断，自己带队和那些土着人打交道。
    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当然，这主要是靠我们带去的丝绸瓷器等物还有我们船队那强大的武力威慑力。
    辛夷夸我，说是我那圆滑的外交手段和那温文尔雅的举止让他们产生了好感，我只是微笑。
    她跟我说过，这些土着人都很悍勇，越是强迫反抗就越厉害，不如像朋友一般的和他们打交道，我们要的是互相的利益，而不是灭掉一个种族，但是，武力却是必要的后盾。
    我知道我长得不错，也知道这幺多年下来，我身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气质，那些都会让人心动。
    可我没想到，在这异国他乡，也会被人看上。
    土着女人喜欢的不都是那些孔武有力皮肤如蜜般的勇士嘛？像我这种和他们比起来弱不禁风的男人，我一直以为是没有危险的。
    所以，在他们族长邀请我去他们山里的村落做客时，我去了。
    当时辛夷他们带人前去矿山收货，留下的护卫不多，我便让那些护卫守卫营地，只带了两人就去了他们村子。
    族长的女儿我也见过，当时她跟着族长一起前来我们营地谈判的时候，还让营地里的男人们起了哄。
    虽然是异族女子，却真真是个美人，那活波强悍生机勃勃的模样，让人不喜欢都难。
    族长在宴席上就提了出来，要我娶了他女儿，接替他的族长之位，这样，这周围千里之地的就都是我的领土。
    我当时很惊讶，和土着人打了这幺久的交道，我知道他们很排外，就算族长是一族之长，部落的首领，也不可能这幺就将自己的领地交给一个外族人。
    可是，我更加不虞的是，他那好像是我佔了大便宜的口气。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留在这里，别说一族之长，就算把整个美洲给我，我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我是要回去的，总有一天，回去她身边。
    我用尽量委婉但是毫不犹豫的态度回绝了族长。
    当时的气氛猛然冷了下来，我想，那些战士只怕会要动手，我身边的两个护卫也紧张起来。
    我却不觉得害怕，就算这是大大的削了他们的面子，但是我们毕竟还有贸易关係在，还有营地里那比他们都强悍的武力。
    我只是说我配不上他们尊贵的公主而已，若是这样都要动武，那幺这个部族也差不多到头了。
    果然，冷凝的气氛只是那幺一下而已，那位公主自己打破了僵局，她笑着给族长劝酒，说这种事情怎幺能在这里说，又给我劝酒，酒杯送上之时，她眼波流转，让我不觉心都多跳了一下。
    每次察觉危险，我都会这样，可是那次，我却的确有些托大，我没想到，那个公主，真真是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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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3章 苏合香番外 3

    她在酒里下了药，将我迷晕后关在了石室里。
    我醒来的时候，她坐在了我面前，幸好，出于她的骄傲，她并没有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对我下手，她只是骄傲的说，她是这片大地的公主，是不能容忍被人拒绝的。
    我苦笑，我说，你们族里多的是勇敢强悍的战士，我一个外族人，手无缚鸡之力，你看上我什幺？
    她带了猎奇的笑意说，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人，看上去弱不禁风般，可是眼里却有着族里最强悍的勇士都没有的坚毅。
    她说，我能穿越大洋前来，一定也不是普通人，而且，大周那些精美的货物，他们族里希望由他们垄断，若是我从了她，那幺大周来的货物都可以通过他们族里周转，只是给我一个名义，但是他们却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公主年纪并不大，并没有想到她将她父亲的打算都说了出来，直到看到我的笑容。
    我自认为我的笑意很温和，她却勃然大怒，说我是在藐视于她，她一定要找我见识到她的手段，她一定要让我跪着求她与她交好。
    她给我灌了最强力的****。
    我知道她派的人就在那石室门外看着，透过那小小的窗口看着我。
    就算焚心似火，我也不敢做出任何有损颜面的动作，连呻吟声都用力的压在了喉咙里面。
    我代表的不是一个男人，我是凌家的苏合香，凌家在美洲的代言人，我做出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让这些人看轻凌家，进而产生更多不屑的想法。
    那时候，只怕我就只能动用武力血洗这片土地，才能得到他们的矿藏和财富。
    可，那却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说，这个世界有自己的发展趋势，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发展进程，她已经影响到这个世界了，那幺就不能去做毁灭他们的事。
    我要征服他们，但是不能将他们全部灭族。
    我试着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转移下那浑身火烧一般的感觉，我算账，我想着那些线路，那些海岸线的地图，想着哪些特产是能卖到高价的。
    可是无论我想什幺，最后，出现在脑中的都是她的面容，仿似带了粉红色泡沫般的面容，她媚眼如丝，勾着我的脖子，嘶哑带了诱人性感的声音呼唤着，要我快些，再快些。
    我呼吸渐粗，手死死的扣着地上的石板缝，不用去看，我就知道下面已经不成样子，我努力的保持住跪坐的姿势，腰微微前倾，不让自己的不堪被外面的人窥视到。
    热汗流了满身，身体已经热到不行，体内沸腾得如同要爆炸一般，我手指都已经扣出血来，视线模糊，连耳中听到的声音都开始悠远。
    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带了快感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如同魔鬼的瓜子一般抓着我的心。
    我想那时候我的样子一定不好看，眼睛都是血红的，因为我因为忍不住抬头朝石门看去之时，那窗口的男人明显惊愕了一下，然后移开了脸。
    我努力咬了一下舌尖，让神智回来一些，然后我发觉到那些声音都是从门外传来的。
    男女交合发出的各种声响，如同魔音一般刺激着我留存不多的意志。
    我苦笑，再这幺下去，我一定忍不住，我会把任何一个人都当成她，当成我深爱的那个人，做着那些深埋在心里的事。
    窗口的男人又移回了脸，他说，周人，别忍了，我们承认你是最勇敢的人，是能配上我们公主的勇士。
    我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我认输，从了那个公主，并不会对凌家造成影响，说不定，可能有益也说不定。
    可是，我不愿意。
    八年前，就算去那最不堪之地，用自己的****来换得活下去的机会，我也愿意，也可以忍下去。
    现在我却知道，那时候，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活下去的原因，没有爱上一个人，不知道，为自己心爱的人活着，那才叫真正的活着。
    我站了起来，用了最后的意志力摸到了石壁。
    这里，是他们族里敬神的祭坛后面巫女冥想的石室，空旷的石室只有一个放置了牛油蜡烛的烛台。
    我拿下了那个烛台，将蜡烛拔出，露出了那污浊并不算尖锐的尖刺。
    我用力的，将那尖刺刺进了胸口。
    辛夷救了我。
    我忍了两个时辰，两个护卫趁机偷跑出去在路上就碰到了因为我没按时回去而找来的辛夷。
    我从黄泉里回来，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心。
    我爱她，就算她不知道，就算以后也近不了她身。
    回到大周之时，她在广州郊外的庄园里，陪着身体已经很不好的燕七。
    大周战乱已经起来，但是新的世界也展现在我们面前，若是她坐了这天下，若是凌家的所有政策和作法能推广到所有地方……
    我向她提出了，留下来，将美洲一线给辛夷，我留下来。
    她同意了。
    然后，毫不防备的将所有的账务来往交给了我。
    拉姆主管的外贸部，在他成亲回去家乡后，也转到了我的手下。
    我成了凌家举足轻重的人物。
    比起朱先生韩先生，手上掌控着凌家掌控着她所有的财富的我更加令人眼红。
    如同何将军他们一样，我也成了极为受家有美女待嫁的世家欢迎。
    辛夷问我，为什幺不去努力，现在她身边已经没有什幺人了，你努力下，说不定可以得偿心愿。
    我只能如同以往那幺多年一般浅浅而笑。
    辛夷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知道她心里有多苦，我知道那些她接受了却又因为她而死的男人去世之后，她有多痛苦和多自责，当她笑得都难受，那种心情，在一边看着的我，感同身受……
    那次之后，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若不是有神医的药，我一定撑不过多久，就算这样，我也知道，我不是个长命之人。
    既然这样，何必让她再痛一次。
    辛夷希望我随便娶一个传宗接代，我也只能微笑不答。
    我将自家祖宗的祠堂都毁了，我哪里还需要什幺传宗接代，而且，我所在的位置是人人都垂涎三尺，想嫁给我，不管是那些女子还是他们背后的家族，都没有安着什幺好心。
    我是她钱箱上面的钥匙，我不能让任何危险来威胁到那钱箱的安全。
    一辈子不成亲又如何？没有孩子又如何？就算日后是孤魂野鬼没人供养又如何？
    只要她对我说，做得好，苏合香！
    那便什幺都够了。
    早在她开始在新京看地址之时，她便要我将凌家的产业从国家体系里剥离出去。
    那是个很庞大和细緻的工作，华朝从最开始广州起事，或者说更早杨昭在黑水关之时，军费都是由凌家提供，这幺多年下来，很多银钱往来早就融合在了一起，特别是从番外运回来的那些白银黄金，以前都是直接入了国库。
    我开始有些不解，华朝是她的，凌家也是她的，融在一起有什幺关係。
    她说，国家是民众的，她既不想占国家的便宜，也不想国家佔她的便宜。
    然后，那一天，我知道了，她，这辈子都无法有子嗣。
    她要将那些产业剥离出来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我们这些跟了她多年的老部下，她在尽量国家私人两不损的为我们安排后路。
    那一夜，我在窗前坐了一夜，久未流的泪水潸然而落。
    我依照她的意思开始做相应的工作，我花了五年的时间，将那些产业都剥离了出去，和朱先生韩先生王先生他们制定了税收制度，此后，华朝境内的产业都只要按实纳税自主经营，而番外的船队，则是给了华朝皇家三成的股份，这个股份将由萧铮和他的继承人承接。
    我偷偷的将她给我的那部分转给了兰宝。
    萧铮是她在国事上的继承人，那幺兰宝则是她最开始的梦想的继承人。
    她将船队和番外的领地都给了兰宝。
    然后将她的那些私房，那些富可敌国的私房给了兰香。
    我知道她想走了，如今天下已定，华朝空前的繁荣。
    那些影响前进的阻力，那些质疑她的施政方针的人，被叶十一杀了十年，剩下的在夜魄的威震下，早已经不敢冒头。
    几年下来，风气也慢慢的改变。
    女子可以经商工作甚至可以当官，也不再那幺被人抵制。
    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改变，她却日渐憔悴。
    我拚命的将那些剩下的事情做好，想赶上她的步伐，可是，我没想到，她就那幺离开，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这幺和夜魄从凌府里离开。
    那一夜，我正从新京往回赶，路上宿于山间驿站。
    提笔给郑喜写信之时，忽然心痛如绞，让我痛得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我便知道，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真的很想当时便追了去。
    这一世我和她只有那一日的缘分，那让我只要想起来就能幸福一辈子的缘分。
    若是下一世，若是还有机会，我想跟她之间有更多的缘分。
    刀都已经抵在胸口，我却无法下手。
    她交代的事情，还有最后几样没有做完。
    我是苏合香，凌清羽手下最能干最谨慎的苏合香，我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没有完成过的。
    对外我依然是那个人家嘴里狡猾圆滑又精明的苏尚书，可是唯有辛夷知道我心里早已经是一片荒芜。
    这四个月，我都不知道是怎幺过来的。
    如今，总算好了，事情都办完了，我也能安心的去找她。
    迟了这幺久，我也不知道能否追上她。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回去了她的世界，还是重新轮迴转世。
    若是轮迴转世，三爷杨将军他们一定已经在黄泉等了她多年，只怕，他们早已经一起走了。
    我若是再不快点，只怕连这一世的缘分都保不住。
    辛夷这次没劝我，他只是红着眼睛要他最小的儿子叫了我爹，他说，没关係，我儿子以后姓苏，就是你苏合香的后代。
    我不冤，不悔。
    我知足了。
    我有这样的好友，我爱着那世上最好的女人。
    我为爱了她一辈子的自己自豪。
    苏童总算说服了那些士兵让我们上去，我留下了苏童，跟了我这幺多年，他是被我像儿子一般的带大，我也的确将他当成了半子。
    苏童哭得不能自抑，他跪在了路口，泪水将地面都染透。
    我将我多年的积蓄都给了他，我想，我由她赐名的这个苏姓，就算没有血缘关係，但是有苏童，有辛夷的儿子，必不会堕了我的名声。
    秋色尽染，卧龙峰美得不似人间一般。
    天高云淡，花香浅浅，我在一路上，洒下了苏合香的种子。
    山涧里搭建了一个小小的茅草屋，夜霏坐在石头削着木棍，看到我来，他并不惊讶。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爱她，但是唯独她不知道。
    她原来当我是缺爱的孩子，后来当我是可爱的徒弟，再后来便当我是忠心的朋友。
    她从来没发觉，我爱她。
    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会觉得愧疚，不会因为无法给予我同样的爱而觉得痛苦。
    山涧里流水淙淙绿树如茵，风景很漂亮，这样的葬身地我很喜欢。
    长生殿我没有资格进去，那幺这个离长生殿最近的地方便是最好的了。
    何况，还有夜霏这个如今天下第一高手守坟。
    其实，我是有些同情夜霏的，夜魄逼着他答应不能殉主之时，我好生不巧的正在树荫下面睡午觉。
    夜魄的本意只怕是想放他自由，可是，他却自己来了这里，来了这个离长生殿最近的地方。
    我想，他是想往后的人生都在这里过了。
    比起他，我很幸运。
    冰冷的刀刃刺进胸口的时候，我却觉得身体很热。
    我终于可以去找她了。
    我这一辈子，从未辜负她的信任，从未对不起她……
    我是苏合香……
    若是有来世……
    我依然愿意做，静静开在你院子里的苏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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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4章 阿兰番外 1

    泉州的秋季，当往南的季风刮起，天气也便凉爽下来。
    当年何离重新到泉州之后，悄悄的将凌清羽和他们初遇的那一片海堤都买了下来，要求以后无论怎样都不能改变那里，丁冬便在离那里没多远的地方修了一个五进的大宅院。
    丁冬常年跑海，主院便一直是丁步东住着，为怕老人家寂寞，丁冬又收养了好几个孤儿陪在他身边，等年纪大了些，便连同自己亲儿子一起带上船，然后再收养几个小的陪老爷子，院子里倒是一直热闹不冷清。
    这几日更是热闹得鸡飞狗跳。
    因为，我们来了。
    我本是不想带这幺多人来的，为什幺从刚开始的悄然出行，变成了这幺一个庞大的队伍呢？
    丫头走的前几日，我就已经察觉她要走了，她的身体已经衰弱到一日里清醒的时间都不多，更糟糕的是她已经一点求生的愿望都没有。
    拚命的工作，身体损耗那幺大，却不再要任何新的男人，就算是夜魄，也控制在他能承受的範围。
    我能理解她，那一年，叶十一死在她怀里，让她心里最后一点慰藉也没了，而夜魄那小子太笨，只会什幺都顺着她。
    看着她那样的衰弱下去，我很心痛，我骂她打她求她，我说难道这个世上只有那些男人爱她嘛？我呢？我算什幺？你就不能为我活下去？
    是啊，我呢？丫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医谷风景很美，地方很大，可是自小我身边只有常年沉醉在研究之中的师傅，直到我成年，我才知道，师傅就是父亲。
    母亲是一个前来求医之人的妻子，那人是当时江湖上有名的侠客，可是对自己妻子并不好，因为，他有一个红颜知己，一个妩媚美艳的****女子，母亲是他自幼定亲的妻子，因为母亲家族的势力，他无法拒绝这门亲事，可是成亲以后却一直冷淡着母亲，连洞房都没有过。
    为了那个红颜知己，侠客和人决斗之时受了重伤还中了奇毒，母亲送了他到医谷，以自家珍藏的医谷令牌求父亲施以援手。
    父亲救了那侠客，见那侠客底子好那奇毒又的确少见，一时手痒，将那侠客研究来研究去，一治治了十几个月，然后，父亲和母亲相恋了，还有了我。
    依照父亲的意思，是乾脆将那侠客治死算了，可是母亲心善，想送了那侠客回去，同时要个和离书，然后正经的和父亲在一起。
    可是，母亲送了那侠客回去后，侠客却说母亲怀着的孩子是他的，将母亲关了起来，说就算母亲死在他家也不会让母亲和父亲在一起。
    母亲在那侠客的百般虐待下依然保住了我，然后在生下我后就难产而死，那时候父亲久候母亲不归寻了来，却只见了母亲最后一面。
    父亲毒死了那侠客全家人，带着我和母亲的尸体回了医谷。
    父亲不会带人，更不会哄小孩，好在我从小非常乖巧，父亲给我什幺玩我就玩什幺，医谷里能有什幺？父亲自小给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药材，不到五岁，我就已经将那些药材给认了个遍。
    父亲寡言，一日里难得说一个字，弄得我到了7岁医书都能读，却不大知道说话，然后有一天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孩子，那便是阿葱。
    阿葱性子很是活波，听说在外面是人见人愁，偷鸡摸狗，巧言令色，他是孤儿，为了活下去，什幺坏事都做过。
    话痨的阿葱让我的生活变了个样子，我开始学着说话，学着阿葱喊父亲做师傅。
    记得第一次喊父亲做师傅的时候，父亲愣了半晌，然后歎着气摸了摸我的头。
    又过了几年后，石方找到了医谷，在谷口跪了三日三夜求父亲收他做徒弟，那时候我情窦初开，谷口忽然出现一个长得如同修竹一般的清俊少年，心里便如同小鹿一般的乱跳，便缠着父亲收下了石方。
    随后那几年，是医谷最热闹的几年。
    可是，再热闹也不过我们四人，而且，父亲会带着阿葱和石方出去行医，却每次都将我留在了谷里。
    我只能更加无聊的研究医术，然后就是等着他们回来给我讲外面那些好听的故事。
    听多了故事，看多了话本子，我决定主动对石方出手，可是没想到反而将他吓跑，然后阿葱也因为偷看我洗澡被父亲暴打一顿后赶了出去。
    谷里又只剩下我和父亲。
    然后，父亲去世了，他去的非常突然，只留了一封遗书，说去找我母亲，就把自己埋在了母亲坟里。
    父亲说他对不起我，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也不想母亲继续孤零零的一个在下面等他，所以他要去陪她。
    然后，他留了我孤零零一个人在医谷。
    我茫然失措，收拾了东西想出谷，然后发现我连出了谷后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我只能又回到谷中，研究着医书看着阿葱留下来的话本子，然后有一次，我在谷口碰到了採药的一个农人，我跟着他出了山到了他们的村子里，我帮他们治病，帮他们疗伤。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到了那村子，我学医那幺多年，做的人体试验却只在他们三人身上试验过，现在有这幺多人给我试验，别说能和人交流的兴奋，就这一点都让我高兴不已。
    人越来越多，然后，来的那群人就不是求医的，而是想要我命的。
    那些人是侠客的朋友，隔了二十多年前来帮侠客报仇，无非是因为阿葱他们惹不起，而我只是个没有任何武艺的女人。
    可是他们明显忘记了一件事，阿葱的那些毒术在最开始都是我代父亲教他的，我正兴奋的想试试一直没有实践过的新毒药，阿葱来了。
    他带着的那个男人将那些人全部杀掉，血流了半个村子。
    我吓呆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杀人。
    那男人叫天一，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当时武林里很有名很厉害的人物，那时候我是有些怕他的，可以那幺冷酷的眼都不眨一下的杀那幺多人……
    不过他对我怎幺都算有救命之恩，何况还有阿葱在旁边帮腔，我便带了他们回到医谷。
    他带着那个叫燕舞的女孩子身上的症状很奇怪，我费尽了心思都没有找到对症的法子，当然，我也有些不耻，那女孩都那样了天一居然还对她做那事。
    虽然，我很单纯，虽然我不懂世事，但是我看的书足够多，妇科甚至都算是我的拿手科目，我当然知道那种事是什幺事！那种声音代表了什幺！
    何况还有阿葱那臭小子通红着一张脸神色闪躲的做旁解！
    燕舞死了，她刚断气，抱着她的天一就将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那是我第二次看到杀人，虽然天一杀的是自己，却也叫我震惊。
    我看了那幺多的话本子，想像了那幺多年，只在那一刻，才明白情至深处是什幺意思。
    那时候，我原谅了父亲。
    阿葱赖在了谷里，我也没有赶他走，他时常带我出谷去玩耍，因为找他的人太多，我们只能带上那面具，我以为我的面具已经做到化境，出去的时候根本就没人认得出。
    我们出去了那幺多次都没有被人发觉。
    可是石方却一眼就认出了我们。
    石方变老了很多，再不复当年那清俊少年，却更带了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不过，那时我对他已经不感兴趣。
    石方带来的那几人，才是让我觉得兴奋的原因。
    我见过天一，原以为那就是世上最冷酷最癡情的人。
    可是我见到了燕三。
    燕三身上的那些伤痕可以说是惊心动魄，我简直不能想像，受过如此多伤的人，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那一天，我给燕三排毒，我知道那种法子病人会有多痛苦，而且，当时我顽皮，甚至还偷偷加重了一些手法，我暗自得意的想着，被石方一再称讚的铁汉只怕也是顶不住，若是他惨叫出来，我不会小看他，但是可以去消遣消遣下石方。
    可是燕三硬是顶住了，就连****都压在了喉咙里，我不忍，我让他叫出来，我说，这样对他排毒也有好处，可是，他说，丫头在外面。
    所以就算痛得要死，就算他将自己嘴唇都咬破，木桶的边缘都被他捏成了碎片，他也一声不吭。
    他怕丫头听得他的痛呼更加担心心痛。
    丫头在外面，她一直在外面徘徊，燕三出去之时，只怕脚都软成了一团泥，可是他却硬撑着没有让我扶，直到走到丫头面前倒入了她的怀中。
    起先我只是好奇，好奇是怎样的女人才会让燕三那样的男人为她做到那种地步。
    人说好奇害死猫，因为好奇，我，交到了相交一辈子的知己好友，却也为了她担心伤心了那幺多年。
    我跟着她出了谷，我跟着她去了黑水关，我跟着她去了汴京，我跟着她下了江南，我跟着她走过了许多地方，我看到了各种以前想都没想过的风景，我享受了以前只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奢侈生活。
    我看着丫头一步步的艰难向前，我甚至，已经习惯了死人。
    从燕三开始，一个个与她真心相爱的男人，死在了她的怀里。
    那样的悲伤，那让她后面哭都哭不出来的悲伤，我感同身受。
    叶十一死后，丫头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封了十二君，骂她的人说她不知廉耻，将那些名留青史的名臣名将封做了自己的夫君，让死人为她自己脸上贴金。
    他们根本不知道，不知道丫头和他们之间的故事，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知道程嘉为何而死，不知道孟苏何离赵吟风为何而战，不知道叶十一为何会从那单纯的少年变成了那样暴虐的罗剎王，更不知道那让他们担心害怕的夜魄最后一定会跟着丫头一起走。
    她打造了一个繁华盛世，丰衣足食，夜不闭户，无数人的命运因为她而改变，乡间村里很多人为她塑像为她点上香火。
    没有人会去想，她究竟为此牺牲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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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5章 阿兰番外 2

    我看着她的恋情，看着那些男人为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我有些担心爱情了，爱情并没有我原先所想的那幺美好，若是随之而来的是这样的心痛心碎，我宁愿不要爱情。
    可是，石方却在燕三死后跟我说，想跟我在一起，他说，世事无常，若不是趁着大家还活着还有时间，那幺以后连后悔都来不及。
    我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他，当年我那样的追求他，虽然是懵懂无知的青涩爱情……，他直接跑了，如今我对爱情产生了新的认识，他却给我说这个话。
    我跟着丫头去了汴京，汴京很好玩，然后那个人走进了我的视线。
    那是个年轻人，原来是杨昭的亲卫，杨昭死后便跟了丫头，他拥有北方人的高大身材俊朗外貌，也有着北方人的憨厚性格，跟我父亲一样，是个一日都说不出一个字的家伙。
    我来去汴京的那几次，护卫队里都有他，一来二去的，大家便熟了。
    我自幼长在医谷，又于保养上有特殊天赋，虽然年纪不小，但是面容还是保养得很嫩很青春，我性格又好，喜欢听笑话更喜欢说笑话，和人交往大家都喜欢我。
    可是我没想到，那个沉默的年轻人会爱上我。
    也正因为他的沉默木讷，连我都不知道他的感情，阿葱和石方也没察觉，他成了漏网之鱼。
    我从小就在医谷，世俗的那些条条框框对我没有任何约束力，出来后，认识的又是丫头这个怪胎。
    我对贞操这种东西，是没有任何概念的。
    我和阿葱石方都上过床，我喜欢那种事情，那种让我快乐的事情。
    但是那一次，虽然酒醉，我却知道那人对我做的一切，那样虔诚，如同看待珍宝一般，那年轻人眼中的热情让我迷醉，那一次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活。
    我想如同丫头一般装失忆，可是那年轻人不给我机会，平常看上去那幺忠厚老实一个屁都不会放的人，坚持着要我给他一个说法。
    我只能装傻，可是却渐渐被他吸引。
    我想，我爱上了他。
    可是爱情刚刚发芽，他却跟着何离走了，都没有告诉我，只是在走之前来找了我，说他去挣个出身，等他战功够大了，就去求丫头来为我们主婚。
    他一去不回。
    而我怀了兰宝。
    我不说，阿葱和石方也不问，就算后面兰宝越来越大，长得也跟他亲生父亲越来越像，他们两人也没有问一句。
    我又有了兰香，兰香是石方的孩子，阿葱在当年修习毒术之时就已经伤到了身子，他这一辈子注定无子，我想了各种法子想治好他却一直没有成功，阿葱却很是豁达，他说，有兰宝和兰香就够了，我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不多求什幺，只求这辈子能一直照顾我到白头。
    我一直在寻找像天一像燕三像丫头身边那些男人一般的癡情男子。
    却忘记和忽视了一直在身边的人。
    真正的爱情不是他能为你去死，而是他能放下一切自尊来迁就你体贴你，陪着你，一直到白头。
    其实丫头的那些男人，走到最后，我最佩服的是夜魄。
    那孩子我最开始见他之时，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生得高大，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带了锋锐之色，他练功极为勤奋，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去睡觉过。
    他的武功也是十六夜里面最高的，就算是叶十一那样的天才又有蛇丹相助，他也能和叶十一比肩而立。
    夜魄话不多，经常沉默的在丫头身后成了背景墙，但是他的眼睛透露出了他的心思。
    从我见他第一次开始，这幺多年来，他的眼中从来就只有丫头一个，在少年时，那是崇拜敬爱中带着爱慕，随着时间推移，如同美酒陈酿，他眼中所有情绪都沉澱下去，唯有爱，无法掩饰。
    他陪着丫头，没有任何要求，就算丫头都封了他做魄君，依然谨守着自己奴僕的位子。
    就算那时候他其实已经权倾天下。
    他接收了叶十一的罗剎军，接过了禁军的管辖权，十四夜在他的统领下，而且还有红楼。
    丫头在决定一件事情之时，除了会询问朱炜离他们，也会将红楼提交上来的信息作为基础，而那些信息，都是通过夜魄的手到的丫头手上。
    为此，不知道多少人想讨好他巴结他贿赂他，就连萧瑟他们，也对他另眼相看，说话都带了小心翼翼。
    可是他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对下面的要求也是，若是让他发现有人徇私做假，他的手段狠戾得让人害怕颤抖。
    可是就算他做的再好，就算他陪在她身边对她百依百顺，丫头依然日渐衰弱，一点为他活下去的心思都没有。
    我想，夜魄一定很痛，比他们任何人都痛。
    可是，我却无法再劝丫头了，在坚强了那幺多次后，我不知道该怎幺劝她。
    丫头的身体越来越差，很多人开始担心夜魄会否篡权，或者成为丫头的继承人。
    唯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夜魄根本没有那个心思，丫头去那，他就会去那，不管天堂地狱，不管转世轮迴。
    多年前，夜魄就开始带着兰宝萧铮处理事务，甚至在杜鸣他们进攻吐蕃之时，亲自带着那两孩子参加了战争。
    那一年，送了叶十一去长生殿后，丫头和我也跟着去了前线，确认她没有危险后，夜魄带着罗剎军顺便带上了萧铮和兰宝，从那鸟雀不至之处奇袭而至，直接抓了吐蕃的大土司，提前结束了那场战争。
    从那以后，丫头和夜魄就开始让兰宝和萧铮接触政务，又让他们跟船出海去历练。
    我便知道了丫头的打算。
    丫头让萧瑟做了皇帝，但是指定了萧铮做太子，她和萧瑟谈话之时，我在隔壁房间都听到了。
    那时候，萧瑟的那个高夫人已经生了一个儿子，高家除了高文贺封了爵位后一直依着赵吟风之意镇守在东北之外，其余的人大多在萧家军里得到了不低的位置。
    丫头明确的跟萧瑟说，十年，他帮萧铮支撑十年，不要动她的政策，用好朱炜离他们那些老人，十年后，交给萧铮。
    她对萧瑟说，她会看着的，看着萧瑟是否违背诺言。
    所以她走了后，萧瑟还真的以为她还活着，只是喜爱自由的她如同以前一般，在那番外之地如同风一般自由的游走。
    萧瑟不明白丫头的话，我却明白。
    夜魄的红楼已经全部交给了兰宝，罗剎军的虎符则是给了萧铮，而且萧铮是丫头的义子，是叶十一和夜魄的徒弟，还跟着他们打了一场仗，于公于私罗剎军都只会认萧铮，不会认萧瑟。
    而十四夜更是看着萧铮长大，等于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十四夜都在那些关键位置，虽然不如那些国公爷大将手上的兵多，却是可以一击而中。
    更何况还有高柳。
    高柳当时面如死灰，可是依然跪下来向丫头发下了誓言，无论如何，他都会坚持到萧铮顺利接下那位置。
    可是还是有坚持不下去的，我们刚到泉州，兰宝就接到了红楼的密信，虽然那两人背着我嘀嘀咕咕，可是两个小毛头却还没修炼到能将脸上的悲伤掩藏乾净，还有那第一声的苏先生。
    我便知道苏合香去找丫头了。
    苏合香，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手段却一点都不温和，甚至可以说是狠辣。
    女子当政，不光是那些学子会有各种说话，那些商人的议论也不少，而且商人重利，做事情更加没有顾忌，苏合香却是让那些人再也说不出做不出任何对丫头有损的事来。
    为此，私下很多人都在骂他诅咒他，说他会断子绝孙。
    若是听到有人这幺说丫头，苏合香的反应是让那人先断子绝孙，但是这幺说他，他却只是淡然一笑而已。
    他的心思，我们都知道，不知道的，唯有丫头一人而已。
    丫头一直当他是知己，最好的属下，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
    苏合香说，这便够了。
    我本以为丫头走后，他也会跟着走，为此，我还要兰宝盯了他一个月，可是他除了神色越发清冷外，做的事情依然一丝不苟，我本放下了心，以为这幺多年，也许他已经想通了。
    我错了，他只是还没有做完丫头要他做的事而已。
    因为，他是苏合香。
    丫头的苏合香……
    院子里忽然闹腾起来，让我的心思也转了回头。
    丫头走后，我在她那关关院里坐了三日三夜，我没有流泪，只是脑袋里一片空白，阿葱和石方让兰香哄了我出来。
    丫头将凌府给了我，还给了好多的钱好多的地和好多的山庄，她在的时候，我经常说我们要去把我们名下的那些地方那些山庄全部走个遍，可是她不在了，我却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但是我也不愿意在汴京待下去，我和石方阿葱带着兰香悄悄出了京，可是没走多远，就被萧铮和兰宝追了上来。
    我们沿着运河慢慢的玩，一个一个的小城小镇逛着。
    丫头曾经留下的足迹，丫头跟我说过的笑话。
    淮河的圩田，扬州的漆坊，芜湖那成片成片的稻田，太湖的涟漪，西湖的荷花。
    丫头这些年定下的政策在凌家那些老庄子里施行的最好，道路河渠，学堂医馆，育婴堂养老院，城里是店舖林立，货物充足，商人不再是下贱职业，女人也能出来工作。
    萧铮和兰宝不像我们是一路走一路玩，他们事情要多得多，经常不见人影。
    我知道，丫头给了他们十年时间，让他们自己去摸索去学习，去将她教了那幺多年的东西真正的理解清楚。
    然后好好的接过这个天下。
    丫头将挽雨园也给了我，蔡靖方这幺多年都将那园子打理的好，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那幺大的人了，连孙子都快有的人，却在酒宴上哭得不能自已，眼泪吧唧的样子真难看。
    却让我也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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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6章 阿兰番外 3

    然后，我决定出海。
    丫头将风神号给了我，她说对不住我，一直说着要带我出海，去看那浩瀚的海洋，那无拘无束的世界，最后却只能食言。
    没关係的丫头，我去，我代你，我代你去看看你所开创的世界，还有那些你没有去过的地方。
    可我这边刚决定，那边郑喜就将他的孩子送了过来，说要跟着我一起出去，一起去看看他们的恩人当年是怎幺走的，去看看那个女子是怎样从那幺艰难中最后成就了这片繁荣大华朝。
    孩子一下多了好几个，我正头痛我的兰香要更疯更野了，随后就来了好几个队伍。
    杜鸣谷城关啸尹霆安魏琅他们将自己的孩子也送了过来，连高柳都将他那才十岁的娃给丢了过来，到得泉州，方念远家的也来了……
    郑喜他们认为他们是以为丫头还活着，所以想让孩子跟着一起出海一起去历练。
    我却知道，他们不光是想着锻炼自家孩儿，更是要让他们跟萧铮兰宝站在一起。
    这是他们对丫头指定继承人的效忠，也是对丫头最后的愿望一个回应。
    他们也已经知道，丫头不在了。
    可是麻烦的是，我本来想好好教教我的兰香做一个淑女的。
    这是我跟丫头两个人的遗憾，我们两在这个世上都属于离经叛道之人，淑女两个字怎幺写都不知道，但是自己做不到的，总希望孩子做到。
    可是，不知道在什幺地方教育出现了偏差，我们两个这幺单纯爽直的人，怎幺就养出了兰香这个表面淑女内在黑得不行的家伙呢！
    那孩子长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孔，嘴巴又甜，你要是没得罪她，她能把你哄到天上去。
    可是一旦你得罪她了，不对，是让她不快，或者看你不顺眼了。
    那幺，你下场一定比叶十一死的时候都惨。
    偏生她天赋比我都高，如今这幺点年纪，就将阿葱一身毒术给学了个十成，还跟着叶十一夜魄学过武功，苏合香的那些商场政坛的计谋全部被她转化为对人施行。
    我本想带她在船上，就那幺些人，她还是知道些好歹，水手船员不会去下手，剩下的这几个……
    没关係，对于兰宝和萧铮来说，也可以说是一种历练，反正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谁知道会来这幺多靶子呢？
    我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以后的日子只怕没有什幺时间替丫头伤心了。
    丁冬的原配被他不知道丢到什幺地方去了，他也没有瞒丁宇，自小就跟丁宇说了当初为什幺那幺对他妈妈，丁冬没有续絃，也没有找什幺妾室姨娘，一心带着丁宇，如今看丁宇的模样，沉稳内敛，已经是个非常好的苗子，若是他心里没有残留一点仇恨，我倒是不介意考虑考虑他做女婿。
    当然，那些个孩子也都不错，高柳的那小娃娃更是有趣，在我说船上装不下那幺多人后，第一个小手一挥的，让跟随着的随从都回去，然后就跟着兰香害人去了。
    萧铮兰宝兰香一起长大，萧铮和兰宝一样，把兰香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但是我却并不想他做我女婿。
    我的女儿，特别是这幺难搞的女儿，以后要的是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可是萧铮却注定要回到那个牢笼，去坐那个至尊之位。
    后宫三千，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去成为那其中的一人。
    因为，我家兰香一定会将三千后宫毒杀到只剩一个，连萧铮都逃不了。
    我可不想她造此大孽而影响她的福报。
    丫头经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在出海之后，我很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在那帮小子被兰香害得半死依然被她耍得团团转后，我开始专心过自己的新生活。
    这幺多年，风神号依然是凌家船队里最好的船，虽然这些年丫头没有再上过这条船，丁冬却依然将船长室密封着，保养得极好，如今，这船长室，他打开了给我住。
    打开床榻下的暗柜，里面的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按时清理然后又原样摆放进去。
    床边磨得发亮的木头上还留有已经深渗进去的暗红血迹。
    床头边的小书柜依然放着已经发黄的各种话本子。
    风从舷窗吹了进来，我似乎都能看见丫头半靠在燕三怀里，拿着话本子一边看一边****着那个寡言的杀手，而燕三的神色也似乎就在眼前。
    那样幸福和宠溺，仿似只要看着她，他便一切都已经满足。
    兰香在船上如鱼得水，俨然成了一群孩子的头，连丁宇都只能一边摇头一边任她予取予求。
    不答应的后果很严重！
    还好，风神号是由宝岛上的木材打造，还好，船上还有她那神医的妈和阿葱石方两爸。
    等到了凌家村，我才彻底明白，当年丫头为了杨昭放弃了什幺。
    铺天盖地的金黄晃花了我的眼，还有那码头上热情的人群。
    和华朝不一样，凌家村就如同一个世外桃源，这里没有阶级区分，连种族的区别都没有，这里的领导人是选举制度，十年一换，由所有居民投票选举，家家富庶，户户和谐。
    现在的村长叫沈战，听说是丫头从海盗手里救下来的水手，后来从琼州拉来了很多难民，成就了现在的凌家村。
    沈战年纪已经大了，孩子也生了一串，见到我们下来时，他很激动的一直看着后面，看着看着眼泪却慢慢的掉落了下来。
    凌家村里，丫头的院子依然保存良好，正房里挂着一副巨幅的横幅，画上的田野一片金黄，在那村头，燕三正哄着丫头，旁边苏姆叶十一和夜魄他们在玩耍，燕七和影子们守在一边，而远处田埂上，杨昭带着孟苏何离他们几个正带笑而来，在一边的树下，则是两个青衣文人在下棋。
    同样的画，程嘉后来又给丫头画了一幅，至今仍然挂在了凌府关关院的正堂上，只是，画上少了几个人，程嘉把自己的面目画清楚了一些而已，然后当赵吟风看到那幅画后，死皮烂脸的将自己也画了进去。
    那是像梦一般的场景。
    最后那些时日，丫头便经常望着那副画发呆，然后给我说，其实，画得最好，最欢快的还是在凌家村那幅。
    如今看到这画，我才明白丫头的意思，程嘉画这副画时，满心的欢喜，看到的也是极为快乐融洽的场面，因为那时候，燕三和杨昭都还活着，而程嘉也没有下决心去赴死。
    在凌家村住了些日子后，我要沈战带我们去了封神岛。
    丫头给我说过她在封神岛上有一个密洞，那里面藏了很多好东西，并将那些东西留给了兰宝和兰香。
    岛说大不大，却也不小，这幺多年，山上的树木更加茂密，我们几个分开去找，最先找到的却是兰香。
    我想，其实兰香最像的还是丫头，连思维模式都一样，所以洞口的那些小机关也被她随手就解开了。
    洞里已经多年没有人来，满洞的珠光宝气，黄金，宝石，檀木那些，就那幺随意的摆在了那里，让火把都晃动出了七彩的光晕。
    而在那光晕里，兰宝看到了一行小字，那是刻在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由剑尖刻出来的。
    我爱你，凌清羽，燕七。
    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没让兰宝和兰香动那些东西，我要他们两个将洞封了起来，并且要他们保证以后都不来动这里的东西，就算这些是丫头说了要给他们的。
    我心里有个念想。
    我知道丫头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千年以后的世界。
    我希望丫头不是死了，而是回去了，若是她真的回到千年之后，那幺她也许会回来这里看看。
    毕竟这里，留了他们太多的回忆。
    我留了封信在洞里。
    随后我们去了澳大利亚，去了那个由丫头开拓，她本人却一直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和麦野美丽的让我连声音都发不出。
    这边的头领是宋宇，他带着人在这片广垠的土地上修建了两个城池，这里的产出极其丰富，和华朝的航线几乎成了定期航线，大量的粮食矿物棉花等物运回了华朝，是凌家商线里除了美洲线外最赚钱的线路。
    和凌家村相比，这里的管理要粗犷得很多，不过宋宇一直有按照丫头的嘱咐，不破坏环境，和当地土着和平相处，只在北部和南部，绝对不去中部和西部。
    我们在澳大利亚逛了一个月后，沿着丫头最开始的那条航线往非洲而去。
    在快到卡利卡特，我们的船被几艘挂着凌家船队商旗的船挡住。
    那是黄连带着的船队，只是船上还有一个意外之人，拉姆那十四岁的儿子。
    拉姆的儿子一身孝服，他是代表拉姆的那个什幺族去往华朝，去给丫头报丧的。
    拉姆死了，死在去年五月。
    那是丫头去世不久的日子。
    我不敢问详细的情况，我见拉姆的次数不多，但是那个异族人带着自己那不多的族人就想救丫头出汴京，为此牺牲自己都在所不惜的样子，我依然记忆犹新。
    拉姆死的突然，拉姆的儿子在桑贾依的协助下拿下了族长之位，其中争夺也花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才能实现父亲最后的遗愿。
    拉姆的儿子说，拉姆遗愿，他已经为族里牺牲了他一生的念想，那幺死后，他希望自己的骨灰送去华朝，送去那人的身边。
    长生殿已经关闭，我只能答应带他回去，埋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我们沿着那条航线去了埃及去了非洲，但是这次我们还是没有去欧罗巴，因为在埃及，我们听说了那里正发生大瘟疫。
    处于医者的本心，我有些好奇，但是听到那人说起欧罗巴的人怎幺对待那些所谓的巫女之时，我断了心思。
    我是医生，但是我并不想拿我的亲人们朋友们去冒险。
    丫头是成就了华朝的辉煌，可是代价却是那些最爱她的男人们的性命。
    为此，她一直自责。
    我不想再踏她的覆辙。
    我们转向，往美洲而去。
    在途中的荒岛上，我们救了一个人，一个看上去七老八十的丑女人。
    若不是她身上带着丫头颁发的那个永久船票，我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花锦儿……
    花锦儿问我毕白安的下落，我告诉了她，同时也说了那天之事，我想，她应该知道一点什幺，知道那青光里究竟发生了什幺？
    那巨大的力量，那根本不可能是我们凡人的力量。
    花锦儿沉默了许久才歎了口气，轻声说了声傻瓜。
    她说了还魂玉的事，说仙人说的，有那玩意就能去往仙界，他们出了海难后，被风暴捲上了一个仙岛，她面容全毁，虽然毕白安说不在意，可是她自己却接受不了，于是，毕白安答应了那仙人的要求，只求事情成功后，让她去往仙界恢复原来的面貌。
    叶十一当年已经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更何况还有霸刀夜魄，就算是毕白安去，也没有一点胜算。
    可是毕白安还是去了。
    然后，她被丢出了仙岛，没有恢复，也没有了毕白安的陪伴，在那荒岛上一个人过了这幺多年。
    我没有那个心情去同情她，但是她说的话却让我兴奋不已。
    若是她说的是真的，那幺丫头的那些暖玉就都是还魂玉。
    而长生殿，送叶十一进去的时候，丫头也带我进去过，那个地方很怪异，一看就知道不是我们凡人的地方，那些男人还保持着他们生前的模样，让我进去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些人真坏，活着也不去陪丫头，由着她那样伤心。
    那里，也许就是花锦儿说的祭地。
    那幺，丫头他们是不是也去了仙界？
    是不是现在在那仙界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没有人忌惮，没有人暗害，不需要夺天下，不需要治理天下。
    我的丫头……
    我最喜欢的朋友，你，一定过得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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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7章 王煊之番外 1

    僮儿点了香，悠悠的一条白线在那春日阳光下袅袅生姿，散发出淡淡的清雅香气。
    这个香还是当年程嘉在凌家村调製出来的。
    那时候，大周朝香料短缺到一点**就要几十两银的地步，可是在她那里，就连白笃缛都是随手丢在仓库里。
    许是年纪大了，最近我经常会想起当年，想起年少之时的时光。
    昨日晚上，我又做了梦，仿似回到了那年我第一次见她，她的面容隐在了阳光碎光里，唯有那嘴角灿烂的笑容和髮髻上那支簪子在阳光下异常夺目。
    我便知道，那是做梦，因为我第一次见她之时，她站在店舖里面，阳光根本照不进去，而且，那簪子她当时并未戴在头上，而是放在柜檯上，随后便被姐姐的丫鬟拿走了。
    我想，我梦到的只是我的念想而已，若是当初赵三哥并没有强行抢了那簪子，若是我当时走了进去看清了她认识了她，那幺我们的故事是否会不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这词，是有一次她偶尔念出来的，那时候，我和苏合香正和她讨论着政事，我们两人争论不下，她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望着水榭上的尖尖荷角，然后，喃喃的念了出来。
    我知道她思念的是谁，从燕三到叶十一，她思念的人很多，但是，不会有我。
    如今，十年已过，我却是日日都明白了她的那种心情。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夜夜入梦了无痕，梦醒唯有泪千行。
    我有时候经常想，若是当年我也如同程嘉一般，她是否也会接受我，也会爱上我，但是随之我便只有苦笑，我无法做到和程嘉一样，我无法像程嘉那般懂她，程嘉知她解她，从而爱她护她，最后连命都可以奉上。
    我做不到。
    虽然我也喜欢她，我也喜欢她到，无法再对其他的女人动心。
    可是，我却无法做到真正的理解她，接受她，毫无芥蒂的接受她的全部。
    我受的教育，我的家庭，我所在的位置，都让我无法接受她。
    她太离经叛道。
    她的行为她的想法她的作法都与众不同怪异非常，我无法理解也无法赞同，甚至，我很讨厌，我讨厌她那幺轻佻，连对僕从都那幺好，我讨厌她说话的语气，那话中的讽刺经常刺得我心里发痛，我讨厌她明明只是一个低贱的商女，就算有钱又如何，怎幺能摆出那样自信自傲天下她第一的模样。
    而那一夜，我更是从心底里鄙视了她，如此不知廉耻，如此自甘下贱，虽然那一夜，她让我第一次得到了那样的快活，让我一边喊着我要杀了她一边却期待从她那得到更多的快乐。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她在我心底已经有了特殊的地位。
    我是王家嫡次子，父亲是相爷，姑姑是贵妃，王家虽然只是周朝的新起之秀，但是经过祖父到父亲的苦苦经营，王家在汴京也是能与曹家一校高下的权贵之家。
    和家里其他的兄弟姐妹不一样，我自小喜欢读书，性子喜静还有她所说的洁癖，我和程嘉一起师从当时的大儒何怀山，我们两人，我喜白衣，他喜青衣，我喜行书，他喜画，我喜箫，他喜琴，我们两其实有很多的不同，却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们一样的孤高，只是程嘉脸上经常带着和煦若春风的笑容，人家便都当他好亲近，其实，他才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之人，和谁都能浅笑而谈，却和谁也不亲近，好似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站在世外看着这万丈红尘里的尔虞我诈。
    我一直都是这幺看他的，风华绝代才学无双的程嘉，他其实是个性子冷到极处之人。
    我和他相交了十年，却不如一个初初认识的人懂他。
    那人在我们后来闲聊的时候说过，程嘉啊，看着面冷，其实心热着，是个真正心里怀着这天下，在那腐朽烂泥里依然保持着本心之人。
    看着面冷，他对那艳绝天下的****第一妓可以视而不见，其实心热着，他一旦真正爱上了那人，却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程家百年名门，能从前朝一直持续到现在都不败，其处事的圆滑可想而知，可是在那样家庭和教育长大的程嘉写出的国策却让我惊歎。
    见到那国策之时，我才知道我和程嘉差在了什幺地方。
    也才明白，为什幺她能接受程嘉，并且心心唸唸，那幺多年一直没有忘记。
    僮儿进来悄悄的看了我一下，帮我捻了被角然后悄悄退了出去，他以为我还在迷糊着。
    是啊，我已经迷糊了有些时日，只是今日，我却是清醒着的，清醒的，想起了那幺多年前的往事。
    我和赵三哥也是自小交往的好友，认识赵三哥的时间甚至比程嘉还早。
    王家虽然多年经营，但也是在姑母成了贵妃后才真正露出头角，为了拉拢赵家，父亲要母亲和赵夫人交好，经常带了我们去赵府玩。
    赵三哥只比我大了两岁，比起哥哥和赵大哥的相交，我们两的友谊就纯粹得多了，赵三哥这人看着单纯直爽做事不经过大脑，其实精明着，他出身尴尬，他父亲在边关少有回来，家里嫡母巴不得他死，赵老爷子也不喜欢他，一个国公府的公子，却连个小厮都没有，什幺事都自己干，可是就算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是让嫡母和赵老爷子让他出来见客，不光和我们玩在一起，还和别的世家子弟相识相交。
    当然，他的威名也是在那个时候起来的，他个子高大打起架来又狠又毒，比他大的孩子都打不过他，那段时间，我们最常听见的就是赵家三郎又将谁家公子给揍了，然后回去被赵老爷子罚。
    我和赵三哥真正交好，是在他救了姐姐之后。
    我那姐姐，自小虚荣，什幺都要争个强，偏生碰上曹家那姑娘也是个泼辣的，那次使了计将姐姐逛到山上掉进了早先挖好的洞里，赵三哥正好经过，救了姐姐上来，为此，他自己的身上还受了不轻的伤。
    那个时候的姐姐年纪还幼，还保有一点纯真，见赵三哥长得好，当着我的面便要赵三哥答应以后娶她，赵三哥不答应，她就又哭又闹，闹得最后赵三哥点了头。
    这个承诺赵三哥守了十多年，而姐姐却早就已经忘记，她心里眼里只有那富贵权势，只有那天下第一女人的位置，赵三哥这种尴尬地位的庶子又怎幺会看在她眼里。
    她真蠢，像赵三哥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她那里还能遇见第二个。
    赵三哥要是爱上一个人，那是连心都可以掏出来给她的。
    不光姐姐看错他，赵铭亮赵老爷子我父亲，几乎所有人都看错了他，以为他莽撞冲动，很好控制，可赵三哥从十岁入的军营从小兵开始做起，和杨昭一样，那幺多次战役，他就从来没有输过。
    他不是不会谋略不会耍心眼，他只是不屑而已。
    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爱上她，在那一次他抢了她的簪子后，我还劝了他好几次，想让他和凌家交好，他每次都是一笑置之，可是，当我在汴京再见到他时，看着那人的身影，他的眼中满是爱意，对我说，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到骨血里的感觉嘛？
    当年，程嘉也这幺对我说过。
    他说过那话后，我便离开了汴京，没有想到，那居然就成了我们最后一面。
    他为了她，上了刑台。
    而赵三哥跟我说这话时，也是我们最后一面。
    他为了她，『战死』在了数万人眼前。
    我不知道赵三哥和她之间的故事，但是程嘉和她之间，我却是一一看在眼里。
    因为，他们的故事里，其实也有我在。
    我们一起经历江陵大水瘟疫，我们一起出海到的凌家村，在凌家村之时，我和程嘉看她的眼神都一样。
    我看得出程嘉的心思，程嘉也能看得出我的心思。
    可是，无论我们怎样的动心，甚至动了娶她做正妻的心思，那时候，我们再多的讨好，都比不过那男人的一个微笑。
    那个叫燕三的男人。
    其实，那时候我和程嘉已经分出了高下。
    我嫉妒，我不屑，我轻视她，我故意找她的麻烦，我认为选择了燕三的她愚蠢自甘下贱，为我的心思感到羞愧。
    可是程嘉却是以讚赏的语气称讚着燕三，以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人，然后将她深藏在了心底深处，让那爱沉澱发酵。
    在杨昭一事上，他为他奔走辩解想尽法子的让汴京的那些人对杨昭改观，我却採取了旁观之态。
    我想，我不说出凌家村之事就可以了，就对得起她的救命之恩。
    虽然我明知道程嘉说的是对的。
    周朝当时已经国力衰弱积习难改弊端重重，若是再那般的轻贱大将，必将引发严重的后果，而杨昭根本没有不臣之心，若是有，有凌家村在，他们什幺做不到？
    事后也的确证明了，只要她想做，这个天下，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杨昭战死，她到了汴京，我和程嘉都知道她来得危险，她完全可以不来，只身深入险境，只怕另有目的。
    王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她，在那次偶尔听到父亲和大哥的对话，知道杨昭是死在他们联手的阴谋之下，我的心彻底的凉了。
    我不知道该怎幺办，看到她那沉寂好似完全变了个人般的模样，我一样心痛如绞，可是我却无法做到程嘉那样，我无法连自己的自尊都抛弃更无法抛弃我的身份。
    我自欺欺人的想，就算我腆着脸贴上去，她也不会在乎，因为我是王家之人，她恨之入骨的王家之人。
    我逃了，我远远的避开了那个战场，我掩耳盗铃的想，我不插手，不管是父亲还是她，我谁都不背叛，谁都不帮。
    可是，直到多年后，在那小院门前，站在那，阳光斜照而下，让她那素淡的笑容都带上了暖意之时，我眼睛湿了。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早就将心给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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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8章 王煊之番外 2

    我和程嘉琴箫合奏，苏姆高歌，她会托着腮带着浅笑听得入神，我和程嘉书画合作，她会装模作样的在旁边将墨水磨得飞溅了满桌。
    我们三个讨论那些农事商事税赋之时，我知道，我的眼睛和程嘉的一样亮。
    我的心早就丢了，只是我一直不承认而已。
    我怎幺可能爱上这样的女人？举止一点都不文雅，说话粗鲁还会骂人，男女关係更是混乱，只怕连贞洁两字怎幺写都不知道！
    我喜欢的是冰清玉洁高雅如莲的绝色女子，我怎幺可能喜欢她那样的人！
    慕容家送来了一个美人，冰清玉洁清雅无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收了她做妾室。
    红袖添香，花前月下，本该是旖旎无限的风雅日子，我却总觉得肃然无味，心里如同空了一般。
    我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听汴京来的消息。
    程嘉死了，她逃了，二皇子登基为帝，王家在汴京一手遮天……
    父亲来信让我回去，我将信烧了，我所在之地离曹家势力不远，我便弃了官南下，带着那个美人沿着运河去了江南。
    我本欲是去往杭州，那里还没有被战火牵涉到，而且那里有凌家商行的总部……当然这个理由直接被我给忽略掉。
    走到金陵之时，我便被慕容家的人留了下来。
    初时，我受到的招待是极好的，甚至他们又送了两个合我胃口的美人前来，我却不想要了，连原来那个，我都送了回去。
    美人走时嘤嘤而泣，为我为何？
    为何？我的一举一动慕容都知道，连我写的那些诗，那些我偷偷写了藏在心底的诗，都在江南作为我沉迷于她的证据传咏。
    汴京陷落，何离又连破徐州等地，赵铭亮逃到了江南，我则躲到了那太湖边的村庄。
    王家留在淮州的人找到了我，要我带领剩下的那些王家之人跟随赵铭亮，说她只是个傀儡，说他们可以离间何离和她的关係，说他们可以拿下天下，一旦赵铭亮登基，我王家又是从龙大臣。
    我关了房门，任他们在外面说破了嘴皮也没有露上一面。
    傀儡？我靠在门口冷笑。
    他们当初看错了赵三哥，看错了程嘉，如今，不，他们一直看错了她。
    我没有提醒他们，王家死于自己的野心，在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之时，就应该有接受这种下场的準备。
    但是，那毕竟是我的血脉亲人……
    我哪里都没去，虽然那村子里的生活清苦，这几年的颠沛，我的身体也不好，但是我的心却慢慢静了下来。
    我觉得这样也好，平平淡淡，不怨不恨不怒不悲。
    只是一闲下来，脑中便不觉浮现出当时我们所说的那些事，那些现在一一对应了的事，不觉便按照她和程嘉的思路想了过去。
    若是……
    想得越多，我便越知道程嘉比我高出了多少。
    然后那一天，慕容家的人找上了门来，他们问我之时，我冲口就说出了影十三，然后我便怔愣了半晌，在担心我是不是说了什幺不该说的事后，我觉悟到一件事。
    我以为我早已经遗忘，我早已经不在乎……的那个人。
    她一直在我心底，就连她身边的那些人，那些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然后，我便听到了影十三之事，在明了赵铭亮必败之时，我的心里泛起了波澜。
    若是她知道了，知道了影十三是因为我的那句话，若是她知道了，以她的性子，一定会来找我报仇。
    我却有小小的窃喜。
    她送了我回汴京，给了我一个容身的小院还有一笔钱，然后，就那样把我晾在一边，再没有理过我。
    赵三哥问我，为何不去找她，我的抱负我的才识不应该被埋没。
    我只能苦笑。
    我不知道怎幺越过那些鸿沟去找她，那里有王家有影十三，还有，我是世家旧人。
    其实我找过她很多次，每次远远的看着，只要那幺远远的看一眼，我就已经满足，就如同赵三哥和我说话那次，我本也只愿远远的看着她就好。
    赵三哥战死在了上京城头。
    我直觉到赵三哥的死并非外面说的那样，当她笑中带泪的说，赵三哥是为了她去死的，我就彻底明白了。
    那才是赵三哥！最重情义的赵三哥……
    他在两难中选择了牺牲自己的那条路，替她解决了最后一道难题。
    然后，在她心上成功的留下了自己的刻印。
    让她永远也忘不了他，最后承认了他。
    我出仕。
    她果然还是她，我是王家人，我是世家旧人，我身上也被人赋予了众多的希望，可是，她还是用了我，重用了我。
    将程嘉的国策交给了我，我，看到了程嘉的国策。
    我想，我再活一次都比不过程嘉，无论是才学心胸还是品德和真心。
    君子无双，唯有程嘉。
    到汴京之后，我就已经开始研究凌家的那些政令，凌家佔领的地方都颁布了新的政令，那些有的一看就是出自程嘉之手，有的却是以前我们有想到却没有做的，如今拿到了程嘉的国策，以前想不通的地方迎刃而解。
    朱炜离和韩枔的执行力很强，在庶务方面更是强悍，而且，还有一个苏合香，她的文官体系其实已经很强悍。
    不过，还是有我能做的地方。
    我是王之，唯有我，曾经和程嘉齐名。
    我拼了全力。
    新的政令很多都是颠覆了那些世家的观念和冲击了他们的利益，世家的反抗也非常强烈。
    只是，在先有叶十一后有夜魄的情况下，世家，任何反抗都被无情的镇压，武力决定一切，当初她跟我们说的时候，我还笑过她……
    在这样强大的武力护航下，政令改革的推广进行的比我想像中顺利的多。
    我本以为，我可以陪着她一起开创出一个新的世界，新的朝代。
    她为明君，我为良臣。
    青史留名，万世流芳，我也能和她的名字在一起。
    为此，我愿奉上我的一生。
    那年的十二月，是个满目血色的冬天。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她的男人是如何搏命，为了救她，那个美若天神的男人一点一点的爬上了那玉石台阶，一点点的，他身上的血肉在掉落，身上都露了骨架出来，依然爬了上去，就那样将她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那个被人称为地狱罗剎的男人，当年只是一个天真单纯被她宠溺着的少年，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眼中的倒影，从当年到他死时，都只有一个人。
    鲜血染红了韩家山庄的那座山，随后便染红了汴京。
    那是最后一次清扫。
    也是最乾净的清扫。
    叶十一和夜魄早就做好了準备，等着那帮愚蠢的还死抱着旧时代的人入笼，叶十一死了，还有夜魄在，还有那恐怖的红楼在。
    韩枔一日之间老了许多，她没有追究韩夫人的责任，她和韩夫人多年相交，除了神医，就是和韩夫人交好，但正因为这样，韩枔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若是他们两人上点心，防备点梅家小儿，事情也许不会走到那一步。
    韩夫人去了家庙，一直到她女儿出嫁才被韩枔接了出来。
    但是，两人也就是相敬如宾了。
    清扫过后，官员空了一大批出来，叶十一连后续的人选都做好了準备，夜魄随之把人员清单给了我们。
    当年汴京还留下来的世家着实不多了，但是阻力也减少很多。
    而且，毕竟最得力最得用的那些人，都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那天，我和范诤苏闻苏策几人一起喝酒，说到后面，却慢慢的淡了声音。
    如今的世界，本是程嘉最想看见的……
    范诤和程嘉的妹妹是一对神仙眷属，原来範诤还有两房妾室，去了太原之后就放了出去，从那以后，他们夫妻举案齐眉同甘共苦，小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
    苏策也是，只有正妻一人，家庭和睦，如今已经儿女成群，哦，对了，过几日，好像就是他小孙子满月？
    是孙子满月还是儿子结婚？我脑袋又有些不清醒了，自从那天她和夜魄从凌府失去了蹤迹，我总在想起她的时候产生记忆混淆。
    是了，是满月呢。
    她都走了十年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
    我知道她的身体不好，但是有神医在什幺毛病治不好？所以我一直没在意。
    我总是这样，对自己不愿相信的事情就故意忽视掉，那一天后，她便躲着我，在江陵一直躲着我，程嘉后来跟我说过，说她中了一种毒，那天是毒发之时，因为要照顾我们所以累到提前毒发，而要解那毒，就必须和男人……
    我当时更加生气，现在才明白，当时我生气的不是她的不知羞耻，而是，她居然只是把我当成解药。
    她的身体一直就有问题，所以她有那幺多男人，所以她一个孩子都没有，拚命打下的天下，却送给了萧家。
    她把萧铮当成了自己儿子来养。
    她开创了一个盛世，留下了继承人，就这样带着她的魄君走了。
    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
    那一夜，我枯坐在院中，看着那轮明月心里凄然，流了多年未见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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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9章 王煊之番外 3

    苏合香在将凌家所有的产业剥离出去后，就不负责任的追了她去，留了一堆烂摊子给我。
    华朝前期的很多支出都靠凌家无偿支援，虽然说那几年税收已经开始有盈余，而且凌家剥离出去后在税收上又增加了大批的金额，但是，造成的缺口还是很大，不可能让朝廷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的花费。
    不过我这次很明白，我气苏合香并非是他留下的这些都由我来面对，我气的是，他居然就这样，他居然能这样……
    权势财富都视若粪土，就这样追了她去。
    他们做的，都是我做不到的，怎幺能不叫我嫉恨！
    萧瑟坐了那个皇位，但是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帮萧铮看着的，因为萧铮还年少，还需要更多的历练，所以要让萧瑟来看着。
    我们都知道，可是有人不知道。
    萧瑟没有正妻后位一直空悬，但是他的女人却也不少，大大小小的，也有十多人，说起来历都可以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有爬****的，有在阵前脱衣直接赖上他的，有被人送过来不能不收的，有进攻大理之时为了抢在夜雪前面收买当地土司纳的，还有一个经历时间最久，桥段最多，经常被叶十一笑话他的女人。
    高家的高梓箐。
    后来的高妃。
    初登基之时，他的后宫女人老老实实的住进了皇宫，随着她离去的日子渐长，萧瑟在前朝开始熟悉，他的后宫便开始有各种事找了上来。
    是直接找到我们。
    要求重新给皇宫添置太监设置，要求修缮皇宫里那些荒芜的地方，要求贡品，要求首饰，要求衣服，要求以前她所能享受到的一切。
    我只回了一句，当初她所有的衣服首饰吃饭住地都是自己的，连皇宫都是她自己拿钱修的，你们想有可以，拿钱出来，我安排人帮你们採购。
    听说后宫那些美人找萧瑟哭了一晚上，被萧瑟杀了两人才平息下去。
    但是萧瑟可以杀那些没有背景的美人，却没有动那几个世家女子。
    萧瑟找了我们，坐在御书房，看着墙上挂着的程嘉的画，我们都没有出声，后来，还是朱炜离提议，每年朝廷给皇家拨出固定的款项，由内务府自行决定使用，而这个款项，不能超过当年财政盈余的百分之十。
    我插了一句，百分之五。
    当时华朝的财政盈余已经有三千万两银子，这些都是她的辛苦钱，就这幺给那些女人花？我不甘心。
    萧瑟问了我当年盈余，沉默半晌后，说，百分之二好了。
    萧瑟以节俭为名，又放了几个美人出来，后宫里被他清理得只剩了五个人，四个是生了孩子的，一个据说是对他有恩之人。
    后宫沉寂了下来。
    萧瑟虽然也是自小跟着朱炜离跟着她，但是那幺多年却是独自在南方作战，他要重振家威，那时候，少不了要用到世家之人，所以汴京北方包括江南的世家都被叶十一夜魄打压得厉害，但是在他那里，却还有不少的那样的人存在。
    以前是谋士，现在自然要佔据要位。
    第一个拿去的，便是原来苏合香的位子。
    苏合香在的时候，不光是管着华朝那庞大的户部，也管着凌家的产业，而凌家的产业已经与华朝经济生生相关。
    那谋士一上来，就想打凌家的主意。
    其实他的行为我非常能理解，虽然华朝已经有那幺多的盈余，但是以前，凌家每年可都是无偿给华朝四千万两的花销，现在皇帝的后宫都穷成了一品妃位之人连奴僕都不超过十二个，他要没想法倒是怪了。
    可是他一动就是动的凌家的银楼，将凌家所有的银楼全部无偿的收归国有。
    他没有通过任何人批准，没有告诉我们也没有告诉萧瑟，直接找的高家将领带人去查封。
    可是，那可是凌家银楼。
    苏合香将凌家的产业全部分割了出去，华朝户部里根本找不到一点资料，那些资金流向和账本都掌握在了凌家老人手里，若是我没有猜错，除了郑喜蔡靖方那些大掌柜，最主要的负责人，应该是神医的儿子，她的另外一个乾儿子，兰宝。
    而兰宝，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则是现在萧瑟连影子都找不到的红楼继承人。
    就算兰宝和萧铮一起出海，就算影二和影十已经完全不出现。
    可是，当他们是死人……
    他们去的时候，所有的银楼里连个银角子都没，那些金银珠宝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个乾净。
    郑喜恭恭敬敬的把银楼的地契和店舖所有权的东西捧着，直接上了早朝大殿，当着萧瑟和满堂文武官员的面，将那些地契和权证摊开来。
    那上面的所有人，还都是她的名字。
    萧瑟直接下令斩了那蠢货和听他命令而去的所有将领士兵。
    若是他不下令，那幺，他和他后宫包括那些依附着他的人，将再也走不出那个大殿和汴京城。
    他们安静了四年，朝廷之上一切都延续着以前，萧瑟兢兢业业，连后宫都少去。
    虽然少去，但是我想，他不可能不知道后面的那些龌龊事。
    还有那些在静水下面的暗潮。
    人的心思，人的私心，人的私慾，都会鼓动着他们的去做一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拼上一把。
    四年后，萧铮他们回来了。
    当年的青嫩少年已经挺拔如松锋利沉敛，我放心了。
    她看中的孩子，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已经俨然有巍然之势，那种气势，就算他们脸上的笑容灿烂，扑上来的拥抱热情粗狂，但是，那已经是能担当起任何责任的男人了。
    那些养在后宫的少年，那些被母亲和幕僚用谎言围绕的孩子……
    呵呵！
    萧瑟和萧铮的关係并不算好，比起萧瑟其他的孩子，他见萧铮的次数少得可怜。
    所以那些人才有了念想，谁不喜欢和自己亲近的孩子？是人都会偏心，而一旦偏心，很多事情就可以改变。
    我有时候很好奇萧瑟的真正想法，这个承继了古老萧家的男人，被称为可以和叶十一比肩的男人。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对那些政令的理解，有些地方甚至比我们都透彻，毕竟，他是将那蛮荒之地治理得欣欣向荣之人。
    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世家遗族的心思，不可能不知道他后宫里那些女人的心思，不可能不知道，再这幺纵容她们下去将会造成什幺样的后果。
    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当年跟着萧铮出海，如今一起回来一个个都如同淬过火的利器一般的那些孩子，那些手握重兵大将之子。
    他如同我一样的看着，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和情绪。
    但是当他看到萧铮之时，他眼中起了波动，那种带了遥远回忆和温暖的眼神那幺熟悉，我心下便了然。
    我，不再去过问那些事情，朱炜离正式提出了辞呈回家养老，我和韩枔的事情更多，我提拔了好些新晋官员，然后将他们的爱好习惯能力都告诉了萧铮。
    我要萧铮从最低层的官员做起，隐姓埋名，从户部吏部工部的低层开始做起。
    新一辈的孩子们开始出头，那些从小就受的凌家教育的学子开始成才，我将手下的权利开始下放。
    华元十五年，她离去后的第七个年头，大江两岸和两湖之地发了大水，从南疆到洞庭湖，暴雨将沃土变成了沼泽。
    萧瑟将两湖和南疆的萧家军统治权给了萧铮，要他负责救灾。
    和凌家那些军队派系不一样，萧家军是萧瑟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对于萧铮没有感情，反而跟高家之人走得很近。
    而同时，南疆到大理旧地发生了叛乱，甚至影响到了两湖。
    萧铮只带了五千罗剎军去了那里。
    当年发了大水的并不止两湖之地，还有两江之地，不过两江之地的魏琅范烨等人很有经验，大水发的有惊无险。
    可是两湖之地就不一样，萧铮还没有到，就因为死人太多起了瘟疫。
    后来大事落定之后查出来，当时那就是他们做了个套，故意掘开了大堤没有任何警告的淹了好几个垸子，死了很多人。
    他们想用这个来拖住萧铮，让他失去民心，甚至让他死在那瘟疫里。
    身为凌家女帝的乾儿子，他就算不想也会像她当年一样进入瘟疫之地。
    我有时候真怀疑那些人的脑袋里是不是都长的草？
    他们记得她当年在江陵之举，却忘记了她最好的好友萧铮另外一个乾娘神医阿兰。
    不，他们没忘记，因为当时阿兰正被高妃以身体不适强留在了汴京，不对，应该是阿兰借势留在了汴京。
    但是，他们还是忘记了一人，那个跟她当年极其相像的女孩子，那个只要笑，就让人看着觉得心情开朗的女孩。
    她的乾女儿兰香。
    萧铮根本没有去疫区，他带着的人将当地救灾不力的人直接斩首，重新派人接管了当地的官衙，然后派军队直接上了救灾现场，身先士卒的带人将那些被淹之地重新疏通出来。
    进疫区的是兰香。
    在萧瑟派了萧铮过去后，高妃的儿子萧磬也到了两湖之地，带了预先準备好的药进了疫区。
    他们在那疫区里面发生什幺我不得而知。
    只是疫区的大疫被兰香全部解决掉后，萧磬回到汴京便去求萧瑟赐婚，将兰香嫁给他。
    那个时候萧铮已经杀进了南疆那茫茫大山里，南疆****本来就是一个陷阱，而萧家军也很是有一些不服从将令之人。
    五千罗剎军，将前来埋伏他们的四万高家人带领的萧家军，就那幺无声无息的坑在了大山里面。
    萧铮从南疆出来之后，大理旧地和南疆再无对华朝不服，而萧家军，直接折损了三分之一在那大山里面。
    另外三分之一成了萧铮的人，还有三分之一犹豫之中被夺了指挥权。
    夜霄跟我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嘴角带着欣慰的笑容，末了，轻声嘀咕了一声。
    到底是叶十一和夜魄带出来的徒弟。
    我亦觉得欣慰。
    萧磬在萧瑟殿前跪了一日一夜，求萧瑟赐婚，高妃先是苦劝他离开，说那样的女人有什幺好，后来变成为儿子真情感动和儿子一起跪在了殿前，求萧瑟成全。
    兰香是她的乾女儿，是神医的女儿，和那些小将们的关係极好，若是能得到兰香，只怕萧磬的胜算不知道多了多少。
    我不知道高妃是怎幺想通的，但是不得不说，她这一招用的非常好。
    萧瑟的寝殿离前朝早朝大殿不远，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勤奋的皇帝，也是个明君，可是那后殿的哭泣和哀求声实在是……
    我和韩枔范诤闲闲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萧铮还没有回来，但是萧瑟要真在这个时候赐婚，我想，萧铮一定能把这后宫给掀了。
    高家原为前朝冀国公，前朝废帝大杀武将家人之时，是她派人救了他们出来，高文贺是赵三哥的心腹大将，赵三哥死后，一直守在那偏远的东北之地，和高家其他的人，特别是最近很是活跃的四房完全断开了关係。
    高妃封妃后，派人找了高柳的夫人进宫，说是要联宗，被高柳一口拒绝，然后送了自家那还没有十岁的儿子上了风神号。
    高柳的儿子也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那天，挺拔英武的少年一身戎装就那样直接冲进了皇帝寝殿前面，当着萧磬他爹和他妈的面，将萧磬揍了一顿。
    他说：姐姐早就说了要娶我，你个臭小子心怀不轨，想害姐姐是吧？！你在乌石就想害死姐姐，现在还不死心！妈的，老子先揍死你！
    高妃大叫着要那些禁卫杀了他，却没有人听她的，直到萧瑟出声，他才停了手，然后对萧瑟一礼，说御前失礼，他自去领八十廷杖。
    他自去领了八十廷杖，萧瑟也没有就此事再追究，同时严令萧磬再不要提此事。
    当时，他当着我们这几个看热闹的人，还有那些禁卫和红楼暗哨，对萧磬和高妃说：你想娶？你也要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你算那根葱？
    萧铮回来后，听说凌府里热闹了好几天。
    小辈们的这些事，我只是当做热闹听听，我，算着日子，我答应了她，要守着这江山这天下，直到萧铮能真正接下那一天。
    我想，也快了。
    可是，没有想到我这个暮暮老者，居然也被人惦记上了。
    从江南来了一个年轻人，拿着那美人的信，说是我遗落在江南的儿子，前来与我认祖归宗。
    我已经年近五十，无妻无子，身居高位，也有那幺些积蓄，常人之念，我必然想要有个后人承继血脉，我一生，外人知道的妾室，也就那一个而已。
    她陪在我身边那幺久，有个孩子也很正常。
    我，很佩服高家人的心思。
    那年轻人的确是那美人的孩子，出生日子也能对得上。
    可是，我有严重的洁癖，不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是无法靠近她们，更别说做那种事。
    我这一辈子，就和女人做了三次那种事。
    除了第一次，后面两次都是在她醉酒之后，她把我认做了程嘉，她哭得伤心，让夜魄都默然退后。
    酒醉醒来后，她是什幺事都不记得。
    可是我怎幺能忘，那样刻骨铭心，我怎幺可能忘得了。
    我一直以旁观人的态度看着萧瑟萧铮他们，我答应的她的是守住她好不容易开创出来的这一片盛世，我没有兴趣和时间去管他们的闲事，可是，这次，我很生气。
    那是我心底最乾净的地方，那是这些年我唯一的坚持。
    那是我唯一能胜过程嘉的地方。
    可是高家却将这幺大一盆的污水泼在了我身上。
    我找到了兰宝。
    不久后，兰宝将那美人，那年轻人真正的父亲，还有高家人怎幺找到他们，许诺了什幺，人证物证全部带到了汴京。
    我在大殿上说，皇上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撞死在着大殿上。
    萧瑟处罚了高家人，将高妃从妃降为美人。
    然后，他让萧铮正式以太子身份不光上殿参政还负责了新都北京的最后建设。
    新都北京，那是她做的一个规划，由黄荆周潭两人在齐廷巖的协助下修建的一个庞大的新京城，十多年的建设，那里已经从一片荒原成了一个极为美丽的城市。
    华元十七年底，汴京的气氛微妙起来。
    在位将近十年，萧瑟又是一个勤奋的明君，民心和臣心他都收拢了一大批，连韩枔都私下和我说过，萧瑟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她没看错人。
    她的想法与我们的规则距离太大，虽然好，却并不是能做到的，她的认知里，有很多都是我们现在无法实现的，为此，程嘉耗费了心力做调整和融合，为此，我这十多年兢兢业业不敢有一刻鬆懈。
    对于民众和学子残余的世家来说，萧瑟比她更容易接受。
    何况，她还是女帝。
    若是他佔着那个位子就是不退，怎幺办？
    我不知道高柳为什幺会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想他们那帮人其实早就有了定论和想法，那幺，还是因为萧瑟的确做得够好，而她当初并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性的证据。
    我还没有回答高柳这个问题，萧瑟也找到了我府邸。
    早在两年前，我的身体已经日渐衰弱，神医给我送的药我没有吃过，几次之后，神医便也不再送药来。
    我渐渐的淡出了朝堂，我的人脉我的学生我的一切，我都教给了萧铮。
    所以，我没想到萧瑟会来。
    同朝十年，我们的关係不好也不坏，但是隐隐还是有一些知己相知在里面。
    萧瑟年近四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光，经验精力都有，他要想继续干下去也无可厚非。
    我亲自煮了茶和他在院子晒着暖暖的冬日太阳。
    我们从马上可以建成使用的新都北京聊到西北的垦田，又闲闲的扯了下新晋的那个年轻女官。
    然后萧瑟说：「还有几个月，她也应该回来了。」
    我很诧异，我们都知道，她虽然说是去游历天下，其实她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萧瑟，居然一直以为她还活着嘛？
    看着我的脸色，他的神色从初初那轻鬆慢慢沉凝，他说：「告诉我实话，王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告诉我实话！她会回来的是嘛？」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我的自己的影子，我说：「她早就死了皇上，那一年她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长生殿。」
    萧瑟面若死灰，他的眼眶发红，捂着眼睛喃喃的说了声她不信我。
    我有些不忍心，安慰他：「不是她不信你，而是，她不想让喜欢她的人担心。」
    所以她跟任何人说的都是她去游历天下了。
    萧瑟摇摇头，那一刻，他那本看不出年纪的俊美面容在我眼前，就这幺老去，蒙上了一层死灰。
    他走的时候背都微微弯了下去，好似心脏承受不了那种痛苦，而让他步划飘忽，背影寂寥。
    站在院子门口，他说了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说：「王之你知道嘛，我这一辈子都在向她证明，我萧瑟也是值得她信任的，我萧瑟，也是她的骄傲！」
    那天晚上，萧瑟暴毙在寝殿。
    高美人连同高家那些残余势力还有被他们煽动起来的力量，以萧铮毒杀萧瑟之名，宣布萧铮为谋逆，要立刻拥立萧磬为帝。
    汴京再次迎来了一场风波。
    萧瑟走后，我便要僮儿紧闭了大门。
    我身子已经不好了，经常犯迷糊的老人家就不要去参与那些事了。
    香还没有烧尽，院子里就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
    我看了下日头，阳光正好，映照在积雪上，映射出了七彩光芒。
    我想，我可以跟她去好好交差了。
    她的天下，我好好的守下来，也好好的交到了萧铮手上。
    我，已经没有遗憾，也没有什幺可以牵挂的了。
    日后史书上，女帝凌清羽下面，一定会有名相王之。
    这便够了。
    「相爷还在睡吗？」兰宝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那僮儿，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鲜血。
    僮儿很是镇静，低声道：「先前进去之时，相爷好似迷糊着。」
    兰宝点点头道：「那我进去跟相爷说下，事儿已经落定，请他準备给真真加冕。」
    僮儿点头，走到卧室门前，先是轻敲了一下门，然后轻轻推开了门，道：「相爷，兰少爷来了。」
    「相爷师傅！」兰宝喊了一声，带着笑意走进了卧室，脸上的笑意却一下僵住，迈进的脚也停在了门槛上。
    卧室里，那个虽然年近五十却依然清俊温雅的男人半靠在床头，他怀中抱着一卷画轴，面带着满足的微笑，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那睿智的眼睛，就那样，在那从窗户洒进来暖暖的阳光里，停了呼吸。的地方。
    可是高家却将这幺大一盆的污水泼在了我身上。
    我找到了兰宝。
    不久后，兰宝将那美人，那年轻人真正的父亲，还有高家人怎幺找到他们，许诺了什幺，人证物证全部带到了汴京。
    我在大殿上说，皇上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撞死在着大殿上。
    萧瑟处罚了高家人，将高妃从妃降为美人。
    然后，他让萧铮正式以太子身份不光上殿参政还负责了新都北京的最后建设。
    新都北京，那是她做的一个规划，由黄荆周潭两人在齐廷巖的协助下修建的一个庞大的新京城，十多年的建设，那里已经从一片荒原成了一个极为美丽的城市。
    华元十七年底，汴京的气氛微妙起来。
    在位将近十年，萧瑟又是一个勤奋的明君，民心和臣心他都收拢了一大批，连韩枔都私下和我说过，萧瑟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她没看错人。
    她的想法与我们的规则距离太大，虽然好，却并不是能做到的，她的认知里，有很多都是我们现在无法实现的，为此，程嘉耗费了心力做调整和融合，为此，我这十多年兢兢业业不敢有一刻鬆懈。
    对于民众和学子残余的世家来说，萧瑟比她更容易接受。
    何况，她还是女帝。
    若是他佔着那个位子就是不退，怎幺办？
    我不知道高柳为什幺会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想他们那帮人其实早就有了定论和想法，那幺，还是因为萧瑟的确做得够好，而她当初并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性的证据。
    我还没有回答高柳这个问题，萧瑟也找到了我府邸。
    早在两年前，我的身体已经日渐衰弱，神医给我送的药我没有吃过，几次之后，神医便也不再送药来。
    我渐渐的淡出了朝堂，我的人脉我的学生我的一切，我都教给了萧铮。
    所以，我没想到萧瑟会来。
    同朝十年，我们的关係不好也不坏，但是隐隐还是有一些知己相知在里面。
    萧瑟年近四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光，经验精力都有，他要想继续干下去也无可厚非。
    我亲自煮了茶和他在院子晒着暖暖的冬日太阳。
    我们从马上可以建成使用的新都北京聊到西北的垦田，又闲闲的扯了下新晋的那个年轻女官。
    然后萧瑟说：「还有几个月，她也应该回来了。」
    我很诧异，我们都知道，她虽然说是去游历天下，其实她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萧瑟，居然一直以为她还活着嘛？
    看着我的脸色，他的神色从初初那轻鬆慢慢沉凝，他说：「告诉我实话，王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告诉我实话！她会回来的是嘛？」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我的自己的影子，我说：「她早就死了皇上，那一年她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长生殿。」
    萧瑟面若死灰，他的眼眶发红，捂着眼睛喃喃的说了声她不信我。
    我有些不忍心，安慰他：「不是她不信你，而是，她不想让喜欢她的人担心。」
    所以她跟任何人说的都是她去游历天下了。
    萧瑟摇摇头，那一刻，他那本看不出年纪的俊美面容在我眼前，就这幺老去，蒙上了一层死灰。
    他走的时候背都微微弯了下去，好似心脏承受不了那种痛苦，而让他步划飘忽，背影寂寥。
    站在院子门口，他说了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说：「王之你知道嘛，我这一辈子都在向她证明，我萧瑟也是值得她信任的，我萧瑟，也是她的骄傲！」
    那天晚上，萧瑟暴毙在寝殿。
    高美人连同高家那些残余势力还有被他们煽动起来的力量，以萧铮毒杀萧瑟之名，宣布萧铮为谋逆，要立刻拥立萧磬为帝。
    汴京再次迎来了一场风波。
    萧瑟走后，我便要僮儿紧闭了大门。
    我身子已经不好了，经常犯迷糊的老人家就不要去参与那些事了。
    香还没有烧尽，院子里就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
    我看了下日头，阳光正好，映照在积雪上，映射出了七彩光芒。
    我想，我可以跟她去好好交差了。
    她的天下，我好好的守下来，也好好的交到了萧铮手上。
    我，已经没有遗憾，也没有什幺可以牵挂的了。
    日后史书上，女帝凌清羽下面，一定会有名相王之。
    这便够了。
    「相爷还在睡吗？」兰宝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那僮儿，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鲜血。
    僮儿很是镇静，低声道：「先前进去之时，相爷好似迷糊着。」
    兰宝点点头道：「那我进去跟相爷说下，事儿已经落定，请他準备给真真加冕。」
    僮儿点头，走到卧室门前，先是轻敲了一下门，然后轻轻推开了门，道：「相爷，兰少爷来了。」
    「相爷师傅！」兰宝喊了一声，带着笑意走进了卧室，脸上的笑意却一下僵住，迈进的脚也停在了门槛上。
    卧室里，那个虽然年近五十却依然清俊温雅的男人半靠在床头，他怀中抱着一卷画轴，面带着满足的微笑，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那睿智的眼睛，就那样，在那从窗户洒进来暖暖的阳光里，停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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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0章 复活

    「燕三……」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之人，凌清羽嘴唇都抖了起来。
    手在船铉上一撑，燕三跃上了小舟，拉过凌清羽就吻了上去。
    虽然隔了那幺多年，那吻依然热烈得让她一下****下去，然后在听得赵吟风的声音大吼道：「谁给老子穿的盔甲！」时回过神来，眼角里看到水面上噗通噗通冒出越来越多的人头。
    杨昭孟苏何离赵吟风四人身上穿的都是盔甲，赵吟风身材本是异常魁梧身上又是凌清羽特意给他穿的全身甲，在水里噗通了几下就往下沉，在他旁边的叶十一手一拽将他提了上来，游到船边，对着凌清羽露出灿烂一笑，唤道：「姐姐~」
    「十一……」轻吟一声，凌清羽的呼声还未落，叶十一已经撑着船铉跃上了船，顺手将赵吟风给带了上来，而船铉上已经搭了好几双手。
    「昭……」「孟苏……」「何离……」
    一人一个拥抱，那样紧密，就好似那幺多年的分离都不存在一般。
    苏姆影九扶着程嘉上船时，凌清羽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掉落。
    「夜魄！」水里影十三叫了一声，水面上浮起了一片红色血迹，在他们附近的燕七探手过去，和影十三一起将人捞起，送上了船。
    夜魄的胸口依然流着鲜血，脸色苍白，却是对一脸惶恐的凌清羽露齿一笑。
    白泽所说的实现愿望，便是让他们跟着她一起回来了嘛？！
    来不及多想，见人已经全部上齐，凌清羽拉动了小舟的引擎，开着船就直奔向了自己在太湖边上的别墅。
    小船不同于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种船，特别是那个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让这帆都没有的船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的东西。
    看了看小船桌子上面的酒瓶酒杯，一群人的眼神又盯向了她。
    「呵呵…」凌清羽讪讪笑了两声，扭过头去，一个眼神都不对接。
    「烈酒。」程嘉拿起酒瓶闻了闻，道。
    「还两瓶？」燕三扫了一眼，道。
    「不止。」燕七从桌子底下又拿出来两个空瓶子。
    「难怪会醉死过去。」叶十一总结道。
    少说两句会死啊！凌清羽的脸不觉红了，道：「哪里是醉死的，只是掉到湖里去罢了。」
    马达全开的小船速度很快，凌清羽熟练的将船靠在自家别墅的码头上，然后跳上码头，回头道：「先回家吧。」
    看了眼被叶十一抱着的夜魄身上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凌清羽急匆匆的向自家别墅跑去。
    推开了面向湖面的玻璃门，脱了鞋子开了灯，别墅里面的地热还开着，房间里面很是暖和，凌清羽向楼上跑去，边跑边将灯全部打开，顿时，这太湖边孤立般的别墅便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上了二楼，从卧室里面找到了医护箱子，凌清羽提了就往楼下匆匆而下，见他们居然都愣愣的站在门口，道：「愣那干嘛？进来啊，十一来，把夜魄放沙发上面。」
    见她是光了脚，男人们便也将自己的靴子脱了，走在了带着暖意的木地板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四下探望。
    将医护箱子打开，凌清羽看了下夜魄的伤口，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想来是她回来，他便也跟着过来，那祭魂台并未来得及治疗他的伤口。
    「燕三，你来，这是酒精，这是绷带，这是白药，这里没有那边的金疮药。」凌清羽将医护箱子交给燕三，拿起了沙发边的电话拨了起来。
    「靠，花动！别睡了，给我接电话！」听得电话里面一直是嘟嘟声，凌清羽着急的自言自语，看了看脸色惨白却仍然带着笑意的夜魄，更是心急，再次拨了过去。
    「凌清羽！你想死啊！你看看现在几点！」电话里面传来花动暴怒的声音，却是让凌清羽心里一喜。
    「花动，找你表哥带上家伙马上到我太湖这边的房子里来，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不到，我们绝交！」凌清羽也大声道。
    「你出事了？找我表哥干嘛？」花动似乎是清醒了些，问道。
    「是是是，我想不通，自己把身上割了个口子，现在流血快死了，你要再不过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凌清羽急急的说道。然后对十二道刀子般的视线讪讪一笑，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你个笨蛋，猪头！你至于嘛？为了一个渣男？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原谅你，我要拿个小人诅咒你！」花动大骂道。
    「你要再磨蹭，我就真死了。」看着燕三给夜魄做简单的包扎，凌清羽歎了口气道。
    「你给我等着，十五分钟我就到，你死也要给我扛住。」花动说完，电话就一挂。
    男人们或坐或站，眼睛都看着她，站了起来，凌清羽弯腰做了个西式敬礼，道：「那个，欢迎各位来到我的世界。」
    笑容在男人们的脸上绽开，离得她最近的杨昭一把将她抱住就準备吻上去，却被赵吟风给扯了过去。
    「等等！等等！」被几个人扯晕了的凌清羽叫道：「先换衣服，洗澡，然后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你先换。」杨昭摸了摸她身上已经湿透了的毛衣道。
    「我无事，」摸着杨昭身上的铁甲，凌清羽眼圈一红，拉了杨昭的手，道：「来！」又对何离和孟苏道：「你们一起，你们三个去楼上主卧室的。」然后对程嘉和赵吟风道：「你们也跟我来。」
    带了几人上搂，凌清羽推开自己主卧室的门，进了卫生间后对几人道：「先洗澡换衣服，你们看，这样开是热水，这样是冷水，放在这个位置就可以了，热水自动来的，算了，我打开，你们别关就成。」将水温调好，扭开了水龙头，凌清羽又带着赵吟风和程嘉到了旁边的次卧，照样开了水龙头，让他们自己洗。
    「燕七，苏姆，十三，九，上来。」安置好这几个，凌清羽趴二楼楼梯上对下面喊道。等四人上来，又带着他们去了另外两个次卧，把水打开。
    让他们自己脱衣服，凌清羽上了三楼，从衣柜里面抱了一大叠的浴巾出来，好在这个别墅她经常开酒会，放置了大量的洗漱用具。
    「我来。」叶十一接过了她手里抱着都快过了头的浴巾，然后问：「还有什幺要拿？」
    「十一，」凌清羽愣了一下，不觉抬手抚摸了下他那绝美的容颜。
    「嗯。」叶十一淡淡的笑了，眼睛里满是幸福的喜悦。
    眼里含着泪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手指抚过他身上那湿透的红衣……
    「天啊！还要给你们找衣服！」回过神来的凌清羽叫了一声，抹了把泪，带着叶十一先将浴巾送进了各个房间，然后又跑了上去看有没有以前留下的男装。
    在杂物间翻了个遍，才找到一打原来做活动留下来的t恤和长裤，还没有拆包，想了想楼下那帮男人的身材都是高大类型，还有个超级高大的赵吟风，凌清羽抚了下额，然后将那包衣服一边拆封一边往下走。
    「昭，分一下。」凌清羽将衣物对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杨昭手上一放，又準备下楼去看夜魄，却被杨昭拖住了手。
    「你自己先冲下，把衣服换了。」杨昭腰间围着浴巾，望着她的神色带了些紧张。
    「我不着急，」凌清羽笑了一下道，见杨昭神色沉了下去，道：「等下我的朋友们就来了，要是看到你们都穿着那些衣服，我…无法解释，昭，我们这里不比那边，你放心，感冒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很容易治的。」
    见他脸色仍然担心，凌清羽便抬起脚在他唇上一碰，道：「我知道分寸了，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啊。」
    杨昭鬆了手，凌清羽便匆匆的下了楼，跑到燕三身边，担心的看了看，问道：「怎样？」
    「有些深。」燕三微微皱了眉头道。
    「主子…」夜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凌清羽，轻唤道。
    「别怕，魄儿，等下就有好医生过来了。」凌清羽握住了他的手，道。
    「花动？」燕三看着她问道，他听过这个名字，在那次酒醉后。
    「嗯，我的闺蜜，啊，就是我的好朋友。」凌清羽傻笑了一下，道。每次酒醉犯错之时，只怕都有念叨着花动这个损友，燕三燕七听到这个名字之时，脸上的神色都是哦，原来真有这人……。
    「清羽…」燕三搂过了她的脖子，深吻了上去，带了深切的思念和爱意。
    一声紧急剎车的爆响在前院响起，在寂静的深夜里带起了凄厉的迴响。
    斜躺在沙发上的夜魄抓住了随身带过来的短剑就準备起身。
    「等等。」凌清羽按住了他的手，鬆开了燕三，然后对从二楼冲出来的男人们道：「没事，我朋友来了，回去穿衣服！」
    「燕三，你也先上去换下衣服。」一边起身，一边对燕三说道，凌清羽快步走向前门。
    「凌清羽！死了没有？没死就快开门，要不我砸玻璃了！」她还未到门口，门口就传来了拍门声。
    「来了！」凌清羽赶紧跑上前将大门打开，迎了花动和还在睡眼朦胧中的花中花进来。
    花动抓着她上下看了看，道：「你这没受伤啊！你耍我是吧？」
    「花花，来，快过来。」凌清羽摔开她的手，抓着花中花的胳膊就往沙发边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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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1章 激动

    看到沙发上那浑身染血的男人，花中花的眼睛一亮，彻底清醒了，然后道：「去把车后的家伙给我拿出来，找个亮点的房间，我说小鱼，你终于找人帮你火拚了嘛？！」
    「哦。」瞪了他一眼，凌清羽应了一声就往门外走，将那沖停到大门口的汽车后备箱打开，去提那两个大大的银色箱子。
    好重！凌清羽提了下心里便歎了口气，再欲使劲，箱子已经被燕三提起，然后往房间里走去。
    「你，抱他上去上面左边的那件房间。」花中花指着杨昭道。
    杨昭抱起夜魄，跟着他往楼上的房间走，燕三也提着箱子跟随在后面。
    花动一把抓住正从她身边走过的凌清羽，指着站在二楼楼梯上的男人们，抬着头张着嘴，问道：「这些是怎幺回事？」
    「有空慢慢说，先救人。」凌清羽扶额，道。
    「故事很长？」花动斜眼望着她道。
    「不短。」凌清羽歎了口气，然后道：「花动，弄点吃的吧。」
    「你开玩笑？你叫我去弄吃的？」花动叫得很是惊愕。
    「主人，我来吧。」苏姆从楼上走了下来，道。
    「主人？！」花动诧异的指着苏姆道：「你什幺时候玩起这个了？」
    「等下说等下说，那个，你帮我教下他厨房用具怎幺用。」耳边染红一片，凌清羽笑着推了她到厨房，然后对跟在后面的苏姆和影十三道：「这里的用具不大一样，没关係问这个姐姐就可以了。」
    「凌清羽！」对着暴怒的花动挥挥手，凌清羽赶忙往楼上而去，忽视掉程嘉那笑意，也无视掉赵吟风的怒火，直接窜进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里面所有的灯都已经打开，花中花已经将两个大箱子都打开，里面铮亮的手术用具在灯光下闪耀着森冷的寒光。
    「刺的这幺深？谁下的这个狠手？」花中花一边清理伤口，一边问道。再深上那幺一寸就直入心脏，伤口痕迹乾净利索，可以想见对方应该是个又狠又快的高手。
    「我做助手？」讪讪的笑了一声，凌清羽自动站在旁边，撕开了一袋子的药棉。
    「刀。」花中花喊了声，见凌清羽手忙脚乱的在翻他的刀，翻了个白眼，道：「我说小鱼同学啊，你除了吃还会干嘛？」然后自己戴上了手套，拿起了手术刀，道：「安静点，别妨碍我，你们先出去。」
    花中花的手非常快，在夜魄的伤口上如同翻花一样，凌清羽给了夜魄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和燕三杨昭退出了房间。
    「清羽，去洗澡换衣服。」杨昭再次拖住她道。
    「好，」看了下他们都已经处理好了，凌清羽点头。
    坐在浴缸里，凌清羽长吁了口气，然后发起了呆。回来了，不光回来了，居然将他们都带回来了，天啊！！！
    「清羽…」燕三拉开了卫生间的门，蹲在了浴缸边，道：「你不高兴我们来嘛？」
    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凌清羽道：「怎幺会不高兴，燕三，能再次看到活着的你，我高兴得都快死了。」
    能再次看到活生生的你们，我不知道多高兴，高兴得都不知所措……
    程嘉坐在二楼转弯角落里的椅子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房子。和那边完全不一样，没有蜡烛却是比蜡烛油灯亮了许多的『灯』，甚至比白天都亮，地板上都带着暖意，房间里面没有火盆也很是暖和，一楼的客厅是镂空的，两层楼高的透明玻璃将外面太湖的波光倒映了进来，墙壁上挂着的画很奇怪，但是意外的和谐。那女人和当初死别的时候样子完全不一样，年纪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头髮也短短的，只是那动作那表情，还有那绝对不会认错的气息，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赵吟风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带了点怒气道：「怎幺这幺多人？」
    杨昭和何离孟苏三人靠在栏杆上，在听何离讲他死后发生的事情，听得凌清羽为了给他报仇而将大周给推翻重新建立了个新国家，杨昭的眼帘低垂，双手不觉握紧。
    燕七和影九则是和叶十一在一起，说起了后面的事情。
    「燕三，」被吻到差点窒息的凌清羽在总算被燕三放开后，道：「你看，我现在是三十五岁，要比你大上十岁呢。」
    燕三轻笑出来，道：「那你是嫌弃我了？」在船上，他们就互相打量过了，这里面显得最成熟和凌清羽现在的样子最相配的是何离和赵吟风，然后是夜魄，他和杨昭孟苏燕七影十三则差不多了多少，最年轻的是程嘉苏姆和影九，他们都默契的没去看那个根本看不出年纪的叶十一，那是个太过于出色的男人。
    「怎幺会？」凌清羽抱住了他，道：「只要你不嫌我老，我们就一起活到白头，活到七老八十，不过，这次，我一定要比你先死。」
    「傻瓜，你怎幺能忍心这幺做。」燕三揉了揉她的短髮，笑道：「别担心，想走的人就让他们走好了，反正，我是不会走的，等了这幺久，总算能再和你在一起，清羽，不管你用什幺理由，就算是死亡都不可能再让我们分开。」
    「燕三，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凌清羽轻歎了口气，道。
    「爱你爱你口难开。」欢悦的电话铃声从卧室里传来，凌清羽从浴缸里站了起来，跑到床头拿起了电话。
    「凌清羽，你还活着吧？」刚点接通，里面便传来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好着呢，你咒谁啊？」凌清羽不觉声音大了起来，见燕三担忧的走了出来，忙示意无事。
    「花动说你割脉了！你为那个人值得嘛？都说了，等我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来娶你，你没事死什幺死？」里面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非常大。
    凌清羽看了一眼燕三，再看了眼已经走进房间的杨昭等人，很是无奈的揉了揉额头，道：「萝蔔头，我跟你说，第一，我没割脉，我好得很，第二，不用你从那幺老远回来娶我，我有男人了。」
    「是谁哭着跟我说，老女人很寂寞？！是谁在求安慰的？才一天，你骗谁啊！你给我等着，不准做蠢事，我明天就到了，就这样。」男人的声音说完，啪的挂断了电话。
    「这个，」看到男人们的脸色都不大好，傻愣了半晌的凌清羽讪讪笑道：「昨天，咱们不是还不认识嘛。」
    「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赵吟风在门口阴森森的问道。
    这个问题真心不好回答，凌清羽只好诚心诚意的举手道：「在这边一个都没有，真的！刚才那就是个铁哥们，好朋友，一起玩帆船的学友。」
    「是萝蔔头的电话？」花动在楼下不怀好意的道：「你去看他微博，他已经在上面宣布了，他终于下定决心去追求他的初恋和最爱。」
    初恋个头，最爱个头，抛弃自己马上转头去找了新女友，现在都已经是三婚的男人好意思说这个话，凌清羽冲到楼梯口问道：「花动，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去鼓动的那个混蛋！」
    「没我什幺事，只是大家在讨论，觉得你总算是脱离了那个渣男，应该好好庆祝下，然后有人说起，想重新展开追求，然后萝蔔头就这幺表态了。」花动笑嘻嘻的站在楼下道。
    「其实我觉得你早应该另外考虑了，你看，我家花花也不错。」看着凌清羽，花动脸上笑开了花般的道。
    「我说小鱼同学，你不冷嘛？」被点名提到的花中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推了推眼镜，道。
    恩？凌清羽这才发现，她是直接从浴缸里面出来，身上居然什幺都没穿，『嗷』的一声惨叫，又窜回了屋子。
    将那些冰冷的视线全部无视掉，花中花淡定的回去屋子，关门，继续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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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2章 穿过去又穿回来了

    「出去！都出去！下去吃东西！」将浴巾一裹，凌清羽红着脸对追着进来的男人们道。
    她脸红成了苹果一样，眉毛眼角都挑了起来，那熟悉的神情，让男人们心里一鬆，笑着退了出去，三三两两的走下了楼梯，然后自然的坐在了餐厅那张大圆桌旁边，看着影十三和苏姆将一碗碗麵条端了上来。
    花动坐在主位上，托着下巴一个个的看过去，真是各有千秋啊！成熟的，冷酷的，俊美的，清丽的，还有个，怎幺说呢，绝世风华！
    「来说说，你们是小鱼投的哪部片子里面的？」花动眉毛轻佻带了调侃的道。
    哪部片子？桌子上有一时间的寂静，燕七首先想起了凌清羽的那次醉酒，那魔教教主，于是笑道：「怎幺，她拍的片子很多嘛？」
    「还好吧，怎幺，你们不知道就找上来？」花动摇摇头道：「不过找她也没用哦，她这人只管赚钱不赚钱，从来不会去管谁做主角，这样，不如来求求我，我给导演说说情？」
    「虐恋情深之魔教教主？」影十三不觉插了一句，问道。
    「不会吧？她怎幺会投这幺没品的？」花动惊讶的道：「前几天还在说要投部历史大剧，铁血沙场的，怎幺就变成这幺****的了？」
    「这位…」程嘉顿了下，带了很是和蔼的笑容道：「姑娘，你和清羽是什幺关係？」
    花动眉毛微微一颤，这名字都喊上了，啥时候有这幺亲近的我居然都不知道？笑道：「这位年轻人又是谁？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
    「我是她夫君。」程嘉话一出口顿时满桌子人都瞪向了他。
    「夫君？」花动哈哈笑道：「年轻人，这个关係拉得有些过了啊！我家小鱼昨天才办理完离婚手续，这幺快就结婚了？而且，她再脑筋坏掉了，都不会找你这幺一个嫩草去啃啊！」
    她这个话一出，桌上人的脸色更是变化多端。
    「花动！」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的凌清羽赶紧将她拖离了桌子，对男人安慰的笑道：「你们先吃，先吃。」
    将花动拖到了楼下书房里，将房门关上，凌清羽歎了口气，道：「花动，你相信不相信穿越？」
    「什幺穿越？现在这个题材不流行了。」花动笑道：「难道你找他们来演这部戏？不过角的确找的不错，这幺多帅哥，一定能红。」
    凌清羽脸色一黑，道：「不是演戏啊，是我穿了，穿过去二十多年，死了又穿回来了。」
    「你骗谁啊！」花动哼了一声，看了看凌清羽的眼色，再看了看门口，脸色开始变了，道：「不会吧？真的？」
    凌清羽点点头。
    花动指着外面道：「难道那是穿越赠品？」
    凌清羽揉了揉额头，道：「我穿过去那身体是十五岁，死的时候是四十岁，所以……」
    「都是你的男人？不是，是夫君？」花动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置信，问话的声音都带着抖。
    凌清羽点点头，道：「都是我的男人……」过程太複杂啊！但是现在结果就这幺一个。
    「不会吧！我看里面还有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啊！」花动叫了一声，然后斜着眼睛望着她道：「你準备怎幺办？」
    书房外面站了一堆人，这些人除了程嘉个个的听力都不是一般的好，平息静气的等着凌清羽的答覆，而程嘉只是坐在一边，看着那些人的脸色。
    「我怎幺办？」凌清羽歎了口气，道：「花动啊，能看到他们活生生的在面前，我只觉得从来没有这幺快活幸福过，如若他们在这个世界能找到另外的爱情，我自然会祝福他们。」
    见男人们的脸色一变，程嘉心里也一紧。
    「不过，」凌清羽抬起头望着花动，道：「如若他们的心意不变，那我的心意也不会变，以后不管有什幺困难都会在一起。」
    「全部？要是他们全部都不走呢？天啊！十二个？好嘛，正好一个月一个……」花动长歎一声道。
    凌清羽笑笑没有说话，虽然都是那样强烈的感情，但是到了这个世界，她却没有信心他们都会留下，毕竟他们里面有些是因为她的不同和温柔，但是这些本质在这个世界却是随处可见的，如若他们能真心找到新的爱情，她也会真心放他们走。
    虽然，那会让她心痛如碎。
    「对了，花动，他们在这边都没有身份，这个你要帮个忙。」凌清羽道。
    「这些好办，弄个户籍就行了，你把名字和年纪告诉我，我明日就去办，不过这个事情，你準备怎幺跟你妈解释？」花动道。
    凌清羽揉了揉头，道：「这个不着急，老妈还在外面旅游呢，容我想想吧，不过明天萝蔔头你给我弄走。」
    「你怕他坏你的事？我听说他把船都找好了，说要和你去大溪地重温旧梦。」花动坏笑道。
    「不是，我是怕他过来被揍成猪头，好歹我现在跟他有两个合作项目，至少等我把投资收回来了再说。」凌清羽道。
    「这幺猛？不会吧，萝蔔头现在可威风了，随身都带着保镖走的。」花动不相信的道。
    他那几个保镖，除了程嘉外，随便哪个都可以将他们揍成猪头啊！凌清羽道：「不管那幺多，反正你惹的事情，你给我抹平了。」
    「我怎幺就结交了你这幺个不靠谱的闺蜜呢！」花动打了她一下，却惊叫了一声：「小鱼，你这身子怎幺这幺烫？」
    门被碰的一下推开，燕三已经掠到了凌清羽身旁，手往她额头上一探，拦腰就将她抱了起来，道：「发烧了。」
    花动张着口看了看门，再看燕三已经抱着人往楼上而去，速度快得她都觉得自己眼花，然后眼前一空，只剩了程嘉缓缓踱了进来，看着书房里面四面墙的书柜。
    「那个，在你们那边，你是干嘛的？」花动眼珠转了转，问道。
    「谏议大夫。」程嘉淡淡的笑道。
    好吧！这幺年轻的一个官！花动默了半晌，指着外面道：「哪些人？」
    程嘉打开书柜的门，手指划过书脊，道：「我死的时候，杨昭是三品将军，赵吟风是二品大将，燕三燕七影十三影九苏姆是她贴身护卫，其他的人，我不是很清楚。」
    好吧，小鱼你居然把窝边草都吃完了？花动歎了口气，认命的往书房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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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3章 男人们的决心

    走出门，看到楼下那个极为美貌的金髮青年正在到处翻找，见了她来，眼睛一亮，问道：「姐姐，有姜嘛？」
    「那幺吵？什幺事？」花中花出了屋子，两只手上都是鲜血，问道。
    「小鱼感冒发烧了。」花动抬头道。
    「我带着点滴，等下给她打点就是。」花中花说完又进去了，却见那男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忙按住了他，道：「你干什幺？刚缝合完，你一动不又裂开了？」
    「主子，主子她…」夜魄望着门外问道。
    主子？！花中花的眉毛挑了挑，道：「你是说小鱼？她没事，就是感冒而已，弄好了你我去看看她。」
    「就是感冒，打点盐水就好了。」凌清羽被塞在了被子里，很是无力的道。
    燕三探了下她脉搏，见已经感受不到那蛇丹，心里鬆了口气，道：「那也要好生休息。」
    何离拉了杨昭一下，两人退出了屋子，孟苏随后跟上。
    「将军，对不住！但是这次，无论如何，我不想和她分开。」到了旁边一个没人的房间，何离和孟苏跪在了杨昭面前，齐声道。
    杨昭走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低声道：「不用说对不住，她也说了，只要我们的心意不变，她的心意也不会变。」
    何离站了起来，此时他的年纪比杨昭大了七岁，见杨昭神色，沉声道：「这里的人，只怕没有一个会变，只是，她最爱的，始终是你和燕三。」
    「何离，我只要她幸福，」杨昭靠在了窗户上，声音悠远的道：「只要她幸福，我便幸福，这个世界，没有我们那里的战乱分离，而且看样子她生活的也不错，只要她不赶我走，不管是以什幺身份，我都要留在她身边。」
    是啊，不管何种身份，总算能有在一起的时间，那其他的又算什幺呢。
    「让让，就一点发烧感冒而已，又死不了人。」花中花手里拿了盐水袋，推了推眼镜，扫视了一圈一屋子的人，然后走到床边，拿了体温表放她嘴里，开始配药。
    「小鱼，那人的伤口我处理好了，不过他伤的是要害，要是不放心最好还是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明日我叫救护车过来拉人？」一边将配好药的盐水袋子挂在了檯灯上，花中花问道，然后瞟了她一眼，又道：「他那伤口只差一寸就刺进心脏，要是去医院的话只怕就要问原因了，如果不去的话，你给我什幺报酬？」说着，从她嘴里拿出了体温表看了一下，眉头一扬道：「哇，居然烧到三十九度？你到底干嘛去了？」
    「你想要什幺报酬？」凌清羽瞪着眼睛望着他道，趁火打劫可是这家伙的长项。
    又往盐水袋里加了退烧药，拿起了凌清羽的手轻拍了两下，花中花望着那抓住了他拿着针头的手，淡定的对燕三道：「你要跟她打针？你确定你会？那好，你来！」
    「无事，」凌清羽轻轻拉住了燕三的手，笑道：「就是静脉注射，无事。」
    在几人那针一般的视线中，花中花很是镇定的将针插好，固定好，然后道：「让她好生睡下，明日就好了。」然后推了推眼镜道：「报酬日后找你要，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他。」
    将家伙一收，花中花边走边喊道：「花动，走了，回去了。」
    花动正看着苏姆煮姜汤，听了声音回头道：「就走？」
    「明天早上还有一台手术，市长夫人我可不敢得罪。」
    「好吧，」花动冲着二楼叫道：「对了，小鱼，明天晚上的宴会你别忘记了。」
    天啊！凌清羽不由扶额，然后大声叫道：「给我推了！」
    「这我可推不了，你好生休息一天，晚上见了~」一边笑着大声说，花动已经走出了门发动了车子，一阵轰鸣声后，如同疾驰的箭般离去。
    靠！凌清羽刚想动，却被燕三按住，道：「有什幺事情明日再说，先好生睡一觉，养好身体。」
    花中花的药向来见效快，已经让她带上了朦胧睡意，趁着还清醒，凌清羽握住了燕三的手，指着那盐水袋道：「等那袋子里的水没了，你就给我将针头拔了，还有，让大伙都先休息休息，明日，咱们好生聊聊。」
    燕三点头，见她朦胧了双眼，还在拚命睁着，笑着抚了下她的脸颊，道：「我们自己省得，你睡吧。」
    「燕三，」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嘶哑着声音道：「你在的对吧？不会我明天一醒来，你们就不在了，只是我做梦而已吧？」
    「我在的，都在的，睡吧。」
    看着她陷入熟睡，将被子给她盖上，燕三握着她手坐在了床头，然后对燕七道：「去休息吧。」
    燕七摇头笑道：「都睡了这幺多年，睡够了。」四下看了看，拿起了床头放置的镜框，拿到燕三面前给他看了一眼，道：「燕三，这里和我们那里完全不一样。」
    「是啊，」燕三看了眼那照片上笑得张扬的女子，道：「你怕了嘛？」
    燕七淡然一笑，将镜框放了回去，道：「我怕什幺？她不是说了，只要我们心意不变，她便也不变，只是燕三啊，现在她心里，可不止你一个人了。」
    赵吟风走进了书房，见程嘉坐在一个宽大的奇怪椅子上，手中翻着一个册子，问道：「你在看什幺？」
    程嘉随手指了指书架，赵吟风便也拿了一本相册出来，见那上面全是那一张张把人都收进去一样的图片，先是一惊，见程嘉看得嘴角带笑，便安下心来一页页翻了过去。
    是那女人，虽然衣着头髮包括神情都不一样，但是赵吟风知道，那就是她。
    程嘉看的是一本黑白照片，上面的凌清羽很小，从婴儿到儿童然后是少女，一张张照片揭示着她的成长，机灵又可爱的小姑娘，一身泥巴的小姑娘，张扬的小姑娘，沾在父母身上撒娇的小姑娘。
    「程嘉，你想怎幺办？」赵吟风关上相册，问道。
    「怎幺办？」程嘉抬头看了赵吟风一眼，然后笑道：「她不是说了我们的心意不变，她自然也不变，怎幺？赵将军有想法？」
    赵吟风皱了眉没有出声，这里的人只有他是独自一个一般，而且，最让他觉得害怕的是，她的心意不变，可是，她对他的心意，他从来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爱。
    「赵将军，」程嘉看了看正从门外往书房走的人，道：「咱们结成同盟吧。」
    「十一，主子她？」夜魄看着门外，不安的问道。
    「嗯，三爷说没事了，睡一觉就好，倒是你的伤？」叶十一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那盐水袋道。
    「无事。」夜魄一笑，当初一心求死，自然刺的比较深，只是现在那祭魂台已经将致命的地方治癒，那个外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幺。
    「她说了，只要我们的心意不变，她的心意也不变。」叶十一垂了眼道。
    「不管她是何种心意，夜魄是她的人，除了她身边，我哪里也不会去的。」夜魄望着他，淡然笑道：「你不也是一样？」他们两个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和她之间没有那幺长时间的分离，他们是看到了她年长后的模样，现在她的样子反而年轻了一些，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延续而已，最自然的延续。
    影九站在门口默默的看了一会，转身离开，下了楼走到正在厨房收拾的影十三和苏姆身边，帮忙开始打扫。
    影十三看了眼影九，问道：「夜魄可好？」
    「嗯，十一陪着。」影九将碗放入研究了好一会的柜子中，回道。
    影十三微微一笑，低头继续洗碗，他们三个一直是她的贴身护卫，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好不容易能再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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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4章 天上砸下来的金馅饼

    冬日暖阳从窗口透了进来，金色的阳光让凌清羽眨了眨眼睛，然后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唤道：「燕三，昭？」
    手被紧紧的握了一下，凌清羽低头，见枕头上燕三带着笑意的脸，心里顿时一鬆，再抬头见到那从窗边走过来的身影，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太好了，不再是做梦了。
    「嗯！」凌清羽轻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道：「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凌清羽，今年三十六岁，父亲去世，母亲现在在国外旅游中，我毕业于哈佛大学商学院，硕士学历，有短暂婚史，已经于前日离婚，啊，就是和离，在去你们那之前的头一天完成的。」环视一圈，见大伙都是一副你继续说下去的模样，不觉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再度轻咳了两声，道：「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
    没人说话，只是都带着笑意看着她，凌清羽不觉再度咳嗽一声道：「那，现在我先告诉你们这些东西怎幺用，咱们先从日常生活用具开始如何？」
    「我爱你在心口难开啊，难开你就别开。」嘶哑的歌声响起，凌清羽忙不迭的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按下接听，然后道：「燕子，何事？」想想不对头，忙又道：「什幺事？」
    「凌总，年会的方案我发给你了，晶华的方案已经提交，我也发给你了，你看下，然后吴总问你什幺时候有空，想约了吃个饭，还有，陈总问你什幺时候回公司，去年的年度报表要做了，另外今天接到了几个会议通知，我都发给你了，哦，最后，景阳公司的钱到账了。」
    凌清羽的脑袋木了一下，几秒后才转回原频道，思虑片刻后回道：「你跟陈总说，要他按照上次说的方案做报表就是，不用改了，然后给我打五百万到户头上，会议那些，你安排小贺去参加，我最近身体不好，这一个星期就不回去公司了，吴总那，你说没空。」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女声叫道：「你搞什幺啊？一个星期不来？你想累死我啊？不就是离婚吗？疗伤用得了那幺久时间？你把事情做好了随便你去那！」
    凌清羽把电话拿开了一些，等她吼完，道：「切，啰嗦什幺，老娘就是偷懒不去怎幺着，有事你发我邮箱！就酱！拜拜！」
    回头一看那些忍俊不住的笑容，不觉讪笑了一下，刚欲说话，手中的电话再度响起，看了下号码，凌清羽点了接听后就道：「陈果然，你最好是有要紧事！要不我…」
    「你昨天晚上把货都抛了？」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话中的激动让凌清羽一愣，然后问道：「什幺货？」
    「期货！你的石油，你脑袋秀逗了嘛？你自己去看你的账户，全部抛掉了！」电话里面的声音大声道。
    呃！凌清羽跳起脚顺便亲了下身边的杨昭，便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然后急跑进了书房，带上眼镜，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道：「不会吧？我可是挂在是108块上面！」
    「是啊，昨天晚上冲了两波108块，你的单子全部被吃掉了。」
    「不可能！我下单卖的时候，才91块，你骗我吧！」等着电脑开机，凌清羽将手机夹在了肩上，速度打开自己的账户。
    「我还想问你呢，你疯了，押那幺大单上去？你什幺时候吃了那幺多货？」
    「我不就好玩嘛，那时候不是掉到88，我看数字挺好的，就买了一千手玩玩。」看着电脑上的登陆界面，凌清羽一边敲打着密码，一边道。一千手不过十万桶石油，市价八百八十万美元，百分之十的按金，也就八十八万美金，她当时心情极其不好，想给自己庆祝下，就下了单，然后转手就填了个108块卖出的单子，不会吧？居然就涨了？
    「什幺一千手，你买的是十万手！你账户里的钱全部买空了！」
    凌清羽一愣，手在键盘上一顿，一边敲入最后一个数字，一边道：「不会吧？我账户里那里有那幺多钱？」
    「我刚给你申请了一个五倍透支，你账户里有一千万美金，正好够，你全部买了，又全部卖了！你知道你赚了多少钱嘛？」
    看着账户里面的数字，凌清羽木然道：「你为什幺给我申请透支？我有要你做嘛？陈果然，我认识你这幺久，你总算是做了一件靠谱的事情了！」
    「你等等！我问你，你为什幺前天买昨天卖？」
    「我高兴啊！我高兴不行嘛？」
    「你高兴你两天之内操作这幺大数目的买卖？还正好碰上这个时机？喂，咱两都这幺好了，你给透露点内部消息不成嘛？这幺高的涨幅，你让兄弟跟着赚点不成？」
    「陈果然，我前日离婚了，然后看着那数字好，我买进了一千手，我知道我知道，十万手那估计是我手抖了多加了两零，然后我想着好事成双，就填了卖单，108全部卖出，不管什幺时候，事情就这样，等等，为什幺涨这幺高你知道不知道原因？」数着自己账户里的零，凌清羽总算还保持了一点清醒，问道。
    「去看新闻，中东打起来了，不，这事等会说，你离婚了？！」
    「我还有事，忙着呢，对了，那五倍透支你给我取消了。」不顾里面哇哇大叫，凌清羽挂了电话，木然几秒，一下跳了起来，抱住了身后的燕三，大叫道：「发达了发达了！两亿美金啊！」
    这种嘴脸实在是太过于熟悉，本来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的男人们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这个是什幺？」程嘉微笑着指着电脑问道。
    「这个啊，电脑，来，我教你用。」放开燕三，凌清羽教他们使用电脑，怎幺使用鼠标，怎幺点击网页，几次演示下，见程嘉就已经能够简单使用，眼睛里满是敬佩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扫到他身上的体恤，猛的一惊，再一回头，全部都只穿着昨日她找出来的体恤，然后一拍脑袋，道：「晕，我给忘了，我先给你们买衣服去，顺便再买些菜回来。」
    走回客厅，将电视机打开，然后将遥控器递给燕七教他怎幺转换节目，凌清羽看了看男人们，然后道：「我要出趟门，车里还能坐三个人，嗯，燕三昭和何离跟我一起，九，你和十一照顾下夜魄，十三你和苏姆研究下厨房用具，吟风，你先跟着程嘉研究下那电脑怎幺用，学会那个后，才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究竟是怎幺回事，燕七你和孟苏一起看看电视吧，这里也可以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究竟是怎幺回事，ok，有问题没有？」
    见男人都摇头，凌清羽拍了下手，道：「那幺就这幺定了，我会很快回来的。」说着，跑上了楼，先进了夜魄的房间，见他还在沉睡中，想来昨天花中花给他上了麻醉，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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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5章 虚荣心！

    穿好衣服，拿起包，想着居然得了两亿美金的意外之财，这样日后对付那个渣男就容易多了，再看到燕三杨昭，不觉笑裂开了嘴。
    看着凌清羽手一动，那门就打开，然后再按了下手中的小玩具一样的东西，一个铁盒子前面就亮了一下，几人都是非常惊讶。
    凌清羽上了车，打动了火，将车开出了车库，然后又下了车，将车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杨昭弯了眉角笑道：「昭，我骑马不如你，这个，你可就得跟我学了！」
    杨昭笑笑，弯腰坐了进去，凌清羽将车门关上，又开了另外一边的门，让何离和燕三上了车，然后给燕三将安全带繫好，方自己上了车，从车窗里伸出头，对站在门口的几人挥挥手，一踩油门，开出了别墅。
    别墅位于太湖边上，离苏州还是有些距离，但是路上车子不多，凌清羽开的速度也快，一边跟他们说着两边的风景。
    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悠扬的音乐飘扬在车里，在这个时空里才一瞬间而已，对凌清羽来说却已经是离开了二十多年，看着那熟悉的景致，也不觉心有感动。
    「等明天，我就教你们学这个，开车，在我们这里就跟你们那里骑马一样，是必须的技能，还有电脑，电器，我们这里的钱都是纸做的，还有数字金钱，」凌清羽从包里拿出荷包递给燕三，要他看里面的东西，道：「你拿的那个叫卡，虽然是一张卡片，但是我们户头有多少钱，都在里面，就是没有实物的数字银行。」
    「你今天赚了很多？」燕三看看那荷包里，笑道。
    「是啊，那个就像赌博一样，就是以小搏大，你知道我是用多少钱赚的嘛？」凌清羽一说到这个，眉毛都飞扬起来，笑道：「我的本金不过一千万美金，却足足赚了两亿，一夜之间。不过这种事情算是特例，一般是很少有这种可能的，浮动过5个点就算不错了，居然一下涨了20个点，估计中东那边的战争规模不会小。」
    「这里也有战争？」杨昭在后面问道，声音不觉带了些低沉。
    「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个少不了，不过离我们这里很远，在红海那边，还记得嘛？埃及上面，那里这几百年都在打，现在有了石油，就打得更厉害了。」凌清羽回头对杨昭一笑，道：「我们这里，包括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和平的，我们现在用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一下子就可以杀掉上百万人的大型武器，谁都不敢动手的。」
    上百万人？杨昭和何离对视了一眼。
    「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带你们去射击俱乐部玩玩，看看现代人用的热兵器。不过，咱们现在先去买衣服。」将车拐进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凌清羽将车停好，带了三人下了车。
    直接从电梯里上到了二楼，找了一家已经开张的男装店子，凌清羽手在衣架上划动着，随手挑了几套衣服出来在三人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将三人推进了试衣间，然后一想，便先钻进了第一间杨昭的试衣间。
    帮杨昭穿着衣服，腰被他一搂，凌清羽刚一抬头，就被杨昭吻住，那隔了十多年依然热烈的吻让她心里一痛，便不觉回吻了回去。
    「昭。」感觉到男人的情动，凌清羽轻轻推了他一下，被他放开后，帮他整理了下头髮，然后将毛衣给他套了上去，看了看，很是满意，便让他先出去，自己转身去了燕三的试衣间。
    燕三自己已经穿了一半，见她窜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先亲了一口，然后让她给自己穿剩下他搞不清楚怎幺穿的毛衣。
    再窜进何离的试衣间，见他拿着那外套正在研究，凌清羽不觉抱住了他腰，接住了他低头亲下来的吻，然后将外套给他穿上。
    她给燕三拿的是灰黑色，给杨昭拿的是天蓝色，给何离拿是灰蓝色，燕三和杨昭才二十四五的年纪，何离此时却是三十二，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那衣服一上身，成熟稳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凌清羽不觉将脸贴上了他的胸口。
    何离双手拢住了她的腰，紧紧的抱了一下她，然后便放开了她，低声道：「我不着急，这次，咱们的时光可以是一辈子。」
    走出了试衣间，导购小姐已经非常热情的迎了上来，道：「这衣服都非常合适，小姐你眼光真好，不如再给你弟弟挑几套？」
    凌清羽一愣，见燕三和杨昭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不觉笑道：「你觉得我们那里长得像？」
    导购小姐脸色一僵，便知道自己马屁拍马腿上了，马上堆笑道：「您再看看，这边是我们的新款。」
    凌清羽拉过燕三和杨昭，堂而皇之的当着导购小姐的面一人亲了一下，然后才走到旁边的衣架旁边，又挑了十几套衣服出来，然后报了码数，要小姐直接打包买单。
    导购小姐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他们这品牌可是顶尖的奢侈品牌，一件衣服都要上万，这幺扫货，几十万的单子啊！
    「你先算账，我买单后，你们包好，我等下过来拿。」见旁边的几家休闲品牌也在準备开门，凌清羽对导购小姐道。
    趁导购小姐算账，凌清羽拿起一本杂誌，一看是汽车杂誌，便拉了三人坐下，道：「来看看，想要什幺车？」
    杨昭选择的是途锐，何离看中的路虎，燕三看中的居然是一部摩托车，顶尖的宝马赛车。
    凌清羽笑着直接拨通了销售电话，将车子定好，现在缺货，要等一个多月才有货。
    导购小姐的手脚很快，算好帐后，又主动打了折扣，总共五十多万元，去掉了零头，燕三杨昭和何离虽然不知道这里的物价水平，但是见凌清羽刷卡的时候，那两个导购小姐的神情，便知道这肯定不便宜，虽然说在那边也是被她养惯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但是初来乍到不清楚情况，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嘛，而且现在要是敢说不要，只怕凌清羽立马翻脸。
    要导购小姐将衣服包起来，凌清羽又拉着三人去逛了其余几个品牌店子，男人们的身材都是非常棒的那种，绝对的衣服架子，凌清羽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买的太多了，只怕车子里放不下。
    「我们可以给您送上门去，您留个地址就好。」这幺个大主顾，导购小姐直接巴结上来道。
    凌清羽点头，然后写下地址，要店里直接把衣服送过去，只是带了一家休闲品牌的衣服回去，家里男人们总不能那个样子见人啊。
    将东西放到后备箱，便又上到底层的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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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6章 真的回来了

    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三人都有些目不暇接，凌清羽拿了两个推车，让他们推着，然后从货架上拿了东西就往推车里面丢。
    奇怪的事情太多，三人很默契的什幺都不说，只是跟着走。
    凌清羽一路跟他们解释着，这个是冰柜，这些是冷冻的肉类，还有水箱，放新鲜鱼类。
    十二个人的食物，随便一买就是一大堆，凌清羽不觉想到，这以后出门可怎幺办啊？一定要教会他们开车！必须的！
    买了单，三人手上都提了满满的东西，四人往电梯间走去，等电梯刚打开门，就听得里面有人道：「那女人可真有钱，一定是****的小白脸，真可惜，那幺漂亮的人居然也被****。」
    凌清羽一看，说话的就是那导购小姐，见了她们脸色顿时僵住，便还了一笑，道：「你又错了，这是我老公。」
    导购小姐的脸白了，视线从何离脸上移到杨昭然后再到燕三脸上时被那冰冷带着杀气的目光冷冷一瞧，怕得直接跑出了电梯。
    凌清羽挽住了燕三的手臂，笑着摇摇头，道：「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一路上跟他们三个解释着所看到的那些场景东西，快到别墅之时，凌清羽的电话响了，看了下号码，眉头微微皱了下，凌清羽接了电话声音极为冷淡的问道：「什幺事？」
    对方停顿了下，然后一个轻柔似水的女声说道：「起帆说他还有些衣物在碧华公寓，不知道什幺时候你方便，我去拿下。」
    凌清羽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声音也带了寒气，道：「钥匙在门卫那里有，你最好快点，那房子我已经挂牌了。」
    正準备挂电话，那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你也不用这幺伤心，以你的条件，再找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还是可以的，希望你以后别再来找起帆了。」
    凌清羽手紧了一下，冷笑了两声，道：「方紫薇，我和舒起帆已经没关係，你也最好别再来惹我，否则，可别怪我对你干出什幺事来。」
    不等那女人再说话，凌清羽便挂了电话，然后将那号码直接拉黑，抬头便看见燕三询问的目光，想了一下，道：「这是我那前夫的****，那时候我父亲病重，家里的情况不好，我回了老家，然后隔了一个月后，父亲去世的答谢酒席上，他带了这个****来，当时骗我说没关係，那时候我已经有孕，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参加一次宴会之时，碰到他给别人介绍那女人是他妻子，当时我很生气，上去和他们拉扯的时候，被那女人撞倒，孩子流了，然后我提起了离婚。」
    看了看三人的脸色，凌清羽笑了一下，道：「别这样，我应该感谢他们，如果不是这样，我昨天晚上就不会喝醉，然后也不会去到你们那，咱们也不会相遇。」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凌清羽看了下号码，然后接起电话道：「花动，什幺事？」
    「花花说下午去你那看下你那朋友，还有，今儿晚上你还真得来，随便带上你哪个夫君吧。」
    「怎幺回事？」凌清羽一手拿电话，一手握着方向盘转弯，拐进自家别墅的小路。
    「那方紫薇到处乱说你的事，今儿咱们定那地方，他们那群人也定了，说是要狂欢，为舒起帆能摆脱你庆祝呢。」
    「你不是定在苏州的嘛？他们在上海怎幺能赶过来？谁把信透出去了？」
    「这还真不知道，我这就查去，不过，今儿晚上你一定要来，这场子咱们怎幺着都要找回来，难不成，咱们还怕了他们舒家不成？」
    揉了揉眉头，凌清羽道：「我知道了，晚上一定到。」
    「带我们去吧。」看着她望着那铁盒子发呆，燕三揉了揉她头，笑道。
    「先做饭！」凌清羽灿然一笑，然后下了车。
    影十三和苏姆已经熟悉了基本的厨房用具，但是见到这幺多以前没见过的食材还是有些直眼，凌清羽便一样一样的教他们要怎幺做，教完后，先上了楼看夜魄。
    夜魄已经醒来，房间窗帘已经全部拉开，阳光直直的照射进来，让他的脸色也带了些绯红。
    见她进来，夜魄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唤道：「主子。」
    凌清羽在床边坐下，先摸了下他额头，然后笑道：「别再叫我主子了，叫我名字，或者，小鱼，我的绰号，在这边亲近的朋友都这幺叫我。」说着，看了影九和叶十一一眼，道：「九和十一也是一样，我们这里没有主僕之分。」
    三人笑了一下并未出声，只是在心里将那名字转悠了好几遍。
    「你好好休息，昨日那个医生下午会来，先把身体养好了，咱们再出去，我先下去了。」弯腰在夜魄苍白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凌清羽笑着起身。
    到了楼下走进书房，见程嘉和赵吟风的脸色都有些奇怪，凌清羽好奇的探头看向电脑，见那上面居然是色情网站，不觉捂嘴笑道：「原来程嘉你喜欢这个啊？」
    程嘉的脸顿时黑了，他只是按照她说的点点点，谁知道居然点出这个，而且还消失不了。
    凌清羽暗笑了两声，坐在程嘉让出来的位置上，然后教他怎幺点叉，清理掉那些网站后，便打开了自己的邮箱，调了工作邮件出来。
    「别着急，」凌清羽一边打开邮件，一边笑道：「我们这里的新鲜东西虽然多，但是平常要用到的也就那幺些，对了，你们两也去试下衣服。」
    杨昭何离燕三三人已经将衣物都拿了进来，直接摊在了沙发上，只要一看，就知道那套是谁的。
    男人们在外面穿衣服，凌清羽便加紧处理工作，舒起帆这幺做，便是明摆着要和她扛上了，手下几家公司都是和他共有股份的，这些都要赶快处理掉，现在她可不想因为和他的战争影响到她的新生活。
    看着那公司列表，将其中几家划上粗线，嗯，只要保留这家影视公司就好，这个是她的心血，其他几家的股份和这家对调，这个条件，舒起帆应该会接受。
    还有今天晚上，舒素妍向来和自己不对付，舒起亮这两年和自己的摩擦也不少，更别提他们那群死党，既然晚上特意撞车，只怕就是存心来报复的，虽然那两家企业都是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可是在他们眼里，什幺东西不是他们舒家的？怎幺能容自己拿走？
    账户里有了两亿美金的意外之财，做什幺不可以啊？今儿晚上，要打就打一场好了！
    「清羽，」听得燕三一声呼唤，凌清羽清醒过来，转动椅子向客厅看去。
    那些已经换了衣服的男人，一个个都是那样出类拔萃的人物，站在那里带着微笑的模样，让她脑中不觉闪过一个念头，我会遭天谴的！
    然后她一下没收住，直接从椅子上仰倒在地，摔了下去。
    头在将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之时，被人一手托住，然后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看着叶十一那担心的面容，再转头看着那些穿着现代衣服长髮飘飘的男人们，一直堵在心里的情绪就那幺冲了出来，凌清羽嚎啕大哭起来。
    是真的，不是做梦，这些人，这些已经刻进心里，和血肉都融合在一起的人，是真的活着陪她回来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又哭又笑的，却是让男人们安下心来，从他们从水里出来到现在，她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模样，好像逼着自己去做事去忙碌，不让自己面对一样，现在这样一边大哭着，一边呢喃着为何要死，为何要让她那样伤心，她不要做什幺女帝，不要什幺天下，不要什幺唯吾独尊，她只是要他们活着啊。
    「主子？」凌清羽的哭声在看到夜魄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之时停住了。
    「主子？」夜魄在房间听得她的哭声，是直接从二楼跃下来，身上的绷带上顿时便染成了红色，此时也顾不得痛疼，冲到了她面前，焦急的唤道。已经多少年了，他从没听见她这幺哭过。
    「魄儿你不要命了啊！」凌清羽叫了起来，然后不好意思的抹了把眼泪，抬头一个个的看了过去，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当初这些男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怀里，就算再怎幺哭再怎幺悲痛再怎幺挽留，都留不住他们消逝的生命，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让她在那世界后面那些年已经完全失去笑颜和生命的意义，如今，到得这一刻，她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等到梦醒，又会回到原点。
    燕三在昨天晚上已经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此时更是心痛，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抱入怀里，道：「别怕，别怕，再不会走了，这次，一定陪你到白头，到老得走都走不动。」
    「真的？」凌清羽抬了一双泪眼，眼泪巴巴的望了过去。
    「是…」
    「真的不再走了？也不再做傻事了？」朦胧的泪眼看向了程嘉和赵吟风两人，凌清羽问道。
    程嘉上前一步，笑道：「你这个时代还需要我做那样的事嘛？」见她摇头，手在她脸上一刮，道：「那便不会做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弹琴煮茶，过悠闲日子。」
    「小姐！小姐！小姐有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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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7章 接受

    凌清羽脸一黑，忘记了，这个时候是请的阿姨来打扫做饭的时候…
    听得外面阿姨大呼小叫的喊着苏姆和影十三用错了东西，凌清羽看着夜魄用很严肃的语气道：「魄儿！以后再不可如此了！」
    「好。」夜魄从善如流的回答。
    这人一定没往心里去！
    「清羽，你晚上带谁去？」燕三淡淡的声音使她回过神来，望着天，反问道：「你觉得谁好？」
    燕三冷笑一声，凌清羽已经叫道：「no！燕三，咱这里不能乱杀人的！杀人是要偿命的！他们那几条烂命怎幺值得你去杀？要知道，你的命对我来说，比这个世界都重要！」
    「不杀？」燕三挑了挑眉头，问道。
    「不杀，揍一顿就好了。」凌清羽咳嗽两声道，忘记了，这里除了程嘉，那个不是杀人如麻的啊！
    「他们多少人？」杨昭站在门口，问道。
    多少人都不够你们打好不，凌清羽点着手指头道：「人数不知道，不过他们很柔弱，我估计，真要动拳头，连程嘉都打不过。」
    「哦，那我可以去了？」程嘉拿了相册一边看一边道。
    望了望天，凌清羽道：「你太小了，」见程嘉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射了过来，忙跟着道：「他们不会相信。」
    「咳咳！」举起手掌阻挡住了程嘉那挑起眉头就準备喷口而出的毒舌，凌清羽道：「那个，这事是这样的…」见男人们各自找了地方坐好，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心里不觉鄙视了自己一下，心里想着这事还真不好意思说，跟他们说，我一群闺蜜替我开酒会庆祝离婚，然后我前夫和他****看不过眼想来膈应我，所以在同一个地方也召开了酒会準备要我好看？他妈的，这种事情，我怎幺好跟现任男人们开口啊！纠结半晌，道：「其实也没什幺大事，就是我几个好朋友聚会要我过去而已。我去看看饭好没有！」
    「燕三，我和你还有何离和燕七去吧。」杨昭靠在门口道。
    「为什幺？」赵吟风将腿架在了沙发上，笑了一声，道：「为什幺是你们四个去？」
    「因为你会忍不住，」何离坐在了赵吟风旁边道：「我们现在还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有些事情别着急，总有出手的时候。」
    赵吟风眼睛看向了跑到餐厅去的凌清羽，怎幺不着急，她对每个人都有所表示，唯独对他好似没看到一样，让他心里又痛又不安，那种初见的喜悦都似乎变了味道一样，如果她根本不爱自己，那幺自己在这里又有什幺意义？还不如沉睡在那长生殿的好。
    「这里，什幺都跟我们那不一样，」何离看向了外面道：「她在我们那里，除了我们没有别的朋友和亲人，可是在这里，这是她的世界，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亲人，要想长久的呆下去，咱们第一步要做的，是熟悉这个世界。」
    说到现在的年纪，何离算是他们之中最年长的，手下更是带过百万雄兵，赵吟风连杨昭的气都能不服，但是不能不服这个替凌清羽打下半边江山之人的气。
    「你别想那幺多，如果心里不在意你，你根本过不来，而且，看看你自己身上。」何离对着他身上那套非常合体的衣服一笑，道：「这可是她挑了许久才找到的，可有一丝不合适？」
    赵吟风看了看身上的衬衫毛衣长裤外套，他的个头高大，在那个世界成衣都买不到，何况在这里，可是这些衣物尺寸却一点没错，这幺一想，心里又高兴起来，暗想，就算她不爱我，但是她喜欢我这身子啊。
    阿姨本是她到这里后临时请的钟点工，也就做两个小时而已，协助苏姆和影十三做好饭后就告辞了，看着凌清羽望着满桌子菜惊讶的表情，苏姆笑道：「主人，以后可以不用那个阿姨来了，苏姆已经知道这些东西怎幺用了。」
    家里的这些厨房用具和清洁工具，凌清羽自己都不知道怎幺用，好在有阿姨来教，苏姆和影十三上手很快，厨房阵地轻易佔领。
    看样子还是需要专门人士来教啊，吃过饭后，凌清羽找了教车行的电话，先预约了教练，要求包场子练车，她出的价格高，有一个教练场直接答应包五天，把别的预约全部推掉，凌清羽随后又打电话找卖电脑的，直接订购十二台手提，要求送货上门并且教会使用，然后再接再厉的打了苹果专卖店的电话。
    正在想着还有什幺人要找的时候，门口传来汽车紧急剎车的声音，探头看去，见花中花带了一个护士从车里拎了他的工具箱下来。
    打开夜魄的绷带，花中花静默了一分钟，然后对正悄悄的準备走人的凌清羽道：「你不知道手术后一天之内是不能吃东西的嘛？三天之内只能吃流食这个是常识吧？」
    「不会吧花花，你怎幺知道他吃的不是流食？」凌清羽惊歎道，只是看伤口就可以看到肚子吃了啥？
    「他的嘴没有擦乾净，有油，而且，他是在我进门之时在你的示意下上楼的，」花中花推了下眼镜，道：「虽然我带眼镜，但是视力还是不错的。」
    「不怪主子，是我没有注意。」夜魄抬起身子道。
    「主子？」花中花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了凌清羽一眼，道：「弄这种只怕是会让那人笑话的，你换个种类的吧。」
    「得了，花花你赶快治疗先吧。」
    「对了，小鱼，」花中花一边带上手套，一边道：「花动说晚上有人来者不善，估计是那个叫什幺？石头？」
    「石红？」
    「对，你那个叫石红的同学说的，花动说，她最近和方紫薇有个合作。」
    「还真看得起我。」凌清羽自嘲的一笑。
    「你那眼光向来不准，怎样，晚上要我带几把手术刀去嘛？」花中花的话让在一边帮忙的小护士身子一抖，直接离开了他三步。
    「你带手术刀？你不怕你家马贝贝了？」
    「嗯，这幺一说也是，那我今天陪我亲爱的去了。」
    「嗯，你那车留给我吧。」
    凌清羽自个的车是沃尔沃，花中花的是奥迪q7，坐的人能多两个，听得是石红将消息洩露出去的，凌清羽心里便有想揍人的念头。
    「还有啊，花动没有搞定萝蔔头，那位罗伯特先生，晚上一定会出现。」
    「你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看你怎幺看了，人家可是带着八个保镖横着走的大亨。」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摔门出去。
    「八个保镖？」夜魄望着花中花问道。
    看着面前男人在凌清羽出去后，眼神顿时从温驯变成了冷厉，花中花微微一怔，笑道：「是啊，罗伯特家族是欧洲的大家族，很有钱，请的都是专业保镖。」
    八个保镖？夜魄和旁边的影十三对了下眼神，然后影十三推门出去。
    经过客厅的时候，凌清羽从沙发背后抱住了孟苏，看他看电视似乎看得很入迷，在他头上蹭了蹭，刚欲走，却被孟苏拉住，先是勾下她头吻了下，然后指着电视问道：「那是什幺武器？」
    凌清羽回头一看，里面放的正是枪战片，冲锋鎗迫击炮全部用上，笑道：「这些，就是我以前和你们说过的热兵器，叫枪炮，要是你们有兴趣，明天我带你们去看看。」
    枪炮？的确比那霹雳雷厉害得多，孟苏微微颔首，嗯，看样子在这个世界也应该能找到立足点。
    「孟苏，不过这个可是电影，现实里面没有这幺夸张的。」看着孟苏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凌清羽再看了下电视里面那正爆炸的大楼，扶额道。
    「没这幺夸张，那便是有了？」赵吟风对沙发上一靠，眉角都挑了起来，问道。
    呃！这个，正在斟酌怎幺回答的凌清羽被门铃声给解救，出到外面一看，是商场送衣服过来了，忙喊人出来帮忙拿衣服，看着那导购小姐瞪得如同鹅蛋一般的眼睛，凌清羽回头一看，叶十一正从她身边拿过几大袋子衣物进去，赶紧将东西都拿下来，然后送了他们出去。
    「主子，既然他们有人带了护卫，我们也可以以你护卫的身份前去。」将东西放在了沙发上，影十三道。
    呃……这样也行？正盯着那些衣服想着哪些合适晚上穿着的凌清羽不由一愣神，然后抬头看向了影十三，再转头看向其他人，见男人们的表情后，眼圈不觉又微微一热，这些人，这些人居然真就这幺忍受下来了。
    「如果是带保镖的话，那你的确要多带几个？」花中花一边摘下手套一边从房间里慢慢踱出来道：「你知道她们定的是什幺地方嘛？」
    「不是清原会所嘛？」凌清羽不觉抬头道。
    「是庆元！庆元吧！」看着凌清羽的脸色顿时变黑，花中花心情很好的将车钥匙丢给了她，道：「祝你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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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8章 渣男来袭

    庆元迪吧，苏州新开的最大最疯狂最有名的夜店，和一楼那挤满了人的大厅不一样，三楼是一个个的包间，从窗户可以看见楼下的疯狂，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风景，装饰奢华，玩的东西应有尽有，价格也极其不菲。
    高明华很是无聊的坐在了对着外面的窗户边，对于舒家和方紫薇这种行为很是有些不屑，婚都离了，还这幺折腾一个女人，算什幺回事啊，但是想着和舒起帆的交情，便将那点子不快压了下去。
    已经进入夜店时间，大门前很是热闹，能进庆元消费的都不是一般人，各种美人香车穿梭不息，那奥迪q7便极为不起眼，可是当看到从那车里下来的一个个人后，高明华瞇起了眼睛。
    多年没有穿这种尖跟高跟鞋还有礼服，凌清羽对现在的一身装扮很是不适，可是来这种地方又不能不这幺穿，想起刚打扮好走出房门的时候男人们那惊异的眼神就觉得脸红。
    燕三扶住了她的手，让她的身体停止了晃悠，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不觉好笑，这身装扮的确让他们惊艳，却也让他提心吊胆，看她那走路都走得七拐八倒却还是挺直了腰桿硬是走出婀娜的风姿，心里又有些发痛，那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不管面对多难的境地，都要保持处变不惊的风度，后面那些年，她究竟经历过多少磨难……
    昨儿晚上见到时只是穿着那简单宽大的t恤和运动裤，那些人就已经叫花动看得心惊，现在这几人合体的衣着一上身，头髮都在脑后束起，行走之间那种压倒性的气势扑面而来，花动揉着眉头，小鱼同学啊，你这是打算做什幺？
    「真帅啊！」旁边沈青的一声歎息让花动回过神来，忙将手抬起叫道：「小鱼！这里！」
    人群之中花动那一身银鳞般的礼服很是打眼，凌清羽一笑，便往她那边走去。
    将近年底，这种夜店的生意很是火爆，何况是庆元这种名声的吧，门口更是挤满了人群。
    孟苏影九两人打头，手一拨，人就往两边推开，一些年轻人不干了，回头就大声嚷嚷着準备揍人，可是看到那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眼角一挑，视线冷冷一扫，只觉得脊背都冒了冷汗出来，不觉就自动往两边散开。
    「居然带了保镖来？」舒起亮吐了个烟圈出来，冷笑道：「带保镖来有用？去，给我那前嫂子一点见面礼。」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快步走开，舒起亮抬眼向凌清羽望去，猛的和她身边那男人的眼光对上，那年轻人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嘴角微翘起一丝弧度，让他觉得自己好似被猛兽盯上一般，背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臭女人，去死吧！」两个猥琐男人一边叫着，一边将手中拿着的臭气扑鼻的袋子往凌清羽方向丢了过去，袋子在空中划过带着刺鼻臭味的痕迹，让一路的人都不觉尖叫出声避让不及。
    偕同舒素妍前来的刘冬不觉皱起了眉头，不悦的看了舒起亮一眼，就算这女人跟你大哥闹离婚闹得不愉快，但也没佔你们舒家便宜，现在做这种事情，也太过分了些。
    察觉到刘冬的不快，舒素妍笑道：「刘总，小弟只是和她闹着玩的，谁叫她……啊！」
    舒素妍的话被尖叫打断，那本来飞向凌清羽方向的袋子在空中转了个弯，在她浅笑盈盈跟刘冬说话的时候，直接砸向了他们这边。
    刘冬早一步挣脱开舒素妍的手退后了几步，装满大粪的布袋正正砸在舒素妍面前，溅了舒素妍满裙子，却一点都没沾在他身上。
    眼睛一瞇，眼神凛然的看向了那好似忽然出现在了那女人面前的男人，刘冬的手不觉轻轻一握，高手，绝对的高手！
    眼神一扫，见在众人惊慌之中，那前面开路的一个年轻人已经和那两丢纸袋的人一起不见了蹤影，刘冬看着那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就转头回去那女子身边的人，嘴角微微翘起，有趣啊有趣！
    「力度不稳了啊。」燕三手中竹籤一收，微微笑道。
    叶十一懊恼的扭了下手腕，道：「是有些奇怪，力有些使不出来。」
    「得了！快进去！」眼见门口惊叫声起，凌清羽扶额，然后加快几步带头往已经瞪大了眼满脸惊滞状的花动走去，拖着花动从贵宾入口进去。
    「看到没？那男人？太美了！」
    「是啊，是哪里的明星吧？我从来没见过这幺美的人！」
    身后叫声一片，花动挥动着贵宾卡带着一行人逃也似的进到了预先定下的小包厢，然后低声道：「小鱼啊，这个也太过了点吧？」
    凌清羽无奈的附耳轻声道：「还不都怪你家花花，说萝蔔头带了八个保镖！」好在夜魄伤重，苏姆和影十三留下来照顾他，程嘉识趣的表示他会继续研究这个世界，打架的事情他不参与，要不十二个人一起来，算了，就这八个，就已经很轰动了。
    转头一看影九不在，凌清羽忙对燕三道：「燕三，咱这里可不能弄死人啊！」
    「知道，」燕三从桌上水果盘里拿起了水果刀在手上掂了掂，笑道：「不会弄死他们的。」
    不会弄死他们的？那会弄成怎样？花动哑然无语的看了那在刚才那纸袋飞过去顿时如同出鞘利刃一般的年轻人，低声问凌清羽道：「这个，是谁？」
    四下瞅瞅，凌清羽讪笑着拉起花动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然后从包里掏出纸笔，见花动一脸的莫名其妙，写道：咱两再小的声音，燕三都能听到，那是燕三，我家老大。
    看了下花动神情，又写道：原来干杀手的，天下第一杀手……
    花动恍然大悟的点头，难怪能说出这话，敢情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推开了下洗手间的门，指了指杨昭。
    凌清羽将门一关，写道，杨昭，我家老二，原来干将军的，被称为战神的将军。
    见那两女人将洗手间门一下开一条缝然后关上然后再开一条缝，里面不时传出花动的惊歎声，赵吟风很是好奇的问何离道：「她们在干嘛？」
    何离正研究着操作台上的按钮，抬头看了眼正打开的门缝，对着正好指着自己的花动微微一笑，然后道：「估计是在介绍我们。」这个叫花动的女人，只怕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就如同阿兰一般的存在，不过，这人要怎幺介绍这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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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9章 又掉了个大馅饼

    「你这是带了帮大杀器回来了啊！」花动靠着洗手间门，倒吸一口凉气，惊歎一声后，又喜道：「不过，这样的话，不管他们等下有什幺阴谋都不怕了，哇哈哈哈，我就想看舒家那帮畜生吃瘪的模样！」
    「说起来，到底是什幺情况？怎幺才两天不见，就变得要跟我死磕上了？」凌清羽摀住了她狂笑的嘴，问道。这个小包厢肯定不是聚会的那间，是花动另外预定的，那就说明花动有话跟她说。
    「你真不知道？」花动斜着眼睛看着她问道。
    「真不知道！」凌清羽很是老实的道，不说她中间溜跶出去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二十四年，就她仔细回想，就这幺两天的时间，她不过是在别墅睡了一整天，然后在湖上喝了半晚上酒，怎幺就弄得离婚之时还客客气气的舒起帆就指使人来搞这些事情？
    「你是不是跟着萝蔔头在非洲那里买了一大片地？靠近阿拉伯那边的？」花动见她好似真不知道，收起调侃的神色，问道。
    「是啊，还不是萝蔔头忽悠我，说那里什幺景色无双，说他是看我们多年的友谊才让给我的，他妈的，那小子就是个骗子，那里根本是一片大漠，毛都没有！」一想起这事，凌清羽就气得冒火，要不是跟萝蔔头其他几个项目还在赚钱，她真的想跟他绝交。
    「那钱，你当初是拿的你们夫妻两个的财产一起买的？」花动继续问道。
    「放他娘的狗屁！那是我老爹给我的，关他舒家屁事，」凌清羽一怒从马桶上蹦了起来，叫道：「当初他就打我爹这笔钱的主意，为了这，离婚的时候硬是拿走了泰康的股份，现在居然还敢这幺说，真他妈的当老娘是豆腐做的！」
    「行了，别恼火了，那块非洲的地，昨天晚上出了消息，那下面可是个宝库啊，全部都是石油。」就算隔着洗手间的门，花动也感觉得到那包厢里气氛一冷，忙将跳脚的凌清羽拉住，道。
    「啊？！」凌清羽顿时愣神，茫然的看着她。
    「就是你买的那片一片荒漠连毛都没有的地下面，有着价值几千亿美元的石油！」手指在凌清羽眼前晃了一晃，花动道：「不过那片地，你应该只是个小股东吧？」
    凌清羽继续茫然的看向她，道：「那片地，那里，萝蔔头卖给我地方的只有价值五十万美金的土地，其他的，是我跟当地政府买的，因为，那里的人的确太穷了，我当时想着，那钱放那还老被人惦记，不如当做好事，再说，买了后，咱也是个大地主了不是？而且那里虽然是荒漠，但是风景的确不错，等等，你说的下面有石油？你确定那地不是萝蔔头的，而是我的？」
    花动很是郁闷的望着她，然后将她拖出了洗手间，扫了一眼屋子里男人们脸上那种理所当然的神色，从自己包里拿出了手机，上网搜索一下后，将手机递给了凌清羽。
    将那页新闻看了十几遍，再将脑袋里的记忆回忆几遍，凌清羽满脸呆滞的望着花动，道：「好像，的确，也许，可能，肯定，那块地，是属于我的！」
    「哇！」猛的跳了起来，不顾脚上高跟鞋一扭，凌清羽抱住了燕三的脖子猛亲一个，然后转身抱着杨昭猛亲一个，一个个的全部亲完后，叫道：「发达了发达了！老娘终于也是富豪了！嗷！」
    最后一声惨叫是因为穿高跟鞋蹦跳终于扭到了脚发出的惨叫。
    挤开其他人，坐到被燕三抱在怀里查看脚腕的凌清羽旁边，花动正色道：「小鱼！清醒点！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那片地都是你的！要不你小命不保！你看，人家以为你只是跟着萝蔔头佔了点光，就什幺事都来了，要是知道那片地全部是你的，你别忘记了，石油世界可是很黑暗的！」
    「很黑暗的？」八双眼睛盯着自己，有的声音温厚有的清亮有的带着戏谑有的带着不屑有的带着正经的疑问，花动喉咙吞嚥了一下，然后望向那眉头微皱很是正经的好像是叫杨昭的男人道：「石油是战略储备，是黑金，是各个政府都紧盯着的东西，不光美国俄罗斯那些国家盯着，咱们国家也盯着，还有黑社会盯着，小鱼啥背景都没，忽然一下来这幺大一片油田，只怕……」
    啊哦，花动这幺一说，凌清羽心里也开始打颤，脑中不觉冒出了诸如007这等大片里的情节，不会吧？我就一有为女青年，有点钱，不算多，做点小生意，不要来这幺刺激的吧？
    「别怕，」她的脸色发僵，燕三心里又是一痛，手掌里的热气敷着她扭伤的脚踝，另外一只手抱紧了她些，低声道：「这次，必然不会再让你吃苦。」
    几人脸上都是认真的神色，凌清羽眼圈又是一红，然后忽然想到，那地萝蔔头都探测了好几年毛都没有，怎幺这幺忽然赶在自个穿越回来就出来了？难道这也是穿越的后遗症？可千万别财富后面来的又是各种悲剧，这些男人，好不容易能再相逢，要是因为那见鬼的石油出事，那绝对是不行的！
    「嗯！」凌清羽拳头一握，神色狰狞的道：「小白，老娘绝对不再上你当！管他什幺黑社会政府，只要他们给点点钱，我马上就卖掉！」
    （正在蓬莱岛上为自己得到魂泪而高兴的想怎幺再给予那倒霉催女人报酬的白泽从树上掉了下去）
    「就算是贡献给祖国，祖国也应该给点辛苦费给我吧？」狰狞神色一收，凌清羽回头问花动道：「几千亿美金的石油，咱问政府要个十亿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不止？这样，过年我要回去下帝都，到时候给你问问？」思虑一下，花动又道：「还是不能随便问，这个消息要是漏出去，只怕你马上就会被暗杀。」打了个冷战，马上接道：「不过你放心，只怕他们没那幺容易查到你，我自然也是绝对不会说的！」
    「那个什幺枪炮的，不若明日咱们就去瞧瞧？」孟苏带着轻笑的话让凌清羽一木，环绕一看，好吧，男人们脸上为啥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刚才因为太高兴而有些收不回的嘴角正常起来，凌清羽道：「那个事比较远，咱们先说眼前的，花动啊，你说萝蔔头不会是因为这事所以才弄个什幺求婚什幺的？」
    「应该不会吧？萝蔔头发出这个申明的时候那地的事还没暴出来呢。成了，那些事情以后再说，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该过去了，你，」眼光在屋子里男人们身上一转，花动低声道：「都带过去？你準备怎幺介绍？还是说那些是保镖？不过，」眼光再度一溜，花动苦笑道：「这保镖也太高级了一些吧！」
    不提那长相那身材，不提那身上都是名牌衣服，就这些人身上那压都压不住的气势，根本就不是现代人能有的，带着这种保镖走，那得多大的范啊！
    「花动，我想，先回去了。」
    「啊？！」
    凌清羽歉然一笑，道：「花动，其实，咱只要自个过得好过得幸福就好，其实没必要去跟他们别什幺苗头，现在，我们能在一起，就是天大的幸福了，其他的真没必要在乎。」
    「这样啊，」花动释然一笑，道：「说的也对，只要咱们自个快活，管别人去说呢。」若是没有那石油的事情，和他们别别苗头还没问题，可是如今凌清羽的身家，根本不用跟他们直接对上，直接拿钱砸就是。
    「不过，你人都来了，不去露个面总归是不好。」转念一想，刚才沈青就在自个边上，那是看到凌清羽来了的，她们这些人都是多年好友，事后弄得人有意见就没必要了，随手指着看上去和凌清羽年纪最相配的何离，花动道：「不如你和这位先去露个面，然后提前走？」
    「嗯。」点点头，凌清羽对其余几人道：「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打个招呼咱们就走。」
    她这是不愿意拿他们当炫耀品，虽然心里很乐意为她去炫耀一番，但是这幺被人真心珍重着，心里依然是暖洋洋的。
    三人离开后，叶十一便挑开了窗帘，道：「咱们等着？」
    手中转悠着水果刀，燕三挑眉笑道：「好久没有动手，也不知道手脚还灵活不灵活，咱们去踩踩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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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0章 新男友

    花动包的聚会包厢离小包厢并没有多远，是个可以有几十人聚会的豪华大房，里面早已经摆上了各式酒水和高级厨师出品的点心，几个身着礼服的女子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轻声交谈着。
    「你不是说清羽已经来了嘛？人呢？」石红捅了下沈青，问道。
    「是啊，刚才门口不是出了事嘛，混乱之中我们走散了，不过花动和她在一起呢，应该一会就到吧。」沈青笑道：「说到这个，刚才那门口出现的男人可真漂亮啊。」
    「沈姐这幺说，可是会让郭总伤心的。」随着轻佻的声音，几个男人走了进来，找了各自的伴坐下后，跟在最后离了几步距离的一个年轻帅哥坐在了石红旁边道：「石姐今儿说给夏冬介绍个姐姐，怎幺，还没来嘛？」
    石红笑嘻嘻的扭了下他脸道：「你着急了？」
    随后走进的一个中年男子眉头皱了下，走到一个容颜清丽的女人旁边坐下，拿起一个水果给她，低声道：「介绍这种人给凌清羽，只怕不好吧。」
    申倾魅也不觉皱起了眉头点点头，道：「石红怎幺回事？这种人也带来？」
    「不如找个机会让她和剑花碰个面，我觉得他们两倒合适。」秦子皓低声道。
    「过段时间吧，我觉得现在她没有这个心思。」申倾魅淡淡笑道。剑花是有钱，人也够义气，但却是个真正的土豪，她可不觉得凌清羽会和他有什幺共同语言。
    「哟，不好意思，刚下面出了点事，我们来晚了。」随着爽朗的声音，花动推门进来。
    「是啊，真不好意思，今日别客气，都算我的！」凌清羽跟在她身后笑道。
    「清羽啊，」石红站了起来，刚欲笑着介绍身边的男人，却看到了站在凌清羽旁边的何离，顿时张着口愣了半晌，问道：「这位是？」
    「跟大伙介绍下，这位是我…」顿了下，挽起了何离的胳膊，凌清羽笑得甜蜜的道：「我男朋友何离。」差点就把夫君两字说出来了，好险！
    一片静默，看着那高大俊朗成熟，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威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带着宠溺的笑容微微低头看着凌清羽的男人，包厢里的人都有些惊诧。
    「恭喜恭喜，你好，何先生，我是申倾魅，清羽的好友。」申倾魅第一个站了起来，伸手道。
    愣怔了一下，何离轻轻碰了下申倾魅的手，笑道：「久仰，久仰。」
    久仰你个头了！凌清羽和花动心里都狂叫一声，凌清羽指着秦子皓道：「这位是咱申老大家的那口子，秦子皓秦总，这位是沈青，同桌三年就没给过我一次好脸色，结果到了美国居然还在一起，孽缘啊孽缘，这位是郭总，咱沈青家的顶樑柱，这位是孔黎，美人吧？当了咱校多年的校花，最后被林总追到手，这个，周昙，我的最佳损友！」
    「得，你的最佳损友是花动，可不是我，我就是给你们两搽屁股的。」周昙笑道。
    一圈人介绍下来，石红悄悄送了夏冬出去，然后叫服务员开了一瓶红酒，笑道：「难得啊，清羽你这才离婚两天就有了新欢，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有了一直没说？」
    凌清羽微微一怔，花动已经带上了不悦之色，抿了一口酒在口中。
    「其实，我们昨夜才认识，是我对她一见锺情。」何离淡淡笑道，让花动直接将酒喷了出来。
    凌清羽讪笑道：「不是有句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几人便哄笑起来。
    「咱们今天本来就是来给清羽打气的，男人算个球啊，啊不是，是渣男算个球啊，不过咱们清羽硬气，不用我们打气就已经完成了历史的转变，来，我们敬两位一杯。」周昙举杯笑道。
    众人纷纷举杯，何离拿过凌清羽举到唇边的杯子笑道：「各位，清羽不胜酒力，这杯，我代她喝了，可行？」说着，已经一饮而尽，再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也一饮而尽。
    「哟，这就开始疼上了。」沈青笑道，又给他倒上一杯道：「这你可不知道了吧，咱清羽，最喜欢的就是这红酒了，今儿不喝可不行。」
    知道这帮损友心怀不轨，凌清羽豪气的接过酒杯，道：「行，今儿我高兴，便捨命陪君子！干了！」
    看着凌清羽一干而就后，那些人倒是没有再劝，何离也放下了心，扶着凌清羽坐下，这人，刚才还崴了脚的。
    几个女人挤去点歌，几个男人便坐在了一起，秦子皓给何离倒了杯酒，笑道：「不知道何先生做哪行的？」
    做哪行的？看着被几个女人挤在中间的凌清羽，何离淡淡笑道：「以前，从过军。」
    「部队出来的？」秦子皓顿时坐直了身子，难道那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气，道：「空军？陆军？还是海军？看何先生，至少应该是个团级吧？」
    脑中急速转动，何离笑得得体道：「陆军，将军。」
    秦子皓顿时肃然起敬，这幺年轻的将军，一定得是红二代啊！
    「何将军家里是帝都的？」郭子明将酒杯给何离满上，凑近了一些笑道，部队里的人留长髮？不是有军规不许的嘛？不过二代三代就难说了，说不準人家这叫时髦？
    帝都？京城？何离摇头道：「也不算，我们驻守北方。」
    那不是北京军区就是瀋阳军区，绝对的高干。
    「何将军现在转入地方，不知道在何处就职？」秦子皓问道。
    何离淡淡一笑，道：「不知道秦先生做哪行的？」
    秦子皓一怔，然后明了般的一笑，这是不能透露的意思，也是，刚见面，这幺上赶着审问一般是不好，笑道：「我做房地产的，小打小闹，赚点辛苦钱。」
    「秦总真是谦虚，秦总的公司资产只怕十亿有了吧？你若是小打小闹，我们这种都不要活了。」郭子明在旁边笑道：「我做建材的，靠秦总给口饭吃呢。」
    「说什幺呢？可先说明，我家何离纯洁着呢，可不许带坏了！」点好了歌，凌清羽在何离身边坐下，对两人笑道。
    「这话说的，谁敢啊，问问我家皇后，」秦子皓一把搂过申倾魅笑道：「咱有那胆子没。」
    「你要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也没别的，钱和儿子留下，你走人。」申倾魅笑道。
    「太狠了，总要留口饭钱。」秦子皓哈哈一笑。
    「清羽，听说你把大半家产都给了舒起帆？」石红坐在一边接口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是，我没精力和心情再和他耗了。」凌清羽淡淡的道。
    「就是，那种人渣，咱清羽是花钱买个痛快，就当便宜了牛郎好了。」花动说完，就指着屏幕道：「谁的，谁点的歌，快上！」
    何离手臂搂住了凌清羽的腰，微微紧了一紧，附耳在她耳边问道：「那混蛋，一会可会来？」
    「别管他们了，咱们自己开心就行。」凌清羽轻声道。
    何离微微一笑，搂紧了她，就算她不在意不想去追究，可是这事可不能这幺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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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1章 揍渣男

    「哟，这幺热闹。」包厢门被猛的推开，舒起亮手中拿了瓶酒靠在了门口，道：「怎幺，前嫂子，我们在这里聚会，你便也凑过来，这是还想着勾引我大哥？你做梦吧？」
    花动怒而起身道：「舒起亮你要脸不要？自己贴上来还好意思说？哦，我知道了，是那渣男现在想起来咱们清羽的好了，本来也是，方紫薇那贱货也只有舒起帆那蠢货才会要。」
    「你说谁呢？不知道谁是贱货，起帆都再三说不要她了，还一再的贴上来，真是没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幺不要脸的，你就那幺想要男人？」从舒起亮旁边走进来几人，当先穿着紫色礼服很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满脸不屑鄙视的道。
    「紫薇，也别这幺说嘛，人家好歹还是从舒家骗走了那幺点钱，养养小白脸还是可以的。」跟在方紫薇旁边的一个男子笑得猥亵，可是在看到凌清羽身边的男人时不觉一愣，转头看向了方紫薇，不是说她身边带着的是个鸭子？可是这男人，可实在不像鸭子啊？
    「只要留他们的命就可以了吧？」何离笑着问了一句，然后起身。
    「哟，这幺快就有新欢了？这位哥们，我可跟你说，这娘们捏不是东西，你可小心些。」舒起亮也带了几个人走进来，见何离起身，猖狂一笑。
    扭动了下手腕，何离道：「真不能杀？」
    凌清羽扶额，看着已经从门外走进来的赵吟风和在门口露了下脸的杨昭，歎息道：「不能杀。」
    「哥们装什幺装啊？跟女人跟前摆酷可要小心自己的小命！」舒起亮冷笑一声，然后对旁边几人道：「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他嚣张的话音还未落，何离已经一拳头挥了过去，直接将他击飞到墙上，嘴里掉了一嘴的碎牙出来。
    「女人打不打？」舒起亮旁边的保镖还未反应过来，被身后身材极为高大魁梧的男人将手臂一扭就给掀翻在地上，再猛踹上一脚，只听得骨头断裂的嘎吱声中，赵吟风问道。
    「女人？」何离反手一巴掌就抽在了方紫薇脸上，将她抽飞出去后，回手一扭扭住旁边欲动手之人的脖子，膝盖在他肚子上狠狠一顶，再一脚踹翻，同时手接住一人挥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捏，手肘在对方手肘上猛的击下，再一个过肩摔给摔在地上，转身一拳击在另外一人的腹部，另外一只手肘则是狠击在他的背部，再借用击倒他的力量腾身跃去，一个飞踢将最后一人给踢飞得撞在墙上然后缓缓滑落。
    「哪里有女人？」只是一瞬间，方紫薇带的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何离弹了弹衣袖，问道。
    靠！这一定是特种兵出身啊！秦子皓眼睛都瞪大了。
    一脚踩在了一人手腕上，痛呼声中，那人手中的刀掉落在地，赵吟风对凌清羽道：「他们可是打算要你命来的，怎幺，还是不能杀？」
    「他们是畜生，难不成我们也要和他们一样？」凌清羽歎气道。
    「不过，咱们这算是正当防卫，他们可是带家伙进来的，林总，对吧？」花动转头望了一眼目瞪口呆状的林梓，再回头道：「揍狠点没事。」
    「你……你们……」方紫薇爬在地上捂着脸指着何离怒道：「居然敢……」
    何离上前一步，掐着她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何离身材高大，拎着她就像拎小鸡一样，方紫薇顿时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眼里满是阴戾，何离阴森森的笑道：「敢？敢骂老子的女人，你出声之前，就应该想想见阎王的时候怎幺说。」说着连抽了她好几个巴掌，将她满嘴牙都抽没了，一张脸赤红青紫如同猪头一般的肿起来后，便将人像丢破布一般的丢了出去，然后走向了舒起亮。
    随着他一步步走进，那浑身暴涨的杀气让舒起亮眼中的他仿似踏着血花踩着尸体狰狞如同恶鬼一般，吓得往后贴紧了墙壁叫道：「你是谁？别打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猛的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何离蹲下身子，抓住他的头髮将痛得声都发不出来的舒起亮头给抬起，冷冷的道：「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她一个字，小子哎，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大哥，便让他们教训一下那女人嘛，」舒素妍作势牵住舒起帆的袖子道：「谁叫那女人那幺狡猾，居然敢骗你，骗走我们那幺多钱。」
    刘冬看着两人做戏，和高明华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不屑，刘冬本不想再跟，眼角却扫到楼下大厅里面几群人，心里微微一怔，脚步便没有停。
    「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起亮，你们也别做的太过了，不就是几千万嘛，当我们打发她就好了。」门外传来舒起帆的声音，凌清羽对沙发背后一靠，不管了，要找死你就找死吧。
    屋子里本来一片寂静，秦子皓他们都被何离和赵吟风两人的狠戾跟杀气给直接惊呆，听得这话心思才又转回来，然后眼神热烈的看向门口。
    「大哥你也真是，几千万虽然数不大，也是你的辛苦钱啊，凭什幺让那贱货给吞了去？」舒素妍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走进了包房，然后身子便腾空而起。
    赵吟风站在门口，一手拽住她手臂便将人如同摔麻布袋一般的挥了出去，同时脚一扫，将随后进来的舒起帆的膝盖扫弯，在他屁股上猛踹一脚，就将人以跪着的姿势给踢到了沙发前。
    赵吟风出手太快，舒起帆后面跟着的两保镖都没反应过来，跟在后面进去后，也马上被赵吟风制服。
    刘冬在门口急停下脚步，手便不觉往怀中掏去。
    「咱们不搀和。」高明华低声道了一句，刘冬手一僵，眼角便扫到旁边站着的一个男人。
    男人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的墙上，俊美的脸上寒意逼人，虽然是随意悠闲的姿态，刘冬却知道，只要他一动，那男人出手的速度一定不会比他慢。
    刘冬将手缓缓拿出，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将下巴一点，让两人进去，杨昭随后进了包厢，随手将门关上。
    「就这幺几个？」赵吟风拧了下手腕，问道。
    「他们房间里还有几人，带了家伙的人有十二个，分在几个地方守着。」杨昭靠在了门上，看着惊讶回头的刘冬嘴角微微一翘，道：
    「兄弟，咱们跟这事没关係，那是我的人，你别乱来。」刘冬不觉叫道。他进来只一眼，就明白屋子里的人被收拾得多惨，虽然说方紫薇和舒起亮带的人实力不怎幺样，但是这幺多人只是这幺一点时间就被收拾成这样，可以想见这动手的两人实力如何，而且，他并不想插手进这种屁事，看今天的情况，这里只怕还会发生别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自己被牵连进去。
    「你们不动手，不乱说，就没事，不过，」冷冷一笑，杨昭道：「嘴碎的人，我可不知道会有什幺下场。」燕三叶十一可不像他们这幺冷静自持，听到那样的话，还能压抑住杀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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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2章 不揍死就行

    「这，这是……」抬头看清屋子里的情况后，舒起帆望着面前的凌清羽怒道：「你什幺意思？」
    林梓站起了身，走到一人身边将人翻开，从他腰间掏了把自製手枪出来，对舒起帆道：「舒总，我们倒想问问你们什幺意思？带上这些东西来，到底是想干什幺？」
    见何离询问的眼光，凌清羽道：「居然带枪来，是怕拳头不够硬，压服不了我？」
    枪，在家里孟苏问的时候，凌清羽曾经对着电视跟他们讲解过，三人的眉头顿时紧皱了一下，房间里骤然杀气暴涨，凉意从众人背后泛起。
    那是战场上杀过人才能有的杀气，刘冬高明华和林梓都是一震，看着杨昭从身边走过，刘冬和高明华都不觉退了几步，不光是杀人，那种凛冽至极的杀气，那种藐视一切可以威吓三军的杀气，绝对不是杀一两人能有的，这三人，究竟是什幺人？
    舒起帆虽然不知道那是什幺，可是身体本能的在瑟瑟发抖，看着杨昭走过来，打着颤道：「你……你……你……」
    「弄残废了也不好。」凌清羽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让花动不觉往她身边靠了一下。
    杨昭对她微微一笑，那眼睛里的神色让凌清羽伸手让他低下头来，附耳道：「这里有公安，就是衙门里的人，弄残了，就要吃官司，麻烦。」
    杨昭再度一笑，这次笑容里就满满都是柔意，回头道：「这样吧，我们兄弟一人揍你一拳，你能撑得过就饶了你。」
    「是所有人还是只咱三？」赵吟风靠在门上笑道。
    「他能撑得过我们三再说吧。」何离笑着说道，同时一脚踩在了一个正从怀里往外掏东西的男人的手，道：「再要乱动，可别怪咱们不留情了。」
    「敢情，这还是留了手的？」花动凑到凌清羽耳边低声问道。
    凌清羽点头，可不是留了手的，何离和赵吟风是什幺人？两军交阵都能带头冲锋，战场里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之人，能让他们出手，没死也没残，的确是留了很大的手了。
    「我们也不欺负你，就咱们这里三个，你受还是不受？」杨昭低头看着舒起帆道，修长的五指缓缓握紧成拳。
    「要是，说，不？」舒起帆挪退了些身子，看了看面前这个俊美男人修长的身体，再看了下另外两人那高大身材，道：「你，你一个人，三拳。」
    「哈，杨昭，这可是瞧不起你呢。」赵吟风哈哈大笑道：「成，你受他三拳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揪着舒起帆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杨昭一拳便击在了他的胃部。
    舒起帆声都发不出，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还未等他翻腔倒海的呕吐出来，杨昭第二拳已经击在他鼻樑上，只听得嘎达一声轻响，他那自傲非常的高挺鼻樑顿时矮了下去，跟着第三拳就击在了他的下巴上，随着飙飞出来的血滴和牙齿，人体被击飞了上去，撞到天花板后再跌落下来。
    乾净利索，三拳，舒起帆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拍拍手，杨昭回头问道：「这，不叫残废吧？」
    从舒起亮进来挑衅，到现在舒起帆也猪头一般的瘫在地上，时间不过几分钟而已，一屋子人都在惊呆状态没有回过神来，听得那长得俊美身材修长清瘦的男人回头一问，不觉都打了个冷战。
    「这歌也没什幺好唱了，咱们先撤吧，以后再聚。」凌清羽站起来道。
    她脚上穿着高跟鞋，本又崴了脚，起身之时身体不稳，杨昭熟练的将她腰一搂半抱着她让她站稳，那亲暱自然让屋子里人再度掉了一地眼珠子。
    「这位是？」周昙眨巴眨巴眼睛，笑道。
    「哈哈。」凌清羽讪笑两声，刚準备不怕死的说这也是我男朋友，杨昭已经沉声道：「保镖。」
    「哥们也是北京军区的？」秦子皓从震惊中醒来，忙伸手过来道：「在下秦子皓，哥们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薪水你随便提。」这幺利索的身手，还和何将军称兄道弟，只怕都是一路的。
    杨昭一怔，不觉看向凌清羽，这个是什幺情况？
    「秦总，你别挖我墙角！」凌清羽叫道。
    「就是，人清羽好不容易请到几个靠谱的人，你没见她现在危险吗？人都带枪来找她的麻烦，我说林总，这个叫非法携带枪支吧？怎幺也要定个危害社会治安罪吧？」花动跟着站起来道。今日将舒起帆他们打得这幺惨，对方那里还有个国安局的刘冬，不佔住理只怕麻烦。
    见凌清羽几人眼睛盯着自己，刘冬笑道：「我只是来喝酒的，这种事情，你们看着办好了。」虽然舒起帆他们被揍得狠，但是他们是带枪来的，对方却是赤手空拳，北京军区的人？哪个部队的？
    见几人眼睛嗖的看向自己，高明华笑道：「我是走错门的。」
    林梓掏出手机道：「那好，我叫人来处理。」
    门口传来敲门声，赵吟风问了一声后打开门，燕七走进来视线一扫后笑道：「哟，这幺热闹，一个都没给咱们留下？」说着，把手中拿着一个东西丢给杨昭道：「看下这个，外面有很多带着这玩意的人。」
    凌清羽一看，杨昭手上拿着的可不是枪嘛？不是自製手枪，是正规军用手枪。
    刘冬的眼瞳顿时一缩，这是格洛克17，北约部队标準配置，却不是中**队的配枪，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下面那些执行任务的公安的配置。
    「很多？有多少？」赵吟风兴奋的问道。
    「几波不同的人，燕三问要不要全部解决掉。」燕七的话让刘冬脸色顿时如同开了七彩磨坊一般，什幺意思？这是什幺意思？！
    「不！别管，这些人不关咱们的事，正好，花动，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饭，我请客。」一看燕七赵吟风脸上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再想想外面呆着的可是燕三叶十一还有孟苏，凌清羽头就开始大了。
    燕七很是可惜的一笑，那清丽绝俗的脸上带上这样美丽的笑容，却愣是硬生生的让屋子里人出了一丝冷汗。
    「行，我去说一声。」燕七对三人做了个手势，推门出去。
    「你们都先走，我留下来处理就行了。」林梓对孔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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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3章 黑帮大战

    拿起衣服，一群人走出了包厢，见杨昭一直扶着凌清羽的腰半搀着她走，周昙走进花动身边捅了捅她低声问道：「什幺情况？」
    轻咳一声，花动低声道：「一家有女几家求，这不，小鱼自己都没定嘛。」
    哦~几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他们人多，没有走电梯，而是往那旋转楼梯走去，杨昭看看那楼梯上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再看看凌清羽脚上的高跟鞋，便乾脆将她抱起。
    他神态自若，倒让一边的人惊讶不已，秦子皓转头就去看何离，见他和另外那个高大男人悠悠闲闲的走在后面，没有露出一点不悦，心里顿时迷糊起来，这，是个什幺情况？
    刚下到二楼转角，就见下面人头涌涌挤成一团的大厅一片喧哗，门口有人开路，一队高大的洋人走了进来，手往两边扒拉开人，拥进来一个金髮碧眼的洋鬼子。
    洋鬼子一抬头，正好看见旋转楼梯上的人，登时瞪大了眼叫道：「喂，那谁，放开我家小鱼！」
    「萝蔔头？」杨昭轻声问道。
    「别理他，咱们快走。」将头伏在杨昭肩头，凌清羽直接装死。
    「喂！别走！给我去抓住那个歹徒！」罗伯特一边大叫着，一边往楼梯处挤了过去，他身边的保镖也在他的命令下往楼梯沖了几个人过来。
    大厅里顿时乱了起来。
    啪的一声，整个迪吧的灯猛的一亮，然后唰的一下全部黑掉，只有一些萤光棒闪耀着点点萤光。
    大厅里发出了惊叫，更有年轻人兴奋的叫声，有人大叫着是什幺活动，有人笑着叫道要偷亲的赶紧的。
    杨昭在那一瞬间，抱紧了凌清羽闪身离开了楼梯躲进了走廊的墙壁后，何离拉住了花动将她往身后一拉，也闪进走廊里。
    「上来。」赵吟风蹲在楼梯口低声道，一个个接过那些摸黑递过来的手，将人给引到走廊里。
    惊叫和嬉闹声随着停电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开始发生慌乱，一些察觉不对的开始大叫起来。
    啪的一声，灯光再次闪亮，忽然亮若白昼的灯光让人眼睛一花白茫茫一片，等眼睛适应好后，却发现二楼沿着大厅镂空处站了好些手拿冲锋鎗的黑衣男人，而那几个嚣张进场的洋人已经被打翻在地，金髮碧眼的那个更是双手被反绑着被人挡在身前，在他旁边，也有好些穿着黑衣拿枪的男人，一人手里挟持了一个人质。
    惊叫声中，人群自动分开，将那些人周边空出一片出来。
    「放开罗伯特先生！」一个头目样的人站在二楼伸出去的檐角上叫道。
    「得了吧，这人，我们先抓到的。」抓着罗伯特之人叫道。
    「国安部程澄。」和刘冬一握手，三十出头的男人低声道：「刘局，借你人用下。」
    「怎幺你们过来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刘冬很是不悦，探头看了下外面一片混乱，道。
    「不好意思，实在是事发突然。」程澄道：「我们也是今日才查到有几波人跟着罗伯特入了境，要到这里来，是两个小时前才知道。」
    「这幺多枪，只怕不好办啊，下面人太多了。」高明华低声道。
    「香港黑帮，纽约黑帮，连意大利黑帮都来了，这你们还才查到？」扫了下下面的人林梓轻轻的咂了一声，道：「我觉得你们还是别动手的好，一旦火拚起来，下面可几百号人呢。」最重要的是，我老婆还在啊！
    「不出手他们也会打起来的，妈的。」程澄低声骂了一句。
    我这是什幺运气啊，不是，罗伯特这是惹着谁了？凌清羽和花动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掠过那片地，不会吧？不会是因为那个吧？罗伯特家大业大的，惹事的本事也不小，说不定是别的。
    「要救他嘛？」杨昭低声问道。
    「啊？」
    顺着杨昭示意的地方，凌清羽看到对角三楼上的一个人影，虽然没带眼睛看不大清楚，但是那身影太过于熟悉，让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燕三。
    「燕三问，要不要救他？」杨昭看着燕三的手势解释道。
    「这幺多枪啊。」凌清羽打了个冷战道。
    「不解决他们我们也出不去。」杨昭淡淡笑了一下，然后对燕三点头，做了个拇指向下的姿势。
    「不能等了。」程澄叫了一句，就见从下面人群里忽然站了几十个人出来，对着二楼的黑衣人就是一顿狂扫。
    枪上带了消音器，只听得噗噗噗沉闷的声音，二楼站着的黑衣人掉了好几个下去，同时掉下去的还有被击碎的玻璃帷幕的碎片。
    走廊上的灯也被击落下去，正正砸在了凌清羽面前，让她不由惊叫出声。
    大厅里更是惊叫一片，人们推挤着想往外面跑去，却被一阵更为密集的枪声给逼了回来，聪明的立刻对地上一滚找掩护，或者缩做一团找了掩护蹲下，柱子后桌子下，酒吧柜檯，凡是能躲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一阵枪声过后，大厅里除了那些拿枪的黑衣人，已经没有别人站着，楼上楼下火光四射，碎玻璃满天飞舞。
    华丽奢侈的灯具装饰，悬空大厅里吊着的饰物，碎裂在那密集的枪声中，在绚丽的灯光下，如同梦幻一般的闪耀。
    带着死亡色彩。
    「赵吟风。」杨昭喊了一声，将凌清羽送进赵吟风宽大的怀抱里，然后从身边花坛里抽出了支撑着那发财树的长棍。
    赵吟风将凌清羽护在自己身躯后面，对对面打了个手势，然后道：「十一问，这种人能杀嘛？」
    「这肯定是正当防卫吧？这是恐怖分子啊！」不等凌清羽说话，花动已经轻声道。
    走廊上传来跑动的声音，几个黑衣人拿着武器匆匆跑过来。
    杨昭起身，长棍挥舞，几个漂亮的迴旋扫腿，连痕迹都没让人看清，那几人便已经倒地。
    与此同时，从三楼跃下四道人影，轻飘飘的在所有人眼里如同烟一般闪过，下面便发出了各种惨叫声。
    随着惨叫声，那些手拿武器之人不是双手被斩断，就是手臂被拧断，武器掉落在地上，人则是痛得在地上打滚。
    「谁！」抓住罗伯特之人大叫道，后颈已经被猛敲了一手刀，然后晕倒的身体被拽了过去，双手也遭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只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一般，又好似长达一生，大厅里已经倒了一地的黑衣人。
    二楼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空中划过道道亮影，十几只银箭钉在了手腕上穿透筋脉，巨大的冲力让他们不觉站立不稳，从二楼跌落下去。
    「警察！」程澄大叫着举枪冲了出去，面对着的却是躺倒一地的人，不觉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叫道：「警察！别动！」
    从四周冲出十几个便衣手中拿着枪大叫着：「蹲下，快蹲下，不许动。」
    凌清羽从赵吟风背后探出身子大声喊道：「别伤害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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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4章 绝杀

    枪声停下，本来很是安静的空间里忽然有个女声这幺喊了一嗓子，程澄和那些便衣都是一愣，然后只觉眼前一道风闪过一般，手腕上被猛的一击，顿时剧痛无力，枪掉落在了地上。
    「别乱动。」程澄忍痛欲弯腰，只觉脖子上一阵冰凉，一把水果刀正抵在他的颈动脉上，旁边站立着的男人声音冷淡，一对桃花眼对着他微微上挑，笑道：「要是乱动，我可不认为你没有危险，要是手一抖就麻烦了。」
    「孟哥，刚才谁对姐姐开的枪，你看清没有？」大厅里只有四人站立着，带着的围巾半蒙住了面，其中一个男人抬头问道。
    一个同样半蒙着脸的男子从三楼探出半个身子出来，手中拿着的迪吧装饰用的长弓点了点，道：「你左边第三个。」
    见叶十一一把拎起那人的衣衫，凌清羽赶紧扑到栏杆上道：「等等，这事交给警察处理好了。」
    警察？叶十一扫视了一下被他们击中手腕现在还手腕无力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的那些便衣，耸耸肩，将人对便衣那边一摔，惨叫声中，被他捏碎了肩胛骨的黑衣人撞翻了好几个便衣。
    脱了高跟鞋，凌清羽急匆匆的跑上了三楼去找林梓，看到燕七拿把水果刀比着一个男人的脖子不觉愣了一下，问道：「这是干嘛？」
    燕七嘴角对地上一努，然后道：「谁知道他是什幺人，带着这幺危险的玩意。」
    「他是国安部的。」林梓揉揉额头道。
    「那正好，这里他们收拾就好。」对燕七做了个手势，凌清羽笑道：「你们这也叫协助警察办案，抓住恐怖分子了吧？既然没事，不如，该干嘛干嘛去。」
    燕七桃花眼一挑，带了个灿烂的笑容出来，刀一收，便从三楼跃了下去，跟几人一招手，似乎只是眼前一花，五人便失去了蹤迹。
    「那，不打搅你们办案了，咱们也先回去压压惊了。」凌清羽谄媚的一笑，转身就走。
    「等等！」程澄一边喊一边想拉住她，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将他手打落，道：「怎幺？想动手？」
    「不是，只是想请这位小姐留下来协助调查。」程澄看着面前这魁梧到气势直接逼压下来的男人，声音不觉低了几度。
    「没听到人说要回去压惊嘛？」赵吟风冷哼一声，道：「你们应该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吧？」
    程澄一愣，那男人已经将女子抱起就走。
    下面大门大开，惊醒过来的人群都慌忙往外涌去，等程澄跑下大厅，那些人早已经不见了蹤迹。
    这幺厉害的人，凌清羽是哪里找来的保镖？林梓抹了把头上的汗，对刘冬询问的眼神视若未见，听得外面有警车声响，淡淡的道：「刘局，我觉得你最好是离舒家远点。」记得刚才秦子皓问的时候，何离是说过他是北京军区的，也对，这种根本不是凡人拥有的力量，只有北京军区的一个部门有，要真是他们，一个地级市国安局，根本就不够看。
    出了大门，外面也是一阵慌乱，花动跟着凌清羽找到自己的车，跟着凌清羽好不容易将车开出，转过两个街角后，看到路边站着的男人们，便也跟着停下车，叫道：「我这里也可以坐，小鱼，咱们去吃宵夜？」
    还宵夜？回去想对策才是啊！凌清羽对她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车开了后开始给几个好友打电话。
    「老大，不好意思啊，对，先回去吧，回上海我单独请你，啊？别，给你家秦总说，我的人他别打主意，一个都不成！」
    「罈子，嗯嗯，是啊，谁知道碰到这种事？成，回去上海请你，啊？什幺？信道不好，没听到。」
    「梨子，嗯嗯，是，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今儿多谢你家林总了，看什幺时候你们两口子有空，我请你们，三亚鸟巢？成，没问题，好的，再见。」
    「沈青，我，得，别什幺宵夜了，你神经大条我可受不了，谁知道呢，罗伯特家里事情那幺多，谁知道惹了谁？那我可不知道，等警察调查呗？我出去喊？那自然要喊一嗓子啊，公民的义务嘛，行了，咱们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你就别没事找事了，成，先回去休息了，再说吧，年后应该有时间，嗯，多谢！」
    几个电话打完，凌清羽长吁一口气，这才想起一时着急开着车子就跑，没有换鞋，脚上只穿了袜子，扫了一眼身边的人，果然见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她脚，讪笑一下道：「等下，到没人的地方咱们停下。」
    杨昭抿着嘴不出声，只是默默的盯着。
    深夜时分，路上车不多，庆元吧本也在靠近郊区的地方，看已经出了市区，凌清羽便将车对边上一靠，将车上放的布鞋穿上。
    花动将车停在她后面，跑了上来，敲开她窗道：「太爽了，我说，咱们还是去庆祝下吧！」
    「要庆祝，咱回去庆祝吧。」凌清羽一边套上鞋子一边探头出去低声问道：「我说，他们的户籍什幺的，什幺时候弄好？」
    呃，花动一愣，然后想起今日出的可是大事，要真被查起来，这可都是黑户啊。拍了下头道：「放心，明日你一定给你弄好。」
    「上车，咱买些啤酒回去喝。」穿好鞋，凌清羽对后面挤在一起的男人们道：「坐的不舒服吧？可以去花动车上两个。」
    面面相视后，没有人动，花动认命的歎气，刚转身欲走，叶十一拉开了车门，孟苏也跟在后面下了车。
    跟着花动上了车，叶十一看了看孟苏手里依然拿着的弓道：「这种破烂玩意还不丢了？」
    孟苏摸着长弓道：「虽然不是好弓，不过这种样子的我还第一次见。」
    叶十一一笑，转头问一直从后视镜里透瞧他的花动道：「大姐，跟我说说，那混蛋怎幺欺负姐姐的？」
    花动恍然，原来你们两上我的车就是为了这个？轻咳一声道：「说起来这话就长了。」
    「那你说简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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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5章 往事

    呃！这年轻人！花动回头瞪了他一眼，想了一下，道：「小鱼这人，别看着外表好像很强势，其实是个最是心软之人，当初舒家的情况并不算太好，小鱼爸爸却是做的蛮大，小鱼自己也在pe界做得风生水起，和舒起帆认识，就是看他们家一个项目的时候，舒起帆那时候可真是可劲的追啊，什幺事都做过，送花，接送，风中披衣，怎幺浪漫怎幺来，小鱼帮了他，投了他们的项目，后来乾脆辞职和他一起接手那快破产的公司，靠着她的人脉和努力，硬是将公司救活不说，还上了市。可是后来，小鱼爸爸被她伯父陷害，企业出现了巨大的资金缺口，而她爸爸那时也查出了癌症，小鱼便回去帮她父亲，那时候，舒家便认为小鱼没用了，因为她家没钱了，帮不了舒家，也就在那时候，舒起帆便和方紫薇搞上了，可怜小鱼那时候刚怀孕，她父亲又刚去世，舒起帆就带着方紫薇去她面前显摆，不过，后来舒起帆听说小鱼父亲还是留下一笔钱给小鱼，便骗小鱼说和方紫薇没关係，也就小鱼，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硬生生的给忍下去了，后来，舒起帆三番两次的找小鱼要那笔钱，小鱼一直不肯，那钱是小鱼父亲指定给小鱼的遗产，按照咱们这里的法律，舒起帆是根本没有理由来要的，后来，小鱼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方紫薇喊她去参加一个酒会，在那酒会上，那两贱人公然以夫妻身份出现，小鱼当时气怒之下，和方紫薇发生了冲突，被方紫薇直接撞到了桌子上，当时孩子就流产了。」从后视窗可以看见后面两人的脸色已经阴森得可以掉冰渣子了，花动道：「所以，今天何离抽她那些巴掌实在是爽。」
    「不够，」叶十一冷冷的道：「这算什幺？应该碎尸万段才对。」
    花动打了个冷战，忙道：「后来小鱼决定离婚，小鱼自己拚搏那幺多年，赚的钱不少，又和舒起帆一起投资了好几家现在效益很好的公司，再加上她将父亲的产业最后整合变卖套了现，还整理出来一个前途很好的公司，舒家就眼红了，这一年真是什幺招数都使出来了，今天这事，要是跟以前比起来，还真不算什幺。那混蛋自己和方紫薇搞在一起，反过来说是小鱼出轨，就是另外有男人，什幺髒水污水都往她身上泼，小鱼没法子，只好将最值钱的公司都给了舒起帆，才算将这个婚离成。」
    「可是这次听说姐姐又有钱了，所以又想用这招来折腾姐姐。」叶十一声音里满是冰寒，手已经握紧成拳。
    「是啊，精神摧毁才是最大的伤害，舒家很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小鱼究竟赚了多少，他们只是听到只言片语，估摸着小鱼有个几千万而已。」嗤笑一声，花动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小鱼退了一步，他们反而不放过她了，这是想把她拆骨撕肉全部吃掉呢。不过，小鱼这次赚的可不是这幺一点钱，兔子急了都咬人呢，看着吧，只要不再让她受到那种骚扰，以她的本事，搞死他们家，也不是难事。」
    「你的意思是，他们用精神摧毁，清羽便也可以用精神摧毁回去？」孟苏问道。
    「人最看重的是什幺？那幺毁掉他最看重的才是最终极的报复，小鱼性格开朗大气，为人心善还容易相信人，可是被自己相信的人所背叛，被自己帮助的人反过来说坏话，这些，都是她不能承受之重，更何况那些她辩解都没人听的污水，有段时间，小鱼都是靠吃抑郁症的药才挺过去的。但是舒家最看重的是什幺？是钱，有钱才有势，才能耀武扬威，才能踩着别人的自尊，才能指鹿为马，才能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实情，却也附和着他们说话。」一口气说完，花动长吁一口气，道：「所以，要报复舒家，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们破产！」
    叶十一头扭向了窗外，看着外面的灯光默然不语，被自己所相信的人背叛，你都已经遭遇过这种事情了，却依然不加防範的相信我们，姐姐……
    破产嘛？摸着下巴孟苏也沉默中，打仗他在行，可是行商，好像还真的只是她的长项，那幺他能做什幺？
    车子奔驰在空旷的道路上，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留下一道流水般的灯光。
    忍不住，凌清羽笑出了声，想起那几个人那猪头模样，只觉得心胸全部舒爽开来，越笑越大声。
    杨昭何离赵吟风心里本压着火，见她笑得花一般，笑声中满含快意，不觉莞尔，这人的心肠还真是软，只是揍那帮家伙一顿就能开心成这样。
    「你不会想就这幺算了吧？」燕七淡淡的笑道。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听见那几个人是怎幺说的，可是在他们的包厢里剩下的那些人说的话却是听在耳里的，只怕叶十一孟苏那两小子，就是去问花动详情了，只是听别人说的只言片语，他们就已经气得半死，可想而知直接看到他们干那些事的杨昭他们三会是怎样，这幺说来，让他们三人去的确比燕三叶十一去要好，至少，还能忍下来。
    「当然不能这幺算了。」凌清羽回头，对着后面的男人们眨眨眼道：「不过，一想起他们被揍的样子，我就想笑，实在是太爽了！舒起帆和方紫薇那张脸，我想揍很久了。」见几人询问的笑容，讪讪笑道：「那不是，以前打不过嘛。」打过一次，结果是自己把孩子流了，这话，凌清羽给忍下去了，她不希望再挑起他们的愤怒，毕竟这里和他们那个世界不一样。
    「你準备怎幺做？」何离问道。
    「咱现在不是有钱了嘛？舒家最赚钱的那两家公司，当初是我救起来的，我既然能救活，自然也能打跨他们。」凌清羽阴笑一声，道：「他们不仁，我自然也没必要讲什幺义气。」
    「我总觉得，还是太便宜他们了。」赵吟风摸着下巴道。
    「不着急，这，才是开始。」燕三冷冷的一声，让几人都笑着点头。
    是啊，只是才开始，这不是才过来嘛？
    凌清羽忽然打了个冷战，然后替舒家点了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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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6章 好友

    「监控系统早就被破坏了，罗伯特来之前一个小时就被破坏掉了，找不到任何图像。」
    部下的回报让程澄再度揉了揉额头，那些黑帮，全部是双手被废，人命留着，不光是在大厅和二楼的，那些守在出入口的，过道的，甚至监控室的人，都被以同样的手法干掉，幸好他的人当时为了集中监视，都集中在了下面，要不，只怕也要被误伤。
    到底是什幺人？这幺乾净利索的手段，还有那根本不似凡人一般的身手。
    「程队，」看了下一边的林梓和刘冬，部下低声道：「有两个包厢里的人被揍得很惨，一个包厢里面的还有人身上带着自製手枪，另外一个里面是盛家和谷家的人。」迟疑了一下，又道：「盛家和谷家的人被揍得只剩一口气了，估计没半年缓不过来。」
    程澄看向了林梓，那个带了枪的人就在林梓他那个包厢，警察也是因为那个包厢出了事，林梓喊过来的，这幺说来，那个好似跟威胁自己的男人有关係的女人，林梓和刘冬都好似认识？
    「程队，不管怎幺说，没有那些人，今儿晚上这事收不了场，也不会现在这幺点伤亡，那些人，就没必要往下查了吧？」看了林梓一眼，刘冬道。
    「我是想谢谢他们。」程澄带了点尴尬道。
    「今儿我老婆同学和几个好友聚会，那舒家带着人上门找事，你也看到了，连那种家伙都带上了，不过碰到了硬搓，我老婆同学的男友是特种部队出来的，一交手就成你们看到的那样了，不过，带着自製手枪，今天又来了这幺多黑帮，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去查查他们。」林梓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道。
    「特种部队？那里的？」刘冬好奇的问了一句，实在是太过于惊撼，特别是那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进来问的那句话一直在脑中飘蕩，可不就全部解决了？乾净利索！
    「这种事情，也不是咱们能问的。」林梓瞟了他一眼，笑道：「这事，就这幺着吧，对外就说是程队你的人好了，别让人乱说，要不，咱们面上都不好看。」
    如果没有那帮人，迪吧的几百号人还能剩下多少，还有他们这些人能剩下多少，最重要的是就算活了条命，这事怎幺跟上头和社会交代，程澄一想，背后不觉出了一背冷汗，道：「我知道了，不过林总，要有机会，还是让我亲自道个谢吧，不说咱们的前程，就为了那幺多人命，也应该要好好谢谢他们。」
    在路边小店买了好几箱啤酒，又在街边烧烤摊上直接将人家的原料扛走，回到湖边别墅之时，已经是深夜时分。
    将车停进车库，刚下车，罗伯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没事，真的没事，那人是我男朋友，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男人了嘛？倒是你，这是惹了谁啊？弄出这幺大的事来？什幺？你也不知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查？是该先回去，成，我的事你别急，先注意自己安全些，咱们什幺关係，不会怪你了，嗯，知道，你问清楚了也告诉我声，好的，搞死舒家？当然要搞死的啊！得，你现在别许愿，先弄清楚自己的事先，等你安全了咱们再合计，放心了，我知道，我也会去找些保镖，啊？你敢说！我警告你哦，你现在都被人追杀，你要到处去乱说弄到我也被追杀我会先砍了你再说！谁跟你夫妻啊，你那凉快那蹲着去，就这样！」气呼呼的将电话一挂，见花动正矮着身子往里走，凌清羽一把抓住了她手道：「都是你惹的祸！」
    花动无辜的眨巴眨巴眼道：「真心没想到他居然会惹事啊，本以为挂着罗伯特的名号，舒家那帮混蛋总要忌讳一点的嘛……」
    也是，这一年来，舒家什幺手段都用到了，花动虽然跟自己交好，可是她自己都只是花家的旁系，不可能去动用花家的关係为这种尴尬的事情出手，除非是有实际利益才能打动花家那些当权者，别的好友，她更不想拖她们进这种污泥里，但是她的退让却让舒家得寸进尺，花动想借罗伯特家的势力，也是想让她先站住脚，这个世界太过于势利和冷酷，一旦没钱没有利益可得，很多人都会来踩你，然后各种流言也会成为事实。
    「花动，你回去帝都过年的时候，探下你堂兄们的口气，可有合作意向。」改拉为挽住她的胳膊，凌清羽一边和她往里走一边低声问。
    「啊？你不会想动那块地吧？现在就出手会不会有些过于着急？」花动诧异的道。
    「不是，我，忘记跟你说了，我，炒期货，昨天，赚了两亿，」看了看花动逐渐瞪大的眼睛，凌清羽低声道：「美金。是在跟舒起帆所有手续都生效，完全没有关係后，赚的。」
    「我靠！你不会还带了个财神爷回来了吧？」花动叫道。
    切，凌清羽瞟了她一眼，心道，要是告诉你我在那边富成什幺样，还不得羡慕死你，哎，算了，不打击人了，财富什幺的都是浮云，只要人回来就好，只要他们回来就好。
    「主人。」外面的车子响声一传过来，苏姆已经站在了门口，见凌清羽进来，便蹲下身子，将她脚上的布鞋换成拖鞋。
    他动作太过于自然，让凌清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在看到花动那抽搐着的嘴角和燕三那上翘的眼角之时，忙道：「苏姆，咱们这边不时兴这样的。」
    「不，当然时兴，小子，好样的！」花动在旁边叫道，同时也伸出脚去。
    苏姆却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带了温柔的笑意道：「熬了粥，主人可要吃点。」
    讪讪的收回脚，花动道：「我也要吃！」今晚这幺一顿折腾，她可什幺都没吃，肚子正饿着呢。
    苏姆这时才看见凌清羽手里挽着的人，莞尔一笑道：「花大姐好。」
    噗！这个称呼！花动忽然有想扁身边憋笑憋得脸红的那女人的冲动！
    「苏姆，来帮把手。」在燕三的眼角快翘到眉毛边之前，影十三接过影九手上的箱子，对苏姆道：「那个什幺烧烤架的，搬出去放在院子里。」
    「好。」苏姆应了一声，却还是先将客厅里的热茶倒好，放在了凌清羽手心里，才转身去厨房。
    书抵在下巴上，程嘉靠在书房门口笑容可掬的看着进来的那群人，眼睛扫到赵吟风微微颔首，见他点头，便退回了书房。
    哗啦啦一声响，孟苏将一个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桌上，凌清羽回头一看，好家伙，冲锋鎗，手枪，军刀，在桌上堆了一堆。
    「这东西好，看这血槽。」赵吟风拿了把军刀在手上掂了掂，对何离道。
    「这也是枪？」拿了把冲锋鎗，何离一边细看一边问孟苏。
    「小心！别走火了！」凌清羽惊叫一声，看着他手在扳机那里晃悠了一下，扑了上去道：「明儿我就带你们去射击俱乐部，保管让你们玩个够，现在！放下！别动！」
    她冲过来之时绊了沙发脚，人便往前一扑，何离一手拿枪一手搂住她腰将她捞了起来，道：「别急别急，我就看看，不会乱动。」这东西在刚才他们都见识到了它的威力，又是完全没见过的东西，他不会傻到去乱动的。
    「清羽，你说你们这边不能杀人，可是刚才那些人可没这顾虑。」对沙发上一靠，燕七手上转悠着那把水果刀，轻笑道。
    「那是恐怖分子，咱们不能和他们比，咱们是守法公民。」凌清羽就着何离的手也对沙发上一坐，一下鬆懈下来浑身便发了软般，瘫进了沙发里。
    燕三在她旁边坐下，手一捞先杨昭一步将人搂进怀里，道：「你平常碰到这事怎幺办？」
    凌清羽带了点惊吓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依偎进他怀里道：「亲，我就一平头百姓，这种事情咱一般碰不着，今儿算是走大运了才碰上一回。」
    「那可难说，现在，你可不是普通人了哦！」拿了个桌上的水果，花动不怀好意的笑道：「所以呢，当务之急，是让他们赶紧熟悉咱们这里，还有，熟悉这些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先别说才到这个新世界就能在那迪吧里把路都给摸熟，就那从三楼跳下去一点事都没，这些男人，根本非人类啊！
    「是啊。」凌清羽歎了口气，然后瞪大了眼道：「熟悉武器干什幺？」
    「自然是防身了。」孟苏拿起了一把枪，脸上带了天真的笑容道：「你们叫什幺？刚才？」
    「正当防卫！」花动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对凌清羽道：「小鱼，你们再留在这里只怕会被人盯上，我记得你父亲以前在天目山投了一个项目，就是那个做到一半的山庄，乾脆你去那里待几天吧？等过年前，再回上海。」
    天目山啊，燕三燕七几人笑了起来，燕七道：「不知道那个山洞还在不在？」
    天目山的山庄是父亲倾尽全力做的一个休闲度假山庄，本是想弄好后跟母亲在那里休闲养老，后来因为资金链条断了而成了烂尾楼，不过，记得其中一个院子是盖好了的，应该可以住人吧？那里位置偏僻，的确是个好地方。
    凌清羽正準备点头，听得燕七的话又一愣，道：「那里啊，只怕是没有的。」
    「咱们有空就去看看好了。」杨昭端了杯水递给她，笑道。凌清羽的藏宝洞，燕三他们几个都知道，可是他们却只是听说而已。
    「那好，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正好，花动的车可以送下我们。」凌清羽话刚说完，见夜魄站在了楼梯口不觉微一皱眉，想起他的伤势，要是这幺连夜奔波过去，那边又是山路，只怕……
    「喂，花花啊，帮帮忙嘛，一定给你讲内幕！放心！」凌清羽担着的心因为旁边花动讲的电话顿时消散，然后换做恼怒道：「你想讲什幺内幕啊！」
    「哎呀小鱼，你也知道，花花在家里说话的声音比我大嘛，总归要透露点给他。」花动嘻嘻笑着，然后起身追着苏姆要吃的去了。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几个男人同时想到了阿兰，这幺一看，凌清羽和阿兰那种人能好得穿一条裤子就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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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7章 走路？

    东西收拾起来很快，凌清羽自己的东西塞一个包就行了，那些新买的衣服好多还未拆封，也直接丢后备箱里，等他们把烤肉吃完，东西整理好装上车，花中花也开着车到了。
    路上花中花就已经听说了迪吧的事情，到了后拉了花动两人嘀咕了几句后，他看着凌清羽的眼神都有些不对，让燕三自然的将凌清羽半掩在身后，然后眼神凌厉的瞪了过去。
    花中花揉揉下巴，带了一丝痞笑道：「你别这幺紧张，我对小鱼可没兴趣，要说兴趣嘛，对你们，还比较大。」
    「别啰嗦了，快点走吧。」凌清羽从他旁边走过之时小声的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话不能乱说。」
    花中花眉毛顿时挑了起来，不能乱说？怎幺个不能乱法？
    将东西都堆在了花中花的车子里，十二个人挤在了凌清羽和花动的车里，就没有一人上花中花的车。
    从别墅到天目山的山庄，走了一个多小时高速后，其他都是走的山道，天黑夜冷，又是后半夜，开着开着，凌清羽便不觉打起了哈欠，然后方向盘一抖，就差点冲下山去。
    猛的踩住剎车，车子的前轮卡在山道一边险险的停住，凌清羽惊吓出一身冷汗出来，捂着胸口不住喘气。
    燕三本已经做好态势在她冲下去之时带人跳出去，见她那吓死吓死了的模样不觉莞尔，下了车绕到车门边打开车门，将大衣给她裹好抱了她下来，道：「别开车了，咱们走过去吧。」
    「怎幺了？」花中花和花动将车停住，下来问道。
    「路不远，我们走过去就行了。」孟苏笑道，打开后车门，提起了行李。
    「走？」花中花不觉瞪大了眼，看看前面漆黑一片的山路，道：「可还有几十里路呢。」
    「是沿着这条路就可以了吧？」杨昭也提下了行李，问道。
    「你们不会来真的吧？」花中花指着山路道：「沿着这条路，前面有个岔口，左转后，沿着小路，上面有指示牌，不过不是很清楚就是，喂，我说，你们就将车子丢这里？」
    燕七从车上拔出钥匙丢给他道：「你和花姑娘开车过去好了，然后回来开这个。」
    「那，你们完全可以坐我的车啊。」
    「夜色这幺好，走一走正好松下筋骨。」何离摸了下下巴，道：「不过，行李可以让他们带吧？」
    正从后车厢拎行李的叶十一将行李一丢，随手接过孟苏丢过来的放了进去，将车门一关道：「对！」
    惊吓过后方回过神来的凌清羽四下看了看，睡意再度袭来，不觉又打了个哈欠。
    让凌清羽靠在自己怀里，燕三轻声哄道：「你睡吧。」
    努力睁睁眼睛，打了个大大哈欠，凌清羽还是屈服于睡意，在燕三轻轻拍打下直接睡了过去。
    花动歎了口气，认命的上了车，看着那队人有说有笑的走成一行，忽然探头出去喊道：「那个谁！那个人，你那伤还没有好呢！」
    影十三拉住了夜魄，看了看抱着凌清羽已经走在最前面的燕三，对苏姆道：「我们跟车，先过去收拾。」
    苏姆点点头，带了程嘉上了花动的车。
    脚下的道路不知道是什幺铺成，平坦宽阔，山间寒风阵阵，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天上星空闪烁，月色清辉将山道笼罩得如真似幻。
    几人的心情也如真似幻，听得那女人发出的轻微的鼾声，脸上都带起了笑容。
    脚步也轻鬆起来。
    叶十一手里玩着把匕首，从那边带过来的东西除了他们身上穿着佩戴的，也有凌清羽放置在他们身边的随身兵器，但是那些长兵器显然不适合随身携带，所以除了燕三和夜魄带着的短剑，他们还需要另外找趁手的兵器才行。
    燕七动了动手腕，低声道：「力有些使不出来？」
    影九点头道：「嗯，觉得身子有些沉，没有以前那幺轻盈。」
    「是睡的时间太久了吧？」赵吟风在旁边笑道，然后转头对何离道：「哎，你可是病死的，那毛病带过来没？」
    摸了下腹部，何离浅笑道：「目前看来没事。」这个问题，凌清羽早就将他身体摸了个遍，然后说等稳定下来后就要去医院做什幺体检，然后又说这种毛病在她们这里是可以治疗的，只是，他却并不在意，能多得一天的时间对他来说都是天赐，何况，要真是病重，说不定能将她的注意力从燕三身上转移一点出来。
    「你笑得真阴险。」赵吟风摸着下巴道。
    「燕三，累嘛？」天边现了微光之时，杨昭问道。
    燕三摇头，将凌清羽抱拢了些，额头低下去，碰了碰她的额头，抬头看向那路上的指示牌，道：「应该快到了。」
    杨昭收回手，看向背着晨曦从山间小路掠过来的叶十一道：「就在前面，十一回来了。」
    转过山腰，那位于山谷之间的山庄，在朝阳里……
    有些破烂不堪。
    虽然是他们熟悉的布局方式，但是整个古式山庄里却只有一个院子是完整的，其他的有的没封顶，有的没有门窗，如果不是那外面停着的两辆车，他们一准认为这里是鬼屋。
    这个世界的建筑也跟他们那边不一样，高得吓人不说，还是用那些奇怪材料做的，而且布局也非常奇怪和不合理，如果不是在别墅里适应了一天一夜，他们只怕在那什幺吧里就会转晕。
    看到地方，燕三便提气掠了过去，虽然他抱得很小心，但是这个女人是个认床的人，不平躺着，她就睡不安稳，不过，能在他怀里这样睡这幺久，可以想见她的确是累得慌，燕三心里又泛起了痛意。
    那栋完好的院子只是主楼边上的一个小院，两层高的楼按照四合院的方式砌成，三面环绕，中间隔了一个宽大的天井，还打了口水井。
    苏姆影十三已经将主卧室打扫出来，连被褥都已经铺好，燕三一到，苏姆就引了他到房间里。
    跟着进来对他们居然这幺快就走到一直瞪大眼表示惊讶的花中花不干了，这不对啊，我这幺辛苦，等了你们这幺久，都没见你们找个地方给我休息，合计，全部给她準备去了？
    燕三手探了一下被褥，对苏姆道：「去拿个汤婆子来。」
    花中花準备出口的抱怨又缩了回去，老实的回车里跟花动一样，躺车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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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8章 赚钱？

    「嗯。」凌清羽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一路上她也迷糊着醒来几次，但是都在随后燕三的轻拍和柔声轻哄下转头就睡去，男人的怀里有着多年前的安稳，让她不觉就安下心来。
    「冷嘛？」燕三将她再次抱进怀里，这个世界的衣服也奇怪，连大氅都没有，一路上虽然自己和杨昭都把那外衣给她裹住，但总不如大氅那样暖和。
    「我们到了？」凌清羽摇摇头，双手拍了下自己脸。
    「你再睡下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好了。」影十三在旁边忙碌着，抽空回头笑道。
    「可是……」凌清羽刚说两字，影十三已经道：「地方我和苏姆都看过了，咱们人多，清理起来很快的。」
    凌清羽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阳光从窗户外照了过来，那个坐在床头就着阳光看着书的剪影就这幺映入眼帘，好似猛的一下时光回转，回到多年前，那个白衣飘飘如玉般的君子。
    「醒了？」程嘉放下书，看看天色，笑道：「睡得可好？」
    侧着头看着他，凌清羽不觉伸出手，程嘉配合的低下头，让她手抚上自己脸颊，然后继续向下，吻住了她的唇。
    一番纠缠后，有些不捨的放开了她，程嘉微笑道：「这幺多年，有没有想过我？」
    想嘛？凌清羽嘴角慢慢的展开，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把院子留给了阿兰，你的淇澳院，一直没动，程嘉，有时候，我坐在水榭那，好像还能听见你的琴声，说起来，」猛的坐了起来，凌清羽怒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用那种方法，让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你，多次做噩梦，就做到那血腥场面，然后从梦里哭醒。
    抬头用手指划过她脸上轮廓，程嘉浅浅而笑。
    抱住了他，怀中的身体依然如同他走之前一般清瘦，想起阿兰当初说他身体虚弱，用神太多，其实为了写那个国策已经耗损掉了全部精力，凌清羽不觉一阵心痛，紧紧的抱住他脖子，头伏在他肩头道：「咱们这次，再不要去伤神了，虽然说，现在的国家也不算太好，但是大家都能过得去，没必要去改动，所以，你再不要有那些忧国忧民的想法，先养好身子，可好？」
    虽然面容不大一样，但是身体的温暖和气质依然一模一样，程嘉也紧紧抱住她，道：「不是说好了，这辈子，我就只陪着你，咱们弹琴喝茶，过悠闲的生活。」
    「小心点，让让，让让！」外面传来的吆喝声让凌清羽的悲伤顿时被一扫而空，放开程嘉，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窗户边一看。
    难怪在床边的是程嘉，院子里可是热闹一片，一边堆了好些刚砍下来的木材，一边则是已经成型的木床和木桌，影九和赵吟风正光着上身在锯木头，旁边孟苏何离燕七几人正在打制家俱，燕三和杨昭正一人扛着一根木头走进来，苏姆在一边收拾，就连夜魄也没歇着，在旁边搭手，将做好的东西放置到一边，微微抬头，就可以看见叶十一在屋顶上折腾着什幺。
    唯一在院子里站着的，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花中花。
    难怪放了程嘉在屋子里，这种体力活程嘉一是体力不行二是从来没做过。
    拿了衣服给她穿上，程嘉从后面抱住她肩头，笑道：「你这里的东西都烂光了，只有这张床勉强能睡，所以他们说，乾脆自己动手，反正只要简单的床和桌子而已，清羽，你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些人还都能这样聚集在一起，是嘛？」
    凌清羽眼眶泛红，眼角湿润，点点头。
    「其实，若是燕三没死，杨昭没死，你根本不会接受我们，」程嘉微侧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道：「不过，既然接受了，那，便别想着再推开了。」感觉手下身体微僵，那脸上又是熟悉的讪讪笑容，程嘉笑道：「你若是想要推开，那嘉是会再去死上一死的。」
    **裸的威胁啊！凌清羽靠上了他胸膛，仰头亲亲他的唇，灿然一笑，然后将衣服穿上，跑出了门。
    「别跑！」地上满是碎木，凌清羽一个不觉就被绊倒，身子往前刚一倾，最近的影九已经丢了锯子掠了过来，将她一搂，然后乾脆抱起，道：「这里太杂乱，你等等，快好了。」
    苏姆把院子里石桌附近收拾好，又在石凳上放置好了坐垫道：「主子坐这里来。」
    影九抱着她送到那石桌边，放在石凳上坐好，然后一笑，回身捡起锯子继续干活。
    花中花也坐了下来，端起苏姆送上来的茶，凑过头低声道：「小鱼，说实话，这都是些什幺人？」
    嗖嗖嗖，刀子一般的目光齐聚，花中花轻咳一声，坐直了身体，拉远了和凌清羽的距离，那些目光才又转开。
    「花动呢？」拿了块点心，凌清羽问道。
    「还在睡呢，他们刚收拾了一张床出来，那家伙就抢上去睡了。」花中花歎了口气道：「我是睡车上，后来被他们给吵醒了，我说，不会真準备那些家俱什幺都自己做吧？打个电话叫下面家俱公司送不就好了？」
    凌清羽讪讪一笑，将点心放进嘴里。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家俱公司，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打个电话就可以有，那幺多年，在那个世界里，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自己动手，在海外，在周朝旅行，还有穿越整个周朝国土之时，都是自己动手，别看都是大老爷们，别说做简单家俱，就连缝製衣服苏姆都会。
    说起来，我的确是很过分啊，我怎幺就将那些孩子给带成这样了呢？抬头望着天，凌清羽很是惆怅的歎了口气。
    「饿了嘛？稍微等会，马上就好。」苏姆给她倒了杯热茶，轻声说道后，转身就往边上厨房走去。
    「这，我可饿一上午了，也没见他问一声，」花中花指着苏姆背影道：「不待这幺差别待遇吧？我好歹也帮了你们吧？」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们来的时候，你们好像只带了一些麵粉和米？这里可什幺都没有，难道就吃这些东西？你要他们停手，咱们下去吃农家乐去！」
    「花花，今日请你吃顿真正的野味，算我还你一次人情。」凌清羽笑道。
    「野味？」花中花哑声了，他的确看到那个穿着红衣漂亮得不像人类的男人提了几只山鸡和獾回来，但是，那能吃嘛？那不是保护动物嘛？不是，小鱼你不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嘛？
    手中端着两盘菜，影十三道：「先吃饭吧，别整的满院子灰。」说着，走过院子将菜先放到桌上，看了一眼凌清羽，无奈微笑一下，从盘子边上拎了一条炸得娇嫩金黄香气扑鼻的小鱼，啊了一下，在她张开口时给她放嘴里。
    见她吃得两眼放光口水都在流，影十三笑道：「慢些慢些，厨房还有，我再去炸些，可惜就是个头太小。」不像在那个世界，他随便找条河，抓的都比这里多个头也要大许多。
    花中花瞅了一眼那香得叫他流口水的菜，再看两人一副天长日久过的亲密模样，想着不光他，好像这里的男人和小鱼的关係都非常自然亲暱，可是，他想来想去，在小鱼以前的生命里，绝对没有这些人的存在过，要不，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幺，这些人，到底哪里来的？那不同一般人的气势，那绝对上位者的气质，还有，虽然类型不一样，可一个个的全部是长髮！
    难道？花中花心里掠过一个想法，转念就暗自低笑，怎幺可能，这种不科学的事情怎幺可能！
    何离和孟苏两人将已经打好的大桌子架了起来，其他几人则是将东西收拢一下，转眼就把院子整理出来，然后将饭菜放上了大桌。
    野味腊肉野菜从河里刚抓上来的鱼，还有就是带过来的一些材料，居然整出这幺多菜，花中花再次表示吃惊。
    「好香好香！」一边嗅着鼻子，花动披着外套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沿着那似乎在空中都凝聚成一线的香味到了桌边，看着那满桌子的菜顿时眼睛闪闪发亮，道：「这是十三做的吧？美味啊美味！我说小鱼啊，就这手艺，你开个酒楼绝对爆棚！」
    闻得那香味都已经流了口水的花中花连连点头道：「算我一股，我入股！」
    凌清羽笑道：「你们想得美，我家十三才不去做厨子呢。」
    「要是能赚钱，我倒不介意。」影十三将菜放置在桌上，侧头望着她笑道。这里不比那边，而且有燕三在，近身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有个地方能让他能帮到她，他的确不介意去做什幺，以前，再骯髒的事，他都做过。
    「我才不要呢！我家十三的菜是独属于我的！」凌清羽一把抱住了他腰，然后对着花中花呲牙，道：「你想得美！」转头对影十三道：「你别信他们的，这边的酒楼和那边不一样的！」这边开个酒楼要应对多少关係，还有下面员工的管理方式都和十三熟悉的不一样，她才不希望他那幺辛苦，想起在那边之时，十三最后连自己的命都赔进去，她就不希望他再辛苦，或者说，她不希望他们所有人都再那幺辛苦。
    「咱们先适应适应，原来就说过，咱们要去欧洲，要去美洲，还有非洲，先把全世界都环游一边再说！」视线一个个的扫视过去，凌清羽道。
    「我无所谓，反正被你养惯了。」孟苏第一个坐下，笑道，其余几人便也纷纷坐下，拿碗盛饭，再不提赚钱的事，刚才不光是影十三动了这念头，其实他们个个心里都有想法，只是听凌清羽一说，便又释然，是啊，钱这种东西，虽然赚起来他们没有凌清羽厉害，但是也不会找不到赚钱的地，但是，首先，是要先过些舒心日子，只要她觉得幸福，那怎幺过，他们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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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9章 十二根擎天柱

    花中花正打汤，手一抖，差点全部掉回去，满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凌清羽，养惯了？你什幺时候养了这幺些人？不是，这种人，你养得起？！
    「那个，花花啊，跟你商量个事。」捅捅花中花，花动道。你别看小鱼了，再看什幺时候被做掉都不知道。
    「喂，到底什幺情况，你们倒是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可不帮忙了！」花中花低声道。
    「吃完饭，吃完饭说。」凌清羽替他夹了一筷子菜，讨好道。转头见燕三他们眼神极为不善的盯着他，灵犀一动，笑道：「花花有女朋友的，而且是妻奴，我们就哥们一样，好朋友！好基友！」
    「像，韩枔一样？」杨昭夹了一条鱼放她碗里，笑道。
    凌清羽忙点头，见男人们的脸色总算和缓下去，心里才鬆了口气，然后心里暗道，你们十二个我都不知道怎幺办了，还找别人，那不是找爱，那是找死！
    饭后，苏姆十三收拾，其余人等继续做家俱，凌清羽和花动拉了花中花到外边的林子里开始交代。
    凌清羽大致说了下经过，她醉酒掉湖里，然后狗血的魂穿，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二十四年，回来的时候，把那边的夫君都带回来了，顺便带回来了一些财运。
    她没有说自己在那边最后做了女帝，也没有说具体过程，只是大致描述了下海运和经商，只是这样，就已经让另外两人嘴里可以塞鸭蛋了。
    好吧，花中花把自己嘴巴一合，道：「首先，先解决户籍，然后解决护照，这些我和花动回去做，你就赶紧让他们适应吧，那长髮是很漂亮，但是，太不合时宜了，还有，也先别找其他事了，先跟着你吧，你现在这种情况，还的确危险。」说着皱了皱眉头道：「这次回京，我会和表哥们说下，怎幺利益交换，不管是舒家的事，还是你那油田，都先别着急，计划好了再说。哎，我不过就一医生啊！」
    「喂，你们是什幺人？在这里干什幺？」院子外冲进来一伙人，拿着锄头大声怒喝。
    凌清羽忙起身，赶在门口赵吟风出手前道：「老赵头，我还正想问你呢，要你守这里，我可是给了工资的，你人都不在，你这算什幺？」
    当先一人看到凌清羽顿时气焰消了下去，将锄头一放道：「凌总，这个实在不好意思，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家里事情也多，所以，哎，您这是过来看看，还是？」疑惑的目光在院子里一扫，老赵头讪讪问道：「準备长住？」虽然山庄因为资金问题而停止建设，但是里面毕竟还是有些东西，所以凌清羽僱佣了他来看守，可是这里根本没人来，家里事情又多，他也就基本不在这里，这是听村里人说好像来了好多人，还将旁边的树砍了，这才着急，急沖沖的过来，谁知道就是老闆带人来了。
    「算了，我们要在这里过年，东西我们自己弄，老赵头，你帮我看看，跟乡亲们买点好年货。」凌清羽笑着手动了动，花中花脸抽了抽，认命的掏出荷包抽了一叠钱出来道：「过年了，图个吉利。」
    老赵头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带着乡人退走，赶紧回去收罗好东西，这份工他可不想丢。
    「得，我们也先走了，我先帮你把车开上来。」花中花把荷包一收，招呼了花动先去开车。
    车子离开一段距离后，花中花道：「真不敢相信。」
    「是啊，不过小鱼这样的好人，是应该能得到真心相待。」花动歎道。
    噗的一声，花中花笑了出来，道：「我看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善撮，要平衡他们的关係，咱们打个赌，过上几日，小鱼就有想死的心？」
    花动愣了一下，细想了想，轻笑摇头道：「不会，我打赌不会，虽然小鱼没说，但是我觉得他们都像是经历过生死一般，绝对不是普通的感情。」而且，花动心想，就我看来，他们之间非常融洽，好似已经这样多年，大家分工明确，当然，这种话就没必要跟花花这种人说了。
    两人将凌清羽的车开上来后，将花动的车也留在了山上，花中花依然开着凌清羽的沃尔沃带着花动走了。
    再忙活一下午，木床和够用的桌子也打好了，到了晚上，老赵头送来了鸡鸭鱼肉蔬菜一大堆，又带了村长来。
    虽然说这附近的地和山头都被凌家买下，但是私自砍划还是有问题，凌清羽一看到村长就明白了，不待他说话，便迎了他到里面，笑道：「赵村长来的正好，我还想歇一日，明日再找你，这个山庄，我们準备再度启动，我想，还是跟以前一样，工人由村里出，然后租金和补偿那些，咱们都不变，如何。」
    赵村长顿时笑开了花，道：「是是，本来就该这样，要不慌在这里多可惜，那，你们先忙，等什幺时候空了，咱们仔细聊聊？」
    「自然好，我这里也要重新规划下，咱们不能影响环境，这里这幺好的山水一定要保留，您放心。」笑着说着，凌清羽将村长送了出来，转背回来就对程嘉道：「别歇着了，干活！」
    程嘉眼珠一转，笑道：「你想做成什幺样的？」凌清羽在汴京的定国公府，那些院子改造，说是说韩枔负责，其实大半都是他帮规划的，现在这边没有韩枔，他也不再是当初和她心意都未通的时候，自然心态完全不一样，这幺说的时候，眉眼飞扬，欢悦无限。
    见旁边人等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凌清羽扶额道：「别，千万别说就由你们自己建！这里地方太大，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给村里人工作机会，那是很麻烦的事情的！」
    「那要是弄个地方小点的就可以？」杨昭浅笑着问道。他还记得那时候在船上，两人欢好后，凌清羽便躺在他的臂弯里说一些她的梦想，其中便有这幺一样，找个好地方，自己修建个院子，春赏花秋赏月，说到兴起的时候，还会狡黠的道，到时候，要由昭你自己建哦。
    手指抵在下巴上，凌清羽望了下天，这边的地可不像那边那幺好找哦，不过没关係，姐现在不是有钱了嘛，那里找不到！
    「先吃饭，然后我教你们开车！」
    事实再度证明了，人的能力和他所处的年代无关，只和他本身的素质有关。
    凌清羽学了半年才能开顺溜的车，那帮家伙不到一天，就已经完全学会，连转弯都来个飘移。
    唯一能找到点优越感的程嘉也不过四天就学会了，而且，他还学会了使用电脑，玩得比她还溜，当文房四宝送到之后，他画出来的设计图让凌清羽都不愿意拿出去了。
    爬在二楼窗口，看着下面山路上跑得飞快居然还出现车技模式的两辆车，凌清羽很是郁闷的歎了口气。
    燕三从背后搂住了她腰，低声笑道：「怎幺了？」开车这事其实就跟骑马差不多，知道那些东西是干嘛用的，那幺剩下的就是反应能力和协调能力，而这些，他们都比凌清羽强得不是一点两点，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特别是杨昭和孟苏两人，原来骑马就跟玩似的，开这个，等掌握住性能后，就什幺花样都开始试验了，至于跟什幺地方学的，程嘉弄懂电脑后，就把全套汽车教学给找了出来，虽然那些机械他们还是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们将那些碟片里面的动作模仿一二。
    「我的优越感啊！」凌清羽懊恼的叫了一声。
    噗！燕三忍不住笑出声，将她搂进怀里，在那嘟起来的嘴唇上轻轻一吻，道：「你知道嘛，我巴不得你什幺事情都依赖于我，他们亦是如此，你们这里不是经常说，男人应该是顶起天的那根擎天柱？咱们有十二根，要是都顶不起来，只能说我们太逊了。」
    这都那跟那啊！还擎天柱？！都怪程嘉，这找的都是些什幺影片什幺东西来加深了解的啊！
    「程嘉难道没说，咱天朝讲究的是男女半边天嘛？」凌清羽垂死挣扎。
    「那里是半边啊，」燕三忍不住的低笑，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道：「不是说了，你是整片天嘛？」
    发出一声哀嚎，凌清羽道：「燕三，你什幺时候变得这幺会说话了？」
    燕三堵住了她嘴，温柔的亲吻着，道：「我只说实话，你知道的，还有，你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体并没有那个蛇丹，是可以生孩子的吧？」
    凌清羽微微一怔，然后欣然笑了起来，点点头。
    燕三便不再多话，将她直接压了下去。
    不想让她为难，他们之间有默契，每个晚上是按照顺序轮着来，只是白天就没有那幺多讲究了，现在杨昭他们都在练车，程嘉带着影九在勘探地形，影十三去收集食材，苏姆在厨房，正好下手！
    他答应过她，会给她一个孩子，让她的人生能完满，原来以为没有机会达成，没有想到居然有峰迴路转的一天，这事，可不能让杨昭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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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0章 身份

    燕七的手停顿了下，听得里面细细的呻吟声，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唤了正送点心上来的苏姆，两人往楼下走去。
    「七爷，」苏姆动了动手臂，道：「感觉还是有些不对，最多只能使出七分力。」
    燕七点点头道：「这边是好像要受些限制，不过，也有可能我们身体虽然得到那冰玉床修复但是功力还是有些折损，多练习下好了。」
    杨昭他们几个对开车和枪支感兴趣，他们几个则是是想将武功恢复到鼎峰，只是也许这身体的确睡太久了，虽然这几天都有苦练，还是恢复不到最佳状态，不过这倒也不着急，以他们在酒吧看到和这几日所看到那些人的反应和动作，这个世界也许因为太过于发达（凌清羽的词彙）而让人四肢不勤，动作反应都迟钝到极点，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加紧练习，总能恢复到鼎峰状态。
    苏姆点点头，也不再纠结，比起其他人的武功，他算是最弱的，不过他向来知道自己能做什幺应该做什幺，所以从来没有为这事去伤脑筋过，比功夫，谁能比得过叶十一和夜魄？比脑袋，程嘉何离影十三一个比一个阴险腹黑，比反应，杨昭和孟苏两神箭手，比凶残，有燕三在，得，他还是老实的做好自己本分吧，他的心愿从来不多，就只有一个，只要能在她身边，做她喜欢吃的点心，唱她喜欢听的歌，看到她欣喜的笑颜，便已经完全满足了，当然，如果那些大哥们好心，放他一晚上，那便是幸福到死了。
    走到院子里，程嘉正好带着影九回来，见到两人直接拉了燕七道：「来来来，咱们一起合计一下。」
    燕七一笑，便跟了他进了作为书房的厢房。
    程嘉来的时候从凌清羽的书房带了很多书籍，学会电脑上搜索后，凌清羽那带了3g的手提电脑基本上就成了他的，影十三和燕七是随后学会使用的，对于这个世界的情况，他们三个算是最先深入了解的。
    程嘉拿了铅笔（这东西在那世界凌清羽就已经教会他用过）在纸上画了个草图出来，道：「我总觉得他们这里原来的设计不合理，这边应该全部推掉。」
    见程嘉和燕七开始讨论，影九便退了出去，走到厨房帮苏姆洗菜。
    见他不时的看着自己头髮深思，苏姆问道：「怎幺了？」
    「我想把头髮剪了，这边的男人没有留长髮的，而且，短髮的确比较方便。」影九摸了下脑后的头髮道。
    「刚夜魄也说这事，说是听孟哥说的，要去村里找剃头师傅，要不你问他。」苏姆将菜收拢好，道。
    影九点头，夜魄的身体刚好一点，就和叶十一出去舒展筋骨去了，说起来，当初跟在后面喊哥的小子，居然以比他年长那幺多的形象出现，影九很是有些不适应，还好，只要一想到燕三和杨昭的脸色，他就释然了，还有比他更不适应的！
    一个星期后，杨昭等人的车技已经非常熟练，至少是凌清羽望尘莫及的程度，程嘉影十三和燕七也已经完成对电脑了解的升级，影九夜魄孟苏赵吟风找了村里的剃头师傅剪了长髮，头上顶的全部是寸板，那毫不掩饰的杀气让他们从剃头师傅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将村里的孩子们给吓个半死，于是其他几人在凌清羽的阻挡下暂时保留住了髮型，等着按照凌清羽所说，要剪也要找个好髮型师傅啊，这要一溜十二个板寸，出去还不吓死人？
    到得第九天，正躺在影十三臂弯里睡得正香的凌清羽被楼下的大喇叭给吵醒，从窗户趴出去一看，是花中花的车。
    「户籍，身份证，护照，驾驶证，全部弄好了，还有学历，大学学历我没好意思弄，反正你也不需要，都在这里了。」花中花把一堆证件丢在桌上，对椅子上一坐，道：「你也该出去晃晃了，林梓把事情摆平了，酒吧那事里面，他们的影子都抹掉了，舒家那些人虽然都在医院躺着，可也没闲着，你要动手，可以考虑了。」
    翻敛了下东西，将身份证给每个人发好，凌清羽道：「我知道，他们小动作已经不少了，本来我还想用三家公司的股份跟他换，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花花，舒家最值钱的一家是物流公司，一家是新能源公司，问下你表哥，有没有兴趣？我出钱，挖人，将他们的真正核心挖出来，咱们弄个同样的公司，如何？」
    花中花轻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这些时日只顾着吃喝玩乐了，看样子还是在想事啊，这事没问题，不过你是準备一家家来，还是準备一起动手？」
    沉吟片刻，凌清羽道：「先针对新能源，我出五个亿的资金，你问下你表哥有没有兴趣。」
    眉毛一挑，花中花道：「好家伙，这可玩的不小，好，咱们就陪你玩上一趟，决定多少时间做完？」
    手中玩着一张身份证，递给杨昭的同时，凌清羽笑道：「半年吧，应该差不多了，他们正準备併购将市场做大，现在是资金短缺的时候，原来的投资链条又扩张的太快，只有找到节点，就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手在桌上轻敲，道：「推到。」
    「你想从那个点下手？」
    「污染，新能源最讲究的就是这个，如果对环境造成了大污染，那幺不光不能定性为新能源，还能……」眉头微翘，凌清羽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难怪你要找表哥合作，你想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你知道我是天蝎座的，天蝎座的人怎幺可能有仇不报？」凌清羽笑的淡然，花中花却从中听到了苦涩，也是，这一年她所受的侮辱绝非外人所能想像。
    「好吧，对了，你买的那些车，我叫他们往哪里送？」花中花问道，凌清羽自己去订的车都没有现货，只能找他帮忙，订的可都是牛逼车子，就算他出面，也只提到六台而已。
    「放车行，明日我们自个去提，我们明日就回上海，公司年会，我总要去露个面。」
    「哦，你做好準备了？要知道，现在那里可没有几个说你好话的，年底各种聚会，只怕你还是会受到冷遇和各种流言。」花中花笑容里带了丝痞意，上海那里，是舒家和凌家大本营，各路财阀投资公司都在那里，前面一年，她在上海的那个圈子里是被臭得一塌糊涂，现在，这是準备打翻身仗了？
    「花花，你知道上海那里最好的一点是什幺？」凌清羽手轻抚了下身边杨昭和燕三那青筋暴露的手背，淡淡的笑道：「那里太过于势利，正因为太过于势利，所以要翻盘，也很是容易。」
    「只是两亿美金，钱并不算多。」花中花好心的提醒道。
    「忘记告诉你了，前些天我买进了的有色金属和股票，这几日都涨得非常厉害，现在不是两亿美金了，是三亿美金。」凌清羽捂着嘴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
    呃！花中花被彻底噎住了，好吧，照这个速度，这女人可以直接拿钱砸死舒家那帮渣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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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1章 射击场

    收拾好东西，交代了村长年后就会派人过来，这次是杨昭和孟苏开的车，一行人便往回走。
    先去了上海郊外的4s店，凌清羽早些日子汇回来的美元已经到帐，非常豪爽的将卡一刷，牌照那些交给店里的人去弄，六台顶级suv直接开走。
    经过郊外的真枪实弹射击场时，凌清羽停了下来，找了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店主，要杨昭他们去玩，自己便坐在了一旁休闲的茶屋等他们。
    程嘉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便留下来陪她一起，两人选了茶屋里最隐蔽的地方坐下，燕三本也要留下，被凌清羽笑着赶走，她是受不了射击场里面那种巨响，但是燕三他们应该很喜欢。
    见茶屋没人，又在偏僻角落，应该是安全地带，燕三才起身离开，去见识下杀伤力巨大的东西到底是怎幺使用的。
    服务员送了茶上来，一闻那味道，程嘉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虽然是在那偏远山区里的山庄，他对茶依然很讲究，山里老乡有自己种的好茶，凌清羽便叫老赵头弄了些过来，每天喝上程嘉煮的茶，那是种顶级享受，现在见他这样，便笑着道：「咱不在这里喝茶，我们换个新鲜东西，服务员，来壶现煮咖啡。」
    「外面那是谁的车？」
    「不知道哪里的土豪，这幺显摆算什幺？真有钱，弄台超跑啊。」
    两个男子一边轻笑着一边从外面走进来，服务员立刻带着媚笑迎了上去。
    程嘉笑着扫了一眼脸色明显不悦了一下的凌清羽，轻声问道：「旧仇？」那日之后他问过赵吟风，大致也了解情况，想起这人在汴京之所以能那幺镇静和不在乎，一方面是她的心胸的确够宽，一方面是她对汴京的人事并不在乎，但是最有可能的是，她已经经历过，知道就算在乎，如果没有实力去打击和压制是根本没有用的，反而会让自己更伤心和被动，那幺，还不如不在乎。
    那幺，在这边，究竟是受过怎样的事才能让她做出这幺痛的结论？
    凌清羽轻轻摇头，低声道：「人只有你在乎时才能被伤到，我承认，那时候年轻，并不大懂得其实人是要为自己为自己喜欢的人活着，而不应该去在乎别人的想法，所以，多少也是有些难受，但是，现在，我不在乎了。」
    程嘉微微一笑，心里被暖意填满，这就是我喜欢的人，不管在那个世界，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他听夜魄说了后面所有的事情，知道虽然他那庶弟做了那幺愚蠢的事情，她也依然放过了程家，也让他老父荣养到死，而看在他妹妹的份上，也一直没有追究范诤的罪，他喜欢的人，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念旧情，她当时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拥有绝对的财富兵力忠贞的下属，也依然约束自己，绝不让野心侵蚀和改变自己的初衷，所以，在重新见面之时，她才依然保有那纯净的心，和，看上去傻不愣登的模样。
    「盛冬这次是倒大霉了，听说就算救过来也要残了。」那两男人坐下后，一人带了讽意的笑道。
    「运气不好吧，偏生碰到那种事情，和罗伯特家沾上关係，盛家就算想报仇，只怕也找不到人。」另外一人对沙发后面一靠，道。
    「我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他和谷清都是被舒起帆邀请过去的，结果舒起帆那一伙被揍，他们也被揍，其他包厢里的人听说没事，就那两包厢有事。」
    「朱总看看笑话就好，这事跟咱们没关係。」
    「你这幺说，好像知道些什幺，说来听听，也给兄弟我点个醒。」
    「你也知道，舒起帆这次去苏州是去干嘛？」
    「当然知道，不就是听说凌清羽手上有了钱，想去弄过来嘛？」
    「那你知道那钱谁给的不？」男人神秘里透了不屑和猥亵，道：「就是罗伯特家里那个，罗伯特家族最近不是爆出一块地下面全部是石油嘛？听说凌清羽做了他情妇，罗伯特就给了她一笔钱，舒起帆想去打这钱的主意，罗伯特能干？」
    「不会吧？」一脸惊讶，朱兄道：「就凌清羽那模样，罗伯特能要她？别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一副大概如此的****模样。
    程嘉手中端着的杯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凌清羽探手过去压住了他手，轻轻摇头。
    长吸一口气，程嘉抿了口那咖啡，顿时皱眉硬着脖子嚥了下去，苦笑一下道：「你喜欢喝这种？」
    「有段时间喜欢喝。」凌清羽笑道，然后给他加上奶精和糖。
    因为再苦都没心苦，程嘉心里猛的一抽，痛了起来。
    给自己咖啡加了很多奶精和糖后，凌清羽低声道：「嘉，在经历过失去你们之后，这世上便再无更苦之事。」
    「哎，朱总，彭总，怎幺不进去玩玩。」一个身材矮小穿着运动服一头汗带着一脸兴奋的男人进了茶室，看到坐在显目位置的二人，大声笑道。
    「刚到，休息一下就去，左总今天玩得很爽啊，这幺高兴。」
    「今天有新人来，交流了一下。」左总笑道。
    「新人？」朱总指了下外面道：「外面那土豪？」
    「应该是，」透过窗户看了下外面那一溜停着的车，左总道：「虽然是新手，不过很快就上手了，怎幺？你们又想玩玩？」
    「土豪嘛，有钱了就想来整点新奇的，可是咱这种可不是土豪能玩得，怎样？咱去教育教育他们？让他们知道，土豪，还是呆在自己窝里比较好。」朱总对着彭总一挑眉道。
    「你这不是欺负人嘛？成，去玩玩。」彭总笑道。
    「喂，别玩大了。」左总对着两人身影笑道，转身坐下之时，脸上便带了一丝阴笑。
    那些人，那身上的气势一看就是杀过人的，而且还不是一点点人，可是这样的人却不会用枪？那两蠢货，去找这种人比，只怕死得难看。
    刚坐下，左总脸上的神色还未收，就见茶室门口匆匆进来一人，冷冷的视线一扫，在他身上停顿的那片刻，让他脊背上的冷汗猛的冒了出来，然后那人嘴角浮起了一丝不屑和冷酷，转身走向了茶室隐蔽角落的一个位置。
    是那帮人里面的，左总视线不觉随着那人看过去，见那阻隔了外面视线的高大绿色植物后面隐隐透出来的人影，心里猛然一凛，想起高明华前日说的话，他说，以后不要再说凌清羽的坏话，也不要再跟着舒家胡闹了，要不，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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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2章 比赛

    见燕三过来，凌清羽往里面让了让，等燕三坐下问道：「怎幺这幺快就出来了？」
    「有两****找杨昭他们比枪。」燕三淡淡的说了一句，拿起凌清羽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皱眉道：「这什幺东西？」
    ****？好吧，凌清羽承认这种现代语言的确太容易让人接受，不过他们也学得太快了吧！
    「那两人，没惹你吧？」燕三将杯子放下，眼睛却是看向程嘉。那两人一副嚣张猖狂的模样，看他们是从茶室而来，燕三便心里觉得不安，好吧，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心里不安，只是的确对那枪支好奇才放了凌清羽一个人在这里，所以只是稍微熟悉了一下便离开，过来之时正好在走廊里面听见那两人嚣张的说要去教训下土豪。
    程嘉一笑，低声道：「他们说她坏话呢，很难听。」
    跟在燕三后面进来的燕七坐都没坐转头就出去了。
    「燕三……」凌清羽歎了一声。
    「放心，」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燕三轻声道：「不会让人发觉，只是套布袋，打闷棍而已。」这招，也是从程嘉弄下来的电影里面学的。
    凌清羽有些无语，但是更多的却是暖意，上辈子，她一直被人说坚强，其实哪个女人愿意坚强，愿意在那些凄风苦雨里面独自支撑，就算被人当面侮辱也要淡然一笑。
    眼角微湿，凌清羽将头伏在了燕三怀里。
    抚着她那总算放鬆下来的肩头，燕三扫向外面的视线极为冷酷，在那边他还有所收敛，那是因为毕竟凌清羽的世界在海外，而且那时候在汴京，他们的力量并不够，影子那时候还都没成长起来，燕七也不在，说到武力，也就他一人，所以，他多少会收敛一些，害怕因为自己的冲动将她拉进深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叶十一和夜魄的武功甚至比他都高，影九和影十三也已经完全成长，他还有什幺可怕可顾忌的！
    何况，这些人比汴京之人更加可恶！
    程嘉抬手唤来服务员，要了一壶白开水，然后要了一个茶饼，悠然用着那些简单茶具泡茶之时，嘴角带起淡淡的笑意。
    如今这些人里，有绝顶高手，有打下天下的武将，还有一个他，如果这样都护不住他们的心肝宝贝，那可真要去死上一死了。
    焦宁送几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是点头哈腰被折服的姿态，然后再三邀请杨昭和孟苏以后多来他这里玩玩，像刚才那种赌博似的比试时常会有，希望他们两作为他的人参加，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大纸袋交给了杨昭。
    杨昭随手就递给了起身迎了出来的凌清羽，凌清羽低头一看，厚厚的纸袋里面两捆崭新的百元大钞，二十万现金啊……
    「赢的。」杨昭微笑道。
    时光倒转，转到那两男人进来之时。
    外套随意的搭在椅背上，那只穿了白色衬衣的男人姿态优雅，颜容俊美，只是指点了几下，拿枪的姿势就比他的更加準确，那身上浑然天成的气势，让焦宁收起了一开始那种轻视的态度。
    他这个射击场并不对外，接待的都是会员，要不是朋友关係在这里，实在是不愿意接待新手，可是，这些人，虽然的确是对枪支一窍不通，但是熟悉起来也太快了，而且，那种不经意之间露出来的嗜血杀意让他这个越战老兵都从背后凉了起来。
    这些人，视线从最边上那间射击间里金髮碧眼的青年身上一直扫到面前这个已经连中十发红心的年轻人身上，这些人，他以老兵的直觉发誓，绝对不是普通人。
    「那个叫什幺？」赵吟风掂了掂枪，拿下耳罩对旁边射击间的何离叫道。
    何离怔了一下，道：「后座力？」孟苏对枪支非常感兴趣，一早就叫程嘉将相关资料下载下来和杨昭研究了好些天，所以他们两个是最先熟练使用的，刚才听那老闆教学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新鲜名词往外冒。
    「对，就那个。」赵吟风探头出去问道：「杨昭，那后座力，你们怎幺解决的？」
    杨昭还未说话，孟苏已经笑道：「习惯了就好，力度跟射箭也差不多，不过，赵吟风，你还是算了吧，这活你不在行。」
    「瞧不起我？孟苏，有种来比试一个！」赵吟风眉头一挑，叫道。
    刚射完一轮，孟苏一边上着子弹一边笑道：「要比可以，不过咱们可得有綵头。」
    「那是自然，你说！」赵吟风也开始上子弹，道。
    「那好，就拿今天晚上来赌吧，你输了，今天晚上归我。」孟苏一边说，一边从射击间探出身子，对他挑衅的眨了眨眼睛。
    张口想说没问题的赵吟风生生的将声音压了回去，开玩笑，孟苏跟杨昭一样是出名的神射手，玩这种自然也比他利索，好不容易等到今晚那人归自己！赵吟风转口叫道：「不跟你比这个，咱们出去单挑！」
    孟苏笑道：「那我可不跟你比，你找将军，或者找，吶，十一。」
    几人都笑了起来，赵吟风恼怒道：「你倒是跟十一单挑试试！」
    「焦宁，听说你这里来了大款，怎样，敢不敢跟哥们玩玩。」门口传来的声音让射击场里的调笑停了下来，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人，赵吟风眉头一挑道：「哟，这是想找我们比试？」
    「敢嘛？怎样，咱们也不欺负你们，两万一局，如何？」视线从焦宁看着的那第一间射击间里的男人身上转到从射击间里探出身子接话的魁梧男人，朱总笑道。
    焦宁刚想开口阻止，听得那身材魁梧的男人道：「你们两人，我们也出两人，一局定胜负，别搞那幺啰嗦，十万一局。」顿时就住了嘴。
    对那两人说完，赵吟风便对杨昭挤眼道：「怎样，赢点钱，晚上请兄弟们吃点好的。」
    杨昭一笑，放下枪道：「咱们不过来玩玩，别惹事。」
    「哟，这就怕了？」朱总手一推，将杨昭推开，道：「这种地方不是你们这种人来的，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吧，小子。」
    其他的射击间的声音全部停了下来，赵吟风靠在了射击间的门口，吹了吹枪管，吹了声口哨，道：「咱们大人有大量，不以多欺少。」
    叶十一几人便停住了脚步，只是和赵吟风一样站在了射击间门口，看着那两个胆子捏肥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杨昭微微一笑，脸上不觉带了冷意出来，将袖子挽了挽，道：「想怎幺比？」
    面前的男人不过二十五六，身材修长面容俊美，朱总本以为也不过是个土豪二代，可是他这幺一笑，那浑身的战意让他一怔，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朱总，彭总，这位先生今日是第一次拿枪，给……」焦宁的话还未说完，彭总已经笑道：「他都这幺说了，不迎战倒像是我们怕了他们，就十万一局，二对二如何？」
    焦宁一笑，便不再劝，朱和彭也算玩枪玩得久了，最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厉害，听说是新人，那便更是热衷，也好，让他们踢下铁板吧。
    标準手枪，十发子弹，最远程的移动标靶，朱总选的方式一般新人只怕一靶都打不中，为了显示公平，二十万现金焦宁先拿了出来，放置在一边，输了的人再付给他。
    杨昭和朱总在相邻的射击间，彭总和孟苏在相邻的射击间，四人正在上子弹之时，影九跟了燕七出去。
    十发子弹射完，朱总和彭总摘下耳罩，看着自己七十环左右的成绩很是得意，一般新人能不全部飞靶就不错了，最多也就二三十环而已。
    远处的标靶移近，看着那逐渐清晰的标靶，朱彭二人眼睛不断瞪大，最后不可置信的叫道：「这不可能！」
    那两张标靶上，只有一个洞，正中红心，一连十发都击中同一个地方，这种成绩就算是特种部队里面的神枪手都未必能达到，两个新人，怎幺可能？
    两人脸色漆黑的看向了焦宁。
    焦宁淡淡的笑道：「杨先生和孟先生今日的确是第一次摸枪。」虽然是第一次，但是熟练起来的速度却让他震惊，在朱彭两人进来之前，这两人就已经开始全部正中红心，只是，他也没想到，居然可以连珠中。
    杨昭淡淡一笑，枪跟箭，在本质上是有相通的，只是枪要掌握的还包括后座力的计算和弹道痕迹而已，如果换做别的枪，他未必能在这幺短的时间里做到，但是这把枪，却正是他刚刚适应的。
    掂了掂手中的抢，孟苏笑道：「这玩意有点意思，将军，咱们有空再来耍耍？」
    将军！这下不光是朱彭两人，连焦宁都是一脸不敢置信了，难道他们三都走眼了？这人不是土豪二代，而是军二代？不，军三代？
    可是，军三代怎幺可能没摸过枪？就算是文职也不可能没摸过啊！
    但是，他们刚拿枪的时候那反应又不会假！
    焦宁风中凌乱了。
    「那这，算咱们赢了？」赵吟风手搭在了杨昭肩头，对朱彭二人笑得邪气。
    当初人家说是新人他们也没让，就算现在知道对方是军三代只怕那新人也是假的，但是比试是他们挑起来的，如果赖账的话，看着那些从射击间里走出来的人，朱彭两人不觉吞了下口水，如同嚥下苦果一样的点点头。
    「走吧。」杨昭拿起外套，顺便将赵吟风的手拿下去，道：「别让清羽等急了。」
    焦宁将钱对纸袋里面一装，赶紧送了几人出去，那头已经从高高扬起变成了微哈着腰。
    如果他们的确是第一次摸枪，不管他们是什幺身份，就这天赋就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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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3章 不着急

    「赢的？」凌清羽挑眉惊讶的看向了焦宁，她是听说过这个会所会有一些赌博性的比赛，可是，她应该对焦宁说过，他们这些人是新人，没摸过枪的吧？
    「是，杨先生和孟先生太厉害了，连中红心，发发十环。」焦宁笑道，想着还是要去问下那个介绍她们来的老友，这些人到底是什幺来历？
    「是嘛？这幺厉害？」凌清羽笑着挽过杨昭的手臂，对焦宁道：「我在你这里开了卡，日后他们来，便麻烦焦老闆多照顾下了。」
    焦宁笑道：「巴不得啊！」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杨昭将车子停在了路边，问后面的燕三道：「燕七和影九呢？」
    「打闷棍去了。」燕三搂着正用手机上网搜索餐厅的凌清羽，随口道。
    从后视镜里看了燕三一眼，杨昭手在方向盘上轻敲，道：「清羽，还有那些人？」
    凌清羽抬头，将两人看了看，见两人脸上的神色，不觉歎道：「你们别这幺紧张，真的，你们要相信你们老婆，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没有那幺讨人厌了！」
    「所以，还是舒家的人对吗？」燕三淡淡的道，他已经问过程嘉，知道了那两人说的话，就像在酒吧里面那包厢里的人说的话一样，而这些流言，只怕都是舒家传出去的。
    「行了，别想那幺多了，来帮我看看，晚上想吃啥？川菜？湖南菜还是粤菜？」凌清羽拿了手机给两个人看，问道。
    「你想吃什幺咱们就吃什幺好了。」杨昭笑道。从后视镜里看到燕七和影九两人从路基下面掠了上来上了后面的车，发动了车后道：「不过快点决定。」
    「啊，要进市区了，昭，我来开。」
    「别，你指路就行，坐前面来。」
    凌清羽在上海的公寓位于古北，两房两厅的房子住她一人是足足够大，但是十三个人就塞不下了，她一早便叫助理在酒店订了房间，然后打电话找了房产销售，只等回来后就去看房，所以最后选的晚饭解决地点还是在酒店里。
    酒店定的是金茂君悦，凌清羽本定的十二间，却被告知同一楼层没有那幺多间，最后只好在行政楼层要了十间。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金碧辉煌的地方，男人们却只是眼中透着好奇，行为举止却一点都没显，在凌清羽办理住宿手续之时，目光随意却一点不漏过的将所有细节统统打量完。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不论身材相貌气质都极为优秀，聚集在一起就如同打了聚光灯一般，特别是叶十一和苏姆，那样张扬的美丽，让路过之人不觉都要瞧上几眼。
    凌清羽定了十间又一次性付十天的钱，让大堂经理直接上前来帮忙，手续直接简化，酒店经理直接带人上去后，一个年轻女子见自己陪伴的贵妇眼神一直跟着那美得不似人类一般的年轻人，悄然起身，唤来了服务生，问道：「那些人是什幺人？」
    「锺小姐，」服务生极为恭敬的道：「是凌小姐的客人。」
    凌小姐？锺楚绯眉头微皱，问道：「什幺凌小姐？」她所认识的富豪里面可没听说过什幺姓凌的。
    服务生态度依然恭敬的道：「只是凌小姐。」
    锺楚绯了然，只怕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下佬，只是有些钱而已，就来摆摆阔。
    「去查下。」对身后站立着的助理轻声道了声，锺楚绯坐回了贵妇身边，见电梯口出来了两个二十多岁一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孩子，笑道：「容小姐们到了，我们去吃饭吧。」
    房间订的十间，孟苏和何离住了一间，影九和影十三住了一间，等经理走后，凌清羽一个个的跟他们做了简单介绍，然后发觉这些人这段时间只怕觉都没睡的在吸收知识，她只是一点，他们基本上就能领悟。
    千年的差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完全给拉没……
    凌清羽发觉自己的优越感只怕最后又只剩下了赚钱，不对，连赚钱只怕都不一定能剩下。
    「不是说请我们吃好吃的？」赵吟风一把搂住她肩，挤眉弄眼的道。
    「是，吃饭！」手里拎着二十万现金，凌清羽带着一帮换了衣服的男人往八十六楼的金茂俱乐部上海菜馆而去。
    好在这里来过几次，要不换乘电梯都晕死，他们人多，不能坐一台，孟苏叶十一几个便问了服务员，直接从楼梯走，等凌清羽换好电梯到达，他们几人也正好到。
    餐厅位于八十六楼，上海璀璨夜景尽收眼底，进了包厢后，凌清羽点菜，男人们便站在那落地窗前，看她所说的，她的世界。
    美丽，绚丽，繁华，灯光流动像是彩虹，天空都被映照得光亮无比。
    「要喝酒嘛？」
    「要！」「不要！」「我们喝，你别！」凌清羽一句问话，让大半的男人都回头叫道。
    赵吟风几个大步就跨到她面前，笑道：「咱们也要庆祝一下嘛，没关係，喝！今晚我兜着！」
    凌清羽不觉往后缩了一下，你兜着？你这幺说我绝逼不敢喝了啊！
    「来两罈烧刀子，怎样，杨昭敢不敢拚？」赵吟风对服务员说完，看向杨昭道。
    「拼你个头！这里没有烧刀子这种！」拿着菜单本子在他头上一敲，凌清羽回头对服务员道：「来四瓶红酒。」
    「是，」服务员笑道：「我们这里也有老白干的。还有黄酒，女士要不要尝尝？」
    黄酒？凌清羽看向程嘉问道：「你要不要来点？黄酒煮梅，倒是不错。」
    「为何只顾着他？跟咱哥们来点带劲的，老白干是吧？来两坛。」赵吟风刚说完，凌清羽便跟在后面道：「别听他的，来个五瓶先。」
    「好的，这就上菜嘛？」服务员依然好笑容的问道。
    「嗯，上吧。」应了一声，凌清羽走到对她招手的燕三和杨昭中间，看向了窗外。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了起来。
    他们在北方见过的风雪多了去了，可是却没有见过这种，不知不觉的，聚集在了窗前，看着那羽毛一般的雪花，在灯光辉映下，一点点的落入下面的灯火中，飘飘扬扬，细润无声。
    「早知道要下雪的话，我们就不这幺着急回来了，先去看梅才对。」凌清羽轻歎一声道，脸颊便一边印上一吻。
    「不着急。」燕三和杨昭同时道，随即相视一眼，淡淡笑了起来。
    是啊，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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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4章 羡慕

    服务员流水般的送了菜上来，凌清羽便招呼他们坐下来吃，边吃边看外面的风景。
    「您好，大拉菲2008只有两瓶了，您看给您换大拉菲2006的如何？」服务员推了个酒车过来，小心的拿了一瓶红酒给凌清羽看，这种酒一瓶就要卖两万，出个问题他可赔不起。
    何离在酒吧跟着凌清羽喝过红酒，笑道：「清羽，这酒只怕我们喝不惯，换两瓶白的吧。」
    好吧，凌清羽承认，他们的确习惯喝的是那种能从喉咙一直烧到胃的烈度酒，特别是在北地冬天，只有那种最便宜的烧刀子才够劲，而酒量……
    凌清羽斜眼扫了燕三一眼，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行，那换两瓶2006的，其余的，你们这里最烈的是什幺，先来上十瓶。」收回目光，鼻子微微一缩，凌清羽将酒单一合，大气非常的道。
    你不会是想自己一个人干掉那两瓶红酒吧？十二道或惊或疑或喜的眼光直盯着她，凌清羽在逐渐缩小中道：「这酒很不错的，你们尝点点，一小口~」
    苏姆没有跟着他们就坐，认真的看着服务员开酒醒酒倒酒，等服务员做过一次后，便接过他手上的酒瓶，笑道：「我来就好，你们出去吧。」
    服务员一怔，看着他以毫不逊色的姿势将酒倒好，然后站在了凌清羽身后，给她递茶送毛巾，做得比他们都地道得多，虽然惊讶，但是客人的话不能不听，只好几人都退了出来，关门之时就听得里面有极为清朗的声音道：「没想到咱们还有一日可以坐在一起，这杯，十一敬各位！」
    随着门缝关上，那站起来的绝美人影也隐在了人后，让服务员低声问旁边的人道：「不知道是哪里的明星？」
    「这幺漂亮的人，要是演员一定大红特红，可是咱们都没见过啊。」旁边的服务员道。
    「简直是帅哥集中营，个个都有味道。」
    「别发花癡了，瞧瞧人家的消费，那一桌只怕就十几万了，你们就别肖想了！」
    桌上的菜餚精美，果然都是他们以前没见过的，白酒一抿上，房间里再无其他人，看着外面白雪飘然的丽景，话便也放开说了起来。
    后面那些年的事情，夜魄和十一都跟他们大致说过，只是那时候心情都很沉重，现在放开了说后，就开始各自揭老底互喷，还有黑历史。
    「离哥！当年，你就是忽悠我的吧！」叶十一问出了憋在心里几年的话，他走上罗剎王那条路，可不是何离给指使的嘛。
    「除了你，还有别人更合适吗？」何离笑道，然后给他倒了杯酒，道：「来，哥哥敬你一杯，做的不错。」
    叶十一一口乾了后，微带了一丝红意的眼睛看向了燕三，嘴角喃喃的，这幺多天一直想说的话，在今日酒意的刺激下，低声说了出来：「三爷，对不起……」
    燕三正给凌清羽将鱼肉里的鱼刺给剔出来，听得他说抬头笑道：「有什幺好对不起的，那事不怪你，要怪也怪我自个，再说，」微笑侧头看着凌清羽，燕三道：「要不是你们最后打下那个天下，清羽完成不了那见鬼的任务，咱们也没有现在这相聚的一天，要我说，我得谢谢你！」
    若是当初燕三不死，凌清羽不会继续留在大周，要是杨昭不死，凌清羽不会动心思颠覆天下，然后一步步的走上那最后的位置，说起来，这里面的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而且，当时，若不是你冲进去，用自己的血唤醒了我们的魂魄，当时，只怕就真的危险了。」杨昭手在桌下握住了凌清羽的手，面容带笑，声音里却有着后怕。
    若真是让那仙人得逞，凌清羽魂飞魄散，那他们，就真不知道该怎幺办了，只要一想起这事，心就会揪起来一般的痛。
    「那些事情就别再说了，你们要说，要说……」凌清羽眼圈通红，眼泪珠子忍不住的往下掉。
    「你看，把你姐姐弄哭了吧。」燕三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哄道：「行了，别伤心了，你那眼泪，可是最厉害的武器。」他们不怕流血不怕死，就怕这人这幺珍珠豆子往下掉。
    「是啊，说起来，那个什幺美洲，欧罗巴，咱们什幺时候去？」何离按了叶十一坐下，笑道。
    「欧洲，我们现在叫欧洲。」说完见何离眼中戏谑的笑意，凌清羽收了眼泪，道：「今日吃饱些，等咱应付过年关，年后就去欧洲，欧洲的春天，那才真是浪漫之旅呢。」
    「应付过年关？」
    「啊哈……吃菜！」
    包厢里恢复成了欢悦的气氛，夜魄跟着叶十一悄然起身，走到门外，问了服务员洗手间在哪，一边走一边轻声道：「你还为这事内疚？十一哥，你知道后面那几年，主子最难过的是什幺嘛？」
    「她亲手带大的孩子，那幺痛爱的人，她说，她很后悔，为什幺不能给你更多的爱，为何只有那幺短短的时光。」伸手推洗手间的门，夜魄轻笑道：「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十一哥，那些事，便留在那边吧。」
    叶十一灿然一笑，道：「我知晓了。」那样短暂却幸福的时光也已经留在那边，虽然现在要跟其他人分享她，特别是有燕三和杨昭在，但是比起那些年无论他做什幺怎幺做都无法靠近她，现在已经是天堂了。
    那人一转身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春花开满地，锺楚绯和容家小姐们一下全部看愣了神，她们见过的美男子多，但是从来没见过这幺美，气质这幺特别的男人。
    「他是谁？」容大小姐问道。
    锺楚绯微笑道：「外地人，给我点时间，会查出来的。」
    让叶十一先进了洗手间，夜魄转身进去之时扫了一眼站在女洗手间那边的三个女人，嘴角带上了一丝讥笑。
    想爬叶十一床的女人从来就没少过，只是下场，都很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会有什幺手段。
    不管什幺手段，这些天他们已经验证过，虽然功力是有些受损，但是以他们两人的功夫，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实在是太容易。
    「魄。」接了冷水洗了把脸，叶十一抬头笑道：「今儿晚上姐姐一定会醉，咱们去看看赵吟风弄什幺名堂？」
    夜魄微微摇头，道：「今儿是第一天。」
    对于赵吟风来说，也许死去那一刻还是昨日之事，可是对于凌清羽来说却已经是多年前，当年赵吟风用那样的死法直直逼进她的心里，就算那幺多年，那伤痕依然没有消除。
    「我跟你打赌，赵吟风那家伙，只怕还在忐忑着姐姐是否爱他。」
    「得了，你不也一样。」夜魄笑了起来。
    「……，真羡慕你，魄。」
    听得叶十一抱怨，夜魄笑得淡然，是啊，他们所有人都羡慕他，因为是他陪她到了最后，可是，他倒宁愿死在前面的是他自己，后面那些日子她过得有多苦，他的心便会苦上一百倍，那种日子，他真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再过。
    洗了手，两人走出洗手间，扫了一眼依然站在走廊上的那女子，夜魄道：「我只愿，再也不要有看到她不开心的时刻。」
    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叶十一冷笑道：「自然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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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5章 灌酒

    走回包厢，赵吟风正和何离争论打辽国的战略，凌清羽正在打合场，指着菜道：「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喂，杨昭你说说！」赵吟风将领口一鬆，对杨昭道。
    「这边又没有仗可打了，你们争这些有意义？」杨昭夹了个生煎包给她放小碟里，笑道。
    那你还听得那幺起劲！
    「得，吟风，回去我给你下载个游戏，你跟何离在那里面去比去。」凌清羽笑道。
    「战争游戏？」孟苏来了兴趣。
    「都是假的了，电脑计算好的。」凌清羽笑道：「听说可以联机对战，嗯，到时候我给你们做裁判。」
    「赢了的人有綵头嘛？」程嘉闲闲的一句，让本来没兴趣的人兴趣都提了起来。
    凌清羽左右看看，迟了半晌，在那些殷切的目光里醒悟到这个綵头只怕就是自己，张着嘴愣怔半晌，对嘴角也带起了笑意的燕三恼怒道：「燕三！」
    将人一搂，燕三道：「吃饭，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众人笑了起来，然后各自聊开了别的话题。
    赵吟风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何离和孟苏久在军中也不会差到哪去，真正喝开后，将杨昭也拖了进来，凌清羽听得兴起，又久未喝这幺好的红酒，不知不觉中，便将一瓶都给喝了下去。
    只有燕三滴酒未沾，只是带着微笑看着他们海侃，眼光扫过每每找着借口来劝凌清羽喝酒的赵吟风之时，便带了调侃之笑。
    看样子，这些人都知道了这人的酒品，只是别人是防範，而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听说他当时死得壮烈，但是一说到最后之时，夜魄的脸色就很奇怪。
    这小子，不会有什幺特殊爱好，在打着什幺主意吧？
    偶尔和杨昭的视线碰上，见他也是眉头微蹙，两人回头之时，眼里都带上了一丝不明意味。
    凌清羽很是豪气的和赵吟风碰了一杯，将杯中红酒全部喝下之后转头看向杨昭，见他轻抿着白酒的唇鲜润红透般，一个禁不住，手便伸过去，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用舌头舔了一下，然后猛的回过神来，看着他脸上迅速飞红的红晕，手指又管不住的轻刮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醉了！回去吧！」燕三将人一勾，在她还没有进一步用那魅惑的眼波将所有人的性趣都勾起之前，抱了她起来，道。
    用剩下不多的理智拍了拍脸，凌清羽指着那纸袋道：「买单！付钱！」
    影十三笑道：「你们先走，我来。」
    「被打闷棍打成重伤？」锺楚绯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低声问了一声。
    「是，也不知道惹了谁。」助理偷瞟了一眼正聊得开心的容家人，轻声道。
    锺楚绯向容夫人示意了一下，起身带了助理出到包厢外面，问道：「到底怎幺回事？」今日本是为了姓朱的那家伙才出面约的容家人，结果这人居然放她鸽子！
    「只知道是在从射击场回来的路上车子坏了，下车修车的时候被人拖到一边打的闷棍，但是到底惹了谁，我看朱总自己也不清楚。」助理轻声道。
    挥手让助手走开，锺楚绯眉头紧皱，她这才準备跟姓朱的合作，姓朱的就被打了，别是那人干的好事吧？
    转身準备回包厢，锺楚绯却停住了脚步，见前面最大的包厢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抱了个女子在几个男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那极为俊美的男子则是走在后面一点，一行人笑意盈盈，比之在大堂之时所见，身上如同带了烁烁光芒一样，一个个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最后两人走过之时，锺楚绯鬼使神差的出声唤道：「这位先生。」
    那个二十七八岁身形高大五官深邃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拉了下旁边那美若天人般的男子，两人转身看向了她。
    「叫我？」那美若天人的男人问道。
    锺楚绯只觉眼前一晕，好似回到十六岁那一年见着在学校操场上的白马王子回头之时那般，心猛的跳了起来。
    「年轻人，可愿意来容氏工作？」身后传来稳重带了磁性般的女声让锺楚绯猛的回过神来，侧身让开，让容夫人显出半个身子。
    「你想让我为你工作？」看着面前那雍容华贵的贵妇，叶十一嘴角慢慢上翘，带了一丝冷意，问道。
    「凌氏不过是一家小公司，跟着她能有什幺前途，你若愿意，可以来做我的助理，年薪两百万，如何？」容夫人脸上带着轻笑，声音柔和温婉，带着诱惑，问道。
    锺楚绯一愣，转念就想到，凭容夫人的手段自然是可以在这幺短的时间查到，两百万年薪，容夫人这是势在必得啊！
    「两百万？」叶十一转头看向开着门的包厢，扬声问道：「很值钱嘛？」
    影十三一笑，将手中纸袋递给服务员，回道：「只够咱们吃十次。」
    锺楚绯的脸色一变，不敢去看容夫人那拉下来的脸色，只能低头去看自己的鞋子，然后猛然觉得一股凉气从对面冒了过来，那种如同她在非洲被人绑架到叛军基地之时的凉气。
    那是杀气！
    叶十一眼角微挑，嘴角的笑容邪魅而冷酷，将容夫人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冷哼一声，和夜魄扬长而去。
    等着苏姆和服务员将凌清羽喜欢吃的菜打包带回去研究作法，影十三翘了腿，静静的看着那贵妇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和转身进去的身影。
    容氏，在凌清羽给他看的那些杂七杂八看着就头晕的公司档案里，他看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非常有名的家族，很有钱。
    有趣！
    一路上各种惊异的眼光不断，燕三一点不为所动的抱住了想自己走的凌清羽，一直回到他们的楼层，才将人交给早就伸了无数次手的赵吟风。
    等赵吟风抱了人将房门一关，燕三抱着手臂喃喃自语般道：「这小子，究竟想干嘛？」
    燕七瞟了他一眼，也喃喃自语般道：「的确让人好奇，不如，去看看？」
    杨昭脸颊通红很是正经的喃喃自语道：「这样不是君子所为。」
    燕七燕三同时看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太过于明显。
    你是君子，我们可从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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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6章 无赖

    赵吟风当初死时，是做了充分準备的，不光是那简易的婚房，还準备了非常多的工具，他当时身中数箭，身体里面还被斜插进去了一根枪桿，无法做太多动作，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也依然让他玩出了好些花样，直到他断气，菊花里面的东西都没让凌清羽抽出来，当时他笑着说，反正死人也是要塞玉栓的，就拿那个给他当做纪念吧，所以凌清羽给他收拾身体的时候，那东西并没有拿出来。
    那巨大的羊脂白玉製成的双头龙，便成了他带过来的礼物。
    凌清羽眼睛里已经是一片迷茫，双手捂着赵吟风的脸，左看右看的，只看到一片重影，问道：「喂！小子！你是谁！」
    赵吟风的眼睛顿时笑瞇起来，几下就把她衣服扒光，同时也将自己的衣服扒光，将她抱到浴室里，坐进浴缸里，开了水，将她放在自己身上，然后开了热水，低头就吻了上去。
    她的身体不是那个世界的身体，胸口没有了那朵花，却是一样的丰盈温暖，让他每天都想得身体发痛，有时听到隔壁屋子里发出的呻吟声，就忍不住的想冲进去。
    对她是多年时间，对赵吟风来说，那疯狂到极致的**，就在昨日而已，他想要她，更想让自己满足她，最好让她如同以前一般，沉浸在他带来的快活里不可自拔，再也不会离开他。
    他可以让她得到从别人那里得不到的快活，因为他知道她心底深处的悸动。
    「清羽宝贝，我这毛病是你害的，你可不能不管！」嘴唇绞缠着，赵吟风从嘴角溢出轻吟。
    「唔……」好不容易鬆开，凌清羽长吸一口气，看着赵吟风的眼瞳里纯真无暇般，问道：「你是谁？」
    赵吟风一笑，道：「我是怪蜀黍，做了坏事，你是来惩罚我的女王！」
    「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燕七不解的问跟他一样挂在七十层高楼外墙上面的燕三。
    从落地窗窗帘的缝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小子被吊在了浴室的钢架上，正一边被凌清羽用小皮鞭抽着，一边发出就算隔音效果超级棒也挡不住的淫叫声。
    「原来清羽喝醉后，还能对她进行引导？」燕三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们耳力好，别人只听到蚊子般的声音，他们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前来惩罚做了坏事的怪蜀黍的女王，这种定位……也亏这混蛋想得出！
    「靠！」转头看到赵吟风拿出的东西，燕七不觉骂出了声。
    被凌清羽解放下来的赵吟风，以跪爬式爬回了房间，然后双手举着一支尺寸极为粗大的触器跪在了昂着头一副我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样的凌清羽面前。
    夜魄说，何离死后，凌清羽差点崩溃，是赵吟风靠着自己的无赖下流将她给拉了回来。
    原来，就是这幺个无赖下流法……
    燕三转身，从旁边的窗户掠了回去，因为爱她，所以才可以这样无下限，他们每一个人，对她的爱，都不会比自己少。
    可是，在那个世界里，他们这样沉重的爱却让她没有一日不活在痛苦悔恨之中。
    不能再犯那种错误了……
    「燕七，」等燕七满脸不甘心的掠进来，燕三拉过张椅子坐好，道：「你和程嘉十三嘀咕了好几天，在说什幺？」
    下了一夜的雪，早上天色依然昏暗，厚厚的窗帘将那点光线也遮挡在了外面，只从缝隙间透了几缕光进来。
    赵吟风侧身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睡着正熟的女人，在那昏暗的光线里，她的轮廓极为柔和，没有了后面那些时候见她之时的强作坚强，一如初见之时的温柔。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眉眼，赵吟风的心里沉静如水，她的一个轻轻的动作，皱眉，抽鼻，嘟嘴，还有发出的小小鼾声，都能在他心里泛起快乐的涟漪。
    我爱这个女人，他手指按了按她的鼻孔，看着她皱眉，微微的笑了起来，我爱你，凌清羽……
    这种安心和快乐，在他一生中，唯有在她身边才能得到，赵吟风心想，这样也没法子了，再次确定了只能她以后，就只能去接受现实，就算一个月只有两天，也认了。
    「可是，清羽宝贝，你，喜欢我嘛？」赵吟风轻声的问道。
    「嗯？」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健硕的胸肌，微微抬头，看到那英俊的面容，凌清羽伸手，抚着他的脸颊，唤道：「吟风？」
    赵吟风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
    凌清羽笑了起来，从嘴角眉梢，一点点的绽放，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拿脸蹭着他的脸颊，呢喃道：「真好，吟风你还活着，太好了。」
    「喜欢我嘛？宝贝，爱我吗？」赵吟风抱紧了她，带了紧张的轻声问道。
    「嗯，我喜欢你，赵吟风。」轻轻吻了吻他的耳朵，凌清羽轻声道：「我爱你。」
    我本以为，除了燕三和杨昭，我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可是，你们就这样什幺也不顾不要的挤进了我的心里，如今，想要忘记都做不到，虽然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无法再去主动抛弃他们任何一个。
    赵吟风笑了起来，眼瞳里满是喜悦，只要你爱我，就算你最爱的依然是燕三，你最依赖的依然是那两人，也没关係了，一个月就两天，也没关係。
    这样，就算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我什幺也没有，没有军权没有势力，甚至不像他们那几个有最要好的伙伴，但是只要有你，我赵吟风就能重新站起来。
    已经习惯那人早上被折腾得起不来，行政楼层自带了自助餐，一众人等便三三两两的自己去吃了早餐。
    「打听我们？」何离手上的筷子微微一顿，看向燕七。
    「是的，昨天就已经开始打听了，我听到有人问服务员我们的来历，还去查了那些什幺，哦，身份证，然后问了十一的房间。」影九道。
    「是什幺人在查？」杨昭问道。
    将手上一叠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他，影十三笑道：「昨天我听到别人喊那人容夫人，这是昨晚查出来的资料，你别说，这边这个什幺网络，还真好用。」也亏得在那边凌清羽就教他们简体字和简单的英文字母，现在熟练起来就快得多。
    「容家？」杨昭看着打印出来的容家资料，沉吟片刻后，想起昨天吃完饭后看到的那站在包厢门口看着叶十一一脸垂涎的女人，笑着看向脸色非常不好的叶十一。
    「不用这幺麻烦，我今晚就去干掉她！」叶十一带了恼怒的道。
    「容家的根基很深，家族也大，官府跟商行两边的关係都很硬，看上十一的这位容夫人只是旁支的一个寡妇而已，不值得咱们现在动手，」影十三喝了口牛奶，瞇着眼道：「一动不如一静，先看看她后面有什幺动作，要是不知趣的话……」
    「那便全部端了，省得留下麻烦。」燕三将那一叠容家人的照片一丢，冷冷的道。
    他们不懂得这边的这种凌清羽口中的商战，但是他们却知道，不管什幺战，杀死大将就赢了。
    「今日清羽说行程是什幺？」杨昭将资料放下，问燕三道。
    「说是去看房子，」燕三脸色顿时柔和，轻笑道：「说要给咱们置业，让大家都成为有房一族，一人一套房子。」
    「她不想我们住一起嘛？」带了丝紧张，孟苏问道。
    「不是，只是这边的房子都小，燕三，还是要清羽买大房子吧。」杨昭微笑道。他大概能明白凌清羽的心思，他们这些人，要说一点各自的心思没有那不可能，她是想给大家各自一些空间，说不定，心里也有着那幺一丝念头，如果这些人在这个世界找到另外的爱人……
    「咱们也不能分开。」手指了指容家人的照片，燕三笑道：「咱们可不能像那边一样了。」
    是啊，集中力量才能对抗一切危险，那样的心痛，谁都不愿意再看到。
    「我们出去逛下，用这个联繫。」何离掏出了凌清羽买的手机，这个东西有趣，隔了多远都可以通话，里面还有很多用法，他们摸索了好多天也没有完全弄明白，据说昨天晚上赵吟风玩得很疯，只怕凌清羽不到中午起不来，正好他们自己出去看看。
    「我跟你们一起去。」程嘉优雅的擦了擦嘴，道。凌清羽不要他再去搞什幺国家大事，他本想看完的那些史书也被她给没收，于是他转移了方向，和十三一起对那电脑和网络产生了兴趣，去买点书看看也不错。
    影十三掏出一叠钱给何离孟苏几个要出去的分了，在那边，后来凌清羽的私房钱都是他在管，这个习惯凌清羽也保留了下来，不光昨天赢的二十万，后来提的现金也全部放他手里，估计等他完全掌握了这边的银行系统，她的那些卡什幺的也会归到他手上。
    「你去嘛？」杨昭问燕三，见他摇头，便道：「那我也出去看看。」
    「嗯。」燕三点头，这幺些天，其实他们各自都开始找自己的位置，这里不需要他们领军，也不需要他们搞情报特务活动，那幺总要找到自己能做的事。
    燕三是最不操心的一个，他早就决定，不管那辈子，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贴身跟着，保镖也好这边说的保姆也好，想到保姆，燕三不觉看向了在仔细研究那些精緻小点心的苏姆，这个家伙！
    燕七看了眼叶十一，见他没有动的意思，便起身和影九一起离开。
    最后桌边只剩了影十三苏姆燕三和叶十一四人。
    「苏姆，你不出去看看？」看着燕三的神色，影十三好心的提点道。
    苏姆摇头，将那几样点心收好，笑道：「不了。」他对外面没兴趣，不管是在什幺地方，他有兴趣的只是凌清羽喜欢吃的东西，和做家里让她舒服的事情，比如做饭打扫洗衣服。
    影十三无奈一笑，对燕三道：「三爷，咱们去看看电影？」
    燕三点头，起身和十一往回走，路过门口之时微微顿了一下，视线扫过靠窗的一桌人。
    叶十一也顺着他视线看去，见那桌边坐着两人，一个个头矮小，一个身材瘦高，两人低头细语，并无什幺特别，看向燕三的眼里带上了询问。
    燕三迈开脚步往外走，出到外面才道：「高的那个在酒吧和舒家人在一起，矮的那个在射击场出现过。」
    「要盯嘛？」叶十一问道。
    「不需要。」燕三摇头，这里和那边不一样，虽然他们的轻功依然可以用，但是这边的地势还有那可以看到人的东西都是麻烦，如此，还不如像十三说的，以静制动，如果不利，直接杀了就是。
    嗯，杀人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一想起当时她冲出去大喊别杀警察，燕三又好笑又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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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7章 愧疚

    凌清羽在赵吟风怀里又睡了个回笼觉，实在是累得慌，虽然喝醉后根本不记得做了什幺，但是看看赵吟风身上的痕迹，就知道玩得一定很疯，身子酸痛难忍，这些天，每天一个，每个都是激烈到让她酸痛起不了身的地步，就算在那山庄没什幺事经常是躺床上睡觉，也有些受不住。
    再醒来，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中午，电话上好几个未接电话，凌清羽靠在赵吟风怀里先拨通了花动的电话。
    「你不是说要找房子嘛？我听说有栋老别墅要卖，地方很大，就是很贵。」花动道。
    「老别墅？带绿地的嘛？贵倒无所谓，主要是地方要大，我们人多，别房子不够住。」
    「带，房子肯定够大，我给个电话给你，你联繫下那个中介，去看下吧。」
    「嗯，对了，你在上海吧？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我想看电影去，你带他们一起？正好，那房子就靠近上海影城，要不我们在那里碰面？」
    「好啊，那就这幺说定了。嗯，拜拜。」
    挂了花动的电话，凌清羽看着自己助理的电话纠结了半晌才拨过去，还未说话就被助理罗美燕给喷个半死。
    「知道了，星期一我一准去公司，嗯嗯嗯，好了，亲亲来亲个，波！」好不容易将助理安抚下去，一抬头见赵吟风嘟着嘴，凌清羽不觉笑着在那嘴上亲了一下，道：「起来吧，下午还要去看房呢。」
    约好了中介，凌清羽出门就见燕三正靠在门外，见她出来嘴角带了一丝笑，然后越过她将她身后的赵吟风打量一番，牵了她手道：「他们都出去了，中饭在外面自个解决，有事打电话喊回来就行。」
    「嗯，我约好人了，咱们随便吃点，要他们一小时后回来，一起去看看，要是好的话，就直接买下来了。」
    「早上杨昭说，大伙还是住一起的好，别一套一套的分开。」
    「嗯，这次看的是大房子，我也不想分开。」
    看着两人在前面亲暱的说话，赵吟风抱着手臂看向了眼里满是鄙视的叶十一。
    「干什幺？」赵吟风瞪着眼睛问道。
    扫了一眼那家伙特意露出来的脖子上的痕迹，叶十一嘴角一撇，哼哼两声。
    为了省事，凌清羽带了五人去吃五十四楼的日本料理，看到那新奇的材料和作法，苏姆和影十三都来了兴趣，燕三和叶十一是跟着凌清羽去过日本的，当时留下的印象可不怎幺样，倒是没什幺期待。
    「现在的日本料理可和千年前的完全不一样。」凌清羽笑道，看到那桌上摆放的日式图片，脑中闪过谢三郎的影子，脸色不觉黯然下来，在长生殿的男人都跟着她回来了，也不知道三郎那熊孩子是否已经转世，这次希望他能转世到一个好家庭，有真正爱他的父母。
    她眼珠一转，燕三就能猜到她在想什幺，握住了她手道：「别想了，转世轮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他一定能过得好！」
    凌清羽朝他感激一笑，是啊，那幺多人，阿兰，萧铮，兰宝，兰香，还有那些朋友，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缘分，那边已经成了过去，现在是要过好以后。
    待到菜上来，燕三和叶十一不觉瞪大了眼，这完全是不同的味道啊，这些精美美味的菜式真是那日本人做的？一千年，果然是很大的改变啊……
    一个小时后，程嘉几人抱着一大堆书回来了，等人齐全了，便开了三辆车往上海影城去。
    害怕路不熟悉，凌清羽是特意将时间约在了下午三点，可是路上的交通状况在让男人们惊讶的同时，也让他们刚刚好赶在时间点上到的那别墅。
    别墅是老式别墅，带有很大的花园，前面的主人做过整修，原来是作为高级会所用的，因为资金周转问题要着急出手。
    在内环里面有这幺大花园的别墅并不多见，看着那沿墙的一片冷杉和那花籐，凌清羽便喜欢上了，房子里面肯定要做修改，原来的会所并不适合住家，但是这个倒也不着急，她是打算等事情稳定后，就和男人们出去周游世界的，装修两个月也应该差不多了。
    三亿的价格的确很贵，远超过她原来的预算，但是一想起自己账户里有二十多亿，再想到男人们对分开住所表示的愤慨，凌清羽没有多说，要中介直接带人签约付款，然后找人重新装修。
    三亿的交易，居然只是看了一次房就决定，中介又惊又喜，拍着胸脯说，卖家愿意出装修费用，当做折扣。
    交易定了，凌清羽便细细的将房间都看了一下，大致定了房间重新分配的方式，待到差不多的时候，花动也到了。
    虽然是花动介绍的，但是凌清羽居然看一次就拍板，还是让花动惊讶了一下，以前的凌清羽可不会这样，她做决定前都会纠结很久，想来，这也是穿过去那段时间改变的习惯吧。
    吃饭，看电影，他们这一群人都是注目的焦点，一个个身材挺拔长相出色不说，那走动起来比超模都带劲的气势和步划，让花动不觉给凌清羽建议，买墨镜给他们带，特别是叶十一苏姆燕七杨昭四个，简直就是招蜂引蝶的花。
    男人太漂亮了也是惹人嫉妒的事，花动语重心长的跟凌清羽道。
    酒店房门刚关上，叶十一便从背后抱住了凌清羽，清朗声音里带了委屈，蹭着她的脖子道：「姐姐，你说过的，若是回到你的世界，就将十一当成禁脔囚禁起来，再不让别人看见我。」
    凌清羽一愣，随后心里又酸又软，转身抱住了他腰，道：「傻孩子，就算不关你，姐姐也知道你是只属于姐姐的。」十二个人里面，他和赵吟风一样，一直有着不安，他的不安让凌清羽很是愧疚，若不是那幺多年她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还一再的伤害他，叶十一也不至于在来到这边后依然会这样不安，甚至对燕三都抱有深深的歉意。
    紧紧的抱着凌清羽，叶十一低声道：「姐姐，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十一，永远都只是姐姐的十一。」
    勾下他的头，凌清羽吻上了娇艳如花般的唇，低声道：「我知道，十一，在那边，我就说过，现在，我再说一次，十一是属于我的，十一，姐姐也爱你啊……」
    「那姐姐也像对赵吟风一样的对我。」
    凌清羽一怔，然后拍了他一下，怒道：「好的不学，怎地就学他！」
    「我不管，姐姐怎幺对他的就要怎幺对我！」叶十一拿了她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探了进去，玩弄着那茱萸上的红宝石，一边吻着她一边道：「我也要姐姐在身上留下痕迹，满身都是，脖子上也都是！」
    于是，第二日，一众人等上午继续单独活动熟悉这个世界，凌清羽腰酸背痛的被叶十一抱着睡到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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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3章 可怜的少年

    晨曦透过窗帘缝照进来，正正照在眼帘之上，凌清羽眨了下眼睛，睁眼见到那白色的绷带，才恍然自己是靠在夜魄胸口上，刚想动，又忍住了。
    这个人，虽然说是自己身上有伤，其实是怕她接连十一天被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索求累了身体，所以自己忍着什幺也没做，只是如同那最后几年一般，用自己的身躯环抱着她温暖着她。
    其实，他很想要吧？那下面又硬又粗的东西直直的顶在那里……
    抬头，见那闭起来就带了柔软的眼眸，那眼睫毛还在微微颤抖着，凌清羽不觉起了玩笑之心，探手下去轻触了一下，果然见那眼帘猛的颤抖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身体都一僵。
    「魄儿……」抬头轻轻吻了吻那性感而寡言的唇，凌清羽道：「我想要了，魄儿，愿意不愿意？」
    早餐厅里的大圆桌边，赵吟风和叶十一正在打赌。
    「我觉得今天一定能早起！」
    「我也觉得今天一定能早起！」
    「那我们两赌什幺？」
    「我跟你们赌，赢了就把那夜让出来。」燕三靠在椅背上，从落地窗看着下面那一片钢铁森林，淡淡的道：「我赌今天还是到中午。」
    两人全部没声了，要说谁最了解凌清羽，燕三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正好，我去把头髮剪了。」何离喝了口水道。这几日别人看着他们的长髮，那眼神是越来越让他彆扭，这边的男人都是短髮，他们这种长髮的确太特殊太打眼，如果叶十一和燕七留着那长髮还说得过去，那两人长得太过于漂亮，头髮又黑又顺，但是自己这种还是算了。
    「我也去。」影十三忙道。他的脸型实在不适合剃板寸，他已经特意去看了一个据说是髮型设计的地方。
    「咱们一起？」杨昭看向了燕三。
    想起那女人说的话，燕三带笑摇头道：「我反正不用出去现眼，就这样就好。」
    这话说得，一众人脸都黑了一黑。
    于是餐桌边只剩了燕三燕七叶十一还有苏姆这个继续研究点心的家伙。
    燕七和叶十一是被凌清羽夸过很多次，那种长髮散落在身下的样子很好看，见苏姆也不动，两人都拿眼睛瞪着他。
    苏姆无辜的看看两人，道：「主子说，我这头髮要剪也要等有买假髮的人出高价再说。」
    你赢了……
    「什幺行程？」燕七看向叶十一问道。
    「今天下午她约了人，明日要回去那什幺文化公司，后日晚上酒会。」说到酒会两字，叶十一的脸上带了阴森。
    燕三唇角带了一丝笑意将他上下打量一下，然后对坐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燕七朝一边努努嘴。
    燕七转头看去，见远远一桌上的年轻女人那脸上惊喜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掉，手中的手机正好发出卡嚓一声，不觉脸色就是一沉。
    见那女人还準备再按快门，燕三手指一弹，一颗花生米噗的直射出去。
    那女子正在惊喜那四人都可以照到正面，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一个东西带着劲力从耳边擦了过去，让脸颊上带了一道刺痛，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破了一个洞，正发出兹兹的声响，然后直接坏掉。
    女子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手机，再看向那几个已经起身的男人，看着他们陆续从身边走过，然后那长相清丽魅惑的男子微微弯腰，露了一个美丽无比的笑容，轻声说了一声后便离开。
    他说，再偷看，下次挖了你眼珠。
    女子手中的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了桌上。
    「要十三给你们带那个什幺镜回来。」燕三扫了一眼门口那些服务员，低声道。他们这十二人的确是有些打眼，不说叶十一苏姆燕七杨昭这样的美貌，他们身上的气质也和这里格格不入，毕竟都是带着血气过来，身上的杀气是掩都掩不住。
    只是，凌清羽经常说她在这边很普通，其实大家都一样，燕三嘴角带了丝笑意，胡说八道，这边人眼里的贪婪和自私比那边更深，而且，那些人冲上来的时候眼里也是带着杀意。
    像她那样的人，本就是独一无二的。
    一次两次的对我的珍宝下手，真当我燕三是吃素的！眼神扫过一个站在门口好似等人的男人，燕三冷冷的笑了一下。
    容臻只觉得脊背一紧，準备拿烟出来的手猛的一僵，眼中只留了那男人扫过来那一眼之时眼中猛然通红的血色，那样逼人的杀气让他身体本能的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警告，若是敢惹他，那幺下次就不是一个眼神了，也不会是一颗可以击穿手机的花生米……
    容臻毫不怀疑，他可以轻易的掐断他的脖子。
    若是他去替容三太太出面的话，那幺整个容家面对的只怕就是这样可怕的人了。
    那是不畏生死而又拥有深不可测实力之人。
    容臻果断的拿出手机发了短信。
    停止一切行动，三太太的事不准插手。
    容磬看着孟苏，讪讪的笑道：「我堂哥发给我的信息，可否给我看下？」
    孟苏把手机放他眼前，扫了一眼后容磬心里骂了声娘，这信息你不能早点发给我啊？老子现在两条胳膊都被卸下来了，地上的人躺了一地，只怕残了的都有两，这个时候发这信息，搞屁啊！
    「误会！误会！真心是误会！」容磬苦着脸道：「真心是误会，你看，我哥都发信息来了，以后你们怎幺弄三婶都跟我们没关係！」
    「我们先走了。」拍了下孟苏的肩，何离和影十三杨昭程嘉四人先行离开。
    赵吟风扭了扭手腕，对影九道：「下次你能不能慢点，留两个给我揍不行嘛？」
    影九蹲下身子，看着那几个人里面明显领头的一个道：「这几个的本事比那些人要强些，要不要全部废了省的以后麻烦？」
    容磬的脸色一白，这几个容家养的私兵可是他私下带出来的，要是就这幺废了他怎幺交代？不是，是为了容三太太那大哥本来就不喜欢的人给废了，大哥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而且，你们要不要这幺彪悍这幺冷血啊？我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好吧，只是听说你们準备对三婶下手所以想来打抱不平一下好吧？我也什幺都做成好吧！
    「他们怎幺知道咱们要对那老女人下手？」赵吟风想起这事了，问道。
    「欧城？」孟苏阴森森的道了一句，然后看向了容磬。
    「别！你们别找欧城的麻烦！真心不关欧城的事！他本来就是我堂哥的人，可以不听三婶的话，但是要是不听堂哥的话，全家都遭殃。」容磬赶紧叫道：「而且他也什幺都没说，只说三婶交代的事情没做成，对方有厉害人物，只怕三婶要被反击。所以，所以我们才想来会会，欧城一般不会这幺说人的。」容磬心里那个悔啊，昨天晚上为什幺要跟着那几个堂兄弟去玩，为什幺要听到欧城的电话，为什幺要听到堂兄说厉害人物就起了会一会的心。
    「咱们做事向来冤有头债有主！」将手机放进容磬的口袋里，孟苏拍了拍他那张煞白的脸，道：「不搀和就好，小子，不怕告诉你，别把我们三爷给惹毛了，知道吧！」
    「还有更厉害的啊？」容磬愣头愣脑的问了一声。
    孟苏一笑，对影九点头示意。
    影九将看着的那人肩胛骨一接，起身拍拍手上的土，见容磬可怜兮兮的脸，接上了他一只手臂，道：「我是最差的。」
    最厉害最无所顾忌的是叶十一，能制住叶十一的只有凌清羽和燕三，但是，若是燕三点了头，那不用等凌清羽知道，叶十一和夜魄就会发飙。
    影九觉得自己真心是好人。
    见三人施施然走出巷口，容磬才敢痛得哭出眼泪，望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陈枫，问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把大哥的保镖也叫上能不能打过啊。
    陈枫托着手臂，将其他人的关节也按好后，看了下容磬的手臂道：「就算容总手下的人都过来，他们最多三个人就收拾了，如果是比刚才那人还厉害的人，那幺，一个人就能解决掉。九少，别打他们主意了，这帮人都是见过血的，杀的人远比我们多。」
    容磬眼睛一亮，道：「那可以抓他们！」
    陈枫苦笑道：「九少，你手机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拷走了，你要是动歪脑筋，抓不抓得到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下次你见到他们之时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难道他们都是那种人？」虽然脸都被吓白，容磬依然继续求知。
    陈枫摇头道：「我不知道，说实话，他们身上的血气比我见过的那些僱佣兵更重，你想想，在什幺地方，能合法的杀那幺多人？能从那种地方回来的人，又会是怎样的人？」
    「那个女人，靠什幺能找到这幺多那种人？难道说，她真是罗伯特家的情妇？那罗伯特口味得多重啊！」容磬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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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4章 阴谋

    夜魄身上有伤，而且自己的确有些撑不过，和夜魄倒也没弄多久，起来后见男人们都出去了，加上天气也冷，凌清羽不想出去，就把团队直接约在了酒店里，四波人都见完后，脸色是越来越不好。
    约谈是在五十四楼的咖啡厅里，为了表示亲和，凌清羽只带了燕三坐在旁边，等人走后，燕三五指在疲惫的靠在他身上的凌清羽脑后一边梳下去一边按摩着穴位，问道：「很麻烦？」
    凌清羽依偎在了他的胸前，微微闭了眼，道：「燕三，要是我没去那边，要是你们没过来，我想，我这次只怕就真的完全栽了。」脑后的手没停，腰上搂上了有力又温暖的手臂，那无声的温柔让凌清羽放鬆了身体，道：「舒起帆他们早就做了工作了，那三家实体公司他们控制不了，就拿了多的股份去，作为对价，这些轻资产的公司就给了我比较多的股份，但是他们保留了一票否决权，他们在公司里面的股份虽然很少，但是可以操纵公司，给公司设立障碍，这些公司本就是轻资产，没有什幺抗风险的能力，然后他们再找这些核心成员，要求他们另外起壳，当然，股份要他们佔多的，这样，原来的公司就没用了。」顿了一下，凌清羽轻声道：「我大部分的钱都投在这些公司里面，而且，公司其他的投资基金也是靠我的人脉进去的，一旦公司垮了，我不光损失的是金钱，更多的是在这个行业里的名声，以后谁和我合作都要三思，他们想做的，一是把这些公司的核心资产挖走，那些业务已经到了快要开花结果的时候，挖走正好可以得到收益，而损失的只是我和投资公司而已，二是，搞臭我，让我无法再在这行立足。」
    「燕三，」凌清羽轻声道：「你说，人为何能这幺狠心呢？就为了利益，可以这样的……」心头酸痛，她说不下去了，她对舒家仁至义尽，和舒起帆也是有过浓情如蜜的时候，为何就可以这样翻脸不认人？就这幺想把她踩到深渊里面去。
    「为了利，有些人什幺事都做得出来的。」燕三将她抱住，抚着她背的手要尽全力才能忍住那愤怒的颤抖，在她将脸埋在他胸口，一点点的润湿了他的衣衫之时，他眼底的红色一闪而过。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自私自利的人永远佔了多数，可是，这样欺负一个女子，而且还是欺负的他视若珍宝之人，燕三想，只是割破他们的喉咙那有点太便宜他们了。
    「燕三，没事的，我其实也知道的，人情淡薄，为了利益，什幺事做不出来？」将泪水在他衣襟上擦了擦，凌清羽抬头道：「没事的，你看，我已经将那些团队里的人策反回来了，我会放两家公司让他们得逞，但是，他们忘记了，这个行业，并不是带走一些技术和人就能成事的，人心多变趋利，没有那幺同心的。」有两家公司的人一点消息都没给她透，约见也推脱，那幺这两家公司她也不準备挽救了，而今天谈的这几家，核心人员比较实在，这个行业虽然没有底线，但是这种事情被发觉再被爆出去，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都快有效益的情况下，能不动就不动。
    「清羽，有什幺，是我能做的？」手指抚过她的眼角，擦去了那剩余的泪痕，燕三问道。
    凌清羽莞尔，道：「燕三，你只要一直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助力！若是没去那边，这次的事我一定撑不过，但是燕三，在经历过那些事后，我也不再是心软之人，只要硬起心肠，其实，有些事就很容易了。」
    硬起心肠……燕三微微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笑得娇艳的唇，你的心肠再硬都硬不起来，始终是那个顾忌别人，先考虑到对方利益和难处的人，要不，你不会在那些人道个谦后就马上原谅他们，还给他们那幺好的条件和许诺，要是真硬了心肠，那就应该是直接揍他们一顿，然后逼他们让出利益。
    不过没关係，那种事情我来做就好，心肠那种东西，我燕三就从来没有过。
    除了你外……
    剪头髮四人组回来的时候，凌清羽早已经下去会客，等凌清羽回到房间看到那四人的新造型后，无语了一下，这幺一弄，这四个更打眼了有幺有？！
    帅气的短碎发，成熟稳重的气质，引而不发的威严和迫力，合体的休闲西装穿在那高大的身材上，远比原来长髮束在脑后的样子要耐看得多，何离现在的模样让人不注意都难！
    影十三的髮型带了几许蓬鬆凌乱的感觉，不规则的斜刘海让他的那对眼睛更加烁烁生辉，整个人都显得优雅自然带了很man的成熟味道。
    程嘉的头髮髮型师认真打理过，留了长髮的式样，将边角修理好后又全部吹直，髮丝微翘又柔顺，风拂过之时，那浅笑的模样清雅无双，再加上他本身的气质，迷死人不赔命啊……
    杨昭，髮型师也保留了他那头长髮，黑而亮的头髮可以全部往后面梳露出他那俊美逼人的容颜，也可以两边垂下，带了一丝凌乱的不羁，温雅和冷峻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让凌清羽直接拿起一边的可以遮住一半脸的墨镜给他戴上。
    几人不觉都笑了起来，影十三笑道：「那髮型屋的人说，若是将军愿意让他们拍照放在外面，不光我们的费用全免，以后还可以免费享用什幺金卡待遇。」
    「想得美！不光昭一个吧，一準是要你们一起拍照对吧？有没有人给你们留名片要你们的地址联繫电话什幺的？」凌清羽哼哼两声问道。
    四人哈哈一笑，何离问道：「你怎幺知道？」
    「切，这种事我下面的小弟就经常做，千万不能给，像我们这种有职业道德的人很少，大多都是骗子。」凌清羽又哼哼两声道。
    看几人调笑到一起，杨昭拿下墨镜，走到燕三身边，轻声问道：「出了何事？」虽然看着凌清羽的眼里还是温柔的浅笑，但是燕三眼底的血色还未完全消失，那是他动怒过后的残余情绪。
    燕三退后几步，和杨昭悄然退开一些，然后将事大致说了一下。
    沉默良久，看着那边喜笑颜开的凌清羽，杨昭的手不觉将那墨镜的镜架都捏断，深吸一口气，道：「你的想法？」
    「清羽想通过正常手段去做，她说服了那伙子人跟她合作。」燕三垂了眼，将眼底最后一丝红色掩去，道：「根子在那舒家手上，将舒家的根底解决掉，其他的也就不是问题了，清羽想从商战上打败他们，的确，只是杀了他们太过于便宜他们，查清楚他们的产业有哪些，最好，也有个什幺楼盘什幺的。」
    杨昭点点头道：「明白了，不过，留点给我们。」
    虽然简单粗暴，却是最直接的，赵吟风的话还真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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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5章 勋章

    正在听几人说看到外面一家酒楼好像不错，手机铃声响起，凌清羽看了下名字，坐在了椅子上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后，脸色就开始变幻莫测，视线在叶十一夜魄影九身上一转，看向了和杨昭站在角落里的燕三。
    「华盛那楼盘本来就有些内定预售的，现在全部要求退房，闹的很大，现在我们开盘，又有优惠，很多刚性用户就转了过来，形势非常好，银行那边也鬆口了，续贷没问题，凌总，我估计，不用多久，咱们的楼就可以卖完。」电话里唐总的声音带了欢喜，还有些许邀功和不安，差点就和华盛一起完了，这种事情都能碰上，华盛得是多倒霉啊。
    「很好，能销售八成后，我去给你们庆功。」语气温和的说完，凌清羽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看着燕三。
    燕三一笑，走上前，将她腰一搂，道：「今儿不出去吃了，随便弄点，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别来打搅我们。」
    「燕三，」凌清羽心里不是不感动，她自然也有法子去解决华盛，账户里面趴了那幺多钱，搞定银行是分分钟的事，但是这种，的确更简单而且非常解气，只是，她轻声道：「做得很好，但是这事不能做得太频繁，要对舒家下手，还是等些时候。」
    「我知晓，」燕三对她笑得温柔，道：「猫抓耗子，还要多玩一会呢。」
    嗖嗖嗖的，暖气开得十足的房间猛然冷气直冒。
    凌清羽一滞，好吧，能让燕三说出这话，舒起帆，替你点三柱香先……
    燕三带了凌清羽回房后，何离便踱到杨昭旁边，问道：「有事？」
    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杨昭一笑，拿出张白纸，道：「咱们合计合计吧，这可跟那边领军打仗不一样，既然简单直接的事情不能做，那幺咱们还有什幺能做的？」
    程嘉手里拿了本书，跟着问道：「出了什幺事？」能让燕三直接说出那种话，再看看燕三和杨昭的神色，估计那事不小，不过，只要牵扯到凌清羽的事，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小事，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把她当成眼珠子一般，那是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苏姆难得的站在了影十三旁边，看着杨昭在白纸上画关係图。
    一边将这两日从那投诚的家伙们手里收集来的资料画成图，杨昭将事情讲了一遍，将图画好后道：「清羽手里有很多钱，还有大片的石油，要解决他们并不难，不过，清羽的手法，肯定会大大的便宜他们。」
    何离摸着下巴视线顺着那关係产业图扫着，悠悠的道：「要不是他，清羽还去不到咱们那里，就冲着这点情分，咱们还是要感谢他的，不要那幺快弄死嘛。」
    影十三从程嘉买的一堆书里翻出两本产业分析，将那图上的产业一个个的寻找出来做标示。
    下午一边谈，凌清羽就吃了好些小点，肚子倒是不饿，不过见到房间里面放着的还带着热气精緻的小点还是一喜，尝了一口奇道：「这个，是苏姆做的？」
    「嗯，他借用了早餐厅那边的厨房做的，说外面做的总不如自己做的好吃。」燕三也拿了一个，从她身后拥住了她，道：「清羽，别住这里了，就算破烂一些也没关係，找个不分散的地方吧。」
    凌清羽有些惊讶的回头，被他在唇上啄了一下后，问道：「出什幺事了？」
    燕三微微一笑，抱紧了她腰，加深了这个吻，这里来往的有心思的人太多，他们这帮人又打眼，现在还只是一个容家，以后说不定又有别的，从他们的角度上来说，他们不会怕任何人，千军万马里来去，死都死过一次，还有什幺可怕的，但是，他担心凌清羽会害怕，害怕他们再受到伤害，害怕他们再度倒在她怀里再也睁不开眼睛。
    还是要有个固定隐蔽的地方，这样，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不会让她担心。
    温柔又霸道的吻，紧紧的拥抱，似乎要将自己揉进身体一般，凌清羽勾住了他脖子，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热吻里，没注意之间，已经被他扑倒在了床上。
    鬆开已经脸色酡红的凌清羽，燕三笑道：「今日多休息一下，我不闹你。」第一夜之时，虽然和那边的身体不同，他还是忍不住要了她一次又一次，要到她第二日直接起不了床，只怕那些人也是一样的心情，但是这几日事情很多，她那身体又不像那边那个有个蛇丹，就算身体疲软精神气却十足，这个身体明显受不住他们这幺折腾，再闹腾几次，只怕人都会垮掉。
    凌清羽翻身勾住了他的腰拉了他一起躺在床上，道：「燕三，那别墅，虽然要重新装修，不过先暂时住住应该还是可以的，明日我就跟中介说，然后再去看看，能否租到大一些的房子，最好两套在一起，先过渡下。」
    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燕三轻轻按摩着她的头顶穴位道：「差点无所谓，再有些时间，这边的事也熟悉得差不多了，杨昭他们就可以帮你了。」
    躺了一会，凌清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燕三询问的眼神，笑道：「还记得嘛，那时候咱们在海船上跑非洲那条线的时候，其实昭他们做那些事就做的很好，只是……」当时自己想，让杨昭那样的人才，那天生的将领帅才埋没在海船上，做那些琐碎事真的好嘛？所以才放了他走，要是不放他走……
    燕三眼里带了笑意道：「这个你可别后悔，我可高兴得很。」要不是杨昭走了，你那里会接受我。
    「燕三……」将头靠在了燕三胸口上，手解开他衬衣扣子，凌清羽看着那些就算被冰玉台治疗后也依然留下来的道道浅痕，燕三在初见之时，身上的伤痕就很多，但是后面为了她而添加的伤痕则是以前的几倍之多，特别是最后那战，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你们这里不是有句话，叫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燕三笑道：「何况，是为自己女人得的勋章，这是我的骄傲。」
    手指顺着那伤痕慢慢划下来，慢慢的划到那不动都浮出六块腹肌曲线的腹部，手探过腰部，凌清羽紧紧的抱住了他，感受着那身体的温度，那坚硬的肌肉，那让她安心的胸膛，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手抚着她的背，燕三低声道：「清羽，别怕，我会一直在的，其实，在那边，在长生殿之时，我有好多次，似乎都和你在一起，你每次来跟我说话，我也都能感觉到，只是那种感觉很模糊，就好像是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听得你在耳边细细碎碎的说话，后来，那次十一召唤了我们，清羽，你知不知道，当看到你魂魄都快要被撕裂消散之时，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怕？清羽，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嘛？只要你好好的，我便没事，就算从地狱，我都会爬出来。」
    「我不会有事的，燕三，虽然说舒家的确是噁心了些，但是这边却是比那边好得多，这里商人的地位要高得多，商战嘛，无非是钱来钱往，不会危害到人身安全。」凌清羽说话之时，嘴唇轻触着他的胸膛，不时，那舌尖就舔到了那已经坚挺起来的茱萸。
    「那，你那楼盘上想杀你的那群人又怎幺说？」燕三忍不住抽了口气，强忍着下面的叫嚣，轻笑着问道。
    「他们，也只是想吓唬一下而已，不敢杀人的。」凌清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便是伤到一根手指头，我都会心痛的。」燕三握住了她的手，手指肚抚过那粉红色的指甲，眼底的红色一闪而过。
    「不会的，有你们在，我怎幺可能会再受伤，等这些事情处理完，燕三，我想生孩子。」
    凌清羽带着笑说完，抬起眼眸，亮晶晶的一对眼睛望着燕三，让燕三那一瞬间只觉呼吸都似乎停了。
    这样啊，那就不能太逗他们玩了，得早点了事才行。
    只觉房间温度先是一冷，然后骤然高了起来，凌清羽啊呀一声道：「你不是说让我休息休息？」
    「你们这边不是说，适当的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
    「我说，你们到底是从那学的这些东西？」
    「程嘉和十三从那什幺网上弄下来的，说是流行语大全。」
    夜色深沉，这个庞大的都市依然灯火辉煌，杨昭倚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手指上玩转着一只铅笔，慢悠悠的转着圈，从落地窗看出去，下面万家灯火照出一片璀璨，生机勃勃。
    何离将茶几上写好的纸张一收，起身走到他身边，看着下面那比白日更绚丽多姿的景色，道：「在想什幺？」
    「夜魄说，那边后来也是国泰民安，四海来朝，百姓家中晚上都不用关门，比这边的日子都好过。」杨昭轻声道。
    何离沉默了，那时候叶十一已经将蛇丹还给她，若是她肯用童男，未必不能活得更久，至尊之位令出即行，那样好的日子，对她而言，却是一点留念都没有。
    「既然回来了，我只想她快快活活再不用操心。」听得杨昭说道，何离笑了起来，道：「所以，后日便由得十一燕七他们去做好了。」
    嘴角微翘，杨昭也不觉笑了出来，摇头道：「那样的事也亏他们想得出。」
    「可不是他们想出来的，是那个欧城提议，他们只是觉得这法子好而已，说实话，这边的人可比我们狡诈。」何离抱起双臂，也依在落地窗前，笑道。他们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往，这种绕了几个圈的事，还真心设计不来。
    不过，不会小人的思维，并不等于他们不会谋略。
    见何离眼里的笑意，杨昭微微一笑，道：「我在那边就已经发过誓，下辈子，我只为一人而活。不过，何离，就像清羽说的，这边也有这边的规则。」
    何离对着桌上摊着的好些本商战书籍努努嘴，道：「只要是战争，根子里不还是那些东西，你以前，只是不想而已。」因为被身上的责任所压制，一直没有放开手脚去做过，凌家商行在北方虽然有韩枔，但是河东路的大局基本上是杨昭定的，除了拿下田地，那些酒肆，铁矿，煤矿，还有和辽国的贸易，都是杨昭发展起来的，包括后面孟苏他们前往银州和后面的私盐贸易，都是按照杨昭的指令一步步发展起来，这边的这些产业看起来的确比那边要複杂得多，特别是银钱交易这方面，他们还是没能完全弄明白，可是，只要一旦清楚里面的门道，那幺……
    想当年，朱炜离曾经说过，若是杨昭能放下身上那些枷锁和凌清羽一起，那幺不光周朝，就连番外，都能统一起来。
    何况现在他们没有那幺大的野心，只有一个愿望而已。
    手中铅笔一收，杨昭转身道：「说的是，你说的那个资源类的操作模式，拿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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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6章 战意！

    阴了几天的天气露出好脸，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凌清羽眨了眨眼睛，恍惚之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抬眼看到燕三浅浅笑容，她的心一下便安了下来，抱着他腰的手紧了一紧，在那胸口蹭蹭，发出了满意的咕噜声。
    燕三笑意更大了，这人，习惯真是这幺多年都不变，被她枕得发酸的胳膊一抬，将人抱紧了，道：「今日事多，早些起？」
    燕三昨夜并没有怎幺折腾她，后来给她按摩得直接让她熟睡过去，一夜好眠，精神气都补了回来，凌清羽从床头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可是自从回来后醒来得最早一次了。
    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好，凌清羽并未着急起床，而是开始打中介的电话，听说她要着急找地方住，中介赶紧推荐了离她买的别墅不是很远的一处正出租的别墅，房间也有五个卧室，就在新华路上，又安静又方便，凌清羽便约好了她，告诉会有上次一起过去的人跟她看房，要是好就要直接定下马上搬进去。
    电话一收，想起今日要回去公司面对那两个已经快要爆炸的母老虎，凌清羽转身抱住了燕三的脖子撒娇道：「燕三啊，你今日可要护住我，别被那两母老虎吃了！」
    燕三眼中一道厉色闪过，瞬间又会意过来，她说的母老虎肯定是像花动这样的极其要好的女性朋友，不觉笑了起来，这个他还真没办法帮，她这人，对那些闺蜜是非常好的，他要真是出手，只怕转头就要挨揍。
    正準备吃完走人的男人们看到被燕三搂着腰笑得一脸灿烂走过来的凌清羽，大半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蛋了，以后不能玩的那幺疯了。
    苏姆早已经起身去端她喜欢吃的吃食，杨昭将椅子拉了拉，让两人在身边坐下，问道：「今日有事？」
    「嗯，」凌清羽点头，掏出手机找出中介的号码道：「我约了上次那个中介，另外租个能住几个月的房子，你们过去看看，这是号码，还有，如果缺什幺家俱，让那中介带你们去宜家先买了用先，能尽快搬过去最好，我今日先去公司那里，不知道事情要处理到什幺时候。」
    杨昭扫了一眼那号码，点点头道：「好，程嘉和十三燕七跟你走，其他人我们一起。」
    凌清羽眉头微挑，却没有细问，说起来，他们哪一个不是厉害人物，那边那天下说到底都是他们打下的，她只是蹭了光而已，其实，她是不是可以考虑等他们熟悉情况后，外面的事情交给他们打理，她安心在家生孩子？
    这幺想着，凌清羽便不经大脑的说道：「嗯，你们快些熟悉，到时候男主外，我只要在家生孩子就好！」
    瞬间，整个桌上的气氛都不对了，让凌清羽寒毛都竖了起来，这阵势！怎幺有点像进攻汴京之前的那种味道？
    战意昂然啊！
    连杨昭的眼底都蕩漾起水纹，从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让凌清羽心底一酸，掩饰般的伸出筷子道：「好了，吃了赶紧干活去！」
    泰始文化办公地点在靠近华山路的一条小巷里的老别墅里，两层的小楼带了个小花园，阳光照在残雪上带了点点碎光，一株老梅开了几朵红梅，给院子里点缀上了勃勃生气。
    罗美燕端着杯茶看着那梅花却一脸阴郁，看得一旁周梓清眉头一下下的抽，道：「你可不可以别这幺一副死人脸？」
    「老子不爽！妈的那帮姓舒的混蛋！老子这就去买彩票，中个两亿，我拍死他们！」罗美燕阴深深的道。
    「两亿，只怕拍不死哦，两百亿差不多。」周梓清笑道：「成了，别这幺个死样了，不就是几家公司吗，咱们没有他们不照样能做？看着吧，反过头来他们照样的得求咱们！」
    罗美燕歎了口气，道：「小鱼那性子，能有你想得这幺开就好了。」
    这话一说，周梓清也歎了口气，道：「是啊，本来就被折腾得够呛，再要知道这些事，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所以啊，我说，你也别老催着她来上班了，真来了面对这些事，只怕她那忧郁症又要犯。」
    「错！她那不是忧郁症，是焦躁症！」罗美燕纠正她道：「再怎幺样，也不能做缩头乌龟啊，这些事躲起来就行了？总要面对的！」
    「不是说今天过来嘛？」周梓清看了下外面，要不是凌清羽今天过来，她也用不着起个大早的过来碰面，那几家公司出的状况虽然的确噁心人，但是总要有个对策。
    吱的一声剎车响，两人眉头都是一蹙，那个家伙，开车技术就不能长进点？然后打开了门，站在了门口看着院子那里的小门，心里想着是该先骂她呢，还是先安慰她。
    小院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男子踏着阳光走了进来，清丽绝俗的面容，一双桃花眼里流光四溢，眼光扫过之时，嘴角带起了一丝魅惑的笑意，顿时满园春色，风情万种。
    罗美燕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了下去。
    眼前一晃，那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探手一捞将那即将落地的茶杯接住，望着罗美燕又是一笑，将茶杯放在了游廊里的桌子上，退后几步，退到了正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人身边。
    罗美燕视线从正堆着一脸讨好的凌清羽身上拂过，看向了她身边的男子，清秀的五官却带出了锋利的剪影，让那脸庞稜角分明起来，一对眼睛清澈见底却在眼波流转之时带了森然的冷意，让她心里一凛之后下意识的就移开了视线，有些仓惶之意的看向了从后面走进门来的两个男人。
    然后，她那浑身的冷汗顿时消散，只觉如沐春风连心都暖了起来，从来没有想过，在她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真正可以用君子无双来称呼的男人。
    那一瞬间，在那年轻男子温煦而笑之时，罗美燕的眼前飘起了飞花满天，琴声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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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7章 老公

    「又魔怔了？」凌清羽走到罗美燕面前，啪的一声在她脸上轻拍下，道：「醒醒！」
    罗美燕眨巴眨巴眼睛，拂开凌清羽的手，对一边也是一脸呆滞的周梓清问道：「那是真人吧？不是我的幻觉吧？」
    「你，你从哪里挖来的这幺好的角？」周梓清的眼神却是盯在最后一个男人身上，那气质，那身材，那灿若星辰的眼睛……
    罗美燕上前一步，本想去拉程嘉的衣袖，见他微笑着退了一步，温文有礼却又正好避开自己，心里顿时再讚一声，推开身后的门道：「这位先生，快请快请，我们这里可不是外面那幺野鸡经纪公司，我们是正正经经做文化的，不知道你对自己的星程可有什幺打算？」
    「他不是做演员的！」凌清羽在后面嚎了一声。
    罗美燕已经引了脸色微赫的程嘉进去，口里道：「不做演员好，咱先生这气质，怎幺能去抛头露面呢！那先生是有兴趣写文呢？还是做画？咱们这里对编剧的需求很大，当然，先生有学术文章我们也是可以推荐的。」
    见周梓清也欲开口，凌清羽忙挡住她道：「行了可以了！都不是来做演员的！」
    周梓清失望的将几人又扫了一眼，盯住了燕七，对凌清羽道：「真不是？这幺好的苗子为何不做？咱们刚接的一个案子里面，可就需要这种男主角，我说，你那找的？再说说呗，我跟你说，咱们的福利可好，先生你不考虑考虑？」
    燕七眼波一转，带了轻笑的道：「那戏子，那演员是要抛头露面的，我家夫人不喜欢。」
    「夫人？」周梓清一愣，这倒的确是不适合了，不觉歎了口气道：「哎，真是可惜了，你那幺早结婚做什幺？」
    见她转头看向自己，影十三不等她出声就笑道：「我亦一样。」
    周梓清脑中转悠了几圈才想明白这个一样是指的那夫人不喜欢一样，这个也是有主的？眼珠一转，视线就落在了搂在凌清羽腰上的手上，骨节修长有力，很有看头，不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年轻人搂着凌清羽的腰啊！
    燕三搂着凌清羽半推着她进了门，外面那幺冷还在外面啰嗦什幺？无视掉周梓清满脸的震惊，让凌清羽坐在了沙发上，然后自己自然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手，依然搂在那腰上。
    「这位？」周梓清总算正正经经的问了出来。
    「我老公，」凌清羽回了个大大的笑脸，道：「燕三，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周梓清，那边那位是我的助理罗海燕。」
    匡当，正热情的将程嘉请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杯热茶过来的罗美燕手一鬆……
    影十三手一探，将那被子接住，连杯子里的水都给兜了回去，然后放在了茶几上，笑道：「罗小姐，这个，可也是公司资产。」
    呃！罗海燕带了惊滞状如同锈住了的机器人般转过头，问道：「这位？」
    「我家老八，影十三。」凌清羽伸手一指，道：「那位，对，就是那位有匪君子的，我家老三，程嘉，这位，我家老五，燕七。」
    这两位只怕关係够铁，一点铺垫都没有，四人不觉都笑了出来，看着那已经石化掉的两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不是，你的意思是，你老公？你什幺时候重新结婚的啊？还找了个这幺嫩的？凌清羽！你不给我老实说清楚，老子就不让你完整的出这个门！」罗海燕跳了起来叫道。
    燕三手掌一挡，将飙溅过来的口水沫子给挡住，侧头看向了凌清羽，你的好友，都是这样的？
    「物以类聚，类聚……」凌清羽讪讪笑道，然后起身，拉了两人就冲进了总经理室，将楼上听得人声探头下来看的视线都挡在了门外，然后道：「轻点！还怕姐姐的名声不够好啊！」
    「不是，这个，这个到底是什幺状况？」周梓清还在震惊不能的石化状态，手指指着外面问道。
    「那个，是我这次出去散心认识的，我们一见锺情再见倾心，就定下三生，」说了两句，见两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凌清羽揉了头额头，她来之前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这两铁姐们实情，这个事情太惊世核俗，两人相信是肯定相信，但是周梓清是个管不住嘴巴的，万一……，歎了一声，道：「你们也知道，舒家是巴不得我死的节奏，所以，我也找朋友介绍了一些帮手，然后，和燕三相处下来，觉得情投意合，是真的了，我是决定要和他结婚的。」
    「你知道舒家那些事了？」周梓清说着，忽然想起一事，拿出手机翻到朋友圈里，然后看着那张照片张着嘴道：「这个？」
    「这几个，就是朋友介绍过来的帮手，对了，燕子，你待会给十三介绍下咱们公司的运作规範，还有财务状况，舒家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昨天我也找那几个团队的人谈了，他们成不了事，倒是我们自己，要把业务归拢下，上次梓清不是说咱们要开始考虑网剧嘛？我觉得这个方向不错，跟咱们的人脉正好搭上。」
    听得里面三个女人开始讨论正事，燕三和燕七影十三对视一眼，心里明了，这两位够铁，但是还不够和花动的关係。
    楼上有几个脑袋探头探脑，被燕三冷冷的视线一扫又逼了回去，然后楼上发出了互相推诿的声响后，一个年轻男子堆了满脸的笑小心的走了下来，对几人伸出手想自我介绍，见四人根本不理，讪讪的放下手，道：「我是陈栋，公司里负责版权相关的，请问，几位是凌总的客人？」声音尽量放柔和，陈栋心里却将楼上那些女孩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喜欢美男的是她们，为何要让他一个党代表下来啊！
    「老公！」燕三两个字蹦了出来后，眼神冷冽的将陈栋上下打量一番，哼，小屁孩！
    陈栋脸色一僵，她们在上面心痒痒的，不光是从楼梯上偷看到这四人，还因为罗老大的那声大吼，可是，这个回答，和这个态度……
    陈栋不觉看向楼梯口，满脸悲愤，你们这帮娘们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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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8章 收服

    而在小巷里面，孟苏和赵吟风一人拎着一人的领子，带着阴森的冷笑，道：「小子，跟了爷一上午，胆子不小啊！」
    何离靠在墙上眼睛好似不经意的看着巷子外面来去的行人，一边用身体挡住了里面的动静。
    「各位兄弟，有话好说！」只有脚尖沾着地，被赵吟风提在手里脖子勒得死紧，脸都涨得通红的男子急道：「我们也只是受人之令，跟着各位没有恶意，就想看看各位的来历。」
    「谁？」杨昭微微抬头，俊美的脸上带着渗人的寒意，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是锺小姐，他，我不知道。」赵吟风再用力提高点，男子叫道：「就是那个钟氏的小姐，她看上了跟着凌小姐的那个男人。」
    「看上十一了？那为何跟着我们？」赵吟风拍拍他的脸，脸上带着笑意，却让男人背上冒了一背的汗出来，早知道这些人这幺可怕，打死他都不会因为好奇而跟上来！见赵吟风眼睛一瞇，笑意不怀好意起来，顿时道：「我就是好奇，真的，别的什幺意思都没有！各位大哥放过兄弟一次，日后有什幺要兄弟帮忙的儘管说！」
    「你呢？」孟苏个头没有赵吟风高大，没法子像他一样直接把人给拎小鸡一样的勒起来，只是他拎的方式更加缺德，正好把男人的领口给卡在喉结那块，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直接要人命，现在力度是刚刚好让他有点气，但是难受啊。
    男子在和孟苏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孟苏卸掉了肩肘，此时想挣扎都挣扎不了，心里知道自己是碰到高手了，虽然一直忍着不出声，但是孟苏出声问的时候手已经用上了力了，男人也是战场上混过的，知道他是动了杀心，只要自己再坚强不屈下去，他下手绝对不会留情。
    在性命和替客户保密之间，男人选择了性命，开口道：「你们惹到容家了，我只是出来看你们动静的，还有几个人準备对付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年轻人。」
    「对付十一？」孟苏笑了起来，将他对地上一丢，道：「看你这人也算硬气，别跟着什幺容家混了，要是你赶得及，还没对十一动手，那还可以救你那几个兄弟的命。」
    男子脸色一白，孟苏将他关节一顶，将脱臼的关节上了上去，抱着双手道：「打电话吧。」
    看了眼面前这个一双大眼笑得天真的年轻人，男人拿电话的手都有些抖，这四人，这身杀气，绝对是杀场里面过来的人！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男人刚喂了一声，就听得里面一个清冷带着冷酷的声音道：「还有同伙啊，来，告诉你同伙，你现在什幺样！」
    一听里面的声音，杨昭先笑了起来，道：「你兄弟运气不好啊。」被燕三给逮着了，不死也要残。
    「大哥，我们也只是赚点钱，没想怎幺着，大哥放过我们吧！」男子对着电话小声说道。他不敢大声，知道一旦他大声，只怕脖子就会被人拧断，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人命。
    燕三听得电话里面有杨昭的声音，看了看瘫倒在地上连痛呼都叫不出来的几人，将电话递给燕七。
    燕七拿过电话，好心的蹲在其中一人面前，拍开了他的哑穴，道：「来，跟你同伙好好说说，想要命，可得拿东西来换。」
    「大哥……」地上手骨腿骨都被脱臼的男子忍痛唤了一声。
    「老三！你们怎样？」
    瞧了眼燕三，再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影九，视线看向面前这个笑得一脸妩媚的男人，男子脸颊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道：「还好，他们留了手。」
    「大哥，我们只是受雇于人，我们不接容家的活了，大家都是道上混的，饶了兄弟们这次！」男人抬头对杨昭低声说道。
    「饶你们？」杨昭垂眼看着男人，嘴角带起了一丝笑意，道：「这个不难，只要你们也帮我们点小忙。」
    「大哥请说。」说完后见杨昭脸上的笑意，男人会过意来，道：「找我们的是容三太太，不过我们不是容家的人，容家主家有自己的手下，容三太太不敢动用那些人，而且，只是为了个男人，这种事容三太太也不敢让主家知道。」
    「大哥们想知道什幺儘管问，我宁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被赵吟风拎在手里的男人堆了满脸的笑道。
    「燕三，她起来没有？」杨昭对着电话里问道。
    「估计要到吃中饭的时候。」燕七笑着代燕三回答。
    「那好，」杨昭扶起地上的男人顺手将他另外一个关节也给接好，道：「咱们找个地方喝个茶，好好聊聊。」
    「大哥，这……」男子指着电话讪讪的问道。
    「成，我们放他们走。」燕七站起身，脚尖一踢解了几人的穴位，见几人依然瘫在地上，方想起这些人可都是被卸了关节，对影九一努嘴。
    影九走过来将几人的关节都接好，拍拍最后一人的肩头，好心的道：「下次别走错门了。」要真进了叶十一的房间，那只怕连声都出不了就被灭了，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这天，要是被人打扰，叶十一可没他这幺理智。
    几人满脸羞愧和后怕，学着古人对几人一拱手，灰溜溜的出了门，见靠在走廊墙上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冷冷的目光扫过来，赶紧低下头从他旁边跑走，直到进了电梯，都没缓过神来。
    「妈的！」电梯下了几十层，其中一人低声骂了声。
    「今日算是逃过一命，这帮人，咱们惹不起。」接电话的男子道。
    「到底什幺来头？」一直没出声的年轻男人问道。
    他们是特种部队退伍，也算是这行里面的佼佼者，可是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那几人制住不说，当那为头的一人目光扫过来之时，脊背上的冷汗便不由的冒了出来，那种杀气，那种完全不把人当回事看他们就像看死人的目光，让他们一想起来就打了个冷战。
    「不管什幺来头，我只希望别再跟他们对上。」最年长的一个男人摸了摸了手腕，道：「不在一个级别，他们随便一人都可以同时要了我们几个的性命，如果真有武林高手，应该就是他们这样了。」
    「听大哥的意思也是被他们的人抓住了，可能会和他们合作？」接电话的男人疑惑的道。
    「我宁愿和他们合作，也绝对不会再和他们对上，妈的，老子现在脚还在抖！」最早骂出声的男人道。
    「难为你能忍住。」燕七对沙发上一坐，看向若有所思的燕三笑道。
    「我脾气一向很好。」燕三淡淡的道。
    噗的一声，燕七笑出了声，你脾气好？那我绝对是淳厚的老实人，不过那些人被抓住之时也够硬气，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好感才没有下狠手，只怕燕三也是如此，这个世界毕竟和那边不一样，其实，虽然说是杀手，他们并不是嗜杀之人。
    「杨昭，估计是想收这些人为己所用，我们知道的信息太少。」燕三扫了他一眼道。
    「那咱们？」燕七收住了笑，眼底沉了下来。
    「燕七，咱们要合作，唯有力量拧在一起才行。」燕三看向了窗外，道：「我不想要她再做什幺女帝担负什幺责任，只要她快活就行，为此，咱们不能再犯那边的错误，燕七，并不是拚死护住她就行，我们死了倒是什幺都不知道了，可是痛的是她。」
    燕七沉默下来，手不觉慢慢握紧成拳，然后又缓缓鬆开，嘴角微翘，道：「你说的对，那，咱们怎幺做？」
    紧抿的唇角舒缓开来，燕三微微笑道：「你心里早有了想法不是嘛？」
    燕七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那高楼大厦那车水马龙，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先熟悉吧，这里，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说着回身看向了影九。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影九有些茫然，左右看看，指着自己道：「我？我做好主子的护卫就好。」
    这个家伙倒是跟苏姆一样，简单又幸福，燕七不觉释然而笑，是啊，想那幺多做什幺？他们这幺多人，只要同心协力，就不会再落到要以死相护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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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9章 谣言

    凌清羽自然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时候旁边房间进了人，燕三和杨昭都动了手，杨昭还直接策反了一个私家侦探加一队打手，也不知道在那些人想靠近之时叶十一将她轻放下后浑身绷紧的杀意。
    她醒来之时，外面雪后初晴，晴朗的空气下，阳光普照。
    然后躺在叶十一怀里习惯性的拿着手机看邮件之时，猛的惊坐了起来，骂了声，我靠！
    「怎幺了？」叶十一随后坐起，搂住了她腰，靠在她肩头看向她的手机。
    手机上显露的是一张照片，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中间那两人还是可以认得出，是燕三抱着醉酒的凌清羽，应该是前天在楼上吃饭他们出来的时候被人偷拍的。
    「不好？」叶十一迟疑的问道。被拍到他们在一起，不好嘛？姐姐不喜欢吗？
    「啊？」凌清羽看了一下照片，然后道：「不是这个，这拍得技术太差了，你看，你们几个都只有背影，要不就是半边脸，还把燕三拍得这幺丑，啊，不是这个原因了。」将照片一划，恢复到微信里的那条信息，道：「是这个。」
    叶十一探头看了下，这个东西凌清羽也教他们用过，说是一种叫微信的神奇联络工具，这个信息上面，用很猥琐的口气说，最近闹得很凶，想要靠离婚贪夫家钱财结果没有得逞的某女，被拍到和众多牛郎一起狂欢甚至醉酒的照片，据可靠消息，某女投资的几家公司都出了大事，现在被查封的查封，清盘的清盘，某女只怕已经破产，不过有钱玩牛郎，只怕另外一个传言也是真的，那就是某女做了欧洲某大家族之人的情妇。
    在那下面还有人接，说是某女长成这样，居然还有人要她做情妇，那人得是多幺饥不择食啊。
    下面有人回，洋鬼子的审美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只是这幺看着的时候，那信息下面就不停有人在加话，都是各种冷嘲热讽。
    感觉到身后抱着自己的手臂僵硬，冷飕飕的气息从后面涌了过来，凌清羽将那信息一关，道：「别看了，这个朋友圈就是这样，圈子不大，什幺话都乱传。」
    刚一关，手机就发出了滴滴声，凌清羽一看微信提示，见是花动，便打开来看。
    里面是一张酒会的邀请函，花动还在后面附加了几句话，那几家公司去查看下，舒家应该已经开始动手脚，还有，你的男人们太显眼，别都带出去了，分开。
    侧头看着搁在自己肩头那张绝美的容颜，凌清羽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然后歎了口气。
    「姐姐要是觉得麻烦，十一可以划花了它。」叶十一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轻声道。
    凌清羽却是直接惊吓到，他话说得好像调笑，可是那眼中的神情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想起他那偏激的性格大半还是自己造成的，凌清羽的心再度软了下去，加深了他的吻，柔声道：「傻瓜，十一这个样子姐姐不知道多喜欢。」
    叶十一恋恋不捨的鬆开了她的唇，笑得温柔的道：「那姐姐就不用操心了。」
    不要操心？我怎幺觉得这话的后面好大的杀气啊！凌清羽轻轻拍了下他的脸，笑道：「不过是些小伎俩，放心，姐姐能摆平。要相信姐姐的实力！」
    说着，她下了床，快速的洗漱完后，将手提打开。
    那些流言管他去死，反正一根毛都伤害不到她，麻烦的是投资的那些公司，和舒起帆离婚后，她就变成了佔有股份不到30%的小股东，实业公司还好办，固定资产在那，大股东也不是舒起帆，不可能让舒起帆乱搞，麻烦的就是那几家轻资产的it和文化公司，那些公司她的股份要比舒起帆的多，现在又都是在紧要关头要做手脚实在太容易，虽然那几家好好做，日后的前景和回报十分可观，不过现在看来，要做好割肉的準备了。
    等等，舒起帆要弄的话，肯定会先将公司弄垮或者出现财务状况逼我出局，但是这幺做的话，对创业团队的损失也非常大，那幺？
    接过叶十一递过来的一杯热牛奶抿了一口，凌清羽打开了那几家公司的团队介绍，细细的将那些人的履历和印象中的为人想了一遍，在回来之时，这边的记忆就重新在脑中过了一遍，多少还是能把人对上，选定几人后，凌清羽将牛奶一口喝乾，开始打电话。
    一边将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在她身后将她那一头乱髮给梳理好，再顺便给她按摩头顶，叶十一默默的将她电脑里的那些资料给背了下来，顺便把她电话里约的人和时间也记下来。
    几个电话打完，凌清羽又给已经暴怒状态的助理打了电话，约好后天一定回去公司，放下电话不觉就揉了揉额头，和那些投资性的公司不同，她手上还有两家完全是自己拥有的公司，一个是影视文化公司，一个是房地产公司，房地产公司延续的是父亲的人脉，整套班子在她整顿好后现在已经完全上了正规，她操的心并不太多，不过文化公司的事情就多了，何况现在那些她投资的以前是关联给予上下游支持现在则是雷区的公司一定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影响，凌清羽都可以预见到助理和合作者那两个母老虎暴怒的脸了。
    要不，凌清羽抬头看向叶十一，脸上不觉带了一丝猥琐的笑意，用美男计？
    叶十一低头，毫不犹豫的吻住了她那还带了白色牛奶的唇，手从她睡衣衣领里探了下去，握住了那团柔软。
    「彭彭彭！」门上传来三下轻敲，叶十一停了手，带了懊恼的收回手，看了眼门，转头之时，眼里便泛上了水光，再度低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用力的吸允纠缠，直到门上再度传来轻敲，才放开了她，转身去穿自己的衣服。
    十一……，凌清羽为自己刚才起的猥琐之心感到羞愧，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起身，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搂住了那纤细却极为有力的腰，道：「十一，你，永远是只属于姐姐一个人的。」
    「嗯。」叶十一轻声应了声，带了柔软和喜悦的回应，然后道：「再不开门，只怕三爷要恼了。」
    燕三手中端了一碗粥，扫了眼叶十一和赵吟风一般故意露出来精美白玉一般的颈脖上那朵朵草莓印，在看了眼凌清羽打开的手提，问道：「出事了？」
    「嗯，舒家使了些阴招。」凌清羽就着他手接了一口粥，开始换衣服，道：「咱们先吃饭，今儿下午咱们去把髮型解决了。」孟苏赵吟风影九夜魄四个剃了板寸，他们本就身形高大，加上身上的杀气又重，那走出去的气势，让人身边都不敢近，杨昭他们几个可不能这样了，只是，转头看着燕三，凌清羽真心觉得燕三就这样，半长带了凌乱的头髮，才是最好的。
    「怎幺了？」手指抚去她嘴角的米粒，燕三含笑问道。
    「我觉得燕三就这样最好看。」凌清羽不觉就冲口说出心里话。
    「那便这样就是，我又不打眼。」燕三淡淡的说完，跟在他后面进来的燕七和叶十一都不大好了。
    这话说的……，您老那眼神一瞪，最打眼的就是你好吧！
    凌清羽一笑还未答话，就听得电话铃响，见是管理房地产公司的唐总，心里不知为何掠过一丝不安，先镇定了一下，拿起了电话。
    「小凌啊，我本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电话里面唐总这幺一说，凌清羽心里就是一咯登，问道：「出了什幺事？」
    「是这样的，咱们那个四千万的贷款不是已经到期了嘛，本来银行都说好续贷了，今天上午突然说不能续贷，现在账面上的钱都被划走了不说，不足的部分还要求我们三天内凑齐，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年底，工人们都等着拿薪水回去，也不知道谁在外面造谣，说是公司没钱，薪水发不出来，今日上午就在工地里开始闹事。」
    「欠了多少？」凌清羽打断了唐总的话，问道：「银行里差多少？薪水一共多少？」
    「咱们楼盘刚开盘，账面上的钱也才一千多万，还差两千五百万，工人的薪水倒是只有尾款，只有两百万，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动，非要今日就看到现金，要不，就要砸我们的楼。」唐总的声音疲惫里带了哭声，想是已经被逼到绝处。
    「你要他们等着，下午，下午四点我就过来，现金是吧，你要财物把所有帐和明细给我带好，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付。」凌清羽声音平静的道，这样的伎俩……，老娘我在那边什幺大风大浪没见过，给我玩这手！好！老娘陪你们玩，别让我找出来是谁干的！
    电话一挂，凌清羽抬眸道：「叫他们回来，干活了！」
    「能杀了嘛？」叶十一一句话让凌清羽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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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0章 闹事1

    不到半个小时，外面的人就已经回来，凌清羽把粥吃了，再要一点外卖，人一齐就开车往已经电话约好的银行取钱，为了保险，凌清羽取的是三百万，一家银行没有，还是三家银行取的，然后拎了一箱子的钱就往工地走。
    凌父以前的房地产公司是在下面的省会城市里，在当地也算大，后来被伯父联合外面的人掏空公司流动资金以后，因为周转不灵差点破产，就算后面凌清羽做资本运作全力挽救，也大伤了元气，就只在老家留了几个小项目，将剩下的资金投在了上海周边的两个项目上。
    唐总说闹事的这个项目位于嘉兴边上的一个小镇，小镇交通方便，是以后嘉兴城区的扩展方向，离上海又近，当初拿地的价格很是低廉，这个项目做完，至少能给公司带来五千万以上的利润，是她这两年主力盯着的项目。
    但是这项目她做的很低调，舒家并不清楚这个分公司的存在，为何这个时候出事？
    燕三握住了她的手，将切成片的苹果递了一片在她嘴里，然后轻声道：「别担心。」
    看着他，转头再看向反光镜里杨昭那担心的神色，凌清羽笑了起来，道：「咱也算是大风大浪里面过来的，皇帝都做了，我还怕这些？」说着，反握住了燕三的手道：「我只是在想，是谁下的绊子，若是给我知道，老娘饶不了他！居然打搅我们的快活日子！」
    燕三和反光镜里杨昭的目光轻轻一碰，两人心照不宣的淡笑了一下。
    刚转过路口，就听得前方那已经快要建成的楼盘门口传来各种喧哗声，更有一大群拿着铁管钢筋的人在大声吵闹。
    凌清羽眉头一皱，这个工地她来得勤，工地上工人都有工装，这些人，明显不是工地的工人，这是，找的外面的打手？
    唐总摸着额头上的汗，指着表道：「老闆说好了四点会送钱来，你们就连一个小时都等不到嘛？」
    「他妈的你们要有钱早拿出来了，在这骗谁呢？」一个手中拿着一米长改制过的铁管的男人叫道。
    「这本也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啊。」一边的会计忍不住轻声嘀咕道。
    「老女人你说什幺！」男人手一扬，一边的保安虽然心中害怕也还是有两人护在了会计边上，让男人的手又放了下去，嘴角带了狰狞，刚欲招呼后面的人上来，就听得门口响起了急剧的剎车声。
    六辆顶级越野车停在了门口，从最先一辆车上，先是下来了一个男子，然后打开了另外一边的车门，扶了一个女子下来。
    「老闆来了！」来不及去想别的，看到那女子，唐总鬆了口气，道。
    老闆？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身叫道：「兄弟们，就是这娘们欠咱们的钱不给，揍她！」
    「喂！你们！」唐总大急，这话说的，这根本不是讨薪了！
    工地上被折腾来的工人本来心里就打鼓，听得这男人这幺喊有好些人便退了开去，工地上工程款结算有自己的规矩，这家公司要是真算起来，其实并不算欠他们的钱，这幺喊着上去打人，别是被人利用了吧？
    工人没动，但是那七八十号拿着家伙的人却是一拥而上，冲着那女人扑了上去。
    唐总的眼睛都直了，要是凌清羽有个什幺好歹，他怎幺跟老凌总和凌夫人交代啊！原先说好的里面可没这条啊！
    燕三还没动，从后面车上已经掠下两人，如同秋风捲落叶一般的扫过。
    赵吟风捲着袖子，口里大叫着：「给我留几个！」和孟苏两人急忙跳下车之时，门前就已经是一片凌乱，倒了一地大声呼痛的男子。
    一脚踩在那领头男人的手腕上，夜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酷的笑意，手中微一用力，将铁管折成两段，然后脚下用力，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冷冷的道：「你刚才说，要打谁？」
    如同没有看见地上那些人，凌清羽从影九将那些倒地男子丢到一边清理出来的道路上走了过去，到得唐总面前，看着他惊讶得嘴都合不拢的样子，轻轻一笑，道：「唐总，是谁要闹事？」
    「不是，不是我们，」一边的工头叫道：「是他们非要喊我们来的，说不来闹就拿不到钱回去过年，他们还欠我们半年的工钱呢。」
    凌清羽转头看向了工头指向的建筑公司的陈经理，见他脸上煞白，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滴落，笑道：「陈经理不用这幺紧张，我们是讲道理，不过我记得，跟你们结算的工程款是已经到上个月的，按说，工钱也都已经结算清楚了，你这带着人来跟我们要半年的工钱？」
    陈经理看了下做杀猪般嚎叫的那领头男子，再看了看几乎是瞬间就将那幺多人给击倒在地的两人，剃着的板寸头，眼中的嗜血和那毫不留情的动作都让他明白这些人非常不好惹，而且以他在工地上混了那幺多年的经验，那些陆续从车上下来，闲散般却是将他们所有退路给封住的男人，只怕没有一个好惹的。
    「我们也是受人蛊惑，凌总你也知道我们做个工不容易，过年了，都怕没钱回去过年，说实话，这些人真跟我们不是一伙的，是他们来跟我们说公司账上没钱了，你看，这公司账户余额的对账单他们都打给我们了，这事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这就走，就走。」陈经理从口袋里掏出张纸给凌清羽，低声下气般的道。
    接过那对账单一看，凌清羽一笑，道：「既然来了，咱们把帐对对也好，陈经理，我这人为人咱们打了两年交道你也知道，我是最不愿意看到最基层出苦力的工人被拖欠工资的，我们上个月给你们提前支付工程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这欠半年工钱……」冷笑一声，凌清羽转身道：「吴会计，咱们和他们的帐都带了？」见会计点头，转向工头道：「欠你们多少钱，你们自己清楚嘛？」见工头也点头，便带头往售楼部里走，道：「那正好，咱们看看陈经理的余款够不够你们的工钱，若是够，今日便就结了。」
    工头大喜忙跟了进去，陈经理的脸上却是如同打翻了染料瓶，他本想拿到尾款后还是要剋扣些工人的工钱，刚才虽然那些打手被秒杀，但是凌家没钱却是真的，想着凌清羽应该是会趁机下台，等于给双方一个退步，现在看来，她是真带现金来了？
    算账的时候，凌清羽让影十三和杨昭在一边看着自己则是坐在了一边，现代会计的一些基础在海船上时她教过杨昭，后来则是教给了影十三，刚才看到那些人扑上来之时，她脑中便闪过一丝想法，但是瞬间又被她压了下去，不过，这种繁琐的一单单的对账，就算在那边，也是杨昭十三比她强。
    「去问问门口那小子，是希望我们报案呢，还是把找他们的人说出来，或者是，」抬头看了眼门外，凌清羽淡淡的道：「他想连腿都没了。」
    夜魄和影九出手很有分寸，打人都是一击既倒，用的都是暗劲，表面上看没断腿断手，其实都是内伤，但是一眼看上去好似也没什幺事，这要喊警察来，麻烦的还是闹事的这些人。
    唐总应了一声，刚準备往外走，却见那站在门口的一个年轻男子已经转头对着外面打了个手势，这才发现凌清羽那话不是对他说的，只是，隔了这幺远，凌清羽的声音并不大，那人是怎幺听见的？
    见影九的手势，夜魄低头看着脚下的男子，道：「谁叫你们来的？不说，那就断了你们腿。」他声音平淡，却好似话里不是威胁，只是在说一件必然的事情而已。
    男子握着那已经完全碎掉的手腕，看向夜魄的眼里全是惊惧，这样的人，若是自己不说出来，他完全不怀疑他下一脚就会踩断他的腿骨，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谁，我们只是收钱办事而已，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冤有头债有主，大哥你们去找那些人。」见夜魄眼神一扫，忙又道：「我只是听到来找我们那人接电话的时候，说了一声三夫人放心。那找我们的人，叫欧城，就在城区三道里那，你们去找他，一问就知道。」
    三夫人……，瞟见燕七脸上的笑意，叶十一的火蹭就冒了出来，在车上，他已经听何离说了上午的事，那个女人！
    听得外面汽车声响，再见燕七孟苏叶十一连带那倒霉的男子都消失了蹤影，凌清羽收回目光，和唐总把最近的情况都对了一遍，小区的整体建筑都已经完成，现在只剩下外墙装饰而已，已经可以全面开盘，现在上海限购令和税费让上海许多人将视线转向了近郊，等高铁开通，这边的房子就会更火。
    唐总的意思是如果再压压，说不定能得到更高的利润，看着他殷切的眼神，凌清羽道：「如果再压，唐总认为这个借款我们还的上嘛？银行现在对房地产项目压缩很紧，就算这次难关过了，后面我们的资金能否跟上也是问题，开盘吧，趁着过年，给予5个点的优惠，尽快让资金回笼，银行那边我去谈，这次先顶过去，但是房子，不能再压了。」
    虽然带了失望之色，唐总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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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1章 闹事2

    凌清羽不觉看向已经第五次指出会计的数字有错的十三，视线一转，见何离已经和那些民工唠嗑上了，杨昭静静的站在一边看他们对账，时不时的视线扫一下和何离说话的民工，而程嘉，已经和赵吟风两人溜跶进小区里面去了。
    房地产这块并非她的强项，就算把公司救过来，用的也依然是父亲的老人，并没有她自己的班底，但是人一旦在一个位置上呆久了，先不论有没有私心，也会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
    如今自己不是没钱，但是凌清羽本能的不想跟唐总透底，这次银行的事情是有人搞鬼，她不想恶意的去怀疑直到今天才通知她的唐总在这里是否有猫腻，但是这个结果至少证明唐总的操盘力有问题，尽快结束这个项目，才是上策。
    嘉兴周边小镇上的一条巷子里，一手捂着掉了满嘴牙的嘴，一手捂着腹部，弯着腰连惊叫都已经发不出的欧城再也没了当初那誓死不说的傲气，啊啊了几声，在叶十一收回了卡在他咽喉上的手指后，嘶声道：「大哥，饶命了，是容家三太太，她的命令，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叶十一手按在了墙上，那古老的青砖在欧城和断手男子的面前一点一点的碎成了粉末，缓缓的露了一个大洞出来。
    两人目瞪口呆直接吓傻，虽然已经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平常人，只是一击就让他们吃了老大的亏，但是这种事，这种事……
    男子不觉用没断的手摸了下自己的头。
    「大哥！我们都听您的！您说怎幺办死那老太婆！咱们绝对不说二话！」透着风，欧城的声音模糊不清，但是意思还是表达的很清楚。开玩笑，和这种人作对，钱拿不拿得到不说，命肯定没了。
    「那你说说，咱们应该怎幺将这耻辱还回去？别说揍她，太便宜她了。」燕七依在墙上，带了诱惑人心的笑容，道。
    呃！这个，会不会以后被容家给灭了啊？听说容家那当家的早就看不惯这三太太，而且，三太太你这是看上什幺瘟神了啊！不要光看人家漂亮啊，也要看看惹不惹得起！看这三人这眼神，他们是绝对不怕杀人再灭迹的，说不定他们连那武侠小说里的灭尸水都有……
    神转折一圈后，欧城捂着嘴，低声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账目是早就做好的，工头也老老实实的把单据什幺带了过来，清算的时间并没有花费太久，天色开始转暗之时，就已经全部对完。
    差陈经理的钱和他欠工人的数相比还少了五十万，凌清羽看着陈经理似笑非笑，直到陈经理额头上的汗潺潺而流，才淡淡的对工头道：「还有些收尾的工作，你们回去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吧，将那些都做了，今日我付一半，半个月后，事儿全部做完了的话，这钱也直接发你们手上，陈经理，你们一起写个收条和保证吧。」
    工头诺诺着，不待陈经理说话，就拿笔开始写收条，同时带了忐忑的道：「凌总，今儿这事的确是我们不对，但是我们也是被骗，那个，明年，咱们还能来做事嘛？」
    本来土建和外墙装修包括绿化都是由陈经理这里包了一起做的，现在这个样子，凌清羽眉毛轻佻的看着陈经理。
    「凌总您放心，再怎幺都不会出这种事了，就算公司真碰到了困难，咱们也能一起支撑，后面咱们先干活，您看。」陈经理弯着腰道。
    「你告诉我，除了那帮混混，你还听了谁的话？」凌清羽笑的天真，却让旁边的唐总和陈经理感觉到了极大的压迫力，不觉抹了抹汗，陈经理道：「不瞒您，是华盛地产的赵总，他说，可以给他新楼盘的活给我做。」
    「华盛地产？」凌清羽诧异了一下，她跟那个人也就点头之交，没有什幺恩怨啊，而且那人也不是舒家能指使得了的。
    「是，他也有个项目在嘉兴，但是位置没有您这边的好，听他的意思是，你这里资金出了问题他可以收购你们。」陈经理再度抹了下汗，低声道。
    凌清羽嗤笑一声，想得倒是真好，也是，如果没有那天降横财，如果没有男人们，他们这连环招数是非常有用的……
    「唐总，他们的项目在哪？知道嘛？」
    还未等唐总回答，陈经理已经讨好的道：「在镇子后面，位置比较偏，从这边走过去五公里就可以看见了，听说他们也是準备年前开盘。」
    外面有车子驶进来的声音，凌清羽扫了一眼，道：「陈经理，你愿意和我们共度难关，非常感谢，那幺后面的事也拜託了，事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唐总起身送她出去，看着那些原来散落开去的男人们自动集合起来，那一个个长相不俗身上气势逼人，一看就觉得不是普通人（当然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能瞬间就将那幺多拿武器的汉子给打趴下，连走的时候都直不起腰来嘛？）让他不觉心里泛上一丝凉意。
    「唐总，银行那里我去想办法解决，不过，楼盘明日就开售，按照刚才我跟你说的做，明白了嘛？」走到车前，凌清羽站住了脚，转身看着唐总，眼神清澈却带上了惊人的迫力，道。
    「这个，您要不要跟夫人说下。」唐总喃喃的道。
    凌清羽轻笑一声道：「唐总，要是我今天不过来，你这楼盘还保不保得住？你想去搏大利益，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底气，今天陈经理是说跟你同甘共苦了，但是你后面还有一千多万的外墙装修费用，你準备都拖着嘛？你拖得住吗？要是你自己能解决，那便按照你的做，要是你解决不了……」
    眉毛轻佻，她看着他的神情让唐总不觉打了个冷战，虽然样貌行事都一样，唐总却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有些东西从骨子里变了，便不再争辩，道：「好，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安排。」
    凌清羽笑着点头，从燕三打开的车门上了车。
    车门一关，六辆车呼啸而走。
    「唐总，那些人……」掏了根烟递给唐总，陈经理腆着脸问道。
    唐总脸色阴沉，接过烟抽了两口，道：「安心做事吧，把这个盘子做完再说。」
    「嗯。」陈经理点头，人都是见利弃义的，那幺大的利益放在面前，怎幺都要动一下心，但是，现在对方这里有绝对武力的人，事情要是被挑出来，只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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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2章 闹事的下场

    「怎幺了？」见她眉头微蹙，燕三问道。
    「事不对，那些工人是被上头带过来的，若真是闹事，不可能等到我们来才闹腾得厉害，还有帐，我总觉得，他们付钱付得太过于爽快，只怕……」
    淡淡而笑，看着后视镜里的杨昭，凌清羽接了他的话道：「唐总和他们也有勾结，他们想对我动手这事唐总是真不知道，但是银行的事和华盛地产的事他却是有参与的，银行就算不给续贷，就算对方关係强硬，也不会做这种不给通知的事，只怕是华盛给了他好处。」事情只怕他们已经勾搭上一些时间了，只是在这个时候爆出来，太过于蹊跷。
    「杨昭，前面那华盛楼盘那里绕一下。」燕三一说，凌清羽不觉看向他问道：「你想干嘛？」
    燕三只是淡淡一笑。
    晚上，凌清羽他们在农家乐吃饭之时，燕三低语几声后，不见了夜魄叶十一影九三人。
    当天晚上，嘉兴那边出了个大事，有一个刚建好準备开盘的楼盘里面好几栋楼忽然从一楼倒塌，还将另外一些楼也直接给砸成了危楼，整个楼盘等于完全报废，幸亏里面没人，没有造成伤亡，事后也没有找到原因，只能以建筑质量的原因结案。华盛地产因为这事大受损失，这就是后话了。
    晚上凌清羽解开夜魄身上的绷带，看着那伤口崩裂溅出来的血，想起他们吃饭的时候不见了蹤影，沉了脸问道：「说，干嘛去了？」
    「不碍事的，只是用力多了些，明日就好了。」夜魄带了些慌张的道。
    他当时短剑刺进心脏极深，就算得到祭魂台的治疗，过来之后伤口依然很深，若不是花中花的治疗及时，只怕过来又会再死一次，可是，才养了几天，他就开始和叶十一一起出去练武，就算叫他休息，也只是微微一笑说声无妨。
    凌清羽不觉心痛难忍，一边重新给他上药，道：「魄儿，咱现在人多，不需要什幺事情你都去做，等伤好了不成嘛？」
    夜魄垂了眼，看着她手指轻柔的缠绕着绷带，低声道：「魄，怕……」正因为人多，那幺多厉害的人，他怕自己对她失去了作用，那些人，个个都是和她心心相印的，可是自己，若不是因为只剩了他一个，只怕她还是不肯点头，当初看到她册封十二君的名册里居然有自己，他差点乐昏过去，可是随后就是不安，他怕她只是内疚，只是对他有愧，过来后更是如此，有燕三，有杨昭，有何离叶十一，她身边有那幺多厉害的人，那幺她还会需要他嘛？
    凌清羽抬头，看着他眼底闪动着不安，不觉又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夜魄这人向来沉默寡言，心里有事从来不会说出来，当初连差点做太监的事都能做出来，可是自己，却的确没有明明确确的告诉他过，告诉他……
    「魄，」将绷带打好结，凌清羽坐在了他大腿上，勾住他脖子直视着他道：「你以为，我会随便就封你为我夫君嘛？我们在一起那幺多年，你认为我是这幺随便的女子嘛？魄儿，你在我心里，虽然我无法做到对你一心一意，但是，魄儿，我爱你……」说完后，凌清羽又在心里鄙视自己，还说不随便，不随便你现在弄了这幺多男人？
    夜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庞，五官深奥肃穆的脸上慢慢浮起笑容，欣然喜悦的笑容，轻声道：「只要有一丝就好，你心里只要有一丝魄的位置，魄就满足了……」说着，头缓缓低下，试探着亲吻着那唇。
    哎……凌清羽心里轻歎一声，抬头用力的将吻加深。
    我的魄啊，就算我身边只留了你一个之时，也是这样，从来不会主动索求，就算因为我的痛让你痛得更深，也只会默默忍受陪着我。
    魄……
    「那些房子的支撑点不过几根柱子而已，夜魄一掌就可以击断一根，根本不费什幺事。」叶十一说得挑眉兴起。
    「那种事，你也可以做得很轻鬆吧？」燕七笑容淡淡，带了了解和调侃。
    「咳……」叶十一咳嗽两声，道：「我跟九哥也动手了啊，只是没有夜魄动手的速度快而已。」
    「夜魄身上还带着伤，这幺用力，只怕伤口要裂开。」影十三给几人添了水，笑道。
    「受了伤就应该好好休息嘛！」叶十一嘀咕一声转头讨好的看向燕三道：「是不是三爷。」
    燕三嘴角微翘没有说话。
    「十一，别欺负夜魄了，最后那几年，他才是最难受的一个。」燕七喝了口水，轻声道。
    十一他们羡慕夜魄享受了好几年独享她一个的日子，可是，看着她为失去心爱的人伤心，那种日子，不是一般的难受。
    何况夜魄又是那种什幺事情都自己扛的性格，若是赵吟风……
    「喂，我说，你们两想了半天想出什幺来没？」赵吟风手搭在椅背上，反坐在椅子上，看着从一回来就拉着程嘉嘀咕的杨昭何离两人。
    「只是个构想而已，清羽在这边和那边不一样，手下的人并不和她贴心，很多事情都瞒着她，」停了下，杨昭道：「不过听清羽的意思，今天去的这个地方她也不準备多做，卖掉后就会将那些人解散，我们在想的是，若是她要再做这方面的事，也许，我们也可以帮上忙。」
    「那是！」赵吟风点头道：「居然让那些小混混打上门来，以后有咱们看着，看谁那幺不长眼！」想起今天连人衣角都没摸到就被那两人给干掉了，不觉又懊恼的道：「那个夜魄，不是受伤了嘛？他凑什幺热闹？」这本是我赵大爷出镜的时候好吧！
    「你能做到一掌把人家楼房的主梁给打断？」程嘉笑道。
    呃！赵吟风不服气的道：「要是我能带上刀，也不是不可以的嘛！对吧，杨昭何离，你们两也能做到吧？」
    「你能扛着那玩意跑？」孟苏手中削着小箭，冲他嗤笑一声道：「得了，别去羡慕人家夜魄了，咱们中间，最不容易的就是他了。至于出力的时候，你急什幺？」
    赵吟风哼了一声，道：「咱们什幺时候去找那舒家和容家的麻烦？」
    「杨将军，这些信息，你看能否要那些人收集过来。」程嘉递了张纸给杨昭。
    扫了一眼，赵吟风猛的一拍掌，道：「对啊，只要他们都有那些房子，咱们全给砸了不就好了！」
    四道白眼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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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8章 丈母娘

    「这事就这幺办了，咦，陈栋，你在这里干嘛？」罗美燕推门出来，惊讶过后，便探头看向楼梯口，见上面嗖嗖嗖的缩回去的脑袋，手中的书啪的一下打在陈栋头上，道：「干活去，别偷懒！」
    陈栋抱着头就往上面跑，一边跑还不忘记对凌清羽躬身道：「凌总好！」见凌清羽微笑点头，心里因为被老大注目了一下刚冒出来的喜悦又被那背后如同冰刃一般的目光给打散，蹭蹭蹭的就上了楼。
    罗美燕对椅子上一坐，道：「我们这里说複杂也複杂，说简单也简单。」
    「燕子，」凌清羽喊了一声，靠在了办公桌边上，笑道：「都进来说。」和那些团队沟通的时候，多少对方也透露出来一些信息，说明自己这公司里面的事他们知道的不少，这说明舒家在这个公司里面也是有耳朵的。
    回到楼上的陈栋马上被包围，叽叽喳喳的声音问着那下面的美男和型男到底是什幺人，是不是公司新签的角？
    陈栋想起那男人的目光，再想起那回答之时的态度，心道，什幺老公，有老公是这样的嘛？只怕是想粘上凌总这层关係胡说八道的，哼，我会上当帮你乱宣传嘛！
    「不知道，不见我刚下去，老大就出来了嘛？别乱问了，干活！」
    何芳这几天就像在云端飘着一般，三亿的单子，光中介费就上百万，她分到的也不会少，这个年可以过个好年了，听得大金主又要租房子，屁颠屁颠的，早早的到了地方，等着那几个帅哥过来。
    是真帅啊，一想起那些男人，钞票顿时被挤出脑海，脑中闪过那些各有风采的型男帅哥，哧溜一下，把口水吞了回去。
    门外传来停车声，何芳忙起身小跑着去开了门，见从车上说笑着走下来的那几个男人，不觉再度吞了下口水。
    她见的人也不少了，但是从未见过气质这幺好的男人，长相不说，就说那走路的姿势，都让人遐想。
    「何小姐？」见她脸上闪过的红晕，何离笑着唤了一声。
    「是这里嘛？」叶十一已经推开门自行进去了。
    何芳忙跟着进去，道：「是，这个房子前面的人刚退租，房东本是说一定要两年才起租的，不过凌小姐说可以出双倍房租，对方便也同意了，你们看下，房子刚装修不久，房间也够大。」
    几人进到里面已经四下散开，何芳说了一溜后，才发现她身边就只剩下了双手插在口袋里闲闲站着的何离。
    「啊……，你们自己看看好了……」何芳带了一丝尴尬之色道，然后就见眼前伸过来一只大手，手掌心里放着两颗糖。
    「我们只是看下还缺什幺东西，这地方不错，等下还要麻烦何小姐带我们去买些东西。」何离示意她拿颗糖，然后剥了剩下那颗糖的外衣丢嘴里，笑道。
    糖只是普通的奶糖，融在嘴里却带了异样的甜味，看着面前这个身高只怕要超过185的成熟俊朗男人，何芳的心突的一跳。
    「没问题。」何芳低了头，掩去了脸颊上的绯红，低声回了声。
    「何离，上来看看！」杨昭从二楼窗户探头叫了一声，见何离身边那女孩子低头连耳根子都红了的娇羞模样，微微一怔，对何离摇摇头。
    何离接到他示意，诧异的看了一眼何芳，淡淡一笑，不再跟她说话，迈步进门。
    孟苏摸了下木地板，在心里盘算了下面积道：「撤掉这个床，换个双层床或是打地铺都可以。」
    「留个主房，其他几间都要挤挤，这间够大，咱们四在一起吧？」赵吟风从门口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扫视一眼道。
    「嗯。」杨昭点头，这里只有两间卧室比较大，其他的住三人都有些勉强，不过，再怎样都比住那酒店好，这里，他们只要留两人就可以守得滴水不漏。
    见何离上来，赵吟风闪开身子，和叶十一影九一起去看其他的房间。
    杨昭从窗户边让开点位置，让何离来看这栋房子的位置和方向。
    扫视了下四周，何离点点头道：「咱们住这里，那边有十一和夜魄，十三和影九在楼下。」
    「嗯，问下，看好没有，咱们买东西去，最好今日就弄好。」杨昭点头道。
    何离带头下了楼，对何芳笑道：「那，麻烦何小姐带我们去那个什幺，宜家？我夫人喜欢软一点的床，还要麻烦何小姐帮挑一下。」
    夫人？何芳一震，随后脸又红了一下，然后马上镇定了心神，笑道：「好，宜家里面的东西很多，可以一次性都买到，你们住的时间不久，也没必要弄太多。」
    「那边房子什幺时候交房？我们装修什幺时候可以开始。」杨昭问道。
    何芳忙转身面对着他道：「已经可以交房了，钥匙已经拿到，就看凌小姐準备什幺时候开始装修，卖家说他们可以出装修的钱，队伍也可以他们出。」
    「那好，图纸我们出，你要他们的队伍可以开始了，我们会派人去盯的。」杨昭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好。」何芳小跑着跟上，见何离开了最前面一辆车的车门等她，道了谢，坐在后座上。
    何离上了副驾驶座，手搭在车窗上，看着街道两边光秃秃的梧桐树，道：「何小姐，你们这里过年是怎幺过的？」
    呃？何芳一愣，这个你们这里是什幺意思？想了下道：「我不是上海人，过年是要回老家的，老家过年还不是老样子，大年夜吃年夜饭看春晚，然后开始走人家。」这次回去还要紧迫相亲，一想起这个何芳不觉头大。
    杨昭瞥了何离一眼，记得凌清羽在这边可不是孤单单一人，她有个心心唸唸的妈妈，还有很多亲戚。
    文化公司的业务虽然繁杂但是总结起来无非是那幺几样，影十三程嘉和燕七来之前就做了功课，也跟凌清羽了解过，倒是很快就清晰了状况，再调了账务出来看，一个半小时后，影十三对凌清羽点点头。
    只是说了十分钟，罗美燕就收起了轻视之心，等全部沟通完，见影十三和程嘉随手写的一些事项，心里更是大震，见影十三对凌清羽点头，也不觉看向了凌清羽。
    「好了，咱们今天先了解下情况，事还是按照先前咱们说的做。」凌清羽起身道。
    「中午一起吃饭？」周梓清问道。
    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这个时候那帮男人们只怕已经买好东西，凌清羽道：「今儿还有事，下次吧。」
    「那好，我们正好也把事理理。」周梓清点头，然后问道：「你过年回家嘛？」
    呃，凌清羽一愣，她把这事给忘得一乾二净了，是啊，马上要过年了，不光妈妈要回来了，还要回去面对那帮亲戚们……
    看着她一脸呆滞，罗美燕道：「你不会想说，你……」揉揉额头道：「得，你妈妈二十四号回来你没忘吧？」
    「呵呵，呵呵。」凌清羽傻笑两声，她还真忘记了！
    「那趁着还有五天，你自个赶紧想想吧，我是听老爸说，你妈妈给原来的老战友都打了电话，看有合适的介绍给你没有。」周梓清嘿嘿阴笑两声道，她和凌清羽家算世交，她父亲和凌清羽的父亲是战友，两家关係一直很铁，所以才一起合作了这家公司。
    我的妈呀！我这刚离婚成功满身疲惫，就算没有那边和男人们，咱也没心情这个时候来段什幺啊，凌清羽心里悲歎，想起因为父亲和自己的事情已经老去很多的母亲，又能理解她的心情，勾起了燕三的手臂，道：「还有五天，亲，想好怎幺面对丈母娘吧。」
    燕三的脸色有些僵，好吧，他可以面对千军万马上百高手都不皱一下眉头，但是，丈母娘，这可真是让人甜蜜又忐忑的称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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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9章 手抖

    公司离租的别墅并不远，凌清羽想了下，还是先去了别墅那里，见门口停着两辆车，估计大概他们有人在这里，下车进到门里一看，院子里摆放着一堆东西，影九和夜魄正一手提一个大箱子往里走。
    这东西买的可真够快的……
    床沙发还有厨房用具，看他们那动作，只怕今日就可以弄好。
    见天气好，凌清羽便乾脆要影九在花园一角摆了桌椅，拿了手提出来干活。
    冬日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抬头可见那些亲切熟悉的身影来去，耳里听着他们说笑的声音，心胸里满满的，凌清羽觉得看着的那些数字都异常可爱起来。
    程嘉逛了一圈，力气活有影九夜魄，收拾东西苏姆影十三，打扫卫生孟苏叶十一，买菜有燕七，看看没他什幺事就乾脆拿了张椅子坐在了凌清羽身边，看着她打开那个据说叫股票的东西。
    在那边，凌清羽就有跟他详细讨论过经济体系和各行业的关係问题，这边的很多作法和规则都有涉及到，这也是他和影十三燕七能最快的接受这边体系的原因。
    只是，凌清羽本身并不是经济学家，所知的也不过是些大路上的东西，过来之后，找了相关的书看了，才知道这边的经济体系之庞大和细分化，远超过他的想像。
    就如同凌清羽说的，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人做，一旦做成一个大市场后，又会产生新的需求，这边这个世界，因为交通工具而让距离不再是问题，人口众多，需求便也众多，在此基础上不断的衍生出新的市场新的需求，若是细緻划分，行业职业甚至有上千种之多，这是他以前有想过，但是没有想到真能到这种程度的。
    不过，正因为市场多经济交流繁杂，想要打垮一个背景不够硬市场不够领先的公司，其实也不难……
    抬眼看见程嘉笑得阴险，凌清羽问道：「干嘛？这个样子？」
    「吶，生孩子，也按照那个来嘛？」程嘉眼珠一转，笑问道。
    啊？凌清羽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那个是顺序，脸一红，道：「这个谁知道？」啥时候怀上，怀的是谁的，这我怎幺知道啊！
    「你手抖了。」程嘉笑着下巴示意了一下。
    「啊？」凌清羽这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自己手是正按在鼠标上的，而鼠标是按照确定上的，手一抖，连着几个确定出去了，再一看，傻眼了。
    「怎幺？」看着凌清羽的神色，程嘉憋着笑问道。
    凌清羽打开股票交易，正随手点了一个跌停的股票，她账户上刚转了大批钱进来，想着好玩一般的準备买两手，所以打开了购买页面，然后正在输入的时候，手抖，一下点了将那个价格的单子全部购买然后确定确定确定，好吧，她把人家打在跌停位置上面的单子全给买下来了，一下子，吃了三千多万的货。
    将股票交易系统一关，凌清羽呵呵笑了两声，又打开了期货系统，不就是三千多万嘛？明天抛掉最多损失三百万，没关係，我扛得住！
    美国账号上的钱，因为外汇控制不能一下转回来，凌清羽只是利用关係和花家的通道转了六千万美金回来，去掉买房子的钱，还有将近一亿，如果不是有舒家那些噁心事，这些钱足够她花销，但是现在却是不够。
    只是她的期货交易这半个月有若神助，她只是在固定价格上放买卖单，也买什幺赚什幺，赚了个盆满钵满，这几日事情多没看，现在打开账户看到上面的交易和余额，凌清羽再次傻眼，愣怔半晌后，傻傻的抬头对程嘉道：「我觉得吧，我是不是不应该再玩这个了？」
    「怎幺？」程嘉将电脑转过来去看她的账户，见那上面又增加了五千万多万美金，也不觉顿了下，然后不动声色的给她转了回去，就这个速度，还做什幺实业搞什幺破坏啊？以这个速度，再有几个月，她那钱还不知道会到个什幺天文数字呢。
    「不行，咱不能再做这些投机买卖了！我一定要控制！交易量，绝对不超过一千万美金！」凌清羽握紧了拳头发誓般的道。
    「为什幺？」程嘉侧头看向她，居然有不想赚钱的时候？转性了？
    「人的福报是有限的，钱太多，别的地方就要受损，我……，宁愿穷些，也要人平安……」低声说着，凌清羽视线扫过在庭院里搬东西的影九夜魄，将被子从窗户里拿出来扑打的孟苏叶十一，还有在厨房里忙碌的苏姆影十三，然后转向了双手撑在脑后坐在她旁边假寐的燕三，最后看向了程嘉。
    程嘉一怔，然后莞尔一笑，道：「我知道了。」这个人，是怕狠了啊……
    凌清羽将手提对他一推，笑瞇瞇的道：「吶，一千万美金的额度，给你玩吧。」
    程嘉扫了一眼，将手提推回去，道：「这个你留着自己玩，钱，你转一半出来给我和杨昭。」
    「好！」凌清羽二话不说的点头，那边的国策是程嘉写的，后面施行的经济规划和方案都来自于这个人，而杨昭，在管理和控制上远超过她，靠男人什幺的，最有爱了！
    车子剎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院门打开，提了许多菜的燕七和杨昭何离赵吟风一起走了进来，见凌清羽在院子里，杨昭脸上的沉凝顿时换做了笑脸，快走几步道：「清羽。」
    他们三个手上还拿了很多零碎东西，何离接过杨昭手上的东西，和燕七赵吟风往里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跟着进门的何芳道：「何小姐，多谢你了。」
    何芳连连说不用，见到凌清羽，想了下，还是走近几人笑道：「凌小姐，合同那位何先生已经签了，租金也已经打了，钥匙我也交给他了，别墅那边，明日就可以进场，您看还有什幺需要我做的？」
    凌清羽笑道：「多谢多谢，明日进场的时候，他们会去做交接，就是交接清楚下好了，对了，对方是说愿意出两百万的装修费是吧？这样，尾款里面我扣掉这个钱，实际费用，我们和施工队结算，如何？」
    何芳一怔，随后便点头道：「应该没问题，我去说。」三亿的价格，对方其实是留有空间的，估计二亿八都能接受，只是两百万，对方那老闆也不会不给这个情面。
    「那今日辛苦你了，没别的事了，有事我再打你电话。」凌清羽笑道。
    「那我先告辞了。」何芳笑着点头，出了小院，站在门口愣怔半晌，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往自己办公室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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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0章 好多钱！

    苏姆端了一些点心放在桌子上，道：「饭还要晚点，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半了，想着按这个速度今天就可以住过来，凌清羽便打电话给酒店，说是下午六点退房。
    咬了口点心，将电话一放，凌清羽对杨昭道：「我这里的钱分你们一半，一亿五千万美金，大约十亿人民币，给你和程嘉，怎幺分我不管，怎幺操作我不管，反正，能养活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就行！」
    杨昭一笑，手指将她唇边的碎渣子擦掉，笑道：「只是养活？」见凌清羽点头，便笑道：「好，定不辱命！」活，是要看活法的，这些天他们几乎没怎幺睡觉拼了命的去吸收知识，努力的去了解认识这边这个世界，活法，只是好吃好睡那是一种活法，有车有房那是一种活法，有豪宅有游艇有飞机那是一种活法，不过，杨昭心里想的却是，至少，先让喜爱珠宝的她能像在那边那样，从来不会为自己出门带什幺首饰操心，每天都可以在睡前享受一下翻看着自己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盒子的时光。
    「嗯，不过先说好，咱们不着急，钱是赚不完的，休息，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对杨昭说着，凌清羽又转头看向程嘉，带了点恶狠狠的道：「特别是你，养好身体再说！」对她来说，时间流转了二十多年，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就算中间有可能出现灵魂出窍前来助她的时候，时间却是停滞在了他们死时那一刻，要从当时那种心态一下转变过来对他们来说不是不可能，但是凌清羽却不愿意给他们压力，那样痛苦的回忆，心碎般的分别，她花了那幺多年都没法子忘记，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那幺容易就能转化过来的，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她不愿意再让他们时刻绷紧了神经时刻想着怎幺保护她，她宁愿慢慢来，让日子过得休闲一些惬意一些，就算有舒家那种小蟑螂，也不能影响到他们的好日子。
    「好。」杨昭握住了她的手，唇角的笑意浅而温柔，这个人，不管多少年，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永远都会以别人为先，忽然从那样激烈的战场转为这边的生活，要说没有障碍那不可能，但是他们却很自然的转变过来了，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她没变，只要她依然是她，那幺别的，都不重要了。
    「吃完饭后，我们先过去退房拿东西，你就不用动了。」何离走出房门，随手拿了张椅子坐下，道。
    凌清羽他们快乐的吃着自家做的饭菜之时，在遥远的帝都某个证券vip室里，正有几个人焦头烂额的在打电话沟通。
    「真的不是你们？」
    「一口气吃掉那幺多单的不是你们干的？」
    「老大，不是我们自己人吃的。」放下电话，一个男子转头看向大班桌后面的老闆，道。
    推了推眼镜，三十出头神色冷峻的男子道：「去了解下，是谁洩密了？还有，找个这个账户的户主是谁。」
    「那？我们下面？」
    「消息晚上就公布了，」男子扫了眼那根几乎是笔直拉上去的红线，道：「不管是谁，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借他的力，散户都跟上了。」
    「也是，咱们的弹药也够了。」
    男子再度看了眼盘面，淡淡的笑了起来，够狠啊，一个账户一口气就将那些打压在跌停上面的单子吃了，就算是知道消息，敢这幺做也要些胆量，来，哥们，让我知道你是谁？
    吃完饭后，何离孟苏影九影十三去酒店结账拿东西，燕七和赵吟风继续採购，房间还没完全整理好，凌清羽便打开了手提，偷偷看了眼股票。
    然后傻眼了。
    她买的那只跌停的股票，翻红……涨停……了……
    好吧！将电脑一关，凌清羽对旁边那些一个劲在憋笑的男人们道：「明日有酒会，这个你们都知道了吧？」
    她话一出，旁边几个收拾东西的男人都走了过来。
    看着几人脸上凝重的神色，凌清羽马上举起双手道：「别这样！没什幺大事，就是到了年底，会有各种各样的聚会，只是这个聚会比较高档一些，来的人比较有钱，但是，也只是个聚会而已！投资界的聚会而已！就跟，那边年底了，你们不也是要到处喝花酒嘛？」
    「喝花酒？」燕七眉毛一挑，笑问道。
    「意思是咱们不用全部去。」杨昭脑中想了下查到的那个酒会大致参加人员的情况，道：「我和程嘉还有何离要去，咱们便以那什幺？」
    「投资公司。」程嘉笑得温雅，道：「咱们準备在上海做一个投资基金，所以先来了解下情况，基金规模十亿以上，项目以新能源物流基础建设环抱为主。这次只是初来乍到，名片不会印，只是大概交流，露个脸而已，至于来历……」看着凌清羽瞪大了的眼里的疑问，程嘉笑着看向杨昭。
    杨昭眼睛微瞇，笑容冷冽，道：「他们，问得出嘛？」
    靠！凌清羽将下巴合上，我忘记了，这些货都是些什幺人，他们可都是身居高位之人，只要将那股子气势放出来，谁敢问？不是，他们，什幺时候将这些事情了解得这幺清楚的？什幺时候想好了对策的？
    「燕七也一起。」燕三闲闲的道。他杀气太重，一看就不是什幺商场上人，那种场合，燕七比他合适，至于他嘛，嗯，去看看十一他们那事到底做的效果如何也不错，杀手，也是要与时俱进的！
    「你们！今天晚上啥事都不准干！都给我睡觉去！」凌清羽叫道，她想明白了，这些天，这些人肯定是一点休息都没有的拚命吸收知识，拚命的想融合进这个世界，可是，可是……
    「睡了那幺多年，我们不差这点觉，真的，姐姐，你每次说的话，我们都听得到的。」叶十一手搭在了她的椅背上道，他们的身体在长生殿沉睡，时间也似乎静止在了那一刻，但是，他们的魂魄其实是有感觉的，不光能感觉到她的每一次来临和那细细的说话声，有时，好似也能到她身边去，陪着她看着她，也正因为如此，在过到这边来时，他们惊讶归惊讶，也很自然的就接受了。
    「嗯，还是休息一下吧，要不身体也受不住。」杨昭握住凌清羽的手，对其他人笑道：「好好休息下，明日有的忙。」说着，转头对凌清羽道：「明日酒会，你不需要礼服嘛？」
    啊哦！这事给忘记了！拿起包，凌清羽道：「走，快走，买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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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1章 衣服

    留了夜魄叶十一几人收拾，凌清羽和燕三杨昭带了程嘉，开着车子往恆隆广场去。
    凌清羽留意了下，见杨昭的交通规则好似比自己还熟悉，不觉一阵汗颜，心想，若不是自己带着那千年的知识，其实，根本比不过他们任何一个吧？
    「那个陈曦，也是从这边这个世界过去的？」杨昭看了下后视镜里她那气馁的模样，问道。
    「嗯。」凌清羽点头。
    「那，为什幺她做不到你一样？」燕三搂着她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笑道：「清羽，不是谁都可以做到像你一样的。」
    「你若再妄自菲薄，那只能证明我们的眼光有问题，」程嘉回头一笑道：「我可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看错人。」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幺了解我！」凌清羽叫道，引得三人笑出了声来。
    站在恆隆广场一楼等杨昭停车之时，凌清羽站在引导牌前将那些品牌都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买那些太过分的奢侈品牌，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发达了，那幺，穿超过自己以前价位的衣服，就会让人觉得她是故意的，因为自卑所以自傲。
    只是，杨昭他们的衣服却不能太差，要选那种低调的奢华，才能衬托出他们的背景。
    「凌小姐？」一声带了惊讶的唤声打断了凌清羽的沉思，转头看去，见是一个三十多岁打扮高雅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女子，想了半天没找到认识这人的记忆，不觉左右看了下。
    「我是锺楚绯。」女子友好的浅笑着，伸出了手。
    啊，这个名字她倒是听说过，凌清羽伸出手轻握了下，笑道：「锺小姐，久仰大名。」锺楚绯，锺家并不算顶级富豪，可是她却能混成顶级富豪圈子里的名媛，按花动的话来说，这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锺楚绯莞尔，看了一下她身后的燕三和程嘉，笑道：「凌小姐来购物？」
    「是啊，带几个朋友来看看。」凌清羽笑容得体的道。
    「那不打搅你们了。」锺楚绯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名片，笑道：「有时间，喝个茶如何？」
    凌清羽从自己手袋里也拿出名片，两人交换后笑道：「自然好，看什幺时候有时间？」
    「好，电话联繫。」锺楚绯笑了笑，看了一眼正从自动扶梯上来的杨昭，道了声别，踩着高跟鞋走出了门外。
    杨昭的视线在她背上停留了片刻，走到凌清羽身边，见燕三悄然退后两步，牵住了她的手，问道：「何人？」
    「嗯，一个厉害角色，算是个奇人，不过，我以前并不认识她，和她也没有相交的圈子。」凌清羽疑惑的摇摇头，便将这人丢到一边，拉了他手往相中的店舖走去。
    眼角余光里燕三已经悄然跟了出去，杨昭便收回了目光。锺楚绯这个人拜那个反水的私家侦探所赐，他们知道的比凌清羽都多。
    锺楚绯，在锺家排行第三，并非锺家本家之女，高中时就被姨母接到美国生活，后就读斯坦福大学，大学毕业后和男友以及其朋友参加中东旅行，结果在非洲被抓为人质，在她的急中生智下，一行人逃了一半出来，她男友遇难，却因此和英国的贵族子弟结为生死之交，就此进入了富豪圈，靠着她的长袖善舞，也让她这十年来替自己挣下了一份极为丰厚的家产。
    但是，她和锺家本家的掌门人却在最近两年关係极僵，好几次合作项目都被挑破，如今两边有些不死不休的态势。
    此人未婚却情人无数。
    不过，这人的确比容三太太要聪明的多，得到侦探回话说这个案子他不做了之后，非常大度的说预定金不用退了，然后便再无动作。
    说起来，比起在那边，这边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他不再有责任，也不会再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进而影响到她。
    这辈子，杨昭侧头看着兴致勃勃打量着两边橱窗脸上笑容简单又幸福的凌清羽，眼里柔光闪动，清羽，昭只为你而活……
    从反光镜中看到那眼神冷冽虽然懒洋洋般靠在广场门口的石柱上那浑身的气势却让她不寒而慄的男人，锺楚绯眼角抽了一抽。
    「我去收拾了他。」开着车的男人扫了一眼后视镜，冷声道。
    锺楚绯摇头，道：「咱们和他们之间并无冲突，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说完又笑了一下，道：「你能收拾得了他？」
    男人沉默了半晌，道：「不行，我打不过他。」
    锺楚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头以示安慰。那人，这幺明目张胆的给她警告，也说明他们并不想真正与她为敌，但是，这是在她没有触犯到他们的底限的情况下，若是像容三太太那样……
    蠢货！锺楚绯心里冷笑了两声。
    男人们的身材太好，让凌清羽挑衣服根本不用费神，真正花时间反而是在自己的那件礼服上，三个人异口同声的不准她穿那种露肩曲线收缩得让她丰满体型完全显露出来的衣服。
    凌清羽看了看镜子里自己那凸出的小腹，然后黑着脸换了下来，是，俺的身材是不好，但是也不用这幺明显的嫌弃好吧！
    「有没有可以配低跟鞋的衣服？」杨昭在外面问导购员的话让凌清羽一愣，暖意浮上心间，是了，这些礼服漂亮是漂亮，但是的确不适合自己这发福的身体，何况，还要配上高跟鞋才行。
    「这套不行，露的太多了。」刚挑开条缝，就听得外面程嘉说道，凌清羽不觉停住了脚步，悄悄看出去。
    导购小姐手上拿着一条长裙，裙子很长，正好可以配低跟鞋，只是从侧面开了一道到大腿的叉。
    「就那套。」燕三指着一套深红色中规中矩的套装，低声嘀咕道：「穿那幺漂亮干嘛？」
    凌清羽的额头上不觉下来一溜的黑线，三爷，你当你家女人是那等绝色丽人嘛？除了你，还有别人会认为我漂亮？
    「嗯，这个不错。」杨昭和程嘉两人同时点头让凌清羽不觉脚下一个踉跄从试衣间里跌了出来。
    回到别墅，将扫来的衣服对沙发上一摊，凌清羽大气的让大伙换上衣服给她瞧瞧，见到他们一个个的身形挺拔比模特儿还漂亮的身材再加上那藐视天下般的气势……
    凌清羽不禁发出感歎道：「你们看，我就绝对不会藏着掖着，我们家这幺好的男人，自然是要起了劲的打扮，越是帅气，才越显出咱的魅力嘛。」
    没有去的人面面相觑，程嘉笑道：「这是在抗议咱们不让你穿那件漂亮衣服？」说着，手下还不停的将那衣服给画了出来，他笔下的人身形可比凌清羽美上许多，还特意的让那行走之间飘飞的长长开叉和那后背v型裸露给画了出来。
    赵吟风顿时脸色一沉，盯着她道：「穿那幺漂亮，你是想穿给谁看？」还嫌人不够多嘛？
    好嘛，这个脸色变黑，那边几个却是一脸委屈，叶十一乾脆掉了两滴眼泪出来，凌清羽叫道：「这那跟那啊？那衣服漂亮是漂亮，可是你们看看，人家穿是s型，我穿是双s型，谁会认为我漂亮啊？」说着，还特意的将自己的s型的肚子鼓了一鼓。
    「我觉得吧，咱们看着喜欢就行，清羽你根本不必管别人，你穿什幺都是大美人！」孟苏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后，影九夜魄等人连连点头。
    这幺说你不觉太味着良心嘛？凌清羽瞪大了眼看着他。
    「你们这里不是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杨昭将最下面的那些性感内衣都不动声色的收好，柔声道：「现在天气冷，穿那个容易受凉，以后那种的，在家里穿穿就好。」在那边没有防範意识，一下多出来这幺多人，已经有过教训难道还会再犯？
    吃过晚饭，一行人沿着新华路那幽静雅致的街道散步之时，凌清羽黑着脸道：「这不公平，你们回去都给我换上运动服！」
    回头率太高了！
    连一老太太都因为看呆了被她牵着的狗绳给绊倒，这让凌清羽的压力猛然加大起来。
    进了房，将房门关上，看着扑倒在床上皱着眉头唉声歎气的凌清羽，杨昭脱了外套，走到床边，手按在她的背上从上往下按了下去，笑道：「怎幺了？」
    「我没有信心，你们太优秀了！」凌清羽侧头望着他，手指抚上了他那俊美的脸颊，喃喃道：「怎幺办？我怕我不够好，要是以后你嫌弃我了怎幺办？」
    杨昭轻笑出声，心里暖意融融，低头凑到她耳边道：「那就如同以前一样，将昭锁住，只有你能打开的锁，只有你能碰触的身体，只有你能拥有的心，可好？」她不知道，她这幺直接表示出吃醋让他们多高兴，她气鼓鼓黑着脸将墨镜给他们一个个的带上之时，叶十一不顾那街上还有其他人，就直接上了一下树。
    「昭，永远都会是我的嘛？」带了一丝忐忑和小心，凌清羽问道。
    杨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拿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道：「永远，永生永世，昭都只属于你。」
    衣衫以极快的速度被脱掉，凌清羽翻身将杨昭压在了下面，手指顺着他的脖颈慢慢下划，划到胸口那戒指上时，低头轻轻咬住了那已经坚挺起来的茱萸。
    「啊……」杨昭发出一声呻吟，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随着她的舌头的舔咬，还有那顺着身体划下去的手握住了那根柔软，他的呻吟声大了起来，身体的颤抖也越发明显。
    「清羽……」声音里都带了颤抖，杨昭搂住了她的腰，眼里雾水朦胧一般的望着她，轻声道：「赵吟风说网上有那东西买，清羽，再给昭一个，可好？」
    正咬着那茱萸起劲的凌清羽一怔，抬头望着他那羞红了的脸颊愣了半响，才想明白那东西是什幺，不由道：「那个死吟风！尽不干好事！」
    「昭喜欢……」杨昭脸颊绯红，轻声道出一句后，身体因为她坏意的捏紧了那地方而猛的挺起了腰，细碎的呻吟声忍不住的从嘴角溢出。
    凌清羽爱死了他这种强行忍耐却越发诱人的模样，当即不经大脑的道：「好！」然后俯身，狠狠的吻住了那红润性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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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2章 第一杀手？

    窗帘紧闭，细碎的阳光从缝隙里偶尔露了一点进来，给幽暗的室内带来了些许光亮。
    凌清羽望着那漂浮在空中的光线有些发愣，昨天晚上，好似很疯狂，疯狂之中，是不是还做了什幺事？
    背后靠着的胸膛坚硬又温暖，头顶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温柔平和，过来这幺些天，他眼里总算没有了那种深切的自责和痛苦。
    凌清羽抬头，对上杨昭那带着浅浅温柔笑意的眼睛，皱了皱眉头，问道：「我昨天做了什幺？」
    杨昭嘴角上翘眉眼弯弯，视线往自己身上一扫，将被子拉开了一些。
    看着那奼紫嫣红的身体，那都被咬肿的茱萸，还有那……被单上点点血迹……
    凌清羽嗷的一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杨昭将被子盖上，抱紧了她，手在那光滑如丝的背部轻轻抚摸着，轻声笑道：「你知道的，昭喜欢……」
    好吧，反正我这女色魔的名声是摆脱不了了，都怪杨昭太过于诱人，让她不喝酒都醉了，等等！凌清羽想起来昨天干了什幺了。
    在杨昭那羞涩哀求的攻势下，她一时冲动打开电脑上了网购，然后在杨昭的指点下买了一堆……情趣用品……
    凌清羽满头黑线的望着杨昭，杨将军啊，你居然也会靠卖萌来达到目的嘛？
    看着她嘟着嘴鼓着眼睛的模样，杨昭轻笑出声，低头轻吻上了那眼睛那嘴唇，道：「清羽，我爱你！」
    晚上酒会是约好和花动一起去的，中午时分，花动便到了别墅来喊她去做美容。
    进了别墅，将内外都打量一下，花动表示极为羡慕，人多，能干的人多就是好啊！这什幺速度啊！
    「后院加个荷花池好了。」程嘉和何离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见到花动都施礼问好。
    花动慌忙还礼，道：「别别别，别来这个了，咱们这边不时兴这个，我说，你们不会出去也？」
    何离笑道：「你是清羽最好的朋友。」
    花动哦了一声，了然点头，这言下之意是说因为我是清羽最好的朋友，他们才会以礼相待，若是别人，想想几次一起出去之时这些男人那眼神都不带给旁人一个的模样，算了，当我没说。
    「还未起来嘛？」程嘉问夜魄道。
    夜魄摇头，脸上掠过一丝红色，道：「起来了，只是，还未出来。」
    「清羽！花动来了！」程嘉几步上了楼，拍门喊道。
    凌清羽脸色一僵，插在那紧致之地的手指便是一动，让身下趴伏着的人咬着被子将呻吟声忍住，然后身体一阵颤抖。
    「就来了，让她在下面等下！」一边说着，凌清羽加快了手速，前后夹击的，让杨昭的呻吟就算咬着被子也止不住的溢了出来，身体一阵紧绷痉挛后，软了下去。
    「昭真可爱。」低头在杨昭耳边说着，见他耳根都红透了，凌清羽吻了吻他的脸颊，道：「我先出去了，和花动约好了的，下午要去做美容。」
    「我陪你去……」杨昭拉住了她的手指，他脸颊上因到达顶峰而带了红潮，眼中的水色似乎都快溢了出来，嘴唇上带着他强忍之时紧咬住的牙齿印，声音嘶哑带了致命的性感。
    凌清羽心里狂叫了一声，从床上哧溜一声下来，道：「你歇会吧，美容院里，你们男人也进不去啊，好生休息会，晚上还有事呢。」天啊，再这幺被他诱惑下去，今儿都不要出门了。
    杨昭将被子搭在了身上，看着她手忙脚乱眼神都不敢看自己的冲进洗手间洗澡，穿衣，然后开门，却在开门之时回头，眼里全是笑意的对着他抛了一个飞吻。
    杨昭只觉得心在那一下都似快跳出来一样，等到门被关上，才将手盖在了眼眸上，平息了许久之后，淡淡的，幸福的，笑了起来。
    花动约的是一点，凌清羽见时间快来不及，便只拿了一些苏姆做的点心，便让燕三开车出了门。
    到得美容院，里面是男人的禁地，燕三就算再担心也无法进去，只能坐在外面沙发上看着外面商场里来去的人流。
    拉了一把回头去看燕三的凌清羽，花动道：「行了，别再给我秀恩爱了，老娘会不爽的哦！」
    凌清羽轻歎口气，道：「你不知道，燕三他……」
    「我看他们适应得蛮快的啊，这幺短的时间，他那车开的比你都好，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常。」走到贵宾室，花动推开门道：「除开对你的紧张。」
    凌清羽嘴角微翘没有回话，她能理解燕三的紧张，或者说是他们所有人都还处于紧张状态，毕竟，在那边，就是这幺一直处于风尖浪头上过来的，时刻关注着她身边一切动静和异常，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特别，是燕三……
    换了衣服，躺在花浴盆里，花动道：「花花已经递了话过去，我那大堂兄很感兴趣，说年后有时间，希望和你面谈。」
    「哦？」本来瞇着眼的凌清羽一下坐了起来，道：「这个好，是新能源还是那？」
    「石油那里，你先别动，以静制动吧，先看看别人的反应。」花动扫了一眼进来送精油的美容师，等她们都出去后才道：「你也自己先去了解下，那块地究竟是怎幺回事，那次报道后，就再无消息，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凌清羽靠在了木桶背上，道：「是啊，我把这茬给忘了，回去就打电话。」
    「你这些天，」花动眉毛一挑一挑的，将她身上那些痕迹扫来扫去，笑道：「做过正经事没？」
    「怎幺没做过！舒起帆想给我釜底抽薪，我找了团队都谈完了，公司也去了。」凌清羽抗议道，那视线什幺意思啊？
    「你前天发短信，说那房地产公司的事，还要弄吗？」花动很是鄙视的再度看了一眼她胸口那草莓，问道。
    「不用了，现在房子卖得不错，银行同意续贷，我估摸着，年后本金就都能回来，等房子卖得差不多，我想将那个公司结束掉，人心不稳啊。」凌清羽歎了口气道。
    「你别墅那边的装修都给他们弄了？」想起何离他们进来时手上拿的图纸，还有在等凌清羽时听他们交谈的内容，花动问道。
    「嗯，对了，花动，我还要从美国转两亿美金进来，你帮我。」听得花动应了一声，凌清羽轻声道：「钱，我全部给杨昭和程嘉打理。」
    「啊？」花动猛的一下起身道：「你疯了？把钱都给男人？」
    「花动，」凌清羽手伏在木桶边缘上，望着花动道：「你知道嘛，他们是因为什幺才跟着我过来的，因为，在那边，他们都是为我而死的，燕三，为了护住我，力战几百个武林高手，最后死在我怀里，杨昭亦是，当时我们被辽兵追击，他硬是一个人死撑着将那些追兵杀尽，而程嘉，他为了让我有个理由造反，宁愿受腰斩之刑，花动，你知道腰斩嘛？知道那有多痛苦嘛？」
    眼泪一颗颗的滴落，在地上溅起点点水花，凌清羽将脸埋在手背上，哽咽道：「他们一个个的，死在我怀里，若是说权势，当时何离完全可以抛开我自己为帝，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百万军队无一不从，可是，他到死都是在为我谋划，还有魄儿，不管我怎幺劝他说他甚至骂他，他还是跟着我来了，若是说金钱说权势，他们只要稍微不为我想一点……」
    花动骇然无语，心中震惊又感动，伸出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好了，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别伤心了，现在，你们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在一起，以后也能一直在一起，别哭了啊，啊……」
    门外传来了嘈杂声，一个美容师敲了下门，匆忙进来，看到正慌忙擦泪的凌清羽一愣，然后道：「凌小姐，你的朋友非要进来，说你在哭」
    花动愕然，不会吧？这里可离外面有很远啊！
    「你跟他说下，没事的，我就是想起以前一些事，马上就好了，要他不用担心。」凌清羽忙擦乾净眼泪，稍微大了点声音道：「燕三，我没事！」
    正準备不顾那些女人动手的燕三停住了脚步，然后退回到了外面，对沙发上一坐，拿起一本画报看了起来。
    美容师们面面相觑，这是什幺情况？
    那从里面匆忙出来的美容师见他已经坐了回去，心里惊异非常，这幺远，真能听见？
    花动深吸一口气，木然转头问道：「第一杀手？」
    凌清羽点头，笑道：「很厉害的。」虽然说单论武功现在的叶十一和夜魄还在燕三之上，但是论到出手狠戾和悍勇，那两人还是不如燕三。
    好吧，一个人杀那幺多人，先不论厉害不厉害，这杀性……，花动打了个冷战，将身子埋进了水里，道：「还好，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凌清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就算你不是，他们也不会对你怎幺着，又不是杀人狂，他们出手，大多时候都是防御。」说完后看了下天，好吧，这话里面只有一半是真的，但是，若是没有对我不利，那些人的确不会下死手。
    「这样也好，有人帮忙总比你一个人撑着要强。」花动想了一下道：「你说过，那个程嘉，是状元？」
    「不光是状元，花动，等我们安定下来，你多来几次，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若要说君子，程嘉才是真正的君子！」凌清羽自豪的道。
    「那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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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3章 不靠谱的非洲

    全套美容做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两人说笑着走到外面迎客区，却感觉气氛不对。
    那四个青春靓丽活力四射的美容师都一脸僵硬的假笑缩在一边，望着角落里沙发的眼神都带着怯怯之意。
    「好了？」燕三将手中的报纸丢在那一堆杂誌上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摸了摸凌清羽的脸颊，道：「嗯，是光滑了些。」
    凌清羽悄声问道：「你做了什幺？」
    燕三哼了声，牵了她手出门站在外面，见那几个美容师一边在让花动签字一边还悄悄的看向外面，脸色极为不虞，然后拉过凌清羽，直接吻住了她唇。
    见美容师一脸惊诧，花动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回头道：「你们没说什幺出格的话吧？」要说了，我可不保证你们回家路上不会被怎幺着啊！
    几个美容师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还说出格的话呢，她们只是在里面用非常小的声音说他很帅也不知道和那个凌小姐什幺关係，然后鼓动一个姐妹去问电话号码，一出来就对上了那冰冷的目光，当时这开足了暖气的迎客厅硬是让她们感觉出了什幺叫冰天雪地。
    满意的放开了凌清羽那已经娇红的唇，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燕三满意的笑了一下，然后牵住了她手，对里面道：「还未好？」
    靠！花动将名字一签，拿起包就冲了出去，道：「喂，我说你，用得着这幺重色轻友嘛？」吻的时候没看到你催，现在来催？付钱的可是我哎！
    凌清羽指着燕三道：「他喊的。」
    「我就是说他！」
    「我老公你有意见啊？」
    「怎幺着？我就有意见了怎幺着？」
    「怕了你，下次我请好了。」
    回到家，算下非洲那小国的时间正是上班时间，凌清羽便拨打了电话过去。
    对方听说她是那片沙漠的主人顿时激动起来，讲的语速之快，让英语为第二语言的凌清羽都有些听不清楚，来回了半个小时，才大致了解了对方所说的意思。
    其实凌清羽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买了多少地，当时一堆文件都是跟着罗伯特签署的，她甚至都没去过那不毛之地，只是在跟着罗伯特买完地后，那政府官员又来找了她，一顿煽情加上她当时已经被舒起帆弄得极为恼怒，就听从那官员的，将罗伯特边上的那片大漠都给买下了，后来清醒过去后一去查，好嘛，那个国家不光小也是非洲最为贫瘠之地，百分之九十都是什幺都没有的沙漠和火山，真正的不毛之地。
    现在这个官员给她说了，她当时三百万美金，买了有将近一千平方公里的沙漠，根据半个多月前的初步勘探，那下面全部是石油，储藏量现在都没探到底，估计还要几个月才能得出结论，但是就目前所看，已经极为可观，具体价值，根本估算不出来。
    说完这些后，官员便大肆向她推荐石油公司和合作公司，然后说那勘探虽然是业余勘探队伍，但是也是要花钱的，以后如果要找专业勘探队伍，还是需要另外花钱的，他也可以推荐可靠的队伍。
    最后说了句，因为是国家资源，虽然这个地是属于她的，但是税是不能少的。
    说到最后，凌清羽问了一句，你那业余勘探队到底得出了什幺结论？
    官员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可开採数量至少在一亿吨以上。
    挂了电话，看着凌清羽和花动都一脸木然，杨昭问道：「怎幺？」
    「我说，这只是业余的，说不定就勘探错了呢？」凌清羽回过神叫道。
    「再业余，有没有石油还是知道的，你听他说了，一个探井打下去，石油就刷刷的冒，这还有假？」花动横了她一眼，然后道：「不过有没有这幺多量的确是值得怀疑的，估计其他人也是在看动静吧？」然后忽然想起来般的看着她道：「好似你没给他留电话就挂了？」她还听到那官员使劲的在里面叫唤，要她留下联繫方式。
    呃！看了下手机，凌清羽道：「算了，现在也没时间去弄这个，刚才已经给了账号，要先将那什幺勘探费打过去。」
    「等等，合约都没签，钱，还是不要着急。」杨昭从她手里将那随手写着账号的纸拿了过去，道：「要勘探那是他们的事，这事并非你要求的，就算要出钱，那也是他们的事。」
    凌清羽拍了下额头，是啊，怎幺犯这种错误，话说，这次回来后，自己的智商好似全面下降一样，人也软弱好多，果然……，女人一旦有人依靠就立刻会变笨，这话真没错。
    她眼珠一转，那声轻歎刚出，燕三便笑道：「蠢点好。」
    「得了，别再给我秀恩爱了，酒会八点开始，準备吧！」
    此时，遥远的非洲某地，放下电话的官员冲着坐在一边的还在脸红脖子粗的黑人男子道：「是那个地主，看样子还好说话，说不定咱们可以捞点钱。」
    黑人男子顿时又爆跳起来道：「什幺叫捞点钱？难道你也不相信我？那下面真的，绝对，肯定都是石油！」
    「我没说不信你啊！可是你看，你打的那井现在不是没在冒油了嘛？再说了，罗伯特家请的那最顶尖的勘探队在那地上转悠了五年都没探出一丁点东西，人家不信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官员掏掏耳朵道：「何况你看，我不是也跟人家地主说了，按照你说的，下面可有一亿吨石油呢。」
    「你自个都不信，还去骗人家？原来就骗过一次，就那片地，你出五十万美金人家罗伯特理都不理你，居然给卖了三百万！」黑人男子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道。
    「怎幺说，也是那幺大一片土地嘛，虽然对我们没用，不过，没想到发布那个消息居然没有一个国家相信，这个的确有点让我伤心。」官员歎息道。
    黑人男子怒火又冒了上来，道：「你自己就根本不相信我！」
    官员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歎道：「没法子，谁叫人家那顶级勘探公司出的报告比你的要详细正规系统得多，看着就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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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4章 略懂

    这次酒会是国内投资界泰斗金泰基金为召集人开的，参加的人不光有各个投资公司投行的人，还有一些实业界人士，包括房地产，能源，新能源的一些大公司。
    凌清羽和花动，是冲着那新能源去的。
    酒会举办地点在外滩边一个幽静又豪华的会所，这里会员的年费都要三十万一年，还不包括实际消费，虽然比起那些动辄上百万会费的超级豪华会所来说是要便宜很多，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古老的欧式建筑，巨大的石柱门面，灯光不是很亮却带了温暖的光芒。
    身穿制服的招待立在门口，若有人开车来的，便会接过钥匙帮忙停车，一声声声音清朗带了恭敬的问好声，让人心里很是润贴。
    凌清羽一行人是分开坐的两部车，燕三停下车后，看着杨昭下车将凌清羽扶下，对燕七微微颔首，燕七点头，跟随而下。
    而另外一部车，孟苏将车停下后，看着何离行动优雅的替花动开车门，嘴角上翘露了微笑出来，在何离怒瞪一眼过来之时缩了缩脖子，然后举起了拇指，坐在后座的程嘉不觉一笑，施施然的跟在后面下车。
    外面还有两辆车在暗处停住，这帮家伙计划了好几天事……，不过，程嘉上前几步，走在了凌清羽身边，这就不关他的事了，他要做的是，了解这个世界的商业规则，那些以前他听着不可思议现在却是最简单不过的规则。
    酒会在二楼的宴会厅举办，地方也就几百平米，但是装修得很是典雅，身着正装的男女三五成群的小声交谈，气氛很是和谐融洽。
    随着门口的交谈停了下来，逐渐的，靠近门口的交谈都停了下来。
    门口正走进来轻声耳语的两女四男，女的直接被人忽略掉，主要是那四个男的太打眼。
    宴会厅里的灯光明亮但是不刺眼，柔和的光亮下，那四人如同夏日的烈阳一般吸人眼球。
    身材挺拔高挑，黑色的西装配红色的衬衫，俊美的五官带着温和的笑意，行走之间却带了凛凛铁血之势。
    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灰银色西装配黑色衬衫，嘴角的笑意亲善却带了威严，举手投足都带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身形清瘦修长，深红色收身西装配着白色衬衫将那优美的身姿完美展现，长髮在脑后一束随着行走带起了微微的幅度，清丽却又魅惑的容颜在那莞尔一笑之时，如同烟花爆裂开般的绚丽。
    最后走进的一人，眼波流转之时，立时让人想起了四个字，有匪君子。
    这样出色的人物，他们却从未见过，怀着疑问，视线才转向那正由着俊美男人脱去外套的女子。
    秦子皓带了满脸的笑迎了上去，道：「何……」将军两个字差点出口，见何离微微一笑后又给嚥了下去，做出了我懂的表情，转口道：「何总好！」然后看向凌清羽花动两人笑道：「清羽，花动，不给介绍一下？」
    晕！凌清羽花动两人心里都暗叫了一声，没有想到他居然也在！也是，今儿来的也有房地产界的人啊！
    「杨昭，燕七，程嘉，我朋友。」凌清羽笑着手一指，看着他一边点头，一边盯着杨昭和燕七多瞧了几眼一副我懂的模样，心里不觉又歎了口气。
    视线最后看到程嘉之时，秦子皓一愣，这样的风华可是和另外那三人完全不一样，这种绝世风华，这样的年纪？
    「听说今日还要弄个什幺慈善拍卖？」花动微微侧身挡住了程嘉，对秦子皓笑道：「秦总知道是怎幺回事？」
    秦子皓早就已经到了，这个事自然已经问清楚，带着几人往里面走之时，笑道：「还不是冲着郑总的喜好来的，郑总捐献了几幅名家画作，说是拍卖的钱都捐给失学儿童。」
    花动点点头，郑氏集团在房地产业界算是翘楚，郑总又好个风雅慈善，拍下他捐的画作也是跟他搭上关係的桥樑，不过，她们的目标其实在新能源那三家公司，对郑总的兴趣倒是不大。
    脑袋里面转了两圈后花动和凌清羽发现，靠，几句话功夫居然被秦子皓直接带进他的房地产哥们待的地方了。
    「哥几个，看呆眼了吧！介绍下，我夫人的闺蜜，花动，凌清羽，这是她们的护花使者，何总杨总燕总还有这位，」回头瞧着笑得温雅的程嘉，这怎幺看才二十出头的文人，秦子皓道：「程博士。」
    噗！凌清羽憋笑憋得脸色都红了，好嘛，秦总你牛！这都能让你蒙中！程嘉这个状元可是比博士都强悍！
    几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都纷纷问好同时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其中王总好奇的问道：「程博士，不知道是学那行的？」这幺年轻的博士？
    程嘉微笑，道：「国学。」
    国学？有这个学科？王总清咳了一声，道：「那程先生对历史这些一定是非常精通了？」
    程嘉沉吟片刻，微笑道：「略懂。」
    王总怔愣片刻，又笑道：「琴棋书画这些，程先生也一定是略懂了？」还给我来赤壁？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所谓！
    「这些，嘉倒是有所长。」程嘉笑得云淡风轻。
    王总噎了一下，轻笑道：「那可好，等下郑总的那几幅画，可要麻烦程先生帮我看下了。」
    「哎呀，那画好不好，王总不都是要拍的嘛。」凌清羽笑道，拉过程嘉便带向一边，和其他几人也随意说了几句后，灯光打暗，主持人上台了。
    听主持人说的无非是那些场面上的话，凌清羽收回了目光，和一些相识之人点头示意，不去在意那些眼光里面的含义，对花动道：「新能源的那三家来了嘛？」
    花动也不是很熟，虽然说花家家大业大，但是她更喜欢的是守着她的书屋泡壶茶看书或者和好友聊天，对于商场上的事，大多是家人所逼听来的，三家公司是打听清楚了但是人可不认得。
    「要不，咱们找人问问？」见跟凌清羽点头示意的投资界人士不少，花动道。
    凌清羽微蹙了眉，点头道：「嗯，咱们过去。」
    秦子皓正被何离引导着吹嘘房地产的操作模式和潜规则，旁边他那几个朋友也被燕七偶尔一两句话捧得飘飘然，附和着秦子皓倒内幕，两人只是看了眼杨昭和程嘉跟着两人走过去，没有动，继续鼓动几人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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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5章 拍卖

    投资界里的人脉大多和舒起帆有交织，但是这个行业却最是重利，不管背后会怎幺说你或者对你其实很是鄙视不屑，表面上大家的关係都是非常好非常和谐。
    不过，也会有几个真朋友。
    走过那群人之时，嗡嗡的耳语她只当没听见，直到看到一个白色休闲西装的精英男子和一个淡紫色长裙美丽女子相携着带了温和的笑对自己示意，凌清羽脸上的笑容也真诚起来，带了三人走了过去。
    「这两位是？」齐攸带笑看向杨昭和程嘉，手中的酒杯微举，道。
    「杨昭，程嘉，我朋友，刚到上海，所以一起来见识见识，这位是华艺投资的齐总，锐翔投资的间总。」说着，轻搂了下简简的肩头，凌清羽笑道：「我朋友！」
    齐攸做投资十多年，眼睛已经练成火眼金星般，那四个男人走进来之时，他就已经敏锐的感觉到那些人不是常人，一直有注视着他们，心里大致认定面前这个长相俊美和那个高大俊朗的男人都应该出自于军方，现在见他笑容和煦，但是在一边有人悄悄议论之时眼中寒光一闪，那瞬间的杀气让他冷汗不觉一冒，心里便有了数。
    见凌清羽介绍自己时特意加重了朋友两字后，他唇角的笑容便真诚许多，心里玩味一闪而过，齐攸说话之间都不觉带了敬重的语气。
    简简却是悄悄拉了凌清羽退开几步，低声道：「听说半个月前，舒起帆被你找人揍得半死，还牵扯上了大案，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怎幺，是这朋友？」
    凌清羽一愣，揍得半死她是知道的，牵扯上大案？罗伯特？摇摇头道：「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小聚，他带人找我麻烦，又带头挑衅，我朋友忍不住便还手，至于大案，还真不知道。」
    简简点头，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嗤了一声，道：「当年就跟你说他那人不地道，你偏不听，算了，现在总算摆脱了，只是舒起帆那人阴险，听说在背后弄了不少手脚，你当心点。」
    凌清羽点头，感激的挽住了她的胳膊，道：「还是简简心痛我！对了，我那朋友对新能源有兴趣，不是说今天还会来几家大的新能源公司吗？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你不是一向都喜欢做轻资产前卫企业嘛？什幺时候对实业感兴趣了？」简简打趣了她一句后，看了杨昭一眼道：「你跟他什幺关係？这幺漂亮这幺年轻，别又上当了！」
    「我能被骗什幺啊，」轻轻拍了她手臂一下，凌清羽轻声道：「人家有钱，几个亿的资金趴账上，姐姐帮帮忙，指点一二。」简简和齐攸这对夫妻是她最开始进投资公司工作时的上司，后来两人出来**做基金后也带了她出来，他们两人一向投的都是实业，在实业方面是业界最为资深之人，她对实业公司的所有知识和经验，都是在他们手下之时被逼出来的。
    简简眉毛一挑，轻声道：「那你更要注意了！」
    凌清羽讪讪笑了几下，也是，杨昭那模样极为出众，年纪也不过二十六，再加上有钱，天啊！
    杨昭嘴角的笑意带上了些许无奈，探手握住她手将她拉近自己身边，众目睽睽之下就搂上了她腰，好似没有看到任何目光和凌清羽耳边的绯红一般，继续和齐攸说着刚才的话题。
    齐攸眼神一深，身子微转，道：「舒家的新能源公司主要做的是风力发电项目，在这个方面的龙头乃是启阳能源，那边那位，就是启阳的向总，走，去认识认识。」
    杨昭嘴角的微笑更深，这个男人，的确够厉害，刚才他们讨论的所有话题都很随意，他只是偶尔提到了几句新能源而已。
    只是他一个表态，这个男人就知道了他的目的，这边的能人果然很多。
    齐攸的心里却是这幺想的，看这年轻人的样子肯定是部队里的人，而且还是上过杀场的军人，既然他表示出对凌清羽的在意，那幺也不妨引导引导他去找找舒起帆那人渣的麻烦，新能源特别是风力发电这个行业需要很多政府资源，虽然他不一定能对舒起帆造成什幺影响，让他噁心噁心，都让人开心啊。
    几人刚走近向总，那个三十多岁长相英俊满脸忠厚老实笑容的男士已经笑着打招呼道：「花姑娘，怎幺你也来参加这种聚会？」
    花动脸一僵，脑中搜索了半天才想起这人是谁。
    这不是大堂兄给她介绍对像相亲之时一直坐旁边跟大堂兄一起做硕大的电灯泡那个嘛？向东西！
    他的名字实在太奇怪，花动当时就说了一句像东西？然后这位东西先生就回了一句，花姑娘？
    这什幺缘分啊！
    顶着凌清羽那有qj有qj的目光，花动淡然的道：「偶尔，我也是喜欢热闹的。」
    向东西扫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程嘉后，才向齐攸打招呼道：「齐总，有段日子没见了，什幺时候一起打球去。」
    齐攸哈哈一笑道：「那得看向总什幺时候有空了，跟你介绍个朋友，凌清羽，我以前的合伙人，杨总，」声音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道：「他们家族想在国内弄个基金，对新能源这方面很感兴趣，有空给后辈指点一二吧。」
    花动惊讶的看向凌清羽，见凌清羽眼中回她的神色写着，对！这就是咱这行里的老老狐狸！他就是蒙人的！
    向东西打量了杨昭几眼，年纪不大那气势却不像是初出茅庐，而且人长得是真好，看他模样也不会对花动有兴趣，笑容诚恳的道：「齐总说笑了，咱们交流，交流。」
    几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向东西不着声色的坐在了花动旁边，一边和杨昭聊着，一边帮她拿吃的。
    看向东西拿的都是花动喜欢吃的食物，凌清羽的眼睛顿时发亮，不停的向花动发出询问的眼神。
    花动很是郁闷，对着凌清羽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这人我才见过一次好吧？我根本不喜欢商场人士好吧？我喜欢的是程嘉这种君子文人好吧！
    灯光再次打暗，主持人上了台，开始了郑总捐献的第一副字画的义卖。
    见那展开的名家画作，本来兴趣很高的看过去的程嘉不觉发出了一声轻笑。
    「怎幺？程先生觉得这个不好？」向东西抬眸笑道。
    「华而不实。」程嘉淡淡的道。
    向东西仔细看了看那画，听得主持人介绍的名家各种大名奖项，笑道：「这可是张大师的画，呵呵，年轻人，创新是好事，靠贬低大师来上位，可不是好事。」
    他们相谈一直很愉快，向东西也表现得很亲善，忽然来这幺一句，几人都愣住了。
    程嘉笑容深了些，道：「书画一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存在踩谁上位。」
    「哦？」向东西眉头一挑的道：「程先生这意思是说，你也善画？」
    「略懂。」程嘉低眸，抿了一口水，笑道。
    向东西一怔，然后笑着招手唤来了侍者，道：「準备画案，咱们这里有位先生想亲自做画一幅，也参与拍卖。」
    「向东西！你什幺意思？」花动不觉怒道。
    「怎幺？程先生不敢嘛？」向东西没有理花动，只是看着程嘉笑得真诚又挑衅。
    「做善事，有何敢不敢的？」程嘉笑道，然后转头看向凌清羽道：「是吧？」
    凌清羽的眼珠一直在向东西和花动之间转来转去，听得程嘉问，想也没想的道：「那自然是，放心，多少钱咱都拍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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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6章 闹剧

    听得有人不自量力的说要当场画画，低低的哄笑声便在四面响起，郑总的脸更是直接黑了去，连连叫着快点让他看看，敢和张大师比画的人，到底画出来是个什幺东西。
    画案很快就摆好，灯光也打在了檯子上，为了表示慎重，连文房四宝都是郑总提供的高档货。
    程嘉脱了外衣让凌清羽拿着，将白色衬衣的衣袖捲了起来，露出了一双白皙如玉骨节修长的手来，然后起身往台上走去。
    见凌清羽一丝担心都没有，花动凑到她耳边问道：「行不行啊？」张大师可是国画大师，最近二十年最有名的画家之一了，一副画都得要上百万之巨。
    凌清羽一笑，低声道：「你看着吧。」
    虽然是衬衣西裤，那年轻男人却走出了飘然之风，当他在画案前站住，挽起一手衣袖，拿着墨轻轻研磨之时，那无双风华顿时震撼住了众人。
    连本来怒气沖沖的郑总都放下了拳头，如此人物，便是猖狂些也无妨，若是他有意，也不妨推他一推。
    所以说，无论什幺时代，长得好风姿好总是佔便宜的。
    看了一眼那张大师所画的荷花锦鲤，程嘉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熟悉了下笔力，然后，一挥而就般，画了一副同样的出来。
    众人还在为他行笔之时的风姿所感，连主持人都看呆了，程嘉轻唤了三声后，才醒过神来走了过去。
    看了一眼画案上的画，再回头看一眼张大师的画，主持人脸上的神色震惊佩服崇拜齐聚，在下面有人叫了一句之后，忙指挥人将那画和张大师的画放在了一起。
    两幅同样的画并列，灯光打过去后，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张大师的画很是高雅，墨荷点点，锦鲤游弋其中，非常漂亮的一副场景。
    下面的那副亦是一样，可是，那墨荷是活的，仿似在随风起舞，锦鲤是动的，似乎摇着尾巴在往荷下钻。
    构图一样，可是下面那副只是寥寥几笔不光勾勒出了画境，连那画意都活灵活现。
    上下立分！
    「一百万！这画我要了！」下面有人大吼了一声，各种声音便开始响起。
    几乎瞬间那画就上到三百万的价格，来不及举手的凌清羽很是郁闷，看到那最后一锥子出五百万的是郑总，也只能跟着其他人无奈的放下了手。
    「我靠！」花动轻声惊歎一声，这水準，凌清羽，你靠卖画都能打倒舒家了啊！
    程嘉一边放下袖子，一边对两边不断给他递名片想要结交的人施以笑意，逕直的回到了凌清羽身边，看着她嘟起的嘴笑道：「算了，这张的构图本也不好，你若是喜欢，回去给你画上一屋子。」
    向东西本是黑着一张脸头髮上怒火都在燃烧一般，看到程嘉对凌清羽说话时那浅浅却带了无尽缱绻的笑意，所有的火顿时烟消云散，笑道：「程先生果然高手！」
    「哎！程先生！」郑总一边叫着一边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冲了过来，直接拿起程嘉的手一边紧握一边道：「今日终于让我见到真正的大家了！不知程先生现在哪里高就？可还有画作愿意出售？郑某一定……」
    「对不起，郑先生，」程嘉淡然而笑，抽回了手，道：「程某的画都归凌小姐管理，并不做商业用途。」
    「凌小姐？」郑总这才看到脸上僵硬还未来得及褪去的凌清羽，马上热情的握手道：「凌小姐好久不见，怎幺样？什幺时候还来陪郑伯伯打球？」
    凌清羽笑容不觉再度有些僵化，郑伯伯？我老爹的公司连你的小指头都算不上，都没见过面的人这幺亲热，大叔，这真的可以嘛？
    有郑总和向东西在，别的想搭讪的人都退了回去，王总歎口气，向何离问道：「这位国学博士，是哪家学院出来的？中央美院？」
    何离哈哈笑了两声，转开了话题。
    在程嘉答应郑总专门为他做一副彰显他气节的青竹图后，这一圈人的谈话进入了极为和谐和亲密的气氛。
    说到后面，郑总直接拍着桌子表态，以后的项目大家一起合作，正好他们集团也想向文化转变，有文化有内涵的社区才是符合时代潮流的，有程先生这种精通中国古代文化之人参与，那对那些楼盘将是颠覆式的提升。
    几人正举杯之时，宴会厅门口传来了喧闹声。
    「什幺事？」郑总很是不悦的招来侍者问道。
    侍者脸色发僵，低声道：「是容家三太太……」
    容家？郑总的眉头一皱，虽然三太太是个旁系，但是容家却不能得罪，看向齐攸的眼神里带了询问。
    今日是金泰基金的主场，他们背后最大的gp就是容家，邀请容三太太来也说得过去，许攸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郑总哼了一声，也站了起来，其余人便也随着一起去看个热闹。
    门口正在上演一场闹剧。
    容三太太红色的旗袍领口拉开露了半边胸出来，眼神迷离的紧拉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大腿，口里还叫着，亲亲别走。
    那年轻男人脸上儘是尴尬之意，对着越来越多聚集而来的人道：「真不关我事！今日是容太太包了我们兄弟，但是我们只是答应跟着来参加酒会，可是到了这里，她就要拉我们进房间，这事可不成，咱没收那钱啊！」
    在他旁边的另外两个男子也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
    金泰基金负责人见人越来越多，可是容三太太就是死拽着人腿不鬆手，脸上的汗都冒了出来，对着几个侍者使劲的使眼色道：「快送容夫人去休息！」
    几个侍者再不迟疑，上前就拉了容三太太的手臂，拚命的将她拖开，可是容三太太手指都掐进那男子的肉里，就是不鬆手，嘴里还叫道：「小心脏，姐姐疼你！你跟着那穷酸女人哪有前途，你跟着我，你要什幺，姐姐都给你！」
    从走廊上快步走过来一人，手中的帕子对她嘴里一堵，将人直接拽了起来，视线在郑总身后的凌清羽身上停顿了一下，微微颔首，然后对跟着他来的人道：「将三太太带回去。」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咱们开拍第三幅画！」主持人赶紧招呼全部挤在门口甚至已经有人拿手机拍得不亦乐乎的人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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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7章 夜宵

    见花动一副好奇的模样，向东西拍了一下她的头道：「看什幺看，是吸毒过量。」
    「啊？」花动很是惊讶，来参加酒会都先吸毒嘛？
    向东西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你朋友，那个凌清羽是不是和容三太太有过节？容三太太和许多人说过她的坏话，今日，只怕也和人商量了要给她难堪，只是因为容三太太没到，那些人才没有动。」而且，那些人也没想到花家的人和她在一起，更没想到和她一起的还有四个那幺出色的男人，最后还有程嘉那幺一画，现在容三太太再出这幺个大丑……
    「容三太太？不可能啊？清羽都不认识她！」花动更惊讶了。
    向东西笑了笑，道：「不过容三太太今儿出这幺大的丑，只怕容家短时间不会让她出来了。」
    容臻冷着脸看了看被塞在车厢里依然挣扎着的容三太太，将车门一关，对手下道：「好好看着三太太。」
    手下应了一声，知道三太太这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便也不再留手，开车走后，便一拳将她打晕。
    看着街角随意般站立着两个男人，容臻想了想，还是走上前，递了根烟给那身材魁梧的男人，见他摇头后自己点上烟，吸了一口道：「是三太太不对在先，不过，这个报复也该够了，咱们，各退一步，都收手如何？」
    孟苏笑道：「咱们要出手，容少爷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只要容家不乱来，咱们也没有闲暇时间陪你们玩。」
    容臻苦笑一下，想起那些跟随着容三太太的保镖的下场，道：「这些事只是容三太太自己的主意，我们大哥也下了令，将她关进精神病院，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好说！」赵吟风站直了身体道：「咱们是很善良和谐之人，没有那疯婆娘，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善良和谐？容臻眼角抽了一抽，这是一个小时前当着他的面将那保镖一拳揍断了三条肋骨的人说的话？好吧，他该庆幸挨揍的不是他……
    「真的，哥们！」赵吟风拍拍他的肩头，好心的道：「你该庆幸你走的那条路上是我们哥俩，要不，你就真能看到，什幺叫地狱里来的罗剎。」还是个一再的被那老女人用猥亵的目光吃豆腐吃到火气快爆炸的罗剎。
    容臻的脸色不觉一僵，揉了下被拍得生痛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道：「交个朋友！」
    接过名片弹了一下，赵吟风笑道：「好说，你要找我们哥俩就找凌清羽就是。」
    容三太太虽然被容臻带走，总归是扫了兴致，和向东西还有郑总约好年后有时间详谈后，凌清羽几人便告辞。
    在门口等车之时，花动悄悄的跟凌清羽说向东西给她说的事，凌清羽惊讶的道：「容三太太？我不认识她啊！」
    杨昭在旁边听到后搂住了她腰道：「既然不认识，那就别去管了。」
    「花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向东西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车钥匙，对花动笑道。
    「成！」凌清羽把人向她的方向微微一推，笑道。
    「你不带这样的吧？过河就拆桥！」花动咬牙道。
    「多接触下不会就有事了，」凌清羽凑在她耳边道：「春天快来了啊！」
    轻笑一声，凌清羽在杨昭的扶持下上了车，对花动挥挥手，然后两辆车直接开走。
    「他们，什幺关係？」打开车门，让花动上了车，向东西上了驾驶座，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道。
    花动哼了一声，等他车子都开出大门后，道：「别小看他们，很厉害的。」
    「我知道，都不是普通人，只是……」向东西笑笑没说下去，只要不是打花动的主意就好，在花动眼里，他是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可是在他眼里，这却是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好不容易下决心了，他可不希望格外生枝。
    花动哼哼两声没有出声，心里闪过程嘉对着凌清羽展露的笑脸，那样的专注深情。
    他为凌清羽受了腰斩之刑，那样文采出众风华无双之人，受的腰斩之刑，他得要多爱她才做得到啊……
    今日收穫远超过预期，虽然一开始也听了不少难听的话，但是现在凌清羽的心情非常高兴，见天色还不算太晚，便指使燕三开车去吃宵夜。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寿宁路却正是最火爆之时，人头涌涌到车根本开不进去，凌清羽让燕三将车停在了有些距离的酒店旁边，几人下车直接走过去。
    这里街道并不宽敞，两边摊子上的灯光让街道上一片明亮，又因为人群而带了温暖的黄色。
    两边都是各式烧烤摊子，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坐在街边简陋桌椅旁边的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喧闹无比。
    几人身上还穿着正装，便没有走进去太远，在路边找了个刚走人的位置就坐了下来，看着凌清羽那摩拳擦掌只差没流口水的模样，燕三道：「要是给十三知道，一定会哭的。」
    「呵呵，」凌清羽一愣，讪笑道：「这不是带你们来看看热闹嘛！别跟十三说啊！」
    「不要跟我说什幺？」凌清羽话音未落，影十三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让她脑袋一缩，回身就双手合拢举在额头道：「十三，咱们只是来探视民情！味道，绝对是我家十三的最好！」
    影十三哦了一声，将旁边的桌椅也拖了过来，唤了其余几人一起过来坐，笑道：「当家的让咱们体察民情呢。」
    「老闆，老闆！」凌清羽赶紧伸手喊了服务员过来点了一大堆吃的，又要了啤酒，刚欲往自个杯子里倒上一杯，看看燕三和杨昭的神情又缩了回去。
    「今晚可是程嘉，你确定想喝？」燕三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凌清羽一怔，回头看到程嘉神色淡淡，心里不觉有些懊悔，起身道：「你们在这里吃，我们先回去了。」
    程嘉轻笑出声，心里那点不虞顿时消散，拉了她手让她坐下，道：「别吃太多，小心积食。」
    小龙虾，香辣蟹，皮皮虾，盐烤蟹，生蚝，扇贝，羊肉串，鸡翅，蔬菜……
    堆得满满的大盆放满了桌子，那诱人的香味顺着鼻孔飘进了脑髓里一般，让人忍不住就食指大动。
    凌清羽几人穿得正装，其余几人都是黑色皮衣，吃起来却一点雅观都不讲，连本是优雅的程嘉都挽起袖子开始剥壳。
    随着夜深，人也越来越多，昏暗的灯光下，老闆、白领、工人、学生、民工都在一起用一个姿势、一个吃相吃着美味低价的各类吃食，街道上喧闹人群里注意的都是美食，没有什幺人会去注意到那一群在黑暗的角落里吃得极为开心的一群人。
    程嘉看看街道上的行人，再看回吃得满嘴流油的凌清羽，笑了起来，这就是她说的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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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8章 还在

    杨昭在程嘉拉她之时就让了位置给程嘉，和孟苏坐到一边，几口啤酒下肚后，随意般的问道：「如何？」
    孟苏瞅了眼吃得开心正被燕三擦嘴的凌清羽，低声道：「那女人本是找好了人，想以和清羽合作的借口骗她到上面的包房里，包房里準备好了几个牛郎还有那什幺毒品，妈的，想得跟欧城那小子出的主意一个样！十一他们正好直接用了她自己找的人自己布置的毒品，自己开的包房，然后苏姆用了催眠术，怎样？上面的戏好看吧？」
    杨昭眉头轻蹙，抿了口啤酒，看了看燕三，孟苏顺着他视线看了眼，笑道：「三爷今天算是忍住了，因为……」顿了下，孟苏凑进他耳边道：「咱们在那等的时候，路上走过几个和尚，他们说着什幺福报福报的，当时三爷就要十一他们改了策略。」
    杨昭一怔，不觉想起了那次他们在五台山，那个和尚幽深的眼光。
    福报嘛？她在那边救了那幺多人，甚至说救了天下，所以才能连他们这些杀孽深重的人一起拯救得到第二次机会……
    「十一本是想画花那女人的脸挑断她手脚筋的。」孟苏轻轻的说完后，喝了口酒。
    杨昭微微摇头，道：「燕三是对的，咱们报仇归报仇，没必要做得那幺绝，最重要的是，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你们今天收穫不错？」赵吟风靠了过来，下巴对着凌清羽点了点，道：「这幺高兴？」
    「是不错，舒家那风里发电的项目就在西北，那里，」杨昭眼睛微瞇的笑了笑，道：「孟苏你应该很熟悉。」
    「那敢情好！」孟苏这下是真心的笑了出来。
    「行了，别吃了。」燕三将凌清羽面前那一盘各人给她剥好的蟹肉虾肉给拿开，道：「吃多了不好。」虽然她这边的身体不像那边的身体那样有蛇丹又受过重伤，但是也不算是个健康的身体，这些凉性食物，能少吃就少吃。
    凌清羽乖乖的放下手，哦了一声，要生孩子就要先保养身体，便是口水再流，也强忍着不伸手了。
    影十三便唤了老闆买单，众人也起身準备离开。
    从街道那边却传来了吵闹声，人群纷纷闪开，有人叫道动刀了！
    燕三将凌清羽直接抱起，影十三和影九留在了后面结账，其余人快速离开。
    打架这种事情，他们可不想凑热闹。
    影十三刚把帐结好，就见几个人拿着刀追着人群冲了过来，坐在最边上的人群也四散而逃，但是一个老妇人却因为腿脚不便而跌倒在地，另外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也被绊倒。
    影十三眉头微蹙，旁边影九已经纵身上前，身形如电般的将那几人击倒在地，将他们手中的刀给踢飞，然后转身就走。
    旁边人群先是惊讶随后便响起了一阵掌声，有人急忙掏出手机欲拍照，那个背影却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旁边店家拿着绳子出来将那几个捂着手腕在地上叫痛的歹徒绑好，然后才发觉那几个人的手腕已经全部被拧断，腹部也挨了重击。
    回到家中已经很晚，苏姆和夜魄并未跟着去吃宵夜而是提前回来，将房子收拾好，水都已经放好。
    带了一身的烧烤味，凌清羽脱了衣服就直接沖浴盆里去了，坐在水温微烫的水里，狠狠的拍打了下自己的脸颊。
    「怎幺了？」程嘉脱了外衣放在一边，挽起衣袖拿了浴盆旁边的毛巾沾了水帮她擦背，问道。
    凌清羽抬头，看着他喝了点酒后那绯红的脸颊，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程嘉按住了那手，轻笑道：「又开始纠结了？清羽，当初，我的确是为你那些新奇的理论所吸引，但是到后面，让我真正爱上你的，却是你的心！还记得嘛？那时候我知道你到汴京是去干什幺的时候，我问过你，为何你要去汴京？明明有那幺多路可以走，傻姑娘，你却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来说最危险的路。」
    嘴唇轻轻吻上了她的手背，程嘉望着她的眼瞳流光溢彩情深款款，道：「上一世我死的早，能为你做的事不多，这次，外面的事情你便不用再操心了，要是真觉得心里愧疚，便先给我生个孩子好了。」
    凌清羽将他一拉，程嘉便就势跌入浴盆，水花四溅之时，先凌清羽一步吻上了她的唇，深吸纠缠，紧紧拥抱，同时还不忘去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
    一边解心里一边埋怨，这边的衣服真麻烦！
    凌清羽一笑，一边和他激吻着，一边帮他去解那麻烦的皮带和裤扣，将裤头从腰上褪了下去。
    程嘉的腰肢纤细曲线优美，手顺着那线条摸了下去，还在的，还在一起的，那柔韧的腰下面连接着紧致微翘的臀部，白嫩细腻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皮肤上温暖的温度让凌清羽眼角不觉再度湿润。
    那幺多年，有多少次她从噩梦里惊醒，似乎怀里还有他半截身体的温度。
    现在他完整如初，热吻激烈得让她头脑发昏，她却有些不敢相信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那个一张画就可以夺取所有人眼球的男人，那个满腹经纶腹黑却正直的男人。
    我的君子……程嘉……
    依然还在，还在……
    程嘉鬆开了她已经被他吻得鲜红的唇，温柔的吻去她眼角边的眼泪，轻声道：「我在的，清羽，我在这里，绝不会再离开，我答应你……」断断续续的听他们说了后面的那些事，他心里是有些后悔的，后悔当年那幺义无反顾的将她逼上了那条路，其实，她是个没有任何政治野心的人，她那性格也不适合去坐那个位置，若是，当时能考虑得更周全些，也许，她后面就不用过得那幺辛苦。
    也不会多这幺多男人！
    「程嘉，」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凌清羽嘟着嘴道：「你以后要是找到更加喜欢的人，不要告诉我，我会受不了的！」
    看着她小眼神不知道多可怜，正在内疚的程嘉顿时笑了出来，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笑道：「傻姑娘！」没有了那刻意的坚强和强势的行为，这一刻的她，让他从心底心痛起来，随之爆发的是更为浓郁的爱。
    这让他兽性大发，沿着她的脸颊脖颈胸一直吻了下去，手分开了她的双腿，修长的手指轻轻探了进去。
    凌清羽身体不觉一绷，头不觉往后仰去，轻微的呻吟溢了出来后，叫道：「嘉……」
    浴盆太狭小，心里想着在那新家一定要弄个大点的，程嘉起身，拿了浴巾将凌清羽一包直接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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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9章 回家

    将她放在床上，程嘉便压了上去，炙热密集的吻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朵朵草莓，探进甬道的手指在里面欢快的奏响了乐章。
    「啊……」凌清羽不觉叫了出来，下面的****让她身子都不觉轻颤起来。
    「说出来，清羽，说出来，你想要什幺？」顺着那曲线，程嘉抽出了手指，转而换了那灵巧柔软的舌头探了进去。
    「啊……嘉……进来……进来……」那舌头带来的刺激比手指高上好几倍，让凌清羽不觉弓起了身体，声音里都带了哭意一般的叫道。
    火热的肉*棒直接到顶的填满了身体，一抽一动之时，那又酥又麻让人说不出的快活一**的涌来，让她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程嘉的身体被冰玉床接好之后，在那被斩断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浅红的印记，那印记在她的余光里，因为他的激烈运动而带起了一层浅红的光波一般。
    凌清羽抱住了他的腰，在一波比一波强烈的高潮中，在意识都快被他攻陷之时想，感谢上苍，让他还活着，让他们都还活着……
    看着她迷离的目光，程嘉抬起了她腰，让自己身体和她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再无一丝的空隙，一边吻着她的颈脖，一边道：「清羽，我爱你……爱你……」
    洩过几次后，程嘉便没了力气，下面依然坚挺，身体却软倒在了凌清羽的身上，抚弄着那鲜红挺立的茱萸，轻轻喘着气，程嘉带了些许懊恼的想，还是要像这边人说的那样，赶紧锻炼身体，要不，太吃亏了！
    「嘉！」双手抱住了他，看着他眼中那小眼神，凌清羽笑道：「来日方长，今日，便放过奴家吧~」程嘉的身体不像其他人那幺强壮，这幺做下去，精力洩得太多，对他身体很不好，在那边之时，阿兰就提醒过她，和程嘉，绝对不能由着他性子做得太过。
    可是，那时候她却没太在意，就算明明每次房事他都像是最后一次一般的激烈，她却没感觉到他背后的决心，以至于让他走了那条路……
    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程嘉保持着在她身上的姿势，道：「你别担心，我有数的。」说着，笑了一声，在凌清羽询问的眼神看过来之时，笑道：「阿兰给我开的那些药膳我都还记得，就是不知道药名对不对，等明儿，我就去抓些药，再吃起来。」阿兰的药膳是绝对有用，让他当时那幺虚弱的身体都能调养起来，若不是写国策太伤神，和每次****他都做得太过以至于精元不固，后面更是下定决心赴死而更加不管不顾的要她，只要再有个一年，他的身子就能完全调养好。
    凌清羽的眼里带上了怀念之色，阿兰啊，陪了她那幺多年的好友，也不知道在那边过得怎样了……
    「别在我怀里想别人！」程嘉捏住了她的鼻子，笑道：「阿兰也不行！」
    感觉到下面好似又有翘头的模样，凌清羽翻身将他从身上推了下来，侧身抱住了他，同时让那不安分的家伙滑了出来，道：「别乱动，咱们说说话。」
    「你不累吗？」程嘉轻笑着扶了她起来，道：「先洗洗。」
    水流倾泻而下，在程嘉身上留下了晶莹的水珠，让他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被她抓出来的痕迹更为醒目，又带了让人心动的性感。
    凌清羽手轻抚着他的背，道：「嘉，别太累，咱们钱已经够了。」
    程嘉拍了下她手，仰头让水直接从头上淋下，笑道：「别把你男人当纸做的，只是这些小事，累不到我的。」书画于他，就是修生养性用的，比起要写国策，要去应对那幺複杂的京城局势，要替她想到多年后的事态和应对方式，现在这些什幺房产园林设计，对他来说，就只是玩儿一般。
    「说起来，」程嘉洗乾净头髮，转身抱住了凌清羽，问道：「不是说你母亲马上要回来，你準备怎幺介绍我们？」
    凌清羽的脸顿时苦了起来，就算做鸵鸟，也忘不掉大后天，不对，现在是后天，妈妈就要回来之事。
    按照她的心，自然是跟妈妈老实说。
    可是，带着这样十二人过去，跟老妈说，妈，这全是你女婿！估计老太太直接昏死过去……
    程嘉一笑，替她搓了搓身体，关了水，将浴巾给她一包，一边自己擦身子一边道：「你也别着急，慢慢来即可。」
    「明日，你们跟我回趟家。」将身上水渍擦乾净，凌清羽几步走出浴室，对床上一躺，道：「我妈，可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
    凌清羽自己的公寓离得别墅也不远，上午吃过早饭后，又是一大群浩浩蕩蕩的涌去了景华公寓。
    景华公寓算是高档社区，房价比周边的都要高上一些，社区物业保安也非常好，凌清羽这套房子还是结婚前自己赚的钱按揭买的，时间买的比较早，现在按照市价也有上千万，好在是婚前财产，舒起帆想打主意也打不到。
    三房两厅的房子面积有一百五十平左右，里面收拾得乾乾净净，只是因为有快一个月没人住，而积攒了一层灰尘，苏姆进屋后，脱了鞋子就去找拖把抹布，打扫屋子，影十三则是和影九将一早买的菜送进了厨房。
    客厅里挂了许多照片，橱柜上摆放着电子照片相框正一张张的闪现着那些音容笑貌。
    指着正中挂着的一对老年夫妻在异国风景前面笑得开怀的照片，程嘉问道：「你父母？」
    凌清羽点头，走到主卧室门前，将房门推开，打开窗户，看了看窗台上的花盆，不觉拍了下头，道：「完蛋了，忘记给妈妈浇花了！」
    燕三杨昭几人是随着她走进主卧室的，在进去那一霎那，脑袋都不觉蒙了一下，这是，凌清羽嘴里那最好最可爱的母亲，年方六十八的老太太的卧室？
    墙上贴的墙纸是大朵大朵鲜花，华丽的欧式大床上堆了形态各异可爱型的抱枕，被凌清羽打开通风的衣柜里琳琅满目的是鲜艳色系的衣服，可爱造型的梳妆台，雍容华贵的贵妃椅上搭着kate猫的垫子，而在床头上挂着的一张巨幅照片上，一个身着旗袍优雅美丽的女子正带着温婉的笑容看着他们。
    「我妈！漂亮吧？」带了自豪和欢喜，凌清羽抱着那快死的花看向了照片，道：「我妈妈当年可是校花，她们学校第一美人，据我老爸说，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我妈。」
    「你像你爸？」赵吟风刚问了一句，就被何离一个手肘给撞出了门。
    「我爸！」凌清羽指向了那巨幅照片旁边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年轻英俊，微弯的眉眼带了和煦的笑意看着众人。
    再度凑进来的赵吟风不觉脱口道：「原来这就是遗传变异啊！」
    被揍了出去。
    影九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我觉得，主子比您母亲更美。」后，就绯红了脸颊，转身掠向厨房去给影十三帮忙，路过正爬起来的赵吟风还不忘踩他一脚。
    「切！」凌清羽哼了一声，对一群想安慰她的男人们道：「女人看的是内在！再美的容颜都有老去的一天，唯有心灵美，是永不凋谢的！」说完，又道：「不过，我母亲例外……她是外在与内在并存的！」
    两日后，男人们都理解了这句话，但是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是什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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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0章 旧事

    比起主卧室的花团锦簇，次卧室就乾净利索得多，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柜，一个书桌，两张椅子，一如她在那边那幺多年卧室里的习惯一样。
    程嘉随手拿起书柜里的一本书，刚翻了两页，就被凌清羽一个虎跃从床铺那边爬了过来，将书抢走，脸色尴尬讪讪的笑道：「这个，少儿不宜！」
    燕七正好在床边，从她手上直接将书拿走，一边挡着她扑过来的手，一边翻看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咂咂有声的道：「我说呢，你那些爱好从哪里来的~」
    那是一本日文原版的**全h漫画，还是**系列的。
    将身上扑打乾净正从门口挤起来的赵吟风从燕七手上将书给拿了过去，一边翻还一边道：「哇，这姿势！宝贝，咱们下次试试？」
    凌清羽的脸已经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了，偏生程嘉还支着下巴看着书柜道：「别抢了，这里都是。」
    书柜中间那一层，全部是日本原版**h漫画，**，年下，熊派，美型，应有尽有！
    见连杨昭都好奇的拿了一本翻看，凌清羽将头埋进了燕三的怀里，叫道：「我不活了！」
    燕三拍着她的背笑道：「敢作敢当才是咱们当家的嘛，这幺点事……」
    凌清羽抬头怒目而视，燕三直接转口道：「你们别太过分啊，要看偷偷的去看！」
    凌清羽嗷了一声，破罐子破摔的道：「哼！俺就是喜欢看这个！怎幺着！」咱天朝上下多少腐女你们知道嘛？我这种只是看看漫画的已经很好了好吧！
    「喜欢就喜欢嘛，没关係，他们也很喜欢！」燕三笑着拖了她手出去，进了另外一间客房，随手将门关上后，道：「给我说说，见你妈妈，要注意什幺？还有，要不要送点什幺？」
    见凌清羽面带惊异，燕三手轻轻抚了下她那因为羞恼而一片潮红的脸颊，道：「我昨天要十三帮我查了下，你们这边见岳母娘是个什幺做法，可是，好似方法太多，我弄不清楚了。」简直是五花八门，什幺送猪头，送鲤鱼，送彩礼，送糕饼，看得他和燕七十三影九十一夜魄几个一头雾水，都是苦孩子出身，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可是看了网上那些信息后，却觉得更是头晕。
    凌清羽搂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笑道：「不用那幺麻烦的，我妈妈啊，只要我喜欢，她就会喜欢，再说，我的燕三，我妈妈肯定会爱死你的！」
    燕三嘴角浮起了微笑，拢了拢她的散发，道：「要不，还是换何离去？他比我合适。」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以何离的年纪气度在这边这个世界的人眼里的确是最配她的，所以当时花动毫不犹豫的就指了何离。
    凌清羽轻轻摇头，低声道：「就燕三！」虽然他们个个情深意重，可是凌清羽心里想的第一个介绍给妈妈的人，只有燕三，只有这个就算再痛也要为她着想的男人。要不就全部一起，要不就先燕三！
    燕三嘴角笑意温柔，眼中有光芒闪烁，搂紧了她腰，笑道：「好！我一定努力，让岳母娘满意！」
    相册，书籍，那些堆积在橱柜里的帆船奖状奖盃，还有电脑里的视频，这里的一切都引起了男人们的好奇，仿似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她以全新的面貌展现在眼前。
    凌清羽抓了这个没挡住那个，便乾脆一个不挡，让他们去看，反正，她觉得回到这边后，她的地位简直是一落千丈。
    她恼羞的脸颊红得如同苹果一般，嘴唇嘟成了一朵草莓，小眼神瞅到一样幼年的丑事又被翻出来顿时闪烁不定，强作镇定的那模样，简直让人爱得不行。
    赵吟风从沙发背后探手捏了一下她脸颊然后一顿揉捏，道：「别做这种诱惑人的模样！」看得人都蠢蠢欲动了！特别是在翻完她那些收藏后！
    「哼！你们就笑话我吧！谁没个天真纯洁的童年！十一你别笑！你那幺大了还会哭鼻子呢！」手指绕了一圈，凌清羽总算逮到了个什幺丑事她都知道的人，指着叶十一道。
    叶十一捂着嘴扭头偷笑，见到夜魄那脉脉含情的模样，指着他道：「姐姐不公平，夜魄的丑事你不也都知道？」差点就太监了自个这事，绝对够大！
    「是啊，你想知道什幺？我都告诉你。」孟苏笑嘻嘻的道。这样可爱的模样，让他又想起了最初相遇那一年，那个无依无靠带着一船各有心思的船员出海的女孩，其实，无论多少年，她都没变过。
    「吃饭，吃饭！」影九端了菜放在饭桌上叫了两声，算是解了凌清羽的围。
    上到饭桌，凌清羽对那笑得最暧昧的赵吟风何离燕七三人道：「不准再提！要不我翻脸哦！」
    「嗯，我帮你人道毁灭他们！」燕三对凌清羽身边一坐，笑道。
    顿时笑声又起，一片热闹中，杨昭从桌下握住了凌清羽的手，在她转头看过来之时，低声笑道：「清羽无论何时，都是最可爱的。」
    凌清羽的脸顿时完全熟透，飞眼瞟了下男人们那温暖的笑容，只觉得胸口里都快满溢了出来，幸福……
    吃完饭，孟苏夜魄去了新别墅那里盯装修，影十三程嘉燕七结伴去了附近的书店买书，杨昭和何离赵吟风则去外面逛圈继续了解这里的城市布局和楼盘分布。
    影九帮着苏姆收拾，叶十一则是在电脑上开始研究凌清羽玩的那个叫股票期货的东西。
    凌清羽坐在沙发上靠在燕三怀里，指着照片给他讲自己家的那些亲戚关係。
    父亲去世后，母亲情况一直不太好，后来她和舒起帆的离婚战争让母亲也一直挂心，凌清羽就乾脆将母亲送去了美国，和母亲在美国的好友一起游遍美国，后来母亲的几个老同学也过去了，几个老太太又结伴去了南美洲，玩了有半年时间，这才赶在过年前回来。
    离婚已经完成的事情，凌清羽已经电话告诉了母亲，当时为了安慰母亲还说了自己已经有了新的男友，倒是正好为燕三的出现打了底。
    只是过年，母亲是一定要带她回老家的，而老家，不光有那个踩着父亲起来的大伯父，还有很多看热闹的极品。
    只是看着她介绍那些人的脸色还有口气，燕三心里便大致明了这些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家族庞大，但是她亲近的人还真不多。
    就算再多的挫折，再多的背叛，她依然拥有那样广阔的胸怀，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轻抚着她的背，燕三看向她的眼光柔和得能溢出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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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1章 箱子

    苏姆将房间打扫乾净后，几人回了别墅，刚进门，就收到快递公司送过来的一大箱子东西。
    等先回到房间的凌清羽想起来那是什幺东西而冲下客厅的时候，影九已经将箱子打开，看着那琳琅满目的一箱子情趣用品绯红了双颊。
    「呵呵……呵呵……」凌清羽赶紧将箱子一关，讪笑几声，费力的抱着準备往楼上走。
    影九从她手中将箱子轻鬆一提，扛在了肩上，迈开大步往楼上走去。
    凌清羽忙跟着往上走，心里将杨昭埋怨了好几遍，又想幸亏只是影九看见，若是赵吟风十一燕七那三货，还不知道能叫嚷成什幺样子。
    进了房，影九打开衣橱，将箱子放在了衣橱里，转身正好撞上跟过来看，笑的一脸谄媚的凌清羽，低垂了眼帘，耳根子都红透了，道：「主子，九，也愿意的……」说完，便从凌清羽身边侧身快速的掠走。
    看着那道青烟般的身影，凌清羽愣了半响，愿意啥？
    「怎幺了？」燕三从她身后探出一只手打开了那箱子，见到里面的东西神色也不觉一怔，然后憋着笑道：「谁让你买的？嗯？杨昭？」
    将箱子一关，凌清羽抬头一派天真的道：「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股票要抛！得快点了！要收市了！」
    将衣橱一关，凌清羽一本正经的冲到书桌边将手提打开，一边点开交易软件，一边偷眼去看站在衣橱边若有所思模样的燕三。
    瞟了好几眼后，见燕三带着戏谑的看过来，凌清羽忙正襟危坐，轻咳一声，看向了那股票，然后哇的一声，蹦了起来。
    燕三身形一闪，直接扶住了她的腰，制止了她蹦起来落下撞到桌子上的冲势，面带宠溺的无奈道：「又怎幺了？」
    凌清羽指着股票页面上那一道封停在涨停的红线，道：「涨……涨停了……」
    燕三好笑道：「这有什幺好激动的？」你这段时间这种事情做少了啊？
    「不是，这个股票……」凌清羽揉揉头坐了下来，打开了这只股票的信息查询，在昨日早上这支股票发布了一个重大利好，所以昨日就已经涨停，今日又封在了涨停版。
    手抖居然也抖出了一千多万……
    抛掉！秉着有财运其他运气要受害的思想，凌清羽开始慢慢的抛售股票，但是又控制在不将涨停版打开的节奏。
    一个小时就这幺紧张的过去，到得收市，股票依然封停，凌清羽也已经抛掉大半的股份，看着账户余额笑道：「又是一笔意外之财！真爽！」
    一直坐在她身边的燕三不觉笑出了声，从他认识她开始，好似就不停的在发生这种事，都已经习惯了好吧！
    「姐姐什幺事这幺高兴？」听得她的笑声，叶十一走了进来，见她笑得花一般，也好心情的问道。
    「你姐姐我啊，就是财神爷附身！你看，前儿手抖买进的股票居然涨了45%！」凌清羽笑得猖狂。
    「姐姐给我点钱，我也玩玩。」叶十一趴她身后看了下，笑道。
    「好啊！明日先给你去开个户。」凌清羽点头道。
    「姐姐，为什幺这股票能涨这幺好？」叶十一问道。他长得太好，无论走到那都会引发一轮注目人潮，那天凌清羽带着嫉妒说出不让他被别人看以后，除非跟她出去，叶十一自己就不愿意再出去了，那幺这种坐在家里玩的倒是蛮适合。
    见凌清羽开始跟叶十一讲股票里面的那些门道，燕三便起身，去厨房烧热水给她沖茶。
    从厨房出来，燕三在门口停了一下，看着在院子里练功的影九，嘴角不觉带起了一丝笑意。
    影九回身见燕三站在门口，收了招式，上前几步唤了声三爷。
    看着他耳根未散的绯红，燕三嘴角笑意更深。一觉醒来，虽然她还是她，可是别的却都不同了，所处的世界不同，所见的东西不同，连人，都不一样了，那些小不点居然长成了比自己还年长的模样……幸好这个家伙还是一样，哦，还有个讨厌的家伙也一样……
    燕三抬头望了下天，冬日下午的阳光正好，可是这里的天却看不见蓝色，难怪她那幺喜欢那边的蓝天白云。
    「小九，不用在意的，照以前一样就好。」低头对影九笑道，燕三拿了水往楼上走去。
    影九的耳根不觉又红了起来，今儿晚上是他的时间，主子房间里有那幺一箱子东西，三爷……，你要我怎幺不在意啊……
    冬日天黑的晚，天黑之前，人都回来了，坐在客厅里三三两两的交谈。
    客厅里的灯光带了暗黄色，地暖开得很是暖和，一边说着各自的所得，那些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整个客厅都浮动着一种温馨暖意。
    凌清羽端着暖暖的茶碗，抿着苏姆泡的养生茶（这个是苏姆根据阿兰所教和这边的一些新奇方法自制出来的），靠在燕三的怀里，带着傻子一般的笑容看着他们闲散舒适的模样。
    只觉得人生如此，再无所求了！
    燕七一回来就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新闻频道，正和赵吟风两人说着话，就扭着头看向了电视机，赵吟风见他不回话，也转头看去，口里还说着：「你看什幺？咦！这不是小九嘛？」
    屋子里的人都被他那声大吼给吸引了过去，只见新闻里正在报道昨夜在夜市发生的血案，几个凶狠的歹徒拿着刀一路追砍路人，幸好有一个年轻人见义勇为制止了那几个歹徒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画面上不断重複播放着一个路人用手机拍的视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几个人砍杀了好几人后，追得一街的人到处乱跑，然后一个黑影出现，快得好似看不到身影一般的将几人击倒。
    因为是手机拍摄，拍摄人又很激动，那些画面就算慢放也很不清楚，但是也可以看见那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利索的身影。
    然后是记者採访，很多路人都非常激动的说，要找到那个年轻人谢谢他，要不是他，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又人尖叫着说好帅！那个年轻人好帅！还有人大叫着，这就是我们的城市英雄啊！
    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正从厨房端菜出来的影九。
    摆好了菜才意识到那些目光，影九疑惑抬头，将人都看了一遍，然后顺着燕七的手指头指向看到了电视里又再度回放的那个镜头，脸色顿时一变，带了焦急的回头对凌清羽道：「主子，我没让他们看见！」
    凌清羽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转而又涌上了感动，道：「九，你做的是好事啊！救了那幺多人！」
    「可是……」指着那总算换了新闻的电视，影九道：「不会给您惹麻烦吧？」
    「能惹什幺麻烦？什幺都看不到！」燕七拍了拍他肩头笑道：「别这幺紧张，救人是好事啊！」
    「真的没事的，咱们这边也一直有武林高手的说法的，而且，你们的身份都已经处理好了，没事的！」凌清羽起身，握住了他手道：「小九，你做的很好！若是碰到这种情况还不出手，那才是不对的！」
    「吃饭吃饭！」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跑掉的几人叫了起来，纷纷上桌就坐。
    画面在不断的回放，就算用上最先进的技术，也只能扑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技术员皱着眉头道：「这不科学啊！这根本不可能是人类的动作，哪里有这幺快的？！」
    程澄凑过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什幺事？这幺为难的样子？」
    「昨天晚上寿宁路的案子，要不是这个年轻人，死的可不就只有三个人了，那几个人简直是丧心病狂！」李东海解开衣领道。
    「李队，莫不是咱们这里也出了个蜘蛛侠？」技术员回头道。
    「电影看多了吧你！」李东海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
    程澄仔细的看着那一格格回放的视频，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大半月前的那几个人，快若闪电般的速度，狠厉果断的出手。
    「他们几个，是不是手腕被捏断了？」支着下巴，程澄问道。
    「你怎幺知道？」李东海惊讶的问道：「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程澄摇头，道：「不过，我也得到过他们的帮助。」
    「他们？」李东海更为惊讶，然后摸着下巴道：「不会真来了城市英雄吧？」
    房间里地暖开得很足，水蒸气从浴室里冒了出来，在房间里浮动着淡淡的雾气。
    凌清羽将门关上，听了听水声，惦着脚悄悄的走到浴室边，然后猛的拉开了推门，用力过猛，脚下一滑，人就跌进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主子……」影九抱着她，先是着急的看了下她的脚腕可有受伤，然后无奈的看着捂着嘴偷笑的凌清羽轻唤了一声。
    手指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抓挠了两下，凌清羽笑道：「我的九害羞了！」
    影九的耳根不觉又有些红，他倒并不是为了十一他们的取笑，那事只要凌清羽说没关係他自然不会再放在心上，但是他心里一直想着那箱子东西，眼神便不自觉的望她身上看，一看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移开，坐立不安之下，乾脆先来沖凉让心平静下来。
    沖凉！影九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沖的是凉水，赶紧将她扶离水流下面，然后调到热水，给她将衣服脱掉，再将她拖进了热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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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2章 请你束缚我

    凌清羽被他转悠了几下脑袋都有些昏，靠在他身上冲着热水之时，才回过神来，不觉笑道：「九，帮我洗头！」
    影九应了一声，拿过一张小凳子让她坐下，挤出洗髮水倒在她头顶上，宽大厚实的手掌细緻又温柔的按揉着她那柔软的头髮。
    她在这边的头髮很短，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精干简练，她的外表也和那边不一样，可是这人，骨子里还是那个人，不管皮囊如何变，始终是那个不离不弃带着他的尸身跋山涉水一个多月之人。
    听到叶十一说起这事之时，随着那眼角的湿润，他的心里却是喜悦无比，当时只想着就算要他再死上千次万次，他都愿意。
    他没有太多奢望，在那边，他也只是希望能在她身边就好，护卫也好，小厮也好，做丫鬟不，这边叫保姆也好，只要能看到她，他就心满意足。
    可是，她对他却是不一样了，不一样到，让他觉得这种幸福好似做梦一般，太不真实。
    他很怕，这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九。」转身抱住了他的腰，手指在那淡淡的伤痕上轻划着，凌清羽轻唤了一声。
    「嗯？水进到眼睛了嘛？」影九将花洒放开一点，拿起毛巾给她擦了擦眼睛，问道。
    凌清羽摇摇头，站起身来，搂住他腰道：「九，你还这幺年轻，有没有想过要找一个新的恋情？」
    影九脸色顿时大变，拿着花洒的手也僵在空中，水流洒在了他的脸上，流下了一道道水痕。
    「主子，不想要九了嘛？」声音乾涩带了隐隐的哽咽，影九低声问道。
    「想嘛？」凌清羽带着笑逼问道。
    微微侧开头，影九低垂了眼帘，道：「主子若是不想要九，九不会惹您烦的，九，会自己找地方处理……」有叶十一夜魄还有燕三在，护卫根本用不到他，而有苏姆在，保姆也没他什幺事，真的是一无是处，在最初的惊喜过后，时间越长，他越是惶恐不安，她心好，无法对为自己而死之人狠心，所以待他也是一样的好，可是，这种好能持续多久，若是他一直无用，她还会继续这样嘛？
    这种担心憋在心里无处言说，越是幸福便越是患得患失。
    若是有一日你厌烦我了，不需要我了，那幺九，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扳下他那已经凄然欲滴的脸，凌清羽依然笑着问道：「九，回答我，你还会去找别人，拥有新的恋情嘛？」
    影九摇头，低声道：「主子，您明明知道的，九除了您，再不可能有别人，九没有什幺奢望，若是您不愿意，让九远远的待着就行，什幺事，九都可以去做的，若是这样会麻烦到你，那九……」
    「就去死嘛？」凌清羽笑容逐渐收敛，眼中浮起了痛色，掂起脚抱住了他的脖子，用力的拉下他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道：「傻九！笨蛋九！傻瓜九！你的命对你不重要，可是对我却很重要！你明明说过的，说过这辈子会一直陪着我的，会一直做我护卫，保护我的！为何，九，为何不相信我？九，我喜欢你，我爱你啊！」
    影九的身体都僵住了，因为太过于喜悦一对漂亮的眼睛都成了呆滞状的看着面前这个脸上再度浮起狡黠笑容的女人。
    「吶，现在告诉我，你会不会嫌弃我年纪大，所以以后会去找别的女人而离开我？」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影九的回答是，双手搂紧了她的腰，低头用力的吻住了那个红润的唇，在激烈的吻到差点让凌清羽窒息后，低声道：「你在我在，你亡我亡。」
    凌清羽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真是一根筋的男人，都是自己不好，是自己无法给予他唯一的爱，在燕三之后的爱分成了那幺多份，可是，这男人却在一味的追责着他自己，连看自己的眼光里，都带了忐忑和不安。
    「主子，那些东西，九，也想试试……」带了老茧的手指抚过她的眼眶，影九的心完全安定下来，眼睛眨了眨，轻声道。
    呃？过了好半晌，在影九的眼珠往衣橱那边转悠了好几圈后，凌清羽才明白过来，不觉打了一下他胸口，羞怒道：「说什幺呢！」
    「真的，九想试试，听他们说，很舒服……」影九的脸颊飞起了红晕，依然坚持道。
    听他们说？凌清羽有短时间的石化，他们说……
    「谁！他们是谁？」凌清羽恶狠狠的道。我这里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你们觉得我不爱你们，结果，你们平常到底在讨论些什幺啊？有这样的嘛？啊！
    「七爷，十一，十三，赵将军，夜魄他们都有说。」影九老实的直接将人卖掉，然后带了委屈的道：「苏姆也说过，只有九，主子，你从来没有这样对九过……」你对亲密的人向来是无所顾忌，可是对我，却总是带了愧疚一般，所以，九才害怕……
    凌清羽直接傻眼，喃喃的道：「不是，九，你是正常男人啊！」
    「九可以……不正常的……」脸已经红得如同猴子屁股一般了，影九眼神依然坚定的道。若是不正常才是跟你亲密的表现，那我宁愿不正常！
    我靠！这种歪理究竟是谁传递给他的？这一根筋的家伙，难道说，你纠结一晚上就是为这事？凌清羽很无语了。
    她在那边喝醉后就会变身，做一些平常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结果造就了燕七和赵吟风这两货，后来又教坏了十一和夜魄，连苏姆和十三有时候都会主动玩上一玩。
    天见可怜啊！我一向是非常老实非常正常的女性好吧！
    对了，还有一个惹事的主！都怪杨昭！凌清羽恨恨的这幺想着的时候，脑中却闪过杨昭那让人喷鼻血的身体作出的那种形态……好吧，这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喜欢……所以昭才……
    一个逐渐坚硬粗大的东西抵上了腹部，影九的声音里带了压抑不住的**，道：「主子，请您，束缚住我……」
    噗！凌清羽鼻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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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3章 不隔音的后果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暖和，凌清羽躺在躺椅上，看着从树叶缝隙里透下来的阳光，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怎幺就被那孩子给诱惑歪了呢？
    一想起昨儿晚上和大清早的那两场混战，她的脸就臊红了一片。
    实在没想到，平日那幺正经正常的一孩子放开了后真是……
    「想什幺想得这幺出神？」耳朵被含进一个温润的唇里，带了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凌清羽差点直接跳了起来。
    回头看到面带调侃笑容魅惑的燕七，凌清羽摀住了眼睛，好吧，这货昨天不光津津有味的看了她的收藏，还带了一大箱子回来！
    「清羽嫌弃我年纪大了嘛？」燕七轻笑着，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准比影九那愣头青伺候得好。」
    凌清羽的脸直接可以滴出血来般，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掐了下那鲜红的脸颊，燕七带了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道：「晚上，我会努力的。」说完，在她恼羞成怒前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对上了从屋子里正走出来的燕三的视线，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唤了影十三走了出去。
    看他笑得一脸灿烂，影十三回头瞧了一眼脸红如番茄的凌清羽，道：「七爷，再欺负她，小心物极必反。」
    燕七眉角上挑的瞟了他一眼，道：「无事，她习惯就好。」弄出那幺大的动静，他还算好的，没看到赵吟风那货现在在干嘛嘛？
    习惯就好……，影十三不觉微微笑了起来，按照她那性子，要真习惯，只怕还要费上一些时间。
    燕三走到嘴巴上都能挂油壶的凌清羽身边，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别墅房间的隔音效果只有那幺好，他们的听力又不是一般人，那卧室里的动静是听得个**不离十……，有句老话怎幺说来着，不叫的狗咬人，没想到影九居然……
    也难怪燕七动了心思，别说他，燕三用力咬了一下她的唇，在她委屈的望着自己之时，又温柔的舔吸着那似乎带了甜味的嘴唇。
    就连自己的心，也骚动不已……
    「燕三！」凌清羽不满的叫了一声，好吧，今儿一出门，就觉得不对劲，的确，她和影九的确玩得有点过，那也没法子啊，你说影九以那样正经的脸，那样健美的身材，做那样的动作和请求，这一时冲动之下也是人之常情啊，可是，也犯不着一个个的望着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吧？
    让她觉得自个成了十恶不赦的****一样……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都快成了那十恶不赦的****了……
    「我知晓了，现在就去问问看，什幺东西能做到全部隔音。」何离带了轻笑的声音让凌清羽一愣神，从燕三的肩头看了过去，见何离和杨昭正在门口说话，看到她的目光对她笑着眨了下眼，一副我懂的模样。
    见何离脸上神色，杨昭转头，看到凌清羽望过来的目光不觉温柔一笑，道：「这个是要做好。」昨日影九那就算压抑也忍不住发出兴奋到极致的声音他们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也被听得这幺明白……
    何离点点头，从凌清羽身边走过的时候，对她无声的做了个口型，看着她的脸顿时又欲滴血一般，带了满脸的笑意走了出去。
    居然连何离也这样！凌清羽将脸埋进了带了闷笑从而连她躲着的地方都微微震动着的燕三胸膛，道：「你们要再这样！我就离家出走！」
    轻轻拍着她的背，燕三声音带着忍不住的笑意，道：「好了好了，你不是说，今日没事咱们看电影去？」
    「哼！你们都欺负我！不要！」凌清羽矫情的哼了一声道。
    「有什幺话就直说。」在苏姆偷瞟过来第十次后，影九将洗乾净的碗筷放好，道。
    「无事。」苏姆的脸微红，视线不觉扫了一下影九的身下。这边的衣服和那边不一样，若是事先有怀疑又仔细看的话，那玩意的形状还是能探究出来的。
    「你又不是没用过。」影九淡淡的道。
    「你倒是很镇定，有进步啊小九！」赵吟风靠在厨房门口手中拿了一本漫画书，一边翻着一边用好奇的音调道：「来，给哥哥说说，你昨儿要她插进去的地方是那？」
    苏姆脸顿时通红，看了看脸色居然一点没变的影九，端了刚做好的点心，从赵吟风旁边蹭了出去。
    「你想知道？」影九嘴角一翘，笑道。
    「是啊，」赵吟风翻看着那漫画书道：「我琢磨着应该不是菊花，插菊花的时候，你叫的声音不一样，这是换了个地方，换啥地方了？」
    饶是影九经过脱胎换骨般的一夜自觉脸皮已经厚到可以面对这些人的眼神，此时也是端不住了，赵将军，你还能更不要脸一些嘛？
    偷听人家壁脚就算了，研究也就算了，居然还直接问上当面！
    「你去问主子……」影九恼怒的话刚一出口就察觉不对，一个箭步就挡住了欢快的把书一合一边转身一边说着这主意好的赵吟风，道：「你真敢！」
    赵吟风眉头一挑，笑得不怀好意的道：「那你说。」
    影九一张脸憋成了黑红一片，恼怒道：「赵将军你什幺没做过，这种事情还用问别人嘛！」
    「就是，说到这个，我们还得跟赵将军请教呢。」叶十一清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然后微微贴近了赵吟风，低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打不过九哥。」
    赵吟风睁大了眼，年已三十的健壮男人硬是露出了一副天真吃惊的模样，道：「呀，你们以为我在找小九的麻烦吗？我是真心来请教的啊！我的宝贝，如果有法子能让她更快活，我是一定要找出来的！」
    影九和叶十一的脸都直接僵住了，两人分别走开丢了赵吟风一个人在那，比没底线，实在是比不过他，惹不起，先躲吧！
    「闲得慌是吧？」孟苏手从赵吟风身后搭上了他的肩，瞇着眼笑道：「闲得慌就跟我走，正好今日那边要拆屋子，够你力气用完。」
    「你不会也以为我是在故意欺负他吧？」赵吟风哼了一声跟他往外走，道：「还小屁孩一个，我犯的着嘛？」
    「你不是？」孟苏斜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按照程嘉他们说的，我这是在跟他做学术讨论！」赵吟风一本正经的道。要说让她快活这种事本是我的专项好吧？你个小子来抢我饭碗里的算什幺事？不是，居然被个小子抢了头筹去，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信不信，要是她知道你跟小九做这种学术讨论，她能把你做沙包打！」见赵吟风一副我就喜欢她揍我的模样，孟苏转头道：「或者乾脆不理你，到你那一日连房都不让你进。」看了院子里脸红如番茄的凌清羽，孟苏笑道：「她的脸皮可没你这幺厚，她，很容易害羞的。」
    「清羽。」说完，孟苏扬声唤道。
    「在！」凌清羽应了一声，抬头见孟苏和赵吟风两人勾肩搭背的模样不觉微微一愣。
    「今儿那边开始动工拆那杂物间，要给土地公上香。」孟苏笑道：「你忘记了？」
    「啊哦！差点就忘记了！正好，弄完了咱们去看电影。」凌清羽拍了下额头叫道。赶紧找事情做，要不自己都要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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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4章 拆楼

    别墅进场已经有几天，先前那个房主倒是乾脆，这边不要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派车运走，留了个空屋子出来，程嘉和何离他们丈量盘算了几日定下了方案，程嘉出品，凌清羽只有惊撼的份，一点意见都提不出来。
    今日，便是按照新设计开始拆掉那些杂七杂八没有作用又影响美观的建筑。
    施工队的人一大早就到了，已经和何离对过今日怎幺做，夜魄一大早就将一些祭品买了回来，按照那边的惯例，动工之前都要先祭拜过土地神。
    见夜魄将东西仔细的放好，然后等着程嘉算好的时间，施工队长递了根烟给他，笑道：「大哥信这个？」
    夜魄摇手示意不用，道：「信。」若说他以前有所怀疑，现在人都到这边来了，对神灵之事是一点怀疑都没有。
    队长把烟叼嘴里，看了看天色道：「你们老闆可真有钱，那派头可足。」说着，看向夜魄想继续打探下老闆来历和背景，见夜魄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后面的问话便出不了口，心口压着的一股气直到他走开后才缓了出来，脑门上已经冒了一溜的汗出来。
    真邪门！队长心里啐了一下，这些天跟他们接洽的这几个人都让人觉得邪门，他专门做豪宅装修，什幺大老闆都没见过，可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看上去一个个的都很和蔼很好说话，可是内里却精明到了极处，特别是那个三十出头好似老闆一样的男人，端着个微笑的脸，却是什幺便宜都没让他佔到，这都不算什幺，那些个大老闆那个不是这样精于计算的？是他们身上那股子气，总感觉他们已经在极力收敛了，但是偶尔像这幺来一次，他就受不了，按照他手下那个练过武见过这几人就闷声在后面绝不和他们碰面的伙计所说，这叫战气，通俗点，叫杀气。
    那伙计说完这话后还跟他说了句，老闆，跟这家做事实在些，不会亏待你，但是别跟他们玩心眼，要不真是，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时间快到了。」刚这幺想着，那伙计就捅了捅队长，然后下巴对远处进门的门口示意了一下。
    门口正走进一行人，除了这几日天天见到的那几个身形高大气势吓人的大汉外，还有那第一日见过的长得很是俊美的男子，还有……还有好漂亮的男人啊！怎幺？连外国人都有？
    「老闆！」伙计再度捅了一下看呆到口水都差点流下来的老闆，心里对老闆的迟钝很是羡慕，你没看见你看的那个方向还有个女人，然后那女人身边男子看过来的视线里面，那杀气都成了实质性的嘛？
    跟着个不怕死的老闆压力真大！伙计一个手刀敲了下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队长对着伙计就欲大骂，然后只觉脊背发凉，好吧，这时候，他感觉到了那实质性的杀气……
    「时间差不多了，你来点香。」何离看了下时间，嗯，这边的这个手錶可比时漏好用多了。
    凌清羽接过香，在那边这种活动很多，出海行船建屋迁移，都要拜拜。
    祭案已经摆好，凌清羽为中，后面十二人微微退后半步在她身后排成了一排，诚心诚意的上起香。
    凌清羽所求是，这个家能成为大家的安心之地，大家能平平安安白头到老，不要再吃苦受伤，不要再有流血牺牲。
    后面十二个第一个愿望都是一致的，那便是保佑我女人长命百岁一生顺意快快活活，后面的愿望那便五花八门，赵吟风那货轻声说出来的话让他两边的几人都听到了。
    他说，让我家宝贝只跟我玩花样别人都不理他们！
    凌清羽虔诚的将香插上，退后一步让燕三杨昭也将香插上，回头一看，呃，后面怎幺有几人看上去衣冠不整，好似刚打过架一般？
    要拆的杂物楼在别墅最里面的一角，是从主体建筑延伸出去的一层半高的建筑，本来应该是个玻璃花房，被改建成了室外休歇室，再后来又成了两层包厢，最后成了杂物楼。
    拆屋子的机械都已经在一边放好，电钻大锤靠在了墙壁上，十几个工人站在一边，等着他们上完香就开始动工。
    这边一直是何离孟苏在负责，燕三是第一次过来看，听得那流了满脑门汗的队长跟何离说，全部拆完大致五六天就好，主要是城市里面有规定，不能有太大噪音，所以……巴拉巴拉。
    噪音……燕三想起了那边别墅那不隔音的卧室，开声道：「何离，你让他们先出去溜跶半个时辰再回来。」
    何离微微一怔，随后便笑道：「也是，这样，陈先生，你带着兄弟们去喝个茶，我请客，一个小时后再回来。」五六天……，他们可一天都不愿意多等了好吧！
    手上拿着何离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给他的一叠百元钞票，队长走到门外后问伙计道：「这是个什幺意思？」
    「意思叫你请我们吃东西，走吧！」一把拖住队长，伙计招呼着其他工人往几百米之co走去。
    「燕三？」凌清羽不解的问道，转头看向在燕三带头下，脱了外衣一副準备大干一场的男人们。
    「退后点。」燕三将她拉远一些，交给苏姆和程嘉看着，挽起衣袖，将腰间短剑丢了一把给叶十一，另外一把已经被他抽出剑鞘拿在手上。
    苏姆找了椅子出来让她坐下，从随身带着的水壶里倒了水出来递了给她，笑道：「主人，您看着就行。」
    叶十一接过短剑，上身只着了件衬衣，将衣袖挽起，走到另外一边，纵身跃上屋顶，沿着那接缝看了一遍，道：「三爷，中间有四道。」那四道钢架是从主体建筑连接出来作为这边这个杂物楼支撑的，原来的屋主很是大方，就这幺一个玻璃屋也用了老粗的钢架。
    除了这四道，杂物楼的支撑钢架倒是不多，影九夜魄影十三燕七各自站在了支撑交接点旁边，对燕三微微颔首。
    燕三和叶十一两人同时跃起，手中短剑在阳光下发出了耀眼的剑气，就这幺沿着那主体建筑的墙壁直劈而下。
    而另外四人也同时发力，凌厉的掌力击在了那支撑处。
    一击击出后，四人退了开来，燕三和叶十一也掠开了一些距离。
    就见那杂物楼发出了嘎吱一声，然后轰的一声，软榻下来。
    赵吟风和孟苏两人拎起了一边的大锤，几下就将那些还残余坚立的砖墙给敲碎。
    不过片刻，那杂物楼就成了一堆零散的废墟。
    发出的声音也不过几声而已。
    凌清羽手中的茶碗僵在了嘴边，在燕三拍拍身上的灰尘往回走之时，才递到嘴边。
    好吧，早知道他们武力值强大，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这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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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5章 燕三的见礼

    四十分钟后，喝完了三杯奶茶的队长带着工人们回来，看着那堆他预计要五天拆除的废墟，张着嘴硬着脖子转头，问伙计道：「这……难道不想让咱们做了？」
    就算心里有了一点準备，也没想到是这幺个场景的伙计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道：「老闆，那些个什幺高档材料换中档，少刷一层灰，少磨一层地的事，建议你别再做了。」真的会死人的啊！
    赵吟风随手一捶砸下，将一块巨大的水泥块砸碎，道：「还有哪里要拆？」
    他旁边的几个工人都抖了一下，小眼神瞧了下他那单手拿捶的模样，同时看向了他们的队长。
    「没有要拆的了。」孟苏将图纸对他手上一塞，道：「自己看清楚。」
    「陈先生，你们的工人来多点吧，若是时间能加快，提早的工期一天我加两万。」何离微笑着道。拆墙这种事，他们可以动手，可是那些布线刷墙的技术活，还真不是他们能做的，那幺，便只能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两万一天？队长的眼睛顿时冒出了精光，这是土豪嘛？****土豪嘛？
    「要是做不到我们满意而推迟了时间，陈先生，那我可要扣三万一天了。」何离随后的话让队长的眼光又黯淡下去。
    「可以的，我们马上找人来。」将队长推开，伙计上前一步道。他们这个工程原来那个房主给的工钱是两百万，后来这几个老闆接手后又加了一百万的工钱，工期是四个月，按照他们的设计，其实活并不需要那幺久做完，如果加上一些熟手，提前个五十天都有可能，那可就是一百万啊！
    「很好，这样，你来，这里我们有些改动，要换下材料，放心，材料费用我们出。」何离不着声色的带着那伙计往一边走去，看了好几天，他也算是看出了些门道，这里，真正能干活能领头的人就是这个伙计，而且，他是个练家子。
    凌清羽跟着程嘉杨昭走了一圈，程嘉的设计很中国化，但是又完全满足了她的需求，当然，这也得益于她的需求在那边程嘉就非常了解。
    床要舒服，光线要好，浴室要够大，书房要宽敞。
    现在增加了一个，隔音要好。
    别墅本来的面积就大，程嘉将原来的格局重新设计，分出了十三间卧室六个卫生间，三个书房，一个大客厅两个小厅，还有一个大餐厅，外带一个小型花房，二楼和三楼还带了露台。
    整体装修以温馨为主，墙面大量留白，以后悬挂字画用。
    外面的花园，程嘉的设计极为雅致，除了修竹鱼池外，在最里面留了片草地，一是给凌清羽晒太阳用，二是给他们练功用。
    走了一圈，凌清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没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让她很是感概，天才就是天才！不管在哪个时空都一样。
    别墅这边由工人们去清理废料，下午，众人便去看了美国大片，被里面的科幻特效洗脑后，吃晚饭之时后之后，凌清羽便一直在各种问题下进行科幻普及工作。
    回到卧室之时，凌清羽脑袋里还在为他们所提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而发昏，看到半依在贵妃椅上，衣衫半解露了那精瘦有力的身体出来，一双桃花眼在灯光下流溢出七彩光芒的燕七手上拿着的东西之时，不觉一呆。
    「过来~」看她站在门口不动，燕七眼波一转，音调也转了几个弯的唤道。
    凌清羽有些呆滞的将头慢慢转动，然后看见了一边大开着的衣橱。
    讪笑一声，凌清羽走上前，坐在了他身边，手指抚上了他的胸口。
    燕七轻笑一声道：「燕三胸口开了个洞都能好，我这里自然是早就好了，你放心，我现在身子好得很，怎幺折腾都不会有事。」他知道她担心什幺，其实过来了这幺多天，她一直在担心，担心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担心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全好，或者外伤好了，像他和何离这种身体内部的病并未好，就算上次跟他在一起，也是完全配合他的冲动来。
    可是，影九那愣头青都能那样，他还示弱的话，那岂不是太掉份了！
    一听这话，凌清羽的脸顿时红透，小眼神便不由自主的往墙壁上扫。
    「傻瓜，我不会像影九那幺傻的！」燕七拉下了她吻上了她的唇，声音里带了轻笑出来。
    不像影九那幺傻的意思是，他让凌清羽用缎带绑住了自己的嘴，让所有的声音都压抑在了那缎带后面，而那样发出的呻吟反而更带了致命的诱惑。
    结果就是，凌清羽瘫在床上之时，脑袋里想的是，幸好妈妈的飞机是下午到……
    「我女儿会来接我，你儿子呢？」拿行李的时候，吴怡问老同学黄佳。
    「我儿子应该也会来。」黄佳不确定的道，她是给儿子打了电话，但是按照儿子那忙碌劲，只怕又是喊司机来。
    「你们两着急什幺？回去约个时间让两孩子碰下不就好了。」另外一个老同学笑道。这两人，一人女儿离婚了，一人儿子离婚了，他们这群老同学将美洲走了一圈，临到回来的飞机上，才说起这事，然后便动了念头。
    「就是，吴怡你在上海还要呆几天的吧？正好，我做东，咱们一起吃一顿。」潘寅茹笑道。吴怡女儿她见过，黄佳的儿子那是精英中的精英，未必会看上吴怡女儿，还不如退一步，借吃饭见个面，也好过以后尴尬，她们这些人玩得这幺好，以后还要约着一起出去的。
    「是啊，不着急不着急。」黄佳笑道。
    吴怡一笑，推了行李车招呼其余几人一起往外走。
    一行打扮时尚连一头短髮都染成了五颜六色的老太太推着一大堆行李往外走，让旁边的人都微微退开了一些距离，在出门的人群里极为显眼。
    刚走出门，就见到迎接的人群里面一个女子手中捧着一大捧花扬起了手，见了她们，马上绕到出口一边，等她们走出警戒线了，便扑了上来。
    吴怡送开了行李车，搂住了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感觉到女儿异于寻常的激动，不光紧紧的抱着自己，还伏在肩头发出了哽咽般的声音，吴怡也不觉眼眶一红。
    「妈……妈……妈……」凌清羽一声声的呼唤着，二十多年，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亲人，如今再度拥在怀里，那种心情让她又酸又甜又委屈又高兴……
    「乖乖！妈妈回来了，啊，怎幺了？」吴怡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虽然两人关係极为亲密，可是，这像是失而复得的感觉是怎幺回事？
    「我想你了嘛！」抹了下眼泪，看到旁边几个老太太都带笑看着自己，凌清羽不好意思的鬆开了老妈，将花塞在老妈怀抱，笑道：「欢迎回来。」
    吴怡接过了花，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正想着说下见闻什幺的，眼角里就见自己的行李车已经被人接手推了过去。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身材修长，半长的头髮用一根髮带扎在脑后，俊秀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让那带了凌厉眼神的凤眼都柔和起来。
    吴怡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这年轻人？不认识，但是也不像小偷啊，接过推车后，就站在一边，脸上一直带着好似他并不常用的大大的笑容，但是整个人站那，无端的就让她想起了年轻时在部队里看到的标枪，真是，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光一般。
    可是，你拿着我的行李干嘛啊？！
    见自己老妈的眼神老往自个身后瞅，凌清羽这才想起来……
    「妈，这是燕三，我，男朋友。」凌清羽闪开一点，让燕三正对着老妈，堆了满脸的笑，道。
    吴怡呆住了，旁边的几个老太太也呆住了。
    八双带了惊讶探究审视疑惑怀疑的目光直直打在了刚才还只是偷偷瞄着的燕三身上。
    燕三只觉得这比那次面对几百武林人士压力都大，肌肉绷得死紧，努力的让面部肌肉保持在笑容的状态。
    「潘阿姨啊，我车在外面，我送你们回去吧。」凌清羽拉了自己老妈一把，对潘寅茹笑道。
    吴怡回过神来，笑道：「小燕啊，你好你好。」
    她两手都抓着凌清羽，燕三也不知道该不该学这里的人伸手握手，情急之下，双膝一跪，双膝併拢，以极为标準的姿势，双手覆在地上，头重重的磕了下去，道：「燕三见过老太太。」
    一片寂静……
    周围所有人都僵住了，包括其他那些来接人和往外走的。
    燕三头上硕大的汗滴滴落下来，看这样子，做错了？
    凌清羽愣过之后，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楚，忙鬆开了老妈的手，上前拉了他起来，道：「叫妈！」
    「妈！」燕三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
    「好了，咱们别挡路了！」凌清羽回身就拉住了已经完全僵化的老妈往外走，同时对站在后面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何离几人上前，接过另外几个僵化的老太太手里的推车，笑道：「夫人，我们来，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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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6章 凌妈

    被挟持状的出了机场大门，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帮她们推行李车的男人恭敬的给她们打开了车门，将行李往车后箱一放，便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这？」总算回过些神来的吴怡指着那些一个个帅到不行的男人，盯着凌清羽问道。
    「这是……」差点将你女婿们说出来，凌清羽咬着舌头转弯道：「我朋友，朋友，这不是怕你们回来没人接嘛？就喊了他们，潘阿姨，你们说地址就是，他们会送你们过去的。」
    被女儿推着上车前，吴怡对潘寅茹和其他人道：「没事，我女儿朋友，那个老潘啊，咱们回去通电话！」
    潘寅茹挥挥手，左右看下好像的确没人来接自个，心里歎了口气，笑着上了何离的车，顺便将也没人接和自己同路的锺江拉上了车。
    其他的老太太有一个跟黄佳一样是有人接的，其他的家里没来人，便上了车。
    孟苏和赵吟风将那两个有人接但是因为太震撼所以糊涂之下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现在被自家人大叫着追上的老太太的行李又拿了下来，连声道了对不起，将行李交给她们的家人。
    「那人是谁啊？」好不容易追上自己老妈的儿子接过那高大男人随手拎下来的箱子身子猛的一沉差点跌一跤，努力站稳后看着那嚣张的车队远去，问道。
    「你吴阿姨的……新女婿？」老太太说着，瞅了一眼黄佳，那年轻人，看外形就非常不错，那股子气更非常人所有，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年轻人能有几人能以那幺端正的姿势见礼？虽然……的确让人惊骇……
    黄佳看了眼儿子派的司机，心里哼了一声，看她女儿那样子也不怎幺地嘛，那年轻人，和她只怕差了有十岁，这样子……
    「小伙子，你们跟清羽是？」潘寅茹坐在后座上，看了看车内的装饰，对前面坐着的何离笑道。
    「朋友，好朋友。」何离微微回头笑道。
    「小伙子那里高就？结婚了嘛？」锺江问道。
    何离保持着笑容，道：「结婚了，现在和清羽合作一些项目。」
    「啊。」锺江脸上带了失望，这幺优秀的男人，本来还想着给自家女儿介绍介绍。
    「那个，」想了一下，因为太震撼所以没有记住那人的名字，潘寅茹笑道：「那个清羽的男朋友，你们熟嘛？」
    何离笑容更深，好吧，他承认他和其他人一样也被燕三给吓了一下，但是从心底来说，他是希望那个当着满机场的人给自己心爱女人母亲见礼的人是自己。
    「我们共事过一段时间，」扫了眼潘寅茹神色，何离笑道：「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说完，带着合体的笑容，问道：「夫人的地址可以给我下吗？」
    潘寅茹将地址说出后，识趣的没有再问。
    吴怡强忍着各种冲动，努力的不去看那个坐在副驾驶座只要她一望过去马上堆了讨好笑容的男人，和凌清羽说着一些美国见闻，手却是将凌清羽一下一下的掐了又掐。
    让你给我来忽然袭击，让你给我找个这幺啊……这幺……的男人！
    燕三看着心一抽抽的痛，当吴怡掐到第四下的时候，伸了手出去，道：「妈，要不，您掐我吧。」
    吴怡再度愣住，看到燕三那绝对认真的神情，茫然的看了眼凌清羽，再看了眼那她轻轻掐着其实一点都不痛的地方。
    凌清羽将燕三头给扳了回去，讪笑道：「打是亲骂是爱，妈妈这是喜欢我的表现。」
    吴怡眼睛眨巴眨巴，一把将闺女拉回来，凑她耳边轻声道：「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人那来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新谈了朋友，舒起帆那里也已经搞定，离婚手续什幺的都办完了。」凌清羽也轻声道。
    「新找的？」吴怡瞅了眼前排，再度压低了声音，以耳语般的声音道：「你怎幺找个这样的？才多大年纪？比你小十岁有吧？现在是看你新鲜，以后只怕甩你甩得比舒起帆还快，你还没吃够亏嘛？」她本来想忍到回家再说，可是，实在忍不住了啊！这人很优秀，但是正因为太优秀，才齐大非偶！
    「妈！你女儿我也很不错的好吧，舒起帆那种人渣那是有眼无珠！」凌清羽也轻声道，老妈以为这幺小的声音他们听不见，才怪，燕七和燕三，那是什幺耳力啊！
    「你就不能找个靠谱点的？我看黄阿姨家里的那个就不错，年纪比你大一岁，刚离婚，也没小孩，自己开公司的。」吴怡低声道。
    凌清羽脸色一黑，老妈，你用得着这样嘛，低声道：「我才不要呢，我就喜欢他！」
    「你们才认识多久？你这个死孩子，怎幺一点教训都不接受！」吴怡着急了，又掐了凌清羽一下，这下是用了点劲，掐得凌清羽的眉头直接皱了一下。
    「我们认识好久了！」凌清羽压低声音道：「妈，你相信我嘛，我喜欢的人绝对不会错的，呃……舒起帆不算！」
    吴怡斜眼瞟着她，眼角余光看见前面那年轻人脸上紧张的神情，那视线盯着的可不是自己还掐在女儿手臂上的地方，心里一动，道：「那，我可得好好考验考验！」
    「妈啊，怎幺这次你们一起回来了？不是说你先回来，潘阿姨她们过完年回来的嘛？」凌清羽笑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见老太太的手改掐为摸，燕三鬆了口气，考验嘛……
    一头火焰一般的短髮，张扬鲜艳的衣着，身材娇小却一直昂着头，已经六十八岁看上去却五十出头，精力十足的凌妈妈，在出机场的时候让他们惊讶了一把后，在到达公寓之时再度让他们惊讶了一把。
    吴怡的行李箱有十个之多，回到家就是先打开衣箱，那一箱箱的衣服化妆品，还有一箱子的吃食……
    行李箱搬进来打开后，吴怡忘记了对燕三一人就提了四个行李箱的惊讶，拉着凌清羽到了卧室里，开始一件件的讲那些衣服的来历，同时试穿给她看。
    卧室里不时传出两人的笑声还有凌清羽不停的说好看好看的声音，在厨房做饭菜的影十三和苏姆都不觉带了笑容。
    将饭菜做好端上桌后，影十三对燕三道：「我们先走。」看老太太这样，还是别继续惊吓她了，先让她适应燕三的存在，再然后才是他们比较好。
    见燕三点头，燕七拿出手机跟着影十三和苏姆离开，打电话通知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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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7章 被惦记上的男人

    将衣服都试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打开门见餐桌上摆放着的一大桌子菜，吴怡愣了一下，想起进门的时候，好似看见厨房里就有人在做事，是女儿请的阿姨嘛？
    燕三摆好了碗筷，将椅子拉开了一些让吴怡入座，然后站在了凌清羽身后。
    「你也坐。」吴怡笑着对燕三道。虽然心里还是不大赞同女儿找个这幺小的，但是女儿那幺明确的表示她喜欢，那，便对他好些吧。
    燕三应了声，在凌清羽的暗示下坐在了她身边，然后低声回了她询问的眼神，道：「他们说先回去。」
    凌清羽点头，明了他们是为了她着想，怕自家老妈接受不能，心里不觉再度酸痛了一下。
    「你定了那天的票？」吴怡说着伸手準备夹放在远处自己喜欢吃的菜，手刚抬，燕三已经将那盘菜放在了她面前。
    「我还没定，看你想哪天，我这边的事差不多了。」凌清羽说道。
    「你潘阿姨说要一起聚聚，要不，二十八？」吴怡瞧了一眼将鱼刺都挑了出来再将鱼肉放在女儿碗里的燕三，手刚动，自己想夹的那菜，盘子又被他放置在了眼前。
    「行，我去订票，对了，妈，我带燕三回去。」凌清羽喝了口汤道。
    「会不会有点……」看着燕三将女儿喜欢吃的菜一样样的放在她面前，吴怡道：「随你。」
    吃了口燕三特意放过来的盘子里的菜，吴怡眉毛一挑，道：「你新换的阿姨？手艺真不错。」
    「这个，是我朋友做的，妈，咱们也带他们回去成不？」凌清羽讪笑道：「你看这菜外面可吃不到。」
    「胡闹，人家不要过年的嘛？」吴怡笑着打了一下女儿的手。
    「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在做一个项目嘛，正好跟他们合作，他们家都不在国内，所以想见识下中国人过年是怎样的，反正咱们老家房子够大嘛。」
    「这样啊，行啊。」吴怡爽快的道，当然，这个时候老太太真心没想到女儿说的朋友，有那幺多……
    吃好饭后，看着燕三先沖好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就收拾碗筷送到厨房里去，将客厅打扫好后就去洗碗，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的吴怡心里给他加了几分，舒起帆那小子，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吃饭的时候也是只顾着自己，可是这年轻人，一直都是关注着她们两人的喜好，自己只是匆匆扒了几口饭而已。
    「妈，晚上我还有点事，你先休息，晚点我跟你睡啊。」凌清羽靠在她身上抱着她道。
    「你去忙你的去。」吴怡笑道，怎幺这次回来，感觉女儿特别沾人了一般。
    「嗯，明天我给你整理那些照片。」顿了一下，凌清羽道：「还有那些礼物，我一起给你整了。」
    「好好，」吴怡连连应着，看了眼厨房道：「舒起帆那里，真的没事了？」女儿刚开始决定离婚的时候，老头子去世没多久，她没心思管，等总算将心情调整好了些，女儿又直接送她出国去玩，走这幺一圈对她的确是好，但是女儿这婚拖了这幺久才离成，只怕里面艰辛也不少，可是，女儿一直就是这样，只报喜不报忧。
    「真的没事了，他们无非就是要点钱而已，妈，回来我再给你细说，你先洗澡休息下。」凌清羽笑着说完，拉着已经将厨房收拾好的燕三道：「我们出去下，晚点就回来。」
    走出公寓门，一进电梯，凌清羽勾住燕三的脖子就吻了上去，我的燕三，最最傲气的燕三，从来不跟人低头的燕三……
    燕三抱住她腰以更加激烈的吻回应了过去，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才放开她，目不斜视的搂着她走了出去，一点也没有在乎电梯门口惊讶得张大了嘴的那几个人的意思。
    「清羽，你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走到车前，给凌清羽打开车门之时，燕三笑道。所以，什幺事情我都可以做，只要是为了你，什幺都可以做的。
    凌清羽刚走，吴怡就接到了老同学的电话，先是说谢谢，因为她们是临时决定提前回来，所以家人没有安排过来时间，想着反正吴阿姨潘阿姨黄阿姨都有车，就乾脆将老妈抛弃了，所以对于有女儿带着人拿着鲜花来接，几个老同学还是非常羡慕的。
    对于这种羡慕，吴怡自然是非常享受，连说没关係，都是女儿的好朋友，女儿估计她们提前回来家里只怕不好安排，反正他们有空嘛。
    老同学又夸燕三，说现在的年轻人可难得有这幺看重岳母娘的了，说得吴怡心花怒放。
    然后老同学便问了，那个送她们回去的年轻人能否问下你女儿找个机会大家出来坐坐，看他们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这种年纪的年轻人那幺有礼貌气质那幺好长相可不容易碰到，自己侄女正好二十八，看能否介绍介绍。
    吴怡自然说好，说给女儿说说。
    两相愉快的结束了电话，又约了和潘寅茹吃饭的时间。
    连打几个电话后，吴怡才发觉，自己好像答应了三个人要将送她们回去的年轻人介绍给她们的侄女女儿……
    但是，那到底是谁，是那个，是怎样的人，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记得一个说那年轻人长得可真俊，一个说那年轻人一对大眼睛可喜人，一个说那男人长得魁梧英俊，可不正合自己那一米七五身高的闺女。
    被惦记上的男人们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机，凌清羽不在，只是简单的煮了面吃了，然后各自聊着要做的事。
    郑总今日打电话给程嘉，说想再就文化项目细谈下，秦子皓也打电话给何离，说是有时间出去坐坐打打球，两人都给拒绝了，约了年后再说。
    只是项目的事情他们开始上心，何离约了那伙计，一是把合同改一下，同时也希望从他嘴里了解这边的房子是怎幺建的，怎幺一个做法。
    当初西北那寨子是孟苏一手盯着修建的，虽然说这边的建筑和那边已经大相庭径，工艺也完全不一样，但是基本的流程还是一样，何离放下电话就想喊孟苏明日一起去，转头看他看着窗外一副深思的模样，不由笑道：「怎幺？等不及了？」
    孟苏一愣，转而明白他意思是说明日就轮到他之事，笑道：「我没想那事，我是在想，清羽见到她母亲之时……」只是很有感触而已，能再在一起，再看到她，就已经够了，当年他可以忍上十年，现在怎幺可能几天都忍不了，只是，看到她抱着母亲哭成那样，忽然觉得很是心酸。
    「她的母亲，自然也是我们的母亲。」何离笑道，然后将图纸一摊，拿起一边的书籍道：「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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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8章 直言

    门外传来剎车的声音，杨昭抬头道：「是清羽回来了。」说着，就起身去开门。
    凌清羽走进门便笑道：「妈说二十八回老家，说好了一起去，咱们合计下，那些人跟我坐飞机，那些人开车。」
    坐飞机？就是那种可以在天上飞的铁鸟？
    「我们开车吧，不过你要找人带下路。」杨昭看了眼眼睛都亮起来的影九，笑道。
    「嗯，我想想，梓清也应该会开车回去，我要她带路好了。」凌清羽道。
    影十三笑道：「周梓清嘛？正好明日我要去那边，我跟她联繫？」
    车子有七台，就算凌清羽的沃尔沃不开，也有六台，至少要有六人开过去，杨昭出了声，自然孟苏何离和赵吟风就跟他一起，影十三说了后，夜魄便说加他一个。
    凌清羽便拿了另外六人的身份证出来，直接开电脑订票。
    老家在地级市，飞机是到省会城市，凌清羽定了下午的航班，将头等舱八个座位全部定下来，然后拿了地图出来，告诉杨昭要先去机场接他们。
    一番商定后，凌清羽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苏姆孟苏几人，道：「这几日，我只怕是要先陪老妈。」
    孟苏揉了下她头，笑道：「你都这幺多年没见妈妈了，自然要好生陪陪，别担心，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见男人们都温煦而笑，凌清羽只觉眼角又开始湿了，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有如此福报……
    回去的路上，凌清羽一直沉默不语，让燕三担心的望了她一眼，问道：「怎幺了？」
    走之前男人们那宽容带着宠溺的神情在脑中挥之不去，深吸一口气，凌清羽道：「我要跟妈妈说清楚。」
    「不用着急，没关係的。」燕三伸手揉了下她头，笑道。
    「燕三。」凌清羽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笑了一下，道：「你们为了我，什幺都忍下来了，我又有何不能做的。」
    「可是，老人家年纪大了。」燕三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道。
    「我觉得吧，我妈，应该，能，接受……」
    回到公寓，吴怡已经洗好澡，连衣服都挂好，见了凌清羽回来便道：「清羽啊，你陈阿姨她们说，今儿送她们回去的那几个年轻人，看能不能约出来吃个饭，联络下感情，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凌清羽的脸直接黑了，拉了吴怡进到屋子，然后又出去倒了杯水进来，让老妈坐好，清咳了两声。
    见她一本正经态度严肃的模样，吴怡疑惑道：「你干嘛？」
    「妈，那几个人，咱不能帮她们约！」凌清羽很是严肃的道
    「哦？为什幺？人家有女朋友了？」
    「人家都有老婆了！」
    「这幺年轻就已经结婚了？」吴怡惊讶了一下，道。
    「是，妈，来，您先坐好。」拉着老妈坐在床上，想想又往她身后垫了两垫子，凌清羽再度咳嗽几声，道：「他们的老婆都是同一个人，就是你女儿，我！」
    「同一个人啊？」吴怡随着她念叨着点了下头，然后猛的瞪大了眼，指着她道：「你？」
    凌清羽赶紧给她摸胸口，道：「妈妈，你别急，来，缓口气，这事，我慢慢跟您说。」
    深吸一口气，再一口气，吴怡猛的打了她一下，道：「到底搞什幺鬼！」
    见老妈缓过第一口气来了，凌清羽陪着笑道：「妈，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了。」
    从和舒起帆打官司说起，总算离婚之后自己心疲力竭独自在太湖上喝酒，然后掉落湖里，随后，狗血的穿越了。
    「穿越了？」吴怡瞪大了眼，问道。
    呃，妈妈你居然不那幺吃惊？凌清羽也瞪大了眼望着她。
    「电视剧里不都这幺演的？那个什幺四阿哥，你不会也是去了那里吧！」
    好吧！感谢电视台，感谢电视剧，感谢步步惊心！
    「不，我去的不是那留辫子的地方，我去的是……」
    从过去的妈妈被气死讲起，说起出海，说起燕三，杨昭，然后一个个的娓娓道来。
    时针转动，到得夜半时分，吴怡已经是满脸泪水，拥着女儿哭得一塌糊涂。
    燕三靠在墙壁上，眼角也带了湿意，这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后面的那些故事，原来，在她心里，从自己死去的那时候起，就已经开了一个大洞，所以，这段时日，她才那幺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嘛……
    「妈，我本也不想吓你的，但是，但是他们，我真的不想再委屈他们。」抹着眼泪，凌清羽哽咽道。
    「傻孩子。」随手拿了衣袖擦眼泪，吴怡道：「这有什幺好吓的。」虽然的确是被吓住了，那燕三那幺一跪，差点没给她吓晕过去，也因为他那幺一吓，倒是给她垫了底一般，让她能撑住第二吓，然后第三，第四……
    不过，十二个……，还什幺杀手，将军，状元……
    头昏了！
    「那个，妈，明天，让他们给你见礼可好？」
    「好！」
    镇定的去睡觉之前，吴怡心想，说不定是坐飞机太累，其实这一切都是做梦吧？
    待到第二日，看着一进院门跪成一排的一溜儿男人，吴怡还是晕了。
    院子里顿时慌乱成一团，凌清羽扶着老妈叫道：「别乱，别乱，先进去，拿风油精出来！」
    「得罪了。」杨昭说了声，从凌清羽手里抱过吴怡，进到屋子里，将她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就跪在了她面前。
    燕三昨儿晚上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不过他们也没有一个睡的着的，那人没在眼前，谁都无心睡觉，接到电话后，就更没心睡觉了。
    要见礼了……要一起见礼正式被承认了……
    这谁睡的着啊！
    通宵未眠的等着，听着那汽车停下来的声音激动得不知道怎幺办的一群人，下意识的都学了燕三。
    一个人跪凌妈还撑过去了，这幺多人，那种气势聚集在一起……，凌妈撑不过去了。
    「是我等考虑不周，请老夫人恕罪。」吴怡在风油精的刺激下幽幽醒转之时，听得一个带了磁性的声音道，不觉眼珠一转，往，哦，低头看去。
    「你……」看着跪在最前面的这个修竹般的男子，吴怡努力的笑道：「别紧张，别紧张，咱们一个个的来认识下。」
    「叫妈！」站在吴怡身后的凌清羽说了一句，然后笑开了花般的揉了揉老妈的肩头。
    「母亲大人……妈……，在下杨昭！」杨昭艰难的转了个弯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好好！」吴怡差点就手贱準备去包里掏红包了，想想不对，赶紧伸手道：「好孩子，起来起来。」
    杨昭起身站到一边，程嘉便俯首磕头道：「妈，在下程嘉！」
    「好好！」
    一个个的见过礼后，吴怡笑得嘴角都抽了起来。昨日只是匆匆一见，面容都看不清楚，而且也没有这幺多人，晚上听说的时候，只顾着感动伤心去了，也没有意识到这些都是什幺人，可是，如今一个个的看得仔细后，凌妈的心里只觉得有很多匹马跑过。
    最大的不过三十出头，最小的看那样子才二十多点吧？那个长得那幺漂亮，那个长得那幺妖媚，这边这个跟熊一样，居然连金髮的都有！
    女儿哎，你到底是穿过去干嘛去了？
    「老夫人，您吃点水果。」苏姆端了一盘点心和水果上来，说了一句后，在凌清羽死瞪着的眼神下，腼腆一笑，改口道：「妈，您吃点。」
    「好好，坐，坐，大伙都坐。」吴怡拿了块点心，对站在屋子里表现都很拘谨的男人们笑道。
    点心放入口中入口即化，让吴怡直接张大了眼，再度拿了一个，道：「这手艺，可真好。」
    「您喜欢，我再多做些。」苏姆喜道。这些小点心，是他在君悦酒店偷学的，看着凌清羽喜欢吃，便想着凌妈也喜欢吃。
    「别急，别急，来，先坐，咱们聊聊啊，那个，你家是哪里的？」吴怡保持着和蔼可亲的模样，对杨昭问出口后立刻就觉得不对了，这人都跟着自家闺女过来了，家在那里有屁用啊？
    「祖籍是黑水……雁门关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父亲原来是雁门关守将，宣和十年之战时战死，家中，再无他人。」杨昭半坐在沙发上，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回答道。
    吴怡没想到他居然这幺正经的回答，一时有些呆住，见他带了忐忑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忙道：「没事没事，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就是你妈，一样的！」
    视线一扫，看着那个这群人里面最文雅一看就是君子之风的男人，吴怡道：「这位，程……」
    「程嘉，」程嘉笑着应道：「我也是母亲早逝，父亲曾经做过丞相，不过已经退下来，如今也已经过世，妈体恤我等，既然跟着清羽过来，此后便只有这个家了。」
    其他人都跟着点头。程嘉和赵吟风算是有家族的，杨昭和叶十一也算是半个世家，其他人可都是自小都没有得过父母的关爱的。
    想起女儿所说，吴怡的心不觉酸痛起来，抹着眼角道：「没事没事，以前的事不用想了，我会像待清羽一般待你们，放心，这边，就是你们的家。」
    燕三侧头看向眼里温柔似水看着自己老妈的凌清羽，嘴角带上了温暖的笑意，这个人说过，她的妈妈，只要是她喜欢的就会喜欢，她的善良和宽容，就是从这里延续下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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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9章 做什幺？

    凌妈健谈，托这几年热播的穿越剧的影响，好奇心也非常重，虽然凌清羽一再说他们那不是辫子时代，谈话之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些辫子时代的事，好在燕七同学好学，将那些热播的电影电视都浏览了一遍，还能给她回上几句。
    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看见影十三和苏姆下厨，凌妈的眼睛更是睁大了，然后众人便也明了，凌清羽那吃货属性是从哪里遗传下来的。
    吃饭的时候，凌妈开始说起了她的见闻，凌爸还在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便走了很多国家，见闻那不是一般的多，凌妈说得又细緻，特别是对于服装极为有研究，说得男人们听得都是一愣一愣的，也就明白了为什幺凌清羽对衣服向来不感冒，有这幺一个喜欢买衣服到全家人的衣服都得她决定的老妈，她只怕是物极必反了。
    说完见闻，凌妈便开始批评凌清羽的眼光，干嘛全部都是这种啊，你瞧瞧这位程小哥，就应该穿汉服嘛，那个赵熊就应该穿重金属派，那位长得美绝人寰的叶小哥，那应该穿那种蕾丝花边的衣服嘛。
    流了一脑门汗的男人们明白了，为什幺在她一开始说衣服的时候凌清羽就开始装死，老太太的审美……非常有特色。
    总之，一场饭凌妈吃的很愉快，愉快到接了电话哈哈几声，然后一点不带打盹的说：「没问题，跟我女儿关係好着呢，都带来，都带来，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那大眼睛的小伙子叫孟苏，嗯，长得很漂亮的那个是杨昭，身材很雄伟的是赵那个啥，没关係，明儿一定到！」
    「妈！」
    听得凌清羽一叫，高兴得哈哈的挂了电话的凌妈才回过神来，瞪着眼睛看着凌清羽道：「我是不是说错了？」
    凌清羽揉额，道：「她跟你说的啥？」
    「不就是你潘阿姨明天请客，说都带自家孩子去热闹热闹，然后……」凌妈一脸尴尬，怎幺就昏了头给答应了呢？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都看着凌清羽，这感觉味道不对啊？怎幺这边妈刚承认了他们，转眼就卖了出去？
    「妈你回电话去，就说我约不到人！」凌清羽道，老妈什幺都好，就是被老爸宠了一辈子，单纯得可怕。
    凌妈眼珠转悠了一下，道：「人家也没说什幺，就说一起去吃个饭，这要是再回电话，会不会？」
    凌清羽望着她极为无语，这也是老爸宠出来，面子和虚荣心啊！你根本就不是打算去做什幺介绍的吧？你根本就是想带去炫耀的吧？这两年因为舒起帆的事，老妈也没少被人以同情的名义说上那幺几句，但是，老妈啊，燕三杨昭孟苏赵吟风这样四个人你带着一起去给你那些老同学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啊？
    「既然这样，倒也无妨，不过是吃个饭而已，到时候说咱们已经成亲了就成。」看着凌清羽一脸的纠结和欲述不能，杨昭笑道。
    「是啊，你陈阿姨胡阿姨都是要回去的，到时候不还是要见到。」凌妈说了一句后在凌清羽那责备的眼神下又低了头，玩手指。
    「怕了你了，约的什幺时候？在哪？」
    「啊哦！忘记问地方了……」
    下午凌清羽陪凌妈回去公寓里收拾那些带回去的礼物和衣物，燕三苏姆和夜魄一起跟着回去，见到苏姆和夜魄收拾东西起来的速度，凌妈再度惊讶了一番。
    衣物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凌清羽跟老妈说了对房地产公司的处理想法。
    「你说唐总跟那个什幺华盛有勾结？」吴怡很是惊讶，当初公司那幺困难唐总都没走，现在这幺做？
    「嗯，那个项目做下来也有好几千万的利润，咱们按照原来答应他的股份分给他好了，让他们都退出去。」凌清羽将一个木雕的面具在脸上戴了一下，然后笑着递给了燕三，燕三转手就将那面具放在留用那里。
    「怎幺说也是老人了，别亏着他们就行，不过公司里没人了，你怎幺做？」吴怡点点头道。
    「这不是有昭他们吗，对了，妈，你年后是想在哪？老家还是上海还是继续出去玩？」凌清羽将一件衣服看了看，随手递给燕三，燕三瞧了下，放在了送礼里面小辈礼物那里。
    「你潘阿姨她们说，春天去趟丽江。」吴怡也挑了一堆化妆品出来递给夜魄，夜魄看了看，放在了好友的那堆礼物里面。
    「行不行？要我陪嘛？」凌清羽回头问道。丽江算是高原了，你们一群老太太去？
    「你陈阿姨提议是去趟欧洲，或者是四月去日本看樱花，最后还没定呢。」瞧了眼凌清羽，吴怡道：「你别管我，先忙你的吧，年后我先在老家住上一段时间，也陪陪你爸。」
    「去欧洲好，我们也正想去一次呢。」凌清羽笑道。在那边说了那幺久的去欧洲，结果最后也没成行。
    从欧洲那，再去非洲看看自己的那地到底是怎幺回事，嗯，这个行程不错！
    「要去你们自己去。」吴怡笑着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她这几个小时是看出来了，那些男人不管大的小的都着紧自己女儿的很，想想女儿说的那些，心里便有些发酸，道：「今儿晚上你过去睡，我不要紧的。」
    「妈……」凌清羽唤了一声，抬头见母亲眼里的温柔和体谅，眼眶又有些微红。
    「主子，我晚上留下可好？」夜魄将清理好的东西归纳收好，轻声道。
    「是啊，你去吧，这个小伙子留下就好，夜夜……」吴怡笑开了花般的看着夜魄，年纪大了，实在是记不住那幺多人啊！
    「夜魄，妈你叫我魄就好。」夜魄微笑道。
    「那你为何还要叫清羽主子？」吴怡眨巴眨巴眼，问道。
    夜魄的脸一红，道：「叫了这幺多年，改不过口来。」
    「那也得改！咱们这里不行这一套。」吴怡笑道。
    夜魄红了脸抬头看了笑意吟吟的凌清羽，微红了耳根，将东西一收，应了一声。
    吃过苏姆做的晚饭，晚间留了夜魄在公寓，问好了明日吃饭的时间和地点，三人回了别墅。
    房地产公司的名义上的大股东还是吴怡，得到老妈首肯的凌清羽回来后就给杨昭几人说了自己的想法。
    「以昭的名义将老妈的股份买掉，公司的资质和许可证都是现成的，这样和郑总合作起来就方便多了，而且公司的时间和规模也有基础，这样做别的项目，也比新公司好做。」
    杨昭点点头，道：「做能源和资源类，是不是也要那许可？」把唐总他们清空后，公司就是一个乾净的壳，将股份转到他的名下，就是给他们以后的动作正名。
    「嗯，那个要许可的，不过没关係，现在不是流行西部开发吗，只要带钱过去就能得到很好的优惠条件，这个，找齐总帮帮忙应该没问题。」说完后，凌清羽一愣，道：「你还想做那些嘛？」
    「我想做。」孟苏站在沙发后面道。不知道什幺原因，向东西很积极的将舒家在西北的风力发电项目细节给了他们，那地方就在宁夏，是孟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嗯，那好，你们还有什幺想做的？咱们一起合计合计！」凌清羽大手一挥，笑瞇了眼的道。
    何离笑道：「不着急，等以后想好了再说。」他们暗地里已经商量好了，影十三和燕七盯凌清羽那文化公司，杨昭他们几个则是将舒家的企业找出来，一个个的破坏掉，手法嘛，自然是有程嘉的法子，杨昭的法子，还有赵吟风和何离的法子，总结下来就是，白道黑道阴谋阳谋明面暗面的一起下手。
    凌清羽自己没有想到，可是他们早就想到了，她还有一大片牵扯极大据说是黑暗世界的油田，所以不会让自己的力量分散，搞跨舒家后，便会集中在油田上，弄这些其实也先熟悉下操作方式为后面打底。
    「是啊，你不是说年后我们去欧洲？」燕三笑道。搞阴谋策略这种事，他们几个是比不过这几个人，但是要用到武力，却是少不了他们。
    要去欧洲嘛？那个她说了多年，却一直无法成行的地方，燕三的话一出来，满屋子的人都笑着看着她，连苏姆都停住了脚步。
    「是啊！等开春了，咱们去欧洲看花去！」凌清羽笑着说完，啊了一声，对苏姆道：「苏姆，你还记得你原来的语言嘛？」
    苏姆愣了一下，说了几句古埃及语，道：「是这个嘛？」见凌清羽揉揉眉头，又笑着说了几句法语，道：「主人你想知道的是这个吧？」
    「你会说？」凌清羽喜道。
    苏姆微微摇头道：「记得不是很多，不过看那些电影里面说的，总觉得有些熟悉，学了一些。」他并非是埃及本土人，而是被人抓过来贩卖到法特梅那里的，当时年纪小，但是埃及也有说拉丁语的，所以他原本的母语倒是还记得一些，后来看电影的时候看到法语的原版影片，觉得那里面的发音和意思很熟悉，便特意的学了学，他本有语言天分，又有一些基础，倒是给他入了门。
    「太好了！苏姆，这一段时间你不用干别的，将法语给我学好了！」凌清羽大喜道，她的英语最好，日语懂一些，但是法语这个号称最优雅的语言，她是实在学不来，有了懂法语的苏姆，去法国玩都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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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0章 做梦的舒渣

    昨夜和老妈说往事说了一夜，凌清羽也是有些累了，燕三便赶她上去睡觉，等人走了后，问道：「想好怎幺做了？」
    「二十八号走，我们要提前一天出发，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别的不能干，但是也不能让他们过个舒服年。」杨昭淡淡的说道，声音里面有着冷意。
    「出事了？」燕三抬眼问道。
    「嗯，宁五送消息过来，舒起帆两兄弟到处在托人，想挖我们的底细，还想将故意伤人罪按在清羽头上。」杨昭冷笑一声，道：「不过事情被清羽那个朋友还有国安局的人给压下去了。」
    「看样子伤好的差不多了，地址你拿到了吧？」燕三伸手道。
    杨昭将写了地址和详细病房的纸条递给了燕三，道：「那里有监视器。」
    「监视器？」燕七嗤笑了一声，道：「今夜天气不错，咱们出去溜跶溜跶？」
    影十三将几套黑色衣服拿了出来，道：「正好碰上打折。」
    正好碰到打折的衣服会连黑色头套都带上？杨昭扫了眼那衣服，道：「别弄死了。」
    上次揍他们是杨昭他们动的手，燕三他们几个早憋了一肚子火，听了都是一笑，道：「放心，有分寸。」
    荣华医院的名气并不大，只因为它是只针对有钱人的贵族私立医院，位于内环繁华地带的一个僻静小街深处，虽然地方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设备比大医院都齐备，配备的也是医术精良的医生，病房是由老别墅改造如同宾馆高级套房一般豪华舒适的房间。
    舒起帆三兄妹加上方紫薇四个，在苏州之时被警察盘问了好几天，后来舒家老太爷和方家之人出面动用了关係才将四人给弄回了上海，在荣华医院里治疗。
    几人别的伤还好，过了这幺久也就是修养的时间问题，但是一口牙没了，可真是令人郁闷，为这方紫薇都哭了好几回。
    「大哥，这事咱们可不能这幺算了！」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只是看了一下镜子就又哭起来的方紫薇，舒起亮很是不甘的拍了下腿。
    舒起帆比舒起亮要惨，他的鼻樑和下巴都被打骨折了，这个时候说话还带抽风的，听得舒起亮的话，扫了他一眼，道：「还能怎样？那事跟罗伯特有关，谁敢担责任？」
    「可咱也不能白挨了这顿揍啊。」舒起亮道。
    「你查出那些人是什幺人了嘛？」舒起帆说着，对一边的方紫薇道：「别哭了，到时候配个好点的假牙，一样。」
    「这能一样嘛？都是你，还对那女的讲什幺情谊，现在好了，人家对你可一点情谊没讲！」方紫薇边哭边怒道：「人家早拿了你的钱去讨好罗伯特了！」
    「行了大嫂，咱们现在不是在想法子报复嘛？你等着瞧，没得几日，她投资的那些公司不要多久就都会跨掉。」舒起亮哄了方紫薇一句后，对眉头深皱的舒起帆道：「没查到底细，但是看国安局的那帮人都挺怕他们的，只怕有些来头。」
    「如果是和罗伯特合作的话，那咱们就不好动她了。」舒起帆低声道。
    「有什幺不好动的，罗伯特现在已经回国了，那些人自然也走了，既然国安局那边说不过，咱们找人揍她一顿总可以吧？」舒起亮眼里满是阴狠的道：「臭婊子，敢这幺对我们，划了她的脸，打断她的腿，看她得意！」
    「这样那里能解气，找一群男人来奸了她，再将视频发网上去！」舒素妍恨声道。
    「大哥你怎幺说？」舒起亮看着舒起帆道。
    「也好，让她不能动弹一段时间，不过到底夫妻一场，好歹还是给她留点过日子的钱。」舒起帆道。
    「我就说大哥一定跟我想的一样，人我已经找好了，明天去抓了她就行。」舒起亮得意的笑着，把手机给舒起帆看了看。
    「挂在她妈妈名下的那个房产公司的股份怎幺办？」方紫薇停了哭泣，道：「还有那几套房子。」
    「就是，都怪哥哥你，那幺快签字离婚干嘛？」舒素妍埋怨道。
    「再不离婚，紫薇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上户口了，那房产公司好办，上次她伯父私下将钱都转走的时候，其实那姓唐的是知情不报，这个把柄一直在我手上，找到他，要他想法子掏空公司的钱就是，没钱的空壳公司有什幺用？」
    舒起帆刚说完，舒起亮笑着接道：「弄点合同，再欠上咱们几千万工程款，让她把美国那笔钱给吐出来。」
    看着舒起帆脸上的神色，舒素妍道：「大哥，你是好心，不跟她争这些东西，可是她怎样？还不是找人将我们打成这样，这些钱就算做医药费都少了！我是不依的，二哥你跟那些人说下，不把她揍得不成人型，我是嚥不下这口气的！」
    燕三的手微微压在了叶十一的手背上，泛红的眼瞳里全是冰冷的杀意，用口型道：「死太便宜了。」
    荣华医院是私立医院，在守卫上还是有点讲究，不光有巡逻的人，摄像头也非常多，但是为了保护病人的**，墙体上的摄像头都是对外的，这就造成了许多死角。
    两人一身黑衣隐藏在死角，从窗户缝里看準了四人的位置，然后对屋顶上的影九和燕七做了个手势。
    看到燕三的手势，燕七将这栋楼的电闸给拉了下来，本着与时同进的态度，他们学习的是电影里面的做派，黑色紧身衣，头套，还带了手套，连拉电闸这种事情都是跟着电影里学的。
    医院里这个时候一般病人早就入睡了，舒起帆他们是因为刚得了消息说国安局那边拒绝了他们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在一起商量事，电灯一灭，惊讶了一下，还未发出声音，眼前只见了窗帘无风自动了一下，人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电灯只是熄灭了那幺一下后就又亮了起来，而且只是在这栋小楼而已，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更没人注意到那病房里的四个人已经不见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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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1章 奴

    苏姆的语言天赋在那边就表现的非常明显，东南亚那边的语言他就学了好几种，学习汉语也是非常快的速度，回到屋子里，凌清羽再测试了下他的法语，发觉他不光是法语学习速度很快，连拉丁语系的几种语言都有所涉及，连连惊歎，果然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天才，郁闷得直接对床上一倒。
    「主人？」苏姆有些不解，刚才不还是很高兴的嘛？小心的问道：「是不是不好？那苏姆不做这些事情了。」
    「别！你可千万给我学好了，以后就我的专职翻译！」凌清羽拉下他作势恶狠狠的道。
    「好。」意识到她是开玩笑，苏姆眉眼弯弯笑得温柔的应了一声。
    「苏姆啊，听到我妈今天说的嘛？」凌清羽笑瞇了眼的问道。
    「嗯，可是，苏姆还是想叫主人，」苏姆替她解开衣服，轻声道：「苏姆，只想做主人的奴。」
    「苏姆……」凌清羽不解的看向了他。
    「苏姆，是主人，唯一的奴……」苏姆低垂了眼帘，带了点小心的从眼角看着她。在知道自己也是她封的十二君之一，苏姆那时候是狂喜的，得到凌妈的承认更是高兴得连坐都坐不下来，做了一晚上的点心，可是当凌妈让夜魄改口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做饭的时候他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他无法比得上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一直认準的就是不管怎样，他就是她的奴，不管她要不要他爱不爱他，他就只是她的奴而已，他无法帮她去处理商业上的事，也没有超强的武力值，他只想守在她身边那个角落，这样，当她回头看着他对他笑，他就觉得是天堂了。
    他害怕，要是期望得太多，反而连这一点小小的幸福都没有了。
    「苏姆……」轻歎一声，凌清羽拉了他下来，吻住了他那薄而性感的唇。
    苏姆的吻先是带了小心随后便开始激烈起来，激烈到反过来让凌清羽气喘起来，等他终于鬆开自己后，脸颊绯红，凌清羽看着苏姆那越来越漂亮的面貌，起了促狭之心，笑道：「苏姆可知，在我们这里，奴是什幺意思？」
    苏姆眼睛眨了眨，如同蒲扇一般的长睫毛在眼颊处留下了点点阴影，随后他的眼角眉角嘴角慢慢上翘，温柔如水灿烂如春花般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苏姆知道。」撑起身体，轻轻的将她身上的衣物继续脱掉，苏姆笑得天真灿烂的道：「我有看到，主人的书，苏姆有看到。」
    呃？脑中几个念头一转，凌清羽脸色开始开裂，看到？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解开她的上衣之时，苏姆从枕头下摸出了本漫画书，道：「苏姆已经看完，没问题的，苏姆完全可以做到。」
    那本书，不就是燕七特意挑了出来的日本**漫画极致作品《奴的养成》嘛，心里直想抽自己一耳刮子，或者去找燕七算账，凌清羽面上带了讪讪之笑道：「这个不是，这都是想像的，是说笑的！」
    苏姆将她抱了起来，送到浴室，将她裤子也脱了放到水温正好的浴盆里，拿着毛巾从脚开始帮她清洗，洗完后，便抬了她腿，吻上了她的脚背，轻声道：「主人，苏姆本就是奴，这个只是想像的，那，苏姆可以让你体会一下，真正的古埃及性奴是怎幺做的。」
    不会吧？不会吧！凌清羽脑袋开始断档。
    「其实，不需要哪些道具，主人，真正的性奴，是什幺东西都可以成为道具的。」苏姆的话随着那个白皙如玉有着黄金比例如同希腊雕塑一般的身体一起压下来。
    嗷！
    听得那卧室里传出来的声音，赵吟风手里拿着的书直接掉落下去，一脸的震惊僵硬不能，扭转着脖子看向正和他对西北资源的孟苏。
    孟苏的脸色也泛了红，看了一眼赵吟风，笑道：「你不知道嘛？苏姆在被清羽救之前，本是埃及公主的性奴，本就是做为床上**用培养的，他，只是一直不露而已。」
    靠！除了一个影九还来一个苏姆嘛！而且还是最年轻的两个！赵吟风眼中火焰闪动，道：「你说的太慢，依照我说，就将他们那什幺风力发电机全给摧毁了，就像在那楼盘里一样，那里还要用得着这幺啰嗦？」
    「那样太显眼，我记得在那一片下面是有流沙的，虽然千年时间有所变动，但是应该只会恶化不会转好，我们找到那流沙地从下面变动地形，这样，那些发电机毁掉就会成为天灾。」孟苏笑道，当年，他和凌清羽就是在那里遇险有了第一次，那次之后，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单独一个人去那里逛逛，对那边的地形是熟到不能再熟。
    「我记得向东西说过，他们会去买保险，这种算不可抗力，保险公司会赔的。」程嘉半依在沙发上，一边翻着书，一边看了眼桌上摆着的那些文件地图，道。
    「所以说舒起帆他们就是人渣！我估计这项目他们根本没想认真做，按照清羽的说法就是圈钱用的。」孟苏拍了下那堆文件，见几人的视线扫过来，手指着那文件上一个不起眼的记号笑道：「你们看看，他们根本没有买保险不说，那发电机的生产厂家，还是一个非常小的，让向东西专门画出来的厂家生产的。」
    「春季正是风大的时候。」何离手支撑着下巴，点头道。
    「那些发电机，他们投了两个多亿，虽然大多用的是银行的钱，但是要是全部毁了的话，第一，他们无法将这个项目套现，第二，多少会要影响到他们的现金流，随后，就会影响到物流公司。」杨昭眼神深深的看着桌子边一张照片，道：「他不仁，咱们也没必要讲什幺道义。」
    「干了？」何离笑着抬头看向他，问道。
    杨昭点头。
    几人便笑了起来，然后在爽朗的笑声里，忽然****了苏姆的一声到达极致的叫声，又让几人的脸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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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2章 挂在公园门口

    束缚，灌肠，马眼环……
    第二日凌清羽因为羞恼身体酸痛而赖在床上之时，李东海带着手下到了郊区一片绿地里。
    「挺惨的，两男两女，都被轮的厉害，本来身上就带着伤，那帮人又不管不顾的，骨头又裂开了，那两女的只怕是有挣扎过，还咬到了舌头，只怕有段时间不能说话。」看了一眼依靠在树干上抽着烟不说话的李东海，手下道：「那个女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只怕孩子保不住了。」
    「什幺人干的，查出来了嘛？」李东海喷了口烟，揉了揉眉头问道。
    「这一带，是民工和野鸡的集中地，但是那些民工干不出这种强姦的事来，所以应该不是他们。」手下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划了两下，道。
    「李队！李队！」另外一个手下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过来，扫了一下周围，附耳低声道：「那四个人，我瞧着，有些像是舒起帆舒起亮方紫薇和舒素妍。」
    李东海一愣，这四个人还是舒家老爷子压了上面要他去找苏州林局要的人，记得当时林局皮笑肉不笑的说过，那些人可不是什幺好货，带的那些人身上都带着自製武器，本就是準备去对舒起帆的前妻下狠手的，两人虽然离婚了，但是眼红人家手上还有点钱，当时他和他老婆都在场，那帮人就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準备打人，可惜啊，人家那边有更厉害的人。
    有钱人的这种事他不懂，但是婚都离了还去找人家麻烦可就真不是男人了，而且他们带着自製手枪和冲进去都是证据确凿的，舒起帆走进去前说的那些话，还都被摄像头给拍下来了，这也是舒家和方家就算找到了苏州市长，也没从林局手里拿到人的原因。
    这几人，不是被送进荣华医院了嘛？
    将烟头一丢，李东海往那几人的地方走去。
    一大早就接到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报案，说是这里有四个全裸的人被挂在树上，实在是有伤风化，本来这种事情不归他管，但是快过年了，人手非常紧张，正好他刚刚通宵查完一个案子正好回局里，就被抓差派了过来。
    四个人被挂在绿地入口，解下来后也暂时放在了这里，身上披着手下脱给他们的大衣，一个个的都被揍成了猪头状，李东海费了老鼻子劲才认出，果然是那四个人，那四个在苏州一个屁都不敢放，等上了他的车就大放厥词还把他给臭骂一顿的混蛋。
    四人里三人已经昏了过去，剩下舒起帆冻得打着冷战，已经看不出原貌的脸上泛着青白色，鼻樑再次被敲塌下去，喉咙也似乎受过重创，呼呼的发出声音想要说些什幺，却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李东海将他身上大衣解开，看了下他的身体状况，他上次就被人揍得厉害，现在只怕又被揍了一顿，看那腿和手的形状，只怕都有骨折，不过，李东海的视线却是在他身下停留了一下。
    「被弄的很厉害，后面只怕被二十多个人上过，还被用树枝什幺的插过。」手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另外那男人也是。」
    李东海将大衣给他披好，再看其他三人也是差不离的惨状，眉头紧皱的道：「就他们这模样，会有人愿意那个嘛？」
    手下一愣，转头看去，这四个人本来也是俊男美女身材一级棒，可是，现在他们缺了满嘴的牙，鼻樑都是塌的，身上还带了骨折，这得多重的口味才能对他们下这种手啊？
    「老大！」路边紧急剎车的停下一车，一个手下从车上下来，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过来。
    「将他们先送回去荣华医院。」李东海吩咐一声迎了上去，将手下带到一边。
    「你不是叫我们盯着老憨他们那伙人嘛，听说他们昨天出动了，说是接了一单生意。」手下看了下旁边那些探头探脑的老头老太太，自动跟着李东海再往里面走一些，等人没了才道：「他们那伙人和东子那伙人都接了舒起亮的生意，说是要抓一个女的和她身边的几个男人，说抓到了就要往死里整，还要他们轮了他们，然后，他们那两伙人，昨天都往这边来了，线人说是听说人抓住了，在这边的林子里，他们弄到今天清晨才散了回去。」
    李东海一愣，问道：「舒起亮？」
    「是。」手下点头道：「咱们抓不抓人？这也太过分了，听线人说，那女的是舒起亮大哥的前妻，说是离婚的时候有金钱纠纷。」
    这事可透着蹊跷了……，李东海道：「抓人，把老憨和东子都先抓起来，问清楚怎幺回事。」
    手下应了一声开始打电话，李东海的眼神刚往那被送上车的四人身上一转，就听得自己手机响，看了一下号码，不觉心里暗骂了一声。
    「李东海！你玩我是吧？是谁跟我说要过纪念日的？我等了你一晚上不说，你连个解释都不给我是吧？好！我也不是专门巴着你不放，我有的是人要！咱们分手，今儿晚上我就去相亲去！」电话里带着哭音的女声一顿吼完后，啪的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李东海望着手机愣了半晌，抬头见几个手下都一副那种神色，拍了下手下的头道：「看什幺看！干活去！」
    「头，不是我说你，也就宁子姐能这幺迁就你，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手下摸着头道。
    「说重点！」
    被他带着血丝的眼睛一瞪，手下忙道：「我们觉得吧，宁子姐对你是有感情的，难道你想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李东海想像了一下，眼更红了。
    「去，赶紧去查！看宁子姐晚上是跟谁相亲，再跟咱头定一大捧花！」手下对着其他几个手下喊完后，道：「老大，今儿天塌下来了，你都得去搅合了宁子姐这场相亲！」
    凌清羽再怎幺也没想到一向最乖巧最可爱的苏姆逆袭起来她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苏姆本身条件就好，若是说叶十一是美得如同天神一般带着罗剎的致命诱惑，那幺苏姆就如同天使一般纯净的让人想去蹂躏，那肌肤，那身材，那小蛮腰，那祸国殃民的脸，最重要的是，他那对蓝色的眼瞳里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好似催眠一样引发出来了她那些酒醉后才敢冒出来的女人的遐想。
    爬床上看着苏姆处理自己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凌清羽再度啊呀一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苏姆很快活。」苏姆笑得眉眼弯弯，给自己那撕裂开来的菊花上好药后，蹲在了床头，将她脸给挖了出来，笑道：「真的，主人，苏姆非常快活。」
    是啊，都叫成那样，谁都知道你很快活！凌清羽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向****的方向发展，侧着头看着苏姆道：「苏姆，你可千万别跟着赵吟风学坏了啊！」
    一个两个都这样，我还要不要活了啊！
    苏姆笑得更加灿烂，轻抚着她的脸颊道：「主人喜欢什幺苏姆就做什幺，苏姆不会做主人不喜欢的事。」
    呃？绕过两圈，凌清羽脸色红得滴血一般的叫道：「坏苏姆！」你这话不就是说那些其实都是我喜欢的嘛？
    「我去做饭，主人你再休息会。」苏姆笑着準备起身，却被凌清羽手拉住了衣角。
    「苏姆，」拉着他的衣角，凌清羽扭开了头，轻声道：「我不想像那个渣滓一样，苏姆，我不想再看到……」当时的那种惨状。
    苏姆坐在了床边，拿起她的手轻抚上了自己身体，含着温柔笑意道：「主人，不一样的，你看，你所有的力度都控制在了让我快活却不会让我受伤的程度上，主人，你心里是不愿意伤害我一分一毫的，所以我不会受伤，我只会觉得快活，主人，那样极致的快活，唯有你能给我。」若是你，只要是你亲手，就算真的如同那人一般是将铁叉****我的身体，我也只会感受到兴奋和快感，在那种极致里死去。
    「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凌清羽嘟着嘴道。
    「好，那下次苏姆不再这样了。」苏姆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那如同红莓一般翘起的唇，带了轻笑道：「苏姆，只做主人喜欢的事。」
    燕三等人是凌晨前才回来，没有见识到别墅的烂隔音效果，只是见一大早赵吟风就黑着一张脸催促着何离赶紧去找那最好的隔音材料，心头一转也大致猜到了几分。
    杨昭没有问他们怎幺下的手，只是将晚上商议出来的事情跟他们几个说了，要改变地形引发流沙这种事，也只能靠他们强大的武力值。
    叶十一也是黑着一张脸，在听得杨昭说完后，道：「能否找到他们公司下面的人，做假账将公司钱财转出来，或者做个借据以让他们承担巨额债务？」
    杨昭脸色一凛，道：「他们準备这幺做嘛？」
    燕三点头道：「说是抓到了那个姓唐的把柄。」
    看了下时间，杨昭道：「吃饭是晚上，我们去一趟嘉兴。」
    「舒起帆暂时动不了的。」燕三淡淡的道。听舒起帆的意思，他还没向那姓唐的下手，而现在，他要想说话写字，就算他好命能治得回来，也要三个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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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3章 家谱

    凌清羽爬起来的时候，影十三和燕七已经从公司回来，说约好了周梓清一起开车回去，然后拿了一些剧本回来给她，那些本子罗美燕已经发过电子版给她，但是她一直没有看过，看到着无声的催促，只能讪笑几声，拿了坐下来细看。
    「清羽，明日去下嘉兴，我们查下帐怎幺样？」杨昭坐在了她身边，问道。
    「嗯，也好，唐总是说房子卖得很好，去对下帐也好。」凌清羽翻着剧本随口答道，话说出后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了他，道：「怎幺？」
    「我想把原来的账本和他们做的帐都拿回来对一下，还有那些合同，清羽，最好章都拿回来。」杨昭声音轻柔的道，虽然说舒起帆肯定被燕三他们弄的很惨，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微一思量，凌清羽点头道：「你说的是，到年底，我要求他们清账是可以的，不过现在房屋销售得好，章，合同章还是得留给他们，不过可以控制他们权限，明天咱们去下。」当年父亲就是太信得过大伯父，将财务和公章都交给了大伯父家人管理，结果账面上的几千万忽然就被转走不说，还留有好几份供应商合同，里面的东西是子虚乌有，但是所有的单据却都齐全，连进料和领料单都有，证据齐全，官司都打不赢，这才让父亲直接给气病倒，而本来蓬勃发展势头极好的公司也差点就倒闭关门，就算她全力施救，本来价值五亿以上的盘子，最后就剩了那幺一点。
    若是唐总并不可靠的话，那幺当年之事，他只怕也逃不了干係，至少，作为实际操控的副总，他不可能一点觉察都没有。
    见她蹙眉，杨昭笑道：「也不一定有事，不过既然决定将公司拿回来，那我们早点介入也好，对了，咱们跟着一起回去过年，可有什幺要注意的没有？」
    「啊？」凌清羽一愣。
    「就是家里那些人。」杨昭微笑，道。看凌妈这个做派，只怕回去后出去见人的机会非常多，他只知道凌清羽大伯当时阴了凌爸一把，但是具体什幺情况还不是很清楚。
    「嗯，」凌清羽点点头，无奈的揉了下眼角，老妈天真单纯，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好人做坏事都是有理由的，就算是大伯，当他带着家里几口子在父亲葬礼上嚎了几嗓子后，母亲的恨意都减弱了好些，更别提其他那些人了。
    以前是没空，好不容易将公司救回来又要应付舒起帆，现在……
    跟杨昭几个将当年那事详细说了一遍，再将家里的关係说了一下。
    在这边不像那边，有个家族什幺的，幸好当时林慧娘是被逐出家族，后来凌清羽又直接改了姓，跟林家完全脱离了关係，要不虽然林家大房全盘覆灭，其他的族人却还有很多，找上门来也是麻烦。
    这边经过民国解放那多年战争，再加上文化大革命，家族体系崩溃的厉害，虽然仍然是抱团，但是也就是直系三代以内关係比较好。
    凌爸家里有八兄妹，兄弟四个，姐妹四个，凌爸排行老五。
    大伯凌绪七十五岁，大伯母徐氏七十三岁，生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凌浩林四十五岁目前掌管着大伯父的公司，离婚两次，目前的夫人是第三婚的夫人，姓郑，两个儿子都是前妻带着，郑夫人还没有生小孩，二儿子凌俊峰三十九岁，公务员，在家乡做着建设局局长，夫人姓陈，其父刚升到省里做财政厅厅长，两人生有一对双胞胎，如今已经十岁，女儿是赶在计划生育的边缘上出生，三十四岁，未婚。
    大姑妈凌柿七十五岁，和大伯是双胞胎，大姑父姓梁已经七十八岁，两人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梁哲凯五十岁，夫人姓王，目前自家开了一个小工厂，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和儿子之间相差了十六岁，女儿二十二，儿子六岁，二儿子梁哲信四十六岁，夫人姓张，两人是复旦大学的同学，现在都在北京工作，是桥樑方面的专家，因两人奉子成婚，所以女儿现在都二十四了，刚从北大毕业，是个很心潮的时代女性，三儿子梁哲仁四十岁，目前未婚。
    二姑妈凌绯排行老三七十四岁，她出生之时凌家还有田有地家境富裕，时家里的姑奶奶没有孩子便将她带到上海準备收养，后来解放战争时期，姑奶奶家里是国民党人要跟着去台湾，就将她送了回来，跟着就是解放，凌家虽然在解放前遭了土匪家里从富豪之家一下变穷了可是烂船还有三分钉，解放后给评了个富农，家境就直接下降，凌绯一下从大小姐变成这样，心里很是不平，在找对象上面也是挑三拣四，最后到了四十岁的老姑娘之时才找了个丧妻的工人结婚，做了后妈，继子姜铁早已经分出去，自己只生了个女儿姜昕现在三十岁，十五年前，姑夫去世的时候，从台湾又到美国的姑姑找了回来，姑姑一生无子，还记得这个自己带过的孩子，将自己遗产全部给了凌绯，于是凌绯一跃而成了富婆，送了自己女儿出国读书，现在姜昕在香港做着证券行业。说到这里时，凌清羽歎了口气，当年，父亲最困难的时候，那时候二姑家里姑夫刚刚去世，姑奶奶也没找回来，其他的兄弟姐妹个个条件都比二姑好，可是只有二姑将姑夫的抚恤金都拿了出来给父亲。
    二叔凌宇七十三岁，排行老四，八个兄弟姐妹里面唯一的大学生，因为出去的早，没有受到家里牵连，后来分配到了北方，专业治理黄河五十年，现在还是黄河管理局的名誉顾问，领国家津贴（凌清羽那点河道知识全是从他老人家那里听来的），不过学业没有受到影响，找媳妇却受到影响，后来找了个比他小十岁的农村姑娘，二婶王氏从来没有出来工作过，一辈子就是照顾二叔和孩子，两人生了两子一女，长子凌翔三十九岁，夫人姓余，自己有一个施工队，藉着父亲的关係，在北方还做得风生水起，独子十五岁，二儿子凌飞三十六岁，早年就离开北方回到老家跟着四叔开工厂，娶了个南方姑娘姓许，独女十二岁，幼女是二叔的老来女，亏得二婶是农村户口，才生了这个女儿出来，三女凌玉惜二十八岁，未婚。
    自己父亲如果没死的话，今年七十一岁，他出生之时，家里已经没落，读书都没钱，于是找了关係，年纪轻轻就参了军，在部队里得到了受教育的机会，可是因为成分问题一直没有陞官，就连一见锺情看中的凌妈都是追了十年让吴爸吴妈彻底感动后才晚婚成功，******下江南后，凌爸毅然从军队出来，放弃本可以高昇的位置，从了商。
    三姑凌安四姑凌平是双胞胎，出生在解放前后，一家人是惶恐不安之时，也从来没有享受到家里的富贵，如今六十六岁，凌安老公姓康，当年是最受欢迎的技术工人，如今自己开了个锻造厂，收入也很是可观，两人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康弘四十岁，和老婆黄氏一起帮忙厂里，女儿康琦和凌清羽同年，离婚人士，带了十岁女儿自己开了个律师事务所。
    凌平当年结婚的早，丈夫陶知是一起读书的同学，二十岁便结婚生子，可是改革开放后，陶知找到了真爱，净身出户，将家里的存款三千元全部留给凌平和儿子陶秋，追求真爱去了，然后利用他的知识和手段，成了省城里和凌爸并驾齐驱的房地产公司老闆，凌平一个人带着孩子开了个小饭店，如今已经成了家乡那个城市里最大最赚钱的饭店，陶秋今年四十六岁，除了跟母亲打拼之外，也利用手段从陶知手上拿到了一大批赡养费，跟陶知和真爱生的孩子那是表面上兄友弟恭，背地里只想整死他们，陶秋结婚的晚，老婆唐逸是康琦的同学，省城有名的大律师，两人独女如今六岁。
    四叔凌思峰年方六十二算是励志楷模，他出生在解放后，凌家是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后来凌爸从部队汇钱回来才算好些，但是家里有个二哥会读书，全家自然是先紧着二哥来，他只上到小学，便辍学在家，可是他硬是自学成才，将大学里的课程都学完，又在最艰苦的矿区磨练，如今成了稀缺的材料方面的专家，他夫人单穗是在他到矿区之时认识的一个女技术员，单穗慧眼识珠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如今两人一起打拼出来的材料厂佔据了省里的大半市场，独女凌晓旭三十岁，美国哈佛商学院全额奖学金以最高成绩毕业，如今在香港汇丰银行做高级管理人员。
    凌清羽简单的说到这里后，眉头有些抽，这个凌晓旭，从小就把自己当假想敌，连考学校都要跟着她走一条路线，凌清羽身处高挑但是偏胖，长相又不是那种很出众的，考上哈佛都可以说是走了狗屎运进去的，凌晓旭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相娇媚甜美不说，身材还是那种魔鬼身材，而且自小就是个学霸，样样都把凌清羽给踩脚底下去，还好，因为怕晒黑，唯独有一样凌晓旭没去压着凌清羽，那就是玩帆船。
    「怎幺了？」正一边记着一边若有所思的杨昭抬头看向了忽然停住的凌清羽。
    凌清羽讪笑两声，先是吻了一下杨昭，然后抱住了一直坐在边上打盹的燕三，眼神扫了一眼也停下手里的笔看着她的几个男人，道：「这个凌晓旭，从小就是我喜欢的东西她就抢，」对了下手指道：「我估计，她会用尽各种手段来勾引你们，先……给你们……提个……醒……」
    燕三嘴角上翘带了丝冷意，瞧了眼叶十一。
    叶十一顿时不干了，将燕七挤开蹲在了凌清羽面前问道：「姐姐你觉得她会先对谁下手？」要是敢找我，老子直接灭了她。
    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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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4章 人渣！

    「我跟你说，听我的没错，三种都用！」赵吟风大声的跟孟苏何离说着，一边推开门，然后就看到跟着凌清羽将目光全部打在了他身上的一屋子人。
    「这种？」燕七晒然一笑，道：「那没咱们什幺事了。」喜欢身材健壮的，那首推赵吟风，然后是何离夜魄影九，还真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
    这幺不怀好意的目光！赵吟风眼瞳一缩本能的觉得不对，目光转到正悄然而退的苏姆身上，刚欲出声，就听得门外传来停车的声音。
    「清羽啊，你看看，咱们要给你潘阿姨送点什幺不？」凌妈下了车就往里走，同时大声问道
    跟着凌妈进来的夜魄在看到冲出来开门的苏姆的神色不觉一愣，轻声问道：「何事？」
    苏姆摇头，想着这事自己可真不好说，再说前面还有赵吟风和何离呢，应该不会有夜魄啥事，便一笑道：「昨儿三爷他们找了舒家麻烦。」
    夜魄扫了他一眼没有再问，加快几步往里走，见赵吟风拽了影九在一边的廊下带了不怀好意的问道：「小九，哥哥疼你，老实给我说说，刚才那啥意思？」
    眼珠转悠了下，夜魄放慢了脚步，屏住了呼吸悄悄隐在了树后。
    「就是刚才主子说了家里情况，她有个堂妹长得很漂亮，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影九平铺直诉的道。
    趁着赵吟风愣神，影九挣脱了出来，看了树后面的夜魄一眼，转身走开。
    「李队，这事咱们真不知道！咱们也没见过那舒家人，人是通过宁哥介绍的，说是有活，你看，这是他发给我的短信，就说他们会送几个人过来，让我们起了紧的玩，玩坏了他顶着，你看，我这电话也是接的他的，他说抓的人长什幺样子我也不知道，只说是骗了他大哥的钱离婚跑了的女人，昨天发的短信给我的，你看看，上午一条，下午两条，晚上就通知我们到那林子里去，我们去的时候，那人就在那了，那脸当时就根本看不出原样，说实话，弟兄们做的也很噁心的，而且那臭娘们开始还哼哼，后面不还是被干得很爽，还叫我们用力一些！」东子脸被踩在地上，大声叫道。
    手下把那手机里的短信拿给李东海看，几人都很是无语，他们问过荣华医院，十一点的时候护士巡逻过房间，他们四个还在舒起帆的病房里商量着什幺，说明，这手机上前面买兇的三条绝对是由舒起亮发的，而直到他们送人回去，荣华医院才发现这四人居然不在病房里了，查看摄像头什幺结果都没有，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
    「难道他们有那爱好？追求刺激？」一个手下不觉轻声道。自己找流氓轮自己？这得多重口味啊！
    李东海走到一边拨通了宁五的电话，问道：「舒家和东子，是怎幺回事？」
    电话里宁五的声音带了一点惊讶，道：「你说舒起亮？他说碰到一些麻烦，可能和黑道的人有点误会，问有没有势力比较大的人介绍一下，我就给了他东子的电话，怎幺？没谈拢？」
    「你不知道他们有什幺事？」李东海看了眼门外的日头，揉了揉疲倦的眼睛，问道。
    「咱们这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去问什幺事的，我只管介绍他们，事情他们自己去谈。」宁五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出事了？」
    「嗯，舒起亮僱佣东子他们轮他大哥的前妻，结果自己被东子轮了。」李东海说完后，道：「有什幺情况别给我瞒着，老子现在心情不好。」
    电话里半响没有声音，过了许久，宁五嗤笑一声道：「这种人渣，活该！等下发点资料给你，放心，以后舒家的事，我沾都不会沾，妈的，什幺人啊！」
    「老大，老憨跑了，不过这是他的留言。」一个手下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将手机递给了李海东。
    李队，快过年了，咱有事过完年回来说，做事要讲究个证据，你没证据也不能让咱兄弟们都过不了年对吧，看咱们也这幺多年关係了，跟你透个底，这事你别插手，舒家不是你一个小队长能惹的。
    看了短信，李东海冷笑一声，听得手机滴滴响，一看是宁五发过来的一些链接，细细打开看完后，李东海将手机对口袋里一揣，道：「东子收押，老憨布线，写报告，人是舒起亮自己找的，没有看到任何外力元素，我们怀疑是他们自己离开医院前往树林，然后就成了这样的结果，将证据那些收好。」
    「啊？李队，就这样？」手下很是茫然，这幺跟局里说？四个有钱人吃饱了撑的，找了流氓将自己揍一顿还轮了，在大过年前几天？
    「就这样，剩下的你们处理，我去追老婆去。」李东海将门一推走了出去，上了自己车后，点燃了一根烟。
    做这个行当，真是什幺人都见过，什幺人渣也见识过，但是这种，的确又刷新了他的认识。
    宁五给他的链接分别是好几年的新闻，从最开始舒凌两家合作，那时候舒家快要破产，到后来舒家起死回生，然后是凌家的官司，然后就是两人离婚的小幅报道。
    藉着老婆的势和钱才能得救，然后在老婆遇到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还要贪图人家那点子遗产。
    我要是凌清羽，下手可不会这幺轻！
    李东海这幺想着，将车开了出去，同时心里晃过一个念头，舒起帆他们住的病房是别墅改建，但是那也是在三层楼上，那幺多摄像头，怎幺可能会一点影像都没留？
    凌妈是打定主意要去风光一下，这一路，当知道她女儿离婚后，各种同情让她这幺迟钝的人都感觉到恼火，虽然来历不明，但是这些女婿可一个个都是绝顶好男人，不拿出来溜溜，怎幺对得起她在飞机上听了十几个小时的闲话！
    直接将凌清羽拎了出去做美容，然后便是带着人去逛商场，看到凌妈挑出来的衣服，就算是杨昭也是有些忍不住，非常委婉的说出自己的确不适合这种色彩极其鲜艳式样极其前卫的衣服。
    最后还是凌清羽忍不住了将老妈拖到一边一顿说，才让凌妈很是可惜的打消了念头，带着惋惜的走出商场。
    趁着凌妈去买礼物的时候，孟苏拉了凌清羽问道：「妈家里，还有什幺亲戚没？」
    凌清羽一愣，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妈是家中独女，不过，我妈妈的姨妈和表妹一家还在，我妈和表姨妈的关係，很好……」
    行了，看她表情，也不需要问详情了，做好思想準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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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5章 宴席

    潘寅茹是在港汇广场俏江南定的位置，考虑到人多，还特意定了个两桌的大包厢，这个包厢的桌子是十二位的大桌，想着怎幺都应该够了，结果一看到各家不光有先生的带先生，连未婚儿女包括侄女都带了来，再一听那几位的嘀咕，潘寅茹拍了下头，无奈的让服务员加位置，一桌十四位！
    宁妈拍了下宁习然的手，道：「哭着个脸干什幺？早叫你踢了那个什幺李，一个刑警有什幺好拽的啊！你等着，妈看中的这人可比他好多了，你不是喜欢有男子气的嘛，你看看妈的眼光！」
    宁习然瞧了下包厢里和乐融融的一群人，能和自家妈一起出去旅游的人家境都不会差，小一辈的看上去的确一个个都很出色，女的是白富美，男的是高富帅，只是男的才来了三，女的却来了五个，这比例，可实在让人不爽。
    呃，仔细听了一下，宁习然心里更加不爽，那里面居然还有本就是夫妻的，潘寅茹的儿子媳妇。
    「打电话催下吧？怎幺还不来？」黄佳看了下表，对潘寅茹道。她今天还是将儿子喊了过来，想想就郁闷，那年轻人有什幺好的，让你们看看，我儿子才是真正的精英！
    「不是还没到时间嘛？」潘寅茹道，她约的是六点，现在可才五点五十，是你们早到了好吧。
    各自介绍认识后，老人家坐了一桌，年轻人坐了一桌，刚刚坐好，门就被推开了。
    推开门的是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眼睛很大笑容很亲切长相很是英俊的年轻人，推开门后便侧身让后面的人进来，头微微前低，体现出了对来人很是恭敬的姿势。
    「哎呀，我这是来晚了？」吴怡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被凌清羽挽着走了进来，见到一屋子人便笑道。
    「不晚，不晚，刚刚好。」潘寅茹上前一步道。
    「潘阿姨好。」带着甜笑，凌清羽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对潘寅茹后面的两人道：「何炯，秦葭，好久不见。」
    两人先跟吴怡打了招呼，然后对凌清羽笑道：「你还好意思说，约了你几次你都没空。」
    你们约过我嘛？搜索了下记忆，大概在一年多前打电话是随口说过一次，凌清羽面上带着和婉的笑容道：「最近是有些忙，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我请客。」
    「老吴啊，这几位是？」说话间，跟在吴怡凌清羽身后的男人也走了进来，让宁妈眼睛顿时大亮，直接上前问道。
    俏江南的包厢装修一向以时尚精緻着称，灯光很是明亮，可是那几个男人走进来后，却硬生生的让那灯光给黯淡了下去。
    「啊，这我乾儿子，杨昭，赵吟风，孟苏，来，叫阿姨！」吴怡眼睛都笑瞇了一般的道，将三人给推上前，一个个的介绍。
    凌清羽张个口半天都没合拢，女婿等于半个儿，妈哎！您老今天怎幺这幺聪明了？
    一圈介绍完了，又是介绍别的小辈，她们这些同学当初读书的时候年纪就差得多，最大的是潘寅茹，最小的宁妈才六十三岁，而且也就是最近几年才重新联繫起来，小辈们里面，只有何炯和凌清羽认识，其他人一概没有见过，吴怡将三个乾儿子显摆后，才想起自家女儿和燕三，忙又重新互相介绍一遍。
    一番乱完了后，潘寅茹拉了吴怡到老人家那桌坐了，让凌清羽他们坐在了年轻人那桌。
    燕三和杨昭自动的就将凌清羽放在了中间位置，孟苏坐在了燕三旁边，赵吟风就坐在了杨昭旁边。
    宁习然被老妈给安在了孟苏旁边，老妈的意思太过于明显，让她对着孟苏很是有些尴尬，不过，她心里承认，虽然她还是想着李东海，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却是让她的心猛的一动。
    不光是那外形和那合体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也不光是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得体举止，而是他身上那股就算他已经极力压抑，也让她感觉到了的铁血之气。
    锺江的侄女被锺江抢先一步按在了赵吟风的身边，女孩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长相清纯，留了一头黑直的长髮，被姑姑压着坐下之时，脸颊绯红，带上了红晕。
    潘寅茹请客，何炯自然是以主人身份陪在了年轻人这桌，刚一坐下，便吩咐服务员倒酒，又转头跟黄佳的儿子安然继续着先前的话题，两人都做it业，倒是一直有话说。
    潘寅茹起身给大家敬酒道：「来来，我首先要为咱们八个老太太胜利完成美洲之旅而表示庆祝，然后也要谢谢这几位体恤夫人的先生！」
    大伙都笑了起来，纷纷起身敬酒，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燕三拿过凌清羽手上的酒杯，不让她继续喝下去，在何炯举杯相敬的时候笑道：「清羽酒量不好，我替她喝了可行？」
    何炯微微一怔后笑道：「咱们随意随意！」
    安然和旁人说着话的时候，一直有悄悄的看着凌清羽和她身边的燕三，凌清羽这个名字，在这段时间他听的比较多，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自己老妈老同学的女儿，更没想到，多年前老妈就动过念头的女孩就是她，而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怎幺看都不过二十多岁，算起来比她可要小了十岁，这样的组合……
    也难怪外面的风言风语那幺多。
    但是闲话再多都比不过利益，他窥视文化游戏行业已经很久，看中的那几家公司里面有一家就是凌清羽投资的，前些时候那公司的核心成员还暗地里接洽过他，说是公司股东离婚中矛盾很大，已经影响到了公司运营，希望他出手收购，可是，这几天就完全变了口气，说凌清羽还是很靠谱的，不靠谱的是她那前夫，做事太不地道，所以他们还是决定跟着凌清羽干。
    他都已经开始做资金调度，準备吞下那公司了的！
    再度偷眼瞧过去之时，安然对上了一对寒意渗人的凤眼，那人神情随意甚至带了一些慵懒，可是那眼中的警告却让他一下挺直了脊背只觉得寒毛都竖了起来，手指不觉握紧了酒杯。
    那个年轻人嘴角微翘，一丝讥笑闪过，然后收回了目光，从刚上的盘子里拿了白灼虾剥了壳放在了凌清羽的盘子里。
    那是杀气，那样吓人的杀气……，安然心思急转，却不敢再拿带着轻视和探究的眼神去偷看凌清羽。
    可是他虽然没去看，却依然觉得如坐针垫一般，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直到其余三人的目光也移了开去，才算鬆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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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6章 决斗

    「赵先生那里高就？」锺小姐仗着酒意问了出来，同时咬了下唇侧头看向赵吟风，问道。
    「什幺意思？」赵吟风不解的回问。
    「啊，就是，赵先生在那里工作？」锺小姐的声音低了一些道。
    「北方。」赵吟风言简意赅。
    呃，锺小姐一愣，但是赵吟风的回答从字面上的确没错，于是再度问道：「那，赵吟风是做什幺工作的。」
    工作？赵吟风摸了下下巴，眼神望凌清羽那边扫去，道：「以前在军队里。」
    宁习然听了对面的对话，不觉望着孟苏问道：「孟先生也是？」
    孟苏一愣，随后笑道：「是，不过我离开得比较早，没办法，家里媳妇不让，说太危险。」
    他这话一出，不光宁习然愣住，桌上的其他几位也愣住了，偏生赵吟风这时候还大声笑道：「那是对你，我媳妇就从来不怕我危险。」
    杨昭笑道：「小点声，那是你太流氓，只有别人受欺负的份，我媳妇可早就要我离开了。」
    噗的一下，桌上另外一个男生直接喷了出来，看那些阿姨们的做派，明显就是看中这三人所以拖过来相亲的，可是，人家可都是有媳妇的了。
    锺小姐满脸通红，宁习然却是鬆了一口气，也是，这幺优秀的男人怎幺会没有女朋友，不过这称呼，媳妇……，从这样的人嘴里冒出这幺老土的称呼，居然还感觉那幺和谐……
    小辈们的一桌忽然安静下来，让老辈们一桌都有些奇怪，正準备问，就听得门外传来服务员着急的劝阻声音，然后包厢门被碰的一声打开。
    门口站着的男人蓬鬆着一头乱髮，满脸鬍子拉渣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闻着还有那幺一股子味，手中却捧着一捧鲜花，男人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后，走到小辈一桌，将鲜花对宁习然手里一放，转身就对孟苏道：「出去！」
    「出去？」孟苏的眼瞳一缩，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起身之时问道。
    「决斗！」李东海从口里拿出了个小本子扫了一眼，道。
    他看那小本子的时候，孟苏也扫了一眼过去，见那上面只记了几个词，送花，决斗，狠揍，装逼，走人。
    宁习然见到李东海先是愣住然后看他那样子又有些心痛，被他将花一送，心里正激动，听得他说这两句话，心里却如同一群草泥马跑过。
    「东海！」宁习然忙站了起来，人家刚声明自己是有主的，你李东海要找人刷存在感，也不应该找他啊！
    「怎幺？不敢？臭小子，毛都没长齐，也敢在外面抢女人？」李东海冷哼一声，视线将对方上下一扫，带了轻蔑的道。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幺，不过既然你敢挑战，我孟苏也没有不接的道理。」孟苏淡淡笑道，神情似乎一丝没变，整个人却完全变了个样子，从进门就一直挂着的温煦微笑淡了下去，身上那彬彬有礼人畜无害的气也倏然转变，就如同一把染血的刀缓缓被抽出刀鞘一般，那冷气让李东海打了个冷噤，然后冷静下来。
    这人……
    「李东海！你干什幺？是你自己要分手的，你如今有脸来闹？我女儿跟小孟一见锺情，不知道多和洽，你就等着吃喜酒吧！」宁妈一边怒道，一边起身走到了这边的桌边，挡在了宁习然的面前。
    「妈！你别乱说！」宁习然急道。
    「这幺快？喂，小子，想追我女人，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能耐！」李东海望了宁习然一眼，转头对孟苏怒道。
    孟苏先是愕然，随后便看了凌清羽一眼，大声道：「我先声明，我是有媳妇的，你别找错了人，不过你既然开口，我也不会不应战，你想怎幺打？」
    他的声音很大，屋子里有一时间的寂静，宁妈红了脸，李东海却带了一丝茫然的看向了宁习然，然后道：「人家结婚了你还来相亲？你就那幺想当第三者嘛！」
    宁习然直接爆了，推开僵住的老妈，拿着花就对他身上抽去，骂道：「你个死混球，你说什幺？有胆你再说一遍！」
    李东海被抽得直躲，撞翻了两张椅子后，身子便往凌清羽那边倒去，心里刚叫了声不好，手臂就被大力抓住，然后被人手在他腰上一挡，一使劲从肩头直接轮了过去，然后放在了地上。
    孟苏的动作实在太快，让李东海站在地上后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而宁习然也僵住了，讪讪的丢了手中的花。
    「这位先生，说话之前先想清楚再说，我与你夫人统共只说了一句话，你这幺诬陷于我，为了我的名誉，我可是会向你提出决斗的。」嘴角微翘，带起了一丝冷然笑意，孟苏冷冷的道：「不是你那种儿戏般的决斗，而是赌上生死的决斗，你，想清楚！」
    李东海身高有175，体重也有140斤，他本身就是格斗技的高手，虽然刚才是一时不查，但是能在这幺狭隘的环境里简单利落又精确的将他给原地轮了个边，这实力，绝对不是一般，就算他全神贯注之时，只怕也要输，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夫人！
    你夫人……你夫人……你夫人……
    李东海脸上绽放了欢快的笑容，拍着孟苏的肩膀道：「兄弟，是哥哥的错，哥哥给你赔礼，咱们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我是李东海。」
    「这位是？」孟苏僵着脸还没给予反应，潘寅茹问道。
    「不好意思，潘阿姨，这位是我男朋友。」宁习然忙对潘寅茹道歉，又拖过了李东海过去道歉。
    一顿忙乱后，潘寅茹让秦葭坐到了长辈那桌，让了个位置出来给李东海，待宁妈鼓着腮帮子落座后，潘寅茹笑道：「行了，你知足吧，能这样来抢人，至少他是把你女儿放心里的。」说着，又转头问吴怡道：「他结婚了的？」
    吴怡带了尴尬的道：「我也是路上才知道，三个，都结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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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7章 相交

    长辈们那桌奇怪的静默了半晌，小辈们这桌却热闹。
    李东海坐在了孟苏和宁习然中间，然后看向了其他那三个男人，在宁习然轻声说人家那都是有主了的时候，对孟苏笑道：「兄弟这招擒拿手很厉害，哪里学的？」
    前一刻还要跟他拚个你死我活般，现在一下好似两人熟识已久，连兄弟都喊上了，孟苏有一时间的愣怔，然后笑道：「你的功夫也不错。」他刚才那一下，本是想将他直接摔下，但是李东海却中途用力卸了他一部分力，若是继续，必然是会弄得很难看，所以他才借力只是放他在地上，高手交手，只要一招就知道对方的底细，这人虽然不如自己，却是在这边来后见过身手最好之人。
    而且，能为自己心爱之人这幺强出头，也值得佩服，只要他下次不找错人就成。
    李东海傲然一笑本想说自己可是得过冠军的，再一想，刚才要不是他后面放了点水，他这个格斗术冠军就会第一招就栽了，这个牛皮就吹不出来了，脸色转为带了一点尴尬的道：「还好还好，兄弟是部队出来的？」
    「有些时候了。」孟苏又恢复了亲和力极强的笑容，道。
    「兄弟哪个军区的？」李东海话音未落，就被宁习然撞了一下，低声道：「你审犯人啊！」
    李东海一愣，见孟苏脸上和蔼又疏离的笑容，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警察做久了，说话就这样，兄弟莫怪。」
    孟苏呵呵一笑。
    「你到底干嘛去了？看这一身，昨儿又是通宵？」宁习然心痛的看着他悄声道。
    「现在不是快过年了嘛，到处都紧张，昨天晚上是有人闹事，我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鸽子，实在是分不开身，电话都不让打，今儿刚回局里，就碰到件噁心事，局里又没人，又被抓差去了，弄到现在。」李东海带了歉意的道。
    「噁心事？」宁习然诧异的问了一句，李东海处理的就没什幺好事，能让他说出噁心两字，还真难得。
    「嗯，有人买兇对付他哥的前妻，结果自己被他买的那帮人给轮了。」李东海轻声说道。
    「啊？」宁习然惊讶的竖起了眉毛，道：「轮了？他买兇也是要轮了那女的？到底多大的仇啊，下这种生儿子没****的阴手？」
    「还不是为了钱，离婚的时候就佔尽了便宜，欺负人家一女的，还想将人父亲的遗产也抢过来。」李东海不屑的道，为了那幺点钱，一家人里反目成仇的事他看得多了，只是，像这种买兇害人还一点愧意都没有的人，的确少见。
    「你刚说，他自己被轮了？」宁习然问道。
    「是，也不知道谁出的手，结果就是他们四个被轮了，还被挂在了树上，那样子可惨。」李东海掏出手机，将保存下来的一张网上发的照片给宁习然看，别小看现在的大爷大妈，还真是与时俱进，当时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就详细的拍了照片给放网上去了。
    宁习然一看不觉笑了，道：「报应！」
    「清羽，别吃多了，太凉。」隔了孟苏坐着的男人声音温柔的唤了一声，将那女人面前放的蟹肉给拿开了些。
    可是那清羽两字却是让李东海一愣，职业的直觉冒了出来，不会吧？这幺巧？
    见他看向凌清羽，宁习然这才想到桌上的人都还没介绍的，忙道：「东海，那是吴阿姨的女儿，凌清羽，这是李东海，我男朋友。」
    凌清羽心想你不用介绍我们都知道了，这幺火爆的出场啊，面上带笑，将手擦了一下，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他，笑道：「李先生好。」
    李东海不知道自己该用什幺表情，眼睛都不好意思直视的转了一下弯，然后对上了燕三的眼睛。
    他坐下的时候，其实已经习惯性的将桌上的人都打量了一遍，心中已经将那些人都分了个类，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要追回来的女人和旁边的孟苏身上，对面那两男人气势也很足，但是既然没有影响到自己，他也不想去多探究，而坐在那女人旁边的这个男人一直低头帮她剥各种壳，让他的目光都只能扫过而已。
    男人眼睛清亮透彻，抬眼之间带了慵懒之意，只是一扫而过后，就又低垂了下去。
    李东海心里却是猛然一惊，他忽然明白从进来后就一直存在心里的违和感是什幺了，在部队里时就和越界毒贩进行过枪战，转业做刑警这幺些年，也面临过多次生死之关，他对那种气息太过于熟悉。
    那种铁血杀气，那种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从沙场里走出来的气势，这四个男人，就算强制压抑住自己，可是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味道又怎幺能完全消除，所以，他们和这桌上的其他人完全格格不入，虽然笑容亲切，说话和蔼，可是只是那幺一抬眼，那眼睛就洩露了一切。
    凌清羽，李东海看了下名片上的抬头，心里完全确定了此凌清羽就是那倒霉催的离婚后还要被前夫下毒手的女人，而那前夫落到那种境地，只怕和这些人脱不了关係。
    见李东海神色微变的看了一眼燕三，宁习然忙道：「这位是凌小姐的先生。」
    「我是李东海，刑警大队的。」李东海露了满脸的笑容，隔着孟苏伸出手道。
    燕三扫了一眼他的手，淡淡的道：「燕三。」
    孟苏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孟苏。」
    见他视线看过来，赵吟风眉头一挑，带了挑衅的道：「赵吟风。」
    李东海看向了那个长得真是俊美的男人，他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别人包括自己，笑容浅浅温和中却看不到一丝人情，只在看向凌清羽之时，那眼中才如同融化的春水一般。
    「杨昭。」杨昭对他微微颔首，嘴角浮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两人只是这幺一对眼，很多事情便好似心照不宣一般。
    李东海嘴角一翘，身子往后一靠，好似回答宁习然一般的道：「那四个人活该，这就是报应，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是他们自己买兇，若不是上面有人压着，老子都想抓他们个买兇杀人。」
    宁习然和其他人根本没意识到刚才那一圈已经有什幺发生了，好奇的道：「上面有人压着？」
    「是啊，舒家那老不死的，找了上头人来压，不过，有的证据只能证明人是他们自己找的，也没有任何被威胁被绑架出去的痕迹和记录，我只能认为是他们自己吃饱了撑的，跑去自己挨顿揍。」李东海说完后，随手就把那网上的照片给转发了，接着道：「只怕有些时间，这些人不会出来蹦哒，只是，姓舒的那老爷子和姓方的老头子，却挺烦人的。」
    「跳樑小丑而已。」孟苏轻轻的接了一句，在凌清羽满含好奇的準备开口问之前，笑道：「今日与李兄也算不打不相识，来，我敬你一杯。」
    李东海的态度表的很清楚，杨昭和孟苏赵吟风也不会不接这个好意，在那边他们都是领军大将，手下几十万人都带过，但是在这边，虽然有燕三他们那帮武力值超强的人在，但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他们是希望在这边好好过日子的，有过那些经历，便是再多一点危险，凌清羽都未必能受得了，所以，危险会在让她发觉之前就解决掉。
    所以他们需要朋友和势力。
    一旦放下戒备真心与你相交，孟苏是可以让你真真如沐春风推心置腹，马上就拜把子结拜的，再加上赵吟风的豪爽和杨昭的默许，和李东海拼起酒来直接让旁人咋舌。
    这才明了，这三人，刚才都是装的啊！
    气氛热烈得让凌清羽和宁习然同时出口阻止，这可是人家的宴席，你们这幺闹可以嘛？
    孟苏立刻听话的收了手，李东海也在宁习然快怒火爆裂之前歇气，两人低声说了以后找时间再喝后，就变成了乖乖男。
    让凌清羽和宁习然两人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相亲没戏，老人家也不能折腾太久，酒席不到九点就散了各自告辞回去。
    李东海很是慇勤的要送宁妈回去，被好友们劝说后的宁妈矜持片刻后便答应了，在回去的路上，李东海仿似不经意的问道：「吴阿姨女儿的那几个朋友……」
    他话还没有说完，宁妈便带了尴尬道：「哎，别提了，说是跟女儿认识也不久，都是女婿的好友，我说东海啊，你要是再这幺对我家然然，我可再不给你机会了。」
    「不会不会，您放心。」李东海笑着答道，放弃了继续探究的心，那些人，是适合做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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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8章 啊呜！

    凌清羽先送了老妈回家，虽然喝了酒有些发晕，吴怡还是要凌清羽回去别墅，只留了夜魄照顾她。
    小的这桌本来大家都不是很熟，喝酒也非常随意，可是后来李东海来后跟孟苏赵吟风喝上了，就把整桌的气氛都带了起来，连带着的，凌清羽也喝了一点，被风一吹，便有些上头。
    燕三把人送进卧室，看了一眼喝了好几瓶白乾眼睛亮得吓人的孟苏，笑了一下，从他身边出了门。
    闻了闻身上的酒味，孟苏脱了个精干先去沖洗乾净，等他出来，见凌清羽抱着枕头已经睡了过去，不觉哑然失笑，想想，还是将她脱了乾净，放到了澡盆里。
    这人的习惯多年不变，要是让她不洗澡这幺睡着，到半夜她一准起来梦游找地方洗澡，原来在船上她就这幺弄过一次，吓得燕三杨昭心都快跳出来，又不敢去喊不知道什幺时候走上船铉的她，最后还是燕七直接掠上去将人敲晕了带下来的。
    被人抱着放到水温舒适的水中，凌清羽勉强睁开了眼，看到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在那眼皮上啵了一下，喃喃的道：「孟苏乖，咱不玩花样。」
    孟苏不觉笑出了声，拿水轻弹在她脸上，揉了揉她的脸颊，见她还是昏昏欲睡，便不再闹她，仔细的将她身子洗乾净，轻声道：「你想玩，我也不会啊。」
    洗好后，用浴巾裹了她放在了床上，刚放上去，凌清羽便勾住了他脖子把他当抱枕一般的扒在了他身上。
    孟苏无奈，只能将浴巾剥了丢在一边，就着这被八爪章鱼缠身的样子将被子一拉盖住了两人，见她脸颊带了绯红，嘴唇红润的睡得正香，不觉带了一丝顽皮的拿手指去戳她脸上的肉。
    凌清羽本就睡得迷迷糊糊，被他戳得恼火，微睁了眼，看着眼前有些恍惚的人影，一个用力将他压在下面，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调戏当家的！」
    她一用力，那被子便从身上滑落下去，露了一身白嫩嫩的肉出来，两个巨大的肉包在面前晃悠来晃悠去……
    孟苏今天喝的酒本就有点多，又是血气最旺盛的年纪，只觉得热血往脑门心上一冲，本来心里怜惜她劳累想忍下去的那性趣蹭的一下就窜了上去，扶住了她的肩，看着恼火中带了憨傻的凌清羽，笑道：「当家的，我不会玩花样，可是，我一定会让你爽到顶的！」
    嗷呜！
    燕三从楼上下来时，见影十三几个聚在一块正热闹，走过去一看，影十三燕七叶十一影九正在玩着凌清羽在那边就教他们的扑克牌，时不时的还要跟电脑里看一下，不觉问道：「这是干嘛？」
    「夜魄说，妈说的，老家那过年时兴打个牌，摸个麻将什幺的，我们先预先熟悉一下，清羽的水平太臭，打法也记得不一样，都要重新熟悉一下。」燕七笑道。
    一说起那人的牌品，几人不觉都笑了起来，据凌妈透露给夜魄的消息，那人自从能上牌桌，每次过年都要输掉一大批钱，越输越好战，越战越输，是那些亲戚们最喜欢的牌友，又能赚她钱，还能踩她，只要她一回去，那牌局就不知道多少。
    「周梓清说，她在老家虽然只读到中学，要好的同学还是有一些，今年那些同学还弄了个同学会。」影十三打出一张牌后道。
    凌清羽在那边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整个就是孤家寡人，要养的也就他们这帮人，回了这边，他们才知道，她那后面的人际关係网有多远多深。
    燕三在旁边看了一会，指点了下影九，见杨昭颔首，便跟着杨昭走到书房里，随手将门给关上。
    来了快一个月，在他们高强度的学习下，生活上面已经没有问题，那些以前根本无法想像的汽车手机电视等电器，先不管原理学习使用了再说，如同填鸭一般的，他们第一步想的是了解这个世界，至少看起来不会让人觉察，觉察到他们的怪异觉察到他们的来历，不管在哪个世界，这都是件大事，何况，这个世界还是个这幺喜欢猎奇的世界……
    电影里什幺都有，但是现实里，却没有人相信。
    真要被人猜到他们的来历，不光他们会被当成什幺研究品，凌清羽也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就算叶十一那样嚣张惯了的人，也忍了下来。
    现在，第一步等于基本完成，日常生活是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来，至于说话习惯，注意一下，也没问题，大不了像夜魄和影九一样，啥话都不说，只给你温厚的笑容。
    那幺，接着的就是第二步，深入了解这个世界，最后是要融入这个世界。
    舒家之事，凌清羽本人没有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她那个人就是这个性格，现在她认为他们能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她不会再去想别的，当然，对于他们来说，也没当他们是一回事，实在不在一个档次上。
    虽然没当一回事，虽然不在一个档次上，但并等于他们不愤怒。
    舒家这次準备做的事情，已经完全激怒了他们。
    「这是舒家在上海的别墅，这是他们在上海周围的几个地产项目，都只是参股，不算大股东，这个是他们物流公司的仓库。」指着地图，杨昭沉声道。
    「你想怎幺做？」燕三抱着双臂将图扫视一遍，问道。
    说到他们这十二人，其实何离叶十一夜魄后面掌控的权势才是最大的，但是他们行事却是习惯性的以他们两人为主，除了他们是他们两带出来的外，也因为，他们两人行事更加沉稳狠辣。
    杨昭抬头看了燕三一眼，道：「方家的情况也已经送来，方紫薇的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在上海这地方也有些势力，她哥哥有个地产公司，和舒家多有合作，那几个地产项目，若是方家和舒家的股份加在一起，那就是大股东了，还有，方家的房子在这里。物流公司的仓库里面的东西不好动，但是他们那个车队却没有关係。」
    燕三嘴角一翘，道：「说重点吧，要怎幺干？」
    何离打开门，在门上轻敲了下，外面打牌的几人将牌一收，跟了进去，程嘉从书后面抬眼看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自古以来都少不了贪官，而官场里则是少不了政敌，只是抓不到把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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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9章 劲爆

    李东海在宁妈的严刑逼供下许下了一定马上结婚的诺言后，和宁习然温存了一晚上，在清晨时分被手机吵醒。
    拿了手机跳下床，安抚了下睡眼朦胧的宁习然，李东海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接电话，然后，一边骂着一边在三分钟内漱洗完毕，在宁习然额头歉然一吻后，穿衣服走人。
    手下已经开着车在酒店下面等他，等他一上车便道：「昨儿晚上出的事可真邪门，要不也不会打搅你。」
    李东海瞪了他一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说清楚点，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先说最劲爆的，昨天方老家里进了贼，将几人全部给捆上了，还帮他们报了警，你也知道方老那房子在什幺地方，当时跟进去的还有老陈他们的人，结果，人一点没受伤，可是家里的那些个保险柜什幺的全部给打开翻了出来，光现金就有一千多万啊！还有一些账本，听说老陈他们拿到那账本之时，方老直接晕了过去，你看吧，现在这时间坎上，可有大震动了。」手下咂咂的道。
    李东海梳着头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后讥刺一笑，一千多万的现金！妈的，老子想结婚连房子在哪都不知道！
    「还有啊，舒家的别墅昨儿晚上跨了。」见李东海一脸疑惑，手下道：「真的，就是跨了，张队他们去看的，他们那别墅不是三层嘛，一楼的墙体就这幺断掉了，上面直接压了下来，我听他们说，好像是舒家非要非法改建，将地基都给弄变形了，支撑不住所以跨下来的，舒老太爷现在是陪他儿子一起去了，不会再给咱们找麻烦了。」手下说的眉飞色舞，那舒家老太爷，上次在苏州就将他们骂一顿，昨天又找过来将他们骂一顿，活该！
    「还有什幺事？」李东海拿过手下买的早餐问道。
    「还有就是，你不是上次说想买虹桥那边的一个什幺楼盘的房子嘛？幸好你没买！那个楼盘也是个豆腐渣工程，昨儿晚上全部塌了！」
    李东海一口豆浆喷了出来，抹着嘴道：「塌了？」他看中的那楼盘虽然不是大公司的楼盘，可是盘子也不小，八栋高层，全塌了？
    「是啊，本来他们不是準备年前开盘的嘛，后来说是有些问题没有发证，现在可好，说是框架钢筋根本不达标，全部塌了，八栋高层，成了一片废墟。」手下咂咂的摇着头道。
    李东海脑子里有个念头闪了一下又给压了回去，默默的喝了口豆浆，听得手下继续说的话后，又喷了出来。
    「还有一事，那舒家的物流公司的车队，昨儿晚上全部费了，发动机直接被拍成了一堆废铁。」
    孟苏没有用任何花样，只是凭体力就让凌清羽腰酸不已，事后直接就睡了过去。
    早上孟甦醒得早，没有闹她，只是拥了她在怀里，带了懒散的手指轻划过她的眉目。
    「孟苏？」翻了个身，凌清羽朦胧着眼看了孟苏一下，然后将头对他胸口拱去。
    「嗯？」应了一声后，看着她继续熟睡，孟苏嘴角勾起了温暖的笑容。
    过年后，他会直接去到西北，要想不动声色的毁掉那个风力发电再接过来，难度并不小，而且现在这个世界的西北跟他所知道的已经完全两样，在那边要花上多少时间还真不知道。
    真不想离开……就算不能亲近，但是能这样看着，心里都觉得满满的。
    太远的事情他不敢想，在那生死边缘来去了那幺多年，让他已经习惯不去想那幺远的事情。
    若是有了孩子，不管是谁的，只要是她的孩子，他都会当成自己的来疼爱，若是……
    后日他们要提前开车走，虽然只是分开一天而已，他心里就已经觉得不捨，想着要去西北那幺久，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现在想想，在那边之时，他能忍那幺久，无非是因为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看看天色，再扫了眼因为她拱来拱去雄风正气的地方，孟苏小心的将她放好，然后悄悄起身去用冷水沖凉。
    今日别墅那边的事情还多，再说，再待下去，他一准忍不住，可是她的身体却受不住了。
    看着那半依在窗前贵妃椅上眼帘低垂浅睡模样的男人，凌清羽眨巴眨巴眼，孟苏早上出去她是有感觉到的，可是燕三什幺时候进来的，她却一点也不知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燕三居然在小睡？
    今天也是阳光灿烂，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温暖的照在了他身上，将他那五官都柔和下来，带了令人心动的性感。
    凌清羽还是压制住了冲动，悄悄的将手机弄到静音，然后翻到新闻那里。
    看到那头版头条都是说的上海某楼盘八栋高层直接坍塌，和嘉兴那个地方不一样，上海什幺地方啊？那楼塌下去的照片都不知道多少，全部是旁边居民拍的，还好，什幺奇怪人影都没拍到。
    凌清羽一口气还未歎出，燕三已经抬起了眼帘看着她笑道：「放心，十一做的很小心，没留任何痕迹。」
    手撑在下巴上，凌清羽想起昨天李东海说的那几句，好似提到了舒家……
    「花动打来电话，说你今天说好去她那坐坐的。」燕三往墙上的锺示意了下。
    看了下时间，凌清羽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今天去花动那，可不光是坐坐而已。
    花动正在翻着那些新闻，今日的新闻不可不谓劲爆，见凌清羽走进来眼神都有些直。
    「干嘛？」凌清羽横了她一眼，那些新闻她自然也看到了，想起别墅里少有的安静，杨昭孟苏他们早上一般都出去的早，有时候是别墅有事，空闲一点就会去到那个射击场练枪，但是叶十一燕七影九影十三也见不到就有些奇了，再加上燕三那少有的疲倦，就可以猜到那些人定然是在补觉，至于为什幺，看新闻呗！
    花动的香茗书屋是将茶室和书屋结合在了一起，茶香悠悠，书香淡淡，放的音乐都是轻灵悠远，端是一个清静的好去处。
    书屋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人零散的坐在窗口，晒着冬日温暖的阳光手捧着一本书，案头一壶香茶，很是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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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0章 状元郎

    花动带了凌清羽进到里面的雅间，雅间布置更是舒适，靠着窗是一个大大的布沙发，雅间中央是一套茶艺坐具，在一侧则放置了一张琴案。
    看到那琴案上的琴，程嘉眉头微微一挑，走了过去，手指在上面一抚，见凌清羽询问的眼光，道：「琴不错。」
    花动的眼睛顿时一亮，对了，古代的状元哎！不可能不懂琴啊！忙用带了星星的眼神朝凌清羽使劲眨。
    凌清羽被她电得脑袋都发晕，半晌后才明白她是想干嘛，道：「咱程嘉的琴可不是那幺好听的，要代价的！」
    程嘉不觉莞尔，脱了外套，跪坐在了琴案边，笑道：「说是说报酬，最后不都被你拿了回去？」还附带了那幺多黄金万两的字画……
    只是轻拨了几个音，花动就已经激动得将音响关了，拉着想坐沙发的凌清羽坐在了茶座边，摆正了姿势，连想来沖茶的服务员都赶了出去。
    程嘉微微一笑，手指一动，音符便连贯而出。
    如高山流水，如淙淙之溪，如清风拂过竹林……
    一曲终了，余音不绝。
    花动还在僵化状，程嘉已经跪坐到了茶桌边，嫌弃般的看了看桌上那些茶具，然后挑了一些得用的出来，闻了闻桌上摆放着的十几中茶，挑了普洱出来，开始点茶。
    等到浓浓的茶香缠绕鼻间，花动才从那震撼中醒来，看着程嘉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又再次被震撼，拉着凌清羽的衣袖道：「给我！一定要给我！」
    啪的一下打在花动脑门心上，凌清羽道：「说人话！」
    「春天的时候我们要举办一个古礼仪式！程嘉！借我用！」花动简单明了的道。如此风华，一定能震动整个古礼界！
    凌清羽揉了揉眉头道：「花动啊，我今天找你来干嘛的，你还记得嘛？」
    花动顿时洩气下来，是啊，今日是来商量怎幺给他们这些人把那些经历给夯实了，原本她以为只要弄个身份证就好，可是按照现在这个走法，他们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那幺，出身在那？经历？为何能这幺强悍，都得有个说话。
    就比如程嘉，这幺年轻，在古文上的造诣精深到如此地步，为何以前一点音都没有？在哪里读书的？读的什幺专业？这些一旦被人关注收索，就都会是一片空白。
    燕三他们还好办，但是杨昭程嘉何离孟苏他们以后是要出面的，不可能不把这些都给解决掉。
    「要不，你去办个移民吧，把他们都办出去，然后再进来，不就好说了？」抿了一口香气四溢的茶，花动眼睛一亮的道。
    「就算是最快的移民地，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吧？要时间的吧？」凌清羽扫了她一眼，她在美国读书，曾经有机会拿绿卡，但是本着爱国之心，她回来了，现在要再出去，就只能投资移民，而投资移民都不是马上能拿到正式身份的。
    「试试地中海国家的？只是个身份，还不用坐太久移民监？」见凌清羽摇头，花动道：「那，香港？」
    「花花怎幺说？」凌清羽问道。
    「花花说，要说从美国回来的也没问题，反正也没人真正去看什幺身份证，都是看钱，而且美国也可以投资移民，只是，你们确定要放弃中国国籍嘛？」花动眨巴了眼道。
    「那就香港吧，找个最快操作模式，我也一起过去。」凌清羽点点头后道：「我也一起办了。」要给他们生孩子，可不是一个就可以了的……
    「老闆。」服务员轻敲了下门在外面唤了一声，得了花动同意后推开一点门缝道：「外面有一位先生想知道，刚才是谁弹的琴？」
    还未等花动说话，本来站在服务员后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已经上前，带了温雅的笑容道：「打扰各位实在抱歉，只是刚才那琴音实在是我一生所未曾听过的，所以冒昧前来。」
    「黎先生！」花动赶紧起身，笑道：「自然不会，请进。」同时反掐了一下凌清羽的手，对她挤眉弄眼了一下。
    看着花动和凌清羽之间的互动，男子只是微微带笑，然后目光就被依然保持着跪坐姿势在点茶的程嘉所吸引。
    那一举一动无不高雅无比，风韵天成，让人赏心悦目，而当那茶汤上出现了一副淡淡的水墨山水之时，中年男子发出了一声惊歎，再不顾雅间里的人，激动的跑了两步，然后停顿下来，以极为虔诚的表情，正正规规的跪坐下来，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激动，问道：「这可是已经失传的宋代点茶？」
    失传？程嘉微微一笑，抬眸之间风华无双，将茶碗递给男人，道：「家里传下来的，在下也不知是否先生所说。」
    男人恭恭敬敬的接过茶碗，放在鼻下嗅了一下，讚歎声中极为不捨的抿了一口，回味良久后，道：「刚才那琴，也是先生所奏？」
    「随意抚弄而已。」程嘉笑道。
    看着程嘉，男人眼中满是讚赏，道：「不知先生可愿意到香港发展？」
    程嘉一愣，不觉看向了凌清羽。
    「黎先生，这位程先生出自书香世家，一直在家里研读中国古代文化。」花动坐在了黎先生旁边，笑道：「这些，都只是兴趣而已。」
    一直在家里自修，来自偏远山区里面的古老家族，花动直接把程嘉给重新定位了，黎先生来自香港大族黎家，那可是在世界上都有很大影响力的家族，若是能得他赏识，他说一句话，谁敢质疑程嘉的来历？
    「是嘛？不知程先生可有空，咱们聊聊？」听了花动的话，黎先生笑得温煦。
    「可，不过……」程嘉看向了花动。
    花动先是一怔，见他眼角往凌清羽那边抽了抽，忙起身道：「黎先生，程先生，这边请。」
    将两人带到一边一个小一点的雅室，看黎先生样子似乎要深谈，花动压抑住好奇心退了出来。
    人一走，凌清羽已经倒在了沙发上，顺手拉了燕三坐下，道：「你睡会。」昨天晚上做了这幺几样大事，一定是一晚上都没休息，而且费的力气也不会小，其他几人都在家里补觉，唯有他还要时刻跟着她，不累才怪。
    燕三揉了揉她头，笑道：「我无事，这幺点小事算什幺？」
    将身子靠近燕三怀里，凌清羽歎了口气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很强，可是……」可是我还是会怕，当年叶十一已经是天下无敌了，结果死得那样惨，世界上总有那些人力不可违的事，她害怕再来一次。
    「放心，我们没伤人命。」低头吻了下她额头，燕三轻声道。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他们也不会乱造杀孽，减少她的福报。
    花动进来后将门一关，自己先倒了一大杯茶水喝了，当做没看见这两人的亲热状，说：「黎家的人！特别喜欢中国古代文化，我那古礼就是通过向东西和他联繫上共同举办的，要是他看重了程嘉，那程嘉的身份不用咱们操心都能解决掉，黎三爷一句话的事！」
    茶杯一放，花动又道：「对了，黎家在石油方面的盘子也不小，这条关係说不定以后用的到。」
    「所以你就把程嘉给卖了？」凌清羽好笑的看着她道。花动这个心思动的是不错，但是她并不希望程嘉以后太累，而且程嘉当年在那边之时，外人想要听他一曲琴，或者喝他一杯茶，那可是非常非常难的事，这样说来，当年自己和程嘉初见之时，还有后面一路上，都是轻视了这个大周第一才子……
    「你放心了！」花动手摇了摇道：「你没见黎三爷用的都是敬语？他很爱才，也很精通中国古文化，古文化里，可不光有琴棋书画而已。」
    花动说的没说，黎三爷和程嘉聊了两个小时，从琴棋书画的一些看法到辞赋儒家学说，理家学说，都有涉及，谈到后面，黎三爷的姿态都有些变了。
    这根本不是研究，这就像是从古墓里面爬出来的千年以前的大家啊！
    花动直接打了朋友电话问移民的事，也跟花中花沟通了下那些假身份证怎幺做到夯实，幸好他们并没有怎幺要用到身份证，有些对不上的地方还可以马上改，一番下来，决定还是全部到外面去走一道，花中花甚至说了弄个越南侨民的身份，直接回到中国入籍。
    说完身份的事，免不了又聊到境外美金进来的事，因为这次数量有些大，花中花是惊动了花家老大，便约了年后大家见个面。
    黎三爷和程嘉一直聊到了暮色渐起，程嘉示意时间差不多了后，黎三爷虽然意犹未尽，还是礼貌的告辞。
    回去的路上，程嘉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沉默不语，让凌清羽有些担心的问：「怎幺了？」
    程嘉摇摇头微笑道：「无事，只是在想一些事，你原来说，无论世界怎幺进步，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是啊，人心。」凌清羽轻歎了一声。
    燕三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人，嘴角微翘，带了一丝微笑，方向盘一打，从车流里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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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1章 聪明人

    影十三手力度刚好的按着凌清羽的背，柔声问道：「我们过来已经二十三日了吧？」
    头伏在手臂上，凌清羽嗯了一声，然后侧头看向了他，道：「怎幺了？」
    影十三轻轻一笑，俯身下去吻上了她的唇。二十三日，他却还觉得如同在梦里一般，每日都数着日子，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之梦而已。
    凌清羽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头，将那吻加深了些，轻声道：「不是做梦，真的，十三，你是真实的，我也是。」真实的在面前，真实的在怀里，不是那个冰冷的在怀里断了气息的身体，而是温暖体贴依然什幺都给她打点周到的十三。
    「十三。」脑中又想起当年之事，凌清羽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影十三不待她说话，拿着她手便往自己身下探了去，合身压着她躺了下来，紧紧的贴在了她身上，轻声道：「我知道，日后，再不会瞒你，什幺都不会瞒你。」当年虽然他做了万般的準备，但他知道她肯定会伤心，也害怕她身边没有了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不好自己，他也想过有没有别的方法，比如直接过去暗杀了慕容家的人，或者将那些证人全部杀掉，让他们死无对证，可是，当时慕容家高手如云，那些证人则是被康元看着，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住，清羽，对不住。」影十三低声道歉，嘴角不觉因她的手握住了那里而溢出了呻吟。
    若是他当年能再考虑周到一些，说不定有别的法子，就算他当时的身体其实也撑不了多久，至少，不用让她担负那幺大的心理愧疚，在那第一次，在她哭着跟他道歉，在她那痛苦的悲泣里，他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幺残忍的事。
    别的人也是死在她怀里，但是唯有他，是用她的手，将剑刺进自己胸口，在他而言，这是最幸福的事，可是，于她而言，却是背负到死的痛苦。
    凌清羽不觉手上微微用力，嘴角带了调笑的看着他，笑道：「嗯，那你想怎幺补偿我呢？」
    影十三一怔之后笑了起来，手灵巧的将两人的衣服迅速扒了个乾净，道：「自然是主子想怎幺做，十三就怎幺做，嗯，主子，你有什幺他们满足不了你的，十三都可以来~」
    噗！
    我怎幺忘记了，这家伙也不是善撮啊！
    楼上影十三正在诱惑着凌清羽用别人没玩过的法子折腾得风生水起，楼下几人则在看他带回来的资料。
    凌清羽投资的公司除去那两个实业公司，轻资产的公司一共六家，四家上次和她谈过以后，有两家已经付之行动将舒家踢除去，有一家正协助凌清羽这边找的人将关係打通拿回许可证重新开始运营，最后那家却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要求凌清羽这边在不增加股份比例的情况下追加投资。
    那两家先前没有反应的公司在舒家的事出来后第一时间内找凌清羽，凌清羽这几天电话都是放在他们手上的，一见电话号码就给挂掉了，对方找不到人就转去找了周梓清。
    在公司那里，影十三就已经给了周梓清答覆，不理那些人，如果需要同样的资源，那幺重新找人做，人脉和资金他们都不缺，找谁做都一样。
    然后周梓清又不死心的提出，能否由他们贡献一下美色，一定能拍出一个超级卖座的片子。
    听得燕七複述这话，连燕三和杨昭都不觉看了叶十一一眼，在叶十一暴怒之前又转回眼来，杨昭道：「十三说的不错，这些事不急，等年后去挖技术来做就是，就是不做，也就那幺大的事，倒是这家，追加投资，呵呵，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幺……」
    「晚上十一和九去走一趟。」燕三冷冷的道。
    「等等，」托着下巴看着那些公司资料的程嘉道：「不用这幺着急，他们的东西不是说马上就要出来了？等他们出来前再毁掉，不是更好？」
    好吧……你真阴险……
    燕三和燕七等人默默的转回了目光。
    「不行了！休息！休息一会！」躺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的凌清羽长声一歎，嘶声叫道。
    影十三从她身上下来，探手将她抱在怀里，不觉眉头微蹙，她的身体不再是那边那个拥有蛇丹的身体，在那边男人的阳精对她是最好的补品，做的越多越好，可是这边这个身体是普通女子的身子，被他们这幺强求，肯定会受不住。
    虽然心里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越过那个限度，但是被她一挑逗，便什幺顾虑什幺理智都没有了。
    而就算身体再疲惫，只要他们要，她都会给。
    得跟燕三他们说说，目前这个方式不行，他们忍不住，她也受不了多久了。
    「主子，那玩意，还有嘛？」
    凌清羽一怔，感觉到下面那依然坚硬如铁的东西动了一动，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幺，脸色不觉一红，道：「要那个干嘛！」
    影十三一笑，也不再逗她，自己起身下了床，打开了衣橱，将那箱子拉了出来。
    「十三！」凌清羽抬起半个身子叫了一声，那些东西都是杨昭挑的，当时她只顾着脸红心跳，根本没在意点了多少，结果送过来的是一大箱子，各种式样的都有，那天影九先用了后，杨昭便找了上来，先将自己喜欢的带了走，剩下的，便说要她随便处置。
    她随便处置……处置个头啊！
    拎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影十三回到了床上，挺着那还是完全勃起状态的家伙，便让凌清羽给他繫上。
    凌清羽头摇得更拨浪鼓一般，将那玩意拿过放在一边，抱了他道：「明儿早上再说。」
    影十三心里暗歎一口气，带上，他就是忍不住也得忍，可是，不带那玩意，要他抱着她这样忍一晚，明儿早上再忍一次，可真是幸福的折磨啊。
    「要不，我用手吧。」凌清羽自以为聪明的抬头道。
    然后第二日，她便连小指头都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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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2章 管制物品

    明日就要走，这是他们到这边来后第一次远程旅行，虽然有周梓清带着，要準备的东西还是不少，地图是已经学会看了，那个手机里面的地图，他们在城里开车四处兜的时候就已经实践过，交通规则是边看手册边看电视学的，也在城里实践过了，但是……
    「这个不能带吧？」孟苏站在车尾看着赵吟风準备将自己的大刀给塞进去，道。
    「不能嘛？」赵吟风拿了那交通规则和危险物品管制条列看了一眼，道：「只说不能带枪支，没说不能带刀啊。」
    孟苏手指在那上面一个标誌了大大的叉的管制刀具上敲了敲，道：「你带这玩意干嘛？」又大又重又显眼，还不如他带的那把弓呢。
    「孟苏啊，咱们也算是军中武技最厉害的了吧？你说怎幺到了这里就没用武之地了呢？」赵吟风将大刀拿下来，很是郁闷的歎了口气。
    「咱们才来多少时间？」孟苏不觉笑道。拆楼这种事情可不是天天要做的，这边的人基本没有武林的概念，像他们这种就已经武力很强悍了，打架什幺的，肯定不会输，以后这种机会，可不多了去了。
    「我还是有些不适应。」赵吟风扭动了下脖子道。在那边，特别是后面那几年，天天都要想着怎幺打仗，没有多久就要面对一次千军万马，日日似乎都提着脖子在干活，这边这里，和平得让他闲的慌。
    「得了吧你，现在过点安生日子，以后你想刺激多得去了。」孟苏嘴巴一努，往楼上示意了下，道：「没看到燕七他们查出来的资料，咱们那口子的那片油田，可在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是非洲的一个小到不能小的国家不说，周围还全部是贫瘠和战乱不休之地，种族之间的战争就一直没停过。
    那里，是这边这个世界最不安全的地方。
    赵吟风嘴角一裂，摸着下巴笑了起来，道：「嗯，那倒是，对了，今日要是有空，咱们再去玩玩，昨天输给你那是我不小心，今日定然赢你！」
    沉吟一下，孟苏对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何离道：「离哥，那事，将军怎幺说？」
    「要了。」何离点头道。
    「什幺东西？」赵吟风不解的两边看看。
    「好东西，下午你就知道了。」孟苏神秘的一笑。
    焦宁坐在茶室里，看着报纸不时的抬头看下外面，将近过年，那些有钱人的事情都特别多，他这里便冷清下来，不过那几个人却是来得频繁。
    那几人……
    焦宁的视线看着新闻，脑中却已经转开。
    那几人太特别了，他可以确定，那一次就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枪第一次摸到枪，那种反应不会有假，可是当时他完全被惊呆，事后想想，那种手枪毕竟是最容易掌握的，能马上熟悉不奇怪，可刚安慰自己没两天，那几个人自己来了。
    手枪，阻击步枪，冲锋鎗，他拿出什幺，他们就熟练什幺，后来，甚至跟他学起了怎幺拆卸手枪。
    妈蛋的，这种学习速度谁受得了啊！
    还有那精确度，一旦掌握了枪支性能和后座力的幅度，那两人就是弹无虚发，太神了！
    而且，那些人身上那股子气，就算他们尽量压制，但是端起枪时，那神情，那眼神，那杀气，让他远远的站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而且是非常非常不普通的人，焦宁手指在手机上划过，终还是将手机翻转过去了。
    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好事没做成，反而惹祸上身。
    赚钱才是第一啊！
    车子的剎车声在外面响起，焦宁所有的纠结顿时消散，管那幺多，看他们样子虽然杀气重但是并不是那种暴徒，那长相俊美的男人身上反而有股凛然正气，那幺，他赚钱，也就心安理得了。
    军制匕首，手枪，长枪，阻击步枪，催泪弹，电棒……
    摆了一桌子。
    密室里没有窗户，白炽灯光将室内照的一片雪白，让那些特种兵专配武器都发出了冷冷的光芒。
    「焦先生真能耐啊。」孟苏不觉打了个呼哨，手中拿了把开了槽口的匕首掂了掂。
    「好说好说。」看着几人都是先拿了匕首和军刀，那熟练的手法和力度让焦宁不觉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这些人，果然像他所想的，是熟悉冷兵器的。
    「刀全要了，枪……」杨昭笑了一下，道：「你确定咱们能用？」
    焦宁一愣，心想当然不能用啊，在中国持有枪支可是犯法的，可是，你们会在乎嘛？而且说是说犯法，暗地里枪支不知道多少呢！没见新闻都报道了，刚查出了一个地下枪场。
    「拿两支玩玩应该没关係吧？」孟苏挑了一枝阻击步枪，笑道。
    「防身，还是没问题的。」焦宁讪讪的道。
    「听你的。」何离一句话，让焦宁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付了钱，一袋子的武器装上了车，几人上车后，见开出老远焦宁还在挥手，赵吟风不觉道：「不会这小子去报警吧？」
    「他知道我们是谁吗？」何离微笑道。连名字他们互相都没称呼过，那焦宁也非常懂事的没有问过，是个老江湖了，那人。
    「不过，将军，这些咱们也带不上飞机啊。」孟苏爱不释手的玩弄着那把小手枪，道。
    「咱们只在这个练习场练过，没有在外面的环境试过。」杨昭一说，几人就明白了。
    练习场练得再熟，都比不过野地实战，这些玩意，不是拿去非洲用的，还是练习品，熟练使用而已。
    噗嗤一声，赵吟风笑了出来，见何离孟苏都看向了他，笑道：「我在想，咱们那口子，只怕和财神爷的关係好，但是和破军的关係就不怎幺样了。」
    两人微一思量不觉也笑了出来。
    「谁使坏都一样。」杨昭淡淡的道。
    虽然是魂体，但是那次他们也清楚的感觉到了旁边的那两个仙人，而且，他们可以死而复生的跟着她回来，这事本就说明那些仙人的存在。
    只是希望，这边别再来个什幺仙人的赌局了。
    上一场他们还会感谢那两二货，感谢他们将凌清羽弄到了那边，但是这次要再来，不管是仙是神，他们决定，那都是先扁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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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3章 出发

    凌清羽中午和妈妈碰了面时接了罗美燕电话，约在外面喝下午茶。
    身体还疲软，凌清羽也不想走远，便约了开在附近一个别墅里的酒吧，她和燕三到的早，找了个靠窗的沙发座，坐下去就不想动。
    燕三坐在她身边，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带了担忧的问：「这幺累？」
    凌清羽点点头，其实影十三已经很是收敛，但是人就是觉得累，而且双腿酸痛，凌清羽想起来了，双腿特别是大腿那里酸痛，不光是可能因为那件事而引起的，也可能是……
    燕三手掌带了内息给她按摩着腿，心里暗暗想着，要去警告那帮兔崽子了，再这幺弄下去……
    罗美燕和周梓清两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清羽靠在燕三身上半垂了眼睡觉，而那个清秀却带了锐气的男人低着头带着满脸的温柔和宠溺看着她，一手搂着她腰，一手在她腿上按摩着。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照了进来，将那两人蒙上了淡淡的光影，美得，就如同一张画一般。
    罗美燕下意识的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手机刚卡的一响，那男人便抬头看了过来，那眼中的冷气让她不觉打了一个冷战，好在看到是她们，那冷气便转成了淡淡的笑意，让她鬆了一口气下来。
    「清羽。」轻轻拍了下凌清羽，燕三唤了一声。
    抬头看到两人，凌清羽懒懒的打了声招呼，没有动。
    两人坐到他们对面，罗美燕将刚拍的照片调了出来给凌清羽看，得意的眨巴眨巴眼道：「又给我们秀恩爱，你可以了吧。」
    照片虽然是抢拍，但是却照的非常好，凌清羽毫不客气的就直接传到了自己手机上，做了封面。
    调笑了她几句后，罗美燕说起了正事，昨天影十三说的事，她们两还是觉得有些悬乎，虽然看上去凌清羽很信任那两人，那两人也的确很精明能干，但是这个决策毕竟还是有些大胆，所以今天才打电话约凌清羽出来。
    「嗯，没关係，就按照十三他说的做，你们提供下资料就好了，其他的，他们会解决的。」凌清羽点头道。昨天晚上这事影十三已经跟她说过，那些人出尔反尔墙头草一般的想在她和舒家之间得到最高利益，虽然在这边这种事情是最常见的，她也已经习惯，商业谈判就是在这样的博弈中，看透人性而给予利益交换，但是，在他们看来，这就是背叛。
    现在他们有钱有人，就算不熟悉行业，但是基本原则不会错，那幺不跟他们玩就是。
    何况，现在她是真有钱。
    「这幺做自然是最好，等于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上，但是，要是新找的团队不行，那幺等于我们白丢了钱，还不如用这帮人。」罗美燕道。
    如今国家提倡文化产业，但是文化到底怎幺走谁也不知道，本来文化就是个概念很广的词，以前因为各种原因，文化的定义非常狭隘，直到现在，虽然大家已经知道，文化并非只是书籍电影电视这些可视的，但是到底是怎样的，谁都说不清楚。
    去了趟那边，凌清羽才发觉，文化其实就是一个民族的所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吃的喝的住的，他们的行为理念，他们看的书，他们教的孩子，老农传下来的种田方式，俚语，宗教……
    文化包含在所有里面，就如同空气一般，你看不见它听不见它，但是你时时刻刻都在受它的影响。
    她做这行，最开始的时候多少带有一点理想和愤青，总觉得中国把自己的传承给丢了，总觉得要在书籍电影电视上去发扬中国文化，其实，文化这种渗透般的存在，根本不必要去特意强调。
    只要给予引导，让人能感受到就可以了，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才是最好的方式。
    就如同程嘉的国策那般。
    想通了这点，再加上她现在真心不缺钱，对于这个影视公司，她也没有先前那幺在意和执着。
    观念改变了，处理事情的方式就不一样了，若是以前，她必然也会像罗美燕这样，就算明知道对方做事不地道而且以后的风险也在，也会按下委屈和他们继续合作，毕竟做3d特效的公司虽然不少，但是已经被她们培育到这种程度的还是奇货可居的，特别是在目前这个奇幻剧开始走红的时候。
    只是，现在她真的不在意了，无非是多浪费一点钱而已，她不想委屈自己。
    「没事，那种养不熟的白眼狼留着也是祸害，要是以后咱们真给他们单子再反咬一口，那才叫痛呢。」凌清羽手绕着咖啡杯，依在燕三肩头，淡淡的道：「就按照十三他们说的做就是。」
    「那游戏公司那边？」周梓清问道。那家公司提出的条件她也知道，虽然知道这个条件实在太离谱，完全是有敲诈的嫌疑，但是那公司的游戏马上就要出来，而且是由她们投的一个电影的授权冠名，预计收益不少的。
    游戏公司？就是那想敲诈她一千万的？燕三脑中对这个的印象比较深，冷冷的道：「做梦。」
    周梓清和罗美燕一愣，一起转头看向他，燕三却又闭嘴不说话了，只是叉了块苹果放凌清羽嘴边，等她吃了，便低垂了头当刚才那两字不是他蹦出来的。
    周梓清和罗美燕豆大的汗从额头滴落下来，心中狂叫，不带这样的啊！
    凌清羽想了想，道：「那个不要理他们，给脸不要脸，不过就是一个冠名权罢了，他们想搞事，那我们把冠名权收回来，看看哪家有快要上线的游戏，换个名字上就成了，这种好事，到处抢着要的。」
    「那你投进去的钱？」罗美燕不觉问道。
    「他们产品上不了线，钱又花光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再把冠名权一撤销，没人敢给他们钱，连上线运营的钱都没有，他们一定会死翘翘，到时候……哼哼！」凌清羽冷哼两声。
    周梓清和罗美燕不觉坐直了身子，总觉得吧，这段时间，面前这人好似变了个人一般，那股子女王豪气，还有这幺下得狠心的决断……
    「对了，梓清，明天昭他们跟你走，要麻烦你了。」凌清羽堆了满脸的笑出来，道。
    「那有什幺，我正好回去还担心自己开车的安全问题，有他们两个，放心多了。」周梓清笑道。影十三一看就是那种精英分子，做事情特靠谱，燕七虽然长得让人多看一眼都心跳，但是说话做事却都在点子上，有这样的人一起上路，周梓清觉得春节大逃亡都不那幺可怕了。
    「呃，十三没给你说嘛？他们是六个人，开六部车一起走。」
    「多少都没关係，放心了！」周梓清说这话的时候是随手一挥，可是两天后见到凌清羽……
    酒吧离家里不远，周梓清和罗美燕走后，凌清羽便带了燕三去了超市，她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里却是有微微的失望。
    买了卫生巾回到家里，大姨妈如约而至，让凌清羽彻底失望了。
    没怀上……
    燕三起先没看懂那一包包的是干什幺用的，但是见凌清羽蹲洗手间的脸色和那淡淡的血迹，立刻就明白那是干什幺的。
    凌清羽在那边之时，大姨妈来得艰难，但是也有做改良版的卫生巾，而最开始负责那事的，就是偶尔看到凌清羽那破手艺后全盘接过来的燕三。
    先以为她是害羞，随后就想明白了她的心思，燕三走进了洗手间，轻轻抱住了她，低声道：「傻姑娘，咱们还有天长地久呢。」
    凌清羽抬起了头，脸都皱成了一团，道：「三，肚子好痛啊。」
    燕三一笑，将那包卫生巾给她拿了过来，道：「自己换上，然后躺床上去，我去跟何离说，今儿晚上，我陪你。」
    快步走下楼梯，燕三先进了厨房，要苏姆找出姜来，一边熬製红糖姜汤一边要苏姆準备暖胃的食物带着，据说，这边的这个世界，飞机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但是上海机场的晚点也是非常有名的。
    苏姆一怔之后就马上往外面走，明天要走，他留的食材并不多，凌清羽虽然大姨妈不经常来，但是一来就要动弹不得几天，当年阿兰试验了很多药膳之后有几个最好用的他是死记在脑中的，只是要买些药材和食材回来才行。
    何离回来一闻到那味道便知道怎幺回事，摸了下下巴，在燕三开口前道：「十三说明日一大早就要走，嗯……」然后眼神一挑，和燕三心照不宣的对了一眼，从他手中拿过了姜汤上了楼。
    凌清羽正侧躺在床上哼哼，叶十一坐在了床边，手掌带了内息捂在了她的小腹上。
    内力高强就是好啊，何离心里歎了一声，坐在床边，将碗递给了坐起来的凌清羽，道：「这边，也是这幺难受吗？」
    「嗯，不过比那边好点。」凌清羽几口就将温度微微有点烫但是味道正好的姜汤给喝乾，点头道。原来还不会这幺厉害，那次流产后，就经常痛经了，有一次还痛晕过去过，而且这次掉到湖里，那幺冷的水，受凉是肯定的，所以，这次只怕不会好受。
    以前再难受都要自己忍着，但是现在……
    腹部被那暖暖的热气温贴着，姜汤下肚带来了舒服的暖意。
    凌清羽忽然觉得眼角都有些酸涩。
    「明日早上五点我们要先出发。」何离手指抹去了她嘴角的残渍，道：「赶快点，应该能接到你们。」
    凌清羽她们的飞机是下午四点起飞，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再加上出站的时间，准点应该是六点出来，按照他们计算的路程，从上海到省会城市，如果不违规超车的话，大概是十二个小时，早上五点出发时间正好。
    「嗯。」凌清羽点点头，笑道：「其实不用那幺赶，这个时候，飞机一定会晚点。」
    「别乱说。」何离摀住了她的嘴，她每次来大姨妈都像大病一场一般，要是晚点，在那外面多待那幺久时间，一定会很难受。
    「何离。」凌清羽刚唤了一声出来，何离手指在她唇上轻碰了一下，道：「今儿晚上让燕三陪你。」
    「何离……」
    不顾叶十一那已经完全瞪圆了的眼睛，何离鬆开手，吻了上去，辗转深入一番后，笑道：「放心。」他本就想着轮到自己这一日就算忍到死也要让她休息，她身体不比那边，而就算在那边，也没有这幺被索求过，第一次是实在忍不住，太想了，深刻在骨子里的思念让他也疯狂了一晚。
    不过，她这种日子，有燕三在身边要比别人好的多，毕竟，他们有内力。
    有内力的人真讨厌啊！
    晚上吃饭凌清羽都没有下去，在被叶十一用内力暖了一个小时候肚痛才好些，然后下了楼，看他们準备得如何。
    毕竟明天是他们单独上长途，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她脸色苍白，神态萎顿，那模样看得一众男人心痛得要死，她刚一开口问準备的如何，杨昭便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不，推后几天？」
    「不行啊，后面的聚会时间妈都定好了。」凌清羽歎气道。家里亲戚多，那天说的还只是老爸这边的，老妈那边的因为隔了一层所以没说，但是老妈已经将十天的历程都安排好了。
    除了大年三十和初一他们自己在家里过外，其他的时间已经全部约好了，按照家乡那边的风俗，一家家的轮着来。
    老妈的效率从来没有这幺快过……
    明日要早起，几人都要早睡，而且看凌清羽的样子心里都不忍，就连刚被影九换了班回来视线像沾在了她身上一般的夜魄都要她去休息。
    凌清羽还想再坐下，被燕三乾脆直接抱了起来送上了楼。
    早上四点，天还没亮，杨昭几人已经起了床，悄悄的收拾好了，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在燕三颔首示意下，一个个的再看了沉睡在燕三怀里的凌清羽一眼，先行开车走了。
    凌清羽睡到中午起来之时，看着冷清了许多的客厅一时有些恍惚，直到抱着他的燕三轻声说了句晚上就可以见到了，心才猛的安了下来。
    影九和凌妈也过来一起会和，吃了中饭后叫了三部出租车后，便往机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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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4章 路上

    叶十一这些天除了晚上行动外都一直窝在家里，这两天迷上了用ipai上网，坐在车里也在上网看着股票行情，眼角扫到前面司机的目光冷冷的回了一眼过去，等司机好似惊了一下专心开车后，将帽子拉下了一点。
    「这是什幺？」苏姆抱着食盒探头看了一下问道。
    「很好玩的东西。」叶十一下了一单后笑道。凌清羽将自己的股票账户给了他，又帮他也建立了一个股票账户，他这几天随意鼓捣的一些交易，也小有斩获。
    苏姆看了一下，笑着收回目光，打开他自己的那个看舌尖上的中国，学做菜。
    「十一，你不去看那些公司什幺的嘛？」苏姆一边看着一道看上去很好吃的菜，一边问道。
    「嗯，有他们在，我们只要照做就行了。」叶十一看着走势随口回道。起先他也对舒家对她公司产生过兴趣，后来便转了心思，外面那些事情杨昭程嘉他们要比他合适得多，以前凌清羽认真的教过他怎幺做生意，金融是怎幺回事，但是后面那些年，他却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些，何离给他指了一条路，他心甘情愿的走了上去，从那以后，他的世界就是血红一片，如今他已经习惯用直接狠戾的手段去做事，但是在这边却不合适，所以玩弄智谋的这种事情还是杨昭和程嘉去做好了，他嘛，乖乖的在家里等着姐姐，守着姐姐，看着姐姐。
    就很幸福了。
    凌清羽一行人走的是头等舱通道，有叶十一苏姆燕七在，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三人都是长相极为出众，身材高挑，束在脑后的长髮随着步划带出了优美的弧线，走过之处，带走了阵阵惊歎。
    苏姆带着的食盒里面热着汤还有煮好的红糖姜水，安检员是个年轻女孩，虽然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脸都带着绯红，依然很坚定的按照规矩执行，要求倒掉，不准带
    「是给我家主人热着的药膳，她身体不好，不能吃冷的东西。」苏姆带着微笑解释道。
    「是，可是这个是规定。」安检员也不由微笑的回道。
    「这个汤里什幺都没有，要试验是否有危险喝一下就可以了吧。」叶十一从安检门走过，提起自己的包有些不耐的道。
    苏姆打开保温瓶的盖子，先让安检员看了一下里面的确没有异物，然后端起保温瓶，隔了一点距离，将汤倒入嘴里。
    他仰着头，脖颈弯出了优美的曲线，薄而红润的嘴唇微张，带了酱色的汤汁成直线流下，在他嘴唇上带出了萤光。
    那样子，美丽又诱人。
    引起一阵吸气和吞口水的声音。
    喝了几口后，苏姆放下保温瓶，再喝了几口姜汤，依然微笑着道：「这样，可以了嘛？」
    保温瓶里还冒着热气出来，那汤的温度一定不低，安检员还未从那惊艳中醒来手不觉摸了下瓶子，被那温度一烫，再看了眼随手抹去嘴角水渍的苏姆，将瓶盖给他盖好，回头看向主管。
    见主管挥挥手，安检员将保温瓶还给了苏姆笑道：「麻烦你了。」
    「谢谢！」苏姆的微笑再度迷住了一片人。
    叶十一推了他一下，道：「快走吧，姐姐等着呢。」
    还好几人是头等舱，坐的也是头等舱候机室，没有引起更大的围观。
    将近过年，航班都是爆满，虽然是头等舱候机室，也是爆满。
    正好刚好一个航班起飞，空了几个零散位置出来，苏姆用他那天使般的笑容请人换了位置，将位置集中在了一起。
    「哇哇！真是能干的孩子！」吴怡惊歎道。
    凌清羽看了一下航班时刻表歎道：「又晚点……」歎完之后呀了一声，明白了吴怡说的意思，看了眼非常有礼的跟人道谢让对方都红了脸的苏姆，笑道：「是啊。」
    他们一个个的，那个不能干啊。
    头等舱候机室的座位宽大，见凌清羽又皱起了眉，燕三乾脆抱了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掌便伸进衣服里面，用内力暖着她的腹部。
    吴怡扭开头当没看见，心里却是又暖又酸。
    飞机晚点两小时，吴怡不耐烦坐着，便唤了影九去逛机场商店，燕七和程嘉也想去看看那飞机到底什幺模样，便跟着一起出了头等舱休息室，下去看新鲜。
    听得苏姆说话声音不对，凌清羽招手唤了他到面前，要他张开口。
    苏姆蹲在她面前笑道：「没事的，主子，一会就好。」口里是烫了几个泡，但是这种小伤，他根本没当回事。
    见凌清羽眉头轻蹙带了担忧探手出来，苏姆握住了她手，微笑道：「那汤，我从大清早开始炖的，倒了太可惜。」
    叶十一从他边上走过踢了他一下，道：「边上坐着。」说着在燕三旁边坐下。
    苏姆这才发觉那些悄悄看过来的目光，腼腆一笑，起身坐在旁边。
    「给昭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们要晚点两小时。」腹中一阵绞痛，凌清羽不觉靠回了燕三怀里，道。
    燕三眉头轻蹙一手揉着她肚子，对叶十一道：「打电话。」
    周梓清是带男友陶卓一起回老家，这次带回去如果周家爸妈没有意见，就準备结婚。
    本来说的是七点出发，但是考虑到已经将近年关，从上海出城那不是一般的堵，所以换做了五点。
    怕闹钟也闹不醒，陶卓乾脆通宵干活，早上喊醒了周梓清，两人开车出来后，他便在车上睡着了，一睡睡到被尿憋醒，要周梓清找地方停车解决之时，这才发现前后三辆顶级svn将他们那小车给夹中间了。
    「这？」陶卓惊讶的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后面，他倒是知道周梓清闺蜜的朋友要跟他们搭伙一起走，但是没想到是这幺牛逼的车队。
    周梓清扬了扬眉毛，拿起了对讲机：「那个，能靠边停一下嘛？解决问题。」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很是稳重带了磁性般的声音：「问题？」
    「咳咳，生理问题。」周梓清的脸不觉微红了一下。
    「好。」对讲机里应了一声，最前面那辆车的速度便开始慢了下来，极为规矩的靠边停车。
    「这？」陶卓更惊讶了，指着对讲机。
    「他们準备好了的。」周梓清歎了口气道。六个啊！那个帅的男人，那幺有气质的男人，而且还个比个的温文有礼，陶卓这个猪，五点出发他弄成五点喊她，紧赶慢赶的还是迟到了快一小时，可是人家一点没生气不说，见陶卓在睡觉，也没打搅他，连和她说话的那个何先生都是压低了嗓音，而影十三则是将热乎乎的早餐袋子给了她不说，还附带了一袋子的零食。
    然后在她绕错路后，给了她这个对讲机让她走中间。
    本应该是她带着走的啊……
    车子在旁边停了一溜，陶卓下去解决问题，顺便叼了根烟出来，见其他人都没动，对最近的车上那个头很是高大的男人道：「哥们，不下来解决解决？」
    那男人带着浅浅笑意摇摇头，没有说话。
    陶卓解决完后，掏了根烟出来递了进去，那男人笑笑，道：「不会，谢谢。」
    陶卓一怔，将烟塞回去笑道：「这个不会好。」然后回了车子。
    车队再度开动，陶卓道：「你那闺蜜的朋友，可不简单啊。」
    「嗯？」周梓清不觉看了他一眼。
    陶卓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周梓清直接捅了他一下：「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说了你可别生气，」陶卓先将身体微微对车门倾斜一点，道：「也别揍人！好！我说。」
    周梓清放下扬起来的手道：「快说！」
    「你看，我们男人吧，总有点那个心理，既然都已经停车了，那自然会一起出来解决下，顺便比下大小，说了不准打人的啊！」陶卓闪过一击，等周梓清收回手后道：「可是他们不光没有下来，连视线都没有往我这里看一下，一般，总要有点好奇吧？没有好奇那说明，要不，就是他们自个的很大，所以不屑于跟我比，要不，就是他们受过非常正统和良好的教养！」
    「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啊！」周梓清不觉瞪了他一眼，还比大小，就你那小鸡模样，也好意思拿出来比？
    「好，我们不提这个，然后就是，咱们后面车上那位，叫什幺？」陶卓问道。
    周梓清摇头道：「人家顾虑你睡觉，都没说话，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吶，那咱们就以a先生称呼吧，我递烟给他，他说不会，谢谢，非常有礼貌，然后他的手也的确没有烟渍，他的手骨节修长有很厚的老茧，都停车休息了，他那姿势依然很是紧绷没有放鬆，这说明什幺，说明他经常要应付突发状态，所以已经习惯保持这种状态。」
    「你到底想说什幺？」周梓清不耐的打断他。
    陶卓怂怂肩道：「就是说下我的观察而已，以我的第六感，他绝对不是普通人。我觉得吧，他很有武林高手的味道，就是那种独霸天下唯我独尊！但是如果是那种人的话，态度又太和蔼了一些……」
    「你是不是昨天写书写昏头了？」周梓清摸了下他头，道：「怎幺？又卡文了？」
    「清清啊，要是我那一天写不出来了，没钱赚了，你不会抛弃我吧？」陶卓立刻捧着心谄媚道。
    「你现在赚的钱够多吗？我跟你说啊，到我家可千万别说你是写小黄书的，要说你是作家！明白？是知名作家！」
    「清清啊，这可就不对了，我怎幺能叫写小黄书的呢？我写的都是励志故事！只是牵涉到一些不良镜头而已！再说，咱要不给点肉给人吃，咱能弄到千万点击吗！」
    「得了，行了，不过我可告你，要再写什幺三个女的跟男主在一起群p的桥段，我就群p你！」
    「啊哟！小心点，他们拐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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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5章 欢快的旅程

    前面那车的对讲机没关，声音全部通过对讲机让其他人听到了，夜魄不觉微微一笑，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自幼家贫，两三岁时就得了冻疮，后来到了船上，天气一直暖和还没有问题，但是在南美洲之时，天气一冷就又发了，那时候她刚从山上下来，看到他手，便赶紧熬了鱼油帮他敷上，后来他习武到了一定程度，全身气血流走，那些冻疮早就已经治癒消失，但是一到冬天，她还是会拿他手看看。
    夜魄看了眼放在驾驶台前的手机上的凌清羽照片，嘴角不觉又勾起淡淡的笑意。
    叶十一死后，他便是天下第一，独霸天下的确说的就是他，那个时候，他对别人已经没有办法露出和蔼的笑意，脸色冷峻得连夜雨他们都有些怕。
    唯有在她面前，他才会露出自己的温柔。
    但是到了这边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好多，变得柔软温和起来。
    因为她幸福了，她的脸上天天都洋溢着温暖幸福的笑意。
    所以他的心，便也软了。
    看到别人，也能露出温柔的笑容。
    和蔼的夜魄……
    嗯，这个不错。
    进了服务区，几人先上了洗手间，加油的时候才能自我介绍。
    但是也只是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名字，除了名字外一概不提。
    让陶卓回到车上心里更加痒痒了，对周梓清道：「哎，我觉得吧，那几个，就是那杨昭何离孟苏，特别是那赵吟风，我觉得吧，就像那古代的大将军一般，就是那股子气势，你看他们笑得那样，那就是上位者看待下位者的气势，哎，我说，他们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瞧不起你干嘛？因为你小鸡嘛？」周梓清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这人什幺都好，就是这个毛病，写书写坏了脑，见到谁都要yy一下。
    还大将军，古代的大将军跟你跑这来？看你这猥琐模样还不揍你一顿，刚才这小子还真的想去摸那赵吟风的肌肉，摸就摸，口里还念叨，这真的假的？
    让人赵吟风直接把外套穿上，扣得死紧。
    「清清啊，这话讲的让我伤心了，虽然我小鸡，但是技术好啊！你没享受到？那要不，咱们再研究研究房中术？这个事关到男人的自尊，这个不好瞎说的？要不，咱们靠边，我给你现场演示？你看，咱们可以这样……那样……这样……」
    「住嘴！」
    对讲机周梓清一直没关，小两口斗嘴的话让赵吟风关了音响，一边听一边笑。
    过了上午九点，路上的车就多了起来，到的中午，车就更多，大货车更是一辆接一辆的，车速也慢了下来。
    下午两点，最是疲倦之时，陶卓换下了周梓清开车，正和周梓清讨论某些技巧，旁边一个超车的大客车忽然把方向盘一打，向她这边逼过来。
    陶卓吓得下意识的车就往一边闪开，冲向一边的防护栏，又赶紧打回方向盘，踩着剎车，车擦着防护栏的边冒出了火花，发出吱吱的声音，一直开出老远才停住。
    车停了下来，吓得半死的陶卓手还紧紧的护在周梓清身前，慌乱的问着周梓清有事没有，见周梓清一脸煞白说没有事，便打开车门就跳了出去。
    「我******的！」陶卓捲着袖子就想去找那大客车，然后想起来那车只怕跑了，还没来得及气馁，就见前面那大客车被三辆svn给逼停在了一边，另外三辆则停在了后面，上面下来的人冲他们跑了过来。
    陶卓于是往前面冲去，一边跑一边挥舞着他那瘦胳膊，叫道：「王八蛋！给老子下来！你会不会开车！」
    大客车车门打开，下来好几个手上拿家伙的年轻人，口中叫道：「那个不想活的敢挡老子的车？！」
    陶卓的脚步不觉一滞，妈蛋的，那是一车的流氓啊。
    流氓也要回家过年！
    「臭小子！你刚才骂我？」一个年轻人手中挥舞着一条钢管便冲着陶卓来。
    陶卓昂着头，偷偷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车子，想起周梓清那模样，不觉怒向胆边生，怒道：「骂的就是你！不会开车就不要上路！你们这样想害死人嘛！」
    「有胆子！你找死吧！」那年轻人抡起钢管就打了过来。
    陶卓来不及躲开，心里正在哀嚎，就见旁边伸了一只手过去，直接抓住了那钢管。
    然后他看着对面的那年轻人头上爆了一头的青筋，双手都握住了钢管，依然挡不住那钢管以奇怪的形状开始变形，然后。
    钢管断了。
    丢了钢管，赵吟风将拳头捏得吧唧响，带了狞笑道：「好久没有鬆筋骨了，来的可真好啊。」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陶卓，低声问道：「喂，那卧龙摆尾什幺意思？我给你报仇，教兄弟两招？」
    看着另外几人挥舞着家伙冲了上来，而车上还在不断的往下走人，陶卓叫道：「小心啊哥们！你放心，降龙十八掌我全部教你，送你一套书就成了！」
    「成交！」
    陶卓看着其他几人只是闲闲的站在一边，只有那最为魁梧的男人冲进了人群里，担心的叫道：「咱们不帮忙嘛？」
    孟苏上前两步，带了一丝憋笑拍了拍陶卓的肩头，道：「放心，他正有气没地方撒呢，再说，咱们也不能做那以多欺少的事。」
    以多欺少？陶卓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回头，见地上倒了一地的人，那魁梧男人站在中间踢了下地上的人道：「喂？这就不行了？起来，再跟爷耍耍！」
    陶卓的下巴都快惊掉了，张着嘴看着赵吟风，呀了半天都没出声。
    「喂，怎幺处理，问你呢。」一直到孟苏连拍了他几下，陶卓才回过神来。
    处理？僵硬着脖子看着赵吟风把司机给揪了下来，再回头看看自己那刮伤的车，陶卓吞了下口水，然后不觉回问道：「处理？」
    「要死要活？还是断手断脚？」
    开玩笑的吧？陶卓再次惊掉了下巴，可是见赵吟风一点调笑的味道都没有，嘴角挂着那丝微笑甚至带了血腥的欢喜。
    「别，只是刮痕而已，回去补补漆就好！」陶卓叫道，然后走到那司机面前道：「你怎幺开车的？你知道不知道这会要出人命的？」
    「对不起啊兄弟，实在是太累了，我们赶着回家过年，昨儿晚上通宵开的，真不是故意的。」司机苦着脸道。刚才他也吓了一大跳，直接把睡意都给吓没了，这要真出了事故，他也跑不掉啊，他本是想马上停车道歉，可是车上的人不干，他们想回家呢，逼着他继续开，可是人家那车队里都是什幺车啊，直接开前面把他给逼停了，然后那帮人又想吓唬人家回去。
    结果就是这样了。
    「对不起了，我们也是赶着回去，一年到头，赚的钱不多，怕赔不起，所以才，各位见谅，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一个头一般的人从地上爬起来，从腰间解下个腰包，低声道。
    原来不是流氓，是民工包车回家。
    陶卓的心便软了，跟赵吟风和孟苏解释道：「是民工，他们打工一年也不容易，算了。」
    杨昭从车前走了过来，随手拿了一万丢给那民工头，道：「这事就算了，赚钱也要有命花，开车悠着点，别以为人多就可以嚣张，这算是医疗费。」
    那头没想到他会这幺说，他们赚点钱不容易，看着对方那车队的车就不是普通车，擦那幺大一片那不知道要赔多少，所以才抱着侥倖，谁知道直接被人干翻，有几个看样子受伤也不轻，心里想着只怕这次钱带不回去还得陪医药费，没想到居然得了这句话，还有医药费，一群人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劲的道谢，然后说着再也不会了。
    杨昭摆摆手，转身回去车上。
    「走吧。」随着杨昭转身，孟苏对赵吟风道，然后问陶卓：「还能开嘛？」
    陶卓点点头，见几人都各自回去车上，自己也走了回去，见周梓清担心的模样，笑道：「放心，我没冲动呢，打架的不是我。」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大致情况周梓清还是看了个大概，再想起来，刚才影十三一直守在车外，心里对这些男人就产生更大的疑惑了。
    虽然陶卓这人说话不着调，但是他的直觉是很强悍的，而且观察也很仔细，这些人，的确都不是普通人。
    杨昭回到车上，就听见电话响，看到号码，神色便不觉缓和下来，接了电话道：「清羽？」
    「嗯，你们还好吧？走到哪了？我们这里晚点，现在说是两小时，不知道要等到什幺时候，你们不要赶，小心点开。」
    「还要晚点嘛？你怎样？肚子好点没？」杨昭打起了火，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将车开了出去。
    「我没事，在这里坐着呢，你们还好吧？」
    「我们没事的，放心，都好着呢。」
    放下电话，杨昭嘴角勾起了微笑，这边，果然还是好啊，有这些东西，随时可以听见她的声音，知道她的好坏，不用像那些年那样，担心得夜夜无眠。
    「喂，她说什幺了？」对讲机里传来赵吟风的声音，杨昭不觉莞尔，那家伙就跟在后面，一定是听到电话铃声了。
    「飞机晚点两小时，要我们不用赶路，慢慢开，注意安全。」
    「那不是要在那多待两小时？」孟苏道。
    「她身子好些了嘛？」夜魄问。
    「行了，注意安全。」
    听得对讲机里的声音，陶卓拿起被周梓清丢在一边的对讲机，道：「清清啊，不会你刚才一直没关这玩意吧？」
    周梓清的脸绿了。
    「哈哈，没关係兄弟，你刚说到哪了？卧龙摆尾，继续啊！」
    「我靠啊！不带这样的！我要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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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6章 温暖

    叶十一从凌清羽耳边拿开手机，见她脸色苍白，眉头微蹙，心里一抽一抽的痛，低声嘀咕道：「阿兰那假神医，居然连治这个都治不了。」
    凌清羽不觉莞尔，道：「你当心阿兰听见了，可没你好果子吃。」话一出口，便不觉一歎，然后赶紧道：「你们别这幺着急，听说，只要生完孩子就能好。」
    叶十一的眼睛顿时亮若星辰，刚欲出口，见到燕三那似笑非笑，又嚥了回去，老实的坐好，拿出了ipai，然后偷偷的去瞧凌清羽。
    「要去洗手间嘛？」燕三柔声问道。
    「嗯。」凌清羽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刚想迈步，燕三已经起身扶住了她腰，道：「我陪你去。」
    休息室的洗手间有人，两人便去了外面的公共洗手间，凌清羽让燕三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换卫生巾，刚关上门，就听得外面走进来两个女人，估计也是从头等舱休息室出来的，进来便说起了叶十一和苏姆。
    「从来没见过这幺漂亮的人，比影星都漂亮。」
    「外面站的那男的，和他们一起的吧？」
    「嗯，不过人家可是有主的了，看他对他老婆多好，一直抱着。」
    「别羡慕了，你家老公也不错啊。」
    「哎，别说他了，最近愁死了，你看，这不连回去过年都走不了，只能我一个人先回去。」
    「怎幺了？」
    「还不是虹桥那楼盘的事，当时他们钱不够，没有封顶又不能预售，便找了我老公借钱，开的利息高又有房子做抵押，我老公便给了三千万，这下可好，全砸水里去了。」
    「啊，你们也借了？我有个朋友也借给了他们，出事后找那方总去要钱，才知道他们那楼盘啊，大半的钱都是借的，现在都在找他们要钱呢。」
    「可不是嘛，还违规卖了一些楼出去，现在那些买家也不干了，人也找不着，我老公可急死了。」
    「他们那楼可塌得邪门，我朋友去找了师傅算，师傅说，他们家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这是天罚呢，说是他们家做事损了阴德。」
    「真的啊！我就说啊，听说那方总的妹妹就是做人小三的，不光抢人老公，还将人家的孩子弄流产了。」
    「啊，我知道了，就是那次晚会，不是说本来可以保得住的，结果当时那方紫薇挡着不让人喊救护车，听说那女人还留下了后遗症，孩子都不好怀了。做事这幺阴毒，也难怪老天爷会罚他们家！」
    「哎，现在是我们跟着倒霉啊，方家老爷子已经被立案调查了，儿子找不到，女儿又在住院，都不知道怎幺办才好了。」
    「那个楼盘的股东里不是还有舒家嘛？我朋友那里舒家也有担保，舒家不是有家上市公司吗？那个新能源公司也能拿到不少钱吧？」
    「那你朋友还好，我老公当时是冲着方老太爷的面子，现在也只能盯着方家，说是去找方家其他的房产了，哎，总之是麻烦了，连年都不能好好过。」
    等门外的声音没了，凌清羽才走了出去，嘴角上不觉带了笑意，出门挽住了燕三的手臂，见他那还来不及掩去的冷意一怔，然后回过神来，轻声道：「她们说的不对，我故意要医生说得严重的，这样离婚也好离一些，就是有些宫寒，我也问过阿兰的，养养就好。」
    燕三低头轻吻了下她额头，反手搂住了她腰，和她往休息室走去。
    也许，只是让那女人流产，太便宜她了……
    巨大的铁鸟，人来人往的候机厅，高大的顶棚，宽敞的落地玻璃，来来往往的各种肤色的行人。
    影九和燕七靠在了玻璃上，手中拿着凌妈硬买给他们的冰淇淋，看着面前的景象，舔一口那奇怪又好吃的冰淇淋，看着暮色渐起，灯光一点点的亮起。
    「好像做梦一样。」燕七刚张嘴，影九已经轻声说道。
    燕七笑了起来，道：「是啊。」
    「七爷，我们回吧。」看了下脚边的袋子，再看了眼依然兴趣不减的凌妈，影九轻声道。
    她说的，会千里通话的铁盒子，会跑的车，会飞的铁鸟，这边的一切都让人惊讶让人震惊，但是让他们觉得幸福却是……
    和她在一起，不用经历战乱分别，不用压抑住自己的心自己的爱。
    只是离开这幺一会，就已经开始想念。
    「妈，我们先回去看看吧，说不定可以登机了。」再度被凌****着试衣服的程嘉微笑着道。心里暗自咬牙，燕七，你给我等着。
    「嗯嗯，好的，这件也给我包起来。」凌妈回头看向了那正準备偷溜的两人，笑瞇了眼的道：「前面他们试的也给我包起来，怎样？我儿子的身材好吧？穿衣服好看吧？」
    服务员连连称是，眼光从程嘉看到燕七再看到影九，心里暗道，这样的三个儿子，您是怎幺生出来的？
    看着影九拎了大包小包的回来，凌清羽很是无语，对坐在苏姆让出来的位置上的凌妈轻声道：「妈，你那行李箱，在车上还有八箱呢。」
    「哎呀，一下昏了头，他们太称衣服了嘛。」凌妈笑道。
    这一点无可否认，凌清羽也笑了起来，得意自豪的将男人们都看了个便。
    晚餐时间，苏姆拿出了準备好的食盒，除了给凌清羽準备的姜汤和药膳，他还做了一些点心和饼，都放在保温盒里温着，盒盖一打开，香气四溢，立刻引来了很多目光。
    「妈妈，好香啊。」一个小男孩子流着口水看着凌清羽手里的点心，咬着指头道。
    凌清羽一笑，苏姆便拿着食盒递到了小男孩面前。
    「这怎幺好意思。」孩子的妈妈拉着孩子往后退，连连摇手。
    「没关係，快过年了，便当做新年礼物好了，好嘛？」苏姆对母亲说了句，转头问小男孩道。
    小男孩抬头看了妈妈一眼，见妈妈微微点头，高兴的叫了一声，先是非常礼貌的对苏姆说了谢谢，才拿了一块点心。
    休息室里其他的几个孩子露出了羡慕的眼光，苏姆看了凌清羽一眼，见她颔首，便一个个的走过去，让他们都拿了点心，然后拿着空了的食盒回来，再打开了第二个。
    第二个食盒放的是饼，苏姆拿了筷子出来，先给了凌妈，再给了凌清羽，他的动作太过于娴熟，让其他的人满是惊讶却又不好意思直视，只能偷偷的瞧。
    好在这时空姐喊着他们的航班开始登机了，凌清羽才赶紧喊着这些一点自觉都没有的男人往登机口跑。
    走了几步，看着凌清羽微皱的眉头，不顾她的不好意思，燕三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对凌妈道：「妈带路吧。」
    吴怡先是一怔，随后便捂嘴道了好，带着一行人往登机口去。
    他们是头等舱，可以提前登机，这幺一行人从边上走过，引得旁边排队的人纷纷注目。
    凌清羽将头给埋进了燕三的怀里。
    头等舱一共十二个位置，他们佔了前面八个，吴怡拉了程嘉陪她让他坐在了靠窗位置，凌清羽让燕三坐到里面，自己在外侧的位置坐下，教他们扣上安全带后，拉起了中间的扶手，头靠在燕三肩头道：「等下看看，上海的夜景，可是非常漂亮的。」
    燕三不关心夜景，他只关心她脸色越发苍白还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痛楚的神色，这个人，这幺多年，这一点一直没变。
    燕三不觉又想起分别之前，她小腿骨头还是碎的，其实只要动一动就会很痛，可是她硬是强忍着，怕他们担心怕他们伤心，一路上还跟他说笑。
    让他心痛得比后来心脏直接被击碎都痛。
    飞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起飞，看着地面远去，随着飞机升高，那下面一片灯火璀璨，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小，车流形成了一道道灯流。
    影九将脸都贴在了玻璃窗上，然后被燕七拽开，自己探头看去。
    吴怡看了眼瞧着窗外脸上满是惊奇之色的程嘉，再顺着他惊歎之时转过头的目光看了看将女儿搂在怀里，手掌始终贴在她腹部，偶尔顺着女儿的指点看下外面，然后顺着女儿的话点点头的燕三，然后转头看向后面那四个也被外面的景色惊呆了但是还是会时不时的去看看自己女儿的男人。
    转回头坐好，嘴角带上了笑意。
    爱，总是在不经意之时，让人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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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7章 熟人

    周梓清算是知道影十三给她那袋零食是干什幺用的了，就是说，不用停下来吃饭了！那帮家伙，开着最好的车，可是车速却一直控制在不超速的範围内，然后就是节省一切时间，包括吃饭，而解决生理问题，也是在她需要的时候进下服务区顺便加油。
    机场在省城外面，他们从高速上直接去的机场，到机场时看下时间已经七点多，想着凌清羽晚点只怕要八点以后到，周梓清便问他们要不要去吃饭，她知道有家味道很好的农家乐。
    「不了，我们知道路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对讲机里的声音依然沉稳带了低沉的磁性，一点也没有开了十三个小时车后的疲累。
    「成，那兄弟几个过年见了。」陶卓对对讲机里笑道，将车一拐，从车队中间出来，然后从岔道绕了出去。
    「不和他们一起吃饭？」周梓清不解的问，看陶卓后来跟他们聊得热闹，还以为他那个性格肯定会要找他们大吃大喝一顿。
    「他们没那个心思吃饭，都着急等着接你那闺蜜呢，我说啊，你那闺蜜只怕有麻烦了吧？不怕他们打破头？」陶卓笑道。
    「你什幺意思？」周梓清不解。
    陶卓笑道：「你没注意？那个赵吟风和夜魄的手机都是放在驾驶台上的，上面的照片是一个人，吶，就是你那个闺蜜的照片，男人的心思你不知道吧？放在这种地方，时时刻刻的能看见的人，你看，我这照片上的可是你啊，所以，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深了吧？」
    周梓清先揍了他一下，道：「那也不过是赵吟风和夜魄而已。」
    陶卓打方向盘驶上高速，拿起对讲机看下，见已经关好，才说：「那几个虽然隐藏得好我没看到，可是凭我的感觉，应该没错。」
    「什幺感觉？」
    「咱们前面不是在加油嘛？我听他们说起了你那闺蜜，叫的可是清羽，那调调，吶，就像我这样的，清清~，听出来了嘛？满带爱意啊！」
    「得了吧，我看你别写什幺玄幻了，你写卷福去吧！」
    「你还别说，你没觉得我特有侦探的范嘛？要不回去跟咱爸咱妈说，我就是开私人侦探所的怎样，我给他们露两手。」
    「你得了吧，我爸在部队里就是带特种兵的，就你这样？」
    「我怎幺了？我那里不好？你家里给你找的那男的那点好？那有我这幺爱你！」
    「得了得了，你什幺都好，所以你老实的给我说是作家，是新一代作家，明白吗？！」
    「成成，我知道了，我说清清啊，你说，他们要打起来，谁会赢啊？」
    「我信你才有鬼，要真是都喜欢清羽，他们能这幺要好？」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们那几个吧，我觉得都是非常强势之人，佔有慾肯定很强，这窥视自己女人的人那就是死敌啊！可是，他们之间真的很要好，感觉就像是有过命的交情，就是男人之间，愿意为你两肋插刀拚死相护的那种。喜欢同一个女人，还能有过命的交情，这到底是怎幺做到的呢？」
    「你写书写蒙头了吧？」
    杨昭几人停了车，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到达厅，再问了下凌清羽的航班到达时间后，便站在门外等着。
    虽然在电视上有看过，也去看了飞机的介绍图片，但是能在天上飞的鸟……要是掉下来……
    上飞机前，是叶十一来的电话告诉他们已经登机，杨昭心里便猜到大约是凌清羽不舒服，所以燕三电话都没让她打，心里便更是焦急。
    以前他在雁门关一等就是一年，都没有现在这样焦虑的心情。
    已经失去一次，他真的是怕了。
    他们几个外形都是引人注目的，特别是赵吟风孟苏夜魄那三板寸，个头又高，六个人对那一站，那无形的气势让旁边的人都闪开了几步远，愣是把出口那最好的位置给空出一片出来。
    金文轩走进接机厅的时候，吹着口哨手里丢着车钥匙玩，见到那栏杆区居然还空了一片，立刻眼睛发亮的冲了上去，刚冲到栏杆边脚步便顿住了。
    他妈的，怎幺这幺冷啊！
    打了好几个冷战，金文轩在一边群众那闪躲的视线下，看到了站在身边的男人们。
    金文轩的世界里，向来只看得见美女，男人那都是一个模型，就是三个圆球模样，头一个球，上身一个球，下身一个球，除非那人是利益相关一定要记住的人，其他人的五官都以符号体现（亲们懂的）。
    可是现在这旁边的六人，却是极为鲜明的映入了他的眼中，笔挺的身姿，线条优美的身材，各有千秋却绝对让你印象深刻的五官，最重要的是，他们脸上那冰冷而忍耐般的神情，还有那不怒自威的气势。
    让金大少不觉退开了几步，再退开几步，最后和人民群众站在了一起。
    「靠，又晚点！」金文轩看了看告示牌不觉骂了一声，见只是晚点二十分钟，就这幺点时间要去别的地方也没地方去，便无奈的靠在了栏杆上，眼角不觉又看向了那六个男人。
    真是存在感太过于强大的一群人啊！
    二十分钟后，已经在栏杆上摊出了各种模样的金文轩不觉又偷看了下那六个人，二十分钟啊，那六个人一直站得笔挺，连动都好似没有动一下，唯有那长得最魁梧的男子抬手看了几次手錶而已。
    省城什幺时候来了这幺厉害的人物？金文轩又在栏杆上翻了个身微微离远了那几个人十厘米，身子如同软麵条般的搭在了栏杆上，哀哀的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啊！
    「从深圳前来……」机场广播让金文轩的神情一振，立刻站直了身子，随后想起一般从机场广播到人走出来至少还要十分钟，便又软榻下去。
    「从上海前来……」机场广播随后播出的声音，让周围的气氛似乎都一变，金文轩一个机灵，看向了旁边那六人，见六人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那冷峻得比外面快下雪的天气都冷的气温好似一下回暖，春暖花开一般，那年纪最大的家伙居然还伸手扶了下一个东西拿多了的老太太。
    他们那边气氛一缓和，整个接机大厅的气氛都热闹起来，本来就是年底，大家都是回来过年的，亲人相聚，还有很多是带了鲜花来接人，那幺欢腾的气氛前面一个小时硬生生的被那六人弄得大家都低声细语，如今一放开，顿时各种喧哗都起来了。
    金文轩对着远远的还隔着一道玻璃门身姿婀娜的长髮美女挥起了手，叫道：「姜昕！这里！我在这里！」
    那美女穿了一套合体的套裙，柔顺的长髮披在肩上，带了微微的甜美笑意，本还在和旁边的人说笑，听得叫声，再顺着叫声看到踩着栏杆大半个身子都探过界的金文轩，那笑意顿时就收了。
    「你来干什幺？」和身边的朋友分手，走出门口，带了不耐，姜昕道。
    「我来接你啊，那不是姐夫没时间来嘛，来来，东西给我。」金文轩非常热情的伸手想去帮她拿箱子。
    「不用，我有人接。」姜昕将手一收道。
    「你那里有人接啊，是你妈让我来的，我还不知道，你看现在天都这幺晚了，你不会是想坐大巴吧。」金文轩继续探手，身子探出去太多，一个倒栽葱就往前倒去。
    惊叫还未出口，后领子就被人提住，然后给他放在地上后，那身形魁梧的男人道：「别捣乱，让开，挡住我视线了！」
    金文轩看了眼那男人，默默的收回手，小媳妇一样的贴着栏杆追着姜昕跑，道：「哎，姜昕你别走，你听我的，就快下雪了，外面好危险啊！」
    姜昕没理他，反而加快了步划，到了门口，见外面果然已经飘起了雪花，脚步一顿，转身便欲去找刚说不需要便车的朋友，虽然要到省城里住一晚上，也比这下雪天的坐大巴或者是金文轩的车好！
    「姜昕！」金文轩追着她转身，往前追了几步，就见出口处响起了一阵喧哗。
    姜昕也看到了，刚才她只注意到了金文轩，为了摆脱他根本没往别处看，这个时候才看见了已经站在出口处的那六个极为打眼的男人，然后看到了引起一阵抽气声的，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个男人。
    那三个，似乎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美到让你震撼的男人。
    姜昕也抽了一口气，然后在那三个男人分开人群的手臂后面，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老太太，一头红毛的老太太。
    姜昕先是一愣，随后大喜，挥着手就迎了上去，叫道：「舅妈！」
    人声嘈杂中，姜昕那声清亮悦耳的叫声让很多女人转头，接舅妈的可太多了，直到姜昕跳着脚叫到第五声，那男人怀里的女人才抬起头，指了指她。
    姜昕一看，这女的也很熟悉啊？这模样，这不是表姐嘛！
    可是，为什幺是这个模样？姜昕眼睛不觉一红，将箱子对金文轩手上一塞就扑了过去，道：「羽姐姐，你这是怎幺了？你别吓我啊？上次见面你不还好好的嘛？」眼泪都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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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8章 吃饭

    「等等等等！」凌清羽一连声的叫道，从燕三怀抱里挣扎了下来，接住了姜昕从叶十一燕七听得她的话后放下阻挡的手臂中扑过来的身体，道：「你这一副哭丧一般的模样是干嘛？」
    姜昕摸了把眼泪，一对美目带了泪光，道：「你都要人抱着走了，你不是快死了是什幺？」
    我靠！你才快死了，你全家……这话不能说，她全家里还有自个呢！
    凌清羽一脑门青筋，低声道：「别乱说，我就是那个，肚子痛，你别没事瞎咋胡！」
    肚子痛？大姨妈？哦~~~
    知道凌清羽不是快死了，姜昕就拿眼神去瞟燕三，左右转悠了一下，手指抵在了嘴唇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有姦情哦！
    「别站在这里堵路！」吴怡一声让一行人又开始走动，让开路，让后面敢怒不敢言（在影九和夜魄的逼视下）的人通过。
    「舅妈啊，正好，我妈妈有事不能来接我，搭个便车好了。」姜昕本来想挽住凌清羽的胳膊，被她身边那男人拿眼光一剜，极为自觉的挽上了吴怡的胳膊。
    「有人接的，我我我！我来接她的！」金文轩跳着脚道，见那三板寸不现在是四板寸了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来，脑袋一下灵光起来，提着姜昕的箱子就跑了出去。
    「那不是姜铁老婆的弟弟？金副市长的儿子？」吴怡眼神贼好，一下就认了出来。
    「哟，这幺多年了，我说昕昕啊，你就从了他吧。」凌清羽嘴角上翘，眉毛都挑了起来，笑道。
    「我嫁猪也不嫁他！」姜昕恨恨的道，然后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道：「我的亲亲最爱的姐姐，你不会狠心的告诉我，你的车子里连我的座位都没有了吧？」
    车子足够多，但是姜昕还是坐到了金文轩的车上，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行李箱被金文轩给锁在后备箱里，还有接凌清羽那些男人们的眼神，那种防备冷视的目光让她非常不舒服。
    来接凌清羽的是六台顶级svn，开车的男士身穿名牌衣服一个个的气宇非凡，但是当她想跟着凌清羽上车之时，就被凌清羽身边那男子的眼神给杀了下来，再一看，其他的人……
    她做的是金融证券，上大学的时候修的是心理学，看人眼神不要太準。
    虽然不知道为什幺，但是那些男人看她就好像看一个随时準备动手的敌人一般，特别是那几个板寸！
    比金文轩还可怕。
    「你们干什幺？」车子开动后，看了眼被夹在车队中间的金文轩那辆宝马，凌清羽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说有个什幺妹妹特别喜欢抢你的东西？」燕三淡淡的道，他倒不会担心这个，但是他也不喜欢车里坐别人，凌清羽本来就不舒服，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让自己去承担那个痛楚就好，但是一旦有外人在，凌清羽总是要害点羞，连凌妈都自动的坐了另外的车子，那个女人居然还想上车？
    「啊！」凌清羽这才回过味来，道：「搞错了啊！那个是凌晓旭，这个是姜昕，我二姑的女儿，跟我玩的最好的一个！你们搞什幺啊！」
    「所以我说，还是我靠得住，你看从咱两从小学结缘开始，只有我对你一心一意，别的男人那里有我好！」金文轩打开了音响，放着情歌，用极为煽情的语气道。
    姜昕冷哼一声，斜眼看了他一下，道：「是，一心一意，小学的时候咱两怎幺认识的你还记得嘛？你给三班那女同学写情书，结果走错了教室，将情书放到我的抽屉里了，中学的时候你追求我们篮球队的队花，给人送吃的，结果人家没收你转给我，让我吃了拉了一星期的肚子，连市内联赛都没参加，还有……」
    「行了行了！」金文轩赶紧打断她道：「那不是年少的时候不懂事嘛，如今我长大了嘛。」
    「哼，」姜昕冷哼一声道：「长大了？金大少，你可是上个月才跟那姓阴的小明星分手的。」
    「哇！」金文轩惊歎道：「你在香港居然也知道这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一直关注着我？」
    「你想死吧？」姜昕直接轮起了包，然后听到了手机响。
    知道杨昭他们都没吃饭，凌清羽决定带着大伙先去吃饭再说，老家宁城离省城并不远，现在都等于是省城的卫星城了，倒是不怕耽误，她可还记得在路上有个很好吃的农家饭馆。
    省城是全国出了名的美食之城，不夜之城，虽然是农家饭馆，现在这个点依然热闹非常，外面宽大的停车场上排满了车子，饭馆里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跟着前面的车子在停车场将车子停下，姜昕还未开门，就见外面站了一个男人，替她将门打开，然后还撑起了一把雨伞。
    细细的，雪花已经开始飘了起来。
    看着那男人嘴角温煦的笑容，姜昕一下没回过神来，刚才还怒瞪她的板寸，怎幺一转眼就这模样？
    影九带了歉意的对她一笑，将雨伞递给她，道：「有点黑，姑娘小心点。」知道这人是凌清羽最要好的表妹，而不是他们以为的心怀叵测的那个，大伙都放下心来，影九更是因为自己先前那幺兇恶的对她而带了一丝愧意，知道凌清羽对自己的好友那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便特意拿了伞来迎她。
    金文轩从一边下了车，赶紧钻到伞下，一边接过伞自以为巧妙的站在两人中间和姜昕往前走，一边道：「不知道什幺人，你可得注意点。」刚才还凶巴巴的让他放心，转眼就这幺慇勤！
    影九一笑，迈开大步，几步就从金文轩身边掠过，跟上了前面的人。
    凌清羽一行人走进饭馆的时候，周梓清和陶卓正走出来，两相一碰到，两人立刻转向，跟着再一起走了进去，要了一个特大包厢，虽然吃不下了，但是可以聊天啊，而且看这天都已经开始下雪，自己单独走可不安全。
    凌清羽和周梓清是这里的熟客，菜单都没要，顺口就点了十几个菜，只是在金文轩起哄要点酒的时候，杨昭挡住了。
    「只是吃个便饭，吃饱了赶紧走吧，雪大了路上就不好走了。」杨昭笑意浅浅，目光却逼着金文轩讪讪的收回了手。
    开玩笑，谁跟你喝酒啊，没见我家那口子不舒服吗？早点回家早点给她床上躺着才是真。
    要不是凌清羽说起这饭馆的时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杨昭本意是直接开车回去，哪里都不停留的。
    宁城嗜辣，上来的菜红彤彤的一盆，口味猪脚，红烧肉，口味鱼，风吹猪肝，辣椒炒肉，擂辣椒腊肉……
    男人们看了看那一盆盆，真是硕大的盆子装的，连油都是红油油的菜，再看了看哧溜着嘴将口水嚥下去的凌清羽。
    好吧，他们都怀疑，当年她去南美洲到底是为了土豆玉米去的，还是为了辣椒去的？
    「吃吃，这个要趁热吃！」凌清羽手套都来不及套，先拿了块肥厚的猪脚放碗里，张嘴就啃了下去。
    见她满嘴是油一点吃香都没有，吴怡不觉担心的看了燕三杨昭一眼，见他们两人，不对，是所有男人都是带着笑，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心顿时放了下来。
    「吃啊，快吃！」看金文轩毫不客气的伸筷子，凌清羽对还老实的坐着没动手的男人们道，说着，伸手拿了块猪脚放在燕三碗里，再拿了块放在杨昭碗里，别人有些远，便将盆推过去要他们自己拿。
    这……只怕是她的最爱了吧？
    杨昭莞尔，也学着她的模样直接用手拿了放嘴里咬了一口，抬眼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吃吧好吃吧夸我吧夸我吧的模样，不觉笑道：「嗯，很好吃。」
    凌清羽得了夸奖很是高兴，这才转头对已经一脸惊骇状的姜昕道：「昕昕，这家的猪脚你没吃过吧，很好吃的，你尝尝。」
    姜昕看了下在她鼓动下，男人们已经夹得只剩了一盆油的猪脚盆子，手中的筷子伸向了风吹猪肝，道：「我减肥。」
    金文轩将还在半空中的筷子转了个弯，将猪脚放在了她碗里，讨好道：「尝尝，这家的这个真的很不错。」
    「服务员，再来盆猪脚，大份的！」凌清羽的叫声将姜昕筷子在金文轩的筷子上轻轻一碰，猪脚掉落在了他碗里。
    姜昕笑道：「还多着呢，你先吃。」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先把筷子含在嘴里过？
    菜的味道是真心没话说，口味又重又辣，连吴怡都多吃了一碗饭，更别提那些一日没有吃饭的男人们。
    男人们饿得狠，饭菜又好吃，饭桌上没有说话声，只有那米饭以飞快的速度伴随着菜消失。
    饭盆换下去一盆又一盆，米饭的消耗量让服务员都吃惊，后来乾脆将一锅米饭都搬了过来。
    那饭量，看得另外四人都目瞪口呆。
    虽然吃饭的速度凶狠，但是那些人动作却一点都没让人觉得粗鲁，反而带了一种美感，因为，精準度太高了，一筷子下去，没有停留，没有犹豫，没有迷惑，筷筷精準，甚至在他们同时伸向一个方向时，都没有出现任何筷子碰筷子的事件。
    周梓清和陶卓是吃过了，金文轩也是填了肚子来的，姜昕在飞机上吃过，几人就这幺看着这一桌子人，像是表演一般的将那大盆大盆的菜和米饭给清扫乾净，最后那点擂辣椒在那最年轻的男人视线扫过其他人都摇头后，被他直接拿了饭拌了几口吃完。
    满桌子，乾乾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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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9章 老家

    直到车都开动，金文轩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吃这种饭，你看人够多，档次够（瞧瞧开的都是些什幺车），人的品位也够。
    怎幺就成了他饭桌脱口秀大王金大少一句话都没说出的沉默宴会呢？
    还真的，就只是吃饭……
    「那些人到底是什幺人？」金文轩不觉问道。
    「姐姐的朋友，说是一起来过年的。」姜昕将头靠在了车窗上，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花，带了一点无力的道，她还处在惊骇不能的状况，那幺漂亮的人，那幺漂亮啊！居然是饭桶！
    「你姐姐的帮手嘛？」金文轩顿了一下道：「你大舅家只怕还不肯善罢甘休，宁城现在风言风语不少。」
    「风言风语？他们还想干嘛？逼死我三舅还不算？」姜昕不觉坐直了身子，怒道。
    金文轩瞟了她一眼，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色收敛了下来，道：「你也知道你大舅舅家那帮人什幺德行，吃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听说你姐姐离婚了，宁城现在传的是说你姐姐是被夫家以什幺非常不好的名声甩掉的，什幺做人家小三啊，不能生育啊，反正话很难听就是。」
    「哈！」姜昕冷笑一声，道：「当初三舅公司里面五千万现金都被他拿走了，姐姐好不容易才保住现在这幺点家产，居然还想着……，不对啊，三舅在宁城也没剩什幺了啊！」
    「你三舅以前不是买了块地嘛？连着山头一起的，后来你姐姐将你三舅葬在上面。」金文轩道。
    「那片地？就是姥爷他们那块？那里不是一片荒地，根本不值钱嘛？三舅当时买了说是搞绿化用的，全部种树了啊。」
    「前几天，市政府刚出的新规划，那一片将做开发区，那片地，升值得厉害。」
    见姜昕一脸忿忿不平，金文轩嘴角一翘道：「放心了，没见你姐这次带来的帮手有多强？你啊，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好戏嘛？姜昕沉默的看着窗外那点点白色飞雪，然后看向了前面svn的灯光。
    大舅家里拿了三舅那幺多现金，现在二表哥又升了官，那大表哥是个心狠手辣的，仗着二表哥和二表嫂家里的势力，什幺下作事都敢做，可是三舅妈是个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好人的老好人，当时三舅得了癌症没有撑多久就过世了，为了保护三舅妈，凌清羽并没有告诉三舅妈那些骯髒事，而是自己一个人担下来了。
    可是她也不是个心狠之人，她手上其实是有大舅他们挪用公款的证据的，可是碍着亲情，碍着父亲，她没有拿出来。
    让现在大舅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就算带了帮手，真的斗得过地头蛇的大舅家嘛？
    吴怡娘家的老家在江苏，战乱之时，她父母带着年幼的姨妈一起逃到了宁城，凌爸在省城发家后，便回到江苏凌妈老家购置了一块地，凌清羽回国后，在那地上盖了那太湖边的别墅，为了考上好大学，凌清羽高中是在上海由凌妈陪着上的学，凌清羽出国留学后，凌爸在省城的业务发展良好，凌妈便回到省城陪凌爸，将宁城父母留下的房子推到重建，虽然地方比较偏远，但是房子够大，风景够好。
    只是，有段时间没人住，房子里灰尘很厚。
    风雪渐大，进了宁城，周梓清和姜昕各自回家，车队便直接开回了老屋。
    老屋不像上海那边的房子有地暖，里面冰凉一片，杨昭要凌清羽和吴怡留在了车上，一行人先下车打扫，开空调。
    几人先上去将两间主卧的空调打开，然后打扫，手脚飞快的将两间屋子打扫出来后，影九将被子也重新拆洗了，然后用内力烘乾，里面的被芯也依法炮製。
    短短一刻钟后，凌清羽和吴怡就被迎到了窗明几净又暖和，床上铺着暖和乾净被子的卧室。
    外面的雪花越飘越大，风声吹得窗户发出辟啪的声音。
    去年过年的时候，也是这样下着雪的天气，老屋地处偏远，周围都没什幺人家，那时候，父亲过世，她流产，和舒家的离婚大战已经打响，房子里阿姨都回去过年了，她送了母亲去香港亲戚家里过年，自己回来处理事情。
    那时候，这个大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就算把空调全部打开依然觉得寒冷如冰，外面风声呼啸，让她抱着冷硬的被子看着手提在床上坐了一夜又一夜。
    那时候的感觉，一直到到那边后，在被杨昭和燕三接受后，才慢慢消失。
    如今，在这边的时间只是一年，所有的事情依然延续着，但是她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同样的屋子，同样的天气，却温暖如春。
    靠在燕三暖暖的怀里，听着外面他们的笑声。
    心暖暖的，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
    打扫着那些明显很有些时间没人住的房子，男人们明白了为什幺凌清羽让他们买了新被褥，连垫子都买了放在车上一起带过来。
    好在svn空间够大……
    「七爷。」正清理着一间小卧室的影十三叫了一声，将一个箱子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杨昭正好走过，见影十三抬头那眼神，转身就走了进去，接过影十三递过来的那叠文件扫了几眼，低声喊了声，何离。
    「拿下去。」看了眼主卧，杨昭低声道，然后和应声而来的何离往下走去。
    大屋是两层高的乡间土屋建筑，楼上是六间卧室，楼下是客厅游戏间餐厅厨房和一间客卧，还有一个老式柴火厨房。
    影十三拿出那些文件的地方，在主卧室边上的小卧室，积了一层灰，好似丢在那里有些时间了。
    那是从大前年开始的一些合同还有单据账本。
    凌清羽父亲公司的。
    将文件全部看完后，程嘉不觉冷笑了出来，道：「原来还可以这幺做。」
    「证据都在这里了，完全可以告他们……」孟苏说了一句后便住了口，证据都在这里，从他们怎幺签订假合同，到怎幺以假工程款假材料款将现金提走，甚至还有他们在工程事故中动手脚的证据，可是，针对的都是她的大伯父，而这些资料存放在这里这幺久，也许，是她父亲压下这事，为了兄弟情谊而自己吞下了苦果，也许，那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那幺快病死，而将这些重担压在了凌清羽身上。
    当年，她一个女人，忽然面对这样的境地，父亲病逝，公司被抽空，丈夫不光出轨，还图谋她那剩下的财产。
    「姐姐曾经说过，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为了利益为了私慾，她那边的人更加，因为，连道德底线，有的人都已经沦丧了。」叶十一一张张的翻着那些合同，冷冷的道。
    「明天上午要先去上坟，回来后，孟苏，赵吟风，你们去查清楚这个凌浩林，在这里，究竟是个什幺样的存在。」杨昭放下那些文件，道：「也有可能不是爸顾念兄弟之情。」
    「这些文件上的名字签名都不一样，单据也只是複印的，还记得那电视里演的嘛？这里是讲究什幺证据法律，但是法律却是有人定由人判断由人下决断的。」看一眼不解的几人，何离淡淡的道。
    也有可能是，就算打官司也不会赢，反而要佔用已经病重的老人精力和时间。
    人类的世界，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总有一些不变的规则在。
    但是他们是不会在乎的，既然用常规赢不了。
    那就非常规好了。
    那可是他们最在行的。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夜魄道。
    「我也一起。」影九看着照片上的人道。
    「这雪只怕今天晚上都不会停。」燕七歎了口气，就算风雪交加，就算那人明日依然肚痛身体酸软，她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去的。
    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在那边，却已经过了二十四年。
    她有太多的话，要对痛爱她的父亲说。
    「早点睡觉吧，养好精神。」杨昭将东西一拢，问道：「夜魄，伤好了嘛？」
    「早已经无碍了。」夜魄笑道。
    「和他们家约的是初三在一起吃饭，按照妈说的，这次过年算是凌家家族的大祭，所以外地的那些人都会回来，初三之前，他们家的情况要摸清楚。」
    「明白。」
    听周梓清说今天凌妈会和凌清羽一起去给凌爸上坟，周爸周妈也起了大早，要周梓清和陶卓开车跟着凌妈一起去给老战友上坟。
    到凌家老屋，正好他们也準备出发，周爸车都没下就跟上了车队。
    宁城有过年给亲人扫墓的风俗，路上就有各种祭奠用具买，直接购买了放在车里，便往凌爸的坟地而去。
    宁城原来是个小城，历史悠久，处于群山环抱之中，幽静又雅致。这些年的大开发，省城一再的扩张，将和宁城之间的那片丘陵全部推平成了城市的泛射区域，宁城便不再是幽静的小城，而成了省城的卫星城和后花园。
    只是在省城的另外一个方向，还保持着群山连绵，碧水环绕的景致。
    凌爸在二十年前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宁水旁边的一片山地，这里离凌家老屋不远，当年这里是一片荒山，只有一些零散的低矮杂树。
    凌爸买下这片后，就开始种树，有易生树，也有各种名贵树木，在宁水边的山上更是种了一大片的银杏树。
    如今，那一片山地已经是郁郁葱葱，凌爸墓地所在的那个小山面对东面，宁水从山下绕过，山上是一片高大笔直的银杏树，间或有柏树和青松。
    通往墓地只有一条小路，虽然狭小，却是沥青路面，在山间绕来绕去，才到了那山头。
    将车都停在了山下，看着那蜿蜒通往山上的石板小路，和那茂密的森林，路上听得吴怡说起的这片山林的历史，男人们心里都有些唏嘘。
    那时候，他们还不是很懂为什幺凌清羽要提倡种树，不管是在西北还是江南，只要有损耗就要求一定把树种起来。
    年轻的时候不会去想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所以，年轻人总是不大能理解，为什幺要去种要耗费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长成的树。
    时间总是在流逝，当你回头之时，二十年时光，你留下了什幺？是一片荒山，还是一片山林。
    这是她父亲教她的。
    雪在凌晨的时候停的，半夜的雪也够将整片山林覆盖得一片晶莹剔透，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七彩光芒。
    石板路上也全是积雪，而且山势陡峭，覆盖了白雪的石板路在山间蜿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却也很是危险。
    燕三二话不说的直接拦腰抱起了凌清羽，夜魄弯下了腰，背起了吴怡。
    陶卓傻了眼。
    孟苏带笑走到周爸周妈面前，道：「山上路滑，伯父伯母要是不嫌弃……」说着，在周爸面前弯下了腰。
    影九跟在孟苏后面在周妈面前弯下了腰。
    周妈本还想说这怎幺好意思，周爸已经说了声好，被孟苏负在背后，周妈便歎了口气，也伸出了手。
    陶卓先是鬆了口气，随后就觉得不对了，在周梓清那眼神下伸出小胳膊道：「清清啊，我抱你吧。」
    周梓清直接噗的笑出了声，道：「得了，就你这身板？」
    陶卓看了下自己那削瘦的身材，再看了看已经健步如飞的在前开路的燕七那削瘦的身材，比划了下手臂，再看了下已经背着两老人稳步上山的孟苏和影九，道：「我牵你上去吧，如此美景，咱们牵手人生，也不错啊。」
    手中拎了大包东西的燕七和影十三在上面开路，苏姆夹带程嘉在燕三后面，一手拎了一栋纸屋的叶十一走在夜魄旁边，手中东西也不少的杨昭和何离赵吟风则是等陶卓牵了周梓清往上走后，在后面压后。
    见陶卓一步一滑的，赵吟风不觉笑道：「兄弟，要不要我帮忙？」
    陶卓回头道：「朋友妻不可欺不知道嘛？」想抱或者背我媳妇？没门！
    赵吟风笑出了声道：「我是说帮你。」
    抬头看了眼前面都快不见的背影，陶卓道：「不用！」
    杨昭和何离一笑，从两人身边掠过，快步赶了上去，只留了赵吟风在后面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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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0章 上坟

    身下的年轻人背部宽厚双臂有力，陡峭的山势湿滑的石板好似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走的又快又稳，这幺急速的背负着一个人上山，连气都没喘一下，周爸看着那板寸头，问道：「小伙子部队里待过？」
    「嗯，待过一段时间。」孟苏的声音平稳，一点气喘都没有。
    周爸暗暗点头，这些人，以他的直觉来看，至少有一半是在部队待过的，从走路的姿势还有那气势来看，应该是上过战场的部队。
    这次，凌清羽算是有备而回，那幺他也稍微能放下点心了。
    凌爸出的那事，他一直后悔自己什幺都没帮上，最好的老战友就那样被气病然后那幺快的就逝去，让他小半年都没回过神来。
    他回宁城时间并不长，以前一直在部队，又是北方部队，在这边的关係还没有凌爸多，回来的时候，从住房到生活，都受凌爸照顾很多，可是，凌爸出那个事的时候，他所有的关係却都没有用，一想到这事，心里就难受。
    凌爸的墓离山顶还有些距离，这在风水上是有讲究的，面阳朝水，背依青山，成团抱之势。
    只是，将父亲葬在这里，却并非因为风水师而说，而是父亲最骄傲的不是他在省城里面的风云二十年，而是他将这片以前的荒山野岭垃圾场一般的地方变成了如今的青山绿水。
    墓由大理石砌成，墓碑上只表了一半的字，另外凌妈的名字并未上墨，一片积雪之下，那块书写着凌爸手书的无愧于心四个字的碑就极为显目。
    苏姆和叶十一手上拿着扫帚，燕七和影十三拿着抹布，不费多少工夫就将墓地打扫得乾乾净净，然后程嘉拿了香出来。
    他们买的奠基品有些多，影九放下周妈后，就和夜魄两人将旁边也清理出来一片空地，以作焚烧那些纸屋子用。
    吴怡从上山开始，眼泪就开始掉，被夜魄放在地上，上前几步，手抚着墓碑上凌爸的照片，眼泪就更多了。
    「妈……」凌清羽眼眶也红了，扶着吴怡低声道：「妈，爸爸一生行善，积了很多福报，他一定能入天堂，你要过得好，他才会安心的。」她和父亲最亲，当年父亲过世，她受到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但是在那边二十四年，又亲身经历过魂穿这种事，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父亲一生正直，待人和善，一定能得到一个好的轮迴。
    「我知道，我知道。」轻轻拍了下女儿的手，吴怡抹了把眼泪，知道是知道，但是相伴一生对自己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如今阴阳相隔，那种孤痛也只有自己能体会。
    鲜花摆好，香烛点起，吴怡带头，先拜了三拜，然后是周爸周妈点香拜了三拜，瞪长辈拜完后，凌清羽上了香后，便跪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细细的跟父亲说着。
    「爸爸，我会照顾好妈的，你放心，我跟舒起帆已经离婚了，然后，还……了，给你带回了好女婿，女儿现在很好，很幸福，待会女婿们跟你磕头的时候，你也看看。」
    从燕三开始，杨昭，程嘉，影九，燕七，苏姆，孟苏，影十三，何离，赵吟风，叶十一，夜魄，一个个上香磕头。
    男人们都是在心里默念着想说的话，正规笔挺的姿势，一丝不苟的举止，凝重庄严的神情，还有那，彭彭彭作响的磕头声。
    周梓清忽然想起了陶卓说的，他们都喜欢着凌清羽，抬眼看向了凌清羽，见凌清羽和她扶着的吴怡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更是一顿。
    陶卓接在夜魄的后面也跪下磕头，本想学着他们一样以那漂亮严谨的跪姿，膝盖一弯，就走了型，然后将香插上后，偷眼瞧了下夜魄额头磕红的那一块，便放弃了学他们磕出巨大声响的举动，瞅着周梓清跟着她正常的磕了头，然后起身推开后，低声道：「我说的，你信了吧？」
    香都上完后，叶十一把纸屋子和成堆的纸钱摆好，和夜魄两人站在了两边，今日风大，虽然有雪盖着，但是冬季树枝都是枯的，一旦起了山火，这里可是凌爸二十年的心血。
    两个绝世高手对两边一站，没有任何动作，那中间开始慢慢燃烧起来的火堆便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燃烧起来。
    山林间风声呼啸，带起了碎雪飞舞，吹得枯枝败叶唰唰作响。
    可是那越燃越旺的火堆上的烟却是以一种拂动得极轻微的直线往上走，连火星和碎屑都在中间那团里面飘蕩。
    让担心烧这幺多纸会引发山火的周爸周妈很是鬆了口气。
    让陶卓的眼睛瞪得溜圆，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那慢慢熄灭的巨大火堆，轻声对周梓清道：「你这世伯，只怕有冤哦。」
    周梓清不觉捅了他一下，道：「别又神神叨叨。」她话音未落，就见那个叫燕七的美男纵身往下掠去。
    真是掠啊！
    仿似一阵风般，就下了好多级台阶消失在了转弯处。
    山上风大，虽然是雪后初晴，依然冰寒刺骨，凌清羽身上还有着大姨妈，穿得如同一个球一般的也会觉得冷，见火堆烧得差不多了，杨昭便出声提议下山。
    吴怡本还想再待下，但是见女儿脸色已经煞白半靠在了燕三身上，便对凌爸再念叨了几句后，下山。
    下山比上山的路更滑，但是担心着凌清羽身体，下山的速度却更快了起来。
    若不是顾虑着周家四口人在这里，燕三都想用轻功直接飞掠下去。
    刚过了山腰，先前下去的燕七掠了上来，从弯道转过来的燕七明显是轻功一收，势头还有些收不住，姿态漂亮的飘了过来，在杨昭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燕七声音很轻，但是他们间隔并不远，耳力又都非常人，听得燕七那句，男人们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燕三的脚步便一顿，想着是不是不要带她下山比较好。
    杨昭看了眼凌清羽微皱的眉头，已经在山上待了一个小时，她那身子只怕受不住，道：「我们先下去。」说着，已经和何离几人越过他们跑了下去。
    燕三颔首，脚步加快了点，往山下赶。
    凌清羽没有听见燕七说的什幺，但是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不是好事，心头本是一紧，可是看到燕三那紧抿的嘴角，她反而不担心了。
    是了，如今她还有什幺可担心可害怕的呢。
    离了山脚还有几步路，就听得小路上传来轰鸣声，两辆装满人的卡车，和一辆推土机开了过来。
    凌清羽一愣，就听得那卡车上有人拿了个大喇叭出来，大叫道：「喂，前面的人听着，这里已经收归国有，要从这里修路过去，你们山上那些坟什幺的赶紧搬走，不搬走，咱们就帮你们刬平了！」
    随着他的大叫，那卡车停了下来，从车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几十号人，冻得飕飕的手里拿着铁锹锤子等物，站在了卡车前面。
    从卡车驾驶室里跳下了一人，拍了拍手中的喇叭，再度叫道：「听到没有？」
    「他们是什幺意思？」吴怡不解的问道。
    凌清羽已经气得发抖了起来，沉声道：「找出背后之人。」
    「是！」应了一声，叶十一和夜魄掠了出去。
    杨昭他们几个先行下的山，已经打开车的后备箱在里面挑拣了一番家伙，然后一人拿了一根长棍出来。
    「胆子可真够大的。」赵吟风棍子挽了个棍花，在手掌上敲了敲，阴森森的道。
    「这次，我们可以不用留手了吧？」孟苏执棍在手，嘴角带了一丝冷笑道。
    杨昭何离没有说话，只是脱了外套，挽了衣袖，反抄了长棍，然后带着凛然冷冽的气势往那卡车走去。
    敢来挖人坟，那便要做好被活埋的準备！
    看着那只是四个人，但是硬是让他感觉到千军万马般的气势之人，程工头不觉后退了一步，然后硬着头皮背靠在了卡车车头上，叫道：「你们别乱来啊！我们是有政府指令的！阻碍国家重点工程你们知道是多大的罪嘛！」
    「老大……」旁边拿着铁锹的手下牙齿打着颤道：「不对啊，你不是说，这里只有两个女人，所以吓唬吓唬就行了的嘛？」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好吧！
    「是啊老大，我们可只拿了两百块，这价钱可不包括要打架。」另外一个手下抽了下鼻子道。
    程工头拿开喇叭低声道：「我知道，这不就是在吓唬他们吗？」
    「老大啊，我觉得，你这吓唬不住啊，他们好像不是乡下人啊！」
    「是啊，老大，这要打架，可得加钱。」
    「你们猪啊，他们才四个人，我们是五十多个人，还怕打不过？压都压死了！」程工头看着一步步逼近，地上的薄雪似乎都被带起打着卷的在他们脚底下，如同一朵朵雪花一般，那逼人的杀气带了实质般的逼迫而来，叫了起来：「下来，一人加一千！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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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1章 揍你丫的！

    杨昭停住了脚步，等着那卡车上的人都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程工头，低声道：「这里交给我们。」
    正从旁边掠过的叶十一和夜魄便风一般的绕过前面两辆卡车，直接往后面的推土机和挖掘机而去。
    等着人都下来，程工头的胆气也足了些，拿着喇叭叫道：「我说那几个，别想着螳臂当车知道不？我们是代表政府来的，这里的地，政府都征了，要修建高速公路，你们趁早把那坟给迁了，还能拿点补助，要是不肯，那就别怪我们动手了！你们……」
    「谁派你来的。」杨昭冷冷的打断了程工头，手中长棍在地上一点，冰寒彻骨的道：「说出你背后的主使人，我可以考虑留你们一条命。」
    「你什幺意思？你以为你们人少就了不起嘛？没看到我们这幺多人？识趣的就赶紧让开路！」程工头后背都抵在了卡车车头上，用尽了全部力气喊了出来，但是身体在那逼人的煞气下不觉微微打起了抖。
    「杨昭，命留着，断胳膊断腿没问题吧？」赵吟风阴笑一声，长棍在地上一扫，带起了一片灰濛濛的雪花。
    「你们，知道自己来干嘛的？」何离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低沉的声音里带了森冷的寒意。
    「干嘛的？」一个二愣子已经冲了出来又转头问道：「大哥，咱们来干嘛的？」
    「来干嘛，干嘛，」他身后一个结巴摘下头上的帽子对地上一丢，露了个光溜溜的头出来，眉头直竖，嘿嘿笑道：「揍人，挖坟呗！一千两百块。」
    「不是老闆说的只是吓唬吓唬？挖坟可是损阴德的事，这事我不干。」一个年岁稍微大些的中年人摇头作势要退。
    「怕什幺！老闆说了，出了事他担！先给他们点厉害看看！」一个长着两撇鬍须的男人将那中年人给推了一把，叫道：「要不，他们不知道这宁城是谁的天下！」
    小鬍子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得后面传来大声叫救命的声音，然后是轰隆隆的巨响。
    几十个流氓齐刷刷的回头，然后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小路当初是为了种树方便修的，后来凌清羽将凌爸的坟修在这里后，又出钱重新修了一遍，而到这个山谷前的路段是依着山脚而修，一边是山，一边就是宁河。
    此时，那推土机和挖掘机上的司机正一边大叫着一边跳了下来，而那推土机和挖掘机，正以飞快的速度向宁河倾斜下去。
    只那幺一会，就滚下了路基。
    「既然知道是来干嘛的，那幺后果自然也是要承受的。」孟苏长棍在地上敲了一下，道：「喂喂，看错方向了，担心下自己吧！」
    「他们，他们是什幺意思？」吴怡苍白了脸，嘴唇都有些发抖的看向了凌清羽，道：「他们要……」
    「听他们放屁！」凌清羽示意燕三放自己下来，道：「什幺通知都没有，放屁的政府指令，这是有人想打歪主意，故意来吓我们的。」
    燕三放了她下来，搂着她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紧抿的嘴角带着一丝凉意，尽量压抑住寒意的声音带了丝嘶哑，低声道：「走吧，外面冷。」
    几人刚走到车边，就听到了那救命声和轰隆隆的声响，燕三眼都没眨的打开车门，让凌清羽上车，示意影十三扶了凌妈上车，然后转头对想去看情况的陶卓道：「上车。」
    他声音不高，那森冷的声音里却带着渗人的迫力，让陶卓哧溜一下就上了驾驶座，看着影九站在自己车外，燕三上了车，那个叫程嘉的也施施然的上了车，转头对周梓清道：「这……」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一定要上告上去！」周爸气的拍着自己胸口道。
    周梓清看着窗外道：「爸，你看。」
    周爸挥开周妈帮他揉胸口的手，往窗外看去。
    山谷中间是片平地，半夜的积雪让山谷一片雪白，将近中午的阳光璀璨的照了下来，让那穿了红色毛衣手执长棍身姿挺拔的男人映像鲜明的映入眼帘，还有他们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一招一式，简单的长棍挥舞出了华丽的曲线。
    一棍下去就是一声骨碎的声音。
    那动作那姿态，和他们脸上那种冷酷的神色……
    让周爸心里不觉微微一颤，然后激动的跳跃起来。
    那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战士形象。
    「饶命啊！饶命啊！」程工头捂着断腿惨叫出声，大叫道。
    棍头抵在了程工头的喉咙上，杨昭沉声问道：「说，谁指使的？」
    「是凌总！浩林公司的凌总，凌浩林，他说，这里将要修路，有个钉子户不肯搬迁，要我们来吓唬她们一下，要是还不同意，就直接拆坟！我们只是听命令行事啊，快过年了，也想给兄弟们赚点钱花。」程工头看着那棍尖，喉咙上的迫力压得他都快窒息般，断断续续带了惧怕之意的道。
    太可怕了！他们打架也算打得多了，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人，太可怕了！要是自己说的不够满意，程工头毫不怀疑他会直接用长棍捅破自己的喉咙。
    他们是见过血，可是这几个人是见过人命的。
    「叫你们来你们就来了？看样子这种事没少做。」踢了一脚捂着手打滚的小鬍鬚，何离淡淡的道：「不知道做这种事有什幺下场嘛？」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小鬍子直接抱住了何离的腿哭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们瞎了眼，是我们不对……」
    孟苏用长棍将他拨开，道：「想要我们饶你们一命也不是不可以，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杨昭将长棍一收，随手在程工头脸上抽出一道印记，转身往车子走去。
    何离也收了长棍，对孟苏和赵吟风一扬眉，跟在杨昭后面走向了车子。
    四辆svn和那小车开走后，孟苏蹲下身子，对程工头道：「好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苏姆打开保温瓶，倒了一杯热水给凌妈，柔声道：「妈，您别担心，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好，没事的，没人敢动爸坟头一根草的。」要是真敢动，我们就挖了他们家九族的祖坟。
    凌妈抿了口热水，轻轻擦了下眼角的泪水，轻声嗯了一下。
    车子经过之时，她已经看到了窗外的情形。
    若是没有他们，若是这些孩子不在，若是像以前一样只有她和凌清羽孤女寡母……
    真恶毒啊……
    拥着怀里气得发抖的身体，燕三看向了杨昭。
    打着方向盘从弯道驶过，杨昭道：「是凌浩林指使的，清羽，这事你别管了，你放心，不会要他们的命。」他们不会杀人，但是不杀人却让人难受让人失去一切的法子，在这个世界可是很多的。
    凌妈本说要请周爸一起吃饭，出了这个事也没了心情，约了下次再吃后，在岔道口分开。
    走出一段路后，周爸才想起，那些人到底是什幺人凌妈还没介绍呢，别的还好，那个一直抱着凌清羽态度极为亲密的年轻男人，是谁啊？
    「那是清羽的新老公。」周梓清看着窗外道。
    「啊！」
    凌家老屋外面围了一个大院子，一边可以停上好几部车，另外一边是个小花园，冬季萧条，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那片曾经奼紫嫣红的花圃现在只是一片枯败的景象。
    让那蹲在花圃前一副兴致勃勃模样的男人看上去很是滑稽。
    凌清羽却没有一点小看他的意思，挡住了欲先上前的杨昭，凌清羽下了车，带了浅笑，道：「任总。」
    听着背后svn轰鸣声都没有回头的男人站了起来，回头笑道：「好久不见，」见到凌清羽身后的燕三和杨昭，声音微顿，道：「从凌总那回来？」
    「是，你怎幺知道我回来了？」凌清羽拂了下被风吹散的头髮，问道。
    「你和金大少一起回来的，昨天晚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男人从口袋中掏了包烟出来，叼了一根在嘴里，对凌清羽身后指了指，道：「不介绍介绍？」
    「说吧，什幺事？」凌清羽直接问道。
    「我可以让那路的规划改道，」男人点燃了香烟，道：「不过，也想要点好处。」
    「哦？什幺好处？」凌清羽脸色都没变的，手挥了挥。
    「任行？」吴怡刚唤了一声，就被苏姆半扶着送进了屋子。
    吸了口烟，将烟缓缓的呼出，任行看了眼脸色苍白眼中泪痕未消的吴怡一眼，对她露了个笑容，再回头看向凌清羽，道：「凌总在那一片买了千亩山地，凌总所在的那片山头是两百亩，其余的，一万一亩，卖给我，如何？」再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出来，任行带了淡笑道：「我记得二十年前，凌总买下那片的时候不过两千元一亩对吗？还是分期付的款。」
    「宁城，又要扩张了嘛？」凌清羽脸色都没变的道：「任行，你也不怕坏事做多了鬼敲门？」
    任行脸色微变，将烟头掐了，道：「我也是一片好心，凌总毕竟带过我，我也不想你们血本无归。」
    「你还记得是我父亲带你入行的嘛？」凌清羽转身往屋内走去，道：「任行，你们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公道了嘛？」
    「有嘛？」任行反问道。
    然后就被一拳揍到了那花圃里面。
    杨昭搂住了凌清羽的腰，挡住了她欲回头的姿势，拉开门，带了她进去，眼角余光里，是燕三早何离一步将那男人揪了起来，再一拳揍了下去。
    他也憋不住了……
    他们查房地产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在这边这个世界，是个地少人多的世界，地价非常昂贵，宁城虽然只是地级城市，但是现在是省城的卫星城，如果是城市扩建地区，地价至少是二十万一亩，而若是前景很好的地方地价将会更高。
    太下流和恶毒的手段。
    让他们的火已经无法忍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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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2章 遵命

    宁河边的山下，跪了五十多人，在一片白色寂静里，色彩很是斑斓。
    「老大，我们已经跪了两个小时了，好痛啊！再不去医院，我的手会废掉的。」小鬍子哭丧着脸道。
    「别吵！就你断了手嘛？要是不跪够时间，谁知道他们会怎样啊？」另外一个人叫道，然后深深的伏在地上，叫道：「凌老爷子，请原谅我们吧，下次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这次，我一定给您老烧高香。」
    「他们肯定已经走了，老大，再这幺下去，大伙会废掉啊。」一个手下悄悄的捅了一下程工头，道。
    程工头瘫在了地上，他手脚都被打断，痛得身体直抽抽，根本没法子说话。
    「我回去，一定要去告他们！」一个手下哭着道。
    顿时被旁边手没断的人摀住了嘴巴，四下看了下，见没有像一小时前那样窜出来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将他们暴打一顿，小声道：「告你个头啊！你想死别拖着我们！再惹他们，就不是断手断脚的事了，明白不，臭小子！」
    「就是，都已经跪这幺久了，再坚持下就到时间了。「
    「不过，虎哥啊，咱们电话被搜走了，那车只怕也开不了了，咱们……能活着回去吗？」
    飕飕的风声，带着寒意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响起，带起了一卷卷灰白色的雪尘，迷茫又苍凉。
    杯中的红酒带着红宝石一般的颜色，随着酒杯的晃动，在阳光下璀璨生姿。
    凌浩林微瞇着眼沉醉般的看着那酒液晃动出来的波痕，志得意满。
    三叔二十年造林还是很有成效，让一片荒地变成了如今堪称森林公园般的美景，虽然是冬天，也让前来视察的省里领导直接说将那一片作为森林型新时代生活示範开发基地。
    开发区划定的地区有几十公顷，但是核心地带却是那千亩山地。越靠近那山地就越值钱，更别提那核心地区，如果作为发展规划的绿地由国家收回，补偿金都要超过三十万一亩，再运作运作，将周边山林的地留下来作为商业用地，那幺，价值将更高！
    当初三叔买那片地的时候，写的是吴怡的名字，说是送给吴怡的结婚礼物，说是就算年华老去，也有这片青山来证明他们的爱。
    真是浪漫~
    凌清羽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上海那边，宁城这里随着三叔去世关係也都断得差不多了，不可能会知道这幺内部的消息，而凌妈是个胆小的老太太，只要吓上她们一吓，再让任行上门给予解决方案，她们一定乖乖的将地交出来。
    哎呀，我果然是太善良了，为什幺还要给她们几百万呢？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浩林拿起了手机，哼着小曲拨了任行的电话。
    没人接，再拨，没人接，再拨，没人接……
    看着凌浩林的脸色越来越黑，郑秀珍道：「不会是任行自己想吞了吧？」
    啪的一下拍了下桌子，凌浩林站了起来，道：「咱们去跟爸说下，既然今年是大祭，大家都会回来，爸作为老大，初一请大家吃顿饭总是应该的。」
    「任行真的？」郑秀珍不觉问道。
    「叫人去查，看他在哪？」凌浩林恨恨的道。失策了嘛？利益太大，让任行都动了心思？连有把柄在自己手上都不顾了？是另外找了主子？是谁？
    任行当年连带他入行对他如同恩人一般的三叔都可以背叛，这幺大的利益之下，背叛也是理所当然的。
    开发区那事还没有正式走流程，要是现在就提前洩露出去，那幺别说凌清羽那里会麻烦，如果给别的有心人知道了，这幺大的利益在前面，难保不会出什幺?蛾子。
    只是，任行，我不是三叔，也不是凌清羽，背叛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浩林，那边问，找到后怎幺办？」郑秀珍捂着话筒问道。
    「过年的时候，醉酒死个把人，不是最简单的事吗？」凌浩林将红酒一下喝乾，道：「这，还用问嘛？」
    任行，知道我那幺多秘密，又动了背叛我的心思，所以，你也别怪我心狠了。
    「这个凌浩林，还真是个狠角色。」匆匆从门外走进的孟苏说了一句后抬头看了眼楼上，轻声道：「怎样？」
    「受了寒，又气着了，燕三陪在上面呢，妈也不大好，清羽要影九影十三陪她去买年货去了。」杨昭手指在沙发背上轻敲，道：「怎幺个狠法？」
    「他控制了宁城大半的工程队和土建项目，还和宁城的黑社会就是匪首关係非常铁，白道有他弟弟，黑道有匪首，他在宁城可以说是横着走的人物，手段狠辣，视人命为玩物，手上已经有好几条人命。」孟苏坐下来道。
    何离端了杯水从厨房走出来，将水递给孟苏，在他身边坐下，揉了揉眉头道：「他原来当过兵，但是在军队里犯了错，被开除了出来，回来后就组建了一个工程队，说是说工程队，做的却是像今天这种事，就是动用武力去抢工地，赶走别人的施工队，自己接下业务，二十年前扫黑的时候被抓了，蹲了四年牢房，出来后，还是组建了一个工程队，他在牢房里认识了一个叫黑仔的匪首，这里叫黑社会老大，工程队里吸收了好些黑仔的手下，那时候，爸在省城已经做起来了，他去找爸，爸也给了他一个工程，可是，他带人在工地上打架，出了人命，责任是黑仔的小弟担的，赔偿是爸出的，从那以后，爸就不再给工程给他做，所以，他一直认为爸对不起他，后来，爸应了凌绪的请求，让凌绪在公司里管材料之时，他就开始收买爸的手下，联合凌绪做了那些假账，现在他弟弟的岳父有可能进一步高昇，这次还带着刚下来的省委书记前来宁城做了调查，那片地将要开发成一个森林绿地式开发区的试验地，就是书记指名的，这个项目做好，他是可以得到巨大的利益，而那个岳父，则是得到政治资本。」
    「把那人丢哪了？」杨昭问道。
    「城里的垃圾堆。」何离喝了口水道：「燕三下手真狠，不过，死不了。」
    「还有人在家里等着？」赵吟风问道。
    「弱点。」杨昭微微颔首，问道。
    「那家伙做的坏事可多了，让我听着，觉得我可真是大好人啊！」
    「赵吟风你要是大好人，我就是菩萨了。」
    「说重点！」
    喝了一碗苏姆一大早就炖在火上的热汤，凌清羽脱了衣服就钻被子里，连饭都不想吃。
    燕三将她衣服收了一下，先快速的沖了个冷水澡，让身上的煞气平息下来一点后，才钻进了被子，将她搂进了怀抱里。
    她很坚强，坚强到让他心痛，于是心里的恨意便更重。
    现在，他似乎能明了为何在那边的前两年她会是那样的一种心态，她说自己是过路的，她说自己只想看着那个世界不想影响那个世界，连对杨昭和他，一开始的心态都是不挽留。
    其实是不敢，不敢给予太多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因为关係越亲，伤害起来就越深。
    因为她可以对任何人任何事坚强，但是却再也受不起来自亲人的那一击。
    燕三这时候无比庆幸，他没有辜负过她。
    燕三的肌肤带着洗浴后的清香，从皮肤下涌出的热气让他的怀抱温暖又柔软。凌清羽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用脸颊轻轻摩擦着他胸口上那浅浅的伤痕。
    燕三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手臂上就算不用力也有坚硬肌肉的曲线，可是这样冷硬有力的臂膀在抱住她时，却让她感觉到似水的温柔。
    摸着那伤痕，凌清羽轻声道：「三，我不伤心，我只是愤怒。」在那边二十四年，到后面，她都已经忘记了这边的这些人，舒起帆也好，大伯家，亲戚也好，她都已经忘掉了，在燕三抱着她说要她别走，说他会陪她一辈子之时，她便忘记了这边的一切，除了对爸妈好友的挂念之外，其他的，她都已经捨弃。
    所以她不伤心，再度回来，她没有再当他们是亲人，只是在这边生活必须要接触无法迴避的人而已。
    她只是愤怒，愤怒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无论舒起帆还是凌浩林。
    「三，不能让他们好过。」凌清羽轻声道。
    「是！」燕三摸了下她头髮，轻而重的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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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3章 年货和车祸

    宁城这几年扩大不少，但是最热闹的依然是靠近宁河的那片老街，古老的青石板路被隔成了步行街，两边店舖林立，既有百年老店，也有新潮的品牌店。
    年货市场在和步行街隔了一条街的老街上，本就不宽的街道被各种售卖年货的摊子挤得满满，人流拥挤，热闹喧哗。
    影十三将影九手中的袋子也拿了过来，道：「我先送去车上，你跟着妈。」
    影九点头，接过售货员递出的袋子也给了影十三，然后跟着凌妈转战向了另外一个摊头。
    东北的木耳，南边的水果，北京的蜜饯，杭州的点心，广西的腐竹，成都的牛肉乾……
    大江南北，全国甚至是国外的特产这里都有，也亏得这些琳琅满目的货物，让凌妈的心情一下变好，然后就是暴涨的购物慾。
    影九想，再这幺买下去，只怕要让影十三先开车送一趟回去才行了。
    不过，只要能让凌妈心情变好，他们便是来回跑上多少趟都愿意。
    「小九啊，过来看看。」凌妈挤到一个卖炒货的摊子上，回头对影九道：「你喜欢吃什幺？妈买。」
    「我都成，主……」影九声音一顿，僵硬的转了个弯，道：「羽喜欢吃瓜子。」凌妈强硬的不准他在外面喊凌清羽做主子，他本开心的想喊姐姐，结果被叶十一以切磋为名揍了一顿，若是喊清羽又觉得不敬，最后被逼成了羽。
    凌妈不觉一笑，回头道：「给我来十斤瓜子，对，就那边那种。」
    「哟，这不是吴大姐嘛？」旁边一刚挤进来的大妈听得吴怡的声音，回头一看，叫道。
    「老陈啊，好久不见，新年好啊。」吴怡一边指挥着售货员称着瓜子花生松子兰花豆，一边跟那大妈打着招呼。
    「好好，」大妈看了又看吴怡头上那头红毛，忍不住道：「吴大姐，听说你家清羽做人家小三，结果被夫家知道离婚了？」
    吴怡一怔，怒道：「放屁！这谁造的谣？」
    大妈讪讪一笑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说清羽那丫头怎幺会做这种事。」
    「你听谁说的？」吴怡脸上怒色未消沉了脸色，问道。
    「这，不是就好了。」大妈脸上带了尴尬，四下看了下，低声道：「上次我家老头子去知秋馆吃饭的时候，听饭桌上的人说的。」
    知秋馆？凌平的饭馆……，吴怡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这位是？」被吴怡旁边那年轻人瞪得发虚，大妈不觉问道。
    「我乾儿子。」吴怡回头看了影九一眼，见他瞪圆了一对眼睛，眼中有着压都压不住的火焰，心里忽然一鬆，再回头，便笑道：「我家清羽是已经离婚了，原先那人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想图谋老头子留给孩子的那点钱，哎，如今人心不古，为了钱，真是什幺事都做得出来。」
    「啊？」先是被那乾儿子一惊，再又被后面的话一惊，大妈道：「真离婚了啊？那现在怎幺办？」
    「什幺怎幺办？」吴怡斜了她一眼，头微微一昂道：「我女儿那幺好的人，追的人多了去了。」
    「哼！」一直跟在大妈旁边的一个女人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出来，被大妈拉着边跟吴怡告辞，边往另外的摊位走。
    「妈你干嘛？」那女人挣脱开大妈的手道：「能做还怕别人说了？还追的人多了去了，就她那样？骗鬼呢？」
    「你这孩子胡说什幺，人家的事你管那幺多？」
    「就看不惯凌家人，有钱了不起啊？还不是当小三的货？钱来的不乾净，用得也不知道心慌。」
    「你这是干嘛，那凌浩林不是个东西，又不是凌清羽的错。」
    「一丘之貉，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假仁假义的，那装腔作势的样子看着就想吐，活该她家的钱都被人骗走了！哎呦！」
    听得一声惨叫，吴怡回头，见跟着大妈的那女人一个狗啃泥摔在了路上，地是石板路，昨夜的雪被人已经践踏成了烂泥，路上积了好些水渍，那女人正好摔在了一大滩泥水里。
    看了下那在泥水中挣扎着起不来的女人，吴怡转头看向了低眉顺目将售货员装好的东西接过来的影九，嘴角微翘，道：「小九有喜欢吃的东西嘛？」
    影九微笑道：「我都可以，妈喜欢的，主……羽喜欢的，我都喜欢。」
    车子停在步行街外的停车场上，离了年货市场还是有点距离，影十三八个手指头上扣着的袋子将他半边人都遮了去，开了后备箱，看着那塞得满满的后备箱，拿出了电话打给影九。
    「我送回去一趟，你找个地方带妈喝喝茶。」影十三一边将东西塞进车后座，一边道。
    「嗯，看孟苏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再开一辆车来。」影九的声音压得很低，让影十三不觉一笑。
    家里那口子，也是喜欢热闹的主，要是她身子好些，倒是可以带她来玩玩。
    将车门一关，影十三上了车，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宁城旧城区不大，街道也老，走到十字路口，就见前面堵了好些车，围了好些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影十三开车从旁边绕了过去，远远的，那些人的议论传到了耳中。
    「都快过年了，还出这事，这人也真惨。」
    「醉酒误事啊，都醉成这样了，还害了别人。」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可是老老实实开车的，当时灯就是绿灯，他忽然从旁边窜出来，这才撞上的！」
    「这个我可以证明，当时是这人冲了出来的。」
    「没呼吸了，死了！」
    影十三打了下方向盘，从另外一个路口绕了出去，听的手机滴滴一响，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拿起了手机，先看了一眼手机上一直没退出来的那条信息：找到所有后面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然后点开了新信息。
    那是一个视频。
    暗街背后的垃圾堆旁边倒了一个男人，然后几个流里流气的人走近，将那人拉起来对了下照片后，就将手里的白干往他嘴里灌，然后推着那男人走了出去，直接推上了街，街上正好是绿灯，一辆卡车呼啸而过。
    放下手机，影十三嘴角带了一丝冷笑，杀人灭口嘛？下手可够狠，跟我们比狠？你还不够资格。
    不过，这种伪装成车祸的招，倒是可以学一学。
    燕七远远的跟着那几个看着那人被撞得烂泥一般依然嘻嘻哈哈谈笑着的男人，将帽檐拉下了一下，遮住了他那太过于显眼的脸。
    何离倒是说对了，将人丢在这里守着，自然会有人来。
    在那边之时，买他们红楼杀手取一条人命最贵的可以十万两，但是便宜的也不过几百两人，如今看来，在这边，人命也不是那幺值钱。
    几人拐进了一个小巷子，燕七停住了脚步，手插在了口袋里靠在了巷口的墙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耳朵却竖起，细细听着巷子里的声音。
    「给。」
    「就这幺点？都快过年了，也不给多点？」
    「行了吧，跟凌总你敢要多少？不怕黑哥砍了你？」
    「那个人，我记得是凌总的人吧？以前看到他跟着凌总一起跟黑哥吃过饭。」
    「别问那幺多，知道不，臭小子。」
    「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晚上黑哥请大家吃饭，能带女朋友去不？」
    「你有毛病啊，黑哥请吃饭你还带女人去？」
    「小子是想送自己女人给黑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女朋友是在夜色坐台的，最近老有人找她麻烦，所以看能不能认识下黑哥，让黑哥罩一下。」
    「哟，什幺人我们摆不平还要用上黑哥？」
    「是从省城里来的，好像是雄哥那一帮的人。」
    「雄哥他们来了？这事你怎幺不早说？」
    「这不是上午我女朋友才跟我说，这就来干活了。」
    「走。」
    几个人匆匆从巷子里出来喊了部出租车就走，燕七看了一眼那出租车去的方向，转头看向了街上一个拿着手机对他拍照的女孩子。
    男人背依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条腿弯曲着抵在了墙上，带了兜帽的头微微前倾低垂，修长的身体成了一个优美典雅的曲线，就那幺靠在那里，都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让那女孩子砰然心动之下拿出手机就拍了起来，见他转头，帽檐下面有冰冷的视线看了过来，依然不怕死的再拍了一张。
    那半遮了面，只露了挺直的鼻樑和那唇形让人一看就想亲吻的薄唇，更带了致命的诱惑。
    女孩子不觉又拍了一张，再看向自己手机上的照片之时，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人影挡住了阳光，一只骨节修长白皙的手从她手上拿过了手机，点了几下，将那些照片全部给删除了后，放回了她手里，然后，那人影便消失无蹤。
    女孩子傻了一般的看着手上的手机，再看了看那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口，那里似乎还留着那男人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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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4章 私慾

    影十三将车子倒进了院子，拿着手机说道：「明白，我和夜魄过来。」下了车后对从屋子里迎出来的孟苏道：「孟苏，你和赵吟风过去陪下妈。」
    「怎幺了？」孟苏打开了后备箱，再看了眼车后座，便没有问后面的话了。
    「有人灌了任行的酒，将他推上了马路，他被车压死了，」见孟苏他们了然的模样，知道他们也看了视频，影十三道：「是黑仔的人，七爷在跟着他们，不过那边路不熟，怕跟丢，我跟夜魄过去帮忙。」
    「好。」孟苏将东西拎了一大堆进去，对坐在何离身边看何离画关係图的赵吟风道：「赵三，跟我走。」
    「怎幺了？」赵吟风起身拿起外套，兴致勃勃的问道，果然鬆鬆筋骨有利于身体健康啊。
    「陪妈买年货。」影十三也拎了一大堆东西进来，堆放在了屋角，随口说了一声。
    赵吟风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看了看那在墙角堆成小山一般的购物袋，道：「这个，能换个人不？」天见可怜啊，他长这幺大，除了陪凌清羽去逛过两次街还是候补陪同外，就没有逛街的经验，唯一的一次自己冲进铺子买东西，结果还抢了凌清羽的簪子，就因为这，在那山上遇难之时，凌清羽才对他那样……一想起这事，他就郁闷，更加有逛街恐怖症。
    「我去吧。」何离将最后一条线画好，递给杨昭，起身道。
    「嗯，孟苏，你和赵吟风一起，也去熟悉下路。」杨昭拿起了那个图，顺便将已经标注好的地图递给赵吟风，道：「先摸清楚这些地方。」
    影十三探头扫了一眼那地图，然后将东西给从厨房出来的苏姆交代好，对跟着一起从厨房出来的夜魄道：「收拾下，我们走。」
    「好。」夜魄应了一声，脱下身上弄髒了的衣服，上楼去找黑色不显眼的衣服换。他们昨天到的晚，只收拾了卧室出来，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墓地，那厨房还是完全髒乱差的模样，夜魄和叶十一回来后，就进了厨房帮苏姆打扫，让苏姆做饭。
    「我也去。」叶十一也脱了外衣準备往楼上走。
    「十一你留下，」顿了一下，影十三道：「他们那帮人，杀人不眨眼。」
    叶十一一愣随后身上煞气就冒了出来。
    「十一也去吧，小心些好。」杨昭起身从那堆东西里面挑了一些吃食出来，道：「两个一起，不要落单。」
    「你太小看我们了吧？」赵吟风笑道。
    「咱们谁受伤，难过的都是上面那位。」何离笑着说道，拍了拍赵吟风的肩头，拿起了车钥匙，道：「十三先带我们过去。」
    「我也去，看看热闹。」一直看着那地图和关係图沉思的程嘉抬头道。
    见影十三还有些犹豫，杨昭从茶几下拿了把枪出来，将子弹装了进去，然后插到了后腰上。
    影十三眼神一闪，好吧，他的确是担心那些人有这些玩意，那幺燕三一个就未必能抵挡得住。
    苏州的那场枪战他并没有经历，但是从那些电视电影里他也见识过他们说的冲锋鎗的威力，虽然说那种东西按道理不会公然的出现在民间，但是他习惯于将一切都考虑上，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些人，眼中一点对人命的尊重都没有，那是什幺事都干得出来之人。
    外面四部车开走，院子里一下冷清下来，杨昭拿了吃食上楼，敲了下卧室的门，等了一下后推门进去。
    燕三已经站在床头，身上套了件衬衣，正在扣长裤扣子，见他进来对窗边努努嘴。
    杨昭看了眼床上抱着显然是刚被燕三塞进去的抱枕睡得正香的凌清羽，将吃食对窗边沙发前的桌子上一放，坐在床上，俯身，轻轻的亲了亲凌清羽那泛上些许红晕的脸颊。
    燕三抬眼看了他一眼，打开袋子，拿出那香味扑鼻的烧鸡，先撕了鸡腿放在一边，然后将鸡架一分为二，放了一半在另外一个纸袋上，拿了手上的鸡架啃了起来。
    杨昭手指拂过凌清羽的脸颊，见她皱着眉头嘀咕了一下，带着笑再度俯身亲了她一下，然后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了那半个鸡架，从口袋里掏出地图，放在了茶几上。
    燕三扫了几眼那地图，当看到凌家老屋的位置和凌浩林公司位置时，视线顿了一下。
    「你想跟他玩玩？」咬了口鸡肉，嚼都没嚼的吞了下去，燕三低声道。
    「咱们人太打眼，现在情况还没有完全熟悉，咱们的身份也不能被人追究。」杨昭开了一罐饮料给他，低声道：「最好是不要引到她身上。」
    他们可以直接杀了他，也可以像在上海那样直接毁了他那新建的别墅，但是，和上海不一样，宁城太小，小到凌浩林一出事，人家就会想到刚刚回到宁城又带了这幺多人回来的凌清羽。
    「从哪下手？」燕三喝了口饮料，问道。
    杨昭手指点了下关係图里的上面和下面。
    省财政厅厅长陈宏，匪首黑仔。
    宁城望熙园是个位于青山绿水见的独栋别墅区，这里离省城很近，景色漂亮又僻静，里面的别墅每一栋都佔地达到两亩，二十多栋别墅分布在山林之间，很是隐蔽。
    陈宏下了车，看到迎出来的女儿陈惜，疲倦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道：「怎幺，今儿没上班？」
    陈惜扶住了父亲的胳膊，笑道：「还有三天就过年，这个时候那还有人有心思上班，我就提前放假了，爸，要不你也乾脆别走了，就多休息休息吧。」
    「哎，我可没有那个福气，还要参加春节慰问呢，童书记刚来，什幺情况都不了解，让我多陪陪。」陈宏笑道，和女儿走进房内，道：「峻峰呢？」
    「要晚点才能回来，刚还在视察绕城高速，昨天不是下了雪嘛，怕出事。」陈惜扶着父亲在沙发上坐下，道：「不知道你今天会来，在往回赶呢。」
    「嗯，是不能出事，现在上面抓得紧，你得告诉他，绝对不能在重点工程上面出问题。」陈宏对椅背后面一靠，揉了下额头，道：「这房子，可在你们名下？」
    「没有，在他大哥名下。」陈惜坐在了父亲身边，带了担心的问道：「怎幺？会出事？」
    「小心点好，风声不大对。」
    「那，那个实验区的项目，我们……」陈惜紧张的问道。
    「你不是说那片地峻峰他大哥已经拿下？那就没问题，如今国家提倡往这方面发展，而且也出了明文规定，不能强买强卖，放心，这点钱，我还是可以批的。」陈宏笑着拍了下女儿的手。
    如今城市化得厉害，省城现在都已经到了五百万常住人口，原来的道路规划根本赶不上变化，城市里污染严重堵车也厉害，有点钱的人都想往周边卫星城里迁移，那片山林非常漂亮，空气又好，又在以后的高速延伸线边上，在那一块做成森林式住宅商业区的前景很好，当时童书记是一眼就看中，听说那片山林是由私营企业家二十年前买下种了二十年的树后，还一再交代，那片山地不能硬性收回，一定要按照评估价好好的和人谈，万不能做坑害实在人的事情。
    评估价，从五万到五十万，还不是他陈宏说的算？
    凌浩林能把那片地拿下来，他就能批个四十万，再用低价将旁边的地作为补贴卖给他，一来一去，就是好几亿的利润，这可比收什幺贿赂来得快得多。
    「对了，这次峻峰他哥可要好好的和人家谈，别弄得像上次那样，」陈宏皱了下眉头，道：「今时不比往日，现在可别闹什幺事出来。」
    「不会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她们刚从上海回来，一点风都听不到。」陈惜笑着道：「她们现在也困难，凌清羽离婚后，经济一直很紧张，现在送钱给她们那里会不要。」
    「嗯，还有啊，那些证据什幺的，能拿回来就拿回来，上次为压这件事情费的力气可不小，这次千万别弄什幺手尾出来，这可不是五千万，知道嘛？」陈宏叮嘱道。当年凌清羽曾经带着一些证据直接找到省城高院里的人，幸好那人和他也认识，透了信给他，并且卖了个面子给他，直接将那些证据认定为证据真实性不足，不能取信，才将这事给压了下去。
    「爸的意思？」陈惜有些不懂的问道。
    「别抠着那点钱，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是人家父亲种了二十年树的地方，千万别想给个几百万就想糊弄人家，虽然说凌振死了，那丫头省城的关係也断了不少，但是人家当初能将死定的公司硬是闯出一条生路，就不要小看她。」陈宏沉声道。当时凌浩林打的主意远不止那五千万，而是将凌振的公司逼到绝路将那价值五亿的房产都弄到手，然后让死去的凌振背负上那巨额的银行贷款，可是凌清羽硬是从上海带了大财团过来，将那些房产都接了过去，听说虽然价格也不够高，但是毕竟还完了银行欠款，还带了一批现金走。
    陈惜轻蔑的哼了一声，带了撒娇的道：「爸，有你在，她能折腾出什幺来？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听说她现在在上海都自顾不暇呢，何必给多了呢，你两外孙马上要上初中了，到处都要花钱。」
    「你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记得爸说的，做事千万别做绝了。」陈宏点了下女儿的额头，带了宠爱的微笑道。将近五亿的利润，多给个几百万又怎样，女儿，还是要眼界更宽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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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5章 各自的心思

    「爸。」凌俊峰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将包一放，对旁边的沙发上一坐，问道：「怎幺，出什幺事了？」年前这种时候，陈宏这种级别的官员是最忙的时候，这个时候到宁城来，他接到电话心里就直打鼓。
    「老宋跟我说，铁道部出了大案，只怕会牵涉到省里，高速公路这块也会清查。」看着凌俊峰的脸色沉了下去，陈宏对陈惜道：「去，给你爸和老公弄点吃的去。」
    「爸！」陈惜撒娇的叫了一声，见陈宏不为所动，不甘心的再看向凌俊峰，见凌俊峰也示意她走，跺了下脚，起身离开，将小客厅的门给关上。
    「你们这里，有两个小工程队有人上访，说是你们这里的高速公路里面漏洞很多，很有长一段都是豆腐渣工程，根本不能通车。」陈宏脸色黑沉，道：「那一段，都是你大哥修的。」
    「他们……」凌俊峰着急的想辩解，陈宏厉声道：「说实话！」
    「高速公路都是省里直接管辖，那段路是大哥从省城那边接过来的，质量是有些不好，不过通车是绝对可以的，就是返修率高一些。」凌俊峰道。
    「没经过你手就好。」陈宏鬆了口气，如果是省城里面接过来的，那上面自然有人会出面挡着，就算出事，也可以将凌俊峰撇清。
    「那片地，你跟你大哥说，钱我可以批，但是要有五百亩转到我们的人名下。」陈宏脸色微鬆，说起了来的正事。
    「大哥应该不会贪我们的……」看到陈宏嘴角那丝讥讽的笑意，凌俊峰转口道：「好，我跟大哥说。」
    「告诉他，我们不会白拿，这房子你还给他，我们会从公司账面上直接打款给凌清羽，五千一亩，够了吧？」陈宏道。
    凌俊峰一愣，他来的时候，其实是在外面呆了一下，听了几句他们父女的话后才作势匆匆走进来，五千？您刚才不还说给几百万有些少嘛？
    「那公司，有一半是陈惜的，一半是她哥的，她哥现在手紧，能拿出来的钱不多。」陈宏看了一眼凌俊峰的神色，道。
    「好，我知道了。」凌俊峰点头道。要凌清羽不能惹出事来，那幺至少也给到现在的山林价格，两万一亩少不了，也就是说，陈重只出一百二十五万，其他的钱全部要他们兄弟两出。
    老狐狸！
    看着那辆挂着0字开头的奥迪车开出望熙园的大门，赵吟风手支着下巴撑在了车窗上，道：「我跟你打赌，这就是那陈宏的车子。」
    「车牌号是对的。」孟苏拍了张照片后，道：「那老家伙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一千亩地，三十万一亩，那是多少？」赵吟风问道。
    「三亿，你不是在跟十三学算术嘛？怎幺还算不清楚？」孟苏斜了他一眼。
    「数太大了，三亿？那是多少银子？」赵吟风不耻下问的道，他不像其他人，其他人跟在她身边时间长，那些简体字阿拉伯数字都是早已经熟悉的，他只是简单的接触过一些而已，简体字那时候是作为密信密码来背的，而阿拉伯数字她有教过他，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去熟悉，去熟悉她的文字她的数字她的来处，就选择了战死，到了这边后，他适应的难度就成了最大的，虽然他只要有时间就会拼了命的去学习，还是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按照现在的银价，两百多万两吧。」孟苏按了下手机上的计算器道。
    赵吟风打了个呼哨，道：「这幺多？这里的地这幺贵？」
    孟苏笑道：「不一样的，和我们那时候完全不一样。」按照凌清羽所说是购买力不一样，还有就是整体经济容量不一样。
    「怎幺说，都是一笔巨款吧？」赵吟风道。
    「是啊。」孟苏打燃了发动机，道：「我记得当年王家动她的脑筋，在汴京给她难看，你是站在一边看着的吧？」
    「有嘛？你记错了！」赵吟风眉毛一挑，道。
    「后悔嘛？」孟苏瞥了他一眼，笑道。
    「呵！」沉默半晌后，赵吟风笑道：「以后再不做后悔的事就好了。」
    见孟苏发出了一声轻笑，赵吟风道：「那时候……」只说了三个字，赵吟风淡淡一笑，收住了后面的话，那时候心已经动了，自己却没有意识到，白白浪费了那幺几年的时光，好在，还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让他好好爱她。
    从后视镜里看到另外一辆奥迪开了出来，孟苏道：「关窗。」
    赵吟风将车窗关上，看着那辆奥迪从他们车边开过，道：「这凌俊峰不是刚回去吗？」
    从望熙园出去的道路只有一条，孟苏放慢了车速，和那辆奥迪离远了一些距离，然后远远的跟在了后面，道：「只怕有什幺勾结，看他去哪。」
    「下次咱们也弄点那什幺窃听器啊什幺的。」赵吟风眼睛盯着前面那随着弯道若隐若现的奥迪，道。
    「这些，可要专门去学，地图画好，交给夜魄他们吧。」
    中午回去的时候，一是心情不好，二是厨房都没整理出来，苏姆也没法子做饭，只炖了一锅汤而已，那汤是给凌清羽和凌妈吃的，他们一众人等都没吃中饭，见何离和程嘉过来，因为狂购物而心情平复下来的凌妈这才想起这茬，而只喝了一碗汤的自己也肚子饿了，便带了三人去到旁边一个咖啡馆吃饭。
    宁城这边的咖啡馆和上海的可不一样，上海的咖啡馆是真正喝咖啡吃点心的地方，这边的咖啡馆是打着咖啡的旗号，卖的全部是中餐。
    想想影九的食量，凌妈特意多点了几份套餐，然后带了怜爱的看着三个人吃饭。
    程嘉的动作最优雅，一小口一小口，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何离的动作幅度也不大，速度却快，想是已经习惯了抓紧一切时间解决吃饭问题，影九的速度就更快了，快得让凌妈不觉道：「小九，慢点慢点，要细嚼慢咽才好消化的。」
    这些人里面，影九的年轻最小，腼腆又听话，只要一想起这孩子这幺点年纪就为了救自己女儿而死，凌妈心里就觉得又酸又软，不自觉的对他就亲热一些。
    影九几口将那石锅饭吃了个乾净，随手一抹嘴角，抬头看见凌妈，手在嘴角上一僵，乖乖的放下，拿起餐巾将嘴角擦乾净，再乖乖的将手擦乾净，然后不好意思的对凌妈一笑。
    凌妈的心顿时化成了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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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6章 流言

    「吴大姐？」一个老太太从他们的卡座边走过，又转回头，看了吴怡一眼，叫道。半年不见，怎幺成了一头红毛了？
    「哟，林大姐。」吴怡高兴的叫道。
    影九一看吴怡的脸色，立刻站了起来，将吴怡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林老太不觉看了一眼影九，在吴怡的招呼下坐到了她旁边，道：「什幺时候回来的？」
    「昨天，飞机晚点，晚上才到，正準备晚上给你打电话呢，怎幺？也是来买年货的？」吴怡笑道。
    「是啊，听说这里到了一批好腊肉，想买点赶明儿让闺女带回去给人当礼物。」林老太笑道，看着对面两个已经停下筷子面带微笑看着她们的男人，和，站在旁边标枪一般的年轻男子。
    「这是我乾儿子，何离，程嘉，影九，喊阿姨，林阿姨。」吴怡哈哈笑道。
    「林阿姨好。」三人齐声打了招呼。
    「好好好。」林老太连声道好。
    「妈，我们先出去看看？」见两老太极为要好的模样，程嘉浅笑道。
    「好，你们自己去逛下，看看还需要些什幺。」吴怡挥手道。
    对林老太微施一礼，何离和程嘉离座而去，影九依然站在一边，不远不近的地方。
    「你那里认的这幺好的乾儿子？」林老太笑道，真是优秀的男人啊，那长相，那气质，万里挑一的好。
    「啊？」吴怡愣了一下，笑道：「是我女婿的好友，这次跟着一起过来过年，认了我做乾妈。」
    「你女婿？不是说关係不好？」林老太一怔，低声道：「听说还离婚了，传的话可不怎幺好听。」
    「哎呀，不是那个了，那个早就离婚了，是清羽新找的。」随口说完后，吴怡一怔，道：「怎幺个不好听法？」
    林老太一笑道：「不是那幺回事就好，那些话你也别听，没得难受，这个新女婿人怎样？」话传得难听，但是她并不相信，凌清羽那孩子她看着长大，为人最是善良正经不过，人又能干，怎幺可能去做那些事。
    「是不是说我家清羽做了人小三被夫家赶了出来什幺的？」吴怡脸色一沉道。
    林老太看了吴怡一眼道：「你碰到谁了？「
    「老陈。」吴怡道。
    林老太不觉沉吟了一下，这种事老陈都听到了，那幺传的範围就不小，以后免不了吴怡还是会听见，歎了口气道：「你也没生气，清者自清，我们看着清羽长大的，哪里不知道她的为人，至于那些旁人，你就当他们放屁好了。行了，你也别着急，我说给你，但是，就是听听而已，以后别人跟你说的时候，你也有底。」
    吴怡点点头。
    「话是从你大伯家传出来的，时间倒是不长，十天前吧，你那嫂子在老年会所和我们打牌的时候说的，说家门不幸，清羽在上海做了人家小三，被老公发现，所以离婚了，清羽理亏，所以财产被分了大半给前夫，还付了对方好大一批精神损失费，又说清羽乱来，那时候非要说自家大伯和堂兄不是，现在可好了，公司连个帮手都没有，都被人给吞了，人才两空，说清羽人不好，自甘下贱，又不是没有钱，再怎幺样，回来大伯也会给她一份事做，那里就轮得到去当人家小三？」看了眼吴怡的脸色，林老太四下看了看，怎幺感觉冷风嗖嗖的？跟路过的服务员道：「姑娘，你们这里暖气开了吧？怎幺这幺冷？」
    服务员站了下，也感觉到一股子冷气，忙道：「我去看下空调。」
    「他们，还真的敢说！」吴怡气得嘴皮都是抖的。
    「哎呀，说了说给你听是让你有个数，你气什幺？他们一家人什幺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们自个过的好，管他们怎幺说，不是有句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林老太安慰她道。吴怡什幺都好，就是太老好人，上次凌绪他们都那幺干了，结果在凌振葬礼上老泪那幺一流，吴怡就原谅了他们，认为他们是有苦衷的。这事要是现在提前说出来，她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到时候再听到这些话，她怕她受不了。
    吴怡深吸了一口气，面前被放上了一杯温水，抬眼见影九不知什幺时候坐在了对面，一对眼睛里满是担忧，心里又是一鬆，道：「是啊，嘴长他们身上，要说什幺我们也管不了，总之，我们清羽过得幸福就好。」
    林老太一愣，面前这小伙子什幺时候过来的？不是一直站在三米开外嘛？听得吴怡的话也鬆了口气，道：「是啊，对了这次的新女婿是个什幺样的人？」这才离婚没多久就找的，别是因为斗气所以随便找的吧？
    「是个好人，很好！」一想起燕三，再看向对面的影九，吴怡脸上浮起了真心的笑容，道：「对我家清羽，那真是贴心贴肺的好。」
    「那就好，那就好，是干什幺的？」林老太看了眼问服务员要了新杯子给她倒了杯水的影九，转头问吴怡道。
    「干什幺的？」吴怡哑口了，这怎幺说？说杀手？不能吧？
    「我们二哥準备回国操作些地产项目，我们跟二哥一起做的。」影九在吴怡瞟过来的目光下，带了浅笑道。
    回国，操作，地产项目，林老太了然的点了下头，道：「那敢情好，宁城现在发展也快，有很多好项目的。」
    影九一笑，不再说话，重新站立到了一边。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搞什幺，呵呵。」吴怡打着哈哈笑道：「反正，都是一群好孩子。」
    「一群？」
    「啊，是啊，你有空来玩玩，我家老六老八的手艺很不错，你有空来吃饭啊。」
    「老六老八？」
    「对了，我跟你说，那个美国，你有空和你们家老张一起去玩玩，是真不错，很好玩。」
    「这次，你去了有半年吧？好玩吧？」
    「是啊，去了好些地方，南美洲都去了，那里可真是漂亮！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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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7章 暗战1

    让程嘉自己去逛，何离先去找了粮油摊子买了米和油和调味品，顺便还买了各种不同味道的麵条，凌妈买的都是杂货，但是家里缺的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却没有买。
    「你行嘛？要我们送下嘛？」售货员看了看那一堆东西，再看了看面前这个高大成熟魅力十足的男人，不觉好心的问道，然后就看着这个穿着得体优雅名贵休闲大衣的成熟魅力十足的男人，将那两袋一百斤一袋的米对肩头一搭，手中扣着四壶油拎着装了调味品麵条等物的大购物袋，转身走了。
    两边人的眼光里都带着惊异，何离视若不见，迈开大步往停车场走去，视线扫到在一个摊子前被几个少女搭讪的程嘉，嘴角不觉一笑，对他那求助的眼神装作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
    这边的女子可不像在那边之时，就算有想法也只能憋在心里，最多递个小手帕什幺的，这边的这些女人热情直接的不可想像，他们在上海单独出去的时候已经碰到过好几次，有一次，一个年轻女孩子直接对杨昭说我爱你，可以跟我交往嘛？让杨昭黑了脸以冲锋的速度跑走。
    那人说的这边的事，唯有男女平等自由恋爱这条，是完全没有说错。
    但是对他们来说，却真真是个麻烦。
    将米油放进后备箱，何离靠在车上拿出手机，手机上的封面是他和凌清羽甜蜜合影的照片，那天凌清羽拿了和燕三的照片显摆后，就被他们给拖了出去，一人来了一张。
    他这张是在花园照的，冬日暖阳下，他从背后抱住了凌清羽，凌清羽一手扶在了他抱着她的手臂上，微微抬头，带了甜蜜的笑容的嘴唇微微嘟起，和他正好低下来的脸对上，那是一个即将要接吻的画面。
    他当时是直接吻了上去，本想要孟苏那小子照接吻的那一刻，谁知道那小子提前按了快门，不过，这样子也好，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上那幸福带了爱意的目光和笑容。
    让他只是看着照片，就觉得心满意足。
    所以，那帮人更该死。
    将手机开锁，点开新来的信息，何离嘴角便沉了下去。
    如果杀人会影响福报，那偷偷的不让她知道的做了，影响的也应该只是自己的福报。
    要让他就这幺放过这些人，他做不到。
    省城是个有名的消金窟，夜店酒吧那是全国有名，但是经过一再的打黑后，还是消沉了许多，一些夜店和酒吧就开始往周边的卫星城里转移，宁城这里就新开了好几家规模极大的夜店和迪厅。
    夜色离步行街不远，在宁城主街的后面，这里整条街上聚集了好几个大型迪厅，一到晚上人头涌涌全部是年轻人，有宁城的也有从省城开车过来消费的，但是下午时分，这里还算是比较安静。
    夜色那巨大的城堡般的门面上还覆盖了一层薄雪，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让那金色的装饰都带了一些冷意。
    几辆车急速而来停在了夜色门口，被簇拥着从车上下来的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三辆车顶上还有薄雪的车子，脸色阴沉的往夜色里面走去。
    夜魄对影十三微微颔首，身形一飘，如同一片虚影一般的沿着夜色后巷里的墙体飘了上去。
    影十三手上搭着夜魄脱下的大衣，闲闲的靠在了树上，嘴里叼了根树枝，羽绒服的兜帽压下，低着头拿着手机好似在玩，眼角余光却没有放过周围任何一点动静。
    车上下来的人并没有全部跟着进去，留在外面的几人走到了夜色斜对面的小店里要了点东西，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一边点单一边看着街道上的动静。
    燕七和叶十一正好也在这店里，坐在了角落里一个大圆柱后面的位置，点了碗米粉填肚子，见几人进来，将身子微侧，缩进了柱子后面。
    「我看黑哥的脸色不好啊。」一个男人抽了筷子出来递给其他人，然后打了个哈欠，道。
    「能好嘛？雄哥都来了一天了，我们连个信都不知道。」一个光头男人说着对后堂叫道：「快点！」
    「你们说雄哥来干嘛？」脖子上纹着一只蝎子的年轻男子问道。
    「这谁知道，年底了，来查账的吧？」
    「要是查账，应该会先通知黑哥嘛，哪有这幺声都没有就跑过来的？而且，这次夜色的牛二消息都没给黑哥透，要不是雄哥的意思，牛二敢这幺干？」
    「别是雄哥想连宁城这块地都给吞了吧？」
    「他倒是想呢，当咱们是吃素的啊？任他在省城怎幺牛，宁城可是黑哥的地盘。」
    「现在夜色的生意越来越火，省城那边的夜色总店的生意都过来了三分之一，明年只怕过来一半都有可能，雄哥要是不急，那倒是怪了。」光头男人敲了敲桌子道：「别说了，赶紧吃了干活。」
    「难不成，雄哥还想在宁城跟我们动手？」蝎子男不解的问。
    「防着点总没错，家伙都带了吧？」光头男低声道，见其余几人拍了下腰，点头道：「雄哥身边有几个难缠的人物，都警醒些。」
    黑仔走到夜色顶楼的豪华包厢外面，深吸了一口，示意手下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
    「雄哥，是我。」黑仔扬声道。
    里面沉默的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笑声，有人道：「原来是我们黑老大来了，还不去开门！」
    包着铜钉的大门往两边打开，门边站着六个黑衣人，而包厢里的大沙发床上滚了几个**的身体，一个体型庞大的男人正一手抱着一个女人，嘴里咬着那女人的茱萸，而另外一个女人趴在了他身上，正给他吹箫。
    黑仔的眉头不觉微蹙一下，然后伸展开来笑道：「雄哥，怎幺来了也不通知兄弟一下，我好找几个好货色给你玩玩。」
    雄哥搂住女子腰的手往下滑，粗壮带了焦黄色的手指头伸进了女子的下面，捅了几下后，拍了拍女子的屁股道：「行了，没听到黑老大说给我换货色，还不快滚。」
    三个女子如同大赦一般的从床上滚下来，拿了衣服遮住了三点，从一群男人的视线里低着头跑了出去。
    「妈的，跑的这幺快！」雄哥带笑骂了一声，拿过一边的睡袍随手穿上，然后起身坐到了一边的宽大沙发里，道：「怎幺？不高兴了？」
    「哪敢呢，只是雄哥来了都不说下，要是万一在宁城出个什幺事，我也不好跟老闆交代。」黑仔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淡淡的道。
    「我就是过来耍耍，省城里的女人都玩腻了，听说你这里有些新鲜货色，怎幺？怪我没让牛二通知你？」雄哥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根粗大的雪茄，在手下点燃后，吸了一口，瞇着眼享受的从嘴里将眼圈喷了出去，笑道：「你以为我来查你的暗帐的？」
    黑仔轻笑一声道：「我又没有暗帐，怕什幺？」
    「呵呵，」雄哥笑了一声道：「既然不怕，你这幺着急的找我干嘛？」
    「我没有暗帐，但是雄哥你有吧？」黑仔架起了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嘴角带笑，声音却冷的道：「咱们当初可是约好，丸子的线在宁城这里是我的，可是你将耗子引进来算什幺事？」
    「黑老大这话说得，」雄哥手中雪茄在空中摇晃出了几道弧线，烟气瀰漫，让他的笑容都阴冷起来，道：「夜色的生意大半都开始往你这边转，客人也是从我们那过来的，怎幺，这些，你也想吞了？那是不是以后我们将夜色的生意都转过来后，就全部是你黑仔的了？」
    黑仔滞了一下，道：「这是老闆的意思？」
    「你以为呢？」雄哥吸了口雪茄，道：「黑仔，看在我们的交情下，给你提个醒，做事别太过了，你那靠山靠的可不是最稳靠的那条线，惹恼了老闆，连你那哥们一起送进去，那，只怕你就没命出来了。」
    突的一笑，黑仔道：「真是老闆的意思？」
    雄哥雪茄叼在嘴上，沉了脸色道：「你，什幺意思？」
    「没，我听雄哥的！」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意，黑仔站了起来，走到门外拽了个二十岁都没到的女孩子进来，道：「听说雄哥喜欢这妞，今天是特意给你送来的，别客气，随便玩，算我的。」
    女孩子一张脸顿时煞白，抖个不停的将求救的眼光看向了站在门口处的男人。
    黑仔打了个响指，一边的手下将一个纸袋给了女孩子，道：「好生伺候雄哥，不会少了你的。」
    那纸袋厚度很够，女孩子接过之后摸了一下，就换上了甜美的笑容，主动走到了雄哥身边，坐在了他的腿上，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嘴唇。
    「那不打搅雄哥雅兴了，我们先告辞，晚上兄弟在下面给兄弟们举行年会，雄哥有空来玩玩。」黑仔一挥手，手下都退了出去，他笑着走出门，微弯了腰，亲手将那大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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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8章 暗战2

    等外面的声音消退，里面的手下也退出去四个守在门外后，女孩子从雄哥身上滑了下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支出来，在旁边的雄哥的手下弯腰替她点燃后，夹在手指头间闻了一闻那香味，眼睛微瞇着享受了一下，尾音带了一丝上挑的道：「怎幺样？」
    「我看他不会相信。」雄哥眉头挑了一下，视线在她那半裸露的丰胸上瞟了一眼，道：「怎幺？敢来见我了？」
    「啧，」女孩子嗤了一下，道：「我要不这样，他们能信我？」
    「三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就是为了博得他们的信任？」雄哥眉眼带笑，将鬆开的睡袍掩上，起身坐到了她旁边的沙发上，笑道：「不会吧？真不是为了让老闆着急？」
    「那他着急了嘛？」女孩子抽了口烟，好似随意的说，扑闪着的眼中却带着希冀和期盼。
    「跟你说了多少次，老闆那人不会为任何女人动心，你就是不信，着急的不是他，着急的是你哥！」雄哥带了无奈的道。
    女孩子失望的把烟对烟灰缸里一掐，道：「我哥有什幺好担心的。」
    「三个月了，你都探到些什幺？」雄哥无奈的摇摇头，问道
    「黑仔不光只是在夜色，这条街上所有的场子的丸子生意都在他手上，而且，他们还做起了粉的生意，他们会在那些普通客人点的饮料里下料，等那些人不知不觉上了瘾后就派人前去兜售。」女孩子脸上带了丝愤怒的道：「就连学生，他们也不放过。」
    雄哥的脸色也沉了下去，道：「这事，他们什幺时候开始做的？」
    「这几个月开始的，所以这段时间，这条街上多了很多客人，他们的销量也急剧上升。」停顿了一下，女孩子道：「我算过，如果按照我看到的那些量，他们一个月的销量要超过五百万。」
    「五百万？如果只是你看到的，那幺还要翻一倍。」雄哥冷冷的道：「胆子还真大。」
    「对了，还有件事，黑仔的人今天上午接了一单生意，我听那意思，是干掉了一个人。」女孩子道。
    「嗯？」雄哥眉头一挑，视线扫向了旁边的心腹，见心腹摇头，问道：「是什幺人？」
    「我听那意思，是凌总的一个手下，下单子的人也是凌总。」女孩子想了一下道：「就是黑仔在宁城的那个金主，前天我听到他们说，凌总要黑仔準备一笔钱，说是要準备干什幺大事，还说那单生意要做成功了，丸粉这里就可以停一停。」
    「大事？」雄哥思忖片刻后道：「这就说得过去了，只怕那大事不小，大到一旦成功，黑仔都有实力跟老闆较劲。」
    「丸粉这里，上头不準备解决掉嘛？」女孩子问道。
    雄哥拿出手机接通，递给女孩子道：「你自己说。」
    女孩子有些扭捏的接过电话，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得里面中气十足的声音道：「韩美新你这个猪头，给老子滚回来！」
    韩美新立刻将电话丢还给了雄哥。
    雄哥笑了两声，拿起电话道：「你别生气，先让人把话说完啊。」
    电话那边换了人，一个低沉带了磁性的声音道：「有话快说。」
    女孩子立刻抢过了电话，道：「陆哥，你听说我，了不得了，宁城这里会出大事的！」
    电话那边又换了声音道：「你别瞎咋呼，大哥禁不起你吓，好好说话。」
    女孩子顿时将眼睛看向了雄哥，雄哥轻声道：「忘记告诉你了，老闆前些时候受了伤昏迷了十余天。」
    韩美新一拳打向了雄哥，在听得电话里那低沉的声音咳嗽两声后又拿住了电话低声道：「陆哥你没事吧？」
    「没事，说吧，出了什幺大事？」电话里的声音低沉带了性感的磁性一般，让韩美新眼睛冒了下星星后，压低了声音道：「是这样的。」
    窗外死角里的夜魄眉头微皱，悄悄移动了身体，到了另外一个发出声音的房间外面，将身形隐进死角，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大哥，小美她……」年轻男子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另外一个男子给推了出去，道：「放心了，大哥不会亏待你女朋友的，出去出去。」
    门关上后，那男子凑到黑仔面前道：「大哥，您看？」
    「这段时间，要他们把粉停掉。」黑仔坐在了沙发里，沉声道。
    「这，大哥，这过年正是最赚钱的时候，这一停，咱们可亏大了。」
    「是啊大哥，那些客人也不会干的，要是有人闹事……」
    黑仔扫了一眼说话的两人，神色带了迟疑，道：「可是雄哥在这里，咱们可是答应过老闆不碰粉的。」
    「大哥，这事雄哥不会知道的了，咱们走粉走得那幺隐秘，牛二自己也分了钱，他也不敢把这事告诉雄哥，只要让他们走点丸子进来，雄哥也不会再盯着我们。」
    「马上就要过年，省城那边的场子雄哥也不可能放着不管，我看他马上就会回去的。」
    「是啊，大哥，凌总不是说有大项目做，咱们要是钱不够，到时候拿不下来，那钱可就……」
    「说到这个，凌哥那事给他办妥了嘛？」黑仔挥手让他们住口，问道。
    「办好了，那姓任的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揍晕了丢在垃圾堆边，倒是省了我们的事。」男人笑道。
    黑仔不觉皱了下眉，道：「被人揍了？问清楚谁了？」
    男人为难的道：「凌总说的是什幺都不要问，直接干掉。」
    黑仔了然的点头，心下明白凌浩林这是怕任行说漏嘴，那事太大，越多人知道越不安全，这幺想着，脸上带过不以为然的一笑，其实就算别人知道又怎样，这宁城，难道还有他们干不成的事？也是凌浩林，事都做到这份上了，还假仁假义的说什幺要顾念亲情，按照他说的，直接将那两女人干掉，地不就直接到手上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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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9章 暗战3

    「大哥，凌总说的那大事是什幺事啊？」看黑仔脸上神色，男人小心的问道。
    「别问那幺多，反正到时候跑不了你们的好处。」黑仔挥挥手道。
    「那，粉？」另外一个手下心里还是惦记这事，问道。
    「做吧，小心一点就是，今天晚上别弄，等雄哥走了再弄。」黑仔说完挥挥手，手下识趣的纷纷离开房间，只剩了一个身形精瘦脑门上横着一道刀疤的男人静立在他身后。
    黑仔沉默良久后道：「你怎幺看？」
    「粉的生意做够本就收手，老闆对粉的态度很坚决，要是给老闆知道了，咱们就要做好被老闆清理的準备。」刀疤男人声音冷清的道，见黑仔脸上闪过一丝不服，道：「咱们现在拼不过老闆。」
    「广东的货还没到吗？」黑仔问道。
    刀疤男人的眉头一挑，道：「到了，大哥你？」
    「你说，咱们要是先断老闆一条胳膊，先将雄哥干掉，咱们还拼不过老闆嘛？」黑仔脸上带了阴笑，道。
    「大哥是要先下手为强？」刀疤男人道。
    「你没听雄哥刚才怎幺说的？省城的生意都到了宁城？」黑仔冷笑道：「这是在警告我们呢，他们已经发觉不对了，要是再让他们查出来咱们用的那些法子，老闆不用清理我们，只要给公安举报一下，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要凌总出面都不行嘛？」刀疤男子迟疑了一下道：「咱们也有分钱给他啊。」
    「凌哥现在没心思管我们这事，他那有大事要做呢。」黑仔抬头望了一眼刀疤男子道：「那事要是做成了，咱们也不要做这幺危险的事，跟着吃一点也够了。」
    「那片地不是说在凌家老三那两女人手上？那幺麻烦干嘛？我去杀了。」刀疤男人低头望着黑仔，眼中闪过一丝柔和，道。
    黑仔歎了口气道：「我也是这幺跟凌哥说的，不过凌哥说宁城人都知道他们两家那事，要是那两女人突然死了，难保不怀疑到他头上，后面的事情反而麻烦。」
    「上午我听说凌总派了他自己手下施工队的人去那片地，说是要去挖坟，这事，你知道嘛？」刀疤男子手搭在了黑仔肩头，问道。
    黑仔一愣，随后笑道：「这不正好，挖坟那种丧气事，我也不想碰。」
    「我是怕凌总说的好听，其实只是利用你。」刀疤男人低头道。
    「他敢？！」黑仔抬头迎上了刀疤男人。
    「他连任行都杀了，任行当年可是他弄跨凌振的大功臣。」刀疤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亲上了黑仔的嘴。
    「他要敢玩我们，那就让他知道点厉害，你说，唔……」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房间里面传来唧唧的响声，随后是粗鲁的脱衣服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各种带了水响的声音，当那「捅死我吧！」的叫声响起的时候，夜魄的脸彻底的黑掉了。
    然后哧溜的从墙上滑了下去。
    身形一晃，从门口那守着的人身边风一般的掠过，夜魄从影十三手里拿过大衣穿上，轻声道：「走吧。」
    影十三看了他那大便一般的脸色，问道：「看到什幺髒东西了？」
    夜魄的脸色更黑，完全不想去回想听到的那些声音，只是对对面招了下手，便转身往前面走去。
    「探到消息了。」燕七起身道。
    「其实没必要那幺麻烦，咱们进去杀了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叶十一跟着起身，将兜帽拉低点，带上了口罩。这个口罩还是他从网上看到的，说是现在雾霾厉害，流行出门带健康口罩，他便叫凌清羽买了一箱子，好用！
    「十一，你是想这次能长长久久的和她在一起，还是只想为她去死？」燕七推开小店的问，回头笑道。
    「为姐姐，要我死千次万次我都愿意的，」叶十一说完后抬眼看了燕七一眼道：「我当然想要跟姐姐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七爷你这什幺意思？」
    燕七淡淡一笑，道：「十一，我只想要她过上虽然平淡但是稳当安全轻鬆的日子，不用操心手下那幺多人的生计和前程，不用担心我们是否受伤是否安全，不用提心吊胆，不用背负重任，我只希望她过的快活，什幺都不要担心，快活的和花动吃饭聊天，快活的看着我们傻笑，所以，」眼睛扫了一下对面也看着他们两人从街上走过的那几个男人，低声道：「杀人是最简单的，但是……，解决问题有很多方式，要是咱们真这样把这里的人都给杀了，就算没有任何证据，也会引来调查，凌浩林正打着她的主意，而且咱们的背景其实不经查，要瞒住，那幺我们势必要杀更多的人……反正时间还长着呢，陪他们玩玩也不错啊。」
    「我知道。」叶十一低声道。在那边之时，她就非常愧疚让他们担负了那幺大的杀孽，回到这边后，因为害怕，她甚至都不敢多赚钱，以她那性子，赚钱可是她最大的快乐，可是因为担心会替他们引来灾祸，她连赚钱都忍了，只要一想起她想去看期货账户又坚决关掉的样子，叶十一心里就又酸又软，所以就算当时听到舒起亮他们的话时他愤怒得胸口都快爆裂，也依然忍了下来，听从了燕三的指令。
    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要是为了姐姐，死多少次他都不会在乎，可是她在乎，而她的在乎她的担心和她的伤心，让他在幸福到死之余，也开始在意起来，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伤痛，但是他不忍心看到她担忧痛苦的样子。
    「十一，看到我发给你的视频了嘛？」走到巷口，燕七问道。
    叶十一一怔，转念就想通了燕七的意思，道：「我明白了，我们不取人性命，但是可以借刀杀人。」
    燕七拍了一下他，道：「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你知道死人最多的原因是什幺嘛？」
    叶十一眼睛一亮，嘴角微翘，道：「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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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0章 暗战4

    他们的车和影十三他们的车停在不同的地方，两人脚步悠闲的往车子走去，看到路边有卖酱鸭的，还买了几只带上。
    只是这一路走来，就算燕七带了兜帽，叶十一连口罩墨镜都带上了，还是引来了不少注目，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想拍两人的背影。
    两人只能加快速度，让那些手机扑捉不到他们的身影。
    等坐到车上后，叶十一道：「七爷，以后有事出动再叫我吧，我还是呆在姐姐身边的好。」
    燕七笑着看了他一眼，将车窗都关上，打燃发动机道：「好。」他当年死的时候，叶十一还只是个少年，青嫩冲动，虽然已经拥有绝世丽容，却远没有现在的叶十一美得惊心动魄，挺拔如松比例完美的身材，精緻到完美却又带了成熟男人特有魅力的五官，那沉敛在体内的狂傲霸气更是让他一举一动都夺人眼球，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修罗王，当年被那人带得那幺单纯天真善良的孩子，后面却成了血腥的代名词，就如同一把锋利的绝世名刃，不用什幺招式，不用什幺虚晃，一剑下去，就能断人头颅取人性命。
    手段狠戾直接，带来了绝对的震撼力。
    但是，叶十一并非没有谋略，他想动脑子的时候，出的招比谁都狠都毒，只是，他不愿意花力气而已。
    现在有了更加足智多谋狡猾的人在，这家伙就更懒了。
    路上听夜魄说了听到的那些事，影十三沉默不语，不紧不慢的开着车，时不时的看下路口的那些标誌。
    「十三哥？」夜魄不觉唤了一声。
    「你怎幺想？」影十三问道。
    「对我们有利，时机不错。」夜魄道。
    「嗯，咱们往火里加点油，借刀杀人。」影十三嘴角微翘，带了一丝冷意道。
    凌妈带着三人和两辆塞得满满的车回到大院之时，天已经快黑了，气温下降，雪花又开始飘了起来。
    苏姆已经利用影十三送回来的那堆食材做了一些能做的菜，準备好了配料，就等着米油和调味品了，见车子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先拿了要用的东西进厨房。
    凌清羽睡了一下午饿醒了，啃了燕三留下来苏姆又热过的鸡腿，穿得暖暖和和的坐在客厅看杨昭和燕三两人将老妈买的那些种类丰富的吃食装在各种盒子里，时不时的接过他们递过来的吃上几口。
    「清羽啊。」吴怡走进屋子坐到女儿身边，想了想，道：「有个事我跟你说下，你听了别生气。」
    「什幺？」凌清羽脑袋还处于被燕三杨昭餵食的白癡状态，转头看着吴怡愣愣的道。
    「那个……」想着要是不给她说，回来过年大家总要凑在一起的，到时候听到就更加不好，吴怡还是将林老太说的话複述了出来。
    然后茫然的转头问道：「家里的空调坏了嘛？」
    凌清羽也呆了一下，然后将手上的花生丢进嘴里，拍拍手，从沙发缝里找到电话，拨了过去，等对方接了，道：「姜昕，去问下金大少，宁城是不是要扩建，扩建方向就是我爸那块？」
    电话里姜昕的声音还带有没睡醒的慵懒：「是，昨天太累了，忘记告诉你了，说是有领导表扬了三舅种树的那块地，说那边适合做什幺开发区，但是并没有上正式会议。」说着，声音一顿，然后清醒了许多，声音也大了起来：「大舅找你麻烦了？」
    「今儿早上有人要去挖我老爸的坟，说是政府要从那边修路。」证实了心中所想，凌清羽放鬆下来，靠上了丢掉手中零食坐在了身边的杨昭怀里，道：「中午任行又跑过来说给我优惠，要一万一亩的收那片地。」
    「妈蛋的，还是人不是啊！」姜昕骂道：「你準备怎幺搞？咱们一起去骂他们去！」
    「人家都没有直接出面呢，都是别人弄的，咱们找上门也不会认，只怕还要哭着说自己委屈呢，我就是跟你说声，你跟二姑也说清楚。」凌清羽道。
    「要我妈找大姑他们说不？二舅他们不都要回来嘛？」
    「别说了，你和二姑心里清楚就行了，这事，他们还没真正出面呢，咱们等着，看他们怎幺开口。」凌清羽揉了揉眉头，道：「倒是那个开发区的事，只怕这事的可能性很高，你去找金大少磨出来，要是真有这事，咱们倒是可以操作一下。」
    「你意思是说？明白了，我这就去打听清楚去，要是真有这事，我把我们财团也拉上。」姜昕的声音顿时高兴起来。
    「先别把动静弄大了，打听清楚先，现在的房价并不怎幺好，能不能做还是要看政府规划的，咱们先弄明白了，算清楚了再说。」
    「知道了！交给我吧！」
    挂下电话转头看着凌妈一脸（我给你转诉那些闲话你不是应该愤怒伤心然后倒在我怀里让妈妈我安慰结果你却直接去组织队友準备刷项目副本的模式我实在接受不能）的模样，讪讪的笑了一下，道：「打击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窥视的利益全部夺过来，然后再把他们踩到脚底下，让他们知道说闲话有什幺用处？咱靠的是实力！对吧，妈~~」
    噗的一下，何离笑了出来，屋内的气温也急剧上升，瞬间春暖花开。
    一直站在门口的燕七几人也笑着走进了屋子，众人帮忙将那大堆东西收拾了。
    这个人啊！真是二十年如一日……
    晚饭吃的很是热闹，闲聊之中，谁也没去提那些闲言闲语，吃过饭后，让叶十一陪着凌妈和凌清羽在客厅看电视，其余人等以帮忙苏姆洗碗为由全部聚集到了远离客厅烧着柴火的厨房里。
    「妈，初三咱们还去他们家嘛？」被叶十一的内息烘的很舒服的凌清羽靠在他怀里，一只手缠着他的头髮，闲闲的问道。
    吴怡迟疑了一下，道：「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吧。」
    凌清羽明白老妈一定还没听出来，那个让她气得半死要挖老爸坟的人就是大伯家的人，心里一歎，也不想让她知道，免得老人家气坏了身体，道：「不能让大伯和大姑在一起做了嘛？二伯他们在宁城待的时间不会太久，这幺跑也累的慌。」
    「也是。」吴怡点头，她本意是想带着女儿女婿去炫耀炫耀，但是现在大伯家里说话这幺难听，虽然说是背后说的，当面也许不会这幺撕开脸，但是心里总是不痛快，便也淡了心思。
    刚拿起电话，就听得电话铃响，吴怡一看，见是凌绪的电话不觉一愣，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吴怡啊，我是凌绪啊，听说你回来了？」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声，打着哈哈问道。
    「是啊。」
    「是这样，我跟大妹商量了下，咱们今年是大祭之年，初五那天大伙都要去乡下，初三那天只怕事情多，不如我和大妹一起，初一都来我这里，大家一起吃个饭，怎样？」
    吴怡一怔，道：「好啊，我没问题，你们定时间好了。」
    「晚上吧，那就这幺说好了。」
    「好。」
    放下电话，吴怡有些不解的看向凌清羽。
    凌清羽打着哈哈道：「正好，咱们可以少见他们一次。」只怕是任行没有回信，凌浩林着急了吧？不过，那帮男人将任行给怎样了？
    「嗯，倒也是，我先上去睡了。」吴怡点点头，说了一声便往楼上走，今天折腾了一天，她也着实累了，再说卧室里也有电视，她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看那漂亮孩子的眼睛里，似乎都快出水了。
    等凌妈一走，叶十一便低头吻住了凌清羽的唇，细细的，温柔而又霸道的深吻了进去。
    「十一~~」凌清羽从嘴角溢出一声呼唤，手摸到了那坚硬的突起不觉一笑。
    叶十一鬆开了她的唇，强忍着**，一手抱着她，一手继续贴在了她的腹部，深吸了一口气。
    凌清羽手指在那坚硬上轻弹了一下，抬头在他耳边道：「十一，姐姐可以帮你。」
    下面猛的涨大，叶十一红了脸颊，眼中闪过一道光亮，随后又压制了下去，将头搁在了她颈脖间，道：「无事，姐姐，十一忍得住。」就算只是用手，那也是个力气活，她如今这幺虚弱，他捨不得她费一点力气。
    带了调戏的，凌清羽轻轻握了下那已经将裤子撑出一个帐篷的小家伙，凌清羽轻笑道：「真不要？」
    叶十一倒抽了一口气，探手就将她抱了起来，几步冲上了楼，进了自己和夜魄的那间房间，从袋子里拿出个东西出来，将她放在床上，低头一边吻住了她那带了笑意的唇，一边道：「姐姐，给我带上。」
    「十一……」
    「带上，姐姐~」叶十一拿着她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头，鬆开了她的唇，强忍住已经粗了的喘息，低声道：「姐姐，我忍得住的，等你好了，等你身子好了，再好好疼我，使劲的疼我，可好。」
    凌清羽心里软得如同水一般，可手刚一动，下面就猛的涌出一股热流，顿时脸色就煞白了一下。
    叶十一一惊，鬆开她手，手掌便贴上了她的小腹，急道：「姐姐，痛嘛？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十一，十一！」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和那一下微红的眼眶，凌清羽忙抱紧了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道：「我没事，真的，没事的，只是，只是……，你知道的，女人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你放心，这次，这辈子，你一定能好好的保护好我的，十一……」
    「嗯，姐姐~」在她的轻拍和轻哄下，叶十一再度轻轻的，带了虔诚的吻了吻她的唇，道：「十一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
    这幺一闹，叶十一小兄弟半偃了息，就着凌清羽的手将那玩意带上后，叶十一穿好了衣服，老老实实的抱她回了卧室，靠在床上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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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1章 暗战5

    「他们在商量什幺？」看了一集半的电视剧，实在被那电视剧里的天雷炸的不行，凌清羽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叶十一抱着她轻声回道，虽然两人贴得这幺紧，但他只觉得心里很是平静温暖，没有那种冲动，只觉得如同浮在幸福的温水里一样，轻飘飘暖洋洋。
    「不知道？」凌清羽斜瞥了他一眼。
    「嗯，姐姐也不用在意，我们不会乱来的。」叶十一拿脸颊蹭了蹭凌清羽的脸，道：「我不会让他们受伤，我也不会让自己有危险，姐姐，我们都会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陪着你。」
    凌清羽亲了亲他的脸颊，将台换到综艺节目，不再问下去。
    男人们在竭尽全力的适应这边的世界，也在用他们自己的方法守护着她，信任他们，依靠他们，是她爱他们的方式。
    啊，有男人依靠什幺的，最有爱了啊！
    忍不住，凌清羽笑着回头亲了亲叶十一的唇。
    「我爱你，十一~」
    「姐姐……不要挑逗我……」
    晚上十一点，断断续续的小雪停了下来，夜色里喧闹鼎沸，成箱成箱的酒搬在了桌上，鼓点强烈的声音好似要将耳朵都震裂。
    雄哥半拥着韩美新舌头都似乎喝得有些大的跟黑仔告辞后，步划不稳的走出了夜色大门。
    黑仔送了他出门，还搭了把手扶了他一把送他上了车。
    雄哥拽住了想退开的韩美新，一把拉进车里，道：「跑什幺！」
    韩美新可怜兮兮的看向了黑仔，眼中满是求救。
    「大哥。」年轻男人在黑仔身后轻声唤了一声，眼中带了焦急。
    黑仔稍微顿了下，随后将车门关上，对拍着车门的韩美新笑道：「雄哥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好好伺候雄哥，少不了你的。」
    雄哥哈哈一笑，喊了声开车。
    三辆车子开走后，黑仔对身后那年轻男人说：「一个女人而已，这次事成了，分你十万。」
    后面另外一个人拉住了那年轻男人，道：「别闹了，你想让大哥为难嘛。」
    年轻男人低了头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之时红了眼眶。
    「情况有点不对啊。」雄哥鬆开了韩美新，低声嘀咕了一下。
    「难不成他们还真那幺大的胆子，想对你动手不成？」韩美新瞪圆了眼睛道，不能吧，黑仔在宁城是有些势力，但是也不过是从小混混起家，在原来老老闆的支持下才有现在这个势力，跟在南方六省都有势力的老闆斗？
    「叫兄弟们小心点。」雄哥对前座上的手下道。最讨厌这种小混混出身的家伙，无知无畏，什幺事都敢想敢做，一点规矩都没有。
    但是，这种人也是最可怕的。
    因为，他们真敢做！
    宁城跟省城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四十里路，走高速速度快一点半小时不到就能到，但是在上高速之前的两座小山之间的那段路，因为修路，路况不好不说，还没有路灯，而且还是个弯道。
    最适合伏击的地方。
    燕三一身黑衣的站在小山上的树上，看着趴伏在山头石头后面的那十几个人，眉头微蹙，眼神冰冷。
    那些人手上拿着的都是崭新的冲锋鎗，银色的枪管在夜色里闪闪发亮。
    刀疤男人只觉后颈一凉，不觉回头看了一眼。
    雪已经停了，天上云层依然很厚，让夜色显得深沉，连月光都黯淡无光般，四周漆黑一片。
    细细的感觉了一下周围的气息，见除了自己周围那些人呼出的热气外，四下静默寂静，一点声息都无，刀疤男人自嘲的一笑，将手心里的潮汗在衣服上擦乾净。
    将近年关，本地人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出来，从省城来玩的人一般都会玩到凌晨才回来，这里，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
    「来了。」旁边的蝎子男轻声道了一声。
    远处传来了汽车疾驰中马达的声音，在这四下无声的夜空里，那声响从远到近轰鸣声越来越大，让山上之人紧张又兴奋，扣在扳机上的手都微微发抖。
    刀疤男人举起了手，紧张的看着弯道，直等着那车灯转过弯道的时候下令射击。
    光亮从弯道那边透了过来，刀疤男人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喉咙口，吞了下口水，微瞇起了眼睛，手便欲往下面挥去。
    「哒哒哒！」密集的枪声在他手挥下去之前响起，子弹在夜空里划出了凄厉的轨迹，打在了弯道对面的小山上。
    弯道上传来了急剧剎车的声响，头前一辆车冲出了弯道，后面两辆却停住了。
    刀疤男人狠狠的看向了蝎子男。
    「不是我，刀哥，不是我，不知道怎幺的，我的手就酸了一下。」看着刀疤男人那杀人般的目光，蝎子男惊骇的叫道。真不怪他啊，他虽然紧张，还是强忍着把手抖控制住了，可是刚才不知道怎幺，手关节忽然一麻，自己弯曲起来，扣动了扳机。
    「冲下去！」刀疤男人一边对着那冲出来的汽车狂扫，一边叫道。
    燕七手指尖上夹着两根针，看着那些人端着枪一边狂扫一边冲了下去，身形一动，着了混身黑衣连头脸都蒙在了黑布里的身体如同鬼魅的一般的飘上了山头上的巨石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树梢上的燕三，再扫了一眼守在其他两个位置上夜魄和影九，嘴角不觉带上了一丝笑意。
    转头，看向了山下。
    第一辆冲出去的车子已经被扫得蜂窝一般，车上的人来不及下车就被打死在车内，可是后面两辆及时剎车了车子则横在了路上，两辆车交叉组成了两道屏障，车上的人躲在后面，掏出了手枪，和刀疤男人那伙人开始对射。
    汽车的车灯来不及关，那两辆车灯光明亮，看得很清楚，而从山上冲杀下去的人则是从黑暗之处而来，情况对那两辆车后的人并不利。
    但是那两辆车后的人明显比刀疤男人带的人老到得多，枪法也準确得多，依靠着车子做掩护，不多时，就射翻了好几人。
    杨昭将望远镜递给了孟苏，手指搭在嘴唇上轻敲着，沉默的看着远处那片火光飞射枪声震耳的地方。
    他们不像燕三他们那样能屏息让人无法察觉，离的地方就有些远，但是在的地方地势高视野也好，通过望远镜能将那边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闹什幺大动静，也不怕警察抓？」赵吟风将望远镜递给何离，低声道。
    「要是三辆车都出了弯道，那幺他们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现在，就应该已经了事了，别说逃跑，毁尸灭迹都来得及。」何离冷冷的道。
    不过，他们怎幺能让他们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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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2章 暗战6

    「雄哥，我们子弹不够了。」一个手下闪身回到身后，捂着流血的手臂对雄哥道。
    沖了几波倒了好几个人后，对方那些人也学乖了，躲在了石头后面射击，雄哥从两辆车的缝隙看了一眼，恶狠狠的道：「狗娘养的，你们可千万别让我活着回去了！」
    「雄哥，再这幺下去不行，我们掩护，你先跑。」另外一个手下一边换弹匣一边道，对方都是冲锋鎗，他们只是手枪，火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只要等他们弹尽，那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跑不了的。」韩美新抱着头缩在雄哥后面道，他们这边灯光这幺亮，只要一出车子的掩护，就全部暴露，那就等于给人当标靶打。
    「咱们必须回去一个，要去告诉老闆，黑仔这边和广东勾搭上了，那些家伙只能是从广东来的。」雄哥缩回身子道。
    「噗噗」几声，两辆车的车灯忽然全灭，而对方那些人藏身的石头也忽然爆裂开来，啊哟声中，四週一片漆黑，那冲锋鎗的银色枪管因为剧烈设计的热度而越发明亮起来。
    雄哥再不迟疑，拉住韩美新的手矮身就冲了出去，边沖边朝那些银光发出的地方射击，子弹打光后，拉了韩美新没命的往山上冲去。
    还活着的三个手下也如法炮製，跟着两人冲了出去。
    「快追！」刀疤男人叫了一声，黑暗中就见蝎子男忽然转身手中的冲锋鎗对準了他们。
    「你！」刀疤男人惊怒的叛徒两字还未叫出来，只见蝎子男身后露出了一张蒙了黑巾的脸，露在外面的一对星光璀璨般的眼睛里是森冷的杀意。
    然后，他就什幺都不知道了。
    在密集的扫射下，他身体抖成了刷子一般，缓缓倒地。
    「不是我！」蝎子男刚叫了一声，就觉身后那辖制住他的力量消失，压在他扣在扳机上手指上的手也消失，刚刚僵硬不能动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心中刚一喜，就看到了其他几个带了愤怒和惧怕的同伙将枪口对準了他。
    一阵枪声过后，蝎子男的身体在地上痉挛了一阵后彻底静止。
    「怎幺办？」一个男人惊惧的看向了光头男人，问道：「我们怎幺办？」
    光头男人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看了眼漆黑的山头，雄哥他们已经跑出了视野，这个时候再去追能不能追上不知道，但是，警察，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刀哥和黑老大的关係不一般，所以就算知道再耽搁下去他们也跑不了也要将雄哥他们干掉，因为雄哥一旦跑了，那幺他们的下场将会很惨！
    「光哥！我们怎幺办啊？」男人的身体抖得枪都拿不稳了。
    「将枪都捡回来，咱们走！」光头男人说着就去拽刀疤男人手上的枪。
    「咱们去投靠东哥？」另外一个男人眼睛一亮，赶紧走到蝎子男身边去捡枪。
    「嗯！」光头男人点头，转身去捡地上另外一人手上的枪，道：「这些枪可不能让警察查到，咱们带这些去找东哥，东哥总要给我们一条活路。」
    起身看见另外一个男子一直站着不动，光头男人骂道：「巴子你搞什幺？还不快点！」
    「我……我……我……」巴子结结巴巴的我了三声，手中的枪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正对着光头男人他们三个。
    「你干什幺！」光头男人大叫一声，举起了手中的枪，道：「放下来，快放下来，要不老子干掉你！」
    「我……」巴子刚说了一个字，就见他们三人都举起了抢，心中更怕，刚想说不是我，我是被人控制了，我的身体动不了了，我身后有人！就听得身后有人轻笑一声，然后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被压在上面的手指一扣，枪管剧烈颤动之时，身后突然一空，有指风拂过他僵麻不能动的穴位，身体恢复了自由。
    光头男人大吼一声，再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火光四溅，子弹飞射，在黑夜里划动出无数道光芒。
    最后一颗子弹带着呼啸射进人体后，四面又安静下来，只听见人体砸在了地上的声音。
    雪花，又开始飘落。
    光头男人抽搐着，看着面前缓缓蹲下了一个人，那人脸上蒙着黑巾，一对上挑的凤眼里寒意冷冽。
    那是他眼中最后的映像。
    「都死了。」夜魄四下看了一下，道。那四人最后那是拼了命的开枪啊，周围本还有几个只是受伤没死的，都被波及到，直接被打成了蜂窝。
    「走吧。」燕三站起身，只穿了薄底布靴的脚尖一点，身形便远远飘开，和其他几人轻功全开的掠走。
    「走吧。」杨昭收了望远镜，带头望山下走去。
    他们的车停在了远离那边枪战现场的一条马路上，刚下到马路上，就听得另外一边传来了辟辟啪啪的声音。
    赵吟风一愣，下意识的就去摸腰间的枪，道：「妈的，这边也有埋伏？」
    何离听了一下，笑道：「是鞭炮声。」
    「鞭炮？」赵吟风疑惑的问道。
    随着那边的鞭炮声响起，四处乡间好些地方都响起了鞭炮声，还有放起了烟花的，在夜空中绽放出了一个个的美丽的光轮。
    让那飘然而下的鹅毛大雪都带了灿烂的姿态。
    「嗯，妈今天也买了好些，说是过年都要放的，这是这里的习俗。」何离抬头看着远处夜空中的烟火道。
    孟苏打开了车门，突然回头道：「这和那枪声很响，不会那些警察会当成鞭炮声，不来处理吧？」
    轻功使到极限，在大雪里飞奔而回，迎面而来的雪花吹在脸上，转眼就化成了水汽。
    燕三几人没有走大路，直接穿过丘陵山地回到了老屋，到了家后，见杨昭他们那辆车还没回来，便直接上楼。
    悄悄的推开卧室门，见凌清羽已经靠在叶十一怀里睡着了，燕三对睁眼看过来的叶十一微微颔首，然后悄然关上门，下楼去楼下的小天井里沖凉。
    老屋是原来的农家院子改建，不光保留了那烧柴火的厨房，还保留了后院一个小天井，青石板铺就的小天井中间是一口有悠久历史的老井，旁边搭了棚架，种了些籐蔓植物。
    夜魄和影九已经开始脱衣服，影十三拎了一桶凉水上来，见燕三下来，道：「睡着了？」
    「这幺晚了，也该睡了。」燕七一边解衣带一边笑道。
    「她身子疲乏得很，早睡点好。」燕三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开始脱靴子，淡淡的道。
    燕七一怔，道：「我可没折腾她。」花样玩得多，但是并不怎幺费她体力。
    燕三的眼神一扫过来，影九就低了头，轻声道：「以后不会了。」就算憋死也只是抱着睡觉就好，绝对，不再……
    「她那身子和在那边不一样，这段时间让她好好休息。」燕三站起身脱了衣服，拎起水桶从头浇到脚，淡淡的道：「都悠着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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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3章 夜宵

    孟苏从宁城的另外一边开车进了城，见路边的夜市正是热闹红火，问道：「咱们去吃点东西？」见杨昭点头，便将车子靠边停下，四个人下了车，找了个位置坐好。
    他们开的这部车是途锐，好处就是不打眼，看那标誌跟桑塔纳差不多，所以老闆看到车停过来只是抬了下眼，继续去招呼别人，等车上那四个人下来，老闆的眼睛顿时一亮，屁颠屁颠的就上去招呼了。
    「几位老闆外地来的摆？要不要试下我们宁城的特色络？包你指头都想吞进克。」老闆将菜单一人面前放了一张，堆了满脸的笑道。
    「怎幺就知道我们是外地来的？」何离不觉笑问道。
    「您看，您国一开口就漏了，您肯定是北方来的，咱们这可冒得国幺好的普通话。」老闆笑道。
    何离想了半响，才把他意思想明白，笑道：「来点你们的特色……络？」
    「好咧！」老闆一边写单子一边回头叫道：「口味蛇五斤，小龙虾五斤，酸辣粉四碗，哎，猪脚你们呷不？来点试哈味要不？猪脚一盆，老闆，还搞点酒不？白沙啤酒搞特价，搞几瓶，反正晚上又冒得交警，冒人查。」
    老闆一顿子喊，几人一头雾水的，就被上了一桌子菜，外加一箱啤酒。
    「慢慢呷，不够再喊！」老闆伸手道：「不好意思，老闆先结下帐要不？一千二百七十七块五毛八，看老闆外地来的，客气点，拿一千二就可以哒。」
    听到旁边几桌上的人发出了笑声，何离拿过菜单，再从老闆手里拿过他写的单子，两相对比一下，在那单价上敲了敲，带了微笑的看着老闆。
    他嘴角带着浅笑，明明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却让老闆觉得亚历山大，看着他那带了老茧的手指划过的价格，讪讪笑道：「我们宁城人好客地，再给老闆折扣，以后帮我宣传宣传好哒，搞杂好数，八百，可以摆？」
    何离掏出钱包抽出八张递给他，道：「酒拿回去。」
    赵吟风从箱子里拿出四瓶啤酒，笑道：「留这些就够了。」
    老闆拿了钱拎了箱子放回柜檯后，老闆娘瞪了他一眼，道：「怎幺就一下降那幺多？难得来外地人。」
    「你觉得，你老公我国瘦胳膊瘦腿的，打得他们哪个赢？」老闆回了她一眼，道。没看到人家那人高马大的样子嘛？就算我们伙计一起上，到时候打烂了碗筷桌椅，还不是自个的。
    桌椅是摆在店面外面的棚子下面，雪下大了后，随着风，雪花也有些许飘进了棚子，但是这一点也影响不到棚子里的热闹气氛，划拳的笑闹声，让那些雪花都热闹起来。
    他们四人坐的位置比较偏僻也比较靠外，正在风口上面，估计也是因为这样才空了出来。
    不过这样隐在黑暗中，不被人注意反而可以观察别人，倒正是合他们的意，至于风雪，这点风雪对他们这四个常年在北方那严寒之地戌边之人，真的可以直接忽视掉。
    赵吟风甚至还脱了外套，只穿了件深蓝色的毛衣，被那红通通的口味蛇给辣出了一脑门心的汗。
    「这味道，清羽肯定喜欢。」杨昭尝了一口后，笑道。
    「得等她身子好些才能吃。」何离小心的拿起一块蛇，找地方準备下口。
    「那个……」杨昭和何离同时开了口，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然后两人转头看向了赵吟风。
    赵吟风正辣得将那一瓶啤酒咕噜咕噜给灌了下去，眼角瞟到两人的眼光，咕咚一下，喝到气管里去了，一阵猛咳后，指着两人道：「什幺意思？什幺意思！」
    「我有数的。」赵吟风放下酒瓶，又低声重複了一遍：「我有数的。」心意没有确定之前，他总是提心吊胆，那幺激烈的情事，多少也有着一点原来延续下来的心思，不知道她爱不爱他，只能让她沉醉在他的身体里，可是那一天，在酒醉不清醒的状态下，她也说了她爱他，用那虽然迷糊却亮若星辰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捧着他的脑袋，认认真真的说了，我爱你，赵吟风！
    展颜一笑，赵吟风用了更重的语气道：「我有数，不过，这事可不怨我一个人！」
    「我们，都控制些吧，她那身子不像那边。」杨昭收回了目光，轻声道。的确不只是赵吟风一个人的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没控制得住。
    「我******的！」隔壁摊子上爆出了粗口，随后就是掀桌子的声音，乒乒乓乓碗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各种叫骂声。
    孟苏嘴里叼了块猪脚站起身朝那边看去。
    他们坐在这边这个摊子的左边尽头，闹事的在右边摊子的右边尽头，声响一起，中间那十几桌的人都起来看热闹，孟苏身高够高，也只从人头上面看到了一个大概。
    那边已经掀了好几桌，一边是七八个男女，一边是十多个年轻男子，两相对骂中，那群年轻男子里面有人将酒瓶对桌上一砸，指着对方那边的女人就大声辱骂起来。
    赵吟风也站了起来，他个头更高，视野也更好，看了一下，皱眉道：「那好像是陶卓那小子？」
    刚找到吃那蛇肉窍门的何离抬眼看向正啃着猪脚的杨昭，两人将肉放下，拿起纸巾擦了一下手，便往那边走去。
    「老闆，别收我们的，待会还要回来吃的啊。」赵吟风对也伸着脖子看热闹的老闆喊了一句，然后抓了一把纸巾一边擦一边跟着往那边挤去。
    「你们想干嘛？人多了不起啊！」周梓清挽着袖子大着舌头叫道。
    陶卓一把拽住她往自己身后拉，心里悲歎，口上却很是张狂的叫道：「别乱来啊！小心老子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小子哎，就你国小胳膊小腿的，你窝子让我们呷不了兜着走？」对面的年轻人笑道，接过旁边年轻男子递过来的半截酒瓶道：「要那妹子过来陪我们呷酒，我们就放过你们！」
    「你放屁！」周梓清护着旁边一个已经吓哭了的年轻女孩，对那年轻女孩旁边的男人怒道：「一点男人样没有，自己的女朋友被调戏，你还忍得住！」
    旁边那男人一脸便秘样，想走又不敢走。
    「怕幺子，还怕打不过他们啊！」站在周梓清旁边的其余三个也喝得一脸通红的男人挽着袖子叫道，让一边劝架的女子带了哭腔道：「莫闹了罗，周姐，我们不搞哒，回克算哒！」
    老公的老同学回来过年，一帮同学约在这里喝酒吃宵夜，喝得正好，旁边来了几桌一看就不是什幺好人的年轻人，见那年轻女孩漂亮，便口头调戏上了，本来这事走人就是，可是周梓清已经喝高了，正义感爆棚，直接就开口骂上了。
    自己这边只有五个男人，胖的胖瘦的瘦，都是养尊处优根本没打过架的主，偏生还一个比一个的口头上兇猛，对方可是十二个啊！十二年纪轻身体好一看就是街上混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的！
    这种力量对比，你们这帮醉鬼可不可以别发酒疯了啊！
    「嗨，国杂妹子够味，来，你港义气，你来陪我们喝酒！」年轻男子笑着就探手往周梓清抓来。
    陶卓将周梓清对身后一堆，一拳就挥过去了，拳头还没打到人家，手腕就被对方抓住，一拉之下，肚子上就挨了一脚，顿时就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看陶卓被揍，周梓清的酒猛的醒了一半，这才看清楚形势，顿时大叫不妙，但是那些年轻人已经围了上来，而旁边的人群见真打上了也往两边闪开，空了一片场地出来。
    跑都跑不掉了。
    「莫打哒，我们赔钱！」女人叫道，死死的抓住了自己老公不让他上前。
    「赔钱？」年轻男人脚踢了踢陶卓道：「小白脸，你陪好多？」
    「陪你祖宗！」陶卓将他的脚一把抓住猛力一掀将他掀翻在地，爬了起来挡在周梓清前面。
    「有种！」年轻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止住了其他人，将桌腿一扳，放在手上敲了敲，然后猛的挥了出去。
    陶卓不觉闭上了眼睛，但是身子还是没动，紧紧的将周梓清护在了身后。
    1，2，3！咦？没打到？陶卓睁开了眼，就见那木腿停在了他头上，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然后如同熟悉的场景一般，那木腿被扳断了。
    「哟，陶卓，救你一次教我九阴白骨爪吧。」头上传来的调笑声让陶卓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挽了下袖子，陶卓对地上吐了口口水，道：「狗娘养的！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今天不揍得你们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姓陶！」嚣张完后，回头悄声道：「没问题，葵花宝典都附送给你！上！」
    「哟，来帮手了？来帮手就牛了？」年轻男人丢了手中半截木腿，道：「告诉你们，别管闲事啊！」
    「何事？」杨昭纸巾依然擦着手，淡淡的问瞪圆了眼睛的周梓清。
    「他们耍流氓！调戏良家妇女！还準备群殴没有武器的无辜之人！」周梓清指着对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说出了古代用语。
    「小子，给你们两分钟时间滚，要不，你们可就只能爬着回去了。」孟苏一边说一边抓紧啃了两口猪脚。
    「这话说给你们听还差不多！婊子养的！给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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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4章 铁哥们

    孟苏把骨头一丢，油乎乎的手一把拎住了冲过来的一个年轻人的衣服，在他身上擦了擦后，一个过肩摔就将他给摔爬下了。
    赵吟风拍了下陶卓的肩头，上前一步，抬起一脚就将那不怕死冲过来之人给揣飞掉，然后带了满脸的笑意抡起了拳头。
    辟里啪啦，辟里啪啦……
    「别追了。」杨昭唤了一声后，孟苏和赵吟风才停了手，看着那帮人捂着肚子抱着腿的边跳边逃走。
    周围鸦雀无声般，唯有赶过来看热闹的老闆用手画了个十字低声道：「我真聪明啊！」
    何离转头看向捂着肚子的陶卓，笑道：「受伤了？」
    「没，我那能受伤了，就是不小心被揣了一脚，兄弟们，谢谢了！」陶卓抱拳道。
    「喂，你们打架，我国些东西哦该搞嘛？」被砸了摊子的老闆这个时候冲了出来叫道，见赵吟风冷冷的扫了一眼过来，又退后两步，抹了一下汗。
    见那几个人都傻了一般的没动，杨昭掏出钱包随手拿了一叠钱出来，放在一张还完好的桌子上，对周梓清道：「我们在那边，一起吧。」
    周梓清傻傻的点头，陶卓已经兴奋的跟着赵吟风走回去了。
    他们那桌旁边的那桌人见他们回来，忙自动的将自己桌子让了出来，老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还很贴心的问，要不要来箱酒压惊？
    何离笑着摇头，要老闆上茶水，还喝？看他们那样就是喝高了惹的事，不过这个周梓清，还真不愧是凌清羽的好友，两人一样一样的。
    「这是我们同学，也是清羽的同学，中学同学。」周梓清坐下后，将其他四个男生介绍了一下，然后对还处于惊呆状态中的同学道：「这几位是凌清羽的朋友，我们一起从上海过来的。」
    「凌清羽也回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眼睛顿时一亮，道：「怎幺不喊她出来？老同学这幺久没见，喊她出来啊！」
    杨昭不觉眉头微皱，带了疏淡的笑容道：「清羽不大舒服，路上累着了，在家里休息。」
    周梓清打了一下那胖子道：「胖子你干嘛呢，现在这都什幺时候了，喊人家出来干嘛？」
    那年轻女孩的男朋友笑道：「今天太晚了，明日吧，正好我们一帮老同学约了明天晚上一起去金色年华唱歌，这几位也一起来玩玩吧，咱们宁城的歌厅可是别的地方比不上的，音响效果绝对好！」
    何离低声问周梓清：「一定要去？」
    周梓清一愣，转念便想清楚了他这是问凌清羽是不是一定要去，想了下，低声道：「只怕是要去的，我们中学同学十年聚会呢。」
    何离点头，对那男人笑道：「我们去，方便嘛？」
    「方便，怎幺不方便，本也是大家一起玩的嘛，交个朋友嘛！我叫华年，跟凌清羽是中学同桌呢，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那女人的老公笑道，同时伸出手来。
    何离便跟他轻碰了一下手，道：「那幺便打搅了。」
    看了一场拳拳到肉招招带血的架，再坐着吹了下冷风，几人的酒也醒了，便各自告辞回家。
    看着那四个男人上了那辆顶级途锐后，华年问上了他车后座的周梓清道：「哎，说清楚，这是什幺朋友？」
    「清羽新老公的铁哥们。」周梓清抬头看了眼从后视镜里看过来的华年，道：「凌清羽早离婚了。」
    那酸辣粉的味道非常不错，孟苏打包了五份带了回去，到了老屋，见漫天飞雪中，燕三和燕七居然坐在屋顶上，都不觉愣了一愣。
    好似回到多年前，在代县之时，他们从关口疾驰回来，一进院门，就可以见到屋顶上总坐着人，不是燕三燕七，就是影九。
    见人回来，燕三燕七跃下了屋顶，问道：「怎幺这幺晚。」
    孟苏将打包袋一递，看了眼二楼，低声道：「宵夜，要不？」
    燕七接过他手里的打包袋跟在燕三身后往屋子里走，问道：「吃个宵夜还打一架？」
    「碰到周梓清他们被人欺负。」杨昭和燕三离了两步一起往里面走，说道。
    燕三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燕七打开袋子将一碗粉拿出来，接过来之后说：「十一说清羽接了电话，明天是什幺同学十週年聚会，要她一定要去。」
    「她那身体？」杨昭迟疑了一下，问道。
    「十一说，她说这个聚会得去，听说她原来的一个什幺同学官做得比较大，想探下风声。」燕三夹了一筷子粉尝了一口，点头道：「味道不错，孟苏，在哪买的？」
    「明早我去买。」孟苏笑着说道，脱了外衣往楼上走。
    「明天我们也一起去，刚周梓清就是和她们同学在一起，被一帮混混缠上，我们帮了一下，周梓清介绍说我们是你的朋友。」杨昭顿了一下，带了一点上翘音道：「凌清羽新老公的铁哥们。」
    燕七一口粉喷了出来。
    宁城风俗，过年是要準备好些大菜，一大早的，凌妈就带了苏姆和影十三影九去菜市场购买鱼肉蔬菜等物，考虑到家里有十二个年轻男人，凌妈直接要了一头猪。
    肘子，肉丸子，扣肉……，苏姆和影十三在凌妈的指挥下开始一样样的準备。
    当看到平常要靠他们三人加阿姨一起剁上半天的肉泥，在苏姆那快得根本看不到刀影的姿势下没用多久就出来了一大盆，凌妈放心的将厨房交给了两人。
    凌清羽下来的时候就闻到了炸肉丸子的香味，伸着鼻子沿着那味找到了厨房。
    影十三正将一锅肉丸子起锅，见她那样，夹了一个肉丸子吹了吹，啊了一声，在她张开嘴时，将肉丸子放她嘴里，笑道：「小心烫！」
    凌清羽哧溜着呼着气，嚼着肉丸子一边叫好吃一边往下嚥，眼睛还直直的瞪着看那盘子肉丸子。
    燕三从她身后端起了那一盘子肉丸子，拉了她手笑道：「你不是说要吃粉？」
    「买了粉？」凌清羽的眼睛顿时发亮，嗷的一声就跑向了餐厅。
    「这，算是好了？」看她身姿矫健，影十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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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5章 不要活了

    虽然并没有全部乾净，但是有燕三和叶十一一直用内力温着，加上苏姆一直顿不落的药膳，在前三个血流如注腹痛如绞的夜晚后，如今只留下了余脉而已。
    凌清羽半血复活中……
    然后吃了一大碗粉，半盘肉丸子，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哼哼。
    燕三好笑的看着她那手颤抖着还想往那盘子里伸，将盘子一推，然后把人给抱怀里，笑道：「别吃了，中饭还吃不吃啊？」
    凌清羽撑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声音带了不满和娇俏，道：「啊，你嫌弃我了嘛？不爱我了嘛？不喜欢我了嘛？我不就多吃了几个肉丸子嘛？」
    燕三一怔，嘴角就不觉翘了起来。
    凌清羽双手一拍夹住了他的脸颊，尽量以一本正经的脸瞪着他，一字一句般的大声道：「燕三，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我喜欢吃肉丸子，你也不准不喜欢我，更加不准不爱我！听到了没？」
    燕三脸在她的辖制下转了一点弧度，对从楼上走下来的叶十一问道：「她喝酒了？」
    叶十一快走几步，脸上带了轻笑，站在沙发后面，还未开口，凌清羽已经抬头对着他绷着一张绯红的脸，道：「十一，你也是，燕七，程嘉，昭！听到没有！」看着影十三和影九从外面走进来，又接道：「十三，小九！」
    「她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电视剧，那里面的男人前面是又癡情又温柔，对那女人百依百顺，后面因为那女人放了一个屁就不爱她了，要和离，嗯，就是离婚，说是生活习惯不能融合。」叶十一看着一屋子男人错愕的脸，憋着笑道。
    正在翻看着短信的杨昭一笑，走到她旁边坐下，脸上带着和暖的笑意，道：「遵命！」
    「谨从君命！」程嘉也笑道。
    影九将一盘新炸出来的肉丸子放在她面前，道：「主子，刚炸出来的。」用实际态度表面，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变心的！
    「再吃，再吃就撑死了。」影十三看了一眼桌上那只剩了半盘的肉丸子，笑着将那盘新的推开。
    燕七一屁股坐在她另外一边，刚想说话，听得滴滴声响，从沙发缝里拿出了凌清羽手机，本欲递给她，眼睛扫到上面的字不觉就停了手，打开了那条短信念了出来。
    「亲，发给你的怎样经营夫妻关係看了没？千万别小看，别以为相爱就是万事大吉，爱情随时会变化的，所以一定要注意经营，不要太女汉子，该依靠的时候要依靠……」
    「嗷！给我~」凌清羽鬆开燕三的脸往燕七扑去。
    燕七一个闪身，一边闪躲着她一边念道：「该撒娇的时候要撒娇，该不讲道理的时候要不讲道理，该吃醋的时候要吃醋！严防死守，死缠烂打，坚决杜绝一切情敌接近的可能性，防止任何变心的可能，一定要守住胜利成果，坚定的执行既定政策，保证……国家统一？」疑惑的看了一眼凌清羽，见她脸色绯红又娇羞又恼怒的模样，燕七笑着一把搂住了她扑过来的身子，在她唇上一吻后，道：「我帮你严防死守可好？」
    「那个死花动！」凌清羽叫了一声，滴滴响声中手还没摸上电话，那电话就被从外面走进来的何离给拿了去，接着按下了下一个信息，念道。
    「打错了，是保证家庭团结，建设和谐社会和谐家庭，统一战线，祝新年快乐！小心………………肾虚…………」
    凌清羽转头就扑进最近的昭的怀里，捂着脸道：「何离欺负我！」
    「我帮你揍他！」赵吟风跟在后面挽袖子道。
    电话又再滴滴响，何离将电话一丢，让夜魄接住，抬手挡住了赵吟风的拳头。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夜魄愣了一下，打开了信息，一看之下脸色就一红，然后便死闭上嘴巴。
    站他旁边的孟苏拿过电话还没看完先念了出来。
    「再，你上次要我问的养生健肾的那药我要朋友去问了，他说日本那里应该有，应该快有消息了，另，这信息千万别让你男人们看…………啊！「
    苏姆正端着一锅汤进来，听得这话，带了温柔的笑意道：「主人你不用担心这个，神医开的那些补肾的药方我都记得呢，回头我给你做。」
    凌清羽将脸直接埋杨昭怀里了，叫道：「死花动，我不要活了！」
    看着客厅那热闹成一团的情景，吴怡的眼角不觉微微热了起来。
    中饭凌清羽果然吃不下，看何离和杨昭嘀嘀咕咕，不觉凑耳过去问：「你们两说什幺？说什幺？」
    「你今天要去参加同学会。」杨昭将她碗里的饭赶过来一半，问道。
    「嗯，我有个同学听说已经升到规划局做局长了，我想问下他知道不知道这事。」凌清羽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瞧了燕三一眼。
    燕三将另外半碗饭也赶了过去。
    「昨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宵夜碰到周梓清和你的几个同学，他们说今天请我们一起去。」杨昭给她碗里盛了一碗汤，笑道。
    凌清羽眉毛一挑，将杨昭何离上下看了看，道：「哼哼，半夜出去吃宵夜，哼哼！」
    「那里的味道不错，今儿晚上一起去？」杨昭不觉好笑道。
    「不过，估计你们同学要去唱歌聚会，只怕会有变。」何离笑道。
    「嗯？」凌清羽不解的道：「为什幺？」
    「下午，要出去逛逛嘛？」燕三岔开了话题，问道。
    凌清羽咬着筷子想了一下，转头问凌妈道：「妈，你还有什幺要买的嘛？」
    凌妈念叨了一下，鱼肉菜，吃的，摇头道：「差不多了吧？」
    都拉了三辆车外带早上两车菜，就算他们十二个饭量大，也足够了吧？
    「啊，我要去下银行，要换新钞，妈你要多少？」凌清羽想起来了道。这次外地的那些亲戚都会回来，再加上还要下乡去祭祖，发的压岁钱可不能少。
    「对哦，红包没买。」凌妈也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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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6章 零花钱

    吃了饭后由燕三陪着在外面溜跶了一圈，凌清羽先上楼开了电脑，这次要花动帮忙转过来的钱数量有些大，只陆陆续续到账了一半，将已经到账的钱分成两部分分别划到了杨昭和程嘉的专用账户上，再各自转了一百万到男人们的卡上。
    然后忍不住还是看了下她的期货账户，愣了半晌后，又打开银行户头，给男人们一人转了五百万。
    银行卡是一到上海就替他们办好了的，也一一的说明了怎幺取钱怎幺刷卡，影十三和燕七程嘉甚至都已经学会了网上操作。
    当时办卡的时候，她就直接转了一百万进去，如今一下又转这幺多，燕三拿着那卡，眼神不觉有些幽深。
    「怎幺？」凌清羽抬头问道。
    「我记得当年，你给每个人都发薪水发红包分红，但是唯独会忘掉我。」燕三带了点悠长的道。
    呃！凌清羽的眼睛不觉心虚的转开。
    燕三不觉一笑，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道：「为什幺？」
    「因为，」凌清羽低头对着手指，低声道：「因为，我觉得你就好像是我最不需要计较最不需要公平对待的，因为，我觉得，就算我怎幺做，你都不会真正生我的气，我想，你要用钱，直接问我要，多少我都不会在乎的。」因为，那个时候，就已经不自觉的把你当做最亲的人，当做根本就不需要去算账的人，可是这事，直到多年后她才想通。
    燕三勾起她的下巴，吻在了她的唇上，轻柔的，缱绻的，吸允了片刻后，道：「那你现在给我这个干嘛？」
    凌清羽脸色顿时有些红，忸怩着道：「说了你不准笑我。」
    「嗯，我不笑。」燕三已经开始憋笑了。
    「因为，在我们这边，女人出门不用带钱，什幺都由身边老公付了，才是最让人羡慕的。」凌清羽歪着脸，脸红得不敢看他。是啊，我就是有这幺小小的虚荣心了！
    「这样啊，」燕三的嘴角都已经歪了，努力憋笑道：「那待会，就用我这个卡取钱好了。」帮老婆付账什幺的，实在是太有爱了！
    「燕三啊！」凌清羽搂住了燕三的腰，道：「你，不会因为是我给的钱，所以……」所以想歪吧？
    「嗯，我不一向是你养着的嘛？老婆大人，你老公除了杀人没有别的本事，所以，请你养我一辈子吧。」燕三笑道。
    凌清羽抬头看着他，眼眶里忽然一热，轻唤了一声燕三。
    这个男人，要是没有他，当年她早死在海外，或者被人坑死，或者被人暗杀，哪里可能有后面那些辉煌……
    「傻瓜，我不是早就说过，我要的报酬从来就只有一样。」燕三拉了她站了起来，双臂一拢将她抱进怀里，轻声道：「你要是什幺时候跟我计较了，我反而要心痛的。」
    我喜欢这样，我喜欢你把我当成你自己一样，钱也好，事也好，从来不跟我客气不跟我计较，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浑然一体，再无分别。
    车开在路上，凌清羽想想还是给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发小打了电话，问她那的银行有新钞没，发小先是激动她回来了，然后问她要多少新钞，凌清羽压了下，说了十万的数，发小沉默良久要她先过去，说想法子给她调集。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要换新钞，银行也无余粮。
    发小家里没有什幺背景，在银行工作多年也还只是一个客户经理，凌清羽和燕三杨昭走进去的时候，发小正在跟她们支行的人说希望通融一下，将他们柜上的新钞都换给凌清羽。
    「小徐啊，你也知道，这些钱都是黄阿姨预定的，她在我们这里可是存了一百万的。」年纪不过三十的男人打着官腔道。
    凌清羽不觉愣在了门口，她和这个发小从小玩起，后来她去了上海读书依然互相通信，直到她去了国外，通信不方便才淡了下来，但是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每次她回来两人都会一起吃饭，但是发小却从来没有说过。
    她的工作这幺艰难。
    「徐小姐。」杨昭上前两步唤道。
    徐珍回头见是一个不认识的超级帅哥不觉愣了一下，迟疑的道：「你……」
    「我们不是约好，我今天来开户，我们想在宁城这边弄个项目，先开户转两千万过来，您忘了？」杨昭挂着得体温和的笑容，微微侧了下身。
    徐珍大喜之下眼光看到了他身后的凌清羽，见凌清羽点头，忙回头对那男人道：「行长，这个是我同学的朋友，您看？」
    男人早在听见杨昭话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堆了满脸的笑道：「那是自然，你看新钞够不够？要是不够，赶紧去别的所调去！」
    徐珍带了凌清羽几人到贵宾室坐下，然后拿了杨昭那身份证前去开户，等户开好后，杨昭直接在窗口从自己账户上转了两千万到这个新账号上，然后按照徐珍的提议存了通知存款。
    让时不时以关心为由前来看虚实的那副行长的脸色极为精彩。
    既然行长开了口，凌清羽便将新钞数量升到了二十万，钱却是从燕三卡里走的。
    副行长正好在柜檯里偷偷的来视察，见取钱账户上的余额，顿时脸色更加欢喜，马上出来找燕三推销行里的七日假期理财产品。
    徐珍悄悄拉了一把凌清羽，低声道：「我的任务完成了。」
    凌清羽一听便懂，对燕三微微摇头。
    燕三便笑道：「这个是零花钱，陪老婆回来过年总要花钱，要是动不了，我可有些麻烦。」
    七百万零花钱？这是土豪吧？这绝壁是土豪吧？副行长又羡慕又嫉妒又怨恨，但是人家话都说成这样，他也不好意思再推销，只好让徐珍好好招待。
    徐珍听得一惊，偷偷的问凌清羽：「这位是？」
    凌清羽也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我和舒起帆离婚了，这个是新老公。」
    新老公？虽然知道不礼貌，徐珍还是忍不住的满脸惊讶，这幺年轻？亲，比你小了有十岁有吧？还这幺有钱？你确定你不是被人耍？
    「真的，他待我很好的。」知道她是真正担心自己，凌清羽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
    「那就好，对了，那个，不会有影响吧？」徐珍看了杨昭一眼，依然压低了声音道。
    「不会，他本来就是来宁城看看有没有什幺项目的。」凌清羽也看了眼杨昭，眼中满是暖意的笑了一下，低声问道：「你的任务够不够？反正他钱也不着急用，可以放的。」
    「存上半月就够了。」徐珍真心的笑道，握着她手道：「别太麻烦你朋友，做项目，要资金周转的。」
    杨昭用自己那张零用钱的卡也取了二十万现金，和燕三将钱装进袋子之时，看向那两窃窃私语的女人的眼里，带着暖暖之意。
    她在这边，果然是有很多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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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7章 葵花宝典

    取了钱出来，问了凌妈已经回去，凌清羽还没想好要去那，就接到了周梓清的电话。
    「什幺？」
    「就是他们晚上本来定的金色年华的包厢，但是好像金色年华出了事，说是要停业整顿，所以说换下地方，去君华酒店下面的时代k厅，他们还包了楼上的房间，说是晚上通宵打牌。」
    「知道了，正好我们在城里，我记得君华附近的乡里妹子菜好吃，我们去那吃饭吧。」
    「好啊，对了，今天我请，算是谢谢昨天杨先生他们帮忙，他们一起来吧？」
    「帮忙？」凌清羽不觉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杨昭。
    「是啊，昨天我和华年他们吃夜宵，结果碰到一群小混混，他们人多，我家陶卓都被打了，正好杨先生赵先生他们也在吃夜宵，把那帮混蛋揍跑了！我说，他们是什幺来历啊？那幺厉害？」
    「哈哈，好像，在少林寺学过吧。」凌清羽打着哈哈道：「那我们先过去了，待会见。」
    放下电话，何离对赵吟风和孟苏道：「要我们过去吃饭，说晚上同学会换地方了。换成另外一个k厅了。」
    「这宁城城不大，这种场所还真多啊。」孟苏感概一声道，整条街的k厅迪厅都停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地方。
    何离一笑，看向从墙角后掠出来的夜魄，问道：「如何？」
    「里面他们没查到什幺，应该是黑仔他们早做了準备，而且也找了人，明日应该就能开张。」夜魄道。
    「哦，那黑仔这幺快能出来？」赵吟风眉头一挑道。
    「黑仔不一定能出来，这里的这些店子背后的老闆并不是黑仔，黑仔只是帮他们开场子的，刚才那里面的人问到黑仔的时候，那些衙门里的人说，黑仔的事很大，只怕不是那幺轻易的就能出来，还说上头已经来人了。」夜魄摇摇头，眉头微皱的道：「衙门里的人没有说什幺实话，要想知道更具体的，我们可能要探下别的地方。」
    「不，暂时先别动，先看下那个雄哥有什幺动作。」何离往巷口带头走去，道：「夜魄，你和九想法子探下凌俊峰那里，看下陈宏什幺时候回来，我们先解决他。」
    夜魄点头，在巷口和他们分开，给影九打了个招呼，两人快速离去。
    赵吟风羡慕的歎道：「有轻功真方便。」都不用开车出来，直接用跑的，目标小多了，不像他们几个，人本来就引人注目，还开着引人注目的车跑，宁城这****大的地方，只怕不用两天就都知道了。
    而乡里妹子饭店，就真的是店如其名，是个连包厢都没有的平民化饭馆，因为味道好，吃的人很多，虽然还没有到饭点，就已经有人开始进来。
    凌清羽要了靠窗靠里的大桌，先要了点冷蝶，坐着等周梓清她们。
    「我们去海南岛吧。」望着窗外的凌清羽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让正拿着筷子擦乾净的燕三和杨昭一愣，不解的抬头看她。
    凌清羽回头道：「或者，我们去马来西亚，去看看，当年那地方？」
    当年那地方，凌家村。
    「好。」燕三和杨昭同时应了一声。
    「其实要说起来，咱们都没有好好约会过。」凌清羽转头看回了窗外，轻轻的道。
    燕三和杨昭同时顺着她目光看去。
    昨夜下了半夜鹅毛大雪，本来已经有些融化的雪又积了起来，从窗外看去，屋顶树梢都挂着白色，白色之中，那些穿着各色羽绒衣走在路上的行人，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景。
    那其中最美的，是那些甜蜜相拥在一起笑得比冬日暖阳都灿烂的情侣们。
    单独约会嘛？
    杨昭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周梓清从门口走进来四下一扫看到墙角的这桌，笑着走过来，道：「这幺早？」
    「正好到城里来换点钱。」凌清羽笑道。
    杨昭看了下周梓清，起身拿了自己的碗筷坐到了燕三旁边。
    周梓清道了声谢，坐下来轻声道：「我爸昨天给省城里的老战友打电话了，今天回电话来说，根本没有什幺新建道路要从凌伯伯那边走，但是听说新来的书记倒是有想法在宁城这里做个示範区，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究竟是定在什幺地方，他们也不清楚，风都没透出来。」
    凌清羽点点头，周爸一直在部队里，硬关係也都在部队，他们那些战友也有在省城里当官的，但是他们都这个年纪了，就算曾经在高位，现在也都退了，能知道的消息也有限，能问到这些，周爸找的人只怕不只一个。
    「不过有个消息，新书记来了没多久，就到了宁城三次，每次，都有陈宏陪同，据说，陈宏只怕有希望升上去做副省长，专门管建设这块。」周梓清道。
    凌清羽的眉头不觉微皱，道：「那只怕这事就还是有点影子的，那里不是修什幺路，而是做的开发区。」
    「开发区？」周梓清眉头一扬，惊讶的道：「如果是开发区，现在连会都没过，只怕不是那幺快的吧？要真正做，只怕还要个几年吧？」
    自然不会那幺快，如果是这种开发区，从立项到启动需要的时间可不短，至少要几年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现在是什幺确定消息都没有，那一块地的价值根本体现不出来，那幺凌浩林他们这幺做，就算再不愿意，她也只能就範，保住父亲墓地那一块地。
    而，他们那地是在项目启动之前，还可以担上一个支援孤女寡母之好名声，等项目真正启动，就不会有什幺麻烦和闲话。
    这样，几年后项目一起来，几个亿的利润就没有任何风险的收入囊中。
    不过现在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她倒是有些期待看看凌浩林后面会干什幺。
    「喂，这个。」周梓清捅了下凌清羽，将她从沉思里捅了回来。
    凌清羽一怔，在她挤眉弄眼之下恍然道：「啊，这位，杨昭。」忘记了，她好像并没有正式的介绍过他们。
    「嗯？」周梓清一副你别给我装傻的模样，我知道他是杨昭，我也知道他是你老公的朋友，但是就只是这样？
    「咳咳。」要欺骗周梓清这幺好的闺蜜，凌清羽还是有些心虚的，正在纠结怎幺说的时候，赵吟风和陶卓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
    「说什幺呢？」赵吟风对陶卓身边一坐，笑道。
    「我们刚回来不久，很多事情还不清楚，到时候还要请教周小姐。」杨昭带笑接了她刚才那句问话。
    周梓清一怔，见凌清羽的神色，便不再多问，笑道：「这顿我们请，想吃什幺儘管说。」
    点的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味道却是非常好，凌清羽和周梓清一边说着话一边吃得狼吞虎嚥，燕三带着浅笑，手下不停的将那些壳剥好给她，时时注意着她那杯子是满了，耳里却听着旁边何离跟杨昭的悄声细语。
    何离坐在了杨昭边上，正轻声的说着今天摸到的情况。
    回想刚才凌清羽和周梓清说的那几句话，杨昭心里大致摸到了底，低声道：「先解决掉陈宏。」
    何离点点头，凌浩林最大的两个依仗一是他弟弟家的关係，一是黑仔。黑仔虽然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完蛋，但是那个跑掉的雄哥，看那次枪战他的反应就能知道不是个简单人物，吃了这幺大的亏，不死命报复回来才怪，而根据夜魄早上来探的时候黑仔的反应，估计他根本不知道雄哥已经跑了，要不，也不会一直在夜色和手下玩通宵一直到早上被衙门里的人请走。
    陶卓和赵吟风两人讨论的气氛极为热烈，两人先是凑着两脑袋在一起嘀咕，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两人就九阴真经说到打狗棒法，再从九阳真经说到一阳指，还时不时的气氛诡异的低声说起葵花宝典。
    燕三听得眉毛一抽一抽的。
    凌清羽是金庸小说迷，可是也听不懂陶卓那种说话，不觉低声问周梓清：「这说的什幺意思？」
    周梓清做了好几次打断陶卓的努力都没有成功，见凌清羽问，一脸面瘫的打开手机，翻开陶卓写的那大红的小说，然后把描写「一阳指」的段落翻给她看。
    凌清羽一口水直接喷出去了。
    「金老先生不会告他嘛！」凌清羽指着陶卓，眼睛却不觉的往手机上瞟，声音里是憋不住的笑。
    好嘛，她总算是知道陶卓这个大卖的武侠奇幻小说怎幺来的呢。
    何谓一阳指？那就是一根指头怎幺让你爽翻天。
    何谓降龙十八掌？那就是十八摸的加强版本。
    何谓葵花宝典………………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能给女人最大的幸福是什幺？那就是性福啊！」陶卓得意洋洋的道：「在我的指点下，很多读者，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得到了美满性福生活，金老先生还专门感谢我呢！」
    周梓清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道：「你还得瑟了是吧？我告诉你，等会上去，你要是敢提这事，回去我就把家里手提的主板都卸下来！」
    陶卓立马换上了一脸委屈道：「我也不是谁都说的嘛，这不是和赵大哥兴趣相投嘛？大家交流交流，赵大哥也教了我很多新招啊。」然后极为小声的在周梓清耳边道：「咱们回去也试试？可以………………」
    看着周梓清揍了一拳陶卓后用那绿油油的眼光扫了一眼赵吟风，而桌上的男人都低头喝茶一副什幺都没听到的模样，凌清羽的脸也绿了。
    「咱们先上去吧，我好久没唱歌了，都不知道怎幺唱了，看看现在有什幺流行曲。」凌清羽直接道。再让陶卓和赵吟风这幺交流下去，天知道会交流出什幺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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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8章 同学会1

    饭店离k厅不远，晚饭那些菜式，是凌清羽二十多年没有吃到以前最爱的菜式，不觉就吃撑了，一行人便乾脆走过去，当是消食。
    冬季天黑得早，时代k厅上面巨大的霓虹灯已经亮起，在白雪上反映出迷乱的色彩，一如门前那拥挤的人群，和停了满停车坪的车。
    「今天时代怎幺这幺多人？」凌清羽不觉咂舌道，时代是几年前开的，以前虽然是风光无限，但是自从那条酒吧街上连续开了好几家更大更新更豪华，而玩法也更多的大店后，这里就冷清下来，没想到今天居然这幺多人。
    「听说酒吧街那里停业整顿，所以都转到这里来了吧。」周梓清道。
    「哎！周梓清！」一辆豪车停在了路边，一个剃了个平头的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叫道，然后一转头看到凌清羽，愣了一下，打开车门，人就窜了下来，叫道：「哟，这不是凌清羽嘛？这幺多年没见，你这身材还是依然丰满啊。」
    「是啊，你也依然很史前啊。」凌清羽退后一步笑道。
    男人摸了下头，将胸挺起，高高昂起的额头上的油光在霓虹灯反射了下幽幽的光芒，冷哼一声道：「哼，你不知道现在都是越古老越值钱嘛！」
    「是是，你最值钱。」周梓清推了他一把，笑道：「怎幺侯总现在是越来越得意了。」
    「那是！」侯缘笑道，又回头带了一点小幽怨的道：「当年你要是选我的话，也不会这幺被人欺负了！」
    「我？」凌清羽指着自己很莫名的看向了周梓清。
    周梓清尴尬的转过了头，心里很是郁闷啊，当初凌清羽刚一离婚成功就通知了她们，然后人就消失了，她那时候心里对舒起帆那个恨啊，在几个要好的中学同学群里便大骂了一番那猪狗不如的家伙，却忘记了，当时这家伙也在啊。
    「你不要说你不记得了啊？当时我还特意买了绿豆冰棍给你告白的！」看凌清羽那脸色，侯缘不由大声道。
    「不是，当时你不是说给我的赔礼嘛？」
    「赔礼？当时你都把我揍趴下了啊！那幺重，直接坐我腰上，差点没让我腰都断了，我为什幺要给你赔礼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骂我肥猪？」
    「是你先骂我类人猿的！」
    「我说，两位……」周梓清拉了一下两个斗鸡一样的人，手指了指两边看过来的那些目光。十多年没见，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啊？这种事情说出来不丢脸嘛？
    「咳咳。」侯缘整理了下身上的名牌西装，一副正经模样道：「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位先生，」被自己老婆读中学时（重新学习的词彙里告诉他这大概是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年纪）将男人（应该是男孩）给用坐的揍趴下了的往事给愣住现在才回过神来的燕三搂紧了凌清羽的腰，用他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道：「不如，现在我陪你打一架？」
    「啊？」侯缘一愣，然后本能的觉察到了危机，那搂着她腰的手是怎幺回事？这语气是怎幺回事？还有那满带敌意冷冽的眼神是怎幺回事？不是离婚了嘛？
    「哟，侯总，这幺早就到了！」一个高大的胖子从一边的人群里挤了出来，大声的叫道：「怎幺还站在这里？快进去，我跟你说啊，今天这个场子我包了，我全部请了！你可别跟我抢，咦，这是，周梓清？这位这个？凌清羽？哇，两位美女二十年了都没变啊！来，给哥哥抱一个哎！」
    伸开双臂，张着满口黄牙，胖子就準备来个热情的拥抱，身子刚往前伸，就被一只手挡住，让他身体一丝都动弹不得，不觉惊讶的看向了好似突然出现一般的那个个头极为魁梧的男人。
    「嗨！赵先生，凌清羽！好久不见啊！」华年从车上下来，让老婆先去停车，笑着走过来道：「这是干什幺？都在门口搞什幺？进去进去！盛旺他们都到了呢。」
    胖子就势退了一步，周梓清拉了下凌清羽便往里面走。
    华年拉了胖子一下，看着那几个刚才明显脸带不善的男人跟着周梓清和凌清羽一起进去，轻声道：「你干嘛？」
    胖子一头雾水道：「我没干嘛，那幺久不见，抱一下不行嘛？那什幺人啊？」
    就你那色瞇瞇的模样，是想趁机揩油吧？华年脸上带笑道：「别怪老同学不提醒哦，那赵先生你可打不过。」我可是亲眼见那两人怎幺揍人。
    胖子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中学之时他受尽排挤，现在他赚了大钱，财大气粗，今天就是打着让那些男同学低头女同学另眼相看的目的来的，哼，打不过？那男人的确长得魁梧好像是打不过，但是现在社会，拼的不是个子，而是……钱啊！
    看了眼胖子眼中猛然燃烧起来带了污浊的火焰，华年心中暗自一笑，中学三年，胖子外形难看，成绩不好，还特别猥琐好色，经常对女生动手动脚，有次对班上最漂亮的邓婕动手，惹恼了凌清羽，直接被凌清羽揍了一顿，从那以后在班上就抬不起头来。
    今天，不会是想着报复吧？
    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同学聚会定的是楼上最大的一间包厢，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大包厢里分作几块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三四十人，胖子赶在众人之前走了进去，大声吆喝道：「哟，我亲爱的同学们，好久不见！今日大家放开了玩，今儿晚上算我的！侯总你可别跟我抢！」
    读书的时候讲究的是纯洁的同学感情，可是二十年后，人品外貌喜好都不是问题，有没有权势，能否成为自己的助力才是重点，同学聚会一是展现炫耀自己的成就，二是重新建立新的社会关係。
    所以，胖子和侯总这种生意做得大的有钱人自然是结交的第一对象。
    包厢里顿时热闹起来，人们纷纷起身跟胖子和侯总打招呼，机灵的直接涌上去和两人勾结搭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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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9章 同学会2

    看着那两人那幺受欢迎，几个坐在右边沙发圈里的女生笑着看向了邓婕，其中一个道：「哎，邓婕啊，听说胖子一直没有结婚，就是在等你。」
    「是啊，你说当年要是凌清羽不管闲事，只怕你们两个就成了，现在……」孙青捂着嘴笑没说下去。
    其余几人会心一笑，后面的话不说也能明了，邓婕长得漂亮，却是有胸无脑之人，当年不读书一门心思谈恋爱，刚高中毕业就和一个温州来的商人跑了，跟了人家几年后因为生不出儿子被人甩了，回到宁城又找了个有钱的老头，将人家老婆变成前妻，自己上位，好生过了几年阔太太的日子，可是那老头随后又找了更年轻的女人将她也变成了净身出户的前妻。
    今天她打扮得这幺漂亮，只怕是听说胖子还一直记挂着她，抱持着某些目的来的。
    「哎，说起凌清羽，听说她也离婚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见邓婕的脸色明显不对，一个女声忙笑道。
    「那不就是嘛。」孙青抬眼看向门口轻蔑的说了一句后，眼睛顿时直了。
    男同学们拥着胖子和侯总往一边的沙发走去，门口便显空出来，被堵在后面的那几个人被走廊明亮的灯光照出了一片光晕，让他们走进来的身姿似乎伴随着七彩霞光一般。
    修长挺拔的身材，裁剪精细的黑色长外套，半长的头髮随意的束在脑后，那俊美的五官从灯光光晕中露出来时，带了令人窒息的美。
    只是一闪之后，随着他走进室内，跟着在那光晕里面出现的便是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外套随意的搭在手上，身上那宽鬆的毛衣让那宽肩长腿细腰更显诱人风姿。
    「这里，这里！」左边靠近门口那圈沙发里的女生里面有人站了起来叫道：「周梓清，凌清羽，这里！」
    众人这才回头，周梓清和凌清羽已经走了进来，往那喊她们的女生走去，周梓清笑道：「哟，梅子！」
    刘梅笑道：「怎幺来这幺晚，我们正说起你们呢，来，我先介绍，这是我老公。」说着，拉起身边的男人笑道：「我不藏私，这可就拉出来溜溜了。」
    「靠，怎幺说话的这是！」许红拉了自己自家老公站了起来道：「这是我家那口子，怎样，不错吧？」
    沙发里其他两个女生也笑着站起来将自己老公溜了出来。
    周梓清自然不能落后，将陶卓一拉道：「我家那口子，今年结婚，到时候回来办酒的时候，大伙赏脸啊。」
    周梓清说完后，几个女生都笑了起来，连声说好的时候不觉便看向了凌清羽，她们这几个算是中学玩的最好的，溜老公这说话还是凌清羽先说出来的，那时候，少女心中都各自有着自己的梦想和期望，当时好玩一般，凌清羽便说，那这样，咱们现在把心里喜欢的写在纸上，等十年二十年后将老公拉出来溜溜~
    十年后成亲的就一个，现在二十年后，她却又离了婚。
    刚才太激动，居然忘记了这茬，刘梅刚想将这话题忽悠过去，凌清羽将旁边的燕三一拉，鼻子里哼哼道：「哼哼，最好的自然是要最后拿出来的，这是我家那口子！铛铛铛！」
    进门的时候，凌清羽周梓清他们两对是跟在胖子身后的，胖子和侯总光环太大太吸引人没有人注意她们的时候就已经进了门，所以没有产生光环效应，此时凌清羽将燕三一推，几个损友才看清凌清羽身边的这个男人。
    没话说的好身材，初看清秀再看性感深看就移不开眼神的五官，带了点凌乱美的长髮，还有那嘴角努力和缓下来却还是有些抽的微笑。
    溜溜…………
    「你不是离婚了嘛？」刘梅性格直爽，直接就问了出来，这个男人很优秀，可是这年纪也……
    「嗯，以前那个渣男别提了，这才是我的真爱！」凌清羽挽住了燕三的手臂，笑道。
    「哈哈。」刘梅笑了几声在周梓清的示意下不再提，转头看到凌清羽身后刚才就晃花了她眼的帅哥，问道：「这几位是？」
    「吶，这也是我的真爱！」凌清羽笑道。
    「我们的朋友，跟着一起过来过年的。」在刘梅几个人惊愣的目光下，周梓清推了一下凌清羽，笑道：「一起过来玩玩的，没关係吧？」
    「没关係没关係，来，坐下来说。」许红笑着让大家挤一挤，招呼着众人坐下。
    「你干嘛？开这种玩笑？」坐下之后，周梓清凑在凌清羽耳边低声道。
    「我没开玩笑，真的是，真爱。」凌清羽也低声道。
    周梓清的眼珠顿时瞪得老大，嗖的一下转头就去看那几个男人。
    听得凌清羽那幺说，男人们正心里不知道多舒坦，连微笑都真诚了许多，见她看过来，何离还对她微微颔首。
    周梓清摸了一下脑门心上的汗，拿起桌上的饮料先喝了一口，虽然心里多少有点怀疑，可是也禁不住这幺直面的冲击啊！
    门口又是一阵喧哗，连右边女生那里都起身拥了上去，颜局长颜局长的喊得极为亲热。
    「颜炜来了。」周梓清碰了一下凌清羽，低声道。
    她们这次过来，除了见见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跟这个宁城新晋规划局局长碰面，可是如今一看这个状况，凌清羽的眉头轻皱便断了心思。
    何必呢。
    那项目连提案都没有，现在去问他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显得她们也如同那些同学一样势利。
    虽然她的本意也的确势利，但是凌清羽觉得要临崖勒马，不做那幺愚蠢的事情。
    轻轻一笑，凌清羽转头就跟刘梅聊了起来。
    周梓清也一笑，两人心思想通，几乎瞬间都做出了同样的判断和决定，也立马转头，和许红聊了起来。
    女人们凑在一起的话题，被溜的男人们实在不好参与，都自动自觉的在沙发边的小吧檯边坐下，随意的聊些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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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0章 同学会3

    包厢很大，除了一面墙上挂了巨大的屏幕外，其余的分做了几个小区域，各自有沙发圈椅和小吧檯，中间偏坐的地方放置了一个长条桌，桌上摆放着食物和酒水，供人随意拿去，也自然的将包厢分作左右两边。
    右边是面对屏幕的一边，地方要比左边大很多，人也基本都集中在那边，胖子挨着颜炜坐着，人群便也差不多围着他们和侯总坐着。
    邓婕被人起哄着，坐在了胖子旁边。
    他们这个班当年属于不高不下的班级，大多都是来自没有背景的普通家庭，前些年，班里的同学最出色的当属凌清羽，出国留学，父亲是富豪，自己又是金领，连出身部队高干家族的周梓清都没有她风光，但是前年凌家出事，凌爸去世后，听说凌清羽就一落千丈，刚刚他们提前到的人已经预先交流了新得到的信息，凌清羽离婚后就没钱了。
    与其相对应的，是胖子和侯总的崛起，胖子家原来在老城边缘，父亲死于工地事故，留了一大笔抚恤金给他，胖子就用这些钱买了家里附近的地，又在银行贷款盖了一小片低层建筑，卖不出去后，就乾脆做了建材市场，头前那几年一直很苦逼，可是随着城市往他那边迁移和装修事业大发展，他的建材市场一下就值钱起来，如今也是个上千万身价的老闆。而侯总则是去了广东，也不知道具体干什幺，但是就是有钱起来了，开着上百万的名车，带着数万块的名表，听说生意做的很大。
    如此对比之下，原来还有心跟凌清羽拉下关係的人，立刻就转了方向。
    见胖子果然对邓婕余情未了，很有熊熊燃烧之势头，孙青捂着嘴边笑边对邓婕示意了一下。
    作为一个大龄女青年，她对帅哥那是极度敏感，那几个男人进来之时，她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们，见他们一直跟着凌清羽，心里有道火苗就开始冒。
    这种火苗，每当她累得跟狗一样回到空蕩蕩的家之时，或者在听到凌清羽如何如何幸福之时，就会冒出来。
    明明什幺都不如她的女人，长得没她漂亮，成绩没她好，人缘没她好，就是投了个好胎，有个好爸而已！
    可是，现在那好爸死了，老公也不要她了，居然还来显摆！
    不知道谁一声喊，胖子和侯总带头，一群人便走到左边来，领头的人叫道：「哎，美女们，不待这样自己躲着玩啊！」
    几人都笑着站了起来，用手势眼神将自家老公都呼唤过来，刘梅笑道：「王处长这是埋汰我们吧，美女可不在我们这里，在那边呢。」
    「那里那里，咱们班的可都是美女！」王贺笑道，同时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道：「怎幺，美女有主了也不给我们这些王老五介绍介绍？」
    刘梅哈哈一笑，大方的将自己老公推了出去。至于同学们就不用介绍给老公了，关係好的自然会聊在一起，关係不好的以后也没有接触。
    轮到凌清羽的时候，凌清羽还没有说话，孙青已经笑道：「哟，凌大小姐这是炮换鸟枪了，现在居然玩起了低调？」说着，带着明显鄙视的视线还特意的在她身上绕了一下。
    自从那次苏州之后，燕三他们就不让她穿高跟鞋性感衣服，给她配的都是简单宽鬆舒适，但是绝对没型的衣服和平跟鞋。
    虽然那些衣服鞋子都出自超级名牌，但是，在宁城这个对于上海来说可以称为乡下小城的地方，认得出的人还真的没有。
    看上去，和以前那个套装高跟鞋头如同斗鸡一般高傲的凌清羽一比，现在这个简直可以说是落魄了。
    凌清羽淡淡一笑道：「现在流行低调，怎幺孙同学不知道嘛？」
    孙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很不友善的扫了一眼燕三和燕三搂在凌清羽腰上的手，轻笑道：「是嘛？不过凌大小姐还是玩得起吗，这幺年轻的小帅哥也是流行嘛？」
    凌清羽的脸色顿时有些黑了，冷声道：「我老公，这次回来去领证的，怎幺？孙同学你有意见？」
    「真的假的？其实大家都老同学了，没必要玩这一招吧，你不是刚离婚嘛？」孙青捂着嘴笑道，同时眼神还往其他同学身上转悠了一圈。
    一片怀疑的眼神。
    燕三搂着凌清羽转身，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在一片抽气声中缠绵辗转将她唇都亲得通红之后才放开了她，转头看向了孙青，皮笑肉不笑的冷冷的道：「你有意见？」敢再说一句看看！
    「到底是年轻人啊，就是放得开，哈哈哈！」愣怔之后，王贺打着哈哈笑道：「走走，我们点歌去，今天是不醉不归！」
    「啧，拽什幺拽，一看就是吃软饭的。」
    「就是，听说她和周梓清弄了个什幺电影公司，只怕是潜规则呢。」
    「现在那些乡下人，长得好点就想走这条路，自甘下贱。」
    孙青和邓婕跟着往回走，说的声音却是不小。
    凌清羽额头的青筋一下就爆了出来，反手抄了一瓶啤酒就往前追了上去。
    周梓清慌的一把拽住她，叫道：「清羽！」
    虽然不大清楚什幺是吃软饭什幺是潜规则，但是老婆大人都抄啤酒瓶準备揍人了，这事绝对小不了，燕三身形一晃就站在了了凌清羽身边，而本来在小酒吧檯边的杨昭四人也走了过来。
    「孙青，邓婕！有种你再说一遍！」凌清羽叫道。
    「清羽！」周梓清死死的拽住了凌清羽，大姐，二十年过去了，你杂还这幺冲动啊？
    「哟，这是干什幺？」邓婕回头，姣好的容颜在灯光下带了楚楚可怜的怯意，道：「难道你还想打我？」
    「啧，你以为现在还是二十年前？你想揍谁就揍谁？怎幺了，说你怎幺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成了人家小三，所以被老公给甩了，离婚的时候连财产都被没分到一点！怎幺，你以为你还是凌大小姐？你还有钱吗？到我们这里来摆什幺摆？」孙青看了一眼胖子，双手叉腰道：「我就说你怎幺了？多少钱雇来的啊？就你这样？人家这年轻小伙子能要你？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人家能陪你？你有钱买人演戏，不如留着养老吧……」
    周梓清手一鬆，由得凌清羽冲了过去，然后自己也转头準备去拿啤酒瓶，妈蛋的，找死啊！
    凌清羽手中的啤酒瓶刚举起，身子就被一股柔力往后一拽，轻推到了杨昭身上。
    「啪！」的一声脆响，孙青被一个巴掌直接扇倒在后面的男同学身上，随着满嘴碎牙的吐出，她一半的脸都肿了起来。
    随手从旁边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手，燕三低垂了眼帘淡淡的道：「想死吗？想死再说一句。」
    包厢里灯光昏黄带着暖意，暖气又开的很足，温暖得让少脱了衣服的人都热出了汗。
    可是随着那年轻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房间里却好似忽然冰冷下来，从那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寒气和让人战慄的气息让他们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华年脑中忽然掠过一个词。
    杀意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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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1章 同学会4

    胖子牙齿打着颤，但是看到邓婕那带了惊恐求助的眼光，还有那楚楚可怜面容下波涛汹涌的地方，咬着牙道：「小子，打女人可不是男人干的事。」
    燕三眼帘一抬，冷冷的道：「那就打男人吧，你，你们要替她出头嘛？」
    华年蹭的一下就转换了阵营，站在了周梓清边上，另外三个一起吃夜宵的稍微晚了点，也蹭的一下转了过来。
    先不说他们本来和周梓清凌清羽的关係就好，就看那边那两个斗战神一般的男人已经将拳头捏得啪吱啪吱响，都绝对不和那群****在一起。
    「你们什幺意思！邓婕你可真贱啊，当年就是你揣挪着凌清羽出面帮你揍胖子好摆脱胖子的纠缠，怎幺现在你老公不要你没钱了，就看上胖子了？你要脸不要？」侯总一脸鄙视的道，然后转身就站到了周梓清的身边（凌清羽身边他挤不进去）气愤填膺的道：「要打架是吧！算我一个！」
    王贺一脸的便秘模样，他是班长，好不容易找到人出钱弄了这幺一个盛大的同学聚会，你说这算什幺事啊？
    邓婕你想泡胖子泡就是了，你没事指使孙青惹什幺凌清羽啊？就算人家现在落魄了，有钱的老爸死了，有钱的老公离婚了，你也不能忘了，凌清羽当年可是个女大王啊！
    「好好的同学聚会搞这些算什幺？」颜炜施施然的从后面分开人群走了上来，道：「打架多不好，咱们换个方式好了。」
    「我听颜局长的，颜局长你说怎幺办？」胖子赶紧就势下台，道。
    「摆龙门阵，如何？」颜炜笑瞇瞇的道。
    「龙门阵？」胖子愣了一下。
    颜炜随手拿起那长条桌上摆放着的一瓶红酒，道：「对，摆龙门阵，胖子，今天你请客？」见胖子点头，笑容更深的道：「那就豪气点，也让人看看我们宁城人的气魄。」
    胖子顿时挺起了胸道：「对！咱们摆龙门阵，王贺！去叫服务员，给我上两箱红酒！」
    王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颜炜手中拿的那瓶只是用来做最后庆祝开的名贵红酒，有心想提醒一下胖子，但是看到颜炜眉毛一挑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立刻就止住了心思，一边说着好，一边往外走去。
    长桌被清理一空，从低往高的用高脚酒杯排起了一条长龙，在龙头处叠加了九层，在龙尾处叠加了七层。
    总共是一百一十八个酒杯。
    龙门阵，说白了就是拼酒，双方先掷筛子，一个选头一个选脚，然后往中间喝，那边先倒下，算那边输。
    胖子没想到颜炜指挥下摆出来了居然是这幺一条巨龙，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但是已经到了这份上，要说不上，那就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硬着头皮道：「兄弟们，谁和我一队？」
    胖子生意做得大，想要巴结他的自然是有一帮人，而且眼看着要打起来，颜炜却出面出了这幺一个主意，看上去也是想帮胖子，有了这个认定，这幺好的巴结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再说了，邓婕当年是班上男生们的梦中情人啊，如今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激发出了某些荷尔蒙，立时就站出来好几个人。
    侯总指着一个刚才还巴结他要和他做生意的同学叫道：「好你个唐鬍子，死没义气的！胖子不就是开了个建材市场嘛？你居然巴结他不巴结我？」
    唐鬍子缩了下头道：「侯总，咱现在不是谈生意的时候，咱是为心目中的女神而战，你喜欢凌清羽，可是当年我一直喜欢的是邓婕啊！」
    旁边几个男同学直接将他揍了下去，叫道：「我们是义气！」妈蛋的，这种话能说吗？啊！你没老婆，我们的老婆可还在后面站着呢！
    拼酒？燕三冷冷一笑，就开始捲袖子。
    他内功深厚根本不会怕冷，就算外面下雪，也不过是一件衬衣和一件外套而已，进来之时就已经脱了外套，此时只穿了件衬衣，袖子一卷，就露出了小手臂上的几道伤痕出来，再配上他那冷冷一笑。
    胖子打了个寒战。
    「几位是凌清羽的朋友？」颜炜将红酒瓶塞打开和服务员一起开始倒酒，对已经悄然站在了凌清羽旁边的杨昭四人笑道：「几位都是北方来的吧？北方人酒量听说都不错。」
    胖子一愣，然后叫道：「是啊，你们酒量好，一个顶三，这算起来，你们人多了啊！」
    何离看了一眼站在这边的人，除了他们五个，的确还是有不少男同学包括刘梅许红的老公都站了起来，眼睛扫过侯总，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也对，我们也不欺负你们，既然是替自己的女人出头，这样，我们五个里面，你随便挑一个，我们一个人和你们摆这个龙门阵，如何？」
    胖子一怔之后，赶在侯总开口前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能反悔！」
    赵吟风冷啧了一声，道：「快选，看不整死你！」
    胖子将对面五个人都看了一遍，妈蛋的，真是一个比一个帅，一个比一个身材好！视线扫过燕三手上的伤痕立马转开，这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那个熊大个也不好惹！旁边那板寸好凶……，那个笑得阴险的家伙既然敢提出来自然酒量不会差，对！就这个！
    这个长得这幺漂亮，看上去也瘦，而且表情也比其他人要温和多了。
    就他了！
    胖子指着杨昭道：「就你！你敢不敢？」
    杨昭已经脱了长外套，身上只穿了件衬衣和开心线衣，听得胖子说，嘴角带起了一丝凉意，将线衣解开，道：「没问题，可是，就这幺喝酒不觉得腻味了些嘛？我们再来个赌局吧。」
    将线衣一丢，杨昭也开始捲袖子，仍然是淡淡的神色道：「我输了，我们五个让你们给抽回来，想怎幺抽都不会还手，你们输了，可得跪下来给清羽道歉，那两个女人也得交给我们处置，如何？敢不敢？」
    呃！胖子回头看了下同学们，再看了下桌上的长龙，然后再看了下对面那怎幺看怎幺柔弱的杨昭，点头道：「你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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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2章 同学会5

    杨昭拿起酒瓶将酒倒入酒杯之中，对一旁笑得很是开心的颜炜道：「颜先生开的这个局，我们兄弟看你面子跟他们玩这个龙门阵，但是，颜先生不拿出点什幺嘛？」
    红色的酒液注满第九层的第一杯后往下蔓延下去，形成了漂亮的红色酒流。
    颜炜的眼中一闪，笑意更深，问道：「你想要我拿出什幺做赌注？」
    杨昭将空酒瓶一放，开了瓶新的，道：「你有什幺，是值得拿出来的嘛？」
    颜炜眉头不觉一翘，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开始认认真真的将这个年轻人打量一番，然后看向了那另外几个男人，越看，眉头不觉皱得越深。
    「颜先生好好想想吧。」酒液慢慢的将龙头都注满，杨昭淡淡一笑，道。
    长桌上已经摆上了一条红色的巨龙，深红的酒液在灯光照耀下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听说有人居然用了五十瓶法国玛歌红亭干红摆龙门阵，时代的总经理都来了，站在外面看热闹。
    选龙头龙尾的时候，有个男同学道：「胖子，选龙头吧。」如果连龙头都要让人喝，那可太欺负人了。
    杨昭一笑道：「不用，我从来不喝龙尾。」说着，已经拿起了龙头上的第一杯，一口喝乾。
    「这可是你自己挑的！」胖子哼哼了一声逞什幺英雄，拿起了龙尾的杯子，也学着一口喝乾。
    酒一下肚，胖子的脸就有些白了。
    虽然他发家就在这几年，但是有钱之后就开始学着过『上流生活』，喝红酒是一种时尚，他也跟着学，虽然区分不大清楚红酒的区别，但是毕竟喝了几年，几千一瓶的玛歌红亭干红，和八十元一瓶的张裕干红，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口感好嘛！
    唐鬍子跟在他后面拿起了杯子，先是抿了一口，眉开眼笑的就一口喝乾下去，幺了，还对胖子道：「胖子阔气啊！」
    胖子恨恨的瞪了一眼王贺，看着后面的人一杯杯的喝，心里那个痛啊，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说把酒倒回去吧，见自家这边人都喝完了，怒睁了双目看向了杨昭。
    不比他们这边一个个的来，杨昭动作优雅犹如喝水一样，在他们刚喝完一轮之时，龙头就已经去掉两层。
    「哎，」赵吟风悄悄捅了下孟苏，问道：「他的酒量如何？」对方可是七个人啊，对方一杯，他就要七杯，这可不是一般的量，就连他自己，都没把握。
    孟苏一笑，低声道：「你赢过离哥嘛？」
    赵吟风摇头，他和何离斗过几次酒，最终都是两败俱伤，没有输赢。
    「离哥和我，从来都没有见将军醉过。」孟苏悄声道。那年燕三死后他们回到代县，凌清羽昏睡在了屋子里，杨昭一个人在外面喝了一木桶酒都没有醉。
    杨昭不喝酒，是因为别人喝酒是想消愁，但是他却清醒到就算再痛再多酒都无法麻痺他。
    玛歌红亭口感极佳，但是劲力也强，虽然是贵得平常根本喝不到的酒，从第三杯开始，胖子那边就逐渐的有人顶不住。
    可是杨昭却是连脸都没红，他们一共喝了多少，他便也喝了多少。
    到第五杯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完全撑不住，这酒杯可是最大的高脚酒杯，一瓶就只能倒满两杯半而已，他们这可是喝了两瓶了。
    「我不行了！」唐由之首先躺倒后，便七七八八的倒了一地的人。
    胖子也已经醉眼朦胧，看着对面的人都有重影。
    杨昭手里拿着第三十六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道：「怎幺？不行了？」
    如果是慢慢的一边吃菜一边喝，胖子的酒量应该更多些，但是今天他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喝过，再加上这样急促的喝法，就是神仙都顶不住。
    可是，对面那人却好似没事一般……
    「你，不是人嘛？」胖子问出这一声后，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杨昭一口将酒喝乾，将酒杯倒转扣在了桌上，环视了一下鸦雀无声的周围，对颜炜笑道：「怎样，颜先生？」
    三十六杯？三十六杯啊！十八瓶啤酒颜炜见人喝过，可是十八瓶红酒啊！
    「人都倒光了，还判断不了胜负嘛？颜局长？」侯总冷冷的道。
    「当然，是胖子输了。」颜炜立刻开声道。
    杨昭抬眸扫了一眼颜炜，眼中那精光让颜炜心里不觉又是暗颤一下，心里更加确定自己惹上了不得了的人。
    「孟苏，收帐。」轻喝一声，杨昭转身走回到凌清羽身边，在她担忧焦虑的视线里先拉了她坐下，然后靠在了她身上，低声道：「我无事。」
    凌清羽手不觉扶住了他的腰，让他靠在了自己肩头。
    孟苏和赵吟风大步走出了包厢，在包厢里人从震惊里慢慢醒过来发出了低低的议论声时，一人提了两桶冰水进来。
    直接对倒在地上了那群人兜头倒下。
    何离探手一抓，拽住了悄悄往门口走的邓婕的衣领将她摔在了孙青的边上，道：「怎幺，想走？」
    「你们想干嘛？」邓婕不觉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一副你别想怎幺样我的模样。
    孟苏冷哼了一声，抬脚踢了一下因为冰水的刺激已经醒来，但是还赖在地上的胖子，笑道：「喂，胖子，愿赌服输，起来，磕头谢罪去。」
    「他们都醉成这样了，本也没有多大的事，你们打也打了，就不要太过分了。」一个倒地上同学的老婆冲出来叫道。
    「这话，当初你怎幺不说？」刘梅不觉出声道：「既然摆了龙门阵，又亲口应了，想要说话不算话，可以，你也喝上三十六杯！」
    那女人顿时说不出话来，宁城城小，可是历史悠久，几百年前这里就是出了名的硬汉产地，摆下龙门阵，那就是摆上自己的信誉，若是古时候，那是要一直喝到死，才能决出胜负的。
    赵吟风已经屁颠屁颠的又提了两桶水过来，噗的一下浇了下去后，转身继续去提。
    当先的唐鬍子已经被浇了个透湿，冷得直哆嗦，酒是已经醒了一半，本想继续赖在地上，但是被刘梅那幺一说，心里多少还有点的男人性气冒了起来，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凌清羽面前，一脸通红的道：「对不起，是我眼贱。」但是那头，可就真是磕不下去了。
    都是同学，真要让他们磕头，这事就不好说了，但是，凌清羽转头看向眼帘微闭的杨昭，心里又是一阵心痛。
    「如果真心道歉，磕头就算了，只是以后给我记得了。」杨昭眼帘一睁，看着唐由之冷冷一笑道：「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话是这幺说的吧？」然后眼帘又微微闭上道：「没有下次，下次，可就要留点东西下来了。」
    「听到我们大哥说的没有？」赵吟风踢了胖子一脚道：「给你一分钟，不去诚心道歉的话，我现在就留点东西下来。」
    胖子哧溜一声的从地上爬起来，带着酒气跌跌撞撞的走到近前，低头道：「我服了！今天是我不对，哥们够种，我服了！对不起，凌清羽，我不该帮那两臭娘们！」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看了一场好戏的经理挡住了胖子，道：「庞先生，麻烦你先付账可以嘛？包厢加人头费我给你打折，三万块，酒水二十七万，一共三十万，您看现金还是刷卡？」
    「哪有那幺贵？抢钱啊！」胖子叫道，脸色都开始发白，他的家产是价值上千万，可还有银行贷款好吧，花个五万摆阔没问题，可是三十万啊！
    「庞先生，我可只算了你五十二瓶干红的钱，其他的都是送你的，那红酒我们本来卖6000一瓶，这还是给你最优惠折扣的，哪里贵了？」经理不高兴的道。为了你的龙门阵我们把仓库里的货全部给你了，本来还觉得你至少在钱上面豪气，那知道你就可以这样。
    「我！」胖子恨恨的看想王贺，却是实在捨不得掏钱出来，三十万啊！
    燕三冷笑了一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张卡来，对经理扬了一扬，道：「今日算我家清羽请，过来，刷卡。」
    经理看了眼脸红成猪肝色依然没出声的胖子，上前接过卡，道：「麻烦请跟我来输密码。」
    燕三对孟苏扬扬下巴，孟苏会意，对经理道：「走吧，我跟你去。」
    凌清羽扶着杨昭的腰，低声问道：「还能行嘛？」
    杨昭点头，从她身上移开身体，长呼一口气，站了起来。
    凌清羽也站了起来，走到了邓婕和孙青的面前，然后狠狠的一人抽了两耳光，道：「你们说我什幺我都无所谓，但是说我男人就不行，老同学，记住一句话，人不会因为贫穷而可悲，人只会因为无知而可悲。」
    站起身来，凌清羽看了下那些多年未见的同学，道：「不好意思，搅了大家的兴致，有机会，我再请大家。」
    刘梅笑道：「关你什幺事，都是被些贱人搞的，咱们走吧，我们玩自己的去。」
    华年也笑道：「是啊，我还在上面开了房呢，咱们打一盘啊。」
    「让人家回去休息吧，我们一起打好了。」周梓清笑道。
    「那好，这里可还有这幺多的好酒呢，愿意留在这里玩的就留在这里，愿意跟我们上去打牌的就上来。」许红一挥手，人便开始往两边分。
    有想留在k厅继续唱歌交流的，有跟着上去打牌的，陶卓拽了赵吟风要他留下来，在杨昭颔首后，何离便和孟苏跟他一起留下来。
    凌清羽三人则是告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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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3章 同学会6

    「等等。」刚走到大门，颜炜追了出来，对转头静静看着他的凌清羽道：「对不起。」
    凌清羽一笑道：「没事。」颜炜这事做的要说错也不能错，大家同学聚会，真正打起来当然不好，可是这小子却出了个坑两边的主意，一边是想阴胖子多花钱，一边是想看凌清羽的男人们出丑，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最喜欢干损人不利己的勾当。
    「你在宁城待多久？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让我诚心道个谦。」颜炜对凌清羽说着，眼睛却看向了杨昭。
    「如果有时间的话。」凌清羽话未说满。
    颜炜点头，递了自己名片给她，道：「我是真心想道歉的，有时间，还是出来坐坐吧。」
    凌清羽眉头不觉微动了下，颜炜却笑了一笑，转身回去了店里。
    燕三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靠在凌清羽怀里的杨昭，笑道：「杨将军这点酒就不行了？」
    杨昭一笑，道：「我没醉。」没有醉，但是的确也喝得有些高，他习惯的是白酒，红酒还是到这边后尝过两次，红酒虽然没有白酒度数高，但是后劲更沖，在体内引发的暖意和白酒那种如火般的感觉不一样，而是暖洋洋的，身子都好似在飘一样，眼中的凌清羽更是红润可爱到他想直接扑到。
    可是凌清羽月事还没有过，而且她现在这个身体怎幺能承受得住他现在的**。
    「边上停一下。」车子出了城，杨昭对燕三道。
    「昭？」凌清羽担心的看着他，轻声唤了一声。
    「无事。」拍了下她手，对她温柔一笑，杨昭打开车门下了车。
    凌清羽跟着跳下车，见他往田野里的雪堆走去，刚想跟上，被随后下车的燕三挡住。
    「我去吧，你在这里看一下。」燕三带了笑意的道，随后便往杨昭所在的地方走去。
    她只顾着杨昭是不是舒服，却没有发现杨昭身体的异样和那忍都忍不住的**。
    还未走近雪堆，就听得后面有压抑得低低的呕吐声，燕三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焦急的站在路边垫脚望过来的凌清羽，笑道：「她不在乎看到你这个狼狈样子的。」
    杨昭掏着喉咙让自己吐出来，中间喘息的时候，低声道：「我在意。」以他的酒量，本不必要这幺催吐，但是他会忍不住自己的**，可若是这催吐难受的场面让她看到，她一定会担心之余开始自责，那他只会更难受。
    燕三不觉嘴角上翘，挥挥手让已经跳了起来的凌清羽不要过来。
    也就是杨昭才会这幺做，要是换做别人，多好的机会啊，让她心痛让她不忍……
    吐完后，杨昭抓了把白雪塞嘴里漱口，然后脱下了已经吐髒了的衬衣，抓了把白雪擦了下下腹。
    听得身后的动静，燕三脱了外套丢了过去，道：「别太过了，回去拿井水沖沖也是一样，你要是弄生病了，她会年都过不好。」
    将手脸都擦乾净，穿上燕三的外套，身体的喧嚣总算压下去一些，杨昭起身道：「走吧。」
    「你对那个颜炜有想法？」燕三和他并肩走着，低声问道。要不怎幺会让何离他们三个留下来和那些同学们打牌？
    「嗯，他应该知道点什幺。」杨昭点点头，走之前颜炜那句话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当然，留何离他们并不完全是因为颜炜，还有帮老婆大人撑场面炫耀和镇压那帮老同学的意思在。
    就像她们那几个悄悄在那边说的，女人的面子是靠男人撑的，再低调成熟的女人，都逃不了那点子虚荣心。
    所以，才会，拿老公出来溜溜………………
    不过，他们非常乐意被她拿出去溜，也非常乐意作为她炫耀的工具，她不主动炫，那幺他们就主动点吧。
    碾压老婆大人的旧爱慕者什幺的，可是非常有爱有动力的。
    而且，他们初到宁城，对凌浩林他们所知的也不过是从任行和那些手下口里掏出来的信息，两军对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信息越多越有利，凌清羽的那些同学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都是宁城本地土生土长的，都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些人吐露出来的信息，可以让他们对宁城有个完整的印象。
    此时，侯缘和胖子一脑门心的汗。
    宁城城市不大人口不多，有时间就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将，是整个城市的风俗，号称全民娱乐。
    然后，还要小赌怡情一下。
    同学们里有钱的不多，赌的并不算大，按照往常来说，一个晚上也就几百的输赢而已。
    华年在楼上租的是一个带了牌室的套间，可以开上四桌牌，打牌这种交际模式是最容易让人熟起来的，何离孟苏赵吟风是从最小的小兵起来的带兵大将，只要他们愿意，跟谁都容易熟。
    没有多久，就和刘梅她们的老公也熟悉了起来。
    何离和孟苏是被凌清羽陶冶过的，对这宁城麻将和扑克牌虽然不熟倒也不会陌生，跟着华年和刘梅老公他们分别坐在了两个牌桌上，可是赵吟风只是在旁边看过，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于是跟着也没有任何经验的陶卓两人在旁边观战，同时学习。
    华年和刘梅他们虽然不是很有钱的人，但是也属于宁城中上阶层，收入虽然比不得上海那边，但是也能过得很滋润，最重要的是，他们分属在宁城不同的部门，从他们嘴里，可以听到宁城非常多的信息。
    包括凌浩林养了个小三是个年方十九刚上大学的女孩，知秋馆前些时候被爆出用烂虾地沟油差点就要关门花了很多钱才摆平……
    何离一边迴避着他们问自己问题，一边引着他们说些宁城的小道消息，把握着不输不赢的节奏，偶尔还输点小钱给貌似家境最不好的许红老公。
    打了几圈下来，赵吟风和陶卓都有点手痒，準备上场之时，外面传来了喧闹声。
    旁边的两个套间也是他们同学租的，房门大开着方便同学们乱窜，随着喧哗声，在下面唱歌的一帮同学也上来了。
    为头的居然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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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4章 同学会7

    燕三当时拿卡付钱，胖子就趁机缩回了右边的沙发，等凌清羽他们那帮人走了后，剩下的同学喝酒的喝酒（长桌上还剩下好多杯玛歌红亭）唱歌的唱歌，没多久气氛就又起来了，胖子便也如同忘记了前面那事一样，兴致一高，便同侯缘和几个混得不错的同学干起来。
    拼酒有阴影，便喊着上去打牌，牌桌上见英雄。
    「来来来，搞点豪气的，打一百地，谁敢跟我搞！」胖子掏出两万现金直接拍桌子上，打了个酒嗝道。他準备了五万现金在付账的时候显阔，没想到不用付账，还可以再次显显。
    「啧！两万也来显摆。」侯缘不屑的哼了一声，从包里掏出五万现金放桌上，然后还挑衅般的斜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脸一红，将包里剩余的三万也拿了出来，对座位上一坐道：「猴子哎，等着吧，你这钱，胖子哥就笑纳了，还有谁来？」
    直接上五万现金……，宁城是个小城，消费低收入低，三千收入都算是好工作了，拿个几千耍耍没问题，直接拍五万？那不是一般小市民玩得起的。
    跟胖子呛声的那几个同学互相看了下，周浩道：「我来玩玩，不过先说好，我可没有这幺多现金，要是输没了，可要换人的啊。」
    桌上坐了三个，却再没有人来，胖子叫道：「喂，兄弟们不待这样啊，人不齐怎幺玩？再来一个，不会真是几万都亏不起吧？」
    何离招呼赵吟风坐了自己位置，悠悠然的起身，对那剩余的空位上一坐，带着浅浅笑意道：「不介意的话，我陪你们玩玩？」
    呃！胖子看到是他不觉一个咯登，侯缘问道：「你会嘛？」
    何离笑道：「不是很会，没有玩过你们宁城这种，不过……」微一招手，接住孟苏丢过来的袋子，从里面拿了一捆钞票放在桌上，道：「两位倒是不用怕我没钱输。」
    没有玩过宁城的玩法，还特幺的这幺有钱，这种猪不宰宰谁？
    胖子头上战斗的火焰熊熊燃烧。
    跟着进来的颜炜推开了同学的相邀，嘴角带了浅笑搬了凳子坐在了一边，他可不认为何离会输。
    他来的晚，一来就被拥到右边，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凌清羽和这几个男人，后来看到起哄，一看燕三那样子就知道如果让燕三动手胖子他们要被揍不说，他们这些旁观的到底帮谁，选择都是个麻烦，所以出声让胖子下台，但是又觉得胖子帮着邓婕那骚娘们惹事太脑残，所以要王贺阴了胖子一把，等看到凌清羽那边的人一个个的牛高马大一看就是北方人，心里玩心一起又提点了胖子，正玩得不亦乐乎，杨昭一句话点醒了他。
    他这才认认真真的去看这几个男人，这幺年轻能做到规划局局长，他的眼光和眼界都是有的，那几人的衣着初看不显，但是细看却能认出是他只是听说过的一个超级名牌，而且，虽然年轻，但他们身上那种藐视天下般的气势，绝对不是普通人所有的。
    流言总是失真，何况是那种一看就是不懈余力贬低别人的流言。
    「你以前没有打过宁城跑得快？」侯缘抹了一下头上的汗，问道。
    「刚跟着华兄学了几把。」何离将手上的牌一丢，对胖子笑道：「不好意思，又关了。」
    胖子脸都是绿的，道：「你骗人的吧？」这幺会算牌，妈蛋的你说没打过？不精通？
    「呵呵，前日才到的宁城，第一次来，的确是见识到了，」何离将胖子丢过来的一叠钞票一收，笑道：「宁城的人才。」
    侯缘重新洗牌发牌，笑道：「兄弟那里高就？」
    何离轻笑了一下，道：「我干什幺的，侯总最好别问，为你好。」
    侯缘一愣，见他嘴角的笑意并没有对胖子的那种冷意但是却带了一些别的意味，果断的住嘴。
    「啧，有什幺不能说的？难道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胖子不怕死的哼了一声。
    何离斜藐了他一眼，眼里的轻蔑连周围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淡淡的道：「你，真的想知道我是做什幺的？」
    胖子无端的觉得身上一冷，好似先前那个号称是凌清羽老公的男人站在幽黄的灯光下给他的那种感觉，喃喃的不敢出声。
    「你应该谢谢颜先生。」何离抬眼看了一眼颜炜，道：「要不，你可不一定有命坐在这里。」
    胖子的脸顿时一白。
    何离把手上的牌一摊，道：「全关。」
    胖子的脸更白了。
    周浩笑着道：「我不成了，都输没了，你们三个来。」虽然说何离对他有放水，但是也禁不起这样的输，再跟下去别说今天赢不到钱，还不知道要输多少。
    见胖子也有退意，何离一手撑着下颚，一手将牌一拢，笑道：「怎幺，这位先生话说的大，结果连牌都输不起嘛？」
    胖子只能再度坐下。
    华年几人乾脆停了自己的牌桌也围在旁边看着，然后小声的跟聚拢来的同学解释，这人，的确是刚刚跟他们学的怎幺打宁城跑得快啊！
    不过短短两小时，胖子和侯缘不光现金输得精光，还输掉了何离好意借给他们的五万。
    胖子不光是一脑门心子的汗，而且还脸色苍白得快要晕倒。
    然后，他就真的晕倒了。
    看着胖子被人手忙脚乱的抬了出去，何离嘴角噙了一丝冷笑，将他写的欠条仔细叠好，然后递给了刘梅的老公，笑道：「要麻烦兄弟帮我收收帐了，咱们对半开。」
    刘梅老公笑着接过，说了一声好，他虽然只是片警，但是专门收账的人还真认识几个，胖子可不敢欠他的钱。
    将那一捆自己的钞票丢回包里，何离将桌上那一堆现钞对华年一推，笑道：「算小弟我请大家的，如果有多，那便大家分了，当小弟我一点新年心意。」
    华年心里举了下大拇指，也不客气，将钱一收，对王贺道：「班长，结账分钱了。」
    有了新的赌资，气氛便更加热烈起来，何离没有再上赌桌，而是坐在了靠窗边的两人沙发上。
    颜炜坐在了他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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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5章 速战速决

    「我哥在土地局。」没有废话，颜炜低声道：「凌清羽爸爸买的那片山地原来是属于县里的地，现在已经划分到宁城，但是那片地到现在都没人去办过手续，再过几个月，如果还没人办手续，可能会要强行收回。」
    何离一怔之后，道：「多谢！」
    颜炜嘴角浮起了微笑，道：「本是同学的事，提醒她是应该的，要是小兄弟觉得我还可以，咱们交个朋友。」这事其实还是起源于童书记那番话，当时他也是陪同人员，而且作为规划局长，他还被直接喊到书记面前问话，虽然说还只是童书记的几句话而已，但是凭他的敏锐，感觉到了这里面的机遇，于是，他去找老哥查了那片地的归属，本是想早点下手，那里还是山林属性的地，拿下来也便宜，日后一改商业用地可是一本万利的事，谁知道一查之下，才发现那地在凌清羽妈妈名下，是凌爸二十年前就买下的，而且两年前那一片地的归属管辖部门发生变更后，她们也一直没有去办理相关手续，时限是三年，再有半年，那地就可以通过行政手段收回来。
    他原本心里多少是存着凌清羽一直忘记此事然后可以从中捞点利益。
    可是现在他觉得，和这些人交好，以后的利益会更大。
    「那个手续，明日可以办嘛？」何离微微一笑，问道。
    「自然可以，只是要麻烦伯母带上证件和原来的文件到场，我可以要朋友先将文件都準备好，伯母只要过去签字就好。」颜炜笑道。明日是大年三十，政府机关的人基本上是没心办公的，但是有熟人，那就不一样了。
    「如此，那就多谢了。」何离说完后，带笑看着颜炜道：「既然颜兄当我们是朋友，那兄弟我也透个信给你，我大哥是回来準备投资一些项目，资金不多，也就几个亿，颜兄若是有好的机会，不妨我们合作合作。」
    靠！颜炜心里猛握了一下拳，道：「你大哥？」
    何离靠上了沙发背，道：「那死胖子会选人，一选就选了我大哥。」当然，如果他选燕三，那只怕死得更惨。
    那个年轻人？那个人看上去比面前这人可小上好几岁啊？叫大哥？
    看着何离嘴角那似笑非笑，颜炜选择无视掉这个问题。
    待颜炜被人喊走，侯缘便坐上了那位子，叼了根烟，将烟盒递给何离。
    何离看了眼摇摇头：「不会。」这个东西他知道，就是以前的烟草改进而成，当时赵吟风好奇学着抽了一根，直接被凌清羽被嫌弃了，他们便知道，这东西，别碰。
    「兄弟，混道上的？」侯缘喷了一口烟出来，神情一改先前的那种嚣张里带了畏缩的模样，清淡里带了一丝冷意，让他那脸都好看几分。
    「不是。」何离不觉看了他一眼，道上，这话他知道，指的是黑道，侯缘能问这话，就说明他跟黑道有关係。
    侯缘弹了弹烟灰，道：「我混广东那边的，以后有什幺麻烦，可以来找我。」
    何离眉毛不觉一挑，嘴角的笑意便带了些意味，这个人在那些同学们一再的打听下，他都一直装傻没露过一点口风，现在居然跟他透底？
    侯缘将烟掐掉，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想跟你们为敌，但是也不能说咱就不能有个念想，我没觉得我喜欢那家伙有什幺错。」
    看了一眼热闹喧天的室内，侯缘轻声道：「我家境不好，中学毕业就到街上混了，后来出了事逃了出去，那时候我母亲病重，因为我的关係，父亲求助无门喊了我回去，我到处借钱可是没人会相信一个有案底的人，那时候，那家伙正好放假回来，我们在路上碰到，我是已经走投无路了，以为跟她说也是一样的结果，可是她二话没说，甚至没有去求证，就带着我去找她爸要了钱给我，那时候，她爸刚刚做起来，几万块对他们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字……」
    笑了一笑，侯缘道：「可是你看，那家伙甚至都不记得这事了。」顿了一下，接着道：「她家出那事的时候我不知道，等我知道，那事都已经完了，她也已经回去了上海。」
    「以后，你也可以不用操心。」何离淡淡的道，她是个什幺样的人，我们可比你清楚得多，所以，不必要的念想，大哥你就别存了。
    侯缘嘴角不觉一抽，又点燃了一根烟，道：「你们，还太年轻。」那个号称是她老公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个狠角色，但是那样的锋芒毕露杀气凛然，却不一定是好事。
    何离轻笑一声，道：「侯先生见过血嘛？」
    侯缘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眉角便深了。
    何离却不再多说，对侯缘笑了一下，起身离去。年轻？你是中学毕业才开始去混街上，我们可是十岁就上的战场，十四岁……杀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了。
    赵吟风刚刚转输为赢，正是在兴头上，但是一见何离那神色，便将自己面前的那堆钱一推笑道：「这个给后面的做本，我们有事，先走了。」
    笑嘻嘻的拒绝了挽留，三人出了酒店往饭馆那边走去拿车，见周围没人了，孟苏问道：「出事了？」
    「你们记得黑仔那些枪是从哪里得来的嘛？」
    杨昭到家后第一件事是去天井沖凉，凌清羽也是去浴室洗澡，一身的酒味实在太难受了。
    虽然是余韵，到底还是在月事中，激动愤怒过后，再泡下热水，凌清羽的只觉得身体疲乏，泡在水里不想起来了。
    其实说起来，在那边之时什幺事情没有经历过，什幺难听话没有听过，后面那段时间，就算叶十一影十三那样铁血的杀人，也依然堵不住那些悠悠众口。
    人心就是这样，嫉妒，不甘，私慾，自己做不到的，却可以将所有的恶意加注在别人身上。
    在后面那几年，她其实已经早已经不在意了。
    勾心斗角，阴谋阳谋这些，她已经累了，也不想再让好不容易活回来的男人们去操心。
    为了那样的人让杨昭去拼酒，看着他明显是吐过后那苍白里带了粉红的脸，她心痛的要死。
    心里对凌浩林他们的那些小心思顿时消散了开去。
    权势，财富，众人的敬仰，讚扬，批评，她都已经经历过，如今，还有什幺是不能放开的呢，还有什幺比他们更重要？
    不想他们再受一点点的委屈，为了她而受任何委屈。
    「燕三。」凌清羽的声音在到这边后第一次清冷里带了命令，燕三拿过毛巾，裹住了她从浴盆里站起来的身体，应道：「在。」
    「速战速决。」
    「是！」
    视线扫过只穿了件睡衣站在了门口的杨昭，凌清羽嫣然一笑，道：「弄完了，我们出去玩。」
    在那边就答应过他们却一直没有成行的。
    管他什幺公司，管他什幺舒家。
    开心才是最重要，她回来，不是回来过以前的生活，而是要延续在那边没有完成的心愿。
    过得幸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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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6章 过年1

    大年三十一大早，凌清羽是被凌妈给拍门拍醒的，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天色，再转头看见杨昭那亮晶晶的眼睛，一时恍然，好似还在做梦一般。
    「清羽，快起来！咱们要去趟银行保险柜。」凌妈在外面拍门道。
    「嗯？」凌清羽哼了一声。
    「颜炜说，那块地的管辖权做了调整，要去土地局做变更手续，如果不做，再有几个月就会收回去。」杨昭带了轻柔笑意的道。
    昨儿凌清羽那幺一说后，燕三晚上就带着人出去了，而何离的短信发过来的时候，凌清羽正帮他解决遗留在体内就算冰冷的井水也沖不掉的**。
    所以直到凌清羽睡着后，他才和何离碰上头，只怕一大早，何离就跟凌妈提了这事。
    凌清羽先是迷糊的哼了一声，脑袋转慢了两步才明白他说的意思，哧溜一下就爬了起来，叫道：「妈，我知道了，这就起来！」
    地契年代久远，为了安全，一直是放在银行保险柜里，那银行，可是在省城。
    时间还早，餐厅里却只有程嘉叶十一，其他人都没有看到，连燕三都不在，凌清羽一怔之后心里便涌上了温暖感动的情绪。
    「咦，小何呢？」凌妈走下楼梯问道。她年纪大了，一向起得早，可是那些孩子却比她起得更早，可是像这样这个时间都不在了，还真是第一次。
    「他们先去土地局把东西準备好，妈你到时候去签字就可以了。」程嘉拉开了椅子，让凌妈坐下，笑道。
    杨昭先出去将车子发动，然后回到屋子里道：「小九他们去买烟花了，晚上咱们放个痛快。」
    「妈，饺子馅我準备了十种，够了嘛？」苏姆将一碗汤放在了凌清羽面前，问道。
    「够了够了，你等我们回来一起包啊！」凌妈笑得眼都瞇了起来，道。
    杨昭开车，叶十一坐在了副驾驶，后座上凌清羽和凌妈坐在了一起。
    「妈，咱们这次过年在家里过吧，他们想来就来，别那幺累跑人家家里去吃，好嘛？」凌清羽将想了一早上的话说了出来，按照老妈的安排，初一去大伯家，初二去三姑家，初四去四叔家，初五祭祖，初六去表姨妈家，初七去表姨妈儿子家，累不累啊！
    凌妈先是一愣，看了看前座叶十一那紧张的侧脸，心里明白过来了，女儿这是心痛呢，到人家家里吃饭，总不能十二个全部带出去，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过的年，女儿不想把时间花在那些应酬上面。
    拍了拍她的手，凌妈拿起了电话。
    「是啊，我乾儿子都来了，家里总不好没人，都到我这里来玩好了，是啊，下了雪，这边的风景很好，地方又够大，吃柴火饭？没问题！」凌妈一个个的打电话，然后又一个个的接电话。
    进了省城主干道之时，总算全部约好，笑道：「好了，说好了，明天晚上直接去知秋馆，大伙一起聚聚，初二到我们家，初五祭祖，初六，你姨妈他们过来。」
    凌清羽抱着老妈的胳膊在老妈脸上就亲了一口。
    叶十一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般，杨昭嘴角也带起了笑意。
    从保险柜里拿出那地契之后，凌清羽又在银行取了些新钞，取钱之时，凌妈看着那装着地契的文件袋道：「清羽啊，要不，这名字转给你吧。」
    凌爸去世后，凌妈就提过要将她名下的财产也转给女儿，可是凌清羽没有同意，那时候她已经开始和舒起帆闹离婚，要是转过去，就等于送钱给舒起帆了。
    凌清羽将钱递给杨昭，点头道：「也好，直接做买卖，卖给昭好了。」
    凌妈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她下了决心什幺都不管要和男人们好好出去潇洒，但是东西放在凌妈手上，还不知道会有什幺状况出现，不如直接放在杨昭名下。
    凌清羽一说，杨昭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袋子交给叶十一，到一边拿起电话给何离打电话。
    「三舅奶奶？」带了迟疑的呼唤在一边响起。
    凌清羽和凌妈回头，见旁边站着两个漂亮女孩子，一个剪着像男孩子般挑染出玫红色的头髮，大眼红唇，美得热烈爽朗，另外一个一头黑得发亮的柔顺长髮，柳眉凤眼，眼睛清亮柔和似带了水光一般。
    「我是梁嘉怡啊。」红髮女孩子笑道。
    「啊，嘉怡啊，都这幺大了。」凌妈喜道，回头对凌清羽道：「是哲信的女儿。」
    凌清羽自然知道这个北大高材生，笑道：「我知道，你爸妈都回来了吧？怎幺在省城？」
    「羽姨好。」梁嘉怡道：「昨天刚到省城，今天就回去爷爷家，对了，这个是我同学杨碧茹，这是我三舅奶奶和表姨。」
    「三舅奶奶好，羽姨好。」杨碧茹带了点羞涩的打了招呼，然后视线和梁嘉怡一样不觉的都往旁边飘。
    凌清羽回头，旁边是叶十一，这家伙，就算带了帽子墨镜，依然如同闪耀的钻石一般吸引人啊。
    「这位哥哥是？」梁嘉怡眨巴着大眼问道。
    「啊？十一啊，我乾儿子。」凌妈笑着道。
    梁嘉怡的脸色不觉一顿，乾儿子？难道要喊叔？
    「石先生好。」杨碧茹脸色微红，对叶十一道。
    叶十一扫了一眼两人，道：「妈，赶时间。」
    「哟，是不早了，嘉怡啊，舅奶奶要赶回去宁城，初二跟你爸妈一起来玩啊。」凌妈笑着道。
    「舅奶奶这幺忙？」梁嘉怡跟着往外面走，凑空问道：「石大哥是在省城还是在宁城？」
    叶十一牵了嘴角上翘明显有看热闹意味的凌清羽往前走，当没听见，只是手用力的握了一下凌清羽的手。
    凌妈也只能加快了步划跟在后面，笑道：「都在我那过年呢。」
    杨昭已经将车停在了门口，见叶十一牵着凌清羽带着急匆匆的气势往前走，后面凌妈都有些小跑，打开车窗仔细看去，看到跟在后面的两个漂亮女孩之时，不觉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车窗摇上，带上了墨镜。
    也难怪叶十一不愿意出来，这边的女孩子实在是太热情，又不可能对女孩子动手，实在是麻烦啊。
    今天是陪凌妈出来，杨昭挑的是舒适性最好的奔驰suv，深红的车体豪华霸气，就算是在名车彙集的银行门口，也极为显眼，让梁嘉怡的眼睛不觉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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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7章 过年2

    叶十一打开了车门，让凌清羽上车，然后转到另外一边帮凌妈开车门。
    梁嘉怡的眼珠一转，道：「舅奶奶，我跟你们一起回宁城吧。」
    叶十一的眼中冷光一闪。
    凌妈有些为难的道：「我们等下还要去办点事……」
    「不碍事的，我到城里下就好。」梁嘉怡笑得如一朵花一般，道。
    「这个，你不是跟你爸妈一起走嘛？」凌妈道。
    「没事，我跟他们打个电话就好。」梁嘉怡说完转头对杨碧茹道：「我先跟舅奶奶回去了，你先回去吧，有空你来宁城玩啊。」
    换都说到这份上，凌妈无奈，只能让她上了车，坐在了她和凌清羽中间。
    叶十一上了车后，将帽子取下，摘下墨镜，那一头长髮披洒下来，在他优美的下颚下拂起了丝丝缕缕的波纹，再加上那墨镜下面美到极致的眼睛。
    让站在车外透过车窗看着的杨碧茹都心跳如鼓。
    瞧了眼眼睛里都冒了星星出来的梁嘉怡，凌清羽转头将笑声憋了回去，好吧，她承认，她心里有一些小得意。
    她的十一啊，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许，真的应该将他当成禁脔了……
    察觉到后面梁嘉怡的目光，叶十一将兜帽重新带上，靠在了车窗上，从车窗的倒影上对凌清羽呲牙。
    凌清羽从椅子旁边伸了手过去想拍拍他安慰一下，结果直接被他抓住，还用力的握了一下，车窗上倒映出来的表情就带了些许委屈。
    凌清羽对他弯了弯眉头，露出我相信你绝对相信你的神情，才让他眉头微舒，浅而幸福的笑了出来。
    「羽姨。」梁嘉怡坐在中间，叶十一这幺一靠，就一点都看不到了，对凌清羽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我能坐边上嘛？」
    「不能。」杨昭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冷意，加快了些车速。
    梁嘉怡一怔，这才看向杨昭，虽然只看到侧面，也可以看出他紧抿的嘴角表示出心情并不好。
    「啊，这位是杨叔叔，也是我乾儿子。」凌妈带了笑道。
    叔叔？他看上去就比我大一点好吧！梁嘉怡尴尬的一笑，又转头挽住了凌妈的胳膊道：「舅奶奶去美国玩得开心吗？我今年毕业也想考美国的学校。」又转头问凌清羽道：「羽姨觉得我也考哈佛怎样？」
    「哈佛不错，不过你不是设计专业的嘛？那个……」
    「我想转商学院，哈佛是最好是吧？」梁嘉怡打断了凌清羽的话，眉头飞扬，很是自傲的道。
    凌清羽一笑，便不再说话，也将头靠在车窗上，外套盖在了身上，闭眼补觉，一只手，还在外套下被叶十一握着。
    转过一个街口正是红灯，一阵香气从街边传来，凌清羽猛的睁眼，道：「好香。」
    叶十一鬆开她手，车门一开，人就闪了下去。
    杨昭将车转过一个弯靠边停着，没过多久，叶十一就已经回来，手上拿着一盒臭干子一盒油果子，将车门一关，眉眼带了盈盈笑意，递给了凌清羽。
    他不笑就已经很美，这幺一笑，顿时让梁嘉怡直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了。
    「别吃太多。」看着凌清羽接过之后就拿了一块塞口里，叶十一笑道：「要不又会撑着。」
    「不……不会吃太多的……」梁嘉怡梦游般的道，然后伸手到那盒子里去拿吃的，眼光却死死的盯在叶十一的脸上，手上拿着的油乎乎的臭干子的汁就滴落在了凌清羽身上。
    叶十一眼中的冷光又是一闪。
    听得电话声响起，杨昭道：「十一。」
    叶十一转回头拿起了电话，一看名字，接下之后，将电话递给了杨昭。
    「怎样？」杨昭一手扶着方向盘听着电话，从后视镜里看着梁嘉怡一边从凌清羽手上拿东西吃一边不惜余力的夸奖叶十一，再看眼又将头靠回去脸上已经带上了杀意的叶十一，嘴角不觉微翘了一下。
    「那边没问题，今天就可以把手续办了，不过正式的契书要到年后才能出来。」杨昭放下电话道。
    凌清羽点点头，乾脆将手上吃得差不多了的盒子放在了梁嘉怡手中，笑瞇瞇的道：「你小心点吃，别弄到衣服上了。」
    梁嘉怡这才发现自己弄髒了凌清羽的衣服，偷偷瞧了一眼叶十一，满脸通红的道：「对不住啊，羽姨，要不，我回去帮你洗？」
    凌清羽弹了下那几滴油渍，笑道：「没关係的，回上海乾洗下就可以了。」
    梁嘉怡的脸更红了，这才从花癡状态中回过一些神来，见凌清羽又靠在一边闭眼睡觉，便老实了许多，只和凌妈聊一些美国见闻。
    省城到宁城本就不远，年三十路上的车也不多，杨昭又特意开快了些，四十分钟就从高速下来进了城。
    到了城里杨昭把车对边上一停，下车开了车门。
    梁嘉怡本还想蹭下，此时也不好再蹭下去，讪讪的下了车。
    颜炜已经提前提点了颜哥，所以何离说要连过户一起办了，颜哥并没有惊讶，土地是按照当前山林价格做的转让，两万一亩，凌爸当年买这片山地的价格是两百万，还是分五年付清，算下来，中间要交的税都不少。
    何离自己拿卡刷了那几百万的税费，等凌妈到的时候，所有手续只要她签字就行。
    文件都签完后，凌妈她们便先回去了，何离送她们走后，回到了颜哥办公室，等着拿回函。
    「颜哥，多谢了。」见屋子没人，何离将一个信封退了过去，见颜哥要拒绝的样子笑道：「过年了，图个吉利，没别的意思。」
    颜哥见那信封并不厚，想了想便接了下来，笑道：「那多谢了。」
    「以后还要麻烦颜哥。」何离带了和煦的笑意道。
    那里是凌爸的墓地，他们是绝对不会容许别人染指的，但是按照凌清羽所说，他们以后回来的时间都少，那幺宁城这里多几个耳目也是好的。
    不希望他们办什幺事，但是有个风吹草动他们也能透个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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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8章 过年3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两点，整个凌家老屋好似变了样子一般，大红的灯笼沿着屋檐围墙挂了一圈，门上窗户上全部贴了倒福字，一派喜气洋洋。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打扫乾净，摆上了几张大桌子，十几大盆饺子馅摆放在桌上，还有成堆成堆好的饺子皮。
    燕三燕七影九夜魄影十三都已经回来，正和程嘉一起围着桌子包饺子。
    「先去洗手吃东西，吃好了再来玩。」燕三抓住了凌清羽伸向饺子皮的魔爪，拉着她往餐厅走去。
    苏姆听得车响已经从厨房端了鸡汤麵出来，笑道：「这个时辰了，先垫下肚子，我们早点吃好了。」
    鸡汤是一大早苏姆杀了活鸡炖的，麵条是现的，只一闻那香气，就让人胃口大开。
    跑了趟省城又签了那幺多字，凌妈也是有些累，吃了麵条便上去休息。
    凌清羽早上起得早，吃了满满一碗鸡汤后，也觉得有些乏，却不愿意上去休息，燕三便扛了个躺椅放在院子的树下，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让她一边晒太阳，一边小睡一下。
    过不了多久，何离三个也回来了，影十三便进了厨房去和苏姆做菜，外面让他们十个去包去。
    程嘉自小锦衣玉食，从来是君子远庖厨，只是后来和凌清羽一起在汴京过年之时，才参加过包饺子活动，虽然天资聪颖，包出来的饺子也实在是不能看。
    不过燕三燕七明显也不擅长这个，单独看一个个的很是方正结实，但是和影十三影九夜魄的一比，立刻就逊色不少。
    何离和孟苏倒是在代县包过，赵吟风在军营里也干过这活，只是三人的风格就很有一些剽悍了，包的一个个的都跟包子一般。
    杨昭包得饺子都很正经，一个个的大小一般模样一般，叶十一的就是每个都特色，愣没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一众人一边互相鄙视着，一边小声说笑。
    凌清羽就在旁边睡着，时不时的看一下她那红润的脸微翘的唇角，心里便溢满了幸福，说话声音都柔和轻微了许多。
    太阳西斜，零零落落的，四下便响起了鞭炮声。
    凌清羽揉着眼睛吸着鼻子醒来，闻着那满院的菜香，看着桌上各色各样的饺子，还有男人们看过来的那带了舒朗幸福笑容的脸。
    凌清羽顿时裂开了嘴笑得如同一朵花般，窜了起来，去抢剩下的那点皮包包，以示她也是个勤劳能干的优秀老婆大人。
    孟苏和赵吟风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特大电视机装在了客厅里，各种各样的零食水果摆满了长条茶几，还装了几个大瓷瓶的鲜花。
    餐厅里也摆了两个桌子，大桌上是满满一桌子菜，旁边的桌上放的就全部是饺子。
    暮色降临，挂满了院墙房顶屋檐的綵灯合着灯笼的灯光亮起，温煦柔和的光亮将屋子照得通亮，连月亮都失去了光芒。
    苏姆和影十三将最后两道菜上上来，齐齐的在自己位置上坐好，然后一众人都带笑看着凌清羽。
    等着她像以前一样说新年祝词。
    端着酒杯，凌清羽却只觉喉咙里堵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泪水从她满溢着幸福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一年又一年，年年烟花响起满堂喧哗热闹之时，她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如同现在这般。
    不要那锦绣河山，不要那满堂华彩，不要那万民敬仰，不要那声声万岁万古流芳……
    只希望简简单单的院子简简单单的桌子，然后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活着，都笑着。
    唯有如此而已。
    「清羽……」燕三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搂住她腰，轻轻在她那泪流满面的脸颊上一吻后，将她推给了杨昭。
    杨昭接过人，在那眼睛上印上一吻，站开了一些，让给了程嘉。
    一人一吻，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得乾乾净净。
    待夜魄放开她后。
    凌清羽哽咽着出声道：「新年快乐！」
    对的，新年快乐！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全新的一年，全新的世界。
    再无分别悲伤，再无挣扎牺牲，唯有……
    快乐！
    凌妈的眼泪莫名的湿润起来，女儿跟她说起那边之事之时，其实应该只是个大概，如今看到他们之间那样深的感情，只怕其中的艰辛苦难远非女儿说的那幺简单，可是，就算那幺简单都让她又伤心又心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姆和影十三的手艺本就好，又吸收了这边的特色，做出来的菜味道好得凌清羽舌头都要吞了下去。
    没有外人，男人们的谈性也起，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向了后面的那几场大战，说得那是热血沸腾，少不了的，赵吟风和孟苏两人又要互相鄙视一下。
    凌妈在旁边听着，这才回过神来，臭丫头，你可没跟我说，你去那边是去做了女帝的啊！
    这些，可都是打下一个天下的人！
    算了，我去看春节联欢晚会吧！
    凌清羽再次吃撑，燕三陪着在院子里遛弯，男人们快速的收拾好客厅，围着电视机前的沙发周围摆上了麻将和牌桌。
    春晚开始之时，影九在外面放了一挂鞭炮，屋子里已经开了三桌牌桌。
    凌清羽晚回来一步，桌上就已经坐满了人，腆着脸要他们让个位子给她，杨昭刚一起身，就被何离给压了回去。
    「乖，你好生在后面看着老公给你赢钱。」何离笑道。这个小无赖上场，那就谁都没得玩了。
    靠！你们谁赢都是我老公赢，谁输都是我老公输好吧！
    「是啊，清羽，你去看节目吧。」凌妈坐在桌边，带着老花眼镜道，然后对陪着她搓麻将的苏姆影九夜魄道：「来来，摸牌摸牌！」
    燕三拉着準备直接耍无赖的凌清羽坐在沙发上，帮她揉着那不知道撑了多少东西的肚子，笑道：「行了，歇歇，等下我替你报仇去。」
    凌妈到底年纪大了，又想看节目，打了几圈就下来，凌清羽便直接坐在燕三腿上接替了凌妈的位置。
    当然，打牌的是燕三。
    打了几圈后，燕三换到了杨昭何离燕七那桌，将赵吟风给赶去了苏姆影九夜魄那桌。
    水平不在一个档次上，赵吟风被嫌弃了。
    赵吟风顺手把凌清羽给拎着放自己腿上。
    「哼哼哼！你们都嫌弃我！赶明儿我去澳门玩去！」指点了几次让赵吟风输了赵吟风就再也不听她的后，凌清羽哼哼道。
    「好啊！什幺时候去？」赵吟风转过她脸吧唧亲了一口，笑道。澳门他知道，那些电影里面看着就是个好玩地方。
    「嗯。」凌清羽拿起开始滴滴响的手机一边回复那些拜年短信一边道：「要不咱们初十就去？妈，你去不去？」
    「好啊，顺便去香港买点东西。」
    「又买？」
    十一点半开始，宁城的天空上已经是璀璨一片，巨大的烟花在整个城市天空上绽放。
    火树银花不夜天。
    影九和夜魄下了牌桌，将烟花鞭炮放在院子和外面的路上，苏姆则是去厨房端出了新煮的饺子。
    鞭炮声炸响，烟花在空中炸开，散发出了绚丽的图案。
    电视机里传来欢呼的声音。
    男人们看着那个抬头看着天空满脸笑意的女人。
    心里那根一直一直紧绷的弦似乎也放鬆了。
    是了，已经不再是将军，不再是官员，不再是杀手，不再是护卫……
    只是她的男人，她的夫君而已。
    凌妈撑不住上去睡觉了，凌清羽撑到两点被燕三抱着上去睡觉。
    杨昭从一旁端起了杯酒，对屋子里的众人道：「新生快乐。」
    众人一笑，苏姆都放下扫把，端起了酒。
    新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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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9章 过年4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的凌清羽是被外面零星的鞭炮声吵醒的，想起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幺舒服的初一了，不用大朝会，不用费心思，一觉睡到自然醒，旁边还有心爱的人。
    嗯！一定要保住胜利成果，谁敢阻碍，一定要将它们拍死拍死拍死！
    燕三笑着抓住了她那在空中挥舞的手，笑道：「在干嘛呢？」
    「谁都不能阻碍我们的幸福，还有，谁都不能打你们的主意！」凌清羽哼哼两声，道。
    「嗯，不会有人打我主意的。」燕三笑道，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道：「起来，拜拜了。」
    初一要去给凌爸上坟，那帮一看就通宵了的男人们依然是一派精神爽爽的模样，就等着她起床去拜拜。
    拜过凌爸回到家，男人们饭都没吃，就倒床上去了，补眠。
    燕三则开车和凌妈凌清羽去知秋馆参加凌家的聚会。
    本来杨昭要求多带几个一起去，被凌清羽给拒绝了，要他们都在家睡觉！
    杨昭几个明白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她已经不在乎那些人了，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凌浩林凌绪的仇报了，这事就结了。
    知秋馆是宁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分店已经开到省城深圳等地，大有将宁城口味菜推到全国的趋势。
    在大多数饭馆都关门休息的时候，知秋馆作为稀有的几家依然营业的酒楼，那是客人爆满，桌位都要事先预定。
    凌清羽他们到的时候，包厢里二伯一家已经到了，见了凌妈来，二婶就亲热的握住了她的手问长问短。
    二伯凌宇远在北方，当年断断续续的从自己儿子口里知道那事之时，凌振已经完全不好了，这事他是对凌绪有意见，也觉得凌绪这种做法不耻，但是毕竟是大哥，还是当年为了支持他上学自己辍学了的大哥，有些话便不好说也不能说，如今凌振已经过世这幺久，心里也存了想让两家和好的想法。
    毕竟是一家人，现在凌清羽和吴怡都是孤女寡母了，大家作为长辈亲戚，多少是要照顾一些的。
    寒暄了一番后，二婶看着一直手搂着凌清羽腰面带浅笑的年轻男人问道：「这是？」这和上次见的凌清羽先生长得不一样啊？年纪也对不上啊。
    「二婶，这是我老公，燕三，燕三，叫二伯二婶。」凌清羽笑道。
    「二伯好，二婶好。」燕三尽量让自己脸部表情和蔼可亲，一点杀气都不洩露出来，他做过功课的，这家人，对老婆是很好的。
    「清羽已经离婚了，这个是新的女婿。」凌妈低声给惊愣住的凌宇二婶道：「是个很好的孩子，对我家清羽很好的。」
    凌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幺年轻的小伙子？还这幺帅？
    新女婿？别是给人骗了吧？
    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包厢里就挤满了人，各种姑妈舅妈舅舅姑父这个哥那个妹，热热闹闹的招呼了一圈后。
    燕三的脸都僵了。
    当然，大多数人看着他也脸色有些僵，各种小声议论就没断过。
    长辈们坐一桌，小辈们坐了好几桌，姜昕拉了凌清羽两人一起坐了，低声道：「别管他们，这是嫉妒呢。」
    「嗯！」凌清羽坚决的点头，对燕三道：「什幺都别管，吃好自己的就成。」
    燕三一笑，手碰了下茶壶的水温，然后给她倒了杯茶。
    「对了，我问了金大少，那事，可能性很大，他爸都被召到省城开过秘密会议。」姜昕悄声说道。
    「嗯，那事不急，要真正启动还需要些时候。」凌清羽也悄声道：「你跟金大少透个底，要是真正启动了，我爸那坟头的地不能动，而且要给我延长期限，其他的，我们可以合作。」
    姜昕点头，金大少跟她见面的时候，也是透露出来这个意思，凌清羽和她自己后面都认识很多财团，有地在手上，再加上政府里面有人，那幺这事就能做。
    「那，大舅那？」姜昕迟疑着低声问道，凌浩林能出那幺贱的招，现在凌清羽他们在还好说，要是走了，又出这种贱招怎幺办？
    「放心吧。」凌清羽说着看了燕三一眼。
    速战速决，向来是她做了决定，他们就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凌绪一家是最后到的，凌浩林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但是一进来还是摆了老大的款，大声叫唤着叔叔姑姑弟弟妹妹，又拿红包出来散发。
    他一开始发红包，自然各家準备好的红包也要开始发。
    凌清羽不觉嘴角微翘了一下，好在她做了準备，原本是準备一个红包放一万，雄赳赳的摆阔一下，昨天想通后，就把红包重新包了，一个一千。
    凭什幺啊，我给叫花子也不给你们！
    看姜昕脸色不好，估计她没準备这些，凌清羽从包里掏了一叠红包放她手上。
    家里有长辈在，一般这种聚会都是长辈发，然后就是有孩子的互相也会给给，但是现在凌浩林带头，她和姜昕这种至少那些小屁孩是要给的。
    发红包又是一顿热闹，等大家都互相给完了，凌浩林才好像看到凌清羽和凌妈一样，笑道：「三婶好，哟，清羽也来了，你现在困难，红包就不用给了，来，还给你羽姨去。」
    他声音说的很大，话一出来，包厢里就静了一下，陶秋便也从孩子手中拿过红包準备还回去。
    凌清羽坐着没动，手拉住了燕三，笑道：「说的也对，面子是要给值得给的人，行，还回来也好，我拿去餵狗好了。」
    陶秋立时又将红包塞回了孩子手里。
    凌浩林脸色一僵，凌绪已经说道：「说什幺呢，吃饭吃饭，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别闹腾了，清羽你也是，这幺大人了，一点规矩不懂。」
    「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吧？」凌绯夹了一筷子菜，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这是干什幺？嫌我知秋馆的饭菜不好吃，上桌上桌，今天我安排的可都是好菜。」凌平从外面走进来，一边推着还站着的凌浩林上桌，一边笑道。
    包厢里好似什幺都没有发生一般又热闹起来，凌浩林凌俊峰两兄弟和陶秋一家坐在了一起，凌清羽这桌则是姜昕和凌翔凌飞一家和凌玉惜。
    「哟，各位伯伯婶婶姑父姑母哥哥姐姐们，小妹来晚了，给大家拜年了。」刚坐下不久，随着清脆如黄莺爽朗明快的声音，一个身形高挑穿着时尚的美女和梁嘉怡一起走了进来。
    「怎幺这幺晚才来？」单穗带了宠溺的招手道：「过来坐。」
    凌晓旭四下看了下，喊了梁嘉怡坐在了凌浩林那桌，笑道：「我跟浩林哥哥一起坐好了。」
    「德性。」姜昕哼了一声。
    「怎幺？」凌清羽低声问道。
    「汇丰银行去年新来了个高管，英国人，长得很帅，她就巴上去了，人家老婆过来，她还公然到人家老婆面前去示威，闹得整个金融圈里的人都知道，那个高管辞职了，她也被劝退，结果，」姜昕脸上满是不屑的道：「结果她抓了合同里面的瑕疵，就是不肯走，现在被汇丰冷藏着呢。」
    「这样也行？」凌清羽是真的惊讶了。
    「所以说无下限嘛，不过她这样闹，香港没有哪家银行和金融机构敢要她了，咱们这行，讲究的就是个信誉。」姜昕一边说一边看着燕三将那些蟹和虾的壳剥好放在凌清羽的盘子里。
    不是因为他剥壳的行为，这个在上次吃饭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而是他剥壳的动作。
    简直带了仇恨一般，先是一掐，将肉拨出来，然后手指一捏，那些坚硬的壳就成了粉末。
    「来来来，各位兄弟姐妹，我给大家敬杯酒。」凌浩林和凌俊峰起身，带了桌上的人先从长辈们那里敬起，转头就敬到了这桌。
    凌清羽擦了擦手，也和姜昕站了起来，端起了饮料杯。
    「妹妹这不对啊，怎幺喝起了饮料，大过年的，这是瞧不起哥哥啊。」凌俊峰皮笑肉不笑的笑道。
    燕三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五粮液，将凌清羽手中的饮料杯拿过来，里面饮料倒掉，然后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燕三对他们示意一下，一口就将白酒乾了，倒转了杯底，道：「我替清羽喝了，可以吧？」
    装饮料的是玻璃杯，凌浩林他们拿的白酒杯是小瓷杯，里面的容量完全不能比。
    凌俊峰的脸色有些愣住，陶秋将两人一推，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来来来，我们去敬敬康表弟。」
    刚才老妈已经悄悄的说了，他们开来的车可是最近这两天在街上很拉风的奔驰suv，不管怎幺来的，他们都没必要和凌清羽交恶，他们是酒楼，开门做生意的。
    人坐下，凌翔给燕三倒了一瓷杯酒，笑道：「小伙子不错，来，跟哥喝一杯。」他已经算是个北方人，做的又是建筑这种汉子活，很是喜欢燕三那种豪气，而且，他施工队里就有几个真正的练家子，看燕三面前那盘粉末，心里便有了底，本来对凌清羽的担忧换成了对这小伙子的讚赏。
    不错，知道痛老婆的，都是好男人。
    燕三也不多话，拿起杯子就跟凌翔碰了一杯然后一口乾了。
    「小伙子哪里人？看着像我们北方的？」凌翔吃了口菜问道。
    燕三思忖了片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到处流浪，在红楼出来接任务的时候也是到处乱窜，要说哪里人……
    带了浅笑，燕三转头看向了凌清羽道：「清羽是哪人，我就是哪人。」
    凌翔一怔之后就笑了起来，还未说话，就听得外面又是一怔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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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0章 闹剧

    几个男人拥着一个女孩子直接冲进了包厢，为首一人叫道：「别挡啊，再挡我揍你啊！凌俊峰！你个狗娘养的！敢玩我女儿！」
    「凌俊峰！滚出来！你个没人性的！我家侄女还没成年，你也敢下手！」另外一个男人将服务员挥了出去叫道。
    「是哪个混蛋，小欣，指出来！」
    女孩子目光在屋子里一转，指着弯着腰準备开溜的凌俊峰道：「就是他。」
    几个男人顿时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凌俊峰一边揍他一边叫道：「还想跑？！」
    「喂，你们这是干什幺！」凌绪急了，慌忙起身叫道。
    凌浩林和陶秋也起身去帮忙，但是抵不住那几个男人力气大，将他们挥开后继续揍。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拉开几个人。
    「报警报警！」凌绪叫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报警好！马上报警！我也要报警，凌俊峰强姦未成年少女！」那被三个服务员挡住的男人大声叫道。
    「你胡说什幺！」凌绪叫道，转头对凌俊峰道：「俊峰，他们瞎说什幺？」
    凌俊峰从那女孩子一现身，脸色就已经惨白，身上又被揍了好几下，脸上带着狼狈，道：「我怎幺知道，现在诬陷人的人到处都是。」
    「凌俊峰，凌局长，你果然是这样的人！」女孩子的眼中蒙上了泪光，道：「没关係，我有照片，有视频，还有你的录音，你昨天还跟我说，你不想跟你老婆在一起，要不是为了岳父的权势，你连你老婆碰都不想碰一下，今天你就可以不认！」
    「啊！」陈惜大叫一声扑了上去，抓住了凌俊峰的胳膊，爪子就往他脸上挠了上去，叫道：「你个不要脸的，居然在外面玩小三！」
    「别抓了！疯婆子！」凌俊峰想躲没躲得开，剎时被陈惜在脸上挠出了五道血印。
    「弟妹，弟妹，你别听他们的，这女孩子是我养的。」凌浩林无奈的上前想拉开他们，叫道。
    「我呸！谁会跟你这个下贱货在一起？」那女孩子对地上吐了口吐沫，道：「你们想不认？没关係，我这就将东西送到媒体去，也让人家看看，你们凌家都是什幺货色！」
    凌浩林示意服务员抓住了那些男人，抬手就準备抽那女孩子一耳光。
    手在半途被人抓住，那五指如同铁钩一样，只是轻轻一捏，他似乎都听到自己腕骨碎裂的声音。
    「你！」看着不知何时到了身边的燕三，凌浩林带了愤怒的道：「你想干什幺？」
    一手抓着凌浩林的手，燕三冷冷的道：「小姑娘，别凌家凌家的说，这些人渣，配不上凌家二字。」
    他虽然抓住了準备打她的手，可是那眼中冷冽的神色却让那女孩子打了个冷战，大声哭道：「对不起，我说错了，就是他们两个坏人！他们先是骗我，然后强姦了我，又威逼我不能说出去，说说出去就要杀我全家，我害怕，没有法子，可是我受不了了，他们是禽兽，他们兄弟两个都是禽兽！他们一起欺负我！」
    燕三手一扭，在凌浩林的惨叫声中将他对地上一甩，对那些服务员道：「放手！怎幺？这世上，还不准弱女子为自己讨个公道了？」
    眼神冰冷的将包厢里的人扫了一遍，燕三再猛的一脚将凌浩林给踢到了那几个男人面前，道：「人渣带走，别扰了我们的兴致。」
    「你你你！你干什幺？」凌绪扒开凌妈和凌绯，冲了上前，抬手就欲打燕三，手一抽过去，打的却是凌俊峰的脸。
    凌绪愣了，凌俊峰也愣了，陈惜看着突然空下来的胳膊也愣了。
    将凌俊峰的胳膊一扭，也丢到了那几个男人面前，燕三看着凌绪嘴角缓慢的上翘，道：「看你是爸的哥份上，你可别再做出让我一点情面都不顾的事情。」
    凌绪嘴唇抖动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跟我们走，你们别挡着啊，要不我砸你们的店啊！别以为我们小人物就好欺负！」为首的男人一把拎起了凌俊峰的衣领，对那几个鬆开手的服务员叫道。
    陶秋微微摇头，让那些服务员退开，外面已经挤过来许多人，没有多久，凌浩林和凌俊峰两兄弟一起欺负未成年少女的事就会传开，他可不想自己酒楼的生意受影响。
    「你们干嘛？你们凭什幺带我老公走！」陈惜这下反应过来了，老公有小三那是内部矛盾，但是老公被带走，那就是外部矛盾了。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陈惜刚点开解锁键，正好一个电话进来，她直接点了接听。
    「陈惜，我是妈妈，你快来医院，不好了，你爸爸出了车祸，现在人不行了！」电话里的声音很大，响得满包厢都听得见。
    陈惜再顾不得凌俊峰，拉了两个孩子就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妈，是哪个医院？哪个医院？」
    「看现在谁还能救你！跟我们走，去公安局去！走！」几个男人拖起凌浩林凌俊峰就往外面走。
    「你们凭什幺带他们去公安局？」凌绪转身就往男人扑过去。
    「闪开闪开！」从水洩不通一般看热闹的人群里挤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将证件出示了后道：「凌浩林，我们怀疑你和一桩杀人案有关，请跟我们走。」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凌绪追着警察叫道：「是不是搞错了啊！」
    「大过年的谁愿意搞错这种事？」警察带了鄙视的看了凌浩林一眼，将手铐一拷，道：「走吧，也让我们能早点下班。」
    「这个，这个也要抓走！」几个男人将凌俊峰也对警察推，然后跟着警察走了出去。
    警车开走后，外面看热闹的人依然议论纷纷，然后各自回去继续吃饭，饭桌上就多了些谈资。
    燕三走回了桌边，坐在了凌清羽身边，将她準备去拿的虾肉给拿开，道：「冷了，别吃，换点热的吃。」
    姜昕一脸的惊骇完全是接受不能的状态，手中夹着的菜直到这时候才掉了下来。
    「你干嘛？」凌清羽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将那掉到自己碗里的菜给她丢回去。
    姜昕吞了下口水，对燕三道：「姐夫，我可以对你表示敬佩嘛？」
    那声姐夫叫得燕三心花怒放，对她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嘴角的笑意都温煦起来。
    凌绪和郑氏已经追着警察走了，只留下了徐氏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转头问凌柿道：「这是怎幺了？」
    凌柿也不知道怎幺回答，喃喃出不了声之时，凌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徐氏碗里，笑道：「这是报应来了。」
    桌子上顿时静了一静。
    虽然都知道那段公案，对凌绪和凌振，也各有想法，但是，毕竟那是凌家人。
    「明日我们没事，早点去你家玩，中饭你也要管哦。」凌绯擦了下嘴对凌妈笑道，她是唯一一个脸色没变的人，在知道凌浩林居然用挖凌振坟来威胁凌妈和凌清羽后，她对大哥这家，是没有任何期待了。
    「好啊好啊，十三他们做了好多菜。」凌妈笑道。
    「那我们先走吧，老四，你们明天也早点去，那边院子大，让孩子们好好玩玩。」凌绯站起了身，对凌宇招呼道。
    凌宇带了点茫然的点了点头。
    见自己老妈起身，凌清羽和姜昕自然也起身跟着走，凌翔也喊了自己爸妈弟妹一起走，包厢一下就冷清下来。
    凌安凌平对视一眼，看向了凌思峰。
    凌思峰歎了一口气道：「只怕这次……」他话没说下去，当年他是受过三哥的恩的，可是后来却因为各种原因和三哥疏远，以致在那事发生之时，他两边都不靠，当了个绝对中立派，如今看凌清羽的态度和那个年轻人毫不留情的手段，就知道他所幻想的两边重新交好那是不可能。
    「我听说黑仔被抓了，而且情况还非常严重。」凌平轻声道。凌浩林之所以能在宁城横着走，无非是靠着黑仔和陈宏，可是昨天听公安局里面的人透出来的口风，黑仔这次惹了大麻烦，不可能活着出来，那幺今天这幺抓人，就只怕是被黑仔牵连上了，而陈宏出了车祸不说，就算不出，有凌俊峰那事，会不会帮凌浩林都不知道呢。
    凌浩林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凌清羽那孩子干的？」凌安自言自语般道。
    「不能吧？吴怡和凌清羽在宁城都没有什幺关係了，再说，黑仔可是黑道啊。」凌思峰道。
    「那年轻人，是叫燕三吧？」凌平看了眼燕三刚才坐的位置，低声道：「那可不是普通人啊。」从她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燕三坐的地方到凌浩林準备打人的地方有多远和中间有多少人，那幺快的速度，那年轻人几乎是一晃，就从位置上到了凌浩林身边抓住了凌浩林的手……
    「你们明天去嘛？」凌柿问道。
    「去吧……」
    「酒楼明天还要营业，我只怕没空。」
    「我们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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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1章 长肉

    坐在副驾驶座上，凌清羽的眼睛不停的往燕三瞅去，看得燕三侧身亲了她一口，道：「那姑娘家里穷，虽然成绩好，但是没钱读书，凌俊峰说可以供她读书，要她帮他做事，结果就强姦了她，然后还威胁那姑娘不能说出去，又以此要挟那姑娘供他们两兄弟一起玩弄。」
    凌清羽眼皮眨巴眨巴，如此说来，那小姑娘应该没有那个胆子和想法弄什幺录音视频啊？
    燕三笑了笑，道：「前儿晚上睡不着，燕七出去溜跶了一下，好巧不巧的正好看到那两兄弟在欺负那小姑娘。」所以就录音视频全部给弄了下，再将这些东西给了那姑娘家里人，好在那家人家虽然穷，却是够硬气，知道自家闺女受了这等委屈，愿意出头要个说法。
    于是燕七便推动了下。
    比如，告诉他们这个时候来抓他们效果最好，大庭广众之下，想找人将这事压下来都不成，比如，以好心助学的名义给了他们十万块，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如此而已。
    至于公安局的事，那是意料之中的事，黑仔的手下都被抓了，那个他们杀任行的视频送到公安局的手里，如果雄哥的人开始介入，就不可能不抓住这条。
    有了一个突破口，其他的事情就都会扯出来。
    凌浩林手上可不止一条人命。
    他们一晚上分开活动，找到的证据够他判上几次死刑的了。
    至于车祸就更简单了，知道陈宏今天回来，只要轻弹一个小石子进那轮胎就可以了。
    至于他是死是活，那就看他造化。
    在听到凌俊峰和陈惜的对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之时，他们的杀心就压抑不住了。
    当时凌俊峰说挖坟的人都被人揍了，现在一个个的都躺在医院里，而且是谁揍的都不肯说后。
    陈惜说：还那幺麻烦干什幺？爸都说了，那事年后就要启动，再不弄就晚了，爸说了，大哥那不是有黑道上的人吗？弄个抢劫杀人，再伪造个遗嘱什幺的，不就可以了？这事可等不了了。
    不过这些事，只要凌清羽不深问，燕三也不打算说出来，他不想让她去做选择，她已经下了命令，那幺他们只要解决就好。
    所有的危险苗子全部掐掉。
    老婆大人不需要操心，她只要快快乐乐的和她的朋友她的亲人过好这个年就可以了。
    在知秋馆，虽然菜式的确好，但是桌上听着凌绪夹枪带棒的话，凌妈是真没心思吃，回到家后，和凌清羽一起吃了点鸡汤麵，便上楼去休息。
    凌清羽想了下，跟上了楼，看凌妈带了点孤寂的背影坐在了窗前，依偎着她挤在了一起坐下，问道：「怎幺了？妈？」
    凌妈摸了摸凌清羽的头，轻轻歎了口气，道：「乖女儿，是妈妈不好。」妈妈老糊涂了，居然还一直当他们家是好人，当初那事只是无奈之举，现在看来，女儿不知道在他们手里受了多少委屈。
    「没有，妈妈是最好的妈妈。」凌清羽将头磕在了凌妈肩头道。自家老妈心底善良又容易相信人，但是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最主要还是凌爸和她自己，凌爸当初是觉得没面子，自己大哥做出这种事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所以从来没有跟凌妈明说，而自己也没有说的那幺清楚，是因为，不想再让已经因为父亲的事而陷入绝望的母亲再去愤怒伤心。
    什幺都不知道，反而比较幸福吧。
    如果今天凌浩林不是撕破脸的作法，她还想继续瞒下去的。
    「那种人……，以后就当没有那门亲戚好了。」凌妈抚着凌清羽的头髮，声音里带了些许欣慰。她不是傻子，凌绪当时做那种事整个宁城都传开了，她再怎幺沉浸在凌爸的重病和病故之中，都能听到一些消息，之所以选择迴避，不过是因为，他们只有凌清羽这个独女，自己这边的亲戚是靠不住的，凌清羽的血脉亲缘还是在凌家，舒起帆又是那样一个渣男，要是委屈一些，凌家的这些亲戚还能帮上凌清羽一把，也算有个助力。
    还是天真了啊。
    好在，上天还是有眼的。
    女儿虽然吃了那幺多苦，但是现在也有回报了。
    月朗星疏，淡淡的月华下，天地间都洁净下来。
    程嘉将花动那里的那张琴给a了过来，见天色清朗，便搬了琴到了院子里，燃了一支香，洗净了手，拂起了琴。
    白雪月华，琴声悠悠，过得没多久，清亮的笛声加了进来，再过了一会，高昂的歌声也加了进来。
    凌清羽坐在了摇椅上，身上是被燕三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托着下巴，看着院子里那三人。
    嘴角浅浅的上翘，上翘，上翘……
    「小懒猪，今天不是要来客人嘛？还想睡？」何离捏住了凌清羽的鼻子，带笑道。
    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张开嘴呼出一口气，然后眼中闪过一丝调侃，将他的手拿开后，搂住了他的腰，身子紧紧的贴上了他的身体，笑道：「我的何大将军，不行了？」居然真的只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她睡了一晚？她的月事可是已经乾净了的。
    何离噗的一下笑出了声，单臂搂住了她，低头亲亲她的额头道：「别激我，再激一下，我可忍不住了。」
    凌清羽眼中闪过狡黠，故意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再在那上面哈了一口气。
    何离抽了口气，下面便忍不住的顶在了那小坏蛋特意张开的双腿之间。
    「别闹了，你身子还没好。」何离吸了下气，轻声道。
    「嗯，所以，只做一次就好。」凌清羽说着，就堵住了他的唇，双腿也缠了上去。
    「小坏蛋……」何离带着笑歎了口气，翻身就将她压在了下面，双手撑在了她的身边，那已经坚挺了半夜的家伙器宇轩昂的在那中间摩擦着，在她媚眼如丝般的探手勾住他的脖子之时，再也忍不住。
    直撞了进去。
    「啊……何离……」凌清羽叫出了声。
    拿了个枕头垫在了她的腰下，一手搂着她腰尽量减少对她身体的冲击力，何离俯身下来，咬住了她的茱萸，轻轻用力咬着那深红色如同成熟的浆果一般的茱萸，下面也有力的冲撞起来。
    她这边的身体没有蛇丹，也就没有那叫人疯狂自动吸允的花心，但是却紧致温暖的让每一次进入都能引发他浑身发抖般的颤慄快感。
    上面的敏感地带因为那轻咬而带来强烈的酸麻感，而下面强劲有力的冲撞摩擦带来了强烈的快感。
    凌清羽紧紧的搂住了何离的背，手指不自觉的在那宽厚的背部划出了指痕，身体也不自觉的往上挺，迎合着那将她推上一波又一波**的冲撞。
    没有任何花样，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何离一次次的将自己埋入那个紧致，在她越来越高昂的叫声中只觉得眼前只有一片白光，身子禁不住的痉挛起来。
    撑起身体，将她的双腿支起，何离用尽全力深而快速的撞击着那让她快活也让自己快活无比的地方。
    「啊……离……啊……快……」
    「哦……哦……清羽……」
    两人不自觉发出了呻吟声，在凌清羽猛的抬起身子，何离用力撞了进去，然后压低身体，吻上了她的唇时。
    如同烟花爆裂，身体都在那爆裂中颤抖不已。
    两人都发出了到达极致的歎息声。
    伏在凌清羽身上喘息着，那喷射出的液体将那甬道填满不算都涌了出来的小家伙居然一点没有歇息的意思，依然填满了那紧致之处，何离亲了亲她的颈脖，然后用力将那不听话的小家伙拔出，起身去到浴室，开了冷水沖下。
    凌清羽瘫在床上眼神散漫着，那快活的余韵让她一时不想动弹，看着从窗帘透进来的光线，听着浴室里的水响，歇息了半晌才缓过劲来，然后爬了起来。
    打开浴室，看着那水流沖刷下宽肩长腿细腰的身体，那身体以前很是健硕，就算是放鬆的姿势，肌肉也能鼓起流畅的曲线，因为那病痛的折磨，最后一年，这个身体急剧的廋了下来，原来那宽厚有力的腰都变细了许多，冰玉床治好了他的病，却没有让他的身体恢复到以前那般模样。
    身后猛的扑上一个**，双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吓得何离赶紧将水温调高，道：「是冷水，冷水啊！」
    搂着那腰，脸贴在那背上，凌清羽道：「何离，每餐都要吃一斤肉才行。」
    何离一怔，随后嘴角便翘起，转身抱住了她，一边拿着花洒将热水淋在她身上一边笑道：「你不是说我这样反而更帅？现在就嫌弃了？」
    「我害怕……」凌清羽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闷闷的道。
    花洒的水淋在了她的脸上，如同泪水一般的从两边流淌下去，好似，那最后的那段日子里，背着他哭泣之时的脸。
    何离再无打趣她的心思，花洒拿下去沖洗她的下面，低头将她的脸拱了出来，用舌头舔去了她眼角边的水痕，道：「好，听你的，就算变成猪，我也会长出肉来。」
    呃！凌清羽脸上有些僵硬的道：「长的都是肥肉也不好吧？」
    噗！何离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我明白了，要长肉，但是不能长肥肉。」现在被那些小伙子比着，压力就已经很大了，如果真成了那种身材，我会压力更大的好吧。
    「不能长肥肉的！你知道癌症怎幺来的吗？一是压力太大，二是体内脂肪太多。」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里面满是担心。
    原来……还是在担心这个……，何离手指划过她的嘴唇，轻声道：「放心，我说过，这辈子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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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2章 亲戚

    凌绯听姜昕说过凌妈带了好些乾儿子回来过年，但是，实在没想到是这样一群人，看着那些在院子里客厅里四处忙碌的男人，下车的脚都有些僵。
    「二姑来了，您先进来，妈就下来了。」面前的年轻男人剃着一个板寸，刀削斧琢般的五官带着爽朗的笑容，话中更是带了亲近。
    让凌绯的脚更是迈不动，这人是谁？这幺热情？这是唱的哪出啊！
    「二姐来了！快进来！」凌妈从屋子里迎出来，看着凌绯那僵硬的表情，笑道：「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影九，你叫他小九就是，这是夜魄，东西给他就成，这个是孟苏，赵吟风，这个是杨昭，来来来，进来……」
    凌绯脚下如同踏了棉絮一般，轻飘飘的跟着凌妈往里走，一边听着那些小伙子们面带微笑的喊她二姑，然后被慇勤的送进了沙发里，接过了那眼睛大大的年轻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下脸，毛巾被那板寸拿走后，再接过了那眼睛里面好似有银河一般的年轻人端过来的茶，然后听得那金髮帅哥问道要不要先喝点汤，随后便是那身型魁梧得不像话的男人打开了面前的盒子问是否要吃点糖。
    这……这……这……
    老太太一头雾水……
    这一屋子都是些什幺人啊！
    姜昕把车停好，进了屋后看自己老妈反应就捂着嘴笑，然后挤在老妈身边坐下，对燕三笑道：「姐夫，我姐呢？」
    姐夫！屋子里的男人们嗖的一下都瞪向了正準备上楼的燕三。
    呃？姜昕左右看看，不对嘛？
    「二姑好！」凌清羽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蹭蹭蹭的从楼上跑下来，甜甜的叫一声。
    「慢点！」何离在她身后一拽，将差点摔下去的凌清羽给拉好，对伸开双臂準备接人的燕三挑了下眉头。
    燕三一笑，接过凌清羽的手扶着她下了楼，再顺手捏了下她腰身，见那腰身没有僵硬酸软的感觉，心里便放鬆了下来，转头对何离低声道：「不错。」
    何离的面色顿时一僵，强行的将面部囧型给转化掉了，赵吟风那货说的没错，武功高强什幺的，真是最讨厌了！
    凌清羽这边还没坐下，就听得门口喇叭响和人声，一看是二伯家里一大家子人来了，直接蹦起来欢呼道：「开牌桌，开牌桌！」
    二伯一家子开了两部车过来，本来是準备直接对里面开进去，打头的凌翔一看，得，里面全部停满了，六辆suv加上二姑那辆宝马，塞了个满满当当，再无一点地方可以停他们的车，正伤脑筋之时，窗户被轻轻敲了敲，一个带了温和浅笑的俊美男人在外面往后示意了一下，见他看到了边上那块新平整出来的一块泥地里，便打着手势指挥着他倒车往那块地停过去。
    「哇！好帅！」从车窗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将挡在路上的一块巨石直接一拎一扛就扛走了，凌风铃叫了一声，然后猛拍着旁边玩着ipai的凌风云激动的叫道：「哥，快看快看！」
    凌风云不耐的抬头看去，那男人已经放下石头只留了个背影而已，转回头道：「叫什幺啊？这就喊帅？你花癡没治好？」
    车子停好，凌宇两口子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凌妈已经带了凌清羽出来迎接，少不得又将自己的乾儿子介绍了一遍。
    二婶的眼睛都有些看花，拉了凌妈悄悄问道：「这些孩子，有女朋友的嘛？」各有千秋的优质男，怎幺看都是好女婿人选啊。
    凌妈笑道：「有了，都结婚了的。」
    啊？二婶眼睛扫了眼影九，再看了眼从厨房端东西出来的苏姆。
    这都结婚了？
    这边人还没入座，外面喇叭声又响，凌妈回头一看，居然是凌柿和凌思峰的车，心里不觉有些疑惑，凌柿和凌绪是双胞胎，两人一向交好，凌绪家出了事，她不着急，居然还到这边来？
    「三舅奶奶！」梁嘉怡从车上跳了下来，冲着凌妈叫道，然后眼睛就四下乱转，找了一圈人后，问道：「石哥哥不在？」
    凌妈一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姑娘的目的是叶十一啊。
    「三婶好。」梁哲信和夫人下了车，带了歉意的对凌妈道：「妈妈本想一起来的，不过早上有些不舒服，所以留在家里休息了，我们来给三婶拜个年。」按照凌柿的意思，他们就都要留在家里替大舅想办法，可是他离开宁城已经很久，对宁城根本不熟，想找人都找不到，再说，他也不想搀和进凌浩林的事去，只是听了几耳朵，就知道那不是正经人能做得出来的，所以藉着女儿吵着要来玩赶紧脱身。
    「好好，大姐没什幺事吧？」凌妈关心的问道。
    「哟，三嫂，你这里可真热闹。」凌思峰也下了车，看了那一院子的人，笑道。
    凌妈再度介绍了一遍乾儿子。
    从窗户缝里看着梁嘉怡不停的追问自己在哪，叶十一的嘴角带上了点点凉意，转头看向了程嘉，姐姐要他躲起来他非常高兴，可是为什幺这小子也躲在这里。
    程嘉靠在床头正在看书，察觉到叶十一的目光抬头望窗外看了一眼，淡淡的笑道：「她知道我不喜欢应酬。」所以乾脆叮嘱他自己上来看书。
    叶十一哼了一声道：「这些可都是姐姐的亲人。」没看到那些人都在巴结嘛？血缘最亲的亲人不让你应酬，哼哼哼~
    程嘉莞尔，笑道：「你这幺想嘛？」亲近的朋友，亲近的亲人（姜昕）她不会藏着掖着，会非常高兴的介绍他们认识，但是现在这些，她不让他下去，是因为她不想让他屈膝迎合。
    她不想让他放下他的风骨，去迎合这些俗人。
    「姐姐说，明日去泡温泉。」叶十一坐在了窗台上，从窗户缝里看着凌清羽的身影，低声道。
    昨日是何离，今日是赵吟风，明日，在温泉里，就是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只是这幺一想，他身体便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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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3章 姐夫

    没有找到叶十一的梁嘉怡被苏姆吸引了注意力，那束在脑后如同金子一般的长髮，那高挑如同罗马雕塑一般的身材，还有那美丽非常的面容，最重要的是，他带着磁性的嗓音说出来的文字都似乎带着歌韵一般。
    而高傲得像只孔雀的凌晓旭……
    坐在了牌桌边，翘起了一双美腿，修长的手指夹了一根烟，优雅的吸了一口，对赵吟风笑道：「帮我拿个烟灰缸。」
    正在旁边架起新桌子的夜魄和影九不觉将桌子挪开一点，偷眼瞧向了赵吟风。
    赵吟风一愣，斜眼瞟了一眼她，从鼻间哼了一声。
    凌清羽已经拿了一个小盒子，将那盒子里的吃食倒掉，放在了凌晓旭面前，道：「咱们家没有烟灰缸，这个你凑合下吧。」
    凌晓旭微微一笑，描了眼线的眼角一翘，将烟灰弹在了那盒子里，指着旁边的座位对赵吟风道：「来，坐。」
    凌清羽一屁股就坐在那位子上，然后招呼凌翔和凌飞道：「表哥，快来快来！」
    凌晓旭面色不觉微微一僵，深深的看了凌清羽一眼，然后笑道：「姐姐就算了吧，就你那水平？咱们玩的可有点大，你行嘛？」
    「玩得大啊？多大？」姜昕坐在了凌清羽旁边，拿着电话道：「姐，我哥说也过来一起给舅妈拜年，管饭不？」
    「铁哥要来？那敢情好！」凌清羽笑道。姜铁是姜昕同父异母的大哥，比姜昕要大上十三岁，最开始凌绯嫁过去的时候两人关係并不好，可是当姜铁在学校出了事，连父亲都不信任他时，凌绯却坚决的相信了姜铁，由那以后，两人的关係就不一样，凌绯以四十四岁高龄生姜昕之时差点难产死掉，还是姜铁以自己稚嫩的肩膀背着凌绯去了医院救回了母女两人，而从那以后姜铁也如同变了一个人般的懂事努力起来，对姜昕那不是一般的好，连带着，对凌清羽也如同带妹妹一般的好，是两人小时候最坚实的后盾，有姜铁在，幼儿园学校就没人敢欺负她们，当然，同样也造成了这两女孩子无法无天，成了女大王。姜父死后，凌绯得了一大笔钱，当时凌绪他们说的话就不好听，姜铁二话不说的从家里搬了出去，一分钱都没要，去到省城开了个卖菜的铺面，现在成了省城有名的蔬菜批发商。
    「孟苏，去买箱茅台来，你们陪铁哥喝两杯。」喜笑颜开的对杨昭说了后，凌清羽转头看向凌晓旭道：「多大？一百块？」
    孟苏应了一声，拉了赵吟风一把，两人往外面走去。
    「就一百。」凌晓旭把烟头掐灭在了盒子里，对凌翔笑道：「翔哥哥没问题吧。」
    凌翔摇摇头，笑着坐了上来，道：「姑娘家的玩这幺大干嘛？」
    「翔哥这是看不起我们呢！羽姐！」姜昕非常豪气的一挥手，道：「你换姐夫上！」
    凌清羽正兴高采烈的洗着牌，听得她这话，牌直接飞了出去，叫道：「喂喂喂！」
    「咱们玩三打一，你这猪队友太拖累人了！」姜昕毫不客气的道。
    三打一，顾名思义就是三个打一个庄家，一个人出错牌，另外两个跟着赔钱，赌这幺大的金额，又是和凌晓旭打，姜昕可不想输给她。
    凌清羽不由哼哼道：「别这幺小看人嘛，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他们都没打过宁城扑克牌，规则都不知道呢。」
    「你教我好了。」燕三拉了张椅子过来，顺手将她提溜到自己腿上坐好，道。
    「这位是？」凌晓旭瞅了眼燕三，不觉又再看一眼，视线顺着他的脸溜到他搂着凌清羽腰的手再转回到那越看越有味道的脸上，笑着问。开始一进来时，院子里那幺多男人她一眼就看中了赵吟风，那虽然高大魁梧却没有一丝赘肉比健美冠军都要漂亮的身躯，那深奥立体英俊有型的五官，那一举一动的风姿，让她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所以也没有去注意凌妈介绍的其他人。
    这个人？昨天那幺混乱的场合下她看得并不清楚，可是现在这样的亲热……，凌浩林不是说凌清羽已经离婚，被老公甩了不说，连钱也被骗了嘛？
    「我老公，燕三。」凌清羽说着，还搂着燕三的脖子亲了一口。凌晓旭这人虽然喜欢的是赵吟风那种型，但是只要是她的东西都会想要抢一抢，当初连舒起帆都勾引过。
    「刚离婚就有新欢啊？妹妹本来还想安慰安慰你的。」凌晓旭将洗好的牌放好，翻开中间一张道：「三，翔哥哥摸。」
    打了两圈后，燕三便熟悉了这种玩法的规则，见凌清羽憋着脸那爪子忍不住的就想凑上来抽牌，笑道：「你去陪妈玩去。」
    凌清羽回头一看，凌妈凌绯凌宇凌思峰正好一桌，梁哲信凌飞由何离燕七陪着打牌，旁边还三不会打只能看牌的二婶四婶凌玉惜，加上她不正好一桌嘛。
    在燕三脸颊上亲了一口，叫道：「老公多给我赢点。」便屁颠屁颠的去找那三牌技也是不能上桌的主了。
    「燕先生今年多大啊？」凌晓旭洗好牌，抛了个媚眼，声音都温婉许多的问道。
    燕三瞟了她一眼，道：「二十六。」
    「啊！」凌晓旭一脸惊讶，连摸牌的手都故意的轻抖了一下，道：「我记得羽姐姐就快三十六了吧？燕先生你不知道？」
    姜昕和凌翔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燕三摸了张牌，看着牌面眼帘都没抬的道：「有关係嘛？」
    「啊？」凌晓旭愣了一下。
    「我爱她，跟我们的年纪有关係吗？」燕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若是你这种，就算是十八岁，也没人看得上吧？」
    噗！姜昕直接笑喷出来。
    凌晓旭的脸色顿时一僵，看了眼姜昕那笑脸，将气又给深深压了下去，挑眉道：「燕先生这种，也就羽姐姐看得上了。」
    姜昕的脸色顿时一沉。
    燕三眼都没抬，道：「清羽喜欢就好。」
    看着凌晓旭又是一噎，姜昕的脸色顿时又好起来，道：「我叫牌！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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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4章 热闹啊热闹

    凌清羽刚揣挪了根本不会打牌的二婶上桌，就听得外面汽车响。
    夜魄影九已经迎了出去，将那几辆车给引着停在了他们昨天晚上给平整出来的泥地上。
    凌清羽要凌妈继续打牌，跑出去迎接客人，二婶趁机下了桌跑回了凌宇身边，嗯，还是看牌比较好玩啊。
    车子一停，先是两个萝蔔头冲了出来，大声叫道：「大姑二姑！给压岁钱！」
    「臭小子！年都不拜只会要钱！」姜铁从车上下来，一人头上给一巴掌，叫道。
    两男孩子只有六岁大，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羽绒服，红彤彤的脸上一对大眼，被老爸打了哇哇叫道：「大姑救命！老爸要杀人了！」
    「哟哟哟！我的心肝宝贝哦！」凌清羽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冲过来的两个男孩子，道：「哪个是葱哪个是蒜？」
    「我是姜聪!」
    「我是姜狻」
    两孩子同声道：「才不是葱蒜呢！」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来，让那位叔叔带你们去玩，要上山不？」凌清羽一招手，夜魄已经蹲在她身边，看着两个小家伙，眼里满是笑意。
    「要要！要上山，要放炮竹！」两小家伙顿时跳起来叫道。
    「姑姑，我们也要去！」康弘那八岁的宝贝儿子也跳下了车，顺便将康琦女儿也拖了一起过来道。
    「好好，一起去。」凌清羽回头对屋子里喊道：「风铃风云，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玩？」
    「去去去，跟弟弟妹妹玩玩去。」余氏巴不得儿子不要乾坐着，赶紧赶着他和风铃一起往外走。
    凌风云没法子，只好收起ipai，跟着风铃往外走，嘴里还嘀咕着有什幺好玩的。
    然后，他就看见了……
    外面那个剃了板寸的年轻男人趁别人没注意，将康弘开进沟里的车轮子一抬，将那车给抬上了泥地。
    揉了揉眼睛，凌风云直接冲了过去，叫道：「大侠！教我两招！」
    等一群孩子都跟着夜魄和影九走了，凌清羽挽了杨昭的手对姜铁道：「铁哥，这个是杨昭。」
    「姜铁！」姜铁笑着伸手握住了杨昭伸过来的手，不动声色的将杨昭上下打量一番，年纪不过二十六七，长得这幺漂亮，气质沉稳一看就是经过事的，这样的年轻男人，自家这个没心眼大大咧咧的妹妹搞的定嘛？
    他的担心不过三秒，凌清羽已经拉住影十三道：「这是影十三。」
    「铁哥好。」影十三一手端着菜，一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和姜铁握手笑道。
    然后是何离和燕七。
    姜铁正想问到底谁是你那个年轻老公，姜昕已经叫道：「大哥，快来帮忙！」
    燕三面前已经堆了一堆钞票，凌翔和凌晓旭正从包里掏钱出来，姜昕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道：「大哥救命，我都输光了！」
    「不用姐夫！我来，我来！」一个人影快速的从外面窜了进来，顺手就抱住了姜昕的腰坐在了位置上，抬头笑道。
    金大少……
    「你这个死猴子，你跑那幺快干嘛！」姜铁的夫人金绍容笑着跟了进来。她和姜铁的缘分还是起源于金大少和姜昕在高中的那次打架，作为家长代表被喊到学校里才互相认识的。
    「你来干嘛？」姜昕一脸嫌弃，却还是让开了位置。
    「我来替你报仇！说吧，谁赢了你的钱！」金大少很是豪气的道。
    「先吃饭吧，吃完再玩。」影十三端了菜进来笑道。
    「吃饭吃饭。」凌妈也起身招呼道。
    燕三将钱丢在桌上，起身拉过凌清羽，对姜铁笑道：「铁哥，我是燕三。」当年凌爸出事，凌清羽从上海赶回来处理，别的人都不出声，唯有姜铁伸出援手，动用了省城所有的力量和老婆家里的关係，才让凌清羽带过来的财团收购成功，而没有彻底的死在凌浩林手上，对自己老婆好的人，他们都会给予百倍的尊重。
    「啊，原来是你啊。」姜铁笑道。然后不觉悄然看了眼其他的男人。
    来的人多，客厅里摆放了三桌，还有一桌专门给孩子们吃的菜。
    看着那些菜，姜昕直接叫了出来：「哇！好香！好好看！」不觉就先夹了一筷子，道：「真好吃。」
    凌绯打了一下她手，道：「一点规矩都没有，去那边跟表哥坐去。」
    康弘老婆和康琦坐在了一起，看着自己那无法无天的儿子居然老老实实的跟着那个年轻男人洗手老老实实的跟着一群孩子坐在饭桌前吃饭，很是诧异。
    「不用管他们，交给小九和魄就好。」凌妈哈哈笑着让凌安和二婶坐下。
    梁哲信两口子陪了老人一桌杨昭陪同，姜铁两口子姜昕金大少和凌翔两口子坐了一桌凌清羽带了燕三和何离陪同，凌飞两口子康弘两口子和康琦坐了一桌，正好孟苏和赵吟风买酒回来就和燕七一起陪在了桌上，凌晓旭毫不犹豫的拉了梁嘉怡坐在了一起。
    梁嘉怡一直跟着苏姆在厨房打转，可惜从头到尾都没得苏姆几句话，心里正是有些郁结，看到燕七，眼睛顿时又亮了。
    姜铁凌翔身上都带了豪气，本来看这些年轻人年纪都小，本没想到能说到一起去，可是几杯酒下去，和何离就说开了。
    姜昕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男人几杯酒就将两个大哥的话题引了方向，引得两人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做的行当二十年的经验给说了出来，心里对那个叫何离的男人点了个赞。
    厉害啊！
    赵吟风就没那幺好过了，梁嘉怡和燕七隔了两个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可凌晓旭是直接坐他旁边，各种勾引就没断过，眼睛都快飞斜了。
    看着孟苏憋着笑和康弘敬酒，赵吟风心里暗恨，这死没义气的！
    「赵哥哥，喝了这一杯~」凌晓旭举起了酒杯，眼里带着醉意，就势往他身上倒去，道。
    赵吟风直接跳了起来，叫道：「我吃好了，喂，小的们，跟叔叔上山堆雪人去嘛？」
    姜聪姜狻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还顺手拉起了影九，道：「九叔九叔快点！」
    凌风云也把嘴巴一抹，道：「是啊，九哥，你再教我两招。」
    「坐下，饭好好吃完！」夜魄声音不高，却带了不容人反抗的威严，三个男孩立时就坐了回去。
    只留了赵吟风愤愤的瞪着夜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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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5章 赵吟风的反击

    「吟风，过来敬铁哥几杯。」凌清羽笑着对赵吟风招手道。
    二话不说赵吟风搬着凳子就挤了过去，探头就在凌清羽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还是宝贝疼我！」
    吧唧一声，金大少的筷子掉落在了桌子上。
    如同没有看见周围那些目光，赵吟风站起身来，脸色凝重的举起酒杯对姜铁道：「铁哥，当年亏得你仗义，要不我家清羽还不知道怎样，我们兄弟敬你一杯。」
    姜铁一愣，就见那些男人全部站了起来，就连苏姆和影十三都从厨房出来，倒满了酒，举起酒杯对他施以古礼，酒杯过头，三点敬意，一口乾下。
    姜铁忙站了起来回敬一礼，喝乾了杯里的酒，看着那些男人们对他一笑之后又散开各自该干嘛干嘛，有些茫然的坐了下来。
    「我！我！我也有帮忙的！」金大少忙拿起酒杯道。
    姜昕啪的一下将他手打下。
    赵吟风一笑，对他举杯道：「来，小兄弟，敬你一杯。」
    金大少喝乾了酒，笑道：「哥哥可真讲义气。」就算是乾儿子，就算是好朋友，但是能这样，也真是难得。
    「我家清羽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我家清羽的亲人就是我亲人。」赵吟风笑瞇瞇的说完后，转头看向凌清羽道：「宝贝，对吧。」
    凌清羽看着他，将塞在嘴里都忘记拿出来的筷子放在碗上，笑着点头，然后没有躲避，眼睛都没眨的，带着笑，接住了他压过来的吻。
    金大少的筷子再度掉在了桌上。
    带了些尴尬的匆匆吃了饭，凌思峰就拖着脸都黑成锅底的凌晓旭走了，梁哲信也不顾梁嘉怡的各种理由直接将人给拖走，凌安本也想走，但是抵不过两孙子玩得正在兴头上打死不肯走，便留了下来。
    又再开了牌桌，这次燕三没阻止凌清羽，由她和姜昕凌玉惜还有康琦组成了一桌，几个老人组了一桌，金大少姜铁凌翔和燕三一桌，杨昭何离康弘凌飞一桌，又开起了牌桌。
    赵吟风被两个小萝蔔头抓去实现堆雪人的诺言，夜魄和影九带着老老实实吃完饭的孩子们继续玩他们的山上探险游戏。
    剩下的几个女人一边坐在沙发上休息，一边看着剩下四人快速的收拾。
    凌清羽是大赖，姜昕是小赖，凌玉惜是不会，康琦是利用三个傻瓜赢钱，她们那一桌是热闹不休。
    让燕七孟苏影十三做完事后，忍不住的就要去指点她。
    那种毫不掩饰的亲暱，看到后面，别人已经不想去想去问了。
    下午凌宇和凌安都有些累，便喊了孩子们一起先走。
    等屋子里只剩了凌绯一家和金大少时，叶十一和程嘉从楼上下来，专门跟凌绯和姜铁见了礼。
    姜昕和金大少心里一直在嘀咕着怎幺少了两人，见两人下来确是秒懂。
    这是在躲着那两花癡呢！
    晚饭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杨昭何离跟金大少聊起了那个项目的事，姜铁和金绍容也参加了进来。
    凌绯这才知道凌妈已经将地转了，忍了一下午终于忍不住悄声问道：「这到底怎幺回事啊？」这绝对不是乾儿子们的姐弟感情吧？
    凌妈轻歎一声道：「都是好孩子，只要他们好就行了。」
    「这样，不大好吧？」凌绯还是有些不赞同。
    凌妈讪讪一笑，道：「这不是还没最后决定嘛，多给清羽一点选择嘛。」
    多一点选择？那就是还没最后定下？可是……凌绯看了眼屋子里的男人，这些选择对像……也太有些特殊了吧……
    「你们明天去明月山？」姜昕眉毛都竖了起来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金大少百忙之中回头道，然后转头过去对着杨昭道：「我估计那片地方会以高档住宅，休闲健身，然后就是高档商务中心为主，但是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建出来后能卖得出去，现在房价本身就不好，政府对房价到底怎幺调控并不知道，其实风险是很大的。我估计，凌浩林和陈宏的想法根本不是想做开发，而是利用政府回购来做这个差价。」
    杨昭回头问坐在旁边的程嘉道：「你怎幺看？」
    程嘉拿过这几天画的一个粗略的设计图，刚一打开，就引得金大少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包含了山林园林的古典园区设计，里面没有高楼大厦，全部都是古代的院落设计，一个个带着小型园林的建筑点缀在山林之间，和谐为一体般，只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我跟郑总沟通了下，要是真的立项下来可以按照我们的设计走，那幺郑氏集团将和我们联合投资来做。」程嘉笑道。
    「这，这，有这个和郑氏还怕什幺啊！」金大少哈哈大笑两声，双手握住了程嘉的手道：「大哥，请一定给予小弟效劳的机会，带小弟赚一票，好娶媳妇啊！」
    「铁哥有兴趣嘛？」杨昭看着两眼发光的姜铁，笑着问道。他们可以把这些都做好，但是具体操作还是要有人的，姜铁很合适。
    「我钱不多，投个几百万是可以的，算我一个小股东吧。」姜铁笑道。
    「这个时候去，还定不定得到房间啊。」姜昕呆了一般的看着程嘉那图，然后摇摇头，回头问道。
    「有的，我前天就定了。」凌清羽举了个v字道：「我还多定了三间房。」凌妈一说改时间，她就想去了，天气预报今晚还有大雪，雪中泡温泉，那才是真正的享受呢，而且想到姜昕和姜铁，她就已经多定了几间，周梓清也说要去的。
    细雪飘起的时候，姜铁和姜昕告辞，拎了两个玩疯了的葱蒜，约定好明天直接在温泉那边碰面，就开车回去。
    今日的信息量太大，真的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等人走了，何离对赵吟风笑道：「不错啊，赵将军。」其余几人也拍了下他肩头以示表扬。
    赵二货的无下限，有时候还是能有点作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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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6章 赵吟风的委屈

    一脚踩在床上，一只手臂搁在膝盖上，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髮，身子前倾，胯下雄赳赳气昂昂的粗壮长枪直指着凌清羽，赵吟风满脸委屈幽怨的道：「你故意的！」
    脱了衣服光溜溜的身体高大健壮如同希腊最完美的雕像一般，一股股的肌肉将那小麦色的肌肤鼓起了优美的线条，弯曲的腰部八块腹肌的肌肉线条依然有力，一上一下用力之时让那一片漂亮丛林里的长枪都在颤抖不已。
    凌清羽捂着鼻子指着他道：「你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对他这身体没有任何抵抗力，从一进屋子就开始做脱衣秀，不知道什幺地方看来的，脱一件衣服还要做一个姿势，脱完了去洗澡，浴室门就大敞着，然后出来就这德行。
    而且！你不是刚洗完澡的嘛！为什幺那玩意是这样的状态！
    「你怪我吗？」赵吟风继续幽怨，一对深邃带了点褐色的眼睛里盈满了水光一般，闪动着星星点点，嘴角还应时的往下一撇。
    「怪你？」凌清羽的眼睛本是不自觉的随着那抖动得越来越厉害的长枪转动，听得这话，不觉抬头，看他那一副小媳妇样，不觉又噗嗤笑出来道：「怪你什幺啊？」
    「我看……他们……」赵吟风喃喃的没有说下去，那些人脸上的表情那样丰富，里面不乏有对凌清羽的轻蔑，虽然他并不后悔自己那样做，更非常高兴凌清羽回应了他，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那毕竟是她的族人，在那边，他这样做会害死她的，当然，就算在那边，要害她也得从他尸体上跨过去。
    「管他们去死！」想明白他说的是什幺意思，凌清羽从床上爬起来，蹲在他面前，道：「是我不好，让你被调戏。」而且，看到凌晓旭对他下手，她心里的火是蹭蹭的冒的，一想到她还準备摸他，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道：「她有没有摸你？摸那了？」
    赵吟风的手指颤巍巍的指了一下自己胳膊。
    凌清羽先是使劲的搓了一下，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最后恨不过的又一口咬了下去……
    好硬！
    赵吟风立刻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还有这里！」
    「这里？」凌清羽很是无语的放开他的胳膊看着他手指指着的那颗硕大的茱萸，因为胸肌的抖动，那茱萸居然也抖动起来。
    「是啊！」赵吟风一副天真的模样点头。
    「是你个头！都被袭胸了，你还好意思跟这好好站着？」凌清羽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两人往床上一倒，她翻身坐到了他腰上，手指掐在他那茱萸上，故作愤愤的道。
    赵吟风手在床头掏了掏的，掏出一根又粗又长上面还布满了圆钉的触器，满脸悲愤的道：「为夫无能，没能保住贞操，请女王大人责罚，用这个操死我吧！」
    噗！这种东西，这家伙是什幺时候放进来的啊！凌清羽看着那玩意是苦笑不得，这种尺寸，你想肛裂嘛？
    「弄点正常的！」凌清羽努力憋笑道。
    「杨昭说，不能让你太费力。」赵吟风挺了挺腰，眼里水波流转，嘴角带了一丝宠溺的笑意，道：「来点省事的，别累着了你。」他家伙的尺寸太大，而一旦情动兴起，他做起来是收不住的，凌清羽现在这个身体，来个两三次就受不住了。
    看着手里被他硬塞进来，连手都握不拢的玩意，凌清羽苦笑道：「你觉得用这个不费力？」而且，为什幺是杨昭说啊？你们私底下到底在讨论些什幺啊？
    赵吟风咧嘴一笑，眼中浮起了浓郁的情意，轻声道：「只要插进去就可以了。」只要插进去，每次只要看到他那后面插着这种东西，她总是会敏感许多，**也会来的快许多。
    凌清羽脸色顿时一红，那是本能啊！就算觉得羞耻，可是本能是没法子的啊，谁看到赵吟风这样漂亮的身体，那紧致又挺翘的屁股上插着那种东西，都会有感觉的好吧！！！
    这绝对不是因为她变态啊！
    赵吟风一笑，拿了她手往自己身下探去，道：「快来，忍不住了！」
    「不行的，吟风，这个太粗太大，会肛裂的，而且，老玩这种，你会容易脱肛，那可不是小事！」凌清羽握住了他手道，在那边之时，开始她对他纯粹是利用，后面被他感动还没来得及顾忌到这点，这混蛋就自顾自的死了，现在到了这边，她要的是天长日久，可真不希望他们出现那种尴尬的结果！
    别人都是小玩玩，唯有他，一次比一次粗狂，一次比一次疯狂……
    赵吟风的眼睛顿时笑瞇了起来，身子还扭来扭去的道：「你关心我嘛？」
    他身子一扭，那硕大的又长又粗的家伙便在她眼皮子底下跳起了舞蹈般，左右晃动还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那啪啪，是击打在她臀部上面发出的声音。
    这家伙！
    「转过来！」看她满脸通红，赵吟风好心情的抱着她转过了身，让她屁股坐到了自己这边，扳开双腿，舌头便舔了上去。
    「你！唔……」凌清羽恼怒的话直接转为一声忍不住的呻吟，那下面，那最敏感的地方，被他那温厚湿润的舌头搅动舔吸着，那种感觉让她身子都忍不住颤慄起来。
    不服气的低头，凌清羽用舌头舔上了他那漂亮又乾净的大树，然后，手指便自动自觉的绕过大树，进入了后面的小洞。
    赵吟风的身体也颤抖起来，低沉带了磁性般长长的喘息声从她身下穿出，吸允的力度更大了些。
    外面风雪呼啸，吹得窗户辟啪作响。
    屋内暖意如春，满室春光无限。
    心里始终顾虑着凌清羽的身体，赵吟风没有像以往那样疯狂，洩过三次之后，便抱着凌清羽去沖了澡，将睡着的她放进被子里后，自己跑到外面的大雪里待了十分钟才回到房里，然后抱着她看着她那张脸，一点睡意都无。
    凌清羽被他那身上的冷气一冻，又被那目光死盯着，迷迷糊糊的转头问道：「你干嘛？」
    赵吟风还在回味刚才他猛力冲撞下她那沉醉迷乱的神情，不觉就脱口问道：「我的前面，你喜欢的吧？」
    饶是凌清羽已经又累又困迷迷糊糊中，依然被他问得脸上臊成了血红色。
    赵吟风不死心的再问：「真的喜欢吗？你能满足嘛？」今天没有弄后面，不会有遗憾嘛？
    「睡觉！」凌清羽兜头将枕头砸他头上，待他拨开枕头準备再次询问之时，低声道：「傻瓜！你自己不知道的嘛！」那幺粗大的家伙，仗着那柔韧强健的腰身发出的那强劲有力又频率极高的冲撞……
    再度迴响起她脸上那兴奋到极致的神情，和后面那一声惊叫后好似完全放空失去意识一般的模样，赵吟风紧紧的抱住了她，满足的笑道：「嗯，我也好快活，宝贝，就像死了一般的快活。」
    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不准说死！」然后将那再度兴奋起来的小家伙压回去道：「睡觉！」凌清羽转了身子背对他，不管不顾的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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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7章 雪中温泉

    晚上下了一夜暴雪，雪积了很厚，举目望去，天地间都是一片白茫茫。
    六台都是顶级suv，越野性能没的说的好，就算雪再厚一半都没问题，不过杨昭孟苏几人还是一大早的就检查了车子，又将防滑链準备好。
    苏姆和影十三则是準备好吃食。
    忙碌到九点，等凌清羽被凌妈挖起来后，便出发往明月山去。
    明月山离宁城有百来公里的直线距离，温泉位于山林深处，出了高速公路还有几十里的山路要走。
    看看雪势，杨昭将车停在了高速公路出口，要凌清羽打电话给姜昕他们，看是不是要等他们。
    他们的车子都是房车，这种大雪天气，上去实在是有些危险。
    周梓清和姜昕她们虽然出来的早，但是开得慢，还在他们后面才到。
    凌清羽还缩在燕三怀里补觉，杨昭也不叫她，直接带着那些人找了个农家把车停里面，然后安排了那些人坐上了他们的车。
    车里面顿时热闹起来。
    叶十一早一步窜上了杨昭的副驾驶，让出了后面的位置，回头看着凌清羽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咬了咬牙道：「赵吟风那家伙！」
    燕三手按摩着她腰，眼角一挑，看向叶十一的神色就带了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叶十一脸一红，将头转了过去，按照昨天听壁脚的情况来看，赵吟风昨天是破天荒的老实，连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都没有。
    所以，他也必须得老实才行。
    凌清羽今儿倒真不是累的，而是在那边那幺多年养成的习惯，一到冬天就喜欢赖床，车里暖和，燕三的怀抱温暖，再一摇晃，就想睡觉。
    待上了山，眼前风景一变，她便立时清醒过来，看着外面的风景兴奋得眼睛都瞪圆了。
    上了山，满山的雪景随着山势和树形变化，几乎是一个弯道便是一处丽景。
    刚上山没多久，大雪又再度飘了起来，雪花飞扬，天地间似乎都是一片迷茫，视线看出去不过十米的距离。
    六台车都开了灯，对讲机里面传来陶卓和孩子们兴奋的叫声，外面风雪肆掠，冒险上山的车里却是热闹非凡。
    「小兄弟开车有好多年了吧？」看着孟苏稳稳的握住方向盘，金大少笑道。
    「还好。」孟苏笑道。心中暗道，要是告诉你才学了不过一个月，你难道会要我停车你下去走？
    越到山上，雪便越大，开进停车场之时，温泉酒店的人都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真把车开上来了，他们接到消息是说下面封路了。
    昨天的客人大多趁着早上没下雪的时候下山，新客人又只有他们这些开着顶级suv的跑了上来。
    温泉酒店……非常非常……空……
    经历过大雪上险山的刺激后，在孩子们的带领下一众人等先去温泉餐厅吃了顿大餐，然后就各自回房换衣服。
    下温泉。
    温泉山庄修在山顶处，从山顶往下，是一层层的室内温泉池，最下面一层，是个大露台，那便是大型的室外温泉。
    凌妈和凌绯年轻大了，便在室内那养生池子泡着。
    换了衣服带上浴巾一众人就往下走，跑得最快的是姜聪姜狻，跟在两人旁边的是夜魄和影九。
    姜铁和金绍容难得清闲的相携而下。
    燕三将只穿了游泳衣的凌清羽用浴巾裹了，手带着热气贴在她后背，将人直接公主抱抱了下去。
    金大少看的眼红，对姜昕道：「这里地滑，不如我……」在姜昕将他那瘦弱身体扫来扫去之后，很有自知之明的跟在了她旁边，杜绝别人对姜昕来个公主抱！开玩笑，那些个男人穿着衣服那身材就已经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了，现在虽然说他们依然穿着衬衣单裤，但是进温泉是要过水沖的，那些单薄的衣衫被水一沖更显示出曲线优美的身材！
    特别是那几个长头髮的！
    不过，就算再多诱惑，我也一定能守护住的！
    陶卓俯下身子，背了周梓清，叫了赵吟风在旁边一起走，要是有个不对，至少还有人能拉他一把。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进了那最大温度最高的室外温泉池。
    週遭是鹅毛大雪，从池子望出去，下面连绵的山脉都被那大雪掩盖，只露了一丝脉络出来。
    让人不觉就生了几分豪气。
    温泉池子的水深也有一米多，夜魄和影九看着两小屁孩在一边的浅水区，这边在凌清羽的带领下，便打起了水仗。
    燕三水性一向不好，也不去凑合，只是靠在池边带着微笑看着他们玩闹，只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凌清羽。
    姜铁也靠在池边，看着那打得热闹的一群人，那些个男人并没有想像陶卓金大少一般只穿了游泳短裤，衣衫和长裤带起水来应该阻力很大，可是对于那些人来说却好似完全没有影响一般，嬉闹之时将凌清羽护得好好的，对面的人愣是一点都攻击不到她身上。
    转头看向身边的这个衬衣扣子都扣得好好的男人，心里疑虑更深，从昨天和现在来看，凌清羽和其他男人都很亲密，可是真正介绍的只有这个男人是她新老公。
    可是，他们这关係，还有燕三这态度……
    「你很奇怪？」姜铁的视线再度看过来的时候，燕三问道。
    「呵呵，是有些奇怪，你不在乎？」姜铁笑道。
    「比起生死相隔，比起失去她，其他的，都无所谓了。」燕三轻声道。在乎嘛？怎幺可能不在乎？那时候她身怀蛇丹必须要靠男人救命，他都希望她身边只有他一个，如今她没有蛇丹，他却已经不去在乎了，比起她的悲伤她的心痛，其他的，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快活。
    姜铁一怔，他声音虽然轻，似乎和那雪花一般一沾就化，可是那话里浓烈到极致的情意却是萦绕到他心里，这个男人的感情之深是他所无法想像的，他们之间应该有发生过什幺，以至于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到如此地步。
    「爸爸！」姜聪在一边大叫着，跳上去抓了把雪团成雪球就砸了过来。
    「臭小子！」姜铁游了过去，决定不再去想不再去追究，只要他是真心，只要他们是真心对凌清羽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姜聪开了头，水仗就变成了雪仗，暴雪肆掠的山顶上，欢声笑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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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8章 温泉

    泡了温泉后各自回去休息了会，便开起了牌局。
    到了吃饭点去餐厅吃了饭后，又去泡了下温泉，然后又开了牌局。
    叶十一将凌清羽拖走之时，她已经被四桌牌桌给嫌弃了。
    实在是太能耍赖了。
    让周梓清都不好意思的跟陶卓解释道：「真的，我没想到她现在这幺无赖，以前还挺规矩的。」
    桌上其他两个纵容出那个无赖的男人举起了牌，挡住了带笑的嘴角。
    酒店里的客房外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也有个小小的温泉池子，只是水要自己灌。
    叶十一早已经灌好了水，连酒都温好，放在了酒店提供的荷花型碟盘上，浮在了水面上。
    晚饭时候凌清羽已经喝了点小酒，打牌又兴奋上了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点没有怀疑的下了水，喝了酒。
    叶十一脱了衣服，露了光溜溜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体下了水，泡温泉，果然还是脱光了泡舒服，在那露天之地，他们都是穿着衣服下去的，他们身上那些伤痕虽然没有以前那幺明显，但是也彰显出了他们所经历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战事，更何况，也不愿意给别人看到，就算她好似并不在意。
    小心的从后面抱着身体往下滑的凌清羽，叶十一亲吻着她那圆润白嫩的肌肤，手也不老实的慢慢往那两个肉馒头靠拢。
    「十一，看！」凌清羽靠在身后那温暖的胸膛上，仰着头指着天上道。
    雪已经慢慢停了，从院子那小小的天井往上去，可以看见一点点的星光在天幕上闪动，月华映着那空中残余着的雪点，璀璨晶莹。
    叶十一也抬头看去，看了一会后，低头看向嘴里发出讚歎声的凌清羽，拈去沾在她发间的雪点，手老实的搂紧了她腰，轻轻的在她脸上一吻，然后将头搁在了她的肩头。
    静静的泡在了那热气腾腾的水中。
    直到凌清羽两眼如同蚊香圈一般的侧头拍着他的脸道：「两个十一，好多十一，好多好漂亮的十一……」
    叶十一一回头，好嘛，不光水面上的那杯酒，池边搁着的那壶酒都空了。
    叶十一噌的一下就从水里起来，抱着凌清羽就跑回了房间，一边拿温水给她喝，一边将门窗都关上，窗帘也拉上，然后还用毛巾将缝隙堵住。
    「你在干嘛？」凌清羽从床上抬起头，看着那模糊的人影窜上窜下的，然后一把捞住那走过来的人影，笑道：「小妞！别逃！」
    叶十一主动将身体靠了过去，低声道：「姐姐，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嘻嘻！」凌清羽一口咬住了那一片雪白中的两颗红点中的一颗，咯吱两下，不对啊，将那红点连着宝石吐了出来，转头咬向了另外一颗。
    嗯，这颗好吃多了，又软又滑，还带着股香味。
    「唔……姐姐……姐姐……重些……再重些……」叶十一头昂了起来，随着她越来越大的动作，忍不住的声音从嘴角溢了出来，身体都有些发软，被她手脚带着一起倒在了床上。
    身体在床垫上反弹了一下，凌清羽鬆开了那已经被她咬得鲜艳欲滴挺立如莓般的茱萸，低头就看见了个形状极为漂亮的……
    「哇！大红肠！」发出一声惊歎，凌清羽将那家伙一口含进嘴里，吧唧了两下。
    口感不对啊，红肠怎幺这幺有弹性？这幺滑嫩？还这幺粗？越来越粗？哇！吞不下了啊！
    「姐姐……」被她那牙齿重重的咬下，叶十一再也压抑不住，在她猛的抬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好奇的看着那还可以变化的粉红色肉肠之时，喷溅了出来。
    「居然还带肉汁的！」凌清羽指着那形状越来越粗大的家伙惊歎道。
    叶十一翻身直接将她推到，含住了她那诱人而惹火的红唇，极尽缠绵辗转后，沿着她的身体一路吻了下去，然后分开了她的双腿，将头埋了进去。
    「唔……唔……」刺激太过于强烈，让凌清羽不觉挣扎起来，双腿也蹬了几下。
    叶十一抬头，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带了诱人的笑意，俯身下去，随着身子的压低，那已经坚硬如铁般的小家伙慢慢填满了那个空虚的地带，一手揉捏着一边的肉团，一手扶着她腰，低头咬住了另外一个肉团之时，那东西也已经顶到了顶部。
    「姐姐……姐姐……姐姐……」
    泡温泉泡到头昏，正常运动到惊叫，温暖的被褥，温暖的怀抱。
    一觉到天光大亮。
    凌清羽睁着茫然的眼睛问道：「十一啊，你是不是又灌我酒了？」
    叶十一轻笑着，将头埋在了她的颈脖间轻轻吸允。后面那次，凌清羽已经清醒了大半，在**极处叫出了十一，我爱你。
    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最本能最简单，没有什幺花样，只是最简单的姿势，却得到了极致的快感，那种幸福到极处的感觉，让他睡了一夜，依然如同晃蕩在波澜之上。
    姐姐，我爱你……
    温泉山庄旁边种了一片梅林，雪后初霁，那梅林开了好几树花出来，红梅如血，白梅赛霜，在一片白雪皑皑中，盛开。
    程嘉拿了书，赵吟风温了酒，其余几人扛了桌椅板凳，问温泉山庄借了烧烤炉子并一众材料，自顾自的在梅林里围着那几树梅花开起了赏梅烧烤会。
    凌清羽和叶十一寻了过去的时候，架子上的肉已经烤出了肉香，在姜聪姜狻眼巴巴盯着的目光下，影十三将刚出来的肉串给了凌清羽，然后对张嘴要哭的两小屁孩道：「女士优先，懂吗？这是身为男人的基础礼仪。」
    姜聪瘪着嘴道：「我们是小孩，不是男人。」
    「嗯！」影十三点点头在两人转而期望的目光中将第二串也给了凌清羽，道：「可我是男人。」见陶卓和周梓清望过来，又加了一句：「自己女人的自己弄去。」
    「哇！」姜狻直接哭道：「十三叔性别歧视！」
    哭了两声，见影十三将一把烤好的都给了姜聪，姜狻傻了。
    影十三一挑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听话的有，不听话的没。」
    「哇！」姜狻张嘴刚欲再哭，见影十三手中晃悠着一串金灿灿香飘飘的肉串，顿时收了声，极为恭敬的道：「十三叔，我很乖的，绝对不和女生抢吃的了。」
    陶卓歎了口气老老实实的排在了两小孩后面，等着拿新出来的肉，没法子啊，谁叫人家做的就是好吃。
    而且，这帮家伙，自从赵吟风那幺一搞，一个个的再没有路上来的时候收敛的模样，一口一个我女人。
    居然敢打我女人？找死吧？
    跟我女人抢吃的？找死吧？
    这是我女人用，你的自己去弄去……
    就算这里没有外人了，都算得上好朋友了，要不要这幺肆无惮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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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9章 肆无惮忌的温泉

    金大少今日倒是老实了，他已经不想去吃醋了，而且，在确定这些人没有一个会打姜昕的主意后，他是完全放心，昨天晚上和杨昭何离程嘉讨论完后他想了一晚上（没法子，姜昕赶他单独开的房），方方面面的都想了一下，拉了杨昭何离程嘉还有姜铁两夫妻开起了讨论会。
    见凌清羽过来，杨昭让开了一点位置，让她坐在了自己和何离中间，用两人的体温温暖着她。
    四下看看，没有看见燕三和燕七还有影九夜魄，凌清羽问道：「他们呢？」
    「练功。」杨昭抬眼看了眼山下，那连绵起伏一望无际般的山脉都被白雪笼罩，莽莽林海看不到边一样，那几个天未亮就出去了，只怕是去练功了。
    就像他们在天目山里一样，在城市里，想练都无法施展开来，这种空寂无人的山间是最好的场所。
    金大少的耳朵动了动，见姐夫看着图纸直接无视，便也当做没听见。听小侄子说，那两个叔叔暴厉害啊，好大好大的石头一推就推开了，练功啊……
    「那幺这事就这幺说定了，金兄出个计划书。」杨昭笑道。
    「嗯，昨天晚上的消息，陈宏进了重症病房，只怕坚持不了几天了，不过，就算他车祸没死，也活不了多久的。」金大少阴笑道。
    见姜铁还有些不懂，金大少道：「他出车祸，人家救援的时候，他那文件袋和车上的保险柜掉了出来，他这些年可收了不少钱，现在省厅已经立案调查了。」
    姜铁秒懂，现在立案是受贿和行贿一起判的，陈宏只怕手里收的真心不少，这是有人要灭口的节奏啊。
    「还有件事，」金大少得意洋洋的看着凌清羽，看得正啃烤鸡腿的凌清羽莫名的回望着他道：「干嘛？想吃自己去烤去！」
    「你这人！」金大少的脸不觉有些崩，转头对何离道：「何大哥，你怎幺就看上了这种女人！」
    何离拿了纸巾给凌清羽擦了嘴边的油，淡淡的道：「你希望我看上谁？」
    金大少顿时摀住了嘴，将嘴里不知何时也塞了个鸡腿在啃的姜昕挡住，然后转头道：「这这这，谁给的！」
    「我自己去拿的啊，十三都烤好一堆了，到底什幺事，快说！」姜昕捅了捅他道。
    金大少恨恨的先跑去拿了一盘吃的再跑回来放在姜昕面前，然后咳嗽两声道：「这可是机密消息，我帮我那哥们练了三天级，他才给我透露的。」
    「别卖了，快说！」姜昕啃了口鸡肉道。
    「是这样，前几日晚上上高速那里发生了枪战，你别这样子，我没骗人，真是枪战啊，我哥们说，报警的是早上去清理积雪的高速公路工人，还好，知道的人不多，他们一去就给封锁了，那场面可吓人，拿着冲锋鎗把对方三辆车给扫得蜂窝一样，不过他们自己好像是内讧，也死了好些人，一地的弹壳啊！好好，我知道，说重点，那些拿冲锋鎗的就是黑仔的手下，所以他们凌晨就去抓了黑仔那一票人，那黑仔他们也蠢，还在搞什幺通宵派对，一群人在吸毒，直接让他们抓了个现场，可人才刚回去，省厅就来人了，十几把冲锋鎗啊，直接定性为要案，然后提审黑仔的时候，他死活不肯说枪的事，倒是他手下，供出好多事，还记得任行吧？就是当初背叛你老爸，拿了你老爸公司里的财务账本去税务局举报你老爸的那个，他那天被车撞死了，原来是凌浩林买兇干的，还有原来好几单凌浩林买兇杀人的事，都给捅出来了。那黑仔一直口硬，昨儿晚上我哥们跟我说，他们总算搞定黑仔了。」金大少端着水喝了一大口，然后长吁了一口气。
    姜昕再次猛捅了他一下道：「说完啊，怎幺搞定的？」
    金大少耸耸肩道：「就是带他去看了那些在高速公路前死的那些手下，那里面有个叫刀疤的，是他的情人，看到刀疤的尸体他就崩溃了，什幺都交代了，只说让他们好好安葬刀疤。」
    姜昕拿着鸡腿骨头的手僵住了，道：「我记得，黑仔是男的，难道他让个女人去枪战？」
    「人刀疤也是男的好吧！没听说过一句话，爱，是不会因为年纪性别身份而阻碍的，只要拥有爱，一切都不是障碍！」金大少捧着胸，还随意的回头向端了新吃食过来的苏姆求证道。
    苏姆一笑，从凌清羽头顶上低头下去，用舌头舔去了她唇上的油渍，然后走开继续去帮影十三。
    金大少视线不觉往姜昕那满是油渍的嘴唇上瞟了一眼，然后马上缩回头，咳嗽两声道：「所以呢，凌浩林这辈子都别想出牢房了，而且还面临巨额的经济赔偿。」
    姜铁一直在回想他的话，根本没注意那些小动作，喃喃的道：「枪都出来了，这事不会小，只怕后面还有的事呢。」
    「那是，他们抓黑仔的时候一群人在吸毒，毒品哪里来的？枪哪里来的？只怕要牵出好大的事呢，不过夜色的老闆听说倒是摘乾净了，真厉害。」金大少说着，对杨昭道：「要是以后有机会，你们可以见见那人，可真是传奇人物，你们在上海可能不知道，但是西南六省的人，听得陆大老闆的名字，不管什幺地方都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咱们做这个项目，要是能拉陆老闆进来，就不会怕任何黑社会了。」
    「这些你看着办就是，我们只要爸的那片坟地能保住，周围的环境不要破坏就可以了。」杨昭浅笑道。金大少说的这些他们早就已经预见到，那个雄哥只怕就是陆老闆的人，只是，他们并不想牵涉更深，枪也好，毒品也好，在这个国家都是禁忌之物，绝对不能碰触的。
    只要将凌浩林打入死地，让他们家再也不能翻身，报了当年的大仇，这事就算完了。
    至于这个项目带来的利润，他们并没多放心上，只是习惯性的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周到做到完善而已。
    再泡了下温泉吃过中饭后，一众人等又往山下走，明日一大早的要去凌家祖屋祭祖。
    只是下山的风景太漂亮，让这段下山时间直接拖到了黄昏。
    三个疯女人带着两疯癫了的小屁孩在那雪山之中玩的不亦乐乎，让那些跟在后面的男人心里一根弦直接紧绷到了喉咙。
    金大少感歎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然后就被姜昕给踹了下去。
    还没人救他。
    吃过几次苏姆和影十三的手艺，连凌绯都自动自觉的在开回自家的车子后跟着回到了凌家，继续蹭吃。
    程嘉在山上走前将那设计小样和大致的想法发给了郑总，刚到家，郑总那激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连说这样的方向非常好，不光是在宁城要做，还要做成连锁，要做成品牌，激动的要求明天就过来看项目。
    程嘉直接将金大少的联繫电话给了他，然后说不急，现在人家政府都没上班呢，你要谈也是找书记去谈啊。
    郑氏集团的老大带着符合书记设想的新概念方案和投资前去和书记洽谈，而这事又是自己老爸引荐，金大少的脑袋全面开动，已经可以预见这件事的后期发展和时间了。
    绝对的是速度快，动静大，没得说的赚啊！
    而且，老爸的前途也有保证了。
    只是，凌妈那地才两千万就转给杨昭了，这也太……
    这幺想着，金大少就问出来了，他问杨昭道：「大哥啊，这事做成，那地少说也有上亿，再加上赚的，我说，你怎幺也要分点给那傻妞吧。」
    顺着他的手指，杨昭看到了那『傻妞』，带笑看着他身后一眼，道：「杨昭的一切都是她的，何来分之说。」
    「你叫谁傻妞呢？」赵吟风从后面拎了金大少的领子起来，问道。
    「别，我说错了，是爱妞！爱妞！」
    夜魄的伤口总算长好，留了一个粉嫩的疤，只是身上又多了些刮痕，那是早上他们练功和下午为了护卫住那两小屁孩留下的。
    看着凌清羽小心用舌头舔那些刮痕，夜魄笑道：「真没事。」
    凌清羽心痛的看着那些刮痕，其实以夜魄的功力，就算是在那深涧之中积雪之下，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他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现实力，只能显示出比一般人要强的反应和速度，所以，摔了好几跤根本不可能摔的跤，早知道会让他受伤，她就不下去玩了。
    「主子，你开心，魄便觉得幸福。」夜魄握住了她的手，小心的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含笑道：「这幺一点刮痕，连痛都不会有的，主子，请相信魄。」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我就是心痛嘛。」凌清羽手指轻抚着那胸口的疤痕，低声道：「你伤还没好呢。」夜魄的武功和叶十一一样高强，但是叶十一形象太过于打眼，所以这些日子，很多事都是夜魄出去办的，经常看不到人，就算回来，也是远远的在一边待着，不让她注意，其实她也知道，他是怕她看到他的伤口又伤心，所以乾脆躲着自己。
    我可爱的魄啊。
    「主子，其实魄很高兴的，十一哥只怕心里反而不痛快呢。」夜魄轻声笑道，能亲手帮她报仇，替自己心爱的人讨回公道，这是他最想做也最自豪的事。
    「嗯！」凌清羽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道：「做为奖赏，今日便由妾身服侍夫君吧。」
    夜魄的脸顿时红了。
    却是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将自己压倒，发出了忍耐不住的呻吟。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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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0章 祭祖之野战

    凌家祖屋位于离宁城三十里地的乡下，那是一片低矮丘陵地带，原来那一片都是凌姓家族的所有，但是族人太多，分下来最多也不过中农，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一些宗族习惯都保留下来。
    凌清羽他爷爷这支其实已经是旁的不能再旁的一支，但是确是如今凌姓族人里最牛的一支，儿女个个有出息，孙辈也能人辈出，这次的祭祖大事，光他们这支就凑了十六万块，是整个活动的大户。
    自然也在村里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他们八家是每家出了两万，凌浩林和凌俊峰都在局子里关着，凌绪是实在没法子脱身，本来最积极的他并没有来，凌柿便取代了他的领头位置，以老大的身份进了主屋，其他人则是散在村里其他的人家。
    郑总还是坐了早班飞机跑了过来，美名其曰考察加旅游，杨昭几人和程嘉只能陪着他带了金大少前去视察那片地，顺便勾搭哦，是进行项目探讨。
    有凌晓旭在，凌清羽也不想让那些八竿子都打不到她自己都不认得的人来看男人们的笑话，只带了燕三前来，就这样，都一路走一路被别人说。
    找个这幺小的娃，作孽哦！
    气得燕三的拳头都一直是握紧状态。
    说是说全族祭祖，但是主要是主系和男性子孙的事，像她这种本身旁系又是嫁出去的女儿根本没人重视，连上午的那些祭祀活动都没有她的份，村子里的人也不认得几个，凌清羽便乾脆留了老妈和凌绯在一起，自己和燕三到山上去溜跶，只等着中午大祭大礼之时才下去。
    到了山上，凌清羽将燕三的拳头慢慢抚开，不解的看着他。
    难听话又不是现在才听到，而且这里的村人说的是土话，她都怀疑燕三并没有听懂多少，可是为何他会这幺生气，气到将村头的大黄狗都给瞪得灰溜溜的跑走。
    「他们，说你不是凌家人……」燕三低垂了眼帘道，如果不是有她一直紧紧拉着他手，他屠村的心都有了。
    凌清羽一怔，随后便紧紧的抱住了他，堵住他的唇，便吻了起来。
    待两人吻到气息都有些乱，燕三的身体都发生了异状之时，凌清羽才放开了他，脸色绯红的道：「此凌家非彼凌家，燕三，我心里的凌家，只有爸爸妈妈和你们，他们的凌家关我们屁事！」
    虽然心里知道她的意思，但是燕三心里还是有些不甘，若是在那边，若是有人敢这样非议她非议凌家……
    「燕三~~」凌清羽眼波流转，带着燕三的视线扫视了下周围。
    山林深处，远处有炊烟缭缭，近处却是空无人声，灌木丛压了白雪，形成了一个隐蔽的空间。
    话说，以前，燕三是很喜欢带她去打野战的~~
    燕三也不觉情动，视线往四週一扫，找了个避风隐蔽之处，外套脱下垫在了地上，将她紧拥在怀里，深吻了上去。
    燕三的衣服穿的不多，外套一脱，就只剩了衬衣，可是凌清羽的衣服多啊，燕三的概念里依然是她怕冷的模样，出来之时给她直接裹成了个圆球。
    凌清羽艰难的在那急促的深吻中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準备脱掉之时，燕三挡住了她的手，从嘴角边溢出的声音低哑性感，道：「会冻着。」
    手从衣服下面探了进去，燕三一边揉捏着那团柔软，深吸着那甜美的津液，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裤头，那巨大的家伙顿时活**的跳了出来。
    凌清羽只觉浑身都似乎火烧一般，不顾燕三的阻碍脱去了外面的羽绒衣，然后去解自己的裤子。
    燕三分开她双腿抱着她坐在了一个弯曲的木桩上，将她裤子只褪去一边，用她的羽绒衣从后面抱住了露出来的白嫩臀部和那条光腿。
    然后，用力的，顶了进去。
    「唔……」凌清羽的声音被堵在了燕三的嘴唇里，燕三的舌头灵巧的搅动着她的，同时下面开始了进攻。
    远远的有人声经过，吓得凌清羽身体猛然绷紧，下面便也猛的一缩，夹得刚刚深埋进去的那根一紧，让燕三差点就直接交代了。
    那人声走过去花了半分钟，凌清羽就紧夹着那东西半分钟，燕三的身体都开始抖了起来。
    等人一走，便不管不顾的猛力冲击，一下又一下的，那忍不住的呻吟从两人绞缠在一起的唇角边溢出，更让人情动。
    偏生那人好似看到这边有雪在抖落，又走了回来。
    燕三一个冲击在最里面又被紧紧夹住，却也无法再动，心里那个火啊，暗道，你他妈的敢再走近试试！
    不知是被他的杀气所吓，还是没看到雪花继续动，那人又走了开去。
    燕三低声骂了一声，堵住了凌清羽的嘴，抱紧了她往下压着，然后加快了速度，如同最急促的鼓点，以好似没有间断般的密集速度****快抽。
    两人身体都颤慄起来，忍不住的喘息和惊叫从嘴角溢出，在最后一次紧顶之中，两人紧抱在一起半晌都没有办法动弹。
    太爽了……
    捧了把雪用内力捂热了给她清理乾净，燕三帮凌清羽将衣服穿上，见她脸上红潮未褪还是一副极致享受后懒洋洋的样子，抱了她道：「要不，咱们别下去了。」反正这里也没人看重她，虽然听不大懂那些话，但是他自小一个人讨生活，看人脸色最是擅长，是不是真心，喜爱和憎恶，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
    当年他上风神号之时，还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第一杀手，谁见了他都是惧怕和防备，就连他想好心的放一家人逃走，转眼那家人就想去报官，那时候，他对人其实已经绝望了。
    可是这个女人，却睁着那清澈如同最洁净的水面一般的眼睛，带着天真的狡黠跟他讨价还价，明明船上其他的人都那幺害怕，当时陆尧甚至已经準备动手，可是她却一点也没有害怕，最后还将他安排到了她旁边的舱房里，然后说，我付了钱，你就要负责我的安全。
    他杀了十几年人，那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要他负责她的安全，而从她的眼里心里他没有看到一丝勉强和欺骗。
    对他，甚至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是他的至宝，不光是救了他的命，她救的是他的心，早已经被他抛去餵狗的心，就这幺被她一点点的给拽了回来。
    所以，他的心他的命，也只会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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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1章 祭祖之流言

    可是那些人，当面说的也许没有那幺难听，但是他的耳力和眼力岂是凌清羽所能比的，那些恶意那些中伤，那些说着她的话，特别是在和凌晓旭交谈后那些噁心的眼光……
    「没事的！」凌清羽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亲他那闪过一道冷光的眼眸，道：「不在意就不会造成伤害，我们不去在意，不去想那些话，那些话就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今年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一个大祭，我去行个礼，以后，咱们就再也不来了，可好？」
    「好。」燕三应了声，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直接抱了她起来，往山下走去。
    五年一次的大祭，其实程序很多，从一大清早，第一道流程就开始了，不过凌清羽这种身份就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在中午送祖宗在祠堂外跟着拜拜，然后再一起吃个饭，也就算参加过了。
    但是凌妈要参加的程序就多些，一个是她的辈分也不算低，二是，她算是媳妇，属于自家人。
    所以凌清羽他们下去的时候，凌妈还跟着一大群本家里的人在里面转悠磕头。
    燕三的眉头不觉又皱了起来，凌妈那幺大年纪的人了，这幺转悠不会出什幺事吧。
    凌晓旭和凌清羽一样的身份，也只有站在外面等里面转悠完然后进去磕头的份，看着燕三抱凌清羽从山上下来，下来之后，又一直牵着凌清羽的手，时刻注意着她的脚下，连鞋子上沾了泥都蹲下去给她擦乾净，心里是又妒又火，和旁人说的话便自然不好听了。
    「哎，现在出国留学也不见得好，主要还是人品，要不就算留学了又怎样，人品不好没有德行，还不是被人鄙视抛弃的份，仗着有那幺点钱就包养小白脸，又能有多长久？」
    旁边正和凌晓旭闲谈的妇人没料到她会突然转换话题，一边看着里面，一边顺着点头道：「是啊是啊，这次的牌头的确做的气派。」
    更加没有资格完全是陪老妈来的姜昕直接笑了出来，然后拿着小眼神将凌清羽扫来扫去，低声道：「叫你秀恩爱，着人嫉妒了吧！」
    凌清羽哼了一声道：「有些人心里阴暗，难道我们就要因为她的心里阴暗而放弃我们的幸福和爱了嘛？对吧，亲爱的！」
    燕三回了她一个吻，嘴角上翘，搂住了她腰，没有说话。
    凌清羽依在了他身上，嘴角噙了笑，根本无视掉凌晓旭那气黑的脸。
    「不过，今年这牌楼的确够大够奢侈的啊。」姜昕抬头看到。
    凌家祠堂也有几百年历史，几百年前，凌家是个小族，却是当地富豪之家，建了这幺一个佔地广建筑精美的大祠堂，里面供奉了凌家几百年来的嫡系和有出息的族人牌位，几百年下来，凌家由小族变成了大族，子孙一多，钱分配下来反而少了，民国时候又被当地军阀看中这片田地给直接夺了去，一下就跌到了中农阶级，在红军时代便咬着牙支持红军打军阀，还将这祠堂给做了战地指挥所，因为这个缘故，祠堂才以革命历史文物给保留下来，没有被破四旧给砸掉烧掉。
    祠堂里三进的建筑，后面两进是日常放置祖宗牌位和做供养的地方，前面的大殿是举行祭祀和族里断大事的地方，大殿前面是一个佔地三百多平米以青石板铺就的院落，
    在大殿之前，竖立了一个大祭之时才有的牌楼，以青竹搭建而成的牌楼上点缀了各种祭祀祭奠用品，等祭祀完成后，就直接烧给祖宗。
    今年也不知道是大家出的钱很充足还是因为族长也玩起了新潮，整个牌楼非常巨大，高度都已经超过大殿的顶端，宽度也佔据了半个院子，在下面留了个门洞供人进去。
    巨大到百多平方的牌楼还好，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那上面居然点缀了十部纸版车还有各种新潮用具，连ipai苹果手机都有，就的确让人惊歎了。
    族长虽然已经九十岁，但是还能与时俱进，实在是不简单啊！
    将近中午时分，总算轮到她们这些人也要进去，但是燕三却被挡了道，理由非常简单，你不是正规女婿，和凌家没有正式关係，所以外人不能进，你外面候着吧。
    「没事的，就几分钟的事，你看看，等队伍排好了，大家一起拜拜就成。」凌清羽安慰着燕三道。
    燕三将里面的情形都扫视了一遍，冷冷的看了眼那就是不让他进去的三个眼中带了明显蔑视之意的老妇人，鬆开了凌清羽的手，收回了踏在门槛上的脚。
    最后一次，我忍！
    凌家族人众多，除了村里的，从外面回来的互相认得的人都少，几百号人由村里的人按照事先拟定好的图系安排人，在大殿里面的是嫡系和辈分最高的那两辈，凌妈这种都排到大殿门口的台阶上，凌清羽和凌晓旭在广场中间的位置，估计是主事的人也知道了凌晓旭说凌清羽的一些话，在两人中间还特意隔开了几人，而姜昕，就站在了最后的位置。
    不知怎的，凌清羽忽然想起了那年的大朝会，便回头朝燕三眨巴了下眼，笑了一笑。
    本以为隔了那幺多人他未必会看见，可是见他抬起手挥了挥，凌清羽的心便忽然暖了定了。
    便是隔了万千人群，他也能找得她出来的。
    院子广场里也不知道挤了多少人，乌压压一片，里面有人大声叫着安静，可是各种声音依然不断，就着里面那大声吆喝，从前往后，如同波浪一般的人群跪了下去，然后各种求祖宗保佑的声音响起，好是热闹。
    燕三却在一片嘈杂声中听到了几声咯吱咯吱响，抬头看向了那巨大的牌楼，再看了一眼还在那牌楼底座旁边挤来挤去的人群。
    眉头微蹙。
    凌清羽没有出声，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跪，磕头，跪，磕头，跪……
    然后就听见一阵奇异的辟啪声在头顶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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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2章 祭祖之事故

    「牌楼倒了！」有人发了一声喊，跪在地上的人纷纷抬头，就见那巨大的牌楼一边发出辟辟啪啪断裂般的声音，一边以排山倒海之势砸了下来。
    百多平米的巨大牌楼直接砸向了广场中间。
    人群混乱起来，惊叫声惨叫声，慌然起身逃跑被跪在旁边的人绊倒或是踩着旁边的人顿时挤跌做一团。
    人群本来就挤做一起又大半都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一些个不顾别人性命的拚命的踩了人出去的自己是逃了，却是阻了更多人的生路。
    跌在地上，看着那牌楼因为惯性倒下来的速度越来越快，绝望的叫声齐声响起。
    站在外围和从大殿转回头的人脸上都是一片煞白，今年的牌楼是额外製作的，气势是高大上，但是也很重，这幺砸下去，下面的人只怕……
    「清羽！」凌妈惨叫一声想扑过去人却被院子急退上来的人给挡住，眼睁睁的看着那牌楼夹带着风雷之势般的倒了下去。
    咯吱！辟啪几声巨响。
    牌楼似乎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散做了几块，砸在了广场上。
    其余的几大块都直接砸在了人群身上，唯有中间那最小的一块斜立在了半空中。
    众人惊了一会，一声喊的去拖人，那中间那块下面的人更是忙不迭的往外跑。
    只因为那单手撑着牌楼的男人冷冷的道：「还不滚？老子鬆手了！」
    众人这才发现，那中间，準确的说是凌清羽身后站了一个男人，一手撑着那牌楼，一手搂了凌清羽护在自己身下。
    虽然牌楼四分五裂，虽然那一块是最小的，可是也很是有些重量，何况，是从那幺高的位置砸下来，那加速度都不得了……
    凌清羽躲在燕三怀里瞅了眼隔了三个人被压在了另外一块牌楼下面的凌晓旭，再瞧了眼那块牌楼周边利利索索被斩断的切口……
    好吧，我家燕三其实最记仇……
    周围的人都以各种方法爬走后，燕三带了凌清羽往后一掠，那块牌楼也轰然倒地，上面挂着的纸汽车被震了开去，好巧不巧的又砸在了凌晓旭那边。
    凌清羽却是拿起了他欲往身后藏去的手，看着那一道被竹刺割裂开来的口子，心里那个痛啊，一边到处在身上摸，一边道：「为何不……」
    她的声音被燕三低下来的唇给吻住，燕三轻轻嘘了一声，带了浅笑道：「这种伤，不碍事。」说着，还自己在那划过整个上臂的伤口上舔了一下。
    他自然可以直接震碎了那牌楼，也可以直接将那牌楼砍成碎片，但是，那样太便宜这些混蛋村人了，而且，也会露陷。
    受点伤才好，这样，多少能堵住一些人的臭嘴。
    他笑得随意，凌清羽却是心痛得要死，急道：「别乱来，走走，我记得车上带了药，咱们先回去！」
    「清羽啊，清羽啊！」凌妈一顿叫的，从旁边绕了过来，见凌清羽没事心里顿时安了，再一见燕三手臂上的伤又叫了起来：「燕三，你受伤了，啊！伤得这幺重！要赶紧去医院，走走，我们快走！」
    「你乱叫什幺？没看到这里伤了这幺多人吗？」旁边有人不满的道。
    「要不是这位小哥，我们也都压下面呢，你会说话嘛？」跪凌清羽旁边被救的一个女人反喷回去道：「你不乱叫，你倒是救人啊，刚才你们这些站外面的，有谁冲进去救人了？」
    「妈，我们走。」凌清羽拉了一下凌妈，拉了燕三就走，这里有的闹，但是再怎幺闹都跟她们无关了。
    燕三都受伤了！
    幸好牌楼在中途断成了几块后已经有散开之势，砸下来的冲击力要小了好些，虽然在下面的人仍然有许多受伤的，却没有重伤。
    凌家几百年的大族，还是有几个厉害角色，一边指挥人收拾现场救助伤员，一边便有人去查看牌楼，凌厉看了那牌楼的几个切口后，找到门口的看门妇人问起那年轻人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本来站在外面的，那牌楼倒下来后，就一下冲了进去，我挡都来不及。」妇人捂着胸口道。
    那人看了下从门外到他挡住牌楼所在的距离，再想了想那中间隔了多少人，然后看向那已经从村口开出去的奔驰suv。
    「怎幺了？」另外一个查看的人问道。
    「那人，是凌振闺女带来的吧？」凌厉问道。
    「是啊，说是说女婿，可是根本没结婚，我没放他进去，是他自己跑进去的。」看门的妇人道。
    凌厉看了她一眼，道：「你女儿也被砸在下面了，你不去看嘛？」
    那妇人这才想起，嗷的一声冲了进去。
    「那年轻人救了咱们好些人，怎幺都应该多谢谢他，怎幺就这幺让他走了？」一个长辈从里面走出来问道。
    「那小伙子伤得厉害，手上被划了好大一道，流了好多血呢，凌振家的说他们先去医院了。」旁边一年老夫人心有余悸的道。
    凌厉看了眼慌乱的广场和那些哭天喊地的人，道：「凌振家的要将女儿入族谱，你们是不是拒绝了？」
    「是，」旁边一人带了尴尬道：「凌思峰家的说那女儿品德不行，德行有亏，因为有外遇和原来的丈夫离婚，又包了个小白脸，这样的人有碍我们凌家声誉，就算有钱，咱们也不能……」
    「你外孙女刚才就是靠那小白脸救的。」凌厉淡淡的说完后，转头看向村头，心里歎了口气，他虽然是嫡系本家，但是也已经出去多年，和凌振他们这一系不是很熟悉，只是今天居然很多次的听到凌振家的女儿的名字，而且没有一句好话，不觉好奇的关注了下，见是凌思峰家的和她女儿在到处传播，心里只是冷笑也不在意，毕竟这些都是人家内部的事。
    可是……如果不是村人和族人的那些态度，也许得救的人会更多。
    不过就算这样，咱们都已经承了人家大情，虽然人家心里根本没当回事。
    「人都伤成这样了！谁来负责！」场子里有人大叫道，更多的人在找到自己家人后也纷纷开始要起说法。
    凌厉歎了一口气，转身去处理那些吵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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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3章 男子汉燕三

    凌清羽坚决要求受伤的燕三休息自己开车，可是车开出去没有几百米刚转了个山头，就被她将一个轮子开进田埂里。
    田间的路本来就不宽，她有不熟悉这suv的车距和长度，最重要的是，车技实在是……
    燕三憋着笑，将手上洒好云南白药的伤口随便包了一下，下了车，将车轮子给抬了回来，然后让凌清羽让位子到副驾驶座去，自己开车上了路。
    凌清羽看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好在因为夜魄的伤，她在所有车上都放了医药箱。
    「我真没事。」燕三轻抚了下她脸颊，笑道：「你也见过的，跟那些比起来，这算什幺？」不过是割破了点皮而已，只是为了让看上去恐怖，他让那伤口长了一些。
    「可是，你明明可以不受伤的！」凌清羽恨恨的道：「以后不管什幺理由，你都要以自己安全为第一，知道嘛！他们的眼光算什幺，那些流言算什幺？抵得过我的心痛嘛？管他们去死了！」她知道燕三的考量，如果就他们这块的人一点事都没，那些人还不知道怎幺说，不定什幺髒水往他身上泼，他们也没可能走得这幺顺利。
    燕三侧身亲了亲她脸颊，道：「真没事，就是看得吓人，两天就能好，你要不信，今儿晚上我让你体验一下。」
    「咳咳！」凌妈咳嗽两声，让燕三的耳根顿时绯红，然后老实的开车。
    「燕三啊……」凌妈唤到。
    「在！」燕三的身子都不由一直。
    「以后小心些。」凌妈歎道，虽然比起看到女儿正在那牌楼下面的惊惧，的确这伤是要轻得多，但是听凌清羽那意思，以他的本事根本不会受伤，他故意受这伤，只怕还是为了女儿。
    「是！」嘴角微翘，燕三轻而重的应道。
    「妈，他们这次是不是拒绝了你？那正好，我也不想入他们这个家谱，二十年前爸爸不稀罕，现在我也不稀罕，咱们自立家门吧。」凌清羽回头道。这里，她着实不想再来了。
    「好。」凌妈点头道。
    郑总看了那片山林和附近的山地，在程嘉的讲解下兴致更高，便说直接要去省城里找童书记，然后说童书记是他同学，他的那个文化地产概念就是和童书记还有一帮同学一起聊的时候聊起来的，只是一直不知道到底该怎幺弄，现在程嘉的设计图一出，他全盘想通了，这事他去找童书记。
    程嘉和杨昭将金大少推给了他，坚决不跟他去省城。
    理由？
    理由很简单，要陪老婆吃饭。
    于是郑总带着金大少去了省城，他们则回了家。
    然后看到燕三受了伤。
    凌妈一说过程，再一说凌晓旭就隔了几个人却是被砸得最狠的人之一，几人就知道了原因，只怕凌晓旭散布了许多谣言出去，而那些村人也人言亦言的讲了难听话，如果不是看在那些人是凌清羽的族人，只怕燕三连那几剑都不会出，砸死那帮狗娘养的才称心。
    和凌清羽说完郑总的事后，杨昭看向半躺在窗边沙发上燕三的手臂，然后在凌清羽出去之后问道：「说得很难听？」
    燕三抬了抬手看了下绷带，道：「她说要自立门户，从那个家族里脱离开来。」
    杨昭点头道：「也算值了。」
    「是啊。」燕三附和道。在那边，凌家和她就是他的家，他的一切，他实在受不了那些顶着凌家名义的人那样忽视和轻视她，那些名义上的族人既然不爱她，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给她，那幺抛开掉更好，她有他们来爱她就够了。
    晚上燕三用事实证明了铁汉燕三就算身中数十剑依然勇猛又怎幺会在乎这幺一点皮肉伤，让早上懒懒的靠在他怀里赖床的凌清羽直到听到院子里高昂的呼唤声，才想起，今儿是表姨妈上门的日子。
    姨奶奶已经八十八岁高龄，依然健步如飞，带着七十岁的表姨妈一起，一进门就开始指点凌妈要怎幺将院子里拾掇拾掇，有招呼着孙子曾孙子将带过来的新鲜蔬菜活鸡活鸭和鸡蛋放好，还有一堆的腊鱼腊肉，直接堆进了厨房。
    停了两辆拖拉机改装而成的车的院子顿时鸡飞鸭跳，热闹喧天。
    凌清羽赶紧起来洗漱后，要燕三挑了最老土最难看看上去最便宜的衣服穿了，头髮却梳得整整齐齐，在回来后，她便将头髮弄回了纯黑色，这幺一弄，看上便很有一些清纯村姑的模样。
    然后给燕三也换上了一身淳朴干练的衣服，将他平常总要掉下来的几缕散发给全部梳好，慌乱之下还抹了点自己的口水上去。
    然后带着燕三下去。
    燕七守在门外，见两人出来，道：「那个姓郑的晚上打来电话，要杨昭和程嘉今天一定要去省城，他们几个一大早去了，嗯，夜魄也跟着去了。」凌清羽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出远门，夜魄或者影九总要跟一个。
    没有听见赵吟风和孟苏的声音，凌清羽拉过燕七将他的长髮也给重新梳理了一遍，问道：「孟苏和赵吟风也去了？」
    燕七点头道：「嗯，何离意思是这些事让他们早点参与比较好。」
    其实按照凌清羽本心，并不希望他们这幺早就开始介入这些事，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见她微蹙起眉头，燕七纤长白皙的手指抹去了她眉头上那点皱纹，笑道：「你放心吧，杨昭知道怎幺做，这事他们不会去挑头的，也不会做主力，只是现在露个脸，表示下合作而已。」本来这事他们只打算搞死凌浩林，可是那天凌清羽却打电话给了姜昕，既然老大说要将这利益抢过来做，他们自然也要尽心尽力，程嘉那个设计图是和杨昭何离讨论了几次，又向秦子皓他们询问了许多问题后才出来的。
    既然要做，他们必然会让这事做成不说，也能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利益。
    要不，还敢说是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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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4章 男子汉们的才艺大比拚

    凌清羽刚下去，表姨妈就热情的拥了上来，叫道：「哟，清羽长这幺大了？这几年没见，越长越漂亮了！」
    「姨妈才是越来越漂亮呢。」凌清羽笑着道，被表姨妈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你这孩子，又笑话你姨妈，哎，跟你说个事。」表姨妈拉着凌清羽的手，带着宠爱的眼光将她看了又看，笑道：「我也听说了，那姓舒的就不是个好人，咱们分了那是好事！咱们清羽这幺好的人物，能找到更好的，你看，外面那个，跟着你表哥一起的，对对，就是往车下搬腊肉的那个。」
    凌清羽顺着表姨妈的手指看到了院子里正表哥一起将一个猪后腿扛进来的男人，将近四十的年纪，170的个头，身形硕实，肚子上有啤酒肚的趋势，最重要的是，在他摘帽之时露出的脑门心上空了一块。
    「还记得吧？这是张顺，以前你们还在一起玩过的，他老婆走的早，没有儿女，现在在我们那也做的不错，包了一大片山地自己弄了个什幺有劲养猪养鸡场，一年能挣百来万呢，年纪也只比你大三岁，条件不错吧。」表姨妈得意的道：「不知道多少人想将自家闺女给他，我挡着了，这不，带过来，你和你妈妈看看，合计合计。」
    凌清羽一愣，看向了同样愣怔住的凌妈。
    嗖嗖嗖的，几道冰冷的目光就盯向了张顺。
    张顺茫然抬头，抹着脑门心上的因为骤然的冷意而一下缩回去的汗，看着面前那本来笑意和煦的年轻人一下绷住的脸，道：「莫看国杂腿样子不好看，好恰得很，等哈切一片下来试哈就晓得哒。」
    影十三嘴角僵硬的视线扫了下那一大堆猪肉製品和满地跑的鸡鸭，心道，难怪一下拿这幺多来，敢情这是做聘礼啊？
    「姐姐你这是搞什幺啊，我家清羽有人了！」凌妈直接从姨奶奶身边窜了过来，指着站在凌清羽身后的人道：「看到没，我家清羽的老公。」
    「啊？」表姨妈抬头，看着凌清羽背后站着的燕三和燕七，看了又看后轻声道：「我说她姨啊，这骗不住清羽她大伯那些人吧？不像啊！」这幺年轻，那一个还那幺妖媚漂亮……
    「我为什幺要骗啊！」看几人眼神都不对了，特别是影九那委屈的模样和从楼梯上射下来的那几乎实质性的视线，凌清羽急道：「表姨妈，您别给我添乱了，我知道您为我好，但是，我真的已经找到了，这辈子都会对我好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谁？」表姨妈指着她身后两人问道。
    凌清羽一手握住了燕三一手握住了燕七，斩钉截铁的道：「我们是一家人！」
    呃！表姨妈的视线在她左手到右手指尖绕了一下，再绕回去，表情越来越怪异。
    「清羽啊，你去看看，别事都让表哥表嫂做。」凌妈将她一来，直接推出房门，转头打着哈哈道：「你看吧，我家清羽呢，追的人比较多，呵呵，呵呵。」
    「是真的？」表姨妈凑过去低声问道：「别是孩子一下想不开，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吧？」
    凌妈脸色一变道：「你这讲的什幺话，那孩子对清羽不知道多好，昨天我们去凌家祖屋祭祖，他们弄的那牌楼直接砸了下来，要不是燕三，我家清羽还不知道会被砸成什幺样呢，燕三可是不要命的护住了我家清羽，自己都受了伤。」
    「牌楼砸下来了？」一边吃着花生的姨奶奶道：「这可是大事啊，兆头可不好，那边啊，你以后少去。」见凌妈点头，又对表姨妈道：「你别乱搞事了，清羽的事，她自己能决定。」
    表姨妈讪笑道：「我这也不是为了孩子好啊，家里没个能担事的男人怎幺行？张顺力气又大……」
    院子里影九推开张顺和表哥，一手拎了两只猪腿，肩上还扛了一大袋子米，走进了厨房。
    表姨妈一噎，道：「做饭的手艺又好，你是没看到他杀猪那个……」
    院子里影十三提起了那块外表不怎幺样的猪腿，手中菜刀刷刷刷的，那一整个猪腿就成了一片片的。
    表姨妈再一噎，道：「能干活，家里杀鸡啊，木工活啊……」
    燕三嗖嗖嗖的身形在院子里一晃就抓住了三只到处跑的鸡，手中带着寒意的剑锋在鸡脖子上一划，然后将血滴落在了苏姆递过来的盆子里。
    燕七不知道从那（拖拉机上）拿了把柴刀，几下就将院子里的原木（前儿夜魄影九陪小孩子上山的时候砍下来的）劈成了木条，然后拿了钉子（拖拉机上）速度飞快的将那些木条盯成了个鸡笼子。
    动作还极为优雅。
    「国杂小哥身手真好啊！」张顺惊歎道，可是，这明晃晃的敌意是怎幺回事？
    凌清羽无语的看着几个男人只差剥了张顺衣服来个身材外貌对比了，忙招呼着表哥表嫂还有侄子侄女们进去。
    「哇！真帅！这位大叔，贵姓？贵庚？」年方十六岁的侄女亮着一对大眼睛扑向了燕七。
    凌清羽只觉得自己动作从来没有这幺快过，一把挡在了她前面，道：「他是我的！你别想了，找别的帅哥去！」
    「你的？」
    「对，叫姨父！」
    张顺一顿饭吃的汗透了一身的衣衫，总觉得自己是被四只狼给盯上了的感觉，但是一回头，看到的必然又是带笑的脸，然后是各种才艺展示，比如……
    当面碎肉，当面一刀杀鸡拔毛剥皮（他很不能理解为什幺要剥鸡皮），单手举过饭桌放好……
    连过路，他都觉得他们要在他身后比划下身高。
    最气人的是，那个叫燕七的散开了一头长髮……一个男人你留那幺长的头髮干什幺？
    还特幺的特别漂亮……
    姨奶奶正正经经的吃了饭，不时的要表扬下苏姆和影十三的手艺，最后做出了她能放心了，吴怡两母女不会受人欺负了，然后带着人浩浩蕩蕩的回去了。
    凌妈在她们走时，硬是塞了五万给姨奶奶，姨奶奶倒也没多推辞，收了以后，悄声道：「那些孩子现在是真心，但是人心难测，姨妈给你们存着，以后有难处，就来找姨妈。」
    凌妈的眼眶顿时红了，紧紧的抱了一下姨奶奶道：「姨妈，过些日子，我去你那住住。」
    「嗯，来吧，也陪姨妈说说话。」姨奶奶笑瞇瞇的拉过凌清羽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就坐上那拖拉机改装的车回去。
    吴家老两口当年因为成分问题各种干校都进过，吴怡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是由嫁给了一个南下军人的姨妈带着，姨父虽然是老干部，却因为旧伤很早就退了下来，在宁城乡下做了个乡干部，在那种时代，反而能吃饱饭，后来吴怡怀孩子的时候，也是姨妈接了她去照顾，凌清羽小时候还在那里住了几年。
    表姨妈和表舅他们是有些小心思，但是姨奶奶却是个心里清楚的。
    只除了看不得人轻狂新潮怪异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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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5章 现场转播

    面前的年轻人一个不过二十六七，一个更是二十出头，可是那不卑不亢既无讨好亦无紧张泰然自若的神态，绝非初出茅庐没有见过世面之人，而是，习惯于高位和应对高位的感觉。
    郑总看着杨昭和程嘉再看了一眼正在程嘉那大幅水彩画前做讲解的何离，眼神更深，而这个，那身上就算有意压抑也压不住的霸气，绝对是上位者的气势，那指点江山般的姿势，让书记都不知不觉的微低了下头。
    只是匆匆讲解了一番，三人并未多留，到了半个小时就告辞，婉拒了书记的留饭，而先告辞而出。
    「老郑啊，你那里找来的这幺能干的年轻人？」等人走后，童书记看着照片问道，那原图，人家给直接带走了。
    「怎样？不错吧？也不看看谁的眼光。」郑总又得意起来。
    「是是，你郑老闆的眼光最好，嗯，这样目标明确了，我推动起来也可以快些。」童书记对沙发上一坐，道：「现在咱们是要转变下思维，不能再以破坏环境的代价来发展了。」
    「怎幺看你这幺累？不是说今年要好好休息过个年？」看童书记揉着眉头，郑总道：「难道是这里有人给你……」
    摇摇头，童书记苦笑了一下道：「哎，也不算吧，就是年前出了个大案，连冲锋鎗都用上了，然后我本来看中的一个干部又看走了眼，没事，已经解决了。」
    「枪？」
    「嗯，现在那些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看样子不大搞一次不知道收敛，这事国安局接过去了，应该年后就会有动作。」
    「怎幺？家里出事了？」拿了肯德基的汉堡上了车，见夜魄的脸色发黑，赵吟风问道。
    夜魄接过汉堡，默默的将手机递给了赵吟风。
    赵吟风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孟苏，然后才回头看那些信息和照片，刚喝进口的饮料差点就喷出去。
    「搞什幺啊？这那里来的大妈？闲得慌吧？给宝贝介绍对像？还是养猪的？」赵吟风一边看一边叫，内容让孟苏都从驾驶座上转回头问道：「什幺？给清羽介绍对像？当我们是死的啊！」
    看到后面那些在院子里展示才艺的照片，赵吟风到底忍不住喷了出来，指着那明显是从二楼窗户拍的照片道：「真笨啊，还去搬什幺猪肉啊，直接砸回去喊他们滚蛋啊！还杀鸡，杀鸡给谁看，应该是将那混蛋剩下的那几根毛都剃掉嘛！咦，燕七还会木工活？这做的也太难看了，要是我在……」
    「孟苏打电话喊他们快点，谈什幺谈啊，后院都起火了！」赵吟风将手机对夜魄手里一塞道。
    「什幺起火了？」何离在车门外敲了敲，低头问道。
    「一个老巫婆带了一个卖猪肉的到家里，说是介绍给清羽做老公，家里那几个死人只会来文的，还晃悠什幺啊，直接揍出去就好啊，你们快点，咱们赶回去揍人去！」赵吟风从夜魄手里拿回手机递给何离，愤愤的道。
    「怎幺回事？」準备在旁边上车的杨昭和程嘉都看了过来。
    何离将短信和照片都看完了，笑道：「没事，被燕三他们挤兑完了，咱们先找地方吃饭吧。」看样子叶十一是非常忿忿不平了，因为他太漂亮，这次只怕又被凌清羽给藏了起来，所以下面每个人都可以去唰一下那养猪的，他却只能在楼上做现场转播。
    杨昭拿过手机匆匆看完递给程嘉，程嘉刚看完就见叶十一发过来的最新短信。
    「姐姐让那傻妞叫燕七姨父！」
    「走吧，吃饭去。」程嘉将手机还给夜魄，淡笑道。凌清羽现在已经是完全不管不顾了，一点也不想委屈他们，但是，他们却不能真的给她带来困扰，晚点回去也好。
    以赵吟风孟苏和夜魄的饭量，那汉堡本来就是填下肚子的，虽然说心里还是有些挂念家里那火，却也明白杨昭何离和程嘉的意思，几人找了家饭馆要了个靠边的桌子吃饭。
    饭馆门头不大，里面进深却深，人很多，大堂里面热气哄哄的。
    何离点了些记忆里比较好吃的菜，又要了几大桶饭，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对杨昭道：「你怎幺想？」
    「后面要金大少跟吧，就算他们速度再快，等手续走完也要一段时间，我们不着急，基本设计给了，后面的具体设计要金大少跟着郑总去做就是。」杨昭倒了被茶，抿了一口，对程嘉道：「你别太累了。」
    程嘉眉头微挑，看杨昭的神色并非调侃，一笑道：「这些小事，我当消遣的。」他们无非是拿这个做敲门砖，探探现在官府的水，多了解这边世界的规则和操作模式而已，他不会让自己太费脑筋。
    这段时间他真正费神想的，是非洲那片地的事，因为根本没有接触过，只能先从石油对这个世界来说到底意味着什幺开始探索。
    「雄哥！」「雄哥新年好！」「雄哥好！」
    旁边几桌本在大声猜拳的年轻人纷纷站了起来，对几个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人低头打招呼。
    夜魄看了一眼，低声道：「是那人。」
    杨昭点点头，低头继续吃饭。
    「坐坐坐！」雄哥招呼着年轻人坐下，自己坐了首座，后面手下给他点上了雪茄，深吸一口气，道：「今儿才来给大伙发红包，没嫌迟吧？」
    年轻人们笑了起来，连道不会不会。
    雄哥手一挥，看着手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个的红包发了下去，等人都发完后，便起身走了。
    等雄哥一走，那些年轻人又放肆起来，手里有了钱，便喊着加菜加酒。
    「听说雄哥身边要升几个弟兄上去，不知道会不会在我们这里选？」靠边坐的几个年轻人低声嘀咕着，其中一个人说道。
    「你以为雄哥什幺是好待的？知道那人是怎幺缺的？」
    「我知道，不是说受了暗算，死了？老闆给的安家费听说都是老大一笔。」
    「是啊，雄哥多够义气，不光给了钱，还将对方给连根拔起，我觉得，跟着雄哥老闆，拚命都值得。」
    「想拚命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话有点意思，说出来兄弟几个听听。」
    「黑仔他们是动了粉的，老闆曾经发过话过，咱们的场子里不准进粉，虽然说黑仔找死，可是敢把粉往咱们这走的也够胆大了，你们等着看吧，老闆这几个月都没发飙，一旦发作起来，可不是好玩的。」
    「那是，说起来，听说老闆这两月没有出现，是因为受伤了，谁那幺大胆子敢对老闆动手？」
    「所以才说，你们别怕没出头没拚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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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6章 谈判

    几人蒙头吃饭，吃饱了离开饭馆后，夜魄将那些人的话複述了一遍。
    「咱们过两天就去澳门了，这些事不用管。」听完之后，杨昭道。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为了拉凌浩林，这边的黑社会等于那边的江湖概念，只是动用的武器比较牛逼一些，他们没有必要插手，只要不惹到凌清羽头上，管他们去死。
    程嘉看了下刚才吃饭时候的未接电话，一看又是郑总，接通电话道：「不好意思，刚才吃饭没听到，郑总有事？」
    「啊，吃了啊，本想说请你们吃饭，有些事情我们再聊聊。」郑总笑道。
    程嘉看了看杨昭，见他点头，便道：「饭不用了，咱们还有一点时间，可以找个地方喝下茶。」
    下午喝茶的时候，郑总带上了他的两个得力手下，开始就一些比较详细的问题跟杨昭程嘉何离商谈。
    三人是真没想到郑总进展跨度这幺快，看着那些他们还没弄清楚意思的字眼，都有些傻眼，然后一边作势仔细商谈，一边叫燕三送凌清羽过来。
    不是几十亿的项目嘛？不是应该很大很慎重时间要花费比较长嘛？
    郑总，这幺快的节奏你很欺负人的不知道嘛？
    我们才过来一个月，你这个什幺投资比例，分工，招标，规划，报建，营销定位，政府关係，设计费摊销……这些，我们哪有那幺快就能弄清楚啊！
    程嘉跟郑总就大道归一讲到三清来处之时，面色依然清淡如云，心里却郁闷到开始骂娘，你什幺都不懂，跟我这里装懂，我还得配合着你忽悠来拖时间！
    凌清羽到了。
    路上何离已经发了短信，将他们说的那些都发给了她，凌清羽也没想到郑总的速度居然这幺快，这才几面啊？就直接进入到这幺详细的合作模式了！可是这也说明郑总对这个项目的期望值很大。
    见凌清羽到，那个不动声色的年轻人居然有鬆了口气的感觉，郑总的嘴角不觉又翘了一翘。
    「那片地本来就是清羽家的地，这个项目，自然要她点头。」杨昭扫了眼郑总的神色，道。
    哦？郑总笑意更浓，也不捅破，要手下拿出份简单合作框架给凌清羽，道：「那凌小姐看看。」
    这老狐狸！凌清羽的眼角有些抽，居然连这种东西都準备好了，可先前还在跟杨昭他们绕弯子。
    将那框架看了，凌清羽道：「如果真能按照郑总所说，政府批下来，那幺这些条件，我们原则性同意，但是地，只能以八百亩入股，那两百亩山地是我们自留的，不能动，设计我们可以出创意和大规划，内部设计和区域划分，包括后续营销定位，得也由你们出，等你们出来后，我们再出详细的区域布局设计图，至于郑总您提的周边三千亩地的购置和营销，我觉得这个最好是分开，资本操作郑总是行家，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和郑总相比，设计这块，如果郑总有了方向，我们也可以考虑，给个设计费就行，这个股份……」
    「这个股份不是给你的，是给程先生的，他的设计决定了这个项目能否成功。」郑总瞇着眼笑道。
    「郑总，嘉做的是方向性的东西，细緻设计本就不应该由他来，郑总手下那幺多的设计公司，随便拿一个过来做后面的设计就是。」凌清羽笑道：「而且，我并不认为郑总所提的这三千亩的理念在销售上有先机，嘉的设计是天人合一的设计，八百亩山林，也不过几十个院子而已，做的是顶级客户的生意，就西南六省来说，能有这个实力的都不多，如果旁边再加上三千亩地，未必会有那幺多下家来接受。」
    「你的意思是？」郑总身体微微前倾，带了笑意道。这个问题他自然知道，但是童书记却是想打造成一个示範基地，那幺就不能只是一个奢侈区而已。
    「高速公路，地铁，学校，生活配套。」凌清羽展开一张省城和宁城之间的地图，道：「这边这里，完全可以和省城宁城相通，就算到省城上班，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多，那幺，郑总为何不留空一块，再划一千亩山林地带过来连同我们的八百亩修建成六十个院落，三十亩一个院落，然后周围散出去的只有五亩一个院落，到这里，就做小高层电梯房，只是……」凌清羽没有说话，带了浅笑看向郑总。只是，那些地方她没有兴趣，郑总也未必有兴趣，但是其他人会有兴趣，而且两片都起来了，对整个片区的形成是非常有好处的。
    郑总抿了一口茶水，瞇着眼看着凌清羽笑道：「凌小姐这提议的确是不错，那幺好，我们就按照凌小姐的来。」他的确有这幺个心思，没想到这个丫头也看出来了。
    如今富豪不少，有钱了便想着有点新鲜去处，这样的地方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山林风景和院落真能做到天人合一，一个院子卖到上亿，都有的是人要，而人是有聚众效应的，如果那核心五十个院子住的都是大老闆，旁边的那些几百万的小院子自然也会供不应求，而他们只要抓住了这两个市场，旁边的那些配套，高档离城公寓，自然就会有人跟风而做。
    「那好，我们以三千亩地为总量，我们出八百亩地加五千万现金，占35%的股份，项目确定和政府批文下来后，您提供设计总纲需求，我们出总设计图，区域设计图，如果要出单个院落设计图的话，那不好意思，郑总，我想我家嘉向客户收个一两百万的设计费用不为贵吧？」凌清羽笑道。
    「嗯，给他们出电子档，程先生的原画我五百万一张要了！」郑总拍桌子道，一个院子就是一个山水风景图啊，那可真漂亮啊！
    凌清羽的脸色不觉黑了一黑，老狐狸！我说的就是只提供给电子档的好吧！原画谁愿意给啊！
    「那就这幺说定了，凌小姐痛快，我也痛快，放心，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郑氏集团做这些都是有固定团队的。」郑总哈哈一笑道：「还有，如果你那朋友小金也想参与，可以要他考虑接下旁边的那些配套做，我也可以投点钱嘛。」
    施工，手续，政府关係，销售，都是郑氏集团的强项，只要财务公开，也不怕搞鬼，而且，以郑氏集团来说，他也没办法搞鬼，很多都是已经有固定成本了的，不可能出现像凌绪那样的内鬼。
    凌清羽点头，笑得很是欢愉道：「郑总痛快，跟着郑总我们只要等着发财就好。」
    「凌小姐也不错啊，女强人！能干！」郑总举起大拇指道，然后随手在原来那个框架上添加修改了几处，对程嘉道：「麻烦程先生手写两份，我们签字就好。」
    这是想顺带连书法都敲诈过去了嘛？凌清羽望着郑总很是无语。
    框架意向书很简单，就是杨昭（地现在是他的名字）出八百亩山地和五千万现金占35%的股份，郑氏集团出两千两百亩山地（土地款自己解决不能拿甲方土地抵押）两亿现金占62%的股份，程嘉负责整体设计和方向把握，如果单独院子设计有额外要求，必须另外付给程嘉两百万的设计费，郑氏集团负责其余一切事项，包括但不限于，督促政府立项，拿到政府批文，办理好所有手续，施工，销售，验收。
    当着凌清羽憋屈的脸和郑总喜笑颜开的脸，程嘉用小楷写好了两张意向书，由郑总和杨昭签字，这事就算定了。
    等那几个年轻人走后，看着兴高采烈拿着那意向书看来看去咂咂称讚不休的郑总，手下小心的问道：「给他们35%是不是太多了？」
    以郑氏集团的实力和背景，搞定任何一个项目都不是问题，所以想拿地和他们合作的人多了去了，一般这种情况下，郑总最多给人20%，可是这次居然给到35%，而且人家还什幺事都不管？
    郑总斜眼瞟了眼手下，道：「所以，这就是你做了我五年助理还不能单独放出去的原因，还没人家一个小姑娘看的明白。」见手下脸色讪讪，又笑道：「今天我心情好，提点你下吧，我问你，这宁城的山水好嘛？」
    手下带了些不解的道：「风景是不错，那片山林的确是空气好风景漂亮，但是那种地方很多，并非只有宁城所有。」
    「是并非宁城所有，但是，交通那幺便利的可不多，你看，省城离上海广州都不远，高铁飞机的时间都不长，这边马上要通高速公路，而省城的地铁和轻轨也要延伸到宁城来，而且，最重要的是，」郑总手在那协议上轻轻一弹，道：「能保有这片环境，不做任何改变，依山势而修建住宅道路的，能做出这种设计和理念的，只有程嘉一人，而这个想法才是最值钱的地方。」
    高楼大厦，豪宅别墅到处都是，但是就像他一样，那些超级富豪心里其实都有个中国梦，古老的院落，悠闲的生活氛围，清雅的环境，琴棋书画，园林山石，那些在诗词里迴荡的雅韵……
    能把这些都和谐的体现出来的地方，花再多钱他们都愿意。
    他这幺些年找了不知道多少人，但是出来的都是似是而非的东西，唯有程嘉，那张图虽然是扫瞄件，也没有画得很细緻，但是那种感觉，那种风韵，那扑面而来的气息，却让他从心底震撼。
    如果那画上的成了真，那就根本不用考虑销售的事，直接将那些老友喊过来就是。
    五十套………………只怕要摇号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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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7章 韶关

    凌清羽非常清楚这里面的玄机，但是却没有贪心不足，他心里预计是总共三千八百亩给到他们38%的比例，但是她却将这个数降了下来，那一千亩，做了留空放了出去，这其实也符合了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多那一千亩，的确就越过了那个敏感的界限，而且，她还出五千万现金，这是表示她有实力做到对等，按照这个标準，她要到40%他都会同意，可是她却没有。
    有见识有眼界又不贪心，嗯，可以深交。
    小朋友们都这样了，他自然也不能失信，事，一定要做的漂亮，那些灰色费用，便自己消化，不放进公司成本了。
    只是在心里算了下收益，凌清羽便笑瞇了眼，忍不住的给男人们一人一个热吻，道：「亲爱的！咱们去澳门好好玩玩吧！」
    「这幺高兴，你预计这事做下来能赚多少？」赵吟风问道。
    「嗯，怎幺着都有个几亿吧。」凌清羽笑得合不拢嘴般，忍不住又去亲了一下程嘉，道：「有才的老公是个宝啊！」
    嘿嘿，嘿嘿，嘿嘿，后面发出了三声冷笑。
    凌清羽回头，燕三孟苏赵吟风又转开了头去。
    花中花当时给男人们办理身份证护照的时候是动了心思的，不光身份证护照一起办了，后来又连通行证也一起办了。
    初七收拾了一天，凌妈自去一些朋友家里拜了年，初八，一众人等就开着车子往珠海而去。
    路上在韶关停了一天，留了程嘉陪着老妈在山下休息，其余人冒着风雪上了原来走过的关岭，隔了千年，关岭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那青石板路还能勾起一些回忆。
    燕七出声替『受了伤』的燕三背着凌清羽上山。
    关岭山高，山间还挂着冰挂覆着雪，青石板路上冰滑难走，这个时节，当地人上山的都极少，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之中，只有他们这行人的身影。
    当年燕七背着凌清羽下山之时，身体的情况已经不好，那时候他是抱着能背一次是一次，能背一刻便幸福一刻的想法，虽然风景极美，她的身躯伏在身后也让他满心的满足和幸福，但是到底还是有些遗憾和不甘。
    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他的身体好了，功夫也没有折损，身后那些**裸嫉妒的目光更是让他得意。
    心情愉快得不得了。
    「下次得换我来！」赵吟风恨恨的道。
    「十一，还记得那地方吗？」看着山坳，夜魄拉了一下叶十一道。
    叶十一转头，想起那是他们两去抓石蛤的地方，身形一纵便跃了过去。
    山涧里的溪流依然清澈，只是两边的树林没有以前茂密，而石蛤……
    更是蹤迹难寻。
    「难道说是季节不对？」夜魄翻开一块石头道。
    叶十一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后道：「听说这边的世界好多东西都没了，不会是灭绝了吧？」
    夜魄摇头：「不会，要不主子不会知道。」不仅知道，还一定吃过，否则当年那一脸回味的模样是怎幺来的？
    「虽然是冬季，但是你没觉得这山上也太冷清了些？」叶十一环然四顾了一下，道。
    这也太空山深寂了些，一点动物的动静都没有。
    打猎都做不到。
    本还想在山上就地解决吃食的问题的。
    夜魄一笑道：「就算有，主子也不会让我们猎杀的，动物保护，还记得嘛？」
    「是啊。」叶十一也不觉笑了起来。
    这边这个世界养殖业发达，猪羊牛肉都不成问题，但是他们以前最常见的那些猎物却已经绝迹。
    「你说，」和夜魄两人往回走，叶十一道：「主子夸程嘉了？」
    有才的老公是个宝！
    夜魄笑笑没说话，程嘉的确才学无双，比他们可强多了。
    「哼！」叶十一冷哼了一声。
    影十三在山下就买了一些材料带上山，一行人找到了原来那个驿站的地方，在现在只是一片荒凉的平地上拾掇了一些树枝架起了篝火。
    他们上山速度快，此时正是中午，阳光却带来不了多少暖意，山上的风不光大还带着森冷的寒意。
    赵吟风如愿以偿的抱住了凌清羽，他的身材够大，可以完全挡风。
    篝火燃起，多了一些暖意后，男人们围着凌清羽坐着，将那些寒风完全挡在了外面，然后聊起了一些往事。
    当年她们从这里过去之时，何离他们在黑水关是心急如焚，虽然得了信，知道了她没事，已经和燕七汇合，但是那时两湖之地很是混乱，要越过这一带，实在是危险。
    何离说起当年自己连觉都没法子睡，孟苏也连连点头，赵吟风便也插了一句嘴：「那时候谁能睡得着？我派了人去接应你们，我自己也都到了商州，可是却一个人影都不见，问赵成，说是送出来的人里面没看到你，只有一个长得如同女人一般的和一个满头金毛的小子，而你安全了，也没想着给我送封信，急得我嘴巴都是一溜的泡，要不是看何离他们没动静，我都想挥军南下了。」说着说着，便不觉委屈的瘪了下嘴。
    呃……，当年那时候，我还真没当你是回事，跟你报什幺信啊，心里这幺想，凌清羽可不敢说出来，抬头亲了他下，摸了下他的脸道：「乖啊，你总好过程嘉小九吧。」
    那倒是，赵吟风哼哼两声，算是平衡了。
    「也不知道康家他们怎样了。」何离笑着转移了话题，只要一说到当年他们之死，就算现在人都在这里，她那眼眶都不觉微红。
    那是深刻在心里的伤痕，当年她有多痛，那伤痕就有多深，让她现在只是见到夜魄燕三受那幺点伤，都紧张得半死。
    「康家娶了个好老婆，会生，一连生了七个儿子。」夜魄笑道。
    话题转开，几人又纷纷问起自己的那些属下，夜魄都一一笑着作答，眼角扫过依在赵吟风怀里的凌清羽之时，笑容便又深了一些。
    这样才好，这样才是幸福呢，那些痛苦的过往都成了回忆，不再让她在半夜惊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眠，就算他再紧的怀抱，再柔声安慰，都无法让她安心。
    那样痛苦的日子，终于不再出现了。
    山上风大，吃了东西后，一行人收拾东西準备下山。
    凌清羽坐在火堆边啃着最后一根烤玉米，啃完后一抬头，见除了在身边给她挡风的燕三和杨昭何离，其余人都不见，不觉四下看了下，问道：「他们干吗去了？」
    燕三将火堆全部熄灭，待一点火星都没了，再盖了灰上去，听得她问，笑着摇了下头，没有回答。
    不过这个答案在一分钟后揭晓。
    叶十一满脸甜笑的从山林里走出来，道：「姐姐，我背你下去。」
    凌清羽看了看他衣角上的撕痕还有那明显乱了的头髮，再从探头看向他身后。
    好嘛，就没一个身上是乾净的……
    不准动用内力，不准动用招式，纯粹的拳头，打下来居然还是叶十一赢，赵吟风和孟苏都很郁闷，他妈的当年就不该教他怎幺打黑拳和群架当中的那些阴招。
    趴在叶十一背后，看着后面男人们脸上那不虞之色，凌清羽轻声咳嗽两声道：「咱们出去玩，就分开单独约会好了。」
    「真的嘛？」叶十一直接回头问道。
    凌清羽点头，心里却是抽抽的痛，要不是因为她，他们何必这幺委屈？都是那幺优秀之人，什幺好女人找不到？
    「嗷！」的一声，叶十一发出了一声清啸，纵身跃下山，如同风一般的，背着凌清羽往山下掠去。
    夜魄暗骂了一声，赶紧跟上。
    赵吟风几人也加快了步划往下赶去，只留了杨昭何离依然步划悠然的往下走。
    「心有不甘？」何离随手拽了片树叶，放在嘴里吹了下，问道。
    「嗯？」杨昭一怔，回头见他低垂了眼帘，淡淡一笑，道：「不是，没有什幺不甘的，本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如今能有机会再次回到她身边，已经是万幸了。」
    何离吹响了树叶，清脆的声音在林间传递，不再去提那个话题。
    若是当年杨昭没有回去大周……
    但是，在那个时候不回去，那就不是杨昭了。
    早上从韶关出发，没有上高速，而是走的山间道路，中午在清远吃了饭后，便往珠海走。
    正是过年后开始上班的大高峰，而且前方估计出了车祸，高速公路上的车速简直可以以龟速来称呼。
    刚一上高速，一看到前面那车流，杨昭二话不说的，直接打了方向盘，从还未封口的中间穿到了回头的路上，后面孟苏和何离依法炮製，三辆车，就这幺从中间那小小的缺口掉头。
    刚掉头，就听得后面喇叭急响，杨昭的车往旁边闪了一下，四辆黑色的箱车就从旁边呼啸而过，费都没交就从收费口疾驰了过去。
    扫了一眼那几辆车的牌照，杨昭停车交卡，从后视镜里看到几辆车极为牛逼的直接压过中间档桿从道路上掉头，然后往收费站而来。
    出了收费站，杨昭将车停在了一边，一边回答凌清羽说找下地图，视线跟着那几辆车直到他们绕过弯道。
    虽然只是一闪，那光亮也让他看清楚了那前座男人挥手之时衣服里的枪管。
    将车子停在了珠海的酒店，一行人坐上了凌清羽预先就约好的酒店来接的车，于黄昏时分，到了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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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8章 澳门风云1

    暮色微沉，华灯初上，霓虹灯亮成了一片灯海般，璀璨迷醉。
    程澄燃了一支烟，微靠在威尼斯人酒店前广场上的立柱上，看着广场上兴致勃勃的游人，视线时不时的往大厅入口看去。
    「借个火。」旁边走来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低头之时眼中精光闪过，藉着程澄2的打火机燃了香烟，低声道：「辛苦了。」
    程澄笑了一下：「是麻烦刘队了才是。」
    刘队嘴角抽了下，道：「那倒是，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初八就正式上班了，亲。」耳麦里传来故作年轻的声音，然后便有声音纷纷响起。
    「咱们这里初五就上班了，没有你们的福利好啊。」
    「你们还有个圣诞节假期，我们可没。」
    「得了吧，什幺假期跟咱们都无关，我们才是最惨。」
    「就是，越是假期越是事多，女朋友都没法子陪，命苦啊。」
    「喂喂喂，执行任务中！」刘队拍了拍耳机，低声道。
    「老大，刚收到的消息，点子那边出了点状况，今天不来了，说是时间另外约。」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低声道。
    刘队一怔，看向了程澄，见程澄也是脸色凝重，低声问道：「没有说原因？」
    年轻人摇头。
    「难道有所察觉？」刘队看向程澄。
    程澄看了看广场上那些假扮游客的探员，轻歎了口气道：「先撤吧。」
    「你意思是？」刘队皱了眉道：「我们的人不可能洩露，他们连来干嘛的都不清楚。」
    「东哥很狡猾，也许这本就是他虚晃一枪而已。」程澄弹了弹烟灰，道：「但是他肯定要给姓陆的一个交代，他总是要出来的，我们等。」
    新葡京酒店赌场大厅，舞台上的舞孃正跳着艳舞，大厅里人头涌涌，每张赌台前都人满为患。
    一个西装笔挺身材挺拔的男子靠在扶栏上看着下面的盛况，稜角分明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连眼神都是淡淡的。
    「大哥，东哥说他有条子盯着，让咱们在这里等几天，他一定会过来。」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拿着电话站在了离他三步开外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道。
    「嗯。」男人只是轻哼了一下，然后问：「那边在闹腾什幺？」
    矮个子男人顺着他视线看去，道：「那是佳富和葡京酒店共同举行的新春展示，听说里面有一件绝世珍品，所以他们的保安都加强了很多。」
    「绝世珍品？」男人眉头微微一挑，视线扫过那被保安驱赶依然发出惊歎的人群。
    「是的，听说是件宋代玉器，拍卖起价就超过一亿。」矮个子男人道。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转身道：「跟他说，我在这里会待两天，明天不来，那就全面开战。」
    矮个子男人面色一紧，额头便不觉被他身上的冷意激出了一层细汗，低头道：「是。」
    男人转身欲走，眼角余光里看到一行人正从电梯里走出来，被酒店经理带着往楼上的vip房间走去，嘴角浮起了一丝冷淡的笑意，道：「去问问，除了方大少，还有谁来了？」
    矮个子男人转头看向那行人领头的那个左拥右抱着美女的男人，嘴角不觉一抽，心道，方大少，你命真不好，碰上我们老闆心情不好。
    不过，这样可正好，老闆的郁气可以转移方向了。
    「是！」应了一声，矮个子男人快步跑走。
    凌妈本是想去威尼斯人酒店，那里有个名品购物街，凌清羽却直接定了新葡京，哄着凌妈说，你到旁边的永利也可以逛名品街。
    新葡京靠近海边，那边的夜景是独一无二的。
    约会什幺的，是最好的去处啊。
    1v1的约会，送了凌妈去永利后，燕三对那群虽然没有明露心里肯定咬牙切齿的男人们露出了温和的一笑，搂着凌清羽的腰压马路去了。
    澳门的天气最冷也不过十几度，此时已经是二月，不冷不热的二十三度气温最是舒适。
    凌清羽穿了件厚棉套头长袖，黑色长裤，外面穿了件嫩绿色的休闲长外套，黑色短髮随风飘出动人的曲线。
    燕三搂了她腰，看着她眼珠灵动的到处看，时不时的要对那些璀璨的霓虹灯发出了一声感歎，心头痒痒的，忍不住的便低头去亲她。
    这边男女平等女人超乎想像的热情，但是好处就是，这样堂而皇之的亲吻甚至是接吻都只会引发讚歎，而不是臭鸡蛋和浸猪笼。
    恰逢凌清羽抬头，燕三本欲亲在额头上的吻便直接落在了她的唇上。
    海边晚风习习，酒店上的霓虹灯闪耀出奇幻般的色彩。
    路灯的光将灯下两人相拥紧贴在一起的身影打出了一道如同一人般的倒影。
    海边行人众多，见此情景，有停驻下来拿着手机拍照的，有带着微笑看着的，还有情侣互相相拥也开始亲吻的。
    一时之间，海边这个小小的广场上，已经有好几对相拥接吻。
    燕三凌清羽两人吻得忘我，等嘴唇都已经麻掉才恋恋不捨般的鬆开，然后周围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凌清羽看着不知何时旁边围聚得水洩不通般鼓掌的人群，愕然。
    「十分钟！两位可以去参加接吻大赛！」有个年轻人打着呼哨笑道。
    「是啊是啊。」旁边人也起哄道。
    凌清羽的脸顿时红了。
    「姐姐，这个传给你。」一边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女孩子拿着手机带着激动的笑容道。
    凌清羽一看，好嘛，接吻视频，她居然全部拍下来了，也不怕占容量。
    其余几个年轻人也将自己拍下来的照片直接传给了她。
    众人笑着祝福他们后，慢慢散开，广场上又恢复了刚才那人来人往。
    将视频照片都传给她后，那姑娘和几个年轻人一起走了，边走边和一个靠近她的小伙子笑道：「你要是也能有人家那幺大的胆子，我就嫁给你。」
    看着那些照片，再抬眼看依然一脸正经耳根却带了点红的燕三，凌清羽眉开眼笑，拉了他往前走，去看前面的海景。
    后面是在亮若白昼的灯光下也依然璀璨夺目的金色莲花新葡京酒店，前面展望过去是如同一条长虹一般延伸出去的跨海大桥。
    凌清羽依在燕三身上，突的笑了起来。
    吹来的晚风有些凉，燕三从背后将她搂紧在怀里，低头问道：「想到什幺了？」
    「刚过去那边的时候，我其实有想过有没有机会回来，那时候，我经常会幻想一些事情，来提醒自己记住原来的样子。」凌清羽微微抬头，看着燕三那带了暖意的眼眸，道：「那时候，我就挑一些我记忆里最快乐的去想，想我走过的那些地方，但是每次一想到澳门的时候，就会郁闷，因为，我从来没有在这里赢过钱，也没有在这里约会过。」
    燕三看了看远处的长桥，再回头看了看那金色莲花，道：「有些凉了，咱们回去吧。」约会已经体会到了，那幺就剩下赢钱了，那帮臭小子，打的主意当他不知道嘛？
    凌清羽摇摇头道：「不要，我想和燕三多待一会。」
    筹码，钱，臭小子们全部被抛之脑后。
    燕三下巴磕在了她头顶上，带了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甜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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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9章 澳门风云2

    揣挪着程嘉和影九去陪凌妈购物，其余人等都摩拳擦掌的进了赌场。
    来之前，燕七将所有关于澳门赌场的电影都下载了看，影十三则是搜索了那些玩法的规则和演算规律，赵吟风和孟苏直接拍两人马屁跟着学，叶十一和夜魄两人则是晚上将两人的笔记给偷了出来。
    几人準备得很是充分！
    来钱最快的几件事里面，没有风险，完全正常化的，就只有赌场了！
    虽然做了很充足的心理準备，可是看到大厅里面的盛况之时，几人还是有些愣眼。
    灯火辉煌的上千平方大厅里，分布了几百张赌桌，旁边还有专门的老虎机区域，中间的舞台上正跳着热舞，下面的人群一个个的都是兴奋激动的神情。
    「赵三哥。」苏姆吞了下口水轻声唤道。赵吟风可是吹了牛皮的，当初他在汴京也好，幽州也好，那可是赌场最怕的人，就没输过。
    赵吟风手摸了下头皮，将心定下来，和这里一比，那边的那些个赌场就是个贫民窟，但是赌嘛，中华民族几千年，赌博的精髓其实还是一样。
    「在那边换筹码。」何离手抵在唇边笑了一下，指着人群后灯光闪耀的一个柜檯道。
    「走吧。」杨昭带头往兑换处走去。
    直接刷卡换了二十万筹码，杨昭一人手上分了两万，笑道：「先小玩玩。」
    几人四散开来，何离玩着手上的筹码，对杨昭笑道：「你不会也打着那主意吧？」凌清羽那句话一说，男人们都憋着劲的要找钱，不过，他没想到杨昭居然也带了些跃跃欲试。
    「熟悉下，等下带清羽玩玩。」杨昭笑道。
    何离挑眉，是了，那个人，其实最是好赌，但是赌运就……
    嗯，作为一个好夫君，让老婆赢钱也是必修课啊。
    扬了下手里的筹码，何离笑道：「好，那我去那边了。」
    赌场里最多的赌桌是百家乐，其余二十一点，梭哈，比大小，轮盘赌应有尽有。
    何离一个个的牌桌看过去，也不着急下注，只是在旁边观察着，时不时的抬眼看下其他人。
    他们这些人都很打眼，走一起时更是醒目，可是他们刚刚进来之时，除了门口的保安和几个招待，别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全部的心神都在那些赌桌上，现在他们几个分开，就更没人注意了。
    燕七和影十三站在了百家乐桌边，赵吟风和孟苏在二十一点旁边边看边低声讨论，苏姆每个桌子都不会待太久，叶十一和夜魄两人一个在赌大小旁边，一个在轮盘赌旁边。
    何离嘴角不觉一翘，这两个心急的家伙。
    再看杨昭悠悠闲闲却是在查看着四周的那些保安和警卫系统，何离心里一顿，手里玩着几块筹码，向扶梯走去。
    楼上的面积比楼下小一些，但是看那赌注却是比下面要大，何离转头，看向了退出半层镂空的楼上那围了一圈的保安，便準备再上一层。
    「先生，上面要明日才开放，今日不能上去。」一个保安非常有礼貌的挡住了他。
    「哦？」何离看了下上面，笑道：「上面是？」
    「上面是vip厅，不过现在在做佳富的展览会，有很多珍品，明日就可以看了。」保安保持着笑容道，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您有vip卡，就可以上去。」
    何离笑而颔首，转身往这层的赌桌走去。
    三楼赌桌最低起押是一百到两百，四楼的赌桌则是五百，想来，那些大户豪客是在更上面的vip厅。
    站在四楼栏杆边，何离看了下下面的赌厅和上面的楼层，摸了下下巴，还是回到三层。
    燕七已经坐上了赌桌，一手撑在下巴上，一手轻轻翻开了自己的牌。
    他两边坐着的都是中年妇人，看着他那骨节修长玉般的芊芊玉指，再顺着那玉指看到那漂亮到妖媚的脸，然后见到那含水双目里流转过来的一个眼神，只觉得身子都酥了，拿着牌的手也僵住一般，忘记放下。
    听得身后传来一忍不住般的轻笑，燕七眉毛轻佻，收回了诱惑的眼神，将牌翻出，一边伸手拿赢的筹码，一边低声道：「你要敢去告状，哼！」
    何离嘴角翘得更高，拍了下他的椅背，从他面前的筹码堆上拿了几块，笑道：「封口费。」
    转身之时背后撞上了一人，何离眉头一皱，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撞了他还嘴里不乾不净嘀咕之人。
    「看什幺看？好狗不挡道，人高马大的你站这里干嘛？」那人抬头看着何离，瞪圆了眼道。
    「行了，走吧。」另外一人拉了那人往前走，低声嘀咕了两句。
    「别惹事，耽误了老大的事，你可没命赔。」何离俯身下去，燕七在他耳边轻声道。
    微微颔首，何离好似随意的跟上了那两人，见两人并没有任何上赌桌的意思，只是在桌子间闲逛，最后从楼梯下去后，何离停住了脚步，手指不觉在下巴上轻敲了几下。
    在那些关于澳门赌场的电影里，这可不是好兆头。
    「离哥，来玩两手？」隔了一个桌子的二十一点赌桌边，孟苏叫道。
    何离转身走到了他身边，看他面前的那一堆筹码不觉笑道：「燕七可比你赢得多。」
    「哎，只怪你和将……那时候将我带得太正经了。」孟苏摇着头歎道。
    「你正经？」何离笑出了声来，年方十二参军，十三岁就有了十斤白干不倒的酒量，十四岁被他在军营里的小赌场里抓住，真要说变正经了，那还是在被流徙到泉州，遇到她以后。
    那时候喜欢她的人很多，从绝境中救了他们，性格又那幺独特，如同那夏日阳光一般让他们心底都暖了起来。
    他们都是没有受过什幺家庭温暖之人，有的，只有将军和身边这些生死相依的战友，所以，那时候，她就如同阳光普照一般，吸引住了许多人的心。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去，爱她胜过一切。
    李彦……最后还是走上了他最担心的那条路。
    「离哥？」孟苏丢了两个筹码出去，碰了一下明显有些晃神的何离，轻声唤了一声。
    「无事。」何离回过神来，轻笑着摇摇头，再度道：「无事。」拍拍他的肩头道：「悠着点。」
    孟苏咧嘴一笑，手中弹出的筹码在空中翻了一个圈，在将将要落在押注区之前，又被他探手捞了回来。
    这家伙！何离看了一局后，抬头看向中间那涌过去很多人的赌桌，记忆中，那似乎是叶十一在的轮盘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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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0章 澳门风云3

    叶十一手指在下巴上轻划着，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淡笑，绝美的容颜上带了圣洁的光芒（赌徒眼中的），修长如玉的手指间玩弄着几个筹码，姿态随意的站在了赌桌旁边。
    「买定离手！」荷官紧张的看着他，喊了一声，见他没有动静，不觉鬆了口气，偷偷抹了把头上的汗。
    太邪门了！这男的长得邪门（有见过长得这幺漂亮的男人嘛？）行为也邪门（有空位也不坐，就是站在离前面人三步远的距离，而且一有人靠近他，就拿那美丽到极致的眼睛冷冰冰的瞪人，直到那人好似打着寒战离开），动作更是邪门（每次下注都是用抛的，手指一弹，那筹码就落入他想要的数字押注区里，连滚动都没有）
    最邪门的是，他押什幺，出什幺！
    那旁边一堆筹码都是他赢的……
    他下了五次注，现在旁边已经赢了一十五万了。
    见这次叶十一没押，旁边的人都一片歎气声，然后聚精会神的等着他再次出手。
    虽然刚开始是因为他长得太漂亮而引起旁边人的注意，后来，就没人去注意他长什幺样了，全看他押什幺了。
    叶十一不觉眉头轻蹙了一下，对荷官道：「筹码给我。」
    荷官将那堆筹码换了几个大额的筹码，又拿了个盒子将一些散筹装好递给他，心里想着，大爷哎，你赶紧走吧！去别的桌赢去！
    他站的地方离轮盘都有一米多的距离，怎幺都不像是能出千的地方，而且他一直是那个姿势，手都没动过……
    如果不是出千，那就是碰到了赌场最讨厌碰到的人，财神旺运之人！
    叶十一接过盒子和筹码，在荷官手中小锤敲上停止下注的小锺之时，将一个十万的筹码丢在了32上面。
    周围的人狂叫着想跟，可是钟声已响无法再下注，却已经没有办法再跟，只能跟着荷官一起紧张的看着那球在轮盘里滚动。
    叶十一嘴角依然噙着一丝淡笑，无声无息的内力探了出去，在那轮盘缓慢下来就要停止之时，加了一点点的力。
    球停在了32的格子里面。
    「啊哦~」叶十一发出了个小小的惊歎，绝美的面容上似乎带了一点懊恼，带了浅笑对脸色煞白的荷官道：「不好意思。」
    压中32的只有一个十万的筹码，可是单一数字押中是35倍的赔率……
    四周响起了惊叫声！
    更多的人拥了过来。
    赌场经理急急的走了过来，将三十五个十万的筹码装在盒子里递给叶十一，然后笑道：「先生要不要去vip房玩玩？」
    「vip房？」叶十一接过盒子，眉头轻佻的问道。
    经理递过一张卡片道：「是的，这是出入卡，先生有兴趣，随时欢迎光临。」
    叶十一接过卡片看了下，道：「嗯，我问下夫人，她若想去，我们就去，对了，你们这里最好吃的餐厅除了自助餐还有哪些？」
    「各种风味都有，这是介绍。」经理不知道从那拿出了一个册子，递给了叶十一。
    「多谢。」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让经理的眼睛都被闪瞎后，叶十一悠悠闲闲的离开了赌桌。
    「十一！」隔了两张桌子的赵吟风叫了一声，见他拿了盒子带了得意悠悠然的走近身边，道：「来，给哥哥点运气。」
    看着他面前的那些筹码，叶十一挑了挑眉，笑道：「三哥这不是运气蛮好嘛？」
    「切！」赵吟风哼了一声，眼角都往上挑了一下。我这才是技术，你那叫作弊！臭小子，当这边人都是傻的嘛？
    见赵吟风眼风一扫，叶十一嘴角的笑意更浓，旁边那些越来越多的看场子的人他自然也看到了，只是，他们能说什幺？他可是连那轮盘的边都没沾。
    叶十一的传奇大赢风一般的传出了出去，赌徒们更加疯狂，轮盘赌边的人也越挤越多，而且大多都是直接压的单一数字。
    荷官的脸色又好了起来，而旁边看着叶十一的人也散开去一些。
    看着赵吟风赢了两盘，叶十一转身欲走，这种要费脑力又费时间的玩法他可不喜欢。
    转身之时，叶十一冷冷的看向了隔了好几张赌桌的两个男人。
    那两人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是赌徒的羡慕也不是看场子的审视探究，而是带了冷冷的冷意，好似看着一头会来钱的猪一般。
    真真好大的胆子。
    他视线刚转过去，那两个男人就被另外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拽走，让他的冰冻视线落了空。
    凝神静气，叶十一的耳朵动了动，隔着人群和那些喧哗的声音，仔细听那三个人的声音。
    「那小子赢了好多钱，风哥，咱们做了他。」
    「找死啊！这点小钱算什幺？好好干活，少不了你们的！」
    「别惹事，听到没有！要是坏了老大的事，你吃不了逗着走。」
    赌大小，算是赌场最受欢迎的玩法之一了，简单明了，概率平均，所以赌大小的桌子边一般都围了很多新赌客或者是游客。
    虽然旁边有很多人都涌去了那个出了大赢家的轮盘赌，但是赌厅角落边的堵大小桌子却基本没人动。
    「大大！」「小小！」赌桌边上的人一边叫着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买定离手的钟响后準备打开的那个罩子，那下面显示出来的骰子数目，直接判定他们的输赢。
    「买定离手！」荷官的手在檯面上一挥，示意停止下注，然后打开了骰罩。
    惊喜和失望声共起之后，又等待下一轮开始。
    夜魄一直抱着双手在旁边看着，将那骰子点数的声音听了个**不离十，等那罩子里面的骰子停下后，嘴角挂了一丝淡笑，将两万筹码全部押在了17上面。
    旁边人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一个老年人好心的道：「年轻人，这幺押肯定输的。」
    「玩玩而已。」夜魄嘴角一勾，对老人笑了一下道。
    老人摇头歎气道：「玩也不是这幺玩的，你要分开押，赢率才大，别看这个赔率大，但是你看看，根本就不会开出这个数的。」
    「进赌场，不就是冲着个赌嘛？」夜魄依然挂着淡笑对老人道：「老伯也可试试。」
    两人讲了几句话之间，该押注的都押上了，4和17是最高赔率的，但是只有夜魄敢押。
    荷官敲了钟，手在桌面上一挥，示意停止下注，然后拿开罩子。
    两个六点，一个五点。
    赌桌边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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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1章 澳门风云4

    「好像我运气不错。」夜魄对惊呆了的老伯一笑，然后看向以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荷官，微微抬了抬下颚。
    将装了十个十万筹码和自己那一堆散筹的盒子拿着，夜魄悠悠闲闲的走开，叶十一已经引起一次轰动，他可不想让自己也成为众目睽睽。
    换了张桌子继续去听大小。
    眼角余光扫到那几个人聚集在一起一起离开，杨昭的眉头微蹙，随手丢了个筹码在影十三旁边跟押。
    「你就不能多相信我点？」影十三看着他丢过来的那两百筹码，很是有些不满。没看到我一直赢嘛？我才不像叶十一和夜魄那种呢，出老千算什幺，我这是真本事！
    杨昭意思意思的又丢了个两百的筹码过去。
    影十三的眼角抽了一下，等开牌后，将赢的筹码给杨昭，收起自己的筹码，离开了赌桌，问道：「有事？」
    「不知道，但是应该是来探场子的。」杨昭闲闲的四下看着，轻声道。
    「电影是电影，但是我查了，这里还没出过事过。」影十三低声道。赌场里面多人多金，的确是各种匪心仪的地方，但是这里的保安可不是一般的多，要在这里闹事，很难。
    「嗯，所以跟我们没关係。」杨昭笑道，他只是习惯，看清楚地方，看清楚那些有想法的人，避开一点就是，他们是来玩的，不会管闲事。
    「要不要喊主子回来吃饭？」苏姆转悠过来道，将手上剩下不多的筹码乾脆都给了影十三。他的确不适合玩这个，与其想着赢钱，他更想去上面看看那些人都说好吃的自助餐有些什幺好菜，可以去学学。
    「不用，来了。」杨昭看向楼梯口，凌清羽挽着燕三的胳膊正露出头来。
    吃饭事大，她能忍到这时候，不过是因为他们到的有点晚，楼上自助餐已经开餐一小时人满为患位置都没，她便说乾脆等到八点半开第二轮的时候上去，好吃的东西才多啊……
    否则，她一定是先吃，再去约会，顺便吃撑了遛弯……
    自助餐在u2，没有进赌场，凌清羽带着燕三直接往上面走，同时对已经走过来的杨昭等人招手。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去过上面，所以倒不怕他们不知道地方，而且提前订了位置，也不怕再没位子。
    凌妈和程嘉影九已经到了，她们是先送了买的东西去客房后下来的，坐好位置后，就打电话喊凌清羽上来。
    坐下之后，男人们也纷纷上来，叶十一将一盒子筹码放在了凌清羽面前，带着期望讚赏的目光，星星闪闪般的看着她。
    刚开始没注意那些筹码是十万一个的，凌清羽只是随意的摸了下他的头道了声我家十一好能干，在看到他那眼中委屈的水光时，才拿起筹码一看，然后就愣住了。
    「杨将军只给了我两万做本呢。」叶十一好似委屈却带着得意的道。
    深吸一口气，凌清羽在他脸颊上亲亲，道：「十一真厉害啊！」一定是作弊！绝逼是作弊啊！十一啊，你那绝世武功用在这上面……
    摸完叶十一的毛，凌清羽一回头，看着夜魄将二十个十万的筹码放在面前，嘴角不觉一抽。
    「我没使诈，只是，」指了指耳朵，夜魄笑道：「听到的。」
    苏姆是输了一万，何离和杨昭小赢了几千，燕七赢了二十万，影十三十八万，赵吟风十八万，孟苏十五万。
    凌清羽非常诚恳的表示，男人们都是宝啊！
    顺手摸了摸苏姆，笑道：「他们赚的钱，苏姆做饭给我吃啊！」
    于是，苏姆屁颠屁颠去看那些新鲜菜式去了。
    凌清羽和凌妈去拿吃的，看着沾上去的叶十一，燕三和杨昭何离一样坐着没动，问道：「有事？」
    「五楼上面有个什幺展览，说是有珍品展出。」何离道。
    「只怕是有人打主意，在踩场子。」杨昭将筹码都集中到了一起道。
    「多少人？」燕三抓了把筹码，掂了下重量，问道。
    「我们看到的六个，只怕不止。」杨昭已经和何离对过，大致心里有了底。
    思忖片刻，燕三道：「样子等下大致给他们说下就是。」说完起身迎上了不过一会就端了大盘吃食回来的凌清羽。
    凌清羽一去拿吃的，剩下的人就趁机交流那几个白癡的样子，叶十一还咬牙切齿希望能找机会下手黑吃黑。
    凌清羽一回来，话题就立刻转向了那些新型玩法，什幺百家乐，二十一点，梭哈，各种心得交流。
    说的凌清羽心里那个痒啊。
    饭一吃完，大队人马就往赌场走，这次连凌妈都跟着下去了。
    听得太热闹了。
    而在她们吃饭的时候，赌场楼上监控室里，几个人在看着叶十一赢钱的那场画面。
    「不可能出千。」一个老者摇着头道。
    「应该是运气极旺之人。」中年人抱臂点头道。
    「引他去vip房，董大少不是嚷嚷没人跟他赌嘛？」年轻人道。
    其余三人都扫了他一眼，另外一个年轻人道：「董大少起局就要两千万，你是希望他在我们这里再赢一千七百万？」
    年轻人讪讪的道：「可是，我们也不能赶他走，要是他真一直赌下去……」
    「不过几百万而已，盯着一些，只要不是出千，他的财神旺运总会到头。「另外一个年轻人道。
    凌清羽要玩，自然其他人都是跟在后面给她助威出谋划策，可是，就算有孟苏赵吟风这种老赌徒，燕七燕三影十三这种高手，何离杨昭这种阴谋家在后面，凌清羽的赌运依然让人咋舌……
    就没拿过一次稍微上点檯面的牌过。
    短短半小时，就将那些散筹给输了三分之一，合计金额五万。
    燕三又拿了一盒子散筹给她，凌清羽却犹豫了，实在是输了这幺多，摸了这幺多牌，她还是没搞懂她为什幺输。
    将位置给了影十三，要求将输的给赢回来，凌清羽转换地方。
    叶十一挑着眉介绍轮盘赌，说一准让她赢，凌清羽自动转道，开玩笑，你当这幺大个赌场里的人是吃素的？
    就算抓不住现场，给你来个黑名单直接请你出去，那也很丢脸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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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2章 澳门风云5

    转战了三个赌桌，一小时后，凌清羽又输掉二十万，慎重交代一定要将钱赢回来，将位子让给了燕七孟苏赵吟风。
    凌清羽去接了凌妈的班。
    坐上了老虎机前面的位置。
    凌妈输了一千后实在受不了那刺激，直接回房去睡觉了。
    老虎机简单啊，不用想事，就是拍啊拍啊拍啊……
    然后看着那数字上上下下的转动啊转动。
    燕三直接给她丢了个五千的筹码进去，和杨昭何离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也跟着一起拍拍拍……
    叶十一和夜魄看了两眼，拿了两个筹码，换了方向，夜魄去了轮盘赌，叶十一去了赌大小。
    影九和苏姆陪了凌妈上去休息，程嘉便站在了影十三身后，看他玩。
    燕三杨昭何离有输有赢，但是总体金额是增加中，唯有凌清羽，那余额是直线下降中，下降的速度让燕三都有些不忍心看，提早给她塞了个一万的筹码进去。
    人无完人啊…………
    探头看了一眼燕三那翻了一倍的金额，又看了看杨昭的，再看了看何离的……
    凌清羽很是郁闷看着自己那又要再度清零的金额，挡住了杨昭準备给她塞筹码的手，狠狠的将所有的金额全部压上，用力的拍了下去。
    哗啦啦的老虎机上的画面不停闪动着，凌清羽起身欲走，却见背后一个老伯睁大了眼睛瞪着她……后面的老虎机。
    卡嚓一个图案，卡嚓一个图案，卡嚓一个图案……
    然后那台机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快叫声，吓得凌清羽直接跳到了燕三怀里，指着那机器道：「我没有，我只是稍微用力了些！」
    「小姐，你中大奖了！」老伯抬头看到那机器上闪耀的数字，摇头歎息羡慕的道：「还是这里最大的大奖！」
    这边机器响起了巨大的声响，上面还綵灯闪耀，宣示着一个大奖产生，旁边围过来好多带着羡慕神色的赌徒，几个赌场服务员挤开人群走过来。
    「恭喜你小姐，请过来跟我兑奖。」服务员带笑道。
    「我中奖了？」凌清羽还是有茫然，带了不在状态的神情问道，实在不怪她，她就从来没有赢过。
    「是的，您中了超级大奖，一共570万5千4百32元。」服务员笑道，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这幺多钱，是要到后面去兑奖的，也是为了保护中奖者。
    「我？中？了？」凌清羽回头看了看燕三，见他含笑点头，再看向杨昭，他也带笑点头，然后看向何离。
    「是的，中了大奖。」何离笑道，真是平常不出手，一出手就来这种啊……
    「嗷！」凌清羽惊叫一声，便在燕三杨昭和何离脸上各自亲了一下，然后叫道：「快快快，拍照！我中了！」
    「小姐是想兑换成现金还是筹码？」经理极为有礼貌的道。
    「嗯，筹码，明儿我还来玩。」凌清羽笑瞇瞇的道。
    「好的，这是我们的vip贵宾卡，小姐可以直接进入我们vip房间玩。」经理将一堆筹码和一张贵宾卡推到她面前，笑道。
    「一张卡一个人吗？」凌清羽眨巴了下眼睛道。
    看了眼她身后三人，经理很体贴的又拿出了一张，然后笑道：「一卡可以带一个人的。」
    将卡递给身后之人，凌清羽笑瞇了眼道：「嗯嗯，明天我去玩。」
    「vip区域明天还有个展览会，小姐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经理笑道：「都是一些精品，那个宋代玉器更是难得一见，没有vip卡是进不去的。」
    宋代玉器？凌清羽正翻看着那镀了金箔的vip卡，听得这话不觉一愣。
    宋代啊……
    「嗯，那我明天一定要去看看。」
    燕三低头就开始发短信，全部回客房。
    凌妈熬不得夜早早睡觉，燕七搂了凌清羽回房，那边几人就进了燕三的房子。
    「我们有四张vip卡，这里的规矩是一张卡可以带一人，但是保镖则可以多带。」燕三将夜魄手上的vip卡（这货跟叶十一干了同样的事，也赢了个三百五十万）交给了何离，道：「杨昭孟苏一起，何离赵吟风一起，十一，你明日带十三先上去探下地形，我，夜魄，燕七影九明日做她的保镖进去。」
    杨昭摇摇头道：「我跟夜魄，何离跟影九，孟苏和赵吟风和你们一起。」
    燕三抬头看了他一眼，转念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边这个世界的人喜欢用枪，虽然说这里保安很严格，进出都要检查，但是也难保没有漏洞，那些电影不都是这幺演的嘛。
    那幺现在已经熟悉枪械的杨昭他们和他们组合在一起，才更合理。
    至于苏姆和程嘉……继续陪下凌妈吧……
    轮盘赌出了两次35倍赔率，老虎机爆出了大奖，赌厅里的人跟疯了一般，不光流连的时间增长，钱也掏的更加利索。
    让上面摸了一把汗的中层管理人员放下了心来，这幺一来，总体可能比平常的收益还要高些。
    看样子，有那幺一两个特例作为勾引效果比较好。
    经理一声令下，爆出大奖的巨大横幅已经制好挂在了外面，吸引人去轮盘赌的人更是直接说，今天开单数的运气好啊，没见人家直接赢了三百五十万走？
    头一天在韶关之时，房间不够，凌清羽是和老妈睡的，让在山上就动了情的燕七憋屈了一晚上，赢钱又输给了那两个作弊的主，不过心里的那点失落在凌清羽红晕着脸夸他最棒的时候，顿时化为乌有。
    看着他一对桃花眼里水光涟漪，凌清羽不觉又想起了那年在汴京，他不顾自己身体强行关扑，赢了那个庄子过来。
    后来她将那庄子送给了程嘉，等她回到汴京之后，程嘉又给还了她，但是她却少有时间再去。
    或者说不敢去。
    只要走在那梅林，似乎都能看见燕七的身影，青色长衫修长美丽的身影，那撑着伞一回眸的风情，让她至死不忘。
    挡住燕七已经忍不住探进衣服的手，凌清羽道：「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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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3章 澳门风云6

    他们房间位于三十八层，透过窗户看出去，是一望无尽的海湾丽景，已经是深夜，澳门依然灯光璀璨，活力十足。
    在浴室里，两人就忍不住来了一下，凌清羽便先洗好了出来，穿了薄薄的浴衣靠在了窗户上，看着那窗外的景色。
    什幺都没穿，就这幺光溜溜出来的燕七从背后搂着凌清羽，含着她的耳垂道：「别看外面，清羽，看我。」
    「燕七，你还记得这里吗？」凌清羽回首，带笑亲了亲他的唇，问道。
    「嗯。」燕七抬眸看了眼窗外，低低应了一声。
    怎幺会不记得，那个庄子离这里并不远，有次他们两人单独来到了这里，那时候，这里是一片荒芜，只有荒山野树。
    那时候，她指着那片荒野说，千年以后这里将会是如何的繁华，是个晚上比白天更加璀璨多姿的地方，是个醉生梦死的地方。
    当时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硬撑着，想多一日，再多一日，那幺幸福的日子，她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日子……
    「燕七……」凌清羽轻抚着他眼角，虽然只是一瞬间，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失意。
    燕七淡淡的笑了起来，拿唇蹭了蹭她的手掌心，低声道：「清羽，你知道我死前最怕的是什幺？」不待她回答，燕七带了轻笑道：「那时候，我真的好怕，我要是死了，被那牛头马面带了去，我不喝那孟婆汤，我在奈何桥边等你，可最后，你也是和燕三续了前缘，再不要我。」
    「燕七……」凌清羽不觉叫一声，刚欲出口的声音却被他的唇堵在了嘴里。
    由浅入深，由轻而重，那满含了情意的吻缠绵悱恻的让她几乎晕了过去。
    「如此，你知道我的心嘛？」燕七放开了她，等她喘息着回过神来，妖媚的桃花眼里波光潋滟，道：「我是会有嫉妒会有不甘，但是要我离开你，那将比死更痛苦，那时候，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过誓，若是下辈子还能和你再一起，便是让我如同那几年一样，在燕三身后一辈子，我亦愿意。」
    红润的薄唇上浮起炫目的笑容，燕七抱住了她腰，低头细细的吻她，从额头到已经有些发肿的嘴唇，低声道：「所以现在这般，已经是我想像不到的幸福了。」
    「燕七……」凌清羽反搂住他那纤细优美的腰，扬了下头，将眼里滚出的泪花轻轻挥去，泪中带笑道：「我不会道歉，不会说对不起，燕七，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就算我给你的无法是那唯一的爱，我也不想让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不管是死亡，还是别的女人……嗯……男人也不行！」
    燕七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对他，向来是防男人比防女人厉害……
    「傻瓜……」燕七轻笑道：「要不，我也像十一一样可好？」被你当成禁脔一般，放在只有你看得见的地方。
    就如同在汴京在广州那时候，藏在只有你能见到的地方。
    锺楚绯坐最后一班船从香港到澳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看着越来越近的那片辉煌，不觉捂着嘴打了一个哈切。
    「阿楚，确定何家人在吗？」看着那边灯火，锺楚绯问一直站在身边没动的楚楠。
    「是，这次的展览和拍卖是何家赞助的，也是靠他们的关係，才能在新葡京酒店举行，参加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楚楠递了块包了冰块的手帕给她，道：「董二少，方大少，林四小姐和林二太太，胡老闆，宫先生及其女友林姿妤，梁太太，还有金先生，郑少爷，纪先生，郭先生。」
    锺楚绯的眉头不觉一皱，道：「大马的那个郭先生？」
    楚楠点头道：「是，本来邀请的是越南的郭先生，听说临时有事，就让大马的郭先生来了。」
    轻笑一声，锺楚绯擦了把脸道：「这次佳富找的人不多嘛？才这幺几个？」
    「这次他们主要针对的是内地客户，听说内地来的富豪比较多，不光是董氏的董二少，方家的方大少，还有陈家，梁家，吴家，张家，都会来人，大概有二十多人。」楚楠从包里掏了张名单出来递给她道。
    扫了一眼那名单，见都是家里的年轻子弟，锺楚绯脸上浮起一丝轻蔑，低声道：「阿楚，你想不想上台？」
    楚楠脸上依然一脸神情都没有，道：「他们不敢让我上赌桌的。」
    微微昂起了头，看了一眼逐渐靠近的码头，锺楚绯道：「有我在，怕什幺？」
    楚楠的嘴角不觉带上了一丝微笑，道：「就算让我上去，也没人敢和我赌的。」
    「阿楚，你后悔嘛？」锺楚绯站了起来，往舱门走去，低声问道。
    楚楠跟在了她身后，招呼了门口的保镖跟上，在她将要迈出舱门之时，道：「不悔。」
    赌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是影十三没想到早上7点赌厅依然那幺热闹，很多人都是红着眼睛一看就是通宵的模样。
    叶十一嘴里叼着影十三一大早买回来的猪肉包，脸上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随着他的咀嚼而上下动着，反而让那红润的嘴唇更引人遐想。
    影十三不觉扫了他一眼。
    叶十一一口就将包吞下，然后拿了纸巾优雅的将嘴唇擦乾净，施施然的往vip厅走进去。
    vip厅和下面的赌厅完全不一样，都是一个个封闭的小厅，有些有十几张桌子，有些只有两三张桌子，而有些一看门面就豪华无比的……
    他们的卡还没资格进去。
    而那个展览，就设置在可以通向各个vip厅的迴廊之中。
    展览依然没有开放，有隔断将那迴廊给隔开，旁边站了一圈的保安，连进最里面的赌厅都要从一边绕过去。
    连带着洗手间都进去看过后，两人心里有了底。
    要是那帮不长眼的真是冲着这展览来的，那可真是找死。
    那迴廊虽然说是连接各个vip厅，但是通往外面的路却只有一条，那通道长而窄，路口是一群保安，要想冲出去，可不是容易事。
    不过这边的人想法都很奇特，比如那些电影里就有些斐思所夷的情况，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找得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呢？
    不过，不管怎幺样，只要出事之时，他们守住一个vip赌厅，就可以管他们外面去死。
    「我回去睡下，中午再来。」一个男子拥着两个美女打着哈欠从最豪华的那条通道走出（叶十一他们没资格去），看到站在路口的叶十一和影十三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的倦色都消失一般，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出来。
    将两美女一推，男子叫道：「美人！」
    跟在他身边的人脸色都不觉一黑，那个人的确漂亮，就算那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依然美得让人心动。
    但是……不管怎幺看，那都是一男人好吧！
    董二少你什幺时候好上这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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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4章 澳门风云7

    不光叶十一，影十三也是一愣。
    不同于燕七那种清丽里带了妩媚，叶十一的确是美得惨绝人寰，但是他身形高挑强劲带了勃然的生气，那浸浴沙场多年浑身藏都藏不住的杀气更是让他不怒自威……
    居然可以将这样的人看成女人？
    或者说，他乾脆就是有那种兴趣？
    在燕七之后，叶十一也将沦落到被男人看上的境地了？
    影十三不厚道的笑了一声。
    董二少急走几步，将近两人身边之时，笑道：「先生也是来玩的？外面这些怎幺好玩，怎样？跟我玩玩？」
    他这话，却是对着影十三说的。
    影十三一愣，叶十一已经在旁边不厚道的嗤笑出声。
    笑声还未落，董二少带了些许娇羞般的转头看向了他，道：「你这位朋友，也可以一起来。」
    影十三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拿着的筹码盒，了然。
    然后再度不厚道的嗤笑回去。
    「经理！」董二少回头大声叫道，他是一直有赌场客户经理跟着的，听他一唤，立刻从保镖身后挤了出来，手上已经拿了一张白金色的卡出来，笑道：「在在！」
    从经理手里拿过卡，董二少将卡递给影十三，眼光却不断的扫向叶十一。
    影十三接过卡，眉头一扬，道：「贵宾卡？」
    「是的，这是我们的贵宾卡，可以进入贵宾vip厅，还可以透支一千万。」经理笑道。
    「也就是说，少于一千万，是没有资格进去赌的？」影十三看了下卡面，笑道。
    是两千万啊……经理心里暗道，看了眼董二少那癡迷的神色，道：「是的，先生若是有一千万……就可以进去。」
    「这位先生是準备中午过后再来？那我们便约在两点吧。」影十三卡在手指中一转，笑道：「到时候我们恭候先生的光临。」
    「我没事，咱们现在就可以……」董二少还未说完，叶十一已经转身离开。
    「可是我们现在还有事，还是下午两点吧。」影十三将卡对口袋里一放，带了满脸的笑意，施施然的跟上了叶十一。
    待过了转角，再也感觉不到背后那让人噁心的视线，叶十一恶狠狠的道：「十三哥！」
    「嗯，放心，我一定让他输的裤子都要脱下来。」影十三淡淡的道。
    他们可以互相嘲笑，但是不会容许别人对他们的人打主意。
    虽然已经走过转角，他们依然可以听见那个董二少对经理说，查出来这个人是谁，他出钱，买他一晚。
    另外一间贵宾vip厅门被猛的推开，红着眼眶的方大少出门后又转回头指着里面的人道：「姓陆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这是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咱们再战！你可别给老子逃了！」
    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声音敦厚带了磁性般，道：「那方大少可得再準备多点钱，才够输。」
    「给我再準备五千万现金！」方大少恶狠狠的对跟在身边的客户经理道。
    「大少。」助理上前一步，对经理使了个眼色，低声对方大少道：「先回去睡下，等养好精神再说。」一晚上已经输了八千万，再来五千万，回去方大少是有太太罩着，但是他们这些个跟着的人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方大少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连身后匆匆跟上来的美女都没顾上。
    董二少往厅里看了一眼，拉了方大少的客户经理道：「里面是谁？输了多少？」居然可以让方大少输成这种模样？
    只怕输的钱不少吧？
    方大少可是输个几千万都不动声色的主。
    客户经理哈哈两声，笑道：「二少也想玩玩？」输多少是**，他们可不能私下透露，董二少不会连这个都不懂，至于对里面的人感兴趣，他倒不妨让他也进去玩玩。
    想了一下，董二少又看了看叶十一消失的方向，忍住心里那点蠢蠢欲动，道：「我先回去睡下，下午约了人，对了，下午给我留下万春厅。」
    董二少带了一脸猥琐的回味走了，同样的将两个美人给丢在了身后。
    两个客户经理送走了人后，鬆了口气，準备回去休息，下午等他们醒了，他们又得跟着。
    董二少的客户经理递了根烟给方大少的，道：「上了五千？」要再準备五千万现金，至少是输了五千以上。
    方大少的客户经理四下扫了一眼，比划了一个八字，接过烟就着对方的手燃起，道：「二少约的什幺人？」
    董二少的客户经理嘴角一抽，道：「看中个美男。」
    方大少的客户经理眉头一挑，见他脸色奇怪，问道：「什幺人？」
    董二少的客户经理揉了下眉头，道：「昨天赢了轮盘赌那人。」
    方大少了然，神色也不觉怪异起来。
    他们看那视频的时候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人的确漂亮，可是印象更加深刻的是他丢那十万筹码之时动作的準确潇洒和最后的结果。
    那可是有着财神运气的男人。
    「那要恭喜你了，今儿的抽水可以去度假了。」两人同时说了一句，互相一笑，各自转身回去休息。
    不同于下面的大赌场，上面的这些小厅其实都有人包下专门经营，要进这些贵宾厅赌，不光身价有规定，而且还要预约。
    他们作为专门的客户经理，跟着的主不管输赢他们都能抽水，数额越大，水越多。
    雄哥笑瞇了眼的将钱装箱，方大少的这个习惯真好，说是拿筹码赌没有感觉，每次都是换了现金来赌，一叠叠的千元大钞放在桌上感觉的确爽。
    赢过来的时候更爽。
    不过，偷偷看了眼就算赢了人家八千万依然一点神情都没有的男人，雄哥心里有点打鼓。
    总觉得老闆自从伤重醒来就变了许多一般。
    但是若说到具体变在哪里，他又说不出。
    依然是冷静到冷漠，依然是手段果断狠戾，依然是睿智多谋……
    但是，他以前多少脸色会有神情，眼中经常有带着野心的精光闪过。
    可是现在，他那眼中却好似烧过大火的灰烬一般，带了让人看着就心痛的荒漠，而从他脸上，也再看不到一丝人类的表情。
    也难怪方大少会输得那幺惨。
    不管拿了什幺牌，从他脸上都看不到一丝的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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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5章 澳门风云8

    随手从钱箱里拿起了几叠钱丢给旁边的人，男人起身，拿起椅背后的外套，边走边道：「自己去玩玩去。」
    这又是一个变化，老闆从醒来后，就变得不喜欢别人靠近他，以前喜欢的别人给他点烟套外套全部拒绝不说，连最喜欢的泡澡都不去了。
    将钱对其他几人一丢，雄哥和另外一个手下拎了箱子赶紧跟了上去。
    刚走出贵宾厅的门口，男人的脚步一顿，让雄哥差点就撞了上去，然后硬生生的停住脚步，看了看自己老闆，再顺着老闆的视线看向远处那低级vip厅。
    那是有个百万就可以进去玩的vip厅，里面有二十张桌子，那也是他们和澳门这边的合作伙伴包下来的其中一个场子。
    不过，老闆的视线看的显然不是里面人头涌涌的盛况（那都是钱），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后进去的两个男人。
    两个牛高马大看上去就浑身都是力量的男人。
    虽然神色轻鬆甚至说带着一些刚睡醒般的慵懒，姿势随意，但是就是让他从心里觉得这两人不好惹。
    男人低低呢喃了一个名字。
    雄哥一怔，探头问道：「老闆你说什幺？」
    然后他就看见了男人眼中那骤然迸发的精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也让他心里猛然一惊。
    那种带了喜悦欣喜如同生命爆发一般的光亮，他跟了老闆十年，从他还是一个少年开始，到如今威震一方，都从来没见过。
    「我们去跟一下。」另外一个手下问道。
    男人摇摇头，道：「不用。」如果真是他们，这些人去就是自己找死。
    转身往电梯走去，男人道：「下午再来。」
    如果下午也碰到，那幺，那便不是做梦了……
    这一切，都不是梦……
    vip厅起始押注金额是五千，一盘输赢下来，大的十几万，小的也要几万，里面大多是已经赌了通宵的人，神经开始麻木，人也更容易冲动。
    孟苏觉得赵吟风这个趁凌清羽还没有起来先来小摸摸的想法非常正确。
    面对一群已经疯狂眼都红了的有钱人，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去赢他们了。
    赌场里的玩法都是最近两三百年才开始发展起来的，他们以前从来没听说和接触过（凌清羽自己也搞不懂自然也没法子教他们，教的都是最简单的全民娱乐玩法），但是赌博这种东西万变不离其宗，掌握规则后，靠的就是记忆力和脑袋里的计算速度还有对对手心理的掌控。
    高明的赌徒，其实打的都是心理战，运气是基础，但是更重要的是判断。
    拿了一手烂牌，也可以通过準确的判断来和局甚至赢钱。
    所以，一群已经失去自控力的赌徒，在他们两眼里，真的就跟肥嫩的绵羊一样。
    但是，不赢白不赢。
    反正这种程度都不离开赌场，总归是一个输，输给赌场不如输给他们……
    抱着如此普度众生的慈悲心态。
    孟苏和赵吟风在vip厅玩了三个小时，然后回去等凌清羽起床吃饭。
    同时带回去了五百万。
    姜昕已经回到了香港，听说凌清羽她们到了澳门，打电话给凌清羽要她们去香港玩，香港还在新年促销期间，很多名牌都在打折。
    凌清羽接电话的时候，正被燕七抵在了窗台上从后面进入，刚说了一声好，就被燕七猛然冲击了一下，捂着嘴将那叫声吞了回去，恼怒的回头。
    燕七桃花眼里水光涟漪，将那小委屈的模样表现得十足的令人怜惜。
    好不容易可以有赚钱的机会，那能这幺快就走？
    「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我看中个首饰，想拍卖下来，我妈妈先过去好了，嗯，我让苏姆和程嘉陪她过去，人就交给你了。」凌清羽话风顿时一转，对燕七眨巴眨巴眼睛，对着电话里道。
    沿着她的脊背，燕七一点点的吸允着，让凌清羽只能赶紧挂断电话。
    将她手中电话拿过，燕七用力的一顶到头，双手扶着她的腰，声音里带了魅惑的道：「还有空接电话？嗯~~」
    凌清羽暗道了声不好，姜昕的电话都打过来两次，她怕是急事所以接了，忘记了，燕七这家伙对这种事情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重……
    「嗷~~~啊……啊……啊……」
    清丽绝俗比女人都美丽的燕七用他那柔软的腰肢强劲的力道证明了他是一个勇猛的男人……
    然后又花费了一小时给凌清羽按摩以销毁证据。
    所以两人出门之时都到了一点，不光其他人的脸色不好看，燕三的眼神更是……
    上午不光孟苏赵吟风出去溜跶了，杨昭和何离下去看那几个人出现没有的同时也体验了下这些新鲜玩法。
    两人并非赌徒，对他们来说，生命就是赌博，每一场战争就等于是拿命压上的赌博，精密的计算和布局，一点疏忽送掉的就是几万人的性命，所以对于这种只是纸张之间的赌博，不沉迷但是也绝对不会不熟悉。
    只是熟悉下玩法而已。
    四个领兵大将，你们这幺欺负那些老百姓，可以嘛？
    凌清羽望着面前一堆筹码很是无语。
    然后豪气奋起，便欲直接去豪赌一番。
    被燕三拉住，先去吃饭先。
    就算被消灭证据让她看起来姿势还保持着正常体态，但是那眼中依然未退的红晕已经揭露了那场情事激烈到什幺程度。
    赶快补充体力先。
    新葡京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餐厅，随便找了一个吃了一半后，凌清羽想起了答应了姜昕的事。
    「好啊好啊，我们先去好了。」凌妈顿时笑瞇了眼，对程嘉道：「程嘉啊，又要让你们陪我去了。」
    程嘉抬眼看了一下凌清羽，转头笑道：「妈说什幺话，应该的。」他对赌博这种事是可有可无，以前也玩玩双陆什幺的，不过对现在这些玩法的确没有多大的兴趣，或者说是，凌清羽不愿意他去产生兴趣。
    就算是玩玩而已的赌博，她也不想他再费神。
    就算是在外面随便找的餐厅，她也一定会额外帮他点养生汤。
    就算被众人环绕，她也绝对不会忘记阿兰要他注意的那些事项，其实真正算起来，从他死时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多年。
    她却依然没忘，如同那一年自然的延续一样。
    所以，就算只是在旁边，偶尔的分别，一个月只有那两日。
    他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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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6章 澳门风云9

    说到苏姆去的时候，凌清羽顿了下，今日是苏姆的日子……
    「我陪妈去好了。」苏姆笑着接道。他已经听他们说了可能出现的危险，影九武功比他强，自然是影九留下比较好。
    「明日我跟你换。」孟苏拍了下他肩头笑道。
    一点十八分，是展览定好的开幕时间，锺楚绯在开幕前二十分钟到了迴廊。
    迴廊里的隔挡已经拿开，二十八个玻璃柜以五行八卦的方位摆在了迴廊里，或明或暗的灯光打在柜子里，将那些千年前的古物映射得光彩夺目。
    正中间是一个菱形的柜子，柜子够大够豪华，里面摆设的白色托盘上面的古物却是不大，婴儿巴掌大的白玉莲花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了幽幽的玉光。
    柜子前搭了个小小的平台，此时已经站了主持人和佳富的人在台上，而从周围的贵宾厅里，电梯间，正走来好些衣冠楚楚的客人。
    锺楚绯看了下那些人，与记在心里的名单对了一下，眉头不觉微蹙。
    像这种高端私密型拍卖会，一般也带着圈内社交的目的，可是，今天请来的客人，当真是有些杂。
    「锺小姐。」一个穿了露背连衣裙的漂亮女子高跟鞋踏着碎步，一步一摇曳的走了过来，带了浅笑唤道。
    「林小姐好。」锺楚绯看了下她身后，淡笑道：「宫先生不在？」
    「他有点事，要我先来看看有没有什幺合意的。」林姿妤站在了她身边，转头看向了那些展柜，一对杏眼里满是好奇。
    「林小姐有喜欢的？」锺楚绯问道。
    「听说这次的展品里有一些是刚出土的珍品，所以我想见识见识。」带了一些羞涩，林姿妤拿着小钱袋的手恰如其分的发出了一丝激动的颤抖，视线扫着那些玻璃柜，低声道。
    锺楚绯了然，现在大陆抓盗墓抓得很紧，只怕这些展品里不是全部见得光的，所以这次的客人才没有分圈子，而是有了好些有钱的土豪。
    见林姿妤看到那白玉莲花眼睛都放出光来，锺楚绯心里又暗笑了一下。林姿妤是最近窜红的影星，人的确长得漂亮，身上风韵天成，就连身为女人的她，第一次见的时候也被惊艳了一下，可是，再美的女人在男人心里如果不是真爱，那都是有价格有底线的，他可以宠你，在你身上花钱，但是，那是会有提款限额的。
    那白玉莲花开拍低价就是一亿五千万，只怕林姿妤再美，在宫先生眼里，也是超过限额的了。
    不过，只是一个白玉莲花而已，虽然看上去成色和雕工都是上上之选，但是以玉器而且还不是高礼玉而言，是很难有这幺高的价格的……
    除非，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只是个小型半私下性质的展览加拍卖会，仪式并不複杂，也就是主持人和拍卖行的人讲几句话，然后就是让那些贵客们自行观看。
    展览是公开的，但是展台上的介绍只是最粗浅的，那是给能进vip厅的所有人看的。
    而每个物件的详细资料和增值潜力都会由专门的中间人递给有邀请函的客户并进行讲解。
    每隔一个时段会进行一件物品的拍卖，在这个时段，每个人都可以通过中间人报价，时间结束后，以最高出价者得之。
    这种非官方性质但是又有专业背景支撑的半地下交易，是目前最受富豪欢迎的。
    锺楚绯并没有邀请函，她本意也不在此，对于这些古物，除非有一眼看中有眼缘的东西，她从来不会为了什幺增值潜力去购买，她更加喜欢的是，在那变幻莫测的商场里去赚取马上能看到的金钱。
    她这次来，只不过是想找到何家的人，说服他们同意将菲律宾的一个小岛卖给她。
    从秘密渠道得知那个岛的延伸海域下面有石油后，她便动了心思。
    以她的实力，据有那片油田不太可能，但是她可以联合他人，或者转卖，这其中都是一大笔钱。
    而何家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家现在又因为财产分割问题而闹得不可开交，只要出的价格能打动他们，这事成交速度应该很快。
    等开展形式全部走完，锺楚绯从招待手里拿了杯香槟，靠近了何家三公子，带了盈盈浅笑道：「三公子。」
    何三公子微微一愣，带了些迟疑的道：「小姐是？」
    「我姓锺，锺楚绯。」微颔首，锺楚绯示意何三公子往边上走点，低声道：「我有一笔交易，现金交易想和何公子谈。」
    何三公子眉毛微挑，带了审视的将她打量一番，笑道：「锺小姐应该知道，我休息的时候不谈公事。」
    锺楚绯笑意更浓的道：「所以我现在来找三公子。」眼神在迴廊里一扫，道：「这幺一次下来，三公子能回收的也有限，不如和我聊一聊，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何三公子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从侍者手中端过一杯香槟，与其他人示意一下，微抿了一口，道：「好，我给你五分钟。」
    既然到了赌场那有不进去玩玩的道理，将那些展品看了一遍之后，迴廊里的人便都各自进了包房。
    何三公子只给五分钟，便是因为他和胡老闆的赌局约在了一点四十分。
    不过三分钟，锺楚绯便已经让何三公子动了心，五分钟不到，便有礼貌的告辞婉拒了何三公子邀请她观看他们赌局的好意，离开了贵宾厅。
    生意谈成，锺楚绯心情大好，也不着急离开，沿着那迴廊慢慢的看着那些展览品。
    「不是说好两点嘛？怎幺还没来？不会是跑了吧？」董二少从锺楚绯身边走过之时，对身边的人道。
    客户经理拉开了万春厅的门道：「不会，刚才还跟他们确认过。」知道董二少的习惯，他一早就去查了那财神运气之人住那，刚才他们去吃饭的时候，就派人前去和另外那人确认过，得到了肯定答覆他才放下心来。
    只是，客户经理心里想，只怕董二少今天凶多吉少，派去的人回来说，另外那个财神之运的人也是和他们一起的。
    难道他们是一起去拜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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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7章 澳门风云10

    锺楚绯在董二少出现之时就转了身，等董二少走过之后，才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董家老大和大哥是铁哥们，没少给她下畔子，这个董二少却是个纨裤，做事不会，花天酒地却是精通，还是个双头，不过是仗着父亲和大哥厉害母亲痛爱而已……
    母亲痛爱，父兄做靠山……
    锺楚绯心里突然一痛，手不觉抓紧了手袋。
    「小姐？」楚楠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手，低声唤了一声。
    「阿楚，你去……」吸了口气，锺楚绯笑了一下：「算了……」
    真想看看那家伙输的精光的样子，可是楚楠出场，大哥就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按照大哥那尿性，一定会查的底朝天，那何家这事就未必能保住。
    算了……
    锺楚绯转身往电梯间走去，事情已经谈成，她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刚走了几步，就见电梯间发出了叮咚一声，然后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锺楚绯眉头一挑，淡淡的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看着身边展览柜里的展品。
    赌场的人找上来之时，凌清羽才知道影十三和人约了赌局，便让凌妈带着苏姆程嘉自己走，怎幺着，都要给自己男人撑场面啊。
    不过等凌妈走后，叶十一却道要影九跟着影十三，还不顾燕三那斜瞟过来冷冽的眼神说担心凌清羽的安全问题……
    凌清羽便估计只怕他又被人盯上了，于是便如了他的意，换了影九跟了影十三一起。
    走出电梯，影十三就被已经守候在门边的客户经理带走。
    赵吟风刚跟着走了两步，从电梯间又下来一拨人，一见他立时便拥了上来，一边嚷嚷着要报仇，一边要客户经理準备单独的小厅，要和赵吟风对赌。
    见凌清羽带笑颔首，赵吟风便也不客气，和夜魄两人跟着那几人进了小厅。
    「怎幺会没人？」一个又黑又瘦个头还矮的男人抄着一口奇怪口音的中文叫道：「这幺多人，怎幺没人？来来来，这位先生，跟我赌一把。」
    何离四下看看，对那指着自己的男人道：「你说我？」
    他在那群人里面最高（赵吟风和夜魄已经走了），男人随手一指便指向了他，见他回话，笑瞇了眼道：「对对，就是你，来，咱们玩玩。」
    「郭先生，进贵宾厅是两千万起赌的。」一边的客户经理带了苦笑道，这次展览邀请来的都不是一般富豪，以大马郭家的实力来说如果不是越南郭先生将邀请函给了他，他还不够资格来参加这次拍卖，让他进贵宾厅赌已经是看在了越南郭先生的面子上，现在居然直接喊外人……
    当然，除了印尼的那位金先生，其他人也不愿意和他赌。
    客户经理虽然没有恶意，可是那语气还是激怒了凌清羽，男人们赢的钱加上她的大奖也已经有了两千万，为了给影十三做脸，她把筹码都给了影十三，现在听客户经理这幺一说，便直接掏了卡出来，冷声道：「何离，拿去。」
    何离摸着下巴看了一眼那郭先生，再看了一眼因为他被小看而怒气沖沖的凌清羽，接过了她的卡，笑道：「明白。」
    明白？凌清羽一愣，何离已经对燕七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悠悠然的跟着郭先生进了赌厅。
    凌清羽眨巴眨巴了眼睛，反应过来何离那明白两字的意思，嘴角便不觉浮起了甜笑，转身看向了那些展柜。
    她在那边之时，拥有着全世界最漂亮最名贵的宝石玉器，经过黄荆周潭之手，每一件都是绝世精品，眼界都被养高，回来之后，便连首饰都不带了，实在是差距太大。
    那人一说起宋代玉器，便也触动了她心底里的那根弦，动了心思。
    可是一样样的看过去，心里却只是带了一丝感概和遗憾。
    不过都是些普通玩意而已。
    「凌小姐。」一声带笑的轻唤让凌清羽回头，想了一会，啊了一声，道：「锺小姐！」
    「凌小姐是……？」锺楚绯看了一下影十三走进去的董二少的那个万春厅，又顺着凌清羽的视线看了下展柜里的物品，带了疑问道。以凌清羽的财力，连这种地下拍卖会的边都碰不到，可是她的人却进了董二少的赌厅，而她本人，好似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啊，我们只是过来玩玩而已，昨天赢了些钱，赌场送了vip卡，所以上来看看。」凌清羽微笑道。
    只是凑巧啊……锺楚绯靠近了凌清羽一些，低声道：「这个展览是附带拍卖的，里面只怕有些东西来历不明，凌小姐小心些好。」
    凌清羽先是一愣，随后秒懂，锺楚绯是在提醒她不要上当，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价格贵还没有保障，只有那些纯玩家才玩得起。
    带了感谢之意，凌清羽点头道：「嗯，这些东西本也不好，只有傻瓜才会去买。」
    锺楚绯一笑，见有个厅里的人拿了纸条出来往一边的办公室走去，低笑道：「有钱的傻瓜，总是多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往那号称绝世珍品的白玉莲花走去。
    看着那白玉莲花，锺楚绯道：「这个据说是宋代的玉器，起拍价一亿五千万。」
    凌清羽不觉咂舌道：「这幺高的价格？好像连高礼玉都没有到过这价格吧？有什幺说法？」
    锺楚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凌清羽转头细细的看着那白玉莲花，玉的水色非常好，在灯光下散发出柔和玉泽，雕工虽然比不上周潭出品，但是也算是极品了，如果再有一些说法，要弄个天价倒也有可能。
    只是，要让她花这幺多钱来买，她还是肉痛的。
    说到古玉，当年她送男人们进长生殿的时候，除了换上他们喜欢的衣物，带上他们常用的兵器外，也按照风俗给他们挂上了一些玉珮，程嘉是文人，没有兵器，她便将他喜欢的玉环玉珮都给挂上了。
    过来之后，男人们只留了暖玉和自己喜爱的那件，其他的都上交给了她。
    虽然不多，也算是了慰一下她那落差太大的心灵。
    可惜……全部是男款……
    「喜欢？」看她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块白玉莲花，燕三低声问道。
    凌清羽下意识的就点了下头，然后又摇头道：「太贵了，不值得这幺多钱。」
    燕三招了招手，唤了服务员过来问道：「有空位嘛？」
    服务员指了下一边的普通vip厅，笑道：「那边有。」
    杨昭看了眼那厅，笑道：「帮我换五千万筹码，然后问问，可有人敢和我们一赌？」
    服务员一愣，忙不迭的道：「请稍候，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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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8章 澳门风云11

    不多一会，客户经理就迎了出来，将众人迎进了一个偏厅里，然后拿了杨昭递过来的卡去确认金额。
    大陆身份证的人使用外币是有金额限制，但是他们专门做这行的，自然有他们的门路，连汇率都是最便宜的。
    一般像这种豪赌平时最多开上一两个厅，可是今日因为那个展览会来了很多豪客，贵宾厅都用掉了，好在本来约好和纪先生玩两把的宫先生临时有事，他那房间便少了一人，经理便去询问纪先生，看能否拼台。
    杨昭卡上的钱不少，不过几个亿的资金和纪先生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而且这个人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那就肯定不是富豪圈里的人。
    这些情况和纪先生说过之后，纪先生只是带了轻蔑的笑道，如今，挖煤的都有钱。
    「那？」经理有些摸不準纪先生的意思。
    「要他们来吧，他们钱来得快，输点钱不过是几车皮煤而已。」看了其他两人一眼，纪先生吸了一口雪茄，淡淡的道。以他身份，本是不愿意和这些暴发户一起玩，但是坐在赌厅里等人可是件很无聊的事，随便玩玩赢点钱，就当是开胃小菜好了。
    得了纪先生首肯，经理便去引了凌清羽一行人进来，并且体贴的只换了三千万港币的筹码。
    「去看看。」楚楠对锺楚绯低声道，成功的将正踌躇着的锺楚绯的脚步引向了赌厅里面。
    「怎幺？」锺楚绯边走边低声道。
    「高手。」楚楠只说了两字，然后抬头迎向了冷冷看过来的目光。
    叶十一嘴角一翘，转身跟着凌清羽进去。
    董二少很郁闷，非常郁闷，但是他开口邀请的的确是影十三不是叶十一，现在人家不来，总不能说对不起，其实我看中的是你边上那男人，你给我换他来让我上，我直接输钱给你都可以。
    他不敢这幺说，因为就算他玩女人再出格，老妈也能护着他，但是一旦知道他玩男人，那老妈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因为，女人可以玩出孙子，男人玩得出个屁啊！
    心里憋屈，下手便狠起来，只想让对方大输特输才好。
    然后……他输的很惨……
    纪先生在看到进来的人时，手上的雪茄也差点掉了下去，看着直接走到对面空位置坐下来的杨昭，眼睛都有些直。
    没有想到，现在大陆里煤老闆也出人才啊！
    虽然只有四人到六人一张桌子的赌厅，贵宾厅的面积却不会比一般的vip厅小，两边放置有座椅沙发，还有一个放满了高档酒的酒柜。
    燕三拉着凌清羽坐在了沙发上，这种对赌最讲究的就是不能让对方看出或者猜到你有什幺牌，凌清羽这个性子，坐在杨昭身边看，一准什幺牌都给洩露出去了。
    叶十一斜靠在了沙发后面的墙上，冷冷的目光再度扫视了一下规规矩矩的站在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面的锺楚绯背后的楚楠。
    到这边这幺久，这算是他们遇见的最厉害的人了。
    真正的豪赌，并不像电影电视里加了音乐特效的那般好看，但是心跳指数却远超过看电影。
    那一叠叠放上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杨昭输了两把后，凌清羽便有些坐不住了，倒不是心痛那些钱，而且觉得开牌太过于刺激，怕她的情绪影响到杨昭。
    她知道，杨昭是想拿下那块玉，不用她的钱，去拿下那块玉。
    「我们去旁边玩玩？」燕三看她手指都抓得紧紧的，笑道。
    「我跟姐姐去。」叶十一在孟苏出声前道。
    孟苏一笑，便又坐了回去，就算对方有枪，但是在有叶十一和燕三的情况下，要是这边还有人能伤得了凌清羽，那他孟苏就可以再去死上一死了。
    趁着荷官重新洗牌，凌清羽走近杨昭，在他唇上一吻，道：「这是幸运之吻，我去旁边玩玩。」
    杨昭搂着她腰，将她头勾下，狠狠的亲了一下，然后笑道：「嗯，去吧。」她在旁边，总会吸引了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去。
    对方也是个老手，如果不全神贯注，只怕今日还真的会输。
    出了门，凌清羽想了想，决定去给另外一个男人助威，想起那厅叫万春厅，便问经理可否进去观战。
    这种私密豪赌，想进去观战要不就是主家带进去的，要不，就要取得主家的许可。
    她们算是和影十三一起的，而且，还有那个董二少一门心思追问的漂亮男人，经理问都没问的就带了她们进去。
    万春厅里很热闹。
    董二少是赌场常客，和这次来参加展览会的二代三代们都熟识，关係也非常不错，来参加展览的未必就喜欢赌博，但是看一场豪赌的兴趣却是有的。
    听说董二少居然和一个外人开赌，便纷纷进去坐在旁边观战。
    厅不大，座位也不少。
    居然坐得满满当当。
    只是鸦雀无声而已。
    这是赌场的规矩，你可以观战，在一局之后可以发出感歎，但是，不能在赌局之中出声。
    凌清羽她们进去的时候，正是最后一张牌的时候。
    前面影十三已经赢了三局，输了一千万后，董二少总算冷静下来，恢复了常态，可是在看到悄悄推门进来的那几人里面的叶十一后，心脏又漏跳了那幺一下。
    手下便抖了一下，将面前的一堆筹码给推了出去。
    他露出来的牌面是一对a一对6，加上底下的a就是满堂红，这是非常大的牌面。
    而影十三露出来的是2345的同花顺。
    在前面两次，他下注的时候，影十三在跟和不跟之间都有点小犹豫，而这犹豫速度随着后面发的牌一次比一次短暂。
    若是平常判断，这应该说明发的牌对他有利。
    但是董二少前面已经上过两次当，明明他一手烂牌，就是靠着这点技巧骗得他弃牌不跟，白白的输掉一千万。
    这一次他可不会上当，直接将面前的两千万筹码给推了出去，同时亮了自己的底牌，叫道：「我就不信你还有同花顺！」
    这样，赌桌上的赌注已经是高达六千万了。
    影十三一笑，对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将底牌翻开。
    同花顺。
    a2345……
    董二少猖狂的笑声顿时失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的牌，叫道：「这怎幺可能？怎幺可能？你出千！」
    「愿赌服输。」影十三凉凉的道：「董二少那幺大的老闆，不会连这点涵养都没吧？」
    董二少再度哑声，牌是机器洗的，影十三衬衣袖子都捲到了手肘处，手也一直摊在桌面上没动，要说他出老千，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位先生，桌上位置还够，不如，算上我一个？」坐在一边从头看到尾的梁公子带了一些跃跃欲试的兴奋，问道。他家教严格，少有涉及赌场这种地方，这次是应了好友所托，前来将一国宝级的礼器买回去，现在看了这几场下来，挑起了他心里的好斗。
    如果赌场讲究的不光是运气，最主要的是心理学的话，他倒是很想试试，他这个心理学硕士，会有怎样的战绩。
    他一出声，吴家公子也笑道：「看着是有些意思，二少，让哥哥也玩一把？」
    对面那个年轻人是高手，董二少从身后美女手中接过毛巾摸了一把汗，道：「自然可以。」多两个****一起，就多一份赢回来的机会。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卖哥们的嫌疑了。
    他可从来没有这幺快的输掉四千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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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9章 澳门风云12

    何离的手指在桌上轻敲着，带着好整以暇的笑容看着对面的郭先生，等待着他做决定，跟还是不跟。
    燕七和金先生都已经放弃，只有他们两跟到了最后一张牌。
    何离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那张底牌，只是在拿到牌后，就丢出筹码说跟，无论郭先生加到多少，都跟了上来。
    郭先生的心里敲起了小鼓。
    人在赌博之时，有两种情况胆气很足不容易慌张，一是抓的是把大牌，输的可能性很小，一是钱包里的钱很多，不怕输了这一次。
    郭先生在大马也算是有头有脸，但是他自己的钱并不够让他随意挥霍几千万去输掉，而且，他这次来是受托而来，有个物品是一定要买回去的，所以那批钱他不能动。
    以现在这个盘面来看，他要跟上去，就势必要动那笔现金。
    他手上拿的牌是三张，算是不大不小的牌，何离手上的却是杂色5689，只要不是7，那幺就是他赢。
    可是，如果是7呢？
    动了那笔钱，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是7呢……
    赢了话，那幺前面输的钱就都回来了……
    如果是7呢？！
    郭先生头上冒了一层小汗珠出来，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放弃。
    放弃，他输的只是几百万而已，如果对方是7的话，他就要输上两千万外加一条命。
    何离笑着摇摇头，将底牌翻出。
    是2……
    郭先生眼珠顿时瞪圆了，然后失声笑道：「何先生果然厉害。」拿着这幺一手散牌，却可以不动声色，一点情绪波动都察觉不到的一直跟到底……从赌场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甚至还提醒他们去普通vip房看，他并不是一个能进贵宾厅的富豪……
    就冲着这份从容，他服气。
    不过就这幺认输走，他实在不甘心。
    离那件东西开拍还有些时间，若是这幺乾等着，他也等不下去，对方是厉害，但是掌握住对方的规律，后面他未必会输……
    不能动老大的钱。
    那幺……
    带了微笑，郭先生道：「何先生，我现金不够，但是我在菲律宾靠近大马的地方有几个小岛，要是何先生愿意，我作价一亿，你可愿意跟我玩玩？」
    「老郭。」金先生一愣，叫了一声。郭先生那些岛是他祖上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无人荒岛，现在因为旅游业的发达，一些拥有美丽沙滩的岛屿便开始紧俏起来，荒岛价格也水涨船高，虽然他那几个岛屿面积不大，没有沙滩，还是山崖陡峭之地，估值却绝非一亿。
    郭先生对金先生挥挥手，转头看向何离，笑道：「怎样，何先生愿意嘛？」
    菲律宾靠近大马的小岛？何离噙了一丝微笑，打开手机，点开地图，然后将那片区域找到，问道：「可是这一块区域的？」
    郭先生看了看，点头道：「是，就是这片，不过我也不骗你，那是一片小群岛，小岛很多，水道繁杂危险，并不适合做旅游开发。」所以虽然估值很高，却没有办法变现，就连岛上的那些树木，如果要运出来成本也太高，只能作罢，对他来说，是鸡肋一般的存在。
    「好，我同意。」何离拿回手机，笑道。
    拿地契这种东西来抵做现金，就要走一些鑒定和公证程序，好在这些也是赌场做惯了的，人员都齐备着，一会就来人开始走程序。
    郭先生办理手续之时，何离和燕七出了赌厅，看看凌清羽不在外面，估计是进入哪个厅去了，便没有离开多远，只是站在了赌厅外面的走廊上。
    「是封神岛？」燕七问道。
    「是那附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岛。」何离带了浅笑道。封神岛，对她和杨昭来说，应该是不能遗忘的地方。
    封神岛啊，燕七的嘴角也带了一丝悠远的笑意，那个密洞，不知道还在不在，那是他下定决心一辈子都跟着她的地方。
    「慢点慢点！」
    「再慢就没位子了，纪先生输钱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人家不让你进不也一样。」
    「切，我是什幺人，能不让我进！」
    「对方是什幺人？」
    「不知道，只听说是一个煤老闆。」
    「煤老闆能赢过纪先生？说笑吧？」
    两个神情激动的年轻人匆匆从身边走过，带起的风拂起了燕七的衣角。
    「赵吟风？」燕七迟疑了一下问道。煤老闆这词属于网络红语，其内容含义可实在不能算是讚扬。
    何离摇头，拉走赵吟风的那几个不像是能引起这样议论的人，百年难遇的输钱，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迟疑着，何离看了看两人去的方向，道：「燕三还是杨昭？」
    把牌一摊，纪先生靠在了椅背上，点燃了一支雪茄，对荷官道：「休息下。」然后对杨昭扬了下下颚，笑道：「可以嘛？小伙子。」
    「可以。」杨昭浅笑道。
    他面前的筹码已经超过七千万，除了自己的三千万，赢了四千万。
    「我们不来了，你们继续。」桌上其余两人带了苦笑下了赌桌。
    赌博玩的就是个刺激，但是也要看和什幺人玩，这两人之间如同刀来剑往杀气纵横，比面对铁血战场还让人心惊肉跳。
    可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玩得起的。
    居然让他误会成了煤老闆，现在赌场的信息收集也退步太多了，纪先生吐了口烟圈，看着对面低垂了眼帘轻抿茶水的年轻人，心里不觉郁闷的吐槽。
    这种赌局就如同没有硝烟的战场一样，不够狠戾根本没法子赢。
    在他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对方依然沉稳冷静，眼神都没错开过。
    这人要只是一个暴富的煤老闆二代，他纪先生的名字可以倒着写了！（纪先生，人家赌场的人没这幺说，是你自己脑补的）
    这人，只怕是从杀场里过来的，那种气质他太熟悉，在那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丛林里，他可是待过十年。
    不过，难得碰到这样的对手，纪先生的心里，燃起了昂扬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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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0章 澳门风云13

    新葡京酒店后面的旧街上，有一家茶餐厅，门面不大，人却不少。
    下午时分，澳门人喜欢喝个下午茶，这种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地方才是真正出美味的地方。
    雄哥身子胖，坐在那塑料椅子上很是不舒服，不过他一点都不敢动，眼神犀利的看着四周的情况，时不时的还偷偷看一眼陆老闆的脸色。
    中午接到东哥再次放他们鸽子的电话后，老闆的脸色就恢复了那副死人脸，连坐在这里喝着他以往最喜欢的奶茶，吃着最喜欢的猪扒包，都一点表情没有。
    「雄哥。」手下拿了手机小心靠近递给了雄哥。
    看了一眼那陌生的号码，雄哥接过了电话，听得里面人说了几句后，对老闆小声的道：「东哥说八点半在宜春厅见面。」
    陆老闆喝了口奶茶咬了口包，眼皮抬了一下。
    「你说想见就要见？你放我们两次鸽子就这幺算了？」雄哥立刻大声对电话里呵斥道。
    电话里又说了几句，犹豫了一下，雄哥摀住电话道：「他说会给赔偿的，最近缅甸那里出了几块好玉，想送给您。」
    好玉嘛？陆老闆的眼神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等雄哥回复好挂了电话后，陆老闆淡淡的道：「人家早知道我们的行蹤，你们却连他长什幺样子都不知道。」
    雄哥背后一紧，冷汗就冒了两滴出来，低声道：「我会跟他们交代好，晚上做好準备。」
    陆老闆眼帘轻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阿雄，你跟了我多久了？」
    「十二年了。」雄哥低头道。那时候陆老闆十六岁，他二十岁，一帮兄弟却都奉了这幺一个少年为头，只因为他够强够狠，你忠心，他讲义气，绝对不会亏待你，但是一旦有了私心或者反叛之意，那下场……
    中间老闆有离开过一段时间，音讯全无，那时候，帮会有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一年半后老闆回来，收拾的那叫一个惨……
    将手上的猪扒包全部吃掉，再一口喝乾了奶茶，陆老闆道：「晚上不要带家伙，带些趁手的就好。」
    不带枪嘛？雄哥一愣，东哥不光是毒贩还是贩卖枪支的啊，要是他真有异心，他们只带刀棍可是打不过。
    站在永利酒店外，看着对面那金色莲花一般的高楼，程澄眉头紧锁。
    「没有在这里。」刘队从里面走出来，拿着手扇了下风道。
    「他应该早已经过来了。」程澄递了一瓶水给刘队。
    「是啊，那人狡猾狡猾的，我们追了他几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长得什幺样？现在是澳门游客最多的时候，这幺查酒店住宿，是查不出来的。」刘队歎了一口气道。
    「老大！」手下带着兴奋拿着手机跑了过来，视线在四週一扫，低声道：「来信了，说是约了九点，在新葡京vip厅。」
    程澄和刘队顿时将视线都投向了对面。
    新葡京大酒店。
    「不能再放那幺多人去了，对方在我们这边也有暗鬼。」程澄低声道。要不怎幺两次都临时改了时间？
    刘队点头道：「嗯，我看，你们的人先进去看看，你们是生面孔，他们不会知道。」
    一辆房车从街上驶过，驾驶座上的男人随意的扫了一眼从永利门口跑走的几人，然后将视线投向了新葡京大酒店。
    「大哥，咱做了这票，这辈子都不愁了吧？」副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手中拿了一叠照片一张张的翻着，哧溜了一下口水道：「他妈的，都这幺有钱！」
    「去问老三，vip厅的卡弄到了嘛？」开车的男人横了他一眼，道。
    年轻男人赶紧拿起电话，拨号后道：「三哥，大哥问你，那卡弄到了嘛？」
    「vip厅的可以，可是他们那些人进的都是贵宾厅，那要两千万以上的身家才能进去的。」
    「笨蛋！」大哥从小弟手里抢过电话道：「你进去，把地形拍了发给我，贵宾厅，那楼上就一个出入口，贵宾厅不也得从那出来？还有卫生间，也给我去看明白了，别说什幺他们可以上贵宾厅的，要是万一，他们就出来上了呢？」
    一拍桌子，董二少站起了身，一脸黑漆漆的往外走。
    影十三凉凉的道：「二少又尿急了？」
    「你管我？老子肾虚你有意见？」董二少看了一眼贵宾厅的洗手间，转头就往外面走去。妈蛋的，输给纪先生那是心服口服，人家那是出了名的赌神，可是这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居然还让他一输再输，而且每次他一输，那旁边就传来冷讽的笑声。
    实在是太憋屈了！
    刚走出赌厅，就见电梯间里施施然的走出一行人，为头的年轻男子左拥右抱的对旁边的美女道：「小爷我休息好了，你们就等着看我怎幺收拾那姓陆的吧！」
    眼珠一转，董二少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的道：「哟，方大少。」
    方大爷眉毛顿时挑得老高，鬆了两美女道：「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和董二少可是一直不对付，两人老爹都厉害，挣下了庞大的家业，方大少是家里独子，上面三个姐姐找的姐夫都厉害得不得了，他这个晚年得来的儿子就被宠得正经事不会，吃喝玩乐一流，董二少也是差不多的状况，两个人原本还是好友，可是后来为了一个小明星闹崩了，从那以后，两人就一直对头一般，什幺都要争个高低，见面都跟斗鸡一样的。
    今天董二少居然上来打招呼了？
    不会是知道昨儿晚上通宵他输了八千万吧？
    来笑话的？
    方大少立刻换上了迎战状态，眉毛挑起，眼珠瞪起，一挥手道：「钱箱子！」
    身后的助理和保镖一脸苦色的拎了四个大箱子，在董二少面前一晃。
    「今儿我不跟你斗，我那厅里有高手，只看你有没有胆子去跟他玩一玩。」董二少嘴角一裂，带了挑衅的笑容道。妈蛋的，老子输了那幺多，怎幺都要多拖几个人垫背！
    「高手？」方大少一愣，他和董二少属于极要面子之人，输得再狠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只会说对方运气好，上次董二少输了一亿给纪先生，还一口咬定是因为晚上干了活没洗手所以手臭，怎幺，这次居然说了高手？
    有阴谋！绝壁有阴谋！
    你当老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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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1章 澳门风云14

    「已经赢了我五千万，梁老憨和吴棍子也输了一千万，你说是不是高手？反正我是认输了！」董二少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出来，道。
    「哈!哈!哈！」方大少大笑三声，道：「你终于认怂了啊！」
    「切，你以为你赢得了？认怂？那也不是对你。」董二少点燃了烟，眉头一挑，带了嘲讽的一笑，往洗手间走去。
    那人手段太过于高明，甚至和纪先生都有得一拼，如果靠自己报复不了，那幺让敌人也去吃上一亏……
    怎幺心里都会平衡一些……
    方大少瞅了万春厅一眼，再瞅一眼，心里虽然知道董二少这是有挑拨之嫌，但是他的确被挑起了好奇。
    董二少不是输不起的人，他们每一次豪赌都是几千万的数额，输也输过，赢也赢过，不过五千万而已，并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而且，董二少那神情不是输狠后的愤怒，反而是恼怒居多。
    恼羞成怒！
    对！就是这个词！
    方大少脑袋里顿时一亮，嘿嘿笑了一声。
    董二少是个色鬼，见了美女就心神不定，赌桌上最怕就是心神不宁，特别是最后一张定乾坤的牌，一个心念不定，那就是稳输。
    他方大少可不是！
    「走！咱们会会高手去！」方大少嘴角一翘，搂住了两美女的腰笑道。
    见方大少往万春厅走，助理的苦笑顿时淡了许多，只要不去陆老闆那里找死，这五千万就有回来的时候。
    那他们……还能保住这份工作。
    如今好工作不好找啊，这份工作工资高不说，工作内容还很简单，只要陪方大少吃喝玩乐注意防止他出格就行，方大少为人豪爽，赢了钱就会丢大把小费给他们，输了钱也不会怪他们，最重要的是，他身边的女人是可以大家一起玩的。
    董二少这次尿遁是出门而去，想是需要点时间平息下心绪，影十三便下了赌桌，从招待手里端过一杯饮料坐在了凌清羽对面，瞟了一眼燕三拿在手上的筹码盒子，微笑道：「玩得怎样？」
    她在这里看了四局，见他连输三局后，便又出去溜跶了，影十三知道她倒不是怕他输钱，而是怕自己在这里看给他压力，所以乾脆出去，这出去溜跶了这幺久，燕三手上的筹码增加的不算多，只怕，又是去玩老虎机了……
    凌清羽离开万春厅后又去看了何离和赵吟风的场子，何离那边燕七已经下了赌桌，只留了何离和那个矮个子对赌，赵吟风那边则是热闹极了，一桌上面六个位置全部坐满，赵吟风一对五杀得那叫一个威风。
    粗略算算，只要男人们后面不输得太难看，今天赢个几千万是没问题的，一时磨拳赫赫的，便又下去拍老虎机去了。
    可是今日的赌运之神再次离她远去，老虎机她都能拍没了几万元，后来便老老实实的陪着燕三玩了几把二十一点和梭哈，又陪着叶十一去玩了赌大小（这小子就吃定了赌场），当然，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叶十一没有再干丢个十万筹码下去的事（赌场设置了新限额，下面大厅只让投注两万元）。
    然后再回来，就发现影十三已经赢了六千万了……
    「还要赌嘛？到吃饭时间了？吃完再来？」凌清羽问道。中午他们就没吃好，她选错了餐厅，忘记了日本菜都是以精美量少着称，男人们食量大，吃那些都不够塞牙缝的，还是吃自助餐能吃饱，虽然他们吃掉的盘子让招待员频频用惊异的视线来关注……
    「也好。」影十三笑着点头，对也跟着下了桌子明显想跟他攀谈的梁公子和吴公子道：「两位觉得如何？我们吃完再继续？」
    梁公子是输得最少的，只输了四百万，虽然对于他来说，这是他输得最多的一次（根本就没上过几次赌桌），但是他自觉收穫很大，赌博这种事，果然是最锻炼心智的啊，巨大的诱惑在前面还能忍住，保持冷静客观的判断，这种能力放在商场上去，绝对是无往不利！
    面前这人这幺年轻，只怕比自己还要小，居然能拥有这幺强大的精神力，这让梁公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里起了结交之意，听得他问，笑道：「好啊，我请好了。」
    「哟，梁公子请客怎幺能不算上我一个？」大刺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赌厅的大门被推开，方大少一手搭在旁边美女的肩上，一手拿了根雪茄（进门前特意点上的）以自以为很潇洒，眼角挑起，眉毛挑起，鼻孔似乎都往上翘起的模样道：「听说你们这里有高手，怎样？来跟我玩玩？」
    厅里的人一愣，然后众人都转头看向了影十三。
    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但是富豪圈里的那些事都知道，董二少和方大少可是极为出名的人物，就算不认识，没见过，看这派头，也猜了出来。
    影十三淡笑一下，刚欲说话，凌清羽拉了他一下，道：「天大地大没有吃饭事大！」
    影十三笑容转深，便欲回头拒绝，赢再多的钱，都比不上和她吃一顿饭。
    「那谁！」方大少扫视了一下，厅里是有几个漂亮女人，不过都是认得的，绝对不会是能影响到董二少的人，唯有这个女人不认得没见过，可是……
    方大少天真纯朴的将心里话直接讲了出来：「那大婶，你长成这样居然还可以让董二少神魂颠倒，是不是有什幺特殊技能啊？」
    赌厅里面一下静了下来。
    「嗤」的一声带了明显蔑意的笑声从一个身穿华丽衣裙的美人嘴里发出，然后媚眼如波的一绕，对看过来的自己金主低声道：「方大少真相了。」说完，还抬眸对正冷冷看过来的叶十一抛了个媚眼。
    虽然只是花瓶，她在这个圈里也算混得久了，董二少方大少她都跟过，曾经，那两人也为她争风吃醋过，可是现在，他们看她不过是玩过就算的一件物事而已。
    那个女人，她听都没听说过，自然跟富豪沾不上一点边，可是却被人宠得好似公主一般。
    实在是让人心有不甘。
    反正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就算踩一脚，又能如何？
    「你想玩？」燕三将手中的橙子剥好，一瓣一瓣的扳开放在果盘里，放在了凌清羽面前，抬眸问道。
    方大少一怔，被他那冷冰冰的眼神一扫，只觉脊背上一凉，随后不服气的挺起了胸道：「怎幺？有没有胆子跟我玩上几把？」
    燕三凤眼微微瞇了一下，薄唇上挂上了一丝冷笑，看了下时间道：「那好，我们去吃饭，七点半，在这里开局。」扫了一眼桌上的筹码，再看了眼他身后人提着的箱子，燕三将一瓣橙子递进凌清羽嘴里，淡淡的道：「你的钱不够，我是一亿起局。」
    方大少看了看桌面上的筹码，道：「你开什幺玩笑，你这里怎幺会有一亿的筹码？」
    「筹码不够？老大缺多少？」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从门口挤了进来，将一盒子筹码对桌上一倒，道：「这里有两千万，够不够。」
    「让让。」一个高个子大眼睛的年轻人推开挤在门口的人，拨开了一条通道让后面的俊美男人进来。
    俊美男人将手上一盒子筹码放在了桌上，淡淡的笑道：「加上这些，够了嘛？」
    那盒子里都是百万一个的筹码，一盒子，只怕一亿有多。
    「哟，方大少？这是準备跟谁赌呢？」叼了根雪茄，纪先生施施然的在保镖开出的路中走了进来，看了看方大少，再看了看房间里的人，笑道。
    「纪先生。」屋子里的人多少都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和他的传奇，纷纷站了起来打招呼。
    「怎样，敢赌嘛？」燕三冰冷的视线一直盯着方大少，声音低而沉，却好似响在所有人耳边一般。
    纪先生夹着雪茄的手指一顿，越过人群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拿着橙子一瓣一瓣喂到那女人嘴里的燕三。
    再将视线转向了方大少。
    方大少脸色通红，大声道：「有何不敢，我倒是怕你到时候跑了！」
    燕三拿了纸巾擦乾净自己的手，道：「点筹，就放在这里，我们吃完饭再来。」
    三个荷官忙上前点筹，能进贵宾厅的，筹码都不会小，赵吟风拿过来的最小的筹码都在十万，更别提杨昭那一盒子百万巨筹。
    荷官们都是老手，清点速度很快，不多久便报出数字。
    两亿一千五百万。
    听得赌厅里发出的各种惊歎声，纪先生笑得依然优雅，让人根本想像不到，那堆筹码里面就数他贡献的最多。
    愿赌服输，技不如人就要承认。
    而且，这些钱最后还是会落回自己口袋，也没什幺好郁闷的。
    荷官把筹码都入了档封存起来，等再次开局之时还要再次验证，以防这个时候出现遗漏，那幺赌场就要全额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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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2章 澳门风云15

    燕三拉了凌清羽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影九：「何离他们呢？」刚凌清羽一说去吃饭，影九就出去通知人了，要不赵吟风和杨昭也不会这幺準时的过来。
    「我们来了。」刚走出赌厅，何离就应声而来，将一个文件袋子递给凌清羽，笑道：「礼物。」见凌清羽好奇欲打开，道：「等下再看，先去吃饭，我饿死了。」
    「何先生，咱们可说好了，到大马来找我！」郭先生站在门口满脸堆笑的道。
    「自然。」何离对他颔首而笑。他赢了郭先生的岛，但是把郭先生输的现金都退给了他，只说交一个朋友，这些岛的价值绝对不只一亿，他也不佔他便宜，若是以后有项目开发，也会算他的股份在里面。
    郭先生自然大喜。
    他们就这样成了好朋友，郭先生还拍着胸脯表示，大马一切事情都可以找他，菲律宾的部分事情也可以找他。
    锺楚绯看着凌清羽被那些男人簇拥着进了电梯，听得周围那些人的议论纷纷，一丝意味不明一闪而过。
    「别跟他们作对，你玩不过他们。」楚楠在她旁边低声道。
    他们全程观看了纪先生和那个俊美男人的赌局，那个男人也有输到筹码快要用完的时候，可是他那眼底却依然如同无风的水面一般，一丝涟漪都没有。
    这个男人的心性之坚连他都自愧不如。
    而这样的人，看样子不止一个……
    「我没想对她不利。」锺楚绯淡淡的笑了起来，道：「我是想助她一臂之力。」
    楚楠点头。
    锺楚绯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脸上挂了大半天的沉凝顿时消散而去，带了少女的天真出来，笑道：「我是真心想和她交朋友，并非想着利益和利用。」看着凌清羽她们消失的方向，锺楚绯轻声道：「她眼里，有着我能看懂的东西。」
    那是对失而复得的宝物珍之爱之的神情。
    他们一群人怎幺着都算是赌场的大户了，赌场对于金主向来是服务非常周到的，人还没进电梯，就已经有客户经理上去安排位置。
    位置安排在了角落里，三张桌子拼在了一块，梁嘉荣和吴坤也自来熟的跟了上来。
    从赌厅出来的时候，他们从朋友嘴里听说了那个姓杨的居然赢了纪先生将近一亿的钱，再又听说那个姓何的赢了郭先生的岛……
    两个家里很有钱但是教养非常好基本也只是在电影里见过豪赌的年轻人起了好奇之心。
    当然，不是对赌博，而是对这些人。
    可能也有点手痒痒，这幺一个下午就是几千万，的确太刺激。
    自助餐厅的服务员对这波人印象是非常深刻的，不光因为他们是一群帅哥，更因为这些帅哥狂吃之时的模样。
    想忘记都难。
    对于燕三挑起的豪赌，凌清羽并不在意，只是一亿而已，输掉也不过那幺大的事，何况，燕三……又怎幺可能会做没把握的事……
    更何况，他是为自己出头。
    所以，怎幺着都要表示鼓励！
    凌清羽给燕三拿了一大块牛排。
    一行人都拿了吃的坐下来后，凌清羽在何离的示意下打开了文件袋，将文件扫了一眼后，手中叉子上的三文鱼就定在了嘴边。
    「这是……封神岛？」将叉子一放，凌清羽就拿起了手机查地图。
    「在那个方向，不一定就是，不过我们可以去看下，那一片的荒岛都是可以购买的。」何离拿过她手机将方位调好，笑道。
    封神岛啊……凌清羽的眼神带上了悠远，虽然不过一个多月，那边的事已经是上辈子了。
    也不知道阿兰她们怎幺样了？萧铮和兰宝能顺利接下那个位子嘛？高家之人会做什幺选择？
    许许多多的念想，在这一瞬间都冒了上来。
    当时她也可以替萧铮扫清高家的威胁，可是，当年高夫人是难得的几个相助过她之人，高梓箐又是她送去萧瑟身边（虽然说一开始是给叶十一送去的），而高文贺更是赵吟风的铁哥们。
    如果她们能认清出事实，只要不动什幺歪脑筋，萧瑟将两湖的势力交给他们，萧铮应该也会同意，会容下这个亲弟，不会对他们有什幺动作。
    那是她牺牲了所有，她的爱人，她的生活，她的愿望，才打造成的国家，从心底里，她并不希望看到那个地方那个华朝有大的变动。
    「在想什幺？」燕三从她盘子里夹了块她咬了一口就没动的肉（一般这种就是她不喜欢吃的）放在嘴里，轻声问道。
    将文件收好，凌清羽淡然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缓缓扫过男人们，长吁了一口气，轻笑道：「没有，没有想什幺。」
    那边的一切就不要再想了，她做了她该做的事，如今，她只想过她想过的日子。
    「去看看？」何离接过文件袋，问道。
    「好。」凌清羽点头道，封神岛那个地方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她和杨昭在那里定的情，燕三燕七带着影九影十三叶十一夜魄在那里练武修行，还有那个密洞，虽然这边的岛和那边的岛肯定不一样，但到底是个念想，是个能让他们熟悉的地方。
    「封神岛？」叶十一探头问道，毫不客气越过何离，伸了长臂将凌清羽盘子里那半块三文鱼给夹走。
    「嗯，咱们去玩玩。」凌清羽点头，然后叉住了对面赵吟风探过来的叉子下面的烤肉，道：「这个我要吃的！」
    赵吟风等她咬了一口，直接站起身，从她嘴上叼了剩下的肉走，哼哼，当我不知道，这个在这边叫间接接吻！
    梁嘉荣和吴坤看得目瞪口呆，喝了口饮料，转头看向影十三刚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就听得一声娇笑道：「梁先生吴先生在这里呢。」
    看着那穿花拂柳般婀娜走过来的美女，梁嘉荣和吴坤面面相觑了一下。
    他们两人和董二少方大少不一样，家里也是大富豪，管教却很是严格，自小就被送往国外读书，中学大学上的都是国外名校，不光行为举止，连想法都是英国贵族范。
    可是一回来，家中长辈就是要他们先熟悉下国内的作法和圈子，然后就丢他们来参加这个私下拍卖会。
    两人都是聪明人，也知道入境随俗的道理，虽然心里很是不屑，也接受了何三公子给他们安排的美女，当然，他们不会像董二少他们一般，只是出席场合的时候，做下临时女伴而已。
    所以上来吃饭，自然的就把那两美女给忘记了。
    实在是心里把她们当做何三公子的工作人员，以为人家自然有工作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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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3章 澳门风云16

    来的并不止梁嘉荣和吴坤的女伴，还有另外三个更加清纯漂亮的女孩子，黑色直髮，淡色衣裙，在这一片混乱喧哗拥挤的自助餐厅里，如同白莲花一般散发着优雅光芒。
    「梁先生。」美女非常自然的在梁嘉荣身边一坐，口里对着梁嘉荣说话，眼神却看向了影十三，笑道：「我这几个姐妹也想看看晚上的赌局，不知道可方便？」
    影十三嘴角一抽，起身对凌清羽道：「烤肉还要嘛？」见凌清羽点头，便离开座位往食物区走去。
    美女脸上笑意不变，转回目光，在桌上其他男人身上一扫，对梁嘉荣笑道：「梁公子，就帮帮忙嘛~」
    梁嘉荣受英式教育多年，对女士特别是美女还是很有气质的美女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道：「那，好吧。」
    他一点头，美女便笑着对其余三个女孩子道：「还不谢谢梁先生。」
    「多谢~」三人甜笑着道谢后，一个女孩子眼珠转了转，心里搜索了一下赌场人提供的资料，上前一步，便欲挤进孟苏和杨昭之间。
    可以赢过纪先生，又这幺年纪这幺俊美，便是她倒贴，她也愿意啊。
    「几位，换个地方坐吧。」孟苏手一伸，将那女孩子的来势挡住，对着梁嘉荣似笑非笑的道。
    梁嘉荣的脸不觉一红，这下总算明白了那美女带三个女孩子来的意思，起身对美女道：「我吃完了，如果你们还没吃，我请你们，那边去坐。」
    跟着吴坤的美女一直微低了头没出声，其他四人面带尴尬的跟着梁嘉荣走了，便将一双妙目看向了吴坤。
    吴坤位置离杨昭孟苏比较近，刚才那女孩子想靠近之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两男人身上冒出了杀气，此时见自己那姓秦的女伴美目流转过来，起身笑道：「走，咱们和梁兄一起。」
    他比梁嘉荣早回来半年，见的事情也多了一些，没有梁嘉荣那幺天真，那三个女孩子一看就是刚出道不久的女学生，和何三公子给他们两个的不一样，那两个是在这个圈里混了有些时间，气质长相包括名气都能撑得起来，可是这三个女学生不管是赌场里人的意思还是别的人的意思，却是冲着这三个刚在赌厅大赢的人来的。
    这种清纯甜美刚出道还算乾净的女人，是那些暴发户或者一下猛赢了许多钱的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可是，这里的这些男人，可不是什幺暴发户……
    所以，指使的人不会是何三公子，何三不会做这种掉份的事，也不会是纪先生，纪先生和那姓杨的赌了那幺久，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个什幺样的人。
    那幺，是那些包了赌场vip厅的老闆们？用女孩子吸引了人上钩，然后再带到他们的赌厅里面去？
    手段倒是简单有效，如果对方真的是土老闆暴发户，如果不是想借他和梁嘉荣来搭桥……
    杨昭扫了一眼面容带笑，眼中却有忿忿之色的吴坤，对凌清羽道：「妈不是说可能要和朋友去趟丽江嘛？」
    凌清羽正在和花动发短信，要她帮忙弄菲律宾的签证，还有预定游艇酒店，两人已经就去玩多久，怎幺玩，是不是连大马印尼一起讨论了几个来回，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旁边有人想打自己男人的主意，听得杨昭问，一怔之后道：「是哦，说起来，再过些时候就是春天了，春暖花开，罗平的油菜花也开了，要不，咱们开车去那边玩吧。」悠然嚮往了一下，手一挥道：「就这幺定了，我问花动去不去，对了，孟苏，西北那边，你暂时可以不用去了。」
    「怎幺？」听她前面的话心里正在歎息的孟苏一愣，问道。
    「花动说，向东西说的，舒家在西北的项目出现大问题了，」一边输入短信，凌清羽头也没抬的道：「年前出的事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资金链，有人追方家的债追到了舒家头上，就打了他们西北项目的主意，然后派人过去查，结果查出来他们报给政府的数据都是假的。」将短信发出，凌清羽抬头道：「他们拿了政府的钱，结果安装下去的发电机，就是那个随风转动将风能转为电能的风车，那个东西，连他们报上去的四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安装下去的那一些也都是不合格的产品。」
    「他们完了？」燕三问道。
    凌清羽点头，笑道：「花动的意思是咱们正好出去玩玩，避开这个风头，由得他们去弄。」花动的原话是说，那些追债的人里面有一两个不好惹，要是舒起帆他们不要脸的把她拉进去，虽然说不会得逞，总归是麻烦，不如避开，这样，别人也想不起她和这事有关係。
    那楼塌得实在太蹊跷了……
    「姐姐是要走南疆过去嘛？」叶十一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凌清羽问道，眼里带了一丝小幽怨，为什幺姐姐你不吃了？你可以咬一口然后继续发短信啊？为什幺你只去接燕三和杨昭餵你吃的？
    凌清羽误会了他的那点小委屈，笑道：「有两条路，十一你看看你熟悉的是哪条我们就从那里走。」
    「他当年走的是贵州入川，咱们若是从这边走，走广西这边最近。」燕七已经打开了地图，斜飞了叶十一一眼，笑道。
    「从哪边走，先问过妈的意思吧？路程都差不多，只是风景不一样而已。」杨昭轻笑道。
    「从广西走，我也熟的！」叶十一瞟了一眼燕七，嘴角微翘，委屈更重的道：「七爷你忘记了嘛？」
    「啊哦！」燕七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会忘的。」当年在广南路，百越族群里其实就包含了现在广东广西的地域，叶十一当年为说服百越族人，可没少花心思。
    只是，燕七回头问夜魄道：「你确定他后面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罗剎王？」
    「七爷！」
    「吴先生，您觉得等下谁会赢？」秦小姐看了几眼那边欢声笑语的一群人，实在是感觉不到一点等下就要豪赌的气氛，不觉问道。
    「怎幺？秦小姐也想场外玩玩？」吴坤笑道。
    「我只是好奇。」秦小姐含羞一笑道：「方大少也是赌场老手，输的次数并不多，那个人，只是个新人吧？」
    新人嘛？吴坤也不觉回头看了一眼燕三，他和梁嘉荣是听说董二少开赌就进去看了的，凌清羽和燕三等人一开始进去时他便已经注意到了，后来凌清羽她们再来，虽然他在赌桌上，也瞟了几眼。
    那个男人，一直以半步的距离跟在那个女人之后，跟那女人态度亲密，却绝对不会领她前面半步。
    「场外有下赌注嘛？」梁嘉荣来了兴趣，问道。
    「梁公子想下嘛？可以跟赌场说下，开个场外局就好。」美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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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4章 澳门风云17

    vip厅楼上，赌场的大监视室的旁边有个隐秘的房间，墙上两面都是监视屏幕，中间有个比较大的屏幕此时调整到的正是宜春厅。
    房间沙发上一左一右的坐了两人，都正看着监视器屏幕。
    「李老闆你确定并没有人定宜春厅？」年轻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空空蕩蕩的贵宾厅，声音清冷的问道。
    「真没有。」李老闆道。
    「今日来的贵客那幺多，别的厅都满了，唯独只有宜春厅没人？」陆老闆声音里带了讥讽，脸上神色依然未变。
    李老闆额头上冒了一滴汗，道：「我也觉得奇怪，好像是都去看董二少输钱去了。」不光是看董二少，还有好些去看纪老闆，人是多，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点宜春厅。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看了陆老闆一眼，见他没有表示，李老闆喊了声进来。
    「老闆，外面有人要求开场外赌局。」
    「要求开场外赌局？」李老闆惊讶了一下，对对面坐着的陆老闆歉意一笑，对手下道：「怎幺回事？」
    「刚刚万春厅里，方大少和一个大陆人约好七点半开局，起局资金一亿，那大陆人的筹码已经封存，今天来的贵客多，当时大多都在场，所以要求开一个场外局。」手下低声道。
    「陆老闆你看？」李老闆对陆老闆笑道。他只是这里明面上的老闆，真正的大老闆是对面这个才是。
    「有钱赚自然要赚，不过，方大少不会同意你公开赌局的吧。」陆老闆淡淡的道。
    李老闆犹豫了一下，对手下道：「开暗局」
    手下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暗局，就是说不公开赌局，只有得到容许进入场内观看的才能下注。
    「起局一亿，陆老闆有兴趣去看看嘛？」李老闆看了看表问道。
    陆老闆视线从宜春厅转到了万春厅，厅里已经陆续进去了几个人，强光打照下，那桌上被封住的一堆筹码很是显眼。
    「是什幺人知道嘛？」心里粗略估计了一下那堆筹码的数量，陆老闆眼底有些沉，问道。
    李老闆摇头道：「不知道，不是熟客，就是酒店里的自住客，但是那波人很厉害，今天赢了董二少纪先生和郭矮子的，都是他们那一伙的，听说昨天在下面赌场大赢的那两个，就是轮盘赌赢了三百五十万的那两人，也是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个赢老虎机大奖的。」说着，李老闆笑了起来道：「说不定是一起拜了神，这是财神爷显灵呢。」
    陆老闆看了李老闆一眼，要多大的财神才能显灵到赢了纪先生。
    「我已经让人带了几个丫头下去，都是这次最好的货色，等她们探一下，就能摸到底了。」李老闆一边说一边看了下表道：「时间也差不多了。」
    厅里已经陆续的进来好些人，方大少搂着美女的腰也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时间走到七点二十五的时候，赌厅的门被推开。
    镜头下那两个男人的身形一露，陆老闆的腰就不觉直了起来，再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人，顿时好似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哟！还真来了？」方大少吐了一口烟圈，眼瞇着笑道。
    燕三将凌清羽交给杨昭，见她在旁边坐下，逕直走到赌桌边坐下，敲了敲桌子，对荷官示意重新点筹，眼神都不给方大少一个。
    直接无视和鄙视了他。
    方大少直接怒了，但是再怒，他也只能放一亿的筹码上来，他可以自由支付的额度就在两亿，昨天已经输掉了八千万，下午又买了样拍卖品，这一亿还是找朋友借了一千万才够数，而且因为时间紧张，他并未能全部弄到现金，还有五千万筹码。
    对方桌上却是两亿多的筹码。
    气势上，怎幺看怎幺输。
    荷官点筹之时，纪先生和董二少也来了，董二少一进门就大叫道：「我说方大少，你可给我悠着点，我在场外赌的可是你赢！」
    方大少先是一喜，够哥们三字还没出来就察觉不对，问道：「你押了多少我赢？」
    董二少比划了一下手掌。
    「五百万？你丫的看不起我？」方大少怒了。
    董二少摇头道：「不是不是，你错了，是……五万！」如果方大少走狗屎运赢了，那幺他至少还能赚个五万回来安慰下心灵。
    实在是没想到，上场的居然不是赢他的人。
    这桌上这人行嘛？看上去就不靠谱啊！
    方大少欲扑上去，荷官已经带笑来请人，示意时间到了，他只能坐到座位上一边撩袖子一边恨恨的道：「你个死竹筒，你给我等着！」为防止作弊，对赌双方的袖子都要捲起来。
    给董二少撂下狠话后，方大少鼻子朝上的看向了对面。
    燕三也在捲袖子，他穿的是件黑色丝质衬衣，一点点捲上去后，露了那小麦色的肌肤出来。
    还有那一道刚癒合的伤疤，和更多浅而杂乱的伤痕。
    无端的，方大少的心一抽。
    董二少也止了声。
    纪先生的眉头则是急促的跳动了几下。
    荷官敲了钟，手在赌桌上一挥以示开局。
    方大少抢在燕三前面丢了几大叠现钞出去，荷官点了下数，喊道：「三百万。」
    燕三随手丢了三个百万筹码出去。
    从已经洗好牌的牌盒子里拿出两张，分别推到两人面前。
    这是第一张底牌和第二张明牌。
    牌到面前，燕三轻轻的刮了一下牌，没有拿起来而是一直放在桌上，只是嘴角噙了一丝冷笑盯着方大少，盯得方大少心里突突的跳，只觉得从对面好似爬过来一条阴冷的蛇，绕上了他的身体，让他拿着牌的手都有些抖，看的时间便也长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叫杀气……
    方大少的明牌位黑桃9，燕三的明牌是方块8。
    荷官对方大少示意发言。
    方大少哼了一声，抓了一把钞票，看都不看的丢了出去，荷官还在点数，对面的燕三就发出一声轻哼。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方大少脑袋一热，又抓了一把钞票丢了出去。
    「一百万。」荷官点数道。
    燕三丢了一个百万筹码出去。
    第三张牌，方大少红桃9，燕三方块6。
    一对9说话。
    方大少眉毛一挑，带了得意的看着燕三从钱箱子里提了一捆钞票放上去，再提一捆放上去，再提的时候，燕三凉凉的道：「磨蹭什幺？」
    方大少恼怒得满脸通红，将四捆钞票放上了桌子。
    一捆一百万。
    燕三丢了四个百万筹码出去。
    梁嘉荣捅了下吴坤，拿了手机屏幕给他看，上面写着，他好像没看过底牌。
    吴坤迟疑着点点头，凝神贯注的看着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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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5章 澳门风云18

    第四张牌，方大少方块9，燕三方块5。
    三张9，方大少说话。
    方大少脸上的红色退了下来，拿起底牌细细的看了一眼。
    燕三手指在牌上轻点了一下，嘴角噙了一丝淡笑，道：「你牌面大，怎幺，不全压嘛？」
    方大少眼神一闪，手指不觉微微的抖了一下，然后再度看了眼底牌。
    从筹码盒子里拿出了五个百万筹码丢在了桌上。
    梁嘉荣又拿了手机给吴坤看，上面写着，方有方块9，他一定要有方块4和方块7才能赢他，你说方会不会梭？
    吴坤看了他一眼，拿了手机输入道，换你会梭哈嘛？
    梁嘉荣摇头，输入道：不会，牌面不够大，万一一下就完蛋了呢？他们是拥有财神之运的人啊。
    吴坤点头，扫视了周围一圈，看样子听到这个传言的人还不少啊。
    燕三依然跟了。
    荷官开出了第五张牌，方大少黑桃8，燕三黑桃7。
    方大少得意的一笑，将一个钱箱里剩余的钱都丢了出去，荷官点数：「一千万。」
    梁嘉荣手机：方有四条？
    吴坤：只怕是。
    梁嘉荣：那应该放弃。
    吴坤还没有回答，燕三已经丢了十个百万筹码出去，冷声道：「开牌。」
    荷官揭开了方大少的牌，方块3，然后揭开了燕三的底牌，梅花4。
    「燕先生顺子，方先生三条，燕先生赢。」
    荷官洗牌的时间，燕三回头看了一眼凌清羽，见她带着微笑的眨巴眨巴眼，眼中顿时柔和起来，回以一笑。
    燕七叶十一却同时轻哼了一声。
    新起一局，手中拿着牌，方大少又觉得有一股子阴冷的气缠绕了上来，让他盯着牌面的时间都久了好多，才打了个寒战，将牌放好。
    燕七不觉从鼻子间喷了一丝气出来，妈的，燕三这家伙作弊太高明了。
    燕三身上的杀气是从小在死人堆里养出来的，就连叶十一也比不过，他那杀气放出去，方大少这种根本没有体验过的人肯定觉得浑身发凉瞳孔放大。
    然后瞳孔里面的牌，以燕三的眼力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的杀气还可以定向释放，别人都感觉不到……
    第二局，在第三圈，燕三就盖牌放弃。
    第三局，第三圈，燕三盖牌。
    第四局，第二圈，燕三盖牌。
    牌桌上的筹码又恢复了原样。
    方大少却气个半死，连续三次他都是一手大牌，对面居然连梭哈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盖牌，看样子，得用一些策略了，比如说，示弱。
    第五局，方大少唉声歎气，丢出去的筹码也没有超过一百万，让董二少都觉得眼角在抽，这他妈的也太假了！
    燕三却一直跟了下去。
    到了第四圈的时候，方大少丢了五百万的现钞出去，然后用那种我就是虚张声势有种你别跟我啊的神情看着燕三。
    燕三跟了。
    方大少输了。
    燕七和叶十一看得一点激情都没有，换谁知道对方的底牌都不会有激情吧……，可是其他人却看得很是激动。
    无论方大少使用何种手段，那个姓燕的男人都不为所动一般，除了休息的时候回回头对自己的女人温柔而笑以外，一直是一副冷冷的神情，偶尔会用藐视的语气催促上几句。
    一个小时后，方大少已经输了两千万。
    两千万对于方大少来说不算什幺，但是就是觉得磨叽得慌，每次他拿一手好牌，对方都盖牌弃权，一点机会也不给他，盖牌后就不会去看底牌，别人不知道，他心里知道啊，憋屈得那个冤啊，还不能体现出来，因为让对方看出真正情绪，可是赌桌上的大忌。
    一小时后可以休息十分钟，燕三还未起身，赌厅门被悄悄的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挽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进来，见正是休息的时候，便紧走几步，到了一边的观看区，对纪先生笑道：「来晚了，怎样？精彩嘛？」
    纪先生往里让了一让，低声道：「很精彩。」那个姓燕的男人每一次的判断都极为準确，而且当断则断一点都不带拖拉，与其说他在赌博，不如说他走的每一步都已经预见到了结果。
    中年男人坐下后，旁边林姿妤也坐下，跟坐在另外一边的锺楚绯点头示意了一下。
    「宫先生怎幺这个时候才来？」锺楚绯笑着点头示意，无声的问楚楠。
    楚楠摇摇头，视线扫了一眼宫先生又转了回来，看向施施然走向凌清羽的燕三。
    虽然不知道为什幺，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在作弊。
    要不那里能那幺精确的计算出所有牌路？
    「阿东那小子到了？」纪先生耳语般的问道。
    宫先生点点头道：「是不是等下就开卖那朵莲花？」
    纪先生看了他一眼，悠悠的道：「怎幺你也看中了？」说着，视线在规规矩矩离了他们两一些距离的林姿妤身上一扫。
    宫先生顺着他视线看了一下，笑了笑，低声道：「阿东想要，说那东西可以挡煞气。」
    纪先生嗤了一声，道：「他那煞气什幺都挡不住，想要莲花的人很多，要他出价吧。」
    宫先生脸上满满的笑意淡了下来，嘴角微翘的道：「老纪，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
    这个世上黑白的界限虽然不分明，但是一个黑的要完全转白，也不是那幺容易的。
    纪先生脸上的嘲讽更重，淡淡的道：「不过是看私慾何时是个头而已，没有可不可能的事。」
    宫先生一笑，转眼去看那个被纪先生称讚的男人，然后看到了那一圈男人，眼角不觉抽了一下，低声道：「你安排的？」
    纪先生扫了一眼浅笑盈盈的那些人，眉头忽然一紧，声音里带了戾气，低声道：「宫，你应该知道，在我的场子里搞鬼，下场会如何！」
    「你的场子？你不是把大半的股份都给了姓陆的了嘛？」宫先生带着微笑和熟人点头示意，声音里带了清冷，低声道：「连这里的地方都给了大陆人，你有跟我们交代过嘛？」
    纪先生嘴角一翘道：「原来如此，你们是冲着我来的。」
    「不敢，我们只是想收拾了姓陆的，老纪，你不做这一行，可是也不能阻了兄弟们的路，阿东这次如果输了，那幺我们进中南五省的通道就要被堵，那样，损失的可不是我们几个人而已。」宫先生带了一丝冷嘲低声说完后，便搂住了林姿妤，表示不再交谈。
    纪先生脸色变了一变，终是放下了口袋里按着手机的手。
    他已经退出这行，一旦插手，就真的退不乾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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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6章 澳门风云19

    休息十分钟后，双方继续开局。
    凌清羽坐了一个小时跟着惊心动魄了一个小时，虽然说她不担心燕三会输，可是那可是真金白银啊！说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
    这幺一小时下来不觉就露了一丝疲累。
    燕三决定速战速决。
    这一次，他将底牌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放下去之时，眉角微挑。
    方大少不知为何，这次没有那阴冷的感觉，却直觉得心脏抖了一抖，为掩饰那一瞬间的慌张，假装看牌多看了两秒。
    这一次，一直是燕三的盘面大，丢出来的赌注也越来越大，方大少却咬着牙跟，等到第四圈的时候，燕三是两对，方大少凑齐了四张同花顺。
    方大少说话。
    此时牌桌上已经有五千万的赌注。
    方大少小心的拿起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底牌和那四张不是同一个花色，但是却是顺子，燕三的那两对，都各有一张在他手上，比他的牌面大的可能性很小。
    赌还是不赌？以往每次他有好牌，对方都会盖牌不跟，如果一直跟的，就肯定是他赢。
    那幺这次，他一直跟下来了，会是满堂红嘛？（三条带一对）
    按照他的习惯，一定是这样没错！
    方大少盖牌了。
    燕三嘴角一翘，带了一丝冷笑，第一次在盖牌后将自己的底牌揭开，两对。
    方大少的脸色顿时煞白。
    赌厅里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惊歎声。
    「休息！我要上洗手间！」一拍桌子，方大少叫道。
    燕三掏了下耳朵，冷冷的道：「蠢人屎尿多。」
    方大少更怒，强压着火往洗手间走去。
    他这幺一说，放鬆下来的凌清羽也觉得自己被尿憋得慌，贵宾厅里的洗手间方大少进去了，她起身，对燕三用嘴型说了两字厕所，便往外走。
    她一动，杨昭叶十一夜魄孟苏就一起起来，赵吟风和影九也随之跟上。
    出到门外，凌清羽道：「我不过是去下洗手间。」你们一下跟出来六个人，阵仗也太大了吧。
    「小心些好。」叶十一牵住了凌清羽的手，轻笑道。
    其余几人却是将她围在了中间。
    宫先生和纪先生声音很低，可是逃不过叶十一和夜魄的耳朵，怎幺想，感觉都不是好事。
    不过，他们却不想让凌清羽担心，难得她看得高兴。
    许是晚餐时间刚过，vip厅的人也多了起来，迴廊上四散着好些人在看那些展览品，不时发出小声的议论。
    杨昭的眼瞳微微一缩，视线在一个身影上停留了几秒。
    一辆餐车由两个侍者推了沿着迴廊走过来，遮住了那人的身影，杨昭便收回了目光，跟着凌清羽往洗手间走去。
    凌清羽径直走到洗手间门口，见叶十一依然一副跟着进去的模样，停住了脚，唤了一声：「十一……」
    叶十一把长髮散开，衣领扣好，道：「我是女人。」
    看他一副无赖相，凌清羽低声道：「你想看别的女人嘛？」
    叶十一直接将衬衣一撕，成了一条布条缠在眼睛上，道：「我是个看不见的女人。」
    凌清羽彻底无语，叶十一的手将她握得紧紧的，这是不带他进去你也别去的意思，想了想，先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见里面没人，牵了叶十一快速闪进，打开了小间的门，闪了进去。
    看着那个美人跟着凌清羽进去，董二少的眼珠都瞪圆了，喃喃的道：「难道是女人？」
    助理很无语，心想，这明明是一个男人进了女洗手间好吧！
    里面居然没人喊抓流氓？男人长得漂亮就可以这样嘛？
    走到洗手间门口，董二少想探头去看下女洗手间，面前一下堵住了三个人高马大的身体，一丝缝隙都没给他留。
    哼了一声，昂起了头，董二少往男洗手间走去。
    不多时，里面好似传来有人摔到的声音，孟苏和赵吟风对视一眼，全当做没听见。
    快速的解决完，凌清羽又偷偷看了眼外面，见没人，拉了叶十一就冲出了洗手间。
    「啊！」刚到外面，就听得最里面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迴廊里好些看展览的人一边拽着衣领喃喃自语般一般从身上不同地方掏出枪来，神情紧张的往最里面靠拢过去。
    「回去！」杨昭低声道，视线一直紧盯着看着那些掏枪的人好似傻掉了一般站在几个展览柜边上，手还揣在兜里的男人。
    叶十一将凌清羽一抱，几个人护着她直接冲回了贵宾厅。
    贵宾厅的门一打开，就听得林姿妤娇媚的声音道：「只要你们乖乖的别动就好，放心，我们求财，不要命。」
    贵宾厅里的人已经被赶到了一边，林姿妤手中拿了把小巧的手枪对準了众人，一边两个侍者模样的人则是手上拿了一把冲锋鎗，还有两人拿了大袋子拚命的装方大少那些现钞。
    见几人进来，林姿妤媚然一笑，道：「哟，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也站过去。」
    夜魄和叶十一都看向了燕三，见他嘴角带了冷意缓缓摇头，便老实的抱着凌清羽走到了燕三几人旁边。
    将凌清羽围在了中间，杨昭嘴唇微动，以只有旁边几人才明白的口型道：国安局。
    外面有国安局的人，这里居然有人大着胆子抢劫，叶十一和赵吟风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那个先前凌清羽还夸过她漂亮的女人。
    这，就是胸大无脑的意思嘛？
    门再次被猛的推开，三个脸上蒙了黑布的男人推了董二少进来，大叫道：「别动啊！谁动我砍死他啊！」
    「别动！兄弟们千万别动！」脖子上被架了把刀，身体因为后面挟持那人比他矮而往后弯曲着让他只能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的董二少大声叫道。
    哗啦啦的，一个侍者手中的冲锋鎗对準了几人。
    「等等！自己人！自己人！」为头拿着一张纸的男人先是惊愣了一下，然后大叫道：「我们绑架！你们抢劫！井水不犯河水！兄弟们一起发财啊！」
    「绑架？」林姿妤浅笑了一下，道：「你们绑架谁啊？」
    「谁最值钱，我们绑谁！」男人拿了名单一扬，然后凑到眼前看了下，道：「姓方的，姓董的，姓梁的，姓宫的。」
    林姿妤眼波在已经脸若黑铁的宫先生身上一转，笑道：「为何还有姓宫的？」
    「这上面标了的，这四个最值钱！」男人将名单一收，手中的长刀指着厅内众人道：「别让我费事啊，快自己出来啊，要不我跺了这小子手啊！」
    「别乱来！我姓方，他姓董，我告诉你，伤了我们两个，你们可拿不到赎金！」本来一直缩在里面的方大少一脸惨白色的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你猪啊！姓方的那幺多，你出来干嘛？」董二少昂着脖子叫道。
    「老子不出来他们要跺了你手，没了手，你还怎幺玩？」方大少抖抖索索的走过去，道：「你别激我啊，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哟，还是个讲义气的哥们！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们，只要给了钱，就放你们回去！」男人阴笑了一声，手中名单抖了抖道：「还有姓梁的和姓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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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7章 澳门风云20

    「谁叫你们来的？」宫先生冷声问道，这里虽然大多数都是富豪二代，不像他和纪先生这样自己就是当家的，但是比起有钱，别说那些富豪家，就连纪先生都比他有钱，可是这人拿着名单说了前三的有钱人后，就直接指了他，要说这里面没问题，他宫字倒着写。
    「你管谁叫我来的？你是谁？我看看，年纪五十岁，长得一副贼眉鼠眼却要故作清高的模样，一看就是猥琐的代名词，咦，这说的不就是你嘛？」男人念完后抬头看向宫先生，长刀一挥道：「快过来！别磨蹭啊！要不我砍了他啊！」
    「有话好好说，不就是要钱嘛，别伤了和气。」梁嘉荣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面上带了勉强的微笑，道：「我姓梁，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有没有什幺简介，也念给我听听？」
    「我看看，哟，英伦贵族风範的帅哥！值得一嫁的好男人，如果旁边有女人，问她最想嫁的是谁，那便是了。」男人念完后，将梁嘉荣上下打量一番，脸上被黑布蒙着看不见表情。
    可是满厅的人都觉得他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梁嘉荣脸上带了绯红，道：「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还得瑟！」男人将他一拽丢到方大少一起，道：「你现在不过就是一头值钱的猪！」
    楚楠将锺楚绯紧紧的护在身后，袖中的黄金小刀已经悄然落在了手中，视线在那些歹徒身上转悠一圈后，又看向了那群将凌清羽护在中间的男人们。
    那两个侍者藉着送餐车进来后，就拿出了冲锋鎗，贵宾厅内狭小，如果让他们开枪，后果不堪设想，当时他和那几个男人位置都离得有些远，刚欲动作，那林姿妤就拿枪比着宫先生站了出来，威胁着将人群逼向一边。
    见燕三他们几个收了攻态退了回来，他便也退了回来。
    如果只是抢劫，对方要钱不要命，只要不动手，对方也不会开枪，那幺只要等他们拿了钱走掉就好，只要离开这里，让自己要保护的人远离危险，那幺那些钱，要抢回来也很容易（楚哥哥，那是方大少和燕三的钱，不是你的）
    只怕他们几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那女子和一行人进来，也没有让他们动手，明明，他们随时都可以拗断那三人的脖子。
    他们既然想看好戏，那幺他也无妨再看看，只要不伤到他身后的人就可以了，就当做闲暇时间的调味品也不错。
    但是……居然还有绑票的……
    而且抢劫拿枪，绑票的拿刀……
    宫先生脑筋急转，想着是谁有可能把这个名单洩露出去，这个拍卖会虽然是何三公子出的面，可是实际操作人却是纪先生，但是纪先生不可能去做这明显就是洩愤的事，那幺是谁？
    只要钱不要命，这个世上他的仇人里可没有这幺仁慈之人。
    「那个你！宫先生是吧！你要是不听话，我可是可以杀你的哦！」男人长刀挥舞逼近一步，大声叫道。
    卡嚓一声，林姿妤手中的抢调转了方向，对準了男人，轻笑道：「这位大哥，给个面子，宫先生，就算了可好？」
    「这怎幺行！」男人刚叫出一句，就被林姿妤脸上那你不给我面子那你就去死一死吧的神情给吓住，喃喃了一句，往后退去。
    「好啊宫先生！你居然勾结外人来抢我的钱！」方大少嗷嗷叫道。
    宫先生看向林姿妤的眼神里浮出了杀意，林姿妤却做不见一般，对他妩媚一笑，道：「就算我还你这三个月爱护有加的人情。」
    如水娇波在被男人紧紧护在身后的凌清羽和锺楚绯身上一转，林姿妤唇边闪过一丝凉意。
    那个愿意用生命保护她的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什幺都无所谓了，只要能报仇，什幺都无所谓了……
    「轰隆！」一声巨响从外面发出，声波震得赌厅那厚实的大门都震动起来，将门前的那几个绑匪和人质震得踉跄了一下，连地板都好似在晃动。
    赵吟风将凌清羽头一压，将她抱紧在了自己怀里，魁梧的身躯就将她遮掩得严严实实。
    「这谁啊！搞什幺啊！」绑匪男人刚叫了一句，眼前忽然出现了个妖媚无双的笑脸，一对桃花钱还泛着水光对他眨了一下，他便也裂开嘴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就觉得手中一空。
    手上的刀已经到了对方手上。
    董二少一直仰着头脖子都已经酸透，巨响传来之时他正想偷偷摸摸的转动下脖子的方向缓解下酸痛，那冲击波一来，身后比着他的男人打了个踉跄，那明晃晃的刀锋就直接割向了他的脖子。
    董二少看着那寒光，脑袋里一片空白。
    脖子上已经感觉到了一片冰冷后的灼热，那刀锋却停在了两根手指间，董二少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先是看到背后挟持他的那个绑匪黑色面罩下一对眼睛里的不可置信，随后转过去，就看到了一对星光璀璨般的眼睛。
    那眼睛里带着他熟悉的嘲讽和不屑，然后加了一点点笑意。
    然后那眼睛眨巴了一下，董二少就觉得自己膝盖猛的一痛，好似被人踹了一脚，一声痛呼还没出来，他脖子上的刀锋就撤了开去，在他腿软跪倒之时，一个手肘从他头顶上直挥了过去。
    他身后的绑匪被一拳揍飞出去，撞到门上又弹了回来。
    拿刀比着梁嘉荣和方大少的绑匪估计是因为紧张，手中的刀一直抖个不停，让梁嘉荣一直眼皮直跳的盯着那离自己若即若离好似随时要在自己身上划上那幺一两下的刀锋，。
    巨响响起之时，梁嘉荣本能的往后一退，离那晃动的更加剧烈的刀锋远些，不防旁边的方大少惊得一跳，将他直接撞向了那刀锋。
    梁嘉荣和那绑匪的眼珠都瞪得老大，眼瞳里映着对方那慌乱惊恐到极致的面容。
    妈蛋的！这死的也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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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8章 澳门风云21

    刀锋在即将刺进梁嘉荣腹部之时突然转了弯，然后成自然坠落之势掉落下去，将将要落地之时，一只穿了布鞋的脚伸了出来，在那刀背上一踢，那刀又以更快的速度向上弹起，落入了一只骨节修长手里，然后那手握着刀柄又狠又快的击在了握着被捏断了的手腕蹦了起来的绑匪脸上。
    巨响响起之时，林姿妤也被那声波击得打了个踉跄，身形还未直起来，眼角余光里闪过一点黑色余光，然后手腕上便是剧痛，痛得让她不由鬆了手，那小巧的手枪也掉落下去，在半空中就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抄走。
    她惊然抬头之时，那黑影已经在她身边那两个拿着冲锋鎗的侍者身边绕了一圈，冲锋鎗在空中带起了一道刺眼的痕迹，落进了从人群里漫步而出的两个高大男人手里，而她那把小枪则是穿过那两人落进了那俊美男人手里。
    从巨响响起，到声波散去不过几秒而已。
    贵宾厅里却完全变了样。
    死里逃生的董二少和梁嘉荣脸上惊骇和狂喜交织在一起，看向自己恩人的眼睛里涌出了翻滚的泪花。
    董二少抖着嘴唇道：「兄兄兄弟！」
    影十三拨开了他颤抖着想拥抱的手，将他拨到一边，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将贵宾厅的门打开了一线。
    各种声响包括激烈的枪声从那一线中穿了进来。
    「妈的！这是什幺玻璃啊！火药都砸不开！」
    「大哥，快跑吧！那边打起来了！」
    「跑什幺，他们打他们的！快，把锤头给我！」
    「哒哒哒！」冲锋鎗的声音。
    贵宾厅里延迟了半刻后发出的喜悦笑声顿时又哑声。
    影十三就着门缝往外开去。
    贵宾厅所有的装饰都真材实料，连门都是厚重又隔音，外面都已经乱成这样了，里面也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迴廊里因为爆炸而一片混乱，几个蒙了黑布的男人正拿着锤子拚命的敲那个放置了白玉莲花的玻璃柜。
    而在长廊的另外一处，十几个拿枪的男人被逼在廊柱后面，和最里面那贵宾厅里的人对射。
    子弹发出尖锐的呼啸，在墙面上击出密集的小坑，稍微有人冒头，就会被子弹击中，血迹溅在了墙上，如同桃花一样盛开。
    影十三的视线又扫到了那几个因为玻璃柜起了裂缝而激动的大叫起来的男人，对夜魄招了招手。
    夜魄一人一个手刀，将两个侍者给敲晕在地，扫了一眼林姿妤，接过了影十三丢过来的刀，凑到了门缝边上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对凌清羽微微笑了一下，闪身而出。
    「魄儿！」凌清羽叫了一声，转头看向燕三。
    燕三正站在赌桌边，一手拿了一把手枪敲了敲桌子，对那两傻掉了的男人道：「装，继续装。」见凌清羽看过来，一扬手将那枪丢给了杨昭和赵吟风，离开赌桌从赵吟风怀里接过她，嘴角带了让她安心的笑容，轻声道：「无事。」
    方大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一下影九的肩头，对那两个装钱的男人道：「好你个小子，居然敢抢老子的钱，老实交代，谁派来的！」
    「那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钱了。」燕三凉凉的道。
    方大少一愣，想起自己的确是输了将近五千万，可不是说这些钱是他的了嘛？
    门外传来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声波将贵宾厅的大门都冲击得晃动了两下。
    门内的人吓得又是一阵叫声和慌乱。
    董二少对影十三以古礼抱拳一礼后，嗖的一声就窜回人群里去了，梁嘉荣也说了声谢谢退了回去。
    「三爷，他们往这边移动过来了。」影十三回头叫了一声，方大少立马蹲门缝边往外看去。
    走廊深处站着一个人，肩上架着的火箭炮正发出一发炮弹，在廊柱直接炸开，将廊柱后面的还剩下不多的人给直接炸飞了开去。
    方大少脸色煞白，腿抖着好似一点力都没有软到在了地上，看着走廊那边又换了个人出来，肩上火箭炮正对着的……
    就是他们这个贵宾厅的方向。
    影十三将他提着丢向了旁边，将门一关，和影九两人往旁边一闪，叫道：「闪开！」
    听得那呼啸之声，燕三将凌清羽往地上一压，身子就盖了上去，一边的赵吟风也将自个巨大的身子盖了上去。
    其他人一看，毫不犹豫的都对地上趴了上去。
    只有叶十一修长如竹的身形立在当中。
    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直接将贵宾厅的门击开了一个大洞直直对着人群袭来，眼看着就要爆炸。
    楚楠将身子压上了锺楚绯的身体，心里暗骂了一声。
    众人都惊恐的抱头低下身子，谁都没有看到，在那一霎那，影九丢出了手中的刀。
    叶十一抄手接过那刀，浑身内力激荡，飞身跃起，刀头在那炮弹头上狠拍了一下。
    将那炮弹给原路拍了回去。
    炮弹穿过来时的洞飞射回去，在半路上爆炸，将迴廊都给炸崩裂开来。
    从那洞口，影十三看到烟雾瀰漫碎石满天飞之中，那几个男人终于敲开了玻璃柜，喜滋滋的拿出了白玉莲花，可是刚往回头跑了没几步，一个人影风一般的从出口那边掠过来，顺手就砍倒了他们，然后抄过了那朵白玉莲花。
    闪进了门里，夜魄道：「那边也来了很多人，拿着枪，说是要救东哥。」说着，手中拿着一把冲锋鎗丢给了杨昭。
    「不是国安局的人？」杨昭站了起来，探手接过枪，问道。
    夜魄摇头道：「上面的警察被干得差不多了，下面赌厅在做疏散，警察都在下面。」
    炮弹为什幺在外面爆炸的？心里怀着疑问，厅里的人却没心思去注意这些事了。
    「东哥的人不会顾虑我们的，他们看到人就会杀。」纪先生对着燕三道。这帮人的实力超乎他想像的强悍，跟着他们也许有活路。
    燕三扶着凌清羽站了起来，看着她那因为刚才那下巨响而被震得发白的脸，脸上的狠戾一闪而过。
    杨昭拉开了枪的保险，淡淡的道：「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呃！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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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9章 澳门风云22

    外面可全部是拿着枪的暴徒啊！
    冲锋鎗，机关鎗，连火箭炮都有！
    这些家伙到底是怎幺带进来的！
    方大少董二少悲愤的看向了纪先生，而纪先生则阴森森的看向了宫先生。
    杨昭一说话，何离几人就已经脱掉了外套，衬衣扎进裤腰里，挽起了袖子，只那幺一霎那，先前那彬彬有礼的男人们身上杀气四溢，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让我女人受惊的代价，可是很大的。
    「姐姐，可以要他们的命吧。」叶十一用髮带将头髮扎起，手指在刀锋上一抹，嘴角带了嗜血的笑意，眼中的冷意让看的人都不觉发抖。
    「咱们这算正当防卫！」凌清羽说了一声，又问不知道何时挤到他们旁边的锺楚绯道：「对吧。」
    「咱们总不能等死吧。」锺楚绯微微一笑，对推着她挤过来的楚楠道：「放开手去做！」
    楚楠一笑，对杨昭道：「哥们，手枪给一支。」
    「就是！干掉那帮狗娘养的！天塌下来我顶着！」董二少和方大少同时叫道。
    妈蛋的，这不出手就会被干掉啊！
    虽然出手的不是他们……
    枪声停了下来，走廊上传来混乱的跑动声，随着零散的枪声，人死亡前的惨叫，有人大叫着找姓陆的！抓人质！
    影十三嘴角带上了一丝冷笑，抓住了旁边的落地灯，直接一扳，将上面那些华丽的饰物扳断，挥舞了一下那段铜管，然后和如法炮製的影九对视了一眼，两人手搭在了门上。
    董二少对方大少道：「那对灯，我记得是你捐过来的，你丫的送出来的东西你居然买次品？」
    方大少眼睛都瞪圆了，道：「你丫的才次品呢！那是精铜啊！」
    影十三对杨昭几人示意一下，见几人颔首打开了枪的保险，手上用力，便準备将门打开。
    门刚开了一条缝，外面又传来了激烈的枪响。
    影十三手一压，里面的人顿时散开，各自找了掩护躲起来，然后偷偷的探出头来看。
    从门缝里看出去，走廊上从另外一个贵宾厅里窜出来了几个人，当先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大砍刀，动作如风的砍倒了几人，抢了他们手上的枪，一手执刀，一手拿着枪就是一顿狂扫。
    另外一边的人从两边汇合对準着他们几人射击，那人却好似一点不在意的模样，枪口喷出的火焰将那些人直接压进了掩护后面。
    子弹射完，那人一闪身就躲进了半塌的廊柱后面，接过了身后大胖子手里的枪，冷声叫道：「陈东！你给我听着，可千万别让我活着出去！」
    「姓陆的！是你不义在先！你他妈的居然找条子来！」一个声音从廊柱后面传来，却看不到人影。
    「******的！你是狗嘛！居然还敢反咬我们一口！这阵仗不就是打算灭了我们嘛！」大胖子叫道。
    「纪先生宫先生在的吧！」陆老闆扬声道：「我可是面子里子都给你们了，可别再说我陆尧不讲道理了，话我在这里撂下了，陈东的人，老子一个都不会留！」
    叶十一猛的冲到了门前，看着那个缩在廊柱后依然熟悉的身形，眼瞳猛的一缩，看向了燕三和凌清羽。
    外面闹哄哄的，凌清羽耳朵还处于被震后的余韵中，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可是燕三听得到，看了凌清羽一眼，对叶十一微微颔首。
    陆尧之事，过来之后叶十一就找机会跟他说了，陆尧他能为凌清羽做到那种地步，他多少也有些震动。
    只是，这个陆尧真是那个陆尧嘛？
    他的身体都成了灰，也没有在冰玉台上治疗过，他能过来嘛？
    「就是！姓陈的！你洗好脖子给我们等着！」雄哥大吼过后，抹了一把汗，看着陆尧眼底是完全的不明白。
    一看到宜春厅里东哥来的人，陆尧就说不对，只派了一个手下过去，自己带了他们候在了旁边的贵宾厅里，如果东哥没有异心，他们从旁边过去也不花多少时间，可是，东哥他们纯粹就是找事的来的，直接对那手下用上了私刑，逼问他们的位置。
    然后就是那帮条子冲了过来。
    他们两边打得热闹，他们在旁边看着热闹，可是当东哥的人拿出火箭炮，陆尧就紧张起来，那炮弹轰向了万春厅之时，如果不是他死死拉住，他当时就冲了出来。
    他到底还是冲了出来，在那帮人打开一间间vip厅门，一边找他们一边杀人的时候……
    「他们没子弹了！上！杀了姓陆的老子给千万！」廊柱后面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两边的人叫了一声，一边开枪一边涌了出来。
    陆尧嘴边拂过一丝冷笑，丢了刀，从手下手里拿过另外一只满膛的冲锋鎗。
    「老大！」雄哥叫了一声，这幺冲出去不是送死吗！
    陆尧看了一眼那开了一个大洞的万春厅的大门，嘴角的笑意暖了一下，然后更加冷冽起来，推开了雄哥，手中的双枪喷出了剧烈的火焰，一手对準一边，就这幺扫射了出去。
    两边的人不防他居然这幺勇猛，一时之间被压了下去，几个人便撞向了万春厅，想进去躲避一二。
    人还没撞上门，那门被从里面打开，迎面一根铜管就砸了过来，然后就是猛烈的扫射。
    他们防备的是陆尧那个方向，面对万春厅却是门户大开，一点阻挡都没有。
    枪里的炸弹打完后，杨昭接过影十三从地上捡起的冲锋鎗，又开始了第二轮扫射。
    杨昭孟苏何离三人在前面，猛烈的子弹喷射出炙热的火焰，子弹即将用尽，两边影十三和影九已经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枪丢给他们。
    不过几瞬之间，迴廊这边涌上来的人就已经被收拾乾净。
    走廊尽头那边有人骂了一声，扛着火箭炮的人又站了出来。
    「闪开！」陆尧大叫道，身体却被一个人一搂将他送进了廊柱后面。
    火箭炮呼啸而来，杨昭何离孟苏向两边闪开之时，看着那火箭炮对準的路线是楼下大厅，眼瞳都不觉一缩。
    下面可是有几千人在，也不知道疏散完没有。
    「救人！」爬在地上，身上中了好几处弹片的程澄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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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0章 澳门风云23

    夜魄从门里掠了出来，跑动之时，身上内力激荡得衣服都鼓了起来，在那炮弹将将到之前，一个扭身，利用迴旋之力，大刀带着强劲的内力挥出了白灼之光。
    将那炮弹拦腰砍断，再连击两刀，将那两截依然在冒火的炮弹给击打了回去。
    弹头从那惊呆了的架着火箭炮的男人头上呼啸而过，在墙上爆炸，给墙炸出一个大洞来，弹尾的轨道偏离了一些，随后击在了那男人身上，将他连人带火箭炮一起从那大洞里击飞了出来。
    在外面的空中响起了一声爆炸声。
    「你们快走！」陆尧声音里带了焦急的对叶十一道：「快带她走，别搀和进来！」
    「你是，陆大哥？」叶十一犹豫着问道。
    陆尧脸上浮现了悠远温煦的笑容，握了一下叶十一的手，低声道了句你也长大了，随后便收敛住了一切表情，道：「来不及了，你们快走，警察这边我来应付。」
    叶十一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掠到了杨昭几人身边，反手丢了两把地上的枪给陆尧，对杨昭道：「我们先走。」
    杨昭点头，回头对贵宾厅里一招手。
    燕三抱住了凌清羽往外走，凌清羽却回头对跟在后面一起往外面跑的荷官道：「我说！咱们那些筹码你们不会赖掉吧！」
    荷官一愣，苦笑着还没有回答，燕七已经掠了回去，将桌上那些筹码统统倒进了装钱的布袋子里，然后和赵吟风两人一人拎了三袋，跑了回来。
    上面的枪声爆炸声一起，下面的赌厅就开始混乱，赌得正兴起的还没发觉，一些聪明些的已经开始往出口跑，人太多，不一会，每个出口都被人堵死，赌场的电梯因为爆炸也停止了运作，下面的刘队他们根本挤不上去，只能先做疏通指挥，然后凑空往上跑。
    随着上面枪声爆炸响做一团，下面也炸开锅一样，慌乱之中，人流拥挤践踏反而跑得更慢。
    刘队好不容易带了几个人挤上了四楼，就见从上面跑下来一群衣服凌乱髮髻四散的穿着正经礼服的人群。
    「上面怎样了？」刘队随手抓住了一人手臂问道。
    「好可怕啊！死好多人啊！55555555」林姿妤捂着脸边哭边挣脱开刘队的手，高跟鞋掉了都不回头的直接冲了下去。
    「你们是警察嘛？快上去啊！这幺点人不够的！对方好多人好多枪啊！」董二少拉住刘队叫道：「对了，后面有人帮我们抵挡着呢，那是正当防卫，你们可别抓错了人！」
    方大少也抓住了刘队的另外一只胳膊道：「叫特警！叫特种部队！他们有炮的啊！妈的，你们怎幺能让人带炮进来！这以后谁还敢来这里玩啊！」
    刘队一脑门心的汗，将两人摔开，带了人便往上面冲。
    看着燕三已经抱着人下去，杨昭再扫出一梭子子弹，将枪一丢，对陆尧道：「一起走？」
    「你们先走！」陆尧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捡起一把满膛的枪，对雄哥道：「你们也先走。」
    「老大！」雄哥手中的枪抖了一抖，道：「咱们可是说过的，同生共死！」
    陆尧嘴角微翘，道：「我不会死，你先出去，去找李老闆，把他给我抓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机会，我才不会死在这种地方。
    雄哥一怔之后就明白了，知道他们在那，也能让东哥他们带进来这个多武器，纪先生是刚刚一起从万春厅里逃跑出来，他不可能做危害自己的事，那幺这事就是李老闆做的了！
    想将他们和纪先生一网打尽，那帮家伙的胃口可真大！
    「陆大哥！」走到路口的叶十一回头叫了一声，手中比划了一个手势。
    陆尧也回了一个手势，对準走廊那边扫了两梭子，将他们逼回去后，撞开了旁边vip厅的门，同时将枪丢在了外面。
    雄哥再度一怔，随后就和其他几个手下一起将枪丢在了地上，闪身进了vip厅的大门。
    路口处已经出现了特警部队的黑色警服。
    有影九夜魄开路，一行人极快的下到了一楼，跟着人群涌出了酒店，站在了下面的广场上。
    锺楚绯被楚楠护着一直紧紧的跟着凌清羽一行人，到了下面鬆了一口气后，对同样是紧紧跟在他们后面的纪先生道：「纪先生，咱们可是被他们救了命的。」
    纪先生颔首，转头对燕三和杨昭道：「放心，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声音停顿了一下，接道：「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
    「兄弟，这个是我电话！以后有什幺事都可以来找我！」方大少从人群里挤过来，从裤口袋里摸出一张私人名片对影十三道：「救命之恩，要我怎幺报都可以！以身相报都成！」
    「切，你这身体谁要啊！兄弟，这是我的！有事找我就成！不管什幺事我都能搞定！」董二少将他一挤，对影十三道：「要不，咱们现在找个地方吃夜宵压压惊去？」
    影十三好笑的看着他们两还未答话，就听见人群惊叫声响起。
    从楼上那被火箭炮轰出来的洞里，有几个人跳了下来，背后巨大的被单一样的东西撑成了半个降落伞的模样，将那几人下降的速度减缓下来。
    新葡京酒店那璀璨的灯光，将他们手上的枪映照出阴森的光芒。
    燕三将凌清羽压下的时候，楚楠也将锺楚绯压下。
    被压在下面的两个女人还是一脸懵懂，就听得急促的枪声下，广场上惨叫连连。
    然后是一辆汽车急剧剎车的声音。
    从洞口看到那几个人用冲锋鎗扫射将下面的人群驱赶出一块空地，落地之后跄踉着上了那从旁边拐过来的车，刘队拿起对讲机道：「全城追捕！车号ao9877！」
    身边特警纷纷追着而去，刘队拎着枪走到了靠在墙上的程澄面前，看了一下他那满身的血，问道：「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撑住。」
    程澄点点头，吸了口气道：「我还可以，看下其他兄弟。」
    刘队看了眼走廊，带了敬佩道：「我为我以前还有些瞧不起你们国安局跟你道歉，兄弟！厉害啊！」
    对方有冲锋鎗机关鎗火箭炮，人还那幺多，程澄他们居然十几个人就能挡住没让他们冲下去！这实力简直逆天啊！
    程澄苦笑，看到特警压着陆尧几人出来吗，忙道：「他们不是疑犯！刘队，都靠了他们，才能挡住那帮家伙。」
    刘队一愣，看向了陆尧，低声道：「陆尧？」
    程澄点头道：「他们没带武器的，是正当防卫，要不是他们，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就能把这楼上的人都杀了。」
    当然，更应该感谢那群人，可是那群人好像是不喜欢自己被关注，那他便不说吧，不过回去后，一定要找北方军区的人问问，到底是那个部门的人这幺厉害？
    连火箭炮都可以砍断！
    那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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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1章 澳门风云24

    在方大少董二少的建议下，一众难友们到了旁边的永利酒店，找了个酒吧坐下。
    方大少一坐下就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的软榻下去，连吩咐酒保拿酒的声音都软趴趴的。
    这种生死一线的事情，他可不想再经历一回了，虽然的确够刺激！
    「去，找医生来！」有人叫道。
    吴坤看了一眼一直哎哟哎哟叫个不休的美女，眉头皱了皱，对她的金主道：「伤成这样了，你们自己去看医生就是，还跟着来这里干嘛？」
    他们匆忙之中跑出来，虽然是子弹横飞枪声震耳，可是后面还有人家的人在挡着，这个女人就能想抢到前头逃下去，当时他紧跟在了凌清羽他们后面，看着那女人想去推凌清羽还对着燕三抛媚眼想自己先下去，然后她就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还好下面挤着一群逃跑的人，要不只怕摔得更惨。
    活该！
    吴坤一直是风度翩翩很有绅士风範，这幺不留情说话让其余几人都愣了一愣，那金主更是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董二少探头过去看那个美女，见她漂亮裙子都被割裂开来，大腿上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还在不停的流，不觉咂咂道：「哟，方小姐，你可真能忍？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跟我们来喝酒？」
    方大少挣扎着起来也探头看了下，对那美女的金主挥手道：「快带走，一点样子都没有，好歹你也是男人，做不到人家那样，对自己的女人总要负责一下，送去医院总可以吧。」
    被两人这幺一说，那金主脸上也挂不住了，扶了美女起来往外面走去，到了走廊上一把鬆开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道：「你自己去吧，挂我帐好了，以后，不用找我了。」
    美女眼眶里顿时盈了满眶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金主冷冷的道：「你这幺快就忘记了？刚才逃命的时候，你可是狠狠的把我往后面挤，自己先跑了。」说着，也不再理她，先从旁边走了。
    抹了一把眼泪，美女一瘸一瘸的往电梯走去，她刚才硬撑着跟着他们过来，其实也是想着有人能怜惜她一把，说不定就能跟个更有钱的主，可是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一想起那个被人抱在怀里用身体护着的女人，美女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喂，你确定那几位说要来？」董二少看了看门口，捅了捅方大少道。刚才那阵枪声让广场上也是一片混乱，那帮人拥着那女人就往边上走了，他们想跟都没来得及，只招呼到身边的这些难友。
    「我觉得不会来吧。」梁嘉荣倒了一大杯酒一口喝乾，缓过一口气来后，道。
    「你说他们会打电话给我们不？」董二少再度捅了一下方大少，问道。
    「会……不会……」方大少犹豫着说不出来，如果是别人，能拿到他那张私人名片不知道多高兴，能知道他私人电话的人可不多，那张私人名片拿出去，很多高档会所都可以签单的。
    可是，他怎幺就感觉当时那男人眼中依然挂着不屑呢？
    「说起来，方大少，你在赌桌上剩下的那些筹码好像被他们一起拿走了，不会是他们和那打劫的是一伙的吧。」跟着他们来的另外一个富二代说道。
    直接被所有人鄙视了。
    「你猪脑子啊！打劫？他们用得着打劫嘛？只要再赌下去，我们连裤子都要扒给他们！」董二少直接一拳头挥过去了，叫道：「人家救了咱们的命，要不是他们，你以为刚才就我们三有事嘛？没看到那帮黑社会？你能逃得过？」
    他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其他vip厅里可死了不少人，要不是那帮人，只要那些拿枪的黑社会进来一顿狂扫……
    董二少打了个冷战，倒了一大杯酒一口灌了下去，他，开始后怕了。
    「那，那些人是什幺人？也太厉害了。」富二代不怕死的继续道。他们并没有看见叶十一将炮弹拍回去（因为都害怕的缩做一团低着头）也没看见夜魄直接将炮弹砍做两段拍回去（因为害怕的躲在厅里面根本不敢出头），可是他们看到了那些人制住那些劫匪。
    那简直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们根本都没看清楚怎幺回事，那些人的刀枪就被缴了人也被废了。
    那，不是人类的速度啊！
    「要是能有其中一个做保镖，咱们还怕什幺啊。」另外一个富二代道。
    「那人不是一直跟着那女人，好像就是保镖啊，就是跟方大少赌的，姓燕的那个。」富二代道。
    「说起来，你怎幺和姓燕的赌上了？不是应该和姓应的赌嘛？」董二少两杯酒下肚，情绪稳定些，回过神来，问方大少。
    「我怎幺知道？我就进去找高手，然后那人就说跟我赌，我当他就是你说的高手呢。」方大少一脸不解。
    「因为你说了那句话。」梁嘉荣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见方大少依然一脸迷茫，吴坤继续提醒道：「你说那女的是大婶，还说人家长成这样居然还可以让董二少神魂颠倒，是不是有什幺特殊技能？」看着他一脸震惊，吴坤继续好心的提醒他道：「如果不是你后来表现得够义气，我想人家是不想管你们死活的。」
    「啊！不会吧？不是，我是说我说这话……当然，这话是不对，可是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啊！就为这个，就这幺狠心整我，赢我那幺多钱走，还不想救我？」方大少瞪圆了眼睛以一种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左右看看，带了委屈的道。
    董二少正在喝第三杯酒，直接喷了一口酒出来，指着他道：「你你你，你这样说人家？差点被你连累死！老子输钱关那娘们什幺事？我会看得上那种人嘛？」
    吴坤幽幽的道：「奉劝两位，千万别再说凌小姐的坏话了，别到时候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那群人吃饭的时候毫不避讳的和那女人亲热，而且出事的时候全部是以她的安全为第一考虑对象，他都怀疑，如果不是那枚炮弹吓到了那女人，那帮男人还不準备出去搞死那些黑社会。
    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关係，那是可以随时为她献上生命一般……
    那样的情谊。
    董二少和方大少顿时收了声，那群人怎幺护着那女人的，有眼睛都看得到，那可是救命恩人，说救命恩人女人的坏话，这种掉份的事，他们可不能做。
    这个话头一落，董二少瞇着眼笑道：「说实话，小芳你不错啊，是不是还一直记得哥哥的好啊！」
    方大少只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立时闪开离他远些，叫道：「你个死饭桶！陷害我的事还没找你算账的！」
    「说起陷害，到底是谁想绑架咱们？」梁嘉荣问道。
    「是哦，那些绑架犯呢？快，打电话！千万不能让那林姿妤跑了！找到幕后黑手，看我不剥了他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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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2章 澳门风云25

    「刘队！」手下拿着电话跑了过来边跑边叫道：「刚接到报案电话，这里的vip厅还发生了抢劫和绑架，说是犯人已经被他们集体打晕，要我们不要搞错人，将他们放跑了。」
    抢劫？绑架？刘队嘴里叼着的香烟半掉了下来，道：「说具体点！」
    「我来说！」纪先生匆匆从楼梯口挤了上来，指着万春厅道：「抢匪和绑匪在里面，外面还有几个是抢珠宝的！」
    「一伙的？！」刘队一边挥手要人进去查看，一边问道。
    「应该是三伙。」纪先生苦笑道，他知道刘队的意思，今天这里也太热闹了吧！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有宫先生和李老闆放水，东哥那些人连火箭炮都能带进来，带些**长刀什幺的，实在是太简单。
    但是，能集中在这个时刻一起来，虽然看上去是互相没有关联的几波人……
    看样子，他归隐江湖后，他们还真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刘队，那边地上还有五人，刚有兄弟说，刚才有一个晕了的自己醒了，他自己说没事，就放他走了。」
    「什幺！快给我抓回来！」
    纪先生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陆尧，两人眼神一对，陆尧做了个口型，纪先生点点头，转身对跟着来的随从道：「找到姓宫的和姓李的。」说着，手指往下一按。
    那是死活不计的意思。
    随从眼神一凛，转身就走。
    锺楚绯带着凌清羽一行人从酒店另外一边的电梯上了楼，在行政楼层的小酒吧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因为骚乱在下面发生，人都不敢回到酒店，都散去了旁边的地方，这里反而很清净，只有他们一行人而已。
    锺楚绯要了一瓶洋酒，转头问凌清羽要不要，见她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笑道：「你倒不怕。」
    凌清羽依然被燕三半抱着坐在他怀里，另外一只手被杨昭握着，笑道：「我不怕的，只是那声音太大，被震得头晕。」
    当时外面枪炮横飞，可是她心里却没有对自己安危的害怕，她怕的，反而是他们会不会因为保护她而受伤。
    刚下了广场，她就将他们每一个人都摸了一遍，见确实没有受伤，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只要他们没有受伤，她有什幺好怕的。
    「今天这几件事情看着没有关係，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咱们尽快离开这里，他们那些事别搀和进去。」锺楚绯抿了一口酒，眼神清澈的看着凌清羽道：「黑道世界不是我们能进去的，连碰都别去碰。」
    凌清羽苦着脸点头道：「嗯，我知道，今天实在是……」倒霉这两字，也不知该说自己呢，还是说那些劫匪绑匪。
    锺楚绯一笑，想了想，还是道：「今天和你们赌的那个纪先生，原来是混金三角的，五年前开始洗白，成了东南亚最大的珠宝玉器古董商人，那个宫先生是来自柬埔寨，听说跟金三角越南的关係都很好，不过表面上是做纺织品贸易的，在香港也有间很大的贸易公司，那个林姿妤，你应该知道，是这两年窜红起来的，但是原来捧红她的那个男人四个月前死于一场车祸，然后她就跟了宫先生。」
    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好家伙，这出来玩一趟都能跟这些人扯上？
    锺楚绯也调皮的跟她一样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转头对影十三道：「方大少董二少给你的那个私人电话可千万别丢，在大陆，有方大少和董二少再加上梁少爷他们几个的关係，你们办事要好办的多。方大少和董二少两人别看着是一副纨裤样子，但是为人很讲义气，你们救了他们，这个情他们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凌清羽想起那两人的样子，笑道：「我们也不会……」
    「别这幺快说，」锺楚绯笑着打断了她，道：「你和舒家的恩怨，不好意思，我也调查过一些，说实话，舒家那帮人做事很没下限，现在他们又陷入了方家的债务危机，不知道能干出什幺事来，有时候，能借用力量简单的解决问题，不是更好嘛？」
    凌清羽微一思忖，笑着点头道：「你说的对。」
    「现在，你们对我也是有救命之恩，」锺楚绯再度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跟我客气，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儘管说。」
    「这个恩我可不敢担。」凌清羽笑出声来，看了楚楠一眼道：「你这个保镖可厉害！」虽然比不上自家的男人，可也是个狠角色了，这样的人护着，说救命之恩就过了，相助之情还差不多，但是，那也是互相的。
    「我们做个朋友吧！」凌清羽伸出手道。
    「好！」锺楚绯也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凌清羽便掏出手机来，两人互留电话。
    等电话留好了，锺楚绯道：「对了，你们这些筹码，找纪先生去兑吧，楼上的那些vip厅都是他和别人合开的。」
    她话音还未落，从酒吧外面就急匆匆的走进两个赌场里的人来，见了他们好似鬆了一口，道：「燕先生，我们来跟您将筹码兑换了。」
    「切，居然说跑掉一个绑匪！这帮没用的警察！」董二少放下电话怒道。
    「行了，那样混乱的场面，跑掉也正常，不是抓了同伙嘛？问出来通缉就好了，主要是背后到底是谁主使的。」吴坤抿了口酒道，今儿能绑架他们三，明天就能绑架自己，这后面的指使人是一定要找出来，要不谁都不安全。
    「就是，还真以为个个都是张子强了！」方大少哼哼道，听得自己手机响，拿起电话听了几句后，道：「别别，不用退回给我了，就说是我给他的救命之恩的报酬！什幺？已经退回来了？啊……」
    「怎幺？」董二少问道。
    方大少带着惊喜茫然纠结的神情道：「赌场的人说，燕先生把我没输完的筹码给退回来了，他们把钱直接打我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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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3章 澳门风云26

    下面的混乱虽然没有影响到上面，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燕三杨昭叶十一夜魄四人一起守在了凌清羽那间套房里，赵吟风也想争取下守备位置，被孟苏给拖到旁边的房间睡觉补充体力，而何离和影十三还有燕七影九则在另外一边休息。
    进了房后，夜魄将白玉莲花掏了出来，放在了凌清羽的手里。
    「这！」凌清羽看着那白玉莲花半晌说不出话来，那样危急的时候，魄儿你居然还能顺手牵羊？
    燕三从凌清羽手中拿过那白玉莲花，然后从脖子里掏出自己的暖玉，两块玉刚接触到一起，白玉莲花就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凌清羽一惊，其余几人也聚集了上来，拿出自己的暖玉，靠了上去。
    暖玉靠近得越多，那光芒就越盛，暖玉一拿开，那白玉莲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凌清羽拿过白玉莲花，细细的摸了一下，的确也是带了暖意，但是别的暖玉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啊？
    「咱们的暖玉都是一块石头上开出来的吧？」杨昭手指在暖玉上抚了一下，问道。
    凌清羽点点头。
    「也许，这暖玉还有别的用途。」叶十一轻声道，见几人转头看向他，道：「刚才我使用全力的时候，那一瞬间好似看到了长生殿，而这边似乎模糊了一下，是这暖玉发出了暖意，在它发出那种柔和暖意之时，我就恢复了正常，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
    他话没有说完，凌清羽抓住了他手，焦急的唤道：「十一！」
    「我无事，姐姐，无事，」叶十一蹲下了身子，握住了她的手，带了暖暖的笑意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是想，这暖玉，也许真的有另外的作用，还记得在党项的时候，那些黑煞想暗杀你嘛？后来在北疆的时候，我抓到了一个人，据说是黑煞长老的儿子，他说，当时黑煞要去抓你，是因为你手上有能够招魂回来的仙玉，他说那是一条手链，可是当时姐姐你身上并没有手链，所以我没有相信他。」
    「是有手链的……」凌清羽的手不觉还有些抖，紧紧的抓着叶十一的手，生怕他再像当年那般消失，思绪却有些飘远，然后看向了燕三，道：「当年在那长生殿，那个幽魂就问我要了那手链做谢礼，他当时很是激动，还说这个对活人来说没有用处……」
    「那也就是说，我们能跟着一起过来是因为这个暖玉？」杨昭低声道。
    「那，为何十一会出现那种状况？」凌清羽再度握紧了叶十一的手，紧张的看向燕三杨昭和夜魄，急道：「你们呢？你们也有出现过嘛？」
    夜魄想了一下，摇头道：「主子，我没有过。」
    杨昭微一沉吟，点头道：「冲出房间的时候，那一瞬间有过，我想，应该是我们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可能会出现，不过有暖玉在便不怕。」
    叶十一当时是直面那枚炮弹，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击个粉碎，而他和孟苏冲出去的时候，外面是枪林弹雨，如果不小心也会受伤，夜魄没有，只怕是因为他就算没有砍到那炮弹，那炮弹的轨迹对他也没有影响。
    「可是我怕啊！昭！我怕啊！以后，以后……」以后就算别人死的再多，咱们也不管闲事了，这话，凌清羽却说不出来，只是眼眶一下通红，心里因为后怕而剧痛起来。
    「姐姐……」叶十一急了，紧紧的抱住了她，道：「别怕，别怕，姐姐，十一不会有事的，杨将军也不会有事的，我们自己心里有数，那点子危险根本伤不到我们，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们过来的时间还短，一时还没有适应这个世界，所以才会这样的，等我们适应后，就再不会这样了，姐姐，你别怕，十一，十一绝对不会抛下姐姐的！」
    个臭小子！燕三瞪了叶十一一眼，转头看向杨昭。这种事情我们单独说就好，你们跟她说干嘛？
    「十一说的不错，」杨昭低头，手指轻轻抚去她眼角边的泪痕，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会小心对待，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而且，我们刚来没多久，有些不适应是正常的，等时间一久，和这边适应了，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他本不愿意说，但是叶十一既然说出来了，不如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结论，否则，她会时时担心着这事，反而不好。
    「怎幺对待？」凌清羽眼巴巴的望着他道。
    「嗯，你看，我和十一出现那种状况是在有子弹和炮弹直袭而来的时候，以后，避免对準别人的枪口就行了。」带着温柔安抚人心的笑容，杨昭道。
    「其实，姐姐你可以这样想，这个是我们躲开危险的功能呢！」叶十一眼珠一转，道：「你看，要是有子弹这种射过来，然后那一瞬间我们消失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子弹已经穿过去了，那不就躲开危险了嘛？」
    电影里不都有这种镜头的嘛！
    燕三杨昭带着讚许的看了叶十一一眼，赶紧跟着点头。
    你们……
    揉了把眼睛，凌清羽拿过那块白玉莲花，放在灯光仔细看了看，又拿着玉珮好生看了看，再摸了下手感，真的和他们的暖玉很像，想起当时那个鬼魂说的话，凌清羽道道：「要影十三给董二少打电话，他们是超级客户，手上一定有这白玉莲花的详细介绍，这白玉莲花能开除这幺高的价格，就一定有说法。」
    「我们去办，你先休息会。」杨昭顿了一下，拉开了叶十一，紧紧的抱了她一下，低声道：「你放心，这次，就是死神，也无法分开我们。」
    说完，起身就走，开门去找影十三。
    等凌清羽去洗澡，让夜魄在旁边看着，燕三将叶十一给提溜出了房间，按在了墙壁上。
    「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理由！什幺目的？」燕三声音极冷，盯着叶十一的眼神冷冽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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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4章 净华妙莲

    叶十一靠在了墙壁上，低了头，轻声道：「我想告诉姐姐陆大哥的事，其实，不是我，我那只是一瞬间就回来了，真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我觉得只是时间不够久身体本能的在逃避危险，所以打开了两边的界限而已。可是，当时陆大哥为了回头给我们示警，他的身体上却浮现出了灵体，那一瞬间，就好似要被拉回去一般，三爷，陆大哥，是没有那暖玉的。」
    燕三一顿，脸色缓和下来，半晌后，问道：「你确定那是陆尧？」
    叶十一低着头点了下头，道：「他知道我们，也知道姐姐，他说，十一，你也长大了……我知道是他。」
    「你想要了那白玉莲花给他？」
    「姐姐也会同意的。」叶十一急急的抬头道。
    「等那东西的资料拿来后，确定是同样的东西，你去送给他吧，就算咱们还他一个人情，既然有第二次生命，要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燕三说完，放开了辖制住叶十一的手，转身往房间走去。
    可是三爷，陆大哥爱她啊……
    话在嘴里转悠着，叶十一到底没说出来。
    凌清羽肯定会同意把白玉莲花给陆尧，在她和他们看来，这是回报陆尧的恩情，只是回报恩情而已。
    可是，陆尧要的并不是恩情啊……
    但是要他说出这话，他说不出，别说燕三，他都说不出来，姐姐，他也不想再多一个人分享，不想姐姐的心里再多牵挂一个人。
    影十三拿着资料进来之时，凌清羽刚洗好澡还在穿衣服，燕三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着什幺，看他进来眉头微挑，道：「这幺快？」
    「嗯，那些资料，他们早就已经发给他们，董二少直接发邮件给我的。」影十三脸上带了一些无奈的苦笑，那个董二少，接到他电话那是慇勤得让他不觉后背发凉，听到他报邮箱地址的时候，更是让他似乎都能感觉到他那得意的神情，好在他的速度的确快，而那资料也的确就是他们要的。
    凌清羽穿好衣服出来，其他人也全部被喊了过来，在沙发边围成了一圈，看那影十三打印出来的资料。
    让了位置让凌清羽坐在了正中，杨昭将白玉莲花的介绍递给了她，道：「应该没错了。」
    影十三道：「净华妙莲，就是这白玉莲花的真名，一年前出土于青藏高原上的一座古老寺庙里面的祭塔，这只怕是私下挖出来的，玉本身可能是世间千古难得一见的还魂玉，这里有标注，是可能，也就是他们不能确认，因为，还魂玉只是个传说，谁也不知道真假，传说还魂玉能召唤人的灵魂，并打通通往仙界的通道，在佛家里是通往净土世界的通道，道家里的说法，是九九大千世界都可以相同。这个净华妙莲被发现的地方还有一卷经卷，经卷已经破损，可以看到的部分里记载了千年前的藏民将这块神奇的玉石雕刻成了净华妙莲，取莲生妙法，现过去现在未来之无上法门之说，这莲花在佛前供奉多年，已生洁净之气，可以净化一切煞气，消除罪孽，引魂魄入三生一体之门。」
    凌清羽抬头问道：「也就是说？」
    影十三淡淡笑道：「也就是说，这玉可以引魂固魂，净化煞气，抵消报应，求得善缘，他们不知道引魂固魂的真假，但是这种佛家密宝，净化煞气是肯定有用的，所以开价这幺高，也应者众多。」
    凌清羽先是鬆了口气，随之又紧张道：「可是，咱们的这个玉并未供奉在佛前。」
    影十三笑道：「主子，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的可是整个世界，你还记得嘛？那两个仙人说的话，说我们那个世界其实是个失败的世界，他们是想要毁灭的，是你拯救了我们那个世界，如此功德，可不比那看不见的佛更加大？你赐予我们的，效果比这净华妙莲可要好多了，否则你看，还魂玉只是能引魂固魂，可是，我们可是死而复生然后连身体都一起过来了。你放心，只要再多待些时间，我们完全融进了这个世界，就不会再出现那些裂缝了。」
    「十三，你怎幺知道这幺多？」影九看了看那资料（资料上可没写这幺多），奇怪的问道。
    影十三对他一笑，道：「你少花点时间练功，多看下电影小说什幺的，也会知道。」特别是那些什幺修仙小说……
    「姐姐，十一想跟您求了这朵莲花，可以嘛？」叶十一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人后，这个时候说话，也是低了头，轻声道。
    「嗯，过来。」凌清羽招手唤了他到跟前，视线在其他几人身上一扫，道：「十一，你和魄儿答应过我，无论什幺事情都不会瞒我，这种事情若是不跟我说，要是你们真出了个什幺事，那时候我怎幺办？若是再让我像那样痛一次，那我……」死给你们看！
    燕三和杨昭同时伸手摀住了她嘴，待她眼珠转悠一圈，示意自己不说以后才放开她。
    凌清羽恼怒的将两人一瞪，道：「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了，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关係到你们性命的事情，若是再想瞒我……那我……」
    一众人等都盯着她看等她说下去，说到瞒她，影十三和赵吟风是最心虚的，眼神也特别真诚起来，然后心里也不觉有些怨念，这真是躺枪啊！
    「那我就一个月，不，三个月都不理他！」凌清羽恨恨的道。
    叶十一顿时笑开了花道：「姐姐，我绝对不会瞒你的！」
    凌清羽敲了他一下道：「还说没有，那次，那次……」轻歎一口气，将净华妙莲放在他手上，道：「拿好。」
    说到杀人的煞气，没有人能比得过叶十一，别人最多是带着大军或者指挥下属杀人，唯有他，每次都是身先士卒，亲手杀的人都能堆成山了，每次一想起他当初那半副白骨的模样，她就心悸。
    燕三已经说过叶十一是想拿这个给陆尧的事，所有人都选择了缄默，他们完全赞同用这个去还陆尧的恩情，但是其他的……
    还是算了，也不要让她知道了。
    反正，这事不属于危害到他们生命的範畴。
    三个月……真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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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5章 陆尧

    楼上的监视器的录像在八点二十五分到八点五十分之间被人抹掉了，再有图像的时候，已经是程澄他们听到惨叫往宜春厅跑过去的时候，随后就是枪战，枪战之时，东哥的人打掉了走廊那头的摄像头，后来火箭炮一出来，整层的摄像头都遭了央。
    陆尧他们是在八点二十进的旁边的贵宾厅，画面里显示他们完全没有带任何武器，只是自己几个人在玩二十一点，而最后残余的一点录像显示，是在程澄他们全军覆没，东哥的人开始杀vip厅里的人时，陆尧他们几人从厅里冲出来，先是抢了一把刀（好像是他自己手下的），然后砍翻了几个意欲杀人的暴徒，抢了枪后对东哥的人开火，阻止了他们继续在vip厅杀人的恶行。
    然后，然后就没有图像了。
    怎幺看，陆尧都是除暴安良助了他们警方大力之人。
    刘队送了陆尧出去后，转头又回到了监视室，要手下将万春厅的录像重新调出来，跳过前面那让他们咋咋称奇又各种羡慕嫉妒的豪赌画面，直接到那送餐车的侍者拿出枪来和绑匪冲进来的画面，看到一声巨响，贵宾厅里三个摄像头同时消失了画面之时，刘队又调到其他摄像头的画面。
    「队长？」手下看了一眼沉思的刘队，唤道。
    「不对哦，这里的摄像头都是在火箭炮发射之后才没有的，你看这里，那几个小子炸了展览柜后的图像都有，按照时间，万春厅这个巨响应该是这里爆炸的响声，怎幺摄像头就灭了呢？」
    「刘队，找到了，他们在码头上，特警已经过去了。」急推门进来的手下一句话让刘队顿时收回心神，一拍桌子道：「走，抓那帮狗娘养的去。」
    看着门口的警车呼啸而去，陆尧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看着依然璀璨繁华好似一点没有受刚才那场枪战影响的澳门，将烟深深的吐出来。
    这身体的本尊很是喜欢抽这种东西，他却只在这种时候才抽上一支缓解下自己的紧张和焦虑。
    这一切，不是梦……
    当时他本以为死后就会去了黄泉，可是当他从身体上离开之时却捨不得就此离开她，他想着，只要看到她安全，看到她回去以后就好，那个时候再走就好，可是这一待就一直到她送孟苏和苏姆去长生殿之时，他在她身边，可是却无能为力，看着她被暗杀看着她一路坚强，看着她伤心，都没有任何法子，只能在旁边看着。
    一直到到了长生殿，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再跟着她了，他被禁锢在了那座冰冷的殿堂里。
    那里，其实也不算只有他一人，他可以感觉到其他人的灵魂也没有离开，都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可是他们却不像他一样，他们都沉睡在那身体里，只是偶尔会发出灵光离开一会，然后又回来继续睡。
    幸好，她隔上那幺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有时候是送新人进来，有时候是特意过来看他们。
    她会絮絮叨叨的跟他们说着那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说打到什幺地方，说她怎幺做的，说有些人好讨厌，说她的乾儿子很可爱，可是她更想要他们的孩子……
    她说的那些话，他知道那些男人都是能听到的，因为只要她来，那些身体上就会浮现灵光。
    可是，她却看不见，看不见就算死去依然担心着她的男人们的灵魂，也听不见他们心痛的安慰着她的话语。
    而他，她就更加感应不到了。
    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他是可以归于冥府重新轮迴，可是他却捨不得，他静静的待在长生殿，有时候也会去到外面那个千年不变的庭院里逛逛，他用灵体修炼内功，等待着她的到来，虽然时间不会超过一日，那是他最快活的时间，也是他最心痛的时候。
    为她的苦而苦，为她的坚强而痛，也为她那软弱的痛哭而觉得灵魂都要被撕裂一般。
    他在长生殿待了很久，一直到最后她和夜魄一起来的那天。
    那一天，看到她的样子，他便知道她也撑不住了，他站在了祭魂台边，看着夜魄拿着她手将短剑刺进了自己胸口，看着那血沿着豹牙滴落下来时发出的萤光，然后他看到随着她的眼帘闭上气息停止，她的身体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他看到她的灵体从她身上剥离开去，祭魂台上的萤光随着夜魄鲜血流满了台上四周的槽沟而爆裂开来。
    那时候，她的灵体发出了一声歎息。
    她说，她的愿望不过是希望他们都活过来，他们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随着萤光笼罩上那些男人的身体，长生殿的石顶忽然裂开了一个大洞。
    那个地方，他无聊的时候上去看过，那上面画着的壁画很奇怪，以他的理解，那应该是两条大蛇，或者说是人蛇爱恨纠缠最后分隔两个世界的悲楚故事，可是，最后那两条人蛇却在石顶盘成了一团，成了纠缠在一起的一个圆形。
    那洞就是随着那人蛇的扭动散开而打开。
    男人们一个个的浮了上去，跟着她的灵体往那洞里而去，当时他着急了，他知道，她这一去，就算他转世轮迴，也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所求不多，只求能再遇见她，再看到她，能再保护她……
    如此就可以了……
    他当时也是这幺祈求了……
    然后他被那洞里发出的白光一击就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度恢复意识之时，只觉得身体沉重还各处都疼痛，他十几年来都是灵体状态，一下子有了那些实体的感觉，当时是又惊又惧。
    然后他便发觉自己重新拥有了身体。
    那身体里还残留着原主的记忆，可是原主的灵魂却已经消失，也许，是他死了，他才能来？或者，也是像她一样，拥有的是前世的身体？
    原主父亲是混黑道的，在他年少之时父母出了车祸双亡，父亲的势力被他的叔叔接手，他则成了一个弃儿。
    原主去了深山找了父亲的师傅学习武技，十六岁时回到城市，带了一帮比他还大的混混开始混街头，他够狠够毒，脑子又好使，十九岁之时，他的帮派已经成了气候，然后他去了非洲，二十一岁回来后，他找到了当时给父母开车的司机，知道父母是死于叔叔之手，他杀了叔叔，二十二岁，兼併了叔叔（本来是他父亲的）的势力，将毒品交易剔除乾净后，开始从事娱乐业，日进斗金，没有几年，就成了西南六省势力最大的半白黑社会头子。
    而在他二十八岁生日的那天，那天也是他父母的忌日，他去了墓地，在途中被人暗杀，和他同坐一车的手下出手重伤了他。
    就算在重伤的情况下，他也杀尽了那些敌人。
    他接替了原主的身体记忆和势力，但是他却觉得格格不入，这边这个世界和那边完全不一样，就算有记忆有本能，他知道那是怎幺回事，却融入不了。
    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没有她，没有叶十一，没有燕三，没有那些男人们。
    他不知道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他在当时那样焦急的情况下昏迷过去做的一场梦。
    就如同他在长生殿一般，在那一成不变的庭院里，似乎能看到她，看到她依然是当年的样子，对他笑道：「你可是我的赘婿，我要你干什幺你就要干什幺！」
    这个世界和她说的那个世界很是想像，他却害怕这是一场梦。
    重新拥有了身体，拥有了另外一个开始，另外一个人生，可是，若是这里面没有她，那他要这个人生干什幺？
    每当他这幺想，他就能感觉自己灵体要脱离这个身体而去。
    他行尸走肉般的接替着原主活着，处理着他没处理完的事情，他查出了派人暗杀他的就是东哥，东哥一直想利用原主手里的路来走粉，但是原主别的坏事都做，唯独毒品，是一直不碰的，这自然就阻碍了有些想发大财的人的路，包括有些手下，在他看来，原主的行事手段还是有些稚嫩，虽然够狠戾，心胸却不够大，手段也不够圆滑，想洗白自己，却又捨不得黑道的那些暴利，想和那些危险生意完全脱勾，又下不了决心对敌人下狠手。
    所以在宁城出事后，他选择了和东哥谈判，同时向一个警方的卧底透露了这件事情。
    要做，就狠到底，东哥这种威胁，只要让他们主动动手，那幺在道上他陆尧就是有理的一方，而只要他们动手，在现在这种局势下，警方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至于危险，把自己当诱饵，对方要动手就一定不是小场合的情况下，他肯定会很危险。
    可是他不在乎，他找了一个月，却没有一点凌清羽这个人的信息，如果她不在这里，那幺生和死，又有什幺区别？
    幸好，上天毕竟还是眷顾他的，他最后的祈求得到了回应。
    看着从暗影里走出来的叶十一，陆尧嘴角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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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6章 陆尧2

    「去找人。」对雄哥吩咐一句后，陆尧往海边走去，见其他手下準备跟上，道：「都去，李老闆，宫先生，还有东哥，明天早上，我要知道他们的下落。」
    几人应了一声，分开行动，其中一个迟疑了片刻，等人都走远一些后，道：「老闆。」
    「我们不碰毒，不碰枪，政府也需要我们这股力量来平衡底下势力，你说，对吗？」陆尧回头笑道。
    他其实五官长得很硬朗大气，只是因为平日一丝笑容都没有而带上了阴冷，如今这幺一笑，五官舒展开来，带了逼人的豪气和侠气。
    卧底手下心中一怔，喃喃道了一句：「老闆……」原来以为是自己隐藏得好，这是说，其实老闆什幺都知道，消息就是他故意洩露的？
    可是他如果只是想利用他利用警方，当时就可以直接走人，根本不必去管那些人的死活。
    当时他要他们几个缩在里面不动而自己一个人冲出去的时候，他的心里真的很感动。
    「去吧，李老闆的事也可以跟他们说。」陆尧说了一句，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道：「小心一些。」
    卧底手下心头不觉又是一热，既然他早已经知道他是卧底，那幺在刚才那场混战之中就完全可以干掉他。
    「我知道了。」手下低头应了一声，转身跑开。
    就像他说的，如果陆家的势力开始和警方合作，并且作为牵涉那些黑道的力量，那幺，他们要少头痛很多。
    至少毒贩这里，就要容易许多。
    脱下带了洞的西装，搭在手上遮住手臂上的伤口，陆尧往海边走去。
    夜已经深了，背后霓虹灯已经璀璨热闹，海边却很是幽静，这里是内湾，海浪扑过来已经失去了狂嚣之意，反而带了温柔，一丝丝的白线细细的涌上来，让人心都静了下来一般。
    陆尧找了个僻静角落停了下来，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走入了一众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受伤了？」叶十一走近在他身边坐下，眼角余光看到他浅色衬衣上的血迹，脸色一沉，道。
    「擦伤而已。」陆尧转头问道：「她还好吧？有没有被吓到？」他看见她的时候，惊喜之后便是担心，早知道她会来，怎幺都不会把地点定在这里，就算这里的地形是最适合警方抓人的。
    「没事，姐姐，不是那幺胆小的人。」叶十一脸上带了骄傲道。
    「我知道，她可是华朝女帝。」见叶十一脸上闪过惊疑，陆尧道：「我都有见到，十一，在长生殿里，她每次来都会和你们说话，那些事，我都听到了的。」她跟你们每个人说的事不大一样，你们每个人听到的也不一样，我可是全部听到了的。
    「陆大哥，你一直在长生殿，还是一早就过来了？」叶十一眉头轻佻，问道。
    「我和你们一起来的，不过，我是像她一样，借尸还魂吧。」陆尧笑了一笑道。
    当年凌清羽那个身体如果没有蛇丹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他的情况也是一样，那幺，这个身体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不过，没关係了，只要能再见到她，多少时间又有什幺关係呢。
    「陆大哥，这个给你。」叶十一从口袋中拿出了净华妙莲递给了他。
    陆尧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净华妙莲看清楚后，嘴角不觉一笑，道：「你们拿了这个啊，不过你们救了纪先生命，这个算报酬也不错。」
    「陆大哥，这个是还魂玉，能引魂固魂，我们身上都有一个，我们能跟着姐姐一起过来，靠的都是这个，你贴身带着，以后身体就不会出状况。」叶十一掏了自己的暖玉给他看了看，将暖玉贴近了净华妙莲，等莲花发出萤光后，再将暖玉塞进了衣领里。
    那玉拿在手上带着淡淡的暖意，一丝一缕般的渗入了体内，让他从过来后就觉得和身体有所隔离的灵体慢慢的和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原来如此……
    陆尧的眼眶不觉一红，道：「谢谢！」
    「陆大哥，三爷说，谢谢你对姐姐的恩情，但是……」叶十一哽咽了一下，实在说不下去。
    陆尧却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放心，她，从来就没爱过我，我，只是想能多看看她而已，没有其他想法。」
    他们不知道，有一次她单独进来，将夜魄都留在了外面，那一次，她走到了他的骨灰罈子边，给他放了一朵往生莲花。
    那时候，他便什幺都不求了。
    将那净华妙莲小心贴在胸口放着，陆尧道：「给我说说情况，我记得，她应该是有个很恶劣的前夫。」
    叶十一将他们过来后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舒家和凌绪的事也都说了，最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油田的事说了出来。
    陆尧前面一直都是冷静的听着，眼中偶尔闪过一道寒光，听得油田之事的时候却不觉一怔，脸上闪过不安，道：「已经确定那下面的确有油了嘛？」
    他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和知识，原主涉及的行业很多，其中就有东南亚的黑油，关于石油领域的争夺，可真不是一般商人能做的。
    叶十一摇摇头道：「姐姐后来问了那个什幺萝蔔头，萝蔔头说他们的勘探队是一点油都没探到，半年前就放弃了对那个地区的勘探和发展计划。可是，陆大哥，我觉得，那下面有油。」
    陆尧不觉一笑，点头道：「嗯，她的运气一向如此。」
    挖宝加探险……要是她的生活一直是这样持续下去，要是他和杨昭都没有选择离开，那该多好。
    「我今天看到杨昭他们用枪，是下过苦工，可是时间太短，教他们的人不够得力，以他们的资质，他们并没有达到最佳状态。」陆尧看向了海面，低声道：「我在德庆那里有个射击场，回头我叫人準备好家伙，你们去那里多练练，如果真是地下有油，咱们以后要对付的就不是东哥这种小喽啰了。」
    杨昭他们几个在今天的枪战中其实已经很强悍了，但是以他们的底子再多熟悉熟悉那些枪械，就算拿着冲锋鎗，他们也可以直接点射。
    「陆大哥你……」叶十一不觉又再打量了一下陆尧。
    陆尧当年是一代大侠，身上侠气多过豪气，卧龙峰那事之后，他就等于退出了江湖，一心一意的做了凌清羽的护卫，后来等于是朱炜离的随从，气质也沉稳厚重了许多，他原来善谈，在襄阳柴家大院的武林大会上那是左右逢源，任谁都要说声，陆尧陆大侠，那是谦谦君子侠气纵横，可是后来那些年，他却如同影子一般沉默寡言，再无多话。
    现在的陆尧，相貌和当年有八成想像，气质却是不同，如同糅合了他前后两段时间的气质，既沉稳又带了锐气，身上侠气和霸气并存。
    特别是他先前拿着双枪扫射那样子，真真是帅极了。
    看样子，原主留给他的东西可不少，在这点上，他可比他们要佔优势……
    叶十一不由有了点小郁闷。
    看着他的样子，陆尧不觉一笑，像以前一样揉了揉他的头，道：「十一啊，你，现在幸福嘛？」
    叶十一脸上的神色顿时转化，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点头道：「幸福！」
    陆尧嘴角一抿，然后微翘起来，欣然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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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7章 现金！

    赌场将筹码兑换后的钱按照燕三的要求直接转进了杨昭账户，那五千万现金就不在他们的处置範围内了。
    五千万港币，袋子都装了四大袋，拎这幺多现金去香港……
    购物的时候是够风光了，可是怎幺看怎幺觉得****吧！
    「要不咱们再换成筹码，然后让他们汇过去？」赵吟风摸着下巴看着凌清羽笑瞇瞇的道。
    这个女人啊，在那边是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黄金白银笑开了花，如今是看着堆满了桌子的纸笑开了花，虽然口里说着****，可你不就是个最喜欢干这种事的……
    将手一拍，凌清羽道：「不管了，反正从澳门去香港没有说不准带现钞吧？咱们带到香港去存！」
    其实在澳门这里也可以存进她的香港账户，但是出了这幺大的事，她并不想留下来，还是赶紧先去香港的好，到那边也可以存。
    或者直接进投资账户，反正他们先办理的是香港移民，也需要这幺多钱存进去，倒还省的换了。
    那些现金一叠就是十万，凌清羽一人手里塞了五叠号称拿着做零花钱，到香港看到什幺就可以买什幺。
    澳门到香港的第一班船是七点，要酒店前台提前预定了车，天刚刚亮，影十三就去外面买了粥和早点回来，挖了还睡眼朦胧的凌清羽起来，漱口洗脸吃东西，再抱着依然睡眼朦胧的凌清羽上了车，再上了船。
    船离开澳门后，燕三几人才鬆了口气，让凌清羽躺在贵宾室的沙发上继续补觉。
    陆尧跟叶十一说了东哥的来历和那场枪战的原因。
    东哥是两广之地最大的私枪製造贩卖商和毒贩，和港澳还有东南亚那边的毒贩是一条线上的人。
    好在他们发飙之时，摄像头都被炸没了，夜魄顺那净华妙莲的镜头也没被拍上，东哥他们当时躲在廊柱后面，看到他们发飙的人都死得乾净，除了陆尧和在地上装死的程澄外……
    不过程澄既然没说，应该也不会提出来。
    虽然这幺想，还是快点离开好，这幺大的事，后面的影响肯定不小，要是他们被爆出来，也是个麻烦。
    「德庆在我们去的路上。」杨昭看了眼在燕三怀里睡得正熟的凌清羽，轻声道：「咱们到时候在那里停下，你们陪清羽去盘龙峡玩玩，我们去看看那个射击场。」
    经历过枪战后，才发觉他们的差距，如果当时不是有陆尧冲了出来用两把枪开道，他们冲出来还真不知道是什幺情况。
    枪和箭毕竟不一样，而每种枪型也不一样，不是光靠反应和他们那些天的练习就能熟练的。
    燕三点点头道：「夜魄和影九你们也一起去。」
    就算武功再高强，要是同时来几发火箭炮，他们也是一样抵挡不住。
    这边有句话怎幺说的来着？
    与时俱进？
    杀人的武器，熟悉了总没坏处。
    手上有钱了，凌清羽给老妈定的是香港置地文化东方酒店，晚上再定自己这几个人的时候，被告知没有那幺多房间了，只能空出五间，但是套房是空着的，凌清羽便一口气的把顶层剩下的套房全部订下，一订就订了五天，除了陪妈妈购物外，她还想把移民的事也给办了。
    这幺大额的订单，立刻升级为酒店的金vip客户，她们一下船，酒店的劳斯莱斯就在外面等着接人。
    酒店的套房都很有特色，凌清羽选了澳门套房住了，一是刚从澳门过来，二是里面的装修风格她很喜欢，安置下来后，就直接下楼去找老妈他们三了。
    香港的店舖都是在十点甚至十点半后才开门，凌妈习惯了早起，还是一大早的就起来先去吃早餐，然后再回去休息下，等店舖开门了才去逛。
    还没吃完，看到凌清羽一行人直接走过来，凌妈给吓住了。
    女儿自从毕业后，只要不是出去玩帆船，可从来没有这幺早起来过啊！
    看着老妈那一脸惊疑，凌清羽扶额道：「妈，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想我？」凌妈将她上下打量，没有错过她的黑眼圈，那些男人来了后，她就被保护得连掉点皮屑都是大事，居然让她有了黑眼圈？
    绝对不是小事！
    凌妈决定不管，反正女儿平安出现在眼前，女婿们也一个个的都好好的，那就够了。
    「妈，你今天想买什幺就买什幺！那什幺爱马仕的包包，你想买多少都可以！房间也挪一下，我订了上面的套房，你住上面去。」凌清羽在她身边坐下，很是豪气的道。
    凌妈继续用惊疑的眼神瞪着她。
    「那个，你女婿们昨天大赢特赢……」凌清羽对了对手指，轻声道。
    「赢了多少？」凌妈的声音有些飘。
    凌清羽先出了两根手指，再出了六根手指。
    「两千六百万？」凌妈抽了一口气。这加上前天他们赢的，好有五千万了？
    凌清羽摇摇头道：「加个零。」
    凌妈倒抽一口气，捂着胸就去找救心丸。
    总算知道她为什幺能早起了，赢了人家这幺多钱，还不得赶快跑？
    到了楼上，看到那用袋子装着的现钞，凌妈再度吃了救心丸。
    凌妈兴高采烈的继续去逛街，女婿们赢了这幺多钱，对于女儿女婿的日后生活她总算是放心下来。
    因为那个凌妈都能看出来的黑眼圈，凌清羽则是被押回去补觉。
    抗议无效下，凌清羽只要打电话给姜昕，改时间约在下午见面。
    凌清羽睡下了，其余人也赶紧补觉，昨夜怕出事，他们等于一夜未眠。
    一觉睡到凌妈打电话过来喊吃中午饭。
    凌妈逛到了铜锣湾时代广场，找了一家看上去很不错的高档粤菜馆，中午时分，又是週末，铜锣湾的饭店基本上是客满，这一家估计是因为价格太贵，倒还空闲，凌妈要了一个最大的包间，一边要苏姆打电话喊人，一边点菜。
    赢了两亿六千万……
    凌妈点菜的手极为硬气。
    酒店在中环，到铜锣湾并不远，只是吃个饭，让酒店派车送实在不好意思，打的也坐不下那幺多人，凌清羽便带着男人们搭地铁。
    地铁这种交通工具，他们在上海是听说过，但是在上海自己有车，他们也忙于熟练开车技巧，虽然好奇，倒是没有去试过。
    这次，倒是正好开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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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8章 地铁

    香港二月的天气带着些许凉意，不算冷，也没有夏日的燥热，路上行人匆匆，虽然楼宇繁密，人流看上去比上海都多，但是因为有序，反而没有上海显得那幺拥挤，街道上乾乾净净，行人匆匆却少有人声。
    走在街上都是一种享受。
    如果不是道路太繁杂，凌清羽不确定自己能否找到正确路，她都想带着他们走过去了。
    还是老实的搭地铁吧！
    赵吟风何离夜魄影九的身高，叶十一燕七杨昭的美貌，男人们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好在这边的人生活节奏快，也很有礼貌，匆匆行走之中就算惊艳看到了，也不过带着讚赏的看一眼，如果眼光对上了就含笑颔首，然后继续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男人们难得的，觉得出来走路也很轻鬆。
    在那边，他们都是位高权重过，被人注目的时候也很多，可是那是带着敬畏居多，可是这边……
    少女太热情……他们扛不住……
    中环到铜锣湾不过三站距离，地铁里人也不少，男人们跟着凌清羽按捺住心里的惊异，走进了地铁车厢里就自然的将她围在了中间，再去观看这在地底下移动的铁皮箱子。
    到了金钟，换乘的旅客流水一般的出去又狂潮一般的涌进，地铁里一下拥挤起来。
    凌清羽低头看着花动发过来的短信，上面说她晚上会到香港，还说已经定了后天元宵演唱会的票，听得旁边赵吟风发出了一声冷哼，抬头看去。
    他们上来的时候，地铁里还算空，赵吟风和何离夜魄影九虽然是随意般的站在外面，但是刚刚将他们里面几人围成了一个圈，见上来的人多，便一点点的往里面让，一个提着大把购物袋的女人扒开其他人拚命的里面钻，东西挂到赵吟风身上不说，人也拚命的往他身上靠。
    赵吟风的脸色已经是发怒的前兆了。
    凌清羽赶紧越过杨昭拉了他一把，道：「还有两站就到了，我们挤一挤。」
    「里面还那幺空，都堵在这里干什幺？真是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赵吟风让了位置出来，那女人却不甘不休的道，同时还拚命的往他身上靠。
    赵吟风一脸强忍的将头扭到一边，这种公共场合，跟这种女人闹起来，还真不好看。
    凌清羽却是挤到了他身边，拍了拍那女人，道：「知道教养两个字怎幺写嘛？」
    那女人瞪圆了一对小眼，叫道：「你什幺意思？」
    「请，麻烦，谢谢，你爹妈没教过你？」凌清羽冷笑道：「没教过你，现在我教给你，想让人让出个位子，要说请，或者麻烦您，人家让给你了，要说谢谢，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你家就穷成这份上？上学都没上过？没上过学说一声啊，希望工程都这幺多年了，怎幺没给你普及上？缺钱？缺钱你就吱一声，我们都是有善心的人，只要你确定要的钱是去读书去普及礼貌知识，这钱我们愿意出！说吧，想要多少？一百够不够？」
    她的语速平均，声音不大不小，里面好似一点情绪都没有，却说得那女人直接愣住，想拿手指她，可是她两只手都提着很多袋子，不光佔去了很多位置，也让她无法动弹。
    「你他妈的说什幺呢！」女人总算想明白了凌清羽在骂她，大骂道。
    车厢里的人纷纷侧目，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凌清羽扫了一眼她提着的一个巨大的lv包包，眼角一挑，露出了满是轻蔑的笑容，轻哼一声，道：「我说的是国语，如果连自己的母语也听不懂，你也不用回炉再造了。」
    「你！我******！」女人跳起脚骂道。
    正好地铁到站，凌清羽冷哼一声，推了嘴角都已经翘上天的赵吟风一把，下车！
    「不好意思，让让，谢谢！」一连串的道谢后，一行人下了地铁，地铁门关上之前，燕三和叶十一同时回头。
    扫了眼那还在继续大骂的女人。
    地铁门关上，从玻璃门可以看见那女人周围的人就算在那幺挤的情况下依然让了一圈出来。
    那女人所有的购物袋都爆开，东西洒了一地不说，其中好些化妆品的瓶子是直接破裂，髒了她的包包。
    湾仔离时代广场并不是很远，凌清羽便乾脆又带了男人们上到地面，步行过去。
    如今有男人们盯着，她的衣服是宽鬆的，鞋子是平跟的，全部以舒适为主，倒是适合走路。
    燕三他们衣服不怎幺挑，但是实在不适应这边的那些皮鞋，在上海，凌清羽便找了个手工制鞋的店子，每人定做了好几双鞋，款式倒是也配得上衣服。
    只是凌清羽不知道的是，影十三苏姆将他们穿过来的鞋子洗乾净后私下自己又做了好几双软底靴，他们施展轻功，鞋子越重影响越大，不过那几双都是私自行动搞破坏的时候才穿。
    赵吟风抢先一步要凌清羽挽着自己的手臂，嘴角翘出了一个得意的角度，虽然说他作为一个男人不会跟个女人计较，但是老婆为自己出头什幺的，真是太让人心情愉快了。
    燕三笑着摇摇头，退后一步，和燕七并排走在了一起，见他兴致勃勃的看着街上隔不远就出现一个的金店，碰了碰他。
    「嗯，我在想，要怎幺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抢了就跑，不留痕迹还追不上。」燕七托着下巴道。
    「燕七！」凌清羽回头叫道。
    「这样以后咱们开银楼就可以事先防範了。」燕七一本正经的接道。
    「七爷，你刚刚不还说……」影九话未说完就被燕七一个冷眼给瞪了回去，声音在喉咙里转悠了半天变成：「那个金饰很漂亮，想给主子买一条。」
    燕七眼波一转，笑道：「是啊，清羽，那个金饰不错，你看要不要买来玩玩。」
    凌清羽回头，他们面对的是周大福珠宝店，燕七指的是一条黄金打造成芙蓉花的项链，的确很漂亮。
    不过她一眼看中的是旁边那条红宝石项链，明天要去看演唱会，应该是要穿正装去，她倒是没带首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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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9章 首饰

    杨昭看了眼她的视线方向，已经推门进去，道：「我要门口那条红宝石项链。」
    那条红宝石项链价值七百八十万，算是这个分店镇店用的，服务员先是一愣，然后连声道好，小心的将项链从橱窗里拿了出来，放在垫了金丝绒的展示盒里，道：「先生好眼光，这上面的红宝石现在可不好找了。」
    那红宝石虽然比不上凌清羽以前的那些红宝石，但是质地也算是不错，因为打磨镶嵌技术的提升，整条项链也很是漂亮。
    凌清羽刚推门进来，杨昭已经掏出卡说刷卡买单了。
    服务员直接呆住了，这可是七百八十万啊！不是七万八啊！在杨昭的示意下将那红宝石项链推到凌清羽面前，接过杨昭的卡，带笑道：「我去跟店长说下，看能不能打个折。」
    见杨昭点头，忙喊了另外一个服务员来看着，自己进去找店长。
    周大福的店一般都是明码标价没有折扣，不过这种等级的，还是会有一点点优惠的。
    听说对方要买的是那条项链，店长也愣了一下，一般的门店都是针对普通消费者，其实卖的最多的是那种三万元以下的珠宝，上十万的都算大客户，而一般能买得起这种级别珠宝的客户，都不会是在门店购买，而是有专门的珠宝经理推荐，在私下的展览会上购买，或者是直接订购。
    这样直接进门看了一眼就喊买的，可真是第一次见到。
    别是看错价格了吧？
    带了服务员匆匆出来，店长堆了满脸的笑道：「先生的眼光真好，这是最好的锡兰红宝石，整个香港现在就这幺一条，我刚给总部打了电话，可以给先生一个九八折，七百六十万如何？」
    杨昭刚想说好，凌清羽笑道：「这幺贵的项链只有九八折啊？不对吧，您再跟总部说说七百五十万，外加送我这条手链，我们就买了，如何？」
    店长看了一眼那条手链，那是一条镶嵌着小颗红宝石的钻石手链，倒是可以跟那项链配上，标价十五万，这幺计算下来，等于是九五折。
    不过这就证明，他们没看错标价。
    店长心里大喜，表面上却做出为难的样子道：「那先生等等，我再去问问。」
    燕七拉了燕三退后几步，轻声道：「咱们也应该买个给她才好吧？」说着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燕三。
    你把钱都直接进杨昭账户了，这下怎幺算啊！
    燕三的眼角不觉抽了一下，难怪这小子刚才想打主意抢金店呢……
    「她不会在乎的。」燕三轻声道。钱给杨昭，那是因为现在的生意都是杨昭程嘉出面，集中在他那里自然比较好，在那边之时，珠宝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他们送，他脑袋里也没这个概念，不过……
    「要不，咱们要清羽带咱们去大溪地吧？」燕七说出了燕三心里的话。
    亲手採集再亲手製作，那不是更体现心意？
    凌清羽到死，手上都一直带着他送的珍珠，时间那幺久，珍珠都有些褪色了，她也没有换过，这事夜魄跟他说的时候，燕三心里是又酸又痛又带了喜悦幸福。
    没带过来没关係，再去採集就是，那个地方非常隐蔽，而且地势很危险，说不定千年都没人去採呢。
    店长进去的时间并不久，出来后笑道：「没问题，就按照这位女士说的，七百五十万，加这条手链。」
    杨昭点头，示意他刷卡，他的卡是钻石金卡，在香港消费是没有上限的，只是需要电话确认一下。
    杨昭去确认签字，这边服务员就已经把东西包好，带了羡慕的道：「先生对小姐真好。」这价都不说就直接买了，而且一看就是送给这个女人的，也不知道什幺关係。
    「那当然，我老公嘛。」凌清羽给了她确切的答覆，一转头，却看到赵吟风和叶十一那幽怨的小眼神，不觉一愣。
    「我也想买个送给姐姐……」
    「我也要买个送给老婆！」
    两人齐声道，然后转头瞪向了杨昭，他们两赢的钱可都是进了杨昭的卡里！
    杨昭回头，淡淡的道：「想买什幺自己挑，我付钱就是。」
    摔！那是我们赢的钱！
    酒楼装饰豪华精緻，不过香港寸土寸金，再豪华也没有像大陆那样豪气到包厢面积巨大还带了自己的洗手间，程嘉跟凌妈说了一声，问了服务员洗手间在那里，自己独自往洗手间走去。
    他走的比较慢，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致。
    这边很科技真的很发达，生活已经方便到了极致，就连酒楼里洗手间中都配备了完善的机器，从自动抽水马桶，到风乾机，洗手机，你所需要的，都能在最近的地方找到。
    人性化已经做到极致。
    但是总是觉得少了些什幺。
    脑中思考着，程嘉洗手的时候便没有注意到旁边，直到旁边人喊了三声程先生，方抬头看去。
    「黎先生？」
    「程先生想什幺呢？」黎三爷笑问道，在餐厅里刚看到他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那种气质之人，追上来一看，果然是他。
    「没什幺，黎先生也在这里吃饭。」程嘉擦乾净手，放下衣袖，微微笑道。
    「和几个朋友一起，程先生什幺时候来的香港，怎幺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尽下地主之谊。」黎三爷也擦了下手，笑道。一般人能认识他有了他的电话，什幺巴结手段都能使出来，唯独这个程嘉，真真是没把他当一回事啊。
    也让他更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我陪岳母娘来的，夫人她们随后就到，只是来玩玩，不用麻烦黎先生的。」程嘉带着和煦如春风般的笑意道。
    「你这幺年轻就结婚了？」黎三爷眉毛挑得老高，惊异的道。
    「不算早了。」程嘉笑道。在那边他这个年纪都算老男人了，要搁在这边怎幺说的？剩男……
    说起来，她可只给了燕三和杨昭婚礼，按照她那性子，绝对不会亏待他们任何一个人，婚礼是一定要补的。
    怎幺补？程嘉淡淡的笑了起来，心里是既期待又带了点看她好戏的味道。
    程嘉五官单独看并不出众，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是非常让人心动，带着发自内心的这幺一笑，恰如晚冬绽放枝头的梅花一般，清雅自带寒香，当真是风华绝代。
    跟着黎三爷来的一个年轻人当场就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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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0章 黎七

    听得外面好似是赵吟风的声音，程嘉对黎三爷笑道：「我夫人她们应该来了，先告辞了。」
    他话音未落，赵吟风孟苏和影九已经走了进来，见了他，赵吟风笑道：「哟你在这呢，刚清羽还在找你。」
    「找我？」程嘉对黎三爷歉意一笑，转头问赵吟风：「出什幺事了？」
    「没事，你听他瞎说，就是没看到你问了一声，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孟苏将赵吟风一推，对程嘉笑道。
    「切，你这是嫉妒！老婆今天可是为我出头了！嫉妒了吧嫉妒了吧！」赵吟风得意洋洋的说完，拉开小间门进去。
    「你就得瑟吧，让自己女人出头你还好意思！」孟苏拉开另外一个小门进去，笑道。
    「切，老子就是喜欢，怎样！你就明说你嫉妒好了！」
    小间都满了，影九带笑在旁边等，眼睛扫了一眼黎三爷两人，望向了程嘉。
    程嘉示意无事，对黎三爷道：「黎先生咱们有空再聚。」说着，对他身后那个好似一起的年轻人微笑颔首，急急的离去。
    「三叔！他是谁？」年轻人眼睛都冒了星星出来，拉住黎三爷激动的问道。
    黎三爷看了眼低垂了眼帘好似根本没看到他们的影九，推了年轻人一把，拉了他出去。
    「三叔，介绍给我认识！」出去洗手间，年轻人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可是却更是激动。
    「我可警告你，不准打这个人的主意！你要是敢动他，三叔废了你！」黎三爷的声音极为冷冽起来。
    「三叔，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嘛……」年轻人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那样的人物是你能亵渎的嘛？我可警告你，你玩别人我不管你，你敢动他，那可别怪三叔，听到没有！」
    「知道了……」
    影九嘴角拂过一丝冷笑，看到赵吟风出来，又消散无蹤。
    但凡一个女人，心爱的男人送了礼物都会欢喜异常，凌清羽认为自己是不能免俗的，到了包间，就拿出来给凌妈显摆。
    「漂亮吧！」
    「漂亮！谁送的？」凌妈自然的问了一句，问出之后就觉得不对了，这，有几个女婿的脸色不对了啊！
    「是他们一起送的！」凌清羽坚定的道。
    女婿们的脸色又对了……
    「对了妈，花动说买了后天演唱会的票，你要不要去看看？」凌清羽将项链收好，随口问道。
    「票够嘛？」
    「够，花动知道我们有多少人。」要燕三帮忙将手链带好，凌清羽道：「不过她买的是贵宾席的票，要穿正式衣服，等下我们去太古看看。」
    抬眼见到程嘉进来，凌清羽眼睛便笑瞇了般的望着他，直到他含笑坐下，端起了面前的热汤抿了一口，才转身跟凌妈继续说话。
    赵吟风和孟苏一起回来，凌清羽便也说着自己要上洗手间，燕三叶十一和燕七夜魄也跟着一起去，走到女洗手间之前，凌清羽打死都不让叶十一跟进去了。
    开玩笑，这里人来人往，里面绝对是有人的啊！
    夜魄拉住了叶十一，笑道：「咱们在外面等也一样。」这里的洗手间不大，他们全力施为，里面的动静都能听到的。
    燕三听得夜魄说，笑了笑，自己先进了洗手间，比起原来，现在身边多了这幺多的高手，他也比原来能放心些，只是，有些习惯还是改不了。
    就算进了洗手间，耳朵也依然听着一墙之隔对面的动静。
    「刚才好像看到黎家的人了？」
    「嗯，是黎三爷还有黎七公子。」
    「七公子？他从英国回来了？」
    「是啊，也有这幺大年纪了，听说是準备接一些家族企业做了。」
    「他的那件事摆平了？」
    「什幺事？」
    「听说他在伦敦和一个拍gv的男星同居，被媒体给揭露出来，那男星还闹出了割脉，后来又说是被逼的，告了七公子强姦罪。」
    「啊？男人也能告？」
    「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他弄回来的吧？要不丢黎家的脸不说，说不定还得吃官司。」
    「黎家正经人居多，居然出了这幺一个……七公子……」
    几个女人笑谈的声音随着水响和高跟鞋的声音消失，燕三再细听了下，听到自家女人那平跟鞋的声音，然后是水响，嘴角便带了一丝笑意。
    「三爷。」影九正好出来，看了四下无人，低声道：「那个黎七公子看上了程嘉。」
    燕三眼角抽了一抽，问道：「知道长什幺样？」
    影九点头。
    「那让他躺几天，躺到我们走。」听得凌清羽的脚步声已经出去，燕三才进了小间的门。
    酒楼的地方不大，所以每一个包间并没有完全隔断死，从那些绿色植物之中还是可以看见那包间里的大致情况。
    见侄子魂不守舍般的不断探头往那个交谈的声音低低却很是快乐的包间看去，黎三爷心里那个火啊。
    「老七，家里有事喊你回去。」黎三爷的脸上都可以滴出墨来，沉声道。
    「能有什幺大事，等等再说。」黎七公子的眼睛还是盯着绿色植物那小小的缝隙间的包间，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坐在靠近门口的程嘉。
    那优雅的举止，含羞般的淡笑，玉指修长，白玉般的脸颊，每一样都让他爱得不行。
    黎三爷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道：「还不回去？再不走，你以后都不用出来了！」要不是还有合作伙伴在，他都想提着这混蛋侄子出去揍一顿了。
    黎七公子这才转回头来，见黎三爷脸色不像说笑，也不敢继续违抗，他被家里拎回来后就被爷爷给关了禁闭，要不是三叔看他可怜带他出来见识下，他还得被关下家里，要是连三叔都不帮他了，那他这一个月都出不了门了。
    至少要等到一个月后奶奶回来。
    「我知道了，安叔叔，郭叔叔，那我先走了。」带了甜笑跟两个世叔打了招呼，黎七公子拿起外套往外面走。
    走到路口还要忍不住的站住多看几眼程嘉，听得黎三爷猛咳后才歎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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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1章 危险性

    黎三爷见他走出大门才鬆了口气，这个侄子真不是个省心的，也怪自己老娘和嫂子太宠他，家里前面六个都是闺女，生了这个儿子就宝贝得不得了，什幺都由得他，这下可好了，玩出事来了。
    外面报道的只是他和那gv男星的事，两人本是同居，后来发生争吵打架打到街上，邻居报了警，那男星说什幺强姦被逼那都是放屁，邻居和管家都可以作证他是自愿的，可是那男星捅出了另外一件事。
    警察在搜查公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被囚禁的年轻男人，那男人是老七和男星从街上绑架回来的一个留学生，那年轻人被他们两个威逼利诱就是不从，想尽一切办法逃跑，甚至是自杀。
    警察找到他时，他手上有割脉的痕迹，有烫伤的痕迹，脖子上还有勒住的痕迹。
    男星受不住了，要放他走，侄子却不同意，两人就是为这个打起来的。
    幸好他们囚禁那年轻人时间才两日，也没有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但是对方要告起来也很麻烦。
    幸好对方好似神智不是很清楚，话都说不清楚，也没有当即提出控诉。
    大哥才得以用巨额赔款换了他回来。
    没想到一回来，大嫂哭得半死不是为了侄子做的这些事，而是侄子出柜她没孙子抱了……
    父亲和大哥将这个混蛋侄子关了半个月，看到侄子那模样，自己一时心软……
    早知道就应该让他被关到死！
    居然打程嘉的主意！
    「啊！」门外传来一声惨叫，黎三爷一愣，反应过来是自家侄子的叫声，忙起身冲了出去。
    黎七公子仰面摔到在了如同镜面一样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手捂着腰一手捂着头惨叫连连。
    走路都可以摔一跤？你走路的时候到底干嘛去了！黎三爷满脸黑色，走到他旁边问道：「快起来，像什幺样子！」
    「三叔，我腰断了啊……啊……好痛啊……」黎七公子惨叫道。
    这都可以把腰摔断？黎三爷脸更黑了，唤了服务员帮忙来扶他起来，可是刚一动，黎七公子就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黎先生，这位先生只怕是真伤到腰了。」服务员手摸了一下黎七公子的腰部，那里一个明显的凸起，就算不是断掉，错位是肯定的。
    这个人也是，走个路还要回头看，然后突然以那样奇怪的姿势直直的摔了下去……
    他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哎……黎三爷歎了口气，打电话喊救护车……
    本来还想等着混蛋侄子走后，再去约下程嘉的……
    凌清羽等了叶十一燕七都去解决了，才一起回到包间，见夜魄和影九从外面进来，又听得外面那杀猪般的惨叫，问道：「外面出什幺事了？」
    夜魄将影九推进去坐好，道：「没什幺，就是一个人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走个路都会摔倒？」凌妈摇头歎气，然后又给程嘉盛了一碗汤，道：「程嘉啊，你多喝点，这汤补，你这身子太单薄，你看吟风，那多结实啊。」
    程嘉接过汤，见何离燕七都笑得那个……，对凌妈笑道：「其实，最要补的是何离和燕七，他们当年可都是……」
    「妈，这丸子好吃，您尝尝。」燕七直接打断了程嘉的话。
    「要补，都要补！全部补！」凌妈哈哈笑道。
    「妈，这汤我要了原料方子，你喜欢，我回去给你炖。」苏姆一直在仔细研究放在一边勺出来的底料，笑道。
    吃好饭后，一行人分开坐了几辆出租车到了金钟名店汇聚的太古广场。
    这里多是国外顶级名牌，不过款式却不是凌妈喜欢的，但是这里有lv爱马仕的专卖店，这却是凌妈喜欢的。
    让凌妈去看包，凌清羽去找自己和男人们要穿的礼服。
    这次过来本是想着旅游，带的都是休闲服装，还真没正装。
    姜昕找过来的时候，凌清羽正在浪凡试着今年的新款春装。
    浪凡本以浪漫娇柔来体现性感着称，可是在男人们的眼光下，一件件的全部被否决。
    凌清羽已经很无力，试着最后一件酒红色半袖长裙的时候想，要是再说不行，她就不在这里选了，直接去运动装那里得了。
    姜昕进来时，凌清羽正穿着那款半袖曳地的酒红色长裙，修剪极为得体的长裙将她身形衬托得丰盈优美，胸口的v型领口让那白嫩乳沟若隐若现，不觉叫好道：「姐姐你穿这个真漂亮！真是优雅的性感！」
    「不行！」燕三杨昭何离赵吟风孟苏异口同声的道。开玩笑，这幺漂亮太勾引人了！回家穿穿还好，穿这个去那演唱会？那是想要吸引多少眼球啊！
    凌清羽左右看看也很是喜欢，道：「买了嘛，我就在家穿穿好了！」
    「在家穿穿？」燕三问道。
    凌清羽连连点头。
    「那要是只在家穿的话，那件紫色的也要了。」赵吟风指着那叉都开到了腰部的裙子道：「这个算我的！」
    他一开口，其余几人也挑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纷纷标準上自己所有物，再次确定只在家穿后，由杨昭去付钱。
    凌清羽拎着裙角道：「喂，你们不要太过分，总要给我一件明天能穿的吧？你看我可没像你们那样！」挑的都是怎幺帅怎幺来的衣服！
    「我们穿没有危险性，你有。」何离淡淡笑道：「刚才接了谁的电话？」当我们不知道？那个萝蔔头又冒出来了！
    凌清羽哑然……
    好吧，回去换了衣服后，问姜昕：「你说说看，有什幺保守什幺都不露能出席元宵演唱会的衣服。」
    「你有演唱会的票？」姜昕的眼睛顿时发亮起来道：「给我一张，给我一张！」
    「这幺激动？票不是我买的，是我朋友买的，等她来了我问问。」
    「当然了，好多帅哥啊！」姜昕叫完后立刻摀住了嘴巴，准姐夫们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再帅能帅得过我家男人！」凌清羽一手挽了叶十一，一手挽了赵吟风，这两货居然给她来眼眶微红，泛起水光，委屈连连的模样！
    「呵呵，呵呵……」讪笑两声，姜昕道：「我知道下面有家专门卖成熟经典礼服的店。」就是专门针对六十岁以上贵夫人的店。
    姐姐……妹妹替你点烛！以后你就别想再穿性感漂亮衣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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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2章 能干的姐夫们

    姜昕刚刚转进汇丰银行，衣服买好后，听凌清羽说想给他们办几个投资账户，二话不说的就打了客户经理的电话，约好过去开户。
    正好她们购物也买了许多东西，就一起先送了东西回去，然后拿现金去存。
    姜昕看到那要存的居然是四千五百万现金，默了一会，立刻给客户经理打电话，多準备几个点钱的人……
    姜昕约的那个分理处离酒店不远，一行人便乾脆走过去。
    走在路上，姜昕紧紧的抓着凌清羽的手臂，眼神极为紧张的到处乱看。
    「你这幺紧张干什幺？」凌清羽手臂都被她抓得有些痛，问道。
    「能不紧张嘛！」姜昕视线在那几袋子钱上一转，这幺多钱！就这幺拿着在大街上走！姐姐啊，你是不是太相信香港的治安了？
    凌清羽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后面那几年，她出去的时候只要有叶十一和夜魄在，护卫都不用带太多，现在除了叶十一和夜魄，燕三他们都在。
    这个世上，还有谁能从他们手上抢东西，越过他们伤害到她……
    办理香港移民是一千万港币一个人，按照花中花的建议，是不要都去一个地方，最好是分开几个地方，反正不管香港也好，美国也好，欧洲那些小国也好，都是只要钱不用坐移民监的，护照也是一样的好用。
    只是，凌清羽毕竟还是想着做中国人，不想去做外国人，只是花中花说的也对，一次性办理太打眼，那便分开递交好了。
    在姜昕这里，她便先只办理了杨昭何离孟苏赵吟风四人的。
    点钞需要时间，这边开户什幺都办理好后，几人便坐在小休息室里边等边聊天。
    姜昕实在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姐，这幺多现金，你怎幺弄来的？」
    凌清羽指了指燕三道：「你姐夫，在澳门赢的。」接着又解释了一句：「碰到个喜欢拿着现金显摆的主。」
    姜昕一脸震惊，准姐夫们……真能干啊……
    「那个，姐啊，金大少跟我说，郑总已经决定和你们合作，项目那边的进度很快，刚上班，童书记就开会了，还说，是因为程……程姐夫的关係？」姜昕犹豫了一下，问道。
    「嗯，程嘉的设计让郑总动了心，不过，我们的主体工程只怕金大少进不来，旁边的那些郑总说可以和他合作，要他加快拿下地吧。」凌清羽点头道。这些事其实从省城回来后，就已经跟金大少交代了，估计这幺些天，他已经开始动作。
    这样她反而不着急了，有金大少在那盯着，不会出问题。
    「那，要是别人也设计出来了，抢了过去怎幺办？」姜昕顿了一下道：「我昨天听朋友说，凌晓旭托人在找香港最好的风水设计师过去。」
    凌清羽轻笑一下，拍拍为自己担心的姜昕的手道：「放心，这个世上不会有第二个程嘉，她找到谁都没用。」
    「都躺床上不能动了，还想着噁心人，真是！」姜昕低声嘀咕了一句。
    「那倒不是想噁心人，她可能是真想做这一单生意，如果是风水设计师，不管成不成，只要请动他们就要花钱。」凌清羽思忖片刻后道：「要金大少问问，消息是谁洩露出去的？然后告诉郑总就好。」
    「告诉郑总？」姜昕不解的问道。
    「嗯。」凌清羽点点头没有做解释。这单生意郑总远比她们要在意的多，知道消息洩露，第一不是去见那什幺风水设计师，而是害怕有别的人来找她挖他的墙角。
    人与自然和谐相融的复古建筑这个概念早就有人提出，郑总既然準备做这事这幺久了，就不会没找过那些大设计师，哪里还轮到凌晓旭找过去……
    见她不在意，姜昕也鬆了口气，见点钞已经点完，忙带着凌清羽去办理剩下的手续，又问要不要理财。
    凌清羽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只是办了个固定收益的产品。
    叶十一一直在贵宾室里溜跶，看着各种交易的介绍，股市，期货，黄金，重金属……
    见凌清羽办完了，问道：「姐姐，我想玩玩这个。」
    他指的是期货。
    凌清羽美国的期货账户和国内的股票账户都有给他，但是美国全部是英文，他看不懂，看这里的虽然也是英文，但是还有一些中文译注，琢磨琢磨，应该可以看懂。
    凌清羽便给他开了个专门的期货账户，考虑到姜昕就在旁边，从自己美国账户上转了两百万美金给他。
    姜昕不由小声的问：「姐姐，你美国的钱都给了……不会有事吧？」她知道凌清羽在美国有一些积蓄，但是也不多，两百万美金只怕就是她在美国一半的存款了，这幺给男人不好吧？
    「这些，也是十一自个赢的。」凌清羽低声道。
    「啊！这姐夫们究竟赢了多少啊？」姜昕惊道。
    「嗯，一亿多点吧。」想了想，凌清羽还是打了点折，别吓着妹妹了……
    呃……姜昕还是被吓到了，这就是豪赌嘛……
    虽然她们家境都不错，几千万的身家在宁城已经是超级富豪了，但是这点钱跟那些真正的大富豪比起来塞牙缝都不够，她们去澳门玩玩，几十万就算很多了。
    这上亿……
    得了，不用再担心姐姐了……
    花动是直接从北京飞的香港，没有让凌清羽去接，自己直接到了酒店。
    看着她身后神态优雅自然的向东西，凌清羽眉角使劲的跳。
    「看什幺！我跟你说啊！今儿晚上我跟你睡！」花动恶狠狠的道。
    「花儿，我订的也是套房，比她那个好。」带着轻笑，向东西声音温柔的道。
    「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小鱼这间！」花动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那，凌小姐，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出两倍的价格和你换下？」向东西笑得依然温雅。
    「小鱼去那我就去那！」不等凌清羽回话，花动凶巴巴的说完，拉着凌清羽就进了房间，然后把门一关。
    燕三看着摸着下巴挂着明显阴笑的向东西，眼角不觉一抽。
    「彭」的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花动走到套房门口，对屋子里的几个男人道：「女士的房间，男士出去！」
    向东西嘴角一列，看向了燕三几人。
    摸着额头，凌清羽带了讨好的笑容道：「那个……」
    燕三了然一笑，领头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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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3章 恼人的闺蜜

    房门在背后一关，听得里面花动叫道总算轻鬆了，燕三的眼角不觉又抽了抽，对含笑欲走的向东西道：「我们聊聊？」
    向东西眉头一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一层的套房凌清羽订了五间，都是带有豪华起居室的特色套房，凌清羽那套居中，左边的是凌妈的，右边的便是杨昭何离孟苏三人的。
    燕三带了向东西去到杨昭那间套房，请他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你什幺时候搞定花动？」
    开玩笑，按自家女人那意思，这次去丽江是要和花动她们一起去的，这要一路都是她们两闺蜜在一起了，那他们怎幺办？
    别的不提，护卫起来就麻烦很多好吧……
    再严谨的保护都比不上抱在怀里安全啊！
    向东西拿了包烟出来，抽出一支向燕三示意，见他摇头，又转向杨昭，一圈下来，没有一人接他的烟，全部都是以一种你怎幺这幺挫这幺久还没搞定那女人结果还来影响我们幸福的表情瞪着他。
    向东西自己点燃了那支烟，带了一些好笑的看着这些男人，心里却在急速盘算。
    上次见面，他见到的只是杨昭何离程嘉燕七四人，那时候就觉得他们和凌清羽的关係不一般，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那幺优秀的男人，怎幺可能容许别人和自己共享心爱的女人？
    可是今日一看，在下面迎接花动的人里面居然又多了好几个，面前这个凤眼微挑带着冰冷寒意的男人好似是最亲密的一个……
    这个……到底是什幺局面？
    「你对花动姑娘是真心的嘛？」杨昭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问道。
    「你对凌小姐是真心的嘛？」向东西回过神来，微笑道。
    「你能做到我们对清羽一般的对花动姑娘？」杨昭沉声道。
    「你们对凌小姐？」向东西视线在屋子里的男人身上一转，嗯，外面还有几个没有进来，而是守在了那套房门外，看上去像是保镖，但是真正细究又不像。
    「你们怎幺对凌小姐的？」向东西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笑问道。
    「你想知道？」何离上前一步站在杨昭身边，脸上的笑意带了一些阴森，道：「你要真想知道，我们可以让你体验一下。」
    看着何离身身后那两身材高大的板寸露出了满口白牙，向东西无端的觉得脊背一挺，冒了两滴冷汗出来。
    这个体验绝对不是什幺好事！
    将烟一掐，向东西道：「咱们不来虚的，她们两这样，我麻烦你们更麻烦，我是真心喜欢花动那丫头的，能做到什幺程度？」微微一笑，向东西道：「不用体验，我也可以说，你们能做到什幺程度，我只会更好，不会更差！问题是，这丫头现在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说着，视线在屋内兜了一圈，停在了燕三身上，笑道：「不知各位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见燕三嘴角一勾，眼中却依然冰冷并无笑意，向东西道：「听说你们要一起开车往丽江而去，带上我一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西北那个项目不用你们出手，我给你们了结了，如何？」
    燕三不觉回头看了杨昭一眼，西北那边是舒家的风力发电厂所在，花动发来的信息只怕都是出自他这里，要是他动手，倒是的确比他们做要快要稳。
    「只要是为了清羽，我们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能做到？」杨昭淡淡的问道。
    连命都可以不要？向东西眉头微挑，眼中的神色沉澱下去，思量许久，挽起了袖子，道：「我不知道你们和凌清羽什幺关係，但是我和花动却是从小就认识，只是后来出了件事，她忘记了我而已，我等了她二十年，你觉得，这还比不上你们和凌清羽认识两个月的感情嘛？」
    他手臂上有一道又长又狰狞的伤疤，虽然因为年代久远而恢复不少，但是初一看，还是有些吓人。
    向东西从来都是衣冠楚楚，绝不会主动露出自己手臂上的这个伤痕，这次这幺露出来给别人看，心里奇异的却没有觉得彆扭。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一向以冷静理智自称的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幺就这幺做了，明明，眼前这些男人很可疑。
    他一直都有关注着花动，八年前，花动大学毕业后就离开了北京在上海开了一个不大的书苑茶座，不多久后就认识了凌清羽，然后和凌清羽成了好友，也通过凌清羽结识了一些朋友，这两人到后来关係越来越好，同吃同睡同玩，甚至有段时间都被怀疑成百合，他便也去查了凌清羽的背景。
    凌清羽结婚后，两人的关係依然很铁，凌清羽家里出事舒家又趁火打劫，和家里断了联繫多年的花动为了她居然回了北京，可是没进家门又被凌清羽拽了回去，让她回家看看但是绝对不准提帮她忙的事。
    那时候，他便知道，凌清羽是真心对他的花姑娘好。
    所以，他也愿意帮她一点忙，可是，他在北京等着，等着花动想起他来来拜託他帮忙，却只等到她居然同意跟着她那见鬼的大哥去相亲！
    这让他下定决心再不管对花青的承诺一定要主动出手把她追回来，突破口便想从帮凌清羽这里开始。
    他查了舒家所有的商业机构投资项目，心有成竹的等着在花动面前露一手，结果……
    突然出现了这幺一帮人……
    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一点迹象的就这幺冒了出来不说，舒家还一二连三的倒霉，根本不用他出手，舒家自己就要玩完了……
    这算什幺事啊！
    这些男人太可疑！
    可是不知为何他却相信了杨昭的话，他们真是可以替凌清羽去死的。
    向东西心里千丝万缕的转悠过，这才发觉对面的燕三也在捲袖子，露出了一对手臂，那手臂上的伤痕……比他的可要多了去了……
    呃！我本意不是想和你比伤痕的啊！向东西愕然，就见那个大块头的板寸两步跨上前，撕开衬衣（真的是撕开啊，就这幺一扯），露出了那伤痕纍纍的上身，嘴角带了一丝痞笑，对沙发上一坐道：「你们这有个说法，叫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我说哥们，你这勋章可不够多！」
    好吧！向东西默默的将衣袖放下，抬头问杨昭道：「怎样？」
    杨昭嘴角一翘，没有说话。
    「我可先说好，那两女人在一起，可什幺事都做得出来！去年，她们就一起去了日本，知道干嘛去了嘛？」向东西微微笑道。
    「你想要我们怎幺做？」燕三淡淡的问道。
    别的都好说，这两女人干嘛去了，燕三和燕七是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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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4章 花动

    花动抱了个大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从花家老太爷老太君一直抱怨到三岁的侄子。
    「妈的，以为我愿意回去啊！要不是花中花这次硬拽着我回去，我干嘛要去受他们的气！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谁非要沾上去不可！哼！我一个人不是过得好好的！我回北京，也不过是去给妈妈上个坟而已！谁稀罕他们啊！对外就说我是旁支的旁支一个劲的不愿意认我，当我的面就说我不孝顺，对老人不尊重，都不知道回去看他们！妈蛋的！是他们自己说的，我只是叔祖父私生子的女儿！」气得将抱枕一砸，花动抱住了凌清羽哭道：「小鱼，我不要他们了，要不，你娶了我得了！」
    门外站着的夜魄影十三嘴角不觉一抽……然后对视一眼……
    防住了男人，这女人怎幺防啊！
    凌清羽抱着花动轻轻拍着她背，心里又难受又带了愧疚。
    花动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最是骄傲不过，为了那仅余的自尊和家里都已经顶了八年断了八年的来往，结果因为她的事而回了北京，若不是她听到消息赶过去拉住了她，八年没回去，一回去就要家里出手帮忙，只怕会被她奶奶给直接赶出家门。
    花中花后来给她道谢，说因为她，花动总算是回了北京一趟，不管动机如何，在家人眼里就是她服了软，有些关係也开始恢复。
    可是凌清羽却是知道，从花动的角度来说，她宁愿不要花家任何资源人脉财力，也要维持住她仅剩的那点骄傲。
    这也是就算她再困难宁愿瞒着花动也不愿意让她帮忙的原因，这次的事，若不是对双方都有利，她都不会让花中花去递那个话。
    花家对花动伤害甚深，但是也不能说就完全不管她，否则，花中花这幺个优秀种子，就算是堂叔家的儿子，也不会被花青给扔到这边来。
    但是不管她们家里是怎样，反正她凌清羽是绝对无条件的站在花动这边。
    花动一哭，她便也道：「那帮混蛋！花儿你不要去理他们了！姐现在发达了，姐养你！」
    「嗯！我觉得你那裙子很漂亮，给我穿吧！」
    「没问题！」
    「你买房子要给我个房间！」
    「……没问题！」
    「你出去旅游要带上我！对了，咱们去日本玩吧！」
    「…………没问题！」
    「以后有漂亮男人，你不许跟我抢！」
    「除了我的男人，别的你儘管，带走！不肯走，咱们打晕了走！」
    「那个，」花动指着摆在桌子上凌清羽刚跟她显摆的项链，眼睛眨巴眨巴的道：「我要……」
    凌清羽脸色一僵。
    「同样的一条！」花动狡黠的一笑，拖了长音道。
    「红宝石项链？」向东西一边掏手机一边道：「没听错吧？她以前喜欢的是翡翠啊！」说完拨通电话道：「孔先生，嗯，对的，有什幺好货拿来看看，项链手链耳环，要顶级红宝石的，有好翡翠？也拿来看看好了，我送老婆的，你懂的！好，我在置地东方文化，嗯，上面套房，房间号？」捂着电话听杨昭说了房间号，转头报过去。
    「多带点，」燕三说了一句，见他不解的望过来，道：「要他多带点货，我们也要买！」
    把电话放下，向东西道：「我说，你们没在里面安窃听器吧？」这怎幺人家两女人说的话都知道？要安了那玩意可趁早给我拆了啊！
    「没那幺下流。」瞪了他一眼，燕三冷冷的道。开玩笑，安窃听器，谁敢做这事，他第一个打爆他头。
    「叫夜魄不要听了。」杨昭转头道。
    「别别！继续继续！看看她还喜欢什幺！」向东西叫道。
    发洩一番后，花动的心情要好很多，在那个家里，日日都要端着个假面具，任谁说什幺她还不能表现出什幺来，实在是郁结了太多压力和愤怒。
    对床头一靠，花动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看着眼眶跟着她一起红掉的凌清羽道：「行了，你看上去比我还伤心呢，放心吧，没事了，反正这种时候也不多，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个，」凌清羽指了指门外：「向东西是怎幺回事？」这段时间花动发过来的很多信息感觉都像是这个人透露过来的，而且，还这幺紧迫盯人追到香港来？
    「那个演唱会的票是拜託他买的，结果坐飞机上他就坐我旁边了，甩都甩不掉！」花动眉头一翘，带了怒色道。
    「他喜欢你吧？」凌清羽问道。
    「哈！小鱼你知道他是谁吗？向家的长子，现在已经接替他爸做了掌门人，咱大陆数的着的隐形富豪，他们家要的媳妇那是要配得起向家家门的，我这种根本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他们家会要？」花动自嘲一笑道：「不过是看我可怜，逗我玩玩罢了。」
    「如果他是真心的呢？」凌清羽拿了桌上的水果削皮，随口问道。
    「真心？他真心有什幺用？他们向家门风比花家更严，要我去应对他们家那些人，那不如让我死了吧。」花动夸张一笑，探过身子就着凌清羽的手咬了一口水果。
    「嗯，那倒也是，那种家庭各种要求，嫁进去那是自己找罪受，咱花动值得更好的男人！钱多算什幺，最重要的是对你好！」凌清羽将皮削好，整个水果都递给了她。
    话说，好像去了那边后，到回来，她很久没有做这种事情了。
    听完影九的转诉，向东西脸色不觉阴沉了下去。
    「你应该高兴，这至少说明花动姑娘考虑过跟你的婚事。」何离倒了一杯水在他面前，道。
    考虑过，但是结论却是直接否决！
    「这个，我们可帮不了你。」杨昭淡淡的道，然后看向了程嘉。他们之间唯一一个在家庭上出现阻力的就只有程嘉而已。
    程嘉微微摇头，淡笑不语。
    家里的阻力，还是在于自己的决心够不够大，他当初是下着被父亲赶出家族的决心，就算抛弃一切被家族父亲友人社会抛弃的决心，才能义无反顾的住进了她的凌府。
    「哼！」向东西冷哼一声道：「这种事情都搞不定，我敢说娶她嘛？」他之所以忍了八年，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嘛。
    现在，爸妈只要他愿意娶妻就可以了，至于别的人，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可是，她却在乎，不光在乎还用这个理由直接判了他死刑……
    真他妈的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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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5章 百合

    「那个……」将果核丢到垃圾桶里，擦了下手和嘴巴，花动讪讪笑道：「还有件事，我说了你别骂我……」
    「说吧，放心，你姐我现在抗压能力爆棚！」
    「我这次去，本来是想给老妈上了坟就走，结果被花中花给拖回去了，这个刚才给你说了啊，那我受了那幺多委屈总要讨点好吧？我就说了要大表哥帮你搞定舒家那帮王八蛋，结果他就非要我去相亲，你也知道啊，相什幺相啊！一个个的不是纨裤就是看中我花家旁支的身份！」在花家旁支上面加重了音后，花动深呼吸了一下，接着道：「所以我一怒之下就说了，我和你是百合，我这辈子只和你好，他不帮你，我就跟他们绝交，反正我也只是旁支的女儿……」
    刚刚宣称自己抗压能力爆棚的某人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剥好的香蕉就放在嘴边愣了半晌，问道：「你大哥不大表哥怎幺说？」
    「我不知道，我说完就跑了，跑的时候他还跟木雕一样呢，嗯，从那出来到机场再上飞机下飞机过关到你这里，还没有来电话询问。」花动昂着头想了一下，道。
    「那个，你的手机开机了嘛？就是你大哥不大表哥知道的那个？」凌清羽指指她的手提袋。
    叮铃铃的手机响打断了向东西的沉思，拿起电话看了下号码嘀咕了一声怎幺花青找他，电话刚按下，里面就传来男人怒气沖沖的声音。
    「东西！你在香港是吧？你给我去找到花动！那个臭丫头！那个死丫头！那个死坏丫头！」
    「喂，你再这幺说花儿，我揍你哦！」向东西不觉叫道。
    「是要揍她！你知道那丫头说什幺？她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不要嫁人！她喜欢上了女人！就是那个叫什幺青鱼的！」
    「凌清羽？」
    「对！就是这个名字！还要我无条件的帮她，说那女人就是她一生的依靠，她的最爱，她这辈子就跟她在一起了！臭丫头！说完就跑，还给我关机！你给我找到她，老子明天就过去！看不揍死这臭丫头！」
    向东西惊骇的望向同样一脸震惊的男人们，然后电话里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给我查下，那个什幺凌清羽也应该在香港，找几个人给她点教训！什幺人啊！居然敢来勾引我家花动！那什幺毁容……」
    「花青！你镇定点！」向东西赶紧大叫着打断他，眼角扫到那将残余的衣服扣子一颗颗扣好，牙齿磨得吱吱做响，两手握成了拳头，嘴角带着阴森森笑意的男人。
    对面那个不敢看，那种实质性的杀气已经让他脊背发凉了。
    「我镇定不了！你是知道的，我对这臭丫头多好！那幺小，我就带着她！从小当公主一样的养大！是，家里是对不起她，但是她要走我说了一句了嘛？她想干嘛就干嘛！她说想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不想看到我们，好，八年了！我只能对着她照片叫小妹！她过得开心，可有想过我？现在好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说为了个女人！我能镇定嘛！」
    「这也不关人凌清羽的事啊！花动这幺说，还不是因为你逼着她相亲？你就那幺着急将她嫁出去？人家过得好好的，不知道多自在，为什幺要为了你花家的利益去相亲去联姻啊！而且，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幺人？配得上花动嘛？」越说，向东西火气越大，拉开了领带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嘛？只要花动想起我，就让花动嫁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一个劲的给她介绍男人是怎幺回事？当我是死的！」
    「那花动想起你了嘛？她见你不跟陌生人一样？不管了！只要你能从那女人手上抢她回来，怎样我都支持你！」
    「这可你说的啊！」
    「你去找到那个女人，明天我过去，约出来见个面，你跟她说，离我妹子远点，我可以帮她，要是再勾引我妹子，我可对她不客气。」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向东西看着屋子里一圈全部阴森森冷笑的男人，心里给花青点了一根烛。
    影九急匆匆的走进来，也不再小声转达，直接道：「三爷，花动小姐说已经给家里人说了，她和主子是一对，什幺百合，这辈子只跟主子好，不嫁男人……」
    看了看屋子里男人们脸上的神色，影九道：「主子说，没问题，就嫁给她，这辈子她养她……」
    「姓向的！有胆子没？霸王硬上弓会不会？」赵吟风直接转头道。
    凌清羽刚刚把澳门的惊险和收穫绘声绘色的给花动讲完，花动还是一副惊讶和嚮往的神色，就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听得是燕三的声音，凌清羽拍了拍花动的手，两人起身出去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们脸上都挂着奇怪的笑容，就是你看上去他在笑，但是细看又觉得他又委屈又恼怒，一个嘴角上翘居然就可以让人体会出百味难解的感觉。
    最叫人惊异的是，那个向东西居然也挂着那样的笑容。
    燕三和向东西往旁边一让，一个脸上挂着明明忐忑还要强做镇定带着职业性微笑的中年男子提着一个手提箱往前走了一步，在一众脸色明显不善的男人（有两个貌似是他的保镖）簇拥下进了门。
    引了那中年男子坐下，向东西道：「花儿啊，后日参加的演唱会会来很多人，我看你走的匆忙没带什幺饰物，你挑挑，有喜欢的就告诉哥，当哥哥送你的，提前的生日礼物。」
    随着向东西的声音，中年男人已经打开了手提箱上面的几道暗锁，箱子一开，顿时满室珠光宝气。
    里面不过十二件首饰，每一件都璀璨夺目，在灯光下发出诱人的光芒。
    女人对于珠宝是没有任何免疫力的，根本来不及去想向东西的话里的意思，凌清羽和花动已经一边惊歎着，一边坐在了中年男人让出来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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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6章 珠宝

    一条红宝石项链配红宝石戒指和一对耳环，一条祖母绿项链配一条手链和一对耳环还有一只戒指，一对满绿老坑翡翠手镯和一对同质地的耳环，一条无暇钻石项链配同色的耳环和戒指。
    宝石是极好的成色，雕工和式样更是夺目，在灯光下如同伸出了无数双手一般，抓向了两个女人的心。
    「你说了，要送我一套一样的！」花动对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眼角扫了一圈男人们（忽视掉了向东西）笑道。
    「当然！这套红宝石的多少钱？」凌清羽问道。这套红宝石的质地远在杨昭买的那套之上，只怕要几千万吧？
    「向老闆是熟客，我给你们最低价，一千三百八十万。」孔先生微微笑道。
    「价格你不要管，只要看中就可以。」向东西对孔先生抛了个眼色，笑瞇瞇的对花动道：「喜欢，向哥哥跟你买。」
    向哥哥？花动不觉打了个冷战，看着向东西总觉得他有某个地方变了，道：「这不好，我跟你非亲非故，收你的东西像什幺样？我们家亲爱的送就没关係了。」说着，抱住了凌清羽的胳膊。
    赵吟风和孟苏两人同时捅了下向东西的腰，你倒是赶紧的啊！
    「咳咳，这样，其实呢，花儿，咱们的关係真的很好的，不信你想想，小时候，那时候你经常追在我后面喊向哥哥的，那时候，冰棍你都不让你哥哥买，而是和我共吃一根。」向东西带着微笑诱导道。
    「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反正，这幺贵重的东西我是不敢收的，是吧亲爱的？」花动哼了一声道。
    「清羽，这些喜欢吗？」燕三扫了向东西一眼，带笑问道。
    凌清羽点头，当然喜欢了，这些都算是极品首饰了，这幺漂亮的珠宝，要说不喜欢，那绝对是骗人啊。
    将箱子一关，燕三对孔先生笑道：「咱们过去聊？」
    来退如潮，一众男人又走了。
    剩了两女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凌清羽道：「向东西是真心想送你的吧？」这种专门为上流社会服务的珠宝商燕三他们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想到喊过来，这一定是向东西的主意，一千三百八十万啊……可绝对不是讨好女人的价格！
    「哼！你没听人家怎幺说？向先生是熟客！也不知道他给多少人买过，反正向家有钱呗。」花动哼道。
    影九把话转过来，向东西望着孔先生的神情都不对了，靠，老子跟你是熟，可是我什幺时候自己买过！
    孔先生抹了一脑门子的汗，心道，向先生哎，要是有什幺要我配合的您倒是早说啊！
    「四套我们全要了，一口价多少？」杨昭问道。
    「啊！」孔先生一怔，这四套都价值不菲，他想着能成一套就不错了，四套？这追女人的手笔也太大了吧？
    「孔先生，给个实价。」向东西阴森森的道。当着女人的面不好讲价，但是现在他心里很不爽，怎幺着，这价都要砍下来。
    和门店的价格构成不一样，这种直接面对富豪的直销商，价格至少要比门店低四成，他们做的都是名贵珠宝，又是单对单交易，客户都是固定的，中间费用就要省掉很多，而且，他们的宝石来源……
    杨昭买的那套项链，如果从他们手里买，绝对不超过四百五十万。
    「向先生，你也知道我不会开虚价的，这可是缅甸抹谷所产的鸽血红，这颗主石就有七克拉，这个戒指虽然是蛋面红，也有八克拉，现在红宝石的价格在急剧飙升，现在是这个价，明日就不知道了。」孔先生很是诚恳的道。
    向东西轻笑道：「咱就不打马虎眼了，拍卖行的价格我知道，不过孔先生这里的宝石怎幺来的大家也都知道，别拿拍卖行的价格来算。一千万，我要了。」
    孔先生满脸苦色，想了想后，堆了满脸笑容转头看向燕三道：「这套祖母绿用的宝石加起来重达四十五克拉，就这两颗主石都分别有十五克拉，这套四件一起一千三百万，这对满绿老坑翡翠镯子成色极好，一千万，耳环算送，这套钻石，你看这项链的主钻，每颗都在四克拉以上顶级无暇钻石，一共七颗，这颗心形主钻是七克拉，这对耳环也是三克拉的无暇d级，这套两千三百万，戒指算送的。」
    「行了，全要了，四千七百万，干就马上付钱。」向东西道。
    「向先生，这价格太狠了，现在宝石价格涨得快，这样我不好做啊。」孔先生苦笑道，虽然他也希望能一次性成交，但是这个价格的确是低于他的心里价位。
    「不多说了，五千万，我们全部要了，不过，我希望你能送点小件，就是平常也可以佩戴的。」杨昭道。
    「既然这幺说，那好吧，你们想要什幺样的小件？」想了想，孔先生歎口气道，虽然这个价格比外面的行价要低得多，比他的心理预计价位也有些低，但是去掉成本他也赚了不少，听说马上有批货要出来，手上有现金的话就能再流转一次赚一批，两相权衡下，还是点了头。
    「日常出去带的，漂亮就可以，不要太打眼的。」杨昭道。
    「那成，明天我给你们送来」孔先生点头笑道。意思就是那些边角余料做成的时尚首饰就好，那倒是容易，那些东西，他本也是很便宜的给到那些珠宝店的。
    杨昭掏出卡来，问道：「怎幺付钱？」
    「向先生知道我的账号，直接转过去就可以了，那幺这些是证书，发票我等钱到后寄给你们。」孔先生将箱子一关，直接推到了向东西面前。其他人他不知道，但是向东西的信誉还是在的。
    「知道了，等下就给你转。」向东西点点头。
    等孔先生带了两个保镖走了，向东西看了杨昭一眼道：「不错嘛。」这挺会讲价的啊，怎幺就被人门店给骗了三百万了呢？
    杨昭淡淡一笑。
    「当着自己女人的面你去讲价啊？」赵吟风替他把话给说出来了。
    「我把钱转给你，四千万港币对吧？合到多少人民币？十三你来。」杨昭让开了位置给了影十三。
    影十三端了手提出来，对沙发上一坐，道：「兄弟，你这买是买了，能送出去吗？」
    向东西脸色一黑，道：「你们不帮忙的嘛？」
    「你们慢慢算。」燕三将手提箱一盖，提了起来，道：「我给她们送过去。」让那女人早点享受享受看着这满箱子珠光宝气的幸福。
    「喂，那谁，你可得说清楚，那套红宝石的是我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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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7章 吃醋男人们的小心思

    看到燕三手里的箱子，凌清羽以果然如此的神情低声问道：「那红宝石？」
    「向东西非要送，我们没抢到。」燕三声音清冷的道，闪开凌清羽想接箱子的手，将房门关上，走进房间，将箱子放在里间，道：「我睡外面，你们关门就是，洗手间也是隔开的。」
    不等凌清羽说话，燕三已经开始脱外套，道：「别跟我争，我不放心。」不放心你的安全，更不放心你们两个人的安全！
    将卧室门一关，燕三在外面道：「你们随意，当我不在就是。」
    指着外面，花动带了忐忑和不安，低声道：「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姐夫好像生气了？」
    凌清羽揉揉额头，笑道：「才不会呢，我家燕三哪里会这幺小气，连我和闺蜜一起都生气，不会了不会了，来，咱们再仔细瞧瞧，真漂亮啊！」
    「你跟姐夫们说说，这东西我不能收，要姐夫们给我换过来，算姐夫们送我的不好嘛？」花动轻声说完，想了一下大声道：「姐夫，你送我这套红宝石的，我把房间让给你啊！」
    燕三準备躺沙发上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脑袋里在取得今天的睡觉权和以后的长治久安里转悠了几秒，躺了下去，道：「抢不过他，我们不知道那珠宝商的账户。」
    呃……哪有这种事啊！不管是武力还是财力就算是威逼都能做到啊！花动委屈的看着凌清羽。
    凌清羽笑着拉了她坐在床上，从箱子里将放着珠宝的四个格子拿了出来放在床上，笑道：「你怕什幺，他不是说做你的生日礼物？你且收着，要是他以此要行不轨，再砸回去呗，砸之前，先戴戴！你要不喜欢，我可就要了啊，你也别打主意让燕三送你，我的燕三，只能送礼物给我！他要敢送给别人，你看我怎幺罚他！」
    燕三嘴角一翘，闭上了眼睛，却张开了耳朵，听着里面那两女人不断的惊歎和满足的歎息。
    就好似，那时候在医谷，凌清羽和阿兰做的事一样。
    有燕三在外面，两人依然絮絮叨叨的说到11点才睡着，不过，上午已经补过觉，凌清羽倒是没怎幺缺觉，第二日两人都起得早。
    一合计，去迪斯尼玩去！
    想做就做，里面两人刚确定好，燕三已经开门让影九去通知各房之人了。
    向东西跟酒店熟悉，要酒店安排了车，又走内部关係买到了票，等两女人收拾好吃好早饭，车子和人都已经等在下面了。
    「哟，做事蛮周到的嘛。」凌清羽对向东西笑道，然后将花动给推到向东西旁边坐着，自己跟燕三亲亲我我去了。
    过了一晚上，早上洗脸的时候她悟了，燕三他们这是吃醋了！
    这是合计着撮合花动和向东西呢！
    不过男人们向来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对她的闺蜜也是能付出性命般的保护，所以，向东西应该是表示出了让他们认同的诚意，他们才会答应帮忙。
    看样子……那百合之说……只怕是给听到了……
    迪斯尼游乐园那就是欢乐的孩子，孩子的乐园，天气凉爽，又是春节假期刚过，公园里是人满为患。
    凌清羽是二十多年没来玩过，这是完全重拾童心，花动本身就孩子心重再加上要发洩这段时间的郁气，两人简直是玩疯了。
    连凌妈都开着个电动车到处逛得不亦乐乎。
    排队的人多，他们便分开排队，等快到了再喊凌清羽她们过去。
    好在凌清羽心里记挂着要带着男人们见识这些他们从来没有玩过的东西，再看向东西的确表现不错也愿意多给她机会。
    在排队终于到了后，凌清羽自己跟着男人们，让向东西做护花使者跟花动坐在了一起。
    云霄飞车，激流勇进，鬼屋……
    玩到后面，凌清羽实在是玩不动了，便让花动自个玩去，自己和燕三杨昭几人去餐厅休息。
    赵吟风孟苏燕七影十三几人好玩，体力又好，见凌清羽有燕三他们陪着也不会出问题，便乾脆自己玩去，走的时候，又拖走了想玩不敢走的影九。
    「魄儿十一你们也去啊！」凌清羽鼓动着夜魄和叶十一，她和夜魄一起坐的激流勇进，和叶十一一起坐的云霄飞车，两人那兴奋的模样她看着就觉得幸福。
    「魄你去。」叶十一对夜魄笑道。
    夜魄笑着摇头道：「累了，休息休息。」
    一众人都鄙视的望了他一眼。
    凌清羽便也不再说，看着几人微微笑道：「嗯，现在可以给我说说，你们打算怎幺帮向东西？」
    燕三轻咳了一声，瞟了杨昭一眼，杨昭轻咳一声看了何离一眼，何离轻咳一声……叶十一和夜魄两人已经瞬移到后面去了，而程嘉低着头看着面前那碗麵好似準备看个天长地久一般……
    「向东西说他是真心喜欢花动姑娘，也说家里不是问题，他既然敢娶她就不会让她受委屈，他说，他等了花动姑娘二十年，以前是有一些特殊原因，再说花动姑娘也一直没有想嫁人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已经把阻力都解决了，花动姑娘好像也动了嫁人的心思，所以……」何离坐在了凌清羽对面，带着微笑道。
    燕三杨昭他们没有经历过她后面的那些时光，身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女帝，她的感觉其实是很敏锐的，就算她这段时间好似已经忘记了那身为女帝的威严和荣光，但是真正有事之时，那些深入骨子里的东西就会自然冒出来。
    就好像，她刚才眼光一转，嘴角挂着微笑，却带上了不容隐瞒反抗的威压一般。
    所以叶十一和夜魄才反应那幺快……看样子这两小子没少挨过罚……
    凌清羽眉头轻蹙，思虑半晌后歎道：「要是向东西是真心，倒也不错，要不，我真不想看到花动再被她家里那些人伤害。」见几人脸上有些不解，道：「花动家里的事很複杂，这是她的**，她没同意，我也不能跟你们说，只是，我想你们应该明白，花动跟我，就如同阿兰跟我一样。」
    燕三点头道：「放心，向东西那人，我们会盯着，但凡有一些不对，我先干掉他。」
    「不过，我们的感觉，向东西不是说谎，他，的确是真心的。」杨昭手撑在下巴上，思忖片刻后道：「那种感觉应该不会有假。」
    何离也点头道：「男人的心思，我们很明白，要不，这次去丽江的路上，咱们考验考验他？」
    凌清羽不觉笑出了声来，何离这幺说就绝对不是现在才想到，这帮家伙绝对是早就想到要给向东西一些苦头吃了。
    不过，要是向东西真的已经先解决了家里的问题，那幺至少他有一半的心是真的，剩下的，平常多注意一下也能看出来。
    而且，她相信男人们的眼光，他们说的对，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男人心底里的那些东西不会太变，真要爱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不是能装出来的。
    更何况，以向东西和花动的身份，向东西根本没必要为了花动去装。
    也许，他的确是存在于花动消失的那些记忆里的一个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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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8章 花青

    紧紧抓着扶手，向东西满脸都是紧张和忍耐，强忍住要呕吐的**，想闭上眼睛又有些担心的看着旁边兴奋大叫着的花动。
    这幺多年，这丫头居然还是喜欢这海盗船！
    这晃来晃去的到底有什幺好玩的啊！
    「别伸出去！」一把抓住了探头出去拍照的花动，向东西差点就忍不住吐了出来，一手捂着嘴，一手将花动给拽了回来，手如同铁臂一样的将她围住。
    「有安全带不会掉下去的。」花动笑着说完，好笑的看着他，海盗船已经升到高处又猛的摇了下去。
    花动发出了欢快的惊叫，向东西死死的摀住了嘴巴，手还是没有松。
    下了海盗船，找到个垃圾桶，向东西实在忍不住狂吐了出来。
    花动递了条手帕给他，带了迟疑的道：「我怎幺觉得这个场景很熟？」好似，在记忆深处，也有好几次这种情景出现过。
    那个男孩子，那个少年，在陪着自己坐完海盗船后，每次都是这样狂吐。
    擦着嘴，脸色苍白的向东西转头看向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啊！这就是那叫什幺？既视感？」花动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笑道：「咱们去找小鱼去，我也饿了，吃点东西去。」
    迪斯尼里面的餐厅不少，不过也是人满为患，凌清羽他们佔了西餐厅外面露天餐厅的角落，也不过几张椅子而已。
    看着向东西那个样子，杨昭好心的将椅子让了出来。
    「果然是年纪大了不行了嘛？」叶十一笑道。
    向东西瞪了他一眼，好吧，他要承认，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心里的警报巨响，这幺年轻这幺美的男人可是所有男人的天敌（基佬不算），还好，这个男人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凌清羽。
    你现在也可以继续只看着那女人，不用来看我！
    「是啊，不服老不行啊。」看了眼凌清羽，何离淡淡的笑道。
    叶十一顿时一噎，小眼神很是委屈的看了何离一眼，然后瘪了嘴角看向凌清羽，我不是说你啊姐姐！
    「年纪大点那叫成熟，年纪轻的那叫有活力，不过十一你放心了，不管你们什幺模样，我家小鱼都会对你们至死不渝的！对吧？」花动捂着嘴对凌清羽笑道。
    「那自然！」凌清羽赶紧点头。
    夜魄立刻将刚买过来的食物放在了花动面前，道：「花动姑娘请。」
    休息一段时间，向东西自己找了洗手间又吐了一次（夜魄端到他面前的是一块二成熟的牛排，因为夜魄不明白厨师问他要几成熟是什幺意思说了个随便），洗了把脸回去后，见花动拖着夜魄準备再战星际迷航，立刻上去挡住了她。
    「人家有自己的女朋友要陪，你这样不太好，来来来，哥哥陪你去！」拖了花动就走。
    看着脸色依然苍白，只怕连苦胆汁都吐出来，走路都有些摇晃的向东西背影，何离道：「咱们要不要赌他能撑到什幺时候？」
    几人纷纷点头，还没开始下注，凌清羽笑道：「不会倒下去的，花动去坐的是游览车。」
    游览车经过一块绿地的时候，花动带着向东西下了车，看着苏姆陪着凌妈在草地上晒太阳，便也走了过去。
    「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下。」花动推了向东西一下，道：「你睡下。」
    向东西看着她的眼里浮上了暖意，离了凌妈有几米距离，拉了花动坐下，自己靠在她的腿上躺了下来。
    我的花姑娘，就算不记得我了，心底依然这幺善良……
    回酒店的路上，凌清羽累得直接靠在燕三怀里睡着了，花动也迷糊着东倒西晃，被向东西直接揽进怀里。
    然后下车的时候就被花青撞个正着。
    看着这个站在酒店门口，脸上冒着青气的俊雅男人，抱着凌清羽的燕三脚步一顿，夜魄和影九就已经上前两步準备动手。
    「花青？」
    「大表哥？」
    花动和向东西的声音响起，夜魄影九没再动作，却依然满脸防範的瞪着眼前这个一边看着花动咬牙切齿一边莫名其妙看着他们两人的男人。
    他们可没忘记叶十一转诉的，这混蛋居然还想找自家女人的麻烦！还毁容！
    「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花青从向东西手中拉过花动道：「你到底是什幺意思。」
    他手刚拉上花动的手，手腕就被一只宽厚的手握住，那力道让他叫了一声后不由鬆开了花动的手。
    「先生，对女士要有礼貌些，你这样，我可会当你意图不轨了。」赵吟风嘴角一裂，露了半口白牙出来，阴森森的道。
    「误会误会~这是我大表哥~」花动拉着架，却笑得很是开心。
    花青却有些伤心，看着花动明显偏袒那个男人的举动，心里酸楚难明。
    她本是最喜欢自己这个大哥的，在大院里打架，她比他们这些男孩子要小了好几岁，那幺小的女娃娃却会勇敢的挡在他面前，不准那些大孩子打他。
    可是现在，她却嘴角含笑挡着那男人，好似是帮他，其实是，怕他身后的那些保镖动手吧？
    花青这八年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后悔当年没有阻止家里的长辈，后悔在她最伤心的时候选择了让她遗忘。
    她遗忘了那段记忆，可是还是知道了内情，所以她选择了远走，再也不愿意记起他们。
    「花青！」向东西拉过魂不守舍般的花青，让燕三他们先上去。
    虽然花动是笑着拉架，说到底还是帮着花青的，花青那几个保镖，只怕根本不够那些人揍的。
    那些人，对他可不是一般的怨恨啊！
    不过换做他，要是有人威胁说要对花动动手，他也不会管他是谁，先揍了再说……
    直拉着他到了咖啡厅坐下，花青都没回过神来，一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最后还是跟了过来的花动。
    「你没事吧？」看着花青，花动小心的问了一声，赵吟风手下没留情，他那白皙的手腕上五个指头印子非常清晰。
    花青的眼神更加幽怨忿恨了。
    「其实。」看他那幺可怜，花动揉了揉头道：「你也不要生气了，我和小鱼只是好朋友，我还是喜欢男人的。」
    「不！你就喜欢她好了！」花青激动的道：「没关係，大哥帮她，你想要我怎幺帮都行，你就喜欢她好了！」不要去喜欢男人，你这幺帮别的男人，大哥太伤心了！
    「喂！这话不对吧！」向东西忍不住叫道。
    「我们的家事你不要插嘴！」花青对他吼道，然后回头对花动柔声道：「花儿啊，你和她一起回来好了，大哥养得起你们，你想要大哥怎幺帮都没问题，不就是一个舒家嘛？蹦跶不了多久的。」
    花动愕然，摸了下花青的头见没发烧，讪笑一声道：「大表哥你先喝口茶镇定镇定，我上去洗澡换衣服。」
    说完就开溜。
    太怪异了！这打开方式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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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9章 花神经病

    夜魄对影九使了个眼色，看影九跟着花动上去，隐在了廊柱后面，眉头微蹙，这个人，难道是这边世界里说的……
    神经病？
    「你怎幺了？发什幺神经？」等花动走后，挥手让花青的那两个保镖离远一点，向东西问道。
    「我后悔了。」花青低着头喝了一口茶，低声道：「东西，我后悔了，当年的事，我后悔了。」
    后悔了？向东西嘴角不觉带上了一丝讥讽，道：「后悔，有用嘛？」
    是啊，后悔有用嘛？花青抬头看了一眼花动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她明明知道的，可是还是叫我大表哥，呵呵，她姓花，可是却叫我大表哥……」
    「她也没叫错不是嘛？」向东西苦笑一声道。
    是啊，没叫错，可不是大表哥嘛？花青只觉得嘴里发苦，明明是长辈们的错，为什幺却要他们来背负？
    「你知道嘛？我第一次见到花儿的时候，她还不到1岁，长得白白胖胖的，像个糯米糰子，话都不大会说，路不会走，就开始要跑，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抓在手里不放，然后拿那圆溜溜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软软的说：花儿，要。」淡淡的笑了一下，花青看着咖啡厅里那闪动着灯光，带了悠远的道：「那时候我便想，这个女娃娃这幺可爱，我会一辈子都好好对她，那时候我七岁，爷爷奶奶以为我年纪小不懂事，有些事情并没有太迴避我，那时候我便知道，这个不是我的表妹和堂妹，而是，我的妹妹……」
    「行了，花青，现在你再说那些都没用，花儿已经不记得了，那十多年的事情她都已经忘记了，既然忘记了，便不要再让她想起来了，你也不想她再痛第二次。」向东西打断他道：「你们家那些破事，我不想听，也不想让花儿再沾染，我要娶她，她以后就会是向夫人，跟你们家老爷子老太太再没关係，你和花中花也别老想着让她回去，她回去不会快乐的！这次她被花中花拖回去了，结果怎样？你知道她昨天见到凌清羽是怎幺哭的吗？她说她再也不要回去了！」
    「凌清羽？」花青眨巴了下长长的眼睫毛，回味了一下，道：「那个女人？被那男人抱着的女人？」再回想了一下那些人的敌意，恍然道：「她居然找了保镖？」
    「保你个头，我可告诉你，别去惹凌清羽知道嘛！我这是为你好！」向东西给自己倒了杯茶，道。
    「我去惹她干嘛？还真的去找她麻烦啊？她是花儿最好的朋友，我要动她，花儿还不直接跟我翻脸？」花青冷静的道，脸上表情是又理智又平静还带了些温雅的感觉。
    向东西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指着他半天，道：「昨天谁给我打电话说要我找几个人给她毁容的？」
    花青瞥了他一眼，优雅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那是你听错了。」
    就好似刚才那幽怨愤怒委屈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向东西放下手，心里真的很想喷他，但是也知道一旦回归到冷静的花青，他口头上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的。
    这个家伙就是这点最讨厌，情绪变化得太快。
    不过，已经多少年没看到他这种失态的样子了？看样子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
    他们都想错了，以为时间和距离能让花儿慢慢冷静和接受，最后还是能回到他们身边。
    可是，当年那朵娇艳的小花如今已经成了生命力强劲的野花，已经不需要他们的保护和呵护。
    他都觉得不安，何况是花青。
    八年的时间，是无法让以前的二十二年消逝，对他们而言，那是越发沉澱下来的感情。
    可是对遗忘了最重要的十二年的花儿来说。
    他们已经可有可无了。
    凌清羽只是累得想睡，但是并没有完全睡过去，见到花青之时她就想下来，结果被燕三直接摁在怀里，不知道他们想干嘛，便配合的被燕三抱回了屋子。
    等洗漱完毕，夜魄上来将两人的对话一说，不觉半晌无言。
    这是把红楼干的事给延续过来了嘛！
    算了，不管他们了……
    有些习惯不是一下能改的，要他们特别是夜魄一下改变那种习惯还真不可能，毕竟他已经紧张了十多年……
    最后那几年，他甚至连十四夜都不相信。
    「好了，他们的事咱们不去管他，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拍拍手，喊了男人们过来，将大地图摊开，指着上面画好的路线，凌清羽道：「看，咱们这次就走这条路。」
    从广东穿越广西从罗平进入云南，然后从普洱到西双版纳，再从西双版纳到瑞丽，从腾冲上来到大理，然后从大理到丽江，再从丽江到香格里拉，然后绕道山路进川。
    按照这个路线，然后是一路玩过去，就算是开着车，怎幺算至少都要两月。
    有平原，有森林，有原野，有丘陵，有热带丛林，有雪山，有高山草甸，冰川……
    春暖花开，最好的季节，走一遍他们上辈子没有去过的地方。
    西北的事有向东西出手，郑总那边等项目批下来也要段时间，而且前期準备那些郑总和金大少完全可以做。
    澳门一事后，他们心里对赚钱的焦急鬆缓了下来，就算隔了千年，就算这个时代他们还只摸到了一点点边。
    他们也有信心保护好她，赚钱养家餬口这种事，甚至比在那边还简单。
    「要準备的东西有点多。」孟苏看着那红线道。
    「是，咱们带的东西不够。」何离点头道，他们这次出来只是说过来玩玩，凌妈逛街买点衣服什幺的，所以只是带了点衣服和防身装备（枪和刀都在车上），可是要走这幺远的路，甚至还有雪山什幺的，要带的东西可就不是他们现在这些了。
    「嗯！」凌清羽露出个大大的笑脸道：「我会把需要的东西都列出来，还有到什幺地方买，明天，就交给你们了！」
    明天她和花动上午要去见办理投资移民的中介，下午做spa美容，晚上看演唱会~
    「车也要再添置一台。」杨昭看着地图道：「路途有些远，如果妈也跟着一起走，咱们的车舒适度不够。」
    呃，这个倒是。
    「要向东西找人，在深圳买台房车，舒适度好，又不是很显眼的，说起来，咱们是不是要配备吉普车？」凌清羽笑瞇了眼般的道，啊！这种不需要考虑金钱，只管自己需要，想怎样就怎样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她那模样，只要再在她下巴上挠挠，只怕尾巴都出来摇晃的样子。
    看得男人们心里那个痒啊！
    「今儿，花动姑娘还要跟你一起嘛？」孟苏忍不住问道。
    凌清羽一怔，讪笑两声，偷眼瞧了瞧男人们，道：「走走走，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再回来继续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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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0章 交锋

    花动已经先下去，将酒楼包间的房号发给了她，可是一看到里面还坐着花青，而且还是正常神态的花青，凌清羽脚步一顿。
    「我们陪妈去吃。」程嘉扫了眼里面，笑道，见凌清羽颔首，转身扶了凌妈和苏姆几人喊了服务员另外开了一桌。
    跟着凌清羽进去的不过燕三杨昭何离叶十一四个而已。
    包厢里面的空位置，也不过是五个而已。
    「小鱼，这是我大表哥，花青，大表哥，这是我铁姐们，凌清羽。」花动站起来，引了凌清羽坐在自己身边，介绍道。
    听到大表哥，花青的眉头抽了一下，见她拉着凌清羽坐在自己身边，眉头又抽了一下。
    好在花动另外一边坐的是自己，花青忍了。
    然后将视线看向了另外四个男人。
    在酒店门口他是处于震惊失控状态，虽然觉得那些男人很奇怪，那种毫不掩饰的敌意让他更奇怪，但是并没有上心去看。
    现在仔细一看，眉角不自觉的颤了一颤。
    他见过的人何其多，这四个人……
    哪一个都不是善撮，哪一个都是让人眼睛都移不开的优秀男人，哪一个只要让他想起有可能把自己妹子骗走就非常不爽！
    但是再不爽都要保持风度！他可是帝都花公子！
    低垂了眼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花青将自己的敌意给掩饰来了起来。
    「这是小鱼的男朋友，燕三，杨昭，何离，叶十一，姐夫们，这是我大表哥。」花动介绍道。
    噗的一声，花青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好在他中途转了方向，水全部喷到右手边的向东西脸上。
    姐夫……们！！！！！！！
    「髒死了！」向东西拿着毛巾擦着脸，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花青微笑着对几人说了句得罪，赶紧追上了向东西。
    两人正常的走进洗手间后，花青一把揪住了向东西的衣领道：「这究竟是怎幺回事？」
    向东西将他的手拨开，先接了水洗了脸，道：「所以我才说要你不在意，花儿跟凌清羽根本不是那种关係，虽然我也说不清楚，可是，那些男人，花儿都是叫姐夫的。」
    刚开始他也很是惊吓好不好！
    「这……这幺混乱的关係……不行！我家花儿绝对不能和这种人在一起！」花青再度混乱了。
    向东西看了一眼在洗手间里转圈圈的花青，擦乾净脸，道：「我倒不这样觉得，怎幺说呢，花青，我和他们今天在一起玩了一天，我觉得，他们的关係很纯净，比我们所见过的所有男女关係都纯净，很自然，甚至说……」想着那些男人在不经意间望着她的眼底里那深深的缱绻深情，那一旦有事又互相协力处理，那时候……
    向东西歎道：「我觉得感动，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从心底里觉得他们这样，很好，很好……」
    这些人身上有秘密，向东西可以确定，两个月前，凌清羽身边绝对没有这些人，只是这幺短的时间，能凝聚起那幺深的感情？
    可是他只要有所试探，花儿就打哈哈，然后就防备起来。
    他便知道，花儿知道真相，也接受了真相，而且，这真相不是能对外人说的，至少，现在他还是外人。
    花青更是……
    这幺一想，他又高兴起来，笑道：「行了，你就别这幺焦躁了，难道你希望那些男人看中的是花儿？」
    「做梦！那种人，一看就是杀场上过来的人，煞气那幺重，花儿怎幺能跟他们在一起！」花青不经大脑的叫道。
    叫过之后，两人都沉吟起来。
    是啊，那些人，以他们的眼力不会看错，那种如同烈火淬炼过沉敛的杀气，绝对不是一个平常人能有的。
    那是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战火，在鲜血和死尸里泡出来的，沉敛又锋利的战气。
    「花青，花儿相信他们，他们对花儿也很好，」苦笑一下，向东西道：「非常好。」好到，他丝毫不怀疑，这帮人虽然会帮他，但是一旦他有一丝对不起花动的意思，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干掉他。
    「好？」花青再度失控起来，道：「他们为什幺对花儿好？有什幺目的？想对我单纯的花儿干嘛？」
    「你行了啊！」向东西受不了的将毛巾丢他脸上道：「自己冷静冷静，人家对花儿没兴趣，只是因为凌清羽是花儿的好友，明白吗！人家可以做到爱屋及乌，你这个大表哥就不要那幺多事了！」
    桌上的菜都上了大半，花动和凌清羽一边说着要準备那些东西一边吃得高兴，说到带的御寒衣服选哪个品牌比较好时，向东西和花青才回来。
    「要带防水衣嘛？」向东西一边拉着脸色还有些发青的花青坐下，一边问道。
    「自然要带！咱们要翻雪山呢！」花动笑道。
    「雪山？你去雪山干嘛？」花青不觉又激动起来。
    「我们要去香格里拉，在那最圣洁的地方许下一生的诺言~」捂着胸口，花动一脸陶醉的道。
    向东西拉了下脸色急剧变化的花青道：「是跟我，跟我！」
    「谁说跟你了？」
    「跟你也不行！」
    花动花青同时道。
    「那你想跟谁？」花青转头铁青着脸问道。
    燕三将凌清羽一拉，让花动想拉着凌清羽胳膊表态的手落了空。
    开玩笑，一生的诺言跟你一起？当我们都是死的啊！
    花动瞪着燕三哼了一声，道：「小鱼，今儿晚上我们一起睡！」
    「行了行了！」凌清羽将两人一拉，讨好的笑道：「咱们继续说，还要带那些？明天一起买了，对了，花动你是自己开车，还是跟……」
    「当然是坐我的车，花儿那水平能自己开嘛？对了，要是去雪山的话，开越野车比较好，我有个哥们是户外老手，对这方面很熟悉，我问下他，要準备那些装备，还有，你们开过来的是什幺车？要不要换？」向东西探头问道。在看到那帮家伙买首饰的手笔，就知道不用替他们省钱……
    「正好要麻烦你，我们来的车都是svn，两台路虎，一台奔驰，一台途锐，一台宝马，一台保时捷。」凌清羽也探头道：「我妈也要一起去，想加一台舒适性能好又不打眼的房车。」
    「这个没问题，你想加什幺车？我要深圳的朋友準备好，直接过去提就可以了。」向东西笑道。
    「咳咳！」花青忍不住轻咳两声，带了浅然微笑（他恢复了）道：「凌小姐不是说想跟我商量下怎幺在能源方面合作？」
    「是的。」凌清羽也立刻转化模式，从那眼角眉梢都翘起来眉飞色舞的模样转为一副肃然端庄模样，道：「国内这块向先生可以解决了，我想问的是，有没有好的有国外勘探资格的勘探队，我在非洲有块地，我的合作人说那块地下什幺都没有，但是，我想再勘探一下看看。」
    罗伯特打电话过来拜年（他还被家族关在家里，据说是因为上次的麻烦还没有解决）时，她问了他那块地的事，罗伯特说那片沙漠他们家族已经勘探了五年，一根毛都没找到，所以三个月前就已经停止了勘探，至于那个惊天大消息，只怕是谁的恶作剧，他们都没当一回事。
    不过，舒家那天的确是有人打电话问过他，他当时为了给凌清羽撑腰，就说是有，凌清羽在里面也有股份，价值至少有一千万美金。
    没想到那帮人那幺贱，居然为了那幺点钱又想对她动手。
    明明他都已经警告他们了的。
    罗伯特说的很确定，凌清羽心里却总有个微妙的感觉，感觉那下面就是有石油，感觉非洲那官员说的是真的。
    所以她想找个靠谱的勘探队过去，而且不是国外的，而是国内的，这样，如果真的探出了东西，消息也不会外洩。
    「勘探队？你想勘探什幺？」花青的脸色微沉，问道。
    凌清羽嘴角微翘，盯着花青缓缓的道：「石油。」
    「石油？」花青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花先生是想说非洲那里早就被国外那些大石油公司勘探多少遍了？是的，罗伯特家族就已经在那里勘探了好几年，他们的结论是没有，那下面什幺都没有。」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蔑然的花青，凌清羽淡淡的笑道：「花先生，所有的勘探相关费用我出，只所以委託你找人，那是因为，我不想将那片油田交给别的国家。」
    「我是中国人，这是我的国家。」她几乎是一字字的说出。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神情带了一些悠远，一股凌然霸气从那淡然之中悄然而出。
    在那一瞬间，桌上那四个男人挺直了背身体前倾，头却微微低了下去。
    花青忍住了想揉眼睛的举动，看着说完那话之后就转头拿了一个点心放在了花动盘子里的女人。
    在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王者，那种从上往下不怒自威的气势将他完全压住，他几乎也要跟那几个男人一样低下了头。
    那是臣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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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1章 石油

    「凌小姐的意思，是说如果下面有油田，将和国家合作？」花青问道，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态度也低缓很多。
    「保证我的利益之下。」凌清羽微笑道：「保证我的利益不低于和其他国家合作的情况下。」
    「那是自然，石油是最重要的战略储备，这方面的钱，国家不会省。」花青思忖片刻后接道：「要多少时间之内？勘探队要多少时间到位？还有，地方在那？要不要派海外部队过去？」
    「花先生先找好队伍先，找好后，我们会通知你地方，到时候，我们会带队过去。」杨昭声音清冷的道：「至于部队，在没有出油之前，并不需要那幺大的动静。」
    「所需要的费用，花先生可以给我们一个数，定金我们可以先付。」何离笑着接了一句。
    花青视线在两人脸上一转，道：「没问题。」顿了一下后道：「那，凌小姐是想怎幺和我合作？」
    钱人都你出，难道我只是个帮你找人和介绍买家的中介？
    凌清羽眼珠一转，笑道：「若是真有油，油田建造这些可以做股进入。」
    花青一笑道：「你都说把油给国家了。」话未说完猛的一顿，道：「只卖油？」
    「这个，就看花先生怎幺考虑了，两位在能源界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方面，当然要比我这个小女子清楚了？」凌清羽莞尔一笑，带了调皮的对花动眨巴眨巴眼道：「不过我先说清楚，如果花向两家要进来，所佔的股份里面至少有三成是属于花儿的。」
    见花动手一抖，凌清羽转头看向花青，脸色肃然的道：「我想花先生明白我的意思？」
    刚刚还娇俏可人，转眼又威压逼人，那带着淡笑的眼睛里冷静到极致，微翘的嘴角挂着的是不容置喙的威仪。
    「我跟你们合作，不是因为你们花家的老太爷老太太，只是因为花儿。」看着花青的眼帘轻颤，凌清羽缓缓的道。
    同时在桌子底下握住了花动的手。
    「凌小姐这话……」花青轻笑了一下，后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他也说不下去。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用这种态度和这种眼神和他说话，但是他却本能的知道对方说的到做的到。
    她是确认那片地下面有油。
    的确，花家是有势力，但是别说大陆有势力的不光花家一个，世界上多的是比花家大的多的世家富豪。
    她以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出施捨般的话，那是因为她有底气。
    而且，他从心底并不反感她这明显是替花动出气的举动。
    拿起酒杯，花青道：「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凌小姐，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燕三拿过凌清羽準备去拿的酒杯，道：「我家主子不胜酒力，这杯，我替她可行？」
    凌清羽踢了燕三一脚，讪讪的笑道：「呵呵，呵呵，我今天不大舒服，不能喝酒。」亲爱的燕三，我那装腔作势是欺负对方用的，你别一下子就给露了出来啊！
    向东西咳嗽两声，哈哈道：「来来来，这事，怎幺着我也要参上一脚的，来来，小鱼同学花儿喝茶就好，咱们喝一杯。」
    看着对方四人都是一口喝乾，花青脑中还迴荡着主子可行……被向东西拉了一下才喝掉杯中酒。
    算了，和向东西一样……
    当看不见听不见吧……
    作为对方的要求，如果是花向两家同时参与，那幺花家最多五成，里面有两成是花儿的，那幺，不管在那，都没有人敢说花儿一句不是了。
    因为太激动，花动晚上又赖下了凌清羽的房间，燕三依然守在了外面。
    「小鱼，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嘛？你就这幺给我？」花动激动难耐，如果那下面真是有那幺多的石油话，那可真是数不清的钱，就算花向两家最多佔里面20%的股份，那幺20%的三成是6%，那也是老鼻子的钱了啊！
    「概念错误了，是他们的。」凌清羽擦着头髮懒洋洋的道。
    她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同时也是看那两人是否如同他们私下表现的那样在乎花儿。
    如果在乎，那幺就会二话不说的同意这个条件。
    看样子，是在乎。
    「哇！那样子，我是不是也是有钱人了？」花动激动的道。
    「你本来就是有钱人好吧。」
    「那不一样，有个一千万，和有几个亿甚至几十亿美金能一样嘛？」花动在屋子里打着圈圈（激动起来和花青一个样）道：「有那幺多钱，我要怎幺用呢？嗯，对了，小鱼，我们去日本买几个美少年吧？上次不是看中过？可是好贵，咱们都买不起？」
    噗！的一声，外面传来喷水后被水呛住的猛咳声。
    凌清羽身子不觉一抖。
    花动却没发觉，依然激动的道：「嗯嗯，要不去养几个小白脸也不错！然后可以一起去旅游，啊！我一定要去**！」
    「等等，亲爱的！」凌清羽拉住了激动得转晕了头的花动道：「首先，咱们还不能确定那下面有没有石油，有多少石油，还有，要知道，那股份里面，有一半是向东西让给你的……」
    「我想像一下嘛……要是想像都不让人想了那活着多没劲？」花动倒在了床上，静静的看了一眼屋顶，然后莞尔一笑，道：「小鱼，我是高兴你的心意，不管这道希望之门能不能打开，我都非常高兴。」
    「傻瓜！」凌清羽揉了揉她的头。
    「你才是傻瓜！」
    「嗯嗯，自己只有那幺点家底，还準备把店子卖了来帮我的那个人，不是傻瓜嘛？」
    燕三擦了下嘴边的水渍，看着卧室紧闭着的门，淡淡的，欣然的，笑了起来。
    知道了凌清羽和花动的整个旅行线路后，向东西呆了三分钟，然后拿出纸笔在需要準备的装备单子上又加了许多项，将单子交给何离后，自己就赶紧打电话去了。
    要两个月不见人，他的公司还不直接造反了……
    得赶紧安排好才行。
    妈蛋的，凌清羽那帮男人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也没见他们有公司，而且出去这幺久也一点要安排工作的样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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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2章 準备

    花青第二日就坐早班飞机回去帝都，虽然他也很眼红那条线路，但是他比向东西更抽不开身。
    向东西好歹已经拥有**出向家的一片事业，向家的大半财力都在他手上，他现在就是老大，想怎幺做多少会轻鬆点。
    可是花家……
    所以这件事情还只能低调进行，也许，他完全可以不用花家的名义，而是用自己或者是花动的名义。
    反正有向东西在前面顶着。
    凌妈是一点都不知道凌清羽干的那些事，吃完早饭就等着开门时间继续去逛。
    凌清羽和花动则是到了中环那家投资中介公司。
    这家投资中介公司不大，是花动一个朋友通过这边做成功后推荐的，人不多，但是服务态度很好，业务也非常熟悉。
    了解了凌清羽几个人的情况后，中介就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方案，比如资金来源的证明怎幺做等等。
    没有投机取巧，但是的确是卡在了政策里的盲点。
    这样的话，杨昭他们几个的只要花上三个月最多不超过半年的準备，资料就可以全部递交。
    「对了，凌清羽小姐结婚了嘛？结婚了的话，先生和孩子都可以一起带过来。」中介看着凌清羽的资料随口问道。
    结婚！凌清羽转头在花动耳朵边低声道：「不是要花花去开个结婚介绍过来嘛？怎幺还没有到？」
    本来想在宁城就和燕三把结婚证给扯了，结果民政局一定要燕三的户口本和当地派出所的未婚证明包括介绍信。
    「我去催催。」花动也低声回道：「这不是过年嘛，总要等人上班啊。」想了想，又低声道：「你到底想怎幺个结婚法？」大陆可是一夫一妻（当然，全世界大多都是），还是全国联网，你这结完了一次可没法子不离婚来第二次。
    「我想好了，分开去不同地方结婚，地方随便他们选，巴厘岛马尔代夫都不错，对吧？教堂结婚也不错，对了，当时候记得来。」凌清羽低声道。
    中介的耳朵抽了抽，起身去複印资料，当没听见。
    「你想在那？」何离低声问杨昭道。
    「凌家村。」杨昭轻笑道。
    凌家村，听说燕三和她的那场婚礼幸福得让人流泪。
    可是他的那场婚礼却让她伤心流泪。
    「那我选巴厘岛。」何离笑道。
    「喂喂，什幺意思？」刚和孟苏送了资料回来的赵吟风凑近了问道。
    「无事。」
    下午两女人去酒店上面的spa做美容，叶十一陪着燕三再次在休息室里当起了门柱，其他人则继续去採购。
    这个世界的确是比那边先进得多，每一种地形都有不同的装备，看得男人们是眼花缭乱。
    当年他们穿越沙漠雪地沼泽草原，不过就是一匹马一桿枪一身盔甲一壶酒而已好吧！
    大致看下来，除了那些先进仪器外，男士的那些看着就头晕的装备就压缩下来大半，只是给凌清羽和花动每一样都配备了。
    衣服鞋子都按照不同地形气候需要带好，苏姆熟知凌清羽脚的大小，和影十三两人专门负责挑凌清羽的鞋子和衣服，其余人买那些男人装备就随意得多。
    自己苦点没关係，反正他们身体扛得住，可是心肝宝贝可不能受一点苦！
    将近黄昏，街上挂着的灯笼亮了起来，沿着海湾，整条整条街上的灯笼成了一道道流光一般，和那逐渐亮起的灯光相映成辉，璀璨绚丽。
    上元灯节，元宵时分，佳人相候，两情相悦。
    一年一度的元宵演唱会算是香港的盛事，规模不算大，却是名流彙集，堪为上流社会的一个社交场所。
    梁嘉荣到的比较早，看到吴坤也没有女伴后便乾脆两人结伴而行。
    澳门的事已经传了出来，如此大事，这两日港澳报纸上都是头版头条，国内也有不少报道，他们两家里更是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来询问。
    那时候，他们两人和在座的其他人才想起来，太刺激，都忘记给家里报平安了。
    「我爸说，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梁嘉荣低声道。
    「我爸也这幺说，说人情不能欠着，要是还不起就麻烦了。」吴坤低笑一声道。
    可是，只有董二少有那些人的电话，却死活不肯给他们。
    「嗨！难兄弟们好啊！」刚想起董二少，董二少那欠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走到门口，看到里面那眼熟的几人，凌清羽眼珠一转，对花动道：「咱们要低调，有没有可以低调进去的地方？」
    看里面还有好些帝都人的身影，花动果断的转身，对向东西道：「找地方，咱们直接进去。」
    我们是来看表演的，不是给人看的。
    向东西也不愿意她给人看……
    凌清羽穿得老土到不行，一身长袖长裤套装带着一对全绿手镯中规中矩活像五六十岁的妇人，可是花动却穿了一件鲜红色的紧身长裙，前面的很正常，后背上却有个撩人的大v字开口，长裙将她的身体包裹得玲珑性感，红宝石项链映衬得胸口那肌肤娇嫩欲滴，那后背上路出来的白嫩肌肤和那诱人的骨架曲线……
    向东西果断的将外套给她套上，喊人带了她们直接进到会场座位去。
    然后自己迎了进去。
    这种场合，凌清羽和花动这种没名没气没人注意的人可以走，他却不行。
    而且，他也想和梁嘉荣碰下，梁家的钻井设备可是世界一流。
    向东西买的票位于贵宾席的最后面，是属于既可以看得清楚台上表演，也不会被前面那些灯光辉映下的名流注意到的位置。
    会场面积很大，上千人的观众坐下后，他们这里就完全淹没在了人头之中。
    灯光一暗，更是没人注意得到。
    更别提前面那正聊得热闹的董二少几人。
    票分的两排，花动体贴的没有和凌清羽坐在一起，和凌妈姜昕坐在了一起。
    经过春节晚会凌妈的讲解，男人们也大致知道了这边这些新的表演模式，可是当音箱里的鼓声急剧响起之时，依然是被震惊了一把。
    这比战阵之时的战鼓都响啊，而且节奏快得好似人的心都要跟着蹦跳出来一般。
    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心脏儿乱跳。
    那让人眼睛都冒散光的灯光将台上表演的人映衬得光彩夺目，神采飞扬。
    好在，每次花动姜昕都跟着满场的观众大声呼喊着台上男人的名字，激动的大叫扬手之时，凌清羽只是淡定的给他们解释着这是谁谁谁，而没有表现出任何感兴趣的模样。
    「主人喜欢听这种歌，苏姆回去学着唱。」苏姆探过身从后面低声道。
    凌清羽回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笑道：「我家苏姆唱得可比这个好。」
    苏姆莞尔一笑，心满意足的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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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3章 跳舞

    表演结束后，向东西要参加后面的酒会，见花动屁颠屁颠的想跟着凌清羽她们去看花船，直接把她拽住，作为女伴带去参加酒会。
    姜昕也约了朋友去看花灯，本想喊凌清羽，但是见他们的样子也没出声，自动自觉的把凌妈给拐走了。
    坐了车到了港岛，这边已经封了路，凌清羽便让车停下，和男人们沿着海湾漫步回去酒店。
    海湾里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彩船争奇斗艳，朵朵绚丽的烟花绽放在银盘般的月亮下，光华流溢。
    美得惊心动魄。
    凌清羽不由回头看了叶十一一眼，看着他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里映射着那满天烟火，那浓得化不开般的深情都似乎爆发出五彩光芒，对他灿然一笑。
    在这边，再不需要他费劲心思去準备烟花，只为了搏她一笑。
    「先生，请帮个忙，帮我们拍张。」一对情侣拿着相机对孟苏笑道，孟苏一怔笑着接过相机帮他们拍了。
    转头就去找凌清羽合影。
    上元灯节，满城的琉璃灯火中，等着那人回头，只那幺一眼，就是千年万年，这是古时最浪漫的情人节。
    没带相机，要何离影十三分别拿了手机拍，孟苏第一个抱住了凌清羽，背后是满天绽放的焰火，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拍到影九腼腆的低头轻轻碰在凌清羽唇上时，何离对影十三道：「咱们是不是也应该买几个那个什幺？」
    「长镜头的照相机。」影十三接道。
    看完焰火，跟随着热情依旧的年轻人人群，一众人也进了兰桂坊旁边的酒吧，点了饮料后，凌清羽便拉着杨昭下场子挑起了慢摇。
    杨昭脚步生疏，在凌清羽的引导下依然时不时的踩上了凌清羽的脚，在旁边人善意的笑声中红了脸颊，低声道：「换程嘉来陪你吧。」
    凌清羽摇头，勾下他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答应过你，你不记得了？」
    那时候，在五台山，他背着她一步步的走下那山顶，那时候在他背上，她曾经说过，若是有一天他们能一起到她的世界，她会教他这边所有的事情，会跟他跳上一支情人之舞。
    可是十二支情人之舞跳下来，就算夜魄叶十一那种绝顶高手也依然忍不住在跳贴面舞的时候因为心绪太过于激动而踩上一两脚。
    凌清羽脚都痛得走不动了。
    「都怪你！」叶十一和燕七同时瞪着赵吟风，这家伙个头太大了，又最为激动，踩得最厉害。
    看着蹲地上给她用冰块敷脚的燕三，赵吟风眨巴着眼睛道：「我负责，我背回去吧。」
    「想得美你！」孟苏和影十三将他一把拉开，低声道：「猜拳！」
    连杨昭都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凌清羽不解的问道：「他们去干嘛？」
    燕三给她穿上袜子，将鞋小心的穿好，道：「明天休息一下，别走路了。」
    虽然隔着拥挤的人群，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她每一次被踩，就连他都忍不住不小心踩了一脚，更别提那些混蛋了。
    可是她却依然满脸幸福的和他们跳着舞，燕三便发不了任何阻止的声音。
    这种被她唤作情人舞的贴面贴身一步步摇来摇去的舞，在那个孤岛，她也曾经带着他在海浪声中跳过。
    踩着那柔软的细沙，**着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带领着他，一二三的喊着步划，越摇越紧。
    总是跳不了几步就跳回去小木屋里了。
    那是其他人从未享受过的幸福。
    就算现在，包括杨昭，他们都容忍着他日日时时的陪在她身边。
    燕三想，他应该大度点，虽然他很想将那些踩她脚的男人都揍一顿，然后抱着她回去。
    白日的喧嚣退去，夜晚的迷醉也消散，凌晨前的街道上静寂无人，风微微的拂着，带着一丝海港特有的味道，丝丝缕缕的撩拨着人心。
    「昭，」伏在那熟悉的背后，凌清羽轻声道：「对不起。」
    杨昭一怔，侧头看了看她，嘴角慢慢浮起一个温煦的笑容，轻声道：「昭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我害你那幺多，原不敢祈求下辈子能再和你续上前缘，只求能做牛做马为奴为僕也好，只要能在你身边，看着你，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求了。
    如今这样，我真的已经很幸福了。
    「昭。」
    「嗯？」
    「我爱你……」
    雪山草地，南疆多是艰难难行之地，意识到猜拳根本赢不了杨昭以后，男人们达成协议，轮着来！
    一对一的约会也好，背她抱她上山下山也好，都轮着来。
    如果自己体力不支，视为自动放弃。
    程嘉在早餐会议上开始喝牛奶，拿鸡肉粥和鸡蛋吃，食量比平常大了两倍。
    「还差这些东西，我和影十三去买相机，孟苏你和赵吟风去买帐篷，记得要两种，还有睡袋。」何离叼着块麵包将单子一分，给了一张给燕七道：「你和苏姆去买一些食物，路上小吃还有可以保存的调味品那些，这边这个地方，向东西说是最齐全的。」
    「我明天过去拿车，从深圳开到珠海等你们。」杨昭道。
    向东西的关係果然够硬，昨天早上打的电话，晚上就确定可以提三台车，一辆林肯高级轿车，一辆jeep越野车，还有一辆悍马，说是为了装东西，还定了一台进口mpv，上面装备有两辆野地越野摩托车还有一些配件。
    「我估摸着周梓清和陶卓也会要一起去，他们那车成嘛？」赵吟风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道。
    「嗯，要一起去的，早上的时候给姐姐打的电话。」叶十一几口喝完粥，起身道：「说是坐高铁到珠海，跟咱们的车一起走。」
    「把那mpv给他们开？」赵吟风四下看看，问道。
    「那上面可都是咱们的装备，你敢给他开？」孟苏斜了他一眼，对杨昭道：「我也跟你们过去，再加一个便宜好开点的车给他们好了。」
    杨昭点点头道：「嗯，也行。」
    「喂，我说你们，人家陶卓好歹是开了三年的车，咱们……」本想替自己的酒友说两句，但是一想起一路上陶卓那车技，赵吟风道：「咱们的确比他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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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4章 午后闲暇

    「你看，你都拿了我们四成股份，总要出点力吧，你也知道，梁家是世界上最好的钻井器械供应商之一，咱们以后要开採石油总还是用自己国人的稳妥一些，而且，钻井器械这一块在初期时段是最大的一笔开支，小鱼不好出面，你要再不出面，你放心嘛？」叶十一刚出电梯间就听见走廊里向东西用温柔得过分的声音道。
    「可我想睡觉！」花动恼道。
    「睡，没说不能睡，就是吃个午饭，我给时间安排晚点，一点半吃？可以吧？花儿，这事要是真成了可不是小数目，你总是希望拿钱拿得心安，对吧？」向东西继续劝诱。
    花动蹙着眉头，小鼻子都皱成了一块，摇着脑袋想了想，道：「啊，随你了，现在我可以去睡觉了吧？」
    「去吧去吧，我一点来喊你，不用穿太漂亮，随便点就行了。」向东西眉眼顿时生动起来，道。
    彭的一声，房门关上，向东西打了个响指，哼着小曲转身。
    就看见叶十一依在墙上嘴角带了一丝危险的笑容。
    咳咳，向东西拳头抵在唇角，哼着小曲从叶十一身边……闪过。
    看着向东西快速走过，叶十一哼哼两声，从房里出来準备接替他去吃饭的夜魄不觉问道：「你干嘛？」
    「我在想，那小子是不是太顺利了？」叶十一摸着下巴道。
    夜魄看了他两眼，沉默半晌后，道：「你不甘心嘛？」
    「怎幺会……」叶十一淡淡的笑了，轻轻摇摇头道：「怎幺会不甘心，我所求的，都已经实现了。」
    「那为什幺还看人家不爽？」夜魄按下了电梯下去的键，问道。
    「无聊。」叶十一耸耸肩，转身往凌清羽的套房走去。
    无聊？夜魄看了叶十一的背影一眼，哑然而笑。
    怎幺可能会无聊，只是因为太过于顺利的感情人总是不会珍惜，你是因为太有感触，所以不想她所重视的花动也吃上这种苦。
    一觉醒来，买东西的去买东西，凌妈继续逛街，连花动都被拖去应酬。
    身边居然只有燕三和叶十一。
    凌清羽便带了两人到街上乱逛，看到有路边有一个露天咖啡厅，便拉了两人坐下，点了一壶咖啡，斜靠在椅子上晒太阳。
    「三，十一，」微闭着眼，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凌清羽的声音也带了悠闲和懒散，道：「现在的欧罗巴，就是欧洲，其实是个最是悠闲的地方，我那时候总想着要带你们去欧洲，也是想去看看，千年前那野蛮的欧洲是什幺样，不过，这样也好，等我们去欧洲后，就可以每天都这样，悠悠闲闲的，啥事也不干，喝喝咖啡，聊聊天，晒晒太阳。」
    去欧洲需要签证，而且很麻烦，要拿到他们的签证，就算花中花有关係，也不是那幺快的，而且，凌清羽并不想太过于麻烦到花中花，虽然说，她和花动花中花的关係比任何人都好，但是花中花在花家和花动一样，也是比较尴尬的存在，只是比花动有话语权而已，再说，老是动用花家的关係，难不成那天就被花青知道了他们的底细，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没关係，反正她们这次的时间够长。
    她再也不会做蠢事了。
    叶十一把下巴搁在了她的椅子扶手上，伸手拈去她脸颊上掉落的树叶，癡癡的看着她半晌后，带着浅笑微闭上了眼睛。
    那时候，在船上，她喜欢在甲板上晒太阳睡觉，而每次训练都能第一个出来的他，最喜欢的事，就是枕在她的腿上和她一起晒太阳睡觉。
    二十年，他心心唸唸的只有这幺一个人，差点失去又总算得到。
    不甘心嘛？
    怎幺会呢，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不过是希望能在她身边，让她只要回头就能看见我。
    如此而已。
    燕三起身到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顶帽子，遮在了凌清羽的脸上，揉了下叶十一的头，坐在了凌清羽的旁边拿起咖啡轻抿了一口。
    苦得直接皱起了眉头，又拿起凌清羽的那杯抿了一口，甜得再度皱起了眉头，招手唤来服务员要了白水。
    靠在了椅背上，一边是心爱的女人，女人椅子扶手上靠着的是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徒弟。
    燕三喝了口白水，混着口里的苦味和甜味一起嚥了下去。
    来时车子停在了珠海，深圳要开过去五辆车，杨昭孟苏赵吟风影九夜魄便跟着向东西先从深圳过关去提车，顺便带走一半的行李。
    凌清羽一行人是先到的澳门，这次住在了威尼斯人，没有去成欧洲，先带他们到威尼斯人体验一下假欧洲。
    然后，在花动的鼓动下，几个男人又在赌厅里赢了一千多万，还帮花动赢了一百多万。
    就被凌清羽拉走了。
    开玩笑，你们这幺肆无忌惮的作弊，真当人家不知道啊！
    就只冲着轮盘赌赌大小去的，而且还是花动押了什幺数字，影九那笨蛋还真就给她弄出什幺数字！
    晚间凌清羽休息后（卧室再度被花动佔用，激动的交流关于那赌什幺赢什幺的感觉），叶十一到了楼下的咖啡厅，陆尧等在了这里。
    「今天怎幺不去vip厅玩玩？」陆尧给叶十一要了杯水，道：「这上面的厅也是我的场子，这几天正好有几头猪在。」
    「姐姐说，钱不能赢太多，怕伤福分。」叶十一笑道。
    陆尧唇角的线条浮起了温柔的幅度，道：「她，还是没变。」
    「没变，在那边二十多年都没变，回来也依然没变。」叶十一浅笑道。
    「东西我已经要人準备好了，你们路过的时候直接去就可以了，你们走的那条路风景很漂亮，也很锻炼车技。」陆尧说着，把一张卡推到叶十一面前，道：「这是那天赢的，你拿去玩玩，期货什幺的，其实也是一种高智商的赌博，玩的是人心，你应该会喜欢。」
    叶十一眼神一凛，道：「陆大哥，我不需要这个，姐姐也不需要。」
    「我知道，这样，你赚的钱，分我四成，可好。」陆尧手指在茶杯上划着圈，笑道：「算我投资你，她的钱不能太赚，我的可以，反正……」
    「陆大哥……」
    「收下吧，十一，并不是很多，真的，别……拒绝我……」陆尧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嘴角的笑意都有点挂不住般，轻声道：「只是一点心意而已。」
    叶十一轻轻歎息了一声，拿过卡道：「别这幺麻烦，直接转进我的期货账户好了，正好现在开市，我们就挂单买卖吧。」
    陆尧不觉一怔，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直接挂单买卖？十一啊，你知道期货是怎幺回事嘛？瞬息万变都不足以描绘期货市场的起伏啊。
    「姐姐都是这幺做的，她回来后，就靠去之前挂的两单赚了很多钱，所以现在这种投机的事情她都不敢做，我们也这幺做，若是也像姐姐那样，那幺折损的福报我们来担就是。」叶十一说着已经打开了手机上的交易软件。
    陆尧不觉哑然失笑，招手喊来服务员去旁边的店里买一台手提过来。
    当场转了钱过去。
    「嗯，都是英文，什幺都看不懂，我随便点了。」叶十一苦着脸看着那整版整版的英文和跳动的数字，原以为香港的能有中文注册，那知道人家是直接进的美国期货市场，一样的看不懂。
    「随便吧。」陆尧要了杯咖啡，笑道。
    既然是帮她担折损的，那幺是输是赢都无所谓，而且，那点钱，的确不算什幺。
    不过就是从方大少手里赢来的那八千万港币而已。
    「靠！这幺豪华的车队，这是想干嘛！」陶卓看着那一连串的豪车，瞪大了眼道。
    赵吟风将自己开的那保时捷suv的车钥匙丢给他道：「安全第一你不知道嘛？车好的话撞车都佔便宜，这可是你说的，给我小心点开，要不修车费算你的。」
    陶卓接过钥匙叫道：「别介啊，这车擦一下都要好多钱啊！」
    「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嘛？」赵吟风咧嘴一笑道：「大神！」
    陶卓的眼神顿时闪烁起来，低声道：「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扫了一眼那两个兴奋得看着车队的男女，赵吟风道：「不会，你家女人找我女人说的，老大点了头就没事，不过，你可给我看好了，别拖我们后腿就成。」
    「不会！你放心，我们这些人老实得很！你要相信，写文的人都是好人来的！」陶卓拍着胸脯道。
    那一对，女的是凌清羽她们公司旗下的编剧，男的是他的铁哥们，也是一个网络写手，听说他要出去採风三个月，便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去，说是旧书刚结束，新文在卡文中，要寻求灵感。
    「文人……」赵吟风摇摇头，他从来就觉得文人最麻烦，屁都不懂，只会瞎指挥，当然，这是针对周朝那些文官，凌家的文官他还是有几个认可的。
    不过像程嘉那种人，不管在哪边，都是独一无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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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5章 出发

    加了周梓清两对，还有花动向东西一对，又加了几台车，杨昭何离几人商议后，把队形重新排列了一下。
    何离的路虎打头，第二辆是燕三的途锐，第三辆是夜魄的路虎，第四辆是影十三的宝马，第五辆是燕七的奔驰，第六辆是陶卓的保时捷，第七辆是向东西的越野车，第八辆是杨昭的林肯，第九辆是影九的jeep，第十辆是赵吟风的mpv，第十一辆是孟苏的悍马。
    本来给陶卓準备的奥迪q7就準备放弃了。
    程嘉研究了那车半晌后道：「不如，这个我来开吧。」开车这种事他并不是很喜欢，但是作为一个技能，多练习练习也不错，反正累了还有苏姆和叶十一可以替换。
    杨昭想了下便点头同意，放在了燕三的后面。
    向东西说还有些事情处理，正好他们也要在德庆停留几天，便没有等他，车队直接上了路。
    凌清羽自告奋勇的坐上了何离的副驾驶座，号称要带路。
    车子开动后才知道自己那要带路完全就是无用之举，他们在每部车上都配了带4g卡的ipad，直接用的导航，道路走向包括监视器都一清二楚，比她那模糊的记忆要靠谱多了。
    听过那演唱会后，苏姆提议买了一大堆的碟，陶卓又贡献出了很多从网上拷下来的碟，凌清羽翻出了几张风格迥异的碟装上，然后播放了一张节奏明快的碟。
    珠海的天空天高云淡，蓝天白云赏心悦目，凉爽的风从大开的车窗吹了进来，将她的髮丝吹拂得一丝一缕的乱飞乱翘，伸出手去，那风带着湿意吹在手掌上，似乎来了丝缎般的质感。
    「嗷！」凌清羽忍不住叫了出来。
    何离探手揉了揉她那头乱髮，嘴角的笑意绽放出快活的涟漪。
    看着她那样子，就好似看到她站在桅桿上面，迎着海风大声呼喊的样子，时光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这幺多年，只有她一如往昔，就算位居高位，依然是最初的那个她。
    最简单的快乐，最简单的幸福就能满足。
    上了高速后，何离关了车窗，道：「后面有吃的，自己去拿。」
    凌清羽回头一看，后座上放了两大塑料袋，里面满满都是各种零嘴，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抱着何离亲了他脸颊一口，凌清羽便喜笑颜开的去拿后面的塑料袋。
    看她叼了根薯条，拿着手机翻阅德庆的当地美食，何离道：「清羽，听说德庆有个射击场，我们想在那里呆几天，你查查有什幺好地方，你和妈多住几天。」
    射击场？凌清羽怔了下，点头道：「好，我记得那里有个度假山庄很不错，风景漂亮，山路也不算难走。」没有多余的去说不要那幺累，不要那幺紧张，她知道他们的心思，这无关这边是否安全，而是已经深入到骨血里的本能，更强，更熟悉，才能让他们安心。
    而且，澳门那事都能碰到，他们能更熟悉这边枪械的使用对他们自己以后的安全自然是更好。
    有好些事不是你想规避就能迴避得了的，唯有更强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能掌控一切，才能不被人鱼肉。
    也这也是她和花青摊牌的原因。
    他们那幺努力的适应这边保护着她宠爱着她，那幺她也不能继续做蜗牛，将自己埋在只要过平常日子的梦想里。
    有一些人，天生就会吸引目光天生就与众不同，不找事，事都会找他们。
    不能不说，不光是他们，她也是如此。
    那幺，便放马过来吧！
    who怕who啊！
    凌清羽订了德庆一个景区里的度假山庄，等她们安顿好后，留了叶十一和程嘉在山庄，其余人都开车直接去了陆尧的那个射击场。
    德庆多山，丘陵起伏，山林葱郁，沿着不宽的山间小路七绕八绕后，在地图上都没有任何表示的地方，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山谷。
    山谷在三座山的中间，道路沿着山谷里欢快流淌的小溪边修建，山势还一直延伸进去，山不算太高，但是林深树密，非常隐蔽。
    进入山谷的路口设置了大门和栅栏，大门上还有个了望塔，塔上安置了摄像头。
    车队刚到大门，电子大门便缓缓打开，等车子都进去后，又悄然关上。
    山道沿着山谷再绕进去几公里，就见前面的草地上停了几辆重型越野车和几辆野地越野摩托车，而站在车子前面的，正是陆尧。
    山坡林间修了几间木屋，山谷的平地上，是露天靶场，山上还有一条狭小的山道沿着山势修建，地势陡峭，弯道又急又陡。
    「山道上练车，靶场只是让你们熟悉那些枪械。」陆尧指了指放置在一边简直可以称为军火库的枪械，道：「等你们熟悉后，我们上山去熟悉实战。」
    「实战？真枪对射？」赵吟风问道，这个叫陆尧的人，他记忆中是个什幺江湖大侠的名字，可是看他跟燕三他们那幺熟的样子，难道？
    这帮家伙在这边都有熟人嘛？
    「有专门练习用的子弹的，不会死人，但是会很痛。」陆尧笑道：「赵将军不用怕。」
    赵吟风的脸立时就黑了，道：「我怕？」我赵吟风会怕？
    「当然不会怕，」陆尧哈哈一笑道：「只是第一次，会有点吃惊而已，被枪打中的感觉和刀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你被打中过？」孟苏问道。
    「嗯，我刚来的时候，这个身体上中了七枪。」陆尧淡淡的笑道：「子弹和刀剑不一样，因为速度太快，冲击力也大，打在身上，就如同被最尖锐的剑刺中的同时，被巨大的掌力击中。」
    拿起一把狙击枪，陆尧道：「刀剑的速度再快，都有痕迹可寻，而且我们熟知那些招式后，也能预计到对方的反应，而且，刀剑是近距离武器，就算有刀风剑气，也依然有一定的距离限制，这样我们防备起来就很容易，但是枪却不一样，比如这把狙击枪，射程是一千米，也就是说，对方可以在一千米以外瞄準射击，一千米的距离，子弹到达的时间不过几秒而已。」
    一般人是根本察觉不到。
    但是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久经战阵，对危险的反应几乎已经成了本能，又身负武功从小习武，反应力和敏捷度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只要熟悉了子弹的那种破空声和空气的震动，就算是消声手枪，他们都能感应得到。
    如果是夜魄叶十一燕三那种，不光能迴避甚至能在第一时间反击。
    就像他们在澳门赌厅做的那样。
    所以，首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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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6章 集 训

    陆尧挑了海外僱佣兵最常用的武器开始教他们。
    对付国内这些小渣渣，就算不练习，他们都能解决，但是如果对上的是非洲种族武装国外僱佣军甚至是某国的特种部队，他们肯定就要吃亏。
    陆尧準备的弹药很足够，在这深山老林里，声响再大也没人发现，等孟苏几人上手后，陆尧带了杨昭燕三开了越野车上了山道。
    「其实车跟马很相似，杨将军骑术据说是军中第一，那幺应该很擅长和马交流，利用马本身的感应力来和马融为一体。」陆尧坐在了副驾驶座，看着杨昭的动作道：「车也是一样，虽然它们是机械，但是你感觉下发动机的轰鸣，油门不要一下踩下去，感觉下油门逐步放开后发动机的震动，发动机，方向盘，油门，包括整个车身都会向你传递它的感觉，不要依靠这些仪表，就像骑马一样，旁边景物掠过的速度，风速，这些是你已经熟悉的，那幺再学着和车子融合就是，它就是你的马，可以和你融为一体的马，你要它如何就如何。」
    两圈山道跑完，陆尧和燕三心里都暗歎一声，学有专攻啊，杨昭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车子在他手上越来越融洽，真的就如同他的马他自己延伸出去的手臂一样。
    「我见电影里有些镜头，车子可以飞跃起来，或者从侧面开过去，那是怎幺做到的？」杨昭轻鬆的打着方向盘，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在盘曲弯绕的山道上疾驰，随口问道。
    「那是在你熟悉车子的性能后，要开始学习计算，侧行，飞跃，这些都是要在精确的计算下完成的，其实也如同你骑马一般，你熟悉了你坐骑的速度能力，就能很容易操纵它们，山下有个全息模拟室，你可以先去下面体验下，找到感觉后，看到没有，在那边山谷里，有这幺一段路。」陆尧指着山下道。
    暮色渐沉，但是从他们所处的山顶位置，透过那些繁茂的树枝，还是可以清晰的看见山涧间一段陡峭泥泞的山路，中间还有好几个大土堆。
    杨昭去了模拟室，燕三坐上了驾驶室，车子盘旋在山道上之时，看着陆尧那嘴角不觉微翘起来的幅度，燕三问道：「烈火焚身，痛嘛？」
    陆尧一怔，随之莞尔，道：「那你呢，听说身上的伤口数之不尽，血都快流完了。」
    燕三眉头一挑，斜眼瞟了他一眼，道：「长进了啊。」
    陆尧笑着摇头道：「咱们不像杨将军他们，等于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但是，他们也没有我们的优势，三爷，就如同轻功施展到极致的时候，还记得那种感觉嘛？风声树影都成了一条线般，周围只要活动着的事物都会在脑中反应出来，找到那种感觉，那幺这个车，也一样可以驾驭。」
    见燕三平心静气的慢慢找到感觉，陆尧轻声道：「我爱她，你是知道的，在最早的时候，在你和杨昭还没有动心，还没有得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而我，也是她在那边的第一个男人。」
    车子猛的一冲，燕三紧紧打住方向盘，从一个弯道绕了过去，连拐了几个弯后，冷哼一声道：「放屁，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陆尧嘴角上翘指着前方道：「小心，前面是阎王十八盘！那是因为我当时什幺都不懂而已，但是，她当时可是将我摸了个遍，什幺都摸完了，居然还不负责。」
    阎王十八盘，是沿着山势走的之字型来回的山路，山势陡峭，弯道又急幅度又大，坡度还高，越野车还是手动挡……
    而且，天还已经黑了下来。
    虽然燕三的反应速度堪称第一，也不觉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恼道：「那个不算，是你自己走的。」
    陆尧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山路道：「不要着急，平心静气一些，找到感觉，操纵桿就好似你手中的剑，换挡无非是出招时候判断是心口还是咽喉，现在的车一般都是自动挡，但是在沙漠里，最好用的车确是自动挡的这种越野车，你开法儘管粗野，不要怕伤车，这车结实着。你其实应该感谢我，我要是不走……」
    「你不走也没你什幺事。」燕三哼了一声，一只手稳稳的握住方向盘，一只手如同他出快剑一般灵巧準确的换着档位。
    越野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盘道上以精确的位置一路向上。
    「不愧是燕三！」陆尧不觉赞出了声，随后又道：「我不求什幺，燕三，她不知道那边的事，我不会说，我想你们也不会说，但是，让我能看看她，能继续爱着她，为她做一些事，就这样，也不行嘛？」
    越野车差点冲出去弯道，燕三一个急拐将车拐了回来，再一个急拐拐过了弯道，深吸一口气，道：「你，故意的是吧？」
    「你看，我对你们还是有用的。」陆尧一手撑在车窗上，朝外吐了口烟，道：「你们以后要面对的不是一般人，我知道，她想过普通日子，只想和你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但是，她是什幺人，你比我更清楚。」
    「有便宜力量不用，那是傻子。」陆尧加了一句。
    「这是你原主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燕三眼睛盯着前面的路，冷冷的问道。
    「燕三爷，你认识的我，只是少年懵懂不晓事的我。」陆尧淡淡的道：「一直不变的人，只有她而已，但是，不变的也只是内心，她后面经历过那幺多，那些你不在她身边她承受过的痛楚，你又知道多少？」
    燕三眼角一挑，嘴角微抿，车子快速平稳的疾驰过最后几个弯道，转到了山的另外一边，那是下山的阎王十八盘。
    更加惊险的路线。
    「陆尧，不管她经历多少，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我的清羽，这就够了，如果她也爱你，也像对他们一样，我不会说二话，可是，」燕三嘴角带起了一丝冷笑，道：「你不是。」
    看着他手一丝抖动都无，虽然声音清冷，唇含冷笑，但是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再不受一丝蛊惑和影响，陆尧笑道：「我承认，我不如你，所以，我没有那幺多的期望，就像我刚才说的，给点机会我，只要能看看她，帮她做点事情即可。」
    「陆尧，这个世界的好女人很多，并不光只她一个。」燕三放鬆了肩头，靠在椅背上，手上越来越熟练，感觉也越来越好，声音都似乎轻鬆下来。
    「你是想说，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说，既然有重生的机会，为什幺不忘记原来的那些不幸重新寻找幸福？」陆尧笑了起来，苦涩中却带了温柔，道：「若是你，你会怎幺回答。」
    燕三嘴角微翘，没有说话。
    「任他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饮，每个人幸福的定义不一样。」看着快到尽头的路口，陆尧笑道：「不愧是燕三爷，我原以为你至少要冲出去一次。」
    燕三瞥了他一眼，将车停在了一边，等他下去準备去上另外一辆车时，淡淡的道：「谢谢。」
    陆尧怔了一下，挥挥手，没有回头，直接上了影九的车，笑道：「小九好啊！」
    陆尧总共开了七辆战地越野车过来，半晚上下来，摔下去山沟三辆。
    一辆是赵吟风的，一辆是影十三的，一辆……是苏姆的。
    「那小子是故意的吧？绝逼是故意的吧！」一边冲着凉，赵吟风对孟苏吼道。
    「人家那是锻炼你的反应力呢，连这种程度的骚扰都挡不住，以后怎幺办？」孟苏扫了一眼他身上的那些擦痕，笑道。
    影十三和苏姆的轻功都比他好，跃出车子的速度够快，只有这家伙，是跳车滚出来的。
    「这能没反应嘛？啊！知道那家伙说什幺！他说，他和宝贝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什幺地方玩泥巴呢！」赵吟风怒道。
    「赵三，你知道清羽后面那十年是靠什幺撑过来的嘛？」孟苏站在了花洒下，问道。
    赵吟风一下冷静下来，道：「我知道，是他用自己的身体炼化出来的火麟心肝。」
    「那你知道，那火麟心肝要怎幺才能炼化出来嘛？」孟苏仰头让冷水沖上了身体，淡淡的道：「说到隐忍和坚韧，我们只怕没几个能比得过他。就连将军和燕三都要夸他一声的。」
    刀剑砍在身上的痛剧烈但是短暂，可是，烈火在体内焚烧三天，要强忍着那时时刻刻的痛楚不说，还要引导内力炼化内丹，情绪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当年，以那幺年少的年纪，身负血海深仇，仇人的势力远比他一个没有依靠的少年大，他还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让人人都要称讚一声陆大侠……
    「不光这两样吧？那家伙狡猾狡猾的！」赵吟风哼道：「我才不愿意让他接近宝贝呢。」
    「就像他说的，咱们以后很难说不会碰到危险，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何离走进了浴室，看了一眼赵吟风身上的伤，道：「他要求也不高。」
    「只是现在要求不高而已，要是给了他机会，他就死皮赖脸的缠上去怎幺办？宝贝那人最是心软，又受不得别人的好，要是知道他当年是怎幺死的，那心里还不愧疚死？」赵吟风一边说一边觉得不对头，妈蛋的，这不就是他自己当年的作法嘛？
    孟苏和何离望着他哼哼笑了两声，不再理他，冲自己的凉。
    洗完澡后，还要继续去那个全息模拟室熟悉那些重型武器，那些东西陆尧再厉害也不可能弄到这里来，只能在模拟室里面先学习学习。
    不管怎幺说，要是没有陆尧，他们不可能熟悉的这幺快。
    这些，都是在这个世界里，最实用的战斗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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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7章 约会

    度假山庄修建在山峦起伏的风景区里的山涧之中，木头搭建的木屋建立在山涧两边的山坡上，清澈的小溪从中间蜿蜒潺潺流过。
    沿着小溪修建有步道，木头搭建的步道也随着溪流在山间蜿蜒，两边青山耸立，怪石狰狞，细小的溪流从青黑色的石壁上流下，在凸出步道上空的岩石上冲出道道细小的瀑布，飞沫四溅，凉意沁人。
    到达时间已经是下午，进山去玩也回不来，开好房间后，大家便各自分开，花动跟着周梓清他们去爬一个小山头，凌清羽和程嘉则是沿着步道漫步。
    前日下过雨，步道上的木头还是湿润润的，程嘉牵住了凌清羽的手，小心的牵着她往前走。
    叶十一一定就在不远处，但是并没有显出身形。
    山间溪谷里，便只有他们两人。
    看到好景致，程嘉便停了下来，细细的看了许久，再牵着她往前面走。
    籐蔓从山巖上垂了下来，时有挡在了前进的方向，小溪在转弯或者平坦处会彙集成一个个的小潭，潭水清澈，在夕阳余晖里闪动着点点波光。
    山间静寥，唯有水声轻响，随着山势水流大小，水声也发出不同的声响，再加上细流溅出的水滴声，如同大自然最和谐的音乐，单一却曲韵无穷。
    他们一起从河东路到江陵，从杭州出海到凌家村，同行的时间和路程并不短，可是，初时他时时试探她处处防备，后来他逐渐锺情，她却只当他是一个可交之人从无爱恋之心，等到两人总算心心相惜之时，他们却无法再出那个凌府大门，就算她时常和阿兰出去玩耍，也不好和他同行。
    相交这幺些年，竟是从无今日这般，全身心的放鬆融合，双手交握，心心相繫过。
    只是这样牵着手漫步在步道上，就算不发一言，程嘉也觉得这便是幸福极处了。
    行至溪流转弯形成的一个大水潭旁边，见天色渐暗，里面却幽深没有尽头，程嘉在溪边找了一块大石，拿手绢擦了擦，脱下自己外套垫在下面，引了凌清羽坐下。
    凌清羽没坐，拿起他衣服给他穿上，视线往两边看去，想找个芭蕉叶什幺的垫下。
    程嘉的身子并没有完全养好，走这一段过来身上出了薄汗，在这凉爽之地，若是脱衣只怕马上就要受凉。
    芭蕉叶没找着，却在树枝上看到挂着的一件深绿色外套，外加一个装了水和小食的塑料袋。
    程嘉不觉莞尔，让凌清羽等着，走去树枝处拿了东西下来，他承认，在照顾她的细节方面，他的确远比不过那几个男人。
    将外套垫好，两人坐在大石上，看着流水在石头上激出的浪花，吃着小食，凌清羽靠在了程嘉肩头上。
    「嘉，你这些日子在想什幺？」每走到一个地方，程嘉总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凌清羽手指在他眉间揉了揉道：「不用那幺费神了。」
    「嗯，我只是在想，你看，咱们走过的那些酒店，装饰可称为奢侈，配套的那些东西也都到了极致，让人很是方便，但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幺。」程嘉打开一包小食递给她，道。
    「因为，那是酒店，不是家啊。」凌清羽接过小食拿了一块放他嘴里，笑道：「硬件是最好的最先进的，服务也很到位很人性，可是，那只是酒店，你只是客人，客人和家人是不一样。那些硬件和服务员既为你服务也为其他人服务，所以使用那些服务都会有很多规则要遵守，可是家不一样，家是自己的天地，是自己最放鬆的地方，想干什幺就干什幺，嗯，说个最粗鲁的比喻，在酒店，就算尿憋死了你也得风度翩翩的等着别人上完了沖乾净了出来，还不能表现出一点焦急的模样，可是，要是在家。」凌清羽捂着嘴笑道：「赵吟风以为别人不知道，我可看到了，他直接在院子里给花圃施肥呢。」
    「这个赵三郎~」程嘉笑出了声，看着她的笑脸思忖片刻后道：「我明白了，家要的是舒适和随意，还有家人。」
    程家是世家，程相久居高位，程家大宅是汴京数一数二的宅院，他自己的那个小院更是精中之精，可是他在那里住了那幺多年，都不如在关关院那一年幸福快活。
    程家僕从甚多，他身边如果不是他自己要求减少，那个院落的僕从至少有三十人，而关关院，影九影十三苏姆谢三郎四人负责了所有事项，程家从上到下体制严谨赏罚分明，关关院里没有任何制度，他在程家想自己动手做一件事，从上到下的带着惊恐阻止着他，关关院里，凌清羽下厨房，是将厨房折腾到快起火才被燕七拎出来，然后其他人去收拾残局。
    如果家也像酒店一样，那家必然不是家，而只是一种小型社会制度的延续而已。
    所以，在布局上，不能完全按照以前的那些院落走，要将家人的居住空间紧密又相对私密的融合在一起，增加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和交流场所。
    多日思虑疑惑不解的地方豁然开朗，程嘉喜上眉梢，咬住了凌清羽叼在嘴外还没有吞进去的小食，然后连着她那红润的嘴唇一起吸住，最后顶开了她的唇。
    深吻了进去。
    「你不是有洁癖的嘛！」嘴唇被亲肿，口里的食物都被对方吸个乾净吞下肚中，凌清羽指着他控诉道。
    「嗯，有啊，别人碰一下，我都会起疹子。」程嘉将人抱进怀里，笑道。
    「程嘉啊~「
    「嗯？」
    「你是什幺时候开始瞄中我的？」
    「你是说喜欢你？动心？嗯，从你跳进湖里去救那个秦家小姐之时。」程嘉搂着她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道：「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是个最怕麻烦的，想尽法子不去得罪权贵，你躲在最里面，借用萧家的名义，本意就是想低调，不想让人注意到你，对吗？可是，那个小姐掉入湖中，你却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跳了下去，其实，当时旁边有许多别的人，你的丫鬟里也有懂水之人，可是你本能反应却是跳了下去，如此还不算，你上来后激怒之下，居然什幺顾忌都不顾了，就那幺不管不顾的打了王家小姐，后来乾脆是準备直接打王家的脸。」说着，轻轻笑了起来，道：「就算我不出面，你也是準备靠着燕三将他们全部赢了的吧？」
    「是啊！结果你冒了出来，还拉上了昭，赵吟风那小子也抽风出来。」凌清羽嘟着嘴道：「我可是记得哦！那时候我那名声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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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8章 约会2

    「当时我跟韩枔提过，我娶你，可是韩枔直接拒绝了我。」程嘉笑着亲了亲她那嘟起来的嘴唇，带了一丝悠远，淡淡的笑道：「他说，燕三就是你的夫君，说燕三对你情深意重，甚至可以为你殊死相搏，他说，你们回来的时候碰到谢家的阻击，燕三一人力战谢家请来的高手，伤重到差点就死掉，而你也受了重伤，你们同生共死一起闯过很多次难关……，那天晚上我听说你高烧不止，我送了药材去，还去请了太医，」微微一歎：「不过，人家不肯出诊，我不知道你情况到底如何，就算上门，韩枔也不放我进去，那时候，我就觉得心里揪得慌，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难受得紧。」
    「清羽，我母亲早逝，父亲也不大管我们，虽然僕妇下人环绕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说是钟鸣鼎食……」轻歎口气，程嘉搂紧了些凌清羽，一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是程家嫡系嫡子，是父亲唯一的嫡子，从小，父亲加注在我身上的担子就非常重，我两岁就开始识字，三岁拿笔，从不敢有一日鬆懈，只怕达不到父亲的目标而让父亲失望，那我和妹妹，就会连唯一的依靠都失去……后来我少年成名，又中了状元，但是，加注在我身上期望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有时，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我自己这样想，想要这样做，还是因为别人的期望我才这样想这样做，直到认识你。」
    嘴角带起了欣然回味的微笑，程嘉道：「其实，我平素是个很严肃的人，可是第一次见你，不知道为何，见你那模样我就想逗你，你的反应真的很有趣，而且，你的聪慧和狡黠，你的善良，都是我以往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后来，我和你们一起去往江陵，你其实很烦我的是吧？你怕跟我接触越多，我知道的就越多，你也就越危险，可是，就算如此，你也没有赶我走，没有抛下我。」
    「哼哼，那是因为你琴弹得好，那时候的娱乐太少，听你的琴是为数不多的娱乐。」凌清羽哼哼道。还好意思说！没赶你嘛？我委婉的不知道提了多少次，你都可以当没听见。
    「嗯，这是我非常庆幸当初被父亲所逼学琴棋书画之时我没有逃课的原因之一。」见她面上的疑惑，程嘉笑道：「原因之二，是因为你被那黄金万两所惑，留了我们在凌家村。」手指压在了凌清羽欲抗辩的嘴唇上，轻笑道：「我知道，你带我们去凌家村并非是为了那黄金万两，你是怕我们有危险，王家的人当着王之的面都可以动手，就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两人的性命，而且在海外，就算我们出事，王家也可以推得一乾二净，最好的黑锅就是你来背，不过，你不能否认，你喜欢我的画，对吗？」
    「能有人不喜欢你的画嘛？」凌清羽嘀咕道。
    双手将她抱入怀里，程嘉头搁在她肩头，笑道：「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可是你只是欣赏我，并没有对我动一丝心思，那时候，你的心都在燕三和杨昭身上。清羽，我死之前，我说，我们下辈子一起，我再给你点茶弹琴，你知道我当时心里多幺忐忑不安嘛？当你点头，你说好的时候，我只觉得，就冲着那个好，便是要我再死百次千次，比腰斩更痛都没关係，我愿意。」
    侧身，双手搂过他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凌清羽道：「这话再别说了，让我痛一次就够了，别再来第二次了，要不，换我当着你面被……」
    腰斩二字被程嘉的唇堵在了嘴里，从程嘉嘴角漏出细细的声音，道：「傻瓜，腰斩是要脱光衣服的，这事，你连想都别想！」
    「嗷！嗷！」山涧深处穿来大声的呼喝声，嬉笑热闹的人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随着那九曲迴廊越来越近。
    程嘉却似乎不觉，更有力的吻了上去，唯有用那嘴唇的甜美来平和听得她那话之时那一瞬间他心脏的急跳。
    「哟！」从山弯转出来就看见大石头上旁若无人接吻的两人，游人笑出了声，有年轻人更是直接打起了呼哨。
    「年轻人，天要黑了，收拾收拾，出山吧。」跟在游人后面的导游笑道。
    程嘉鬆开了凌清羽，面色如常的拉了她起来，拍拍她的身上，然后拿起衣服和塑料袋，扶了她从石头上下来。
    暮色已沉，到底还是冬日，山里太过于阴冷，待久了并不好。
    下山的游人是从广州过来的一个旅行团，年轻人加快步划走了出去，几个年纪大些的则步划悠闲的在后面慢慢走，那个导游也跟在后面陪着。
    程嘉和凌清羽也不着急，依然用着进来时候的速度慢慢的往外走，两手紧握，边走边看那暮色西沉下的风景。
    步道沿着山峦而行，每一个转角便是一副新的风景图画，转过一个山弯，面前豁然开朗，沿着山谷可以看见远处的群山，太阳已经西沉，一缕淡红的霞光从云层里淡淡透出，如同压在那山脊之上，让整片山梁都泛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霞光。
    游人纷纷拿出照相机手机拍照，程嘉和凌清羽只是双手相握站在步道上，看着那绚丽晚景，深呼吸，再深呼吸。
    出了这里，天色比山里面要亮堂些，和他们两人相距不远的游人和导游这才看清两人相貌，看了之后，不觉又再看一眼。
    两人这个年纪，好似相差好多啊……
    对面露疑惑的几人微微含笑示意，程嘉牵着凌清羽越过几人，加快了步划往外走，天色不早，怕是凌妈要着急了。
    山庄里面有餐厅，可是听说外面的那些农家乐味道更好，凌妈自己溜跶着找到一家，然后一个个的打电话通知那帮小的过来吃饭。
    出了山庄，叶十一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件套头棉衫，走到凌清羽身边，牵住了她另外一只手。
    凌清羽很囧，感觉自己就像回到儿时，被父母一左一右的牵着一般，见饭店不远，拉了两人快跑几步，进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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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9章 黑店

    陶卓他们已经先到了，正坐在桌边抱着脚哎呦哎呦的喊脚痛，周梓清在一边拿手戳着他那小腿笑道：「不是说自己是无敌金刚，那幺点小山算什幺？这就不行了？就你这样，那爬雪山的时候还不得直接牺牲在雪上上？。」
    「你别小看我！我这是太久没运动了才这样，等我明日舒展开了身体筋骨，你就看我的吧。」陶卓拍着胸脯哼哼道。
    「他们说明日那个主峰更加陡峭道路更加难行，难度要大得多哦，你行不行啊？」花动洗乾净筷子抬头看到凌清羽三人进来，忙道：「小鱼快来坐。」
    程嘉和叶十一直接把凌清羽给夹中间坐了，坐下之后，程嘉问道：「有多大？」
    说起体力，他自然是无法跟叶十一他们去比，但是他自幼学习骑射，比一般文人可是好太多，比这个据说一天十八个小时坐在电脑前的陶卓更是……甩了几条街去。
    如果有难度的话，那幺趁着那帮男人没在，明天可以抢先背上一背~
    「应该就是我们今天走的那条路一直走上去。」凌清羽听了几耳朵那些游人的话，他们说的是粤语，程嘉听不懂，她却是不费力的。
    连那些老年人都可以下来，应该难度不大，要说，只能说陶卓太无能，哦，那两伙计也不行，都快瘫了一般。
    「山庄里有按摩泡脚的，等下回去泡泡，应该会好些。」凌妈体贴的道。
    凌妈点的菜是按照店家的推荐来的，据说是各种野味，可是除了那腊肉还算可以入口外，其他的菜式就差强人意了，看着那些菜，凌清羽那早被养叼的嘴实在下不了口，只是扒了两口饭而已。
    「买单。」陶卓吐出一块不知道什幺肉的骨头，喊道。
    「多谢惠顾，三千八。」店家带笑道。
    叶十一準备掏钱包，陶卓啪的一声拍桌子道：「什幺？你们卖的龙肉？就这不知道什幺东西的三千八？」
    「这可是果子狸，你们老太太特意点的。」店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吃不起就别吃，摆什幺阔？」
    「喂，话说清楚点，当我们外地人不知道？这是果子狸？你当我没吃过？就算是果子狸，这些腊肉青菜肉丸子，加在一起三千八？你别动这些东西，咱们这就打电话，喊人过来验验！我就不信了！」陶卓叫道，说着就掏电话，转头问作家哥们鸵鸟：「咱这应该打谁的电话？110？」
    「应该是工商吧？还是税务？」鸵鸟推了下眼睛道。
    他们两还在商讨给谁打电话，从厨房冲出一个精瘦精瘦的黑汉子，手中的菜刀铛的一下就钉在了桌上，道：「什幺意思？想吃霸王餐？」
    汉子冲出来的时候，程嘉拉了一下凌清羽，将她护在了身后，然后带了一丝淡笑看着被那刀直接吓傻了的陶卓鸵鸟。
    据说这两人都是靠写文为生，还是被称为大婶（大神）的文人，嗯，都是同类，看看他们的表现学习学习也不错。
    几个本来坐在一边磕瓜子闲聊的男人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人还将大门给关上了。
    这是不给钱就準备动手的意思嘛？
    「你们準备干吗？是黑店嘛？」陶卓叫着，看向了鸵鸟，赵吟风那几个不在，那个程嘉书生气十足手无缚鸡之力，那个叶十一漂亮得不像话，只怕风一吹就要倒，只剩下他们两个有战斗力的男人。
    「就是！以为是黑店我们就怕了嘛？也不去问问，咱们哥两混那的！」鸵鸟拍桌而起叫道，随后就痛得将手在屁股上擦了一下。
    「吃了东西不给钱，你们还有礼了？」店家冷笑两声道：「就你们两这样？还是快点把钱拿出来，你们有老人家，别为了点钱就伤了人家老人家。」
    程嘉往凌妈身前挡了挡。
    一只手还处在掏钱包状态的叶十一愣了一下看了半晌戏后继续把钱包掏了出来，道：「你这是威胁嘛？」不待店家回答，转头问凌清羽：「姐姐，这桌大约多少钱？」
    凌清羽皱了皱眉头道：「三百了不起了。」还真不知道吃的是些什幺东西呢。
    叶十一掏了三百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将钱包收好，站了起来，道：「三百，如果晚上我们有人吃坏了肚子，那你们就等着陪上三百倍吧。」
    「好大的口气啊，小伙子，」拿着刀的汉子笑得猥琐：「不过你长得这幺漂亮，要是……」
    啪的一声，叶十一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子发出了咯吱一声，然后突然一下在原地碎裂开来成了一堆木屑，桌上的碗筷连同那把菜刀一起全部砸在了那堆木屑上面，发出了乒乒乓乓的脆响。
    屋子里一片静默，不光是那店家的人还有陶卓等人都惊呆了的望着那堆垃圾，一秒前，那还是一桌没吃多少的饭菜。
    叶十一眉眼弯弯，问道：「你想说什幺？接着说。」说下去，碎的就不是桌子了。
    「要是，要是，要是，」汉子结结巴巴的道：「要是你再来吃，我一定给你免费！今儿这个也算我们请了！你放心，味道是差了点，但是是正宗的兔子肉，不是什幺奇怪东西。」
    拍拍手，叶十一牵住凌清羽的手，道：「姐姐，咱们回去吧。」
    直到走进山庄大门，陶卓才回过神来，凑近问道：「叶大侠，你这是什幺功夫？教教小弟！」
    叶十一斜藐了他一眼，道：「明日你下山后能不休息走到这，我就教你，否则，你还是先每天跑上几公里吧。」
    「这是**裸的鄙视啊！」陶卓仰头大叫了一声，转头问道：「阿姨，那泡脚的地方在哪？」
    陶卓几人去泡脚，叶十一去山庄的酒店要了几碗汤麵送了上来，几人在凌妈房里吃了，安置了凌妈休息，和凌清羽回了房。
    只有他和叶十一两人，程嘉笑笑自己回了房，安全第一，其他的，他不在乎的。
    想在乎，也打不过叶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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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0章 爬山

    山庄的房间比起香港的酒店就要简陋很多，但是外面月色如洗，满天星光在山峦缝隙之间闪耀，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如同奏鸣一般，悠远又让人心静。
    洗完澡后，让凌清羽躺在能看到外面星空的床上，叶十一帮她按摩着脚，在她似睡非睡之时，轻声道：「姐姐，十一第一次见你之时，就喜欢你了……」
    我比他们都早，我才是最先认识你的人……
    果然都偷听到了呢……，轻笑一声，凌清羽揉了揉叶十一的头，柔声道：「嗯，十一和魄儿，是陪姐姐最久的。」从小到大，他们两人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她身边，由最疼爱的孩子长成那样美丽的少年，再然后成为了最优秀的男人……
    她最引以为豪的两个孩子……
    「嗯，这次，十一也会一直陪着姐姐，就算死了，化成灰了，也要跟姐姐在一起……」低声呢喃般，叶十一的手顺着小腿按了上去，头也低了下去，舌头拨开睡衣的衣襟，嘴唇含住了那鲜红的茱萸……
    与其说是射击场，不说说这是个野外集训营地，平常一定还有工作人员，不过这次，却只有陆尧一人而已。
    好在影九苏姆他们做事习惯了，而且男人们也不讲究，随便弄了点吃的，就继续投入到那一堆枪械里面或者是开车上了弯道和障碍训练场。
    见杨昭几个人对枪械的感觉已经不错了，陆尧便换上了实战用弹，带着他们上了后山上的密林里。
    身上穿着的是绿色的迷彩服，连脸上都画上了油彩，初时他们不懂为什幺，但是赵吟风那巨大的个子一蹲，整个人都隐在了密林里时，他们便明白了。
    「这些子弹是橡胶弹，不会死人，但是打在身上还是很痛，而且，要注意保护住眼睛这些要害位置，要不也有危险。」陆尧一边上子弹，一边道：「我们分为两边，目的是两个，一个是熟悉枪战里面的配合模式，一个是熟悉子弹袭来的那种危机感。」
    将保险打开，陆尧长枪架在了肩头上，笑道：「当然，还有熟悉枪的使用，不过，我想这个不用我说了吧？」
    你都已经说了！
    「你对枪很熟悉。」杨昭装着子弹，用肯定语气道。
    「嗯，这个原主，曾经在非洲待过一年半，以僱佣军的身份。」陆尧淡淡的笑道：「石油在非洲，那幺有很大可能我们会碰上他们。」
    「这个原主很厉害？他在僱佣军里算多厉害的人物？」赵吟风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接过孟苏递过来的弹夹，问道。
    「是很厉害，就算在非洲僱佣军里，也是数的着的人物，不过，」傲然一笑，陆尧道：「我可不是原主，那些人，哼哼~」
    「小九，你打得过他嘛？」赵吟风拉过影九低声问道。
    影九摇头，低声道：「中原大侠陆尧，他死之前，武功已经进到前十了。」
    虽然比不过叶十一和夜魄，也许也不一定能打过燕三，但是肯定比他们要强。
    拍拍影九的肩，赵吟风笑道：「努力吧少年，这个世界不是武功好就佔便宜的，等下别被我扫成蜂窝就好！」
    「走吧。」陆尧一笑，手往山上一指，道：「我们分做两对，杨昭，你们去那边山头，看到那个红色的旗帜没有，我们去往这边，黑色的旗帜，阳光到达那颗大树树顶之时开始，ok？」
    ok都来了！
    「ok！」
    盘龙峡是德兴新开发不久的景区，山虽然不算高，却清幽险峻，山涧在幽深的密林里穿梭，山势起伏，多有悬崖峭壁。
    步道前面是一段平地后，随着山势，开始上山后，那台阶便开始陡峭起来，直直望去，那蜿蜒于山壁上的台阶如同天梯一般，直升往上，看着，就让人腿抖。
    陶卓鸵鸟周梓清饭碗（女编剧的名字）花动惊歎一声，说了声我们先上了，就迈开大步往上走了去。
    山下有抬轿子的可以抬人上山，凌清羽问凌妈坐不坐。
    看了看那山势，再看了看那抬的轿子离地还有那幺高，凌妈摇头，不敢坐。
    然后兴致勃勃很有力气的带头开始爬了起来，叶十一跟在了凌妈后，程嘉一笑，牵住了凌清羽的手。
    回来以后，只要有时间，影九他们就会练功，杨昭他们几个也会每天花上一些时间练练枪棍什幺的，凌清羽便也跟着锻炼了下身体，虽然时间不过一日半小时，到底还是有了一些进步。
    凌妈也是一直锻炼（跳广场舞什幺的），身子骨倒比原来的凌清羽好。
    两人虽然爬得慢，倒是也慢慢走上去了。
    走到一半，就见前面那几个人喘着粗气坐在石头上休息，打开矿泉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凌清羽挥挥小手笑道：「各位悠着点啊，我们上去等你们~」
    假期已过，这个风景区也不算很有名，此时游人稀少，一路上行，也不过遇见一些零散游客。
    人不多，风景看起来便也悦目一些。
    将至山顶，风景便越发瑰丽起来，看着那些丘陵在薄雾中显现出来的各种形状，如巨龙盘旋，似虎啸山林，山上绿树密集，远望上去，层层叠叠，好似一层层绿色绒布一般，让人很是想伸手一摸。
    离了山顶还有百来米距离，山崖上凸出一块巨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平台，平台上修建了一个小亭，亭间有石桌石椅以供游人休歇观景。
    虽然有程嘉拉着，叶十一扶着，凌清羽和凌妈也已经气喘吁吁，见了亭子，便直接进亭子坐下来休息。
    回头见那蜿蜒而上的石阶，凌清羽简直不敢相信，虽然速度不快，但是自己居然……就这幺爬上来了……
    居然爬上山了！
    「好像已经爬到一半了，休息休息，我们中午到上面吃饭。」抬头看了看上面，叶十一笑道。
    呃？一半？不是只有百来米了嘛！凌清羽愕然抬头，这才发现，从亭间可以看见，那石阶路在山顶后面沿着山梁一直盘旋上了另外一座山，在那山体上蜿蜒出一道九曲十八弯的亮色。
    如果不进这个凉亭还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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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1章 画

    解下背后的大登山包，从里面拿出水和吃食，叶十一笑道：「我们不着急，慢慢爬就是，先歇息够了再说。」实在爬不动，我是非常乐意借后背或者怀抱给你的。
    其实刚开始爬他就动了这心思，只是，凌清羽坚决不让，说不是自己爬的山还有什幺意思？老妈都能老当益壮，她还让人背让人抱，像什幺话啊！
    程嘉也解下背后的小登山包，拿出了……
    文房四宝，还有宣纸。
    将折叠画板在石桌上铺好，程嘉将宣纸铺在了画板上，指使叶十一去那山溪里弄点水来研磨。
    「为什幺要我去？」叶十一瞪着眼看向他，东西都在我这里，我说你带个包干嘛？原来装的都是这些东西！这是準备继续勾引姐姐吗！
    「画卖掉的钱，分你两成如何？」程嘉将笔架放好，笑道。这套东西还是他在香港逛街的时候在一个小店舖里买的，那铺头不大，却装修雅致，里面的东西不多，却样样是精品和真品，虽然比不过他原来所用，却也是非常不错了，在这边来说，甚至可算是珍品了。
    程嘉将卡里的钱用掉大半买了这套文房四宝，又多购置了一些上等松香烟墨和笔，然后将那店里的宣纸都买了过来。
    那种宣纸，在如今这边这个世界，可真不好寻。
    那店里，也不过五刀而已。
    不过，花了那幺多钱总要赚回来，卖几张自己不满意的画回来点钱也不错。
    一听有钱分，叶十一的眉眼顿时笑意盈盈，拿起凌清羽喝空了的矿泉水瓶子，一个纵身，就跃下了山崖，往那山泉而去。
    凌妈惊得啊了一声，探头看到他那红色身影在林间穿越，一点事都没有，才放下心来。
    「卖钱？」凌清羽眉毛飞挑了一下，道。
    「嗯，一般我画得不满意的画，若是有人出的价格也还合理，我也不吝于出售的。」对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程嘉笑道：「否则，你以为外面为何会有我的画卖。」卖的钱自然就成了他自己的私房，多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后来，那些钱他都给了四个案要他们去打点那一日要做的事。
    身为程家嫡子，周朝最年轻的状元郎，最年轻的高位文官，你这样攒私房可以嘛？
    凌清羽的眼睛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
    摸摸她的头，程嘉将镇纸压好宣纸，笑道：「嗯，得意之作全部上缴，卖画的钱也上缴八成，如何？」留下的钱买纸笔儘够用了。
    叶十一拿了水从山崖下窜了上来，道：「莫不成就这一张卖了的分我？若是你这张画得好了呢？」
    「那便挂在你的房间。」程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的水倒入砚台和笔洗里。
    开笔，研墨，抬头之间，程嘉身上的气便沉敛下来，凌清羽便也不出声，走至亭边的石栏上坐了，看看风景，再看看亭中自成风景的程嘉。
    叶十一在她身后跨着石栏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双手环抱住了她腰。
    山间清风习习，虽然是在南方，但是晚冬的风依然带着凉意，吹在带了薄汗的身上，清凉袭人。
    背后的怀抱却很是温暖，强健有力的心跳似乎贴着后心跳动着，让凌清羽不觉想起昨晚欢愉过后，他说的话。
    当时叶十一的东西还在她体内，两人相连在一起，她躺在了他的胸口上，轻抚着那只红宝石耳环。
    而他轻轻喘息着，强压着再度起来的**，面上红潮涌动，眼睛里仿似滴着水一般，薄薄的红唇娇艳欲滴，轻声道：「姐姐，下辈子，让十一做你养的猪吧？」
    当时她是惊愣了一下的，猪？见他眼睛闪动，想了半晌才想起来，他说的只怕是小香猪，广东这边流行的一种小型猪，做乳猪吃最是好吃，也可以做宠物。
    因为它们个小长不大，一个个的很是可爱，中午路过那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便说过，养个这种小宠物也不错。
    可是猪……
    看着叶十一那美若天人的脸，那猪再可爱，凌清羽都无法将两者联繫起来。
    「嗯。」叶十一却认真的点头，在她手指的拨弄下挺着腰发出了诱人的呻吟后道：「姐姐养我，亲自餵我，抱我睡觉，等我长得能吃了，姐姐再亲手杀了我，做成美味佳餚，一口口的吃掉，可好？可好？」
    当时她的震惊到现在都在胸口迴荡……
    于是，她激烈的吻了回去，道：「姐姐要吃你，只会这样吃，我的十一，才不是什幺猪呢！」
    轻轻吻了吻她那泛起一丝绯红的耳朵，叶十一将她抱紧了一些，心满意足的想起她昨晚的反应。
    她吃了他好几遍，许是休息了一段时间，她体力恢复了，吃得很是兇猛，吃法也很粗鲁，让他今天很是欢喜的穿了高领衣衫。
    他还有句话没说，上辈子他死的太惨，让她伤心了好久，那幺这辈子，他必然不会再疏忽，犯下那种大错，这辈子，他要陪着她到白头，到走都走不动，一直到她大限来临的那一天，他会先走一步，反正有夜魄这个扛得住的家伙收拾后事，那幺，到时候，他会要求和她火化在一起，骨灰都融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这边的这个火葬，还真的不错呢！
    花动周梓清几人气喘如牛的爬上来之时，程嘉已经搁笔。
    虽然累得半死，但是看到那画之时几人不觉眼睛铮亮，直接冲了上来。
    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那远山如黛云雾缭绕如真似幻般的景致，近处山峦细细勾勒出了那俊伟陡峭之意，山崖上伸出一棵枝干苍劲有力的青松，枝头上一只松鼠正捧着一个松果啃得香甜，而画下方的群山之巅上有一小亭，以淡墨虚影点出了亭中一对男女相拥亲吻的模样。
    「太漂亮了！送我吧！」花动激动的叫道。
    「想得美！」叶十一已经赶在她们之前上前一步拎了画让风吹乾了墨水，从背包里拿出个画筒将画捲好放进去，哼哼道：「我的20%呢！」
    程嘉一愣，笑道：「你不要收藏起来嘛？」
    叶十一斜藐了他一眼，哼道：「哼，样子都看不清楚，谁知道是谁啊！下次画个清楚点的！」
    「那，可要收费了。」程嘉一边收拾笔墨一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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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2章 背下山

    鸵鸟眼睛紧盯着叶十一将那画收进去，舔舔舌头道：「那个，大侠，能不能再让我们看看，就看看。」
    花动已经回过神来那相拥亲吻的两人是谁，摸了摸鼻子道：「姐夫，就看一下而已，不会要的了。」
    「回去慢慢看，休息一会咱们早点上去，要不只怕天黑你们都下不了山。」叶十一不为所动的将画筒封好，放入背包，然后收拾东西问凌妈道：「妈，可以走了嘛？」
    「这不快到顶了……嘛……」陶卓抬头看见了那缠绕而上更高更险的山路，哀嚎一声道：「怎幺还有啊！」
    「亲啊，这里的海拔还不到千米，雪山可是几千米啊！」周梓清拉了他一把道：「走吧！谁叫你平常就跟个猪一样的，不是电脑就是吃，不是吃就是睡！」
    「别别别！让我歇会，歇会！」陶卓摸着石栏坐下，歎道：「哎，我的亲亲赵大哥哎，你到底跑那去了啊！」
    赵大哥此时正躺在草丛里，身上被橡胶弹打出了几十个印记，痛得爬不起身来。
    「你已经阵亡了！」陆尧数了一下他身上的弹痕和伤处，道。
    「阵亡个屁！老子身体强壮，这点子子弹算什幺？老子还可以再战！」赵吟风从地上坐起来叫道。
    正从旁边掠过的燕七一个转身到了他身后，枪管在他后脑勺上一点，嘴里发出轻轻一声砰，在赵吟风怒然转头之时，露出了一个你已经死了的笑容，飞快的闪进了树林里，躲开了远处孟苏的狙击枪子弹。
    「轻功好了不起啊！」赵吟风更怒，叫道。
    「喂喂，你已经是死人了，别发出这幺大声响影响别人。」孟苏端着枪从旁边悄悄走过，低声道。
    「其实，赵将军也有优势的。」看着前面森林里几个人影飞掠而过，随后便是一阵枪声，陆尧笑道：「我们要使用轻功，负重就不能大，只能使用轻便武器，但是赵将军你可以使用重型武器，还记得在澳门他们使用的火箭炮嘛？那只是最小型的，所以威力也不大，如果是单人重型火箭炮，我觉得，只有你可以使用自如。」
    「有那种玩意？什幺时候拿来给我使使？」赵吟风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我已经叫人去拿过来了，不过那种炮火力太大，我不能给你实弹，你先适应一下，后座力和威力，你到全息模拟室去体验好了。」拍了拍赵吟风的肩，陆尧起身道：「好了，别死太久，下一局快开始了。」
    山虽然不高但是险峻，山道坡度大陡而直而且随着山势上下起伏，爬起来最是要体力。
    虽然每座山都比不得那种高耸云端的大山，但是连绵起伏上上下下，景色是极美，人也是极累。
    看到后头还有连绵不断的山道，陶卓首先投降说不行了，于是一行人便听了山里人的指示，从另外一条路下了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指的是下山的时候小腿用力更大，人的身体一疲倦，小腿肚子就容易抽筋，而且还要提防从那幺陡的石阶上滚下来，所以不管从体力还是精神上来说，都比上山容易累。
    但是，那是深层次的劳累，对陶卓这种只要不要他抬脚往上，往下走，那是轻鬆多了。
    走着走着，便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山深林密，谷幽道长，一声吼声在山间迴响，余音久久不绝，随后，不知从那个方向响起了回应。
    其余几人也跟着大叫了出来，不用说什幺，只要用力的将气从胸腔里发出去一样，叫完之后，觉得整个人都要轻鬆许多。
    据说，这也是治疗抑郁症的一种疗法。
    凌清羽也跟着大叫了起来，连凌妈都忍不住大叫几声。
    山间此起彼伏的都是啊啊啊喔喔喔的声音。
    陶卓叫得痛快，回头见叶十一牵着凌清羽的手含笑看着她没有开口，道：「大侠不来一声？这个好玩啊，痛快着呢！」
    见凌清羽也笑着回头，叶十一莞尔，深吸一口气，一声长啸悠然发出。
    那啸声好似穿越云霄一般，声波所过之处树林都发生了震动，引得树叶唰唰作响，好似为那龙吟虎啸一般的声音应和。
    啸声长且深，清亮中带着醇厚，厚重中带着余音，在山间盘旋迴绕，经久不绝。
    陶卓再次惊呆。
    靠，这人长得漂亮，连叫一声都多出这幺多名堂，这让他们这种**丝宅男怎幺活啊！
    周梓清好笑的拍着扑到她怀里求安慰的老公，笑道：「嗯嗯，我觉得我们家亲爱的最好就行了。」
    下山的路伴随着山泉，一行人一路走走停停，拍拍照片，聊着天，倒是比上山要轻鬆快活许多。
    到了山腰，遇见一行游人，一说起来，原来就是和他们大叫和应之人，于是便汇合在一起，一起往下。
    他们是从另外一个山头走下来，虽然都是年轻人也累了个半死，和陶卓他们是很有共同语言。
    「姐姐，我背你吧，要不回去脚会痛的。」叶十一拉了拉凌清羽的手道。
    小腿肚子是有点打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锻炼了这幺一个月，身体怎幺着都不可能恢复，连程嘉都比不上，凌清羽便点了头。
    何况，昨天还折腾得太过，凌清羽估计，就算后面的路叶十一背回去，晚上肯定也要跟死狗一样了。
    程嘉接过了叶十一那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的包，自己的包放了进去背在背后。还是小瞧了这山的难度啊，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背凌清羽回去了。
    陶卓正和鸵鸟互相鄙视着对方，就见叶十一背着凌清羽脚步轻鬆的从旁边山涧上的石头上几个跃步穿到了他们前面（他们几人并排堵了小道），再度瞪大了眼睛。
    「亲爱的~」周梓清看着那穿过去后，就悠悠然的在前面走着的叶十一，唤道。
    陶卓咬牙：「来，亲爱的！别小看你老公，你老公还是可以的！」蹲下身子，让周梓清上来。
    周梓清还没动，他自己已经因为力竭小腿肚子一软，啪叽一声，趴地上去了。
    送了凌清羽到路边的茶亭休息，叶十一返身回去背了凌妈下来，然后在茶亭雇了四顶竹轿。
    后面的路比较平坦，坐竹轿应该没问题。
    回到山庄，几人就跟死狗一样，饭都不愿意吃，直接回房间洗澡瘫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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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3章 挑衅

    「那叶大侠……真看不出来啊！」想起叶十一背着凌清羽一路走了回来就跟没事人一样，爬在床上，陶卓歎道。
    从包里掏出红花油给他擦着，周梓清笑道：「小鱼的这些朋友，那个可以小看？你以为人家长得漂亮就没用嘛？」
    嗯？这话？陶卓心中警铃大响，一把抓住了周梓清的手道：「老婆，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周梓清失笑道：「放你的狗屁，你老婆我啊，配配你这种就可以了，那幺优秀的人，喜欢他那是自找苦吃。」
    「就是就是，不对啊，老婆，这话我听得怎幺是说我不行啊？」
    「你得了吧，爬山把脑子都爬傻了？」
    「不是老婆，你不会真喜欢他了吧？他长得那幺漂亮，很危险的，很多人抢的，而且，你看他一巴掌可以把桌子给拍碎，体力还那幺好，以后你不合他的意，打都打不过他，还是我好！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的是你的小鱼同学啊！」
    「知道还那幺多话？你不累？不累我累，我先洗澡了。」
    「别，老婆，别走，你听我说啊，我听说啊，一般像这种男人，他那方面肯定是不行的，你看，人一辈子，最重要的还是性福吧？对吧？你老公我……」
    「再啰嗦我现在就去找他了！」
    「我闭嘴！」
    叶十一要山庄酒店送了点粥上来先垫肚子，等大伙休息一下恢复点精神再去吃饭。
    粥刚吃好，燕三回来了，还带了烤好的野味。
    「程嘉，你也和叶十一一起去看看。」燕三神色淡淡的对程嘉道：「看看，这边的武器。」
    程嘉神色微敛，点点头。
    直到看到那些武器，看到全息模拟室里的那些飞机大炮产生的威力，程嘉明白了燕三的意思。
    原来她就说过，和平其实是建立在强大的武力威慑之下的，这边这个世界不能说是完全和平，各地还有不断的冲突发生，但是都是小规模的冲突和战争，死上几千人都是大事。
    那是因为这边的武器太过于霸道，一颗原子弹夺取的就是几十万人的性命，而拥有这种超级武器的国家并不少，一旦发生真正的战争，那幺就是整个星球人类的灭亡。
    这是坐在火药桶上面的和平，而锁住那火药桶的，则是这边这个世界对人权人命的尊重。
    死上几千人就是大事……
    在那边之时，几万的士兵性命不过是权贵们的一场交易而已。
    而看过那些战地纪录片后，叶十一换了衣服就进了靶场。
    武功再强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没关係，那便让自己更强，强到，没人可以从他手中伤害到她。
    只是爬了这幺一座小山就累成这样，燕三是又心痛又好笑，心里暗想，是不是不要阻止她锻炼了，她这身体状况，如果真如她自己发下的豪言，要为他们每个人生一个孩子……
    第二日，陶卓他们腿酸痛得动都动不了，那里都不去，和凌妈一起坐在山庄里的露天茶室里看看风景晒晒太阳，打打牌。
    燕三则是陪着凌清羽沿着另外一条步道步行。
    早上他开始教她吐纳之法，这法子早在那边就教过她，可是凌清羽一开始心大，吐纳和站桩什幺的一起来，练了两天就累得不想动了，后来乾脆放弃，反正她身体里面有蛇丹，而且那个身体非常特殊，就算吐纳修炼也没有什幺用处。
    不过这边这个身体就完全正常了，站桩招式那些还是太苦太累，他捨不得她吃那种苦头，但是吐纳内功修炼，却是有好处的。
    走了一段距离，等她的筋脉走开后，燕三便让她加快速度。
    一口吃个胖子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先从快走开始。
    陶卓几人晒了四天太阳，顺便赶了几万字的稿子出来，凌清羽则是在燕三随后是燕三交代的夜魄的督促下每天做饭后快步走的锻炼，时不时的就会走远一些，然后做一些当着众人不好意思的事。
    弄到夜魄食髓知味，中饭都没回去吃，而是进了更深的山里，反正她走不动，他可以抱她出来。
    嗯，做某些事情，原则上也可以叫做运动。
    第五天，男人们回来了。
    虽然只是相隔几天没见，男人们的思念却有如泉涌，不过只得到了一个紧密用力的拥抱和亲吻后，就被凌清羽直接将他们赶进房间里睡觉。
    那身上就算洗过澡了依然很重的硝烟味，还有那兴奋却疲惫至极的神情，那如同又去战场上淬炼了一番的感觉，还有，那身上的擦伤红肿……
    不用问都知道他们这几天一定是不眠不休的在练习，为了适应这边，为了更强……
    凌清羽心里又酸又痛，却没有做别的表示，只是一个个的陪着他们，看着他们入睡。
    向东西是傍晚到的，来的还不止他一个，还有另外三辆越野车，那是提供给了他準备装备意见的哥们一行人。
    听说了他的路线，死活都要跟来的一群户外活动爱好者。
    专门做知名户外品牌代理的赵巍及其女友卞容，家里专门做进口汽车代理的卞嘉铭（卞容的弟弟）及其女友南华和白夜，爱好摄影但是一直被杂誌社拒收作品的自由旅行家云翼及其女模特三人花名舒雅风迹百合的三个美女。
    花动一见脸色就不对了，向东西跟在后面拚命的解释。
    「花儿啊，实在是没办法，你看咱们的车子是跟卞容她家里买的，装备很多是跟赵巍买的，人家都给了优惠，我实在是没法子推脱啊，再说了，那云翼走过很多地方，也能带咱们少走弯路是吧？」向东西苦着脸道。他也不想啊，但是哥们太强悍，直接就跟着来了，你总不能说不行吧、
    人都来了也不好说赶人家走，反正是玩，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就那幺大的事，凌清羽笑道：「加入咱们的队伍没关係，但是事先说好，路线和玩法我们定，他们愿意跟就跟，不愿意跟就分道。」
    「这没关係！大家都是为了开心出来的嘛。」向东西举手向天道，然后就闪身出去了。
    赵巍正在看着那停了满坪的车子里面的轿车，见向东西过来咂咂道：「不专业，跑这趟怎幺能开这种车？不缺钱的话，应该全部换越野车，那开出去多气派。」
    「你得了吧，人家队伍里还有老人呢。」向东西递了根烟给他，道：「哥们，咱可说好了，怎幺走，怎幺玩，可全部人家定，大伙跟着走就是，你可别出什幺?蛾子。」
    「这不对了啊，咱们才是专业啊，要跟也是跟咱啊！」赵巍睁大了眼，指着那些车道：「这车都是新车，铁定是新手啊，你信不信，只怕路都不会走！」
    何离正从旁边走过，听得两人的话倒退了回来，看着赵巍淡淡笑道：「好办，这位先生这幺有信心，不如我们比比车技，如果我赢了，那便不要多事，愿意跟着走，咱们交个朋友，不合适，那便趁早分开，省得伤了和气。」
    赵巍眉头一挑，旁边的云翼笑道：「你还真敢，知道我们赵哥什幺人嘛？赵哥是自由赛车手，得过大奖的，你跟他比？」
    何离抬眼望了进来的道路，道：「这里进山的路有一个弯曲的路线，你们也应该开过，咱们就从这里出发，绕过那片山道回到这里，先到的算赢，如何？」
    「哟，怎幺不敢，不过，既然是赛车，就来点綵头，输了我们听你们的，赢了，十万块，如何？」卞嘉铭笑道。
    何离一笑，转身上了自己的路虎，摇下车窗，从车窗里看着赵巍。
    「别听他的，大家玩玩而已。」赵巍一笑，也上了自己改装过的越野车。
    凌清羽出来的时候，两部车子已经绝尘而去，云翼正对卞嘉铭笑道：「小卞你太过分了，都是一起出来玩的，敲人家钱干什幺？」
    「反正土豪有钱啊。」卞嘉铭点燃了一支烟笑道：「这幺点钱买个教训算什幺？」
    「开了綵头啊？」凌清羽眼睛瞇了起来，带着怎幺看怎幺阴冷的笑容问向东西。
    向东西更郁闷了，点点头，心里想着，是不是想法子将这帮人给打发走。
    「喂，那谁，我跟你赌，我们的人赢，綵头，您是大老闆，少了那是侮辱了你，一百万如何？」凌清羽对卞嘉铭道。
    卞嘉铭眉毛一挑笑道：「美女的挑战我怎幺能不接呢，好，就依你。」
    「一言为定！」凌清羽说完后，回头问向东西：「开车的是谁？」
    卞嘉铭一口烟嚥了下去，一百万赌注砸下来，敢情你不知道是谁开车去的啊？向东西，你喜欢的是这种人？
    「何先生。」向东西苦着脸看向了一脸愤怒的花动，走过去低声道：「输了我出，我出，然后咱们就分开，不跟他们搅合在一起，别生气了。」
    居然认定是何离输，那幺说那个赵巍的确是有点本事，凌清羽微微一笑，可惜了，他碰上的是何离，如果说赵吟风影九他们会冲动，那幺何离，那可是从来不做没把握之事的何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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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4章 输赢

    十五分钟不到，路口就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卞嘉铭对凌清羽挑挑眉笑道：「不好意思了美女。」
    凌清羽对路口努努嘴，笑道：「只不知道卞先生，有没有那幺多的现金？」
    从远处疾驰而来的路虎明显的在路上减了一下速度，等后面的越野车追上来了一些，再一轰油门，直接冲过了路口。
    卞嘉铭手上的烟惊掉在了地上。
    何离将车子停靠在坪里，下了车抱住了迎上来的凌清羽笑道：「怎幺，準备去饭后快走了？」
    「是啊，吃完了消食。」凌清羽也顺手抱住了他腰，道：「怎幺不多睡会？出来干嘛？」
    「刚去看了看我们带的配件够不够。」何离笑道，陆尧给他们的车上都另外加了一些东西，然后送了一批路上出状况可以紧急替换的配件，他刚才把车子都对了一遍，如果不够，现在还可以找陆尧要。
    「嗯，正好，我赢了一点钱，那个卞总，怎样？」凌清羽笑嘻嘻的看向了脸色僵住的卞嘉铭。
    「你做了什幺？」赵巍下了车本是带了兴奋想跟何离攀谈，见卞嘉铭的脸色问道。
    「他们打了赌，赌你们谁先回来，下的一百万的赌注。」花动喜笑颜开的道。
    「你……」赵巍望着自家这个准小舅子很是无语，一百万，输了你未必拿得出，赢了你好意思拿？
    「向总，不好意思，这钱，回去我给你。」卞嘉铭讪讪的对向东西笑道。
    「你输给小鱼的钱，回去拿给他干嘛？」花动不解的问。
    「那个，对啊，向总，她不是你要追的女人嘛？」卞嘉铭指着和何离抱在一起的凌清羽道。
    向东西的脸直接绿了，转头就追着花动叫道：「花儿你别听他胡说，那就是一****！真的！」
    赵巍也很是无语，他是缠着向东西来的，他和向东西相交多年，知道向东西心里一直有人，为了那个女人是不近女色，现在好不容易开始追了，他是心里好奇才硬跟着来的，小舅子是听卞容说跟着一起来的，云翼则是跟着小舅子一起起哄来的，好了，这一来就弄了这幺一出。
    「清羽，加件外套再去，晚间只怕下雨。」杨昭手中拿了把伞，手臂上搭了件外套急急走了出来唤道，见到赵巍停了一下，颔首示意道：「赵总好。」
    「算了，不过是大家一起玩玩不必较真，不过说好了，以后的路线什幺都听我们的。」凌清羽笑道。见杨昭和他认识，想起来这人只怕就是给了他们很多建议然后还给了很多优惠的那个朋友，那幺，就没必要较真了。
    对方给了台阶下，赵巍自然赶紧接，笑道：「那是自然，这位先生车技赵某心服，我们本来就是来混玩的，跟着走就是。」
    杨昭上前从何离手中接过凌清羽的手，道：「走吧，再晚只怕下雨。」
    看着两人手牵手的走远，赵巍对何离伸出手来道：「赵巍。」
    「何离。」何离收回看着那两人的眼光，和他握了握手，笑道：「赵先生技术很好，以后有空还想向你多请教请教。」赵巍的弯道技术的确很不错，只是缺乏了那幺一点拼劲，说白了，就是怕死了点，不敢冒险走极限速度过去。
    当然，毕竟像他们这种在生死边缘讨生活的人不多，这边只怕很少人能像他们那样，精确的掌握住生死边缘的那条线，甚至敢于超越过去。
    「吃饭了嘛？不如我们边吃边聊。」赵巍笑道。
    「我们吃过了，不着急，路上时间多着呢，你们也早点休息，明日我们会走得比较早，而且，我们不走高速，走国道。」何离笑道，然后挥挥手，先回去房间休息。
    「姐夫。」人都走远，卞嘉铭才讪讪的上前一步唤了一声后，又做恍然道：「姐夫，你是不是上当了？你怎幺可能会输？他是不是使诈？」
    「你们回去吧，别跟着走了。」赵巍冷声道。
    「姐夫，这什幺意思啊？」卞嘉铭顿时委屈的叫道。
    「是啊。」云翼也轻声说道。
    「一点眼色都不懂，出来玩图的是乐趣，像你这样，谁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当自己是什幺？」赵巍怒道。
    他输的心服口服，何离不光是技术好，而是那股子狠劲更让他佩服，过弯道，理论上是可以极速过去，但是一般人们都会因为受到那种视觉冲击或者是怕计算不準而心生胆怯，从而在控盘和点油上失去主见，就那幺一瞬间的事，一旦出了差错那就是车毁人亡，所以没有极好的心理承受能力，谁也不敢极速过弯道，可是，何离却是一直极速过的弯道，那轨迹漂亮得让他心跳加速。
    竞技场上讲究的是公平，对具有真正实力的人，他们是心心相惜而不是嫉妒，卞嘉铭那句话，触犯了他的底线。
    「行了，小孩子不懂事，受点教训就好了。」一直在旁边看着没出声的卞容道：「嘉铭，你也要接受教训，不要自以为是的以貌取人，爸妈是怎幺跟你说的？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你那些狐朋狗友，你见过几个厉害角色？这次机会难得，你好好的看着学习学习，再惹事，就车留下，你自个走回去。」
    卞容一说话，卞嘉铭立时夹起了尾巴低声道：「是。」
    赵巍瞟了卞容一眼，没有说话，走进了山庄。
    卞容急走几步，低声道：「阿巍。」
    赵巍一边走一边道：「你想教育卞嘉铭也要看看对象，你以为，向东西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不过就是一百万嘛，又不是输不起。」卞容低声嘀咕了一声。
    「那你现在拿钱出来，拿钱出来去给人家。」赵巍停住了脚步怒道。
    「不过是出来玩，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你发那幺大脾气干什幺？」卞容也不觉声音大了些，又不是要吃住他们的，大家凑个伴而已，如果是卞嘉铭赢了，她也不会要对方出钱，不过是打个赌好玩而已。
    赵巍看了她半晌，歎了口气，男人的世界，女人还真的不明白啊……
    算了……
    出来玩，还不是想哄她开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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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5章 前行

    吹着山间的清风，听着山泉潺潺流动的水声，嘴角噙着淡笑，眼睛只盯着身边之人，杨昭不紧不慢的跟着架子摆的十足快步走着的凌清羽。
    山涧溪水溅起的雾水瀰漫了狭窄的步道，如真似幻，如同他心间漫起的丝丝甜蜜，一点点的，填满了心间。
    虽然只不过几天，他却如同那时候在黑水关之时一般焦虑，待到最后那一日，简直是坐立不安了，想见她，想看见她，想抱她，想闻闻她身上那让人心安的味道。
    陆尧非常严格，他给每个人都制定了要达到的目标，为了尽早达到那个目标，他们真是拼了老命。
    虽然很想很想见她，但是也知道陆尧是为他们好，所以他们并没有怨言，只是用更多的努力来达成那个目标。
    走进深山，阳光便淡去了，杨昭想提醒凌清羽，却见她对他挑了下眉头，眨了下右眼，然后拐进了一个小道。
    小道上并没有铺设木板或者石块，只是一条勉强可行的泥路，杨昭上前一步牵住了她手，道：「这里危险。」
    「你跟我来。」凌清羽反握住了他手，再度对他眨了下眼，引着他往里面走。
    小道斜斜的盘旋而上，两边树木茂密，树荫将仅有的那点阳光都给遮住，带了阴森森的气息。
    潮湿的空气带着阴冷，密林里不知名的鸟儿或者虫子发出了短暂的鸣叫，杨昭不觉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身体自然的紧绷，所有的感官都提到了极处。
    走了二十多分钟，树木越来越高大，林间也越来越密，小道已经消失了蹤迹，凌清羽依然分开树枝往上走。
    那些树枝好似被人斩断过，开出了一条可供人通过的路，杨昭眉头微皱，压住了想带她回去的念头。
    「上去！」看着上面一块巨石，带着等着夸奖的笑容，凌清羽回头道。
    杨昭手在石头上一撑，飞身上了巨石，转身将她拉了上去，然后才转身去看她特意带他来看的地方。
    巨石从山体上半伸了出去，后面形成了一个外面根本看不见的石壁小洞，而前面……
    是整片山谷，和远处连绵的群山，落日带着绚丽的彩霞在天边燃烧，橘红色的霞光将山谷和山峦染成了一片金红，沿着山谷奔腾而下的小河带着潾潾波光，如同给那金红里繫上了一条闪亮的缎带。
    极美！
    杨昭转头，看着凌清羽带着感歎和兴奋看着那片丽景，揽住了她的腰，让她靠在了自己胸口，一颗心，完全的安了下来。
    凌清羽侧头，看着他眼中那在霞光里闪烁出点点波光的水色，那浓郁到实质一般的缱绻深情，不觉掂起脚，吻上了他的眼帘，然后一点点的下移，吻住了他那形状优美的唇。
    山壁小洞里还留有夜魄铺好的乾草，随着吻得越来越激烈，两人不知不觉的就倒在了那乾草堆上，衣服也在急促的喘息声中脱了下来。
    看到那已经被勒出印痕勃然之势被狠狠束缚住的东西，凌清羽心里软成了一团水般，这个人啊，还是一样的习惯，就算她再怎幺说，也不改。
    这几天，一定从来没有给自己解放过。
    低头吻上了那可怜的小东西，听得杨昭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然后轻喘着想推开她，口里说着好髒，凌清羽笑道：「昭的才不髒呢，昭的味道，我要好好尝尝~」
    杨昭的脸色顿时绯红然后转为红潮，咬着唇也忍不住一声声诱人的呻吟从嘴角透了出来。
    「清羽……清羽……啊……啊……」
    山里的清晨，太阳随着村人养的公鸡打鸣而起，薄雾缠绕在山头，空气里带了冷丝丝的凉意。
    让人被风一吹，就立马清醒过来。
    影九孟苏几人起的早，已经将车子都收拾乾净，东西也重新放好，苏姆一大早就借用了山庄的厨房，出了材料费和使用费，自己做了早餐出来。
    让吃了几天山庄菜餚的凌清羽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外加亲吻。
    吃饱喝足，上车！向着前方前进！
    德庆到南宁的国道穿梭在崇山峻岭之间，山高水深，道路时有沿着山壁而行的惊险路段，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
    路险，风景却极好。
    路险又是没走过的路，何离没让凌清羽坐自己的车，而是坐在了燕三的副驾驶座上。
    已经通了高速公路，走这条国道的车子便少了许多，碰到风景好有观景台的地方，何离便停下来，让女人们去看去照相。
    云翼带着三个模特在观景台边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大声吆喝着good照相，见凌清羽花动周梓清饭碗四个都是以正常状态照相，便勾着小指道：「美女们，来，小弟给你们照，摆个好看点的姿势~」
    看着凉风嗖嗖的观景台上，那只差没穿比基尼的三个模特冻得半死还各种冷艳高傲装，四人同时摇头，最多是脱掉了外套，抓紧了自己男人的胳膊，赶紧照完了事。
    模特儿，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活啊！
    和叶十一他们拍完了后，凌清羽跑到站在车子旁边警戒的影九身边，拉了他到观景台边，对影十三道：「拍个亲热点的。」
    影九脸一红，手不觉便揽住了她腰，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用自己的手暖着她的手掌，观景台边的风很大，吹得她脸颊都发红。
    照完相继续出发，山越发的深了，不多久，就飘起了细细的雨丝，被风一吹，一丝一缕的在天地之间飘蕩着，雾气渐起，前方可见山峦之间浓雾瀰漫，树影山形都隐在了那浓雾之后。
    何离打起了闪光，拿起对讲机道：「雾大，我们找个村子休息下。」
    叶十一和程嘉一台车，观景台之后就换了他开，听到何离说话，拿起对讲机道：「这里是百越族人之地，应该有很多寨子，我记得有些土菜味道不错。」
    「百越？什幺族的？」对讲机里传来陶卓的声音，随后鸵鸟的声音响起：「以前两广之地的山民都叫百越族，你不知道了吧！」
    「老子写的是科技时代的文，要知道那些做什幺？」
    「你写不是种马文嘛？别给自己贴金了！」
    「看地图前面不远应该有村子，我们下国道进小道好了。」杨昭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两人顿时不做声了。
    过了一会，里面有人小声的道：「这玩意你关了没有？不会丢脸丢出去了吧？」
    吱的一声响，陶卓的对讲机先关上了。
    「喂喂喂，陶卓，你别关对讲机，我有事问你呢。」赵吟风的声音爽朗的响起。
    过了一会，陶卓的声音弱弱的响起：「赵大哥，咱们待会再讨论菊花与密径的问题，现在，让小弟安心开车。」
    雾太大了啊。
    「什幺菊花与密径？」燕七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
    吱的一声，陶卓的对讲机果断的被周梓清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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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6章 大雨

    从国道下去绕进县道没多远，山腰上就看见一片黑色的房屋，那是一个瑶族寨子。
    瑶族人好客，见天要落大雨，便劝客人们留宿寨中，凌清羽一进那县道就爱上了这里的风景，自然点头。
    寨中只有村长家够大，也只有几间空房，他们人多，只能是几人挤一个房间凑合过下。
    还只是下午，天便全黑了下来，没得多久，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外面大雨倾盆，村长家的堂屋里却是热闹非凡，一大群人将整个堂屋挤得满满堂堂，村长拿出了陈年的好酒，冒着大雨採摘了新鲜蔬菜，又杀了鸡割了最好的腊肉，苏姆帮忙，做了三桌子土菜出来。
    吃饱喝足后，山寨中没有网络，电视因为大雨信道也不好，只有一个中央台，一众人等便乾脆围着火塘侃大山顺便打牌。
    呃，是打牌顺便侃大山……
    陶卓先吆喝，喊了赵吟风孟苏和鸵鸟坐了一桌，卞嘉铭云翼和卞容南华在另外一边开了一桌，其余几个女孩子则围着他们一边看他们打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机。
    周梓清喊了花动饭碗凌清羽开了一桌，燕三杨昭坐在凌清羽身边看着，向东西坐花动旁边看着，先还指点一番，被花动嫌弃后也跟燕三杨昭一样憋死笑都不出声了。
    燕七和影十三叶十一开着ipad上网，三人细细的说着话，时不时的看着书的程嘉也插上一两句，苏姆坐在一边向村长请教凌清羽喜欢吃的粑怎幺做。
    几人时不时的和凌清羽看过去的眼光对上，便含笑颔首，见她输的厉害，燕七还要眨着眼睛笑话下她。
    周梓清花动饭碗比凌清羽水平只高那幺一点点，实在是半斤对八两，她们四个打得不亦乐乎，外人多，凌清羽也不好意思耍赖，贴了一脸的纸条……
    其余三人稍微好点，贴了半脸。
    风从门缝窗户里吹了进来，带着雨气的风拂过之时，那些字条便发出了哗哗的声响，有些太长的还直接飘飞起来。
    模样……很是有些……
    各自的老公们看不过眼了，陶卓首先放下手中的牌来替战老婆，赵吟风立马跟着放下手中的牌，赶在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燕三杨昭前面将凌清羽抱着坐在自己腿上搂进怀中，口中大声吆喝着老婆我来我来替你报仇，向东西一看，这幺好的机会怎幺能错过？立刻慇勤的捏着花动的肩膀在替换她之时，让她贴紧在了自己身上。
    鸵鸟刚抓了一手好牌準备翻盘，也只能依依不捨的捨弃掉回来替老婆撑腰。
    然后，和陶卓一样贴了满脸的纸条，向东西次之，赵吟风只在嘴角贴了两条。
    当赵吟风在额头上贴上第三条纸条嘴里嘀咕着这种模式太不合理之时，凌清羽笑着拿下他不老实的手，亲自将纸条贴在了她额头上，然后带了担心的看向大门。
    何离影九夜魄三个已经出去有些时间了。
    大门被推开，外面的狂风夹着暴雨吹了进来，何离和影九走了进来，转身把门关上。
    凌清羽一跳就从赵吟风的怀里跳了起来，冲至两人面前，看着两人湿透了的衣衫上儘是泥土，还有撕裂的痕迹，心口猛的一跳。
    「无事。」何离手微微挡住了她，不让自己身上的泥水沾到她，笑道：「山上有些地方鬆了，怕影响到停车坪，所以修了一下。」
    「苏姆，烧热水。」凌清羽回头叫道。
    「嗯，一直烧着呢，直接进澡房吧。」苏姆起身往澡房走去，在他们三人出去之时，他就已经开始烧热水，水桶都準备好了。
    见凌清羽不断的往他们两人身后看去，影九笑道：「夜魄就回来，路边有棵树被风吹得快倒了，他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大门被推开，身上更见狼狈的夜魄闪身进来，见凌清羽的脸色，泥呼呼的脸上露出浅浅笑容，道：「我无事。」
    「快进去洗澡！」凌清羽将三人一顿赶，又回头问堂屋里的村长有没有姜。
    「有有，那个外国人早备好了。」村长笑道，会将中国话而且这幺好学懂礼貌的外国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山里人睡得早，坐了一天的车，人多少也有点累，没有赌注的牌打起来也没什幺滋味（卞嘉铭倒是想来钱，给赵巍瞪了一下没敢），众人于是早早的便回房睡觉。
    睡前习惯洗澡的几个美女拎了衣服去洗澡的时候傻眼了，村长家条件在寨子里算最好的也就两个卫生间，只有楼下的卫生间水稍微大些，楼上等于没水。
    再一个就是澡房，那是要自己烧水倒木桶里洗，木桶够大，洗得倒是舒服，但是，谁去烧水？
    听着澡堂里男人们的说话声，再看看不断将热水提进去的那个金髮美少年和年轻俊朗的小帅哥，南华捅了捅几个女人里面最漂亮的百合。
    「不大好吧。」百合犹豫着道，这幺多好男人看着就眼红，但是她们和他们并没有熟识起来，车是分开坐的，吃饭也是分开吃的，就连刚才玩耍，那些男人也没看过她们一眼，而且，里面明显还有人在洗，他们自己也没洗过，现在去开口……
    「要不，我们再等下？」南华道。
    「我先下去洗了，凑合一下吧，卞总说明天一定住好酒店。」白夜扭着腰进了下面的卫生间，小心的将门关上，先洗了再说。
    「是啊，先凑合凑合吧。」舒雅也笑道，然后拉了一下百合往楼上走去。
    上了楼，见四下无人，舒雅低声对百合道：「别听她的，咱们做好自己本分就是，别做多余的事。」她们跟着云翼出来是有钱拿的，本质工作就是做风景模特，男人是养眼，但是凭着姿色沾上去就有些讨人嫌了。
    这个队伍里可是有向东西在，表现好的话进入向氏以后不愁没有荣华富贵，但是被向总讨厌了，那可什幺前途都没了。
    百合感激对她一笑，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舒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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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7章 老人家办事

    大雨下了一夜，在黎明前停了，朝阳从云层后面跃了出来，如同一轮金色的日轮一般，将那散去的云层燃成了渐次的金红橘红绯红，交织在一起的光芒七彩夺目，让洒在大山之间的光芒带上了绚丽的色彩。
    雨后的森林如同湿透了的绒布一般，树叶上的颗颗露珠都反射着那阳光，远远望去，那随着太阳升起而展露的山峦，如同散发着光芒一般。
    凌清羽站在木楼的栏杆上看着那丽景，发出了长长的歎息声。
    「是想在这里玩玩，还是直接走？」伸了个懒腰，何离从背后抱住了凌清羽，问道。
    村长家的空屋子不多，大家只能挤挤，但是这一间因为太过于狭小，只能放一张小床，何离便抢了过来，顺便将轮到他的凌清羽也抢了过来。
    木头隔的墙板是没有什幺隔音效果的，何离只做了一发，便抱着她睡了，连续几天那幺高强度训练，他又是头车要比别人费心得多，而且晚上还在暴雨中做了体力活，怀中还抱着心爱女人那又香又暖的身体，他这一夜睡得极沉。
    居然比凌清羽还醒得晚，这可真是第一次。
    「嗯，」凌清羽想了想道：「罗平的油菜花过了花期就不好看了，听说最好的时间是在二月底到三月中，路上，我想去天坑看看，百色那边的山景也不错……」
    「嗯，那咱们直接出发绕过南宁去百色好了。」何离接道。如今已经是二月底，在百色天坑那边玩上三天，赶到罗平就是最好的季节。
    「会不会太累？」凌清羽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问道。如果走高速倒是快，可是他们走的是国道，这一段都是山区，山高路险弯道多，速度肯定不能太快，开车的时间就要长很多，而何离是头车，要注意路况天气险情，还要看着后面的车，是最辛苦的。
    「嗯，出了这片山区我们上高速，天黑前应该能到，你先看看想去哪？然后把地方定好。」何离笑着说完，亲了亲她，低声道：「赵吟风和那些小伙子，可不像我这个老人家。」
    凌清羽一怔，随后便明白他说的什幺意思，眼角眉头都不觉上翘，斜瞟着他道：「嗯？这是怪我服务不到位了？」说着，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
    「小坏蛋！」何离将她那风情万种的脸一把捧住亲了上去，下面抵着她的肚子蹭了蹭，低声道：「待会可还得早走呢。」
    嘴里这幺说着，已经将她拽了回去，将门关上后，便将她压在了床上。
    「啊……」
    「清羽……」
    「会被听见……」
    「不管了，老人家办事，年轻人要让着点才是。」
    寨子的木屋都是木头搭成，那小房间的两边住的都是男人们，早上起了个大早的男人们出门时候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
    老人家……
    何大将军，你还真好意思啊！
    苏姆脸色绯红带了点心神不宁，手一抖，下的米便多了些，反正都做了，便乾脆好心的将煮的有些焦的粥分给了赵巍那群人，然后另外找村长要了他们自己做的粉下了给凌清羽。
    卞嘉铭是被赵巍挖起来的，吃饭的时候还半瞇着眼迷糊着，赵巍给卞容丢了一句他开不了车你开就先行离开饭桌，出了门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寨子里没有专用的停车坪，他们是借用了寨子举行活动的广场停的车，广场一边是山，一边是寨子里的木楼，简陋却好在面积够大。
    车子边，那三个身材高大剃了板寸的男人正在检查车，见他微笑着打招呼，便也微笑示意。
    赵巍认得其中两人一个姓孟一个姓叶（夜），到他深圳的店来拿那些不能过关的装备的人里面就有这两人，他还教他们怎幺使用那些装备呢，也算是有点缘分。
    带笑跟孟苏点头，赵巍拿了烟出来準备递给他，视线却被那山体给吸引住。
    他记得昨天停车的时候，那边就是一个山坡，只长了杂草和一些还没有长大的小树的山坡，估计是村民修这个广场的时候挖出来的地方，那部分山体又陡而且因为树还没长好所以泥土也有些鬆软。
    可是现在，那一片下面垒了一排石头，山体上也多了一些石头组成的大方格子，将那些快要被吹走的树和草给固定在了里面。
    那些石头，好似被敲入地底一般，深扎了进去。
    这是预防山体滑坡最简单的手段，可是，这……什幺时候做的？谁做的？
    等他想起手上递了一半的烟时，孟苏已经笑着去看另外一部车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完就走，村长手里拿着钱挥手看他们走后，看到了没有车子阻挡的那片山体，还有种在广场边缘正位于风口处的一颗老树。
    那老树是他们寨子里的长寿树，树上还挂了很多祈福带和香包等物，此时，那老树树身微微倾斜，被一块巨石给挡住了倒下去的趋势，树根处也有夯实泥土的痕迹。
    村长突然想起了昨夜那三个男人，转身就準备追出去，可是车队早已经拐出了他的视线。
    雨后初晴，山间的空气都是甜的，淡淡的雾气缠绕在山间，景色美得让凌清羽不断想探头出去拍照。
    夜魄将她拉了进来，道：「我们在前面停下好了，这样太危险。」
    「不用，我就随便拍拍，嗯，我不伸出去好了。」凌清羽收回了手，摇下窗户，开了录像模式，拍了一下，又转过去拍夜魄的侧脸，口里笑道：「我的魄，开车的样子真帅！」
    夜魄耳根一下通红，嘴角的笑意一下没憋住往上飞翘，将头侧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不好，再转回头，低声道：「主子你喜欢，就好……」
    他那样子太可爱，凌清羽手上拿着照相机，侧身过去在他嘴角上偷亲了一下，然后迅速坐回去，嘻嘻笑着将画面倒回去看。
    夜魄身体一下僵住，手都不敢抖，心里那下很是感谢陆尧的魔鬼训练方式，要不，就刚才那下，他就能冲下山去。
    「主子，咳咳……」声音里都带了嘶哑，夜魄赶紧咳嗽两声，等那阵心悸过了后道：「你睡会吧。」
    「嗯，不着急，等出了山我再睡。」凌清羽看了看照相机的存量，打开了天窗，乾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从天窗钻了出去。
    此时正好在一条直道上，何离时时有注意后面，见后视镜里凌清羽钻出了个头来前后拍摄，便减缓了速度，拿起对讲机道：「清羽，前面是弯道，还有隧道，下来！」
    凌清羽拍了几下已经心满意足，坐下来后道了一声好，乖乖的将车窗都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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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8章 大王岭1

    出了山区，车队便上了高速，速度快了许多，只是在从南宁绕过去的时候卞嘉铭发话说要去南宁找朋友，赵巍直接说那你自个去吧，他便没出声还是跟着一起走了。
    过了南宁进入那桐县后，又开始进入山区，高速公路穿行在大山之间，两边是雄伟高大的群山，苍翠浩瀚的森林，而且开始往北走，气温也开始低了一些，风吹在身上，带了凉意。
    到了百色预定好的山庄，夜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凌清羽加了件外衣，才让她下了车。
    山庄依湖而建，后面便是脉脉群山，因为是淡季，房间倒是空。
    杨昭问赵巍要了他们的身份证一起开了房，将钥匙给他之后，没有让赵巍要给钱的话说出来就先走了，赵巍想了想，要卞容带人先上去休息，自己去找了向东西。
    「咱们跟着走是可以，可是钱还是要给的。」赵巍找到向东西开口第一句道。
    向东西一愣，看着他那严肃的神色笑道：「这有什幺关係，人家并没有这幺认为啊，既然一起出来算那幺清楚干嘛？」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呢，路上加油的钱都是你出的，行，我知道，你就是做这行的，油卡多了去了，可是我们的人也不少，这吃住都花别人的钱，你是知道我的，我这心里不踏实。」赵巍道，加油是向东西直接刷的油卡，几次吃饭都是杨昭出的钱，这要以后住宿费吃饭钱都是杨昭出，他赵巍还真没这个脸跟着了，又不是讨饭的。
    「行，我知道了，我去说，这样，你拿十万凑份子，够了吧？」向东西笑道。
    赵巍粗粗算了下，道：「不够，两月下来，一人一万怎幺够？」
    向东西看了一眼提着包走得婀娜多姿的几个美女，笑道：「就十万吧！不够再说。」
    赵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云翼几人，心下了然他说的意思，点头道：「也好，先这个数。」看那些人的做派，谁知道跟不跟得上呢。
    「先说好，我可不会记账。」手上拿了赵巍给的十万，何离笑道，他们不在乎这点钱，不过赵巍这幺说那是因为他的自尊，那幺他也会尊敬他的自尊。
    「行了，大账我跟你算，小账算你请了。」见何离爽快的收了钱，赵巍笑道：「听说百色晚上的宵夜很不错，晚上出去溜跶溜跶？」
    「不用晚上去，等下就出去吃了。」何离笑道：「要不一起去？」凌清羽早就搜索了当地美食，一说起那些就口水都快出来了，刚才拿了房卡就催他们快些，收拾好就进城。
    「成！」
    炒粉虫、炒田螺、炒煲粥、海带绿豆粥、云吞……
    大排档里的种类之多让人眼花缭乱，而且都非常便宜。
    凌清羽一行人围了两桌坐了，卞嘉铭虽然嫌弃但是在赵巍的眼神下也坐了下来，东西一进口却吃得激动起来。
    太好吃了。
    百色周围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大王岭的原始森林，大石围的天坑，都是值得去的地方。
    「大王岭的漂流不错，听说是最野性的漂流。」周梓清道。
    漂流？燕三和赵吟风同时想起了那次暴雨下的激流，燕三的脸色一黑，赵吟风的却是一红。
    「这个时节不能漂吧？太冷了。」凌清羽吃着已经被燕三和杨昭剔出来的田螺肉，道。
    「也是，那咱们去看看原始森林？」花动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道：「这是个三角地带，明日我们起早点，去看完森林后回来，后天再从这里出发去乐业，天坑如果要下去玩的话，只怕就不是一天的时间了。」
    天坑并没有开发出来，要下去只能靠专业悬吊员陪同下去，下面有森林和暗河，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凌妈肯定不能下去，饭碗鸵鸟也表示在上面看看就好，陶卓準备等爬完原始森林后再决定。
    从百色往南开三十多分钟就进入了一片莽莽大山，重峦叠翠，气势磅礡，顺着溪谷开进去，两边森林郁郁苍苍，幽深古野。
    进山的路不宽，也就够同行两部车的道路，山道盘旋而上，百转迂迴，几乎没有一段是直路，一边靠山，一边就是悬崖。
    何离将速度放得很慢，他们这些人被陆尧那样训练下来开这种路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卞嘉铭他们就不行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坐在车上的人会晕。
    晃悠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景区门口，车一停，几个美女就受不住的下了车就在一边狂吐，卞嘉铭和云翼也是脸上一副菜色。
    陶卓极为庆幸，因为还要走回头路，mpv和林肯都没开，赵吟风便好心的帮他开了车，要不，他估计自己就算不掉下去，也要晕到吐。
    他们出发的早，现在还不到十点，景区门口基本上没有人，何离去景区门口一问，才知道这里主要是以漂流为主，现在这种天气是淡季，漂流的人少自然景区人也少。
    而且，这个景区开发的时间不长，来的人多也是漂流，那些深山老林开发度并不够，就连步道也只是修到了几个小景区而已。
    何离回来一说，极力鼓动来此的周梓清和花动傻眼了。
    这幺冷的天气，去漂流不是傻瓜嘛？但是爬没有步道的原始森林？
    花动看着周梓清，周梓清看着饭碗，饭碗可怜兮兮的看着鸵鸟。
    「怕什幺！有我在呢！大不了我背你！」陶卓拍着胸脯大声道。
    「是啊，实在不行，咱们走回头路回来就是。」鸵鸟也拍着胸脯道。
    然后两人同时对笑瞇瞇抱着胳膊在一边的赵吟风道：「对吧，赵大哥？」
    赵巍和卞容是无所谓，两人爬的高山比这艰险的多了去了，云翼对原始森林是兴致勃勃，已经开始在车上挑模特要用的衣服，卞嘉铭自然不能认输。
    看了那几个穿了高跟鞋的美女一眼，何离嘴角挂上了一丝淡笑，再次确认他们都要进去后，便去买了票。
    将车停在停车坪，男人们背上了装满了食品水和各种用具的大登山包，燕三给凌清羽换上了登山鞋，蹲在地上给她把鞋带紧紧繫好，然后带了两件她的衣服放在背包里，牵住了她的手。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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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9章 大王岭2

    沿着步道走了不远，就开始进入密林，步道幽径先是沿着溪边前进，两边古木参天，植物极为茂密，籐蔓从巨大的树木上垂下，在空中交接在一起，和那些巨大的桫椤树叶绞缠在一起，遮天蔽日，连阳光都带了阴凉。
    一路上溪水清澈，在山间欢快流淌，遇到有巨石或者小型悬崖，便发出了激荡洄悬的声响，
    空气里似乎都带了甜味，早春的鲜花开在树丛里，散发着浅浅的花香，让人的脚步都变得轻鬆起来。
    再往山里走，步道就开始变窄，最后消失，只剩下了山民踏出来的山路，山路狭小，时不时的被茂密的树木籐蔓阻挡住了前路。
    夜魄和影九越过何离到了最前面，从背囊里抽出把刀来，砍出一条路来。
    阳光从树缝里洩了下来，映出的刀光随着两人的动作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光影，流利而带了动感般。
    鸵鸟看直了眼，低声问陶卓道：「不会这两位，也是大侠吧？」这动作也太漂亮太乾脆了些。
    「那位小弟，我也砍砍！」陶卓加快几步上前叫道。
    影九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他，见他确是是喊自己，看了眼手上的刀笑道：「你只怕砍不动。」
    陶卓笑道：「我就试试试试！」那挥刀的动作多有男人味啊！一刀斩下就可以连断几条籐蔓，那刀砍看上去就极为锋利，那幺，他也可以在周梓清面前表现表现嘛。
    「要不等前面一些吧，这些籐蔓太硬。」影九好心的笑道。
    「没事没事，我可以的。」陶卓对周梓清眨了下眼，拍着胸脯笑道。
    影九将刀递给了他。
    刀一上手，陶卓手便一沉，靠，这刀可不轻啊。
    「这是厚背刀，砍树比较快。」影九好心的解释道，陆尧给他们準备了各种武器，光刀就有好几种，这种刀是专门开路用的，自然厚重，如果是打架的话，那便要换别的刀了。
    夜魄笑着收了手，和影九站在了一边，用眼光示意陶卓勇敢的上。
    前面正是一条大籐蔓，带着杂树挡在了前面。
    我砍！陶卓一刀下去，在籐蔓上砍出了一道痕迹，籐蔓晃动了一下，依然该怎幺挂就怎幺挂。
    我再砍！陶卓用力挥刀砍下去，在籐蔓上砍出了第二道痕迹，因为用过过度他的角度并没有掌握好，刀是从籐蔓上滑下去的，所以第二道比第一道更浅。
    我！我再再砍！陶卓用了全身的力，刀举过头，学着日本剑道的上式一刀砍下！
    姿势不对，用力不对，人往前一栽。
    影九探手拎住了他的衣领，从他手上拿过差点戳进自己身体里面的刀，随手一刀，将那籐蔓砍断，笑道：「你照顾好你女人吧。」
    就别在前面捣乱了……
    再往深处走，山路离了溪水开始往上面走，山越发的深了，林子也更加茂密，周围树木种类繁多，很多都是平常看不见的，巨大的油杉身上寄生着白辛树，树龄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树两人都合抱不过来，还有形状美丽多姿的桫椤树在细碎的阳光下摇曳生姿。
    花动她们看得不住的惊歎，云翼也不断的按下快门。
    除了赵吟风，凌清羽和男人们倒是没有惊歎，却有一种熟悉的感歎，这里和东南亚那些原始森林有一些想像，不自觉的，夜魄想起了那被放上祭台差点就成了人肉食粮的地方，而程嘉则是想起了他们去三佛齐之时。
    再走了段路，凌妈有些扛不住了，何离便找了块乾净的大石头铺了布让她和凌清羽坐下来休息。
    趁着休息，云翼要模特们赶紧换上艳丽的薄衫，在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前摆上各种姿势照相。
    卞嘉铭坐在石头上喘着气看着夜魄和影九拖了几根竹子和籐蔓回来问赵巍道：「他们干吗？」
    赵巍除了看景和向东西聊天外，也认真注意过前面开路的那两人。
    那两人，好像很熟悉这种森林，挥刀的动作甚至已经超越专业级别，他也跟过很多山民进山，就算最老道的猎人也不可能这幺利索的将那些硬度极高的籐蔓这幺简单的砍断。
    他们不熟悉那些先进装备，但是他们熟悉深山……
    「姐夫？」见赵巍不语，卞嘉铭又唤了一声。
    「你看着就是。」赵巍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随后道。
    夜魄和影九用那几根竹子和籐蔓做了一个竹椅出来，还带了两根横桿。
    滑竿！
    再上路之时，就是孟苏和影十三抬着坐在滑竿上的凌妈走了。
    正好，凌妈发挥了她去美洲旅行开发出来的第二爱好，拍照……
    山间凉风习习，薄雾缭绕，山林绿树叠翠，湿润润的带了极为浓烈的色彩，山深谷幽，景色迷人，而汗流侠背的众人姿态更是有趣。
    虽然有夜魄和影九在前面开路，但是为了生态着想，两人砍的并不多，够过人就行，山路险峻，道路带了湿滑，要想上去还得抓着两边的树枝往上使劲。
    到得午时，山路蜿蜒直到一个池塘边，卞嘉铭等人是再也走不动了，瘫在池塘边的石头上起不了身，舒雅三个为了拍照穿的高跟鞋进山，好在她机灵，喊了风迹百合带了旅游鞋，步道一消失就赶紧换鞋，所以还好，南华和白夜却是穿着中跟鞋进来的，此时连脚都打起泡来，连连说不爬了，再爬要死人了。
    花动几人有了德庆那边的几天锻炼，到底多坚持了一些，但是也有些不支，看着山上那更加茂密的森林，看到美景的喜悦淡去，身体的疲惫佔了上风。
    苏姆影十三从背囊里开始掏出带的食物，山里不准起火，带的都是能直接吃的食物，考虑到赵巍他们几人的现状，苏姆好心的把他们的份也带上了。
    池塘是山溪形成的活水，水质清澈见底，在阳光下发出深幽的绿色，那是反映出两边繁茂绿林的颜色。
    池塘边的空地上没有树木遮掩，阳光可以直照下来，赵巍脱了外衣，躺在石头上晒太阳，斜眼瞟着卞嘉铭哄着那两个喊着脚痛累不住的女人。
    「她们没爬过。」卞容歎了口气道，她有提醒过卞嘉铭要她们穿登山鞋，可是，看样子小弟根本就忘记了，因为他自己也是穿了双皮鞋……
    「等下我们下山吧，我们带他们先下去。」赵巍说完后，微闭了眼，享受起太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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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0章 大王岭3

    陶卓等人倒是听话的换上了全套装备，可是体力实在太过于……
    和鸵鸟两人爬石头上便不想动了。
    周梓清和饭碗拿了吃的过来喊了两人起来，笑道：「不是说要写一个雄伟壮阔气势悲壮的大作所以一定要爬到山顶去看那风景以提升你心胸里男人的豪情？」
    陶卓抬了抬手指有气无力的道：「亲爱的，我可是负重上来的。」两人的东西他可不好意思叫别人背也不好意思像那卞嘉铭一样等着从别人那里拿，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负重上来的，当然，鸵鸟也是。
    对于他们这种四肢不勤平日连两站路都要坐车的人来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进步了！
    「而且，我想我已经体会到那种艰辛了！」再有气无力的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陶卓道：「我要改设定，南疆那有那幺好打的！都是这样的地方，再厉害，都不可能一日穿越山岭！」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山上面传来熟悉的长啸声，随后，夜魄也长啸回应。
    啸声激荡在山林之间，引起了众多野兽的吼叫。
    南华的脸顿时白了，抖着身子扑进了卞嘉铭张开的怀抱，低声道：「我们下去吧，我好怕，听说，这里还有蛇。」
    卞嘉铭眉眼飞笑的拍着她的背道：「好好，吃点东西，吃完了我们就下去。」
    「可是，我的脚好痛。」南华撒娇道，眼角不觉往凌妈坐着的滑竿瞟去。
    卞嘉铭顺着她视线看到了那滑竿，迟疑着道：「那不好吧，老太太年纪大了。」
    「他们可以再做一个嘛。」南华抓着卞嘉铭胸口的衣衫，手指在他胸口轻画着，低声道。反正他们人多，这幺爬上来，一个个的都还神清气爽好似一点不累一样，听那吼声，气力还很是足够，下山不用砍树，那两个大个子完全可以再做一个。
    「嘉铭，过来！」卞容叫了一声，把卞嘉铭喊过来后，递了吃的给他，道：「吃好了，我们先下山。」
    「好！」卞嘉铭一喜，随后意识到姐姐话里的我们，低声问道：「他们不下去吗？南华想请他们帮忙，再做个滑竿。」
    卞容扫了一眼南华，脸色阴沉下去，道：「凭什幺？他们要帮这个忙？做了滑竿谁抬？你嘛？」
    卞嘉铭嘀咕道：「那不是大家一起出来玩，互相帮助下有什幺关係？」
    卞容望着他不觉又好笑又觉得悲哀，道：「小弟啊，如果没有你轻视人家被人听到再弄个赌注出来，人家帮你还说得过去，可是你说说，你有什幺交情要人家帮这种忙？女人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照顾好，别想着别人来帮你照顾。」
    「主子，这里离山顶倒是不远了，要不，我送你上去看看？」夜魄走到凌清羽身边问道，叶十一已经上去了，那声啸声就是说明他位置用的，以他的功夫，单独背她上去，也不用花多少时间。
    「有多远？」看了看明显体力不支的陶卓等人，凌清羽问道。
    夜魄也看了几人一眼，笑道：「若是他们要上去，只怕下去后，明日就不要动了。」
    也就是说，上面的路更险更难。
    「而且，」抬头看了下天色，夜魄道：「只怕下午要下雨。」
    「下雨？」凌清羽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天边，一片带了绯红色边晕的云彩正飘了过来。
    这种深山老林，连条路都没有，一旦下雨那可不是好玩的，花动她们的体力不行，不过有男人们在，倒还不怕，可是那边那些人，凌清羽可非常不愿意男人们去替那些美女出力。
    嗯！她会嫉妒！
    「喊十一下来吧，我们吃完就下山。」凌清羽道。
    夜魄扫了一眼其他人，低声道：「无事，我悄悄带你上去。」说着，看向了燕三。
    燕三颔首，起身向山上走去。
    杨昭几人没动，他们没有夜魄燕三那样的轻功，要上去也要费些时候，而且这里的景色其实还没有凌家村那边的好，他们喜欢的不过是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
    何离将防雨衣拿了出来，影九又去砍了几片宽大的树叶，给凌妈的滑竿上做了个顶。
    离了众人眼线，夜魄背上了凌清羽，和燕三两人提气纵身，在树间穿梭，走了一段路，凌清羽噗嗤笑了出来，对紧跟在旁边的燕三道：「还记得那只四不像嘛？」
    燕三微微一笑，示意夜魄将人交给她，背上凌清羽后，一边往山上掠去，一边道：「你还欠我一只动物呢，叫什幺来着？大熊猫？」
    「这种事情你记得干嘛？当初不是鬼医骗你的吗？你怎幺就上当了呢？」凌清羽拿手指戳戳他的胸口笑道。
    「我单纯嘛……」
    走路要走上一两小时的山路，在燕三和夜魄两人换背之下，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山顶。
    叶十一俏然立在山顶一块巨石之上，见三人上来往旁边让了一让，让夜魄将凌清羽放在巨石中间。
    这里是海拔1465米的山顶，连绵山脉如同踩在脚下一般，轻雾在身边环绕，远处密林绿若浓墨重彩，近处大片的桫椤林摇曳出别样风姿，风袭过山林，那片苍翠浩瀚的林海便如同起了海浪一般，发出了悦耳的林涛之声。
    景色很美，可是想起行走其中的艰难，凌清羽不觉抱住了叶十一的腰。
    南疆之地涵括贵州广西湘西四川云南，多是这种人烟不至之地，千年之前，森林更加繁茂，林中猛兽毒虫更是数不胜数，而他当年，就是这样杀进南疆，差点死在了这种地方。
    可是直到他死，他都从来没有提过那时候的艰辛，甚至严禁夜雪提起当年之事。
    「我说十一啊，」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当年南疆之地多美女，你一直不准夜雪跟我提，是不是有什幺不能说的事啊？」
    叶十一脸色微微一僵，随后便喜道：「姐姐你要罚我嘛？」
    「臭小子！」燕三直接将凌清羽拖回自己怀里，道：「早点下去吧，真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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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1章 大王岭4

    下山的速度更快，不过十余分钟，几人便到了池塘边，花动几人还没有发现他们消失了这幺一段时间。
    听说要下雨，众人是赶紧起身收拾东西準备往下走。
    卞容将自己备用的鞋子给了南华，赵巍问何离要了点药给南华白夜上了，花动又做主支援了白夜一双备用鞋，两人总算是能起身了。
    看到凌清羽被燕三背着下来，让她坐下后给她检查了脚后再将袜子鞋子一一穿好，南华心里不知怎的，就突然冒上了一股子酸味。
    扭过头扶着石头自己起身，眼中却突然看见一条颜色鲜艳的黄黑相见的长蛇从石头下面的草丛中游了出来。
    金环蛇！南华吓得一跳之时眼睛一转，大声惊叫一声，拿起旁边影九给她们几个削了做枴杖用的木棍对着那蛇就是一挑。
    长蛇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被惊吓住的金环蛇张开巨口露出了森森毒牙，正对着凌清羽的方向而去。
    「小心！」赵巍大叫一声，急忙往那边冲去。
    人还未到，只觉得空气猛然冷冽起来，本是蹲在凌清羽身下的那个男人猛然回头，手中闪过几道寒光，那蛇在空中断成几截，掉落下来。
    赵巍震住，迈出去的脚都不记得放下，看着那男人起身，拿起了一块软布将手中的短剑擦拭乾净后掀开外套****了后腰处的剑鞘，那让他身体都不能动的杀气才慢慢消散，心里涌起了一阵奇异的感觉。
    事发突然，本在各自收拾东西的男人们却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见燕三出手才慢了脚步，然后看向了那个脸色苍白依然在地上做惊跳状的南华。
    旁边那幺多空地，为何就那幺巧的把蛇挑到了凌清羽那边？
    来的路上，他们闲谈中被花动和周梓清普及了当地的资料（两人晚上没事上网查的），其中就说过当地特产金环蛇，金环蛇剧毒，喜居水边，但是行动缓慢，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碰上了，只要用木棍将它远远挑开就行。
    南华既然可以反应过来将它挑开，为什幺却会挑到凌清羽这边呢？明明那边并不是她顺手的方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凌清羽拍了拍胸口，道：「我们赶紧走吧，下雨天，蛇更多了。」她最是怕蛇，刚听到南华惊叫后就见那蛇飞了过来，那张开的大口都似乎还在面前晃蕩，虽然已经断成几截，还是让她小腿肚子都有些打抖。
    「走吧。」燕三将她打横一抱，对杨昭说了一声，往山下走去，叶十一紧跟在了他后面。
    让凌妈坐好，影九和影十三抬起了滑竿，下山的路，还是他们来比较安全。
    赵吟风和孟苏很讲义气的走在了陶卓鸵鸟旁边，手中的长木棍时不时的敲敲地上，给他们四个防蛇呢。
    苏姆收拾好了东西，看着那几截断蛇犹豫着要不要带回去，听说这个东西泡酒很补？
    燕七拉了他一把，笑道：「走吧，下去给人看到，说不定还要罚款。」这可是保护动物啊。
    说着拿过了程嘉背上的背包，和苏姆程嘉一起往下面走。
    何离微笑着等向东西和花动拉扯完依然让花动自己走了，跟在两人后面往下走。
    没有人再去看南华，似乎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杨昭和夜魄等在最后，等赵巍一行人赶上向东西往下走后，才押在最后往下走。
    下去了不到一半路，天色就暗了下来，然后飘起了细雨，山色空濛，淋了雨的森林更显丽色。
    下山的路却更难走了，古木森然的丛林里因为暗下来的天色而带了阴森之意，土地开始湿滑，鬆动的山石，还有因为湿滑而根本无法信任的树枝或者籐条，都成了潜在的危险。
    上山还可以攀附，下山那些陡峭的山坡就成了滑坡一般。
    孟苏和赵吟风会帮忙周梓清和饭碗，陶卓和鸵鸟两个人硬气就滚得一身的泥水，到了一个又陡又高的山坡之时，雨越发大了，两边的树木上已经全部是雨水，看那样子，两人只得求助于哈哈大笑的孟苏和赵吟风，由两人先下去站在下面接人。
    燕三抱着凌清羽是直接掠下去的，叶十一眼睛都不眨的只盯着前面的路和凌清羽根本不看他们。
    影九和影十三抬着凌妈也如履平地，路过的时候，影十三还要笑两声。
    燕七背起了起先不愿意后来也摔了半身泥的程嘉，和苏姆两人嘻嘻笑着追上了前面之人。
    何离先下去，帮着向东西扶了花动下来，然后又伸手接了赵巍夫妻，待到南华伸手之时，却做不见的径直走了，和向东西两人有说有笑的往下走。
    赵巍暗自一歎，伸手接了卞嘉铭和云翼下来，然后让他们自己扶自己的女人下来。
    舒雅风迹百合三人在最后，三个人已经没有了丝毫美女风範，她们没带防雨衣，衣服淋得透湿不说，还因为摔在地上沾了一身泥，看那坡陡和云翼拿着相机一副我帮不了的模样，舒雅第一个屁股挨在地上，準备用滑的下去。
    「等等。」杨昭清冷的声音响起，拿起一根籐蔓试了下硬度，拿着籐蔓先下了坡，夜魄拿住了另外一头，再丢了一条籐蔓下去。
    两人一人牵住一头，两条籐蔓如同扶手一般悬在坡上。
    杨昭转过了身，双手张开握住籐蔓，道：「下吧。」
    两手抓着籐蔓，舒雅小心的往下走，到得最后几步脚下一滑，一个收不住，身子撞上了一个削峭却有力的后背，被她一撞，那后背却丝毫不动，只是传来冷冷的声音道：「快走。」
    舒雅不觉脸一红，钻过籐蔓站在杨昭旁边，伸手去接后面的风迹和百合。
    下了这个陡坡后，没多远就是步道，众人总算鬆了口气，加快了步划往外走。
    走至停车坪，小雨已经转为中雨，众人身上除了凌清羽和凌妈没湿外（燕三和叶十一的防雨衣都披凌清羽身上，凌妈不光头上有顶还穿着影九影十三的防雨衣）其余人等或多或少的被淋湿（少的是花动周梓清饭碗，多的是陶卓鸵鸟等人，因为身上还有泥水），花动便提议去往那个漂流的下游岸口，听说那里有姜汤和洗澡换衣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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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2章 大王岭5

    车子开到漂流下游上岸的地方，却只见那里人头涌涌非常热闹，车子都没地方停。
    何离将车停在了路边，先去买好了换洗衣服的票和姜汤，在服务处找了一处地方，才唤了众人下车来。
    见那外面的热闹模样，水流已经湍急的河道里还在不停的上人，凌清羽表示非常惊讶。
    虽然说这里是南方不算冷，但是这种天气来漂流？
    花动已经忍不住的找人去问，问了后笑嘻嘻的回来道：「这里刚开不久，去年搞了一次促销效果很好，今年便又搞了一次，抢到票的就免费漂流，所以来的人才多，怕天气冷，都集中在了中午这个最热的时段，可惜啊，天降大雨哦。」
    「幸灾乐祸可不是好孩子。」凌清羽将姜汤递给了燕三，另外一碗给了叶十一，抽空对花动道。
    「我哪有，我只是为我们英明神武的决定没有去漂流而感到庆幸。」花动得意的道。
    「爬这鬼山也不见得是好主意吧！」白夜冷冷的道。
    「算了，我们去沖澡吧。」凌清羽拉住了花动，拿起了衣服拉着她往洗澡房里走，周梓清和饭碗也跟了进去。
    「什幺人啊！这是！都怪向东西！」花动恨恨的道。
    「是啊，阴阳怪气的，还没那三个模特小姑娘懂事。」周梓清脱了湿衣服放在一边道。
    出来玩，其实越是惊险越是好玩，虽然身上一身泥巴，可是她们可觉得好玩极了，而且有那些男人在，连衣服都帮她们多背了两套，实在是不明白那两人有什幺好抱怨的。
    「行了，人家靠外貌吃饭的，这样狼狈的样子被金主看见了，还怎幺骗钱啊。」饭碗平常不出声，出声就是毒舌。
    凌清羽笑了两声没说话，出来玩就是这样的，身边有心爱的人要好的朋友，那幺碰到多大的困难和险情，事后都会是可以回味一辈子的快乐。
    但是，只是为了讨好人而跟着来的，只是想来一趟奢华之旅的，自然就会觉得这是受苦了。
    换了衣服喝了姜汤，见雨势越来越大，众人也不再耽搁，直接上车回去。
    凌清羽刚上了车，就见一个小姑娘冒着大雨跑了过来，满是雨水的脸上带了怯怯的笑意，问道：「阿姨，能搭我们一程嘛？我们上来晚了，景区的说班车已经走了，没有车下山了。」
    凌清羽看了一下广场，的确刚才这里满满的人和车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七八个学生模样的男女生站在了服务区的屋檐下，带着希冀的看着他们。
    「何离，把车靠过去点，带上他们几个。」凌清羽大声道。
    小姑娘大喜，连连感谢道：「谢谢阿姨谢谢阿姨！」说着，对身后的同学们挥手。
    屋檐下响起了欢叫声。
    何离和孟苏将车掉头开近服务区，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全部把车开来，也就开了五部车而已，要搭这些学生，就大家先挤了挤，杨昭的车上坐了凌妈苏姆和程嘉，燕三的车上坐了凌清羽，叶十一和燕七抢先上去了，影九夜魄影十三便坐了一辆车，让何离和孟苏的车子去搭那些学生。
    「叔叔，谢谢了！」小姑娘上了何离的车子后，连声道谢，车是suv，后面还有两座可以打开，两部车装她们九人是足足够了。
    「人都齐了嘛？里面还有人嘛？」何离问道。反正都是搭，这种天气下不了山也是可怜，就当做好事攒福报吧。
    「好像还有一对，不知道他们走不走。」后面的一个小男生道。
    「去问下，走的话，上后面那台路虎。」
    服务区里最后那队情侣千恩万谢的上了夜魄的车后，看看再无被遗留的人，车队往山下开去。
    那帮学生都是大学一年级，趁着开学前出来免费旅游，上了车后，没了回不去的顾虑，一行人是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开始讨论起来。
    说起刚才因为下雨而开始猛涨的河水，那种惊险和刺激，几个人是眉飞色舞，说到兴头，后座的一个男生问孟苏道：「叔叔没有下水玩嘛？很好玩的！」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叫叔叔，大哥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啊。」另外一个男生笑道：「我们叫大哥可以吧？大哥多谢了啊。」
    孟苏笑笑道：「你们多大了？」
    「18。」
    「我19了。」
    「大哥你多大？」
    想了一下，孟苏道：「27。」
    「我就说大哥不大吧！」后面那男生笑道，探头往前道：「大哥来点激烈的音乐可以嘛？」
    激烈的？孟苏笑了下道：「你们听外面的雨声。」说着，摇下了点车窗。
    雨势越来越大，逐渐有滂沱之势，大雨击打在车窗上发出了激烈的辟辟啪啪声，而大雨浇在森林之上，雨打树叶和那溪流奔腾之声更是壮观。
    那是大自然的交响乐。
    记得，那是上船不久，他年纪小，其他人都护着他，他的伤是最少的，好得也快，算是最早一个上甲板的。
    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海洋上的风浪，虽然和后面的比起来，那根本不算什幺，但是对于他来说，还是觉得可怕。
    那时候，凌清羽带着叶十一在船上，见他上来便也拉着他一起看那些剧烈翻滚着的海浪，给他们说，用心去听，那海涛声，风声，海涛如鼓，风声如弦，鼓为海神所敲，弦为风神所引，那是大自然最动听的声音。
    听她那幺说着，再去看那海浪吹那巨风，感觉便不一样起来。
    不过是小小的河流，就能激动成这样……
    外面狂风吹着雨雾，车上雨刮器刮到急速，车窗前依然迷濛一片看不清楚，唯有前后车子的车灯闪烁。
    看着孟苏神态自若手上动作都没有什幺，动作娴熟的紧跟在前面车子后面穿梭在弯道上，那幺急那幺快的弯道，车子却没有什幺颠簸。
    「大哥好技术，开了好多年车了吧？」后面男生道。
    「还好。」孟苏笑了下道，眼睛只盯着前面。
    「你别影响大哥开车。」旁边的男生捅了下他低声道。
    这种天气，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就完了。
    男生安静了下来。
    出了山区，雨势又小了些，何离问了学生是要去车站，便要燕三杨昭他们先回去酒店，他们直接送学生去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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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3章 嫉妒

    回到酒店，各人自是赶紧回房重新洗澡，要不真怕感冒。
    卞容洗好后出到房间，见赵巍靠在床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怎幺了？想什幺呢？」
    「我在想，要不我们还是和他们分开吧，我们自己带着嘉铭他们跑一圈好了。」赵巍淡淡的道。
    「为什幺？」卞容诧然，跟着他们挺好的啊，什幺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那些男人们更是厉害，这样就算碰到危险也不怕。
    出来旅游，特别是后面要走的那些路段，队伍有高手那会轻鬆很多。
    「今天那蛇，是那个叫南华的女人故意挑过去的。」淡淡的说完，看了脸色惊诧的卞容一眼，赵巍接道：「我亲眼看见的。」
    「啊！她怎幺能！」卞容将毛巾一丢，怒道：「我去找嘉铭，让他赶那女人走！什幺玩意！」
    「如今的女孩子真不得了。」孟苏推开酒店大门对着何离笑道：「你不乾脆满足人家一下，看人家那激动的样子。」
    「那男孩找你要电话号码，你怎幺不给。」何离回了他一个带了凉意的微笑。
    女学生太热情，下车的时候说交个朋友，一直缠着他要电话号码，无奈之下他只好说我老婆不喜欢，要是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交换号码什幺的，一定罚他回去跪搓衣板，结果被孟苏给听到了，一路笑了回来。
    「我才懒得应付小孩子呢。」孟苏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这边的年轻人是太幸福了还是生活太顺利了，想想他们十八岁的时候……
    夜魄影十三两人在他们两身后哼哼笑了两声，催促道：「快进去，主子等着吃饭呢。」
    影九憋着笑领先走了进去，却在经过大厅里的咖啡吧时顿住了脚步。
    咖啡吧里，从一圈被绿色植物围住的座位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
    「为什幺要我走？那时候我也受了惊吓，那蛇就在我脚边，我那是自然反应而已！」
    「就是，姐，你别听他们胡说啊，南华要不挑开那蛇不就是南华被咬了嘛？」
    「我都被吓成那样了，也没见他们有一个人来说一下，下山的时候还不管我们，现在你们还这样说我？难道我的命不是命，她的命就是比我值钱一些？我就活该受惊吓？」
    何离拍了一下影九的肩头，示意电梯间那边凌清羽几人已经走了出来，影九强忍了一下，抬脚準备跟着何离几个往那边走去。
    「我看到你往她那边挑的，南小姐，惊吓？如果我没记错，你家里可是开专门吃蛇的餐馆的，南小姐自小就帮家里抓蛇，你受惊吓？」
    「我！我也很多年没做那个了，那金环蛇是毒蛇，我害怕不正常吗？那女人有什幺好，你们就这幺帮着她？不就是个陪睡的嘛？还是一个人陪那幺多男人，不就是个婊子嘛！」南华大声叫道，她是真觉得心里委屈，她家不过是开个小餐馆的，根本供不起她那奢侈的生活，傍个卞嘉铭也不过是个富二代，手上能给她的钱有限，这次有机会认识更富有的男人，特别是超级富豪向东西，她是用尽了办法才跟着卞嘉铭来的，只是因为一条蛇就让她走？
    那女人她看了几天，每天都是和不同的男人同的房，那些男人看那车看那派头就是有钱人，那女人一个人陪几个不说，那些男人对她还是真心的好，同样是女伴，为何境遇会差这幺大？
    她比那女人年轻比那女人漂亮得多，就连举止受过专门教育的她都比那女人得体贵气得多！
    为何那女人能钓到这样****又优质的凯子，而她只能费尽心思和白夜争宠才能得到卞嘉铭这种货色的一点关注？
    她不服气啊！
    影九几人脸色顿时黑了，那边叶十一身形一动就已经掠了过来，刚闪至那绿色植物旁边，啪的一声脆响从绿色植物后面响起，赵巍带了怒气的声音道：「你骂谁？」
    「十一！」凌清羽的声音同时响起，让叶十一的身形一顿，站在了绿色植物旁边，冷冷的目光盯着捂着脸带了委屈看着赵巍的南华。
    赵巍的手还没收回来，看着突然出现在了周围的几个男人，缓缓的收回手，视线扫到那几盆绿色植物都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将被那冰冷的杀气激得都微微发抖的手握成拳头，缓缓坐下，再看一眼身边的卞容也是一脸煞白，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的野外经验和求生本能让他们意识到了这个，只怕就是杀气……
    这幺强烈的杀气，整个酒店大堂都似乎低了好几度，而他们身边则似乎都开始结冰。
    卞嘉铭冷得发抖却一点都没察觉出了什幺事，摸着南华的脸道：「姐夫你干嘛打人啊！南华又没说错，那女人是每天都跟不同的男人开房啊，要说她……怎幺这幺冷啊？开错空调了吧？」
    「十一！」凌清羽再度唤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南华那幺大声，整个大堂的人都能听到了，初一听很突兀，但是稍微细想一下就知道这骂的是她，不假思索甚至都没有看见身边叶十一掠过去，她便大声喊了出来。
    其余的人还能冷静一下，顾忌一下这不是那边，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但是叶十一不会顾忌的，就算他自己赔上一条命，他也听不得人说她任何坏话，何况是这幺……
    快步往那边走去之时，凌清羽视线扫过身边几个男人，再看了看那已经默默站在那桌人旁边的几人，心里一怔。
    他们的神色……哎……这些男人啊……
    「十一！」走到叶十一身边握住了他那微微颤抖着手，凌清羽道：「要是被疯狗咬了，难道我们还要学她们咬回去不成？」
    嘴角都已经咬出了血丝，叶十一沉声道：「既然是疯狗，那杀了便是。」
    南华和卞嘉铭心头不觉巨颤，就算再迟钝，两人也感觉到面前这个美若天人的男人不是在开玩笑，在他心里，杀他们的确就像杀一条狗一般。
    而且，他还绝对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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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4章 宣告

    握着叶十一的手，凌清羽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桌子边，对南华道：「你嫉妒我。」用的是肯定语气，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幅度，凌清羽笑道：「我的男人个个都又有钱又帅还对我好，所以你嫉妒了心里不平衡了？」
    回头看了一眼在她身后站成一圈的男人，凌清羽笑道：「不错，这些都是我的男人，就算你年轻又漂亮，也不可能让他们多看你一眼，因为他们是我的，你听明白没有！」
    站起身，一手环住了杨昭的腰一手握着叶十一的手，站在男人们中间的凌清羽傲然昂头道：「他们是我的男人，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为此，我引以为豪！不管你怎幺说怎幺想，和我们一点关係都没有，所以，像你这种人，就继续躲回去你那阴暗的角落去吧，继续嫉妒不平衡去吧，日日夜夜的都被那嫉妒的小老鼠啄咬着心脏去吧。」
    她头微微昂，脸上带着傲然又藐视的神情，以自豪和毫不在乎的语气说出了她和男人们的关係，说话之间，看向身边身后那些男人的眼神情深似海，又带了毫不掩饰的骄傲，那一瞬间，被男人们簇拥和回以更加浓烈深情的她就如同女王一般，那气势让桌上四个人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感觉着身后好几个男人鬆了口气般，叶十一的身体也放鬆下来，凌清羽拉了杨昭道：「走，我们吃饭去，为这种人没了胃口多没意思。」
    看到杨昭影九他们几个的脸色，她便知道他们肯定是想歪了，肯定认为是因为自己的不检点而造成她的名声有损，说不定心里正打着什幺牺牲自己或者压抑自己的主意。
    她才不要这样，他们是经历过那样的生离死别才能走到一起，只要他们不变心，那幺，她才不要去管那些世俗眼光，管别人怎幺想，过自己的日子才是真的。
    「姐姐~」叶十一轻声唤了一声，被凌清羽拉了一下手后，鬆开了另外一只握得紧紧的手，跟着她往餐厅走去。
    将要走近餐厅之时，凌清羽用不大但是男人们肯定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不会在乎这些，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在乎，人言可畏，那是要在乎才可畏，我们没必要去在乎，所以那些人言也伤不到我们，要记住，你们的安危和幸福快乐，对我来说，远比任何流言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多，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男人们露出了欣然的笑容，纷纷点头道。
    「我们走吧。」沉默半晌，赵巍洩了气般的道。
    「嗯。」卞容点点头。
    「姐姐，姐夫……」卞嘉铭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幺。
    「臭婊子！」花动从餐厅那边直冲了过来，周梓清跟在后面挽着袖子，后面跟着向东西和陶卓，燕七悠悠闲闲的跟在最后面。
    沖道桌子边，花动一把揪住南华的衣领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你个死不要脸的，你自己下贱做小三就当人人跟你一样，你他妈的还想害死小鱼！我揍死你个王八蛋！」
    周梓清也轮着小胳膊揪住了南华的头髮边打边骂道：「死女人，贱货！」
    向东西和陶卓本是怕自己亲爱的吃亏，见这个样子，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震惊模样，自家亲爱的居然会做这种泼妇？
    燕七却是哑然失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当年，自家女人去报仇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真正是掉落了一地的眼珠……
    卞嘉铭先是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想帮忙，被卞容直接拉到一边，铁青着脸道：「这种女人，你如果还要跟她好，那你可以不用回家了。」
    卞嘉铭身子一抖，不敢说话，垂了手站在了卞容身边。
    看那女人被揍得鼻青脸肿了，向东西和陶卓才跑上来拉开了自己女人，陶卓口里还道：「行了，你看，打得自己手都肿了，多划不来啊，咱先去吃饭，吃完有力气了再来揍她。」
    向东西将花动交给燕七，挨了花动迁怒的一脚，哄了他们走了，转身对赵巍苦笑道：「老弟，不好意思了。」
    「这事是我们不好意思，出来玩带了这样的老鼠屎。」赵巍歎气道。
    向东西呵呵笑了两声道：「老弟知道就好，这位南小姐，故意将剧毒之蛇丢向他人，等于是故意杀人，我想，明日就会有人来找她调查了。」
    赵巍一愣，随后点头道：「没错，我也可以作证。」
    向东西对他点点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南华，转身走了。
    赵巍也冷冷的看了一眼南华，也不管好似什幺都不明白的卞嘉铭，拉了卞容回房。
    两人进了电梯，卞容皱着眉头道：「总要让我跟嘉铭说清楚。」
    「说什幺？」赵巍靠在了电梯壁上，揉揉眉头道：「你们不是希望他出来增长些见识嘛？连他带两小蜜都同意了，现在你这幺着急的去给他解释，他能想通嘛？」
    「可是……」卞容呢喃了一声，脑中闪过一道念头，惊道：「这事，不会连嘉铭都会牵扯进去吧？」
    赵巍瞟了她一眼道：「如果你弟弟不多事的话，看在我面子，向东西不会对他出手，但是要是多事的话，你没听见刚才他怎幺说？」向东西说，不好意思了……
    他也是在听到向东西第二句话才反应过来向东西这句不好意思是什幺意思，虽然当时那个男人斩断了那条蛇，但是南华的行为确是不可被抹灭的，的确，她当时的行为就等于是故意杀人，只是，人家追究不追究而已。
    还有，追究到什幺程度而已。
    看花动那反应，向东西不可能不追究了，怎幺都会让南华吃苦头，至于卞嘉铭，真正是看他识趣不识趣了。
    可惜了，那些人，本来都是可以真心相交的朋友……
    「可是，咱们给了钱的。」卞容轻声说了一句，就听得赵巍手机声响。
    拿起手机，看着银行打款进来的提示，赵巍将手机给卞容看了下，道：「咱们马上回去，你去叫卞嘉铭，跟你爸妈说声，以后，别再让他跟我一起了，我可没有那幺大的面子，能次次帮他收拾烂摊子。」
    「嘉铭没有什幺坏心眼的，他只是……」卞容急道。
    「只是喜欢跟有坏心眼的人玩，然后学了一身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毛病，连女人都找的是这样趋炎附势之人。」赵巍冷笑道：「你们若真想卞家后继有人，那幺就下点狠心吧，送他去乡下，收回对他所有的资助，一点钱都不要给他，让他能真正的学点人情世故。」带着怒气一连串的说完后，看着卞容的脸色，赵巍歎了口气道：「阿容，你想想，咱们是在什幺时候意识到生命可贵的？」
    那时候他们两人相遇在一个野外徒步旅行的驴友团队里，卞容是第一次参加那种活动，赵巍是副领队，卞容那时候还真是什幺都不懂的大小姐，五天六夜的穿越险境徒步走下来后，她脱去了大小姐的骄傲和任性，也赢得了赵巍的爱。
    所以她才想带着弟弟也经历一次，可是……
    「行了，别想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走吧，南华的事情别管了，向东西出手，至少她只是吃些苦头，如果是那些人出手，哼哼。」赵巍冷笑一声，走出了电梯。
    如果别人这幺说卞容，他也一样要拚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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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5章 隐痛

    就算揍了那女人一顿，花动依然气个半死，她原以为那只是意外，所以对南华她们两个只是反感，可是刚才听影九说那女人是故意的，心里那个火就压不住了。
    太恶毒了！这种女人！
    如果燕三不在，如果当时只是凌清羽一个人，那幺一旦被咬，那可是剧毒之蛇啊！
    花动都不敢想那个后果。
    向东西知趣的没敢坐在她旁边，怕更加惹恼了她，他心里是郁结又恼怒，赵巍是个很不错的人，为人仗义心性又好，所以他们才相交成了好友，谁能知道，他居然有那幺一个小舅子……好吧小舅子虽然不懂事但是也不算坏人，但是谁能知道他居然能瞎了眼的看上那幺一个女人……
    那样的女人！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你居然敢给老子搞破坏！
    死女人，你给我等着瞧！
    吃好了饭后，已经疲惫至极的几人直接回房休息，凌清羽也紧紧拉着叶十一回了房间。
    叶十一脸上带着笑，笑容中却有着一丝僵硬，而他的手一直处于紧张绷紧的状态，进了房间后，将门一关，凌清羽便勾下了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唇。
    直到他身体慢慢放鬆后，凌清羽才鬆开他那恋恋不捨被亲得鲜红欲滴般的嘴唇，道：「十一，傻十一，我不在意的。」
    其他男人多有放鬆，连燕三和杨昭后来都能轻鬆说笑，唯有他，身上的杀气一直没有消，就算笑也能感觉出那强制压抑住的愤怒，而那愤怒里还夹杂着悲伤。
    凌清羽突然想起和叶十一最初见面的时候，第一次，她罔顾了他那求助的眼神而丢下他逃跑式的离开，他带着陆尧找上门时，她也还在各种犹豫和计算着收留他们的得失，后来她下决心留下他们帮他洗澡之时，那个时候，叶十一就怯怯的问过她，你不会不要我吧？姐姐……
    你不会不要我吧……姐姐……
    后来很多次，他都问过这话，但是燕三死后那几年，他却没有问过了，因为，她那时候连姐姐都不让他喊，甚至不关心他的死活，故意忽视了他。
    这个孩子，从最开始，就将自己交给了她，可是她却伤他最深，深到后来就算她努力的弥补，他心里依然不安，依然把自己降到了一个那样卑贱的位置。
    「姐姐……」抚摸着她那涌上愧疚和深深怜意的眼睛，叶十一轻声道：「你罚我吧，罚十一吧，十一对不起姐姐，十一那时候，怀疑过姐姐……」
    在知道她身体的秘密，他那时候的确是怀疑过她养他们是不是用来做那种事的，那时候，他明明知道不是，从心底里知道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却不由的这幺想过。
    所以他才动了心思，被宁雨的信给诱惑，他想建功立业，成为一个能配得起她的男人，成为一个那时候他心目里的好男人，有权有势，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不是，她身边一个僕从，只是给她做药用的男人……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多蠢，影十三说他被燕三和她养得太好，保护得太好，没有真正经历过人世的奸恶，根本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只是拿他们当僕从当做药用的男人，那应该是怎样一种态度。
    而对于心爱的人来说，权势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要保护心爱的人，用的是那颗心，如果没有那颗心，再多的权势都没有用。
    如果是真心爱她，那幺便只是给她做药，只是一年就那幺一次，只是隔上几个月才能见到一面，只是偷偷的在人群后面看着她和其他的男人亲热……
    都觉得幸福……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女人说的话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这个伤疤，他愤恨于那女人居然敢这样说她，却更痛恨曾经的自己犯的那个错误。
    「姐姐……罚我……狠狠的罚我……」拉了凌清羽到卧室里面，倒在了床上，叶十一撕开了自己的衬衣，眼中闪动着波光，薄唇带着抑制不住的痛楚，拿了她的手掐向了自己的脖子，道：「姐姐……罚我……杀了十一……可好……」
    「十一？」凌清羽惊愕的望着他，他的痛苦透过那快哭出来般的神情清清楚楚的传给了她，从上辈子算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为何，在她明明确确的表示出自己的心后，他还会这样？
    「是十一错了，十一不该那样揣度姐姐，十一侮辱了姐姐，十一……」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滴落，叶十一的声音哽咽难言，低声道：「姐姐不要讨厌十一，十一知道错了，姐姐罚十一，杀了十一都可以，姐姐……」
    凌清羽俯身下去，用唇堵住了他的唇，将他那令人心碎的声音压在了唇里，顶开了他的牙关，舌头探进去温柔的吸允着他那带着甜味般的舌头，一只手顺着他那白玉一般白皙完美的身体抚摸了下去，一只手开始脱自己和他的衣服。
    两人**相对之时，叶十一的身体禁不住的颤抖起来，嘴角的抽泣也转为诱人的呻吟。
    「十一……」鬆开那已经被自己吻肿了的唇，凌清羽坐在他腰上，拇指抚过他的唇，道：「你还不明白姐姐的心嘛？你是不是还怪着姐姐那些年没有理你，对你不好？你……」
    叶十一摇着头，抬手摀住了凌清羽的嘴唇，声音急促慌张的道：「不是，不是，姐姐怎幺对我都是应该的，是十一的错，是十一的错……」
    「十一，你看，我们这次等于重新来过了，以前不管谁对谁错，咱们都不去计较了好嘛？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凌清羽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然后含着他的手指头轻轻吸允着，带了轻笑道：「我的十一这幺可爱，姐姐爱都来不及，怎幺会不要你？别人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以前的事也不要再去想，十一，我只问你，你爱我吗？这辈子，就算要和别的人一起，也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嘛？」
    她一根根的吸允着他那修长如玉的指头，媚眼如丝的斜瞟着他，眉眼嘴角都带着挑逗般的上翘，声音轻柔又带了娇俏，看着他的神情里满含着深情和希冀。
    叶十一的泪水不觉再度滚了出来，被她吸允着的指头传来酥麻的暖意，随着神经系统向大脑和下腹涌去，让他的声音嘶哑性感带了渴求如同宣誓一般的道：「我愿意的，姐姐，我爱你，叶十一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爱姐姐一个，不管以何种身份，只要能在姐姐身边，叶十一都愿意……」
    「这样就好了，我可爱的十一，你不相信姐姐，不相信自己，你说，该不该罚？」凌清羽轻笑着，屁股往后挪了挪，故意推动着那已经昂然耸立的小东西。
    叶十一带着泪的脸颊慢慢绯红起来，眼中的波光里也带了绯红的**，哑声道：「要罚的，姐姐，狠狠的罚十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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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6章 疯了

    「就这幺放过她？」赵吟风瞪着杨昭道，凌清羽不追究那是凌清羽的事，她那人向来心软，但是他们真的不管？
    那女人，可是真心想杀她的！
    「没有证据。」何离抱着双臂看着窗外，道：「就算向东西出手，也不可能定她多大的罪，最多就是关上一段时间。」
    当时他们都各自有事，再说对那几个女人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没有人会去注意南华，直到她惊叫而那蛇飞向了凌清羽之时，他们才看过去的，虽然心里知道这事不对，但是并没有亲眼看到，也就无法确定这事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没有当时发作。
    可是今日赵巍和她的对话却证明了，她就是有意的，那性质便不一样了。
    如果只是辱骂，有凌清羽那番话，他们心里高兴之余，也会按照凌清羽说的不去计较，可是，她是真心想杀凌清羽……
    那这事，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可是凌清羽说，这事他们不要管，交给向东西去处理。
    杀了她废了她都很简单，但是凌清羽总是担心着他们的福报不愿意他们再像以前那样，可是走这边的这个什幺法律途径，那幺结果就是……
    没有证据。
    「其实，我们也算是杀过人了。」燕七轻笑一声道，在宁城，虽然是间接，但是通过他们的手，的确是死了人的。
    「听她的。」燕三说完后站了起来道：「听清羽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太便宜那女人了。」
    「你是说？」杨昭眉头微蹙随后又展开，笑道。
    「日日夜夜的都被嫉妒的小老鼠啄咬着心脏~」影十三笑着重複了一遍凌清羽说的话。
    「我去。」夜魄站直了身子，身上冷冽的杀意一闪，冷声道。
    「我帮你。」苏姆跟在他身后道。
    待燕三几人离去，赵吟风晃晃左思右想没想明白的脑袋，道：「喂，你们倒是说清楚啊！」
    这打的什幺哑谜？
    「还记得陶卓他们怎幺说那个女人的嘛？」孟苏手中玩弄着一根小木棍，用刀细细削成型，道：「他们说，这种女人最是危险，自己心里阴暗喜欢嫉妒一切比她们过得好的人，做事情又不计后果，比如这事，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是蛇真的咬上了清羽，除了她能感受到报复的快感外，还要承担刑事责任，这种人，他们有种说话，叫脑筋有病，都应该进精神病院，免得给社会给别人带来危险。」
    赵吟风想了想，这是吃饭的时候，凌清羽她们都上去后陶卓和鸵鸟两人说的，细细一想后，不耻下问的再问道：「然后呢？」
    「所以呢，与其像向东西那样只是送她进看守所里待一待，不如送她去精神病院，让她日日在恐惧的幻想里被那嫉妒的怒火焚烧。」耸耸肩，孟苏道：「既然她喜欢那样。」
    一拍大腿，赵吟风喜道：「这法子好！我怎幺就想不出这幺阴险狠毒的好法子呢？」被杨昭何离眼风一扫，赵吟风又歎道：「可是我还是很想揍她一顿啊，虽然我不打女人……」
    因为想赶到乐业去看穿洞天坑的天使之吻，众人起得早，吃早餐的速度也很快，收拾收拾就出发。
    百色到乐业的距离不长，凌清羽要求自己开车享受一下之时，男人们没有反对，看着叶十一的那神情，燕三直接说了让叶十一跟着就是。
    赵巍一大早就等在大厅，等凌清羽出来后非常诚恳的低头道歉，让凌清羽很是有些惊讶，连连说无事，听赵巍说要先走回去处理点事，便表示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然后留了杨昭何离跟他们说几句，和叶十一向停车坪走去。
    赵巍为人不错，南华跟他也没有任何关係，凌清羽不会小气到迁怒到他身上，但是正是因为他为人不错，才会认为这事跟自己有关，才会这幺真诚的来道歉。
    「兄弟要是处理好了，我们的路线你也知道。」何离笑着和赵巍握了下手，道。
    这等于是邀请了，赵巍的心底一鬆，笑道：「好的，我知道了，多谢！」
    等杨昭和何离走后，向东西道：「要你小舅子再不要插手任何事了。」
    赵巍一愣，然后惊讶的看了一眼杨昭何离的背影，用眼神询问出了什幺事。
    向东西笑道：「我也不知道，凌清羽说了不让他们动手，但是我的直觉，他们不会这幺善罢甘休。」
    赵巍颔首，笑道：「我知道了。」
    就算连累上卞嘉铭，他也不準备管了，卞嘉铭那种人，不真正痛一次，他是不知道厉害的，被教训了，反而对他是好事。
    车队走了有半个小时后，赵巍吃了早饭上楼，露过南华白夜那间房间之时，听得里面突然发出了大叫，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走回了自己房间。
    十分钟后，卞嘉铭慌慌张张的跑到他们房间叫道：「姐，姐夫，南华疯了！」
    南华疯了，先是抓着白夜又抓（用那涂得鲜红的长指甲）又打，白夜逃出了门，找了卞嘉铭求救，南华也追了过去，又抓了路上碰到的风迹打，卞嘉铭冲出来拉开她，她便又抓了卞嘉铭打。
    一时之间酒店走廊上乱成一团，卞嘉铭要云翼抓着南华，自己跑到赵巍房间求助。
    赵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之时，南华已经将云翼抓得一脸的爪印，头髮散乱，口里大叫着：「要你死！要你死！我才是最美的！只有我才配拥有最好的男人！你个贱人！给我去死！」
    一个端着早餐做送餐服务的服务员从电梯间里出来，走了几步看到这个情形也一下惊住。
    南华眼角瞟到那盘子里刀叉的历光，鬆开云翼，飞扑向服务员从服务员盘子抢过刀叉，一手刀一手叉的，直接扑向了正带了焦急走过来的卞嘉铭，狠狠的叫手中的刀叉刺了过去，口里疯狂的叫道：「杀了你！杀了你！」
    「啊！」卞嘉铭发出了惨叫，再无一丝怜香惜玉之心，一脚就把她揣开，叫道：「快打电话叫警察！她是疯子！关她进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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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7章 天坑

    苏姆拿着袋子清理準备的吃食，微垂的头在朝阳里晃出美丽圣洁的侧影。
    夜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给他催眠了什幺？」
    他只是化水成冰钉入了那女人的头上大穴，然后让苏姆催眠，当时，苏姆喃喃细语用的是他不懂的语言，所以他也不知道苏姆在说什幺。
    「嗯，你的针引起她大脑的混乱和幻想，我只是加深她的幻象，然后引发出她内心深处的那些念想，一旦你的冰针融化，她会如同在梦中那样，去做她在梦中所做的事，如果那些念想是恶的话……」苏姆笑了笑没说下去。
    如果那些念想是恶的话，那幺那些被她伤害的人只怕不会像凌清羽那幺大度。
    从百色开往乐业的路上风景很美，朝阳带着露水让周边的山林水灵灵，绿得让人心醉。
    叶十一却一眼都没有去看窗外的风景，只是嘴角噙着笑，头依靠在座位椅背上，癡癡的看着凌清羽，看着她因为看到那些丽景发出声声感歎，看着她碰到转弯就浑身紧绷神色紧张的抓紧了方向盘，看着她过了弯道后鬆了口气，然后自己夸自己说自己好棒。
    每次她微微侧头（不敢全部转移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的路况呢）问他十一我好棒吧，叶十一都微微笑着，用柔似水般的声音轻声道：「嗯，姐姐最棒。」
    当他第十次这幺回着，凌清羽忍不住探手揉了揉他的头，道：「嗯，我的十一也是最棒的！」
    叶十一的嘴角不觉翘得更高，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在她收回手又再度紧张的抓着方向盘之时，带了委屈般的道：「姐姐，十一后面好痛，你给十一摸摸~」
    凌清羽头往一面一戳，手一抖方向盘便也一抖，然后车子也一抖。
    叶十一伸手握住了方向盘，将车子倒回正常方向，一手握着方向盘嘴唇便在凌清羽脸颊上亲了一口。
    「叶十一！」凌清羽叫道。
    「姐姐，我来开吧，你看风景好了。」叶十一好似没有听见她声音里的恼怒，舌头还在她唇上一舔，笑道。
    见后面车子一抖，何离已经将车缓缓靠边停，还未等人询问，叶十一已经拿起对讲机道：「我们换人开，就好。」
    重新换了位置，凌清羽鬆了口气靠在副驾驶座上，带了恼怒的眼神瞪着叶十一。
    这家伙！这是心结解开后的升级版嘛！
    叶十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擦着她的手心，心底也如同有软软的手在抚摸，将那道深刻在心底的伤痕一点点的抚平，而因为那道伤痕而燃烧的嗜血狂性也在一点点的平息下去。
    到了乐业直奔大石围天坑，景区里面不准开车上去，只能坐电瓶车，众人将车子停好，何离去买了票，便往里面去。
    上电瓶车的时候，叶十一悄然退后，看着燕三和杨昭坐在她身边，心里再无以前那种针刺一般的感觉，和燕七坐在了一起后，转头去看那周围的景色。
    见他神情，燕七低声道：「解开了？」
    叶十一点点头，嘴角翘起了燕七熟悉的幅度，那是在燕三没死之前，他脸上经常挂着的，单纯的，不含一点杂质的幸福喜悦的笑容。
    燕七拍拍他的肩，对拿着相机不断回头给他们拍照的凌清羽抛了个媚眼，在她脸上带了恼怒的绯红转头之时，笑道：「那就好。」
    见叶十一笑得欣然，燕七接着问道：「昨儿~叫得那般爽？」尾音上挑，嘴角边那丝似笑非笑带出来了他没说出来的话。
    叶十一眉头一挑，凉滋滋的道：「我会的那些还不都是七爷教的？」
    长进了啊！燕七眉头直挑，心里却安了下来，叶十一的心结的确是结开了，过来已经一个多月，他对他们却一直满含愧疚，说话做事都是绝对服从，现在居然开始呛声了……
    不过感觉很不爽啊……
    将叶十一的长髮一顿乱揉，燕七道：「你这是对师傅说话的态度嘛！」
    叶十一带了委屈的道：「我又没说错，你都说是师傅了……」
    当那些天坑出现在眼前之时，男人们也发出了惊歎，实在是没有想到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鬼斧神工，那如同被巨大天神一拳砸下的巨坑，真的是非常有震撼力。
    电瓶车绕着山路向上，一路上看见好几个巨大的天坑，但是并没有下去，只是在观景台上看了一看，到了流星天坑后，就要下来走。
    讲解员说上去的路不远，只是最上面那段之字型路难走点，赵吟风和孟苏便将陶卓和鸵鸟的背包也背了，让两人能轻鬆点。
    知道自己的实力，陶卓和鸵鸟这次也不客气了，只牵了各自老婆的手往上爬。
    到得观景台，看着那气势雄伟壮观的大洞，还有那下面茂密的原始森林，向东西很是感概，悄悄的揽上了花动的肩头，然后就不小心的听见站在旁边的几人说话。
    「下得去？」燕七问道。
    「应该没问题，不过，那下面应该蛇虫比较多吧？」叶十一目测着距离，道。
    「那人不是说下面有很多珍奇植物，会不会有补身的药材？」苏姆道。
    「从那边下应该没问题。」影九指着天坑的一边道。
    向东西好心的插了一句道：「现在天气冷，速降员只怕不肯下去，要等天气好点。」
    「什幺速降员？」四人都好奇的望着他问。
    「那不是，要下去只能速降，就是那个……」向东西一愣，脑中晃了一下，迟疑着道：「你们準备怎幺下去？」
    「跳……」影九刚说了一字就被燕七笑着拉走，口里道：「我们去那边看看，看看那山壁上你们能看出什幺？」
    跳？向东西脑中自动接下去，跳下去……
    跳下去！
    看过大石围天坑，一行人赶紧往穿洞天坑走，车上听讲解员说穿洞天坑要先爬下去再爬上来，小腿肚子已经打抖的陶卓哀嚎一声，想起那见证情侣的天使之吻，又再度坚定了信心。
    只是这信心在走了半小时下山路后又变成了哀歎。
    陡直的步道沿着山壁而下，两边都是茂密的原始次生树木和籐本植物，步道上经常有籐蔓绕过，粗壮的籐蔓形成各种怪异的形状，惹得几个女人靠着那些挡路的籐蔓使劲喊拍照。
    走到坑底之时到达一个厅堂式的圆形洞穴，离正午还差一点距离，那个吸引女人们前来的天使之吻奇观还没到时候，一众人便找了地方等时间。
    时至正午，天上薄云散去，太阳从洞穴顶部的一个小天窗直射下来，在洞内幽暗的光线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柱，如同圣经里天使接引之光一般，神秘又圣洁。
    女人们发出了欢叫，拉着自己男人就走到光柱下合影。
    光从天上而来，灼亮的阳光将人笼罩在那片光晕里，就如同给人披上了圣洁之光，旁边的一切都似乎隐去，天与地，人与自然，就那幺融合在一起。
    一个个的照完后，光线也开始淡去，从一道强烈的光柱形成了散光，一行人才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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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8章 火卖村

    好不容易吭哧吭哧上了山，累得半死的众人也无意再去看旁边的景色，开了车就直接奔了火卖村而去。
    火卖村位于海拔1300米四面环山中间低凹的盆地里面，进山的路是从大山盘绕进去的，道路穿行在原始森林里面，两边是高大的树木和壮观的山峦，景色美丽得让女人们都忘记了饥饿。
    进入火卖村，山里的云雾开始缭绕起来，村里的青石板路又乾净又宽阔，两边都是古色古香的民居。
    花动在网上订了房间，问了路后直接开进了农家乐，路上就打了电话，店家将饭菜已经备好，进去后东西一放，就直奔餐厅吃饭。
    菜都是当地特色土菜，味道着实不错，再加上肚子实在是饿了，吃得那叫一个畅快。
    陶卓几人本还想保留点文人雅士的风範，见程嘉的动作居然也粗野，便再不假装，直接跟赵吟风孟苏（这两人坐他们旁边）抢了起来。
    他们吃得豪放，还不住的叫加菜，看得老闆喜笑颜开（谁都喜欢自己做的菜被人喜欢）直接送了两菜不说，还上前来攀谈，问要不要去玩速降。
    听说就在旁边不远的天坑，速降的距离也不是很大，花动和周梓清便动了心。
    「你们去吧。」凌清羽笑道，速降……她当然知道那是什幺滋味……
    「我在这里晒晒太阳好了。」见凌妈也有些跃跃欲试，凌清羽笑道：「妈你去吧，不高，你也可以去玩的。」
    燕三和燕七留了下来，其余人便跟着村里的人去往火卖村西边的小天坑。
    坐在农家乐的庭院，看着远处被薄雾缠绕着的群山，泡了一壶当地的茶叶，凌清羽很是惬意。
    嗯，这可比再去尝试那种滋味要舒服多了。
    她可尝过多次没有繫绳索的速降，第一次是被人丢下去的，后面，每次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燕七拿了她腿放在自己膝盖上按摩着腿上的穴位，想起当年之事，手下便狠了一些，听得凌清羽一声痛呼，无视掉燕三的眼神，燕七哼了一声道：「死没良心的小坏蛋。」
    燕三不觉一笑，点头附和道：「的确是。」
    就那样解开他们的血誓，一点也不顾及他们的心情……
    「喂喂！你们两还好意思说我！」凌清羽叫道。是谁先抛下她死的？
    早春的阳光穿透薄云而下，温暖柔和，照得她那生机勃勃的脸颊上泛起点点碎光，燕七不觉探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声道：「这辈子，就一直这样笑下去。」
    凌清羽握住了他的手，抓过燕三的手握在了一起，重重的嗯了一声。
    「对了，燕三你不是说想看熊猫？那我们从四川绕过去吧。」
    「熊猫？你是说他被鬼医骗上船时说的那动物？」
    「鬼医能骗得了我？我只是假装上当。」
    「切，你得了吧，上当就是上当！」
    「嗯，我上当总比你当面表演****要好。」
    「燕三，想打架是吧！」
    「你打得过我嘛？」
    「清羽！他欺负我！」
    「乖，别哭，他欺负你不是经常的事嘛？」
    阳光温暖，庭院里早春的花悄悄开放，远处群峦叠翠轻雾缭绕。
    带着欢笑的声音随意的说着当年的趣事，轻鬆温暖又惬意的午后时光……
    花动她们回来之时太阳快要落山，一行人玩得很是兴奋，不住的惊歎那惊险，又感歎凌清羽没有去太可惜。
    凌清羽只是笑笑，她并不想跟凌妈和花动说太多那边的事，快乐的事情可以分享，但是那种心痛，她根本不愿意回顾。
    见叶十一夜魄影九影十三四个不在，凌清羽看向了杨昭。
    杨昭笑着摇摇头，手指轻竖在嘴边嘘了一下，凌清羽的脸顿时僵了一下。
    四人是在完全入了黑以后回来的，偷偷摸摸的带了一堆那无人能下去的天坑里面的药材，叶十一还带了一支早开的兰花回来。
    回了房间后，凌清羽便开始教训夜魄。
    「那幺危险！那下面连探险队都死了好多人在里头，你们居然什幺都不带就这幺下去！要是迷路了怎幺办？要是碰到毒物怎幺办？十一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
    霹雳巴拉……
    念叨了一大堆，接过夜魄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大口，凌清羽坐在了床上，道：「说，为什幺下去？谁提议的！」
    「七爷说的。」夜魄回的第一句话就让凌清羽被水呛住。
    给她抚着背，夜魄低声道：「我也想下去，那下面有好些药材别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了。」
    苏姆和影十三死后，他完全接过了凌清羽的饮食，跟着阿兰学习认了很多药材，对女性药补这块其实比苏姆都强，可是到这边之后，有好多以前到处可见的药材却找不到，凌清羽的身体因为小产后一直没有好生调养而虚得厉害，他心里早就有想法，在大王岭之时就在找，现在有一个没有多少人能下去，还完全保存着原始形态的地方，其实不用燕七提，他都动了心。
    「魄儿……」凌清羽歎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命重要，所以我喊了十一和九哥十三哥，我们四人在一起，那地方还难不倒我们。」夜魄从背后搂住了她，低声道：「我不会让自己，不会让他们出事，主子，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所以便一点声都不出……
    凌清羽手覆盖上了他的手背，那宽阔的胸膛，结实有力的手臂，和这双宽厚温暖的手掌一直支撑着她走过后面那几年，如果没有他，她只怕根本撑不了那幺久。
    「魄儿，」凌清羽回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道：「下次，要告诉我。」
    「嗯，今日时间不够，明日我们还想再下去一次。」
    「不准！绝对不准！听到没有，今天你们采的就够了，要是被人知道了怎幺办？是犯法的！」
    夜魄沉默片刻后，吻住了她那因为恼怒而鲜红的唇，低声道：「嗯，等吃完了，我们再偷偷的来。」
    「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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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9章 往事

    火卖村的日出是出名的好看，她们来这里大半的原因也是冲着这日出，天还没亮，设置了闹钟的花动早早的就将各人给敲醒，爬上了位置最好的观景地。
    到了地方一看，东方满布着厚重的乌云，霞光都只能透出一丝丝来，渐亮的光线下，淡淡的云烟缭绕，美丽，却没有日出之时的那种惊心动魄。
    等了半小时依然没有动静，花动很是沮丧，手举着照相机都有些发酸，便想放弃下山。
    「再等等。」杨昭出声道。
    「云这幺厚，只怕看不到了。」向东西给花动拉了拉外套，道。
    「再等等。」杨昭微微笑道。
    凌清羽回头，正对上杨昭看着她的眼睛里那暖暖的笑意，心中一暖，牵了他手道：「嗯，我们再等等。」
    听得她一说，準备下去的陶卓等人又溜跶回来。
    在寒风中静立了十多分钟后，就见那似乎将天地都染成一片黑色的云层绽开一道白光，似乎只是一霎那，东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灿烂的阳光一扫刚才的阴霾，群山千峰竞秀，在那彩色霞光中万般娇娆，一道道浓雾翻滚出各种形态奋勇向上，云蒸霞蔚。
    惊心动魄的美丽。
    杨昭拉了凌清羽入怀里，看着那朝阳勃然升起，在那阳光中吻着她成了一道剪影。
    早餐后，乌云完全退散，阳光灿烂，春光明媚，告辞了火卖村，车队开出大山，向罗平行进。
    那是彩云之南，黄金铺满大地，满目金黄之地。
    想赶在花期最盛的时候去往罗平，何离选择的路是先绕回百色上高速，从汕昆高速转进江召公路。
    花动本来提议走国道不走高速，这一段都是崇山峻岭，开了春后，山上的桃花杜鹃都有早开的，走国道的风景很漂亮。
    不过打电话去预定酒店的时候被告知现在是旺季的旺季，如果不在今天赶到，明天只怕就没房了。
    要赶在当天到，走国道就不可能了，从火卖村到百色都是山路花的时间不会少，如果走国道从百色到罗平，按照女人们的习惯，只怕十个小时都到不了。
    计划很好，可是还在下火卖村的盘山公路上，乌云再度被吹了过来，山间的雨说下就下，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算了下时间，怎幺算都太赶，不想让凌清羽和凌妈太累，何离要了酒店的电话，直接给酒店将钱付了，就算人不到，钱照付的把房间订好，然后便依照女人的心思，走了国道。
    从桂西经过黔西到滇东，国道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坡多弯多，很多都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
    一路上走走停停，碰到风景好有地方停车的地方便会停下来，站在路边看看那云雾缭绕有如仙境一般的景色，同时照相。
    车行至高山之巅，旁边设置有专门的观景台，将车停好，一众人等便欢笑着到观景台看风景。
    此地海拔已经很高，下面群山叠嶂，云雾都似乎飘在脚底一样，陶卓几人玩心暴起，因为这段路险难走，苏姆开了mpv，赵吟风又再度给他们开起了车，几人在车上不是看风景就是睡觉，现在精神好得很，便拉了众人开始拍搞笑照片，观景台上是一片欢声笑语。
    叶十一抱着手臂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看着那盘绕着群山而上的公路，公路那白色的线条从山顶看下去，就如同白色缎带缠绕在绿色的山体之上一般。
    开车过来不过几个小时最多一天，可是在那千年之前，这里都是人迹罕见的原始森林，树木高大到遮天蔽日，植物繁茂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潮湿炎热，毒物甚多，有很多地方，就连当地的南疆众族也不敢踏入。
    当年他穿越南疆之地，带进去的一万罗剎军都是跟了他多年最亲信的部队，半年之间，他们在这莽莽丛林里纵横千里，挑了无数寨子，也收复了无数寨子，一万兄弟最后出去的时候只有一半，其中还有三分之一是丧失了战斗能力的。
    那其中的艰辛，他想都不愿意去回想，如今看到当年他们花费那幺大代价才穿越的地方，一条公路就可以相通到达，心中不觉泛起难言的感慨。
    说起来，后来萧瑟进攻大理的那种方式可能才是最好的，恩威并重，杀戮和拉拢并存，当时南疆大理族群众多，各个寨子之间也有矛盾，有可能相邻两个寨子带了血亲却是死敌。
    他当年也做过拉拢挑拨之事，否则也不会有一半的寨子收归旗下，只是，到底没有萧瑟那般顺利和省事。
    但是，叶十一看着那绵绵群山淡淡一笑，就算明知道，萧瑟能做的事他也做不到。
    萧瑟收了爬上他床的小族公主为妾，他则是将意图勾引他的寨中之花给斩杀当场。
    那个寨子是南疆数一数二的大寨，寨主统领了周边三十余个寨子，手上拥有一万的兵力，本来双方已经谈好合作，可是，在那个合作谈成的庆功晚宴后，那寨主年方十七岁美貌如花的女儿脱光了躺在了他的床上。
    他当场杀了她。
    因为是善意的谈判，他并没有带多少人进去，被暴怒的寨主带人围攻之时，他的手下一个个的倒在了他的身边，最后冲出去之时，带进去的百人，只剩了十余人而已。
    然后他屠了那个寨子。
    记得最后到达那个寨子里的祭室之时，长得如同老树皮一般的老巫婆看着他眼中满是恶毒的说，你罔顾对你真心之人，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上天有眼，你一生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你的血肉会被片片削去，在血海里残喘而亡……
    老巫婆并没有说完，就被夜雪一剑刺死，然后对他说要他不要在意，是他们自取灭亡，他们已经给予了善意，可是对方却辜负了这种善意，既然如此，那幺下场就是自找的。
    叶十一记得当时自己只是无所谓的笑笑，然后擦乾净了剑上的血迹。
    报应……你会有报应的……
    这种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每个被他灭门的家族都会狂叫着这句话。
    他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就附带了多少诅咒。
    可是他不在乎，那时候，他甚至是想死的，听得那老巫婆的话，只是挂着淡笑心里想着，这样也好，姐姐既然一辈子都不会爱我，那我死得越惨越好，姐姐心软，说不定还会记得我一些。
    所以他不管不顾的就那幺杀进了丛林，抱着送死之心。
    在百花宫之时，那帮毒女人迷晕了他，又给他下了强烈的春药，他醒来之时，身上已经被她们脱得精光，好在为了取悦宫主，那些女人只是在旁边围观并没有上前动手。
    当那宫主走进来，用她那色瞇瞇的神色看着他胸口的宝石之时，他的愤怒到了极点，超越自己极限不顾对自己身体的损耗冲破了她们下的禁止。
    那是他有生以来打得最酷烈的一场。
    毒药，毒雾，毒物，她们用了一切手段都没有阻止住他，他杀光了百花宫里的那些女人，一个都没留。
    连宫主五岁的女儿都没留。
    最后他力竭倒地之时，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被各种毒药侵蚀成了青黑色，他的眼睛也已经看不清楚东西，只能感觉到倒下的地方有清凉的水流流过。
    他想着自己会这样死掉，他当时的伤也的确够他死上好几次了，然后那时候，他看到了燕三和燕七。
    后来他去了长生殿才体会到，灵体虽然沉睡，可是一旦她有危险或者心念得紧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过去她身边，虽然时间不长就那幺一会，甚至分不清楚是真的去了还是做梦……
    但是那时候燕三和燕七来了，他们要他起来。
    燕三说：你死在这里，她怎幺办？叶十一是凌清羽的刀，如今天下未定，到处都是危险，你这把刀就这幺折在了这密林深处？
    燕七淡淡的笑道：而且，就算死了，她连你尸首都找不到，你也无法来长生殿。
    他醒了，被那两句话给吓醒了，他挣扎着出了百花宫，找到了一直在外面转悠就是进不去的夜雪等人，先抢过夜雪的披风穿了，才去吃夜雪带过来的解毒药。
    九死一生……
    但是他却不愿意她知道这些事，他叶十一做这些都是自找的，没必要让她因为这种事情而同情他……
    「十一~」凌清羽站在观景台最高处冲着叶十一挥手大喊了一声，喊他上去一起照相。
    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叶十一脸上也绽放开比那春日更暖春花更艳的笑容，手在栏杆上一撑，几个跃步就上了高台，一把抱住了她的腰，紧紧的吻住了她的唇。
    老巫婆，其实你说错了，我叶十一最想要的，其实一直都在，因为姐姐她，从来没有停止过爱我。
    以前对我，就像对自己孩子一般痛爱，现在，则是因为，我是她男人……
    我叶十一，是凌清羽的男人……
    萧瑟，你，后悔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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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0章 油菜花

    到的兴义已经是晚上，陶卓几人坐了一天的车，坐车的人比开车的都累，一个个的进了酒店山庄都倒下，说是外面风景再漂亮，小吃再好吃，也不要出去了，积攒力量明日看油菜花去。
    凌清羽也不想动弹，但是总觉得叶十一今天很奇怪，吃饭回到房间后问燕三：「你觉不觉得十一今天，嗯，总觉得有些奇怪。」
    「我记得夜魄说过，他曾经带人在这一带作战过。」燕三拿了换洗衣服出来给她準备好，道：「许是想起了什幺吧？」
    「你知道什幺嘛？」凌清羽手一顿，转头带了怀疑的看着他。
    燕三轻笑一声，就着她手将她身上外套脱下，笑道：「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当时在长生殿，灵魂也偶有醒来然后出去的时候，但是时间都不会太久，每次，都只能看一看你，帮一下你，嗯，比如杀杀虎什幺的，但是有一次，我和燕七同时被吸引到了叶十一身边。」
    声音顿了一下，看着凌清羽那亮晶晶满是好奇的眼睛，燕三笑道：「十一不会想你知道的。」
    「说嘛说嘛！」凌清羽抱着他腰撒娇道。
    转身抱了她坐在床上，一边给她脱套头薄毛衣，燕三道：「那是个密林之中的一个小村子，有十几座吊脚楼，当时十一躺在溪水里，一身的伤，身体都是青黑色，只剩了一口气，连灵魂都半溢了出来，所以，他也能看见我们，我和燕七要他回去，他当时虽然伤重，但是还没有到必死之地。」
    「是百花宫？」凌清羽脱下衣服，脸色微微凝重，问道。
    「看那样子应该是，」燕三点点头道：「他当时听话的回去了，撑着最后一口气走出了那个村子。」
    「这种事情，为何不愿意让我知道？」凌清羽喃喃自语般道，后来他从南疆回来之时，满身的伤痕，身上百花宫的毒也没有完全消除，根据那些伤，阿兰就已经给她推断出了他经历的是如何凶险的战斗。
    「因为……」燕三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当时村子里满是女人的尸体，好些是什幺都没有穿的，而十一当时，身上也是一丝不挂……」
    这幺说……他是害羞嘛？凌清羽不觉歎了口气，又笑了起来，那孩子啊……
    「他是怕你误会他嫌弃他，」看着凌清羽的神情，燕三好心的道：「他怕你为此更加不要他。」
    凌清羽一怔，看着他半晌道：「你怎幺知道？」你死的时候，叶十一还不是那样子呢。
    「我说过，我就算死了，灵魂也不会离开你。」燕三笑道：「虽然时间很短，而且去一次你身边就要回去沉睡一段时间，可是，我一直有看着你的，清羽，后面那些事，虽然我不知道详情，但是我有看着你……」
    看着你那样辛苦那样伤心，就算是灵体，也痛得受不了……
    紧紧抱住了面前的男人，一声声轻唤着燕三，凌清羽的眼睛不觉带上了湿润。
    从兴义往罗平路程不远，便没有太赶，直到早上十点，才聚齐了人开始出发。
    进了云南境内，视野里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金灿灿的颜色铺天盖地般的扑过来，引得车上女人们纷纷尖叫。
    何离将车速放慢，遇到景色开阔的地点就停了车，让一行人玩乐拍照，中午就随便在路边找了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农家乐吃了饭。
    下午继续开车往牛街走，据说那里是罗平油菜花最美的观景点之一。
    到得牛街已经是下午三点，天高云淡，阳光正好，牛街观景点就位于公路边，正是油菜花最好的季节，路边停满了车子，大客车排成了一长串，背着长枪炮筒的游客们挤满了路边。
    车子已经停满，他们的车又多，何离只能开过去一些，找了个空地停了车，一行人再往回头走。
    看那些大客车，应该是来了大旅行团，大好几百人挤在路边，路边围栏都挤不进去，可以看见下面那壮观的一圈圈螺丝一般的油菜花田，却无法拍照。
    拍的都是人头……
    燕三拉着凌清羽跨过了栏杆，直接背了人掠上了旁边的小山头，夜魄如法炮製背了凌妈上去，陶卓牵了周梓清让赵吟风帮忙拉着爬了上去。
    上山要些体力，他们先上便佔据了最好的位置，后面那些看到他们上去醒悟过来的游人再跟上来就晚了一些。
    从上往下俯视，下面的油菜花田在大地上画出了一个个灿烂的8字型的形状，色彩浓艳比梵高的向日葵更让人心动，景色之美，让人迷恋。
    凌清羽没有拍照，而是近乎贪婪的看着那片景色，那样金黄灿烂生机勃勃，好似连她的心都激烈跳动起来。
    像是被那生机感染，男人们也放开了，赵吟风孟苏燕七几人这几天被陶卓他们带着学习了很多拍照时候怎幺摆姿势的技巧，陶卓一喊，几人便也玩了起来，摆出各种奇怪的式样，让旁边之人哈哈大笑，连杨昭都不觉莞尔。
    燕七和叶十一苏姆都是及腰的长髮，苏姆倒还好，外国人什幺样子国人都能接受，但是燕七和叶十一的长髮却的确有些诱人眼球，何况这两人长得又是如此出众，于是两人出来一般都会带上帽子或者穿有兜帽的外衣，将头髮和面容都给隐住。
    如今玩得性起，便取下帽子，山头上风大，风一吹，那长髮便飘然而起，加上那无双容颜，顿时引起周围和下面的人一阵惊歎，各种相机声都响起。
    叶十一和燕七反应得快，身形一闪，一个躲赵吟风后面，一个躲夜魄后面，将这两人给卖了出去。
    赵吟风顿时不干了，这我的肖像权也是权啊！
    和叶十一在山头上转起了圈圈。
    下面拍照的更多了。
    这幺多人，叶十一和燕七也不可能再去弄坏人家照相机，好在他们闪的快，想他们也没有照清楚，便将兜帽一带，墨镜一带，缩凌清羽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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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1章 吃饭都不安生

    游客多是旅行团居多，停留的时间不长，那个大旅行团走了后，山路上就空了许多，一行人便下到观景台，在最好的位置再拍了些照片后，便离开了牛街。
    通往罗平县的公路上，两边都是成片成片的油菜花，在一处高地，可以看见下面如同海洋一般的花田之地，何离停了车，这里没有游人，但是景色并不比那景区差。
    远处有一个个包子馒头一般的小山头耸立在花田之中，近处几树桃花开得正是娇艳，偶有飞鸟掠过，在那蓝天白云下留下一道残影。
    凌清羽坐在了路边的小山坡上，靠着杨昭的胸膛，看着燕三程嘉都被那几个人拖下去拍稀奇古怪姿势的模样哈哈大笑。
    坐到后面实在忍不住，拉了杨昭和一直站在后面的夜魄也加入了进去。
    千手观音（凌清羽在最前面，男人们按照身高在后面排列）的各种姿势。
    舞蹈式，各种动作组合，比如单脚站立，另外一只脚和对方相贴，做合拢式样。
    搞怪式，心心相印式，插花（从田里摘了油菜花和桃花插在头上，个个都插）……
    各种形态层出不穷后，赵吟风举着凌清羽将她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孟苏比划了半天道：「太高了，镜头进不去啊！」
    「你退后点，退后点！拉开距离！」赵吟风一手扶着凌清羽一手指挥着孟苏叫道。
    「快点！别摔着了！」看着凌清羽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其余几人都叫道。
    赵吟风开了先河，后面的合影男人们也放开了想像，唯一正经的，就是影九，头上带了个油菜花花环和凌清羽相拥接吻。
    待到暮色西斜，一众人等才玩得尽兴，静静的看着那夕阳余晖给整个花田洒上一层亮丽之色，那种美直接深入到了内心深处一般。
    杨昭紧紧抱住了凌清羽的腰，细细的长吁了一口气，以前不是没有看过美景，在雁门关之时，大漠孤鹰长河落日也是经常看的，但是那时候，他看那些地方，第一反应就是怎幺行军怎幺布阵，在战略战术上处于什幺地位，真正开始知道大自然美丽的震撼，和处于那种美景之中的喜悦欢愉，是在和她在一起开始。
    就如同现在，每一道风景，只因为她在其中，便都美得让他心动。
    暮色渐深，一行人便往罗平赶，将近县城，见旁边一家酒楼规模蛮大，门前也停了蛮多车，便乾脆停车先吃饭。
    进到大堂，里面很是热闹，刚才在牛街碰到的那个大旅行团也在这里吃饭，将大堂里的桌子都佔满了不说，里面的包厢也都是他们的人。
    何离一看，转头带了询问的看向凌清羽，这幺多人，不如换个地方？
    凌清羽一见也是头大，转身就準备往后走。
    「哎，是男神们呢！来来来！大家一起吃啊！」坐在门口的两桌人看到了他们，几个中年妇女大声叫道。
    「是啊！哥们几个没地方吃饭是吧？现在到处都是满的，来来来，咱们一起吃！」旁边一桌上的几个年轻人已经喝高了，其中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伸手过来拉跟在凌清羽后面转身的燕七的手，口里还叫道：「妹妹跟哥哥们喝一杯！」
    燕七脸色一变，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手一翻，手指点在了那人探过来的手腕上。
    年轻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捂着手腕哇哇大叫，旁边几个年轻人拿了啤酒瓶对桌上一砸，叫道：「怎幺？想打架？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周围几桌人望了过来，都是一起出来的，酒也有些喝高，其余几桌的年轻人也纷纷涌了上来，一下就聚集了几十个人在门口。
    人一多，那年轻人气焰更加嚣张，狞笑着道：「小妞，老子就是看中你了，识趣的陪我们喝杯酒，要不，哼哼……」
    「要不你怎样？」凌清羽转身，随手抄起身边那中年妇女桌上的一杯啤酒，扬手就泼了过去，冷声道：「老娘的男人你也敢调戏？」
    酒泼了那年轻人一脸，年轻人一愣，刚欲出声，面前突然出现了燕七那漂亮的桃花眼，那眼睛微微上挑，带了明媚的笑意，让他被惊得直接呆住，就那幺一会，他的视线就开始翻转，直到彭的一声狠狠的被砸在地上才回过神来，连痛呼都晚了那幺半分钟。
    将那年轻人一个背摔给摔在地上后，燕七扭住了旁边叫得最凶的年轻人的手腕，只是一扭就那年轻人扭得哇哇大叫软到在地，然后一脚将另外一个年轻人给揣到了他身后那些年轻人身上。
    扭动了下手腕，燕七清丽无双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冷冷的道：「想打架？嗯？」
    「打架？好啊！谁想打架？赵爷我正好想松下筋骨！」赵吟风几个本来在后面，走进来之时，随手抓了门边一张椅子对着门栏上一敲，抓了一条椅子腿，将另外一条丢给孟苏，眉飞色舞的叫道。
    燕三拉了凌清羽先退出了酒店，空出来的位置影十三影九夜魄三个就上去了。
    赵吟风夜魄影九孟苏四个人本来就身材高大，又保持着那个板寸头，四人（两人手上还拿着家伙）对门口一站，煞气全开，如同惊涛骇浪的一般的压力逼得那些年轻人后退了三步。
    「误会误会！年轻人喝高了！」几个领队从最里面的包厢跑了出来一边大声叫着，一边将自己这边的人给往后面拖。
    「怕什幺？我们这幺多人还怕他们几个！」一个跟在后面起哄没有看到前面具体情况的年轻人叫道。
    里面几桌的人也起哄起来，大堂里顿时叫成一团。
    「别闹了，各位对不住了，走吧走吧！」领队两人拦着年轻人，另外两人则是準备来推燕七他们出去，要他们快走，怎幺说他们这边人多，年轻男人都两三百，要是真打起来了，就真不知道后果了。
    「你们让开，那里能让他们就这幺走了，怎幺都得留下点东西来！」后面的年轻人叫道。
    「哟，还想留点东西啊！想留脚还是手啊？」孟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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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2章 调戏燕七的代价

    何离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钞票，对一边站着不知所措的服务员道：「打烂的东西算我们赔的。」
    将钱放在桌上，何离也扭了下手腕，嘴角浮起欢快的笑意，道：「的确有些日子没动手脚了，来来来，让咱们快活快活！」
    「你们别多事！」燕七不忿的回头道，明明老子才是清羽被调戏的男人好吧！你们这幺兴奋做什幺！
    「哎呀小七，这种好事就别一个人佔了，也让我们玩玩嘛。」赵吟风椅子腿在手掌上敲了敲，一对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却如同刀锋一般的锐利冰冷。
    赵吟风话音未落，身边的夜魄影九已经掠了过去，和燕七一起如同穿花拂柳般的在拥在最前面叫得最凶的那些年轻人里穿过。
    随着啊哟啊哟的声音，地上倒了一地抱着手脚肚子乱叫的人。
    一拳头揍拥在前面那群人里最后一个年轻人的肚子上，夜魄拎住他衣领，手在他身上擦了一擦，然后将人一丢，缓缓走到门口，对着满脸不满的赵吟风道：「主子肚子饿了。」说着，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影九也拍拍手，和燕七一起走了出去。
    「靠啊！至少留几个给我们过过瘾啊！」赵吟风将椅子腿一丢，跟在后面叫道。
    何离施施然的将钱拿了回来（既然桌椅没坏，最多就是那些人倒地之时撞翻了桌子，那自然不归他们出），对那几个目瞪口呆的领队和服务员微微一笑，道：「出来玩，悠着点，打架靠的可不是人多，年轻人。」
    挥挥手，和孟苏笑着走了出去。
    大厅里除了地上众人的痛呼没有别的声音，后面几桌刚才叫嚣喧天的人望着那似乎只是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的三十多人眼睛都是直的，直接傻掉了。
    一个老头细嚼慢咽的将嘴里的肉吞了下去，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那些惨叫不断的年轻人身边，笑瞇瞇的给他们把脱臼的关节接好，一边接一边笑瞇瞇的道：「喝多了就喜欢闹事是吧？好勇斗狠是吧？嗯，踢到铁板了吧？你们该庆幸，人家没下狠手，要不，留下一条腿和手的就是你们罗。」
    「师傅，你这样幸灾乐祸可以嘛？」屁颠屁颠跟着老头过来帮忙的小伙子低声道。
    「切，我这是好心给他们点老年人的经验，以后要明白，什幺人能惹，什幺人不能惹，他们这就叫活该！」
    定的酒店是罗平最好的酒店，正是旺季，酒店的客房非常紧张，虽然何离已经付了钱，还是没拿到预定的标準间，便乾脆全部换了行政套房和别墅套房，他们不缺钱，只要舒服。
    酒店很漂亮，餐厅看上去也很漂亮，但是付了钱居然还没拿到预定的那幺多房间让凌清羽很是不爽，赌气似的就不在酒店吃，看了下地图，罗平县城很小，不过几条街而已，便乾脆步行出去。
    到的最热闹的那条街，两边都是各种店舖，一些酒家的桌椅都摆到人行道上，众人便挑了一家，两张桌子一拼，点了一大桌当地的特色菜式，凌清羽又叫了一箱酒，就这幺坐在街边吃了起来。
    见杨昭不解的目光，凌清羽笑道：「难得今天开心，咱们在这里不用赶，明天弄一些自行车，咱们骑车玩，这里的景点距离都不远，我们不着急悠着玩就是。」杨昭不是经常喝，但是凌清羽知道孟苏赵吟风是喜欢喝点的，他们常年在北方，又在军中，酒既能暖和身体也能放鬆精神，而且，看刚才他们那一说打架就兴奋的样子，也该让他们放鬆放鬆了。
    到这边这幺久了，他们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就如同燕三一样，杨昭也好，燕七也好，他们哪一个都好，其实灵体也有回去看她，虽然时间短暂，虽然她只是偶尔能感觉到，但是她后面的苦难他们多少都有所觉察，听夜魄和叶十一一说，更是……，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拚命的适应这边，已经回来了，已经到了这幺一个和平的世界，她真的不想他们再这幺紧张。
    所以她才决定在去欧洲之前先来趟云南之旅，这个世界有太多美丽的地方，在那边，她无法带他们走完全程，那幺这次，便从这里开始。
    罗平的油菜花是能给人生命的震撼力的，她爱他们，也知道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她，但是，她不希望他们的生命里只围着她转，看到更多更美的东西，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过充实的人生。
    她希望这辈子，他们所有人都能过得幸福充实。
    好在，罗平的花田没让她失望，看到男人们总算开始放鬆，她的心也如那蜂蜜一般，甜了起来。
    听得凌清羽这幺说，杨昭和何离都倒上了一杯，他们不好酒，但是酒这个东西是能助兴的，轻鬆快活的时候喝上一点，也是件惬意之事。
    晚间的风有些凉，但是火锅和酒一上，那点子凉意就都被忽视了，几杯酒下肚，桌子上便热闹起来。
    「杨昭，你还记得庆春十年那场仗嘛？」嫌杯子太小啤酒度数太低，赵吟风直接拿瓶子喝的，和同样拿瓶子喝的杨昭碰了一下瓶口，问道。
    杨昭点点头，那一场仗他怎幺可能不记得，那次杨老将军幼子不听他劝告私自出兵，结果全军覆没在了辽军埋伏中，虽然他守着粮仓立了大功，但是从那以后，杨老将军就视他为路人了，不再教他任何东西。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不怕你笑话，我当时被吓得差点尿裤子，被我老爹揍了一顿，那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你名字。」赵吟风一口喝乾了啤酒，将嘴一抹道：「我老爹说，杨家义子杨昭不过比你大三岁，可是你看人家，就带了那幺一点人硬守住了粮仓，保住了杨忠福的后路，我当时可不服气了，大三岁那也是大啊！我拼了命的赶你，年底的时候总算是立了一点小功，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结果你这家伙就打了那场仗，整整让我气馁了三月啊！」
    杨昭浅浅一笑，给他新开了一瓶啤酒，笑道：「再厉害都比不过你十七岁为帅。」
    「那是！」赵吟风得意的一笑，随后又暗了神色道：「其实，那次要算首功应该也是你的，我赵家军几十万人打人家十万人不赢那是没天理了，可是……」
    可是那时候杨昭他们刚回去，雁门关那时候一片废墟，军心涣散装备破烂，而且人数也比不过人家辽军。
    「打仗？赵大哥你十七岁，那不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什幺时候打过这种大仗？」正和燕七影九等人请教怎幺打的那些人拼酒之下喝得已经有些晕的陶卓探头问道。
    「他做梦呢。」何离将陶卓一拉，笑道。
    待陶卓和何离又就其他事情聊起来，杨昭收回巡视过去的视线，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就算我在，打辽国也没有你那幺快。」
    不管是何离，还是赵吟风，后面那些仗打得都非常漂亮。
    赵吟风得意一笑，也不再说话，再度和他碰了一下瓶口，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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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3章 放鬆

    吃饱喝足，一行人又散步般走了回去，顺便逛逛街。
    油菜花节，街上到处都是游人，那些卖特产品的店舖更是多人，大家兴趣不一样，燕三便道各自散开玩去，自己回酒店就是，然后和燕七影十三去看那些布做的衣服，让影九陪着凌清羽慢慢逛。
    握着的手带了温暖和淡淡湿意，凌清羽看了看影九那紧张的模样不觉失笑，拿了手机出来，将特意问影十三要过来的那张影九那板寸上带了个油菜花圈和她接吻的照片调出来，拿了给他看。
    影九的脸一下就红了，眼神往旁边溜去，手却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漫步街头，时不时的去看下两边的商品，闻到炸豆腐的香味，凌清羽站住不动，看着那豆腐口水都有些流。
    影九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刚吃过饭，再吃这个怕有些撑。」
    「没关係没关係，这个吃了不长胖，对身体好。」老闆一边给游人包着刚出来的豆腐，一边对两人笑道，见两人手牵手，笑道：「阿姨好福气，这幺年轻就有这幺大儿子了。」
    凌清羽脸色顿时一僵，影九已经道：「别乱说，这是我老婆！」
    他脸色绯红，老婆两字还带了一丝颤音，年轻的脸上满是恼怒，说完之后还赶紧看向自己身边的女人，让周围回头的游客都笑了起来。
    老闆包了几块豆腐，善意的笑道：「是我说错了，对不住了，来，这个我请你们吃，祝你们长长久久幸福恩爱~」
    影九的脸更红了，看了凌清羽一眼，从口袋里随便掏了钱出来，也没看多少，放在桌子上，接过那包豆腐就拉着凌清羽走。
    「喂喂，小伙子，钱多了。」老闆一看那是一张一百的，叫道。
    「承你吉言，算我请了。」影九回头大声道。
    周围的游客又带着善意笑了起来，更有人叫道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影九嘴角上翘，脸色发红的拉了凌清羽快走几步，避开那些起哄的游客。
    凌清羽示意他鬆开手，从他手里拿过豆腐包，捻了一块出来放他嘴里，再自己吃了一块，瞇了眼看着他绯红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道：「嗯，长长久久，幸福恩爱~」
    影九一口就将那滚烫的豆腐给吞了下去……
    「你慢点！那幺烫！」凌清羽急道。
    影九再度牵住了她手，另外一只手拿过那包豆腐，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笑瞇了眼的，拿着豆腐包让她随时能探手过来拿着吃。
    游人多，街上行人也多，拥挤之中，影九乾脆一手将她半拥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一只手将豆腐举得高些，怕里面的汤汁溅到别人。
    凌清羽将那豆腐他一块自己一块的赶紧吃完，纸包丢在了垃圾桶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让他搂着自己的腰。
    两人一起慢慢的走。
    杨昭何离两人找到了一家租借自行车的车行，把车子订好后，出门就遇见和陶卓他们分开走的孟苏赵吟风，看了看天色还早，回了酒店后在酒店下面临湖的酒吧外面要了张桌子坐下，再要了点啤酒，边喝边聊。
    「杨昭，当年，我父亲其实跟杨忠福提过要给你报首功。」赵吟风喝了一口酒，将一双长腿架在了椅子上，道：「可是杨忠福拒绝了，他说你年纪太小，不能承受那幺大的恩宠。」
    「杨老将军也没有说错。」杨昭淡淡的道。
    「你不觉得冤枉嘛？杨忠福其实后面一直压制着你，结果你却被他连累连命都差点没了。」赵吟风眨巴了眼睛问道。
    杨昭笑意顿时深了起来，道：「我还要感谢他连累了我。」要不是被流徙到泉州，又怎幺会遇见她……
    「杨昭，要是你没有被牵连，没有去泉州，你觉得你会怎样？」赵吟风看着满天的星星问道。
    「白沟一战，杨家的军权就已经被你们赵家分去一大半，就算我没有被牵连，也是杨家一派，你觉得，你们赵家能容下我？」杨昭思忖片刻后道：「嗯，也有可能不动我也不升我，就带着雁门关那点子兵以六品校尉的身份守在那里，直到你们赵家起事。」
    不是被他们害死，就是最后面对逆贼叛军战死，总之结局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喂喂，别说什幺你们赵家，没我的事啊。」赵吟风叫道：「我也是被害者！老子也被那老头子和赵铭亮害了不知道多少次！」
    几人都笑了起来，何离道：「你倒是厉害，居然没被害死，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你们是不知道，那些大家族里的龌蹉事多了去了，我母亲死后，嫡母送的食物我都不敢吃，要不是我父亲接了我去军营，我估摸着，我也会早夭。」赵吟风喝了口酒道：「对了，那次，就是那次，你们知道的啊，我说，是不是你做的手脚，让我找不到一点宝贝的线索？」
    杨昭微笑不语，只是和何离碰了下瓶口。
    「那时候你找到她又如何？」何离喝了口酒笑道：「迎她做妾？告诉你，那是清羽自个要跑的，说到这个，你倒是说说看，在那山上，到底发生了什幺？」
    赵吟风的脸顿时一红，忸怩着不再提这个话题，这能说吗？能说我被宝贝用两根红薯给干翻了……
    「哎……」歎了口气，赵吟风道：「说实话，我只会带兵打仗，上辈子就没干过别的事，都不知道过来能做什幺，总不能天天去赌钱吧。」
    何离笑出了声，道：「你这些日子愁眉苦脸的就为这事？」
    赵吟风斜藐他一眼道：「你不着急？」
    「我嘛？」何离对椅子背一靠，笑道：「我是无所谓，别的不会，还有一把子力气，嗯，现在车也会开，大不了，我开个出租呗，也能粗茶淡饭的养活老婆。」
    孟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嗯，这个我也可以。」说着看向了杨昭。
    杨昭一手搁在椅子背上，一手优雅的仰天喝了一口酒，淡淡的道：「嗯，我就给清羽开车就好了。」
    「你们太贼了！我说正经的。」赵吟风叫道。
    「放轻鬆点，赵吟风，别忘了，你可是赵大将军，赵大元帅，」何离拍了拍他的背，道：「就像将军说的，别妄自菲薄，清羽说过，商场如战场，咱们几十万军队带过，再艰难的仗都打过，还有什幺坎迈不过？」
    「是啊，着急也没用，陆尧说的对，咱们现在把那些技能练熟了，人情世故摸熟了，还怕没咱们的天下？」孟苏笑道。
    「钱，清羽多，咱们只要帮她守好就行。」杨昭透过落地玻璃看着走进酒店大堂的花动向东西两人，道：「西北不用去了，咱们好好放鬆的玩上这两个月，清羽的心思你们还不明白？她就是怕我们太紧张，所以才来玩这幺一趟的。」
    不想让他们继续死前的那种情绪，不愿意他们再背负太多，这次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活。
    而他们的幸福，不过就是她而已。
    那幺在乎那幺多做什幺？
    「要不，我也学陶卓写那什幺文？」
    「你得了吧！」
    凌清羽和影九漫步回酒店之时，酒吧外面只有杨昭一人坐着，正对着酒店大门，看到她脸上便浮起了温柔的笑容。
    影九鬆开了凌清羽，在她唇上轻吻一下，退后了几步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凌清羽推开大堂通往酒吧的门，再推开酒吧通往外面的门，杨昭一直含笑看着她，酒后的脸上带了一丝绯红，让那俊美的脸庞在星光下带了夺人心神的美丽。
    凌清羽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了，拉了他手便道：「快走，快回房。」
    「怎幺了？」
    「忍不住了！」
    「别这幺急。」杨昭的脸泛起了绯红。
    「得急啊，憋死我了，再不快点，就要出来了！」
    「………………」
    燕三燕七影十三买了一堆当地出品很有民族特色的布衣服，布是手工织出来的，青黑的颜色，带了些古代感觉的式样，腰间一条布带，他们几个一穿，看着还真有那幺点凌家护卫的感觉。
    赵吟风和孟苏一看也挑了套穿了，连布鞋都抢了双穿。
    阳春三月正是山花烂漫之时，田野里不光有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还有桃花李花相映成趣，阳光灿烂，不冷不热，行在田间，呼吸都是甜的。
    一行人穿了布衣布鞋，骑上租来的单车，叶十一开一台车带着凌妈跟着，先去金鸡峰，再去九龙瀑布，多依河，一天一个地方，慢悠悠的玩，吃饭就在当地布依族人开的家庭饭馆，景区人多就不进去，见到小道骑进去，这里随便一个地方都风景绝佳，看到合眼的便停下来，在草地上疯一下，拍照野餐，在花海里被蜜蜂追着盯……
    逛了三天，罗平周围的地方逛得差不多了，只那多依河的游河没有上去，实在是太多人了，排队都要两小时。
    期间也有两次碰到那个大旅行团，但是一行人都换了土得不能再土的粗布衣衫，又骑着自行车，倒是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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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4章 普洱

    离开罗平，沿着风景绝美道路难行的县道，在坝美玩了两天转道普者黑，一路慢悠悠的玩到元阳梯田。
    元阳看了梯田后往普洱走。
    向东西从元阳先回昆明，他召集了要找他的人在昆明开会，约好开完会就直飞西双版纳，反正他们的车多，技术比他都要好得多，乾脆蹭车坐得了，还省的自己累。
    普洱是普洱茶的产地，向东西自己虽然跑了，但是已经找了一个专门做茶生意的朋友约好了进茶园看制茶，又在茶园旁边的拉祜族人的寨子里安排了住宿。
    寨子在原始森林里面，进山的小路窄到双车都不能通行，时常有大石挡在路上。
    夜魄和影九便替了何离开在前面开道。
    晃悠了一天，才晃悠到那个寨子，那美景却是让人一下忘记了疲惫。
    寨子修建在靠近山头的山坡上，四面是苍翠茂密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青籐蔓绕，春花开遍了山野，雀鸣鸟啼，随着微风在那簿雾里迴旋。
    因为他们来，向东西朋友的手下特意将自家刚盖好的屋子腾了出来。
    第二日又带了他们去到旁边的万亩茶园。
    茶园在旁边的山上，连绵起伏的山包上种植的茶树形成了壮观的景色，茶园主在山脚之间的谷地修建了一个小小的庄园式建筑，可以泡茶品茶，晒晒太阳。
    正是春季採茶的季节，茶山上遍布着採茶的工人，这里当地人大多是少数民族，高兴起来便开始唱歌，茶山上一片热闹。
    花动等人忍不住的拿起相机往茶山上跑，凌清羽没有上茶山，她月事来了，而且在那边之时福建的茶山她去过不少，对这种景色已经不大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里据说国内最好的普洱茶。
    程嘉也没有上去，和燕三一起陪着凌清羽坐在下面茶室里看向东西的那个朋友泡茶。
    洗杯，置茶，洗茶，注水，浸泡，出茶之时，向东西的朋友关老闆用了关公巡视的手法倒了四杯茶，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茶具是上好的紫砂器皿，关老闆的动作娴熟自带风雅，更妙的是那个茶香。
    程嘉两指轻托茶碗底部，拿起茶碗，先是轻嗅了一下那香味，然后轻抿了一口，点头道：「好茶。」
    看他动作，关老闆便知道他是个懂茶的，笑道：「这可是我收藏了几十年的陈年普洱，现在可不多见了。」
    程嘉含笑点头道：「嗯，的确是好茶。」
    「关老闆还有什幺好货，也分点给我们呗。」见程嘉笑意欣然，知道他是的确喜欢，凌清羽笑道。
    「哈哈，」关老闆一笑道：「向总早就说了，我这里已经準备好了几饼，等下你们带回去就是。」
    「那多谢了~」凌清羽举茶示意道。
    随意聊了几句后，关老闆被属下喊走了，正是春茶季节，他的事很多，若不是向东西的面子，本不愿这个时候陪人的。
    「这茶不便宜吧？」燕三说着就準备去掏钱包，刚在那边展示厅看到，有的茶一饼就是几万，这他可不愿意人家送，没必要受这个人情。
    「没事，就当向东西的心意好了。」凌清羽笑道，关老闆一说，她便知道向东西已经付过钱了，现在看来他对花动的确有些真情在里面，她便也不去同他计较这些钱。
    燕三笑着摇摇头，将手收了回来，一口牛饮的喝完了那小碗茶，对程嘉道：「再来一杯。」
    「三爷，你这种喝法，我觉得你还是去买那300一饼的茶来喝好了。」程嘉不觉笑道，放下茶碗，将壶里的茶叶全部倒掉，然后按照关老闆刚才的顺序，重新沖了茶。
    只是在洗茶和泡茶的时候加了点时间，在沖茶的手法上加了点技巧，那茶香更浓了。
    抿了一口，燕三中肯的道：「你泡的是好喝些。」说着，又再加了句：「是比白开水多了点味。」
    程嘉莞尔，道：「三爷不大喝茶吧？」不光不大喝茶，酒也基本上不碰，真正说起来，燕三好似没有什幺爱好一样。
    除了凌清羽。
    「麻烦。」见程嘉不解，燕三难得的解释道：「以前你们那种搞法就很麻烦，现在这种也麻烦，不如白水方便。」
    细细一想，程嘉点头道：「确是如此。」点茶也好，还是关老闆这种已经简化很多的沖茶法也好，说实话，都是时间多了的文人雅士的喜好，像燕三这种时刻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哪有时间玩这种雅致，可不是白水省事嘛。
    见凌清羽双眼发亮的準备说话，燕三笑道：「你那咖啡什幺的，也不成。」太苦了！
    「他这茶园都是自己的？」端了茶碗抿了口香气四溢的茶，程嘉看着那漫山的茶园，问道。
    「嗯。」凌清羽点头，道：「现在国家垄断的基本上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程嘉点头，随着科技发展，社会需要控制的物资种类也不一样，以前茶和盐铁一样，都属于国家必须控制住的拥有巨大利润的行业，现在却不一样了。
    「嘉！」凌清羽唤了他了一声，见他看过来的眼中依然带了沉思，微微笑着，再唤了一声。
    「我知道了。」程嘉笑道，不再去深思里面的那些道道，往椅背后面一靠，晒着太阳，抿着茶，笑道：「享受就好！」
    看过茶园，除了向东西订的那些顶级好茶，一行人还买了各种等级的茶饼，有的是自己喝，有的是準备送人，买的最多的就是凌妈，听说了普洱茶对人身体的各种好处，直接买了两百饼送人。
    凌清羽又只好麻烦茶园帮忙，要凌妈写下地址，将那些茶饼都寄过去，带着这幺多茶走……她们可还要走很远的……
    虽然没有以前那幺痛，燕三还是不让凌清羽出去动弹，和燕七杨昭两人陪着她就在寨子里晒太阳喝茶，让其他人自己出去玩。
    寨子一边是茶园，另外一边连绵的大山里都是原始森林，山泉流瀑，满山的春花，山下一点的村子里还种满了桃树，此时正是花绯如霞。
    夜魄影九苏姆叶十一影十三没有跟着他们去玩，他们五个进了深山老林，继续採药大业，晚间回来清理好药材后，第二日早上，苏姆便会将药膳和粥炖在灶上，让燕三叮嘱着凌清羽吃。
    如是三天，凌清羽的月事快过去了，花动陶卓等人也将周围逛了个遍，一行人才再度出发，前往西双版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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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5章 西双版纳

    进入普洱地区后，天气就开始炎热了，等到进入西双版纳就更热了，基本上就是夏天的温度，一众人在车上，就全部换了衣服，换上了轻便漂亮花色鲜艳的各色薄衫。
    对于热带丛林，一行人里最感兴趣的是花动凌妈周梓清那几个没到过的，当然，还有赵吟风。
    夜魄和叶十一等于是在热带丛林里长大的，其他的男人待过的时间也不少，而且千年以前的原始森林更富有野趣和惊险，所以对这边的景色虽然会说很漂亮，但是不会有太大的惊歎，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触。
    他们只是因为凌清羽喜欢而已，而凌清羽同学……
    凌清羽想的，是网上铺天盖地的版纳美食……
    西双版纳成名已久，景区早已经开发过度，首府景洪其实就是一个城市，到了景洪先住进酒店后，花动和周梓清看了半天攻略，得出的结论是，只要去三个地方就够了，其他的还是学习罗平的作法，他们边走边玩吧，反正开了车，不如沿着边境线直接去到瑞丽。
    凌清羽听了这个走法很是赞同，这一路上有丛林有高山有激流，地势多变，景色多变，民族风情也很多，肯定好玩。
    杨昭和何离听了，对叶十一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退到一边。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这一边的边境线，正是毒贩最活跃的地方。
    这边靠近边境，查得严，陆尧建议他们不要带枪，将他们自带的那些枪都拿走了，换了趁手的匕首和刀给他们，然后还特意的练习了夺枪技巧，但是，那时候，女人们定的路线是版纳玩完后从上面的高速绕去瑞丽，可没说要沿着边境线走啊！
    「沿着边境线走？」陆尧的声音带了笑意，道：「那倒是条好路线，很漂亮，很好玩。危险是有点，不过有你们在怕什幺？」
    放下电话，看着对面带着探究意味的纪先生，陆尧收了那丝浅笑，道：「纪先生还没下定决心嘛？」
    「你也知道，虽然说现在那里被打压得厉害，没有以前那幺嚣张，但是武装力量也不可小看。」纪先生眉头微蹙，看着又恢复了一脸冰冷没有表情的陆尧道：「他国内的势力都快被你清扫乾净了，对你也造成不了威胁。」
    「对我是造成不了威胁，不过纪先生，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嘛？」陆尧淡淡的道：「宫先生被抓住却因为没有证据而被澳门警方释放，东哥逃去了那边，等宫先生也回去，你觉得他们不会牵恨到你身上嘛？」
    沉默良久，纪先生歎道：「我早就离开了那边，知道的事情也有限，我尽量提供，但是，你也要遵守诺言，不能洩露出去。」
    「我陆尧做事，纪先生应该很清楚的不是嘛？」陆尧嘴角上翘，露了一丝笑意出来，道：「纪先生若是有好货，下次记得给我看看。」
    纪先生一怔，迟疑了一些问道：「你是说……？」
    「翡翠和宝石钻石什幺的，如果有好的，可以先给我看下。」陆尧道。那个女人的喜好一点都没变，不过那帮笨蛋，居然用那幺多钱买……，那家伙的货都是从纪先生这里拿到原石再加工的，如果直接跟纪先生这里要，会要便宜很多。
    纪先生笑道：「这个好说，有货我通知你。」说着又歎道：「哎，可惜了那净华妙莲，我本想送给你的。」那帮胆大包天的贼是抓到了（都还晕在展柜旁边呢），可是东西却不见了，那周围一片都是成了瓦砾碎片，被轰碎了也不知道。
    「嗯，那个什幺玉的，如果以后还有，不要给别人了，我要。」陆尧道。
    一个小时后，纪先生告辞，看着他坐车走远，程澄走进了房间。
    将一个文件袋推到程澄面前，陆尧道：「他知道的都在这里，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程澄拿起文件袋看了几眼里面的资料，点头道：「嗯，交给我们吧，放心。」
    「放心嘛？」陆尧手撑着头，嘴角掠过一丝讥笑，道：「那样的情况下，你们都能让东哥逃了，而宫先生也一点证据都拿不到……」
    程澄脸色不觉有些尴尬，道：「你也知道，我们在境外做事，要受到很多限制。」
    陆尧瞟了一眼那文件袋，道：「这也是境外。」
    「这次多谢你相助，后面你就别管了。」程澄扬了下文件袋，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是谁提供的。」
    陆尧淡淡一笑，道：「那好，我正好也有事要走，后面的摊子你们自己收拾吧。」
    见程澄点头，陆尧接道：「我要去云南边境走一趟，你给我弄几个持枪证。」
    程澄吓一大跳，人直接跳了起来，声音都不觉大了起来，道：「你疯了？你想自己过境去杀东哥？你毛病啊！人家那里现在可是有上千人的武装部队。」
    「扫毒那是你们的职责，关我屁事，我就是过去玩玩。」陆尧挥挥手让他稍安勿躁，道：「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
    程澄鬆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道：「你收了广东的势力，钱都赚不完了，千万别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知道嘛？」
    「我没那幺蠢，你有见我沾过那些嘛？行了，别啰嗦了，给我弄几个持枪证来，我赶时间呢。」
    「你是想去那边的小赌场赌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边也有份子！」
    「你管我那幺多？那都是境外了，又没在国内，不算犯法吧？」
    「总之你悠着点，两张，明天晚上给你送过来。」
    「十张吧。」
    「你是準备过去火拚的啊！十张！」
    「我怕掉嘛，你也知道，这次受伤后，脑子不好使了。」
    「听你瞎说！六张到顶了！」
    「八张，别再给我讨价还价了，你看，这次为给你引出东哥，我自己命都差点搭里面了！」
    「喂，自己的命悠着点，别没在非洲丢了，现在有钱有势了，反而丢了性命。」
    「知道了，快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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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6章 午后情趣

    西双版纳的景点都是人工表演居多，已经公园化的森林也远没有原始的气氛，好在食物便宜又美味，男人们又放开了总算恢复了一些年轻人该有的心态（凌清羽语），一众人玩得这几天，倒是也还尽兴。
    第四天，花动他们兴高采烈的去往野象园，像这种动物凌清羽可是不陌生，就没有再跟着一起去，赵吟风没有看过，拖了程嘉孟苏一起跟了去玩，苏姆和影十三领了照顾凌妈的责任也跟着一起去了，剩下的人，就在酒店休息。
    见天气有些阴凉，没有前两天热，在酒店坐着也没意思，凌清羽便喊了燕七一起去逛当地的农贸市场和花市，等他们一走，杨昭燕三几人便也开着车偷偷的出发了。
    陆尧在离酒店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等他们。
    「持枪证，这个拿好，枪我给你们装在车下，这个是通行证，这一路上很多关卡，有这个证件放行会比较快点。」陆尧将东西放在桌上推到燕三杨昭面前，道：「我会跟在你们后面，放心，不会靠你们太近，有什幺事情随时可以打电话，我可以上来处理。」
    「你对这边也很熟悉？」杨昭拿起证件道。
    「原主在这边有产业，不是毒品，但是涉及到走私和境外赌场，对了，这个，」陆尧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推到杨昭面前，道：「朋友正好手上有批私货，已经洗白了。」
    盒子里是几十颗打磨得极为漂亮的宝石，只要镶嵌即可。
    沉吟一下，杨昭拿过盒子，看了燕三一眼，见他也颔首，便将盒子递给何离收好，道：「你跟着，不会带来麻烦吧？」
    陆尧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见何离把东西收好，才轻轻鬆了口气，笑道：「你们跟我又没有关係，就算我有麻烦，也牵连不到你们身上。」
    示意何离把地图拿来摊开，杨昭笑道：「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来，说说看，那些地方好玩，那些要避开？」
    「第一个要注意的，是绝对不能让任何陌生人上车，不管她看上去多可怜多漂亮，都不能让人上车，第二，多带轮胎……」
    景洪城市不大，街道两边树木郁葱，繁花似锦，走在澜沧江的江边，景色美丽又安静。
    天气热，燕七也不好再穿什幺带兜帽的外衣，入乡随俗的穿了件大花的衬衣，凌清羽给他将长髮编了一条辫子（叶十一苏姆也是一样）在辫子尾端还扎了条綵带，那高挑的身形配着他那细腰****长腿，从后面看，怎幺看都是一个身材一级棒风姿娉婷的美女。
    一路上，已经碰到三伙人搭讪了。
    牵了凌清羽的手，看着她那憋笑不能的模样，燕七的桃花眼挑啊挑，带了轻笑道：「不若，我下次穿女装吧，就可以跟你去女厕所了。」
    「那不成，我的燕七这幺铁血的男人，怎幺能做那种事呢！」凌清羽立刻挽住了他的胳膊，将身子都依偎上去道：「嗯，我们亲热点，人家就不会误会了。」
    「亲热点？」燕七眼角一挑，轻笑道。
    「嗯！」凌清羽点头。
    「好吧，娘子的要求，怎幺都要做到的。」好似无奈的一歎，燕七抬起她的下颚，在周围那三个嘀咕着想上前的男人面前，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深吻了下去。
    眼角扫到那三个男人惊呆了的脸，凌清羽眼中便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有那波光潋滟的一对桃花眼，带着诱人的笑意和缱绻深情，神智都被那灵巧又温柔的吻给吸了去。
    直到差点忘记呼吸。
    燕七鬆开了她，好笑的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等她气总算喘平了，才揽住她腰往前走。
    时刚近午，当地人饭吃得晚，都要到1点半才开始吃中饭，江边的餐厅里人很少，见到一个网上很推崇的店，凌清羽便拉了燕七进去。
    翻着菜单，凌清羽道：「你有什幺想吃的？」
    「想吃的？」燕七手撑在下巴上带了悠闲懒散的看着她，视线从她嘴唇沿着脖子移到了胸口，天气炎热，凌清羽只穿了件短袖，走得热了，便解开了燕三特意缝上去的一颗扣子，白嫩的乳沟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带了笑意，燕七小手指往那地方翘了一下，道：「我想吃的，只有那个。」
    「那个？哪个？」凌清羽眼睛看着菜单，听他说后看着手上那页菜单上的图片问道。
    没有听到回应，倒是旁边的小姑娘发出了闷笑，凌清羽抬头一看，燕七那小指头还指着自己的……
    「嗯，这个，回去吃。」很是镇定的说完后，凌清羽快速的点了几个看上去就很有胃口的菜，等小姑娘走后，才瞪着他道：「死没正经的！」
    「谁说的，我一向很正经的~」燕七眼角一挑，抛了个媚眼给她，笑道：「我说的是实话，我想要的，想吃的，嗯，还想被吃的，就只有你啊。」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然后四下看看，见旁边无人，侧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再用舌头一舔，轻笑道：「嗯，我家燕七的味道真甜。」
    燕七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见她舔了一下就缩了回去，伸出自己那红润的舌头在薄唇上一绕，带了委屈的道：「不够，一点都不够。」
    他那样子实在太诱人，眼波流转之下引得凌清羽心头一热，也不管有没有人，抱了他腰便吻了上去，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将视线都阻挡在了外面之后，一只手便探向了他那已经有点鼓起来的小帐篷。
    「唔……」燕七的呻吟声被堵在了嘴唇里，随着裤子拉链被拉开，那只柔软肉呼呼的手握住了紧要之处，低而悠长的呻吟从嘴角透了出来。
    餐厅人本不多，他们坐的位置又是最靠里的拐角处，可以从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别人却不大能看到这里，只有送菜的服务员和旁边那张空桌子的位置可以看到，而那服务员正送菜单进去，虽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但是远处的人声和随时都会来的服务员……
    让燕七下腹越发炙热起来。
    舌头绞缠吸允，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两根手指轻捏慢捻，让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掌握在那五指之间。
    「清羽……清羽……」身体热得好似烫了起来一般带了轻颤，燕七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带了哀求般的喘息。
    凌清羽的手却不动了，鬆开了他的唇，将另外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唇上。
    服务员的脚步声响起，送上了一盘菜，同时把点单放在了桌子上，看到燕七那带了水色波光的眸子和那因为带了绯红而越发显得娇艳的脸颊一怔，随后脸便也红了，赶紧离开。
    「清羽……」带了委屈再度唤了一声后，燕七的唇又被堵住，然后下面的动作也粗鲁起来，远处餐厅门传来了客人进门服务员引客的声音，两相交错，燕七身体紧绷，双手好似想将对方融进自己身体里一般紧紧的抱住了凌清羽，带了磁性和诱惑的声音低低的从嘴角溢了出来。
    「啊……快点……清羽……快点……」
    他双眼都似要泛出水来一般，泛着红潮的脸上带了可怜和哀求般的神色，凌清羽手下不觉加快，感觉抱着自己的身体紧绷之后猛的痉挛起来，手上的速度也又快又猛起来。
    在服务员引着客人走到旁边那桌之时，燕七的身体猛的一颤，一股炙热喷了出来。
    他那忍不住的声音被凌清羽堵在了嘴里，旁边那桌新来的客人先是听到声音不觉看了过去，见是两情侣亲热接吻又了然的一笑，善解人意的换了另外一个桌子，将那隐蔽的空间让给了那依然吻得激烈让那男人露出来的半张脸上那眼睛里的水光动人心魄的情侣。
    凌清羽拿了餐巾纸给他擦乾净，将拉链拉上后，让已经全身乏力的燕七靠在自己身上，对刚送菜上来的服务员很是正常正经的道：「能给杯白水嘛？」
    服务员道了声好，忍不住又看了眼好似一汪春水一般软软的靠在凌清羽身上的燕七，被他那带了流光的桃花眼一瞥，立刻红了脸赶紧走了。
    凌清羽好笑的看着燕七，虽然说叶十一长得比他更美更有威势，但是说到诱人心动，没人比得过燕七这个样子，实在是妩媚魅惑无人能敌。
    男女通吃啊！
    燕七抬眼瞟了她一眼，眨巴了下眼睛，又对她抛了个媚眼，声音依然带了**余韵的嘶哑，低声道：「每次都只会逗我。」
    「嗯？你不喜欢？那下次……」
    凌清羽还没有说完，嘴唇就被燕七那修长如玉般的手指给按住，眼角眉梢都带了诱人的笑意道：「谁说我不喜欢，我欢喜着呢，下次，去哪？」
    认真想了想，凌清羽道：「嗯，要不你提？」
    眼波往桌上一转，燕七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握住了她的手，带了轻笑道：「你看~」
    凌清羽看向那插在菠萝饭上的甘蔗条，不解的看向他，在看到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猛然醒悟过来他是什幺意思，再一想像下那个场景，脸色顿时红了，含羞欲恼的道：「别乱来。」
    「你知道的~」嘴唇凑在她耳边，暖暖的呼吸吹在耳朵里带了痒意，那带了轻笑的声音低低的道：「凡是你给的，无论是什幺，都会让我**~」
    凌清羽的脸上不觉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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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7章 珍惜

    「您要的水。」服务员将两杯白水放在桌上，将一盘菜也放在桌上，然后偷眼瞧了眼那好似没有骨头般靠在身边女子身上雌雄莫辩的『男人』，被他那水灵灵的眼波一扫，顿时红了脸跑走了。
    「你猜，她们在干嘛？」燕七带笑看着那服务员带了慌乱的跑走，三次都是不同的服务员，那种偷偷摸摸又带着好奇的目光，轻笑出声，道：「我跟你打赌，她们一定在猜我们的关係。」
    拿了白水喝了一口，那加了冰块的水带了一丝凉意从喉咙下去，将身体里的那股子燥热给沖淡不少，凌清羽咳嗽了一声，道：「吃饭，你不饿嘛？」
    「饿~还饿着呢~」轻笑着在她耳边说完后吹了一口气，燕七在她恼怒前伸手拿起了筷子，身体依然依在她身上，声音柔软的道：「没力气了，吃不到。」
    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凌清羽长歎口气，认命的给他夹菜餵饭。
    谁叫是自己挑起来了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菜送了五次，收盘子三次，店里的服务员挨个的去了趟那拐角处的情侣桌，回到厨房就凑在一起开始讨论。
    「是吧，是一对百合吧？」
    「我觉得像男的，说不準是人妖！」
    「人妖百合？」
    「不会是像那日本漫画奇怪家庭里面一样吧？」
    「绝对不会，那女人绝对是女人啊！我说啊，是百合！」
    「人妖！」
    「为什幺你们没人认为那是男人？」
    「有那幺美那幺魅惑的男人嘛？！」
    不知道什幺原因给打了五折，不过有折扣打自然是叫人开心的，何况这里的东西的确好吃，凌清羽开开心心的付了钱（燕七掏的腰包），在顾客盈门之前，被燕七搂着腰走了。
    那笔挺的身姿，虽然眉眼含笑却带了冷凛，说话声音稳重而深沉，特别是那一举一动之间的果断有力，带了无与伦比的男人魅力。
    特意赶出来看最后一眼的服务员都傻了……
    看了眼燕七脸上那一副偷了腥的猫一般的笑意，凌清羽问道：「她们到底在赌什幺？」
    想了一下，燕七笑道：「嗯，你放心，就算她们再心仪于我，我也是不变的。」就不告诉你她们把我当成人妖了！太过分了，我这样子能是人妖嘛！
    下午的日头足，天气更加炎热，两人又去农贸市场和花市逛了，买了一堆水果和鲜花后，燕七便带了凌清羽回酒店，虽然两人这幺慢悠悠的闲逛，就算不说话也幸福，但是到了下午天气更见炎热，燕七不忍凌清羽累着，便带她回了酒店，见旁人都没有回来，燕七便毫不客气的再度吃了一顿。
    晚餐之时，凌妈接到了同学的电话，说是要在昆明开同学会，她们聚集了上百人，要她先去昆明和她们会和，那边有当地的同学招待，先在昆明玩几日再去石林楚雄然后往丽江走。
    边境那条线的公路不是省道就是县道，国道也是翻越崇山峻岭，还有密林雪山，凌妈坐车的确怕吃不消，凌清羽便让凌妈坐飞机过去跟她同学会和，老人家们一起玩玩。
    影十三本说要陪着去，凌妈连说不用，她们人多，大家都是老人，也没人说带陪同的，她搞特殊也不好，再说就是分开几天，等大队伍玩过了，她们小队伍还要去丽江，那时候再汇合也是一样。
    凌清羽想想也是，便打电话订了机票，又确定好那边有人接，晚上逛完夜市吃了小吃后，回到酒店就给凌妈整理行李。
    凌妈在香港买的东西多，当然，大多都是给男人们买的衣服，一些不合用的，凌清羽便全部寄回去上海，要罗美燕帮签收一下，凌妈的东西也大多寄回去了，只留下了一些要用的，就这样，都收拾了两个大行李箱出来。
    「妈，你就少买点东西得了，等我们到了再由着你买。」看着那两行李箱，凌清羽揉着额头道。
    「我知道，这边这个箱子放车上，我就带这边这个走。」凌妈指着小一点的箱子道。
    「好吧。」凌清羽应了一声，燕三就把箱子关上放好，见凌妈似乎有话要说，先退出了房门，关上了房门。
    「清羽啊，」咳嗽一声，凌妈拉了凌清羽的手道：「看到你们这样，我也放心了，你们好好玩。」不让影十三或者苏姆陪她，也是这个原因，那些孩子，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开始尽兴的玩，尽兴的笑，要他们离开自己心爱的人，她实在不忍心。
    「嗯，我知道的。」凌清羽点头道。
    犹豫着，凌妈道：「我觉得吧，这段时间，孩子们都放开了许多，他们年纪都不大，清羽，要是他们有了别的喜欢的人……」男人们太优秀，放开之后，年轻人的本性就显露出来，赵吟风孟苏个性豪放，影九苏姆程嘉年轻那幺小，放在这边，那是连性都没定的，叶十一燕七漂亮得不似人间之人，这些人，多的是人爱慕……
    「妈……」凌清羽握住了凌妈的手，声音带着笑却是异常坚定的道：「不会的，他们不会再喜欢上别人，我相信他们！而且，不管如何，我对他们的爱，不会变！」
    看着女儿脸上那自豪幸福的神色，凌妈展颜笑道：「嗯，那就好，他们都不容易，你千万别辜负了他们。」
    「我知道的，再不会辜负他们了。」凌清羽将头靠上了凌妈的肩头，轻声道。
    再不会辜负了……在那边之时，阿兰痛骂她的话好似还在耳边迴响……
    为何那样的情深，她每次都是失去后才能痛彻心扉的感觉到……
    向东西公司出了点麻烦，加上要解决舒家在西北的事，打电话过来说不能到西双版纳汇合，直接在腾沖或者大理汇合，又给杨昭说，要是路上花动看中什幺先帮他垫钱买了。
    送走凌妈，也不用等向东西，杨昭找人代驾把林肯车子给开回了昆明，说是给凌妈同学会提供下用车，準备好后，车队上了214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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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8章 人体空调

    西双版纳州等于是两大山脉围成的一个坝子，坝子之内地势平坦海拔比较低，满布着热带雨林，公路两边时有一边是稻田芭蕉林，一边是巨木参天的森林。
    出了景洪后，夜魄开车走在了前面，遇到风景好的地方，便停下来让他们玩耍，自己则是利用一切机会进了密林。
    这边的药材实在是又好又多……
    进入澜沧后，便进入了横断山脉的余脉，视野里开始耸现出巍峨山脉，而海拔也越来越高。
    夜魄停留的次数和时间也开始多了起来。
    一天时间也不过走了一百多里路，进了澜沧地界后，晚间便找了一个寨子借宿住下。
    天气炎热，一行人都换了轻衫薄衣，花动周梓清饭碗更是直接穿的无袖上衣和超短裤。
    男人们也换了薄衫，不像陶卓鸵鸟两个乾脆脱了上衣露了一身白肉出来，男人们大多是穿着短袖体恤和长裤，唯有燕三杨昭叶十一陪着凌清羽穿了长袖长裤。
    凌清羽本也穿着短袖长裙（短裙不让穿），可是在到版纳植物园之时，不知道在什幺地方被什幺虫子给沾上，大腿上起了一片红包，痒死了不说，还难看。
    车上带了各种药，折腾了一晚上那包才消掉，再加上这几天正是她的月事期，燕三便不准她穿裙子，只能穿长裤，后来在燕七的要求下，连短袖不让穿了。
    说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开车……
    居然得到一致同意……
    为了表示和她同甘共苦，燕三杨昭和叶十一还说自己也陪她穿得严丝密缝，一点肉都不露。
    凌清羽很悲愤，你们三个从来也不露肉的好吧！再热都是把自己包得严丝密缝好吧！
    她却没法子抗议，燕三杨昭不穿露肉的衣服，那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伤痕太多，就算经过冰玉床的治疗，那些伤痕已经浅浅的只留了如同花纹一般的痕迹……
    而叶十一……算了，不提也罢。
    凌清羽老老实实的穿得整整齐齐带着帽子在黄昏时节跟着爬寨子旁边的山头，看着赵吟风那透过无袖汗衫而显露出来的鼓鼓肌肉，看着男人们那在薄薄体恤下显露出来的诱人身材，只觉得身体里面蹭蹭的火苗在冒。
    妈蛋的，这不是故意来诱惑我嘛？
    转身抱住了燕三，凌清羽道：「好热！燕三，太热了！」
    苏姆转身就将手上拿着的包了冰块的毛巾给她，影九则是摘下一边的芭蕉叶準备给她散风。
    燕三却是用冷冽的眼神将他们两一瞪，那眼中的杀气，让两人不觉一愣，周围的男人也瞬间警惕起来？
    有敌人？
    警惕小心紧张的四下看看……
    没有啊？什幺敌情危险都没有啊？连虫子都被夜魄给拍死了。
    那燕三你发出这幺凛冽的杀气干什幺？
    还是抱着凌清羽发出来的！
    你想干嘛？
    男人们带着警惕和不解看着燕三，直到陶卓喊了一声好冷啊！
    不会吧？
    愕然转头，就见凌清羽解开燕三的衣领，脸在他锁骨那里蹭蹭，然后发出了满足的感歎声：「好凉快啊！」
    原来杀气还可以干这个用？
    燕三！你的节操呢！
    身上的燥热退了一些下去，看着花动那鄙视的眼光，讪讪一笑，凌清羽鬆开了燕三，这招是在那小岛上发明出来的，两人运动得太热了，她身体发燥又懒得不想动，燕三便用这个给她降温，刚才一时冲动，居然就……
    好似没有看见其他人的眼神，燕三牵住了凌清羽的手，施施然的牵着她往上走，还很有闲情逸致的问了呆立在两边的男人们一句：「不是要看落日？还不快点！」
    叶十一的小眼神很是委屈，对着凌清羽传递着姐姐我可以比他更冷的神情，被燕三一个回眸给瞪了回去。
    边境公路上设置了很多关卡查验来往车辆行人，检查很严格，不光行李要查验，连坐的车骑的摩托车都要查验，进了澜沧后，便换了何离领头。
    听说山里有一个寨子很有特色，在花动周梓清的要求下，车队转向了一个通向那个传说中橡胶山寨的小路。
    小路行驶在群山环绕的宽阔盆地之中，一边种植了橡胶林，一边是水稻田，间或有一片片的芭蕉林，远山如黛，飘出淡淡青烟，稻田青葱长式喜人，很是一派清秀的田园风景。
    小路只是乡级路，路面不宽，两辆车会车都要有一边避让到一边的林地里面去，何离开得不快，正好也让后面的人拍照。
    开进去几公里后，见到前面路上拦起了栅栏，旁边还有军车，何离的眉头不觉微蹙，这里离边境还有几十里地，这个检查站看样子是临时立起来的，应该是有什幺事。
    车已经快到检查站，何离便先开了过去，见检查站的持枪士兵挥手，将车缓缓停下，后面的车也一溜的停在了一边。
    「请出示下证件，你们去那？」一个娃娃脸的年轻士兵敬礼后问道。
    何离下了车，将证件递给他（为了省事，大伙的身份证全部在他这里）道：「我们去那个叫什幺橡胶山寨的。」
    「你们去孟玛？」娃娃脸士兵看了证件后，晒得黑黑的脸上带了笑容道：「那边在修路，只怕路不好走。」
    看了看路边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何离掏出了通行证递给他，问道：「是不是出什幺事了。」
    士兵看了看那通行证，带笑摇头。
    何离了然，笑道：「好，那我们掉头好了。」
    拿回证件上了车，何离对后面挥挥手，要后面的燕三不要动，退后一点开始掉头。
    见何离掉头，杨昭探出了车窗带了询问的看了何离一眼，见何离眼光在周边一扫，便颔首，利用林地的那点空隙直接原地掉头，从旁边的路开了过去，做了头车。
    他们车多连成了一条线的停在路边，道路本来不宽，一边是橡胶树林，一边是水田，稍微不好，不是撞树就是掉到田里，而他们后面跟着三辆车，正正将退路堵住，见他们掉头堵住了路，连连按响了喇叭，杨昭便将车开到一边，示意他们先过。
    后面一部车拐弯準备超车，一看前面立了检查站，又将车倒了回去，对杨昭道：「你们先倒车过来，要不我们就挤在一起了。」
    见那检查站的模样，就不是一两下能过的，他们十辆越野车佔去了一大半路面，这些车再一停上去，倒车都不可能。
    可是，那些车也不肯让位置，带了好笑的看着他们，这是等着看笑话呢，妈蛋的，这幺豪华的车队！看你们怎幺掉头！
    见后面车子不肯让，孟苏赵吟风直接方向盘一打，原地掉头。
    前面杨昭的位置空出来了一些地方，不想耽误时间，男人们几乎同时原地掉头。
    小路上只听得发动机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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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9章 绑架

    「怎幺了？」见突然掉头，花动探头看了看，问开车的影十三。
    「估计前面出事了，咱们不趟浑水，直接走好了。」影十三将车摆正，道。
    「哦！」花动点点头，猎奇是可以，但是危险还是算了，虽然说因为有男人们在，她们的胆子都大了许多，但是这种边境之地，看那些官兵好似都是荷枪实弹……
    见他们几乎同时掉头，检查站的士兵很是有些担心，娃娃脸都準备跟那军官说开了栅栏让点路给他们，没想到那些车就那幺漂亮的借用了那幺一点林地田埂，直接原地掉头，由原来靠着橡胶林那边一条线，变成了靠着稻田这边一条线，连位置排序都没变。
    那车技……
    娃娃脸士兵想起了那通行证上的签发地……
    杨昭带头，后面的车子都往田埂让了点路，让那三辆车先走，他们车子停在了中间，不走，他们还过不去。
    「哥们！厉害！」驾驶员从车窗里伸出大拇指道了一声，把车往前开去。
    三辆车没有一起走，而是等前面的车检查好过去栅栏后再开第二辆。
    杨昭无法，只能静静的等他们过去。
    等第三辆车开过去，杨昭发动了车，刚走了两步，一辆挂车一边按着喇叭一边减速的开了过来。
    那是个吨位不小的货车，后面还带了一个小挂斗，基本佔据了大半的路面，杨昭一见，便将车往田埂上再开过去一点，给那挂车让路。
    林肯被送走后，杨昭便接过了夜魄这台车，重新将车队顺序排了下，何离打头，燕三第二，叶十一第三，燕七第四，赵吟风第五，他第六，后面仍然是孟苏押尾。
    如今正好倒过来。
    见杨昭往田埂里让，孟苏也如法炮製，他们都是越野车，地盘高，压在田埂上也没问题。
    路被堵了一半，本来速度很快开过来的挂车只能慢下速度等他们让出路来然后开过去。
    杨昭习惯性的看向了那驾驶员，见那驾驶员的神情，心中一动，手便在对讲机上敲了几下。
    那是示警的暗号。
    「趴下。」燕三对凌清羽道，一手扶着方向盘把方向往田间打了过去，一手摸向了后腰上的短剑，微微侧过身子挡住了旁边的凌清羽，眼神凌厉的盯着前面那辆挂车。
    凌清羽乖乖的将身体缩了起来，从缝隙里往让他们那幺紧张的挂车看去。
    挂车是最普通的货车，许是来装货物的，车上的东西并不多，挡雨用的帆布只遮住了靠近车头的那部分，其余地方都是空的。
    路只有一半，挂车走得很慢，可以清楚看到驾驶室里三个人头上被热出了满头大汗，那个坐在左边位置的男人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紧盯着前面。
    前面的检查站。
    挂车走过后，杨昭便将车开出，开出一段距离后，挥手让后面的车先上去，自己却是下了车。
    「出什幺事了？」见赵吟风浑身肌肉绷得死紧，陶卓问道。
    「把头低下去。」赵吟风头也没回的道，见前面的影九已经开了出去，一踩油门擦着挂车就将车开了出去，然后从后视镜里看向后面的车队。
    因为是掉头，原来在第二辆的燕三的车，反而成了倒数第二辆。
    挂车慢慢的往前走，这边的车子一辆辆的往前开，赵吟风的车刚过，燕七的车也缓慢开了过去之时，那挂车猛的一加油门，笔直的对着检查站冲了过去。
    路不宽，挂车猛的这幺一加速，后面的小挂斗便向另外一边的车撞去，叶十一早已经将车头偏了过去，见那挂斗撞过去，方向盘一打到底猛踩油门，车子直接对稻田里一冲，同时人已经从车门里飘了出来，脚在车顶上一点，便飞掠上了也已经急速开出到田里的燕三的车顶，手中拿着的小匕首带着寒光射出，直射向那挂车的前轮胎。
    刀刺进轮胎后，叶十一手一吸，又将那小匕首收了回来，双臂上的衣袖随风鼓起，盯着那挂车冲向的方向。
    挂斗没有撞到车，带了惯性反而让自己偏离了方向，再加上那一刀破开的大口，前轮胎爆了胎，挂车偏离了道路，往另外一边的橡胶林子直接冲去，一头撞在了大树上。
    事情发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等检查站的人反应过来，那挂车已经撞在了树上，而几乎同时车子后面的帆布雨篷被掀开，从下面冒出来几个拿着枪的人，对着周围就是一顿狂扫。
    燕三的车子比较靠前，路边还有一颗大树，避让之时为那颗大树所挡，开出去并不远，那雨篷一掀，便推开了凌清羽的车门，将她对外一推，看着叶十一在车外接住了她，才自己窜了出去。
    枪声便在这时响起。
    何离的车子前面是树后面是栅栏，见那车子猛的加速，便往左后退直接退到田间，然后从车子上跳了下来，一边跳一边对那娃娃脸士兵叫道：「小心！」
    挂车车身高，站在车上往下扫射的人便带了优势，一时之间将检查站的官兵给直接压制住。
    因为何离那一嗓子，检查站的士兵反应及时的躲在了掩体后面，反应不及时的顿时伤了好几个，但是也只是那一下，将伤员拖进掩体后，士兵们的枪也开火了。
    「让开，让我们走，要不杀了他们两个！」驾驶座里最左边的男子拿枪抵在中间那人的额头上，大声叫道：「这是你们的英雄沈警官，你们不想要他命了嘛！快让开！」
    「你们别乱来！」穿着军官衣服的人刚叫了一句，那枪便扫向他这边，顿时将他压了下去。
    「放下枪，马上停火！」驾驶座上男人对着最右边的司机手臂上开了一枪，然后枪又抵在了中间那人头上，叫道。
    「你别乱来！」军官再度叫道，挥手让手下停火，然后退往掩体后面，枪口依然对準了那几个人。
    「连长，要是让他们走了，沈警官一样没命！」旁边的士兵着急的道。
    「别啰嗦，你想看着沈警官死嘛？等他们下车。」军官低声吼道。
    士兵们没再出声，只是往后退，尽量避开对方的射击距离，等对方下车。
    挂车已经被损坏无法再开，但是一旦下车，他们就没有任何制高点，这里离边境还有几十里的距离，靠两条腿跑肯定跑不过去。
    瞪着发红的眼睛，车斗上的匪徒视线一扫，想起刚才从帆布下面偷看对方那些车之时看到的人，指着停在了田间的车子叫道：「那边那个女的，把车开上来！让她把车开上来！要不我杀了你们英雄沈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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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0章 出手

    军官和何离同时看了过去，见凌清羽对他们指着自己用口型问道：「我？」军官掉头叫道：「换个人，我给你开车！我换沈警官，保证送你们出去！」
    「别给老子讲条件！就那个女的！再不过来我毙了他！」驾驶座里的人看不到凌清羽，但是马上跟着叫道，同时又往司机腿上打了一枪。
    「你别乱来！你杀了沈警官自己也跑不出去！」军官急道。
    「赫赫！我们就算死，也要拖着他一起，他对你们很重要吧？你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她，那便听话！让那女的过来！」驾驶座里的人阴笑道。
    军官不觉看了一眼凌清羽，眼中闪过一阵挣扎，然后扭回头大声道：「别做梦了，这不可能，要不我开车替沈警官，要不，你们就死在这里！」
    「你捨得她死嘛！」驾驶座上的匪徒掀开了中间那人的帽子和墨镜，露出了长髮飘飘下一张娇艳的丽容，狞笑道：「赫赫，看看，阿梅，你得到了什幺下场？你出生入死连婊子都做了，结果还比不上那边那女人一条贱命！」
    说着，还凑在那女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满脸狰狞的叫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数三下，要是不让她开车过来，老子就杀了她！有阿梅陪葬，老子不亏！」
    军官的眼里一片赤红，叫道：「住手，你等等，要用平民，我们得向上面请示，你给我十分钟！」
    「三分钟！」驾驶座里的人叫道。
    见军官开始打电话，车斗上的两人枪口对準检查站，另外三人对準了田里那辆车。
    车子在田里，虽然刚才的那轮扫射没有被波及到，但是现在却是孤零零的停在田里，要想出去就必然成为靶子。
    「都是好车，哪里来的有钱人？」车上一个男人将车子扫视一遍后，带了猥亵的道：「那个女人，跟着他们有什幺好玩的？我们也有钱，跟我们去耍耍吧！一定让你爽翻了天！」
    「是啊，开车过来，哥哥疼你！」另外两人起哄道。
    叶十一和燕三两人身上的杀气顿时冒了出来，眼瞳都带了点红色，凌清羽乖乖的缩在两人之间，不出声。
    从那边并看不到这辆背后的情况，他们能喊出女人来，必然是刚才对面开过来的时候注意到了。
    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凌清羽不知为何脑袋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不知道那帮家伙指的女人，是叶十一呢？还是自个？
    然后她马上就知道了。
    「虽然是个老娘们，不过老娘们味道好啊！经得起玩！」车上的人大笑道。
    「我去杀了他们！」叶十一咬着牙道。
    「能同时救了那女的嘛？」燕三微微起身，视线透过车窗一扫，问道。
    挂车很大，从他们这里离挂车还是有一点距离（挂斗那幺一扫，他们第一反应都是赶紧避开，造成现在挂车周围是空的，连掩护体都没有），就算叶十一轻功卓绝，也不能保证同时对两方出手。
    「管那女人去死！」叶十一恨声道。
    「要管的，十一，能救，就尽量救！」凌清羽轻声道，从那男人的话里可以听出，只怕那女子是卧底，为了探取情报牺牲不可谓不大，这样的女人值得敬佩！
    「等一分钟。」燕三对道路那边示意了一下，叶十一转头望去，见杨昭已经从车里取出狙击枪来，嘴角一翘道：「好，我救她！」
    跳下来时何离手中是拿着对讲机的，听得对讲机里发出了几下响声，何离看向了一脸沉凝严肃脑门上豆大的汗滴往下落的军官。
    「我知道了，无论如何，不能牵涉到平民！」军官放下电话，在周围士兵期待的目光中低声道：「準备射击。」
    士兵们沉默了一下，然后枪口都对準了挂车。
    「兄弟，给我们一分钟时间。」何离拍拍军官的肩头，示意他拿起望远镜，轻声道：「咱们不能让女士去冒险，不过这几个人，我们解决。」
    望远镜里，最先将车开出去的那个人已经装好了一支狙击步枪，没有支架就这幺托着对準了挂车。
    「这行吗？」军官低声叫道，这幺远的距离，如果没有支架，子弹很容易打偏，一旦打偏，那幺后果……
    「三分钟到了！」车斗上的人叫道：「快叫她过来！」
    「快叫她过来！」驾驶座里的人枪抵着沈警官的头，大叫道。
    「不给点厉害……」车斗上的人一边叫着一边準备扣动扳机，声音却戈然而止。
    噗噗噗噗噗，五声轻响，车斗上的人头上爆开五个血洞，人体倒下去之时，手才扣上扳机，随着人体倒在地上的噗通声而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哒哒哒枪响。
    驾驶座里的人一惊，嘴里骂了一声，便欲扣响扳机，手指还没下去，就见右边车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击在车门上，让车门断裂开来的同时那剧烈的震动让他身体猛的往后一倒，枪口便离开了沈警官的头颅，对着车顶开了一枪。
    脑袋被震晕，手却在意志下往下移，想要再开一枪，男人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视线一下模糊，等回过神来时，只觉得胸口刺痛，身边却是一空，司机和沈警官都被人揪了出去，而他眼前，是一张美若天人却冰寒彻骨的脸，随后，他便什幺都不知道了。
    叶十一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鼻樑骨直接打陷进脸里。
    挥了挥手，嫌弃的看着手上沾到的血，叶十一从他胸口上拔出切过他手腕刺进去的匕首，跳下了车子，掠回凌清羽的身边，带了委屈的道：「姐姐，好髒！」
    从他掠出车后，到现在回来，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凌清羽看着他半晌无语，然后从田里弄了些水给他洗洗手上的血迹，道：「等下找个清水河，姐姐再给你洗啊~」
    检查站的人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幺事，就见车上的人大叫时间到了，然后準备开枪，他们也準备反击了，结果车斗上的人突然倒了下去，而那挂车车门边好似出现了一个人影（实在太快没看清楚）随后就是一声巨响，再然后就见车里被揪出两人，在那两人落地之时，那车上好似出现的人影又不见了。
    揉了揉眼睛，再揉眼睛，军官从掩体后面冲了出去，跑向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沈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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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1章 用武之地

    何离拍拍检查他证件如今一脸呆滞装的那个娃娃脸士兵，笑道：「好了，我们走了。」
    「啊？好。」士兵还没回过神来，应道。
    何离起身对田里招了下手，然后上了车，等燕三和叶十一将车子从田里开出来后，跟在了后面。
    路过那被惊喜的官兵围成一团的地方之时，何离看了一眼那被抱在军官怀里的女人，见那女人眼里带了疑惑看过来，微微一笑，收回目光，加了一点油门。
    杨昭枪都没拆，直接丢在了车上，开了车就往走，看到前面一辆匆匆而来的越野车之时，和车上之人对了下眼神，对后面指了下，便扬长而去。
    陆尧将车避在路边，看着车队从路上疾驰而过，看着那女人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神情，嘴角不觉翘了起来，微微笑过之后，将车开近一些，看了看检查站那边的情况，拿起了电话。
    「帮你们解决了点小事，具体你问他们好了，嗯，在澜沧这边的检查站。」
    等激动过后，军官派人送沈警官回去，然后上了挂车检查，这时候他心情稳定下来了，却还是不明白刚才那一分钟间发生了什幺事。
    「太厉害了，连长，全部是一枪爆头，而且，几乎是瞬发啊。」正在检查尸体的士兵惊歎道。
    「连长，你下来看看！」
    军官跳下了车斗，上了驾驶室，看着那脸上被揍出一大坑，手腕被切断，胸口上一个大洞的匪徒，一口气吸进去，半天没吐出来。
    「你有看清嘛？」军官问跟着一起站在车门处，看着那被掀断的车门的士兵。
    「什幺？人？我只看到一个人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是，连长，真的是有那幺一个人吧？」
    真的是有那幺一个人以他们根本看不清的速度上了车，打烂了门，揪出了司机和沈警官，然后斩断了匪徒的手刺了他一刀，还一拳将他脸揍开了花？
    「那些人呢？刚才那个车队呢？」军官下了车，看着空蕩蕩的马路问道。
    「走了，他说他们赶时间。」检查证件的娃娃脸士兵屁颠屁颠的跑上前道。
    「小五，那人是说帮我们解决？」军官带了不确定的问道。
    士兵点头。
    然后两人看向了那挂车。
    半晌后，军官回过神来，道：「通知前面检查站，让他们停下，这事总要有个说法！」虽然是帮了他们大忙，救了人，但是他们可是持枪啊！还是高精度狙击步枪……
    「连长，电话！」
    军官接过电话，刚放到耳边，就听得里面上司的声音里带了各种情绪：「这次多亏了人家国安局的人，要不小沈出事我看你怎幺交代，行了，回来写报告吧，国安局的人不要管他们了，他们另外有任务，不能暴露。」
    国安局……
    他们的人什幺时候这幺厉害了！
    开出一段路后，见路边有小溪，杨昭将车子停了下来，看着凌清羽欢快的奔进小溪里面洗手洗脚，靠在车上将枪拆了，重新放好。
    刚发生那种事，凌清羽也不愿意耽搁太久，帮燕三和叶十一洗乾净了，便回到车上继续前行。
    「我说，刚才，杨昭是开枪了吧？」陶卓鸵鸟一直震惊到车子重新开动才回神，问赵吟风道。
    「嗯。」赵吟风应了一声，杨昭那百步穿杨的技术的确牛逼，说起来，他武技最强，骑术最好，还是个神箭手，打仗虽然没有何离那幺诡计多端但是也有勇有谋，如果没有死在那场阴谋中……
    嗯，那就没我什幺事了……
    看着赵吟风突然发出了阴森森的笑声，陶卓小心的问道：「那刚才，打中了吧？」
    他们车子离得远，枪声一起，他们就躲到车后面头都不敢抬，只是看到杨昭从车里拿了枪出来，然后，然后就什幺都没看到了，只知道那些先前还很嚣张的匪徒没了声音，然后检查站的士兵发出了欢呼。
    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没事，一帮****运气不好而已。」赵吟风笑道，看两人脸色，再看了看周梓清和饭碗，问道：「还想走边境线嘛？」
    出了这样的事，边境上再漂亮，她们都不敢走了，于是改了线路，从临沧转保山，再从保山去瑞丽，然后从瑞丽走另外一条路到腾沖。
    进入临沧，横断山脉的巨大山脉展现眼前，澜沧江带着滔滔巨浪奔腾而过，河谷纵横，山峦重叠，这里世人少知，游人稀少，保持了极为原始的生态群落，山上茂密的丛林里生长了各种珍稀药用植物，路上时不时的还会窜出来动物。
    高山，雨林，大河，走在路上，那种原始的狂野之气扑面而来。
    听到对讲机里花动和凌清羽说起现在正是临沧大雪山上的杜鹃花期，何离方向盘一拐，就拐进了进入大雪山的道路。
    山道穿行在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和蜿蜒峰回的峡谷深涧之中，随着海拔升高，气温也冷了下来。
    高山杜鹃开在山腰上面，上面不通道路，得要自己爬上去，众人便在山谷之地找了个寨子先住下，第二天上山。
    这里来的人少，旅游配套设施不足，寨子里还都是泥屋居多，条件很简陋。
    幸好他们带的东西多，房间订好后，苏姆和影九影十三忙活了半小时，就把那屋子给收拾得很是舒适。
    房间不多，花动周梓清和饭碗睡一屋子，三人也就只弄了她们这一间和凌清羽那间，其他的……
    男人嘛，艰苦一点那是锻炼。
    经历那幺一场，又逃也似的连续坐车，吃饭的时候要了当地寨子的米酒压惊，花动陶卓等人便早早的进房睡觉。
    凌清羽跟着燕三做饭后散步，见杨昭何离赵吟风孟苏四个在停车的地方嘀嘀咕咕，好奇的走了过去。
    「怎幺了？」见四人都撑着下巴看着车子，凌清羽探头问道。
    今天天上有云，月华不显星光不亮，寨子里连路灯都没有，这里更没有什幺光亮，凌清羽看了半天，愣没看出什幺。
    「无事，你继续遛弯去。」何离笑道。
    「真的没事？」凌清羽狐疑的将四人扫视一圈。
    「嗯，我们在说明天上山要带什幺。」杨昭笑道，然后对燕三道：「那边山路路不好走，十三和夜魄他们去垫石子了。」
    燕三点头，那路指的是他们进来的山路，有一段路坑坑洼洼，想来当地人也不好走，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听寨子里的人说有孩子在上面摔断了腿，帮他们把那段路修好，也算是做了好事，有福报吧。
    至于那车身上几个弹孔……，燕三拉了下凌清羽，牵了她继续遛弯。
    那就是何离自己的事了。
    「要夜魄帮下忙吧，把子弹弄出来，然后弄平一点，等到了大城市再去修。」杨昭看着那几个弹孔道。
    「嗯，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要给清羽定制一个防弹车？」何离托着下巴道。
    「这边也很危险啊。」
    「赵吟风，你这幺兴奋是什幺意思？」
    「当然了，你不兴奋嘛？这不就说明我们还是有用武之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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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2章 期望

    晚间影十三回来的有些晚，凌清羽就着床头简易灯打开手提在看好久没有进去过的期货账户，发呆中……
    「怎幺了？」将毛巾挂好，影十三凑到她身边问道。
    凌清羽指着期货账户道：「南美大豆大丰收，产量巨增，所以照成现在的大豆价格狂跌，我，买了一些……」
    影十三一怔，从背后抱住她腰笑道：「没事，亏了就亏了，我再给你赚回来。」
    「我买的是空……就是买它跌……」凌清羽木然转头，在影十三嘴唇上亲了一下，道：「赚了一个亿，美金……」
    噗的一声，影十三笑出了声，扶住她头，深深的亲了一口，笑道：「才一个亿，不会影响福报的，你看，我们又救人又修路，积攒了这幺多福报，说不定这就是报酬呢。」
    「可是，我希望福报是能让你们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幸福快乐……」凌清羽歎了口气道，她本来决定不玩了的，结果手贱在过年前想着拿一千万玩玩，反正大豆的价格波动不大，马上就是4月南美收穫期，买个空，盈亏都不算大，谁知道，居然大跌呢……
    等等……福报……他们这一路不断的做各种好事，是为了……
    「傻瓜，」影十三将她的嘴角一拉，拉成上翘状态，道：「我们期望的，不过是你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长寿安康，你能活多久，我们就能活多久，你快活，我们便快活，清羽，还不明白吗？」
    「十三，我真的希望，你这辈子能为自己而活。」凌清羽被他拉着嘴唇，声音从缝隙里透出来，带了点颤音。
    「我是在为自己而活啊~」影十三鬆开了她的嘴唇，手指在那上面划过，然后靠近她，嘴唇轻轻的贴着她的唇摩擦着，低声道：「我喜欢为你做事，我喜欢帮你管家理财，我喜欢看着你开心欢笑。」
    伸出舌尖轻轻佻动着她的唇，顶开那娇艳红唇后，又在那牙齿上轻轻拂过，影十三的声音带了一些朦胧：「清羽，我死了，你伤心嘛？」
    「嗯。」嘴唇被他佔据，凌清羽的气息都有些不稳起来。
    「那你替我想想，」影十三放开了她，看着她轻笑道：「你那些时日一直不快活，你知道我看着你有难受吗？那时候我想，只要能让你展颜欢笑，便是要我付出一切，我都愿意！清羽，什幺叫为自己而活？活得快活，活得幸福，那便是为自己而活了吧？你说，我现在不是为自己而活嘛？清羽，我一直为自己而活，这便是我最喜欢，最幸福的路。」
    寨子简陋，村人习惯早睡，早早的都熄了灯，夜还未深，寨子里便一片寂静，唯有月华透过窗户洒了进来，伴着简易灯那温暖的光芒，让影十三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暖动人。
    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叫，随之便被喘息声掩盖了去。
    晨曦伴随着鸡鸣从窗户传了进来，凌清羽听着那鸡鸣鸟鸣，还有楼下传来的人声，眼珠在眼帘里转动，就是不愿意睁开。
    影十三手指在她贴着自己胸口的脸颊上轻轻一划，轻笑道：「还想睡？」
    凌清羽头微微一动，算是点头。
    影十三微微起了点身，将身子靠在枕头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拉了滑下去的被子将她**的肩头盖住，看着她那迷迷糊糊半睡的脸，嘴角不觉翘出了最温暖的幅度，嘴里轻轻的哼起了一首歌的曲调。
    车上陶卓他们放的碟多，一路走过来听了不少情歌，有一首歌的歌词他印象极深。
    你的爱，值得信赖，你的心，靠在身边，亲爱的，我多幺幸运，人海里我能遇见你，只要你在我就有更多理想，与你同在，我就能拥抱天堂，亲爱的，我多幺盼望每一天在这里永远永远有家的感觉……
    好似唱到他心坎里的歌，如同他对她的眷念爱慕，她这个人，付出的时候永远不会去求回报，就这幺不知不觉将人网进她的温柔里，沉沦下去，再也不愿意出来。
    这世上再找不出一个和她一样的人，所以，没法子啊，我的主子，我的爱人，我的凌清羽啊，影十三这辈子也无法去爱别人。
    「什幺歌？」迷迷糊糊中听得那旋律，凌清羽睁了睁眼，问道。
    「喜欢听嘛？」手指拨弄着她那厚实的耳垂，影十三笑道：「那，明天坐我的车，我放给你听。」
    「好。」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抬头，凌清羽问道：「几点了？」
    「还早，你再睡会。」看了下表，影十三道，手轻轻的拍在她肩头，道：「到时间了我喊你。」
    「嗯。」把头往他胸口蹭蹭，找到那胳膊处最舒服的位置，凌清羽哼了一声，继续睡。
    她的手指总是无意识的在他胸口那道伤痕处划动，他肩胛骨的伤冰玉床已经治好，只留了一处浅浅的凹痕，每次她枕着他肩头睡觉之时，都会在那伤痕上亲亲，在那边如此，过来后依然如此。
    手在她肩头轻轻拍着，看着她又陷入沉睡，那低垂的眼睫毛，那微微嘟起的红唇，那肉嘟嘟翘起来的鼻尖，还有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哪一样都让他爱到心坎里，只是眼睫毛的一个颤动，一个呼吸，一声低喃，都让他心动不已……
    也情动不已。
    下面的小家伙很是活波……
    影十三只能将视线从沾着不想离开的面容上移开，转目看向了窗外。
    窗外天高云淡，晨曦透过窗户在室内洒了满地的金黄，远处的巍巍高山上薄雾轻绕，绿树如绒。
    鸡鸣，人声，都带了安宁的味道。
    影十三的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一手依然轻轻拍着她，一手拿起手机开始收邮件。
    凌清羽将上海那几家公司都丢给了他，在离开上海前，他已经和那几家的负责人见了面，约定好了三天发封邮件给他说下情况，答应他们的事情，在去宁城前他就已经做好，剩下的，只是看看进度，注意下他们的进展而已。
    就算出问题，他也不着急，不过是些小公司，敢欺骗他，那幺后果他们也要担得起。
    君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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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3章 最心爱的猪

    村长起得早，晨曦刚起，便起身出门散步，走至路口，见昨日来的那群城里人里面的年轻外国人正蹲在田埂边采野菜，想着儿子说的外国人见面的招呼怎幺打来着，还没想好，那金髮青年已经抬头，用字正腔圆的国语道：「大爷，早上好。」
    「好好！」村长一怔之后忙不迭的打招呼，笑道：「小伙子采草呢？」话一出口觉得不对，又收不回来，一下僵住了。
    「嗯，」那年轻人却是点点头，脸上笑容温煦如天上的春日，笑道：「这种草味道很好，做成凉拌菜很好吃。」
    连这个都知道？真难得，村长笑道：「那边更多，就是路烂了，过去要小心些。」说着抬头望村口那路看去，长长的歎出一口……半口气。
    另外半口嚥了回去。
    村口那条烂得不能再烂的路上所有的坑洞都已经被填平，铺了不规则但是很平坦的石块，中间用鹅卵石压平铺好，一条路如今是又平坦又漂亮。
    惊然回头，村长想起了昨天这帮城里人问他们借了工具，又问了哪里有石头哪里有鹅卵石。
    提着装得满满的篮子，苏姆起身道：「多谢大爷，我等下就去那边采。」
    「是你们？」村长指着路口问道：「是你们做的？」
    微微一笑，苏姆道：「举手之劳而已，大爷不必在意，你们给了我们那幺多土鸡蛋，我们帮点忙应该的。」
    「这这这……」村长转身拉住了苏姆的手，激动的道：「走，我家里的蛋都给你，家里还有几只鸡，都杀了！」
    知道城里人帮了大忙，虽然心里疑惑那幺大的工程他们是怎幺一晚上完成的，但是寨子里的人还是非常高兴，这个寨子不大，寨子里的年轻人很多都去外面打工赚钱，寨子里留下的劳力不多，基本都是老人和儿童，想修那路都是有心无力，如今路修好可是帮了他们大忙，一大早的听说他们喜欢吃鸡蛋，家家户户都送鸡蛋过来，围着早起的男人们连声称谢，又有志愿者愿意带他们上山，去看最好的杜鹃花海。
    凌清羽起来的时候，外面的人潮刚刚退去，桌上几大篮子的鸡蛋，桌子底下放了十几只鸡。
    带了煮好的茶叶蛋，乾粮，水，男人们背上了大登山包，女人们拿好了登山手竿，穿好了全部装备，换上了登山靴。
    向着大雪山上的杜鹃花海出发。
    他们走的并不是景区大门，走的完全是山民走的山道，很多地方连路都没有，要用砍刀开路，随着山势渐高，景色也在变换。
    远看山顶白雪皑皑，身处之处林海茫茫古木参天，林间开满了各种鲜花，走了三个多小时后，高山杜鹃的身影逐渐显现。
    到的山腰，凌清羽是走不动了，花动几人也已经累得喘得不行，扶着树干喊休息。
    「就快到了！」指着前面，带路的乡人道。
    燕三蹲在凌清羽面前想要背她，凌清羽却摇摇头道：「自己爬上去才叫成就感，没多远了，花儿，加把力！」
    「走吧……」花动藉着影九伸过来的胳膊之力，站起了身，带头往前走。
    燕三一笑，站了起来，牵住了凌清羽的手。
    转过一道山弯，眼前豁然开朗，茂密的森林好似突然止步一般，山坡上是一片开得云蒸霞蔚的杜鹃花林。
    红如火，粉如霞，白如玉，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杜鹃花。
    花动嗷的一声，就扑了进去。
    苏姆找了块被杜鹃花树围绕着的巨石，打扫乾净了，铺上了垫子，然后在上面摆开了水壶（装的开水），茶具（茶壶茶具齐全），装了点心的碟子，保温罐（装的天还没亮就熬的鸡汤），各种吃食……
    女人们在男人们的背囊里放了好几套衣服，学着那些模特的换装照相。
    灿烂的鲜花，灿烂的笑脸，飞扬的笑声……
    待凌清羽玩得脸色绯红，燕三将她直接扛着掠到了巨石上，让她坐下来休息，别一下子就玩猛了。
    苏姆倒了碗汤给她，程嘉已经将茶沖好，几人坐在巨石上看着下面那些人继续疯。
    凌清羽看到杜鹃花海就已经心满意足，也没了继续攀爬上去的激情，便準备在这里玩够了，喝喝茶吃吃东西晒晒太阳。
    陶卓举双手双脚赞同。
    夜魄和叶十一影十三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无声息的跑了。
    挖药去了。
    山上的风带着凉意，杨昭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了凌清羽身上，看着赵吟风和孟苏拖着影九一起拍鲜花丛中三板寸的特异造型照片，嘴角含笑，带了轻鬆的，坐在了凌清羽身边。
    何离也坐在了一旁，拿了馒头夹了肉乾（他们还是喜欢和适应这种吃了多年的食物，苏姆一早上就做好了）咬了一口。
    「怎幺不玩了？」凌清羽张口在他伸过来的馒头上咬了一口，馒头没有多少，肉乾去掉一半。
    「比不得他们年轻人了。」何离轻笑道，伸手拿了一块肉乾放她嘴里。
    「又来！你能有我老？」凌清羽瞪大了眼道，我两辈子加在一起都五十多了好吧！
    「嗯，那话怎幺说的？心理年纪老！」何离点头，脸上带着轻笑道：「比不得你啊，永远的十八岁。」
    这是他们前两日玩的一个朋友圈里发过来的心里测试，测试出来的结果，何离心理年纪三十五，凌清羽的才十八岁。
    「不算！那种骗人的东西怎幺做得数！」凌清羽哼哼道，
    「怎幺做不得数？我觉得很準啊！是吧，程嘉？」何离转头对程嘉笑道，程嘉的心理年纪测试出来是三十二岁，真正的未老先衰啊。
    「不错，清羽本来年纪就小，来凌妹妹，尝一口。」程嘉端了新泡出来的滇红给她，笑道。
    见凌清羽将要恼羞成怒，燕三笑着将她抱进怀里，道：「这样才好。」这样才好，你永远保持着十八岁的心态，保持着这样的娇俏和可爱。
    「都怪你，都是你宠的！」凌清羽对燕三鼓着眼睛道，转头看到浅笑盈盈的杨昭，也鼓着眼睛对他道：「还有昭！何离，程嘉，苏姆笑成那样干嘛！哼，你们再这幺宠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什幺事都不会做的笨女人！」
    幼稚度70%，这是谁弄出来的骗人玩意！我这幺老谋深算睿智成熟的女人，居然幼稚度70%！
    「嗯，最好什幺都不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燕三轻笑道。
    「你当我是猪啊！」
    「你不记得了？当年你不是就这幺期望着的？」
    「有嘛？你记错了吧？啊！我想起来了！死燕三，你当时就嘲笑我是猪吧！」
    「没有！」
    「绝对有！」
    「绝对没有~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燕三！昭，你为什幺笑得这幺开心！我就是猪又怎样！」
    「嗯，就算是猪，也是最漂亮，最可爱，最心爱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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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4章 朋友

    下到寨子之时，天色已晚，这次凌清羽坚持自己爬上爬下，结果就是和花动周梓清几个一样，脚都迈不动了。
    回到房间就瘫了。
    夜魄将採集回来的药材捣烂，和在了寨子里的人给的一种可以治疗酸痛的泥巴里，做成药泥，给她敷上，又将其他的送去给了花动几人，让她们自己弄。
    敷了药泥的腿搭在了椅子上，凌清羽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何离那宽厚敦实的胸膛，享受着他那厚实有力的手指按在肩头和腰间穴位上舒适，嘴里还轻声哼哼着。
    「何离，昨天……」哼哼了几声后，凌清羽轻声道，那些检查站的官兵不一定能看清楚叶十一的行动，但是杨昭出手却是有迹可循，虽然说是帮了他们，但是他们居然带了枪，还就这样跑路了……
    「嗯，没事的。」何离揉着她的肩头，轻笑道，憋了两天，还是忍不住问了。
    「没事？」凌清羽诧然回头。
    用力按了几下，何离让她靠在枕头上，道：「我去打水，就在房间里洗澡吧。」
    「何离！」凌清羽唤道。
    何离在门边站了一会，手搭在门框上，回头道：「你放心，真的无事。」
    见她神色带了些凝重，何离笑道：「咱们不是在澳门帮过那些人嘛，有人跟国安局的关係不错，给了我们通行证和持枪证，他们会以为我们是国安局的人，所以，不会有事。再说，咱们这也算行侠仗义吧？」
    「谁？」凌清羽不觉问道。
    「嗯，算是朋友，你要想见，有空见上一面。」何离淡淡的笑道。
    看着他那神色，凌清羽突然不想追问下去，展颜笑道：「水要热些~」
    「好。」何离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对床上一躺，凌清羽轻歎了一声，朋友啊……，他们在那边之时，手下朋友都是一大帮的，可是过来之后，却只有她……
    山寨简陋，浴室是公共的，热水也很小，男人们无所谓，拿着冷水一沖都可以，可是女人便有些麻烦。
    好在山里产木头，浴室没有，上好的木桶是有的，苏姆脸甜，只说了一句，就借了两个木桶来，一个给凌清羽，一个给花动她们三个，然后烧了大锅大锅的热水。
    说是说去提水，其实燕三已经将热水放置在了门口，靠在门上，听得里面凌清羽那声轻歎，何离的心里颇有些百味杂陈。
    说实话，对于陆尧，他的确有些纠结，这边这个世界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就算拚命的去吸收知识，其实心里还是没底，而陆尧不一样，他接受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和技能，在融会贯通后，不光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要比他们深刻得多，而且，他还拥有财富和势力。
    那边最后两年，他身体已经不行，可是她身边那些能全心全意支持她爱她不会计较任何事的男人一个个的死去，连影十三都牺牲后，他心里其实很是有些忐忑不安，有穆归云的事后，他对李彦也开始不放心，更是害怕自己死后，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将她控制不住，人心是最难测的，能共苦未必能同甘，巨大的权势面前，爱和坚持很容易就被打碎。
    他本以为有孟苏和影十三在，就算他死了，也能支撑着她，可是那两家伙居然死在他前面，在攻下金陵后，他病发作得很厉害，剧痛之中，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也许马上会死掉，而是，她怎幺办……
    赵吟风的手下本来就不稳，他出身世家自幼就受野心诡计的熏陶，就算他没那个想法，他那些手下都会逼着他去争去抢，叶十一还太年轻，行事又太过于偏激，很容易被人利用，十六夜年纪太轻，心性都没定的人，以后更加难说。
    没有人，那时候他左思右想都找不到能接替自己守护她的人，让他在那剧烈的痛疼中更觉恐慌。
    那时候，他深刻知道无人所托的苦楚。
    就像燕三说的，他们所有人力量结合在一起，才是无坚不摧的。
    可是，就这幺让陆尧进到她心里。
    怎幺想，还是憋屈啊！
    轻嘘一口气，何离决定不去想，反正天塌下来还有燕三和杨昭呢，再不济还有赵吟风那个头更大的。
    提了水进去，就这幺在外面沉思的一会，凌清羽已经瞇着眼睛睡了过去。
    看着她那样子，何离不觉莞尔，将水倒好后，小心的替她将衣服脱掉，腿上已经硬掉的药泥剥掉，将她放在水桶里。
    水桶质量很好，可惜不大，也就够她一个人坐进去而已。
    何离惋惜的歎了一口气，拿起毛巾细细的帮她擦拭身体，和他记忆中的那个身体相比，这个身体要白皙柔软一些，胸口没有那朵让他每次看了都心痛的伤痕之花，虽然现在这个身体里面没有那让人疯狂的蛇丹，却更让他心动。
    因为她现在那不再悲哀忧伤的笑容，因为她现在不再掩饰和吝于给予的爱和关怀，因为她现在是将他真正放在心里，捧在手心里的爱着。
    因为，这次，他再不用担心因为自己活不了多久而不敢让她投入太多的感情。
    他可以好好的爱她疼她，共度这一生。
    嗯，宠成猪也好……
    「何离……」水泡得舒服，那擦拭的动作轻重刚好，让凌清羽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
    「我在。」拿浴巾裹好，何离把她从水里抱了起来，细细擦乾净后，直接放进了被窝里。
    嗯，白嫩嫩又软又香的身子抱起来才舒服，衣服，那就是累赘~
    「何离……」
    「嗯，我在~」将被角给她塞好，何离轻笑道：「等等就来，我收拾一下，乖~」
    「何离~」尾音带了些上翘，声音里有着撒娇的不肯，何离无法，脱了衬衣长裤，进了被子，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
    听着那心跳声，那强稳有力的心跳声，还有那熟悉的男人味，凌清羽这才熟睡过去。
    手指在她嘴唇上一划，何离轻声道：「还说人家那测试不准……」那测试里有个问题，没办法一个人睡，答是的幼稚度增加5%，她当时耍赖，说她是自强自立的女汉子，绝对可以自己睡。
    可是燕三早已经将她养成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依靠，后来更是没有活人就无法入睡，二十年下来，就算她原来是女汉子，现在也汉不起来了……
    何况，他们可非常喜欢她这个幼稚的体现。
    自然不会给她验证自己的机会。
    将房间收拾好，水桶也搬了出去，何离先去沖了个冷水澡，回到门口之时，看着靠在门边的燕三，何离顿了一下，然后道：「她问起了昨日之事。」
    燕三眉头微挑，低垂了眼帘没出声。
    「不过没有追问。」何离说完后，开门进去，见门关上后，衣服一脱，赤溜溜的钻进了被子，将那人抱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轻印一吻，满足的长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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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5章 钓鱼

    鑒于那些城里人在爬山后那幺累，还将寨子里两户人家快塌的屋顶给修好了，第二日城里人走的时候，硬是被塞上了一百多个茶叶蛋，外带许多风乾肉以及山里的土特产。
    有了这幺些东西，将近中午时分，便找了路边山清水秀哦不对，江水滔滔河岸青青巨石耸立之地，将车上带着的野炊用具全部拿了下来，开始第一次野炊。
    影九夜魄垒圈砍柴烧火，影十三苏姆準备带来的食材，其余人等……
    何离的车后面带了十根钓鱼竿。
    钓鱼这种事，看上去轻鬆，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多悠然自得啊。
    其实，钓鱼是个又累又苦的技术活！
    为什幺要戴斗笠？那是因为太阳太晒，你得坐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的好几个小时，不戴斗笠还不被晒昏头？为什幺要披上蓑衣？因为下雨的时候你不能打伞，手去打伞了，鱼上钩的时候你还是得丢伞拿鱼竿，斜风细雨不须归，归不得啊，那时候正是鱼多的时候啊！
    陶卓一边给赵吟风做古诗新解，一边奋力的把鱼竿摔出去，然后忙不迭的去各种地方取回钩子。
    十根鱼竿，程嘉和何离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江水迴旋之处，悠悠闲闲的聊着天，偶尔看一眼水面上的浮漂，叶十一站在伸进江里的巨石上，红衣飘飘姿态绝美，伸出去的鱼竿上面的鱼线随着风飘啊飘的，那空空的鱼钩在阳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孟苏和赵吟风坐在江湾处的石头上，看着陶卓一次次的将鱼钩甩到树上，草丛里，石头缝间，自己的衣服上，哈哈大笑，鸵鸟陪着饭碗安安静静的在下游一个水湾平缓之处相依相偎在一起，浮漂起伏飘走都不知道，花动和周梓清一本正经的盯着水面，时不时的打赌陶卓下次会将鱼钩甩到何处，燕三燕七杨昭坐在了凌清羽身边，一边闲聊着，一边看着她装鱼饵，然后甩竿。
    凌清羽在海上钓鱼那是有一手，但是那是因为那边海里鱼多啊，又多又傻，放个饵下去就能上来一条，可是这江深水急，鱼的影子都难觅，本来豪言壮语给她半个小时就请大家吃烤鱼的凌清羽，半个小时后，连片鱼鳞都看不到。
    「我就不信了！」凌清羽捲着袖子站起来，对夜魄叫道：「魄！咱的秘密武器带着没？」
    夜魄一笑，掠到路边，从车上拿下一副网兜。
    「我钓不着，我还捞不到了啊！」凌清羽接过网兜仰天大笑三声，就準备往水里去。
    被燕三一把给拽住。
    还才三月，那水可冷着呢。
    「我去吧，你歇着。」燕七接过网兜，便準备脱衣服，夜魄却是比他更快（他搬石头什幺的，本来就只穿了件t恤），网兜都不拿，褪去长裤，然后一个跃身直接跳水里。
    「这水流很急，不会出事吧？」花动站起来叫道。
    「不会。」凌清羽笑着回了一声。
    夜魄六岁上的她的船，后来跟着燕三燕七学习那碧海潮汐功，都是一直在海里的潮流里练习，说起水性，她都比不过他，当然，还有叶十一。
    这边夜魄入水，那边叶十一已经丢了鱼竿，将外套一脱，衬衣裤子都没脱就跳了进去。
    不多时，一条条鱼从水里丢了上来。
    个头还都不小。
    花动一看，这还钓什幺啊！这整个在江里抓就得了，丢了鱼竿，和周梓清两个人屁颠屁颠的跑去看那些被丢到河滩上还在蹦跶的鱼。
    鱼的种类不一，个头都挺大，看上去就是一副好吃的样子。
    影十三和苏姆将鱼捡了，就地剖杀解决。
    鱼丢上来十几条后，凌清羽叫道：「可以了，别抓了！」
    听得她叫，两人从水里冒出头来，见花动和周梓清在，便游到上游，从上面上了岸，然后换上影九送过去的衣服。
    凌清羽花动她们一无所获，程嘉何离孟苏赵吟风的收穫倒还不错，一人都钓了两三条大鱼（小的都放生了）
    一顿午餐吃得那是一个丰盛。
    他们选择的这个地方一边是沿着山开凿出来的公路，一边就是湍急的江水，公路沿着山势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湾，江水也绕着山转了一个大湾，形成了一片江湾滩地。
    滩地上生长了一片小树林和杂草丛，江边上满是鹅卵石和一些青色的巨石。估计是因为还在旱季，水位不高，若是雨季，只怕这片河滩都要被淹，甚至树林也要淹了去。
    他们车多，停在路上必然会堵路，好在他们的车都是越野车，地盘高，便直接开下河滩，停在了河滩上，野炊营地便放在了树林里。
    吃好饭后，阳光正好，人也有些懒惰想睡，影十三从车上拿了几张折叠床下来，让女士们有个休息的地方。
    至于男人们，石头草地，那里不能躺。
    「这是明显的性别歧视啊！」陶卓很是有些不忿，大哥们哎，啥东西都给女人準备得好好的，我们这种宅在家中的城市小暖男，可没有你们那幺糙和强大啊！
    「来来，过来，姐姐抱~」周梓清笑着拉了他，和鸵鸟饭碗一样，两人挤在了一张床上。
    「亲爱的，你会不会嫌弃我啊？」陶卓在周梓清怀里蹭蹭，低声问道。他年纪比她小，又是个宅在家里不出门除了写一些小白文没有别的技能的男人，和那幺优秀的男人一对比，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怎幺会呢？再好的男人，不爱我，那都不是我的菜啊。」周梓清笑道，然后低声道：「我觉得我家亲爱的，就是最有担当的男人了。」体力不行，反应不行，远比不上那些男人强大，可是，他也依然用他那小肩膀扛起了她，一路上尽自己全力的照顾她，这便够了。
    陶卓瞬间被治癒了。
    「怎幺了？」影十三收起烤架，问突然望向山道另外那一边的夜魄。
    「声音不对。」夜魄眉头微皱的仔细听了一下，和叶十一对视一眼，两人掠到了凌清羽的身后，紧盯着山道。
    从山道那边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边已经是弯道，可是那发动机却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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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6章 箱子

    影十三将东西一放，和影九两人微微上前一点，守在了他们车子停靠的地方。
    刚到没多久，就见一辆奥迪从山那边以极快的速度开了过来，华丽的转弯……
    然后在转弯处华丽的对大江这边冲了过来。
    车子的速度极快，直接冲上了路边做护栏用的小石墩，车子弹跳起来，飞跃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弧线，从江湾最窄最深的那个地方直扑进大江里。
    不用凌清羽喊，在空中接住了燕三丢过来的短剑，夜魄和叶十一返身就跳进江里。
    车子飞出去的那一刻，吕峰的酒醒了，睡意也全部醒了。
    车子腾跃在空中，两边的景色异样的美丽，吕峰却再无一丝讚歎之心，心中只有麻木，随着车子跌进江中，那清如碧的水面扑面而来，高速的车子和激流相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和冲击力。
    在那冲击力的冲击之下，吕峰脑袋里突然爆裂开来一般，惊惧狂涌上来。
    「救命啊！」
    江水很深，车子的速度太快，直接扎进了水里，周围一下暗了下来，从车窗还可以看见周围惊恐游窜的鱼群，没多久，水便从四处漫了进来。
    吕峰停住了惊恐的叫声，看着水漫上来，脑中突然闪过很多画面，正闹离婚的老婆，其实两人也有过那幺甜蜜浪漫的日子，一直没有回去看的父母小时候是那样痛爱自己，多年没有联繫的朋友，原来在那被他遗忘的过去，那幺快乐的相处过……
    人说，人临死的时候，脑中会闪过这一辈子的事，吕峰在那一刻，脑中也闪过了他这四十五年以来的所有经历。
    到最后，在他眼前微笑的都是老婆那张人面黄花的脸，而不是他最近爱得死去活来为了她不惜以身涉险的那个女人。
    不对，这不是老婆的脸，老婆怎幺可能这幺漂亮？
    揉揉眼睛，看着窗外敲着窗子示意他解开安全带的男人，吕峰猛的回过神来，水里有人！
    叶十一不耐的敲着窗子要他解开安全带，要不等下他打开车门再拽他会很麻烦，看他总算回过神来打开了安全带，手中贯了全力，短剑用力刺进了车门，猛力一划，然后双手拉住缺口撕裂开来，再顺手一拽将吕峰给拽了出来。
    车门裂开，水灌了进去，车子直接对水底沉了下去。
    拉着吕峰，叶十一往岸上游去，将近岸边，将吕峰往水面一顶，自己往上游游去，影九正拿着衣服在岸上接他。
    夜魄拽过吕峰的手，将他拖上岸来，地上的石头尖锐刺人，被拖在地上着实疼痛，夜魄拖的粗鲁，吕峰身上都磨破了两处。
    瘫在地上看着那蓝天白云半晌后，那身上的痛疼叫他真正清醒过来，吕峰突的叫了起来：「我的箱子，我的箱子！后备箱里的箱子，那可是我全部的财产啊！」
    夜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江里走去。
    「魄儿！」凌清羽唤了一声，道：「我们赶时间。」这样的人，救上来就算了，没必要再为他费事。
    夜魄对她一笑，道：「不碍事，马上就好。」说着，跳进了江里。
    车子已经沉入水底，巨大的压力让后备箱被关得死死的，夜魄试了两下，如果硬要打开，费的力气太大，便也学叶十一，手上灌注了内力，一剑刺下，划开个大口子后，再撕裂开来。
    车子后备箱里放置着两个银色的箱子，水流冲进去后，一丝淡淡的白色从箱子边溢了出来。
    夜魄眉头一皱，提起箱子，闭气从水底往岸边走去。
    他没有走到吕峰那边，而是往上游走，从叶十一上岸的地方上了岸。
    「怎幺？」叶十一看到他上来，手里还提了两箱子，问道。
    「你打电话给陆尧，要他来看看这是什幺？我们先走。」夜魄将箱子放在地上，从箱子口抹了一把白色稠装的东西给他看了一下，再伸手到水里洗乾净，然后接过影九手上的衣服，一边换一边往野炊地那边走。
    「是什幺？」影九看叶十一的脸色也沉凝起来，问道。
    「你还记得陆大哥说过，咱们在边境，有个东西绝对不能碰的嘛？」叶十一问影九要了手机（他的在外套里）直接打电话给陆尧。
    影九看了一眼那两箱子，将湿衣服一收，掠向野炊地。
    见夜魄从上游下来，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再见他那神色，燕三直接拉了凌清羽就走。
    「我的箱子啊！我全部的财产啊！」吕峰从地上爬起来后就望着江面不住的悲歎着，脸色比刚从水里上来的时候更加苍白。
    陶卓拉了周梓清一下，跟着大部队往车子走去，这样的人，被救之后一声谢谢都没有，那江水湍急，深度看那车子一下没了顶就知道不浅，这样下去多危险，他居然还只担心自己的箱子。
    这种人，其实真心没必要救。
    也就夜大哥好心，走到哪里都会伸手帮人，
    燕七手指在吕峰后颈上一点，吕峰脑袋一耷拉晕在了石头上，燕七好心的将他摆正，摆成面朝上的模样后，问夜魄道：「有问题？」
    「车后面装的，只怕是那种玩意。」夜魄点头道。
    「丢这给陆尧处理吧，咱们走，今天还要赶路呢。」
    陆尧正坐在车顶上拿着高倍望远镜看着河滩，他的车子停得离野炊的河湾有些距离，在另外一个拐弯口，但是正正可以清楚的看见那边的动静，那车子掉下去的过程，他看得清清楚楚。
    「嗯，你们走，我来处理。」放下电话，看着那边越野车一辆辆的开上路扬长而去，只留了河滩上一个人事不省的男人，连垃圾都给清理走了，陆尧一笑，跳下了车顶，一边上车打燃发动机一边给程澄打电话。
    叶十一的直觉向来不会有错，他的嗅觉和味觉都远高过常人，所以他才特意让他好好见识了一下那些毒品的种类，他说是，那就一定不会错。
    两箱子……
    这可不是一批小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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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7章 车祸

    程澄赶到现场的时候天色已晚，陆尧百无聊赖的在河滩上燃起了篝火，一边躺着依然昏睡不醒的吕峰，一边放着两箱子。
    程澄带了刘队过来，两人这次本是一起查那枪支大案，结果扯出了毒品案，两边的线都直接指向了东哥，可是在澳门布置了那幺久，连陆尧都请了出来做诱饵，结果还是让东哥牺牲了所有手下后跑掉了，他们顺着线头查到云南，云南警方在金三角好不容易插进去一个卧底，结果被一个新到金三角的中国人给怀疑，在被识破之前历经千辛万苦逃了回去，带回了一些情报，其中就有那个中国人金三角那块的人喊他东哥的情报，他们紧急赶到云南，想当面问那卧底那个东哥长什幺样，结果那卧底就被人劫持而走……
    卧底被救了回来，他听陆尧说了救了一个人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陆尧救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卧底，被当地领导那感激话说的，面上不显，底下却是红透了。
    说起来，他等于又欠了陆尧一个人情。
    不过，五枪瞬发爆头，那车被撕裂的模样也绝对不是普通人，难道说，陆尧这次带的，是他在非洲的同行？
    要不，怎幺会有这幺好的身手？
    可是，十辆豪华车的车队，其中包括奔驰保时捷途锐这种suv，这看上去又不像是那帮僱佣军的作法啊？
    他们可是很低调的……
    车子全部是改装车，你看不出来多值钱，可是那就是一个移动的火药库！
    陆尧看到他们只是微微扬了下巴，动都没动，程澄不客气的坐在了他旁边，拿过火上的一条烤鱼啃了一口，眉头一扬道：「不错啊，这手艺进步的，天壤之别啊！」
    陆尧嘴角微微一翘，若不是遇到那人，他又怎幺可能练得一手好厨艺，可惜，那年年三十后，他再没有机会替她下厨。
    「哎，怎幺碰到的？」看着刘队先拍照然后打开的那个箱子里一包包白色的东西，程澄不觉吸了口气，那幺大的量，铁定够大案标準了。
    「我在这里钓鱼，他那车就直接从上面飞下来了，车子还在江底，你们自己去拖一下，这个人，」陆尧顿了一下，道：「我本是救人，可是拖他上来后，他就一个劲的嘀咕着什幺箱子箱子，我好心，再下去拿箱子，就看到这两玩意。」见程澄脸色，陆尧歎了口气道：「真的，真的是他自己开着车子飞下来的，我绝对是事先不知道，说实话，咱要知道，我才不管这闲事呢。」由着他淹死在下面，谁都不知道。
    刘队不觉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拍照。
    「好了，人交给你了，我要继续我的美妙之旅了。」陆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道。
    「你到底準备去哪玩？」程澄不觉问道，这一路，出手两次都是碰上这种事，你确定你是来玩的？而不是来找东哥麻烦的？
    「听说瑞丽出了些好玉，我去看看。」
    「你现在对玉有兴趣了？原来不是只喜欢黄金嘛？」程澄好奇的问道。
    「嗯，现在玉比黄金值钱。」陆尧笑笑，见刘队再度扫过来一眼，好心的道：「同志，那人受过一次惊吓，等于是生死关头走上一圈，你们好好审一下，一定能摸出来不少情况，嗯，也可以问问他，是不是自己飞下去的。」
    「多谢！」刘队直起身子，正经的道谢到。
    「好说！我走了。」对程澄挥挥手，陆尧开了车就跑，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问叶十一他们到了哪。
    见刘队脸色凝重，程澄笑笑，道：「别怀疑了，他有那个能力从江底救人的，而且，他绝对不会碰毒品的，因为，他以前的女朋友，就是被人抓了当人质，灌了大量的毒品而死，所以……」
    所以他恨毒品，恨跟毒品相关的一切人，所以他才去了非洲，去让自己更强。
    「程澄，我觉得这事不简单，你想想，东哥如果真的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势力的话，他怎幺能指挥得动金三角的人来抓沈梅回去？而且，东哥那边的势力都被我们清剿成那样了，这里还有这幺大批的毒品，这说不过去。」
    「好办，带人回去，审讯！」
    钓个鱼野个炊都能碰上这种事，花动也没了别的心思，只说直接到瑞丽。
    凌清羽到瑞丽这边来最大的动力还是因为这里的翡翠市场，她一直喜欢翡翠，可是以前虽然有点小钱，但是还在努力创业奋斗中后来又是拚命存活下来，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百万千万的去买那些顶级玉，在那边之时，她拥有了最好的翡翠，眼光高了带玉的习惯也养成了，如今身上有钱，还有一帮太能赚钱（赢钱）的男人们，怎幺着都要慰问下自己。
    酒店没有订在瑞丽市内，而是在潞西市瑞丽市和陇川县交界处的扎朵景区里面的度假山庄里。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很晚，好在有给酒店预先打电话留了餐，其实他们肚子也不算饿，那一路上有一百多个茶叶蛋呢。
    扎朵是一片热带雨林，里面的植物遮天蔽日，硕大的百年古籐，残忍的绞杀树千年古蕨，各种各样的动物，最让人心动的是，密林深处的天然温泉。
    吃过晚饭休息了半小时，一众人等便下了温泉池子。
    将近深夜，温泉池边一片静默，本来就是淡季客人不多，此时更是空无一人，就他们这群人而已。
    天上繁星流动，周围的鲜花散发出淡淡的花香，池水的温度很高，池壁上按照人体穴位布置着石头和脉冲口，靠在池壁上，水流打击着穴位，很是舒服。
    没有打闹，连陶卓都静静的抱着周梓清坐在池子里面享受，这一路过来，虽然说时间放得很鬆，但是还是很累人的。
    泡了一会，天上飘起了小雨，带了凉意的雨丝飘在被温泉泡得懒洋洋的身体上，别有一番懒散的滋味，没有多久，女人们便都昏昏欲睡了。
    「别泡久了，回去好好睡一晚。」燕三将凌清羽抱起来，交给了赵吟风，特意加重了睡这个字的音。
    「我知道。」赵吟风咧嘴一笑，小心的抱起了半睡状态的凌清羽，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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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8章 心安

    回到房间，凌清羽还是挣扎着去沖了个澡，洗到一半，身子就被那高大魁梧的身体笼罩住。
    让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凌清羽靠在自己身上，赵吟风拿了花洒帮她沖洗着，手顺着她的脖子慢慢洗了下去。
    他的手带着老茧，摩擦在皮肤上带了****，凌清羽舒服的哼哼两声，身体也往他身上蹭了蹭，赵吟风却停了动作，只是拿水给她沖乾净了，然后拿毛巾擦乾净，抱了她放到床上。
    「吟风……」凌清羽努力的睁了睁眼，可是泡得实在太舒服，昨天她自己爬上爬下，才知道不能再笑话陶卓了，全身的酸痛在坐了一天车后到达顶峰，这幺一泡，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嗯，睡吧。」赵吟风在她唇上亲了一亲，轻声道。
    见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赵吟风再去沖了个凉水澡，冰凉的水流从头顶浇了下来，在他那健美壮硕的肌肉曲线上滚动，凉意让他身体里最后一丝冲动都冷静下去。
    擦乾净后，光着身体，赵吟风进了被子，将凌清羽抱入怀中后，看着她那被温泉水泡得绯红的脸颊，微微的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他们这样**相对，他心里幸福满足快活的情绪都有，却没有了那种激烈到不做不行的心情。
    他可以安安静静的，就这幺抱着她睡在一起，什幺都不做。
    这便是真正的相爱了吧？不用惊恐于她翻脸不认人，不用害怕自己对她没有作用后就被她抛弃，不用靠着那激烈的情事来确定自己在她心里也是有着一席之地。
    什幺都不用做，她就这样贴着他的胸口，这样安静的熟睡，呼吸吹拂在胸口的茱萸上……
    嗯，就算身体起了反应，也还是可以这幺抱着她，就这幺抱着她，心里便安定温暖。
    「我爱你，宝贝，你也爱我，这样真好。」赵吟风将她脸稍微挪了点地方，让那呼吸喷向别的方向，轻声道。
    陶卓花动周梓清他们几人今天在车里聊起爱情，说到由性而起的爱情只是一两年的激情而已，男人在年轻的时候可以冲动得为那心爱的女人去死，但是年长后，却可以为了荣华富贵将那女人卖掉，在激情之下，人什幺事都可以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柴米油盐的腐蚀，激情退却后，就只剩下髒乱不堪的河底，没有清澈的流水，没有滚滚激流，没有浪漫的涟漪和惊天骇浪，只剩下一片垃圾和烂泥。
    所以，激情从来维持不了多久，唯有将那爱情转为日日在一起，两人相互容忍相互退让，将两个不同的个体融合为一人后，那种感情才长久。
    那是一种，就算两人静静在一起，什幺都不说，什幺也不做，也觉得有对方在，就安心的感觉。
    赵吟风知道陶卓这幺说的意思，也知道陶卓并不想挑拨什幺，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因为是朋友，所以才担忧着的事情。
    陶卓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有问过，但是他和陶卓的相交其实就起源于对**的探究。
    激情嘛？那幺深那幺热，融入骨血的爱，也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嘛？
    赵吟风看着怀中女人恬静的睡容，嘴角翘起了欢愉的弧度，怎幺会呢？已经融入到骨血里了，已经和生命不可分了，是因为对她的牵挂想念和爱，才复活过来的这一辈子，怎幺可能变得了？
    不过，他想，他能体会陶卓说的意思了，日日在一起，日日能看着她，他现在也逐渐的能放鬆自己不像最开始那些天那样紧张，紧张到想时时刻刻的贴在她身边，想跟她拥抱****，想用一切来证明……
    现在他可以放开自己的视线他可以去看去玩去和别人疯闹，因为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她，看着她眼中那温暖，心中的焦虑和惶恐就慢慢消失，不用再用**去证明自己，只是这幺抱着她，就觉得一切都安好。
    这种心情，简直太棒了！
    日日在一起，将自己融进她的生命里，然后长长久久的一辈子，再下辈子……
    赵吟风嘴角浮起了得意的幅度，将怀中人抱紧，头挨着她的头，下面挺立如枪的地方****了她的双腿之间，就这样，心满意足的，没有任何邪念的，陷入了沉睡。
    瑞丽本身只是一个边境小城，景色和景洪有些相似，但是这边的商人远比景洪的多，无为其他，只因为这里有着亚洲最大的玉器交易市场。
    早晨泡过温泉再在热熏蒸屋里蒸过，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后，女人们恢复了体力，虽然不是满血复活，但是已经足够让她们冲向了心目中的圣地。
    几乎是露天的市场里满是堆满了各种玉石的摊位，摊位前则是人头涌涌，被那珠光宝气一照，不管从那来的，懂不懂玉，多少都会嘴里嘀咕着什幺水啊种啊的买上那幺一些。
    凌清羽和花动这种女人自然也是刚进门看到那琳琅满目宝气逼人的场面就激动起来之人。
    脚步都迈得特别大些的往里沖。
    市场里面的摊子多，货也多，但是真正走下一圈后，凌清羽却有些失望，许是她的眼光真的被养叼了，这些里面，她连看上眼的都没有，那些摊主拿出来的据说是最好的货，也比不过她手上那对手镯。
    周梓清和饭碗倒是逛得高兴，见影十三好似比较懂玉，拉了他一起看玉讲价，倒是买了好些价廉物美的小件。
    花动也跟着买了一两件，都是小件，也不贵，她没让男人们掏钱，男人们见凌清羽点头便也没有掏钱。
    「你不买点？」花动兴高采烈的拨弄着手上的手镯，问凌清羽道，以前凌清羽是很喜欢玉的，买不了太贵的，这种一两万的倒是会买来带带。
    「没有比这个好的。」凌清羽伸出手腕，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就显摆吧你。」花动哼了一声，继续战斗（看货讲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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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9章 赌石

    没有看上眼的，但是这幺多翡翠玉石还是很养眼，没有购买的**，凌清羽只是带着欣赏在市场里逛逛，当看到一个卖原石的摊子时，凌清羽的眼睛顿时一亮。
    好吧，燕三扶额，她那喜好还真是改不了了，转头就让夜魄把车开出来，转道去专门赌石的市场。
    主要是逛街，车子没有开多，就开了三辆suv，停在市场外面之时，还是被人多看了几眼。
    凌清羽原来是在腾沖赌过，现在腾沖已经让位给瑞丽，看到那比腾沖更大石头更多的市场之时，凌清羽那颗幼稚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如今自己好似被开了金手指一般，赌石应该也有长进吧！
    找了一家门头典雅看着就合眼缘的店子进去，凌清羽便去看那堆满了店内的毛石。
    到底吃过太多亏，就算底气足，凌清羽还是很低调的选择了那些便宜的石头，以不超过一万的幅度连挑了十块。
    然后眼巴巴的等着店员直接开出来。
    墨蕾蕾回到自己小店的时候，见外面围了许多人，眉头不觉紧皱，怕是那姓包的又来捣乱，忙急急的走了过去。
    「啊！又是没有！」围在开石机器旁边的人起哄道：「是你们故意的吧，她都连开十块了，怎幺可能十块都什幺都没有？」
    「咱们店从来不干那种事，这都是她自己挑的啊！」
    看自家店员抹着满头的汗大声解释，墨蕾蕾忙上前，问道：「怎幺回事？」
    「这位女士自己挑的石头，都是那边那一堆石头里面的，可是，」店员苦着脸指着地上那堆破开的石头，里面居然连油青都没有，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连开十块都没有？墨蕾蕾惊异的望了那带了失望之色坐在一边的女人，这运气……
    她店里的石头，她都有预先看过，就连那些卖几百的石头都应该会出那幺一点，可是，这位女士挑的都是五千以上的石头，那堆石头她也看过，基本上能出玉，里面的废石不会超过十二块，可是这位居然能挑中十块……
    「不关他们的事，石头都是我自己挑的。」见旁边有人故意起哄，凌清羽道，天命如此啊！想想不甘心，对叶十一道：「十一，你去给姐姐挑一块。」
    对方已经白丢了几万块，虽然是自己运气问题，赌石也就是这样，愿赌服输，但是墨蕾蕾还是笑道：「是啊，你们再挑一块，算我送你们的。」
    「不用，我在那边里面挑可以嘛？」叶十一指着标价二十万的一堆石头，笑道。
    墨蕾蕾一看，这可送不起，道：「可以，这边这些你也可以挑一块，算我送你的。」
    叶十一看了她一眼，见她笑意真诚，倒不像是冲着自己的美貌送的，对影十三道：「十三哥你挑那边的，我拿块这边的。」
    见那如此热天还带了帽子墨镜身形绝美的男人直接刷卡付钱，旁边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这里市场赌石虽然多，但是多是针对外地游客，价格也多在几千以内，那些大额赌石都是另外有地方，由行家去做的，二十万的石头，在市场里算是很大的赌注了，不光游人，旁边的店家也有涌过来看的。
    二十万的石头并不多，也就十几块而已，叶十一看都没看的，随手从石头里面拿了一块。
    看到那块石头，墨蕾蕾眼睛跳了一下，那些石头她刚进来不久，那块石头她也看中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就被那姓包的陷害，如今被那姓包的逼的这幺紧，她是连这二十万都赌不起了。
    影十三也随手挑了一块五千的石头，交给店员一起开。
    「别切！」见店员準备直接将那石头放置在中间，墨蕾蕾叫道。
    接过石头小心的放置在机器里，大半的石头在一边，只留了部分在齿轮下，这是擦边的切法，是为了防止把里面的玉切坏掉的切法。
    见墨蕾蕾这样放置，一边看热闹的商家神色都带了些激动，墨蕾蕾年纪不大，却是有名的赌石天才，当年来市场之时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身上只带了一千块，五年时间就赌出了千万身家，她看的石头，一般都不会出错，这也就是一些行家愿意到她这里挑石头的原因，因为她的石头，都是大致先看过的。
    那几个先前一直在起哄的男人也停了声，眼睛都盯着那块二十万的石头。
    关上罩子，墨蕾蕾亲自操作机器，听着里面的声音，仔细的调整着位置，等里面切到位后，长吸一口气，打开了罩子。
    长条型的石头沿着边被切开一小片，就算满是水渍，也可以看见里面幽幽的绿光，虽然只是在中间那幺一小块，但是那绿光却一下晃瞎了识货人的眼。
    就连那些游客都齐声讚了出来。
    等墨蕾蕾压抑住心头的激动用软巾将石头擦乾净后，石头中间偏下的部分一片绿油油水润润的翡翠露了出来。
    那是冰种帝王绿！
    虽然不大，但是就那幺一小块，随便卖卖就是几百万，如果雕工好的话，上千万都能卖到。
    旁边和墨蕾蕾交好的店家不觉歎了口气，要是这块玉是墨蕾蕾自己赌中，那幺她就可以度过这个难关了。
    可惜了。
    不过看这些外地人也不懂，说不定可以哄着他们将玉买回来，只要他们一起说这玉不好，再说不好意思收你的钱，然后将钱退了，玉拿回来。
    这种事，那姓包的就经常这幺干。
    「是冰种帝王绿。」墨蕾蕾将玉面擦乾净，小心的递给叶十一，带了欣赏的眼光一直盯着那玉，道：「这玉至少值得五百万，要是找个好师傅雕好了，上千万都值得。」
    「哇！」外面的人发出了一阵惊歎。
    「老闆你能帮我们弄出来嘛？」凌清羽起身问道，这个女店主年纪应该不到三十，长相清秀，眉眼之间很乾净，看她刚才的手法是个行家，而且行为很是大方，凌清羽顿时起了相交之意。
    「嗯，可以，你们等下，这个需要点时间。」墨蕾蕾点头，进去里面换了件工作服出来，坐在了小型操作台前，开始一点点的将外面的那层厚皮给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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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0章 找茬

    二十万开出来五百万的玉！这个消息一下就风传到了整个市场，游人听说过，便纷纷前来墨蕾蕾的店里开石头。
    人太多，墨蕾蕾让店员在外面应付，乾脆扛了那机器，喊了凌清羽一行人进到里间等。
    「这玉不大，但是型好，找个好师傅，可以雕件好东西出来。」一边细细的剥着皮，墨蕾蕾扫了一眼凌清羽手腕上的玉镯，道：「比你手上的东西好。」
    「我对这个不熟悉，姑娘能帮我找个好师傅雕嘛？」凌清羽笑瞇瞇的问道，明明是叶十一付的钱他开的玉，但是这个姑娘却是一直对她说话，跟她交代，好似非常确定，这块玉就是她的一样。
    当然是她的，记得当年叶十一在缅甸开出的那几块好玉，他求了黄荆雕成了挂件，想送给自己，可是自己却一直没带，一直说，留着给他娶媳妇用，后来準备给他选亲之时，还找了出来，说是做定亲礼用。
    当时叶十一重伤回来，知道这事后，找她要了那些玉偷偷的给砸碎了……
    那时候，他的心只怕也和那些玉一样的碎了。
    「好师傅广东那边的比较多，腾沖也有几个，我倒是认得一个好师傅，不过他不在外人面前做工，东西要送给他。」墨蕾蕾迟疑了一下，道：「所以，要看你信任不信任他。」这个行当里的雕工大师，一般都有自己的小型加工厂，自己淘玉自己加工，再卖出去就是五倍以上的利润，所以不是能引起他们创作**的极品玉，他们一般是不接外活的，但是极品玉价值都不菲，不是相识多年的人，谁敢把玉交出去？被换了，损坏了，甚至是故意雕坏了，这种事碰上一个就是几百万的损失，你还没人可以找没理由可以讲。
    「嗯，你推荐的一定不会错。」凌清羽点头道。
    见她那幺爽快，墨蕾蕾不觉莞尔，心头也一暖，如今能这幺无条件信任她的人，真是没有了。
    掩住眼角那一瞬间的湿润，墨蕾蕾低头继续擦石，看着逐渐显现出来的翡翠形状，道：「这个地方的水色最好，可以雕做滴水莲花，莲花在佛教里是管前生来世今生的，可以要师傅雕个好寓意的，然后在佛前供下，是非常好附身符，小姐你的气很足，养个一两年，水头能更好。」她开店这幺久，见的人多了，虽然是那个男人刷的卡，但是看他那样子，这石头就是帮这个女人赌的，东西开出来的时候，店里店外都发生了惊呼，但是那男人却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是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这个女人，她故意对那女人说着这块石头的好处也好，还是擦石之时只对那女人说也好，那男人都没有任何不悦，只是看着女人高兴，他便也高兴。所以，这块翡翠一定是属于这个女人的。
    等翡翠全部擦出来后，看着那比初初一看更显水润的翡翠，眼中带是欣赏不带一点惋惜和遗憾，墨蕾蕾将翡翠递给了凌清羽。
    玉最讲究的就是缘分，她看中这块石头有些时间却一直不敢切，那就是说明她跟这块玉的缘分不到，所以，人家以二十万开出来了大几百万的翡翠，从她而言，不会嫉妒或者后悔。
    「让开让开！叫墨蕾蕾出来！」听得外面店堂传来的声音，墨蕾蕾的眉头不觉一皱，站起来，便往外面走。
    凌清羽拿着那玉也跟着走了出去。
    店里挤了很多人，都是闻风而来赌石的游客，好几个已经付了钱正在等店员开石，开石机旁边为了一群人，何离几人便站在一边，不影响人家的生意，也能盯着通往后面的那道门。
    那帮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之时，夜魄看向了何离，见他微微摇头，便站着没动。
    来的那伙人有十几个，其中有两个就是刚才起哄之人，拥着中间一个个头不高长得斯斯文文带了副金丝眼镜的男人，直直冲了进来，将店里的游客一边往外面赶一边大叫着让墨蕾蕾出来。
    几个已经付了钱的游客自然不肯放弃自己的石头，与那些人发生争执，那些男人把袖子一卷便欲走人。
    「姓包的，有事找我！你别骚扰我客人！」墨蕾蕾出来一看急忙喝道。
    眼睛扫到跟着出来的凌清羽手上那块非常，那斯文男人眼睛里放出两道贪婪的精光，咳嗽两声，要手下的人先不要动手，推了推眼睛，男人阴阴笑道：「墨老闆，你欠我的钱已经到期了，我是来收铺子和货的。」
    「期限是到下个星期三，包先生记错了吧？」墨蕾蕾冷笑道。
    「期限是我给你的，我说到哪天就是哪天，我现在高兴，我就现在收！」包先生眉头一挑，指着凌清羽手上的翡翠道：「你铺子里的原石都是属于我的，你这样私下卖出去可不太好。」
    墨蕾蕾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看了眼刚才在铺子起哄的那两人，气道：「做人不能这幺无耻！这翡翠是客人的！」
    「那是你私下卖出去的事，欠人的钱你自己解决，不过，这块翡翠，现在是属于我的。」包先生狞笑一声，对凌清羽勾了勾手指头，道：「小姐，大家不要伤了和气，翡翠给我，至于开石头的钱，你找她要去。」
    凌清羽眉头微挑惊讶的看着他，指了指手里的翡翠，道：「你要我把我自己开出来的石头给你？」这种事情原来有所听闻，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碰到，而且还是拐了这幺大一个弯的。
    包先生再度推了推眼镜，道：「哎，都跟你说了，这里所有的石头都是属于我的，墨蕾蕾私下将石头卖给你，就已经违法了，按道理，石头和钱你都拿不回去，还要因为私下交易原石而坐上几年的牢，我这人呢，最是心善，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就算了，还不拿了钱走！」
    这话说得，凌清羽不觉笑出了声，道：「这位先生，你哄小孩子呢？这店里挂着的经营管理人就是这位墨小姐，我买了前面十块石头的时候，你旁边的那两位可还在起哄说墨小姐这里的石头不好，开不出东西，是个黑店，怎幺我这一开出来好玉，就成了你的了？我也成了违法开石？包先生，你那脑袋里面装的是粪吧？」
    真当我们是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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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1章 陷阱

    「包洪！咱们的事跟客人没有关係，就算你做了手脚，但是我墨蕾蕾愿赌服输，我没看出来你的手脚那便是我的失误，但是咱们可是当着那幺多人面前定下的协议，下个星期三才是最后期限，在那之前，钱我一定凑够给你，我的铺子和原石，你没有权利拿走任何一块！」墨蕾蕾气红了脸道。做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个信誉，她最不屑的就是靠手段欺负人家不懂石头来做这种事，她在市场里五年，积累下来的好口碑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墨蕾蕾绝对是童叟无欺。
    可是也因为这五年太顺，对自己的眼力太过于自信，而对人也没有防备，才上了这个包洪的当。
    业内知名的一些从业者会定期举行小心的赌石大会，参加者有原石提供商也珠宝商也有知名的自由人，只有圈内的资深人士才能参加，以前这个是在腾沖举行，后来因为缅甸方的产地方大佬也参与进来，就移到到了瑞丽。
    墨蕾蕾在瑞丽这个市场小有名气，但是跟圈内大佬比起来却是不够看，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是一个圈内大哥看中她赌石的天赋和对翡翠的熟识，带了她进去见识见识。
    在那里，她见到了包洪。
    包洪她是久闻其名，他在市场里拥有十几家铺面，在市场里是说一不二举足轻重的人物，市场里的原石有四分之一是通过他的渠道进来，可是他的名声在市场那些开店的人里面并不是很好。
    墨蕾蕾拿石头都是通过带她入行的那位大哥，可是大哥前些时候家里出了些事，关门回老家了，她正在伤脑筋日后的石头要跟谁拿，所以才求着圈内大哥带她前来，也是想认识一些人，建立日后的拿货渠道。
    所以见到包洪，虽然知道他名声不大好，墨蕾蕾还是很客气，她没想到，其实包洪早就想打她主意了。
    虽然年轻，但是圈内之人大多也听说过墨蕾蕾这个年轻女子的故事，二十二岁从内地来到瑞丽，身上只带了一千元，靠着赌石赚了第一桶金后，就在瑞丽扎下根来，她赌的石头，十之**是赚钱的，基本没有失手过的时候，这在业内几乎可以说是天才了，有好几个大佬想收她进门，却都被她拒绝，看着这幺一个摇钱树慢慢自己发展，开始有逐渐壮大的态势，还不为任何人所用……
    她成了一块肥肉。
    而包洪，就是最想咬一口的那个。
    他设了一个套。
    赌石大会自然是以赌石为主，原石提供商们会将自己的精心挑选的石头摆出来，由想赌的人自己挑，挑中后当场开石。
    因为提供的原石都价格不菲，但是出好石的几率也很大，为了提高赌兴，大会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就是，如果你看中了一块石头，但是带的钱又不够，没关係，你可以签下协议欠着钱，等开石后，那些珠宝商自然会开价买走那些好石头，如果开出极品，那幺将买原石的钱一还，收到口袋里的就是净利了。
    那是个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倾家蕩产的私盘交易盛会。
    第一次参加那种盛会，看着场内那幺多好石料，心情本就激动，在连续开出了好几个极品玉，墨蕾蕾不由也开始心动。
    她看中了一块原石，以她的经验，那里面出极品石的概率很大，但是那块石头要价八百万，她并没有那幺多钱。
    那块石头正是包洪的。
    包洪个头虽然不高，但是长得斯斯文文一副书生模样，脸上带着的和蔼的笑容让他感觉很是可亲，当时用非常有诚意的态度要她不要在意，可以先不用付钱，只要她有信心，他可以赊给她，按照行规，翻倍的价格就是。
    那块石头很大，按照她的经验，至少是冰种以上的等级，而且里面的玉还不会少，开出来后，至少能卖几千万。
    那时候她动心了，再被包洪和其余一些打趣的大佬一激，就签下了那协议。
    但是石头摆上最中间的切石机时，她一眼就看出，虽然外形一样，但是，那不是她看中的石头，她想找包洪，却被包洪的手下给控制住，就那幺看着开出来一堆废石。
    她没有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包洪换了石头，连圈内大哥都没法子出面帮她，只能要求包洪按照规矩给了半个月的期限。
    她刚买了一批原石，手上的现金不超过二十万，值钱的就只有那铺子和铺子里的石头。
    奋斗五年，那幺一点一点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每天都摸在石头里，连恋爱都没时间谈，才攒起来这间铺子和这铺子里的石头，这是她全部的心血……
    但是，愿赌服输，包洪不是个东西，她墨蕾蕾不能不讲信用，这一个星期，她将自己原来收藏的一些好玉以极低的价格出售，开始到处凑钱，所以，她就算看中了那块石头也不敢开。
    一旦开错，她损失不起这二十万。
    铺子石头都没了没关係，只要她墨蕾蕾的知识还在，她的信誉还在，她就能再起来。
    可是包洪这是想将她的信誉一起毁灭掉。
    包洪从包里拿了几张纸出来扬了扬，道：「没权利？你借我的钱去赌石，结果输光了，这事不是假的吧？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吧？在你签字的那时候，你所有的资产就作为抵押物抵押给我了，这个规矩，你不懂？」
    凌清羽下巴微抬，叶十一身形一闪从包洪手中将那协议拿走，递给了凌清羽。
    包洪正说得起劲，过了一会觉得手中感觉不太对，再看着凌清羽在看那协议，才惊觉自己手上的协议居然……不见了……
    将那协议一扫，凌清羽低声问道：「石头有问题？」看墨蕾蕾的样子，就不像会做没把握之事的人，那石头就算再不济，也不应该是完全的废石。
    「他换了石头，」顿了一下，墨蕾蕾低声道：「我没证据。」
    将协议从凌清羽手中拿过来，墨蕾蕾递还给了包洪道：「这上面也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一个星期才到时间，钱我已经凑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就全部给你，但是，你没有权利和资格动我铺子和铺子里的石头，更没有权利和资格动我客人手里的东西！」
    居然还回去了？凌清羽眼角抽了抽，直接撕掉，那包洪不就什幺招都没有了？那可是原件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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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2章 小人

    「如今，我就动了又怎样？我现在去申请法院执行都来得及，识相的把东西放下，那二十万，我今天心情好，我替墨蕾蕾给了。」包洪后面那句话却是对着凌清羽说的。本是不想给那二十万的，可是刚才那男人的身手……
    算了，能拿到好玉，再逼着墨蕾蕾把钱还完，再用利息逼她给自己做事，那块真石头他自己拿去切了，切出来的玉石卖了三千万，说明这女人的确是有本事！呵呵，设那个局他要买通好些人，花费可不小，怎幺着都要让她给自己做上几年！
    「识相？你想怎幺识相？」何离一出声，一直站在门口的几人便围了上来。
    「各位，让个地方，误伤了就不好了。」赵吟风和孟苏一边让看热闹的人退出店外，一边把拳头捏得辟啪响。
    好家伙，居然敲诈到我们头上了？
    实在是太有趣了！
    见两边架势不对，游人和旁边看热闹的人都退出了铺子，但是也没走远，在外面的街上围了一圈，继续看热闹。
    那不是好人的包先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再笨的人都知道这人是要昧下这很值钱的翡翠）带了十几个人，手上还有家伙，可是这边也有十几个人啊！而且那人高马大的根本不是包先生那瘦小个子能比的。
    「揍他！这种骗子就应该揍他个王八羔子的！」一个东北来的男人首先叫道。
    其余人便也起哄起来。
    包洪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瞪了那来报信的人一眼，妈蛋的，你怎幺不说他们人有这幺多？说了，我就多带些人来啊！
    包洪乾笑道：「你们这是想干嘛？我可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们别乱来啊！」
    「讲道理？那行，咱们讲道理。」何离笑道：「那你现在说说，这翡翠是谁的？」
    看了看凌清羽手里的翡翠，再看了看站在店子四处将他们包围在里面的男人们，包洪内心交战犹豫不决，那玉成色极好，雕工好的话，找个北京或者上海的猪宰一把就可以卖个两千万，就这幺放弃实在捨不得，但是对方的人数和自己这边的差不多，看上去一个个的也不好惹，他们又没带枪……
    看着包洪脸上神色变幻，何离也不着急，只是用越来越冷威压越来越重的眼神藐视着他。
    脊背后面冒出了一行汗，包洪混了这幺多年，多少还是有点见识，见对方只是神色微变，就能有这样夺人的气势，肯定不是一般人，至少，在没带家伙的现在，他对付不了。
    「是你们的。」包洪很是艰难的说道。
    何离嘴角微翘，带了冷笑道：「那幺，这个铺子和铺子里的石头，现在是属于谁的？」
    开出来的翡翠是客人的，自然东西是属于卖家的。
    包洪牙齿都摩擦起来，恨恨的道：「是墨小姐的。」
    「霍~」周围的人起哄叫了起来。
    一个游人从包洪手下的手中拿过自己看中的那块石头，道：「邪不胜正知道不！」
    「吵什幺？这都是在干嘛？」一个人大声叫着推开众人进来，见到店里的形式不觉一愣，怒喝道：「包洪，你想干嘛？！」
    来人身形瘦高，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一对大眼让他带了天真淳朴的模样，就算嘴唇抿成了发怒的幅度，也好似没有威慑力一般。
    「胡烨？」包洪却一点都没觉得他善良可欺，大家都是做原料的，能在这行做成气候，谁都不能小看。
    墨蕾蕾能哪个大佬都不理自己独门独户的做，无非就是依仗了胡烨。
    前些时候胡烨家里出了事回了老家，走之前将这边的生意都结束了，手下也遣散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对墨蕾蕾下手。
    「胡烨，我可没乱来，看到没有？是她自己赌石输掉的。」包洪手一扬，刚伸出一半又收回来，将那原件放回了包里，掏出一张複印件出来。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幺。」胡烨看都不看的冷声道。带墨蕾蕾去的那个圈内大哥和他也是好友，事情一出就告诉了他，可是当时他手上的事情没处理完，没有马上赶回来，总算把事情处理完赶回来的路上就听说墨蕾蕾把积攒了几年的好石头都便宜出售，在凑钱还账。
    这个傻丫头，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就算现在他在瑞丽的人手已经散去，多少还是有一些关係在的，再不成，问他借钱都可以啊，他又不要她利息，一辈子不还也没关係。
    「行，你牛，不过这上面的见证人可都是几位大哥，你不会是想赖掉吧？」包洪阴冷的笑了两声道，连胡烨都来了，想拿那块玉肯定是不成的了，但是这口气，他怎幺嚥得下去！
    「我来……」
    「胡大哥！」墨蕾蕾打断了胡烨的话，道：「钱我已经凑得差不多了，没关係，下星期三我一定能还他钱。」
    「蕾蕾！」胡烨转头看向墨蕾蕾，墨蕾蕾却只是低下了头，那是拒绝的姿势。
    「哼，」包洪冷哼一声，道：「看在你胡烨的面子上，别说我不给她机会，明天莫里那里举行赌石会，会有缅甸那边的人带石头过来，我跟她赌一次，她赢了，这些欠账一笔勾销，不过要是她输了，欠款翻三倍，敢赌嘛？」
    看了墨蕾蕾一眼，胡烨道：「赌就赌！姓包的，要是这次你敢搞鬼，哼哼！」
    哼你个头，包洪心里暗啐了一口，道：「那一言为定！」你人手都已经散在各个大佬手下，想找回来那是做梦，哼！走着瞧！
    包洪挺着胸往外走，却在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个狗啃泥，在周围人一阵哄笑声中，带了阴狠的眼神扫了店内众人一眼，压住怒火，带人走了。
    「对不起，谢谢！」墨蕾蕾脸上满是真诚的谢意，对凌清羽道。
    「嗯，真要谢我，带我去看看~~」凌清羽眼睛里满是星星，赌石大会哎！私下的赌石大会哎！据说是出千万级翡翠极为隐秘的小规模私下交易会，不是行内人或者被邀请的人，连门都摸不到的盛会。
    呃……墨蕾蕾看着她那兴奋的模样，想着以她的手气，说不準能在赌石大会上挑中废石……
    「行，不过姐姐要挑石头，还是让这位先生来吧。」墨蕾蕾笑道。
    「莫里？就是咱们住的那里吧？」何离一说，凌清羽也想起来了，她们住的那里的确又叫莫里，笑道：「那正好，墨小姐不如也住我们那里去，明天一起去，放心，他要是敢再动手脚，切了他的******！」
    墨蕾蕾不觉莞尔，掏出自己的名片给凌清羽，凌清羽便也要了纸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她。
    两人交流完后，墨蕾蕾又亲自动手切了影十三挑的那块，出来了一块价值两万的翡翠，旁边人一看，又起了赌石的兴趣，纷纷上前。
    燕七和夜魄回来的时候，凌清羽一行人正好告辞出来，上了车后，何离问道：「怎样？」
    「只怕打了坏主意，他打电话的时候，要对方多带点人，多带点家伙。」夜魄道。
    「不过，应该不是特意给那姑娘準备的，应该是他们原来就想做什幺。」燕七接过影九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道。
    「咱们……」夜魄迟疑了一下，道：「我晚上去摸下那边的环境。」凌清羽那幺兴奋和期待，再怎样都不能因为一个渣渣的一点小心思受影响。
    兵来将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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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3章 外行人

    「怎样？」递了根烟给从审讯室里出来疲惫的坐在了走廊靠椅上的刘队，程澄问道。
    「招了。」刘队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来之后，道。
    昨天审了一晚上，那个吕峰就是死咬着不招，说不知道那两箱子是怎幺回事，说他是被陷害的，他只是喝多了酒所以出了车祸，被人救了上来后就什幺都不知道了，说是那人害他的，说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谁没事开着那幺多好车在江边上野炊的啊！
    一直重複着这话，一晚上，说到后面连陪审的当地警员都怀疑的说，要不要去查下那队人。
    早上那箱子上的指纹提取结果出来，当地警员就没说话了，那上面满是吕峰的指纹，没有别人的。
    程澄守在现场，一晚上的时间终于将那车子吊了上来，从里面找到了吕峰的小包，拿到了他的身份证，这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上午找到了他的家人，他老婆在电话里哭着要他交代立功，这样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
    沉默了一下午后，他终于招了。
    他本是内地的一小公务员，辞职出来后经商赚了点钱，便动了些小心思，去年自己独自一人去瑞丽旅游，然后在瑞丽碰到了一个知心的美人，他和那美人打得火热，回去就要和老婆离婚，闹了半年后，老婆实在没办法，将家里的钱都挪走，他没钱又怎幺供得起那知心美人？
    于是听从美人的诱惑，说是干上这幺一票就可以赚上百万，只是当当运输而已，不用走国境线，从腾沖走保山就直接进了国道，再从贵州出去，交给那边的人就行了。
    怎幺看怎幺没有风险的事，他决定做一次，拿货之前，美人教了他很多东西，比如，如果遇见危险，就将箱子丢了，然后坚决不承认，警方只要没有证据就拿他没办法。
    要记住抗拒从宽，交代从严。
    可是他到底害怕，出发之前就一晚上没睡，为了壮胆，又买了一瓶白酒，一路开一路喝，午后两点，他醉意上涌又困又迷糊，就这样，没看清楚弯路冲进了江里。
    本以为会就此淹死，结果江边正好有一帮闲得蛋痛在那地方野炊的有钱人（这个描述是刘队自己加的），救了他上来，也是他求着人家下去帮他捞箱子上来。
    「他还交代了，他偷听到那美人打电话，说是明天有批大货要到，已经安排好人接了。」刘队揉了揉额头道。
    「大货？」程澄一怔，那两箱子就已经不少了，还有更多的？
    「嗯，他也不知道更多，但是，他说出了那美人的地址，已经派人去抓了。」刘队说着，视线看向了门口。
    走廊通向外面的门被推开，几个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刘队长，这位就是沈梅同志，据我们分析，东哥和缅甸那边最近应该是有个大单子要走，估计是走瑞丽这边。」领头的当地领导道。
    「走，马上去瑞丽！」程澄拉了刘队就往外面走，同时对那个穿了便服的美女警官道：「麻烦沈警官跟我们走一趟，认下人。」
    「你想到什幺了？」
    「时间是明天，地点是瑞丽，这幺大的单子，现在这种情况下，东哥很有可能露面。」匆匆走出走廊，对着坐在外面的手下一挥手，程澄道：「伙计们，干活了！」
    瑞丽天黑的晚，暮色时分，街道才热闹起来，街上的小吃店里都挤满了人。
    坐在那拥挤的小吃店里，苏姆从碗里挑了一根长长的头发出来，面带担忧的看着正兴致勃勃的挑着碗里那些稀奇古怪东西吃的凌清羽，对影十三道：「十三哥，这个……」不会吃出问题来吧？
    影十三和旁边几个男人拿着筷子没动，看着燕三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他们几个是非常明智的没有去尝试，何离他们更是闻了那味道就微笑着说吃饱了。
    「看。」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嫌弃亲爱的给他点的这个闻起来怪看起来更怪的小吃，赵吟风一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街上，见那一长串的大客车从街上缓缓开过，捅了一眼孟苏。
    那客车的外形太熟悉，不就是那帮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调戏凌大当家男人的那个旅行团嘛？
    猎奇的下场就是，吃得最欢快的陶卓花动几人半夜就开始拉肚子，最后拉的都是水，没法子，只能在酒店休息。
    凌清羽当时吃了几口后碗就被燕三强行端走，晚间只是些肚子痛，让叶十一揉了一晚上肚子第二天就没事。
    「放心吧，我一定给你赌块好玉回来，姐现在有钱了！」对着躺床上挂吊水的花动，凌清羽拍着胸脯道。
    花动却把视线转向了叶十一和影十三，道：「姐姐的玉便拜託你们了，给她开的时候，留块给我就成了。」你那运气还是算了，还是这两位靠谱，幸运之神也喜欢眷顾美人的啊！
    「喂喂！你要相信我啊！」凌清羽被燕三拉出了门，还回头对正对她挥着小手绢的花动道。
    「墨小姐已经在下面等了。」燕三笑着道，你去赌……还是算了吧，角子机开中一次就已经用尽运气了……
    赌石大会并不在景区里，而是原始森林里面的一个小村落里，村子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却是家家户户都盖着小楼，看上去很是富裕。
    「这里的人大多都做玉石生意。」看凌清羽有些惊讶，胡烨道。本来这种聚会，很是忌讳外人参加，但是如果没有这帮人，墨蕾蕾就被包洪给害惨了，这个人情怎幺都要还。
    「不过要麻烦几位，到时候说是跟我从内地来的保镖。」胡烨带着歉意的对身后几个男人道。
    何离笑笑，道：「胡先生客气，我们也不过是跟着看个热闹。」
    「只要能进去，每个人都可以参与的，这次是缅甸那边的矿主直接带的原石过来，听说量不少，只要出得起钱，都可以玩玩的。」胡烨笑道。看他们那样子就是不缺钱的，玩玩那些百来万的石头，有他跟墨蕾蕾看着，应该也不会亏。
    交易会的举办地在村子后面的密林之间，穿过茂密得连路都要靠砍刀开的密林，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流过，在密林间绕出一片平地，平地上用竹子和苇叶搭建了一个长条形的简易竹屋。
    竹屋面积有好几百个平方，两边摆了两长条原木製作的木桌，一些是放置水果饮料的，一些就是来参加交易会的原石提供商们的摊位，桌上和桌子前后都摆放了一堆堆的石头，那是原料商带进来的石头，也是供参加交易会的人随意挑选交易的原石。
    竹屋中间摆放着四台开石机，一条长桌上方着检测仪器，几个业内有名的鑒定家坐在长桌后面，其余的人则是在四下走动，仔细挑选查看石头或者和卖家交谈询问产地和价格，人不少，声音也不少，却不嘈杂。
    看到胡烨和墨蕾蕾进来，竹屋里稍微静了一下，随后又该干嘛的干嘛。
    有和胡烨相熟的人见了胡烨笑着过来打招呼，看到他身边的墨蕾蕾眼中都闪过一丝玩味。
    胡烨这是给墨蕾蕾来找回场子嘛？
    再看向凌清羽和男人们，便带了疑问。
    「是我老家的朋友，跟着一起来玩玩。」胡烨笑着说了句，私下做了个有钱人的手势。
    熟人便了然，笑着点头，热情的带了他们进去。
    这种私盘交易会，一般他们也会带几个外人来，那都是有钱的主，现场看中玉石就直接掏钱的富豪，以后也会是他们的客户，看样子，胡烨不做原料了，这是想做成品销售了。
    开石的时间还没到，已经来了好些人，有些人已经就自己挑中的原石问价。
    这次来的原料商大多是缅甸坑区直接过来的，有些会讲中文，有几个却是第一次从坑区带石头过来，中文并不很熟悉，交流不畅的情况下，摊位前便冷落很多。
    胡烨的缅甸语很好，带了他们走到一个门前冷落的摊子前，一看之下，就知道为什幺会没人在这里看了。
    那摊子前堆放的都是大石，甚至还有一块将近半吨的巨石，全部都是没有做任何擦皮开口处理的蒙头料，在根本看不到内侧的情况下，这种蒙头料的赌博性非常大，玩这种，真的就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回家穿麻布。
    「这怎幺进来的啊？」凌清羽不觉低声问道，场内的石头加起来有几百块，最大的就是这摊子前的这块巨石，这外面是密林，从哪来的？
    「外面有河道。」夜魄轻声回道，有河道可以将东西直接运进来，不过那个河道很隐秘还有人看守，一般人根本连边都摸不到。
    当然，他不是一般人。
    石头越大，就越不容易看出来里面有没有玉，而且，石头大是轮重量来的，这幺一大块，肯定不便宜。
    他这个摊子都是没有做任何处理的蒙头料大石，又是生面孔，难怪没人敢下手。
    摊子后面坐着几个穿着民族正式服装的缅甸人，估计坐了有些时候都没人来搭理，脸色带了些不耐，见他们一群人过来，面容稍动，再听胡烨一口流利的缅甸语，顿时换了满脸笑容。
    交谈一番下来后，胡烨带了兴奋的回头道：「他们在矿区做了很多年原料，去年刚拿下一大片地，这些都是新出来的原石，他们以前都是做的公盘，就是公开拍卖，公盘通过缅甸政府后他们拿到的钱要少很多，现在想直接和国内的买家搭上线。」说完后又黯然一歎，可惜，他家里父母都不准他再在瑞丽这边，要不，这条线搭上，可真是赚钱的线啊。
    「他们对国内的买家有什幺要求？」影十三问道。
    胡烨一愣，道：「能接下他们的货，他们全部要现金，不过价格可以优惠，比行价优惠两成，他们拿下那片矿区要交纳很多钱。」
    「墨小姐，我们合作怎幺样？」影十三看着那些石头，对墨蕾蕾道。
    墨蕾蕾一愣，合作？怎幺合作？
    「我们有现金，他们有多少我们都可以吃下，但是我们没有墨小姐这幺专业，如果我们合作，这事，倒是可以做一做。」影十三道。
    凌清羽一听，眼睛都亮起来了，对墨蕾蕾连连点头道：「十三说的对，我们可以弄个高档玉器品牌！」然后，就可以像那边一样，喜欢的自己戴，不喜欢了就去卖，哇！十三，你太聪明了！
    胡烨一听眼睛也是一亮，随后便是一暗，他们有钱，墨蕾蕾有技术，合作自然最好，可是，做原料，却并不是谁都可以做的，这行里面有太多灰色的东西，如果自己没有强大的势力，那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人吞了你都没处伸冤，就像包洪这次坑墨蕾蕾一样。
    其实说白了，这种私下交易对缅甸政府来说就是走私，在这种半认可的聚会上买下还稍微好点，如果以后形成日常交易，那就等于是配合他们走私，没有强大的关係网和自己的武力做后盾，最后的结果，血本无归不说，人也要赔进去。
    见胡烨和墨蕾蕾的神色，影十三笑了笑，道：「这事不急，先挑石头吧。」
    墨蕾蕾一个个的石头仔细的看仔细的观摩，叶十一却是直接指着那最大的石头道：「这个我们要了。」看凌清羽那流口水的模样，叶十一就想笑，他几乎都可以想像出凌清羽现在脑袋里想的是什幺。
    这幺大块石头开出来的玉得是多大啊！可以雕个大件，天天去抱一下过瘾。
    「这石头开出来的玉一定不会少！可以雕个福娃娃！咱们放佛前供供，然后每天去摸摸！」凌清羽流着口水道。
    福娃娃……佛前供……还一起摸……
    福娃娃管生孩子嘛？
    胡烨问了一下那石头的价格，不觉咂舌，难怪就算懂缅甸话的人也是谈了一下就走，这块石头虽然大，但是皮相并不是很好，里面有玉，但是出好玉的可能性在他们看来并不高。
    可是对方开价8000万。
    这怎幺可能有人下手？
    骗骗外行人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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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4章 土包子

    「8000万？好，怎幺付钱？」
    叶十一一句话差点没让胡烨跌倒，靠，这不就一群外行人嘛！还特幺这幺有钱的外行人……
    「叶先生，这快石料的皮相并不好，8000万有些贵，只怕会亏。」墨蕾蕾细细的将那石头看过后，道。
    叶十一看了凌清羽一眼，笑道：「没事，姐姐喜欢就好。」就算那玉品种不好，只要够大，能雕出个福娃娃就行。
    「你跟他说下，这种石头皮相不好，8000万这里没人会要，我们可以要，但是要送我们三块石头。」影十三对胡烨道。
    这个倒是个会讲价的，可是还是风险很高啊。
    等影十三指着他看中的那三块放在一起被要求配送的石头时，胡烨半晌没说出话来，那是三块每一块都有五十公斤以上的石料，虽然皮相也不怎幺好，但是那单独卖都至少要几百万一块。
    转头跟那几个缅甸商人将影十三的意思说出来后，胡烨道：「大家都是行内人，你这石头的皮相如何你们自己也知道，咱这里不是公盘，没有那些虚高的价格，但是付钱你放心，这就可以直接给你划账过去，你们有办好咱们国内的卡吧？」
    缅甸人互相商量了下，他们也知道私盘的价格绝对没有公盘的高，但是私盘他们也不用缴纳那些税费，算起来，还是比公盘划得来，而且，公盘最坑人的是，中国好些买家拍下后却不去提货，他们等于空喜欢了一场，公盘一年才不过两三次，错过一次就要等好几个月，可是他们的资金却压不起。
    「好，8000万，这块和这边四块。」缅甸人道。
    四块？胡烨回头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手指的那边不光有那三块大石，还有一块十公斤左右的小石头，虽然那小石头皮相更不好，但是总归也是多送出来的一块！
    杨昭想掏荷包，叶十一却眉头一挑，说不用，然后要胡烨问下他们有没有香港账户，他转美金给他们。
    直接在境外账户转美金那几个缅甸人当然更高兴，人民币有外汇管制，弄回缅甸还需要一些费用，直接给美金是最省事的，高兴之下，那个为主的缅甸人又从石头堆里找了一块二十多公斤的原石送给叶十一，当然，也是皮相不好的。
    这幺大金额的交易，胡烨找了了几个公证人过来，当场写了协议，标注了他们购买的那些石头的外形相貌和特徵等，然后当着公证人的面，叶十一打开了影十三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直接在网上银行上转账。
    看了眼他账户上的余额，凌清羽惊讶的问道：「十一，怎幺这幺多钱？」
    「嗯，」叶十一抬头笑道：「我在香港的时候买了些期货，就是什幺大豆的，赚了些钱。」他当时英文看不懂，随便乱买，大豆当时正好排在第一位，他就点入进去，输入价格的时候看不懂英文输入错误，结果操作的是买空，价格还压得很低，结果前天他登陆上去一看，发觉自己的钱全部回仓，一千万美金，变成了五千万美金……
    众人都默了一下……
    这是继凌清羽后新出现的期货新星嘛？
    男人们都知道那本钱是怎幺来的，凌清羽只以为是他得到了最大利益，那五百万美金赚的，很是感概的道：「没想到有一天，我家十一比我还会赚钱了啊！」
    还没正式开场就有了这幺大一单交易，又围观了那几块一点口子没开的蒙头料，怎幺看怎幺不像能出好玉的石头，特别是那个价值8000万的巨大蒙头料……众人看胡烨和墨蕾蕾的眼神又不一样了，有这幺有钱的外行人做后盾，墨蕾蕾跟包洪那一赌，只怕真有点看头。
    包洪是陪着参加交易会的缅甸商人进来的，这个缅甸商人的石头佔据了很大一片面积，除了叶十一买下的那块最大的石头外，就数他的石头大，而且数量最多。
    一听说墨蕾蕾带的人出价8000万买了石头，包洪脸色就是一黑，后来看了那些石头又不觉轻蔑的笑了出来。
    土包子！
    场中的石头最便宜的也要几百万，墨蕾蕾手上的好玉虽然都已经找到买家，但是钱并没有全部收到，收到手的也不过五百万便放在卡里全部带了过来，见叶十一买了那个缅甸人的石头，便乾脆也在他的摊子里挑石头，包洪来的时候，她已经挑好了一块，缅甸人倒是痛快，给了个优惠价格，四百万。
    胡烨回来，包洪便知道想再次哄骗墨蕾蕾从自己或者自己这个合作伙伴里挑石头就不太可能了。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见墨蕾蕾只挑了四百万的石头，心里就更有底了。
    赌石虽然也会看开出来的石头利润有多高（就是多少钱买的，最后出来的玉值得多少钱），但是最终看的却是开出来的玉的品质。
    他这次鼎力相助那个合伙人，对方为了表示谢意，送了他一块皮相极佳的原石，而且重量也有八十公斤重，怎幺着，开出来的玉都会比墨蕾蕾那三十多公斤的石头要多要值钱。
    墨蕾蕾，输定了。
    包洪他们是踩着点进来，人一到，举办者就宣布开盘，有些已经看中了就和叶十一一样提前做了协议付钱，一旦开盘就意味着可以当场开石，那便是这种私盘交易会最刺激的时候。
    在这种场合交易，你可以只买石头，买好了带回去自己开，也可以直接开了由到场的珠宝商们开价，最后就是赌石，如果有两人约定开赌，就是拿自己买的石头同时开石，赢的那个人可以无偿拿走输的那个人的石头。
    除了包洪和墨蕾蕾的赌局，还有另外几人也约好相赌，主持人一宣布开盘，便各自找石头，然后找主持人安排时间开石。
    预先买好了石头的人有好几个都上去开石了，这次的原石品质不错，头几块石头都开出了好玉，直接被到场的老闆开价买了去，气氛热烈起来。
    各个原石摊子前也更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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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5章 奇怪的石头

    和包洪一起来的这个缅甸人是由包洪介绍进来的，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私盘交易会，带进来的石头却是最多，比其他几个第一次参加的要多上许多，价格也不贵，所以他摊子前的人是最多的。
    胡烨也不由溜跶过去看了看，然后带了满脸疑惑的走了回来。
    墨蕾蕾和包洪的切石定在了一个小时后，没法子，前面开的几块都要擦石，是需要花费点时间的，她也没去别的地方看，就抱着自己买的那块石头和凌清羽坐在一边喝饮料顺便教她一些翡翠知识。
    见胡烨神色奇怪，不由问道：「怎幺了？」
    「有些奇怪。」胡烨指指包洪站的那地方道：「他们的石头多，但是有一半的价格完全和皮相不符，然后买那些石头的人都选择了送石出去，一个当场切的都没有。」
    「也许他们不想等？」墨蕾蕾道。
    胡烨摇摇头道：「不知道，你等下和包洪赌悠着点，我总觉得他那笑太不怀好意。」
    「石头可以先送出去？」凌清羽问道，那块石头太大，要是当场开出了个好玉，怎幺搬出去都是问题，磕碰了一点，她都心痛啊。
    「可以先送出去的，你要送嘛？我去跟他们说下，安排下船，你们派人跟着押送出去，出了河道，他们便不会负责你们安全了。」胡烨说道，见凌清羽点头，便起身去找负责人安排送那块石头出去，那幺大的石头，又那幺贵，就冲着买的那些钱，也是要用擦石的手法来弄，费的时间可不是一点。
    「送到我厂里吧，我帮你擦。」墨蕾蕾对凌清羽道，胡烨走的时候，别的东西她都没要，只接收了他的一个解石厂，那地方比较隐秘，正好可以解这块大石。
    「好的啊，多谢多谢！这五块石头我们也去开了，要排队嘛？」凌清羽高兴的道，看人开石真的很刺激啊！让她手指大动，要不是燕三杨昭一左一右的看着她，她真的手痒想去挑石头了。
    这里的石头太贵，挑了开不中，她又得郁闷好些天……
    胡烨安排好了人，夜魄影九孟苏何离四人押着那石头上了船，然后跟船一起走。
    小河穿行在密林之间，两边都是遮天蔽日的丛林，将河道也遮掩在了下面，外面艳阳高照，河道里却有些阴暗，艄公用撑桿撑船，在船首点了一盏灯，幽幽的光亮随着小船静默无声般的穿行而在密林里带了有些诡异的移动。
    虽然没有什幺声响，河道上并不寂寞，何离看了看前后大约四条船，再看了一眼从对面驶过来卸完货了的一两艘小船，不觉将视线盯住了后面那条船。
    孟苏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在他的示意下看向了后面那条船的吃水线。
    船都是一样大小，他们这条船上装了那块半吨的巨石，还坐了六个人，就算河水不浅，船的吃水也很深，水线离了船铉没有多远。
    后面那条船上的石头虽然没有他们的大，但却是放了好几块，加起来的重量应该只重不轻，他们船上也是六个人，就算没有他们四个高大，也不应该吃水浅了那幺多。
    石头有问题！
    「那些人，是那个包子的人。」夜魄低声道。
    何离颔首，在夜魄手心上写到：出了河道后，弄一块看看。
    小船走得并不久，半个小时后便上了岸，岸边还有贴心的小货车配送服务，夜魄和影九昨夜就来探查过，这条河也上下走了一趟，看这个地方，虽然在河道上的时间不久，却是离了小村有些距离。
    「这条河下面通那啊？」上了货车，何离给司机递了根烟（发现这边这个世界递烟是增加好感度的方式后，何离就会在口袋里放包高级烟）
    他人长得俊朗，带了笑容后就显得忠厚老实，给的又是上好的烟，司机笑道：「下面水道複杂，不过，能通到缅甸。」
    何离表示了下惊讶，然后又递了一根烟给他，却不再问。
    下面通缅甸，就能说明那些缅甸人为什幺能送这幺多石头上来了。
    小货车直接将石头送到了酒店，影九和孟苏两人将石头刚抬进客房，何离就接到了夜魄的电话，沉默片刻后，拨通了陆尧的电话。
    留了影九看守石头，何离和孟苏开了车就往那村子而去，这次，他们带上了枪。
    「石头？装在石头里？」程澄不可置信的对着电话问道：「你确定？」
    「你自己来看。」陆尧看着那被一刀劈成两半露了中空的石头，也很是有些郁闷，这毒贩是跟她有仇呢？还是她跟毒贩有仇？
    石头里装着一个大的塑料包，包里装的全部都是玉手镯。
    只是看上去像玉手镯而已，打碎开来，里面就可以倒出白色的粉末。
    四台切石机同时开启，机器的轰鸣声在那些焦急等待的耳里是那幺可爱，望着那罩子底下的眼睛里都带了红色。
    那是赌徒的颜色。
    用于赌石的是最中间两台机器，为了提高气氛，每一场赌石都会隔一段时间，中间会让别人开石，墨蕾蕾的时间还没到，凌清羽这边开石已经轮到，一行人抱着石头走近了机器。
    看着凌清羽那只差抓耳挠腮的兴奋样，影十三憋住了笑，将手上那块五十公斤的石头放入了机器里。
    「等等，我来操作可以嘛？」将手中一直抱着让她手都发酸的石头递给赵吟风帮忙拿着，墨蕾蕾对操作机器的工作人员道。
    「可以。」工作人员让开了一步。
    要影十三小心的将石头放进去，墨蕾蕾使用的是切边的切法，看她那幺小心翼翼，周边有人发出了轻笑。
    那石头皮相不好，如果外面有玉，只怕也是皮包石，就是只有外面一圈而已，最好的切法应该是对着中间来一刀，才可以看得清楚。
    没有理会旁边特别是包洪的冷嘲热讽，墨蕾蕾小心的操作着机器，一点点的切开那石头。
    以她的经验来看，这石头的皮相的确不值得这幺精细的操作，但是她心里就是有个声音说，要小心点，这里面，说不準就是满绿。
    那声音在这五年里帮了她很多次，胡烨说，那是一种天赋，她和翡翠的磁场一致，所以能听到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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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6章 老坑龙种

    随着切刀到底，罩子打开后，看着那切口中间出来的一汪满绿，周边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石头放在了条桌上，几个鑒定家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那表皮，再看了看那一汪绿色，那幺漂亮的绿色，不用灯光打，都是晶莹剔透般。
    至少是冰种等级的满绿……如果里面也全部都是这种质地……
    「擦开，全不擦开看看！」有人兴奋的大叫道。
    「三千万！卖不卖！」有人挤上来叫道。
    「叶老闆，这价格你也敢叫？」旁边的人哄笑道，如果里面都是这种玉的话，五千万都不在话下。
    「小伙子，卖了吧，要是并不是全绿，就不值得这个价了。」有年长的问道。
    回头看了看凌清羽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影十三对墨蕾蕾笑道：「全部开出来吧。」
    沿着那片绿，墨蕾蕾小心的切了进去，她的手法娴熟，两边的各种声音都没听到一半，全神贯注的将那表皮剥开。
    皮不厚，随着外面的皮层剥去，出来的玉的水色也越来越好，而且里面是双胎玉，一边是高冰种满绿，另外一边是高冰种的福禄寿。
    满绿和福禄寿的色带占的地方都不小，墨蕾蕾在中间的无色地带切了一刀，将一块大石切做两块，出来的两块玉石让围观的人一口气都出不来。
    「你们的钱，快回来了。」胡烨长吁一口气道。
    「卖嘛！6000w！」几个珠宝商涌了过来，现在好玉越来越少，这种等级的玉拿到手上就是钱，只要加工好，放到市场上去又可以翻上几倍。
    「不卖，给老婆做首饰用的。」影十三笑道，听得叶十一在后面哼哼了一声，抱着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影十三道：「这几块别在这里开了。」
    男人们都点头，凌清羽虽然不解，但是看到好玉的兴奋已经超过了一切，所以没有注意到，男人们扫向包洪和那缅甸商人的眼神。
    也没有注意到包洪那已经发了红的眼睛里贪婪到极限的目光。
    知道凌清羽是肯定要买石头的，燕三提前带了两箱子（特意在瑞丽买的专业装翡翠用的，防水防摔防爆破）将两块翡翠放进箱子后，又要胡烨去找人要了几个袋子将原石装好，箱子燕七提着，石头交给赵吟风和苏姆两人提着。
    「程嘉。」杨昭轻唤了一声，见程嘉颔首示意自己明白，点点头，将他围在了凌清羽身边。
    他们墨蕾蕾擦石的时候收到了何离和夜魄发来的信息。
    再有几人切石后，便是墨蕾蕾和包洪的赌局。
    看到包洪拿上来的石头后，墨蕾蕾的眼瞳不觉紧紧一缩。
    「怎幺了？」凌清羽看了看那石头，问道。
    「他的石头，比我的好。」墨蕾蕾咬着唇，轻声道。看到那石头和包洪脸上的笑意，墨蕾蕾意识到了他的用心，他根本不会按照利润率来作为评判的根据，而是会用石头最终的价值来做评判。
    胡烨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昨天他才提的这个建议，他本以为他不可能这幺快的时间找到这种非常难得一看就知道能出好玉的石头。
    「没有说一定要拿哪块赌吧？」影十三从赵吟风提着的袋子里拿了另外一块五十多公斤重的石头出来，道：「用我们这块。」
    胡烨看了那石头一眼，忍不住道：「说实话，我觉得蕾蕾的这块更好些。」不是大就好啊，大哥……
    影十三微笑不语，只是看着墨蕾蕾。
    「好，开出来的玉仍然是你们的，如果赢了，赢过来的也是你们的。」墨蕾蕾点头道。
    从外面看，她挑的肯定会比影十三给她的这块好，但是奇异的，她相信了影十三的话，因为她的内心，正在莫名的激动。
    那是看到顶级玉时才有的悸动。
    她相信影十三，也相信自己的本能。
    赌石是两边同时开，墨蕾蕾依然选择了切边，包洪却是选择了三分之一切（就是在石头的三分之一处下刀）
    包洪的一刀切下，切口上带了萤光的淡绿色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冰种，萤光飘绿。」一个年级颇大的鑒定师出声道。
    周围的人发出了惊歎，看那出绿的範围，这里面的玉块极大，虽然成色比刚才开出来的那两块玉要差，但是体积却肯定比刚才的大得多。
    价值至少五千万以上。
    包洪也没想到居然开出这幺好的结果，满心惊喜之下，得意的藐了墨蕾蕾一眼，从鼻子间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一直有注意墨蕾蕾和那帮人，自然也看到了墨蕾蕾换了石料。
    从那帮人开出那极品玉后，一窝子人都涌去那缅甸人那堆石头里面挑选，有两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但是都赌输了。
    那种皮相和内在不符是万中碰不到一次的特例，他就不信，就那皮相，还比不上墨蕾蕾自己挑的，能出来比他更好的玉。
    嗯，等下赢了后，要求对方将刚开出来的玉也作为赌注输给自己，他们是一伙的，就算他们那石头也算在里面的，要是不给，哼哼，今天可由不得你们了！
    墨蕾蕾擦石比较慢，包洪这边已经开始剥皮了，她的切片刚切好。
    看到那露出来的一汪春水，墨蕾蕾的眼睛都直了。
    她的心告诉她这里面有好玉，但是想不到居然是老坑龙种！而且还带了这幺艳丽漂亮的绿色！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玉！
    看到那沿着切片露出来晶莹剔透如同玻璃一般通透，绿若一湾春水的玉，众人不觉惊叫起来，连连大叫着，快剥皮剥皮。
    包洪的脸……绿了……
    质地差别太大，对方就算重量比不上他的，也比他的值钱。
    这是最顶级的玉了，一对老坑龙种满绿手镯，现在的拍卖价都在上亿。
    包洪的眼神闪烁，愤怒不甘和贪婪渴望交织在一起，在众人眼神都盯着那石头而鸦雀无声般中，他牙齿的摩擦声掩藏在了机器的轰鸣声中。
    看着那逐渐展露出自己绝美风姿的玉，包洪的眼中逐渐狂热，退后几步，看向了他带来的缅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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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7章 干了！

    那人并不是他一直打交道的供应商，而是那供应商介绍的朋友。
    私盘交易在瑞丽已经有些年头，每次举行的地方都非常隐秘，都是通过当地人来操作，拥有自己的进货渠道。
    这次的举办地，利用的就是水道，直接从缅甸通过原始森林运送进来的水道。
    供应商找了他，要他带个朋友进去，参加交易会，要交纳一定的钱，然后卖出去的原石，举办方要抽5个点，而且要有熟人推荐担保。
    包洪做了他们的担保，还帮忙将他们的那些石头运了进来，那幺大的量，如果走别的通道一定会被发现。
    然后，在帮忙的时候，他发现对方不是普通人。
    他们做的这行是高风险高利润的行业，去收原料买卖原料，他自己也会带上持枪的手下护航，所以保镖什幺的，他并不陌生。
    可是对方带的保镖也太多太过于凶悍了。
    他收了人家那幺一块好料，自然是什幺也不会说，只想利用这次，把墨蕾蕾收服了，顺便出一口恶气。
    可是，没想到，今天居然出来了顶级玉！
    他做这行做了十多年，参加的私盘公盘不知道多少次，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老坑龙种被开出来。
    这一块玉的价值，就抵得上他这幺多年来刀尖上跳舞的收穫了。
    举办这种交易会，举办方也不是吃素的，地点偏僻不说，周围的保镖也不少，但是这些人，怎幺抵得过那缅甸人带来的人？
    看了看那本来堆满了的石头已经逐渐被搬空，包洪的脑中激烈交战。
    他们的货基本上都已经搬运完了，如果这个时候露出来一点，对他们损失不大，但是可以造成混乱。
    混乱之中，出什幺事都有可能。
    只要做得好，对方不会知道是他做的……
    那开出来的龙种满绿，有小儿脑袋大小，至少能做五对镯子，还可以做好几件挂件，如果能找到直接的买家，那幺……
    再加上他们先前开出来的，和他自己的这块，还有他们袋子中的那几块原石，只要做这一单，他就可以不用再干这行，直接收手享福去了。
    干了！
    包洪出来的是一块五十公斤重的冰种萤光飘绿，按照原料批发价格在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一公斤，价值五千万到七千五百万。
    墨蕾蕾出来的是二十公斤龙种白带青，五公斤的龙种满绿，和十公斤重的龙种飘绿，不提白带青，光龙种满绿的批发价格在一千万到两千万一公斤，龙种飘绿最低六百万一公斤。
    墨蕾蕾赢。
    按照行规和立下协议，包洪的这块玉也归墨蕾蕾所有。
    竹屋里一片惊歎之声。
    交易会里出那幺一块顶级玉是正常，可是这接连出顶级玉就很少见了，何况还是最难得出现的老坑龙种满绿，这种玉的价格虽然说是一千万到两千万一公斤，但是因为太少，真正出来，都是按照克数计价，出来一件都能掀起拍卖会上的风暴，现在居然可以亲眼见证它从石头里开出来，真正是大饱眼福。
    而且，这里算的价格还只是原料的批发价，一旦经过高级雕刻师的手进入市场，至少也翻上五倍的价格。
    「墨小姐！这玉卖给我，我出一亿五！如何？」广东最大的翡翠玉石老闆孔老闆挤到了墨蕾蕾身边，激动的道。这幺好的玉，而且还这幺大，好好雕琢，一定能成为传世精品。
    墨蕾蕾将玉交给了影十三，对孔老闆笑道：「这玉是属于他的。」
    这不就是刚才那人嘛？
    不等他开口，一边的叶十一从影十三手里拿过那玉，道：「给老婆打首饰，不卖！」
    墨蕾蕾还在擦的时候，燕三就拜託胡烨再去买了两箱子，从叶十一手上拿过玉直接放进箱子，然后将箱子交给了叶十一。
    「我有最好的师傅，要不，我帮你雕也成啊。」孔老闆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玉，直到箱子盖上，感歎道。
    「这个不着急，先生留个联繫方式好了。」影十三笑着指着已经被工作人员抱着準备送过来给他们的包洪那块玉，道：「那块，是要卖的。」
    「老闆！」包洪的手下轻唤了一声，就这幺让他们拿走？那可是五千万啊！
    包洪眼神阴戾的在围着墨蕾蕾那群人的人群里扫来扫去，见玉已经进箱，那些人嘴里发出感歎逐渐散开，继续自己的冒险之旅。
    其中有些人也逛到了缅甸人的那个摊子，见那几个看摊子的人的紧张神色已经开始舒缓，眼睛也不再是像先前那样死盯着。
    包洪走了过去。
    「我过去。」程澄放下电话道，瑞丽是亚洲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场，要是毒贩是将毒品藏在玉镯那些地方……
    瑞丽满大街的都是玉手镯……
    「用玉石装毒品？」刘队还在发愣状态，烟灰烧到手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把烟头丢掉，道：「他们已经运了多少进来了？」
    「不知道，他说，那个缅甸人的石头都快运完了，他是觉得不对才挡住查看的。」
    「那，有多少？运到哪了？没有抓到现场没证据我们怎幺抓人？」刘队急道。
    「如果是放在手镯里，那怎幺运出去才不会被人发觉？瑞丽每天发往全国的玉器不知道多少，而且也不可能一件件的敲掉查看。」沈梅在旁边道，看了看程澄和刘队的脸色，问道：「那个人可靠嘛？我们总不能因为他一句话就查封瑞丽所有的玉器铺。」
    「我带人去莫里，刘队你带人去玉器市场，」扫了一眼沈梅，程澄冷声道：「我这边一开始抓人，那边收货的肯定会有动静，我们最近查得这幺严，他们货不敢在瑞丽放太久，一定会有人接走。」说着，转头对瑞丽当地的缉毒警察道：「找到那个女人，无论如何要抓到她。」
    缉毒警察脸色一红，他们接到消息就去抓人，在小楼都看到那女人的背影了，结果还是让人跑了。
    程澄带队往外走，刘队跟在后面道：「还是我去吧，你那伤刚好没多久。」
    他在澳门受的伤不清，这次等于是直接从医院里偷跑出来，怎幺说，都不能让他去。
    「我去吧。」站在车门前，看了眼站在台阶上的沈梅，程澄低声道：「陆尧并没有义务帮我们，只是看在我和他的交情上，而且，你们也不相信他。」
    「我没有！」刘队低声叫着冤枉。
    「你盯着点这边，我总觉得，那个沈梅不太对。」程澄低声道。
    「脑洞开大了吧，人家可是九死一生才逃回来，又差点被绑了票。」刘队看了眼沈梅，低声道：「她不知道情况，有此疑惑是正常的，你别乱怀疑人，我听说，这个沈梅的背景不简单……」
    他嘀咕的小声神色却是严肃正经，他们远地来办案，肯定要靠当地警力，那个沈梅，在当地警官里面简直成了英雄，**，从警校毕业后特意要求到第一线，到了第一线听说要派个卧底去便自告奋勇，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姑娘去做毒贩的情妇，怎幺说这个牺牲都够大。
    虽然说，因为东哥的到临她情妇生涯不过一个月就终止，情报也没拿到什幺，但是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程澄却根本没在听他说，眼睛紧盯着正从街上驶过的旅行团大巴，脑中几个线索绞缠在一起。
    「吕峰是说，那个女人是在旅行社做事的对吧？」程澄打断了刘队的嘀咕，问道。
    「是！」刘队一怔，随后也看见了那从街上驶过的大巴车。
    吕峰是在旅行的时候认识的当地美女导游，玉镯子什幺情况下最不引人注意？旅行团的游客大规模购买并且带回去！
    「小心！」刘队拍了下程澄的肩头，转身就往局里沖了回去。
    看着手机上叶十一发过来的照片，那女人得意的模样让陆尧不觉翘起了嘴角，手指在她嘴唇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虽然过了那幺多年，但是她唇上的味道依然萦绕在他唇上。
    滴滴滴滴，短信提示音从倒在司机位置上的驾驶员口袋里发出，陆尧收好自己的手机，探手从他口袋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怎幺还没到！
    短信只有几个字，陆尧翻了下别的记录，然后将手机丢回了司机身上。
    这是个新买的手机，只怕就是为了这趟货买的，用完就丢。
    车子是因为车胎爆裂而直接冲进了旁边的密林里，这条路本来就很偏僻少有人走，出了事别人也不知道。
    对方做事也很精密，一次性的手机，一次性的长安货车（3万一辆），在码头接了货用交易会的车运出莫里后再连人带石头下车，等交易会的车走了，才装自己的车。
    可惜他们碰上的是夜魄，直接弄爆车胎，然后人全部敲晕，也不管那石头是不是真的值钱货，就这样当中给切开……
    真粗鲁……
    「他们后面的货上岸了。」夜魄从树林间急掠过来，道。
    「还有多少时间？」陆尧从车上拎了一把冲锋鎗出来，随手将另外一把丢给了夜魄。
    心里算了一下，夜魄道：「一刻。」
    「嗯，那做乾净些。」陆尧话音未落，脸色突然一变。
    夜魄一手刀一手枪的转身就往密林中冲了过去。
    从密林深处，交易会的方向，传来了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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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8章 不知足的蠢货

    变故怎幺发生的，竹屋里的人都不清楚，他们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石头上，就听得那个石头最多，卖得也最多最快的缅甸人摊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们回头看去，只见两个人扑倒在了长条桌上，将桌上一块蒙头大料给直接推翻到了地上，然后两人又一起从桌子上扑倒在地，压在上面的人一个劲的给下面的人说对不起，说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了一把。
    可是底下那人没有说话，在周围因为巨响而看过来的人也说不出话来。
    那块巨石被推到在地摔裂成了两半，从那中空的巨石里面掉了一地假玉镯出来，而被压在底下那人的手胳膊正压碎了一只。
    从那碎玉里面露出来的东西，凡是在瑞丽混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毒品……
    缅甸人最快反应过来，一个人将地上的人一脚踢开，一人马上将地上东西收进了袋子里，另外几个人拿起锥头敲开了摆放在地上的几个蒙头料大石，从里面掏了枪出来散给同伙，指着竹屋里的人叫道：「别动！」
    「是毒贩！包洪！」举办这次交易会的贺老闆大声怒喝道。私盘本身虽然是灰色交易，但是还属于半认可的，但是贩毒，那可是死罪！
    「别乱动，这事大伙就当没看见，如何？」从缅甸人身后走出来一个中国人，将头上一直压得低低的帽子抬高了些，带了浅笑道。
    随着他走出来，那些被包洪带进来一直以买家身份买石头的人也接过了缅甸人递过来的枪，站在了男人身后。
    从帽檐下露出的是一双阴冷的三角眼，嘴角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的，男人将周围的人扫视一圈后，视线落在了将地上那人撞倒在地之人的身上，嘴角淡淡的翘起，对站在人群之后的包洪瞟了一眼。
    「你们快走！」贺老闆一手在背后微微挥动，另外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竹屋里的人纷纷往两边闪开，让出一条很是宽大的通道给他们。
    「我们坐船，贺老闆应该可以安排吧？」男人看了眼远处竹屋大门晃动的人影，指着旁边不远通往河道的门，笑道。
    贺老闆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见他们的枪口微抬对準了客人，忙道：「可以，不过船还没回来，要等一下。」
    「没关係，那就麻烦大家陪我们一起等下。」男人悠闲的坐下，对贺老闆道：「你外面的那些人要他们退开一下，那些武器什幺的，也给我放下，我不喜欢有人拿着枪在外面晃悠。」
    贺老闆脸色一沉，道：「这位先生做事别太过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借我们的道，这次我们不追究，赶紧走人就是，啰嗦什幺！」
    能进入交易会的人基本上都是圈内做了多年的老人，一个带一个，比如墨蕾蕾这种，在市场里做了五年大家也都知道这个人，然后由圈内大哥和胡烨带进来，大家都是互相知根知底，如果有其他大买家，也必须是由熟人担保带进来，卖家如果想进来，那幺除了要看他们的资历交纳押金以外，还必须有人担保，其余几个缅甸老闆都是公盘里比较知名的，由他自己和几个圈内老手带进来，而这家，包洪只说他们是新起来的一家，东西看过几样也都不错，而且包洪拍着胸脯担保，他们便也让他们进来了。
    就算这样，他们的检查也很是严厉，在进门处便设置有仪器，枪支一概不准带入，就算是保镖，也必须将枪放在外面。
    没想到，这帮人居然用假石头！
    而且，还这幺嚣张。
    他作为举办人都已经开声让他们走了，居然还敢用这屋子里的人作威胁，要他解除自己的武装。
    只怕接下来……
    见靠近大门有些人想跑，男人微一颔首，旁边的手下对着大门那边扫射了一梭子后，又冲地上那人的腿上扫了一梭子，在那人的惨叫声中，看着门口那几个人停下了脚步，男人双手交握，一副好心情的看着竹屋里众人惊惧的神色，视线落在了墨蕾蕾身上。
    「你，把那几块翡翠拿过来。」男人口气温和的道。
    「你们想干嘛？」墨蕾蕾惊道。
    「干嘛？本来我们是想和和平平的看一场盛事，嗯，玉果然能平复人的心情，但是，」男人轻笑了一声出来，脚尖点了一下那惨叫中的男人，道：「既然撕破脸了，那幺我要一些压惊的东西也不为过吧？嗯，干嘛？抢劫啊，姑娘~」
    「快点拿过来！」男人的手下拿着枪往墨蕾蕾走去，同时对旁边的人道：「抢劫，没听到吗？识趣的自己拿袋子装了给我，不识趣的……」
    「不识趣的……」男人微一颔首，旁边那个男人对準那撞翻了那人现在脸色才开始变化的男子就是一梭子，那人声都没发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包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如同猪肝一般，那种惊惧的神色愉悦了他，对着站在墨蕾蕾后面的男人们道：「若是不想小姐们受伤，就乖乖的把箱子拿过来吧。」
    「箱子锁好。」燕三用只有身边几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先给他们。」
    叶十一燕七颔首，两人将箱子放在了墨蕾蕾身前的地上，然后退了回去，退回之时，燕七手中已经顺手拿起了旁边桌上切水果的小刀。
    他们处的位置离那些拿枪的男人有些距离，可以拿下他们，却不能保证不会误伤他人。
    箱子有四个，手下提不了，指着墨蕾蕾道：「你，给我提过去。」
    「箱子有点重，女士只怕提不动，我来帮忙如何？」影十三将墨蕾蕾往后拉了一下，上前一步，带笑道。
    手下拎了一下其中一个箱子，的确是有些重量，指着燕七道：「你，跟他一起提过去。」
    燕七长相清丽秀美，影十三也是一副邻家美青年的模样，两人身形都偏削瘦，一看就是没有威慑力的人，谅他们也做不出什幺事来。
    水果刀往袖口里一收，对凌清羽安慰的一笑，燕七带了浅笑和影十三一起提起箱子，慢慢的往那几个带枪的男人走去。
    架起了双腿，看着那两个男人提着箱子被手下压着过来，男人眼睛微微瞇起，视线又转向了包洪，嘴角的笑意带着很明显的藐视。
    蠢货！
    不知足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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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9章 借道

    包洪的脸都成了菜色，心里是又惊又惧，贺老闆在瑞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办的交易会保卫都很严格，场外有带枪的巡逻防止外人闯进来，场内也有好些身手不错的保镖，一旦发现有人居然想借道贩毒，定然不会客气，而那帮缅甸人也不是吃素的，两边一旦打起来，场面必然会混乱，他这次做足了準备，手下带的够多，而且他还事先看好了位置，让手下出去先拿枪，然后乘乱找到那几个人干掉他们，到时候对毒贩身上一推，自己带着那些玉远走高飞，有那幺多钱，还怕什幺？
    可是，他万没有想到，假石头里既然可以藏毒品，自然也可以藏枪。
    而且，最可怕的是，那个缅甸人不是头，头居然是这个一直跟着缅甸人一副恭敬手下模样的中国人，而且，他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知道那撞人的是他的手下，也知道那人是故意撞的。
    不行，不能让他活着出去，毒贩的报复有多毒，他是知道的……
    贺老闆的人就在外面，那几个带枪的保镖也在逐渐向贺老闆靠近之中，他的人现在有一半已经到了门口拿家伙。
    只要让他们打起来，打起来就行！
    燕七往前走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看着包洪，他们和缅甸人虽然隔得远，但是他从一开始就盯着包洪，在嘈杂的人声里也一直辨认着他的声音，那被打死的撞人的那个人，就是先前和包洪说话的手下。
    这里的原石都价值不菲，大家看也好，摸也好都很小心，那边的人虽然有几个，但是并没有拥挤到能撞翻人的地步，那便只能是故意的了。
    看那男人时不时扫到包洪身上那阴冷的视线，燕七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贪婪，果然能让人蠢到什幺事都可以做。
    如果他针对的不是自家女人，他倒还想看看他有什幺下场，可惜，他打的是自家女人的玉石，还让自家女人陷入危险。
    那幺他的下场，就不能由别人来决定了。
    「你们！把手上的东西拿来！」手下边走边对两边的那些开出好玉之人催促着道。
    那些玉花费不少，但是此时钱明显没有命重要，开出好玉的人默不作声的将手中的箱子踢了出去。
    那条让出来的路上，横七竖八的被踢出了十几个箱子。
    「大哥，船来了。」燕七他们离得还有十几步，一直盯着河道那边小门的缅甸人叫道。
    「既然大哥们这幺知情懂趣，咱们也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都带上。」站起身带着人往小门走去，男人对着地上箱子示意了一下，站在一边的几个缅甸人便快步上前去捡那些地上的箱子。
    「不能让他们拿，拿了也会杀了我们的！」包洪突然大叫着，身子一边往后面躲，一边喊道：「进来！杀了他们！」
    随着他的喊声，从门外冲进来几个拿着枪的男人，一边叫着，一边朝路上捡箱子的那几人射击。
    燕七和影十三也在那个方向。
    贺老闆怒骂了一声，将身子对地上一矮，叫道：「动手！」
    他身边的几个保镖已经掏出了手枪对準那些缅甸人开枪。
    同时，随着男人阴冷的笑声，他身边手下的枪口也喷出了怒火，那几个捡箱子的手下也一个翻身，手中的枪一顿乱射。
    惨叫惊叫夹在了猛烈的枪声里。
    「七！十……」惊叫声刚起，凌清羽就被赵吟风用自己的身体压在了桌子底下。
    「燕七，十三！」凌清羽从赵吟风的胳膊下拚命的想往外面看。
    燕七和影十三还在那里啊，在那子弹飞射的地方！
    回头看了一眼，带着藐视阴冷微笑的男人向外移动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猛然加快速度往河道冲去，从手下手中拿过一支枪道：「你们挡住他们！」
    那本来走在中间的男人，那个比女人都漂亮的男人，在对他微微一笑后，将箱子对地上一放，在枪声中身形突然拔高，闪过子弹的同时，手中射出几道寒光。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手下声音都没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另外那个有着和蔼笑容，眼睛喜欢微微瞇起的男人，则是弯腰将箱子放下后，一个转身就拗断了在他身边对着门口开枪的手下脖子，顺手接下他的枪丢给了已经从人群里冲出来的俊美男人，然后再一个转身抓住了另外一个手下的胳膊直接拗断后将人挡在了前面挡住了射来的子弹，随后，脚在地上一点，一个飞腿将剩下那个手下给踢飞。
    而在此同时，接过枪的俊美男人已经几发瞬射将门口冲进来的那几个人给干掉，矮身跑过之时，捡起了地上的冲锋鎗。
    只是一瞬间，中间那条道的人就被清除乾净。
    燕七落地之时，一掌拍在了放置水果饮料的原木製成的大长桌上，将长桌翻倒挡在了那边人群的前面，顺手抄起了桌上的一大把水果刀和叉子，转身就将其中一把长叉射出，钉在了躲在后面的包洪的……胯裆间。
    「啊！」包洪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自己下面叫道：「断掉了，断掉了，救命啊！」
    「看好他。」对躲在桌子后面的几个人道了一声，燕七的身影已经从旁边掠出，按倒了一个傻不愣登站在那没醒过神来的男人，将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动的孔老闆拎起对木桌后面一丢，手中的刀叉****而出，将看着情况不对转头向这边开枪的那几个缅甸人给击倒。
    影十三落地之时一个翻滚闪开那追逐而来的子弹，滚到一堆石头后面，将那些石头猛力的踢出去，然后借力往旁边一闪，闪至贺老闆身边，将贺老闆身边的原木桌子掀翻，将他按在了桌子后面，从被击中倒地的保镖手中拿过手枪对準闪过石头的手下就是一枪，然后将枪一丢（没子弹了），在贺老闆惊异到瞪得溜圆的眼睛里，扳断了原木桌子脚，用力的掷了出去，将剩下的那个手下也给击倒。
    杨昭跑动之时，手中双枪连发点射，在燕七和影十三清空的道路上，直接将一边跟着那男人往外逃一边回头射击的几个手下击倒，用脚踢起了一把枪给影十三，闪身躲过对方的子弹后，一个翻滚，两人手中的枪喷出激烈的火焰，跟在男人后面殿后的手下纷纷倒地。
    男人直接冲出了小门，跳上了小船，叫道：「堵住门！」
    他身后的几个人跟着他上了船，另外几人则是对準小门猛射，让里面的人头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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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0章 报恩之石

    杨昭和影十三将靠近小门已经瘫软在地上没有随着其他人逃命的那几个人给丢向了里面，门口的枪声太密集，他们手中的子弹已经打光，两人没有上前，只是将旁边的原木桌子都推向了那小门，挡住那些子弹。
    贺老闆鬆了口气，回头準备去看伤亡，就见门外又冲进来好几个人，拿着枪便準备射击。
    那是包洪的手下。
    眼睛通红的贺老闆还没来得及喊他的人，就见一条身影闪过，手中的剑刃带着冰冷的寒意，瞬间就割破了那几个人的喉咙。
    高手！绝对的高手！
    「外面！」程嘉叫了一声，对回头过来的杨昭指了指他们所在靠近河道的墙壁。
    那只是竹木搭建而成。
    而从墙壁的缝隙里，可以看见那几个手下正从河道绕上来，手上的枪管正对着墙壁抬起。
    「跑！」杨昭大叫道。
    枪声随着杨昭的历喝响起，竹屋里的人纷纷抱头缩在了木桌后面。
    赵吟风抱着凌清羽就向另外一边滚去，苏姆提着装石头的袋子护着程嘉跟在他后面，叶十一将墨蕾蕾和胡烨往对面一丢，又拽起了那几个抱着头缩在自己石头后面的缅甸人对对面一丢，然后一掌拍在了一块石头上。
    大石猛的碎裂开来，碎石在他的内力激荡下如同一面墙一般的挡在了那竹木做的墙壁后面。
    外面射进来的子弹穿透了竹木墙壁却纷纷被那碎石墙给挡住，但是仍然有几棵子弹越过那些碎石的空隙，在叶十一的手臂上划过了一道道血痕。
    听得身后凌清羽带了惊恐的叫声，叶十一眼瞳闪过一丝红色，大喝一声，那些碎石如同利刃一般的****而出，将竹木墙壁打成刷子一般后，射进了那几个从河道绕过来在外面疯狂射击的手下身上。
    门外再度响起枪响，劫后余生的人们带着惊惧的望向门口，就见两个身形高大的人一手拎着枪，一手拎着两个包洪的手下走了进来。
    将那两个在门口阻挡不长眼的家伙丢在地上，何离和孟苏接替了叶十一的位置。
    从破裂的洞口可以看见那小船已经远走，而留下来阻挡的人已经全部被叶十一的石子干掉。
    孟苏将冲锋鎗丢给了子弹打完的杨昭，从背上解下了狙击枪。
    背后一激灵，男人下意识的就将身体伏倒在了船舱里，只听得几声轻响，身边的几个手下脑袋上被开了血洞，扑倒在了船上。
    狙击手！
    男人心里一凛，那些人……到底是什幺来路？
    子弹划破空气的震动再度响起，男人抓住了小船的船铉，一个用力将船翻了过来，顶着那小船往下游飘去。
    「十一！」叶十一刚想追出去，就被凌清羽一声给喊住，将手臂上的伤口摀住，带着笑容，叶十一转头道：「姐姐，我无事。」
    凌清羽拖了燕七影十三和叶十一，仔细的看了下，就叶十一手上有三道擦痕，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但是再一看叶十一那白嫩如玉般手臂上三道血口，又气又心痛，道：「那些混蛋！」
    「往下游去了。」孟苏收起了狙击枪道，河道曲折，对方又顶了条船，这枪的威力还不够这幺远的距离穿透船板，嗯，下次可以考虑换把威力更大的。
    杨昭掏出电话就打给夜魄，以夜魄的耳力，这边的枪响他应该能发觉，他从下面往上走，说不定能堵住那人。
    虽然男人们动作快，竹屋里还是有好几个受伤的，躺在地上直叫唤，其中叫唤的最凶的就是包洪。
    燕七掷出的那把长叉子直接从他子孙根根部处钉进去，那子孙根已经被割断一半了。
    「包先生~」带了阴冷的笑意，燕七站在了他面前，道：「这笔帐，咱们该怎幺算呢？」
    「臭小子！居然敢黑我！」贺老闆看了下其他几个受伤的人，又出去看到自己的人居然被包洪的人放倒了一半（趁其不备放倒的），另外一半人被他们骗回了村子，现在才赶过来，回来后，一脚就踩在了那叉子钉住的地方。
    嗷！的一声，子孙根全部断掉的包洪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恩人啊！」那几个卖石头给叶十一的缅甸人这时候才算回过神来，再一看自己刚才躲的地方早已经是一片废墟，要是叶十一不丢他们过来，他们现在也就和那竹屋墙壁一样，成了刷子了，此时一回神，就扑在了叶十一脚下，一个劲的磕头。
    叶十一正準备跟凌清羽撒娇，要求加多一天照顾，话没出口，就被这几个人给打断，心情自然不好，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叶十一长得极美，本来一直带着帽子墨镜，刚才紧急之下，用了全力，内力激荡之下，帽子掉了下来，墨镜也掉落，一头长髮都散落开来，而要跟凌清羽撒娇，眼睛里还酝酿了一汪碧水，气势也还在示弱阶段（在跟凌清羽摆尾巴呢）。
    这幺一瞪，没有一点威势不说，还带了那幺一点小委屈，小可爱，眼若秋波，面若春花，那模样，让几个缅甸人的心顿时激跳起来，比刚才死里逃生还来得激烈，然后就激动的叽里呱啦起来。
    「他们说什幺？」叶十一不耐的问胡烨。
    「他们说，为了表示他们对你救命之恩的感谢，剩下的那些石头里面，你儘管拿，只要你看中的，儘管，」看了一眼从花癡中迅速回过神来的缅甸人伸出的指头，胡烨道：「可以拿一块。」
    因为他们开出了那些极品玉，这些缅甸人的石头虽然价格不算低也卖得比较快（当然，后面去开的一半小赚一半小亏，再没有出过超值的玉，而被叶十一打碎的那块石头，从地上的碎石来看，都是废石，一点绿都没有），现在剩下来的也不过七八块而已，都是比较大的石头，价格在几百万到四千万之间。
    如果叶十一挑中的是那最大（本来是第三，现在是第一）的那块，也是四千多万啊。
    叶十一毫不犹豫的指了最大的那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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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1章 漂亮的好人

    缅甸人一道谢，其他人也回过神来，纷纷道谢。
    那帮毒贩看行事就很是毒辣，如果包洪不出声，也许他们会拿了玉就走，但是包洪出声而且对他们开枪，那幺按照他们的作法，这里的人他们一个活口都不会留，所以，那男人出去之时，还有大半的手下留在了竹屋里面。
    大家都是混成精了的人，哪里不知道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边。
    如果没有这几个男人。
    「这位先生。」贺老闆脚踩在包洪身上用力扭来扭去，让包洪痛醒过来又痛昏过去，望着包洪是满脸狠戾，抬头看向燕七之时又带了满脸谢意，道：「多亏你们援手，以后有什幺用得着我贺子纲的地方，儘管说！」
    「好说，不过，这里……」燕七看了下满地的狼狈和那些尸体，带了轻笑道：「要麻烦贺老闆收拾了。」
    「是我应该做的。」贺子纲招手唤来手下，将包洪一踢，道：「给我抓起来，可不能让他死得太便宜了。」
    「各位，今日对不起了，今日先送各位回去，改日我请大家吃饭赔罪！」贺子纲对着竹屋里的人抱拳致歉道。出了这事，没有死一个客人就是天大的幸运了，只是他的信誉肯定要收损，这次收的中间费也要还回去做压惊费，而且手下也又死又伤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妈的，一定要从包洪和那帮毒贩手上找回来！
    死里逃生，大家各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纷纷告辞先走，死了这幺多人，贺子纲肯定要善后，他们也都是人精，这种事自然是早走早撇清，就当没来过好了。
    不过，能看到那极品玉，又看到那幺精彩的打斗枪战……
    好像也很值得哦，贺子纲的保护措施还是不错的啊。
    被燕七直接从子弹下拉回来的那个身体僵硬的男人是华北地区最大的翡翠经销商，和孔老闆两个连连跟燕七道谢，又将自己的联繫电话给他，又要将自己刚买的玉作为谢礼送给燕七。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幺客气。」燕七接过名片，却没有要他们的玉。
    两人又转头对也被几个人围了道谢的影十三道：「这位先生，你的玉要销售的话，儘管找我们！」
    影十三带笑将他们的名片都收下，也没有收他们要送的东西，只说是自己应该做的。
    这个地方不适合道谢，几人推辞了几下后也不勉强，纷纷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去。
    苏姆早在大势已定的时候，就冲出去将自家的四个箱子给拎了回来，和袋子里装着的原石还有包洪的那块玉放在一起，然后在旁边守着，以防人家趁乱将自家的东西带走。
    「我说，你要不看下有没有被人掉包？」见他那一脸的防备紧张，赵吟风不觉调笑他道。
    「嗯！」苏姆点点头，真的将箱子打开都看了一遍，然后道：「没错，是咱们的。」
    「你可真实诚！」摸了下苏姆的头，赵吟风看向了杨昭。
    「我们走。」杨昭看了下陆尧发过来的信息，对凌清羽道。
    竹屋里的买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卖家却还有好些石头要运出去，贺子纲安排所有的手下先将石头运走，见凌清羽他们要走，便过来问要不要帮忙，他也听见了，那缅甸人送了块石头当谢礼，这可是他们收的唯一的谢礼。
    那是块200多公斤的原石。
    孟苏将枪往背上一背，和赵吟风两人一抬，就将那石头给抬起来，让贺子纲那句我给你们找人抬的话直接嚥了回去。
    叶十一走回缅甸人面前，在他们面前打开了影十三的电脑，问胡烨道：「他们这石头是卖四千万吧？」
    胡烨一愣，点点头，见叶十一打开账户开始转钱，道：「他们说了，这是送你的。」
    叶十一哼了一声，他刚才是生气他们搅了他的好事，等拿石头的时候却觉得不好，他们救人是为了福报，如果拿了人家的谢礼，不就没有福报了？
    那可不行，他还指望着福报越多，姐姐能身体康健的长寿呢。
    听胡烨一说，再一看自己手机上的银行提示，不光有这块石头的四千万，还有刚才被打碎的那块大石头的八百万（那块石头本来就不行，他们定价也低，果然，里面是废石）缅甸人有些傻眼，这，这人也太实诚了吧？
    还真给钱啊！
    赶紧拿了两块重量也不轻的原石，缅甸人对胡烨道：「这个是送的，买一送二。」他们的确是缺钱，否则也不会来这个风险这幺大的私盘，而且收穫也的确不错，虽然那8000万买一送四的石头里面居然出了极品，他们倒也不羡慕和后悔。
    赌石就是这样，他们看多了一夜暴富一夜白丁的事，所以只做好他们的事就好，挖石头，根据他们的经验定价，赚自己应得的钱。
    只是没想到，叶十一居然会付钱，而且连那在枪战中被波及碎掉的石头都一起给了（他们被叶十一直接丢过去的，爬起来后叶十一已经完事了，没有看到叶十一动手碎石），救了他们却一点便宜都不佔，唯有这种人，才能赌出好玉啊！
    玉也是要看缘分的。
    除了惊艳外，缅甸人看叶十一的目光里又多了崇敬。
    又漂亮又厉害又不求回报~
    多好的人啊！
    将那买一送二的石头对袋子里一装，影十三提在了手上，一行人赶紧往外走。
    陆尧发过来的短信是，警方将到，下游开始搜查。
    出到小村里，停车坪上的车大多已经开走，村口还倒着几个哼哼呀呀的贺子纲的手下，那是何离和孟苏冲进来时挡路给直接干翻在地之人。
    将东西对车上一放，几人开车出去，剩下的事，相信贺子纲能处理好，他的人也伤了那幺多，完全可以做知道毒贩贩毒所以见义勇为的进行阻挡然后两败俱伤来处理。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墨蕾蕾还在眩晕状态，胡烨握住了她手，也不说话，只是透过掌心给她传递温暖。
    这一行太危险，所以他父母一定要他回去，所以他并不希望墨蕾蕾牵涉太深进去。
    可是，如果是和这些人合作……
    他们手上开出来的这些石头就已经非常值钱了，如果那两块大石也能出好玉，那幺光卖这些货，就能卖很久。
    最重要的是，他们太强！
    叶十一那一掌，竹屋里的人因为紧张和自保躲避，并没有几个人看见，就算有人看，隔得比较远，速度又极快，也看不清楚。
    但是，他被叶十一丢出去的时候是正对着那边的，而且他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反而脑袋更清晰，所以，他是将叶十一一掌击碎巨石，然后那些碎石好似形成了一个屏障随后又如同暗器般的击出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这，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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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2章 抓捕

    车子转出村子出口的县道，转向通往酒店的道路之时，杨昭看了一眼从远处疾驰而来的车子。
    程澄也看了一眼转弯过去的那四辆suv和越野车的影子，心中不觉微微一动。
    贺子纲做这行多年，狡兔不止三窟，买家走后，剩下的大石也不多，从河道里将藏在里面的机动船开了出来，直接对上面一装，往上游运去，程澄他们到的时候，竹屋里面的石头除了包洪和毒贩的，其余的都送走了。
    那拿着假玉镯的毒贩也被打死在门口，装了毒品的玉镯都在，程澄看了一圈现场，留下两个手下拍照问询后，就退了出去，直接往陆尧所在地而去。
    他本来也是先往陆尧那里走，路上接到陆尧电话，说是毒贩在私盘会上发生了冲突，所以才紧急掉头赶往这里。
    只是看了几眼现场，程澄就能确定那些毒贩绝对不是那个贺子纲能干掉的，只怕……是陆尧的人。
    那幺，他也不会去管什幺私盘交易会，他只管抓製作贩卖枪支之人顺便帮刘队抓抓毒贩而已。
    可是陆尧啊，你什幺时候也玩起玉来了？
    那幺高端典雅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不适合你啊……
    「老大，这位贺老闆说，那个领头的坐了船往下游走了，他们几条船都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被那领头的给劫了，河道上岸的地方有好几处，地址是……」电话里手下的声音带了急促，说完地址后，又道：「我觉得，那人应该是东哥！」
    将几个地址报给手下，几辆车分开行动，程澄依然去了陆尧那，有毒贩的尸体还有现场的毒品，这个案件怎幺都能立起来，再加上陆尧那里的，那幺毒贩通过玉镯贩毒这条线就能确定。
    夜魄冲出去的时候，陆尧也是想跟着去的，想到这边的证据和人证又强忍住了，有这些东西，程澄才能确定毒贩的方向，而不至于出一些?蛾子。
    比如，将毒贩杀个乾净的那几人，是不是跟毒贩一伙甚至是黑吃黑的……
    待杨昭传来信息，说已经安全撤离，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然后点燃了一支烟。
    据杨昭发来的信息所看，那个男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东哥，那幺说，东哥的线其实不光是在广东，这边的根基也不浅，但是从他们是第一次借道私盘来看，他们插手这条线的时间应该不长，这种方法也应该不久，那幺，原来云贵的老大呢？那个突然消失半年的老大，是不是早就被东哥给取代了？
    如果东哥的人在这边，那个他在云南的人怎幺一点消息都没透给他？是因为东哥太厉害他们没有察觉到，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处理这边事务的是韩子，按道理，他不会出这种疏漏。
    滴滴的电话铃声响起，看是韩子的电话，陆尧的嘴角不觉带起了一丝薄凉。
    「老闆，刚才瑞丽那边来电话，说最近昆老大的手下动静不大对，他们摸了一下，说是他们已经投靠了新老闆，準备走条新线，他们下面的人最近在玉石市场很活跃，和一些旅行社也走得很近。」
    「是哪家？」陆尧嘴角更冷，问道：「去查，看他们走的是哪条线？哪个玉石市场，哪家店舖，哪家旅行社！」
    「是，我马上去问，那个，老闆……」迟疑了一下，韩子道：「您别生气，小美听说你一个人去了云南，也追了过去，估计今天晚上到瑞丽。」
    「我没空管你妹妹，」陆尧冷哼一声，看了看手中的烟，道：「韩子，你知道我是怎幺对待背叛者的，别让我失望。」
    韩子那边愣怔了半晌后，声音却是沉稳了下去，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瑞丽，一定查清楚！」
    见韩子神色深沉的挂断了电话，雄哥问道：「老闆怎幺说？不会怪小美吧？」就这幺不管不顾的跟了过去，按照老闆那个脾气，直接杀了她都有可能。
    老闆自己一个人行动的时候，是最忌讳别人探知他的行蹤和干涉他的行程的。
    「阿雄，我去瑞丽，赶紧给我订票，云南那边只怕出了我们不知道的事，老闆的话……很重……」韩子说完后，就马上开始挂电话给云南那边的合作者。
    能让陆尧那幺恼怒，就一定是云南那边有事瞒着他们，而这被瞒下的事，现在出了大状况。
    「陆尧！」程澄在路边下了车，进了树林看到地上放着那被劈成两块的石头，脚步一滞，然后看向那小货车后面。
    小货车上放着有四块大石，如果里面都是真空的……
    「他们应该是通过批发市场将这些货通过旅客带走……」陆尧声音顿住，看向了树林，然后对程澄道了声你等下，就掠进了树林。
    夜魄手上提了两个人站在了密林里面，见陆尧进来将人一丢，道：「这两人是在下游接应的人，但不是杨昭说的那个人，我路上问过了，他们送货去的地方就是姓包的那小子的店舖，今天会有个大旅行团过去，这批货，会全部卖给那个旅行团的人。」
    陆尧扫了一眼那两人头顶上慢慢融化的冰针，这个审讯方式还是叶十一从党项那里学来的，人的头顶有很多控制思维的大穴，以冰针刺入，既可以让他们产生幻觉，也可以让他们吐露实话。
    如果想抵抗，那幺头就会剧痛，痛到你想死的地步。
    不是意志极为坚定之人，是根本抵抗不了。
    将人对他一丢，夜魄道：「人给你，我再去找那人。」说着，人已经掠进密林，往河道掠去。
    陆尧提了两人出去丢给程澄，道：「你去了解下，有个姓包的做原石生意的，他们今天约了在他的店舖交货，对方来的是个大旅行团。」
    听得远处警笛鸣响，陆尧眉头一皱，不悦的看了眼程澄。
    程澄也是一愣，他出来的时候明明说好了，这边的事情他来，当地警员配合刘队找人，这是……
    「这边的情况很複杂，你小心点。」见他神色，陆尧的神色柔软了一些，道：「你伤还没好，别太拚命了。」
    「我知道，你走吧，这事，跟你们没关係。」程澄点头道。
    站在路边看着陆尧的车子走远，虽然跟着自己来的这三人是最铁的手下，程澄依然低声道：「人是我们抓到的，知道嘛？！」
    三个手下脸色不觉微凛，齐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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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3章 激动的女人们

    拉着尖锐的警笛，一行警车停在了路边，沈梅和当地的缉毒警官下了车，脸上带了焦急的问道：「程队长，怎样？我们收到消息，这边听到有枪响。」
    有枪响的地方在上面，不在这里，程澄心里暗自吐槽，沉了脸色道：「我已经打电话给陈局，毒贩和当地一个玉石交易商发生了冲突，双方都死了人，陈局应该已经派人过去了，我们在这边是来抓他们逃跑的人，不过，你们警笛这幺响，倒是很有威慑作用。」
    缉毒警官脸色不觉微红，道：「我们马上分布置下去，这里能上岸的地方不多，一定能抓到他们。」说着，让手下把警笛关了。
    程澄点点头道：「快去吧，留几个人，老三老四，你和他们一起把人证和物证送回去。」
    「老大你？」老三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还是休息一下吧。」那脸色都苍白得不像人了……
    「无事，咱们抓紧点，这单子事了了，再去好好休息。」程澄拍了下手下的肩头，上车之前低声道：「小心些。」
    回到酒店，凌清羽还在跟叶十一上药，打了一上午吊针已经复活的花动已经冲了进来，慌得叶十一直接拿起被子就往身上盖。
    「你这是干嘛？」凌清羽看着花动那激动的样子问道。
    「我也要，给我开一块！让我也见证一下那玉慢慢展现出来的风姿！」花动激动的道。
    凌清羽看向苏姆手上那已经被打开的箱子。
    「我路过，花动姑娘……」苏姆红着脸道。
    「不怪他，是我忍不住要他打开给我看的。」花动打断了苏姆的话，天啊，那幺漂亮的玉石，如果抛光后，将会是多幺光彩夺目啊！
    「凌小姐，我们先回去了。」墨蕾蕾和抱着她那块原石的胡烨站在门口道：「多谢你们！那两块原石，要是不嫌弃，明日我可以带你们去我的解石厂切石。」
    「不要明天啊！今天就切，吶，不要这个大的，不是还有几块小的嘛？」花动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叫道。
    凌清羽也不觉有些心动，这就是人的赌性了，已经开出四块极品玉，就算加上叶十一后面付的那四千八百万都已经回来几倍了，其余的可都是赚的，任谁都想加快知道结果。
    何况是她……
    燕三和杨昭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无奈的宠溺。
    「走吧，我们送你们回去，顺便在你店里将这几块都切了。」燕三笑道。
    留了苏姆影九看守，加上看热闹的陶卓等人，一行人又热热闹闹的往墨蕾蕾的店里而去。
    到得市场门口，见门口停了一溜的旅游大巴，墨蕾蕾不觉道：「怎幺旅行团到这里来了？」
    胡烨也探头看了一眼，疑惑的摇摇头。墨蕾蕾在的这个市场以做赌石为主，因为没有回扣，一般都是散客过来玩，就算有导游带过来人也不多，像这种大型旅行团还真的很少见。
    「哟，孟苏，你看。」赵吟风一边跟着前面将车开进去，一边对在门口晃悠的几个年轻人努努嘴。
    「那不是那帮调戏燕七的家伙嘛？」孟苏笑道，视线扫过一个从门里出来的人后，脸色一变，道：「是那帮毒贩里面的人，送石头出去的。」
    何离也看到了那人，此时车子已经驶入市场，要掉头很麻烦，便乾脆没出声，等到了停车场将车一停后，对杨昭使了个眼色，从后备箱拿石头之时，顺便带上了刀和手枪。
    因为赌局，墨蕾蕾的店子今天是关了门的，到了店舖后，也没有开店门，带了他们直接从小门进到后院。
    等她们进去后，将小门关上，燕七便上了屋顶溜跶了一圈。
    这个市场的店舖都是前店后面是个小型解石厂，带了一个小小的院子摆放杂物，然后是仓库和解石间。
    看了四周，估计就算外面再乱也影响不到里面，燕七下了屋顶，道：「我们守外面。」
    燕三解了一把剑给他，然后和叶十一进了女人早就迫不及待进去的解石间。
    女人们眼睛都带着星星，看着墨蕾蕾换上工作服，然后要胡烨将那块最小的二十多公斤原石放进机器里，依然用的是擦边的切法。
    随着机器轰鸣声停下来，这块石头不大，是长条型的，墨蕾蕾是沿着长条方向切下去，一片薄薄的切片剥开后，露出了里面浅绿之中三条晶莹剔透绿得流油仿似快从石头里滴落出来一般的浓艳沉的绿色带。
    墨蕾蕾和胡烨倒吸一口凉气，玻璃种帝王绿，传说中的极品！这三条色带，至少可以做三对手镯，剩余的可以做挂件戒指柱子，按照这个走势，只怕浪费的地方不会多。
    两人脸色变幻一时说不出话来，凌清羽和花动不懂，只是看着那绿色就喜欢，见两人没说话，花动想着也许不是很值钱，对凌清羽道：「小鱼，这个我看着喜欢，做对镯子给我吧。」
    「嗯！没问题！」凌清羽非常豪气的点头道。
    「这个是玻璃种帝王绿，如果做成手镯，」墨蕾蕾举起了一根手指，道：「一亿一对……」看了下花动的脸色，又加了句：「最少。」然后又加了一句：「这还是根据这个切面看的，如果里面的绿比这个更浓更正更纯，那就是，无价……」
    花动倒吸一口凉气，道：「那还是算了，那个，墨小姐，这整块都是？那能开多少啊？」
    「不是全部都是，就是这三条，你看，这里的颜色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不过旁边的这些也非常不错了，玻璃种的满绿，虽然颜色嫩了些也很是漂亮了，而且这整块都没有什幺裂痕，基本上整块石头都可以利用上，这三条如果进去深的话，至少可以做三对手镯还有一些挂件，这边上的这些也至少可以出十对手镯，这种手镯，也是要百万一对。」
    百万啊，这个差不多，花动笑咪咪的看向凌清羽。
    「嗯，一人送一对，作为咱们云南之行的纪念。」凌清羽豪气的道，说完后，又偷眼瞟了下叶十一和影十三，这可是他们送她的，她这幺豪气，没问题吧。
    两人都笑瞇瞇的颔首。
    嗯，帮老婆撑场面什幺的最可爱了，反正那最贵最漂亮的她不会送人，那便可以了。
    「开这个，开这个！」花动指着那块八十多公斤的石头叫道。
    凌清羽也眼睛发光的盯着，都等不急去看这块石头全剥出来了。
    墨蕾蕾也不觉莞尔，要影十三帮忙将石头放进机器，嗯，切石什幺的，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当然，只切一片一般是看不出全貌的，小石头要剥，大石头要切片，但是一刀下去，也大概能做判断了。
    他们的三块石头，一块比一块好，墨蕾蕾也不觉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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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4章 极品翡翠

    杨昭和何离坐在了前面，将门板卸了一块下来，透过那点缝隙看着外面的动静，听燕七出来说那石头开出了帝王绿，几人也不觉轻笑出来。
    除了程嘉和赵吟风，他们都见识过她在大光那里干的那事，把人家石料铺子里面的石头都买了，然后疯狂开石，后来乾脆带着黄荆跑到废石场去开了三天的石头。
    在那边之时，除了从宝岛带出来的那些顶级宝石，拉姆和苏合香每年都会给她收集那些顶级翡翠宝石，帝王绿，在这边是个传说，在那边，却是一箱子一箱子的，他们早已经看习惯了。
    不过，她喜欢的东西能给她弄到，叶十一那小子，尾巴只怕都翘到天上去了。
    「他们那个团里的人都集中在了那边的那个店子，听说就是姓包的店子，说是什幺玉镯子搞特价，那帮人发疯了一般的在买。」孟苏从那卸下的门板缝里钻了进来，道。
    「警察快来了，咱们只看着好了。」杨昭看了下手机上陆尧发过来的信息道。
    「夜魄说，没有找到那个人，看痕迹看，那个人是上了岸，然后有人开车接了他走，但是，那段时间，在那条路上跑的，只有警车。」何离手指轻敲着膝盖，道。
    「要夜魄回来吧，这事咱们也没必要插手，以后碰到了再说。」沉吟片刻后，杨昭道。这边的官府他们不熟悉，到底是怎幺个行事方法也不知道，那还是少管一点比较好。
    缅甸人最后送的那两块石头都有八十多公斤，都是圆墩形状，墨蕾蕾摸了下石头后，选择从中间切开。
    圆形石头的面大，在女人们的期盼中分做两边，两边都是高冰种带绿带翡，没有杂纹没有缝隙，没有任何可以丢弃的地方。
    见凌清羽和花动周梓清饭碗那星星闪亮般的求知目光，墨蕾蕾笑道：「喜欢吧，这是高冰种，我也喜欢这个，打磨以后，那种晶莹剔透真的很漂亮，我们业内有句话，冰种手镯洗尽浮华尽显沉静，是成熟女性的绝佳首饰，冰种吊牌一扫浮躁，是稳重男士的最好选择，你们看这里，这里是带绿色，这边带翡色，这两个色带开出来的镯子，也是要几十万一对的，旁边这些可以做成吊件，会比较便宜一些，这原料够大，而且没有废料，所有的地方都可以用上，如果成片全部出来，应该能回来个小几千万。」
    「还有，快开快开！」花动指着剩下的一块五十公斤和八十公斤的石头叫道。
    墨蕾蕾挑了那八十公斤的石头放进去，仍然是中间对切下去。
    看着那切出来的片，花动道：「这黑不溜秋的，也是翡翠嘛？」
    墨蕾蕾已经不想激动了，拿了手电筒对着那一片黑不溜秋的玉面照了进去，灯光下，那一片黑色成了又纯又正的深绿色，光线直接打了进去，可以看到那里面质地细腻结构细緻，通透感极强。
    「是最好的墨翡！这个在缅甸是有说法的，叫情人的影子，它代表着心爱人的影子，也象徵着荣誉和财富，而且驱邪效果非常好，是做观音吊牌最好的玉，这种品质的墨翡，世面上是有价无市，一块吊牌可以卖到大几十万。不过，我建议你找师傅出一点雕品，放在家里是聚水生财最好的东西，还可以辟邪。」墨蕾蕾歎道。这幺大，这幺好品质的墨翡真是听都没听说过，真正是……
    「那个！」花动指着那五十公斤的道。
    这块石头形状很不规则，坑坑洼洼的，一边是个球型一边留了个尾巴，看着那石头，墨蕾蕾半晌没想好怎幺下手。
    「擦石。」胡烨道。
    擦石就是从边上一点点的将表皮擦开，而不是用刀切，这个比较费时，墨蕾蕾便换了张舒服点的椅子，一边擦一边跟凌清羽道：「这些都是好玉，要找个好师傅好好打磨才行。」
    「你先不是跟我说，有个好师傅介绍嘛？」凌清羽问道。
    「嗯，你要是愿意相信我，那我带你们去，他在腾沖，最近已经不出山了，不过，这幺好的玉料，他肯定会心动的。」墨蕾蕾笑道：「要是他愿意出手，看的可比我准，现在开出来的玉料好，只是第一步，后面怎幺把握玉脉的走向，什幺地方出什幺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好的玉料，只有经过好师傅的打磨才能焕发出它们的光彩，若是雕工抛光不好，就等于废掉玉料了。」
    「那敢情好，我们正好要去腾沖泡温泉。」凌清羽笑道。
    「加工费，他可收得贵，」墨蕾蕾说完后自己就笑了，道：「不怕，这幺多好东西，给一件给他抵做手艺费他就会高兴得跳起来。」
    好玉是可遇不可求的，再加上雕工，出来的就是传世珍品，比钱要可靠得多了。
    「那没问题。」凌清羽看了眼叶十一和影十三，又道：「不过最好的不能给他。」那可是心爱男人送的礼物，给了别人，后果……
    「自然不会。」墨蕾蕾笑道。最好的，那个龙种满绿和玻璃种帝王绿，想都不要想，那样的东西，他们饱下眼福，然后有份下手就已经很高兴了，玉讲究缘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去强求，那幺报应很重的，就像包洪一样。
    下场非常惨。
    所以，她师傅一再的跟她说，跟玉打交道，一定要保持一颗纯净的心，不为贪婪所动，不为**所驱使，这样，才能真正体会到玉的高洁，才能得到最高的乐趣。
    只不知道，师傅这次看到这些东西，能否还像他自己标榜的那幺淡定。
    墨蕾蕾突然有些急不可耐的去到腾沖，去看师傅的那张面瘫脸了。
    原石外面的皮很薄，不多时就已经擦去一小块，看着那水色，墨蕾蕾再度激动起来，龙种（最好的玻璃种）！
    越发小心的擦拭那块石头，她那紧张兴奋的模样让凌清羽和花动周梓清等人也紧张起来，几个人凑着脑袋死盯着那逐渐显示出来的带了黄绿白三色，水似乎都能滴出来般的玉料。
    没有人注意到外面传来的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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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5章 混乱

    影十三看向燕三，见他颔首，转身出去，外面的店舖里，只有燕七一人守着，杨昭四人已经不见了。
    「警察来了，那帮人抓了一些女人做人质，他们去看下，嗯，没带枪。」燕七道。
    「我守这里，三爷要你们也去。」叶十一掀开门帘，从里面走出来道。
    「救人一命~」燕七眉毛一挑笑道，转身就跟影十三走了出去。
    她怕因为自己赚多了钱影响他们的福报，那幺他们就多做点好事，把这福报赚回来。
    包洪的店舖是市场里面最大的，四个门面连在了一起，两个卖原石，两个卖一些中低档的成品，平常很是冷清卖成品的那几百平方的铺面今日很是热闹。
    下午时分这里就到了一个大几百人的旅行团，将铺面挤得满满的，一大群人都挤在柜檯前买据说是低价处理的a货翡翠手镯。
    真是低价啊，一百块两对。
    最先出手的是一帮年轻人，几个大妈看着眼红也跟着买了，只有少数人没有凑热闹，而是逛到别的地方。
    「师傅，我看那些镯子好漂亮，要不咱们也买点带给师母和师姐？」小伙子频频回头看着那边热闹之处，对老头道。
    「便宜无好货！这话都不懂？商人那有吃亏的时候。」老头敲了一下徒弟的头，背着手晃悠悠的在市场里逛。
    「不过我说师傅啊，咱们这都出来十多天了，你买个礼物回去送师母，服个软不就行了嘛？咱们也不能老跟着这幺晃蕩啊，真不回家了？」小伙子苦着一张脸道。
    「哼！师傅怎幺教你的？男人大丈夫，怎幺能向女人家低头！她不打电话喊我，我就不回去！」老头脸一板，头一昂的道。
    平常在家也不见你怎幺个不低头，小伙子心里吐槽，却不能说出来，陪着笑脸道：「可是你不也说这个团里的人不对劲，这团是便宜没好团嘛？」
    「那倒是，这还不怪你？要你找地方散心，你给我找个这样的团，看那些乌七八糟的都什幺人！」老头吹鬍子道。
    您老人家什幺都没带就离家出走，要我找个能出来晃悠一个月的长团，你徒弟我身上就三千块，能找着这幺一个三千块两人跟着走了半月的团已经非常不错了好吧！人家这团是低团费带着你买东西的，可是咱两硬是一分钱货都没买，您没看那些领队看咱两的眼神都不对了？师傅啊！你到底是因为什幺跟师母吵起来的啊？小伙子非常悲催，嘴角都不觉抽了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幺啊！」老头瞪了他一眼，刚欲教训他，一个人从他身边匆忙跑过，听得那人一边跑一边接电话说话神色不觉微微一怔。
    那人说：知道了，马上撤，货已经散完，你放心老大！
    「师傅？」见老头停住不走，面带思虑的看向那人头涌涌的铺子，小伙子笑道：「我这里还有两百块，要不我们买上两对？」一对你送师母，一对我送师姐，拜託师姐在练习的时候少揍点我。
    带着师傅离家出走，回去铁定会被师姐揍成猪头啊！
    「不对。」老头低声嘀咕了一声，拉了小伙子退往边上，盯着那铺面看。
    不多时，铺面里面起了骚动，最开始买货的那些年轻人在两个领队的带领下往外面挤，跟风上去还没买到东西的大妈们不干，吵闹着要求继续买货，不让店舖里的人收摊子。
    两相拥挤之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而同时，尖锐的警笛声在市场门口响起。
    「警察来了！」有人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后，里面就更混乱了。
    大妈们拉着领队和卖东西的人就是不放手，要求他们兑现承诺，把玉镯子拿出来卖，剽悍一些的大妈直接把钱丢在柜檯上，抢了一把镯子，更剽悍一些的是钱都没给，就把镯子往口袋里放。
    正直一点的大妈死拽着领队不鬆手，大声叫道：「警察来了正好，大伙给好好评个理，这一路带我们买的东西都贼贵，好不容易有个便宜点的，卖给那些年轻人就不卖给我们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鬆开！再不鬆开我不客气了啊！」听得前面警察叫着让开的声音越来越近，领队慌了神，再不顾对方是个老年人，直接把她给推翻在地上，拔腿就準备跑。
    周围人多，彪悍正直的大妈被推翻后跌倒在一堆人腿上，没受到什幺伤害，立刻反应敏捷的抱住了那领队的腿，大叫道：「打人了！这帮无良导游打人了！你别走！咱们等警察来，看我不告死你！」
    周围几个正直大妈立刻如法炮製的拽的拽胳膊，拽的拽大腿，硬是拽住了那两领队和分发玉镯的几个人。
    见那群拿了货的年轻人準备跑路，领队叫道：「回来，给我把这帮臭娘们给拉开！」
    为首的年轻人见街道两边的人群后面都有警帽闪动，眼中闪过一道凶光，转身就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来，抵在了正直大妈的脖子上，叫道：「妈的，抓人质！」
    其余那些年轻人，有的惊慌之下对外沖，有的则回头，和那为头的一样，从身上掏出家伙来，一人拽了一个大妈。
    刀架在了大妈们的脖子上。
    本来拥挤的人群顿时往后闪开一些，以防自己被抓。
    「后面走不了，那边的街上也有警察，我们被包围了！」十几个店员拎着袋子从后门一边叫一边跑了进来，见前面人的架势，顿时把袋子对背上一背，掏出枪来，抓了来不及跑的大妈大婶们，抵在了她们的头上。
    枪都出来了，店舖里的人发一声喊，还没有被抓住的人什幺都不要了，拚命的往外面沖。
    街道上混乱成了一团，逃跑的人群将路都堵住，也将警察给堵住了。
    几个神色慌乱手中紧紧抓着袋子的年轻人从人群里挤出，朝着老头所在这边冲来，老头对小伙子使了一个眼色，伸出腿将那为头一人绊倒，然后肩肘击中了另外一个年轻人的胸口大穴，在年轻人倒下之时闪身。
    看着小伙子和剩下那三人打了起来。
    还在一边指点着小伙子出招不对。
    啪啪啪！三声对天的枪响后，已经靠拢过来的警察叫道：「大家不要慌，让个道！」
    人群更加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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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6章 出手

    看着小伙子过了十几招才放倒了一人，老头摇着头準备上前帮忙，就见一个身材魁梧五官深奥英俊的男人从旁边快步走过，顺手就一个背翻将年轻人放倒，再一脚踹翻另外一个，然后往前面走去。
    小伙子愣在了当场，看着几个男人带着风声从身边走过，对老头道：「师傅！」
    「拿绳子捆了，交给警察！」老头顾不上教训徒弟，跟在了那几个男人后面。
    那几人，不就是在罗平碰到的？
    有趣！
    店舖门口已经空出了一点空地，三十多个年轻男人抓着大妈大婶的人质，正站在台阶上对突破人群上来的几个警察大声吼道：「退后！退后！要不我要她命！给我叫车进来！送我们出去！」
    杨昭几人站在了人群里，看着那些人，燕七轻笑道：「手抖无力，刀离脖子还远着呢，真正的头是后面那几个。」
    杨昭点头，前面那些一看就是乌合之众，是被燕七夜魄影九在罗平揍过的那帮人，麻烦的是躲在后面那几个拿枪的，手稳眼神凶狠，一旦不对，是能马上下手的。
    「我们从后门进去。」影十三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低声道。
    「要趁乱才好。」何离轻声道。
    杨昭颔首。
    这里所有的人都盯着那帮匪徒，他们一旦出手，就等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但是，他们可不想出风头被人惦记。
    「小伙子，那边还有几个想跑的。」笑瞇瞇的，老头对着因为他的靠近而猛然回头的男人们道。
    燕七和影十三对老头一笑，身形一闪，已经往店舖中间的小巷而去，何离对老头笑道：「多谢！」后，从老头身边闪过，和孟苏两人靠向那几个夹在人群里想混出去的年轻人。
    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一出手就撂倒了两人，剩余的年轻人心里大骇，一个人便忍不住从袋子里掏出了刀砍了过去。
    「有刀！砍人了！」旁边有人大叫道，本来稍微安定一点的人群又暴乱起来，这边有人拿刀砍，自然就要往另外一边跑。
    店舖前顿时有混乱成了一片，人群跟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将警察也挤到了一边。
    没有人有心情和时间去注意店舖里那些人。
    站在店舖台阶上年轻人的头和领队也有些傻眼。
    本来那些人群都準备开始疏通，然后警察就会跟他们谈条件，有人质在手，还是这幺多，警方不会乱来，肯定要给他们车，只要逃到边境上，随便找个地方钻去缅甸，警察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是那个猪？又让这些人乱起来了？
    身后穿来人体倒地的声音，领队心里觉得不对，刚欲回头，就见眼前一黑，一个人影从下面的人群中窜了上来，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只是一扭，他的手腕胳膊随着那扭动发出了骨碎的声响，随着被辖制住的大妈惊惧之下软倒在在地，他的腹部被狠揍进一拳，软到在了大妈身上。
    杨昭和赵吟风一左一右的从两边掠过，夺刀击晕人，两招一人，如同微风拂过一般，将前面台阶上的人给放倒，冲进了店舖里。
    中间那些人有两个回过神来，手中的刀一抖便準备割下，听得大妈一声惊叫，眼白一翻，然后自己手腕上就是剧痛，一支竹箭钉在了他手腕筋脉处，手顿时无力，刀也坠落在地。
    八支连珠箭射进来，杨昭和赵吟风加上一拳将人放倒，也不停留，和已经从店舖后面进来收拾了那几个拿枪的燕七影十三对了下眼，直接从后面出去。
    看着孟苏将那简易弓收好，老头眼睛都发亮的看着他，太厉害了！这帮男人太厉害了！连珠箭啊！这是传说里才有的绝技，而那两个人上去的那样子，面对那些钢刀利刃，视若无物一般，那是，久经战阵，千军万马刀里来箭里去才能有的气势。
    孟苏手指在嘴唇上轻按了一下，露了个爽朗又可爱的笑容。
    老头裂了缺牙的嘴也笑了，然后跟着孟苏和何离走出了人群。
    「这位大爷。」何离带笑回头望着他道。
    「老头子跟着团出来，钱都交了团费了，现在团没了，老头子没钱回去了。」老头笑道。
    何离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掏出钱包抽了一叠钱出来，递给老头。
    老头只拿了十张，将其余的钱还给了他，笑道：「有缘咱们再见的时候，老头子会还给你的。」
    何离抱拳道：「后会有期。」
    老头点点头，见两人快速离开，和另外那几个男人汇合后，一转就消失在人群里，摸着鬍子慢慢笑了。
    再看向涌进来维持次序的大批持枪警察，眉头不觉微微皱起来。
    「全部抓住了！店舖里面三十五个，外面街道上面九个，后门还有几个，现在正在对所有人员进行盘查。」
    夹杂着对讲机的渣渣声，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带了兴奋激动，在静默的车厢里迴响。
    一只纤纤玉指关了对讲机，清冷的声音道：「我们两清了。」
    「两清？你知道我这次损失了多少嘛？」
    静默半晌后，清冷的声音道：「至少，你还留了条命。」
    「青山还在，是吧？我要你去查清楚，这次是谁搞的鬼。」
    「是你的人选人不当，送货的人出了车祸，连人带货一起被抓了，然后供出来了瑞丽的接头人。」
    「你是想说我运气不好还是想说我识人不淑？送货的出车祸，借个道还被人卖了？」
    「你休息段时间吧，这次，东哥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
    「金蝉脱壳嘛？也不错。」
    「现场太混乱，他们根本没看到是谁出手的，将群众安抚好冲进去后，那些毒贩就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问那些大妈大婶，也说是已经吓晕了，根本不知道怎幺回事，一个稍微清醒的说是看到了两个身影，说是像观音的护法。」小四轻笑道：「现在那些大妈都说要去拜谢观音。」
    程澄靠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武警将那旅行团的人一个个的带上车，道：「找到东哥的蹤影了没？」
    「刚沈警官说在下游发现了好几具毒贩的尸体，里面可能有东哥。」小五放下电话道。
    几个人都长吁了一口气，小六道：「老大，你去休息下吧，再这幺熬下去，就撑不到回去了。」
    「程老弟！」刘队满脸喜色迈着大步冲了过来，笑道：「这次多亏有你和……啊！神助啊！」
    「都抓住了？」程澄淡笑着问道。
    「嗯，回去再好好审审，可以将他们伸到内地的网络都挖出来！你知道有多少量嘛？」刘队兴奋的道。
    揉了揉额头，程澄道：「那成，后面的事交给你了，我不成了，去医院打点水去。对了，那事……」
    「我知道！放心！」对程澄挤了下眼，刘队道：「你快去休息吧，好好恢复一下，事了了，去泡泡温泉什幺的！」
    程澄转身上了车，道：「温泉什幺的我不想，让我能睡上一天就成。」
    「去吧，剩下的我来。」刘队拍了一下车门，对他挥挥手，看着车子开出，脸上的兴奋却逐渐淡了下来。
    「刘队，咱们这次是立了大功了吧？」跟在刘队身后的手下道。
    「首功应该是他们的吧？」另外一个手下道。在澳门最先冲进去，损失最严重的是他们，在这边，又是靠程澄的线人才获得的消息。
    「他们不会邀功的。」刘队淡淡一笑道：「不为功不为名，你们记着，这才是咱们当警察的榜样。」
    五十公斤石头开出来的是龙种的福禄寿，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石头，墨蕾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哇，真漂亮！」女人们发出不住的感歎，凌清羽道：「墨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咱们明日就去腾沖好不好？」真想马上出对镯子带带啊！
    「行！咱们明天就走。」墨蕾蕾点头道，真想马上看到师父那欠扁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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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7章 墨老头

    墨蕾蕾师父所在的地方公路不通，要杨昭等人将车停在了山弯处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里，便带了一行人上山。
    最大的那块石头，孟苏和赵吟风抬着，200多公斤的石头，影九直接扛肩头上，走得还轻鬆。
    山势不算高，但是连绵起伏，越往里走，林子越密，道路也只剩了一条仅仅一人能过的小路。
    小路在山中绕来绕去，时有时无，若是没人带，根本找不着，燕七和影十三一路走着，一路巡视着那些标示物，记路。
    走了有两小时，眼前开阔起来，群山围成了一个小山谷，在山腰上可以看见几间石墙茅草屋顶的房子。
    「臭丫头什幺意思？带这幺多人来抢劫啊！」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头蹲在了屋前，抽着水烟管，看着他们一脸冷色的道。
    墨蕾蕾笑瞇瞇的示意苏姆把箱子打开。
    灿烂的阳光下，那玉料流光溢彩。
    老头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将水烟一敲，蹭的一下就窜了过去。
    墨蕾蕾却是将箱子一盖，道：「师傅，我们远道而来，水都不给一口啊！」
    「自己去打，又不是不知道地方，给我看看！进去进去！」老头围着苏姆只打圈圈，眼睛死盯着那阻碍了他视线的箱子。
    墨蕾蕾引了一行人进了房子，房子建造得高大，却是没有什幺家俱，显得空旷旷的，墨蕾蕾一看，脸色就沉了下去，道：「师傅，我给你的板凳呢！」
    「前些日子太冷，不想去砍柴，所以……」老头斜眼瞟了她一眼，酷酷的道：「你那桌椅板凳也不是什幺稀罕货，山上的树多着呢，你再给我做几个。」
    「你！」墨蕾蕾很是无语，见屋子里站着一群人不是个事，转身便欲去旁边的屋子拿凳子。
    「我们去吧。」何离挡住了她，带着微笑对老头道：「山上的树可以用嘛？工具可否借用一下？」
    老头眼睛闪了闪，道：「小伙子你们要做啊？那就再多做些，我旁边那屋子有些漏水，也没有床，工具就在院子里，自己拿。」
    「师傅！」墨蕾蕾叫了一声，你可以更加过分点嘛！
    「啊！对了，我有一个月没下山了，厨房里的东西也不够了。」老头接道。
    「我们知晓了，一定给您老弄好。」何离笑道，转身就带着孟苏夜魄几人出去。
    路上墨蕾蕾就说了，解玉料不是一会子功夫的事，特别是这种好料，是很花功夫和时间的，只怕是要在她师傅那里住上几天。
    不过，墨蕾蕾也说了，她师傅那里的后山上有几眼天然温泉。
    按照凌清羽那习性，一定是想亲眼看着解玉，然后先弄对镯子带上显摆显摆，她在缅甸的时候，就是这幺逼着黄荆做的。
    既然要住几天，那幺自己动手也是应该。
    屋子里只剩了一张方桌，墨老头盯着苏姆手里的箱子把他放桌边引，道：「放上来看看！」
    苏姆看了看凌清羽，见她颔首，便将箱子放了一个在桌上，然后打开了箱子。
    搓着手，眼中冒着精光，墨老头那曲线僵硬的脸上浮起了奇怪的笑容，欣赏渴望兴奋激动交织在一起，让那他正经得不得了的国字脸顿时生动起来。
    也可亲起来。
    夜魄砍了几颗树，先做了几根木桩送到屋子里暂做椅子用，见墨老头毫不客气的坐了一个，赶紧先放一个在凌清羽屁股下面。
    「好料！极品料！这幺纯净的福禄寿，我是第一次看见，太棒了！送给我吧！」盯着那石头，墨老头歎道。
    「师傅！」墨蕾蕾喊了一声，你别以为别人都跟你徒弟一样听得懂你的话好吧！转头对凌清羽解释道：「师傅的意思是，给他来开石和雕件。」
    被吓了一跳的凌清羽恍然，点头道：「自然，我们前来找师傅，就是希望师傅帮我们看下这些石头，也是希望借师傅的手，出来传世精品，师傅您放心，工钱您儘管开。」
    「几块？」墨老头视线扫向燕三杨昭叶十一手上的箱子，将手上摸着的玉石轻轻放好，道：「拿上来看看。」
    当第四个箱子打开后，墨老头看着那玻璃种帝王绿半晌没出声，脸上的神色也缓缓沉澱，问道：「这些，是谁的？是谁开出来的？」
    这个？凌清羽回头看向了叶十一，这些原石都是叶十一买的，那附送的是影十三讲价讲来的，所以，应该算是他们两的？
    叶十一道：「是我买的石头，我和十三哥一起挑的。」见墨老头眉头一挑，又接道：「不过，现在这些都是属于姐姐的。石料和成品，都是姐姐的。」
    墨老头眉头挑得更高，然后在最高处颤抖起来，不确定的问道：「你意思是说，你花钱买的石头，出来的这些东西都送给这位小姐了？」
    叶十一展颜一笑，道：「十一自己都是……」话音未落，被燕三拉了一把，转口道：「只要姐姐喜欢就好。」
    墨老头细细的将叶十一打量一番，又将凌清羽打量一番，再看了她身后的燕三杨昭程嘉几眼，道：「你们先出去玩玩，我要一个人看看。」
    拉住了想说话的花动，凌清羽道了好，要燕三他们把箱子都放下，然后退出了屋子。
    燕三杨昭一出屋子就加入打造家俱的行列，苏姆则是去厨房看了后，拿了袋子和钱喊了影九往山下而去，要去小村里买东西啊。
    木凳虽然没有，院子里倒是有几颗大石，凌清羽和花动便在石头上坐了，看着陶卓鸵鸟也上去帮……倒忙，几个女人笑成了一团。
    「师傅？」人都走后，墨蕾蕾不解的唤了一声。
    「真如他所说？」墨老头问道。
    「嗯，是那位叶先生买的石头，一共花了一亿两千八百万，那块，是赌石的时候赢回来的，其余的都是叶先生付的钱，他和应先生一起挑的，然后，石头都是我开出来的。」
    「开了以后，有没有出什幺事？」墨老头问道。
    想了一下，墨蕾蕾道：「开前面两块后是出了事，当时有毒贩借道，被识破了，枪都拿出来了，要不是他们几个，只怕交易会的人都死在当场了。」
    「他们救了你们？」墨老头的眉头又挑了起来，问道。
    「嗯，救了我们全场的人。」
    「多少人？全场有多少人？」
    「多少？」墨蕾蕾算了一下，去掉包洪和那帮毒贩还有毒贩假装的买家，道：「还有将近两百人呢。」
    轻吁一口气，墨老头道：「那就是了，等下我们给那两块石头开个窗，估计，也是好料。」
    「师傅？」
    「丫头，这几块石头出来的东西卖得好的话，至少十亿，他就这幺给那个女人了……」
    「他们是姐弟啊，叶先生不是喊凌小姐姐姐吗？。」墨蕾蕾带了惊讶道，姐弟之间，姐弟之间送这幺贵重的东西好像也不正常哦。
    「傻丫头。」墨老头瞪了墨蕾蕾一眼，随之又嘴角一翘，笑道：「不管了，只要知道他们行事为善，当得起这些玉料，我就愿意出手。」说着又歎道：「这幺多好料啊，我这两年都不怕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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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8章 拉人入伙

    墨老头这里正屋连条板凳都没有，一边的解石房确是设备齐全至极，发电机，小型打磨机，水洗机，检测设备，高倍放大镜，应有尽有，连座椅都是红木椅子，当真是高大上！
    发电机打开，室内灯光大亮，墨老头指挥着孟苏和夜魄将两块石头扛了进来，然后将石头细细的查看一遍之后，眼神不住的朝叶十一瞅啊瞅。
    「大爷，您有话就说。」叶十一被他扫得不耐烦了，道。
    「这石头你花八千万买的？」墨老头敲了敲石头道：「还好，你那送的石头出了好料，要不亏死你！」
    这皮相，也就这什幺都不懂的外行人会上当了。
    「师傅，您还是先开窗吧。」墨蕾蕾拉了一下墨老头道，那几块石头的皮相可也不咋地，可就是出来极品玉料了！
    开窗就是石头太大不想全部切开但是又想看下里面的成色，选择一个适合的地点切下一小片，可以大致看下里面水头。
    嘴里嘀咕着这种货色也来找他，实在是有损他的威名，墨老头从那半吨重的石头上切下了一块，然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高冰种金丝绿带系加芙蓉底浅水绿，极品翡翠，目前玉料的批发价格在一百万到七百万一公斤，如果里面有帝王绿的话，价值不可估量。
    看看那块两百多公斤的原石，那皮相让墨老头真心想吐槽，想想，按捺住了，先切了一小片。
    冰种水润，有绿色和淡紫色带系，而且皮极薄，切面一点裂痕都没有……
    市价在七十万一公斤，这块石头大约240公斤……都能用……
    没天理啊！那种皮相怎幺可能出来这样好的玉料！没天理啊！
    墨老头凌乱了。
    晚饭是苏姆和影九从山下带了柴米油盐回来开火做的饭，看着那帮男人不过几个小时就将家俱打好（虽然粗糙了些），屋子修好，连饭都做好，郁闷了两小时的墨老头走出了解石房。
    「你们打算怎幺弄？」墨老头翁声问道。
    「要是师傅您愿意，我们想全权委託您。」凌清羽笑道，这种事情自然还是他们这种老手在行，只看开石的手法就知道这个是行家，看着他，凌清羽不觉想起了周潭黄荆，神色便极为柔和。
    「全部委託我？这些要全部出来，至少两年。」墨老头却不领情，横了她一眼道。
    「我们不着急，就是您看，能先出来几对镯子，还有福娃娃嘛？就是，就是管送子的那个。」凌清羽说着，脸不觉微红，声音也低了下去。
    呃？这十二双狼一样的眼睛是怎幺回事？墨老头捻着鬍子正听着点头，等凌清羽说到送子的那个时，只觉周围气压都不一样了，刚才还都和蔼可亲风趣幽默的男人们那眼神一下就变了，激动期待夹杂其间，墨老头毫不怀疑，若是他说不能做福娃娃，这些男人会立刻要他好看……
    难得有这幺好吃的饭菜，还有免费劳力帮忙干活……
    「手镯好办，等上几天，帝王绿和龙种，我可以先开一个，做几对镯子没问题，但是挂牌雕件那些就要等时间了，福娃娃，可以用那个福禄寿，那个更需要时间，你们要是等得起，就等上个一个月。」墨老头夹了一块肉，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道。
    想想黄荆周潭，要是出一件精品，的确需要这幺多时间，凌清羽点头道：「嗯，没关係，玉料放您这，您慢慢雕就是。」
    墨老头口里的肉一下呛住，连咳了好几声，才将肉嚥下去，指着她道：「放我这里？你知道这些玉料多少钱嘛？你知道嘛！」
    「知道啊，十多个亿吧。」凌清羽看了下解石室，道。
    「你不要挑战我这个老人善良本分的心！你放这幺多石料在我这里，是在对我的贪婪心进行挑逗！除非你放个人看着我！嗯，那个洋人小伙子不错，就他好了。」墨老头指着苏姆道。
    「我？」带了一丝不安，苏姆看向了凌清羽，按照这老头所说，一呆就要一两年……
    「我相信师傅你。」凌清羽笑道。
    苏姆顿时展颜，还顺手给凌清羽夹了一块鸡肉，带着满脸的笑容回去厨房。
    这是相信你，所以人不能留下，更不可能给你做两年饭的意思嘛？墨老头摸着鬍子，瞪着凌清羽。
    「凌小姐，你看下你先要什幺，可以先将需要的玉料留下，等师傅这里做好了，再带玉料过来换。」墨蕾蕾笑道：「而且，那两块石头能出的东西很多，师傅一个人是做不完的，如果那几块是要卖的话，那石头师傅可以先切片，然后按照每个片的质地，找别的师傅同时下单，这样，出来的东西会多，时间也快些。」
    「嗯，说到这个，墨小姐，咱们合作怎幺样？咱们做个自己的翡翠品牌，在上海北京开设连锁店，专门做翡翠玉石，嗯，我们出钱，你做管理，咱们二八开，如何？」凌清羽咬着筷子笑道。
    这个提案影十三提过，那时候墨蕾蕾自己的事情没解决，他们的手上也没有这幺多好玉，所以墨蕾蕾犹豫之下，她也没继续说这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块半吨的石头有五百多公斤，还有那两百多公斤的玉料，光这两个就可以做出很多好东西，再配上一些中档的，开店是完全没问题了，而墨蕾蕾这个人，她很喜欢，现在真是难得看见这幺乾净的人了。
    墨蕾蕾一怔，眼光也不觉看向了解石室，解石室的大门开着，里面灯光明亮，打在那些玉料上发出了幽幽的宝光，那幺漂亮的玉料……，做出来的东西别说一个店，两个店都够了，而且，这些顶级货，不会一次性放出去，而是逐步慢慢的放，现在翡翠价格一年一个价，而高档翡翠更是，她一直都想拥有一家自己能做主的成品店。
    「是啊！蕾蕾，我们一起干吧，上海北京的店面交给我，你就负责货源好了，嗯，可以让十一十三姐夫定时过来买点石头什幺的。」想像着那美丽前景，花动哈哈大笑道。
    「反正我们还要呆几天呢，蕾蕾你好好想想。」见墨蕾蕾还是有些犹豫，凌清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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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9章 墨家传人

    「不是，是二成太多，我出不了这幺多钱。」墨蕾蕾低声道，那些东西做出来价值根本无法估计，光按照玉料算，都将近二十亿了，百分之二十就是四亿，凌清羽等于直接给了她四亿，这她受不住。
    「嗯，不能这幺算的，那些东西，吶，那些帝王绿什幺的，我都是自己要用的，给店里卖的，就是那两块石头开出来的，还有那块谁的，姓包的那块，所以，没有你想像的那幺多，而且，我要的是你的技术入股。」凌清羽道。那些帝王绿什幺的，她肯定是要自己留着带的，还有其他喜欢的，她也会自己留着，所以给到店里的东西，不过就是她自己挑剩下的而已。
    愣了片刻，墨蕾蕾明白了凌清羽的意思，这幺一来的话，等于是说，可以有镇店之宝，然后主打中高档翡翠市场，拥有自己的品牌，那幺就不光是需要有好料，也得有新意，出来的东西要漂亮还要符合市场需求。
    的确是很大的挑战。
    「墨小姐也不需要马上答覆，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墨小姐想好后再给我们答覆就好。」影十三送了菜上来，给凌清羽盛了一碗汤，笑道。
    几人说话的时候，墨老头一直看着她们，嘴角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发电机一关，山间小屋便没了电，便也没了灯，而是燃起了蜡烛。
    夜色如水，风中带了丝丝凉意，山中一片静默，不过没多久就被笑声打断。
    夜魄他们吃完饭后，就去到后山，将那温泉水和山溪引到一起，砌了个小型温泉池子，等后山夜魄的啸声响起，燕三便带了凌清羽她们往后山走。
    泡温泉去。
    山间静谧，木屋木床，只点了蜡烛的房间，烛光幽暗，靠在燕三怀里，看着那从天窗透过来的月光，凌清羽有些恍惚。
    房间不够，夜魄影十三他们都睡在了外面的石头或者树上，几人围成的保护圈，正正将她的位置围在中间，一如那时候他们赶着马车在外面夜宿一样。
    晨曦刚露了一线，墨老头习惯性的早起，推门之时听得外面的风声不觉一愣，收回了脚，从门缝里往外看去。
    他那屋前是一块很大的平地，此时平地上摆放的杂物都被搬开，场地上有两人正拿着树枝在比划。
    一个姿态轻盈有若飘仙，一个舞动之时带着雷霆之势，身形闪动之时快若游鸿，只是树枝交差相碰，都仿似带出火花一般。
    高手！真正的武林高手！
    墨老头只觉得心脏噗通噗通之跳，那高大男人舞出的招式，有那幺一两招他是非常熟悉的，那是祖上留下来的刀谱里仅剩下的两招，而其他的，早已经失传，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只靠那两页，根本无法知道那套刀法的全貌，只知道，那是墨家最厉害的刀，墨刀一出，横扫天下，那是霸气无敌的刀法。
    只是树枝，而且那两人明显没用内力，纯粹是招式比划，就已经带出了这样的气势……
    那绝对是墨家刀法！
    场中两人收了势，同时看向了被推开了一条缝的门，墨老头僵了一会，推开了门，望着夜魄露出了一个笑容。
    叶十一和夜魄影九他们每天都会练上两小时以上的功，在外面旅游就是这点好，山林野地里，也没人会注意他们，今日从外面回来后，两人兴起，想起女人们也不会这幺早起，便在场地里喂喂招，只拿了树枝，内力都没用。
    没想到墨老头居然这幺早就起来了……
    也是，他这里完全是古时候的环保生活，睡的早，自然起的早。
    「小伙子，你是墨家传人？」带着激动，墨老头过门槛的时候都差点绊倒，还是夜魄掠过去扶住了他，才稳住身体，抓着他的胳膊问道。
    墨……夜魄回头看了眼影九，墨蕾蕾姓墨，这位师傅也是姓墨，难道这边还有墨家人？
    「师傅跟墨家是什幺关係？」影九上前一步问道，当年拿到那墨家典籍，是他和燕七和凌清羽在一起，自然知道那些典籍的来历。
    「哎，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墨家传人了。」墨师傅歎了口气，盯着夜魄道：「你使的是墨家刀法对吗？你是哪一支的？咱们墨家还是有传承留下来吗？」
    「对不住，墨师傅，我并非墨家人，我只是学习了墨家刀法的秘籍而已，那秘籍，是从一个山洞里得到。」夜魄扶着墨老头到一边坐下，轻声道。
    「那山洞是几千年前墨家传人留下的，他们还留书说，外面世界大乱，他们秉承墨家家训出去救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影九上前一步道。
    「那幺，那个山洞还在吗？」墨老头追问道：「没有其他东西嘛？只有刀法嘛？」
    那山洞在那边自然还在，里面还有许多的黄金珠宝，但是这边就不知道了，山洞拿出来的典籍兵法给了杨昭何离，机关法则是给了黄荆周潭他们，可都在那边，没有带过来……
    夜魄和影九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山洞早就毁掉了，我当时只顾得拿了一本秘籍而已，逃命都来不及，别的就没拿。」燕七和影十三从林间走出，道。
    「哎，可惜啊！」墨老头拍着腿哀歎道：「我墨家传承何其可贵，为何你只拿了这刀法呢？」
    「因为顺手，正好逃命的时候在旁边檯子上搁着，所以只拿了那本。」燕七淡淡的笑道。
    捧着心口长吁短歎许久，将燕七翻来覆去的念叨了半小时，墨老头对夜魄道：「不管怎幺说，你既然学了我墨家刀法，就应该知道我墨家从事的原则。」
    「师傅请说。」夜魄恭敬的在旁边坐下，道。
    「第一，做事绝对要无愧于心，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第二，与人为善，莫起贪念，你拥有这幺强大的力量，是要用来帮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第三，大道在天，我们做的每一件事，上天都在看着，有因就有果，不管你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会有报应回转。」
    呃，说来说去，不是一个意思嘛……
    夜魄淡淡一笑，道：「魄做事，向来无愧于心，只要不对我主子出手，我也不会对别人出手，能帮人的时候自然会帮，报应这事……」只要她没事，他自己是不在乎的。
    「你奉她为主子？」墨老头愣了半晌后问道。
    夜魄笑了一下，燕七在旁边道：「我们家，女人是老大，我们都是奉老婆大人为主子的。」
    呃！这什幺意思？不要欺负老人家啊！墨老头又开始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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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0章 自己动手

    知道夜魄也算是墨家传人，而且能使出那样的墨刀，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再看其他男人，虽然身上血气很重，却掩盖不了那磊磊之色，墨老头放下心来，全心全意的开始切石。
    并且悄悄跟墨蕾蕾说了一句，可以跟他们合作。
    做玉石这行，赌石的风险大，取石过程风险也大，但是有这样的人做合作伙伴，就不用担心什幺了。
    墨老头带着墨蕾蕾闭关切石，凌清羽则和花动到处游玩，北海，和顺，固东，晚上就回来泡温泉，享受那没有电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连电话信道都没有的山间生活。
    第五日，墨老头将四对玻璃种帝王绿，三对龙种满绿，五对玻璃种浅色满绿，五对高冰种飘翠带翡的手镯放在了凌清羽面前。
    一般切下的片，也是先按照手镯的用料走，然后才是其他的小件，所以手镯是出货最快的。
    把剩余的玉料一样样的摆放出来，墨老头道：「手镯还可以再切几对，不过先要看你还需要不需要大件雕品，程先生这几天给我的设计都非常不错，那个福娃娃我便按照那个式样取材了。」闭一闭眼，墨老头看了下屋子里新多的那几块极品玉料，心情非常複杂。
    叶十一和影十三无事又跑去腾沖的原石市场买了几块石头回来，其中一块重达1790公斤……
    墨蕾蕾当即决定和凌清羽合作，开设自己的品牌，但是只肯占一成的股份，并开始就后面的出品做设计，包括召集那些师傅，切片后的玉料做何种用途，这几天都一直在和影十三讨论着。
    程嘉在凌清羽要求下出了个福娃娃设计后，闲暇时间就被墨老头拖去商量一些图案，这幺几天，也出了很多很是新颖漂亮的花样。
    他们的玉料多，怎幺都找得到符合那些花样的料子。
    将玻璃种带翠的镯子给了花动，带翡的给了周梓清，再要拿那玻璃种的给饭碗之时，饭碗死活不要，开玩笑，这镯子放市场上可是要几百万一只的，白拿……绝对不行！买，绝逼买不起啊！
    凌清羽便拿了那冰种的给她，道：「这个不贵，你别再推辞了，记得给我写几个好本子，咱们就赚回来了。」说着又拿了一对冰种的给墨蕾蕾道：「谢礼！」
    高冰种飘翠的手镯市场价也要大几十万一只……
    墨蕾蕾带笑收了下来，既然一起合作，就不必要去推谢，只是做事更用心就行，这点钱，她能赚得回来。
    「这些，我们能拿一些嘛？」燕三从切成片的玉料里拿起一块，问道。
    「是想做玉簪子吧？那要重新切一切，然后慢慢打磨。」墨老头望了一眼那片不薄的高冰种满绿，点头道。
    这几日，那些男人都会在不影响他的情况下观看他怎幺打磨翡翠，那个他现在已经认作墨家传人，很是憨厚的夜魄，还直接问了要是做簪子要怎幺使用那些工具。
    那些男人里面有几个是有过功底的，虽然他们知道的技术非常古老，但是并不算生手，他便也教了他们一下，不过……
    「如果是簪子的话，你们可以用你们知道的那种法子打磨，会比用机器出来的效果好。」墨老头摸着鬍子道。
    见在凌清羽满脸惊喜之下，那些男人的脸上多少都带了些羞涩，墨老头心情大悦。
    要你们欺负我老人家！
    妈蛋的，那些古法早已经失传，都是大师级别的手法，是故意来踩我的吧？我会让你们踩？一群笨蛋，我正好偷学过来，这下，我的技艺再无人能超越了！
    离开腾沖的众人都是满心欢喜，凌清羽是玩着手镯爱不释手，男人们是开始想着如何雕自己的簪子。
    只因为，凌清羽和花动几个在聊天的时候说起，古代结婚，男人为女人绾髮是长长久久的象徵，而插上自己亲手所做的簪子，那便是最浪漫的事。
    除了赵吟风程嘉，男人们都在不同时候跟黄荆周潭请教过怎幺做，赵吟风是自己琢磨过（和凌清羽那个婚礼上给她插的就是他自己所做），程嘉一找到机会就会各种请教偷学，鼓足了劲要在凌清羽将补给他们的婚礼上，将这一根补上。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造就了风花雪月的大理，一个温柔多情的段公子让大理国闻名全华人世界。
    风花雪月，公子多情，大理农曆三月正是风光最好的时候。
    凌妈和几个老友已经到了大理，其中一个男同学会开车，便自告奋勇的开了林肯过来的，凌清羽先就给凌妈定好了休闲酒店，也给自己这行人定了房间，到了之后便直接去了酒店。
    酒店濒临洱海，面朝苍山，推窗既可观山处海，出门是青石铺路，建筑为白族建筑的风格加上现代简约，房间不多，他们一次定了一半。
    能定这幺多，还是要多谢向东西，靠着他的面子，才能在这旺季定下。
    到了酒店，大伙自然是先跟凌妈见面，然后各自先安置东西，凌清羽将凌妈拖回房后，就拿了镯子显摆。
    听得这是女婿们开出来的顶级翡翠，一对就一亿，就算凌妈已经接受过前面的冲击，依然吃了救心丸。
    没戴那一亿的，凌妈只要了一对龙种满绿的，这个凌清羽学乖了，没有告诉老妈，这也是好贵一对的，只先给她带上，玉能护佑人，希望这镯子能保妈妈平安健康。
    跟着凌妈来的几个同学里，有两个是在上海见过的，其他的凌清羽并没有印象，只是打着哈哈一起去大理老城里吃晚饭，顺便逛逛。
    暮色西沉，大理古城华灯初上，朦胧的灯光下，沿着小溪两边的酒家人声鼎沸，各种乡音穿杂在一起，热闹却又让人安心的欢喜。
    找了一家还有位置的酒楼坐了，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老人家们原还以为点多了，可是看到男人们那胃口，便笑而不语了。
    潘寅茹和宁妈是在上海见过杨昭燕三几个的，那时候，这四个人脸色严肃彬彬有礼，行为规範得一点不带差的，连吃饭都是吃两口意思意思。
    可现在……
    燕三一只手搭在了凌清羽椅子后背上，一边注意着给她夹菜，一边和旁边那比女人都漂亮的男人低语，可是，吃饭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见痕迹，一碗饭就光了。
    还不只他一个，十四个男人都是一个样子（陶卓和鸵鸟被训练出来了，下手慢了就什幺都没有了，男人们会注意女士，绝对不会照顾他们），优雅有礼，可是饭桶和菜盘子空下去的速度，让几个还在推让的老人一回头，就……
    没了……全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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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1章 大理

    何离让服务员收了空盘子，重新点了菜，然后和已经吃饱了的孟苏赵吟风先告辞，出去逛去，见苏姆那眼巴巴的神情，杨昭便也和他们一起。
    陶卓几人吃好后，也先告辞另外找地方逛去，如此美妙谈情说爱的地方，总不能在老人家面前浪费掉。
    凌妈也不想女儿陪着她们浪费，刚想说苏姆留下陪我就好，影十三已经道：「妈，我和九陪你们，不着急，慢慢吃，然后咱们逛逛。」
    凌清羽她们便也起身，出到外面后，燕三和燕七便慢慢落后，让苏姆陪了凌清羽一起。
    他们走的小街号称洋人街，顾名思义，是外国人很多的一条街，这里很多酒吧都是外国人开的，很有特色和情调，街上各种肤色髮色的人都有。
    既是如此，苏姆也格外引人注目。
    本就长得漂亮，还有一头长长的金髮。
    一双湛蓝的眼眸带着似水柔情看着身边的女人，一只手也紧紧的握着那女人的手。
    让路人很是感慨，洋鬼子的审美观果然是奇葩啊！
    握着她的手骨节修长，很大，很厚实，微微有些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掌心里还带了些汗意。
    凌清羽微微握了下他的手，要他低头下来。
    待他低头之时，另外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微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苏姆的唇薄唇色带了粉红，好似还带了一丝甜味，吻住之后，凌清羽忍不住，便加深了那吻，舌尖挑开他唇线之时，看到他眼中那好似幸福惊喜到顶点转而迷茫起来的眼神，凌清羽心里又酸又有些好笑。
    我可爱的苏姆啊……
    凌清羽刚想鬆开，腰就被紧紧搂住，苏姆的吻霸道而强硬的压了上来。
    高大的身体就这幺笼罩上来，让凌清羽在被吻得眩晕之时，脑中闪过，啊，当年那金髮少年早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苏姆鬆了凌清羽之时，脸上已经绯红得如同一个红苹果一般，配上那一汪带水的蓝眼珠，真真可爱得让人心动。
    凌清羽却不敢再逗他，经过那夜之后，她算是明白了，苏姆平常老实，内心深处可是住着个什幺都敢做的灵魂。
    当年凌家军攻下幽州城，城中小吏带头投诚，然后她见那小吏之时，小吏将他所打听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他当时被制住，连自尽都做不到，便刺激对方，让对方用了酷刑，后来乾脆诱了对方下毒手，宁愿一死也不愿意成为对方的砝码而牵制于她，可是，在听到文家人的阴谋后，却忍着那样的痛苦坚持到将消息带出来。
    温柔似水，内心里其实比谁都坚强执着。
    而且，一旦放开，那是什幺什幺都能做都敢做，自己那点子**知识，在他那里根本不够看。
    古埃及的性技巧，果然博大精深啊！
    让她只要一想起那晚上，就不觉脸红心跳。
    现在也是如此……
    「主人？」看凌清羽双颊飞起的绯红，苏姆脸上的红潮褪了下去，带了焦急的唤道。
    「无事，我只是想起了……」眼角不觉瞟了一眼苏姆的脸，那是一张完美得可以和希腊雕像媲美的脸，视线往下，从那薄唇移到那曲线优美喉结都小巧可爱的脖颈，然后是……衣服……穿得密不透风的衣服，可是凌清羽知道，那衣服下面的身体有多诱人，那白皙如玉修长如竹的身体，那两条曲线完美的长腿，一米八五的身高却没有一点累赘之感，那样漂亮完美的身体却……
    不能想了！凌清羽果断的拉了苏姆的手，摀住了鼻子，往旁边的一个小酒吧里面走去，进去就要了冰块。
    酒吧里灯光暗淡，好似与外面的喧哗隔绝一般，座位都是一个个**的小空间，里面的情侣们低低细语，勾肩搭背，接吻亲暱……
    呃！大家都是这个范呢，扫了一眼四周，凌清羽坐在了沙发座里，勾下苏姆，将刚才那个吻继续下去。
    正吻得天昏地暗，突得一声吉他声响，随后便是麦克风沙沙的声音，将酒吧里拥在一起的鸳鸯们纷纷惊醒。
    凌清羽的手都已经探进苏姆的衣服里，苏姆也处在身体紧绷发抖全身似乎都高热起来期待着她的进一步的紧张时刻。
    被这声响一吓，身体似乎也是一弹，在凌清羽收回那探下去的手改为搂抱之时，带了些许失望和恼怒，苏姆转头望向那坏人好事的家伙。
    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年轻人拿了麦克风拍了拍，道：「各位，对不住了，我借这地，想给我心爱的人唱首歌，大家要是喜欢，也给点祝福给我们。」说着，对坐在一边位置上女友抛了个眼波。
    这是酒吧里经常上演的，在这风花雪月浪漫飞满天之地，对心仪的人说出那三个字。
    虽然，两人相识不过一天而已。
    善意的掌声响起，众人都停下了想干或者正在干的事，带了微笑看向那年轻人。
    那是世上最远的距离
    思念让我无法去呼吸
    你的一动和一举
    佔据我心里陪我每个孤独无尽的夜里
    用我心中盛放的画笔
    描绘你微笑时的绚丽
    爱让人痛彻心底
    我却不怀疑
    你的存在是我生命的奇迹
    感受你的每一次的呼吸
    多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如果我说我愿意为你而死去
    可否你的梦里留下我痕迹
    无数悸动变换岁月里
    你会依偎在谁的怀里
    那些埋藏在心里
    最深的秘密是我生命里最脆弱的美丽
    年轻人唱的是水木年华的你的每一次呼吸，带了嘶哑的声音在吉他伴奏下在酒吧里迴绕，虽然走调唱的也不是很动听，那歌词却是让人心底微微触动。
    年轻人唱完后，掌声四起，带了得意，年轻人对自己的女友扬扬头，拍着麦克风準备再来一首，却见从角落的位置站起了一个金髮美男子。
    那美男子带了不容拒绝的笑容，长腿一迈，几步就到了台下，对他笑道：「我也想唱给我心爱的人听，可行？」
    呃！年轻人在他那温煦如朝阳漂亮得眼睛都有些花的笑容里将麦克风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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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2章 每一次呼吸

    没有用伴奏，甚至没有用麦克风，苏姆站在台前，对着凌清羽面带微笑，将那首你的每一次呼吸重新唱了一遍。
    低沉中带着清亮，厚重里带着嘶哑的性感，宛若天籁一般让外面的行人都停住了脚步，循声而来。
    当苏姆唱到，我说我愿意为你而死去，可否告诉我你心底我曾是唯一，将歌词改成了你的梦里留下我痕迹之时，嘴角带着笑意的凌清羽只觉眼角微微的湿润起来。
    一曲终了，酒吧里面鸦雀无声，在苏姆起身离开之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再来一首！」外面站着年轻人叫道。
    「再来一首！」其余的人也跟着起哄起来。
    群众太热情，苏姆有些无措的看向了凌清羽，见她微微含笑颔首，用嘴型说，我也想听，一丝微笑从嘴角翘起，也学着那年轻人在麦克风上敲了一下，拿起麦克风道：「今天，我想对我最心爱的人说，我苏姆，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只要能在你身边，只要能在你身边，那边够了……」
    说完，便在众人的惊讶静默中，唱起了五月天的让我照顾你。
    让我照顾你
    坐在我身旁你的心伤
    不懂我也不想
    但你的眼泪下在我心脏
    回家的太阳红着眼眶
    心疼你的模样
    影子的悲伤也变得更长
    昨天谁让你受过伤
    今天想要让你都遗忘
    是你爱你让我变的更强
    为你战斗永不投降
    让我照顾你我要让雨停出太阳
    我超越我自己的想像
    风雨刀枪能为你挡
    让我照顾你
    让你未来放在我肩上
    新的冷笑话巧克力糖
    开始为你收藏
    最近连睡觉手机也在手上
    幻想着未来满头白髮
    公园的长椅上
    你也许会说一声谢谢我
    如果这一生到尽头
    换你的这句话很足够
    是你爱你让我变的更强
    为你战斗永不投降
    让我照顾你
    我要让雨停出太阳
    我超越我自己的想像
    风雨刀枪能为你挡
    让我照顾你
    为你失去生命也辉煌
    是你爱你让我变的更强
    为你战斗永不投降
    听着那高昂清亮，带着誓死决心般的歌声，燕七笑了一声，道：「那家伙，还真敢唱。」
    当着这幺多人的面，就这幺说出来唱出来，却是好似说到唱到他心里一样。
    燕三瞟了他一眼，将身子靠在了树干上，看着街上越来越多听声而涌过去的人，道：「人多了。」
    扫过那些涌过去的人，燕七笑道：「无事，苏姆没那幺没用。」
    话音刚落，就见苏姆满脸通红的牵了凌清羽的手在人群里各种讚美祝福的话中挤了出来。
    燕三燕七站直了身子，远远的跟了上去，听得两边行人说的话，嘴角也不觉翘了起来。
    「那幺花癡做什幺？你要愿意，我也去给你唱一首！」
    「嗯，你能说出那番话嘛？生生世世，什幺都不求，只在我身边就好？」
    「那种哄人的话你也信？」
    「怎幺就是哄人了？你以为没有那种爱嘛？那两人年纪差那幺多，不是爱是什幺？」
    「那洋鬼子的心思，得，你要愿意，我也可以这幺说！亲爱的你……」
    「你就算能说，你能唱得那幺好嘛？你就算能唱，你也没那幺美啊！」
    「我说，你这到底啥意思？」
    「嗯，就是说，你这样挺好的，保持，至少保持个几十年，我也足够了。」
    「就是，还是我这样的靠得住，你瞧瞧那洋鬼子，那幺漂亮那幺年轻，还那幺有气质，会跟一个老女人多久？洋鬼子讲究的都是爱就在一起，不爱了立马分手！靠不住的！」
    燕七从那对情侣身边闪身而过，嘴角的笑意不觉翘得更高。
    是啊，这边这个世界，其实没有多少人相信真爱，那种可以生死相依，刻骨铭心，让他们能忍受下一切的爱，他们不相信也不可能理解。
    怎幺可能理解呢，那越过死亡，依然坚守下来的心，没有经历过火焰焚烧，又怎幺炼得出那幺一颗心。
    逃过了一条街，旁边的议论声才消失，苏姆放慢了脚步，看着一直带着微醺般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凌清羽，放鬆了下来，牵住她的手，沿着小街慢慢的走。
    手心被那人轻轻柔柔的摩擦，柔软的身体依靠在身边，随着两人的走动而交缠在一起般，那身体上的香气一丝一缕的传了上来。
    「主人，我……」
    「我知道，苏姆说的话，唱的话，我都知道。」凌清羽微微用力回握住了苏姆的手，带笑道。
    「主人，我们……早点回去可好……」
    「嗯？」
    苏姆眼神飘忽的往四下转了一下。
    大理古城就那幺大，这幺溜跶一圈下来，还是碰到了一些听他唱歌的人，虽然笑容善意，但是那频频过来的视线，却让他有些不安。
    他不喜欢别人这幺注视他，那目光里有着太多探究和怀疑，还有一些别样的意味在里面。
    何况……他忍不住了……就算被束缚住，那东西也蠢蠢欲动中。
    「嗯，我们去洱海便逛逛，今日月色好，苍山雪，洱海月~」凌清羽笑道。
    停车场离他们所在不远，苏姆身上也有钥匙，给燕三发了短信，两人便开了车往酒店走。
    回酒店要沿着洱海走一段路，出了大理古城，外面便静寂下来。
    见湖边有小型码头，码头上还有小船供租借，苏姆将车停在了码头边，租了一条小船，划着桨将船蕩向了洱海深处。
    月色如洗，在水面上泛起点点碎光，随着微风蕩起一阵阵银色的涟漪，远处苍山山顶上的雪线倒映在洱海里，随着那粼粼波光，那巍巍山脉的曲线，也似乎柔和起来
    手指伸到水中波动，看着那曲线变化出更多的形状，凌清羽玩心顿起，两只手都準备伸进去，却被苏姆挡住。
    「水太凉。」苏姆探了下水温，将她手握住放进自己衣服里，让自己体温温暖着她那因为玩水而冰冷的手。
    没有人摇桨，小船在湖面上静静的飘蕩，苏姆拉了她坐在了自己怀里，抬头去看天上的星星。
    天色晴好，风不大，可以清楚的看见，满天星光闪耀，月华无双。
    四面静寂无声，唯有微风徐徐吹得水响。
    晚风带了凉意，坐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凉，苏姆脱下自己的大衣，将她拢进了自己怀里，将大衣盖在她身上。
    「苏姆，再给我唱唱你们家乡的那个曲吧。」看着满天的星星，靠在苏姆胸膛上，凌清羽道。
    悠扬的歌声响起，带了悠远的怀念，萦绕在耳边，那是曾经在睡梦中都会偶尔听到的声音。
    凌清羽闭上了眼，听着那宛若天籁的歌声伴着水声，只觉得心也如同那水面一般的蕩了起来。
    蕩着蕩着，她的手便不觉摸上了那烙得她屁股有点痛的小家伙，那小家伙在酒吧里就已经开始昂头，只是被贞操带束缚着才一直没有露陷，如今却是已经膨胀到极处，将那贞操带都给绷得死紧。
    一定很痛，凌清羽抬头，看着苏姆脸上依然云淡风轻的神情，手指在那凸起上划了一下。
    那云淡风轻顿时破裂，脸颊泛起红潮，一对湛蓝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带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她，从那紧抿着的唇角里溢出了轻而长的一声呻吟。
    「主人……」
    解开他扣得死紧的衬衣扣子，那白皙如玉的身体在月光下发出晶莹的光芒，两颗红果更是红润可爱。
    凌清羽啊呜一声咬了上去。
    「啊……主人……重些……主人……」
    听着那一声比一声蕩漾的呻吟，看着那两人在那小船上居然也翻腾出了各种花样，燕七的嘴角抿了又抿，乾脆跟燕三一样，躺在了船舱里，什幺也不看。
    可是再一听苏姆那叫唤声，又忍不住拿了望远镜看了过去。
    湖中长了许多芦苇，小船蕩近了芦苇丛边，苏姆顺手摘了几支，燕七看过去的时候，他正要凌清羽给他****后面，那几支芦絮插进去后，便如同后面有一只尾巴一般。
    他居然还做了个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屁股翘得老高的姿势，然后晃动着屁股，让那芦絮摆动起来……
    然后，就被凌清羽扑倒了。
    「别看了。」听得他那咬牙切齿的声音，燕三淡淡的道。
    「不！难不成咱们红楼教的，还没有他那狗屁埃及好？」燕七不服气的道。
    「从目前来看，花样要比你们的多。」燕三的声音里带了笑意。
    「这话，难道你偷看了我们的？」燕七扭头问道。
    「得了，你那声音也不比他的低。」燕三也随手摘了一根芦苇，叼在了嘴里，视线往那不断晃动中的芦苇扫了一眼，笑道。
    「哼！」燕七将头扭回去，看着凌清羽骑在苏姆身上的剪影，道：「当年，你也没少气我！」
    那些年，只能看不能碰的心情，那样的心情有多苦，他们都尝过。
    还好，现在大伙都平等了，谁也别嫉妒谁！
    苏姆的东西又粗又长，和燕三的有得一比，理论知识在他坚决不忘的坚持下很是丰富，实践知识在过来后（以前都是满足需求用，再加上没有胆子不敢做主人不喜欢的事）一次比一次突飞猛进，将儿时的记忆全部挖出来不说，还加上了自己的发扬光大。
    一条小船，就那幺大的地方，也被他利用到极致。
    让凌清羽爽到了顶。
    只是他自己，除了被船舱底的横棍印上好几道深深的痕迹（没让凌清羽在下面过）外，长腿手臂上也多了好些印记（仗着腿长，将两腿分开搭在了船的两边，以便于某腐女方便行事），长髮更是湿了大半。
    再一次洩在她体内后，抱着她无力软到的身体，苏姆拿了自己内衣给她擦乾净后，将两人衣服穿好整理好后，又将那被解下的贞操带就着凌清羽的手带好。
    用极快的速度划船回去，再用极快的速度开车回酒店，然后抱着人就从自己那栋楼上了房间，开了热水，将凌清羽放在了浴缸里。
    活动量太大，晚风太凉，他怕她着凉。
    酒店的房间都是面对洱海，浴缸就摆放在半凸出的玻璃房内，星光月华从上面倾泻下来。
    满室银光。
    当苏姆脱去衣服，**着那满是痕迹的身体帮她洗澡之时，凌清羽忍不住，将他拖进了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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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3章 洱海

    于是，第二日，凌清羽告假，让程嘉自己去看喜州古宅……
    其实男人们对于这种地方是兴趣缺缺的，古宅什幺的，他们可是刚从那里来的，看现在这些半吊子的宅院，实在没有多大的感触，去看的目的，无非就是看看现在他们那些人能接触到的是个什幺样子。
    顺便，给凌清羽买美食回来，喜州破酥粑粑。
    欢快了一晚上，将凌清羽服侍得起不了床，苏姆依然神清气爽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去了，学习去做破酥粑粑。
    昨天晚上潘寅茹她们看到了凌妈手上的镯子，得知是她乾儿子们的孝敬，再看到那群人开的车，还有陪她们逛街之时，只要你想要立刻就掏钱的气派，羡慕凌妈的同时，倒也为她高兴，被凌妈一邀请，便也跟着一起去玩。
    待人都走后，叶十一搬了张靠椅放在临湖的阳台上，然后抱着凌清羽将她放到靠椅上晒太阳。
    见他嘴角一直抿着，凌清羽手指轻抚了下他的唇，道：「怎幺了？我的十一谁欺负你了？」
    叶十一轻舔了下她的手指，没有出声，当然不能说他和夜魄两人缩在芦苇丛里看了她那幺久的****。
    肯定会被揍！
    燕三将盘水果放在了小几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扫了叶十一一眼，剥了根香蕉递到凌清羽嘴边。
    凌清羽就着他手咬了一口，带了些讨好的道：「你看，咱们在这里坐看云卷云舒不是很好嘛。」
    燕三没说话，只是眼神望她腰那一扫，哼了一声。
    凌清羽不知道她和苏姆在船上玩的那些花样面前这两位是听也听了看也看了，心中还暗喜，好在是在在湖上，没让人看到，要不也一个个的学了去，她可真是顶不住。
    顶不住那种诱惑，就算累死也要扑上去的。
    孟苏上来之时，只觉阳台上的气氛带着微妙，也没有多想，走到凌清羽身边，道：「我去问了下路，你不是想去绕湖一圈？去不去？」
    阳光灿烂，蓝天白云，洱海上风捲浪花，粼粼波光如同碎银，倒影着那白云浅浅，苍山如影，真真是漂亮勾人。
    叶十一和燕三都看向了孟苏。
    「我开摩托车带你去，不是想兜风？」孟苏浅笑道。
    凌清羽眼睛顿时一亮，道：「好啊！」
    两辆越野摩托车是在mtv上一直带着的，看着孟苏熟练的上车，将头盔递给自己，凌清羽有一时间的诧异，貌似印象中，他们没学过摩托车啊？
    不过，摩托车跟马也差不多，车都会开了，这个应该也不是问题吧。
    将疑问一丢，凌清羽坐在了车后面，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每一个女人在少女时，都会有过这幺一个梦想，王子骑着帅气的摩托车，自己坐在车后，紧紧搂住心爱男人的腰，迎风风驰电逝，那飘在风中的长髮和丝巾，都是浪漫的代名词。
    可是真相是，如果真是风驰电逝，那幺你感受到的绝对不是浪漫，而是拂在脸上的乱髮，和如刀一般的风。
    凌清羽直喊了开快点快点那幺几分钟就没声了，孟苏笑着停在一边，将自己和她的头盔都取下后，用了风吹在脸上凉爽舒适的速度沿着湖边公路奔驰。
    春意正浓，湖水清澈，湖中的睡莲已经飘了满湖的绿叶，偶有早开的花苞在绿叶之中露出了点点粉红的嫩影。
    天上云随风走，幻化出多姿的形态，水中便也倒映出来，随着湖边公路一个转弯，便又是一番风景。
    抱着那坚实的腰，靠着那厚实的背，看到好风景凌清羽便叫起来，孟苏便停靠在一边，让她拍照拍个够。
    湖边的公路多是县道村道，车和人都不多，孟苏偶尔会加速，以极快的速度转过弯道，那种刺激让凌清羽不觉惊叫出声，然后便是哈哈大笑。
    习惯那种风吹乱髮后，那便是极端的刺激。
    就如同孟苏以前带着她骑马在草原上奔驰一般。
    无拘无束，放肆，心胸都宽阔起来的速度。
    骑上依山而建曲折环绕的环海东路，路上多了好些骑自行车的游人，见了两人便笑着打招呼，凌清羽也大声的回应。
    惊飞了一行行白鹭，在湖面上留下华丽的倒影。
    中午时分，路过一个小村落，两人找了一家小吃店，解决了下肚子后，便继续前行。
    午后的风都带了疏懒，过了江尾，远远的山脉上竖立了许多白色的风力发电机，在那茫茫山脊上，自成风景。
    看着凌清羽一边惊歎一边拍照，依靠在摩托车上，孟苏的嘴角浮起了温煦的笑意。
    西北的事情向东西插手后，几乎没有悬念的，舒家被撸了个乾净，所有违法事项都被挖了出来，已经装好的那些发电机组作为罚款被罚没，欠下的款项就成了欺诈的证据，听向东西的话，不光是经济责任，他们犯下的那些事可能会直接追究刑事责任。
    不用再去西北，虽然说失去了一个直接向那帮混蛋动手的机会，但是孟苏心里还是有些暗喜的。
    他是真的不想再离开她。
    那时候，在那边，他忍了那幺多年，只有她到黑水关去看将军之时，他才能藉机看到她，还什幺都不能说，什幺都不能表示。
    后来在汴京，好不容易她接受了他，随后便也是分离，她在汴京大乱失去消息后，天知道那些天他是怎幺过的。
    让在潼关相聚之时，他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自己在手上割了一刀，来证实自己不是做梦。
    这样无拘无束，没有压力，没有战争的阴影，这样幸福的约会，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过。
    「孟苏，快来！」拉住了旁边一个骑行者，凌清羽拉过了孟苏，让人帮自己照相。
    孟苏从背后抱住了她腰，两人身体紧密贴在一起，笑容灿烂又幸福，让那拍照之人心里都跳了一跳，耳根飘了点绯红，连拍了好几张后，将相机还给了凌清羽，笑道：「祝你们百年好合！」
    「嗯，是万年好合。」孟苏笑着说，在凌清羽脸颊之上印上了一个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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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4章 摩托车啊摩托车

    进入环海西路，孟苏加快了速度，直接从一群骑行者旁边掠过，引起了后面骑行者们的狂叫。
    凌清羽哈哈笑着回头对他们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抱紧了孟苏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
    暮色渐起，孟苏拐进了一个小山顶，山上本来没有路，杂草灌木丛生，越野摩托车直接从那些杂草中冲了上去。
    到了山顶，可以看见下面洱海的全景。
    坐在摩托车上，靠在孟苏背上，看着太阳西沉，天边火烧云一片鲜红，将水面都映红，那是一片极为绚丽的世界，浓烈得让人的心也仿似烧了起来一般。
    孟苏将摩托车架好，回身，轻柔的去吻凌清羽的唇，随着吻的深入，乾脆转过身体，和她相拥接吻。
    火红的晚霞穿透云层从天边而来，将两人的脸颊都映红。
    一点点，轻吻放开，再轻吻，再放开，然后抵开对方的唇，舌头探了进去，相缠紧绕，吸允着对方唇里的那个滋味。
    爱的滋味。
    吻到深处，孟苏解开了凌清羽外衣的扣子，内衣的扣子，衣衫敞开，那白嫩的身体在晚霞中仿似带着圣洁的光芒。
    一手搂紧了她腰，孟苏的吻从唇沿着脖颈往下蔓延，叼住了那鲜红挺翘的茱萸，然后一口含了进去，带了膜拜般，吸允轻咬，另外一只手则是握住了那团柔软。
    「啊……孟苏……」凌清羽不觉轻声叫了出来。
    被吸住轻咬的地方传来酥麻的快感，而那带了老茧的大手带了微重的力度将那团柔软捏出各种形状，逐渐加强对她脑垂体的刺激。
    那手捏了一会后，又转移了阵地，将她的裤头解开，从那下面探了下去。
    「孟苏……」凌清羽不觉头都往后仰起，身体紧绷起来。
    鬆开那甜蜜的茱萸，孟苏将凌清羽换了个方向，让她身子能靠在摩托车车头上那弯曲的曲线上，抬起了她的腿，将头埋了下去。
    「不……孟苏……好髒……」凌清羽一手抵在唇上，压住了那差点出来的惊叫，低声道。
    「我的清羽……哪里都是甜的……」孟苏抬头笑着看着她，拿下了她的手，笑道：「不用压抑，这里没有别人。」
    就算有人也没关係，想听就听呗！
    厚实温润的舌头伸进了那个小道的时候，凌清羽忍不住叫出了声，身体都紧绷起来，手也不觉抓住了孟苏的头。
    剃了板寸的头上头髮有些刺人，却又让人感到异样的温柔，就如同这个人一般，铁血铮铮，却让人倍觉柔和亲切。
    只是这幺一想，脑袋里就成了空白，身体所有的感觉都被那深入体内柔软灵巧的舌头的动作给吸了去。
    牙齿轻咬着外面的软肉，舌头舔着那快凸起，时不时还更深入一些，去顶那g点，一波又一波的刺激让她无法再考虑任何事。
    越深入，越空虚，让她身体紧绷，在春水溢出之时，叫了出来。
    「进来……苏……快点……」
    身体早已经处于勃然状态，小兄弟如同攻城前的战旗一样高昂，孟苏几下就脱乾净了自己的衣服，双腿叉开保持住摩托车平衡的同时，抬起了凌清羽的脚。
    长驱直入。
    「苏……孟苏……」
    深入，更深入，如同战锤击在最脆弱的那一点，带来的迴响让她身体都在颤慄。
    将她身体抱起，自己的身体微微后仰，孟苏加快了力度。
    那是个更加深入紧密贴合的体位，好似再无一丝缝隙般。
    强忍住自己想要喷发的**，坚硬粗大的小东西奋勇拚杀，让她在一波又一波的**上层层起伏，孟苏咬住了她的茱萸，让自己的低吼从嘴角溢出之时，那气息拂过茱萸上面最敏感的位置，引发一轮有一轮她身体的抖动。
    「孟苏……」凌清羽发出了一声哭泣般的叫声，合着孟苏再也忍不住的低吼一起。
    两人的身体在不住的痉挛之下猛的僵住，紧紧绞缠在一起后。
    软了下来。
    痛快淋漓。
    从袋子里拿出毛巾给她擦乾净了，衣服穿上，让那软软一丝力气都没有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孟苏看着已经完全沉下去的夕阳，和逐渐升上来的月亮，吻了吻她的额头，只觉得心满意足。
    「孟苏……」凌清羽轻唤了一声。
    「嗯？」
    「我爱你……」
    「嗯，我知道。」孟苏嘴角翘起了最大的幅度，然后温柔的轻吻了下她的唇，将人搂紧了一些，轻声道：「我知道。」
    两人回到酒店之时，众人早已经回来，饭都吃完，正聚集在酒店外面临湖的酒吧里聊天打牌。
    听得那摩托车的轰鸣，何离不觉轻笑，给面色不甘期待交织着的赵吟风倒了杯酒，然后啤酒瓶口在他杯上碰了一下，自己对口喝了一口。
    「切！」赵吟风哼了一声，将杯子推给陶卓，直接开了一瓶，一口喝去半瓶。
    「向东西说的那事，你怎幺看？」何离微笑摇头，转头问杨昭。
    「反正是玩，多一人少一人也没什幺关係。」杨昭神态悠闲，手指在膝头轻敲，看着孟苏扶着凌清羽下车，嘴角拂过一丝笑意。
    「人多了也麻烦。」赵吟风嘀咕道。
    「有什幺关係，咱们该怎幺玩就怎幺玩。」何离笑道，这幺一趟下来，凌清羽是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们也慢慢的适应了。
    就算别人的眼光再奇怪，他们也能当成没看见，该怎幺亲热就怎幺亲热，不用在乎人言，不用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他们只要顾着她和自己的心情就好。
    这便是这边最大的好处了，流言什幺的照样有，却无法造成什幺实质的伤害，按照凌清羽说的，名声？管它去死，她又不靠名声过活。
    「我是怕再出现那种噁心的女人。」赵吟风哼道。
    「呵呵，三郎是怕有人勾引你，你经受不住吧？」燕七在一边笑道。
    「切！我会怕？当初勾引我的少了？」赵吟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这话他倒真没吹，虽然出身尴尬，但是他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公子，后来去了边关，更是一路升上去，十五岁那年，嫡母送了四个通房丫头给他，他就开始接受各种被勾引的考验，后来他以十七岁的年纪当了大将军，送上门来的更不知道多少，要说这些人里，被勾引次数最多的，就数他了（程嘉被勾引的次数也多，但是人家死得早啊），后来更是被皇后找上门来勾引。
    什幺美貌女子他没见过……
    想到这里，眉头一挑，赵吟风对影九道：「小九，你还年轻，要不要哥哥教你几招防狐高招？」
    要说到变心，像影九这样年轻又没有经历过别的女人的才危险呢。
    影九手上拿着玉料慢慢的打磨着，头都没抬的道：「没那个必要。」感觉到桌上几个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吹了吹玉屑，抬头道：「我的心只有那幺大，放不下别的东西。」
    「话别说这幺早，时间可长着呢。」赵吟风笑道。
    「那便等到天荒地老那天，再看好了。」影九笑了一下，继续低头打磨他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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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5章 赌注

    「你们在说什幺？笑得这幺诡异？」凌清羽从酒店大堂就看见他们，绕了过来，笑问道。
    「吃了嘛？」杨昭接了她的手，让她在旁边坐下，眼角余光看见燕三和叶十一从酒店外面进来，嘴角的笑意更深，问道。
    「嗯，在外面村子吃了点，对了，我的……」凌清羽话音未落，苏姆已经将喜州粑粑和一杯茶放置在她面前。
    「说什幺呢？三郎你这一副臭脸是什幺意思？」咬了一口粑粑，先叫了声好吃，凌清羽看着赵吟风那气鼓鼓的模样问道。
    「别理他，向东西打电话过来，他有几个朋友想一起去过雨崩，说是对咱们非洲有帮助的人。」何离将赵吟风特意鼓起来表示自己很委屈的脸给拍到一边，笑道。
    又带人？凌清羽不觉看向和陶卓他们玩牌的花动，见她神色还不错，道：「知道是什幺人嘛？」
    「我见过，那两人还不错，文质彬彬，很有教养，是从英国回来的，贵族范很足，听说也经常运动，不会拖后腿。」花动回头道，梁嘉荣和吴坤给她的印象非常不错，和那样的人同行，也不错。
    「那就成。」凌清羽点头道。
    从丽江过香格里拉，再到梅里雪山的雨崩，这条线路风景极美，但是路途也非常艰险，而且，雨崩那边连车都不能进，是要徒步进去的，男人们很强，她也不希望他们因为照顾太多人而劳累。
    第二日晚上，向东西到了大理，一看他同行的人，两边都乐了，这不是熟人嘛！
    「向哥你也真是，早跟我们说啊，这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啊！」吴坤笑道。
    「我哪知道，你们自己说的，救命恩人做好事不留名，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向东西也没想到男人们居然就是梁家和吴家一直在找的救命恩人，心里更是有了底，有这个交情在，后面的事情梁家和吴家肯定会出手相助。
    「来来来，咱们正式做个介绍！」梁嘉荣笑道。
    「杨昭。」杨昭第一个伸出手来，这是这边的礼仪，以后都要合作的，总归是要认识。
    「何离。」
    「别在这里聊，来，我请大家喝酒。」
    都是年轻男人，防备一放开，杨昭他们是非常和蔼可亲的，没一会，一众人就聊到一起去了，喝得高兴起来，梁嘉荣和吴坤也放开了，只是他们的酒量如何比得过杨昭他们，没得多久就被直接灌醉。
    「吴坤！快起来！」阳光从窗户直直的照在了眼睛上，梁嘉荣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喊着另外一张床上的吴坤。
    「啊？」吴坤揉着眼睛，拿起表看了一下后，脑袋依然迷糊却也是跳了起来，看了下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摸了头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昨天后面发生了什幺事，道：「昨天你送我进来的？」
    梁嘉荣打开了自己的行李袋一边掏衣服出来一边道：「我都喝得跟你差不多了，能送你上来嘛？肯定是他们送我们上来的，行了，快洗澡下去吧，他们昨天不是说九点出发？这都什幺时候了。」
    「我头还是痛的！我靠，他们那帮人是酒桶嘛？」吴坤揉着太阳穴哀歎了一声，宿醉啊！最是难受。
    「行了，路上在车上再睡吧，我先洗了，这一身的味……」梁嘉荣脱了衣服直接对垃圾桶里一丢，髒臭成这样，等乾洗也来不及，乾脆不要了。
    「向东西说的那事，你怎幺看？」吴坤拿过自己的袋子，揉着头问道。
    梁嘉荣推开洗手间门的手顿了一下，回头道：「你什幺意思？」
    「我不是怀疑他们了，只是按照向东西暗示的，那项目的盘子大得我们都无法想像，可是……」
    「想那幺多做什幺？向东西也只是说有这幺一个项目而已，具体事项一个没说，是不是他们的也不知道，咱们是来玩的。」梁嘉荣推门进去打开水龙头道：「你快点，咱们是跟人的，迟到了可不好。」
    两人急急忙忙的洗好拿起东西就冲下楼，踏着九点的钟响迈进了酒店大堂，将钥匙交给向东西，不觉就看向了聚集在门外的一群男人们。
    「他们在干嘛？」吴坤探头看着问道。
    「猜拳。」向东西笑道。
    「猜拳？」
    除了杨昭苏姆（他们的车坐的是凌妈和同学），其余人都在门口猜拳，赢的人可以带着凌清羽走这一段据说是丽景无限的公路。
    燕三本不欲跟他们争，被赵吟风说那句单独相处之时的神情给一激也参加了进去，他一加入，男人们的戒备都提升了几个等级，赵吟风和孟苏更是一再的声明，不准作弊！
    凌清羽和花动周梓清几人坐在一边的沙发里正在看沿途的路线图，大理通往丽江的高速公路刚刚开通，据说一路上风景很是漂亮，几人正在看介绍，听得外面男人们吆喝喧天的声音，不觉微笑抬头看过去。
    比起在那边，比起刚过来之时，这个样子的他们才有点他们那年纪应该有的神态。
    说起来，就算是燕三也不过才二十六而已，在这边，不过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毛头，最是好玩的时候。
    看她侧头而笑的那种欣慰欢喜，周梓清心里的话再度压了下去，一路相处过来，瞎子也能看出凌清羽和那些男人们之间的感情，也可以看出男人们逐渐的变化，她心里不是没有疑惑没有担心的，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凌清羽是个什幺样的人，她很清楚，所以就更加不明白不过短短半个月，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他们之间的相处根本就不似才相识的模样，那种神态举止，就好似他们早已经熟识多年，相处多年，否则，不会凌清羽的所有生活习惯，甚至一个小动作，那几个人都了如指掌好似身体本能的反应过来。
    凌清羽不说，她也不会去问他们的来历，但是十二个男人，而且个个这幺优秀，她却是担心他们的未来。
    现在看起来大家相处融洽，虽然有些小动作小争执，却没有大的矛盾，但是，这种平衡能一直保持下去嘛？又能保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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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6章 今天天气不错

    本着先让燕三出局的心思，何离孟苏赵吟风难得的统一了战线，十几局下来，将燕三叶十一给踢了出去后，猜拳就白热化起来。
    退了房后，梁嘉荣和吴坤也跟着向东西出来看热闹，实在是不知道这帮人板着一副脸一脸严肃认真还带着杀气，出拳的吼声都吓退了一边的客人，好似决定生死大事一般的剪刀石头布到底是为了什幺……
    最后剩了何离和赵吟风两人，当何离的布将赵吟风的拳头给打败时，赵吟风哀嚎了一声，叫道：「你怎幺会出布？你都连出了三次布了，你为何还要出布！」
    拍拍赵吟风那依然紧握着的拳头，何离笑道：「兵不厌诈。」
    「你个死老狐狸！」赵吟风叫了一声。党项那帮人输得不冤啊！
    何离对他哈哈两声，对旁边脸色都有些失望的男人们一抱拳道：「兄弟们，承让了。」然后迈开大步走进了酒店，对凌清羽笑道：「都好了嘛？我们走了。」
    「你们到底在赌什幺？」吴坤不解的问脸色也是不好的影十三。
    影十三下巴对着酒店大堂里一点，示意了一下。
    里面众人纷纷起身，何离拿起了凌清羽的手袋，揽着她腰，一边和杨昭说着话，一边带着她往外面走，直到自己的那台领头的车前，打开了车门，扶了凌清羽上去。
    梁嘉荣和吴坤的视线一直跟着两人走，再回头看那些走向自己车子男人们脸上不甘的神情，突如一下灵感来，吴坤道：「难道说，他们在赌的是凌小姐坐谁的车？」
    「我靠！何离，你给我等着！明天我一准赢你！」赵吟风一边叫着，一边坐上了陶卓他们车的驾驶座。
    「走吧。」向东西手上拿着车钥匙，对两人笑道：「别看了，他们经常会来这幺一下的。」
    这也能成为赌注？
    何离的车是领头车，前面那些日子走的路段都很是危险，他并没有去和他们去争，今天走的路段是新修的高速公路，风景又好，时间也不长，领头车看到的风景更好，何离才动了心思。
    让凌清羽上了车，何离又去苏姆车上拿了一堆零食过来，见人都上了车后，上了车，侧身在凌清羽唇上吻了一下，将车开出了酒店大门。
    大丽公路是刚刚通车的高速公路，公路绕行在青山绿水之中，像一条绸带蜿蜒在洱海、玉华水库、剑湖、拉市海之间，从大理到丽江已经属于高原地区，天高云淡，天空蓝得如同水洗过的蓝宝石一般晶莹，那丝丝白云漂浮其间，变幻出各种形态，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新修的公路路面上似乎还带着沥青的香气，车子跑起来不由速度就会加快，何离一手搭着窗户边缘，一手扶着方向盘，将时速控制在八十公里之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时不时的看一眼两眼盯着窗外神情陶醉的凌清羽。
    上高速开出去几十公里，就是一个特意为观赏洱海而建的风景休息区，何离问都没问的，将车开了进去，车刚一停，凌清羽就拿着相机想往下面蹦，被他给拉住。
    「嗯？」凌清羽不解的回头。
    一边熄火，何离勾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拉进怀里，一口咬住了那红润诱惑了他大半小时的嘴唇，辗转反侧的深吻起来。
    直到休息区一準备在旁边上车走的一家人里面的孩子指着车子天真的问他妈妈这里面两人在干嘛，何离才放开已经羞红了脸的凌清羽，看着她那娇红的面容，忍不住又在上面啄了一下，轻声道：「清羽，我真的，好幸福。」
    幸福到，忍不住的就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休息区的人不少，这条高速通了后，从大理到丽江不过两小时，从昆明过去的时间也短了很多，又是週末，自驾车的人也多了了起来。
    那孩子的父母捂着孩子的嘴上了车，见两人下来，不好意思的笑笑，何离也回之微笑，还调皮的对那孩子眨巴了下眼，牵着凌清羽的手往观景台走去。
    他们的车多，一来就停了一排，陶卓他们几个下了车就直奔去往那景色最漂亮的地方，他们在大理呆的时间并不久，又不像凌清羽和孟苏那样沿着洱海绕过一圈，见到这样的美景，举起相机就开始各种狂拍。
    凌妈和几个同学被杨昭和苏姆引到一边的亭子里，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年轻人在沿着湖边的观景台上玩出了各种花样。
    「你们也去玩吧。」凌妈笑着对杨昭和苏姆道。
    「是啊，去吧去吧。」潘寅茹也笑道。
    见亭子里也不可能会有什幺危险，那边凌清羽正跳着脚喊他们，杨昭对几个老人一笑，唤了苏姆走去观景台。
    这似乎成了她的爱好，只要是景色漂亮的地方，一定要一个不落的跟他们一起留影，而晚上翻看着那些照片，也成了他们晚上最好的消遣。
    待两人走了过去，凌妈的一个老同学笑道：「真是好孩子，老吴你真好运啊。」
    凌妈满目慈爱的看着那群疯到一起去的年轻人，点头道：「是啊，都是好孩子。」
    「那个，老吴啊，那谁才是你女婿？」另外一个老同学视线在男人群里搜索着，带了疑惑的问道。
    实在是这两天看着，好似他们的关係都非常不错啊。
    「怎幺？老程你有想法？可别，那些孩子们啊，可都是有主了的。」凌妈笑道，都是我女儿的呢！
    「是嘛？」老程歎了口气，道：「是啊，如今的年轻人，优秀一点的都被抢得快。」说着，又不死心的问道：「真的都有主了？可我看他们跟你女儿关係都不错……」那样亲密的样子，有主了？不会出事？
    「哈哈…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小心点！」看着赵吟风扶着凌清羽像陶卓他们一样爬上了观景台的栏杆做出各种奇葩动作，燕三不觉叫了出来。
    赵吟风你那幺大的躯体，就别欺负那幺瘦弱的栏杆了好吧！
    凌清羽笑着抬头刚欲说声没事，就听得一声紧急剎车伴随着震耳的摇滚音乐在耳边响起。
    一辆suv大开着窗户以极快的速度从入口冲了下来，一个惊险的急转弯停在了观景台边上。
    吓得凌清羽脚一抖，便往下面跌去。
    孟苏拽住了被拖着一起跌下来还想着用自己身体护着她的赵吟风，燕三是直接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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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7章 何大叔的桃花

    「哈哈哈哈！」一阵狂傲的笑声从那suv上面传来，几个年轻人从大开的窗户探出头来，坐在前面副驾驶上一个头髮染成了金色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叫道：「喂，大婶，没吓着吧？你说你这幺大年纪了，就别学着年轻人来玩这种刺激了。」
    「算了！」凌清羽喊了一声，让已经迈出步子的男人们顿住，从燕三怀里下来，凌清羽道：「别跟帮小孩子一般见识，咱们也玩得差不多了，走吧。」
    小孩子……影九看了眼那几个和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一看就是喝高了的模样的年轻人，哼了一声，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心里再度念了声小孩子，然后嘴角便翘了起来。
    见那帮人没有一个人理他们直接上车走人，再看那些人上的车，开车的年轻人眼睛热了起来，油门一踩直接窜到了何离车边，对摇下车窗呼吸新鲜空气的凌清羽道：「哟，大婶喜欢刺激不如跟我们一起？跟着大叔有什幺好玩的？」
    过了三秒，何离才反应过来那大叔说的是自己，眼神一凛，嘴角翘起了带了邪气的弧度，方向盘一打，从两车之间一点点的空隙直接插了出去，然后猛的一个倒车在离了他们的车头保险桿一丝距离的地方停住，看着后视镜里面那年轻人被吓着的神色，何离将凌清羽的保险带给繫好，一个原地掉头，车尾变成车头对準了那年轻人的车，带着阴森森的笑容对着那神色大变的年轻人伸出中指比划了一下，再一踩油门，直接倒出了路口一个华丽的掉头，开上了岔道，上了高速。
    车子一辆辆的从车边开过，愣了半晌神后，年轻人们不觉大声鼓起掌来，开车的那个更是探头出去大叫道：「大叔！你好帅啊！」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看着凌清羽那憋笑的模样，何离道：「想笑就笑出来，别憋坏了。」
    「嗯，其实嘛，你知道的，现在最流行的就是有成熟魅力的大叔，大叔配萝莉，那可是很多人的最爱啊！」凌清羽捂着嘴吃吃的笑道。那开车的年轻人一头短髮，穿得也很中性，但是她的嗓音透露了她的性别，那可真是水嫩嫩的女孩子一枚呢。
    说起来，男人里面，要说最受欢迎的，不是叶十一那天人之姿，反而是何离，稳重成熟外形又好，让人非常有安全感，实在是好男人的典範。
    何离瞟了她一眼，探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带着清朗的笑容道：「你喜欢就好，我不在乎你是萝莉还是大婶。」
    凌清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汽车改装后的排气管巨大的轰鸣声，往旁边一看，那辆suv已经追了上来，那开车的姑娘正对何离比划着要他摇下车窗。
    何离本不欲理她，见凌清羽那飞扬着眉毛一副想看好戏的神情和那他不动手她就要摇下车窗的动作，无奈一笑，摇下车窗，看了一眼那姑娘。
    「大叔！」姑娘一手扶着方向盘，探出头来大叫道：「车技那幺好，跟我赛个车呗！」
    何离手在车窗沿上敲了敲，示意那姑娘注意前面，然后速度微微减慢了一些。
    这是让她走，不跟她一般见识的意思。
    姑娘却还不死心，大叫道：「大叔怕什幺？是怕吓着旁边的大婶？大婶，你别怕，我们不会怎幺着大叔的！」
    这话一说，凌清羽都笑了起来。
    怕……对着可以在千军万马杀阵之中冲在最前面的何离说这个字？
    何离扫了那姑娘一眼，眼神冷了下来，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侧头看了看凌清羽，眼底的笑意又浮了上来。
    怕……小丫头片子知道什幺叫勇敢和坚强……
    探手握住了凌清羽的手，何离对那姑娘再度挥了挥手，脸上已经是带了不耐。
    小姑娘嗤了一声，叫道：「大叔，出来玩就是要尽兴，你开这幺好的车用这个时速不觉得太掉份了嘛？」
    这是好说不行来激将法了？凌清羽笑得一朵花似的看着何离。
    何离乾脆将车窗关上，打开了音响，看都不看旁边那车和车上的人，保持着自己的均速走在了中间那条道上。
    「大叔！」小姑娘连叫了好几声，见何离眼神都不看过来，只是看着前面，偶尔带笑看向旁边的那女人，而身后要超车的车子在一个劲的按喇叭，忿忿的哼了一声，猛踩油门冲了出去，然后从车窗里伸了手出来，像何离先前那样比了个中指。
    这人！凌清羽瞪大了眼睛道：「现在的女孩子……」
    何离只是淡淡的一笑当没看见，他开始不知道这是个女孩子，才比划出了那个动作，现在知道了是女孩子，其实想想，自己是轻浮了些，嗯，以后还要更加沉得住气才行啊！
    都怪影九苏姆那两货，挂着那幺年轻的脸青春洋溢的天天在面前晃蕩，让他心里也有了些许不安。
    自己的年纪……是不是有些大了……
    「哎，我的何离这幺勾人爱，我可以预见我以后的日子……哦……」凌清羽拖了一个长音，眉角带笑的斜瞟着他，笑道。
    何离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出来，道：「嗯，你放心，一定是平安喜乐健康长寿。」说完之后，见凌清羽那眉头还在不停的往上翘，嘴角也不觉翘了起来，道：「你那些打算就收起来吧，不会给你机会的。」那想看笑话什幺的心思，那帮小子可比你厉害多了，打死都不会给机会给他们！
    开玩笑，在年纪上就已经失利了，别的方面总要扭转回来才行！
    「啊？打算？我有什幺打算啊？啊呀，何离你想到那去了？我这幺单纯的人~~」凌清羽作势捂嘴笑了两声，眼睛眨巴眨巴的道：「真不动心？」
    「我见过最可爱的萝莉，也拥有最可爱的大婶，别的人……哼！」何离眼睛在凌清羽身上一扫，道：「就穿这样就好！」
    「不带这样的！你看，人家都叫我大婶了！你难道希望你老婆被人家叫大婶？这是尊严问题！知道嘛！我坚决要求换衣服！」凌清羽拉着身上那宽大到肥壮的蓝布衣服叫道。
    不要这幺聪明啊！你为什幺不猜我是吃醋了？为什幺这幺一下就準确猜中我的目的啊！我要穿漂亮衣服啊！
    「你穿这个就最好看了！这个世上再没有那个女人比你漂亮！」何离信誓旦旦的说着，将方向盘一拐从弯道拐了过去，同时打开了一直吱吱作响的对讲机道：「你们别在那偷偷的笑，我可听得见！」
    「说什幺了？是啊！到底有谁说什幺了？」
    「不是说何大将军又惹了桃花了嘛？」
    「就是，要比赛车跟他一个大叔比什幺啊？应该找个小年轻才对！小九，你上！」
    「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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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8章 车祸

    对讲机里很是热闹，凌清羽从零食袋里拿了一袋蜂蜜紫薯仔，一边听一边笑着撕开袋子拿了一根紫薯塞在何离嘴里。
    何离叼着那紫薯嚼了几下吞了下去，道：「咱们在丽江呆几天？」
    「嗯，多待几天吧，反正咱们也不着急，丽江那地方很适合休闲，而且我订的是悦榕庄！悦榕庄哦！那可是休闲的绝佳好地，咱们去雨崩要从梅里雪山走，那边妈她们肯定走不了，我想让妈她们就在丽江好生休养休养，等咱们回来。」凌清羽一边嚼着紫薯一边道，吃了几口，眉头一挑的道：「嗯，这味道不错，问问苏姆哪里买的？」
    「这种苏姆买了一堆，够你吃的。」何离看了眼她手中袋子上的标誌笑道，她的口味爱好，苏姆和影十三是最清楚的，準备的东西绝对不会出错。
    「对了，昨天和梁嘉荣他们……」凌清羽顿了一下没说下去，花动私下有跟她说，向东西是透了一点话给这两家，梁家是世界上都有名的石油探井製造商，在这方面的关係很深，而吴家祖上是清朝送出国的少年留学生，民国时期就是上海和香港有名的资本家，后来家族分作几支在不同的地方发展，和各国的政经界关係都很深，比起只是在国内发家的花家和向家来说，以后的助力会更大。
    但是，她却不希望因为这幺个原因，就委屈男人们去迎合他们。
    「两小子酒量不行，还没说两句话就被孟苏和赵吟风给灌倒了。」何离笑道，停了一下，侧头看着她笑道：「我们知道，这事不急。不过是看他们那人也还可以相交，逗他们玩玩而已。」回头看向了道路前面，何离笑意温柔的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委屈自己。」
    凌清羽一笑，鬆开了安全带起身在他脸颊上一吻，随后便赶紧坐回去将安全带繫上。
    说起来那些场面上的事，他做的比他们任何人都多，不管是在汴京和二皇子派系四皇子派系包括兵部之人的应酬，还是后面面对那些投靠来的官吏，他处理得都是游刃有余，那时候，天下人都认为她只是何离的一个傀儡，以何离那种狡诈的性格和手段，一定会在大事有成后做掉她自己上位。
    其实，那是天下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被人称为狐狸的何大将军的真面目和他那颗重情重义的心。
    被她一亲，何离的手微微一抖，将方向盘紧紧抓住，何离瞟了一眼她那带了阴谋得逞般的笑脸，道：「在丽江多待两天吧，你带我去逛逛束河。」
    「嗯！好！」凌清羽点头，规规矩矩的坐好不再逗他，公路已经拐进群山之间，高架桥在崇山峻岭之中穿越，景色壮丽，却也惊险。
    何离侧头看了她一眼，刚欲调笑她两句，却见前头一个大回转之处冒起了浓烟，神色顿时一凛。
    凌清羽也看到了，紧张的问道：「出事了？」
    此处路段正是高架桥沿着一座高山转弯之处，弯道的幅度比较大，许是昨日这里下过雨，地面也很滑，那冒出黑烟的地方就正在拐弯过去没有多远。
    何离将速度减了下来，后面的车子也看到了那黑烟，何离速度一降，后面的车子自然就开始减速。
    转过弯道，就见前面三辆车撞在了一起，一辆suv直接撞过了中间的防护栏飞到了对方的车道被对面一辆迎面而来的货车压了一半在下面，而另外一辆客车想是想躲避那辆suv司机急打了方向盘，直接窜到了路边，一半的车身挂在了高架桥外面。
    何离将车子靠边停了，对凌清羽道：「你别来。」推开车门，就往那车祸现场跑去。
    后面的车子停下后，燕三掠到了匆忙下车的凌清羽身边，看着其他人纷纷跑过去救人，对跟在后面下车的陶卓几人叫道：「去挡车！」
    陶卓和向东西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回头从车上拿了警示牌和旗帜等物，和鸵鸟梁嘉荣吴坤几人分别向两边跑去，这边的车祸佔去了大半的道路，又是急转弯，两边视野都不好，要是没人示警，后面的车子就很有可能也撞上来。
    夜魄和影九比何离更先越过隔离带，扫了一眼那撞在一起的suv和货车，便往客车而去。
    这里的道路都是沿着山体而架设的高架桥，下面的山谷深不见底，车子一旦掉下去，那一车的人肯定都完蛋。
    刚靠近那大客车，就听得里面有人大叫道：「别慌！都别慌，别往前面来，往后面走！把重心移过去！」
    从车窗可以看见里面大客车里面坐满了人，前头的旅客正在一个中年人的指挥下一点点的往后面挪，坐在后面的旅客亦是满脸苍白一动不敢动，有人望见两人过来，激动的拍着窗子大叫起来：「救命！救命！」
    几人这幺一动让车子猛的一晃，车里的中年人慌然大叫道：「别动！你们别再乱动了，掉下去咱们谁都没命！」说着，小心的移动了一步，看着那些从对面跑过来的人，对夜魄叫道：「要想法子拖住车！」
    「你们最好别动，再动只怕就要掉下去。」夜魄看了一下车子的情况，对车子里叫道。
    那车子正好卡在护栏上面，如同一个跷跷板一般，现在是正好保持着平衡，一旦平衡打破……
    里面的人顿时不动了，中年人那刚抬起的脚都不敢落下去，额头上的汗如雨般的滴落下来。
    「妈！是我，嗯，我很好，可能会晚点回家，你别等我吃饭了，嗯，我很好。」一片静默中，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苍白着脸，一边抹着泪，一边用轻柔的声音对电话里说道。
    像是同时被惊醒一般，车中人纷纷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怎样？」影九看了眼那姑娘，问夜魄道。
    「赵三哥，你和孟哥拉住后面，九哥，我们抬前面！」夜魄对匆匆跑过来的孟苏和赵吟风叫道，捲起了袖子，一脚踏在了路边的护栏柱子上，手伸进了车子底盘下。
    影九跑到了另外一边，如法炮製的脚顶在了护栏柱子上借力，手扣住了车子底盘上。
    赵吟风和孟苏跑过来之前已经从车上拿了钢索下来，将两条钢索繫在了客车后面的两边搭钩上试了下力度和强度，叫了随之而来的影十三和何离杨昭等人一起，分做两队，握紧了那钢索后发了一声喊。
    前面夜魄和影九两人用力扣住了底盘控制住车身，后面的众人便使力往后拖，将车子一点点的往后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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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9章 大叔

    「能行嘛？」一个老妇回头贴着后车窗看着后面那些年轻人，担心的道。
    「能行的！一定能行的！」中年人看着那几个男人身上鼓起的肌肉，感觉着车子一点点的挪动，喃喃自语般的道。
    「我就说不要出来，这下好了！就这幺几个人怎幺成？肯定不行的了，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不行，我要下车！让我下车！」一个中年男子抱着头喃喃念叨着，猛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向车门冲去。
    客车猛的一震，车头对前面一栽，猛的向下滑去。
    巨大的力量拖着钢索猛的往前冲去。
    车厢里惊骇恐慌的叫声乱成了一片，更多的人站起来想跑向后面，却是让车子更加动荡，直往下坠去。
    夜魄和影九一声爆喝，脚下使了千斤坠，身子一矮，用肩头强行顶住了车子的冲势，底盘边缘顿时将两人的肩头都擦破一层皮。
    看着杨昭他们都上去了，叶十一燕七本是站在一边掠阵，见此情景，口里骂了一声，冲上前一人一边将钢索往手上一卷，发了一声喊，众人再度使力，钢索将手心都磨破了层皮，硬生生的将那车子给拖了回来。
    前轮上了路面，夜魄和影九一鬆手，车子在地上弹了一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车上的人慌乱之中有人叫了句我们上来了！上来了！半晌之后，车里才爆发出各种劫后余生的叫声。
    男人们却已经离开了客车，来到了那货车和suv的旁边。
    suv是拐弯不及从隔离带斜冲过去，斜着直接冲进了大货车的货柜里面，将大货车撞成了侧翻，压在了车子上面。
    大货车的两个司机被卡在了驾驶座里面，而那suv更是被直接压在了车子下面，人都看不到，只听得里面有人尖叫着救命。
    「十一夜魄！」燕三叫了一声，从身后拔出双剑丢了过去，一手紧紧拉住了凌清羽道：「别过去。」
    那suv将货车的油箱都撞破，地上流了一地的油，只要有一点火星，那里就会是一片火海。
    「可是！」凌清羽急道，她在这边的身体眼神并不好，要带上三百度的眼镜才能看的清楚，出来玩，反正不用她开车，便没有带眼镜，现在看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夜魄和影九肩头衣衫都被撕破了那幺大的口子，还是可以看到的。
    「放心，他们不会鲁莽！」燕三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
    叶十一接过短剑，贯注了内力一剑破开了货车的驾驶室，将驾驶室的顶盖一掀，看了下两人只是被卡在了里面并没有伤到要害，用力将被卡住的地方扳开，将两人拽了出来，对下面一丢，转身就掠到了货车中间。
    夜魄探手接过短剑，已经先行绕到了货车中间，对着意欲上前的何离杨昭等人挥挥手让他们退后，对叶十一道：「要先搬开这些东西才行。」
    货车倾斜，不光是那个货柜倾斜压在suv上面，更多的是车上倒出来的那些装满货物的箱子，而货车上的两个大油箱都已经被撞破。
    两人看了眼越流越多的油，心中都知道时间剩下的不多。
    看了眼满脸焦急的凌清羽，叶十一咬了下唇道：「要不……」
    「我来，你先走。」夜魄手臂贯注上内力，短剑发出了蓝紫色的萤光，带了微微的轰鸣。
    「夜魄十一，你们将那些东西击散，我们拖人！」燕七一边叫道，一边和影十三影九从两边绕过油渍来到车前，估计了一下那车子里人的位置，站好了位置。
    「好！」应了一声，叶十一跳下了货车，和夜魄两人站于两边，浑身内力激荡之下，衬衣都鼓了起来。
    气提到极处，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吼声，夹带着雷霆之势的掌力猛的挥出，击在了那堆积在suv的货物箱子上面。
    货物箱子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向两边纷纷坠落，露出了下面suv的车尾。
    两人一掌击下后，便一不做二不休的连续击出几掌，将上面的箱子等物全部击碎，然后退后一步，和燕七三人一起，发一声喊，拽着那suv直接拖了出来。
    车轮摩擦在地上带起了点点火星，溅落在了油渍上。
    一点点幽蓝的火焰燃烧起来。
    「小心！」何离叫了一声，将身上外套脱下丢盖在了那火焰之上，赵吟风和孟苏杨昭几人也如法炮製，将衣服盖在了那点火星上面，同时冲了上去，一起使力抬起了那suv就往后面跑。
    刚跑出几米，那火焰便已经烧上了衣服，迅速的往那一片油渍烧去。
    众人再不迟疑的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口气扛着那suv冲了出来。
    刚冲过中间隔离带，就听得身后一声巨响。
    货车爆炸了。
    向东西梁嘉荣和吴坤刚挡下一辆小轿车，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惊然回头，见车祸现场那边冒起了熊熊大火，心下一慌，将手中的警示牌子交给了小轿车上下来的人，要他们挡住后面的车，扭头就往车祸现场跑去。
    大货车所在之地已经烧起了剧烈的火焰，隔了有十几米的地方，总算想起来下车的客车上的旅客都一副呆滞模样站在了客车旁边，本来应该在货车底下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suv停在了隔离带的这边。
    他们不过是跑过去挡了一部车的时间，看到的场景就已经大相庭径。
    凌清羽已经冲上前去，直接揪住了夜魄，看着他的肩头只觉得一阵心悸，忙又看别的地方，见无事后转身就去查看影九，将一众人等全部看完后，心痛得眼泪珠子一个劲的落，掉头就去车上拿医药箱。
    「别急，我们无事的，都是些皮外伤。」何离拉住了她，将她推到燕三的怀里，对也沖了回来的陶卓道：「那边还有伤者，叫警察和救护车。」
    「哟，还真命大。」孟苏探头看了一眼那suv里面的情况，带了轻笑道。
    何离转身看去，那suv虽然车头车顶都被砸得变了形，但是里面的人却好像只是被卡住，在车里挤做一团，都在哼哼呀呀的叫唤，看样子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这种情况下，要弄他们出来还是要专业人员比较好，从外面看是看不到具体伤势的。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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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0章 受伤

    听得那司机一声轻唤，何离回头看去，见那一头短髮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先前那帮人吗？
    看样子是喝醉了出的事。
    「大叔……」小姑娘再度轻唤了一声。
    「向兄，这里你搞定，我们先走了。」何离转身就走，对跑过来的向东西三人道。
    见男人们身上都挂着彩，再一看那suv里面的人要是没工具也捞不出来，向东西点头道：「成，你们先走，先去处理下伤口，这里我们三个来就行了。」
    「我们也留下来帮忙吧，赵大哥你们先走。」陶卓和鸵鸟也挡住了一部车，将警示牌给了他们后赶了回来，看到男人们身上的伤，再看那现场和那货车的状态，两人同时出声道。
    留了三辆车给他们救援用，何离带头先上了车，几人坐在了一起，一边上药一边先开车走。
    他们车多，留下来也是挡路，而且，再不处理伤口，凌清羽掉的那些眼泪珠子就能让他们痛死……
    何况，他们也不想去解释……
    客车怎幺上来的，货车……好在货车已经烧燬，也看不出来那些货物被击成碎片的模样……
    杨昭何离他们只是手掌破了皮被钢索勒出了血槽，夜魄和影九肩头上的伤口看着却是有些吓人，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肩头那一片都被磨破了皮，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两人虽然不在意，但是凌清羽给两人上着药的手都有些抖。
    「主子！我们自己来，你别看了。」夜魄握住了她的手，从她手里将药拿了过来，对燕三使了眼色。
    燕三将人一搂，手掌盖在了她的眼睛上，抱紧了她那还在微微颤抖着身子，轻声道：「嘘，别怕，没事的，只是破了一点皮而已。」
    看着她那模样，夜魄的心底泛起了阵阵酸痛，叶十一死后，她就很是怕血，更怕见到他受伤，虽然在外人面前她依然表现得极为坚强，就算目睹吐蕃之战的残酷，也依然淡定自如，但是一旦没有外人，她就会怕得直躲在他怀里哭，后来更是养成了只要他出去回来，不管他是去干嘛都会先将他身上全部摸上一遍的习惯。
    就如同过来后一般，出事之时，她会强压着心里的恐惧不给他们添加麻烦，但是一旦事了，就会紧张的全部摸个遍。
    还得更强才行！
    墨老头说过，这个世界，人所享受的东西是有定数的，财富健康幸福，得了一样其他的就必然要受到限制，并不是所有好处都能得到的，想要全部得到，那就得有足够的福报，有足够的福报来支撑着这些。
    她即将拥有的那巨大财富，要想不影响到她其他方面，就得有足够的福报。
    但是……也许应该在救更多的人之前先保护好自己……
    要不，就被她这幺哭上一哭，那心里的痛可实在受不住。
    夜魄和影九的伤是看着吓人，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车上带的药很齐备，将伤口包扎好后，没有去什幺医院，而是直接往丽江悦榕庄而去。
    路上见到从丽江方向开过来的警车和救护车，何离给向东西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救援已经过去，然后说了他们直接去酒店，在酒店里等他们。
    「他们说伤自己处理了，他们直接去酒店了，我们这边弄好后直接在酒店汇合就是。」向东西放下电话道。
    吴坤满脸惊歎道：「他们，可真厉害……」
    货车那边的情况没人注意到，可是大客车里的人是看着他们将车子拖上来的，惊恐过后，便过来找人道谢，谁知道救命恩人已经先走了。
    「先生，您一定要给他们的电话或者地址给我们，怎幺着我们都要道谢的！」中年人拉着陶卓的手激动的道。
    「那个，我也没有……」陶卓讪讪的道，一路上他见得多了，男人们出手救人帮人从来不会留电话名字什幺的，按照赵吟风所说，麻烦！
    救了就救了，帮了就帮了，他们并不指望人家来追着道谢什幺的，那对他们来说，反而是麻烦。
    那帮家伙，真的是不愿意浪费一点时间在别人身上的。
    可是，真要救人的时候，却是一点犹豫和退却都没有。
    高速公路沿途都有救援站，警车和救护车来的速度都不慢，等他们一到，将事情交代了一番，向东西等人也赶紧走人。
    剩下的那些善后工作，就不是他们能做的了。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梁嘉荣道：「向哥，只要是他们要做的事，用得着我梁嘉荣的，你只管说就是。」
    这样的人不帮，那还帮什幺人呢？
    向东西微微一笑，道：「不会让你们梁家吃亏的。」
    「受伤了？严重不严重？」陆尧的声音不觉微微提高了一点，话一出口，扫了屋子里人一眼，起身，走到了阳台上，小声道：「她没事吧？」
    「没事的，我们也只是点皮外伤而已，姐姐不放心，说在丽江这里养好再说，她定的这个悦榕庄风景不错，听说那个什幺思扒很有名，她也正好在这里放鬆修养一下。」
    「嗯，悦榕庄是不错，不过spa，还是在印尼那边最好。」陆尧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的道。
    「姐姐说那边是一定要去的，等咱们走完这段后，休息休息就去那边看看，陆大哥，你还记得封神岛嘛？」
    陆尧嘴角不觉带起了微笑，封神岛，怎幺不记得，那里，还有一个她的小金库呢。
    「陆大哥，姐姐叫我了，我先挂了。」
    「嗯，再见。」将电话挂断后，陆尧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看着透过缅甸丛林茂密的树叶洒下来的阳光，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拿了一根出来点上。
    深吸了一口，再缓缓的吐了出来，心里也仿似慢慢的将那迷雾给清扫了出去。
    丽江，香格里拉，雨崩，然后是东南亚，欧洲……
    她以前规划的蓝图，现在正带着他们一起，一点点的去实现。
    周游世界……
    这次，是再不想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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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1章 部下

    「大哥……」门口女人的一声轻唤将陆尧从沉思里唤醒，回头看是韩美新，陆尧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沉声道：「什幺事？」
    「雄哥和我哥回来了。」韩美新低声道，微微抬眼看了下陆尧，见他脸上那不虞的神色，忙又低下了头。
    这次，她也知道自己是莽撞了，陆尧最恨人家追蹤他的行蹤，他若是不说，下面的人跟上来他会直接当做你有异心而干掉你，这次，若不是自己哥哥和雄哥赶过来……，只怕她的下场也不会好。
    可是，她的确只是想关心他，并没有想到这边居然会出这幺大的事，大到，她哥都被牵连在了里面。
    缅甸这边的赌场是由陆尧带人亲自打下来的地盘，后来交给韩子负责，可是这大半年这边的老大换了连场子里都被渗透进了别家的人，韩子都不知道，要不是这次陆尧前来发觉不对，带着人将缅甸这边的人都捋了一遍，只怕再过上两月，这边的场子就要换人坐庄了。
    这样的情况下，韩子自己都不保，自然是劝妹妹回去，可是她却是不愿意，她喜欢陆尧，这次跟着他，亲眼看着他是怎样将那些反对他的人给清扫乾净，那种手段和那帅气的模样，让她更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所以，就算他对她向来没有好脸色，而且已经出言警告，她都不愿意回去。
    好不容易，他们之间也有这幺一段可以和生死之交挂上边的日子。
    虽然，每次都是陆尧救了她。
    陆尧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将烟头掐灭在了栏杆上，转身回到屋子里。
    小木屋里除了带了仓促站在门口的韩子和雄哥两人，其余的那几个是他为了清扫缅甸特意召回来的铁桿手下，这几个人平常不会出现，也不会参与他的那些生意，只是在需要动手的时候出现，是陆尧原身手下最神秘也最厉害的人。
    「怎样？」陆尧对椅子上一坐，示意韩子和雄哥也坐下，问道。
    「坤哥说，以后再不会插手我们的生意，也不会收留东哥。」韩子屁股只坐了小半，带了小心的道。
    那些坤哥安插进来的人尸体就挂在了村口，坤哥在外沿的几个地盘都被陆尧血洗了一番，再不识趣，就算他后面有千人武装的大哥支持，也经不得陆尧这样痛揍。
    何况，那千人武装的老大本来就不同意和陆尧闹翻，也不同意收留一个没有多大用处的东哥。
    现在低头也是必然之势，所以，陆尧才让他们两个去谈判。
    「陈东人呢？」陆尧拿起桌上的刀，一刀劈开了放置在桌上的椰子，递了半边给斜倚在他身后木墙上玩着手中匕首的木薯，端起椰子喝了口椰汁，问道。
    程澄说东哥死了，他才不相信，夜魄说过，河边有人上岸的痕迹，只怕是被人接走了，但是这事他并不想跟程澄说，牵涉太多，麻烦，不如他自己直接解决掉。
    「坤哥说，他没有回来，听大陆警方说是已经被击毙，不过坤哥也认为东哥不会这幺容易死，他这次带的货有一半的款子还没有付给坤哥，他们也在找他。」顿了一下，韩子道：「不过，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前几天有人从东道往泰国那边去了。」
    「泰国？」陆尧低声重複了一遍。
    「我去看看。」木薯喝光了椰汁，将嘴一抹，道。
    陆尧点头，道：「找到了不用多说。」
    木薯嗯了一声，问道：「那这边还要干活嘛？」
    「我觉得东进村那帮小子也怪不听话的，要不咱们去溜溜？」靠在门边的一个黑瘦黑瘦的男人操着不怎幺熟练的普通话阴森森的道。
    「行了，这次够了，你们收拾下东西回去吧，这边的事交给大虎。」陆尧打断了那男人的话，对韩子和雄哥道，声音里带了微微的凉意。
    「是。」韩子低头道了声，起身和雄哥往外走，见韩美新还站在一边不动，拉住了她手腕就往外面走去。
    等门关上，木薯将那半个椰子一丢，手中匕首挥出，将那椰子切成了两块，在空中捞了一块在手，咬了口椰肉，道：「老大，心软了啊。」
    要是以前，那老是拖后腿简直让他怀疑是不是敌人派过来卧底的女人，陆尧早就干掉了，也不会这幺轻易的放过韩子。
    能力不足，也是死罪。
    「你们又不能去大陆帮我看场子，总要有人做事。」陆尧淡淡的道。若是以前的陆尧，肯定会不管不顾的下狠手，不过，他现在的想法确是有些变了。
    国内的生意总要有人看着，韩子在这边的控制力不够，但是在国内还是可以的，而且，在国内他不想再做一些危险的生意，那幺他要的是忠心的人，能力差点，反而好控制。
    物尽其用，人也是有各自能发挥作用的地方，端看你怎幺用。
    而且，叶十一说过那个福报之事，若是福报直接牵连到她的幸福，那幺，能不杀的人，他尽量不会杀。
    不过韩美新，他已经给了这幺多次机会，如果韩子还管不住，那就没法子了。
    「老大，事了了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一直蹲在墙角如果不出声都发觉不到他的男人道。
    「嗯，我也先走了，大虎，以后这边就交给你了，不过，手段别太过了，咱们现在是做正经生意，要留着命享受享受。」陆尧抬头看向双腿高架在桌子上一副睡眼朦胧的年轻男人，道：「钱我已经打你们帐上，你给我悠着点，别一下就乱用没了！留点钱娶老婆！」
    「是老大你自个说的，咱们这种人，娶老婆那是耽误人家，今朝有酒今朝醉，活着一日就享受一日。」大虎眼睛睁了睁，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让那带了刀疤的脸上浮着憨厚之意的道：「怎幺？老大你找到什幺人了嘛？」
    陆尧微微一笑，手中刀挥下，将那半个椰子一下斩成了十几片小片，拿起一小片，咬着椰肉，对因为大虎的话都炯炯有神的看向他的几个男人眉头一挑，嘴角一翘，微微笑了起来。
    几个男人顿时扭头的扭头低头的低头，大虎乾脆闭起了眼睛。
    「哥，我不回去！我要跟着老大走！」韩美新奋力想要挣脱开韩子的手，尖声叫道。
    「跟着走？再跟下去我就要给你收尸了！」韩子怒然一个巴掌抽了过去，道：「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你以为你是和老大同生共死？你那是拖老大后腿！要不是看在你哥我好歹忠心一片的份上，你以为老大会救你？你死了都是活该！」
    「是啊，小美，你醒醒吧！」雄哥歎了口气道：「老大过来这边连我们都没带，知道为什幺嘛？是因为咱们没有那个实力，来了就是拖后腿添麻烦的，结果你胆子倒大，居然自己偷偷的跑过来，要不是老大认出了你，你在过边境的时候就被他们干掉了，你以为老大是什幺人？你以为那几个是什幺人？小美，如果老大对你有那幺丁点意思，雄哥也不拦你，可是老大，老大可明说了，再看到你在他面前逛，就将你交给老何，老何是谁你知道嘛？」
    韩美新一愣，捂着脸叫道：「我才不相信，老大就是嘴巴凶点，要不，他都救我好几次了，为何还一直不动手？」
    「所以你以为老大是心软了？以为老大是对你有意思？所以你就可以借此拿捏住老大？以为老大不会对你怎样？连刚才那些话你都能在旁边听而不迴避？」韩子望着她满脸失望，声音都不觉颤抖起来，道：「你怎幺这幺傻？老大不迴避你，那是因为他不在乎，也是告诉我们，他可以给口饭给我们吃，让我们赚应得的钱，但是，一旦我们有所不当，那幺，他们也可以轻易取我们的性命！小美，你跟了他们三天，难道还不知道他们下手有多狠戾嘛？或者这幺说吧，我只问你，那几个人，那几个跟着老大的男人，你和他们在一起三天，你现在可想得起他们长得什幺样子？叫什幺名字？」
    韩美新再度一愣，努力的想着那几个男人的样子，可是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茫然的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长什幺样子。」
    「你再仔细想想，你怎幺想起来这三天他们究竟干了什幺？」韩子望着她眼瞳里的那圈浑浊，声音低沉了下去，问道。
    我当然知道！我亲眼见到！韩美新刚想出声，却是发觉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他们究竟干了什幺，连陆尧是怎幺救的她，都慢慢的在模糊。
    「走吧，这是老大给你的机会，小美，别在固执了！」韩子歎了口气道，消去了她的记忆，忘记了她所看到所听到的一切，也就等于失去了威胁，这是陆尧表示不会对韩美新下手的意思，就如同他将这边的生意都收回来交给别人，但是将广东那边的新生意交给了他一样，是认同了他的忠心所以给的机会。
    但是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不！我爱他！我要跟他在一起！」韩美新摇着头叫道。
    「雄哥我们走。」韩子转身就走，不再跟她啰嗦。
    「小美！听话，跟我们走！」雄哥拉住了韩美新的手，用力拽着她跟上了韩子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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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2章 悦榕庄

    丽江悦榕庄位于玉龙雪山下面的束河古镇旁，推门就可见玉龙雪山的巍峨雄姿，别墅是纳西族和中式相结合的建筑，精緻典雅，古朴中尽显奢华。
    四月正是丽江的旺季，好在向东西的关係够硬，定了十栋**别墅，其中两栋三卧室带泳池别墅，三栋是带泳池的单独卧室别墅，五栋是双卧室别墅。
    因为考虑到让凌妈和同学们在这里修养，再加上男人们身上的伤，虽然他们一再表示这根本不会影响任何行程，凌清羽还是一口气的付了半月的钱。
    周梓清和饭碗拿了钥匙推开那双卧室别墅的门，饶是已经做了心理準备，依然被那庭院里低调的奢侈给惊得长吸了一口气。
    「周姐……」迟疑着，饭碗唤了一声。
    「嗯？」周梓清见她没有后面的声音了，侧头看向她，见她脸上的神色，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一路过来，都是凌清羽掏的钱，再加上那镯子，的确让人有点承受不住了。
    虽然凌清羽有跟她说过她炒期货赚了大钱，男人们好似也很有钱……
    她都觉得有些不妥和不好意思了，何况是饭碗。
    她也跟凌清羽提过要凑份子，要将自己和陶卓两人的钱给出了，结果直接被凌清羽给拍了回来……
    「没事，就像清羽说的，你写一个好本子出来，替咱们赚的钱就够这一趟的了！」周梓清对饭碗笑道，拉了她手跨过门槛，道：「来，我住这间。」
    「周姐，说到本子，其实我倒是有个想法。」饭碗沉吟片刻后道：「我总觉得，杨先生他们都很有故事，只是不知道能否让我採访一下。」
    那些男人的确一个个的看上去都非常有故事，就算是影九和苏姆，那眼底的风情都带着沧桑和磨难过后的沉澱，更别提杨昭那几个行为举止之间都带着铁血之气的男人。
    不过……，周梓清笑道：「我觉得吧，你还是对着他们yy一下，自己想像吧。」那些人，就算是赵吟风这样开朗的人，陶卓都从他嘴里掏不出东西，何况是别人。
    他们的来历很奇怪，也不会愿意别人探究，她别的做不了，但是理解容忍和不去因为好奇而做伤害他们的事，这一点，她至少可以为凌清羽做到。
    凌清羽问了酒店里有医务所后，便要酒店里的人喊了医生过来给男人们重新处理下伤口。
    丽江是旅游圣地，各种背包族徒步登山爱好者都喜欢这里，自然也会受各种各样的外伤，酒店里的医生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医生，别的可能不行，外伤处理倒是好手，看着男人们的那伤，眼皮就开始跳，这伤……
    凌清羽却是误解了他那神色，紧张的问道：「怎幺了？有问题嘛？」
    「不，没什幺大事，都是点皮外伤，你们自己处理得很好，我再重新消毒下，包扎好后，你们自己注意不要碰水就行。」年轻医生笑道，一边拿出消毒水一边对夜魄道：「会有些痛，忍着点，一下就好。」
    说着，一瓶消毒药水就倒了下去，见夜魄别说痛哼，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甚至还用温情脉脉的眼神看着那紧张的女人，年轻医生的眼皮再度跳了一下，问道：「这伤是怎幺弄的？」破这幺大块皮，中间还有道铁轨一般的痕迹，这是扛什幺东西弄的吧？能住进悦榕庄别墅的人要去干这种体力活嘛？
    「擦的。」夜魄淡淡的回了一句。
    擦的？那旁边那小伙子肩头上也是一样的伤，那些男人们手上的伤，怎幺看怎幺像钢索脱离摩擦出来的伤痕，有个手上还有钢索烙上去的纹路，你们到底是干什幺去了弄出了这种伤？
    年轻医生心里满是好奇，但是在这种顶级酒店工作，服务的都是一些富豪，嘴紧是他们第一职业守则，虽然心里如同被猫爪挠着一般，年轻医生还是闭了嘴，以娴熟的技术帮男人们把伤口都重新处理了，再交代了几句例如不能碰水，最好好生休养，可以去体验酒店里的spa，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做……
    如此种种。
    他尽职的交代着，凌清羽也非常慎重的点头感谢着，所以他没有看到在凌清羽身后有几个男人们那恨恨的眼神。
    什幺都不能做，凌清羽肯定会严格按照医嘱执行，可是，没有受伤的，只有燕三和程嘉！
    被那一直道谢着女人送出了门，大门在身后关上后，年轻医生掏了手机出来，他做事的时候手机设置的是震动，刚才就感觉到震动了好几次，一看电话是老妈打来的，忙给拨了回去。
    「妈，刚才有客人受伤我在处理，怎幺了？」
    「你赶紧回来一趟，你哥哥开的大客车出了车祸，好在他吉人天相，车子冲出路面时挂在了桥边上，又碰到好心人相救，被人将车子给拉了回来，阿弥陀佛，你赶紧过去看看。」
    「车祸？行，我马上过去！」
    「医生说的都听到了嘛？这几日不要乱来，要不伤不会好！」凌清羽一转身就收了脸上的笑容，非常正经的道。
    「可是姐姐，不洗澡的话很难受的。」叶十一嘟着嘴道，按照这死医生说的，这几日都不能动，好不容易再等三天就是自己了……
    「嗯，你们不要下水！我来！我来帮你们洗！昭，你先来！」凌清羽脱了外套就开始捲袖子，唤着杨昭往澡堂里走去。
    男人们的脸色顿时飞扬起来，这，也算是福利吧？
    咱家女人帮人洗澡总是会连其他事情一起做了的~~
    救人什幺的，果然是有大福报啊！
    虽然是抱着这种心思，可是这别墅够精緻够典雅够奢华，澡堂却是半开放式的，不隔音啊！
    再加上外面一群虎视眈眈青春热血的男人，凌清羽洗得那叫一个正经……
    不带一点挑逗，敏感地方绝对不碰，真正的是洗乾净……
    男人们心里那个憋屈啊……
    杨昭何离他们还好，反正一向都是正经惯了，虽然有些小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从燕七开始，那眼神神情就带上了委屈，到了赵吟风这里，根本不顾外面那幺多人（不管洗了还是没洗的都在外面蹲着，以聊天打牌来掩饰着我没得到好就要死盯着你们也休想得到好处的心理），直接喊了出来，宝贝，你给我弄弄！
    凌清羽一愣，看着水中那昂然挺立的庞然大物，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前面男人们脸上那奇怪的表情代表了什幺意思，脸色顿时一红，将他那玩意儿一捏，道：「想什幺呢！好生养伤才是真！等……」视线往院子里一扫，轻声道：「等能碰水了，咱们再好好玩玩。」
    这帮家伙，只要给点挑逗就能造反，哪里可能会老实的不动弹，最后一定是什幺都做得出来。
    记得那时候，叶十一带着伤做过后总是要被阿兰嗤笑，道他是自找的想在床上多趴几日，这边没有阿兰，她就更不敢做那些事情了。
    嗯，就算十一那小子再怎幺撒娇都绝对不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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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3章 一家之主

    向东西他们到的时候，男人们只剩了叶十一和夜魄没有被洗，听了凌清羽那话，知道伤没有结痂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做出什幺他们希望的事情来，男人们也死了心，想着等下凌清羽出来也是直接和花动去做spa，杨昭几人便跟着向东西到了酒店的茶庄。
    吴坤本想要点酒压压惊，看看男人们手上那绷带默默的改口跟众人一样要了茶。
    「这里环境不错吧。」向东西将身子对宽大的座椅里面一靠，笑道。
    「是不错，清羽说这里环境好，只怕要多住些日子。」何离给杨昭倒了杯茶，再给自己倒了杯，闻了闻那味道，道。
    「多住些日子？」向东西一愣，看了眼男人们手上的绷带，道：「这幺严重？」转念想到丽江之地向来就是恋爱圣地，他们受了伤（虽然是小伤）凌清羽肯定要和男人们去腻歪，花动也不好意思沾着凌清羽，那幺自然就是他的机会了，嘴角一翘，笑道：「对对，是要好生休息休息，那段路不好走，还是要有最好状态才行。」
    梁嘉荣和吴坤却是一怔，不觉看向了向东西，多呆几天？我们这种不大管事的多个几天也没什幺，但是你行嘛？不是刚被你家老爹拎回去北京臭骂一顿嘛？再来半个月不管事，你家老爷子会不会冲到丽江来砍人啊？
    两人的神色意思太过于明显，向东西轻咳了两声，道：「正好，我也有正事问你们呢，听说郑总在宁城搞了个项目，是不是和你们合作的？」
    「郑总的项目？就是那个复古庭院？」吴坤一听就来了兴趣，前些时候在一个等级很高的会议上，那些老头子们难得聚集到一起，郑总丢出了一个设计方案，瞬间吸引住了那些老头们的目光，可是再问详细的，郑总却故作神秘的就是不肯说，只说是和一个天才合作的。
    「是和我们合作的，怎幺，向总有想法？」杨昭抿了口茶，淡淡的笑道。凌清羽什幺都不会瞒花动，向东西又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只要将宁城，国外回来的投资人联繫起来，自然就能想到他们。
    「是，我家老爷子对这个设计非常感兴趣，不过郑总那边是铁了心的不鬆口，所以，我想问问，那设计图是谁出的？」向东西笑道，向老先生喜好古风之物在圈内是有名的，郑总第一介绍的就是找的向老先生，可是勾起了向老先生的兴趣却不透露任何细节了，连向老先生想跟设计师聊聊都被拒绝，老人家那心里被勾得发痒，于是给他下了指令，无论如何，将人给找出来。
    他本是不在意这事，但是，如果能有个结果，倒是可以应付下老爷子，就算一个月不回去公司，应该也能糊弄过去。
    杨昭一笑，看向了程嘉。
    「那个设计图是程先生出的？」见杨昭的目光，梁嘉荣睁大了眼吃惊的道，那张图虽然只是电子版，就已经让父亲和祖父爱不释手，已经跟郑总定了一套，说是不论多少钱反正要有他们家一套。
    没想到能设计出那样大气于典雅古意和谐融合在一起的人，居然这幺年轻。
    程嘉正在研究那茶叶，听得梁嘉荣的话微微抬眸，淡笑不语。
    「那个，程先生，咱们也算有交情了，能先给咱家设计一套不？让我在爷爷面前露下脸。」吴坤慇勤的给程嘉面前的茶壶添加上热水，笑道。
    「你们跟我说没用，要我们家老大同意。」程嘉笑道。凌清羽的意思是单独设计是可以的，但是要钱，具体要多少，可真得看她的心意了。
    「大哥！」吴坤立刻转头看向杨昭，虽然何离和赵吟风的年纪看上去比较大，但是他们看得出，这些人隐隐以杨昭为首。
    「我们家老大，」杨昭看了下表，道：「估计这时候和花动去做spa了，你们等她回来再问好了。」
    梁嘉荣和吴坤脑中灵光一闪，同时道：「凌小姐！」
    「那成，等小鱼出来咱们问她，咱们什幺关係，怎幺着都要走个后门对吧？对了，西北那事，舒家推了个替罪羊出来，不过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向东西抿了一口茶水笑道：「他们家的物流公司几年前都快倒闭了，小鱼帮他们找了钱不光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还壮大发展，最后上了市，可是舒家人太贪，私下挪用了很多钱，和小鱼闹崩后，没人看着他们，后来又和方家搭上线，手法就更加恶劣了。」
    「是下贱。」吴坤在一边笑道，他们家有家风力设备製造厂，当初舒家招标的时候，他们家也有参加，作为考验，他被老爹派过去参与了项目招标，然后把他气了个半死。
    他们根本不会考虑设备的质量问题，只是问折扣有多少，能虚报多少报价，然后就是各种要求，比如说免费去德国旅游，夜总会买单，找女人买单，如此种种，他直接带团队撤了回去，不做了。
    「凌小姐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啊。」梁嘉荣感歎道。
    瞬间被多道目光逼视。
    虽然只是简单的洗乾净身体，帮十个男人，特别还有两个撒着娇想得到额外补偿的家伙洗澡，那还是非常累人的活。
    好在酒店的spa离别墅不远，花动将房间收拾好后就先去预约了spa房间，等着燕三和夜魄叶十一将凌清羽送了过来，问了三人不做，便笑嘻嘻的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带着凌清羽进了房间。
    花动定的是阴之宠爱一身套餐，以按摩排毒为主，这一路走来，虽然时间很是充裕，玩的也很散漫，但是对于她们来说，这一趟走下来也很是累人，在这里多呆几天正好可以放鬆一下，好生休养休养，才有体力去走后面那只要想想就觉得腿软的路途。
    凌清羽大学的时候就玩帆船，户外运动也一直有参加，身体向来不错，体力也很强悍，可是和舒起帆相恋后，就完全没有了休闲时间，帮他们家做牛做马的将企业起死回生，跟着就是家里出事，再加上那次流产，她的身体就跨了下来。
    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五个月，又被方紫薇故意拖延了时间，成型的孩子掉下来后还引发了大出血，而随后舒起帆就开始各种动作，让她连休养的时间都没有……
    身体亏损得非常厉害。
    以至于让夜魄和影十三每次给她搭脉（这两人跟阿兰学过一些医）眉头都要皱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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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4章 梦中的伤痛

    「哎，其实也不怪你，你说舒起帆那人模人样的，谁知道居然是人面兽心？」趴在按摩床上，花动侧头看着凌清羽道：「而你就是太相信人，对什幺人都贴心贴肺的好。」
    凌清羽被按摩得正舒服，动了动手指头，声音懒懒的道：「这就是命啊，可能我命中注定要经此一劫。」
    「舒家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花动指挥着护疗师按摩那些酸痛的部位，舒服得哼了哼道，在车上的时候，向东西就说了舒家的事，当然，是带着邀功的口气，舒家那些事被捅出来，少不了向东西在里面做的手脚，知道舒家倒霉，花动只觉得心情那个舒畅啊，脑袋一鬆，随口就说出了凌清羽他们在宁城弄了个大项目。
    「花儿啊，你信吧，他们还会出?蛾子的。」凌清羽嗤笑一声，道。
    「他们还想怎幺样？」花动惊讶道。
    「不知道，但是以舒起帆和方紫薇那尿性，一定不会这幺轻易认输，总要找法子转嫁的。」凌清羽瞇着眼睛，道：「人性啊，坏起来的时候，你想都想不到的。」
    就比如梅家那个儿子，从小就被父族抛弃，等于是韩枔将他养大，可是回头就可以不认韩枔，还可以做出那种事情，将母亲也陷于不义。
    就算死前，也在说是韩枔对他不起，抢了他母亲，不救他父亲，让韩枔彻底伤了心，连带对苏婉云都冷了心。
    李彦死在她从光圈里面出来抱着叶十一痛哭之时，他是自己撞上了高柳的刀口，听说他自杀，秦元香也死在了当场，想起当年，他们两人成亲之时，自己是非常羡慕他们的，后来两人相亲相爱夫唱妇随，也着实让她羡慕好久，她对李彦不薄，秦元香更是可以直接出入凌府和皇宫之人，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依然动了杀她的心思。
    还有夜风……
    那些流言，那些恶语，那些阻力，那些心怀不轨表面恭敬背后时刻準备捅她一刀的人……
    她见过太多，也经历过太多。
    所以，舒起帆这种人，她是真不放在心上了。
    兵来将挡就是，就舒起帆方紫薇那种心思龌蹉却又能力有限之人，她想都想得到他们后面想做这幺。
    可是她并不想说出去，男人们和她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心态调整过来，她不想去做那种想起来就噁心的猜测。
    比起舒家的事，她现在更在意的是男人们……
    燕三受伤之时，她就已经觉得非常害怕，叶十一只是被划破了三道口子，她亦觉得心惊，今日所见，更是让她觉得心都揪到了一块一般……
    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和那蓝天白云，燕三手撑在了下巴上，半瞇了眼睛道：「夜魄，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忘了告诉我？」
    在凌家村他受伤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奇怪，那不过是非常浅的一道口子，以前他受的伤不知道比这个厉害到哪里去了，她都没有那幺紧张过……
    夜魄沉默良久，见叶十一也望了过来，轻声道：「三爷，您去的那时候，主子就曾经好几日不言不语，后来杨将军去的时候，主子更是一动不动的守着杨将军的身子，除了七爷和何将军，你们每一个人都去得很惨，主子再坚强，也是受不住的，她一直都有做噩梦，有段时间，甚至怕得无法入睡，不管神医用了多少法子开了多少药都没用，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直到神医用了激将法……」
    也正是因为这样，何离他们才能开始进入了她的心……
    顿了一下，夜魄抬头看向了叶十一，轻声道：「十一哥你去的更惨，整整有半年，主子又恢复到了当初那般，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就算我抱着她，给她头部扎针，都没用，她总是睡不了多久就会从噩梦中惊醒，喊着你们的名字缩在床脚哭泣……，后来也是神医骂她，说如果那见鬼的任务完不成，那咱们就没有任何未来，主子这才逼着自己睡觉，逼着自己更加努力的去做事，总是将自己累到再无一丝做梦的余力，才能入睡。」
    「她……害怕……」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夜魄低了头，手轻轻抚上了肩头的绷带，不再出声。
    她是有多坚强，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但是，说到底，她也是个人，是个女人，心底又那幺柔软……
    燕三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眼底的那抹痛色，道：「这几天，她跟我睡。」
    spa做完后，人是整个放鬆下来，身体却是更加懒散不想动，吃了饭后，凌清羽便早早的回了房间，让其他人自己去活动。
    别墅是一个单独的小院，暮色之中，花香暗浮微风习习，天边一抹微云被染上了金色的边框，在院子里的小游泳池里泛动着金色的涟漪。
    燕三看着坐在躺椅上就又睡过去的凌清羽嘴角那丝淡淡的笑意，听着隔了几个院子的那个三卧室大院里的喧哗声，弯腰将凌清羽抱了起来，走回了卧室。
    将凌清羽放在床上，给她换了宽鬆的睡意，将薄被给她盖上，燕三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吻，起身，去洗手间里沖凉。
    灿烂的油菜花田，金灿灿的好似将天地都染红，如同火焰在大地燃烧一般，转眼，那片金红之中又浮现出了一片片的梯田和茶园，再然后便是茂密到阳光都透不下来的丛林，清泉潺潺，流水淙淙，碗大的花朵开在眼前，耳边是男人们的欢笑声，那一张张年轻活力四射的面容上带着灿烂的笑意。
    如同那春日阳光一般的灿烂温暖。
    她伸了手出去，想去抚摸那笑容，那让她心里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手指慢慢伸过去，男人也回头向她靠近，漂亮的眼睛里喊着如水般的缱绻，一点点的靠近……
    手指沾上了那脸颊……
    在那一瞬间，那喊着温煦笑意的面容却好似水中镜一般的破裂，一下裂成了无数碎片，在她茫然失措之中，又猛的合拢起来。
    眼前的画面却已经转变。
    那是地狱的杀戮场……
    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拿着各种武器，有武林人士的劲装，有辽人的灰色盔甲，亦有党项人的铁甲，还有周朝军队的盔甲，连挥舞着笔墨穿着宽袖长衫的文人也穿夹其中。
    他们大声呼喝着，如同黑压压的乌云一般压了过来，人潮汹涌，似乎看不到头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利器，尖叫着各种诅咒之语，向她扑了过来。
    然后被挡在她身前几步之外的距离。
    挡在了那些浑身浴血的男人们身前……
    他们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刀剑枪斧，各种兵器砍在他们身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鲜血飞溅，让她满目都是那一颗颗的血珠。
    燕三的后胸破了一个大洞，满身都是口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杨昭身上插着好些长枪，碎裂的盔甲破散开来，红色的碎布在空中飞扬，程嘉拖着半截身子，一手撑地，另外一只手修长的指头握着一只长笔在空中挥舞……
    赵吟风插了满身的箭镞，一支长枪斜****他的身体，孟苏的手指都断了三根，前胸后背上是裂开到可以见到内脏的大口子，苏姆身上满是烙印，下身被****了一枝火红的烙铁……
    影九的腹部已经被血浸透，影十三垂着一只手胸口上插了把剑，剑柄上火红的穗子晃动出鲜红的轨迹，叶十一半边红衣染血半边白骨森然，那如玉般的白骨在血色中晶莹刺目。
    燕七的脸色苍白，胸口都已经凹陷进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痛楚，何离身形憔悴，一手紧按在腹部，一手依然伫立着长刀目光冷然的屹然而立。
    夜魄高大的身躯立在了她的面前，手中大刀冰冷的锋刃上血流成河。
    就算如此，他们依然挡在了她的前面，粉身碎骨，也不让那乌云前进一分，不让那些恶毒的触角穿越他们的防线伤害到后面的她。
    但是那血，那伤，还有他们嘴角那欣然的笑意……
    却让她痛得心都碎了，一点点的碎成了粉末一般，飘散在了血色之中，沾染在了他们留出的鲜血里……
    那是让她流出的泪水都是鲜红色的痛意，那是让她惊叫着想要奔出去，奔出他们的守护，就算自己被那乌云吞噬消亡，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受一点点伤流一点点血的痛意。
    那是在梦中都让她痛不欲生的画面。
    当燕三笑着倒入她怀里，慢慢的闭上眼睛，再不睁开，当他那俊秀的脸庞带着笑意慢慢失去温度……
    凌清羽惊叫起来，大哭着惊叫起来……
    「不要！我不要！别丢下我！燕三！别丢下我！」
    燕三从洗手间冲了出来，身上的水珠都来不及擦，直接扑到床上，将身子猛烈颤抖着闭着眼睛豆大的泪水从眼角滚落的凌清羽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胸，声音急促的道：「清羽，清羽，我在这里，在这里！你醒醒！只是做梦，我在的，在的！」
    「不要！不要死！」怀中的人依然尖叫着，身子蜷成一团缩在他怀里，哭声嘶哑，面容惊惧。
    燕三心里大痛，手指在她头心部位连点几下，口中唤道：「清羽，醒醒，醒醒！别怕，我在的，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不管怎样都不会先你而去，我答应你，会一直陪你到最后，绝对不会死在你前面，清羽，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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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5章 释怀

    面前的血色淡去，耳边响起焦急关切的呼唤，那呼唤那样熟悉，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那声音用很多种语调喊过她，最初之时的不屑，后来的调侃，再后来的尊重，然后就是爱怜，带着浓到实质的爱恋，每一声，似乎都带着他的誓言一般，如同现在这样在她耳边轻唤。
    清羽……醒醒……醒醒……
    凌清羽努力的睁开眼睛，努力的从那重压到似乎让她动弹不得的惊惧中醒来，眼睛睁开一条缝，隔着泪水的薄雾，看着眼前那一片模糊中男人焦急的面容，听着他一声声的呼唤，虽然浑身酸软无力，却努力的抬起一只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颊。
    燕三拿起了她那柔软无力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连声道：「清羽醒醒，你看，我还在的，是热的对吗？我的手我的身体都是暖的，我还活着，你的燕三，还活着，在你身边，你别怕，别怕！」
    手掌心贴在了那脸颊之上，没有碎裂，那熟悉的面容依然存在，从手掌心传递过来的暖意让她的心慢慢的沉澱下来，那些飞散出去的碎片一点点的聚集回来，让她的眼瞳也慢慢聚集起来，眼前的人便更清楚了。
    「燕三！」用着身体最后的力气，凌清羽抱住了他的脖子，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唤着他的名字。
    燕三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依靠在自己怀里，低头吻住了那声声呼唤让他的心都碎了的唇，用力的吸允纠缠着，直到她的哭声转为轻吟，才放开那被自己吻肿了的唇。
    捧着她的头离了一点距离，让她能看清楚自己的脸和神情，燕三看着她那雾水朦胧的眼睛，一字字的道：「清羽，你听好了，我，燕三，在此发誓，这辈子，一定不会比你早死，一定不会再丢下你，不管多难，我都会撑着，就算他们都死绝了，我也会陪你一起，如果我实在撑不下去，那幺，在死前，我会带你一起走，不管到那，都会跟你在一起，所以，清羽，别怕，相信我，相信的你的燕三，可好？」
    「不会……」打了个嗝，凌清羽问道：「不会再丢下我了？不会再死了？」
    「嗯，绝不会！」燕三手指抹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滴，道：「我发誓！」
    燕三的誓言……
    凌清羽身体软软的靠在了他的胸口，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眼角扫到那越来越浅的伤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噩梦醒来，全身酸软无力，梦中那心痛和仓皇无措的心情似乎还在迴荡，心却慢慢的安了下来。
    是了，他们已经回来了，不会像在那边那样，就算她在梦中如何哀求痛苦，梦里梦外依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就算去长生殿，摸着的也是冰冷的身躯。
    他们回来了……
    燕三……他回来了……
    就算是做噩梦，醒来却能看到他，摸着他温暖的身体，听着他的声音……
    燕三，还活着！
    「清羽……」听得怀中人懒而低的应了一声，燕三将她完全环抱在了自己怀里，亲了亲她的头顶，道：「你不用害怕，你也知道，我向来不爱发誓，但是一旦许诺，就一定会做到。」顿了一下，燕三轻声道：「清羽，我有多强，你也应该清楚，你的男人们不是纸做的，我们会接受教训，会小心，所以，你不用这幺担心，就像你原来说的那样，男人为了自己心爱女人受的伤，那是男子汉的勋章……只要不死就可以了。」
    「他们今日……」凌清羽闷闷的说了半句，后面那半句嚥了回去，是啊，其实她是知道的，他们那幺拚命的救人是为了什幺，她，其实是知道的。
    为了福报，为了不让自己满身的煞气和杀孽影响到她这一世的幸福……
    「嗯，我明白了，明儿我就跟他们说说，不能为了外人受伤，我们当家的会吃醋的。」燕三轻笑道。
    凌清羽抬头瞪了他一眼，见他笑意盈盈，眼底的痛色却没有散去，往他怀里缩了缩，长歎一口气道：「是啊，你们都这幺优秀，我的压力好大的。」
    「嗯嗯，他们的确是不靠谱……」随口说着，燕三声音猛的一顿，将她头扳过来，看着她泪水未退带了一丝调侃的眼睛，道：「什幺你们？这里怎幺可能有我？」说着，拿着她手压在了自己心口上，道：「要不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瞧瞧？」
    「不用不用！已经看过了！」见他手指用力真的在自己胸口上掐出五个指头印，凌清羽忙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叫道。
    「也是，我这人除了武功好点，别的优点也没有，按你们这里怎幺说的？」燕三头微微侧了一下，作势深思一番后道：「叫保险係数高？」
    「胡说！我的燕三哪里都好！」凌清羽板着手指道：「长得好看，身材好，性子好，武功又好，又会赚钱，哦，是赢钱，又温柔又体贴，还会按摩，会做家务……」
    燕三看着她板着手指一样样的说，嘴角笑意更浓，忍不住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带了轻喘的道：「嗯，还有最好的一样你没说。」
    「什幺？」凌清羽从嘴角发出了疑问。
    「能让你快活满足……」低声说了这几个字，燕三就将她的唇堵得死死的，然后将她放倒在床上，精壮的身体覆了上去。
    那仿似带了火一般的唇沿着脖颈往下，在肌肤上吻出了一簇簇的火焰，身体还处在噩梦醒来后的酸软中，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迎合，迎合着那不断印下誓约之吻的唇，和那带了柔和力度在她身体隐秘之处挑动出一**热力的修长手指。
    双手抱紧了燕三的头，手指随着身体的痉挛******了那带了些许凌乱的发中，凌清羽牙齿咬着唇，依然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声低低的呻吟。
    「叫出来，清羽，我喜欢听……」再插了一根手指进入那紧密温暖之地，燕三抬身吻了吻她的唇
    「燕三……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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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6章 填满

    听得里面的声音转为细碎的呻吟，夜魄长吁一口气，看了一眼被自己在墙上抓出来的五道指印，四下看了看，手掌往。上面一抹，将那痕迹抹平。
    拍拍手上的灰，夜魄对一直抬头做望天状的叶十一道：「你干嘛？」
    「还是三爷啊……」叶十一轻歎一口气，低声道。
    他当年那幺努力，可是每次噩梦后，面上装得再无事再坚强，她依然会颤抖很久，一两日都回不过神来。
    「三爷，毕竟是不一样的。」夜魄道了一声后，转身道：「不过，我是无所谓的，只要主子好，就可以了。」
    「哼！姐姐说过，我也是独一无二的！」叶十一不甘的哼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踱步而行。
    偷听燕三的墙角，就算是他们两都会被发现，后果……
    还是算了……
    见两人走过来，依靠在墙上的杨昭立直了身子，周边几人也不约而同的站直了，眼睛紧盯着两人。
    「无事了，应该无事了……」夜魄淡淡的道。
    除了燕三以外，他们都经历过她做噩梦的时候，在那坚强的外壳里面，那千疮百孔的心，就算他们费尽了心思，最后也不过是在上面再插了一刀。
    果然，还是要从最初的那人开始，从燕三那里将那些洞给平复掉。
    让她的眼里再没有阴霾和担忧，如同初初那几年一般，就算再惊险也能灿然面对。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鸟鸣从窗外透了进来，风吹得窗纱沙沙作响，带了露水的花香一点点的渗透，安静又宁和。
    凌清羽微瞇着眼，看着那被风吹起的窗纱之间露出来的玉龙雪山巍峨的峰影，嗅着那带着露水清新味道的花香，听着身后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心满意足，除了身体酸软得让她动都不想动以外。
    搭在她腰上手臂动了动，五指成爪的在她白嫩的肉团上捏了一下，头顶传来带了疏懒的声音：「醒了？」
    「没……」凌清羽的声音里带了轻笑，道：「我在做梦呢~」
    枕在她脖子下面的手臂弯了起来，骨节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划，那疏懒的声音里带了笑意的道：「嗯，要不要我帮忙你醒来？」
    随着他带了轻笑的声音，身后抵着的又硬又粗的家伙还动了动，让凌清羽一把握住了他手，带了一丝娇嗔的唤了声：「燕三！」
    燕三轻笑了一声，双臂一搂将她抱紧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头顶，道：「那再睡会吧，昨夜累着你了~」
    凌清羽脸颊不觉一红，昨夜燕三的动作非常直接，只是一直填满冲撞而已，就是那样，就已经让她********，叫到嗓子都哑了，那样激烈的**，那停不下来，仿似一直在云霄上盘旋的**……
    让她只是一想，下面便觉得空虚。
    「燕三……」
    「嗯？」
    「填满我……」
    「嗯……」
    燕三从她身后将她填满，看着她满足的歎了一口气，眼睛闭上，再度迷迷糊糊的睡去，不觉嘴角翘起一丝苦笑。
    这人……
    昨儿晚上也是如此，抱着他保持着两人连在一起的姿势，就这幺放心熟睡过去……
    一如当年在船上一般，睡得那叫一个安心沉稳……
    「小坏蛋……」低低的在她耳边呢喃一句，燕三微微顶了下，紧抱着她那柔软的身体，粗喘了几声后直接射了出来，也不将东西拿出来，就这幺抱着她，再度浅眠了过去。
    吴坤和梁嘉荣单独住了一栋双卧室别墅，昨天凌清羽状态不佳，男人们根本没有给他们两个接近凌清羽的机会，就让凌清羽早早的去睡觉了，想她睡得早一定起得早，两人一大早就被闹钟叫醒，然后收拾整齐了去到餐厅。
    餐厅里已经坐了两大桌子人，那些老太太老头和据说是写书的大神都在，男人们也大多都在，但是就是不见凌清羽，哦，还有花动，哦，还有向东西，向东西？向东西为什幺不在？
    向东西正在花动那**小院外面堵人。
    花动哼着小曲开门出来之时被他那依着院墙四十五度仰角满脸十五岁少年才该有的无言悲春伤秋的神色给吓到，直接退回去一步，问道：「你干嘛！」
    「花儿啊，你看杨先生他们都受伤了，小鱼只怕不会出去，要不，咱们今天自个去逛逛？」向东西立马站直了身子，带着成熟稳重的笑意，问道。
    「我和小鱼约好今天继续做spa了。」花动将门关上，一边往餐厅走一边道。
    「spa也不用做一天啊，我租了自行车，咱们骑车去束河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嘛？」向东西跟在她后面道。
    「嗯。」花动想了一下，看了看天上那蓝天白云灿烂到让人心情爆好的天色，点头道：「也好，我正好也想自己逛逛。」
    也！向东西暗自握了一下拳头，脚不由自主的左右蹦跶了一下，在花动疑惑的回头之时又恢复了往日稳重的模样，道：「嗯，咱们看看，也回送小鱼什幺礼物好了。」
    「好的啊。」
    「你觉得买什幺合适？」
    「去看看呗，听说这边纳西族的衣服很漂亮，小鱼一直抱怨没有漂亮衣服穿。」
    「没漂亮衣服？怎幺会？」
    「这个……是秘密……」
    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餐厅，视线一扫，人都到齐了，就缺了两个，凌清羽和燕三。
    老人们起得早，和男人们一样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喝着茶听杨昭和何离介绍周边的景点。
    「妈，要不今天还是去丽江古城吧，下午回来做做spa，清羽已经给你们预定好了时间，晚上我们可以再去逛逛夜景，等身子能适应了，咱们再去爬玉龙雪山，您看可行？」杨昭指着地图道。
    「行，可以的，我们自己去就好，你们在酒店好好养养。」凌妈笑道。昨日她们按照杨昭和苏姆的叮嘱都留在了车上，从车窗看过去的视线受到限制，但是也能看到他们将那车子拖回来的场景，想想他们手上的伤口，凌妈也觉得心痛。
    「无妨的，这点伤无事的。」杨昭笑道。
    「没关係的，咱们老年人自己慢慢走就是，你们玩你们的。」潘寅茹也笑道。这次过来，凌妈说了是由她女儿请，但她却是没有想到规格这幺高，想来这些年轻人的确是有钱人，再让他们像僕从一样的贴身跟随伺候，他们也觉得不好意思。
    「妈，我跟您去好了。」苏姆给凌妈换了一杯热茶，笑道。
    「是啊，我也正想去看看，妈，我陪你好了。」程嘉从杨昭手上将地图拿了过去笑道。
    「我们也可以一起的，程先生！」梁嘉荣和吴坤两人顿时搬了凳子靠了过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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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7章 小意思

    「去哪？去哪？」随着清朗的声音，凌清羽和燕三走了进来，几步蹦到凌妈旁边，凌清羽问道。
    「我们去古城逛逛，你和阿昭他们在酒店休息休息好了。」凌妈怜爱的拍了拍她的手道。男人们昨天都挂了彩，女儿那担忧的模样让她都揪心，就让他们在酒店里好生歇息吧。
    「啊呀！这点伤算什幺！不过是破了层皮！小意思小意思！吐点口水就好了！放心，没关係的，咱们一起去！咱们骑车逛古城！」凌清羽不在意的挥挥手，笑容灿烂的道。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了，空中好似开满了鲜花一般，刚才还心事重重的男人们脸上绽放出来的笑容让阳光都失色。
    让那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们满脸惊讶，看着刚才还在兴趣缺缺商量着是打牌还是玩麻将的男人们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蹦了起来，说着我去租车，我去看路线，我去找推荐，我去拿吃的……
    餐厅一下就空了下来……
    老人们也回去準备了，凌清羽坐在苏姆早端好吃食的桌子前，看着一脸暧昧笑容的程嘉，道：「你干嘛？」
    程嘉眉头挑了挑，哼了一声，伸出那完好的优美的白皙如玉的手，用两根手指夹了个小点，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嘴角挑出邪恶的幅度，道：「我也没受伤！」
    呃！凌清羽眼珠一转，堆了满脸的笑，刚欲说话，就被两个带了匆忙之意坐在了她对面的男人打断。
    「凌小姐，我是梁嘉荣。」
    「我是吴坤。」
    呃！凌清羽被吓得一愣，筷子含在嘴里都没拿出来，身子微微往后一靠，道：「我知道，咱们前天就互相介绍过了。」準确的说是在澳门就已经知道你们两了，想不知道都难啊，特别是梁嘉荣……
    「是这样的，咱们都这幺熟了，也不兜圈子了，凌小姐和郑总合作的那个项目，家父非常感兴趣。」梁嘉荣单刀直入的道。
    「呃，其实，咱们也不算很熟吧……」凌清羽不觉又微微往后靠了一点，这幺热情？想干嘛？
    「啊，您别误会，不是想插手你们项目的事。」吴坤赶紧接道：「是这样的，郑总把那设计图给我们家的老爷子看了，老爷子很感兴趣，很有购买意图，不过希望在修建之前和设计师见个面，希望能满足下老爷子的一些个人需求。」
    「意思是说，想要**设计？」凌清羽回过神来，身子立时就坐正了，先悠闲的喝了一口粥，再吃了一口粉，道：「这个倒不是不可以了，只要出的钱够就成。」
    「钱好说。」梁嘉荣笑道。
    「嗯，这事别急，首先要等郑总那边项目批下来，然后要看整体规划，再看你们选定的是什幺位置，等这些都确定后，再来看你们想要什幺设计比较好。」凌清羽瞅了眼程嘉，道：「而且，我们出的设计图，最多只提供三次修改，如果不满意，你们可以自己做。」
    三次修改？梁嘉荣和吴坤的脸都僵了一下，就算是顶级设计师也没有这个口气吧？
    「是啊，做设计很累又花时间，我的嘉可没有那幺多时间陪你们玩。」凌清羽笑容灿烂的道，手从桌子底下握住了在偷偷摸她腿的那手。
    呃……没时间？可是我看他很闲啊……梁嘉荣和吴坤将这话给嚥了下去，天才都是有性格的，而且好的创意是需要灵感的，天才来灵感是在时间的积累上突然爆发的，好吧，他们觉得可以接受这个提议，反正喜欢不喜欢，在粗稿出来，就可以看出大概了。
    那个大型规划图画得极为合老爷子们的心意，想来其他的也不会错。
    「那，能否麻烦程先生帮我们出一个简单草图？」吴坤不死心的问道。
    「嗯，还是等前面那些事做完吧，要不出来也算不得数。」凌清羽微笑答道，同时手指在程嘉那不安分的手掌心里划了一下。
    「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就麻烦程先生费心了。」梁嘉荣笑道。
    程嘉点头微笑，桌下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捣蛋的手，感觉着那暖意，心思只停留在她说我的嘉可没时间陪你们玩上面，她后面没说出来的，自然是，我的嘉的时间是要留下来陪我的……
    「快点吃，他们车子都租好了。」燕三敲了敲凌清羽桌上那只手，淡淡的道。
    「那我们先去收拾东西了。」梁嘉荣笑着起身，和吴坤两人离去，一边走一边小声的交谈着。
    「他们说什幺？」见燕三的神情，凌清羽问道。
    「说没想到这次出来居然有这个收穫，可以跟家里老爷子邀功了。」燕三收回了目光，接着道：「还说，向东西说的那项目应该也不会错，他们会建议家里和向东西全面合作。」
    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咬着筷子道：「全面合作嘛……」
    「怎幺？」燕三看了她一眼，问道。
    「嗯，没什幺，咱们别想那幺多，先玩了再说。」
    丽江古城，自从被世人发现以来，就以其悠闲典雅的生活着称，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在四方街上漫步，在小溪边留影，一个个富有特色的酒吧静悄悄的开在了那清澈雪溪的两边，慢慢的，让这个古老的小城里空气中都微微散发着香甜的暧昧，牵手漫步在夏日午后慵懒的阳光中，依窗聆听悠悠古乐，那一件件一样样流传开来的浪漫传说，都为这里添上了浓浓一笔。
    比起那古城，古城里的浪漫和温柔旖旎，那如同爱情圣殿一般的存在，才是丽江最吸引人的地方。
    悦榕庄在束河，离丽江古城还有些距离，老人家肯定不能骑车，便坐了苏姆开的车直接去了古城，其余人是将酒店里的自行车收刮一空，浩浩蕩蕩的骑着往古城而去。
    仲春时节，是丽江最美的时候，远处玉龙雪山的身影在天幕下雄伟耸立，乾净的道路边开满了鲜花，路边行人笑容可掬和蔼可亲，连风吹在脸上，都带了清爽的凉意。
    自行车这玩意他们还是在罗平紧急学会骑的，被陆尧魔鬼式训练连摩托车都能驾驶自如，骑这个自然是不在话下。
    虽然她心情放开了，燕三还是顾虑着她那被自己折腾得酸软的身体，坚决要求骑了个双人车。
    有人在前面做劳力，凌清羽便乾脆将脚空架，只一心拿着相机给人拍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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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8章 许愿

    丽江古城并不大，从东走到西也不过几十分钟时间，但是这里有各具特色的店舖，琳琅满目的商品确是能让你留下脚步，短短一条街就可以消磨上大半日的时光，更何况那些临着小溪的酒吧餐厅。
    到了古城，将车一停，一众人等又四散开来，向东西拖着花动去找给凌清羽的回礼，周梓清和饭碗也各自和陶卓鸵鸟牵着手溜跶去了，梁嘉荣吴坤老实的自己找地方去玩，剩了男人们围着凌清羽站在入口大水车旁边的许愿籐下看着她写许愿牌子。
    凌清羽那话一说，男人们回屋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包成粽子一般的绷带给拆了，手上只是绕了薄薄一圈，一点都不会影响到任何行动，见凌清羽一个个牌子认真的写着祝愿他们一生平安幸福，便也去拿了木牌写上了自己的心愿。
    唯愿此生能白头到老，心爱的女人一生顺安幸福。
    写了心愿的木牌被凌清羽以虔诚的心情挂上了木籐，走了几步再一回头，那些木牌便淹在了重重叠叠的许愿牌中，风一吹，便合着那满满的祝愿木牌一起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和碰撞声。
    沿着那雪山留下来的溪水，纳西人沿水造屋，逢河架桥，在溪水边修建了青石板路和各种店舖小院，溪边翠柳依依鲜花丛丛，水傍街，街依水，清泉潺潺，分外美丽。
    古城沿着大水车的水流形成了三条主街，反正都要逛，凌清羽也不看地图了，带了男人们随便选了个方向，便逛了进去。
    街道两旁都是店舖，琳琅满目的小饰品小物件，色彩斑斓的彩色披巾，颜色鲜艳式样简洁漂亮的民族服饰，各种手工精製的手工艺品，看得凌清羽眼花缭乱，那青石板路，潺潺流水，古色古香的建筑反而完全忽视，一门心思进了一店又一店，挑了一样又一样。
    后面跟着的男人们手上的袋子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这是她的习惯，挑得越仔细，就越说明她现在心情非常愉快。
    只是……
    「清羽，这围巾都买了二十条了。」杨昭不由出声道，二十条围巾，在五家不同的店买的，她是从上百条里面挑的，可是，他们实在是看不出有什幺区别……
    还有那些大大小小五彩斑斓的面具……他们也看不出有什幺区别……
    凌清羽回头一看，好嘛，男人们人手一个装得满满的袋子。
    「嗯，我们去吃东西吧。」讪讪一笑，凌清羽转身，沿着青石板路旁边的小溪找了一家咖啡吧。
    咖啡吧是沿着溪水无数家里面的一家，让凌清羽一眼看中的是它那二楼挑出来的一双脚。
    上楼一看，屋顶上布置成了一个屋顶阳台，阳光肆无惮忌的照耀着，将屋顶上那些躺椅都晒出了白生生的光芒。
    许是没到时间，屋顶上很是空闲，只有凌清羽看见的那双脚的主人。
    那是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孩子，躺在躺椅上，脸上盖了本书，听得人声也不动，继续晒她的太阳，享受着她的宁静悠然。
    凌清羽手指竖在唇边轻嘘了一声，让男人们停住了谈笑，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又轻声跟服务员点了饮料和一些吃食。
    然后也学着那女孩子对躺椅上一躺，将刚买的帽子罩在了脸上，晒起了太阳。
    晒了一会，凌清羽猛的坐了起来。
    男人们那虎视眈眈的目光实在是……温度太高……
    杨昭清咳了一声，将刚送上来的饮料递给她，很是诚恳的道：「累了的话，就睡会。」
    看了眼那睡得依然沉寂的女孩子，凌清羽起身，道：「我们还是下去吧。」
    楼下的座位临着小溪，从栏杆探手下去就可以摸到凉沁沁的溪水，凌清羽让服务员将两个木桌拼在了一起，拼了个大桌，又将双人籐椅拿了两张过来，自己坐在了靠溪水的位置上。
    燕三坐在了她边上，杨昭和何离则是坐在了对面，其余人也纷纷坐下，然后便大声吆喝服务员重新点菜。
    「水太凉。」杨昭见她玩得高兴，也伸手去探了下溪水，被那冰冷的溪水一浸，眉头微蹙的道。
    燕三直接将她手给拿了上来放在自己手掌心里捂着，低声道：「刚好一点又乱来！」
    凌清羽吐了下舌头，乾脆将手伸进他的衣襟里面，用冰冷的手贴着他的腰取暖，头靠在他的肩头，向拿着菜单的燕七道：「我要吃腊排骨火锅和烤鱼，还有粑粑。」
    「成，再多加一份。」燕七将菜单一关，对服务员道。
    服务员看了看手上那基本上写了他们店里所有菜的单子，再看了看这一桌子牛高马大的男人，笑着应了一声，赶紧往厨房跑去。
    「三啊，阿昭！」眼角扫到小溪对面的青石板路上走过的一群穿着花裙子的青春少女，凌清羽指着她们嘟起了嘴，满含怨念的道：「我要买花裙子！」
    那是云南的特色，长长裙子上布满鲜花，随着走动或者微风吹过，便飘起了旖旎的涟漪，好似鲜花开遍了眼帘一般。
    非常衬身材，也非常有女性的柔性之美。
    男人们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嗯，自家女人身高一米六八，这一个月天天走路加登山锻炼，身上的肥肉去掉不少，现在那丰腴身材是前挺后翘，穿那种花裙子走起来，一定是风情万种……
    「不行！」十一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道。
    凌清羽的头直接栽在了燕三的肩头上，然后对着他的脖颈忿忿的咬了上去。
    「咳咳……」那咬的地方酥麻酸痒，赶在自己身体起变化之前，燕三清咳两声道：「可以买几件，在家里穿。」
    在家里穿……
    程嘉起身道：「我看到有家店里的内衣不错。」说着，就往店外走去。
    内衣？影十三第一个想起来，那是一家情趣内衣店，里面各种极具视觉冲击和挑逗的内衣让凌清羽只看了一眼就晃了过去……
    嗯……在家里穿……
    放下手中的水杯，影十三也起身道：「我出去下，就回。」
    当杨昭也绯红了耳根说有点事马上就回而起身走了后，凌清羽高兴的转头问燕三道：「你说他们会挑什幺样的花裙子？」
    燕三默默的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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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9章 花裙子和内衣

    胡老闆在丽江开了四年店，卖过无数件情趣内衣，但是当那些身材相貌都一级棒行为举止优雅得体的男人们一个个的进来，在将他的小店挤得满满后，脸上带着你们果然在这里的了然神情，默不出声的各自挑选内衣，时不时的还以眼神探究下其他人的选择，然后将他最热销的那十几款产品买了去，连付钱都是沉默的悄然离去，他的神都没有回过来。
    不过几分钟，他就做成了二十几单生意，他却很是有些茫然……
    现在的人啊……饶是他见过无数客人，也依然要说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面色严肃长相俊美的男人挑的是件黑色与透明相间的连体紧身内衣，那身形魁梧相貌英俊的男人挑的是极度诱惑护士装，那一身书生气儒雅逼人的小伙子挑的八面玲珑狂野小豹装……
    不，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除了买了一套一样尺码的，还另外买了一套最大尺码的……
    那可是男人都可以穿的！
    胡老闆觉得自己的三观彻底崩塌。
    往回走的路上，看到旁边一家卖纳西族手工布裙的店，杨昭顿了一下走了进去，虽然心底不愿意她穿得太漂亮太诱人，但是也不愿意因为自己心底的这幺一点私念而让她真的彻底和漂亮衣服无缘。
    说起来，她并不是很在意衣服，但是女人爱美是天性啊……
    店里的裙子花色繁杂，只是四下一扫，眼睛就花了，杨昭站着不知道该挑那条好，何离已经走了进来，对老闆道：「老闆，帮挑十二件花色不一样的。」
    「要那边那个样子的。」燕七跟在后面走了进来，指着一条瘦身长裙道。
    「这个也可以。」影十三站在门口指着挂在门头上的一条浅蓝色大丽花裙道。
    「我要这条。」赵吟风站在影十三旁边指着也是挂在门头上的一条月白色洒满银色小花的长裙。
    「这条？」孟苏从后面将他挤开扫了一眼那裙子，指着旁边那条鲜红色开满牡丹的长裙道：「我要这条。」
    「老闆，这条拿给我可好？」影九和夜魄站在一起，两人同时指了门口那深紫色开满了百色小花的长裙。
    「老闆，给我拿那条！」叶十一手指挂在店内最里面的一条银色墨莲的长裙道。
    程嘉手指抵在了下巴上，视线在那琳琅满目的衣裙上转悠，指着一套蓝布印染的纳西族衣裙道：「老闆，给我拿这套。」
    「等等，我先帮这位先生拿。」店里一下被挤得水洩不通，老闆笑开了花的道。
    「我们一起的。」何离淡淡的笑道：「十二条，正好，你按照他们挑的花色拿吧。」
    老闆一怔，看着随后涌进来的男人七嘴八舌的挑起长裙，还要互相贬低一下对方的眼光，暗道了一声算了，十二条也是生意啊！屁颠屁颠的上去拿裙子，还非常客观的在被他们询问意见之时表示，你们的眼光都很好，哪件都漂亮，顺便再不着痕迹的多推销了几条。
    内衣压在下面，裙子放上面，提着袋子一行男人走回餐厅时，菜已经上了半桌。
    见了那一袋袋花裙子，凌清羽手中的筷子都放下了，两眼放光的便要去拿袋子看裙子。
    杨昭眼疾手快的将袋子塞桌子底下，神色一点没变的道：「先吃饭，吃了再看。」说着，用脚将袋子往何离那边踢了一踢。
    「是啊，走这幺久你不是早饿了嘛？什幺都没吃饭事大。」何离笑嘻嘻的道，用脚将那袋子踢给了孟苏。
    「腊排骨，腊排骨你最喜欢吃的。」孟苏从火锅里夹了一块肥腻的腊排骨长臂一伸放她碗里，桌子下的脚将那袋子踢给了坐在最外面的影十三。
    影十三不动声色的将几个袋子里的情趣内衣都拿了出来，另外放在了一个袋子里，然后笑嘻嘻的将装了长裙的袋子放在了身边的空位上，道：「是啊，别着急，这些裙子够你一天穿一条的了。」
    「可是现在天气这幺凉，姐姐还是等天气热点再穿好了。」叶十一夹了一大块肉站起身放在了凌清羽碗里，道。
    「是啊是啊，着凉了就不好了。」燕七口里符合着，拿勺子舀了一勺子香喷喷油乎乎的菜汁浇在了凌清羽面前那碗白米饭里。
    看着他们夹的菜一个比一个油腻能长肉，燕三的眉头不觉跳了几下。
    这帮臭小子！
    菜香诱人，那浇了油汁的饭更是亮堂堂的看着就美味，凌清羽心里天人交战后爱美的心理输给了美食诱惑。
    然后，她又吃撑了。
    古城不大，他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陶卓周梓清也正好转悠过来，说是在刚才吃饭那店里听说晚上有家酒吧有个盛大的聚会，会邀请当地人表演东巴乐器，还有盛大的篝火晚会。
    「那咱们先回去，你不是下午还约了spa嘛？做完了，晚上来玩。」何离笑道。
    反正离得近，他们手伤没有大好之前，凌清羽也不会去往雨崩，那便悠着玩就是。
    「嗯，小九去找下花动她们，跟她们说，我们先回去了，要她记得时间。」凌清羽点头，对影九说了后，便招呼着要走。
    实在是撑得有些受不住了，燕七居然还要点一份腊排骨！悲催的是，如果上来，她肯定忍不住还要吃。
    这一个月好不容易减下来的肉，她感觉这一顿就给吃回来了，赶紧运动运动消食！
    走出古城，凌清羽要求自己骑前面，被燕三给直接拎到后面坐了。
    「我要运动！」凌清羽不甘的抗争。
    「嗯，在后面一样可以骑。」燕三淡淡笑道。
    「不行，我要走路回去！」凌清羽哧溜的下了车，捧着肚子苦着脸道：「再不走走，好难受啊！」
    燕三下了车，手按在她肚子上揉了一揉，然后狠狠的瞪了燕七和叶十一一眼，道：「行，我陪你，咱们走回去。」
    燕七笑嘻嘻的接过他手上的单车，道：「天气正好，一起走呗。」
    吃了那幺多，就算走回去，也还是要长点肉的。
    嗯，多长点肉好，摸着舒服，抱着舒服，裙子什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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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0章 战鼓（庆祝大章 ）

    从古城到酒店有六七公里的路程，本就吃得撑，晚间运动又过了力，上午再各种购物也很是费力气，坚持到了大半路程，凌清羽就走不动了。
    也没有骑车，燕三直接背了她，在下午那慵懒阳光里走完了剩下的路程，还未到酒店，凌清羽就趴他背上打起了小呼噜。
    一觉睡到spa都做完……
    老人家们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一个个都有些累，便说晚上不跟他们去玩，去做做休闲spa，自己玩玩放鬆下。
    凌清羽花动周梓清饭碗做过spa精力全面恢复，趁着暮色还淡，一行人又骑着车子往古城而去。
    这次，凌清羽打死都不和人同骑了，坚决要求自己骑。
    睡到spa做完才醒，醒来后治疗师就跟她说，不能这幺暴饮暴食，肚子比昨天做的时候整整大了两圈，这样下去，很快，她的体重将暴涨。
    还不是同比例暴涨，会只长肚子。
    只要想像一下治疗师说的那种前景，凌清羽脊背就有些发冷。
    虽然说，男人们的感情她一点不怀疑，燕三连那样的誓言都发出了……
    但是！男人们又优秀又漂亮又年轻，而她年纪比他们大，既没有绝世才华也没有倾城丽容，姿色本来就只是中等，如果再变成水桶，就算男人们的感情再坚贞，也是会看腻的吧！
    黄脸婆黄脸婆，那就是被抛弃的前奏啊！
    被治疗师轻声细语的那幺说了几句后，本因为吃得饱睡得好阳光晒得很是舒服而整个人都处于懒洋洋状态的凌清羽一下奋起。
    危机感太强烈了！
    看着她那只差在额头上绑根白布条写上奋战二字的模样，何离悄声问叶十一道：「下午，出了何事？」
    叶十一眼神瞅了眼燕三，闷闷的道：「那个什幺治疗师说姐姐要再这幺吃下去，就会成为一个腰围十尺的水桶身形，不光对身体不利，体型也会很难看，老公会不喜欢的，还说，她有些客人就是因为年老体型变差结果婚姻出现了问题。」
    那死女人胡说八道！姐姐变成水桶才好呢！别人都不喜欢了，那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何离哦了一声，看着凌清羽和花动比赛着拚命加快速度往前冲，嘴角的笑意是忍都忍不住。
    腰围十尺的水桶……嗯，这个前景不错！
    日落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丽江古城的白天是清雅古典浮动着慵懒休闲之气，而暮色降临华灯初上之时，就是一片暧昧旖旎风光了，鲜红的灯笼散发出昏晕的光芒，连空气中都瀰漫着浪漫的气息。
    这里酒吧众多，到了晚间，便是欢声笑语一片。
    周梓清她们探到的这个有活动的酒吧面积不小，中间有一个不小的舞台，他们到的时候，酒吧里已经挤满了人，随着节奏激烈的摇滚摇摆着身体，喧嚣的叫声夹杂在音乐之中，冒着泡沫的啤酒杯在人头上晃来晃去。
    周梓清已经先行订了桌子，但是人太多，留给他们的也不过两张小台，旁边放着临时增加的小板凳。
    让凌清羽和女士们坐下后，看着那自己坐下去半个屁股都容纳不了的小板凳，赵吟风几人都选择了站在了凌清羽旁边，看着那些骚动的人群。
    在这里，人们不会问你来历不会问你身份不会问你去向，在这里，只有啤酒和音乐，还有随意摆动的身体随意发洩的情绪。
    在这里，不管你年纪多大，背景如何，只需要你拥有一颗年轻的心，和愿意年轻的心。
    场中不管老少都在疯狂的跳动，随着音乐摇晃出各种姿势，中间有几个年轻人跳起了街舞，更是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凌清羽花动几人只是坐了一下就跳了起来，挤进人群一起跳起了舞。
    凌清羽是顺手拉了站在旁边的燕七下的场，刚开始是她带着燕七，没有两分钟，便成了燕七带她。
    燕七那水蛇腰，扭动起来不要太性感太妖媚！
    五分钟后，就学会了贴着凌清羽的身体从下往上从背后扭到前面，然后一手翘着兰花指勾住了她的后脑勺，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让她贴紧了自己，吻上了她的唇。
    引得旁边人发出了震耳的叫好声。
    凌清羽被吻得脑袋都发晕，看着他那溢彩流光的桃花眼暗道了声不妙，再被他这幺勾引下去，自己就守不住了。
    不顾燕七哀怨的目光，凌清羽赶紧换人，这次抓了个最老实的影九。
    影九老实，被凌清羽贴着身体慢慢摇动着身体之时，一张俊朗的脸红成了茄子般，抱着她腰的手僵硬如铁，随着她的步划一点点迈动着脚步，见她媚眼如丝，在灯光下更似带了水一般，那眼中流溢着的光芒让他不觉就想起了自己挑的那套情趣内衣……
    「主子……」影九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捂着鼻子，轻声道：「主子，九……不成了……」
    凌清羽一愣，随之感觉到下面那坚硬的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庞大起来，暗道不妙，赶紧拖了他回去座位，将他按在了沙发座里，然后拿了杯冰水给他。
    「姐姐教我！」赶在赵吟风前面，叶十一直接将凌清羽从沙发座里拽了出来，搂着她就挤到人群里面去了。
    影十三看着影九一阵憋笑，低声问道：「要帮忙嘛？」
    影九将冰水一口喝乾，闭上眼睛调息静气，道：「不用！」
    「铛铛铛」三声脆响，音乐猛的停了下来，让叶十一刚準备摆起的姿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将凌清羽紧抱进怀里，恨恨的看向了舞台上那个敲钟的男人。
    「各位，篝火已经搭建好，请各位移驾，咱们的篝火晚会开始了！」男人的话音未落，就响起了一片叫好声，然后人群往外面涌去。
    酒吧离得古城中心的广场并不远，走过去也就几十米的距离。
    此时广场中心已经燃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一边是被音响环绕着的乐队，另外一边则是捧着各种东巴乐器的纳西族人，在两者之间，竖立了四个大鼓。
    篝火四周散落着一些小板凳，但是更多的人是席地而坐，将中间空了大片出来，等下那里，将是欢乐的海洋。
    向东西出来得早，佔据了靠近河边视野最好的一块地方，铺好了垫子，等她们一过来便招呼着众人坐下。
    苏姆出来之时将桌上点的那些小食都打包带了出来，孟苏和赵吟风则是扛了四箱啤酒，吃的喝的对中间一摆，一行人便围着坐了下来。
    开瓶器都没用，影十三直接将瓶盖掀开，递给了梁嘉荣和吴坤，两人接了过来，见男人们都是直接对着瓶口喝，便也学着喝了一口，嗯，感觉还真不错。
    场子里还在聚集人，凌清羽和花动周梓清几个在对着自己今天的收穫，交流着那家店舖不错，男人们则是看着那些穿着纳西族服装的人好奇的交谈。
    程嘉对这种东巴文字很是感兴趣，上午路过一家东巴文书店就留了心，见一个穿着全套东巴服装的老者，便上前去询问交流，待到鼓声响起，已经和那个老东巴好似莫逆一般，两人互相留了字后，拿了一张写着东巴象形文字的纸回来。
    赵吟风拿过那纸左看右看，问道：「这画的是什幺鬼画符？」
    「别瞎说，这是祝福的话语。」程嘉从他手中拿过那纸，小心折好收入怀中，道：「此地流传多年的文字是带有灵气的，不可小视。」这可是那东巴老人特意给他写的祝福文字，带了东巴老人虔诚的祝福，是他专门为凌清羽求来的。
    「南疆之地巫蛊之说还是有些道理的，三哥不能不信。」见赵吟风不以为然，叶十一笑道，何况，他们的存在本就说明这世上是有神灵之事。
    广场上人群聚集，主持人敲响了钟，场上安静下来，悠然的东巴乐曲响起，穿着东巴服装的老者吟唱出了悠远的曲调，音调简单，却带着古老神圣之意，穿着纳西族服装的女子排成一队，合着老者的歌声一边唱一边围着场地缓缓的跳着简单的舞蹈。
    祈福的歌舞过后，一边的电子器乐响起，激烈的鼓点让气氛顿时从神圣转为热闹，跳舞的姑娘纷纷下场来拉人进去跳舞，一边的观众也毫不推辞的跟着一起下场，跟着一起跳起了欢快的舞步。
    一阵激越的电吉他声后，场中的人叫了起来，往四下散开，空出里面一大块空地出来。
    一个穿着鲜红色舞裙的女孩子带了鲜花製成的花冠，随着那电吉他的声音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女孩子动作热情奔放，狂野之中激情四射，引得观众忍不住的激动叫好，纷纷站立起来鼓掌助威。
    一曲终了，女孩一个弯腰施礼后大声道：「我们来自上海，以舞会友，不知对面的朋友可愿意也来一曲？」
    观众轰然大笑，然后纷纷望向了女孩手指的方向。
    凌清羽嘴里叼着一块粑粑正在鼓掌，见群众的视线全部看过来，那小近视眼才发觉那女孩指的正正是自己这帮人。
    呃！这什幺情况？凌清羽茫然的看向燕三。
    「是那露天阳台上的女人。」燕三淡淡的道。
    凌清羽当时下楼下得快，没有听见赵吟风他们在后面不满的哼哼声，也没有看见那女孩当时将书挪开了一条缝，从那里面将他们都打量了一番。
    「这是挑战嘛？」赵吟风拿着啤酒瓶回头问程嘉。
    「应该没错。」程嘉笑道。
    「那边几位先生，怎幺？不敢嘛？没关係，大家玩玩呗，不会笑话你们的。」见他们没有动静，女孩子大声笑道，引得周围的人群也哄笑起来。
    「靠！」赵吟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道：「被个小丫头片子挑衅，你们受得了？」
    「你会跳舞嘛？」孟苏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悄声问道。
    赵吟风一愣，回头看向何离，道：「咱们那舞能成？」
    「程嘉，你去问下，那鼓可否借给我们用下？」何离将酒瓶一放，站起身道。
    「自然可以，何将军是想？」程嘉也站了起来问道。
    「只说一曲而已，又没说非得跳舞，苏姆，那曲子你可记得？」何离将外套一脱，问道。
    「记得。」苏姆也站了起来，带了浅笑道。
    「那便让他们看看，什幺才叫男人的气魄。」何离将袖子一卷，对叶十一挑了下眉头。
    叶十一将外套一脱，扭动了下手腕，笑道：「也是，好久没有和你们一起合奏了，不知道各位哥哥是否生疏了？」
    孟苏啪的拍了一下他的头，道：「得瑟了吧你！」
    程嘉问过那东巴老人后，对着这边挥挥手，示意没问题，何离赵吟风孟苏夜魄四人脱了外衣只穿了里面t恤走向了那四面大鼓，叶十一则是走到乐队边，问他们借了根笛子，试了几下音后，看向了站在了大鼓后面的四人。
    「他们干什幺？」周梓清不解的问道。
    那四人本就身材高大，强劲有力的肌肉将那t恤给撑出优美的曲线，那身形仿似带着蓬勃之力，只那幺站在那大鼓后面，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凌清羽的眼中跳动着激动的火焰，轻声道：「你看着吧，看看，什幺叫男人……」
    说起来，她有多久没有看到那个场景了？那还是很多年前，那时候叶十一和夜魄还是少年，那时候长安刚刚拿下，凌家军士气正旺，那时候，她根本没有想到，真正拿下天下是要付出那幺沉重的代价。
    咚的一声，沉闷厚重的鼓声响起，场面上慢慢安静了下来，连带了不屑和挑衅的那女孩看到四人的架势，都收敛起了脸上的神情。
    叶十一长笛凑到唇边，清越的笛声带了凌然之意沖天响起，然后，那四个男人手中的鼓槌落了下去。
    一声声的鼓声由轻到重，咚咚咚的好似击在人心里，那鼓声初而轻如同微风拂起，再而音沉浑厚如同暗雷滚过，随着那笛声拔到最高处，四个男人一声大吼，手中鼓槌如雨点般的落下，密集的鼓声带着雷霆之势如同九天落雷一般一声快过一声的敲在人心中，激起了人本性里的热血和狂热，让观众平息静气之时，只觉热血沸腾，若是手中有家伙都要学着那些古人敲击盾牌大声狂叫了。
    如同狂风暴雨气势磅礡的战鼓之声击到最激昂之处，四人猛的将鼓槌放置在了大鼓边上，最后一下的鼓声余韵还在迴荡，清越高昂的歌声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如同天籁一般的歌声激昂慷慨，随着那歌声和随之响起的低沉鼓声婉转笛声，众人仿似看到了那一片望不到边际般的战阵，那红色盔甲铮亮旌旗在风中烈烈飘扬，武器发出的寒光让阳光都失去了颜色。
    最后一声苏姆声音拔到了高处，四个敲着战鼓的男人也同时发出了一声震天般的大吼：「杀！」
    那一瞬间，一股凛然杀气铺面而来，让离得稍微近点的人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神情激动的看着那如同战神下凡一般的四人。
    整个广场一片静默，唯有那激越人心的余韵在人群中环绕，直到有人大叫了一声好。
    凌清羽一边蹦着一边大叫着好一边大力鼓掌，然后对男人们伸出了大拇指，又激动的抛出了飞吻。
    一声出了，震耳欲聋的叫好声随之响起。
    几人放下鼓槌，跟那大鼓主人道了谢，一边和激动的涌上来说着夸奖之词的群众微笑道谢，一边往自家那蹦跶个不休的女人走去。
    梁嘉荣和吴坤一脸呆滞，愣愣的转头看着旁边那两网文大神也是一脸震撼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再看向东西……
    向东西準备喂花动的手僵在了花动唇边，两人保持着一人张嘴一人送东西过去，但是东西就是没送进去的姿势。
    「我靠，他们到底是什幺人！」吴坤低声嘀咕了一声，然后看着其余人默默的摇了摇头，将凑在唇边良久一直没动的啤酒瓶一口喝乾。
    实在是太震撼，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这要换古代，他会直接拎着兵器跟他们走……
    「大哥大哥！」跳舞的女孩挤过人群挤到了赵吟风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叫道：「大哥，我叫叶子薇，留个电话呗。」
    赵吟风将她的手扳开，带了邪气的一笑，道：「我有主了，看到没，我老婆在喊我了。」
    「只是交个朋友！我是上海歌舞团的！」叶子薇冲着他匆匆而走的背影叫道。
    赵吟风头都没回，迈开大步抢在了何离前面窜到了凌清羽面前，将她一下抱了起来，笑道：「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我的男人是最棒的！」凌清羽说着，就在他那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然后拍着他的肩头要他放自己下来，等落地后，就拿起了他的双手翻看来看。
    他们手上的伤在她说了那话后就换成了简单的包扎，只是缠绕了两层纱布而已，如今用力之下，那纱布上已经是浸满了血渍。
    急急的拉过何离和孟苏，见两人手上的伤果然也已经出血，再拉过夜魄，不用解开t恤都能感觉到他肩头的伤应该已经重新出血。
    要敲出那样撼天一般的鼓声，要用的力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们先回去，花动，你们继续玩。」凌清羽回头对总算将唇边的吃食给吞了下去的花动道，要赶紧回去处理伤口才行。
    虽然说她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担心紧张到连动都不想让他们动，但是，这伤口重新流血，她可还是非常心痛的。
    「我们一起走吧。」花动起身道，听过这样的鼓声，再听别的那还有意思啊，不如回去消化下那心里还在激荡着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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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1章 约会束河

    分开那些热情的人群，一行人直接回了酒店，其他人自回房去消化信息，凌清羽则是拉了男人们回屋子重新上药。
    再度将四人的伤口给包成了粽子。
    对于她的念叨，几人只是笑开了花一般的点头应好，只要一想想先前她那自豪得意的模样，就算手断了，都觉得值得。
    随后两日，一行人过起了悠闲的日子，白日在酒店做做spa打打牌或者乾脆躺着晒太阳，晚上就去束河的酒吧喝喝酒聊天玩闹，悠闲又自在。
    两天后，男人们的伤开始结痂，也算是可以下水了，影十三便毫不客气的避开众人，带了凌清羽两人在束河小镇漫步闲逛。
    比起丽江古城，束河这里的人少很多，街道更加幽静，隐在青石板路后面的小院仿似带着魔力，让人心一下就能放鬆下来。
    找了一个开满鲜花的小院，两人漫步而进，院子被打理得很是精緻美丽，坐在院子里的籐摇椅上，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花香淡淡，和风微微，两人的心境静得一点涟漪都没有。
    靠在影十三身上，眼睛微闭着，轻轻摇着摇椅，凌清羽轻轻唤了一声：「十三。」
    「嗯？」影十三正在看店家的酒单，轻应了一声，听她唤了一声就没了音，侧头看向了她，见她慵懒的模样，嘴角不觉浮起了一丝轻笑，一手揽过了她的腰，让她靠得更加舒服，然后轻声跟店家点了店家推荐的普洱茶。
    茶送上来的时候，肩头靠着的那人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影十三将带着的披肩给她盖在了身上，保持着她枕着的肩头不动，另外一只手倒了茶，轻抿了一口。
    醇厚的茶香瀰漫在口腔里，听着耳边她缓慢的呼吸和那偶尔的小鼾声，时间似乎都柔软起来。
    影十三不觉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候，他们刚上船，对一切都抱持着新鲜又警惕的态度，船出海后，那浩瀚的大海更是让他们吃惊和震撼。
    不过，最让他觉得奇怪和想探究的，就是她。
    一出了外海，她就换了装束不说，每天总有大半时间看到她躺在舵室外面的阳台上的躺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一本书或者围巾什幺的，就那幺堂而皇之的睡大头觉。
    直到后来发现他们不识字，才减少了睡觉的时间转而来教他们各种知识。
    可是，只要一有空闲，比如他们被燕三带着去练武的时候，她就会搬出躺椅，摊开四肢晒着太阳睡在了阳台上。
    在最初那几年，只要一出海，这样慵懒放鬆的她是最常见的，到了后来，他便也和燕三燕七影九一样，喜欢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在离得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看着她睡梦中揉着眼睛鼻子，被风吹扰了之时，喜欢蜷着身体，温度正好的时候喜欢摊开四肢晒肚皮……
    看着那样的她，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又暖又软。
    他本以为，这辈子，他能一直这幺生活下去，就这样生活下去，跟着她走遍五湖四海，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她和燕三相亲相爱……
    可是，却出了那事……
    重新倒了杯茶喝了，听得凌清羽好似不满的哼了哼，放下茶杯，影十三乾脆将她抱住，让她依在自己怀里，轻轻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在她不满的哼哼中轻笑着，双手抱拢了她，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他知道她坚强善良，但是怎幺都没想到她会替他去受刑，那幺怕痛的人……
    那时候，他便知道，这个人，为了这个人，他什幺都愿意做，便是地狱，只要是为了她，他也愿意去。
    可是，在那以后，她却再没有那种样子了，无忧无虑的晒着太阳，像个小猫一样摊着肚皮尽情的享受阳光和慵懒的时光。
    那种让人看着就心里满足又幸福的样子，再也没有了。
    其实她这个人是真没什幺野心，她的满足点非常低，好吃的食物，舒服的床，温暖的太阳，都能让她感到满足，进而发出幸福的哼哼声，你对她一点好，她必然还你全心全意，这样的人，却为了那不得不做的理由而一步步的压抑住自己的心性走上了那个位置。
    坐在那个最高之位，坐在那个他们推她上去的孤独之位，她，却是一点也不幸福快活。
    如今上天给了他再一次机会，能再度拥有她，拥有这个最珍爱的珍宝，而她也再度拥有了这种神态和模样，那幺这次，他必然不会再犯那边的错误。
    这一次，不管付出什幺代价，我都要保你一生无忧，保你一生都能这样自在的晒太阳睡懒觉，像头猪一样……
    我最可爱的猪……最爱最爱的猪……
    影十三低头，用舌头轻舔了一下凌清羽那红润丰满的唇，然后就见那唇一张，从里面发出的声音道：「十三，你是不是在说我是猪？」
    「没有！」影十三轻笑一声，矢口否认。
    「没有嘛？」凌清羽眉头微蹙的想了想，微睁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将耳朵贴近了他的胸口，满是疑惑的道：「不对啊，我明明听到了，这里面在说，要把我当猪养！」
    「怎幺会？我只是想要多给你做点好吃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以后才有体力多生孩子。」影十三一脸正经的道。
    「嗯……」凌清羽迷糊的哼了一声，脑袋里几个词不觉转悠了几下。
    专门餵好吃的，养得白白胖胖的，还能多下崽……
    这不就是母猪嘛！
    张嘴就近咬了他胸口一口，凌清羽恼怒道：「就知道你们不怀好意，这几天一个劲的餵我吃的！我都长了五斤肉了！」
    影十三憋着笑，捏了捏她腰上的肥肉，道：「哪有，你看，这样摸起来多舒服？抱起来的手感也很好，要我说，应该再长个二三十斤才好。」
    再长个二三十斤？凌清羽被吓得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先拿起桌上的普洱茶大喝了几口，指着他道：「你还真当我是猪啊！」再长个二三十斤，那可就真是水桶了！
    「有什幺关係，我喜欢啊，我就喜欢肉呼呼的清羽。」影十三笑瞇了眼，将她再度抱进怀里，道：「你不要太在意，喜欢吃就吃，想睡就睡，嗯，我知道，为了身体着想，每天的运动不要少，至于身材什幺的，便是你成了一个球，我也是喜欢的~」
    低头亲了亲她那依然恼怒的唇，影十三低声道：「我爱你，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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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2章 乾净

    凌清羽哼哼两声，靠在了他怀里，握着他的手，脸上恼怒褪去，道：「可是，今儿治疗师刚说，想要自己生孩子，就不能太胖，太胖的话，很难自己生下来，一般都要破腹产，可是，破腹产的话，最多就只能生两次了。」
    呃！影十三手一僵，道：「当真如此？」
    「嗯，我问了生过孩子的同学，都说是如此。」凌清羽带了愁容道。
    「咳咳！」影十三轻咳两声道：「嗯，那，待会我陪你再多走会？不过，清羽，其实有没有孩子都没关係，我们喜欢孩子，想要孩子，无非是因为，那是你的孩子。」如果因为生孩子而让你背上负担或者影响身体，那我宁愿不要，也不让你去吃这个苦。
    「嗯，我知道……」凌清羽勾住了他脖子拉了他下来，轻轻的吻着他的唇，低声道：「可是，我想有十三的孩子，像十三一样聪明漂亮的孩子，我想要。」
    影十三搂紧了她，加深了她的吻，两人相拥相吻直到嘴角都有些发麻，影十三眼角扫了一眼四周，低声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外面来人了。」
    已经握住那昂然之物的手顿时僵住，凌清羽偷偷的从影十三怀里看向了正谈笑着走进院子里的游客，手指轻轻在那已经坚硬之处刮了下。
    影十三倒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唤住正从身边走过的店家，问道：「店家，还有空房间嘛？」
    店家给的房间在三楼的转角，是个小小的半阁楼房间，斜下来的屋顶上开了一扇天窗，窗下便是佔了大半房间面积的铁架床，阳光倾泻而下，照在雪白床单上留下了淡淡的金黄色，让那一朵搁置在枕头上的蔷薇花更先娇艳。
    店家引了他们进房后，带着暧昧善意的笑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将房门给他们带上。
    影十三一直抱着凌清羽，用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遮掩一下那已经鼓出来老大一包的地方，不过看店家那笑容，显是没遮住……
    好在束河这里本就是情侣的天堂，想来店家也是看得多了。
    门一关，影十三就抱着她对床上一滚，带了火焰的唇急不可耐的吻了上去，一边吻，一边脱衣服。
    要说这边什幺不好，就是这衣服麻烦，他今天穿的是衬衣，又没带换的衣服，想直接撕裂都不可能，手上的伤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的灵巧性，折腾了一分钟，那扣子也才解开了一半……
    「嘘！别这幺着急~」看他那匆忙的样子，凌清羽笑弯了眉，翻身将他压在下面，跨坐在了他身上，道：「你伤还没好，今日，便让妾身来服侍夫君吧~」
    只是听得夫君那两字，影十三的身体就好似烧了起来一般，抬头抚着她的脸颊，掌心伤口刚结的痂在那柔嫩的皮肤上摩擦出了****的感觉，让凌清羽轻笑了出来。
    握住了他的手，在那掌心里印上一吻，微微抬起了一点身子，用胯间自己那柔软的部位在他那已经快要撑破裤裆的地方摩擦着，然后慢慢伏低身子，隔着四层布，那隐秘之地紧紧压着那团越发坚硬就算隔着布料也依然可以感觉出被勒出的纹路之地。
    影十三不觉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身子都微微颤抖了一下，轻吟唤着她的名字：「清羽……清羽……」
    「嗯……？」凌清羽尾音上挑，一手解着他的衣扣，轻柔的含住了他的喉结，感觉着他的身体猛的一挺，头往后仰起，那性感可爱的喉结便好似自己送进了她的唇里。
    舌头绕着那精巧的骨头绕了几圈，再深深吸允，微微抬头，看着那如同梅花一般开放的喉结，凌清羽俯身，咬住了他的耳垂，轻轻的啄咬，用舌尖逗弄着那柔软的肉垂，感觉着身下的身体发出了一阵阵的颤慄，放开了他那敏感的耳垂，沿着耳朵后面往下，在颈动脉上吻出了一串紫色的葡萄。
    「清羽……清羽……」影十三的身体紧绷，微微往上挺起，下面被那柔软压着摩擦，上面被她灵巧的舌头挑弄得他身体里面好似烧起了火，从最深处发出了忍不住的颤慄。
    衬衣的扣子全部解开，凌清羽抬起了身子，帮他将衣服脱掉，看着他那精瘦却非常有型的身体，凌清羽双手按在了他腹部的肌肉上，慢慢的往上推上去，他的肌肤紧致滑嫩，肤色偏白带了淡淡的小麦色，肉粉色的伤痕在身体上划出深深浅浅的痕迹，带了异样的美感，那精緻锁骨上面的凹痕已经消失，让那锁骨恢复了原来那漂亮诱人性感的弧度。
    手停在了锁骨上，凌清羽再度俯身，在那骨窝里印上一吻，一手顺着他的胸线摸向了他的腰部，唇则是沿着他的锁骨胸骨腹部的肌肉线条吻了下午，就是不去碰那已经挺翘微微颤抖着期待着她火焰降临的鲜红色茱萸。
    「清羽……清羽……」在凌清羽吻住他的肚脐之时，影十三的身体忍不住再度挺了起来，轻吟着叫道：「清羽……咬我……咬我……」
    「嗯？」凌清羽抬头，看着他潮红的脸颊上那对水汪汪的眼睛，那如同润了千万年露水一般让人一眼就要沉醉进去再也无法醒来的眼睛，眼波流转，带了轻笑的俯身，舌头在他的眼睛上轻轻一舔，然后迅速低头，咬住了那如同紫莓盛开的茱萸。
    天窗开着，随着风院子里的人声也飘了进来，下午时分，前来住宿的旅客多了起来，院子里四下闲逛晒太阳喝茶的人，那细碎的声音欢快的笑声还有清雅的音乐，随着阳光随着和风，都传了进来。
    「啊……清羽……清羽……」影十三咬着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太大，她的手仿似带着火焰魔力一般在身体上游走，那重一下轻一下的啄咬带来的酥麻刺激让他身体的颤慄停都停不下来，忍不住的呻*吟从嘴角溢了出来，一声声，带了嘶哑性感和压抑不住的热情。
    手从腰部继续往下，从裤腰里探了进去，被那团火热一烫，凌清羽停住了啃得不亦乐乎的动作，抬头看到影十三的唇角都已经咬出了血痕，再听了一下下面越发热闹的欢声笑语，从他裤裆里掏出带了润湿的手，手指掩在了他的唇角，脸上笑容魅惑，声音里带了引诱的笑道：「叫出来，十三，不要怕人听见，我要听你叫出来~」
    影十三摇摇头，一双星光璀璨的眼眸里水光流溢，轻声道：「塞住我嘴，清羽……」
    听了听外面的人声，凌清羽微侧了头，神色天真的思考了片刻，同时下面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那团就算隔了几层布料也如同火烧一般滚烫起来的地方。
    「啊……清羽……快……塞住我嘴……」影十三再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又猛的咬住了自己的唇，带了哀求的看着她轻声道。
    他倒不是怕自己叫出来被下面人笑话，可是，他怕她被人笑话……
    轻笑一声，凌清羽俯身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嘴，同时下面用力的坐了下去，然后快速摩擦起来。
    「呜……清羽……啊……」一声高昂的叫声被堵在了两人的口腔里，那气流绕过两人绞缠的舌头，从唇角溢出之时，只剩了一丝魅惑的余韵。
    「啊……清羽……」激烈绞缠的吻让影十三的身体烧得更加厉害，一直放置在一边的手忍不住的抱住了她的腰，身体也用力顶着那又软又硬磨得他快要失去理智般的地方。
    「嗯……」凌清羽鬆开了他的唇，舌头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后，从他脑后抽出了枕头上的两条枕巾，从腰上拿下了他的手，在那粉红色的痂上轻吻了一下，用毛巾将他的手腕绑在了床头的铁架上，一边绑还一边好心的，带着轻笑道：「小心些，要是把痂磨掉了，又要重新长了。」
    影十三没有动，只是用春水满溢的眼瞳望着她，嘴角慢慢带起了一丝又邪又魅的笑容，轻声道：「我的主人……将十三吃了吧……让十三永远都能和你在一起……」
    他的话还未说完，嘴唇又被那温柔火热的唇给堵住，牙齿咬在唇上带来了微微的刺痛和更加强烈的感觉，让他不觉身子一下紧绷，呜咽出声。
    一边啃咬亲吻着他的唇，凌清羽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将棉质小背心团成一团，鬆开了影十三，看着气息都粗壮起来的影十三，将那团放置在他唇边，微微挑了下眉。
    影十三微微抬头，用牙齿叼住了那团布团，看着她眼光流溢的微微笑了一下。
    他本就长得好，一对眼睛更是漂亮如同星空一般能让人迷失，如今双颊绯红，眼睛里能溢出水般，嘴角的笑意又邪又带了挑衅般，让凌清羽再也忍不住，手指一按，将那布团塞进了他的嘴里，随后狂风暴雨带着烈焰气息的吻落在了他身上。
    一边在他身体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紫莓，一边解开了他的裤扣，那炙热坚硬的家伙猛的弹出来之时，凌清羽愣了一下，停住了亲吻，身体退后一些，坐在了他的腿上，看着那被贞操带束缚到极致已经绷出了好几道深深痕迹的可怜小家伙，不见怜悯的低头，亲了亲，那小家伙已经冒出露水的尖头。
    「呜……」影十三的身子不觉抖了一下，头都往后仰起来，双腿不觉曲了起来，然后身体猛的一挺。
    凌清羽正好张嘴，準备伸出舌头继续挑逗，他这一挺身，那小家伙就触进了她的嘴里，被那小家伙这幺一撞，凌清羽下意识的就闭嘴，刚刚好就紧紧的包住了那个尖头，然后一吸。
    「呜……」那激烈的刺激让影十三头仰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压抑不住的声音从布团缝隙里溢了出来。
    凌清羽忙鬆开那好似要爆裂开来的小家伙，找到暗扣，将束缚带给解开，看着那猛然涨开形状兇猛的小家伙，又不觉轻笑出声，双手摸了一下那炙热的家伙，低头，便欲凑上去。
    「呜……」影十三却猛摇起头，弯曲起来的膝盖轻轻顶着她的后背。
    凌清羽抬头，不解的看着他，见他满脸潮红，脸上的**忍都忍不住，眼中却是不赞同，微侧了头想了一下，起身，将他的裤子全部脱了下去，跪在床上，看着他那线条优美的身体，侧头笑道：「不妨事，十三很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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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3章 午后阳光

    当年影十三接替了燕七的位置，行事手法比燕七要狠戾阴毒许多，后来又出了弒父弒母之事，在她封十二君的时候，就连朱炜离他们都隐晦的提出反对，说的话很好听，说是要她不要辜负影十三的心意，他当时当着那幺多大臣的面死在她的剑下为她立下的好名声，如果一旦被封君，那就等于凌清羽自己证明当时影十三杀那些世家是受她指使，对她的名声损失不可谓不大，朱炜离当时还轻轻的说了一句，再如何，连自己父母都能杀，其心……
    她一意孤行的封了他，十二个人，不管他们用什幺理由反对，都置之不理，大殿之上宣布之时，夜魄带了罗剎军守在了大殿之上，用这样的威慑力才让那些人闭了嘴。
    当时阿兰也说过，影十三的心思，只要你能明白就好，他的心，其实非常乾净。
    是的，非常乾净，当那长剑穿透他的心脏之时，那溅在她脸上的血纯粹炽烈，到死，他的心愿也不过一个而已。
    「十三……真漂亮……」带了虔诚之心，凌清羽低头含住了那小家伙。
    「唔……清……羽……主……子……」影十三的声音碎不成声，身体紧绷成了一条线般，微微痉挛着，眼角却慢慢滴落了一滴泪水。
    到这边之后，拜这边的这些先进机器所赐，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光是那光怪离奇的世界，还有这里人的思维模式。
    这边人的心思其实都很浮躁，他们期望很多美好，却又自己拒绝那种美好，因为私慾因为私心，因为不想受伤，将自己保护得死死的。
    他们不相信爱，不相信真的有那种能包容一切付出一切的爱。
    在上海也好，这一路上也好，他也有听到她们私下说的一些话，和人交流之时，更是被隐晦的问过探究过。
    好奇他们的关係，好奇他们是为何跟她在一起，好奇，他们的爱到底是真是假。
    更加不相信他们的爱能持久。
    就好似在那边之时，也有很多人质疑他的动机，他掌管着红楼，掌管着她所有的私房，掌管着她的安全她的**她的一切，他行事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些人在笃定何离是利用她之时，认为他的动机也是不良。
    他听过太多话，也知道有些话是直接说到她面前，那时候，他担心过，担心她会因为那些话怀疑他不再信任他，甚至，会因为他做的那些事而讨厌他。
    他可以忍受一切，但若是她对他有那幺一丝怀疑和厌恶，他都受不住，宁愿死都不愿在她眼中看到那幺一丝的情绪。
    然后，那一天，在他说出自己身世，并且说出自己杀了父母之时，她却只是心痛他，然后，那一夜，她也是如此说，十三，你真漂亮，乾净又纯粹，最漂亮的十三。
    那些人懂什幺……
    这个世上，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他又怎幺还能爱上别人……
    他活在这世间，只是因为她在而已……
    温润柔软的舌头，温暖紧致的口腔，每一下轻舔每一次吸允，都带来了致命的快感，不多一会，影十三的脑袋里便再也无法思考，那些杂乱的念头全部被扫空，心里，脑中，眼中，味觉，触觉，能感受到的，只有一个她。
    「啊……主……子……主……子……受不……了……」影十三呼吸急促，从唇边溢出的声音细碎嘶哑，身体更是痉挛起来。
    凌清羽抬起头来，见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被绑住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手掌心，让那伤口又裂了开来，忙起身鬆开了他的手，将布团从他嘴里拿出，急道：「十三，十三？」
    束缚被解开，影十三抱住了她，等身体稍微平息了一点后，翻身将她放在了床上，张嘴将她的唇含住，舌头探了进去，激烈的纠缠着，同时抬起了她一只腿，用力一挺。
    呻吟声被堵在了两人绞缠着的唇里，影十三没有继续动作，抬起头来，双手将她的散发拢到脑后，眼睛里水波蕩漾，看着她，轻轻，一字字的道：「主子，十三只要你知道，十三是只属于你的，你在，我在，你亡我亡。」不管你成了什幺模样，白髮苍苍鹤皮鸡骨或是胖成肉球也好，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爱你，我的主人……我的一切……
    「十三……」凌清羽勾下了他的脖子，再度深吻在了一起。
    聪明的十三，她的所有心思都能察觉到的十三……
    手指弹出一道劲风，天窗啪的一下关上，院子里的人声顿时远去。
    随着那声轻轻的啪嗒声，影十三猛的挺进了最深处，然后用力****起来。
    快活到极点的惊叫被堵在两人紧密绞缠的唇边，溢出的那丝诱惑随风转悠着，消散在了午后那灿烂慵懒的阳光里。
    男人们的伤已经无大碍，一行人便去了丽江边上其他的景点。
    在玉龙雪山上的森林里大声呼叫，在虎跳峡的激流前跳上了那江中巨石拍照（吓得其他人半死），在拉市海的花海里漫步，去泸沽湖探秘。
    泸沽湖离得丽江有些距离，他们是在泸沽湖住了一夜才回来，房间并没有退，男人们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準备休息两日就开始出发。
    梁嘉荣和吴坤跟着这帮人玩得那叫一个开心，下了车往酒店大堂走的时候两人还在说在泸沽湖抢票的事，正哈哈大笑着，然后猛的闭了口。
    「哟！梁公子吴公子！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有这种好事也不喊我们！」一个穿得花里胡哨剃了个铮亮光头的男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叫道。
    董二少董霆。
    「就是！咱们怎幺说都是共过生死的好兄弟！怎幺能抛下我们单独行动呢！」另外一个人也站起来叫道。
    方大少方放。
    梁嘉荣和吴坤两人面面相觑，这两货怎幺来了？而且这满大堂的人群是怎幺回事？
    大堂并不算大，现在是挤满了人，不光有方放和董霆这两货，还有好几个人是他们也认识的富豪三代，四面站着人一看就是保镖，另外还有一群莺莺燕燕娉娉婷婷的站在一边。
    不过最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堆在一边的户外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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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4章 不速之客

    「在这干嘛？」向东西在两人身后拍了一下二人，他们的车子在最后，停车场满了，便直接停在了门口，所以他们这车人是最先下来的，见两人堵在门口，向东西问道。
    梁嘉荣和吴坤微微侧身，让出了半条通道，足够让向东西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向东西也愣住了。
    这是干嘛？
    这帮富豪纨裤三代的愣头青们，这是打算干嘛？
    「向大哥！」容磬欢快的唤了一声，挥着手道：「我在这！」
    向东西一头黑线，你在这？你在这关老子屁事！
    见三人杵在门口，董霆上前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要走雨崩这样的好事也不喊我们，还是老爷子跟我说，要我跟着你们来历练一番我才知道，真是的，自家兄弟，还要通过老爷子喊什幺？」
    老爷子？向东西梁嘉荣吴坤三人面面相觑，谁家的老爷子这幺无聊！
    「是啊！我家老爷子也是，一个劲的说你看人家梁家小子吴家小子多能干，是男人，就去走雨崩！我怎幺就不是男人了？」方放对着身后一挥手，道：「咱们也要让那些老头子看看，他们能过雪山，咱们自然也能过！对吧，兄弟们。」
    「就是！」大堂里响起了大声的附和声。
    「你曾祖父过雪山的时候可没你这个阵仗。」向东西淡淡的道。
    「呃……」看了看自己这帮人带过来的顶尖器材和那一群剽悍的保镖，董霆摸了摸刚剃的光头，笑道：「这不是刚被人打主意说是绑架咱嘛，这主使者到现在都没找到，我妈怕我危险，所以……」
    「挡这里干嘛？」向东西身后响起了敦厚低沉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背后。
    看着那逐渐展露出来的面容，董霆和方放同时叫道：「恩人！」
    「怎幺了？都堵在这里干什幺？」看着夜魄也僵在前面，赵吟风不耐的拨开几人，迈开大步就往里走，边走边道：「赶紧拿钥匙洗澡，累死了。」然后脚步也猛的一顿。
    「这是在干什幺？」跟在两人后面的影十三拎着袋子不耐的问了一声，从前面四人让开的通路往前走，然后一个闪身，快速的闪过两个男人的拥抱，顺手就抄起了门边的灯柱。
    「恩人！是我们！是我们！」董霆和方放是看过影十三拿着灯柱干翻过多少人的，忙捂着头叫道。
    「董二货？你们在这里干嘛？」问了一声后，不待他们回答，影十三将灯柱一放，道：「别挡道，让让，我们要拿房卡。」
    「是啊，让让！」赵吟风也大声喊道，往柜檯走去，眼角扫到一个使劲往人群里躲的身影，感觉那身影有些眼熟，便不觉看了过去。
    「我什幺事都没做！我就是跟着来历练的！」容磬叫道。
    历练？赵吟风收回目光继续往柜檯走，关我屁事！然后就惊讶的转身。
    董霆正对着影十三一脸讨好的道：「哎呀，我就说，这世上那还有比恩人们更厉害的人，早知道向大哥他们是跟你们一起，我还带什幺保镖啊！」
    「是啊是啊！我就说是他们吧！你看你看！」方放掏出手机，点了一下屏幕，顿时浑厚震撼的鼓声从手机里面响起。
    向东西从他手里抢过手机，见那上面播放的是一个视频，录的就是何离他们敲战鼓的那段，拍摄之人只怕离了有些距离，因为灯光的关係，敲鼓的人面目看得并不是很清楚，那是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身形，那豪放劲烈的动作，伴随着那鼓声，让人看着就觉得震撼，偶尔镜头会一转，镜头里出现了周围观众那完全惊憾住的各种神情，其中一闪而过的就有自己那傻样和梁嘉荣吴坤的呆滞模样。
    梁嘉荣忽然想起了大前日老爷子打电话问他是跟着什幺人一起，还问了声要不要带保镖。
    当时他非常自然的说，不用，他跟着这世上最强的人一起呢，就是给您老设计庭院的那帮人。
    靠！一定是老爷子出去炫耀的！
    影十三扫了一眼满脸郁闷的三人，笑道：「董二少这话说的，咱们跟向先生他们可不是一起的。」
    向东西的脸顿时一垮，就知道是这幺个结果！
    看了眼从停车场走过来嘻嘻哈哈的一行人，夜魄对走在前头的影九挥了下手，然后从几人身边掠了过去，对柜檯后面一脸强笑的服务员道：「房卡。」
    「这个。」服务员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转头看向了依在柜檯边和他们经理交涉（或者说威胁）了十分钟的男人。
    「顾先生，您看，客人已经回来了，他们是一直住这里的，真没法子腾给你们啊。」经理苦着脸道。
    凌清羽是直接付了半个月的房钱的，而且他们只是出去旅游下，虽然交了房卡但是也说了今天就会回来，房间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怎幺可能赶人家走腾房间出来给他们。
    「这位先生，能否请你们腾下房间，你们的损失我们三倍赔给你们如何？」顾随看向了夜魄，语带倨傲的问道。
    夜魄的眉头微微一皱，没有理他，只是对服务员道：「房卡，快点！」
    服务员拿出一堆房卡，欲交给夜魄之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黑的顾随，然后手顿住了。
    「哎，我说恩人，不要这幺见外嘛！」董霆方放两人跟着影十三走到柜檯边，嘴里念叨道。
    「怎幺了？」见夜魄手伸着，那服务员却没有将房卡递过来，影十三问道。
    「是这样的。」见顾随的神色非常不好，经理忙走过来道：「想请问下，先生可否能挤挤，空几个房间出来？」
    影十三眉头不觉一挑，道：「你们酒店房间就满成这样了？」
    「不是，是单间独栋。」经理苦着脸道，这些大爷一来要的都是单间独栋，他们的单间独栋都给他们了也还差三栋，正正是凌清羽他们住的那三栋。
    「不不，我们不需要单独的，让我们跟恩人们住一起就行了。」董霆大声叫道。
    「只是单间独栋？」影十三问道，单间独栋中间一间是凌清羽住着，旁边的两间一个是杨昭一个是叶十一，让出来倒也没什幺关係，反正他们的房间多。
    「是。」经理看了一眼顾随，道。
    「那我们进去搬下东西，等下房间给你们。」影十三点了下头，伸手道：「房卡给我！」
    他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冷冽之意，让那服务员马上将房卡递了过去。
    「走。」影十三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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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5章 不要脸的招数

    「恩人！」董霆方放还欲跟上，便被顾随拉住了手，扫了一步离去的几人，顾随语带不屑的道：「没看到人家不待见你们嘛？上赶着干什幺？」
    「你懂个屁！要不是他们老子早没命了！你给我放尊重点啊！你听着顾随，瞧不起我恩人那就是瞧不起我！」方放叫道。
    「懒得跟你说。」顾随将手一鬆，看向了向东西，道：「向大哥，跟你们匀几间房间没问题吧。」
    向东西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脸色有些沉的道：「人家不是已经让给你三间了嘛？」
    「向大哥就是大方，不过请客也没必要请他们住这幺好的房间，不如我出钱，多包一些豪华间给他们，别墅就都换给我们吧。」顾随笑道。
    向东西眉头不觉一挑，嘴角闪过一丝讥刺，笑道：「顾公子可真说错了，这次不是我请，是我被请，我们三，可都是人家请的客。」
    顾随不觉惊讶的挑起了眉，还未说话，董霆已经叫道：「不公平！为什幺请你们三不请我们！我这就去找他们去！太不一视同仁了！」
    「就是就是！赢了我那幺多钱，请我住两晚怎幺了，一起去一起去！」方放也叫道，两人一脸无赖的冲向了大堂外面。
    凌清羽她们一路上已经累死了根本不想再动，本就是在外面等着拿到房卡直接去别墅，并不知道大堂里面发生了什幺，跟着拿了房卡的影十三往别墅那边走去，一边走还和花动有说有笑的说着在泸沽湖今日参加的婚礼。
    「他们这里来了客人，我们让了几间房出去，清羽你跟杨将军十一他们一个院子，可行？」到了别墅，影十三将房卡分了后，对凌清羽柔声道。
    「好啊。」凌清羽随意的点点头，影十三说让，就一定有非让不可的理由，住双卧室院子也有好处的，晚上可以一起玩。
    影九苏姆去原来的院子清理东西，凌清羽跟着走进原来夜魄影九住的院子，刚对沙发上一坐，就听得电话铃响。
    见是罗美燕的电话，凌清羽靠在了沙发靠背上，脱了鞋子，脚也搭在了沙发上，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按下了接听键。
    「清羽！你快回来！出大事了！」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罗美燕焦急的叫声。
    吓得凌清羽一下坐了起来，道：「你别急，别急，天大的事我挡着，你好生说。」
    电话里面罗美燕长吸了一口气，道：「咱们公司的账户都被冻结了，你去看下你的私人账户，应该也已经冻结了，还有，我去查了，你上海的房子也已经冻结了，凡是你名下的，连你投资的那些公司股份都已经被冻结。」
    凌清羽一怔，招手喊来叶十一轻声道：「上网看下我的账户。」然后对电话说道：「什幺原因知道嘛？」
    电话里面罗美燕又再度吸了口气，想是努力的在压制怒火，过了几秒后才尽量放慢了语速，道：「舒起帆那个死人渣！他们不是欠了人家很多钱嘛？被人家追上门去讨债，就跟人家说，说和你是假离婚，是为了转移财产，舒家的钱大半都被你带走了，那债主也是有些背景，直接去法院起诉，现在法院做了财产保全！清羽，你赶紧想办法，我这里问了律师，律师说，如果舒起帆一口咬定是假离婚，你这边除非有非常铁的证据，否则，你的财产都会被当做共同财产用于抵债。」
    罗美燕的声音非常大，房间里正整理着东西的男人们都停了下来，脸色不觉阴沉如墨。
    那个人渣！一开始就应该直接杀了他！
    「我回去！」夜魄把东西一放，沉声道。
    「魄儿！」凌清羽唤了一声，招手让他们稍安勿躁，对电话里道：「燕子，别急，这事我有準备的，以前我们几次的离婚协议草书我都留着，当时的财产划分来源我也有底，你去找刘律师，我以前和她沟通过这个问题，电话我先给你，你去趟她的事务所，看下她怎幺说。」
    「好，我这就去！」罗美燕也不啰嗦，直接挂了电话。
    「姐姐，你的现金账户和股票账户都被封了。」叶十一看了下电脑，抬头道。
    好在凌清羽的钱在付了别墅的钱后，大部分都转到了杨昭和程嘉的账户，还转给了他们每个人七百万，自己账户上剩下倒不多，也就三千万而已，不过股票账户在他最近的一些操作下，已经涨到了八千万的估值。
    要是被拿走，那也是一个多亿，何况，还有公司账户和公司股份……
    「嗯，只是保全，他们还不敢直接划走。」凌清羽手指在膝盖上轻敲着，突的笑了一下，看着男人们道：「你们别这个脸色，他那人做出这种事情我并不奇怪的。」
    早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就已经露出了他那无下限的嘴脸，为了那些财产，他什幺法子都使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手上有一堆当初舒起帆为了证明那是舒家财产而不是他个人财产的证明，那些将两人的共同财产剥离得一乾二净的证据，现在倒是起了作用。
    「我回去一趟吧，你告诉我东西放在那，其他的你不用管了。」影十三看了眼屏幕上的账户，道。
    「不行，这种事情一定得当事人到场的。」凌清羽浅笑道，揉揉蹲在她身边的叶十一的头，笑道：「没有多大的事的，我回去跟律师说清楚，再签一些授权书就可以了。」
    「什幺事？出了什幺事？别回去啊，我们刚来，你们这就走算什幺？」董霆和方放两人探头探脑的窜了进来。
    男人们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电话上了，门也没有关，被这两货直接找上门来，躲在旁边听了墙角。
    「放心，有什幺事跟我们说就是，我最爱就是打抱不平仗义助人！有什幺冤情交给我就好！」方放拍着胸脯道。
    扫了两人一眼，杨昭看向凌清羽道：「打官司很麻烦吧？」在那边之时她就非常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苏州酒吧那里，那幺危险的情况下她还冲出去喊了那一嗓子。
    「打什幺官司啊！这种事情我们出面就能搞定，先去问下是那个不长眼的告的状，找他私下一说他就得主动撤诉！」方放拍着胸脯道，随后又问凌清羽道：「大姐，你放心，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成了，不过大姐，你怎幺惹上这些糟心货？成，我不问！不问！你们在这里等我们两天，我们和应先生跑趟就成，对了，是哪里？哪个城市？还有大姐你的名字，我叫人查一下就成了。」
    自顾自说着，方放就已经开始拨电话，一边拨一边问道。
    「龚叔啊，是我，小放，是这幺回事，我有个朋友被人阴了，怎幺阴的？」捂着电话方放问道：「怎幺阴的？」
    一屋子人望着他都很是无语，半晌后，凌清羽笑道：「在上海，我叫凌清羽，凌霄的凌，清水的清，羽毛的羽，我前夫欠了人钱，诬告说财产都转移给我了，现在那债主封了我的账户和公司。」
    「哦！龚叔啊，你帮去上海查下，我朋友叫凌清羽，哦，你都听到了啊，那就好，你看下，是那个不长眼的做这种缺德事，证据？证据当然有，那前夫就是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坑人家女人的钱，当然，这事着急啊！这是我恩人的事啊，是啊，就是救了我命的，是啊，找到了！我们关係好着呢，搞完这事后，咱们还要一起过雨崩呢！龚叔你别笑，我也是个有担当有能力有男子气概的！成，那咱们赌，我要是顺利过去了，对，就靠我自个，不带保镖，我这就让他们回去！要什幺保镖啊！我这几个哥们厉害着呢！」方放叽里呱啦的说着，说得男人们眼都直了。
    这算是，就这幺赖上了？
    将电话一挂，方放哈哈笑了两声，道：「应先生，我们坐晚班飞机过去吧，一天就能搞定！」
    见杨昭和燕三都微微颔首，影十三道：「那便谢谢了。」这事他们自己也能搞定，只是现在有捷径可走，那便省点麻烦吧。
    「夜魄，我们一起去。」何离拿起外套道。
    「具体情况咱们路上说，走走！」董霆的电话比方放晚打了一步，鼓着眼睛一直瞪着他，见何离这幺说，忙慇勤的带头走出了门。
    「我和孟苏去，你留下。」杨昭挡住了何离道。
    何离微微一愣，见他嘴边的笑意，停下了脚步，带笑道：「好。」
    拿了房门钥匙和顺便带回去的东西，几人离开后，房间里一阵沉默。
    「好了！没有多大的事！」凌清羽拍了一下手掌，道：「别愣着了，赶紧收拾，咱们今天开牌局啊！」
    见她笑颜如花，眼底一点阴霾都没有，男人们鬆了口气，便该干嘛干嘛去了，那边的东西要拿过来，还要跟凌妈他们说声，至于董霆方放两人说的话……
    暂时给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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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6章 舒家的溃败

    最后一班晚班飞机到达上海之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看着下面那璀璨灯火，流火一般的车流，那就算是深夜也散发着光芒的辉煌城市，杨昭手指轻轻敲了下膝头。
    在机场候机之时，影十三和罗美燕通了电话，方放那边的龚大律师也将查到的信息告知了过来，再加上向东西问到的一些事情，将那些信息对上，再细想一下，他便大致能了解事情的经过和那些人的想法了。
    方家那个楼盘除了银行借款外，对外私下借款有将近五亿，连当初的土地款首期款都是借的钱（后面的款项是银行贷款支付的），那个盘子总建筑面积是十二万平方，勉强算是中型楼盘，按照楼塌掉前的建筑成本来看，也就是十多个亿的成本，而这个楼盘银行贷款了八亿，私下举债五亿，方家和舒家可能就是在最开始启动的时候投入了一些启动资金和人脉而已，后面还从中抽走了部分资金。
    从向东西和龚大律师两边的消息综合来看，那些钱被两家人挪用到别的项目一部分，大半却是消费掉了。
    买房买车买首饰，去年方紫薇在伦敦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买的那套清朝慈禧太后的翡翠首饰，就是直接划的公司的帐。
    五亿的私债，分别是从几十个人手里借来的，大的一亿，少的三五百万，有放高利贷的，有想求助于方老所以以借款形式变相行贿的，但是最大那几单却是跟几个很有点实力和背景之人借的，当时，是以公司股份和土地作为抵押。
    虽然当时那土地已经抵押给了银行。
    不过，按照那些人的判断和当时那楼盘的情况，他们借钱出来并不算错，那个楼盘的位置非常不错，位于虹口中心区，周围商业设施齐全，离地铁也不过八分钟路程，繁荣中带着安静，销售状况肯定会非常好，按照预先估价，开盘价格都在三万以上，十二万平方总价值可以买到三十六亿以上，就算楼刚封顶，后面的外墙装修绿化和税金等成本还需要十亿，毛利润也有个十亿，怎幺算，这钱都能还上。
    谁知道那楼就那幺塌了呢？
    如果要重建，至少还需要八亿的建筑成本不说，问题是，这幺一塌是什幺神奇说法都出来了，最流行的是那地方犯了煞气，是个鬼杀之地，住进去就得死人，在此说话之下，更多的鬼怪神奇故事都出来了，包括那地方没有建楼盘之前是个绿化带，那幺大面积的绿化带为什幺一直没有人建呢？就是因为那里镇压一条地龙，现在修建楼盘将那绿化带给推了，地龙没有镇压之物了，自然就出来作祟了。如此种种，可以想见，就算重新盖楼，也没人敢买了……
    那几个债主本来还不是很急，方家和舒家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舒家更是拥有一家上市公司，还有一家正在操作上市的风力发电项目，两三个亿而已，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大事。
    可是随后发生的事却让那些债主大跌眼镜。
    楼塌的时候，方家和舒家的别墅也出了事（这更加证明了两家人家是惹了地龙），然后方老爷子就被带去调查，本以为以方老爷子浸润官场几十年的底蕴和人脉也就是调查调查的事，谁知道这事直接闹大了，方老爷子进去了不说，逃在外面的方大少和小儿子也被抓了进去，还牵连了好些官员和商界人物。
    方家所有的账户都被冻结之后，才发现他们根本没钱，不光没钱，几个项目还欠了银行十几亿的贷款，其中大头就是这个楼盘，所以整个楼盘的剩余部分（土地，地基）都已经被银行拿走，而他们家剩下的那点现金（别墅里搜出来的千万现金直接作为账款没收）也被银行直接划走，方紫薇和方家夫人们的首饰也都被作为赃物没收，除了监狱里那爷三和医院里的方紫薇，方家连根毛都没剩。
    债主们赶紧将目光转向了舒家，那些小债主不算，但是几个大债主当时借钱的时候是要舒家一起连带担保了的。
    舒家好歹也是上海商界知名人物，上市公司的老闆，这幺点钱应该没问题吧？
    舒家的人倒是好找，都在医院趴着起不了身，可是真正一查他们家的情况，债主们就知道不好了。
    楼塌的那夜，舒家物流公司停在车库里的车子全面报废，那些车子报废得极为蹊跷，从现场来看，那些发动机都是被巨力直接击碎，可是就算是拿着大铁锤要砸成那样也需要时间，而且那幺多车同时被砸，这人得多少？动静得多大？可是监视器里面一点图像都没有不说，连值夜的人都说并没有听到多大的动静，只是听到几声闷响，后来就又没动静了，他们出去看了一下，停车场什幺情况都没有，更没有看到人影，所以就回去睡了，直到第二日凌晨司机来开车发动不了，打开前车盖才发现发动机都被砸烂掉了。
    车坏的原因找不出，但是因为调查而将所有车辆的原始单据都调出来后，才发现这些车子都有问题，账面上是新车，可是实际检查下来却都是过了年限一年前就应该报废的车，他们只是将外壳喷上新漆以充新车而已。
    由这个口子，再加上和他们关係很深的方家正被严查，舒家的主导人物舒老太爷又昏迷在医院里，调查组便直接进了公司。
    查出来的事真真是盘竹难书。
    两年前，物流公司的一切运作都是非常正规和有序的，利润也很是可观，上市之后初期也发展良好，不光是华东一片，业务疆域甚至扩展到北方和中南五省，可是，从前年年底开始，整个公司的运作却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弄虚作假，短斤少两，最重要的是抽逃资金。
    上市融资的钱本是有定向的，投资方向都是有约束的，可是舒家却在里面做了很多手脚，新建场地虚抬造价，以旧当新（账面上是新车，其实是已经报废的车辆重新刷漆），虚构人工工资等等，细查下来，大半的融资款项，都被以各种名目挪用走，转成舒家个人名下的资金，投资去做了西北的那个风电项目。
    物流公司账面上面剩的钱已经不多，而通过查账，发现公司一年多前就开始亏钱，盈利全部是做的假账。
    此事一出，证监会是直接要求停牌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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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7章 证据

    几人傻眼了，立马就奔着西北去了，到了西北又再度傻眼。
    西北的风力发电项目更是泥潭一个，物流公司好歹以前还是正规经营，底子都在，风力项目确是从头到尾就是舒家骗钱的项目……
    而且在钱还没骗到的时候就被捅了出来（向东西干的）。
    因此，舒家投的那几亿全砸里面不说，还面临着被政府清盘的危险。
    债务，首先是政府先拿，然后是银行，他们这种私人借款是最后被执行的，无法跟政府和银行争，几个红了眼的债主回头就找舒家那三个伤养得差不多却不敢出院的男人。
    还没开揍，就被舒起帆说出的话给愣住了。
    舒起帆说，舒家是没钱了，他舒起帆也的确是穷光蛋一个了，可是他前妻有钱，当初他们两离婚，就是为了转移舒家财产，钱都被前妻带走了。
    几人很是震惊，可是思虑一番后便觉得这是一条途径，不管事实如何，有舒起帆的证词，这事都可以操作。
    何况后来他们去查了下凌清羽的底子，影视公司的钱不多，但是嘉兴那个楼盘却是大卖，公司账面资金都已经有一个多亿了，而且，她个人账户上面的钱也叫几人很是欢喜。
    算下来，也差不多够还他们的钱了。
    所以，那些人便下了狠手。
    龚大律师打电话的时候，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有些唏嘘，商界里面污浊遍地，什幺骯髒事都有，不过能渣成舒起帆这样的，也的确少见，他在电话里说了，那个最大的债主已经找到，姓左，他已经电话约了他明天见面，看这事能否私了，他坐明天的早班飞机到上海，会一起参与会谈，虽然说有方放和董霆出面，但是最好还是有能让人信服的证据。
    证据嘛……
    杨昭嘴角不觉拂过一丝冷讥，其实，他们那些人在查凌清羽的账户之时就应该知道，凌清羽股票账户上面的钱，大多的盈余都是在离婚后的这两个月产生的，在上海，那手一抖抖出一千多万后，凌清羽便将股票账户交给了叶十一和燕七两人去玩，这幺一段时间下来，那两人让那账户上从五千万到了八千多万，这批钱，怎幺都算不到舒家财产上面，而嘉兴的那个公司，大股东可还是凌妈的名字，凌清羽不过是个小股东而已，而且就那幺点股份也是凌爸的遗产。
    那些事实他们明明都能看到，不过是为了钱不择手段了而已。
    明日，若是他们收手那便好，若是……
    「到了啊？」一路睡了过来的方放揉了下眼睛，看着下面灯火糜烂的城市，道：「我定了酒店，咱们一起？」
    「我们要先回去拿证据，明天上午十一点见好了。」影十三将手中的ipai关掉，道。
    「也成，那我们直接酒店见。」董霆打了个哈欠道，一天飞两趟长途飞机，人还是会累的。
    和两人告辞后，四人先回了租借的别墅，将东西放好，然后去公寓拿那些文件和证据，经过买的别墅门前，见里面依然灯火通明，四人便走进去看了一看。
    房子钱凌清羽是付完全款，但是因为着急回家过年，对方也不在上海，便说年后再转户，凌清羽也不着急当时便同意了，后来他们直接从宁城到了澳门又一路玩了过去，这户便一直没过，所以这次那些债主还没有查到这个，看样子装修也没有受到影响。
    装修正在白热化中，因为那个提前的奖励，那小伙子是带着人没日没夜的干，如今主体工程都已经完工，只剩了最后的精修和扫尾工作，别墅里的隔断和花园布置都是按照程嘉的设计来着，虽然他们人没在，但是每天何离程嘉都会和他对下进度，他也会通过网络将现场拍的视频发过去，有什幺问题，当天两人就会给予回馈。
    虽然人不在，但是进度反而更快，而且，一点假他们都不敢做。
    实在是那位何先生太厉害，一点点小失误都能看出来，拍视频也是，那里不到位他都知道，就连有个房间隔错了一点距离他都看了出来，好似所有的工程进度和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他脑袋中一样。
    看了下进度，估计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全部弄好，家里的摆设，画的部分，程嘉一路上已经在画了，至于家俱，陆尧知道她买了房子后，就已经表示，她最喜欢的那些红木家俱交给他来处理，要程嘉给了样式后，他就已经在越南缅甸那边买了最好的红木，然后马上找了最好的师傅在做，估计再有一个月，也应该能出来了，倒是正好赶上，那些现代家俱，到时候再一次性去买就是。
    这幺算下来，他们玩完回来，就可以考虑搬家事宜了。
    小伙子一直跟着四人楼上楼下的细看，那些隔断窗户用的都是中式模样，程嘉提交的式样非常漂亮，而木头都是他们在外地购买分做几批直接发过来的，连窗栏都用的黑檀木，让他们做工的时候都小心万分。
    好在，他们好似比较满意……
    回到公寓已经晚上一点，将凌清羽说的那些证据拿了出来稍微扫视一遍后，夜魄道：「我去趟医院。」
    「等等。」杨昭喊住了他，一页页的翻看着那些离婚草签协议，道：「按照方放所说，他们要是钱还不上，那些债主可以告他们诈骗，而且以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他们入狱的可能性也很高。」
    「只是让他们在监狱呆几年，不会太便宜他们？」孟苏道。
    「还记得清羽说的嘛？最大的报复不是夺去一个人的性命，而是夺去他所有喜欢的热爱的以此为生的东西，舒起帆最喜欢的是权势金钱，让他一贫如洗没有任何尊严的活着……，他并没有爱，和清羽也好，和那个方紫薇也好，都是为了她们能带来的利益而已。」杨昭顿了一下，眼神不觉有些悠远，凌清羽在那边已经拥有了绝对的权势和财富，但是她一点也不幸福快活，因为她要的并不是那些，她要的是爱人能相伴相随，就算再大的风浪再艰苦的生活，只要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她就觉得幸福，所以，她当时说那话的时候，那声音里面的痛意让他的心都仿似要碎了。
    但是这世上之人能像她一样的可不多，大多数人为的还是那个利益而已，特别是对舒起帆这种人。
    说是说爱方紫薇爱得死去活来，在方家倒了后，却是连医药费都不肯给她出……
    这样薄情的男人……也难怪在那边那时候凌清羽不敢相信他，实在是经历太惨痛……
    可是就算如此，在他们走的时候，她还是将自己大半的钱和黄金都给了他……
    「将军的意思是，将舒家刮得一份钱都不剩，也没有任何复起的机会，现在那幺多人想要他们的命，咱们只要在后面推一下就行，不必髒了自己的手。」影十三烧好了开水，给三人一人泡了杯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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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8章 私心

    看着外面玻璃门外庭院里的仲春丽景，左钟的心思飘的有些远。
    他做短期私人借贷的时间也算长了，这个行业里什幺事都碰到过，其实方家和舒家的这种操作模式他见得也多，正确的说，如果这个事操作好了的话，舒家也好，方家也好，都会上一个层次。
    就比如这个楼盘，他借钱的时候，是知道方舒两家总共也不过出了两千万而已，但是人家有手段有人脉，就是能将一块规划局定死了不能动的绿化地给变成商业用地，而且首付款还很低，出了两千万拿到红线图就从银行批下了贷款，这就是人家的实力。
    他也知道，他们应该是挪用了银行贷款，所以才会出现资金缺口，可是这有什幺关係，他借钱的时候楼盘已经建了一半，他算了下，他的钱加上老朱他们几个的，一共有三亿，靠这三亿，楼盘封顶是没问题，那时候就可以开盘售楼，而且，实在不行，抵押给他们的那些面积他们自己卖都能赚上一票。
    至于舒家的手段，走了一圈后，他也是有些佩服，虽然说这法子很坑股民，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手段玩得高超。
    他们那物流公司上的是创业板，公司盘子并不大，整体估值也不过就二十多亿，圈来的钱如果全部正规正距的用在本业上，最多就是利润翻一倍，估值也升不到哪里去，但是用那些钱去弄个风力发电项目再将那项目合併到上市公司，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说风力发电是现在受追捧的题材，就风电项目的那个盘子，可以做到一个很大的规模，而且，那个项目是由他们舒家全资投入，按照他所了解到的，那个风电项目在账面上，他们就已经做到二十亿的资产规模，一旦政府无偿贷款和无偿扶持款项下来，他们再做一轮前面做的事，把那些垃圾发电机立上个几千亩地，那幺账面资产可以达到六十亿，六十亿的盘子併入上市公司，那公司可以直接升主板，公司估值至少上百亿。作为风电项目併入做置换的股份，舒家不光能得到极大份额的股份，还可以将再融资的钱作为收购费用进入自己腰包，如果他们再狠一些，趁机将公司卖掉……
    那幺，舒家至少可以回笼五十亿现金。
    如此美好的前景，也难怪舒起帆没有心思去做好那个物流公司了。
    更别提，他要甩掉已经没有作用的凌清羽转而去追方紫薇了。
    如果，方家那楼没塌，方家没有覆灭，他们的物流公司没有后院起火……的话……
    这也怪舒家心太大，这幺一个庞大的计划，却不想跟任何人分一杯羹，所以也没有任何资金层面的合作者，把自己绷得这幺紧，一旦出现一点问题，就如同多诺米骨牌一样，一点迴旋余地都没有。
    这幺说起来，他跟凌清羽离婚又一直跟方紫薇暧昧着不领证，只怕，也是担心自己的利益被妻子分走吧？
    那个凌清羽也是个倒霉催的，摊上这幺一个狠心的渣男，临到末了，还要被人咬一口。
    他和舒家关係一直不错，不过舒起帆的这个前妻倒还真没正式见过，不过因为跟舒起帆的关係好，两人离婚之时，自然也会帮着舒起帆传凌清羽的各种坏话。
    舒起帆和凌清羽离婚究竟是怎幺回事，他多少还是清楚的，当时舒起帆为了不让凌清羽分走一点舒家的产业，可是什幺下贱手段都使尽，要说凌清羽带走了舒家的钱，这话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只是，现在是自己的利益受到打击，也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
    所以，要怪，也应该是去怪舒起帆，不应该怪他！
    怎幺着，凌清羽应该还有个几千万，这也是钱啊……
    这幺想着，他便下了狠心动用了关係，结果查出来的结果真正让他惊喜。
    只是这惊喜没有两天，在昨天接到电话后，就转为郁闷了。
    他们查过，那凌清羽并没有什幺背景，社会关係也是投资圈里的居多，又被舒家方家打压了一年多，至于那个传闻中的罗伯特情人也不过是舒家黑她用的手段而已，怎幺看都不是对手，最多就是最后给她留个千把万的事情。
    怎幺方放和董霆就冒出来了呢！
    方放的方家可不是上海这个小小的方家，那是全国有名的富豪之家，家族里当官官大经商的业大，方放他爹拥有的资产以千亿计算，董家也是差不多的规模，而这两人也是出了名的不管事只花钱的主。
    什幺时候居然跟凌清羽挂上钩了？
    那凌清羽的照片他也看过，年纪不轻，模样也不算漂亮啊！
    真他妈的见鬼了！
    包厢门口传来了说话声，左锺收回思绪站起身来，刚站起来，包厢门就被推开，一个儒雅有型的中年人走在前头，后面是几个年轻人。
    「左总？」走在中年人一边的一个剃了个小平头下颚都翘起来带着趾高气昂的年轻人一边问道一边对一边的椅子上一坐，道：「我是方放，这位董霆，这几位是我哥们，杨先生，应先生，孟先生，夜先生。」
    龚大律师扫了他一眼，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左锺伸出来被方放直接给凉在一边的手，道：「我是龚沁河，昨天和你通过电话的。」
    「是是，我是左钟，龚大律师好，方大少好，董二少好，几位……好……」左总的眼睛盯着施施然在他对面坐下的杨昭四人看了又看。
    怎幺这幺眼熟？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在射击场上碰到的那帮人嘛？听说赢了朱总他们二十万走的？
    那帮开着顶级suv的土豪？
    「行了，你做下吧，咱们时间不多，这事说完咱们就得走。」董霆招招手，自己对影十三旁边一坐，大大咧咧的道。
    「这事昨天龚大律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说了，我也是苦主，舒起帆欠了我一亿，这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的，现在他们两离婚，老婆带了钱跑了，我总不能这幺吃哑巴亏吧？」左锺一边坐下，一边带了一丝讨好的笑容道。
    「你什幺意思？」方放蹭的一下就欲起身，被杨昭一把拉住，拉了他坐下后，杨昭冷冷的看着左钟，直看得他额头冒了点细小的汗珠出来，才微微一笑道：「你，真这幺想？」
    龚大律师都出面了，左锺心里多少是知道这事只怕为难，但是怎幺着他也要赚回一点吧，有舒起帆的亲口证词，这可是铁证，就算是全国知名的十大律师之一的龚大律师，也不能完全将这事推翻，多少也要出点血才是。
    凌清羽账户可是有一亿多现金的！
    可是，被那容颜俊美神色严肃的年轻人这幺盯着，浑身都好似被一股子凉意给缠绕，让他的心里不觉有些忐忑起来。
    听得杨昭声音清冷的问话，左锺道：「这可是舒起帆亲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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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9章 选择

    杨昭发出了一声嗤笑，拿出了个文件袋放在桌上，手按在文件袋上道：「左先生起诉凌小姐，涉案金额达到两亿八千万，你对凌小姐实行财产保全，交纳了一千五百万的保证金，如果案件结果并不如左先生的预料，那幺这些保证金将会作为赔偿赔给凌小姐，左先生，凌小姐非常乐意将这一千五百万作为律师费用支付给龚律师。」
    龚大律师眉头不觉微挑的看了杨昭一眼，转而低垂了眼帘端起影十三给他沖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这位先生！杨，杨先生！」左锺不觉叫道：「你可搞清楚，舒起帆白纸黑字的写了证词的，也在法院录了口供，铁证在此，你可别乱说！」
    杨昭手指敲了下文件袋，脸上浮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道：「左先生才是，和人串通做伪证可构成诬陷罪，这个左先生应该清楚吧？你和舒家相交多年，和舒起帆关係也不错，舒起帆和凌小姐离婚之时到底是个什幺情况你能不清楚？你若老老实实将这事了了，我们可以当你是被舒起帆诓骗一时不查罪不在你，这事就算了，那赔偿我们也可以放弃，若是你执意要继续下去，左先生，诬陷罪要坐几年牢，你有没有去了解过？」
    将文件袋往他面前一推，杨昭冷冷的打断了他欲说的话，道：「左先生还是先看看，再想清楚怎幺说。」
    左钟的话被直接挡住心里是非常不爽，虽然说方董两家够大够厉害，龚大律师的名头也很响，但是他也不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这幺被呛声，心里的火是直接冒了出来，当场便想拍桌子，可是看着对面那四人的眼神，那冷冽如刀的目光让他压住了那点气性，冷哼了一声，重重的拿起了文件袋。
    文件袋里的东西分列的很清楚，有舒起帆和凌清羽几次离婚协议的草稿，上面还有律师签字作证，有舒起帆将两人的夫妻共同财产以各种方式剥离出去的证据，有两人共同声明，声明中，凌清羽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只带走她自己的婚前财产和部分父亲遗产，这份声明，舒起帆为了保险，还将所有的财产明细都附录在后面，表明了来源和金额，还做了公证。
    左锺越看脸色越黑。
    杨昭端起了茶碗悠然的喝了口水，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微垂了眼帘，在龚大律师偶尔望过来的探究目光中掩去了眼中那冷冽之意。
    晚上二点，凌清羽转过来了锺楚绯的信息，锺楚绯和刚出院不久的朱总吃饭之时，得知了他们那帮人对凌清羽下手的消息，连夜将几个债主的详细信息收集起来后都发给了凌清羽。
    其中说到，这几人跟舒家的关係都不错，以前是跟舒老爷子合作，后来便是跟舒起帆合作，舒起帆和凌清羽离婚这几人倒是没搀和，不过外面的流言是帮着传了不少。
    所以，舒起帆和凌清羽离婚是个什幺状况，其实他们应该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利益所驱而已。
    不过，他们应该并不了解具体的详情，所以不知道凌清羽手上有这些证据，按照先前龚大律师看过之后的话来说就是，可以直接追究舒起帆为逃避自己的债务而诬陷他人的刑事责任，而他们如果是知情者，那幺也可以让他们沾上一些麻烦的。
    锺楚绯也提出了要不要她帮忙，凌清羽婉拒了，杨昭也觉得这事没必要再欠人情，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就够了。
    看完那些东西，左钟的脑门心冒出了一颗颗的汗珠，他做私人借贷多年，对这种事情是门儿清，这些东西一出来代表着什幺，他很清楚，如果只是凌清羽一人，这事多少还有点周旋余地，可是，有龚大律师出面，如果真的按照杨昭所说，那一千五百万直接给龚大律师做律师费了，只怕结果是连他们都脱不了干係了。
    法院冻结的那些账户，别的还好说，可是那个嘉兴地产公司的大股东并非凌清羽，冻结账户实在是有些勉强，如果真正追究起来，麻烦不小。
    但是……那可是两个多亿啊，就这幺放弃掉？
    将文件慢慢的收入文件夹，慢慢的推回到杨昭面前，左锺脸上的笑意带了一些无赖和威胁道：「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我们也是听舒起帆说的，撤诉我们可以考虑，不过，杨先生，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受的损失有多大，凌小姐怎幺说以前也是舒家的媳妇，这事就这幺完全撇清，也不太好吧？」
    龚大律师的眉头不觉一挑，他并不认识左钟，找到左锺是通过法院的关係找到办理这件案件的法官才拿到左钟的电话，不过那个法院的朋友倒是说了两句左钟的好话，说这人为人还是不错的，也是个机灵人。
    机灵？这也叫机灵？话都说到这份上，证据确凿，他龚大律师都出面了，居然还能说这话，还想捞点什幺……是想着有所依仗嘛？或者说，认为董二少方大少平常并不管事所以董方两家并不会为了这幺一件小事出头，而他背后的关係还是可以依仗的？
    或者说，是因为凌清羽账面上的那些钱让他贪心大过风险？
    这是，小看我？
    「左钟，浙江温州人，年四十二岁，结过三次婚，有四个小孩，三个在上海，一个在温州老家。」影十三给几人续了水，淡淡的道：「左钟，你家的住址我们都知道，你小孩在那我们也知道，给你一条好路你不走，那幺你準备挑条死路走嘛？」
    「你什幺意思？」左锺一愣，差点蹦了起来，叫道。
    龚大律师和方董三人也是一愣，这……什幺意思？
    夜魄举起手放在左钟面前，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碎裂，然后随着他手掌轻搓，一线粉末从他掌中滴落在了桌上，看着面带惊骇的左钟，夜魄神色阴冷的道：「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惹我主子不开心的人，你若是铁了心想找我主子的麻烦，想让我主子不痛快，那幺，我会让你一次性痛快个够，你父母兄弟妻儿一共十五口，哼哼！」
    「你什幺意思？威胁我？杀了我们，你也没命！」左锺看着那桌子上一堆茶杯的粉末，叫道。
    「哼！」夜魄只是冷哼一声，拍了拍手，身子往后一靠，嘴角裂出一道阴冷的笑意，不再说话。
    左锺猛然醒悟，他绝对不是在放狠话，而是，他真的会这幺做，对于对面这个刚才猛然爆发出了血色的男人来说，杀人，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左锺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本以为今天是方放和董霆为凌清羽出面，可是直到刚刚，那两人就没有说过话，连龚大律师也没有说过话，说话的是对面这四人，而这个男人，刚刚说的是，我主子！
    「哎呀，小魄，事不用说得这幺明白嘛，你看把人家吓得。」孟苏笑瞇瞇的给左锺舔了点水，笑道：「我这小兄弟性子爆，不会说话，左先生你别介意，没事的，你把事办好了，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左先生混迹江湖也这幺多年了，哪些事该做，那些事不该做应该很明白的，咱大哥已经说了，你老老实实的把案子撤了，再去反告一个舒起帆诬陷之罪，这事我们就当了了，你那三夫人年方二二，貌美如花，你也不想没命享受吧？」
    这是**裸的威胁啊！
    龚大律师将差点喷出去的水艰难的给吞了下去，装聋，我没听到！我可是专门操作上市公司做经济大案的大律师，这直接转黑道谈判……可是有些接受不能啊……
    方放和董霆在震惊过后却是一脸的激动期望，这几人可是能拿着冲锋鎗和黑道火拚的人啊！这种口吻不要太刺激哦！
    「左先生，你的选择如何？」杨昭淡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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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0章 无耻

    「我就说了，她带走了我们很多钱！现在应该够了吧？那我们？」舒起帆腆着笑脸道：「我们可以走了嘛？」
    「这幺着急做什幺？等钱到手了再走也不迟啊。」彭总一手托住了端着咖啡杯的手，笑道：「再说你们医院预付的钱也用完了，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去，咱们好歹朋友一场，怎幺，免费给你们提供的房间不喜欢？」
    「怎幺会，怎幺会。」舒起帆讪笑道，视线扫过彭总那养了三月还无力的手顿了一下，又赶紧收回目光，看着自己面前两只手紧握也依然有些发抖的装着白水的杯子。
    以前他们这几个人找他是各种巴结要约见一次还要排时间，请客之时不是手工蓝山咖啡他都不喝，可是现在，坐在这个破烂不堪的小酒店的咖啡厅里，十块一杯的咖啡都不给他点，只给他喝白水……
    他本是天之骄子，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高富帅，人人追逐讨好的对象。
    可是，现在却被医院赶了出来，被人抓到这种破地方软禁起来，还要每天看他们的脸色小心的讨好他们！
    不过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前，在和凌清羽签字离婚前，一切都很顺利，所有的变故都是从和凌清羽签字之后！
    被揍，被那帮流氓反咬一口，家里的别墅跨了，公司出问题……
    彭总只是手有些无力，再养些时候就会好，可是自己被那些流氓破了相不说还被割断了手筋脚筋，用了大把的钱也不过续上而已，手连杯水都拿不起来，走路还要依靠枴杖，而公司本来大好的前景就这幺一下崩溃掉了，现在是身无分文不说，还背了一屁股债……
    而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那个扫把星女人！
    「舒总可真是狠得下心啊，你那前妻帮过你不少，方紫薇也对你助力良多，呵呵。」彭总冷笑了两声道。一个在方家倒了后就被他们直接赶出了医院，说是他们的医疗费也不够了，而另外一个，已经离婚了都要被他拖下水……
    舒起帆讪笑了一下，一直摩擦着水杯的手停了下来，咬咬牙道：「彭总，你刚才说那娘们账户上和公司账户的钱加起来有两个多亿，我知道，我知道，这些还不够你们的数，但是我也告诉过你们，她在上海有套公寓，在苏州有别墅，她们家在宁城还有一些资产，她爸爸埋的那个地方，那一片山林都是她们家的，这些全部加起来应该会超过三亿，我会出全力配合，您看能跟左总说下，分个两千万给我……」
    彭总的眉头猛的一挑，眼睛猛睁了一下，然后呵呵笑了起来，道：「我还是有些小看你啊，舒起帆，你还真下得了手，这是想连你岳母娘养老的钱都收刮来？你说的苏州的别墅我们去查了，是凌清羽她妈的名字，至于宁城的那片地，就是你岳父的坟地那片，现在属于一个叫杨昭的人，至于你岳母娘的钱，你想用什幺名义抢过来？」
    好歹是结髮夫妻，居然想把人家剥得一乾二净？
    「你们既然能动嘉兴那家公司的钱，自然能找到法子证明她妈的钱是从她那里转移过去的非法收入。」舒起帆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道：「她不仁为为何要跟她讲道义？」
    「是啊，彭总，你是不知道，那时候咱们想做风电项目，缺点钱，不过就缺几千万而已，我爸要她把房子和地卖了拿钱周转一下，以后还给她就是，她偏生不肯，说什幺那是她爸爸给自个留的坟地，什幺坟地啊，现在大家都去公墓，我爸还好心的给她爸在上海公墓找了个好位置，再说，她爸那时候不还活得好好的嘛？可她愣是不同意，不光不同意，还想动用公司的钱去救她爸的公司，说的好听，说是把她爸当年投资公司的钱预支一下，这我们怎幺能同意呢？你也知道的，咱们上市公司的钱都要有个实在用处的，那里能随便拿走？再说了，那钱，当时她爸也说了是无偿给我哥创业用的，她也好意思有那个脸想拿回去！哥当时实在是周转不过来，才和方紫薇好上，人家方紫薇追大哥追了七八年了，当时可是全力帮着大哥，那女人钱不肯拿，也不帮忙大哥，居然还跟大哥吵，还追到大哥参加的投资商聚会里面，当着那幺多投资人的面让大哥出丑，弄得自己孩子也没了，而且以后都不能生了，这样的女人我们舒家还能要？当时我爸好心，还是给她指了条路，说她还是可以当我们舒家的儿媳妇，做大哥的妻子，只要她把她爸挪个地方，地给卖了，她爸给她的那点钱也全部拿出来，让大哥去操作风电项目，数目虽然不多，就当是她一个态度，这样的话，舒家还是会养着她的，以后要是方紫薇生了孩子，大哥和方紫薇会在美国结婚，也不会影响她在国内的地位，只是她自己识趣点，更高一层的那些交往，她就不要再闹了。可是那女人给脸不要脸，做的那些缺德事，彭总你也应该知道，要不，她哪里来的那幺多钱？」
    看着舒起亮那张变形的脸满脸愤慨口沫星子乱飞说得甚是是激动，彭总的嘴角都抽了一下，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幺不要脸的。
    这些话，就算是他都说不出来，比下限，他真真的自愧不如。
    舒老太爷是个什幺人物他很清楚，那就是个宁肯他负天下人也不能让天下人负他一点的，没想到，这两儿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空有一张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皮，里面却是禽兽不如……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们下了死口去咬凌清羽，就算凌清羽再多的证据，都要被剥一层皮。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的钱可也是血汗钱。
    呵呵笑了两声，彭总刚欲说话，就听得自己电话信息铃声响了几下，一边拿起电话，一边说道：「能拿到多少现在并不知道，你们也应该清楚，做这事的难度不小，我们的费用也不会小，最后能得多少钱可没个准。」
    「彭总谦虚了，您和左总朱总的能量我们是知道的，凌清羽那娘们的底我给你们说过，罗伯特那人完全不用在意，他对凌清羽也就是玩玩，不会为她出头，她也没有别的过得硬的关係，那些同学朋友都是做投资的，哪里可能有您们几位的关係硬？」
    舒起帆带着讨好的说话，彭总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发愣。
    叮的一声门响，咖啡厅的门被推开，几个男人推门而进，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覆盖上了坐在角落里的三人身上。
    彭总不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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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1章 威胁

    酒店是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小酒店，咖啡厅自然也不大，就四张檯子而已，因为年久失修，这里的客人很少，价格也很便宜，这个咖啡厅更是少人问津。
    至少他们关了舒家人在这里的这一个星期，这咖啡厅都只有他们一桌而已。
    进来的是四个男人，那四人一进来，身上的冷冽之气让室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两人直接站在了咖啡厅通往外面街道的玻璃门两边，一人守在了通往酒店大堂的门边，当先一人几步便到了他们桌边，彭总看着那带着凛然杀气的身影，心底不觉一颤，身子也不觉微微抖了一下，低头再度看了下短信。
    「彭先生？」来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在阳光斜射下带了阴冷的阴影，只是这幺唤了一声，那凛然威压就直逼了下来。
    彭总立刻站起了身子，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站在通往大堂门边的男人拉开了门，彭总带了仓惶的从门口出去后，那门便关上了。
    「兄弟，我们也在路上呢，你那慢一点吧，半小时？可以。」李东海对着电话里说道，抬眼看了下站在大堂望着那门发愣的彭总，将电话一挂，道：「彭总？怎幺想跟他们一起尝尝牢饭？」
    彭总一愣，转头看到是他，脸色顿时有些不对，道：「李队长怎幺在这？」
    「来抓诈骗犯，怎幺彭总是想要我连绑架犯一起抓了？」李东海皮笑肉不笑的道。
    「李队长这是说的那里话，我不过是来玩玩而已，这就走，这就走。」彭总讪笑两声，再不停留，从李东海旁边走出酒店，眼光扫到几个散落在酒店外面的便衣，抹了一下头顶上的汗，一边急匆匆的往自己车子走一边给左锺打电话。
    「左总？这到底是怎幺回事？什幺叫这事不做了？要我快点走？这刑警队长带队过来是干什幺？谁他妈的将我们在这里的事给透露给他们了？」一坐进车里，将车窗都摇上，彭总对着拨通的电话道。
    「你见到那几人了？」在文件上签好字，左锺捂着电话对桌子对面的许律师点头笑了一下，赶紧溜到门外才小声的道：「你见到那四个人了？没觉得眼熟？」
    「什幺呀？那些人什幺来路？你短信说要命的就赶紧跑是什幺意思？」彭总急道，他做这行也有些年头，跟黑道少不了要打交道，那种杀气他可不陌生。
    只是，他们跟这边的黑道关係都不错，按说没人会来管他们的事，这几人从哪冒出来的？那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现在才回过味来，那到底什幺人啊！
    「你想不起来嘛？想想，你和老朱是输给谁二十万了？」
    彭总一愣，仔细想了一下因为那男人身上的杀气让他都不敢仔细看的脸，那幺漂亮的男人……那样的气势……妈的，想起来了，不就是在射击场赢了他和老朱二十万的那假土豪嘛！
    「我跟你说，昨天晚上龚大律师就找了我，今天北京方家的大少爷和董家的二少爷跟龚律师一起陪着那四人来找的我，凌清羽那事咱们做不了，也不能做，凌清羽手上有所有的证据，都是他妈的舒起帆闹离婚的时候为了把财产都拿走弄出来的各种证明，连公证书都有，舒起帆那混蛋是一点夫妻共同财产都没给她，凌清羽的那些钱，一部分是她的婚前财产，一部分是她父亲指名的遗产。」
    「这有什幺，只要舒起帆咬死，这些不是都可以推翻的嘛？就算龚律师又怎样？他的关係在北京，能强过咱们？当初咱们不就是怕有这手，所以才在杭州立的案嘛？」见李东海溜跶出了酒店大门，那带着嘲讽的眼睛望了过来，彭总忙打燃了火，将车慢慢倒出车位，小声的道。
    「那是方家和董家没有插手的时候，龚律师可是哪里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大律师，咱们想完全把白的说成黑的，杭州那帮人也没那幺大胆子！」左锺低吼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最重要的是，你和那男人打过交道，你觉得他们是什幺样的人？」
    「你什幺意思？一次性说清楚成不！」
    「什幺意思？就是说，人家是替凌清羽出头的，话已经直接撂下了，咱们四个的所有家底，父母妻儿住那，干嘛的，人家全知道，要是还想惹事，那幺人家就直接杀咱们全家了！」
    听得左锺那带了怨怒的低吼，彭总不觉愣了一下，道：「他们是黑道的？」
    「是什幺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跟他们赌过枪，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做得出那种事的人？我告诉你，我是怕了，再多的钱也要有命使，他们那是亡命之徒，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这事我是不玩了，人家也说了，我们撤诉，出一个是被舒起帆蒙骗和指使的证词，就不追究我们的赔偿，要不，我们还要赔人家一千五百万！你也别耽搁了，马上过来签字吧。」
    「那这事就这幺算了？咱们那两亿就这幺砸水里了？」彭总将车开上马路，想着那几人的模样打了个冷战，可再一想自己那五千万，又带了不甘的道。
    「老彭！死心吧！龚大律师是北京的，可是你知道现在凌清羽请的代理律师是谁嘛？天道律师事务所的许天道许大律师！」偷偷从玻璃门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将文件归纳好的许律师，左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轻声道：「那姓杨的这是把舒家搞死的节奏，我们再搀和进去，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咱们另外想法子吧，实在不行，将那破公司接下来，那地方不错，说不定能骗个冤大头接盘。」
    彭总出了门，舒起帆和舒起亮才发觉旁边站了个人，刚欲抬头，那人已经直接坐在了他们对面，然后听得一声门响。
    两道门都被反锁，通往街道的玻璃门的窗帘也被拉上，咖啡厅里一下黑了下来。
    对面那人摁亮了桌子边缺了一角的檯灯，昏暗的灯光下，他那漂亮的五官如同蒙上了一层黑煞，阴冷冷的看着他们，无形的冷意缠绕了上来，在那冷冽目光的注视下，两人不觉就冒了一声冷汗。
    直看了对方一分钟，舒起帆猛叫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在苏州酒吧那里揍了他三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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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2章 夫君

    那三个男人，那三个将他们揍得躺了大半个月的男人，他们后来怎幺查也查不到他们的来历，更不知道他们为什幺帮凌清羽出头，只是把这帐给记到了凌清羽头上。
    「你们，果然和那贱女人是一伙的！」舒起亮叫道。
    「啪！」的一声脆响，舒起亮嘴里仅剩的几颗牙和镶嵌的假牙都飞了出来，脸颊顿时肿得老大。
    杨昭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淡淡的道：「嘴这幺臭，就没有必要出声了。」
    「你想干什幺？你……你们和凌清羽什幺关係？」舒起帆小心的看了一下其他三人，问道。
    他到底比舒起亮多吃了几年的饭，也算是个聪明人，心里转悠几圈后，已经明白到了不对，这几个人一来彭总就走，按这个架势，这咖啡厅里就等于是他们的天下，而他们的武力，至少面前这个他是有深切入骨的体会的。
    当时被揍后，他有一度以为这些人是罗伯特的人，是罗伯特来替凌清羽撑腰了，心里多少是有点害怕，可是后来知道罗伯特自己都因为犯了大事被家里人给关回英国，而这几个人后来也没有再出现过，便让他有恃无恐起来。
    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幺回事……
    难道说，这段时间那些倒霉事……？
    杨昭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当时他从酒吧走廊走过来之时，他并没有想到这人就是那渣男，当时的舒起帆有着高挺的鼻樑温和的眼眸，不能说长得多好看，但是气质却带了儒雅和贵气，一副彬彬有礼人畜无害的模样，直到他跟他妹妹说出那几句话……
    杨昭记得他当时很是惊讶，说着那样的话，这人脸上却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那样子，若不是他知道详情，都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的说话。
    杨昭自小在军中，边关军人豪爽直率，很少有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以至于他养成了那种严肃耿直的个性，后来自己成了一关守将，开始和文官打交道，他是非常不适应，也没少吃那些当面笑容可掬背后使阴钩子之人的亏，对于两面三刀的人，他是非常有体会和经验的。
    但是，那些人与面前这人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人，就像是燕七从电视电影里面看来的精神分裂，不，应该是多种人格，或者说多面人一般，他的修养和才学是真的，所以他那张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皮是真的，按照这个世界的说话，就是那种可以信任的居家男人。
    但是，那只是一张皮而已，平常不显，但是一旦牵涉到利益，就露出了那丑陋骯髒的内里，自私自利到极致……
    他曾经拥有过那无上之宝，却弃之如敝屣。
    这个男人，如若是在那边，他会将他一刀刀的凌迟，一刀刀的切了他的肉去餵狗，每日不切多了，一日十片日，切上三个月，看着他在疯狂里死去……
    可是，在这边却不行……
    那便换在这里可行的方式吧！
    被杨昭那冷冷的目光注视着，那目光犹若带着刀子一般在将他凌迟，舒起帆身子一点点的蜷缩，豆大的汗滴如雨般的滴落下来，脸色更是苍白，用了吃奶的力气，小声的道：「你们，别被凌清羽骗了，她不是……」
    「啪！」的一声闷响，杨昭反手一巴掌抽在了他嘴上，直接将他的嘴都抽歪，然后一捏他的下颌，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看着他痛得抽气却出不了一声，从桌上抽了纸巾出来，擦了擦手，冷冷的道：「舒起帆，上次因为清羽求情，我没要你的命，可是，你却要自己找死。」
    舒起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就想往外面跑，刚站了起来，只觉几道劲风袭来，喉咙好似被针刺了一下，身体一麻，酸软无力的坐回了沙发上，眼角余光所见是也跟着起身想跑的舒起亮软倒下去的身体。
    「你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杀了你。」拿起一张纸巾隔在了舒起帆的手上，杨昭用力一捏，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唇角带起了残酷的笑意，轻声道：「左锺他们已经以诈骗和诬陷罪报了警，你们上次买兇伤人有方家出面保了你，可是这次你无钱无势，抓你的警察就在外面。」一根根的捏碎他的五指，杨昭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道：「你会入狱，随后不多久就会判刑，然后你会被送进最乱最髒的监狱，在那里，你将会受尽折磨，你的刑期不会很长，但是，舒起帆！」
    眼睛扫了一下满脸惊恐却也一点声音都出不了的舒起亮，杨昭放下舒起帆那软掉的手掌，道：「你没命出来，和你这个弟弟一起，你们会被百般折磨后，死在监狱里，连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舒起帆惊恐的想大叫，嗓子却如同被掐住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杨昭依法炮製的将舒起亮的手指也全部捏碎，然后用纸巾擦乾净手，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你问我是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杨昭冷冷的道：「我是凌清羽的夫君，你伤害了我视若珍宝之人，若不是清羽，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所以，舒起帆，多挣扎些时日，多活些日子，最好是能挣扎到出狱，到时候看着你一无所有流浪街头被所有人唾弃厌恶，那，也许能解了我们之气，让我们放过你。」
    夫君？凌清羽果然在外面有男人？可是，她什幺时候勾搭上这种人的？这种黑道之人，她以前连接触都不愿意的，她怎幺可能？
    舒起帆心里又惊又怕又怒，却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这个破酒店的咖啡厅穷得连摄像头都没有，而他们的手机早就被彭总的人给搜走，他无法留下证据，无法对人说这个人对他做了这幺残酷的事，否则，一定可以让他们坐牢！
    从玻璃门前上前几步，影十三拔掉了刺在两人喉咙上的银针，面上的笑容残忍又阴冷，轻声道：「好叫你们知道，你们的楼，你们车，还有上次你们挨揍，都是我们干的，你们怎幺伤害清羽，我们便百倍千倍的还给你们，我们不杀你们是因为杀了你们太便宜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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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3章 匪徒

    马路上传来警笛声，李东海将烟头丢掉，看了看时间，低声嘀咕了一声妈的一分钟都没有多给，抬头看了眼咖啡厅那边。
    半个小时，那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那几个人究竟在干什幺？难得他愿意徇私让他们洩愤……
    舒家这几个人实在是太让人噁心了，如果不是职务在身，他都想上去揍几拳！
    见咖啡厅的窗帘飘动了一下，几个人影从那边出去之时对自己微笑颔首了一下，李东海走到了马路边，冲着停在路边的经警大队的队长叫道：「哟，兄弟，来得可真準时。」
    「你搞什幺鬼？」队长下了车，接过他递过来的烟问道。
    「成了，人我已经从绑架犯手里给你解救出来了，你抓去交差吧。」李东海指着咖啡厅道。
    扫了他一眼，队长拽住了他手，道：「走，一起，反正报告我们得一起写。」
    两人带了人一起往咖啡厅走去，李东海问道：「喂，你觉得他们这能判多少？」
    「这是法官的事，诈骗罪和诬陷罪，又没有成功，判的时间不会太长，不过，这人做的事可真叫噁心的。」队长道。
    「他们做的噁心事还少嘛？上次那事你也知道，妈的，买兇那事，证据确凿了，却被方老混蛋找人压下来，说是他们是受害人，那些证据不予採纳，妈的！」
    「你这次可以把这案子一起翻出来啊，你那是刑事案，那几个混混不还在牢里蹲着嘛，再做次证重新立案呗。」
    「麻烦，你这边加快一点吧，要佟哥那边帮个忙，一起送去老憨和东子关的那地。」
    脚步微微一顿，看了一眼满脸不在意的李东海，队长意味深长的道：「看样子，你在苏州和上次，是被他们整得挺惨的啊。」
    「两个老王八蛋！」骂了一句，李东海伸手掏烟，道：「我老婆说了，咱们得有风度。」
    「準备什幺时候结婚啊？」队长笑道。李东海是局里有名的拚命三郎，真心是警察的好表率，这几年带着刑警大队是没日没夜的干，那些大案大多都是他破的，为此，女朋友谈了八年还是没有办法结婚，这样一个人，居然被方家那老混蛋给一状直接告到了市里，说是办案不利，没有尽到保护优秀市民的责任，还有栽赃陷害的行为，生生停了他半月的职。
    不过那半月，倒是让他把女朋友和丈母娘彻底搞定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五月，老婆说那时节好，我正好几年的年假都没休，攒上半月，带老婆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去。」李东海咧着嘴笑道。
    「那是，你早该……」看着站在咖啡厅门口那两手下脸上的神情，队长的话顿住了，两人加快了步子走进了咖啡厅。
    「你说，你从绑架犯手上解救了他们？」愕然半晌后，队长问道。
    看着那软瘫在沙发椅上，双手十指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口里啊啊啊的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满目泪水，脸上是见到救星一般的希冀神情的两人，李东海摸了摸头，道：「嗯，绑架犯比较凶残，他们欠了人家很多钱……」
    「哦。」队长点点头，走近两步又捂着鼻子退了回来，道：「这什幺味啊？」
    一个手下在两队长的示意下捂着鼻子上前看了看，道：「老大，他们失禁了。」
    「还愣着干什幺？叫救护车，先去检查下，然后我们录口供。」队长挥挥手说了一句后，和李东海退出了咖啡厅，小声的问道：「那绑架犯呢？」
    「跑了，见我们来就跑了。」李东海一本正经的道。
    「老大！」李东海的手下从电梯间里出来，跑到两人面前道：「上面看人的人跑了，我们没抓到，人已经解救出来了，那老的还迷糊着，说要告我们解救不利，还要要求政府赔偿，那女的有些歇斯底里，拉着小王一定要我们要负责他们以后的衣食住行，还有她的什幺医疗费整容费精神赔偿费。」
    「那绑架犯怎幺不连那两一起揍了？」队长低声嘀咕了一句。
    「什幺绑架犯？哪有绑架犯？咱们是陪你们一起来抓诈骗犯的，如今的人也是，就爱瞎报警，不知道警察的事情很多的嘛？收队！」李东海一挥手道。
    「那上面？」手下指着楼上问道。
    「上面？小王準备娶她啊？这种神经病不在我们的管辖範围之内，走人了！」李东海推了手下一把，道。
    「是，我这就上去解救他！」
    酒店五楼最里面的那两间没有窗户所以最便宜的房间房门大开，一个面容尽毁的女子死死拽住一个年轻人的胳膊叫道：「你不能走！你要对我负责！都是你们不尽职，所以我们才被抓到这里来！你不能走！」
    手下从电梯里奔了出来叫道：「放屁，下面服务员已经说了，人家是看你们可怜所以才出钱让你们住这里，绑架你个头，绑架还给你们好吃好住？放手！再不放手当你袭警了！老子抓你回去坐上十五天看看！」
    听得手下这幺一喊，年轻人苦瓜一般的脸顿时平展开来，将她的手狠狠一拽，抽身就跑，拉着手下就冲进了电梯。
    「你们别走！」舒素妍大叫着冲了过去，电梯门在她冲到之时正正关上，拍打着电梯门，舒素妍疯了一般的叫道：「我们就是被绑架的，我们是被陷害的！你们这些无能的警察！我要告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嘛？我是舒素妍！我要告你们，你们这些孬种！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叫到声嘶力竭，看着那电梯的指数到了一便再无动静，舒素妍瘫坐到了地上。
    「小妍，去打电话，找你秦叔叔，找盛叔叔，还有谷叔叔！」扶着门框，舒老太爷一步步的挪了出来，睁着浑浊的双眼道：「去打电话，叫他们好好教训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对我！」
    「爸。」看着刚刚甦醒没两天的舒老太爷，舒素妍道：「没用的，他们早就不接我们电话了，哥哥找上门去，他们都不理我们，怎幺办，爸？我们什幺都没有了，公司没有了，钱没有了，我的首饰衣服都没有了，也没有人愿意帮我们，没有人愿意理我们！怎幺办？爸爸！」
    看着舒老太爷，舒素妍想起了很多往事，那些她刻意忘记忽略甚至篡改了自己记忆让自己遗忘的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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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4章 回忆

    舒老太爷是个不肯吃一点亏的人，早年在生意场上就以难缠为名，也得罪了好些人，前几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没有一个朋友愿意为舒家伸出援手，差点就要倒闭，舒老太爷将大哥从美国叫了回来，要他负责融资的事情，然后大哥认识了同样从美国回来的凌清羽。
    知道凌清羽家里有钱，自己又是负责项目投资的小合伙人后，舒老太爷便要大哥追求凌清羽，大哥外形好气质好又会哄人，那时候追他的女人很多，方紫薇就是其中一个，可是，方紫薇家里那时候却不肯伸出援手。
    凌清羽用自己的信誉做担保给公司融了钱，她父亲也直接支援了五千万给公司，但是她要去了公司的管理权，和大哥结婚后，更是将公司做到了上市。
    那时候，舒家全家人还是很喜欢她的，最初的矛盾是什幺来着？
    舒素妍看着依然在叫着打电话打电话的舒老太爷，对了，最初的矛盾就是从舒老太爷和一个併购操盘手吃过饭后开始的，公司上了市，他们家从一个小民营企业一跃成为上市公司所有人，交往的圈子也和以前大相庭径，舒老太爷也不屑于和以前的那些朋友交往，看着凌清羽将公司折腾到了上市，大家的心也都大了起来，比起辛辛苦苦的做企业，觉得玩资本才是最来钱的事，最开始的争执，就是从那里开始。
    舒老太爷要大哥和凌清羽将上市的钱洗出来，用虚假交易将那些钱都洗出来，然后学着人家用併购题材来再次融资，那个操盘手描绘的前景太美好，他们当时都很激动，不过凌清羽却不同意。
    她说，那些事就如同在烈火上跳舞，那是自取灭亡，物流公司的前景非常好，将融资来的钱全部投入发展，物流公司可以取得质的飞跃，利润上去了，股价才能上去，然后才可以做产业链上的其他发展，稳打稳实的做才是正途。
    记得当时舒老太爷问过一句，这幺做，股价什幺时候能翻倍？他们什幺时候能套现？
    凌清羽怎幺回答的？是了，她说要三年，三年后才能翻倍，套现，她根本不同意这幺做，说是大股东套现只会给股民以不好的引导，唯有大股东坚持持股，股民才会相信公司的发展前景。
    可是，大哥二哥根据那个操盘手说的方法算出来的，是两年后，我们至少可以翻上十倍。
    那是大哥和凌清羽第一次大吵，随后他们全家人都开始劝说凌清羽，凌清羽还是不同意，大哥想拿回公司的管理权，凌清羽也不同意。
    他们大吵了三次，然后，有一天，大哥私下跟舒老太爷说，不用担心，管理权他能拿回来。
    随后，凌清羽父亲公司就出了事，而她父亲也被查出得了癌症，凌清羽再没有时间和精力管理公司，大哥便趁机拿回了公司。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因为财务是凌清羽的人，也是个死板不懂变动的家伙，大哥便将她开除了，自己接管了财务，然后开始按照他已经考虑周全的方式去做。
    从物流公司里将钱套出来，以物流公司这个上市公司为背景，和西北地区合作开发风电项目，然后将风电项目再合併回来。
    虽然不知道大哥到底是个怎幺操作模式，但是按照大哥所说，三年后，我们就可以有五十亿的净收入！
    五十亿啊！
    可是，从物流公司只套出来了三亿，其中买房子买车子还有老爷子买的字画去掉了将近一亿，剩下的钱并不够风电项目周转，全家商量了后，由舒老太爷出面，找凌清羽回来谈了话。
    凌清羽家里虽然出了状况，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哥算过，她家里剩下的钱怎幺也能凑个几千万，如果把上海和苏州的房子还有那片山林都卖掉，可以凑到八千万到一亿。
    舒老太爷开出的条件是，凌清羽把钱都投入进来，可以给她两个点的股份，五十亿的两个点，也有一个亿了，完全可以够她回本。
    可是凌清羽却一口拒绝了，然后就直接飞了回去，气得舒老爷子砸了半小时东西。
    也就是那时候，家里人便开始讨厌她了。
    方紫薇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你在干嘛？为什幺还不去打电话！」舒老太爷挪到了舒素妍身边，抓着她的肩头叫道：「快去叫人，叫你哥哥回来！」
    其实想想，舒素妍看着已经疯狂的舒老太爷，脑中一片迷茫之中想起了妈妈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妈妈起早贪黑的开着一家小小的送货公司，那时候，家里并没有多少钱，大哥努力读书是个学霸，二哥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对家人却一直护短得厉害，她是妈妈手掌心里的小宝贝……
    如果妈妈没有去世的话……
    如果妈妈没有借给人家五万块钱，而那家人家也还得起钱的话，爸爸就不会那样暴打妈妈，而妈妈也不会因为受不了而投了河。
    要是妈妈在的话，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
    可是，现在什幺都没有了，家没了，钱没了，以前那些奉承她追捧她的人避她如同蛇蝎，大哥二哥废了，自己也被毁容了，现在爸爸也疯了……
    我该怎幺办？我该怎幺办？
    为何会这样？老天为何要这样对我？！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看着门口状若疯癫的两人，服务员硬着头皮迈出电梯，道：「客人，你们的房费只付到今天，麻烦请退房。」
    「你要赶我们走？你知道我是谁嘛？谁给你的胆子敢这幺对我说话！」通红着一双眼，舒老爷子怒吼道。
    「赶他们走。」站在电梯里面的经理一声令下，电梯里的服务员都走了出去，一个去房间里拿他们的行李，另外几个则是抓住两人往电梯里拖。
    「我不要走！你们凭什幺赶我们走？！放开！我不走！」
    「别愣着了，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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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5章 故友

    仲春时节，新华路上的法国梧桐长出了新叶，飞絮一般的花绒随风飞扬，两边的花圃里各色鲜花珍奇斗艳，阳光透过叶缝倾泻而下，带了暖而明媚的春意。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轻轻停在了路口拐弯处竖立了装修隔断的花园别墅前面，车门打开，司机从前面绕了过来打开后后车门，恭敬的扶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
    男人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大墨镜，身形修长挺拔，下了车后，拄着手杖看着别墅门口停伫了片刻后，才一步步的慢慢走向了大门。
    他长相清雅气质高贵，就算一步步走得一跛一跛，也一点没有影响到他的形容，连那跛的节奏都让人有种美感。
    孟苏正开门出来，见到这人微微一怔，然后站在了门口看着他。
    男人走至大门前停了下来，看了看别墅上的牌匾，再看了看门口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嘴角带起温和的笑容，声音柔和的问道：「这位先生，请问，这房子的主子，凌小姐，在吗？」
    孟苏眉头不觉微微一挑，这房子凌清羽买的时候已经交代过对方和中介要保密，现在名字都没有过户，居然能有人找上门来？
    「这房子的前主人是我朋友，」见他眼中带了警惕身子似乎都有些紧绷，男人笑意温煦的道：「我跟凌小姐是多年的朋友，前些日子听我朋友说这房子卖给了凌小姐，所以……」
    「你找错人了，这房子是我的。」孟苏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微微一怔，抬头挡住了欲上前的司机，笑意依然温柔的道：「能否请先生带个信给凌小姐，就说故人苏玉竹找她，我在上海会待一段时间，她若是有空，可否一见？」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杨昭推门说了一声，又回头交代了小伙子两句，再一回头，才看到门口的人，眉头不觉一皱，看向了孟苏。
    「我是苏玉竹，」见孟苏没有说出他是谁的意思，苏玉竹带着浅笑道：「我跟凌小姐是多年前的朋友。」
    多年前的朋友？杨昭带着怀疑的将他打量了一下，视线在他那比右腿短了那幺一点的左腿上停了一下，道：「有事？」
    「我跟凌小姐多年前失去了联繫，前些日子才知道她买了这房子。」苏玉竹浅笑淡然，墨镜后的眼睛看不到一点情绪，声音柔和的道：「这次我来上海要待一段时间，能否请先生带个话，若是凌小姐有空，可否一起喝杯茶。」
    「清羽不在上海，短时间也不会回来。」侧身让夜魄和影十三出来，杨昭淡淡的道。
    清羽……男人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道：「不知先生是凌小姐的？」
    「我是她夫君。」杨昭顿了一下，道：「丈夫，嗯，老公。」
    「是嘛？失礼了，我是苏玉竹，是凌小姐大学同学。」苏玉竹的声音带了一丝不仔细听根本感觉不到的苦涩，淡淡的笑道。
    吱的一声，一辆保时捷从迈巴赫旁边绕过急停在了路边，方放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叫道：「大哥们好了没有？」叫过之后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愣了片刻，打开车门从车里跳了出来，道：「苏先生好！」
    见男人疑惑的转头，方放笑道：「是我啊，小放，方想的儿子。」
    男人笑而点头，道：「是小方啊，你父亲可好？」
    「好着呢，苏先生你什幺时候到中国来的？怎幺没听我爸说起过？」方放几步走到男人面前带着大大的笑脸道。
    「刚到，我来有点事情，就不麻烦你父亲了。」苏玉竹轻笑着道，转头看向杨昭道：「这位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十年没见，想和故人说说话而已，还请麻烦将话带到，若是她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强求。」
    「苏先生想见谁？我这几个哥哥人都很好的，一定会把话带到！你放心！」方放拍着胸脯道，随后就感觉后背上嗖嗖的冷光如刀。
    「你们赶时间，我不耽搁你们了，请。」男人微微侧了身子，让出道来。
    「是啊，我们还赶时间，就不陪你了啊，苏先生，我大姐也在上海，你有空找她玩玩。」匆忙说了几句，方放冲着已经在路边招手挡了的士上车的几人叫道：「别别，坐我的车啊！」
    「你那车坐得下嘛！」孟苏好心回了他一句，将身体挤进后座，对司机说了声机场。
    「那你们也可以坐两个过来啊！」方放急匆匆的上车，开了车就追了上去。
    看着那保时捷追着的士跑了，男人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起来，转而带上了苦涩。
    夫君……丈夫……老公……
    那幺帅气年轻的男人，虽然带了血气，但是眼睛里却纯粹清澈，是个好男人，是个好男人啊……
    「小叔！」一辆摩托车停在了迈巴赫旁边，车上骑士取下了头盔，露了一张秀美如玉的脸出来。
    「你怎幺出来了？」男人拄着手杖一步步的走到路边，带了焦急的问道：「怎幺了？又做噩梦了？」
    「没有，只是想出来看看。」年轻男子一对眼眸温润带水，带了淡淡的浅笑道：「小叔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
    「好了？」男人走至年轻男人的面前，抬头抚了一下他那白嫩如玉般的脸颊，道：「小香，没关係的，不用勉强自己。」
    「我已经无事了，小叔。」年轻人笑容淡雅，带了纯净的天真，道：「我想明白了，你看，其实我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对吗？他们没能对我怎幺样，我还是以前的苏合香，一点都没有髒呢。」
    还是以前的苏合香，那个纯真得一点杂质都没有的苏合香嘛？苏玉竹看着他扣得死死的衣领和袖口，他腕上有三道深深的刀痕，脖子上也有一道割痕，如果不是抢救及时，这个苏家最乾净的孩子，他的希望，就会这幺没了……
    黎涛！我饶不了你！
    「小叔，你来找谁？」见男人脸上的痛色，苏合香好奇的看了眼别墅大门，问道。
    「找一个故人，是小叔很多年前的朋友。」
    「小叔找到了嘛？」见苏玉竹黯然摇头，苏合香道：「小叔别着急，你告诉我她的名字，今天晚上我进去下这边公安的系统一查就知道了。」
    苏玉竹哑然失笑，这个家伙，从小就不爱说话，也不爱跟人打交道，人人都说他是自闭症，其实，这家伙只是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而已，而他感兴趣的……
    只要他想，他能进入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电脑系统，然后，为所欲为……
    「凌清羽，她叫凌清羽，凌霄的凌，清水的清，羽毛的羽。」苏玉竹的眼光带了些悠远，嘴角不觉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当年，那个如同火一般的女孩子就是这幺介绍自己的。
    我来自中国，我叫凌清羽，凌霄的凌，清水的清，羽毛的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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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6章 苏合香

    因为时间紧，机票只剩了头等舱，一进头等舱候机厅，方放就坐到了孟苏的旁边问道：「大哥，苏先生请你们找什幺人？」
    「你很感兴趣？」孟苏随手翻开了一本杂誌，问道。
    「是啊，大哥你知道苏先生是谁不？」看他们那样子就一定不知道苏玉竹是谁，方放得意的道：「我跟你们说啊，那个苏先生可了不得，民国时期上海有四大家族知道嘛？」
    孟苏翻着杂誌道：「要说就说，别老问知道不知道，我什幺都不知道！」
    「咳咳，是这样的。」方放打开了一瓶饮料，道：「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那时候上海可是冒险家的乐园，嗯，我知道，说重点！那时候上海就有四大家族，那可是真有钱，不光是在中国有钱，他们的生意是直接做到欧洲和美洲的，后来日本侵略我们中国，时局很乱，苏家就将生意都转移走了，去了欧洲。」四下偷偷看了看，方放凑到孟苏耳边轻声道：「那时候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嘛？苏家跟欧洲的关係很好，暗中帮了很多人，也发了战争财，后来，他们家族便留在了欧洲。」
    「哦。」孟苏应景的应了一声，见他没有声音，抬头看他那一副委屈模样，道：「然后呢？」
    方放立时恢复了激动，道：「你知道不……是这样的，那个什幺财富榜，那都是假的，真正有钱的家族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钱，也没人能查的清楚，苏家，就是这样的家族，他们在欧洲扎根，为人低调，到底有多少钱，谁都不知道，但是谁都不敢小看苏家，不过这位苏玉竹苏先生却很是有名。」
    「有名？」孟苏翻了一页杂誌，脑中不觉又浮现了那男人虽然身带残疾却让人如沐春风一点也不敢小视的模样。
    「是啊，他可是商业奇才，斯坦福大学的传奇，年纪轻轻就操作了两次国际性併购案，从中赚了老鼻子钱，当然，他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场世纪婚礼。」见孟苏的视线总算从那无聊杂誌上抬起，方放得意的道：「他娶了有欧洲皇家血统的菲丽丝公主。」
    「公主？」孟苏反问了一句，记得程嘉说过，这边这个世界上已经少有君王，仅有的那几个也是不管事的。
    「哎呀，只是个代号了。」方放挥挥手道：「如果欧洲那些王朝还能存续的话，就是公主了，她有伊丽莎白女王的血统，家族是欧洲的大贵族，现在还拥有大片的土地和土地，也是欧洲数的着的富豪。」
    哦了一声，孟苏继续看杂誌，好似不在意的道：「他结婚了？」
    「结了，十多年前就结婚了，那个婚礼可是盛大得全世界都震惊，那时候我还小，跟着老爸去观礼过，那场面……咱们这边这些什幺豪华婚礼连人家的边都算不上！两个人男的俊女的漂亮，真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声音微微一顿，方放歎了口气道：「可惜，太过于美好的事物上天总是会嫉妒。」
    见孟苏惊讶抬眼看过来，方放道：「什幺意思？那眼神什幺意思？你以为我为人豪爽帅气就不会来点文艺范嘛？」
    「没有，你接着说。」孟苏憋着笑道。
    「苏先生结婚后就操作了一个大项目，涉及到三个国家上千亿美元金额，那个项目他带领团队做了三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之时，结果他和夫人出去度假之时出了车祸，那场车祸，他夫人死了，他的腿也跛了，眼睛那里，」方放手在眼睛处划了一下，轻声道：「破了相不说，听说视力也不太好。」
    难怪带着个大墨镜……孟苏嘴角微微一撇，低头继续看那页看了许久没翻的页面。
    「孟大哥你喜欢这里嘛？」方放指着那画面上的印尼群岛道：「这里是很漂亮，不过马尔代夫更漂亮，咱们什幺时候包个岛去玩玩？」
    孟苏抬头望着他裂了下嘴角，问道：「后来呢。」
    「啊？后来？」一愣之后，方放拍了下头道：「后来啊，后来那项目也被别人拿走了，听说是因为夫人家里对苏先生有意见暗中使了坏，从那以后苏先生就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过，不过我老爸说，苏先生暗中做的事可不少，只是因为他现在的样子不想让人笑话所以乾脆不出来，苏先生可是个能人啊……」
    一声长歎后见孟苏好似还有兴趣的样子，方放摊摊手道：「没有了，我就知道这幺多了，我家老爸跟我说过，这世上有些人是我不能惹的，这苏先生就是其中一个。」
    「苏先生？你是说欧洲的那个苏家？」董霆抱着一堆食物走过，听得方放这话又退了回来，满脸八卦的道：「小芳，那个苏家最近有个事你知道不？」
    「能有什幺事你知道我不知道的！」方放从他手中拿过一个三明治道。
    「这事你还真不知道，我也是下午才听我大哥说的，还好我跑得快，要不就被大哥抓住跟他去跑腿了！」董霆大咧咧的对两人对面一坐，将东西放在桌上道：「香港黎家知道不？」见方放那面带不屑的样子，董霆对一脸好奇的孟苏道：「是香港有名的富豪，那黎家第三代前面六个生的都是女儿，第七个才生了个儿子，家里宝贝得不得了，黎涛黎七公子，这次可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了！」
    「黎七？那娘炮？死人妖？」方放顿时来了兴趣，道：「说，快说！怎幺回事！」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大哥说，黎七在伦敦将苏家的小公子给得罪狠了，苏先生这是回来找黎家算账来了！黎家家大业大，可是比起苏家还是小那幺点点，大哥说，黎家肯定要护着黎七，苏先生那架势可不会轻易罢休，他们两家大战，这戏就好看罗！」董霆咬了一口麵包道。
    「苏家的小公子？是说那个有自闭症的？听说为了辟邪，名字都改成了苏合香的那个？」方放问道。
    「苏合香？」一直在旁边听着不语的夜魄问道。
    「是啊！听说是一味中药的名字。」董霆道。
    苏合香……夜魄愣了一下，不会吧？不会那幺巧吧？不过陆尧都过来了……
    「黎七得罪了苏合香？不会是想那个他吧？苏合香长得可漂亮，正是黎七喜欢的那种型。」方放问道。
    「这谁知道，不过听说苏小公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精通七国语言，苏先生自己没有孩子，是把这个小公子当做自己儿子养的。」董霆道。
    夜魄轻嘘了口气，苏合香苏尚书她们走的时候都是三十六七了，万不可能是个能做那男人儿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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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7章 苏玉竹

    一串串红色灯笼在水面倒映出昏红的光影，风吹起柳梢，轻拂在过往行人身上，酒吧里笑闹声阵阵，引得漫步在青石板路上的行人频频探首，不多时，便也踏着石板桥走进了喧闹或者安静的酒吧。
    酒吧里有人撕心裂肺的唱着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那来回的旋律如同洗脑一般的迴荡，微微一笑，何离对手机里道了声好，挂掉电话后对看着舞台上唱得声嘶力竭的歌手的凌清羽道：「他们飞机晚点了，可能到的比较晚，要我们不用等他们，反正车子在机场停着，他们自己回来就是。」
    「嗯。」凌清羽应了声，并没有问下去，他们如果想告诉她自然会说，不想告诉她她也不会去问，下午账户就已经全面解封，那幺这事就等于解决完了，至于舒起帆和舒家，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那些人已经走了，咱们是明天出发还是后天？」何离给她续了茶水，问道。那群蜂拥而来的人本是以方放和董霆为头，结果那两人一声都没有就跑了，到了上海才说他们有事，你们自个去玩吧。
    当时那个顾公子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好从旁边经过，看着他气得脸色发黑，摔了电话就喊上人出发。
    他们那群人里面都是一些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按照向东西说的就是一帮屁事不懂只会乱搞的富豪三代官三代，里面还有几个千金小姐，出来玩带了一堆保镖不算，还带了好些女伴。
    他们住的那一夜，那幺休闲宁静的悦榕庄硬是被他们闹腾得像乡村集市一般。
    他们一堆人走了，估计最开心的就是向东西了。
    听说那一夜，他连花动的院子门都没进得去，连带着梁嘉荣和吴坤两人都被她嫌弃了。
    「嗯，明天吧，咱们不赶时间，晚点走就是。」凌清羽转回头来，看着他嘴角那微笑和眼中闪闪的光亮，道：「想说什幺就说啊？」那种想问又犹豫的神情出现在何离脸上可真是有些难得。
    「将军说，他们在新别墅那里碰到一个人，那人要将军带个话，说想跟你见一面，他说，他叫苏玉竹。」迟疑了一下，何离决定还是说出来。
    「苏玉竹？谁？」凌清羽一愣，努力的搜索了下记忆，恍然道：「啊，竹子。」两字说出后，凌清羽才恍然自己不光是对他名字没有反应，就算想起了这个人，脑中却是根本不记得他长得什幺样子了。
    对于她那说，那个疯狂的青春时光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当时认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就这幺淡忘在了时光里。
    不，并非是时光，而是，那种伤痛早已经被他们给抚平，进而忘却，然后，那些人对于她来说，便真的只是过去，久远记忆里的一点尘埃而已。
    不过……
    抱住了何离的胳膊，凌清羽微侧了头，带了调侃的道：「你好奇嘛？好奇就问我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离拿了一根薯条放她唇边，从善如流的道：「嗯，我很好奇，麻烦老婆大人给夫君我解惑。」
    凌清羽用嘴叼住了薯条的一端，用眼睛斜藐他，动了动唇，那薯条便上下摇晃着，摇得何离的嘴角翘得老高，然后低头咬住了薯条的另外一头，一点点的，两人将薯条慢慢咬进嘴里，一点点的，接近在一起，然后何离那厚实性感的唇包住了凌清羽的红唇，厚实的舌头顶着那剩下最后一点的薯条伸进了她的唇里，随之舌头就入侵了那个领地。
    「咳咳……」被洗劫一空才被鬆开的凌清羽满脸红晕，摇摇被吻得神智都空白的头，清咳两声，喝了一口水后将身子靠在了何离身上，道：「这事说起来时代有些久远，让我想想，想想。」
    「嗯，你慢慢想。」长臂一伸将她身子搂进怀里，身子陷进了柔软的沙发座，何离一手撑在栏杆上，笑道。
    「我跟你说过，我大学是在美国斯坦福读的吧？」凌清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想了一下道：「斯坦福可是名校，说实话，我当时进去也不知道是走了什幺狗屎运，别笑，我当时的成绩是真没有达到他们的录取标準的，你都不知道我们那班上，中国人有四个，其他三个都是学霸啊！学霸知道吧？就是读书非常非常厉害，就是程嘉那种！明白了？嗯，然后其他人也是了不得的厉害，我真真是吊车尾的一个，就是最后一名的意思了。」
    他们坐的位置临河，隔着栏杆就是潺潺而流的小溪，小溪对面的青石板路上行人悠然，酒吧里面热闹喧天，他们这个位置就好似阴阳的分割线一般，让凌清羽那带了搜索记忆而时时停顿一下的声音更带了悠远之意。
    她过去了二十四年，在这边上大学的时候应该是十五六年前，算起来，已经四十年前的事，难怪她根本不记得了。
    何离脸上笑意渐浓，以听故事的标準状态，很合时宜的道：「嗯，然后呢？」
    「那时候我年轻啊，知道什幺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不？那说的就是我！那时候，我对什幺都好奇，能上斯坦福高兴得都快疯了，哪里还会去想为什幺会录取我，见了学霸也当大家是老乡就直接沾上去交朋友了，然后还在新生欢迎会上，直接参加了帆船研习社。大学里有很多业余爱好集团的，喜欢什幺就可以参加什幺，喜欢音乐可以参加乐团，喜欢看星星可以进天文社，还有养动物的，探险的，历史的，反正是五花八门了！我呢，就加入了那个帆船社，不瞒你说，加入那个帆船社，是因为帆船社里的帅哥是真多啊！啊！」摸着被捏了一下的手臂，凌清羽讪讪笑道：「那时候，不是年轻嘛……」
    「哦？」何离尾音上挑，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跟着他们玩帆船呗……」眼珠转了两圈，凌清羽道：「那根竹子就是帆船社里面的前辈，比我高一年级，也是中国人，长的又瘦又高，名字又叫苏玉竹，所以我一见面就给他取了这个外号。」
    「长得漂亮？」何离轻笑着问了一句，不光是身材又瘦又高吧？杨昭说那人风度极好，真真是谦谦君子人雅如竹。
    「长得……」凌清羽努力的想了想，脑袋里也只有那一个又瘦又高模糊的影子，漂亮……自从有了你们以后，我哪里还记得别人漂亮不漂亮啊！
    「不记得了，不过，肯定没有我的何离好看了！」凌清羽摇摇头，斜瞟着眼睛将何离细细看了看，手指摸上了他那俊朗的面容，道：「说起来，何离，当初打你主意的人不少吧？」
    「咳咳，后来呢？怎样了？」何离抓住了她的手，继续做一个好听众做的事，在适当的时候追问下文。
    「后来，我们经常在一起，年轻人嘛，就处出了那幺一些暧昧。」凌清羽手指在何离手掌心里抠了抠，摩擦着他手掌心里那道还没掉的痂轻声道：「说起来，那应该是我在这边的初恋，我那时候，是真的很喜欢他，我们一起参加了两次环球帆船比赛，我是领航员，他是舵手，嗯，萝蔔头，就是罗伯特，是帆手，那个时候，真的很青春很疯狂，很……快乐……」
    「就像我们去非洲一样？」何离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问道。
    「要说一样倒是有些相似，但是，咱们一起去的时候，更快乐，真的！」因为除了可以赚好多好多的钱外，更多了刺激，还有真心相交的爱，顿了下，凌清羽道：「那时候，我是喜欢他，他嘛，应该也有那幺一点意思，也……偷尝了禁果，但是……那时候人人都认为我们是恋人，我也是这样认为，我单纯的以为我们是相爱着的，但是，何离，在和燕三在一起后，我才想明白，那时候我们缺了什幺……」
    「嗯？」见她沉默下来，何离再度应景的发出了一声疑问。
    「我们在一起两年，他快毕业的前一年，我以为我们的关係已经好到可以谈婚论嫁了，我们相交两年，我的家庭家族家底包括我最私密的那些事我一件不漏的都跟他说了，可是，我连他是哪里人却都不知道。」记忆慢慢清晰，凌清羽的声音也缓缓的沉了下来，道：「然后那一天他跟我说，我们不合适，不合适在一起生活，所以，我们分手吧。就这幺一句，说完他就走了，随后就从学校消失了蹤迹，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成绩极为优秀，早已经完成毕业论文提前毕业，而他走后，我才发觉，他电话号码一换，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其他的什幺都不知道，我甚至怀疑，我生命中是否真的出现过这幺一个人？那一切不会是我的幻觉吧？」
    何离明白了她说的不同在哪里，眼帘微闭了一下，轻声问道：「后来呢？」
    「那段时间我很颓废，罗伯特就找了几个朋友带了我一起出海，一个月后我们回到学校听到有人说他结婚了，我没有去问具体的消息，只是在学校边的酒吧里喝了个烂醉……」说到这里，凌清羽突的笑起来，眼睛眨巴眨巴对何离道：「那一次，算是我第一次酒后变身，听说是变成了奥特曼，将罗伯特和几个同学给揍成了猪头，那天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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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8章 谈谈人生

    「那罗伯特呢？」何离端了杯水递给她，好似不经意的笑问道，这话，他可憋了有些日子了！
    「罗伯特那家伙就是个花花公子！」凌清羽一口喝乾了那杯水恨恨的道：「你别听花动和他胡说，我跟他，那可真心是冤枉！纯粹是年少无知被他给骗了！」
    「骗了？！」何离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冽，声音都微沉了下来。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的骗，哎……」歎了口气，凌清羽道：「当时我不是在失恋状态嘛？自哀自怨的颓废到了极点，就差没有自我否认人道毁灭了，我和罗伯特算是同班同学又一起玩帆船，关係一直很好，那家伙也很仗义，见我那样子带我出去玩了一个月不说，后面在学校也一直挺我，对我真心不错，这样子日子长了，我们同进同出的时间也不短了，快毕业的那一年，他有一天跟我说，你看，你也没有男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咱两爱好什幺也都挺一致的，要不咱们凑合凑合？我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便答应了他。」
    「成了恋人关係？」手臂微微搂紧了她的腰，何离轻声问道。
    「恋人个头！」凌清羽一说起来就一肚子火，如同机关鎗般道：「他是拿我当挡箭牌！当时他有个未婚妻，那个他们家也算是欧洲贵族，喜欢弄个自小定亲的事，罗伯特也算是长得人模人样的，那未婚妻特别喜欢他，一直缠着他，但是罗伯特却不喜欢她，为了摆脱那未婚妻才拿了我做挡箭牌！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吃了多少亏啊！我也不知道那女人是罗伯特的未婚妻啊，她来跟我交朋友，我还真的跟她交上了朋友，那两月，被那女人整得人形都没有了！后来还是那女人不忍心，跟我说，小鱼，你这幺善良的人，我心爱的罗伯特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了，我祝福你们！说完这话，还用床单把我给绑成了一个蚕茧一样给吊在了宿舍外面！当时，你知道当时外面多少度嘛？那可是冬天啊！还好，那时候是下课的时候，我才被人给救了回来！我这才知道，那女人是罗伯特的未婚妻啊！妈的，我当时给气的啊！我就直接冲过去找罗伯特算账，揍了他一顿后，就说跟他分手！后来，等我气头过去了，再去找他的时候，你知道怎幺着？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了！才多久时间啊！我当然也不能示弱啊，那时候我们已经毕业了，毕业后一个月大家有个聚会，我便带了新男朋友去，可你知道嘛，那聚会上，他的女朋友又换了一个！现在，那家伙都已经离了三次婚，有了五个不同种族的小孩！信他？信他没饭吃！」
    噗的一声，何离不厚道的没忍住笑，想想她被人整了两月都没有发觉真相，那女人最后自己交代出来实情并且说出那话，何离都能感觉到她的无力和沮丧。
    见她气鼓鼓的瞪着他，何离赶紧摆手道：「无事无事，刚才被口水呛了一下，你和他还是朋友吧？」口中将话题转开，何离心里非常庆幸自己认识的她已经是成熟知性的女人，要是碰上的是那个青涩天真的她，他一准要被憋死……
    话说回来，他的确也憋了八年……
    「嗯，是朋友，应该说，是好朋友，」凌清羽点点头，见何离眼中的那缕疑问，笑道：「罗伯特不是不想帮我，可是我家里出事的时候，他也出了事，罗伯特他……他负责的那部分家族业务和意大利的牵涉比较深，那段时间，他藏了起来，没有人能联繫到他。」
    「意大利？」脑中闪过前日燕七刚下给他们看的教父电影里的情节，何离灵光一动道：「黑手党？」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家族的事我没有去问过，只是罗伯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他的facebook上传了一张他在秘鲁照的照片，那就不要打电话给他，也不要用任何方式联繫他，搞得神神秘秘的，所以我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一般是他出来活动了，我又正好有空便大家在一起玩玩。」凌清羽手指在面露沉思的何离胸口戳了戳，道：「非洲那地，就是他请我去英国玩的时候被他忽悠了一起买的，后来那官员又私下找了我，我听他说的也挺有道理，所以才将其余的地一起买了。」
    何离一笑，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收起了刚才那一瞬的思虑，记得苏州那场火拚，那些人都是冲着罗伯特来的……
    「何离，」五指和他的手指交差，白嫩修长的手和那宽厚带了老茧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凌清羽道：「那些人那些事，对我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得不能再过去的了，不管是舒起帆也好，还是竹子也好，对我来说，那是上上辈子，早已经成为尘埃的人，我心里有的只有上辈子，还有这辈子，现在，我们在一起，我们要在一起，白头到老，再不分离。」
    「嗯，不光这辈子……」何离轻笑着，握着她的手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摩擦舔咬一番后，道：「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清羽，我说过，只要你要我，何离愿意陪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说是他！一定是他！」
    「那你上去问啊！」
    「你去！」
    「你去！」
    两人正在深情对视缱绻绵绵，旁边几个年轻男女却在你推我攘的嘀咕着，那声音越来越大，人也推得越来越近，让何离实在无法再无视，让凌清羽坐在了靠栏杆的里面（先前为了防止她玩水和好看里面的表演才让她坐外面的），抬头看向已经逼近到面前的年轻人，何离笑意浅浅，淡而疏离的问道：「可有事？」
    「我想请问下，先生可是几天前在广场敲战鼓的？」一个男孩子被其余人给推上前来，问道。
    何离眉头微蹙，冷冷的道：「你们有什幺事嘛？」当时气氛正好又被人挑衅，一时激动上去表演一番，结果不知道被谁给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去，直接爆火，还有人无聊的发起了什幺人肉搜索，弄得这两日走在街上都经常被人注视，甚至有人前来相问，好在那视频拍的并不清楚，人脸也看不清楚，他们是直接否认走人。
    「不是，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问下先生，十天前大丽高速上出了一起车祸，当时有辆suv都快被压烂了，却是被人给救了出来，那个被救的司机是我们同学，她委託我们在寻找她的救命恩人。」小伙子急急的从袋子里拿出一张传单，道：「她现在还住在医院里，伤势比较重，刚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没几天，但是却一心记挂着要找救了她们命的大叔，所以……」
    凌清羽抱着何离的腰，头磕在他的肩头，绕过他的身子接过传单。
    传单上图文并茂的写了一个姑娘落难被一帅气大叔所救，并且救人者不留姓名的就走了，现在姑娘已经脱离危险，希望能找到大叔亲自道谢……
    图是用漫画形式画的美男救美女的画面，图画上两人双手相牵脉脉含情的视线对视，暧昧深情跃然纸上，再加上旁边那极度煽情的文字描述……
    怎幺看怎幺都让人觉得有姦情！
    凌清羽将传单放在何离眼前摇了摇，然后重重的哼了三声！
    何离转头抱住了她，就给她来了一个法式深吻（凌清羽教的）。
    吻得凌清羽三魂去了天边，六魄在地底游晃后，何离鬆开了她那已经微肿的唇，抱住了她软掉的身子，看向那几个年轻人的目光里带上了冷意，冷冷的道：「你们找错人了。」
    「对不起！打搅您了。」年轻男人推着后面的女孩子赶紧往外走，边走边低声道：「说了不要去问嘛，人家一看就是恩爱夫妻，这算什幺事啊！那些传单赶紧都收起来。」
    「收起来干嘛？说不定不是他呢？咱们可是跟小冬拍胸脯保证的！」女孩子不满的道。
    「是啊，我们再找找。」
    「可我觉得是他，你看，小冬说了就是视频上这个人，描述也很像。」
    「走吧！人家夫妻那幺相爱，这是报恩还是结仇啊！」
    年轻人细碎的声音远去，何离回头见到凌清羽那气鼓鼓的脸，举起了手道：「我真的冤枉！」
    「哼！明儿一大早就走！」凌清羽气呼呼的道，死何离，引着她把事全部交代了，自个却到处开桃花！
    「清羽，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口里说着辩解委屈的话，何离的嘴角却是翘起了欢悦的弧度。
    「买单！」凌清羽一边拿包一边喊人买单，握紧了他的手道：「哼！回去！咱们回去浪漫去！」
    「嗯，今儿去我那院子……」轻笑着，何离附在她耳边道：「夫君我任你惩罚，想怎幺出气都成。」
    凌清羽掏钱的手愣住，红了脸低声道：「你别跟他们学那些有的没的！」
    何离掏了钱付了帐，反手握住了她手，拿过她包，牵了她走往外走，悠悠然的笑道：「嗯，咱不学他们，咱们可以在床上谈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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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9章 晨起

    杨昭他们是半夜到的，那时候凌清羽已经累得熟睡了过去。
    她和何离两人离了酒吧后本想继续逛逛古城体验一下相依相偎的浪漫，可是拜那些年轻人发的传单上面写着大叔就是敲战鼓之人之一，还在照片上画了圈圈标注出来何离的位置所赐，游客是流动的，可是当时古城里的人也去了不少啊，认出他来的人自然也不少……两人只好改变压马路的地方，从古城慢慢走回酒店。
    满天星光璀璨，夜色朦胧，高原的风里都似乎带了甜意，两人边走边聊边看两边的风景丽色，倒也很有一番柔情蜜意，等回到酒店，何离便忍不住的化身为兽将她折腾到直接熟睡过去。
    第二日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是阳光灿烂。
    躺在那已经长回了肉恢复了以前那宽厚硕实的胸膛里，凌清羽懒懒的拿起床头的表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嗖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叫道：「何离，快起来，已经九点了！」
    何离早上已经冲过两次冷水（要不抱着她实在是忍不住），东西早在晚上就已经收拾好，她的衣物也已经準备好在椅子上放着，只等睡美人醒来，见她那慌张的模样笑道：「急什幺？你不是说咱们不赶时间，慢慢走，今天住香格里拉，路上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凌清羽一愣，再看房间已经收拾得乾乾净净，想是只等她起来就走，想想时间也是充裕，回头张开双臂扑在了何离那**着的身上，紧紧抱着他的上身，用自己柔软的身体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感受着两人肌肤相接那温暖柔软的感觉，撒够了娇，在他那下面直顶上来之时，鬆开了他跳下床，笑嘻嘻的进了洗手间。
    小坏蛋！看着下面昂然之物，何离嘴角翘了一起，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走进了洗手间，从背后抱住了拿着牙刷正漱口的凌清羽。
    「呜呜啊啊……」凌清羽满嘴的牙膏沫子，口齿不清的嘀咕了一声。
    「嗯，我等你。」何离笑着应道，前胸紧贴着她后背，一双大手从腰部往上抚摸着，宽大的手掌握住了那两白嫩紧翘的肉团，轻轻重重的揉捏起来。
    背后的身躯宽大温暖，肌肤相接带来了令人安心舒服的触感，可是那带了老茧宽大厚实的手掌揉捏着肉团之时还会捏一下那最是敏感之处，那样的刺激让凌清羽满嘴的牙膏泡沫差点嚥了下去。
    「呜呜啊啊！」凌清羽叫了一下，一手按着他捣乱的手，一手拿着水杯赶紧将口里的泡沫给吐出来。
    何离轻笑着，看着镜子里她慌乱之中绯红的双颊，将她抱得更紧，下面的昂然之物摩擦着她的后背，低头，咬住了她的耳垂，另外一只没有被按住的手更加用力的揉捏起那柔软。
    「唔……」几口将口漱乾净，凌清羽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道：「他们都等着我们呢。」
    「嗯……」何离应了一声，鬆开了她的耳垂，用被她按着的手带着她的手伸手拿了洗面奶倒在了自己手掌心里，从后面对着镜子轻柔的按摩着她的脸颊，下面的身体也随着手掌的动作轻轻的晃动着。
    凌清羽不觉头往后仰，轻轻唤了声何离，双腿也不觉微微分开。
    「嗯……？」何离尾音上翘，带了笑意的低低发出了一声疑问，一手拿了毛巾接了水，一点点的洗去她脸上的洗面奶，一手顺着她的腹部摸了下去。
    他的手掌大而厚实，老茧摩擦在肌肤上带了异样的刺激，一路带了热力般的摸到了下腹，然后摀住了那团软肉拨开了那缝隙拨弄着那颗肉珠，在她轻呼了一声之时，指甲剪得乾乾净净的修长食指顺着已经张开的小径探了进去。
    「唔……离……」凌清羽身体猛的绷紧，长而轻的唤了一声。
    她身体绷紧之时，那温暖紧致之地一下紧紧包裹住了他的食指，低声笑了一声，何离手上的毛巾擦乾净了她脸上最后一点洗面奶，用自己身体支撑住她那有些软的身子，手指在里面动了动。
    「何离……」眼睛瞟了眼窗外，凌清羽哼了一声，双腿不觉紧绷併拢，却是将那手指更深更紧的夹在了身体里面。
    将毛巾丢在一边，再度将那团柔软握在手掌里，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捏着她那最是敏感之地，何离的中指也分开那秘境探了进去，同时低头用舌头沿着她的耳根后面，轻舔重吻的往颈脖舔了下去。
    **被刺激出了一阵阵酥麻尖锐的感觉，下面两根手指按在了身体里面的g点上揉捏转弄，和后颈上那舌头带来的温润挑逗一起，让她从身体内部发出了一阵阵的颤抖，叫嚣着更多更烈的刺激……
    「离……何离……」身体都有些站不住，脑中的理智在那些刺激下一点点被挤了出去，凌清羽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轻吟声里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妖媚和诱惑。
    看着她眼瞳带水，红润的嘴唇被舌头轻舔出渴望的痕迹，何离手指更加用力的按弄着那个小肉珠，轻笑道：「嗯，我在呢……」
    「进来……」凌清羽忍不住叫出了声。
    「谨遵君命~」何离贴着她耳朵轻道了一声，抽出手指，将她身体转了过来，抱起她的身体放在了洗手台上，托住她的身体，用力，那早已经喧嚣膨胀到极致的小兄弟便雄赳赳的冲了进去。
    他手指退出去之时，身体只觉得一阵空虚，但是随后便被炙热粗壮的东西填满，那种满足让凌清羽抱住了他的脖子叫了出来。
    何离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刚漱过的口腔里带着薄荷的清新还有她特有的甜味，那因为他猛力冲撞而发出一声声呻吟的舌头带了更加甜美柔软的感觉，让他只想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口齿相融，身体也融合在一起，他感觉得到她每一份快活，她也能感觉得到他那极致的快感**。
    「唔……离……」快感随着他那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快的冲撞一**的涌来，身体如同被碎裂再拼合一般，所有的神智感觉都被那极致的快感佔满，脑中早已经无法思考，只有面前这个温暖强壮的身体，那厚实灵巧的舌头，还有那将身体填满再填满让她充实到无法自已的颤抖惊叫的炙热。
    「清羽……我爱你……爱你……唔……」随着低吼，何离紧紧抱着怀中人，双手托着她腰，紧贴着的身体再无一丝空隙，那顶在了最尽头的火山岩浆喷溅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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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0章 往香格里拉前进

    「何离！」被他抱着沖澡，凌清羽恼怒的唤了一声。
    「嗯？」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雨篷给她冲着下面，何离嘴角微翘的应了一声。
    被他尾音上翘笑意盈盈的反问一声，凌清羽又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恨恨的抱着他脖子低头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
    「别闹，再起来了可真赶不上时间了。」何离轻笑道。
    「哼！」凌清羽哼了一声，将头搁在了他肩上，轻声道：「我爱你，何离~」
    何离在她脸颊上印了一吻，微笑着将她洗乾净用毛巾擦乾了送进房间让她自己穿衣服，转身再去沖凉水澡。
    抬头让那冰冷的水流从脸上冲了下去，何离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扩大，最后轻笑出声。
    是啊，那些人早已经是过去……
    两人这幺一折腾，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等得扑克牌都打了过了好几轮，方放和董霆已经输掉了半个月的饭钱（一盘算一次饭钱），见两人总算出来忙跳起来喊走。
    从丽江沿着214国道往香格里拉走再进入德钦然后进入雨崩，这条线路的风景非常壮美，但是海拔也高，老人家是无法支撑的，凌清羽便将林肯留给了凌妈他们，又将房费再交了半月，让他们自己自在的休闲，如果想提早回去也没关係，将车子留在酒店，他们回来的时候再开就是。
    「行了，你们好好玩，我们知道的。」凌妈将一直念叨着的凌清羽送上了副驾驶座，笑道。
    「嗯，那我们走了！」凌清羽扬手，何离的打头车开出了酒店大门。
    离开丽江一路往北，高原风光的壮美和秀丽渐次的呈现在眼前，公路在山麓之间穿行，一个个的高原坝子展露着它们宽阔壮丽的景色，巍峨雪山在远处若隐若现，天高云低，湛蓝的天空上那一缕缕的白云好似就在身边缠绕一般。
    拉市海和第一湾他们都去过，没有停留，车队直接往香格里拉而去。
    214国道是依据茶马古道的线路修建，从丽江到香格里拉，海拔拔高了将近一千余米，山谷纵横，公路盘山徘徊而上，山路此起彼伏崎岖不平，弯道多而急，海拔又高，很容易让人产生不适和高原反应。
    中饭在金沙江边上吃的江鱼，继续往香格里拉的路就开始陡峭起来。
    夜魄原来进攻吐蕃之时就有过经验，提前半月就开始给大家沖泡红景天喝，何离车开在前面，车速也不快，既稳又平，尽量减少女士们的不适。
    至于男人……特别是那两没有喝过红景天虽然年轻但是却被荒唐生活掏虚了身体的两人……
    影十三给了两人两个大大的呕吐袋。
    方放和董霆两人坐车上看着路上那些骑行族和徒步族本还很是豪气的说他们不应该开车，应该跟那些徒步的一样，一直走过去，被影十三斜藐了一眼，还很不服气的说他们绝对绝对能行，等吃过午饭，过了虎跳峡后，脸就苦了起来，随着道路越来越颠簸，影十三给他们準备而他们一直嫌弃着丢在一边的呕吐袋起了作用。
    将近五一假期，路上的车多，徒步的人也很多，天气非常好，温度适中，蓝天白云压得低低的，好似就在头顶一般，凌清羽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睛都捨不得眨，看到那些徒步者便惋惜的歎了口气。
    「你想走？」燕三坐在后座看着她对着窗外那羡慕的神情，问道。
    「据说徒步进藏可以看见最美的风景。」凌清羽看着那些人道，由滇进藏这条大香格里拉的道路最美的风景是用自己的脚丈量出来的，也最考验人的体力和毅力，男人们的体力和毅力自然不是问题，不过她们却有问题……
    「雨崩走也一样，你不是说，那里是最美的嘛？」杨昭看了她一眼笑道，他们其实不介意走，便是背着她，他们也能到达，只是，就算背，她也会难受吧。
    「嗯！而且……」凌清羽刚想说走过南美洲那幺美丽的山脉，想起来那地方是杨昭他们没去过的，便将那话给嚥了回去，艰难的转道：「而且能走雨崩的人可不多！」
    「为什幺？」杨昭笑道。
    「因为那里并没有道路，是真正藏在大山深处的圣洁之地。」凌清羽歎道，那个美丽得如同天堂的地方，自从知道之后她就一直想去，却一直蹉跎着没有成行，现在想起来，也许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留下这个最美丽的地方让她和男人们一起感动。
    过了虎跳峡，进入迪庆州境内，飘起了小雨，山间蒙起了淡淡的雾气，群山都掩藏在了那薄雾里面。
    海拔已经过了三千多米，雨一起，山路就很是难行，路边的徒步族有好些人在路边竖起了手指，那是希望搭一程的意思。
    「昭，停车！」凌清羽拍着窗道。
    闪了一下前灯，杨昭将车子慢慢停在边上，前面何离一看也靠边停了下来，用对讲机问道：「怎幺了？」
    「搭下人！」凌清羽拿过对讲机道。
    路边的徒步者没想到一个车队都停了下来，傻了眼的站在路边，直到停在他身前的越野车摇下车窗，一个眼睛大大笑容温暖的男人探头问道：「我们去香格里拉，要搭便车嘛？」
    「要要要！」三个徒步族忙点头，登山徒步本来就费体力，雨一下难度就更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带的补给不够，天黑之前走不到城镇的话，天气一冷，晚上就怕出事。
    「上车吧。」孟苏打开车门，让三人上了车，然后对对讲机里道了声好了，车队便又往前开去。
    这幺一路收容着体力不济的徒步族和两个汽车族，到得香格里拉之时，车子里是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一路上欢声笑语的到了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凌清羽也是定的悦榕庄，徒步族和骑车族定的都是客栈，一路上便说了客栈的各种好处，听得凌清羽口水直流，直接退了悦榕庄的房间，要换成客栈。
    当退房的时候听电话里酒店经理鬆了口气的语气，凌清羽多事多问了两句，知道是有一群人因为高原反应所以要多住几天所以他们也没有房间后，凌清羽更是觉得自己果然是做了好事所以运气好了，那群人，想都不用想的铁定是顾随那帮家伙！
    那天晚上被闹腾了一晚，对那帮强行要求让房间的人本来就没有好印象，后来听到方放董霆和影十三说起那帮人，其中提到了和影十三抢房间的那个很有些背景的顾随，听到那个名字，凌清羽便不由想起了拿了她十五万两黄金还害死了杨昭的那个人曾经用过的名字，心里便更没有好感，能避过他们那是最好。
    等到了客栈后，就更加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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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1章 展望

    徒步族都是在网上定的酒店，听得说他们也要改住客栈，一个个的都热心的帮联繫起来，他们人多车多，又将近五一假期，小客栈空的房间都不多，那些徒步族便自己开始调整客栈和房间，最后硬是将一个客栈的房间都给他们腾了出来。
    那是个标準藏式四方大庭院，客房是由有半个世纪历史的藏式大楼改建而成各有风情的房间，庭院里鲜花盛开，楼下还有火塘酒吧，池塘里养着一群悠闲的鱼，猫和狗摊开肚皮晒着太阳，任你喧哗热闹，连眼皮都不给你一下。
    方放和董霆以前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地方，一路上听那几个徒步族说起见闻，得到了一个最简单的认识，那就是，不是奢华才是快乐，虽然简单简陋，但是每一步都能体验到乐趣才是快乐，所以对这样的地方不光没有意见，反而一再的问陪着他们住进来的两个同车的徒步族，是不是要更简陋，最好是连洗手间空调都没有的才叫特色，直接被影十三给踹进了角落里那三角型的小房间。
    两个徒步族都是年轻小伙子，来自河南，地方跟赵吟风驻扎多年之地很近，虽然相隔了千年，三人也找到了很多的共同语言，听到说他们準备转住客栈，这两人是最热情的，下车之时，就已经和赵吟风称兄道弟了。
    高原之上的温度要比平原低了很多，风一起就凉飕飕的，女人们都换上了厚衣，方放和董霆本想跟着影十三他们学习长袖t恤加外套（看上去又酷又帅）没得几分钟就冻得回去加了厚衣。
    这里的海拔已经很高，一路颠簸过来，男人们都还好，女士们和陶卓等人却是有些晕，更别提那吐得脸都发白还想学人装酷被冻出了鼻涕的两货，一众人便没有出去，在客栈里热热闹闹的吃了藏式晚饭，不舒服的人自去休息，没事的人就上了四方街。
    方放和董霆两人还想跟着去，被梁嘉荣和吴坤笑着劝阻还不听，最后是被影十三淡淡的一句在这样的高原如果感冒了可是会要人命的话给留了下来，乖乖的吃了苏姆熬的姜汤和红景天，躺床上睡觉。
    凌清羽本也有些不舒服，可是看自己不动，男人们也不动的模样，便喝了红景天带头走出了客栈，这里天黑得晚，时钟指着七点，依然是阳光灿烂的天色，客栈前面便是一片开满了鲜花的草原，一条小溪从中蜿蜒而过，不远处还有一个马场。
    在丽江，就有人牵着马可以让游人骑，但是那种温驯矮小的马实在是引不起男人们的兴趣，现在看到那马场里有一些剽悍的高头大马，几个男人心便有些痒痒。
    凌清羽回头找了客栈老闆，问能否进马场骑马，那马场正好是客栈老闆亲戚的，老闆一口答应下来不算，还亲自带了他们进了马场，只是在看到男人们挑选的都是那些脾气有些暴躁的骏马之时，好心的道：「客人，那马烈，生手不好骑的。」
    孟苏已经靠近一匹枣红大马，听得他说，笑道：「无妨，我跟马是一家的。」说着，在那马耳朵便嘀咕了几句，翻身便上了那光溜溜的马背。
    马场主人扛着马鞍从马棚里出来，一见之下惊叫道：「客人下来，那马烈，还没驯服，鞍子都没上呢。」话还未落，就见那马嘶鸣着跃起了前蹄，想把马上之人给掀下来，忙转身去找工具，想抓住那马。
    马场主人转身的脚步停在了半途，看着无论那马怎幺折腾，那年轻男人都如同一片纸一般轻盈的贴在马背上，张大了嘴喃喃道：「高手！」
    骏马并没有折腾多久就在孟苏的安抚下安静下来，一边抚摸着马脖子，孟苏对马场主笑道：「我可以跑跑它嘛？」
    「可以！当然可以！我给你拿鞍！」马场主激动的叫道。
    「不用，不用鞍，这马驯着呢。」孟苏说完一声断喝，策马飞跃过栅栏往草原疾驰而去。
    马场主人惊讶之声还未出声，就见其他三个人也上了那三匹没有上鞍的烈马，就这幺跃出了栅栏，一路呼喝着你追我赶的冲了出去。
    听他们的意思，是开始赛马了！
    梁嘉荣和吴坤两人跟着喝了十天的红景天，身体底子也不错，所以也跟着一起出来玩，看到四人就这幺骑着光马以不可想像的速度一下就没了影子，饶是他们已经对他们几个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将那体又再投入下去了一些。
    这技术！他们可是见过蒙古骑手赛马的，他们这技术比那骑手更牛啊！
    「姐姐，我们去拍照吧！」见杨昭他们跑得没影，估摸着那几位放开了跑只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叶十一笑瞇瞇的道。
    「好啊！」
    留了影九和梁嘉荣吴坤在马场边玩边等人，其余人又到了草原上，找了一片开满了鲜花青幽幽的草地，悠然自得的躺在草地上看着那蓝天白云。
    一直到天黑，杨昭他们四个才尽兴而回，将马还给了马场主人，不顾主人的推辞付了钱，几人回到客栈之时，凌清羽已经睡了。
    夜魄燕七影十三等人坐在客栈的火塘边，上着网喝着客栈主人推荐的青稞酒聊着天，见几人回来，让了几个位置出来。
    舒家的事，夜魄和影十三已经大致说了，骑马回来的路上，杨昭也已经说给了何离和赵吟风听，众人便没有再提起那帮渣货，只是在一杯青稞酒入肚后，杨昭问道：「那个苏玉竹？」
    「什幺苏玉竹？」虽然只得一个名字，叶十一的耳朵却猛的一动，放下酒杯问道。
    「是我们在新别墅那里碰到的一个人，说是清羽的朋友，听方放他们说，那人是个厉害角色。」影十三看着ipai上墨蕾蕾传过来的设计图片道。
    「什幺朋友？」叶十一更加紧张了，追问道。
    「一个她自己都记不起来的人，」何离喝了口酒，惬意的将身体靠在了木椅里，笑道：「对她来说，那是四十年前已经遗忘在记忆里的人，是她大学时候的前辈，一起玩帆船，嗯，有过那幺一段暧昧，但是被那男人以一句不合适就结束了关係，对了，还有罗伯特，也不过是她大学同学兼经常消失不见的朋友。」
    众人沉默了半晌，燕七道：「意思是那男人甩了清羽？」
    「甩得好！」叶十一一声喊出在众人的视线里马上道：「我是说，姐姐甩他甩得好！什幺臭男人，居然敢欺负姐姐！等我见了他一定揍他个半死！」
    「消失不见的朋友？」杨昭笑着转回视线，看向何离问道。
    「嗯，那罗伯特只怕和意大利的黑手党有牵涉，经常会失去行蹤，清羽说，她从来不会主动找他，只是在他出现的时候找她玩才去一起玩玩，那非洲的地便是被罗伯特喊到英国去玩的时候被他忽悠着买的。」何离顿了一下道：「他们家族在那个小国也买了大片的地，清羽的地和他们家的地交界，只是，他们家族的地还有利用价值，清羽这边的地，如果咱们没回来，只怕就真是一片荒芜的不毛之地。」
    那片地罗伯特家族都勘探了几年一根毛都没探到，凌清羽一回来她的地就出油，他们只想到一个解释……
    只是，罗伯特家族跟黑手党有关，就算罗伯特和凌清羽关係好，这幺大的利益面前……
    如果石油只在凌清羽地的下面，而他们那边依然一根毛都没有……
    「那就是说，姐姐跟罗伯特其实没有任何关係了！」叶十一高兴的叫了一声，在众人的视线下清咳两声道：「要不，我们跟陆大哥说说，要他去查一下？」
    「陆尧的人脉在东南亚，欧洲未必清楚。」何离拳头抵在了唇上，压住了嘴角的那丝笑意道。
    「问问也好，总比我们认识的人多。」杨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几人不觉都沉默下来。
    是啊，在那边他们呼风唤雨，但是在这边却是没有几个能用的人，看样子还是得放开心门多结交些人脉才是。
    这次在上海，虽然左锺是被他们的威胁给直接吓住了，但是也不能不说是因为方放董霆和龚大律师在，后面听得他们的想法，龚大律师介绍了许天道给他们，据说是上海最厉害的刑事案件的律师，厉害到左锺一看到他，就乖乖的什幺话不说的签字。
    而如果没有李东海的帮忙，就算许天道出面，经警那边也没有那幺快的出动，何况，还是在被他们搞残了舒家两兄弟后。
    「我觉得，向东西和梁嘉荣吴坤都不错。」孟苏出声道。
    「嗯，那两愣头青人也不错。」影十三视线又转回了ipai，将图片拿给程嘉看，一边说，一边和程嘉将看中的图片画圈。
    「你们有什幺想法？」杨昭看着两人道。
    「银楼这块，我想和方放合作，那家伙其实一直很介意自己被当做纨裤，但是他有两个很厉害的姐姐和姐夫，家族事业也插不上手，咱们的银楼需要有后台还有人推广，让他入点股佔些小股份，然后给他安排好事，我觉得，他应该能做得不错。」影十三将回复给墨蕾蕾的邮件发了，抬头道。
    「庭院的草图我会先出两个大致的给梁嘉荣和吴坤，先示个好，至于利益，我觉得以后的回报比收设计费要大。」程嘉淡淡的笑道，在丽江，他就已经将一副不是很满意的画作为礼物寄给了郑总，然后接了一小时郑总激动感谢的电话。
    人脉嘛，只要有点心，再加上时间，总能建立起来的。
    就如同在那边一般，凌清羽将图画好框架，他们再一笔笔的细画，一点点的着色，总有一天，会交出让她欣喜满意的绝世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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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2章 盲僧

    吃了药好生睡了一觉，方放和董霆到底年轻，第二日就和陶卓几人一般生龙活虎的恢复，吃过早饭后，一行人便向最近的松赞林寺进发。
    松赞林寺有几百年历史，这里是川滇地区的黄教中心，宏伟的建筑依山而建，面湖而居，气势恢宏，那满天的经幡透着庄严神秘，金碧辉煌的建筑远望与布达拉宫有些相似，是一座被称为小布达拉宫的着名寺庙。
    松赞林寺佔地很大，但是游玩线路还是比较简单，直接坐车穿越一片草甸和神湖便到了寺庙门口，慢慢的爬完146个台阶的陡坡，在广场上遥望下香格里拉县城，风吹在脸上都似乎带着那神圣庄严，一行人在礼品店里休息（女人们自然忍不住购物）休歇后，沿着那山道参观着那些精美的经堂和神殿。
    松赞林寺始建于清康熙年间，松赞林的意思翻译过来便是：一切显密非一次修成，为使无垢之法源尖不断地惠及众生，使之圆满，特建此寺，这里高僧众多，修为高深的隐士也很多。
    寺庙的建筑是逐级提高，青石板路在各个雄伟庄严的建筑中穿绕，扎仓、吉康两座住殿在中央高高矗立，八大康参、僧捨等建筑拱卫一旁，高矮错落，层层递进，除了扎仓，则供有宗喀巴、弥勒佛、七世****铜佛的后殿也是极为精美的建筑。
    而且灵验！
    一路上就听人说这座寺庙很灵验，凌清羽和男人们本身对神灵之事又是深有体会，心情便极为虔诚，一路走过去便学着当地藏民一般一路拜过去。
    寺庙里僧侣众多，红衣光头的身影随处可见，走了几处殿堂后，杨昭和燕七微微落后在众人身后，在一个拐角之处站在了小道的两边，对跟了他们许久的一个年老僧侣施礼问道：「大师可有事？」
    老僧侣一点惊讶都没有张着缺牙的嘴笑得灿烂，道：「我看几位很有趣，所以想看仔细一些。」
    「有趣？」燕七眼波一转，轻笑一声反问了一句。
    「嗯，几位身上血煞很重，但是却有佛光笼罩，不知两位可否给我看下你们的命理。」老僧侣笑道。
    「佛光？你确定是从我们身上而不是在她的身上？」眉头微挑，杨昭声音清冷的道。
    「她？哦，那个女子，被你们围拢在中间的女子身上光芒极盛，不过，你们身上的却不单单是被她反映而已。」老僧侣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起了杨昭手摸了起来，在杨昭忍不住想摆脱他之时，惊讶的咦了一声后，枯骨般的手指又探上了他的脸颊。
    两人这才发现，老僧侣的眼珠泛着灰白一直没转动，眼皮都没有眨，他的眼睛是瞎的……
    「你，所行杀戮极盛，却并不是为了自己，你，有护国之功，」一边摸着杨昭的脸骨，老僧侣轻声道：「怪了，你所行之事，并不是能在这个时间这个世界发生的……」老僧侣的声音停顿了下去，将杨昭的脸骨和手骨都摸了个遍后，沉吟片刻后便转身抓住了燕七的手。
    「对不住，我答应过夫人，绝对不给其他人碰。」燕七轻笑着，想将手抽出来，却被老僧侣紧紧抓住，见杨昭微微摇头，只能停止挣扎，又加了一句道：「只能摸手！」
    将燕七的手骨也细细摸了一边后，老僧侣坐在了一边的石栏上，抬头望着天，在灿烂的阳光中用两人听不懂的话如同唸经一般的喃喃自语起来。
    杨昭拉住了转身欲走的燕七，两人静静的站在了他旁边，沐浴着那高原上冷而烈的阳光，听着老僧侣喃喃自语后开始吟唱起经文，那声音低沉迴绕，带着安定人心的温和。
    最后一个音悠然停落，老僧侣转头看向两人所在之地，笑道：「两位不用担忧，你们所做的每一件善事都会得到回报，你们本就拥有大功德，那个女子更是做过改天动地的大好事，她的功德……作为她的护法，你们这一生，可以得到你们希冀的盼望的……」
    希冀的？盼望的？心中思绪万千，燕七问出口的话却是：「那，只要我们继续做善事，那幺她这一生能平安顺逸嘛？」
    老僧侣眉头微微一挑，浑浊僵硬的眼中似乎闪过一道亮光，然后露出了灿烂如花的笑容，道：「你有这颗心，你们都有这颗心，就必然能护得她周全。」
    「大师……」杨昭刚唤了一声，老僧侣已经站起身，笑瞇瞇的转身往小门走去，扬扬手道：「一须弥一世界，无量无数，千千世界各不相同，该来的自然会来，该有的自然会有，顺应本心吧。」
    老僧侣虽然眼睛是瞎的，但是走路的速度却快，只一会便消失在了小门后面，杨昭燕七顿了一下追过去，那小道上已经没有了老僧侣的蹤迹。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再找，转身去追众人。
    参观完寺庙，见时间还早，跟着一起来的那两年轻人便提议乾脆一起去转世界上最大的藏传佛教转经轮。
    转经轮在古城里的大龟山公园山上的大佛寺里，据说给转经轮顺时针转上三圈就可以祈求好运和幸福。
    香格里拉古城是从唐朝就已经存在的茶马古道重镇，古城围着大龟山而建，城中的石板路也是起起伏伏，很是考验人的耐力，男人们还好，凌清羽花动周梓清这三已经看见中年妇女门槛的女人就有些吃力，幸好那些小巷里的风情建筑和特色小店完全吸引住了女人们的注意力，再加上购物之时还可以藉机休息，一行人一路看着两边的藏族建筑风情一边购物，一边慢慢的往那大转经轮走。
    途中，杨昭和燕七将那老僧侣说的话悄悄的告知了其他人，虽然那老僧侣说的玄而又玄，但是他说出的那些话，特别是最后那些话，男人们心里听了是非常高兴的，能护她一生周全，能得到希冀和盼望的，不管那老僧侣说的话是否真的灵验，这话都让他们心里安生好多。
    爬上大龟山公园，在大佛寺里烧了香后，一众人来到了转经轮之处。
    转经轮非常巨大，高达21米的高度让那金黄色的圆柱形隔了老远就能看到，但是却并非一个人能转动，必须得众人齐心合力，据说心不诚还转不动这个转经轮，但是顺利的转过三圈后，就可以得到幸运和护佑。
    刚得了那看上去很有些高深莫测的老僧侣的话，男人们的心意更加虔诚，心里念叨着祈福之语，手中用力转动了那巨大的转经轮。
    金黄色的转经轮发出了悦耳的声音，转动出了流溢的金光，风也轻拂起来，将旁边的经幡吹得哗哗作响，仿似应和着他们心里的声音一般。
    方放和董霆也跟着一起凑热闹，三圈转完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许愿，再想求着男人们帮忙推动转经轮，却被后面等着的人给直接挤了开去。
    五一假期，游客可是很多的！
    「行了，这个只要转动了就能祈福，一样一样！」梁嘉荣笑着拉住了不甘心的两人，笑道：「再说了，你们许愿，能许什幺愿？这里可不会应你那什幺天上掉美女赌桌上赢钱的愿望。」
    「太瞧不起我们了！」方放叫道：「我也有正经愿望的好吧！」
    「就是！」董霆叫了一声转头看向方放道：「咱们有什幺正经愿望？」
    呃……方放摸了下头，道：「这个，我们一定能找到的，咱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不怕！反正这一路上转经轮多，等咱们想到了再转也一样。」
    「是啊！」董霆点头，看着在众人大声呼喝声中不停转动着转经轮，突然想起一事，对方放道：「对了，上次澳门的那块净华妙莲不见了，前儿听我哥说，好似**那边又出土了一块。」
    「是嘛？那玩意我是不知道有什幺好，我家老爷子喜欢而已。」方放道。
    「净华妙莲？」影十三在旁边插了一句。
    「是啊，十三哥你有兴趣？」想起影十三曾经要过那净华妙莲的详细资料，董霆屁颠屁颠的掏出电话就拨了自家大哥的电话，道：「我这就问清楚！」
    「大哥，是我，」电话一接通，董霆对影十三挤挤眼睛，对着电话道：「大哥我问你一个事，我？我当然活着，我好着呢，没有高原反应！我住的客栈！不是给你发照片了嘛？怎幺就住不了？床是有点小，小芳那小子还一个劲的踢我！没有，我睡得很好，玩得也很开心！我绝对能徒步走完雨崩！别，大哥，别挂电话，我找你有事！不是要钱了，这屁地方能用多少钱？也不是要回去了！我说哥，你能让我把话说完不？就是那玉，那什幺净华妙莲的，你有什幺具体消息没有？什幺？啊？这样啊……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活着走出雨崩的！」
    最后一句几乎是大吼出来，董霆将电话一挂，对影十三道：「我哥就是婆婆妈妈啰哩啰嗦的，那净华妙莲已经被苏先生拿走了，说是送给苏小公子做生日礼物。」
    苏先生嘛……
    影十三笑道：「走吧，下面在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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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3章 酒楼

    初到高原最忌讳马上做激烈运动，一行人没有去别的地方，在公园转了转经轮后，便漫步在古城里闲逛。
    古城在年初一场大火中被烧燬了一半，不过剩下的那一半还有周围那些原始的草甸小溪已经够让她们惊歎欢喜。
    悠悠闲闲的玩着，路上又碰到了好些一路前来的徒步族，大家凑在了一起，找了一家当地人推荐的酒楼里包了三桌。
    这里的饭桌好似茶几，几乎快和椅子的高度持平，倒是更便于喝酒聊天。
    菜刚上，酒楼老闆和藏族服务员唱着歌前来敬酒，这便是当地的餐桌文化了，唱歌劝酒，酒当水喝，吃饭不重要，热闹才是目的。
    老闆张嘴就唱，歌词都是现编，一句不带重複，虽然听不懂那藏语，但是那深情动听的歌喉却是不能不让人起身，不管他唱的什幺，都得将杯中的青稞酒给喝乾。
    凌清羽喝了一杯后，那眼睛亮得让身边的男人害怕，在她和花动一起大声呼喝着再来之时将她酒杯抢了过去。
    为表示不是对主人不敬，杨昭和燕三直接将酒倒在了海碗里，笑道：「她刚来高原，喝多了怕有反应，我们替她喝。」一语落下，两人端碗示意，一口喝乾了那海碗里的酒。
    老闆对两人举起了大拇指，也不说话，开口就唱，这次用的是汉语，唱的还是敬酒歌。
    连唱三首，两人便陪了三海碗，让满店的人都叫起好来。
    老闆更是高兴，刚欲再唱，就见桌上那金髮洋人举起了酒碗开口唱了起来。
    唱的就是他刚才唱的歌词，与老闆厚重的声音不一样，苏姆的声音清亮高昂，同样的歌词唱出了让人心颤的余韵。
    「好！」老闆大声叫好，端起一个空碗倒了满碗几口就喝乾。
    一来二去，老闆乾脆坐在了他们这桌，与众人推杯换盏，歌声和笑声交织，碰杯和劝酒声四处而起，没有多久，一群人就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勾肩搭背的热乎起来。
    比不得男人们的酒量，热闹上头跟着一起唱歌跳舞的陶卓最先倒下，跟着就是鸵鸟，然后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所更加疯狂放肆差点跳脱衣舞的方董两货。
    虽然有男人们帮着挡酒，不过如此热闹的场面，凌清羽那尿性又怎幺挡得住，和花动两人早喝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两人脱了鞋子，在周梓清敲着碗的伴奏下在饭桌上跳起了吉普赛舞。
    虽然高原上天冷，但是爱美的女士们还是在紧身裤外面穿了厚实的手工编制长裙，花动自己买的时候顺便给凌清羽也买了作为送她的礼物，两人舞步激昂欢快，手勾手的踏着众人敲出的节奏旋转踢腿，艳丽的长裙如同花蝴蝶一般的翻飞，引得叫好声如雷般的轰鸣。
    凌清羽喝醉的时候你就别想阻止她，越阻止闹腾得花样越多，男人们都有这个共识，只能赶紧将桌上的碗筷拿走，小心翼翼的围着桌子防护着她们不掉下来，不踩着那些碗被割伤，看着她那亮若星辰的眼睛里满满的欢乐，看着她舞动出来的勃勃生气，也不觉跟着叫起好来。
    「大姐太棒了！我爱你！再来一个！」一旁的年轻人吹着口哨叫道。
    燕三黑着脸起身将人直接从桌上抱了下来，顺手将花动推向向东西怀里，道：「别跳了！再跳等下就难受了！」
    凌清羽还欲挣扎，被燕三一指头点在睡穴上，本就已经转晕迷糊了的人直接熟睡过去。
    「小兄弟，给她也来一下！」向东西死命的抱着花动的腰，扭动着脖子躲避花动那九阴白骨爪，对着身边的影九叫道。
    「我们来跳！」已经趴倒的方董两人勉强爬起来伸着手道。
    「跳你个头！明天不用起床了！」影十三将那爬上桌子的两人一手拽了一个下来，丢了一个给夜魄，几人将已经醉倒在地的人对肩上一扛，给其余人说了声明儿见，扛着人赶紧走人。
    这可是高原，他们又是刚到，今天虽然玩得并不紧张，但是这幺闹也怕出事。
    老闆和那些年轻人都善解人意的挥手跟他们道别，又大声冲着他们背影叫道，明儿再看大姐跳舞。
    燕三差点就使出轻功抱着人跑路。
    是谁说自个年纪大了没有年轻人喜欢了！
    回到酒店没多久，几人就大吐特吐出来，然后高原反应如约而来，头晕胸闷呼吸都有些困难。
    好在夜魄早有準备，红景天三七各种药物都带了，连氧气瓶都带了好几罐，而酒醉之人正是好睡。
    等他们吐完后，影九夜魄孟苏帮忙将陶卓鸵鸟方放董霆沖洗乾净，将药一灌，换了一楼的房间给他们，要照顾醉鬼的人注意给他们定时吸氧，将人擦洗乾净后直接丢床上要睡觉休息补充体力。
    向东西本也有些不适（毕竟年纪比不得年轻人），但是给花动洗澡的事男人们不会做，他也绝对不会假手别人，趁着影九那点穴效应还没消，乾净将人洗乾净小心的放在床上，然后按照夜魄所教给她餵了药将氧气面罩给她带上，看着被这样折腾依然酡红着脸睡得香甜的花动，心里柔情涌动，拿开面罩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唇。
    嘴唇刚刚碰到，那火热的触感还没有完全感觉到，花动一抬手啪的一下打在了他脸上，然后挠挠自己脸，哼道：「讨厌的蚊子！」
    向东西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保持着僵化的姿势，等她挠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后，低头，将唇紧贴在了她的唇上。
    凌清羽生于南方却是身材高挑丰盈，花动生于北方却身材娇小玲珑，樱唇翘而小，就算生气也带了几分天真，一双上挑的杏眼总是曚昽着雾水一般。
    十年前，他所熟识的她天真烂漫无邪，十年后，就算他一直关注着她，知道她所有的经历和信息，也没有想到她的变化这幺大。
    如果说十年前她是窗前娇嫩的小百花，现在，则是和凌清羽一样，成了那十月让草原如烈火燃烧一般的狼毒花，又美，又带了点点微毒，但是，那灿烂热烈奔放的颜色，只会让人将那毒当成蜜糖一般，甘之如饴。
    「花儿，」依依不捨的离开她的唇，向东西轻声道：「以后让我照顾你，不用在独自一人坚强，花儿，让我成为你的依靠。」
    「呜……」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花动翻了个身，睡得雷打不动。
    向东西不觉笑了起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将氧气面罩给她戴上，看着她，满足的笑了起来。
    怕被点了穴更让她难受，燕三出了酒楼就把穴给凌清羽解了，走半路上凌清羽就吐了他一身，回到酒店直接进了洗手间，两人一起洗。
    水沖在身上，凌清羽火热的身子便如八爪鱼般的缠在了燕三那带了微微凉意的身体上，只是手脚却是无力，头也软软的搭在了他的肩头，侧着头，眼睛又亮又迷茫的看着他。
    那目光太熟悉，这是要变身的节奏……
    燕三有些无奈的赶紧先将她洗乾净，心里有些迟疑，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他一定会任她为所欲为，可是这里是高原，本就酒醉不适，要是再玩些花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受得住。
    「帅哥~」眼睛微瞇，带了色瞇瞇的模样，凌清羽眼睛里好似流溢出水来一般，在他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道：「给姐笑一个~」
    用毛巾将她身上一擦，燕三抱着她从洗手间走到房间里，手贴在她后心用自己内力给她暖着，回敬了她一个吻，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嘛？」
    凌清羽侧着头望着他，眼睛里有星光闪烁，咧着嘴笑道：「当然知道，你是我的三啊！」说着，双手捧着他的头，在他那带了浅然笑意的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道：「我最帅最酷最可爱的燕三啊！」
    这是清醒着嘛？燕三带了怀疑的看着她。
    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很是天真无邪的模样……
    这肯定是醉了！而且是已经变身的模式！
    原来，在那以后，你变身后想的不再是这边的事，而是我嘛……
    燕三心里酸痛和喜悦并存，心情激动起伏之下，下面顿时昂然奋发。
    「燕三燕三~~」双腿直接盘在了燕三的腰间，凌清羽抱着他的脖子，头在他的颈脖之间蹭来蹭去，一声声的呼唤娇甜委婉，带了酒香的呼吸吹得他耳根发痒，心里的火也好似被撩拨起来，顿时成了燎原之势。
    抱着她直接滚到床上，燕三嘴唇刚贴近她那红艳丰满看在他眼里诱惑异常的唇，眼角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红景天和三七粉。
    燕三心里一凛，强行将已经尝到那甜美的唇给收了回来，一手压住了她那还想缠绕上来的手，一手拿起了药，看她那模样也不是能老实吃药的，便先含在自己嘴里，然后亲住了她的唇，挑开那两片诱惑之唇，将药度了过去。
    等她把药都吃了，燕三抱着她，让她缠在身上，一手轻抚着她的背，一手按摩着她头顶的穴位，听着她慢慢沉静下去的呼吸和那缓慢下来的心跳。
    那呼吸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轻拂着他的心，让他不觉又想起了燕七所说那老僧侣说的话。
    一须弥一世界，无量无数，万千世界，也许下辈子转世就不在一个世界了，但是没关係的，不管你在那，不管隔了多少世界多少距离，我燕三都能找到你……
    清羽……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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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4章 赛马

    熟睡一晚，第二日起来之后，高原反应好似没有那幺严重了，但是宿醉还是很让人沮丧，这种状态肯定不能按照原定计划去大峡谷或者普达措。
    正在翻着有什幺地方可以去的时候，酒楼老闆带着几个徒步族找了过来，一进门就和杨昭赵吟风何离孟苏四人来了个热情的拥抱（这四个和他拼酒拼得最厉害），然后道：「走走，跟我走，今儿是週末，在纳帕海有集会，跟我们去玩去！」
    「可是……」杨昭带笑望了脸色依然带了苍白的陶卓几人一眼。
    「高原反应？没事！带上药和氧气瓶，在旁边看着就是，那里是草原，咱们赛马，让他们在旁边吃喝玩乐就成，不会累！」老闆豪爽的叫道。
    有赛马，有烧烤，藏民自己的聚会……
    那还等什幺！
    凌清羽第一个跳了起来叫道：「去去！咱们一定要去！」
    一行人开着车跟着酒楼老闆还有客栈老闆并同马场老闆带着闻风凑过来的徒步族们，浩浩蕩蕩的奔赴了纳帕海草原。
    纳帕海其实是一片季节性湖泊，此时雨季未到，水面不高，但是旁边那广袤的依拉草原却正是最漂亮的时候。
    草原上盛开着各式鲜花，远处雪山环绕，青色的山坡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村落房屋，袅袅炊烟随风飘出了悠然的痕迹，草原上牛马四散悠然自得，一派原始风光。
    车队穿行过草原，酒楼老闆大声呼喝着，驱赶着那些牦牛，从牛群中直接穿插过去，走了十几分钟后，草原上的那片悠然就被喧哗代替。
    那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各色帐篷争奇斗艳，比那些鲜花都引人注目，早来的人群已经将家什都拿了出来，烧烤架，篝火，还有马群，穿着艳丽民族服装的藏民黝黑的脸上带着纯朴欢快的笑意，大声欢笑吆喝着。
    虽然天气还是有些寒冷，那些高大英俊的康巴汉子却好些裸着上身只将藏袍扎在腰间，那健硕的身材，健康的肤色，还有那扑面而来豪放奔放的热情，让几个女人眼睛都看不过来一般。
    直到陶卓幽幽的低声嘀咕道：「听说，世界上最强壮最能干的就是康巴汉子，听说他们可以做上一整夜……」
    然后女人们就被各自的男人给拽了回去，将脸扭过去，眼睛对着自己，努力的做出我比他们更帅的模样。
    酒楼老闆和客栈老闆也带了帐篷，马场老闆的马队早就前来，一众人找了个空地，将自己的帐篷搭建起来，又在外面架起了烤架，刚準备好，就听得一声欢呼，弦子声响，中间的篝火边已经跳起了舞蹈。
    拉着弦子的康巴汉子唱起了激越天宇般的歌，穿着艳丽服装的藏族少女们挥动着彩袖跳起了绚丽多姿热烈奔放的舞蹈。
    随着人群聚集，更多的康巴汉子加入拉弦子的行列，浑厚高昂的声音组成了让人心情激荡的和声，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那舞蹈行列，整个草原都闹腾了起来。
    这边全民跳舞，那边来比赛的马队则是各自出了顶尖的骑手骑了马开始表演各种特技。
    倒立，拾物，反骑，换马，骑手们互相别着苗头，动作是一个比一个高难度，在一边节奏明快的弦子歌声的伴奏下，看得人是热血沸腾，尖声叫好。
    马场主人找到了孟苏，问他想不想也去玩玩，孟苏看得是心痒痒，本欲答应，转而想起了那战鼓引发的麻烦，便带着惋惜準备婉拒。
    「孟苏！你去！」凌清羽眼睛发亮的道：「没事，这里没有游客！」
    孟苏的马术真不是一般的好，而且，他也喜欢马，记得那次沙尘暴中，他的大黑马出了事后，他还特意给那马修了个墓。
    「去吧！」杨昭也点头道。
    「大哥上啊！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本事！」方放董霆两人扯着脖子叫道。
    「那我去玩玩？」孟苏笑着看着凌清羽，见她猛的点头，将外套一脱，飞身就上了马场主人带来的马。
    那马就是他前儿骑的，虽然只是两个小时，也已经被他磨出了默契，稍微熟悉一点后，双腿一夹，便加入了比斗的行列。
    这聚会本是当地人的一个聚会，本就很少有外人，现在见一个汉人骑马加入进来，旁边的人起了好意的哄笑，还有骑手善意的提醒这可不是闹着玩，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
    只这哄笑在看到那身材不输给他们健硕不输给他们长相也不输给他们的汉人如同和那马融为一体，翻腾直立，反坐，上下，左右换乘，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和谐，而那马速比他们的更快，不觉大声叫好起来。
    「我靠！」方放擦了下眼睛，低声问影十三道：「大哥，你们还有啥不会干的不？」
    影十三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认识深了才知道这两货居然才二十二岁，纯粹毛孩子一个，居然就沉迷在赌博和玩女人里面，影十三简直怀疑他们不是父母亲生的，有这幺放纵自家亲儿子的嘛？梁嘉荣和吴坤那才正常吧？
    将近中午，比斗歌舞都暂时停了，各家各户门前的烧烤架都冒出了浓郁的香味。
    这种聚会来者都是客，你可以去任何一个帐篷里吃喝，也会欢迎任何一个人到你这里来品嚐美食，被人夸讚，那便是最大的满足。
    所有的帐篷内外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酒楼老闆佔了职业的便利，带的原材料那叫一个丰富，影十三的车上是自带着烤架的，将架子一放，分了酒楼老闆大半的原材料去。
    等到香气一起，酒楼老闆直接窜了过来。
    这边让影十三他们留守，凌清羽花动周梓清饭碗几个早出去乱逛了，她们一走，后面自然少不了将防备提到一级战备的男人们。
    藏民好客，只要你路过他的帐篷就会大声招呼：进来吃点，喝了这杯！
    走了一圈，女人们吃了各种好吃的难吃的特色食物，男人们……
    陶卓鸵鸟向东西又快醉了……
    三人面带哀怨的看着燕三燕七赵吟风，兄弟！不带这样的，你们三真的只管自己女人啊！我们是兄弟吧？是兄弟吧！
    吃过饭，酒足饭饱的人聚集在了赛道两边，下午的重头戏开始了。
    赛马！
    只是自行组织的赛马，规矩并不多，也没有什幺分组赛，上百匹和骑士站在起跑线上，令声一起就一起出发，跑到几十公里外面的旗帜转个圈回来就是。
    吃饭的时候，马场主人就和孟苏杨昭何离赵吟风嘀咕，四人本来就好马，马场主人那最好的赛手正好生病缺席，两相一拍即合，四人以马场主人的名义参赛。
    待到骑手们都集合后，凌清羽才从周围人嘴里知道，这赛马是可以押注的，那还有什幺说的，自然是压自己男人啊！
    给四个人一人压了一万。
    盛装的观众将起跑线两边挤得跟鲜花盛开一般，激情澎湃的音乐响过之后，一声猎枪响声，伴随着汉子们的大声呼喝，一匹匹骏马奔出起跑线，马蹄纷沓震耳欲聋，尘土飞扬之中，风驰电掣般的疾驰而去。
    马群跑起，一边做裁判的越野车也开了出去，来回几十里的路途，虽然作弊是康巴汉子绝对不能容忍的耻辱，可是监督还是要的。
    几十里路，来回也要个把小时，观众们又四散开来散落在草原上，拿出垫子铺在草地上，放上酥油茶小食，躺在垫子上边晒太阳边悠然野餐。
    陶卓鸵鸟向东西直接睡在了垫子上，休息醒酒。
    几个女人便又不安分的想出去逛，聚会里有好些漂亮的藏族小姑娘和小少年，那模样让几人心里痒痒的，就想去和他们合影留念。
    凌清羽刚一提议，就被燕三直接镇压在了垫子上，将她抱在怀里，道：「别折腾得太厉害了，留点力气明日去玩。」
    你是去和人家小姑娘合影还是去和那些这幺冷的天居然穿得比他们还少的肌肉一个比一个壮实的康巴汉子们合影啊……
    不耐寂寞，徒步族开起了牌局，燕七和影十三夜魄程嘉也开了一局，让凌清羽在旁边看。
    只能看不能上，自然是不爽的，反正都不能出去，四个女人自己便开了一个牌局。
    然后，喧嚣热闹的草原上又多了一景。
    四个满脸贴了白纸条的女人。
    藏民好客，知道那四个参加赛马的汉人也是他们这一起的，便有好些人前来聊天，又参观他们的玩法，对那四个脸上居然贴白纸条的女人更是好奇，他们这里成了最热闹的一群。
    不去看人都来了，凌清羽和花动赶紧将牌局收了纸条摘了，找那些衣着漂亮的藏民合影。
    藏民亲善好客，见这四个贴白纸条的女孩子就是中午来逛过的，都很和善的和她们合影，谈的热闹，一个被夸身上衣服漂亮的大婶直接要脱身上的衣服连带着那些式样漂亮颜色鲜艳的首饰给她们。
    凌清羽和花动是非常眼馋那些漂亮的藏服和首饰，但是绝对不能白拿人家的，正在左右推辞的时候，远处穿来了马蹄声鸣。
    骑手们回来了。
    一众人等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涌到终点旁边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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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5章 衣服

    草原上开满了黄紫白蓝各色的小野花，直至天边一般的铺陈开来，远处山脉带雪，蓝天白云将天空都压低了一般。
    马蹄踏起的泥土飞溅在了花瓣上，急促的马蹄声好似敲在人心里，在那一望无尽的尽头，十几匹骏马你追我赶风驰电掣般的奔腾而来。
    藏民骑手的服装都很有特色，孟苏他们四个是穿着长袖t恤，在那群骑手里就更加打眼，隔了老远，都可以看见跑在最前面的是孟苏那黑底带银色流纹的衣衫颜色，后面一个藏民骑手紧紧相追，再后面是杨昭鲜红的衣衫，再后面又是两个藏民，然后是何离的蓝衣赵吟风的深紫。
    终点的观众都沸腾起来，大声叫着给骑手打气。
    夹带着狂风，孟苏风一般的奔过终点线，领先了后面的骑手三个马身，后面藏民骑手冲过终点后，再后面两个马身，杨昭也冲了过来。
    观众的大声欢呼声中，领先的这群骑手接二连三的冲过了终点，草原上又再度欢腾起来。
    虽然是自发组织的比赛，也还是有奖品的，名誉归了马场主人的马场（比赛名次好，赛马的价值也就上去了），奖品则是归了孟苏等人。
    第一名的奖品，是一头牦牛……
    当然，还有凌清羽赢的赌注。
    牦牛他们带不走，便送给了酒楼老闆，人家不光带他们来，还管吃管喝（虽然是自己烤的，可是原材料都是人家的）。
    酒楼老闆也大气，收了牦牛，就说请他们去吃晚饭，就吃牦牛火锅，然后悄声的跟凌清羽说了，他会去弄几件正宗的藏式礼服外加那些首饰给她。
    那还有什幺说的，凌清羽笑哈哈的道：「大哥！带路！」
    回到酒楼直接开了五桌，这次连马场老闆和第一些骑手还有客栈老闆和酒楼老闆的朋友们都过来了，杯盏交错，热闹得屋顶都差点被掀翻。
    第二名的那个骑手本是当地最有名最厉害的骑手，一向气傲的很，对靠自己本事赢了他的孟苏两人是惺惺相惜不惜放下架子跟着一起来喝酒，两人就马之事一路聊了回来，酒桌上又拼上了酒。
    骑手来了好些，也有一路跟杨昭何离赵吟风追逐比拚的，都是广袤草原蓝天白云下心胸开阔的男人，话题自然很容易说到一起，不多时，就直接坐到一桌，青稞酒是成坛的叫了上来。
    看着男人们豪气的拼酒，欢快的大笑，说着自己最喜欢的话题，凌清羽双手握着杯子靠在了燕三怀里，笑得灿烂欣然。
    是啊，这才是我的昭，这才是我的孟苏，这才是那个纵横北部草原的赵吟风，这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何离。
    他们本就是拥有自己天地顶天立地的男人。
    杨昭几人把人带到另外一桌，影十三影九夜魄将徒步族也带往了另外一桌，相比之下，他们这桌就安静了些许，至少，没人敢拚酒。
    陶卓等人中午的酒还刚好……
    能斗酒的男人都被拉走，会唱歌的苏姆也被拉走献歌敬酒，叶十一趁燕七程嘉看热闹之时，挤到了凌清羽身边，夹了一块牦牛肉给凌清羽，眉眼弯弯的道：「姐姐多吃点。」
    多吃点，多点力气，这两天怕她有高原反应，一直是燕三陪着她，嗯，能等适应了，再有一天~~~
    燕三和燕七瞟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淡淡的笑意。
    「还是别吃太多了，长太胖了，的确不好生孩子。」程嘉淡淡笑着，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她。
    影十三这几天一直在查女人生孩子的事，程嘉跟他相处的时间多，便问了出来，然后，影十三给他看了胖人生孩子的危险性……
    比起自家女人漂亮被人窥视，还是安全重要！
    「怎幺说？」一听这话，燕七和叶十一顿时一凛，身子都坐直了。
    程嘉也不多说，拿出自己的ipai将存下来的那些文章翻了出来，让他们两人自己看。
    叶十一匆匆看完后，脑门心上掉了一滴汗，凑身过去，将凌清羽已经咬进嘴里一半的牦牛肉给咬住，用力给吞自己嘴里，呜咽着道：「姐姐，你吃青菜吧！」
    到嘴的肉居然被他抢走，凌清羽先是怔住，看着他将自己堆到她面前的肉菜又以堆过来的速度挪走，哀怨的道：「十一啊，不吃肉，不够蛋白质，体力也不够的！」
    叶十一端着盆子的手一僵，犹豫着看向了燕七。
    燕七将一壶酥油茶放在了她面前，道：「嗯，喝这个，这个能补充蛋白质。」
    见凌清羽可怜巴巴的含着筷子望过来，燕三伸手道：「拿来。」接过叶十一递过来的菜盆，燕三道：「想吃就吃，咱们明儿去普达措，走路就是。」
    是啊，走走就能掉肉啊！
    凌清羽笑瞇了眼，一筷子夹了最大一块牦牛肉。
    既然决定靠走的游普达措，那便是需要体力的活，眼见欢快的气氛又要勾引那两女人变身，燕三果断的带着女人们先行告退，留着他们去尽情欢腾。
    酒楼老闆还记得自己答应凌清羽的事，她们刚回到酒店，就有专门做服装首饰生意的老闆上门，送了好些原汁原味做工精緻的藏服和色彩斑斓由红珊瑚绿松石琥珀蜜蜡天珠做成的头饰和项链过来。
    四个女人顿时忘记了不能跟着一起疯狂的怨念，欢快的将那些衣服一件件的试一件件的比试评价，挑选自己中意的。
    女人们叽叽喳喳，那老闆也不着急，坐在下面的火塘边和燕三他们几个聊天，时不时的一起对穿了衣服出来争取意见的女人们给予中肯的评价建议。
    燕三原以为老闆是藏民，聊了下来才知道老闆是浙江人，二十年前来香格里拉的时候爱上了个藏民姑娘，便留在这里成了家，藏民姑娘有好手艺，做得一手好衣服，老闆便乾脆在古城里开了一个店，专门卖服装和首饰。
    他的门面卖的是大路货，真正的顾客反而是当地人，因为老婆家里本来就是做衣服和首饰的，在当地很有名望，他加入后，生意就得到更大的扩展，基本上当地人要做盛装都会到他这里来订货，给女儿準备嫁妆的首饰也会到他这里定制。
    藏族的首饰是很有讲究的，每一样宝石都有说法，比如绿松石像征爱情亦象徵成功平安富贵吉祥，而天珠更是带有佛力的护身佳品。
    老闆也不推荐，只是将那些宝石的寓意娓娓道来，又说起藏服在高原的好处，然后拿了男式藏靴给他们看。
    最后的结果是，老闆带了几大箱子的东西过来，然后带了一袋子的人民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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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6章 谁的大？

    普达措国家森林公园是香格里拉的名片，最富盛名之地，别的地方都可以不去，唯独这个，是一定要去的。
    男人们晚上闹腾得晚，不过还是习惯性的早起，一早起来，先按照夜魄的提议喝了红景天，然后修习了下内息，便又生龙活虎了，只是在看到女人们的穿着之时，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女人们……穿的全部是昨晚新买的藏服盛装，身上还佩戴了不知道多重的头饰和项链……
    劝说着女人们要照相的时候再换上就是，哄着凌清羽回去换上了轻鬆好走路的冲锋服，将那些服装首饰装了几个背包，何离很是奇怪，燕三你怎幺就同意她穿成这样出来了？
    燕三将头扭到一边没有出声，想着早上那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高度所以各种恶趣味都恢复了的女人那挑逗下的利诱，燕三觉得还是当做没听见何离那问话比较好。
    普达措开车过去也就不到一个小时，不过游玩的时间却不短，众人起得早，吃好早餐正準备出发，昨日一起喝酒的那帮新朋友们来了，吆喝要带好朋友们一起去玩，随后徒步族也赶过来好几个，一帮人热热闹闹的开着车往普达措而去。
    到了景区门口，酒楼老闆有熟人，想直接带了他们开车进去，被凌清羽拒绝了，一是真心不想影响这幺美丽的原始风景，二是，她要走路减肥。
    他们人多，何离跟酒楼老闆说不能逃票，只是找了熟人按照旅行团的折扣买了票，那些跟着一起来玩的徒步族一定要求aa制，自己付门票，何离也没有推辞的收了他们的钱，这是人家的自尊，一起玩图的是开心，而不是想佔你便宜。
    这幺玩在一起，才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从门口坐车到属都湖开始走上栈道，栈道是沿着湖边搭建的木头小道，不宽，也就能并排两到三人，坐车的时候碰上了有旅行团，车子里的空位置不多便分做两车，先到的人也没有等后面的人，就这幺慢悠悠的走上了那杜鹃盛开，湖光山色美不胜收的栈道。
    步速有快有慢，三三两两，一群人进来，走不了多久就慢慢拉开了一点距离，花动看了看被男人们前后簇拥着边走边感歎丽景的凌清羽，莞尔，和向东西微微落后了一些，鲜花松萝高原松，湖麵点点碎影涟漪，脑中随着那圣洁放空，连向东西那悄悄牵上来的手也好似没有察觉般，任他握了一会后，纤秀的手指勾上了他的手掌。
    看着两人的模样，凌清羽嘴角翘了起来，出来旅行是最能看到人真心的，很多情侣在路上相遇相爱，也有更多的在共同旅行一趟后回去就分手，就是因为在路途中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日日时时的在一起，人是无法伪装的，本性都会透露出来，就是付钱的一个小动作都能看出来人的真心，如果再碰上一些突发事件，就更加考验人心。
    向东西这一路上对花动的心，她在边上看着都能感觉的到，更别提花动自个了。
    只是，向东西很多地方都显示出他的确是熟知花动的一切，只怕，在花动那消失的记忆里，他佔着不轻的份量，那幺，为什幺在花动失去记忆的这些年，他不出现呢……？
    想也是因为这个问号，花动虽然已经被感动被吸引，却依然踌躇。
    这些事情花动没有提，凌清羽也不会主动的去劝说她，感情和真心当事人自己是完全能体会得到的，花动的过去是她心底宁愿失忆也不愿意碰触的伤痛，那幺能不能接受再次触碰那种痛苦，必须是她自己下决心做决定，这个，不是外人能劝说代庖的。
    不过，凌清羽却是希望她能接受，已经过去的苦痛如果永远不去接触解决，它就永远是一颗毒瘤，就算你逃得远远的，把它收在不可碰触的心底最深处，也逃不了那种只要一旦触及就痛不可耐的仓惶。
    唯有接受它，认清楚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就算再痛苦也要接受，就如同阿兰将她逼的跳水，在水中，让她痛苦的认识到，就算她再颓废，他们也活不过来的事实……
    但是，那时候阿兰知道她的结症，而花动的过去确是凌清羽不知道的，唯有知道那些过去的人，才能给予她最贴切的帮助。
    而向东西是知道的。
    不再回头看那两人，凌清羽拉着杨昭走快了些，留一些空间给那好似已经融进了这湖光山色里面的——恋人。
    不妨她突然提速，正跟着她回头看向那两人的杨昭被她拉得微微踉跄了一下，为了保持平衡，头微微往前低了一点，正正在凌清羽收回来的眼角余光里。
    两人正好走出丛林在一片草地边缘，阳光肆无惮忌的照耀着，他那微黑的脸色在阳光下灿然生辉，那眼中的水光更是带了涟漪一般，美丽。
    等等！微黑？
    凌清羽猛的拉下杨昭的头仔细看了一下，再转头看向周围的男人们……
    高原上气温低，太阳却是炽烈，凌清羽是带了帽子擦了高度防护霜全副武装，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依然有刺刺的感觉，男人们直接暴晒了这幺些天，这幺一看，那些白嫩的，小麦色的，都在往微黑中转化。
    见凌清羽那带着惊讶和心痛的目光将人一个个的看过来，发觉她看的是众人的肤色，叶十一和燕七就有些小得意起来，两人一直是头巾大墨镜的装扮，低调目的达到没达到不知道，但是两人那娇嫩白皙的肤色倒是两枝独秀。
    再好一点的是程嘉，程嘉皮肤很是娇嫩，平常只要稍微碰重一下就会红上一片，所以海拔一开始升高，凌清羽就往他脸上身上抹防晒霜，为了预防这种事，在香港她买了一箱子的高度防护霜，而且自己行头（帽子头巾披肩）一样不带少的给他戴着，所以一路走来，他的肌肤只是白皙里带了红润，没有出现其他的状况。
    正欲开口表示下谦虚，就听得凌清羽讚歎道：「男人，果然是要这样才显得有味道啊！」
    叶十一差点跌湖里去，在赵吟风和孟苏那大笑声中恨恨的道：「你们还笑，她这是看那些康巴汉子看的！」
    赵吟风大迈了两步上前，抓住了凌清羽另外一只手道：「宝贝才不会看那些人呢，是吧？宝贝？」
    凌清羽愣了三秒，那因为他们回来就开始往白癡级别转化的大脑转了几圈后，才小心的问道：「你们，不会是吃醋了吧？」
    见男人们神色各异，但是那神情可是非常明白的说，对的！我们非常在意啊！凌清羽笑了出来，鬆了杨昭的手，眨巴了下眼睛，让眼睛里水波流转带了诱人的风韵，手抚摸着赵吟风那坚硬优美的肌肉曲线，道：「这世上，还有比我的男人更帅的人？瞧瞧这身段，这气魄，这肌肉~~」
    她的声音腔调带了明显的调侃，赵吟风却认真的接道：「我的**也比他们的大！」
    噗的一声，凌清羽实在是扛不住，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我家吟风的绝对是天下第一！」
    赵吟风非常满意，不放苏姆却从后面赶了上来，带了怯意的问道：「主人，那我呢？」
    叶十一是直接喷道：「切，什幺你的大，你跟三爷比比！」
    燕三轻咳了一声，道：「十一，做人不可如此骄狂。」
    燕七眼波一飞，笑意挑衅的道：「光有大顶什幺用？技术才是硬道理！是这幺说的吧？十三？」
    影十三一边拍着照片一边道：「是的，名人名言，科技发展才是硬道理。先进技术代表先进生产力，先进生产力才能产生巨大的能量。」
    「不过技术发展并不等于花俏，外包装再漂亮都比不过乾货，能转变为生产力和能量的技术才是有利用价值的，体量大和花俏的招式都代表不了最后的效果一定是最好的。」程嘉眼睛看着那些丽景，淡淡的道。
    「没错！正中靶心才是硬道理！」孟苏天真无邪的笑道。
    凌清羽直接呆在了栈道上，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有这样的嘛？邓爷爷会哭的啊！
    我说，你们平常的聊天到底是什幺内容？那客栈的洗澡间是大通间，你们不会每次都要比试一番吧？
    不会吧？不会吧？！
    你们到底都跟着陶卓那几货学了些什幺啊！
    「哎！大哥们都在等我们呢！」方放董霆那两货的大嗓门让男人们停了声音，杨昭拉过呆愣着还抓着赵吟风的手不断抚摸着的凌清羽，揽着她的腰往前走。
    「说什幺呢？说什幺呢？那幺高兴！」见众人带着那怎幺看怎幺有故事的笑容往前走，方放凑影十三跟前问道。
    「小孩子一边去！」影十三挥挥手，调整了焦距，看向树林上面嘘了一声，轻声道：「有松鼠。」
    见夜魄和影九随手拽下了一把松针，凌清羽急道：「别！别！」
    夜魄笑了一下，手指在唇边竖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早买的青稞粒，洒在了地上，然后和影九蹲在了稍微有些远的地方。
    凌清羽也蹲了下来，看着那从林间树上小心的探了一个头出来的小松鼠。
    小松鼠毛茸茸的，黄色的小身躯上两道黑色的斑纹，一对亮晶晶的眼睛机灵又可爱，小心的看了下下面那些人类没有动静，傻乎乎的都蹲地上，一点都没有要拿地上那些香喷喷食物的意思，悄悄的窜到临近食物的树干上，再度巡视了一下那些傻乎乎的人类，见他们还是没有动静，便不再迟疑的一蹦而下，抓了一把青稞粒就窜回树上，那速度快得，似乎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我去抓了它？」见凌清羽看得满面怜爱，叶十一悄声问道。
    凌清羽赶紧摇头道：「别！别！就让它在这里，这里才是它的天地呢！」
    叶十一灿然一笑，道：「嗯，姐姐有我就可以了，姐姐，就是我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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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7章 康巴汉子

    栈道沿着湖边穿行在密林草地之间，两边高原松树高如冠，树干上长着褐色的树皮，枝干上飘着轻绒一般的松萝，还未到杜鹃花全面盛开的花期，但是已经有好些杜鹃开出了娇艳的花朵，一树树的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花瓣好似绸缎一般发出晶莹的质感。
    湖边倒伏着好些枯树，枝桠伸进水中，在那清澈的湖水里自由伸展，露出了各种状态，恣意，扭曲，遒劲，在远山白云的映衬下，带了苍凉的美感。
    草地青葱，花开如锦，树干遒劲多姿，美景实在太多，凌清羽拍照的**高起，待到了一处穿行在林间花树的之间的栈道之时，再也忍不住，叫着换衣服拍照。
    栈道围着湖走，问了等下上去也是坐电瓶车到上面的湖，然后走这种平地的栈道，男人们便鬆了口，从背包里拿了衣服和首饰出来，找了隐蔽之地让凌清羽换了早就垂涎三尺的衣服和首饰。
    待得她换好，后面的花动周梓清等人也走了上来，一见之下，那还有什幺说的，换呗！
    听说天珠可以辟邪，凌清羽将那老闆顺手带过来的男式手链连带着藏袍都买了，见凌清羽玩换装玩得高兴，孟苏和赵吟风也换了一身藏袍，这时候天气热，便学着酒楼老闆将上面脱了扎在腰间。
    两人身形高大健硕，又已经开始晒黑，这幺一穿，立刻剽悍威猛粗犷，引得从旁边路过的其他游人把他们当康巴汉子连声问能否合影。
    两人玩得高兴，便将夜魄和影九也拖下了水，逼的两人也换了衣服，四个板寸再这幺一穿，和那四个穿着华丽的女人相映成趣，在栈道上自成了一道风景，在她们嬉闹玩耍拍照之时，也成了别人相机里的风物。
    湖边玩到中午，酒楼老闆提醒上面还有更漂亮的湖才止住了那帮疯狂的女人，一众人到中途的餐厅吃饭，準备吃饭后再去走碧塔海。
    五一假期是出了名人多，这里自然也不例外，景区大，人群散开了还不觉得，一到餐厅，就充分体现了十四亿中国人出门旅游的壮观。
    餐厅里那个人多啊。
    他们这群是聚集了一起出来的，也有几十号人，比得上一个小型旅行团了，他们进来得算早，本来是可以避开这个**，但是止不住女人们玩疯了，一个小时的景点愣被她们照出了两个多小时，正正赶上这个**。
    酒楼老闆是事先拜託了熟人，但是这幺多人也不能硬留着桌子，只剩了靠窗边角的一个大桌，便让女人们先坐了，看上去比较秀气的程嘉陶卓等人陪着，一帮大老爷们端着碗全部蹲外面去吃。
    他们这帮人里面，本就有酒楼老闆骑手这种典型的康巴大汉，再加上那四个更加威猛的假货，还有好些背着过头大登山背包的旅行者，一群五花八门的人凑在一起，全部以一个姿势蹲地上，铺了几张报纸，报纸上放着菜，旁边还搁着几箱啤酒……
    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方放和董霆在第一次想摆阔拿钱砸人脸就被何离冰冷的眼神瞪回来后，这几天是老老实实的做蹭吃蹭喝一族，却是越来越开心，这时候也学着影十三的蹲法，拿了啤酒瓶直接对口喝，看着那灿烂得一丝阴霾都没有的蓝天白云，只觉得心里好似都被洗涤了一番。
    梁嘉荣和吴坤两人受的是英式贵族教育，那是就算如厕也要衣冠楚楚，现在也学会了敞开外套，任风将头髮吹成凌乱的髮型，两腿张开一点雅观都没有的蹲地上和其他人抢食盒里面菜吃。
    这帮男人太会吃了！抢慢了就没得吃，吃不饱肚子饿起来可是没人管你的。
    风度礼貌谦逊？不好意思那些早就被抛到天外去了，什幺都不能讲究，你一旦谦逊，人家就直接当真，不要是吧？好，我吃了！
    两人在草原上就是这幺生生的看着那烤架上最后一点烤肉都被人拿走，一块都没尝到！
    但是，两人却觉得是真心快活。
    这些男人，不会讨好你，不会随时注意着你的需求，他们直接豪爽，你有需求只要说出来，他们能办到的就办，有困难都不会在乎，跟他们在一起，不需要伪装，不需要绕弯子……
    这是完全打破了他们前面二十年的生活常识，却简单快乐得让他们乐不思蜀。
    就好似这香格里拉的蓝天一般……
    「你们要去走雨崩？」酒楼老闆喝了口酒问杨昭道。
    杨昭点头，道：「嗯，徒步走。」
    「那要小心点，雨季快到了，有些地方很危险。」酒楼老闆筷子和孟苏的打了下架抢到了块肉，道：「那里的确漂亮。」
    「我听说那里有个圣湖，如果相爱的人在那里请圣湖见证，那幺他们就能相守一辈子。」杨昭问道。
    「啊，这种圣湖很多的，咱们的圣湖只要心诚，都能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的，怎幺，你想在圣湖边和你女人结婚？」酒楼老闆对餐厅里面瞟了一眼，笑道。
    杨昭淡淡一笑，道：「我们已经成亲了。」
    「我！我！我要和我女人结婚！哪里最好？」赵吟风举着筷子道，当年他那个婚礼，虽然也是三叩九拜，也算是拜过天地了，但是那时候，那女人心底一定是敷衍！所以，一定要来一个两厢情愿的婚礼！
    「是啊？哪里最好？」孟苏也问道，随后瞪了赵吟风一眼，后面的事夜魄都说过，自然也说了赵吟风这货骗婚的事，好歹你也算是拜过天地了，我这什幺都没呢！
    「那你们去神湖吧，不过，那里海拔有4700米，路途很险，现在这时候，上面还都是积雪。」酒楼老闆想了一下，咧嘴笑道：「对你们可能没问题，不过你们的女人，对了？你们的女人呢？要晚几天才来嘛？」
    「来了，我女人就是那个！我家宝贝！」赵吟风手指向餐厅。
    呃……那里面有四个女人，酒楼老闆想了想，也不再去深究，道：「那你得小心些。」那四个……看上去都有些娇弱啊！
    「没事，到时候我背她上去都成！」赵吟风哈哈笑道，转头看向餐厅坐在落地窗边上的那个穿着一身鲜红藏族盛装的女人，然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餐厅里面一堆人围住了她们那桌，燕三的手都已经按在后腰上，那是他放双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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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8章 抢位子

    普达措景区餐厅面积并不算小，位于一片草甸之上，外面风光如画，餐厅的菜式也很有特色，酒楼老闆提前就点好了菜，虽然男人们都出去吃了，女士们这桌还是上齐全了特色菜，包括牦牛火锅。
    她们的位置在窗边，景色好，点的菜也好，穿得也吸人眼球，边吃边喝的得很是高兴。
    不过旁边却是有人不爽。
    那是一个百来人的亲族旅行团，都是亲朋好友组成的团，里面有好些老人小孩，他们到得晚，进来的时候餐厅里已经坐得满满的，一张空桌子都没有，大人可以坐外面，可是老人小孩总还是想找个桌。
    一边去买食物，一边找着空桌，那领头的几个人便看中了凌清羽她们这桌。
    实在是太打眼。
    看着她们穿着当地人服装，桌上的男人也是斯文秀气的（陶卓鸵鸟向东西燕三程嘉燕七）而且好像也吃了有些时间，几个男人便冲着她们走过来，走到桌边站住。
    凌清羽花动几人并没有发现旁边有人，她们聊得正嗨，燕三燕七是发觉了也当没看见，没见我家女人聊得正开心嘛？
    见她们只顾着聊天一点都没有结束的意思，脾气暴躁的男人便有些火大。
    这时候，那男人的孩子跑过来喊爸爸说肚子饿，而花动也正好起身夹菜，不小心就碰了那小孩子一下，她的对不起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孩子就已经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这便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男人抱起孩子就冲着花动大骂，本在一边等位的族人也都涌了过来，那气势兇猛得让花动直接呆住，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你们干什幺？小孩子不就是碰了一下而已！」凌清羽站起来道。
    「碰？只是碰嘛？没见孩子都哭成这样？你们有没有良心？将人撞成这样还这幺横！」孩子的妈冲过来抱着孩子就大哭。
    「撞？我们坐这里，他冲过来，谁撞谁啊？」周梓清也站了起来道。
    「他妈的！伤了人还敢得瑟！」有人一声招呼，百来号人从餐厅四处冲了过来，连老人都叫道：「打人了打人了！」
    这情况发展得让女人们直接呆愣住，向东西将花动往旁边一拉，自己挡在了她前面道：「先生，讲点道理可以嘛？你家孩子自己撞上来，什幺事都没有，你们这幺做什幺意思？」
    「是啊！想打架啊！」陶卓将周梓清按下，捲起袖子道。虽然开始没注意，现在也知道这男人应该是在等位，可是这才等了一分钟没到就想强行抢位了？这是希望看到他们人多，这边几个人怕麻烦自然就会自己走，或者，说不定还能要点赔偿什幺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粗着喉咙吼道：「就揍你们怎样！还不赶快滚！」说着，抽出了手中刚买的藏刀。
    燕三的眼睛顿时一凛，站起身，一手将凌清羽往自己身后掩，一手就按在了后腰上。
    人多拥挤，迴旋余地不大，如果对方动刀的话，他也不打算客气了。
    那家人人多势众又齐心，这一路出来仗着人多气势足，别人都要让几分，抢票插队这种事做的多了，每次都能得手的结果就是已经嚣张到无所畏惧。
    那男人一抽刀，其他几个小年轻也纷纷抽出了刚买的藏刀。
    藏刀和内地那些摆看用的刀具不一样，那是开了锋的利器，那些刀一掏出来，寒光闪耀，带了嗜血的锐利。
    向东西不觉护着花动后退了一步让坐里面的燕七越过他上前。
    「在我们面前抽刀，你们做好準备了？」燕七将墨镜摘下递给凌清羽拿着，带了不屑的轻笑道。
    「妈的！你们伤了孩子还敢嚣张！」五大三粗的男人将刀挥动了一下，叫道：「赔礼道歉，然后送孩子去检查，要是有一点事，老子要了你的命！」
    「什幺事！」餐厅的保安一边叫着一边挤了进来，一看那些男人手上的刀，脸色就变了，道：「你们干嘛？！」
    「干嘛？这帮兔崽子伤了我们孩子，你们这里怎幺管理的？这种人也放进来！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男人大声叫道，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手中的刀特意在保安面前挥舞了一下。
    保安不由看向那明显是被威胁敲诈的一桌人。
    燕七微微一笑，双手一握，扭动了下手腕，对保安道：「就算杀了他们，我们也算是正当防卫吧~？」
    他长得美，雌雄莫辩的脸上这幺眉眼一挑，薄唇翘起了诱人的幅度，那桃花眼里秋波流转，本应该是妖魅无敌的笑容，却生生让人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子寒意从他身上蔓延了出来，让那笑意都带了残酷之意。
    保安不觉退了一步，本能的觉察到了这个男人的危险，和他那话里的笃定。
    他说的那话，可不带一点玩笑之意。
    不过这世上无知无畏的人还是比较多的，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一点没有觉察到危险，反而挥舞着刀叫道：「你个娘娘腔吓谁呢？你以为我不敢动手？等下别划花了你这讨饭吃的脸，你可没地方哭去！」
    「是嘛？」燕七手指微翘，摸了下自己那吹弹可破的脸颊，道：「那你动手啊！」
    只要他们先动手，他们持刀，自己空手，那便是妥妥的正当防卫。
    就算防卫过当……那再说吧……
    他这幺一说，男人倒是愣住了，这跟剧本不符啊？以前那些人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人出来打圆场，或者是让位置，或者是陪点钱走人，刀都拿出来了，你让我动手？
    这边刀晃出来的时候，旁边的游客就已经开始往外躲，有的人直接出去外面，有的去叫管理人员，除了那家人，周围已经空了一片出来，也多了好些空桌。
    那家的老人和女人一看，立时上去把位置佔了，有两个两人家便出声道：「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出来玩的，算了。」
    「三叔公你就是心善！跟他们这种人讲善心有什幺用？咱们的孩子可还伤着呢！怎幺着都要给个说法！」孩子父亲叫道。
    「伤在哪了？你倒是说说看，那孩子伤哪了？」随着低沉带了隐怒的声音，拨开人群，一群大汉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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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9章 杀气

    看着那群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男孩的父母一愣，手上只觉一鬆，抱在怀里一直哭着的孩子便到了面前那身形高大剃着板寸穿着藏袍眼神阴冷的年轻人手里。
    影九一手抓着孩子的双腕，提着他就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剥了个乾净，提溜着那光溜溜的身体晃了晃，道：「伤那了？」
    孩子身上除了几道一看就是摔了有些时候的伤痕，连淤青都没有。
    男人们一进来，就将那家人的包围圈给挤开了些，跑开的旅客们又围上来看热闹，从那打开的缺口看到那孩子的情况，有些人便不客气的道：「你们这是碰到碰瓷的了，这摆明了就是敲诈！」
    「就是，这帮人先前还在下面抢车，队都不排，人渣！」
    「真过分！不就是想抢位置嘛！」
    「放开我儿子！」被影九那快速的手法给惊呆住的孩子父亲在议论纷纷中醒过神来，吼了一声从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拿过刀，叫道：「快放开！」
    影九提了那被吓得收住哭声的孩子一丢，丢回他母亲怀里，身形一闪，就到了孩子父亲身边，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稍微一用力，那人手中的刀就到了他手里。
    孩子的父亲惊骇的叫了一声随后便发出了惨叫，因为影九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将他的手臂都扭曲起来，他只能一边惨叫着一边慢慢跪倒以减少那种痛楚。
    刀压在跪在面前的男人后颈上，影九冰冷的双眸将那些拿刀的男人扫视一遍，道：「想死嘛？」
    想死就继续拿着刀，他那没有说出来的话透过那冷冷的面容和那在孩子父亲后颈上敲了敲的刀表示了出来。
    一个男人丢下了刀，随后是其他人，唯有一个最年轻的叫道：「咱们怕什幺！咱们人多！」
    叫声还未落，一只大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后拧翻之时，另外一只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上，随着骨裂的声音，他的身体缓缓转了个方向，惨叫声中，一张五官如同雕像一般俊朗的脸上带着阴冷之意出现在面前。
    将那年轻人扭翻在地，夜魄随手将那刀对地上一丢，随着刀刃直接没入地板没了蹤影，冷冷的道：「人多？你们一起上来试试！」
    酒楼老闆的眼睛不觉跳了跳，藏刀是够锋利，可是能直接这幺没入地板却绝非是因为藏刀锋利，而是这男人的力量……
    强大到这种程度的力量，只怕这些人全部涌上去都要被全灭……
    餐厅经理带了几人匆匆走了过来，那家人里面的一个老人抱着经理的腰叫道：「他们抢劫杀人了！」
    抢劫杀人？餐厅经理看了看那老人，嘴角抽了抽，你演错地方了吧？当别人都是瞎子，当我这里的摄像头都是假的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错了！」一个老年妇女冲了出来，想去拿夜魄的手臂，被他冷冷一瞪，又收回来了手，道：「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其实孩子们也不过是想给我们这些老人找个位置。」
    「拿着刀逼人找位置？」董霆从影十三身后探出头嗤了一声，道：「骗猪啊？」仗势欺人的事他也没少做，但是这种，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那家人是十几个大家庭组合在一起，青壮年有几十号人，但是对方的男人也不少，里面还有好些藏人，藏人可是出了名的冲动好斗，那两人一出手，就夺了刀伤了人，这要打起来，他们可讨不了好。
    自来喜欢靠人多行恶的，都有个欺软怕硬的毛病，这幺个情况下，那为头的几个立刻就软了，低着头连连致歉道：「是我们不对，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对不住！」
    见他们开始道歉，餐厅经理看向了酒楼老闆，这里毕竟是景区，闹大了也不好。
    酒楼老闆看向了杨昭，杨昭便看向了凌清羽。
    凌清羽和花动两人正在打包，将那些好吃的菜用饭盒打包了带走，根本没看到杨昭的眼色，在燕三轻咳了一下再用手碰了一下后，才抬头，茫然看了一下，直到杨昭嘴角那冷冽都变成了笑意，才道：「算了算了，咱们也不能跟些个小人计较，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要游湖呢！」
    得了她的话，影九将刀一丢，刀锋擦着那男人的脸颊直没入地板，冷冷的道：「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要不！」
    「滚出景区，这种地方，你们没有资格来。」夜魄也鬆了手，在那年轻人屁股上揣了一脚，道。
    餐厅经理和酒楼老闆不觉连连点头，虽然说风景区是靠游人来产生收入，但是他们更不喜欢他们的圣洁之地被这些心思龌蹉的人亵渎。
    「还不滚？」看着那些人好似还没回过神来，赵吟风将袖子一挽，道：「是不是要我丢出去？」
    「走，我们这就走！」领头的人一边说着，一边喊着自己的家人往外头走。
    「就这幺走了？」那孩子的母亲还给孩子穿着衣服，对从地上爬起来的丈夫道。
    「走！」孩子的父亲捂着好似断掉了的胳膊捡起地上孩子的衣服帮着孩子母亲给孩子穿上，道。
    「可是！」孩子的母亲还是有些心有不甘，这一路上不都是他们佔上风的嘛？看人数，他们这边的人还是比那些人多的啊！
    「快走！」孩子的父亲推了一下孩子的母亲，怒道，那个男人有多恐怖他可是身受了的，在那男人面前他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别说他们这些人，就算再多上一倍，也不会是对方那些人的对手。
    这次，是碰到铁板了！
    再待下去，或者在别的地方而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丝毫不怀疑，那男人会杀了他。
    那杀意，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刚才就已经通过压在后颈上的刀锋传递给了他。
    一边的人也来帮忙，给孩子穿好衣服后，那群人灰溜溜的退走，去了汽车站等车下山。
    等他们人一走光，餐厅里响起了鼓掌声，大声叫好中，凌清羽他们也带着东西离开了餐厅。
    「好了！」餐厅经理带着服务员重新带领旅客入座，大家吃了一半的继续吃，没点餐的赶紧点，餐厅里又恢复了先前那喧哗热闹和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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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0章 下雨

    碧塔海的栈道有将近五公里，比属都湖要大得多，湖中有一个小岛，湖水清澈透底，在阳光下，湖面呈现着让人心醉的碧绿色。
    这里可以坐船也可以走路，一般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坐船，因为从景区回香格里拉的班车在四点半就没有了，而走碧塔海却不是三个小时能走完的。他们有车不存在赶班车的限制，凌清羽自然是选择走路，只是没有像在属都湖那样疯狂玩闹，而是安静的和男人们牵着手，漫步在这仙境一般的湖边森林里。
    香格里拉气候变化多端，上午还是阳光明媚太阳灼人，下午三时便飘起了细雨。
    找了隐蔽地点赶紧把衣服换回来，看到他们全部换上了防雨衣，女士们还撑上了小伞，方放和董霆总算知道男人们那一人背着一个的大登山包是干嘛用的了。
    下着小雨，山间便起了雾，先是一丝一缕，随后便瀰漫起来，碧蓝幽深的湖和那森林，那花，都在那薄雾中若隐若现，几若仙境。
    景色虽然漂亮到让人心醉，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雨越下越大，带了沁人的凉意，到了四点多，雨逐渐有倾盆之势，燕三便不再由着凌清羽一路惊歎照相慢慢前行，将人直接背了起来，再将藏袍披在她身上，快步往出口走去。
    陶卓直接傻眼，这怎幺弄？自家老婆让别人背肯定不行，但是他背？他自己能走出去都算不错了，如果背一个人，铁定直接倒地。
    不管他和向东西在一边纠结，夜魄影九将藏袍对身上一垫，背起了花动和周梓清，孟苏则是背了最瘦小的鸵鸟，一行人快步向出口走去。
    好在他们已经走完了大半的行程，剩下的路倒也不多，男人们快步走下来也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车站。
    车站里因为下雨而拖延了出来时间的游客众多，但是并不算慌乱，大家都有序的排队，而景区也紧急多调了几台车上来，只是在上车之时因为一些后来的人插队发生了一些口角。
    那是旅行团事先拿了票的人，没有排队就拿着票要求先上。
    因为车多，口角没有多久就被工作人员给平息了下去，只是到了凌清羽他们这行人的时候，车子座位却不够了，工作人员招手想喊下前面那坐了旅行团但是还没有坐满的车子那车子却在车上人的催促下限开走了，倒是另外一辆坐了散客的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后有人喊着我们这里还可以站人。
    让凌清羽她们坐了还有座位的车子，男人们分别上了两辆车站在了车道上。
    大雨越下越大，到得景区入口，已经是不见天幕一般，景区通往香格里拉的班车已经走了，和他们一起下来的那些散客里有一些人是单独前来，因为下雨耽搁了时间，见班车走了直接傻眼，站在车站不知所措之时，何离的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子连后座都放倒，能挤的位置全部挤满，车队尽量将困在景区门口的散客带走。
    大雨倾盆，天色暗淡下来，气温骤降，车上又是超载，何离的车速很慢，车上却很是非常热闹。
    大雨之中不光景色分外美丽，也多了很多惊险之事，当时凶险，不过事后却是可以回味许久和谈论的趣事。
    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交流着自己各种趣事，车外的大雨和车子的急剎车都变成了爽心悦目，就这幺一路热闹到了香格里拉。
    将顺路的人都送了回去，车子里又安静下来时，凌清羽握住了影九的手，轻声道：「九，好人，还是多的。」
    影九反握住了她的手，对她灿然一笑，应了一声。
    那时候，他差点就动手杀了那些人，杀了那些对她举刀相向的人。
    雨势那幺大，众人都淋了个透湿，酒楼老闆也不再提议去吃饭喝酒，赶紧的，都回家洗澡换衣服防止感冒去，他们生活在当地的还好，这些平原人要是感冒了，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回到客栈，客栈老闆已经煮好了防止感冒的药汤，烧好了热水，一众人洗了吃了喝了，便回房间睡觉。
    休息，是防止高原反应最好的法子。
    滴滴答答，窗外雨点打在石板地打在屋顶的声音如同奏乐一般，带了清甜香味的空气从开了条缝的窗户透了进来，温度很低，房间里却是暖和，那水汽透进来之时，便形成了淡淡的雾气，在窗边浮动出各种痕迹，让那站在窗边魁梧的男人都带了如真似幻。
    感觉到床上人动了一下，赵吟风转头，顺手就準备关窗。
    「开着。」凌清羽声音慵懒的道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翻了下身，侧躺着看着他。
    赵吟风没有穿上衣，壮硕的身形在那雾气里如同山一般雄壮，那鼓鼓的肌肉随着他转身而发出了一丝轻微的抖动，让优美的曲线更显********，可是，当视线转下，所有的气氛就被那活波可爱一脸傻样的小丸子给破坏，那是他棉布睡裤上的图案……
    那裤子是在西双版纳逛街的时候，凌清羽见那家店里的睡裤质地很好，图案也很有特色，不光自己买了，也给他们一人买了两条，赵吟风的个头最大，老闆实在找不到尺码，便说给他们马上先做，要他们自己挑布，结果赵吟风就挑了这种……小丸子图案的，当时凌清羽笑他很有童心，可是后来却听到他和孟苏两人聊天的时候说，他说那个傻傻的小丫头特别像她没有睡醒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里又暖又想笑，所以，他要将她穿在身上。
    顺着她带了笑意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下面，赵吟风嘴角不觉一裂，从窗边走向床头，还特意的挺了挺腰。
    凌清羽微微一怔，这才看清楚那小丸子的头是向前凸起的，那笑得一脸傻样的大嘴被顶着直突出来，真的……很猥琐……
    凌清羽不觉噗的一下笑了起来，将被子掀开一角，等他到了床边，拉了他一下，将他拉进了被子里，遮掩住那变形的小丸子……
    她突然明白了，赵吟风这货特意要求老闆把这图案做在这个地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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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1章 小丸子

    赵吟风在窗边站了有点时间，身体上带了沁人的寒意，冻得凌清羽打了个啰嗦，转而就用自己温暖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抱住了想要推开的赵吟风腰道：「这幺冷，当心感冒。」
    已经五月，在平原上早已经乱穿衣的季节，这里却是一场雨一下，晚上气温都降到了零度。
    「无事，以前冬天比这个可冷。」赵吟风将被子盖紧一下，笑道，温香软玉在怀他是忍了一晚上，早上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但是看她睡得那样香甜，只是亲了亲她的唇，便自己起来开了窗，让外面的冷气冷静下躁动的**。
    昨日本就起得早，她又走了一天，再淋了大雨，玩的时候没觉得，回来后却累得疲软到饭都没有吃就倒沙发上不想起来。
    这两日她高反，都是燕三陪着她，昨日虽然累，但是高反却已经没有了，赵吟风便忍不住了，就算啥事也不能做，抱抱也是好的，这幺多天了，他想她想得心痛。
    不等燕三出声就抱了她回房，餵她随意吃了点粥，再抱着她洗了澡，还没有到床上，她便已经睡死了过去。
    说起来，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熟睡过，最先在汴京那两次，她是做完就走，后来凌家拿下汴京，他赶回去汴京陪她之时，倒是次次都赖在了她的房间里，那时候，她再怎幺累，都是浅眠，就算被他折腾到身都起不来，也睡不安神。
    现在，他才知道她熟睡之后多幺可爱，眉目柔和安详，嘴角有时会翘起奇怪的弧度，不知道做了什幺梦而发出又猥亵又欢快的笑声，连那微微的鼾声都带了让人心动的震动。
    让他都捨不得睡，就这幺抱着她，随着她的翻滚抱着她，挺着枪浅眠而已。
    凌清羽头在他胸口蹭蹭，声音带了点嘶哑和不清醒，道：「这里不比中原，这里海拔高，身体越壮，高反起来越难受，要是感冒了，就更难受。」
    「我无事的，那些红景天三七什幺的，夜魄每天都配好了给我们吃的，他说了，适应个几天，以咱们的身体，不用担心的。」赵吟风手顺着她的背抚摸下去，低声道。
    「嗯。」凌清羽应了一声，手往他的腰上搂过去，赵吟风动了下身子，让她那手正正碰上了小丸子的嘴。
    冷风从那丝窗缝里吹了进来，将室内的燥热吹散了开去，空气中带了清爽的凉意，让凌清羽的脑袋微微清醒了一些，手碰到那炙热后，抬头看着故意将头扭到一边的赵吟风笑道：「嗯，小丸子好像饿了呢~」
    「饿了一晚上了……」赵吟风转回头来，眼睛亮亮的道。
    凌清羽不觉莞尔，翻身将他压倒平躺，伏在他身上，手指轻划着他的肌肤，轻笑道：「那可真是怠慢夫君了，那幺，你想为妻怎幺补偿呢？」
    以前只要见到她，就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时时刻刻的想脱光了衣服妖精打架的人，居然可以只是抱着她，就算下面已经成了这种状态，宁愿去窗边吹冷风也不动她……
    心里泛起的感动里带了酸甜，凌清羽低头用舌头轻舔咬着他那已经挺翘起来的茱萸，柔声问道：「嗯，你想要妾身如何做~」
    她问第一声的时候，赵吟风的身体就已经紧绷，这带了长长缠绵之意的第二声再出，那身体便不觉轻颤起来，再加上敏感之处的那酥麻的刺激，热血对头上一冲，赵吟风将她双腿一扒开，双手握着她的腰，身上一挺，那勃然之物直接从裤头上弹跳出来刺进了那温暖紧致之地。
    「唔……」不妨他这幺直接，那突如其来的填满在带了些微的疼痛后便转为了充实，让凌清羽不觉轻叫一声，牙齿下意识的便紧咬了下去。
    赵吟风身体再度紧绷，差点就直接交代了出来，硬忍着将那些性急的千军万马给关了回去，喘着气道：「我也要……」
    「啊？」凌清羽咬过之后就赶紧抬起头来，看着那被咬出了小血珠的地方正心痛着拿舌头轻舔去，听得他在一阵颤抖痉挛后似乎带了些咬牙切齿的话，茫然问道。
    「你给燕三和杨昭的东西，我也要。」赵吟风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保持着两人相交不动，将自己的家伙紧紧顶在尽头，弓起身子吻住了她的耳垂，在沿着脖颈吻了下去，一点点的，挑起她身体上的火焰。
    燕三和杨昭的？身体被挑逗得涌起一**的****，凌清羽用剩下不多的理智努力思考着，什幺东西给燕三和杨昭了，没有给他？
    「婚礼，我要你真心真意的和我拜天地。」含住了那带了馨香的茱萸，舌头舔着那柔软好味的樱桃，赵吟风的声音带了模糊，却清晰的响在了凌清羽的耳边。
    真心真意的婚礼嘛……
    凌清羽抱住了赵吟风的头，他的头髮始终是保持着板寸的式样，短而粗的髮梢扎在手心里很是舒服，古人讲究身体髮肤受之父母，没有特殊的事情剃掉头髮是不被容许的，别人都还好，他和程嘉却是出身官吏世家，虽然他性子豪爽，但是有些根子上的事并不是那幺容易改变，可是，他却义无反顾甚至说都没和她说一声，就和夜魄他们将一头长髮给剃了个乾净，后来乾脆买了个推子，隔上一段时间就自己剃上一剃。
    其实，他那头头髮保养得很好，当年有次他起得早，破天荒的没有再次求欢而是在院子里练刀，她站在窗帘后看着他，那时候，他也是只穿了条亵裤**着上身，因为用力，全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魁梧的身形舞动着那上百斤重的大刀，那行云流水的动作都带了雷霆之势，让满院都带了肃杀之色。
    那时候，他束在脑后的长髮也随之起舞，随着他虎虎生风的招式，随着他的断喝，带了烈烈之势。
    那才是真正的赵吟风，十七岁就统领了赵家军四十万大军的赵大将军，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赵大元帅。
    「他们说，雨崩村上面有个神湖，那里是他们的圣地，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咱们在那里拜天地，可好？」赵吟风微抬起头，一手握住了那团已经被他啃咬出粉红色的肉团，一手托起了她的腰，带了祈求般的看向了她。
    「好！」
    凌清羽清脆坚定的声音还未落，身体就被猛的撞击起来，那声音的后稍音便转为了缠绵悱恻的一声长长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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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2章 礼服

    雨后的香格里拉更加漂亮，只是客栈老闆听说他们要去爬神湖，便提醒他们还是早点去，那条路一旦进入雨季就非常危险，于是众人决定趁着身体还能吃得消先去走雨崩，回来的时候再去玩香格里拉大峡谷那些地方。
    刚準备出发，向东西就接到了赵巍的电话，问他们大概什幺时候走雨崩，要是赶得及的话，他马上坐飞机过来。
    向东西问凌清羽的意思，凌清羽正在想着婚礼之事，便点了头，然后便和花动两人出了门，出门前还特意交代说这是闺蜜之旅，男人们别跟。
    她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和赵吟风那嘴都合不拢的小人模样，让燕三杨昭两人只思忖了三秒，便偷偷的跟在了后面。
    然后何离燕七追上了他们两，再一回头看，好吧，连苏姆都拎了客栈里的一个菜篮子一副我不是跟蹤我是出来买菜的模样，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蹤在了后面。
    只有凌清羽不知道，还屁颠屁颠的带一副神秘兴奋想给他们惊喜的心情，撑着把花伞，和花动两人七拐八弯的找到了卖给她们藏服的那家店。
    「婚礼服装？古式模样的？」老闆看着她瞪圆了眼道：「十三套，明日就要？小姐，我这里可是手工的！」你当我是神仙啊！
    花动只听她说了有要事，一听这说出来的要事也是吓了一大跳，亲，你打算干嘛？
    「咱们不是要爬神湖嘛？在神湖拜天地一定能得到神明的护佑，所以，我想把婚礼给补办了。」凌清羽跟花动解释了一句，转头对老闆道：「不用太複杂的，简单的就好，就是，一定要用大红的布料做。」
    「这婚礼服装能简单得到哪里去？」老闆一脸你玩我啊的表情道：「别胡闹了，这事我做不了，再多钱都做不了！」
    「要不，我们去婚纱店看看？」花动出主意道。
    「婚纱店也只有女人的，没有男士的。」老闆直接一桶冰水浇下来。
    「那，藏式的！藏式的也可以！」凌清羽不甘心的道。
    「这种衣服都是要量身定做的，就算有现成的也不一定合身，再说，藏式的我也没有那幺多件。」老闆歎了口气道，见她进来之时那满脸的兴奋转为沮丧，心中又有些不忍，道：「其实你不必在意这些，藏民讲究的是心诚，并不在意服装，你们去的神湖更是如此，如果心不诚连它的面都见不到，唯有心诚才能到达之地，被神明祝福之地，真没必要在意衣服的。」
    话说到这地步，凌清羽也知道不好再为难老闆，歎了口气，和花动出了店门。
    「要不，咱们再逛逛？」看她唉声歎气的模样，花动道。
    两人沿着石板路走进另外一条巷子后，从石柱后面冒了十二人头出来。
    赵巍是下午到的香格里拉，他是自己单身前来，带了齐备的登山用具，向东西在机场接了他，他们这群人，男人们的确够强大，但是毕竟没有登山的经验（不知道男人们的过去更加不知道夜魄可是越过雪山进攻吐蕃之人），有赵巍这个老手带着，能省很多事，所以见了他还是挺高兴的。
    将东西放好，上了车后，赵巍便道：「那女人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向东西一愣，想了一会才想起他说的应该是南华，道：「怎幺？」
    「疯了，见人就打，将卞嘉铭给抓得满脸是血，回去的路上还抢卞嘉铭的方向盘，结果他们那车出了车祸。」赵巍一边扣安全带一边淡淡的道：「那女人口里一直说着杀了你，我最漂亮，你凭什幺什幺的，真让人噁心。」
    「出了车祸？那你小舅子？」向东西看了他一眼，问道。
    「没大事，就是腿断了，他妈心痛他，本来还想追究那女人的刑事责任的，闹腾得厉害，还想拖我下水，说是跟着我出来什幺的，所以我出来散散心，没有麻烦到你吧？」赵巍带了歉意的道。
    「怎幺会！大伙一起玩才好玩啊。」向东西笑道，估计凌清羽都不记得那事了，而那些男人，也不会跟赵巍计较，那些人，很讲义气，如今这样的人，已经非常少见了。
    赵巍笑笑，道：「反正我都来了，赶我都不走。」
    那天卞嘉铭在酒店就喊着要报警，被酒店的人劝住，说是你们是一起的，要解决就回去解决，不要影响他们的生意，卞嘉铭还想再闹，被他一巴掌揍了过去，然后绑住了南华，带了他们往回走，结果路上不知道是车上人鬆开了捆绑还是南华自己厉害挣脱开来，快到广州的时候，南华解开了束缚去抢卞嘉铭的方向盘，结果卞嘉铭一慌之下，车子直接冲了出来，车上三人全部受伤，卞嘉铭断了腿。
    好在离广州不远，救护车来得及时，当时南华昏了过去，便也被送进了医院，谁知道她醒来之后更疯，拿着手边的任何东西都砸人，医院的护士都被伤了好几个，又不知怎的被她冲进了卞嘉铭的病房，将打了石膏的卞嘉铭从病床上推了下去，造成卞嘉铭腿骨再次粉碎性骨折，本来可以治好的腿只怕会要留下后遗症，吓得卞妈妈直接报警。
    那时候，南华的家人也接到消息前来看女儿，南华家里的餐厅开在三不管地区，做的又是边界生意，家里人自然也不是什幺普通货色，当时就跟卞妈妈对上了。
    南家说我好好的一个女儿跟你儿子出去回来就疯了肯定是被你们害的，赔钱！卞家说我好好一个儿子被你一个小三害成这样，这是故意杀人，是谋财害命！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大打出手。
    南家卡着不准医生动南华，等发觉南华人都认不出，见着女人就拿刀砍人才知道不对，再去找医生看，就被告知已经耽搁了治疗时间，本来南华这种可能是因为嫉妒产生了臆想进而引发焦躁症，只要在最开始的时候让她镇定，再配合治疗，那幺恢复的可能性是很大，可是他们不但不治疗，甚至还配合她对卞嘉铭的各种辱骂攻击行为，让她在疯狂之路狂奔下去，如今……
    只能住院强制束缚住她，才能不危害社会。
    南家傻了眼，但是也不敢再将女儿留家里，医生也说了，她已经成了无差别凶器，不会管你是否家人，只要给她找到机会就会伤人。
    将南华送进精神病院后，南家就跟卞家死磕上了。
    这个时候，一直对他怜爱有加的卞妈妈翻了脸，说是因为他带他们出去才变成这样，惹了这幺多事出来，要求他一定要搞定南家，不光不能让他们要求赔偿得逞，还要狠狠的教训他们，最好找到精神病院里的关係，将南华给解决了。
    他实在是不厌其烦，要人找了南家谈判，给了一点钱要他们收手，但是南华的事，他是不想管了，乾脆逃了出来。
    「老向啊，」赵巍带了疲惫的揉了揉眼睛，深有感触的道：「找老婆，真心要看对方家庭，爱上之前，一定要先了解清楚！」否则就是他现在这个境况，他爱卞容，要说这幺分手他做不到，可是她们家……他实在是觉得无法相处下去了。
    向东西看了他一眼道：「放心，我的这个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虽然说花家也是一潭深水，但是花动却是已经剥离出来了的，她名义上和真正的父母都已经去世，花青又已经开始掌握实权，而花家那两老的最是现实不过，和向家联姻对他们来说是非常乐意看到的好事，而且，他已经开始将事业的中心慢慢向上海转移，这样，就算花家那两老的有想法，比如说要他娶花青的亲妹妹，他都可以直接置之不理，也不会再让花动去接触那些污浊事。
    这也是他选择梁家和吴家合作的原因。
    要说到关係，其实顾家和容家会比只是纯粹的商人梁吴两家力量要大。
    「花姑娘~」赵巍笑了一声，在他瞪过来之时道：「是个好女人，你眼光不错。」
    「那是，」向东西得意的说道，随后又长吸一口气，道：「自然是！」那是我从她六岁就看起的女孩，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受伤，看着她成熟……
    听得赵巍又歎了口气，向东西笑道：「行了，不是说出来散心，那就别愁眉苦脸了，等下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
    「嗯！你以前一定没有体会过的。」
    向东西车子没有进香格里拉县城，而是从岔道按照电话里的指引，直接开进了一条小道，到了当地人的一个山庄里面。
    酒楼老闆听说他们没走，中午就跑过来带了他们到这个朋友开的藏式山庄里玩耍，享受一下真正藏民的生活。
    两人到的时候，山庄的远门大开，里面的院子里挤满了人，熊熊篝火在中间燃烧，人群正围着那篝火载歌载舞，气氛极其热烈。
    藏民都擅歌，随便一人开口都是高昂激烈，声音悠扬，藏民亦擅酒，青稞酒那是当水喝。
    他们热情好客，总是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拿出来待客，可是，平原之人不光歌喉不行，你唱半天他还没反应，酒量也是不行，三杯酒就不敢喝了，总是让他们在相处之事觉得缺了什幺。
    可是这帮人可不一样，那金髮洋人的歌喉不说，其他人放开了吼，虽然唱的他们听不懂，但是那声音那气势却很是让人感动，更加开心的是他们那来者不拒绝对不撂你面子的喝法，何况，那四人还是得到公认的好骑手！
    闹得那叫一个嗨！
    赵巍和向东西一进院子，就被面前那三大海碗的青稞酒给震住，再一看陶卓梁嘉荣等人已经直接倒地上人事不省……
    结果就是他们本来预定早上出发推辞到了将近中午，而号称前来领路的赵巍同志……上车的时候还在不清醒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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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3章 投资

    从香格里拉往德钦的路并不好走，一路颠簸到了奔子栏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赵巍下午在车上又睡了一觉，到了奔子栏便清醒过来，带了人车往一个熟识的饭店吃了晚到的中饭。
    这边也是阴雨天气，赵巍估计就算到了飞来寺只怕也看不见日照金山，提议说直接去德钦县城，但是凌清羽还是不死心，总想着去看一眼，吃过饭后，便又开车直接到了飞来寺。
    到飞来寺的时候，天又飘起了小雨，山脉之间一片雾濛濛，什幺都看不见，赵巍找了熟识的一家客栈，条件简陋却是温馨。
    客栈是木头搭建的，客栈老闆善谈，做的牦牛火锅味道也非常好，见他们吃得高兴便拿了一瓶红酒过来跟他们聊天。
    赵巍来过这里两次，跟老闆也算是熟识了，碰了杯酒后问道：「您说，明儿咱看得到山嘛？」
    「难，你看今儿这云层厚得，明日只怕也是阴雨天气。」老闆指着旁边一桌年轻人道：「他们都等了三天了，都没等到云开雾散呢。」
    「这样啊。」
    见赵巍失望的歎了口气，老闆道：「要不多留几天，已经阴了三天了，过两日说不定就晴了，你来两次都没看到，这次多等两天吧。」
    「回来吧，我们赶着去雨崩，要是碰上雨天，雨崩就不好走了。」赵巍看了眼凌清羽他们，笑道。
    「嗯，那倒是。」老闆笑道：「上雨崩也是一样，去神瀑那里洗洗，能得到好运的，有神灵祝福，回来就一定能看到卡瓦博格。」
    「赵先生来过两次了？」夜魄坐在赵巍旁边，听得他们说话，转头问道。
    「嗯，是啊，以前我跟朋友骑行过这段路。」赵巍带了一丝怅然道：「听说能见到卡瓦博格就能保佑进藏的路上一路平安，所以特意到这里来看，结果守了两天也没看到。」
    「那后来呢？」
    「后来？」见夜魄的神情，赵巍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问我们骑行平安嘛？」
    夜魄点点头。
    赵巍顿了好久，抿了一口酒道：「进了**没多久，那天下了大雨，正遇上一个下坡路，我朋友冲下了山崖，脊椎摔断了。」
    沉默片刻，夜魄轻声道：「对不起。」
    赵巍笑着摇摇头，道：「没什幺，十年前的事了，我那朋友现在又能重新走路，还在叫嚷着要再走次，那是我们的选择，青春，不留遗憾吧。」
    不留遗憾嘛？夜魄一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问道：「那个卡瓦博格这幺灵？」
    「呵呵，卡瓦博格形若八座佛光郝弈的佛塔，内似千佛簇拥集会咏经，聚佛缘的千佛聚于顶上，成千上万个勇猛空行盘旋于四方，有缘人拜祭时，会出现无限奇迹，带罪身朝拜，则殊难酬己愿，这是指南经说的。」老闆给两人将酒杯舔满，笑道：「这可是吉祥圣洁之地，很灵的。」
    「这幺一说，我岂不是一直带罪之身，要是明天又是阴天，我可三次都看不到，难酬己愿了。」赵巍自嘲般的道，其实说起来，这山是真灵，三次，三次都是为了逃避，为了逃避那些现实的麻烦，所以前来这白洁无邪之地寻找救赎。
    老闆拍了拍赵巍的肩头道：「心要诚，心诚，卡瓦博格就能听到你的心声。」
    「心诚？」夜魄问道。
    「嗯，」老闆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心诚，卡瓦博格喜欢纯洁的人，心底纯粹，只要你的诚意够。」
    「嫌我没诚意，是不是？」电视机的声音忽然变大，里面的人物叫道。
    众人纷纷转头，那将声音猛的开大的另外一桌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将声音调小，然后说了声对不起，对老闆道：「老闆，能回放下嘛？」
    「好，好。」老闆笑呵呵的走过去，将碟倒回去到年轻人说的地方。
    「转山！」看了看内容，凌清羽道。
    「什幺？」叶十一正给她夹青菜过去，问道。
    「一个小製作影片，拍的非常好，说的就是滇藏线，一个年轻人为了实现他哥哥的遗愿走了骑行的道路，从丽江骑行到拉萨，然后自己的心灵也得到了洗涤。」说完后，凌清羽又加了一句道：「很励志。」
    「走过这雪山就很励志了嘛？」叶十一不解的问道，路上他们搭过骑行者，虽然他是直接上了凌清羽的车没有和他们直接交流，但是后面的酒宴上多少还是听他们说了很多事。
    他们有公路，还有单车骑，他们当年可是靠腿走的，穿山越岭，那不是更了不起？
    见他嘴角翘起的那丝不屑，凌清羽笑着抱了他一下，道：「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事，可是我的十一，是最优秀的啊！」
    叶十一顿时笑开了颜，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坐了回去继续给她夹青菜。
    「说起来，如果能拍一部好的公路片，票房应该不错。」直接忽视掉那亲密场景，周梓清道。
    「那得剧情和导演都好，还得宣传力度够大，真要说票房，玄幻的更讨好。」饭碗眼睛看着火锅里放放进去的肉，道：「找几个名角，剧情委婉凄艳一些，特效找好莱坞的团队做，一準能大卖。」
    「投资太大，现在的名角价格都高，而且……」周梓清以你懂的的笑容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也不一定，要是有好苗子，气质好外形好，只要宣传跟上……」饭碗和周梓清都不觉看向了再度起身给凌清羽加菜的叶十一。
    如果是这个男主角……
    叶十一的眼神一扫，两人顿时将视线转走，算了，还是别打这些人的主意了……
    「嗯，饭碗你可以考虑写个玄幻剧本，剧情凄美，阵容强大，特效精美，投资不是问题，」凌清羽想了一下，侧头对燕七道：「嗯，你觉得如何？」
    到这边来后已经将近四个月，在最初的紧张适应然后放鬆后，男人们也开始寻找新的兴趣，叶十一爱上了股票期货，影十三喜欢上了摄影，程嘉爱书，而燕七，则是一个电影迷……
    「嗯，要出你说的这样的好电影，至少要有两亿的投资做保证。」燕七心算了一下，道。凌清羽那文化公司是他和影十三一起去看的，影十三注重的是所有的财务账和相关关联企业带来的影响，而他注重的是製作成本，凌清羽的文化公司不大，只是一个小公司，拍的是一些小广告，再就是在一些电影製作上参上一些小股，不过，就算是小股，她也要了整个电影製作的成本计划和最后的结算，从那些只是用作参考的资料里面，燕七摸到了其中的脉搏。
    「要钱？没问题，我投资！」董霆正从旁边走过，听得燕七的说话，叫道。
    「什幺投资？有他的份为什幺不找我？」方放立刻跟着叫道。
    「拍电影？算我一份，咱投个两千万玩玩应该没问题。」吴坤也跟着笑道。
    「是，咱们五个，一人两千万，如何？」梁嘉荣手在向东西到董霆身上一划拉，笑道。
    四个女人望着他们半晌说不出话来，有钱人就是好啊，这幺一说，一亿的投资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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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4章 祈祷

    客栈的客房都是四人间和六人间，房间本来就紧张也不能空床，四个女人便住了一间。
    一路过来都是各自住的，现在四个女人住到了一起，自然就各种叽叽喳喳不断。
    说了些趣事后，话题不觉又转到了电影上面。
    「这边的景色非常漂亮，雪山神话也很有题材性。」饭碗打开笔记本一边记录着一些灵感一边道：「如果真有两亿的投资，咱们可以出一部大作。」
    「那五个已经凑了一亿了，有他们打底，咱们再融资就容易了。」周梓清带了兴奋的道，做文化的，谁不想出一个大作啊。
    「不用融资，剩下那一亿我们自己投……」顿了一下，凌清羽艰难的转道：「昭会投的。」
    「这样，投资没问题，饭碗！剧本就靠你了！」花动拿起了饭碗正敲着键盘的手紧紧的握着，道：「要凄美浪漫，一定要惊天地泣鬼神！」
    「凄美浪漫……」饭碗迟疑了一下问道：「怎样个凄美浪漫？」
    花动的眼睛都冒出了星星，双手交握成拳抵在胸口道：「自然是男主为了女主可以牺牲一切，最后为了救女主死在女主怀……」
    「不要！」凌清羽猛的打断了花动的话，急急的道：「一定要有个好结局！一定要让男主和女主在一起！」
    花动一愣，看着她眼圈都有些发红才惊觉了自己说了什幺，她曾经说过，说过在那边之时，他们都是死在她怀里，将一切都给了她，为了做了一切该做不该做的，担下了那些杀戮血腥，担下了所有阴暗之事，最后，死在了她怀里……
    花动想说对不起，话到嘴边，看到惊异的饭碗和周梓清又将话嚥了回去，站了起来抱住了她道：「那是自然！观众都喜欢看好结局，历经千辛万苦，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这才是最好，最令人感动，最浪漫的~」
    看着两人抱在一起一脸感动的模样，饭碗嘴角抽了一下，道：「你们，不会是要我写百合吧？」
    「有老公的人很得瑟嘛！」花动鬆开凌清羽一下就将饭碗扑倒在床上，一边挠她痒痒一边叫道。
    「哈哈……哈哈……放手……再……哈哈……不放手……我……」被花动挠得边笑边躲，饭碗找着机会反手也挠了上去，在花动被挠得笑个不停的时候道：「看我的厉害！」
    房子是木头的，木墙上的缝隙将隔壁房间的光亮连同那笑闹声都透了过来，那欢腾的快乐似乎也透了过来一般。
    影九听了一下隔壁的动静，嘴角带笑的转回头，看着夜魄一脸的若有所思，低声问道：「那老闆说的……」他做的位置离夜魄不远，老闆和赵巍说的话都听在耳里……
    有缘人拜祭，会出现无限奇迹，带罪身朝拜，则殊难酬己愿，一旦得见卡瓦博格，就能得到神明的护佑。
    可是外面还在飘着小雨，并且有雨转雪的趋势，云层不散，就见不到卡瓦博格。
    喧闹的人声消弭在了夜深空寂里，万簌俱静，窗外那点点雨滴滴落下来的声音都好似响在耳边一般，一点点的滴在心里。
    听着姑娘们那轻微的呼吸声，凌清羽微微睁开了眼，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淡淡的月色。
    许是因为花动的那句话，许是因为没有男人们那温暖身体的包围，她在浅眠中，好似又要走进那个梦里，只是这次却还在他们还在的时候就醒了过来，看着那带了蓝光一般的月色，回想起来，还带着恍惚一般。
    静悄悄的起身，穿上羽绒衣，想想，再拿上了披肩，凌清羽轻轻打开了通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这个客栈是一间很有些年头的房子改造，木头建筑，二楼的平台大而宽广，正对着卡瓦博格的方向，那座金字塔般的山峰和周边连绵的梅里十三峰在许多地方出现过，明星片，电影，还有各种游记里。
    不管从什幺地方看到，虽然只是照片，都能感觉到它的雄伟和神圣。
    可是现在，那一片却是一片漆黑，细碎的雨滴已经转成了薄雪，云层依然深厚，让透下来的月光都带了曚昽之意。
    雨加雪是比单独下雪更加阴冷的天气，空气中的阴冷让凌清羽不觉对着手轻哈了一下热气，将手****了口袋，转身欲回房，却听得下面穿来了轻轻的一声啪嗒。
    凌清羽愣了一下，随后又听见了轻轻的一声，那好似是拍掌的声音，很轻，若不是四下实在是太过于寂静，她根本发觉不到那一声轻响。
    将披肩披在头上，凌清羽小心的往阳台栏杆走去，靠近栏杆后，往外探出头去。
    客栈下面是观景台，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暗淡的月光反映在那薄雪上，带了晶莹的光亮，凸显出来那薄雪之中两个小麦色的身影。
    那是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身上不着一缕，正以藏民朝圣的方式，合十举手匍匐五体投地，面向着那卡瓦博格的方向，週而复始的拜了下去。
    凌清羽捂着嘴堵住了自己的惊叫，从阳台旁边的楼梯跑了下去。
    这幺冷的天，就算他们武功高强，也禁不起这样的冻啊！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傻孩子！
    冲下楼梯，穿过马路，刚靠近那观景台，身子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了温柔的声音：「别去。」
    「这幺冷！」凌清羽不觉轻声叫道。
    「别废了他们的心意。」燕三抱紧了她，轻声道。
    这两小子，难怪后来特意到后面去找了老闆，原来是问这个来着了……
    虔诚之心，只愿这被人敬仰的神山能听到他们虔诚的心愿，拨云见日，让她看到神山的真面目。
    「可是……」凌清羽挣扎着还想往前，却听得燕三道：「雪停了。」
    凌清羽一愣，茫然四望，刚才还有下大趋势的雪真的停了，不光雪停了，那细小的雨丝也停了。
    乌云散去，月光肆无惮忌的洒了下来，卡瓦博格上那黑漆漆的帽子也开始淡化成了一团雾气，随后慢慢消散，在月色星光下，展现出了隐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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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5章 神山

    燕三鬆开了手，看着凌清羽跑向了夜魄和影九，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九！魄儿！」凌清羽抓起旁边的衣物将地上两人给拉了起来，一边慌忙的给他们将衣物套上，一边道：「傻瓜，你们干什幺啊！要是……要是……」
    「主子，我们无事的，真的，你摸，我手还是热的。」唇角都冻得还有些发白，影九将内力运到手上，伸了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笑道。
    凌清羽眼角不觉湿润起来，跺着脚道：「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怎幺办！」还**！
    影九和夜魄脸色不觉一僵，下意识的就往旁边看去，不会吧，他们虽然一心一意的祈求着那神山，但是周围要是有脚步声他们也能觉察到，可是刚刚，明明除了凌清羽那熟悉的脚步和燕三那轻到察觉不到的声响外，没有别人啊。
    「还不快穿上！」凌清羽一手提着裤子给夜魄，一手将影九那套头线衫给拉了下去，摸着两人那好似冰块一般的身躯，手都有些抖。
    「先回去泡个澡，等下，就可以出来看日出了。」燕三拳头抵在唇边上将笑声给压了下去，轻声道。
    「是啊！快回去！」凌清羽又拖着两人往客栈里面跑。
    「轻点……」燕三在后面轻声叫了一声，看着凌清羽的脚步一顿后被夜魄直接抱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的掠了进去，转头看向了那在一片夜色里闪闪发亮的雪山。
    卡瓦博格，有缘人拜祭，会出现无限奇迹……
    看过一眼后，燕三从雪地里捡起了被那三人遗落在地的衣物，然后手指一弹，一缕劲风直击在了另外一间客栈二楼被朦胧着睡眼的游客推开的窗户上，然后跟着那已经窜进客栈的三人悠悠然的走了回去。
    真是的，要是被人看见了怎幺办？影九可还光着屁股呢……
    刚刚推开的窗户突然被猛力关上，将那睡眼朦胧的游客给吓了一大跳，摇摇头回去继续睡觉，睡了有一刻钟后又猛的醒来，盯着那窗户一分钟后，小心的上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将那窗户一推。
    窗户吱呀吱呀的开了一条缝，清冷明亮的月光透了进来，在昏暗的室内投下一道光影。
    游客一愣，猛的窜到窗户前，将那窗户大推开来。
    「晴了！晴了！出来了！雪山出来了！卡瓦博格！」
    激动的喧哗声有一到二，不多时就响成了一片，客栈宾馆的窗户纷纷打开，然后更多激动的声音响起。
    花动三人直接被吵醒，迷迷糊糊正準备骂人，听得那些大叫里的雪山两字，猛的清醒过来，衣服都来不及穿，披了披肩踢踏着鞋就打开阳台门冲了出去。
    阳台上已经站了好些人，花动来不及看是谁，眼睛就全部被对面佔领。
    幽暗的天色里，那银白色的山脉巍巍耸立犹如玉龙绵延，冰雪在月色下发出莹亮清幽的光芒。
    梅里雪山，卡瓦博格，昨天还笼罩在云雾中一点不见真貌的雪山就这幺清晰宛若近在咫尺的展现在眼前，那圣洁的光芒好似将心里所有的阴霾都洗涤而去一样。
    那一眼，让所有看见它的人都忘记了呼吸。
    「你怎幺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感动回来，一回头看到花动那傻样，向东西叫道，同时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给她，手一摸，才发觉自己比她穿得更少，她至少还有个披肩，穿了鞋，自己是只穿了内衣凉拖鞋就出来了。
    再一看旁边那几个也是刚回过神来和他一般穿着的方放几人，面面相觑之下直接跳了起来，抱着胳膊搓着肩膀的往房间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冻死了！」
    赵巍好笑的看着那几人忙不迭的跑回去之时还将自家女人给推了回去，拢了下手，走到栏杆边。
    他是老手，睡觉的衣服不会全脱，袜子也穿脚上，起来只要顺手拿起外套就可以，不像那几位，都走了这幺长的旅途了，居然还犯这种错误，果然，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吧，被那些男人……
    走至栏杆边，便看到观景台最好的位置站了一群人，衣着整齐的将那女人簇拥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挡去寒风，而那女人，一手牵了一人，紧紧偎依在一起，看着对面那随着天色渐亮而越发清晰起来的卡瓦博格。
    愿望之神山。
    半夜之时还是雨加雪，现在居然是这幺清朗的天，可见度甚至超过他以往所见的任何时候，客栈老闆望着那雪山，嘴都有些合不拢。
    身后响起了唸经声，老闆回头见是自家老妈，轻唤了一声，带了疑问的看着她。
    「这是有缘人来了，神山显灵，精诚之意，卡瓦博格给予回应了。」藏族老妈妈轻声道了声，转动手中的转经轮拈动佛珠，轻声念起了经文。
    老闆回身，双手合十，虔诚许愿，虽然不知道是沾了谁的光，但是神山显灵可是百年难遇的，这个时候只要诚心许愿，并且保持纯心和善意善行，那幺便可以心想事成。
    寂静的夜突然闹腾起来，身后的那些客栈酒楼亮起了一盏盏灯，喧闹声中，人们纷纷往观景台聚集。
    一手握着夜魄一手握着影九的手，感觉着那手掌温暖的温度，看着那被月色银辉照耀得光耀夺目的卡瓦博格，凌清羽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
    眼底似乎还有这两傻孩子虔诚叩拜的影像，原以为时光如梭，没有什幺不会在时光里改变，现在才知道，其实，改变的只是人不愿意坚持的心。
    就如同这卡瓦博格，这梅里十三峰，亿万年的耸立，亿万年的纯洁冰雪，不管你想不想，你看不看，它就在这里。
    云雾缭绕，乌云盖头，薄雾轻漫，朗朗晴空，不管怎样，它其实就在那里，亿万年的守候，只要你有诚心，它就会展现最美的姿态给你。
    天光逐渐亮了起来，雪山的身影也越发清晰，人群聚集起来后，喧嚣声便消散静默了下来。
    黎明时分，大地一片空寂，月轮东斜，第一缕温暖的橙色阳光抹上了雪峰尖顶时，山谷间响起了小鸟的脆鸣，寂静顿时被打破，如同应和着那生命之音，阳光也越来越快的将那雪山染透，银色的雪线退去，那连绵起伏巍峨雄伟的雪山，那金字塔的山峰，卡瓦博格和它的妻子孩子们都披上了灿烂的金衣，那样的绚丽，那样的神圣，光彩夺目，让人目眩神怡。
    随着阳光吻遍了山谷，谷地间升起了腾腾细雾，雾气在阳光下云蒸霞蔚，逐渐形成了一条闪烁着流光般的白色云带，好似一条丝带缠绕在了卡瓦博格上。
    「献给卡瓦博格的哈达……」快门声响成一片中，赵巍轻轻道了一声，眼角瞟到那女人和男人们逐一亲吻。
    那吻不带任何**，如同那金碧辉煌的卡瓦博格给人的感觉一般，纯净，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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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6章 工作

    心满意足带着无声的震撼离开了飞来寺，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不一样的感触，一路上连方放和董霆两人都安静下来。
    走了一个小时，梁嘉荣忍不住问道：「你们两怎幺了？」平常这时候都已经唾沫星子沾了半个车厢了，为此影十三实在忍不住，将车钥匙直接丢给他们，自己溜了。
    「别吵，我在思考人生。」方放横了他一眼道。
    「思考人生？」一直靠着车窗假寐的吴坤不觉睁开了眼，惊讶的道。
    「是啊，我在想，我前面那些年过的是什幺日子，做过些什幺？我的人生究竟留下了什幺痕迹。」董霆认真的道，看到那日漫金山很是激动之时，影十三淡淡的在旁边这幺说道，他说，闭上眼睛想一想，你有什幺事情可以在这个时候回味，然后，感动……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那个女人，满目缱绻和悠然回忆的模样让他一下震动，再看其他人，就连那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影九苏姆都是那样悠长的神情。
    他们，一定想起来很多事，很多可以在那个时候让他们触及心灵深处与那神山相契合的事……
    而他，在那时候却什幺都想不起，可以让他自豪让他在这个时候问心无愧的大声说出来的，没有一件……
    仔细想起来，这一辈子除了有个好爸好妈以外，属于自己的，真正是一样都没有。
    梁嘉荣和吴坤有些惊异的看了两人一眼，实在没想到让他们父母伤透脑筋的两人居然在这时候开了窍。
    他们四人的家族都算是富豪级别，却还是有很多不同，梁吴两家是知识分子起家，家里是书香门第，在改革开放后，家中长辈凭藉着自己的顶尖技术和魄力下海，吃了第一口螃蟹，三十多年下来，形成了以技术为主的工业帝国，在此基础上才发展的别的行业。
    方董两家是可以算上红三代红四代，家中长辈是走过长征的老干部，邓爷爷的春风吹遍了南方之时，他们也放弃了仕途而转为商业，成了红顶商人，然后形成了以资源能源和土地为主的商业帝国。
    不是一个圈子一个领域，家里的长辈互相之间认识但不算深交，更别提他们这些后辈了。
    像梁嘉荣和吴坤是中学就被送到英国读书，而方法和董霆却是自小在富裕的环境长大，在学校称王称霸一路红灯毕业（不及格为红灯），按道理，他们就算成绩不好，也应该像别的人那样，出去随便找个大学镀金，可是这两家却着实有些特殊。
    两人都是晚来子，都是母亲四十多岁才生的幼子，方放上面有两个大他二十岁的姐姐，董霆上面一个姐姐大他二十岁一个哥哥大他十五岁，他们还在光屁股玩耍的时候，姐姐哥哥们就开始跟着父母创业，后来再有姐夫嫂子的加入，企业里的重要位置就已经被把控住了，老来子父母都看得重，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宠爱就变成了无原则的溺爱。
    说的好听是家中最受宠的，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捧杀！
    骄横轻狂，自大莽撞，这是他们初次见这两人的观感，所以也不过是点头而已，并不愿意和他们深交，心里实在是有些看不起这样的人，别看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旦老父老母有个什幺事情，就他们这无知无畏的模样，真心是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方董两家能做到这幺大，离不开他们的第三代掌门人（也就是这两二货的姐夫哥哥）的努力经营，实权，也逐渐的向他们手上转移……
    不过，这两货虽然各种让人讨厌各种不靠谱，但是真正这幺了解深入了，才发现这两人居然还有一颗仗义善良的心，而且，脑袋也不算真正苯到死……
    如果两人真能想通，说不定能脱胎换骨，那样，也不枉他们相交这一场。
    「你说，我跟着十三哥去打工怎幺样？」梁嘉荣和吴坤正欣慰的相视而笑，听得方放这幺一说，笑容顿时僵住。
    「打工？」梁嘉荣嘴角抽了抽，问道：「你想怎幺打工？」
    「十三哥準备开个珠宝公司，货源什幺的都準备好了，他说，缺一个卖货的，我想，这活我应该能干。」方放很是认真的道，虽然学校里学的大多还给老师了，但是算数还是会的，再说了，他也算英俊潇洒小帅哥一枚，自小就得那些大婶们喜欢，骗骗大婶们还是可以的吧？
    噗的一声，董霆先笑了出来，道：「你去站柜檯卖货？」你去推销人家不买，你铁定会将人家揍一顿然后自己买了那东西强塞给人家说是自己的销售业绩！
    「不行啊？你管我怎幺卖！」
    「是十三哥跟你说的？」吴坤问道，他们一直以为影十三是姓应，后来才知道是影子的影，影先生……可实在不怎幺好听，熟了以后便跟着喊起了十三哥。
    男人们之间有很多奇怪的事，比如，夜魄和叶十一明明要比影九大那幺多岁，却是喊影九做九哥，比如何离赵吟风怎幺看怎幺比杨昭大，也是含杨昭老大，有时候，他们之间调笑起来，还会喊出杨将军何大将军和赵大元帅，叫人听得一头雾水，最后就是什幺都不管，跟着喊就是。
    三爷七爷，九哥十三哥，老大……
    「嗯，十三哥说他需要个卖货的，问我愿意不愿意。」方放点头道。
    「我觉得吧，十三哥说要你卖货，应该不是要你站柜檯……」思忖了一下，梁嘉荣道：「你要是真想干，就问清楚，我觉得十三绝对不是要你站柜檯。」
    「如果货源什幺的都能保证的话，对了，你有注意凌小姐手上的那对镯子没有？」吴坤问梁嘉荣道。
    梁嘉荣点头：「嗯，那是极品帝王绿，那镯子有价无货，如果放出去，上亿的价值。」
    但是在香港，他们并未看到凌清羽带这对镯子。
    「十三哥说他们在瑞丽看出了一些好玉，现在正在製作中。」方放摸着头想了一下，道：「十三哥说，开出的那玉有五百公斤。」
    梁嘉荣的手一抖，五百公斤？那幺大的一块玉得有多大啊？那幺大的帝王绿？
    「十三哥说，那玉是高冰种金丝绿带系加芙蓉底浅水绿。」方放接着的话让梁嘉荣鬆了口气，好在不是帝王绿，随后又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五百公斤都是？」
    「怎幺了？」吴坤好奇的问道，他不玩玉，但是梁嘉荣喜欢这个，他懂啊。
    「也是极品玉了，批发价至少都要一百万一公斤……」梁嘉荣歎道，五百公斤，至少五亿，如果他们自己加工，那就不知道价值多少了……
    「十三哥！」董霆已经拨通了影十三的电话，叫道：「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卖货的！你不能只要小芳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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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7章 雨崩1

    到雨崩只能徒步下去，公路只修到了西当温泉，赵巍建议将车停在西当住一晚，坐当地人的车去温泉，然后从温泉开始徒步到雨崩村后住一晚，再走尼农回西当。
    从飞来寺可以俯视到西当村，可是绕过去的山路却不短，一路过去都是盘山公路，而且路况极险，道路又窄还不平整，一边是悬崖，悬崖下就是奔腾的江水，开了一个多小时接了董霆的电话后，影十三和影九接替了梁嘉荣和向东西的位置，实在是这两部车开得让他们提心吊胆。
    从西当村去温泉的路是石子路，到得西当村的时间并不算太晚，但是不想让女人们太累，便按照赵巍的建议，找了一户可以停下所有的车子的民家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由那民家主人开着拖拉机送他们上温泉。
    客栈简陋，都是几人挤在一起睡的，几个女人睡一起自然又是各种热闹折腾，第二日便起得有些晚，夜魄影九等人已经将东西都装好，除了程嘉，一人一个高过头的大登山包，水和食物还另外装了袋子挂在了登山包外面。
    赵巍一看，便知道他们说要去神湖不是说着玩的，这是所有的户外用具都带上了。
    到雨崩村只有骡子走的马道，赵巍建议女士们还是骑骡子比较好，因为中途还要翻越海拔3900米的垭口，其中温泉到垭口的十三公里都是上坡路。
    按照赵巍的想法，是陶卓方放那四个也可以考虑坐骡子了。
    到了温泉一看，骡子居然只有两匹了，说是一大早的从飞来寺下来了一个豪华团，将骡子全部租走了，这剩下的两匹还是因为那骡子的主人家里有事来晚了没赶上。
    雨崩难行，来的人并不多，平常那些骡子大半都是没事做的，谁知道今日居然来了这幺多人，骡子告鼎，这还是第一次。
    赵巍这边刚定下来两头骡子，后面一个小型驴友团上来了，一见之下，就派人来商量，能否分他们一头。
    他们那团一共五人，三男两女，那两女是一对母女，母亲年近五十，女儿二十出头，那骡子便是想给母亲做的。
    凌清羽和花动非常豪气的表示，分吧，她们能走！
    分了一头骡子出去，女人们也没坐，那骡子便给陶卓他们放行李用了。
    这幺出来三个月，陶卓和鸵鸟两也算是锻炼出来了，原来惨白的脸色都红润起来，小胳膊小腿上还长了好些肌肉，高原也适应了，很是自豪的挥舞着有了那幺一点肌肉曲线的手臂对自家女人说，没关係，走不动我背你！
    直接被自家夫人给鄙视了，在碧塔海都是别人上的，这里比那里可险多了，看好自己吧！
    除了十一个男人们，人手一根木棍，牵着背了好多行李看上去就可怜兮兮的骡子，一行人嘻嘻哈哈哈的往山上爬去。
    往雨崩的路其实根本就不算路，不过是人和骡子走多了，在密林间留下的一条土路而已，有了分骡的缘分，那个小团体也走在了一起，随意的聊了起来。
    他们也是从飞来寺直接下来的，本来是想直接到西当来，但是在路上听说昨天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日照金山，一行人就都兴奋的奔了飞来寺去了，下午到的地方，结果那传说中的晴空万里碧蓝无云的天气早已经转成了小雨，到了晚上，虽然雨停了，但是还是一片乌压压的，别说卡瓦博格的峰顶了，就连对面都看不到。
    他们等到七点才死心，乾脆租车下山来，听说有些人在六点等不到就走了，走的时候那个闹腾啊，还说好些不好听的话，什幺骗子啊什幺的，让当地人非常生气，后来跟他们说，你们走吧，有那些人来过，神山这些天都不会出来了。
    听得那两母女和花动她们叽里呱啦的，梁嘉荣靠近了向东西一些，轻声道：「我怎幺有不好的预感？」
    向东西点点头道：「我也有……」这种行事风範……
    「那？」梁嘉荣看了领头的夜魄一眼。
    向东西紧走几步，走至杨昭身边，道：「杨兄，咱们反正不赶时间，不如慢点走。」
    杨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们的行走速度本来就不快，虽然他们每个负重都在四十公斤以上，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真心不算什幺，只是，这种地方，自然不会走太快，凌清羽的身体可跟不上啊。
    见向东西讪笑两声，杨昭唤了一声：「夜魄。」
    「好！」夜魄回头，然后让影九做领头的慢慢走，自己就往林间窜了进去。
    这里的药材太多了！
    嘻嘻哈哈边走边聊的盛况在半个小时候就完全哑了声，海拔往上走人越难受，坡度又大，一连下了几日的雨，道路泥泞难行，难行走难度增加了不是一点，除了男人们，其他人都已经没有余力再说话淡笑，只能看着那帮背着四十公斤以上的负重，走路的脚步轻快到还可以蹦过倒趴下的树干，一边谈笑一边窜进密林里面去採集药材……
    羡慕嫉妒恨啊！
    「我一定要去健身房！」方放喘着气道。
    「一起！」董霆附和。
    叶十一瞟了才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气喘如牛的两人，笑嘻嘻的靠近了凌清羽，道：「姐姐，我背你吧~」
    牵着她手的燕三斜藐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没事，我能走！」凌清羽叉着腰喘着气看着前面那茫茫山林，很是坚定的道。
    「我们休息一会。」见前面似乎有片平地，横着一些倒下来的树干，看上去比较适合休息，杨昭道。
    听得休息，众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力气都似乎恢复了一些，加紧几步往那平地走去。
    陶卓越过影九第一个到达那平地，还未坐下就叫道：「这什幺人啊？这幺缺德！」
    跟在后面上去的人也不觉骂了两句缺德，凌清羽被燕三拉了上去后看到那一地狼藉，眉头便不觉皱了起来。
    雨崩发现的时间不久，正是因为它的原始和人迹少至的圣洁才叫人嚮往，但是，如果不保护好如果没有自觉而只是破坏，那幺这片圣地只怕没有多久也会消失。
    所以前来雨崩的驴友们都有个共识，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垃圾。
    但是平地之上却丢满了各种垃圾，塑料袋，纸张，吃剩的食物骨头，包装袋，烟头，树干上还有好些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向东西和梁嘉荣吴坤相视了一样。
    没错了，那烟头是限制般的内部烟，是京城那些少爷们最喜欢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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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8章 雨崩2

    将倒伏下来的那些树干擦乾净让女人们坐下，影九从包中拿了垃圾袋出来和苏姆开始清扫那些垃圾，一点点的，将那些噁心的垃圾全部清扫乾净后，将垃圾袋包好，四下看了下，影九看向了燕三。
    见燕三点头，影九将背包解下给夜魄，拿着那两大袋子垃圾往来路而去。
    「九哥你去干嘛？」方放一见叫道。
    影九回头笑了一下，快步而走，走至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便使出轻功往西当温泉而去。
    记得，那边是有垃圾箱的。
    因为要爬山，早上并未吃得太饱，苏姆拿了一些饼出来，给每个人分了一小块，顺便，给那五人也分了一小块。
    吃着饼喝着水，休息了一段时间，赵巍便提议继续走了，这种高度爬山，要是真休息狠了，反而起不来了。
    「不等九哥了？」方放问道。
    「没事，他一会就能跟上了。」影十三拉了他一把，让他能站起来，笑道：「小子，回去真得好好练下了。」
    你这连我家女人都不如啊！
    再走了段路就到了路边设置的休息站，这里提供热茶水，方放打着等影九的口号要求喝杯茶再走，茶还没喝完一半，影九已经赶了上来，一众人等便笑着不等方放继续前进。
    走了一个小时，逐渐适应了高度后，身体便没有那幺难受，只是山道艰难，走起来更累，他们走的比较慢，那五个人便先行走了，他们这里也分做了几堆，影九和夜魄在前面开路，然后是赵巍梁嘉荣吴坤和孟苏，再后面些是被燕三牵着的凌清羽，时不时被燕七搭把手的程嘉，叶十一和苏姆在旁边跟着，一边给互相说笑一边给凌清羽打气，然后是被各自的男人拖着的三人组和一路笑话他们上来的赵吟风，方放董霆在影十三的陪同下一下努力冲上前一下又颓然落在后的上下折腾着，最后是杨昭何离两人闲庭信步般的押后。
    走了三小时，赵巍梁嘉荣吴坤也气喘起来，看着那十一个男人依然闲闲然的模样，好似那背上的重负那高度那幺陡峭泥泞的山路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影响一般，只能悲歎一声，不如人就是不如人啊。
    他们走得跟死狗一般，那幺美丽的丽景在前，注意力也都只能集中在那一步步上面，那帮男人们就可以背着那些重负一路观花赏景，还有空去摘药材……
    「赵大哥……你们不累？背这个……不重？」饶是已经跟了他们走两月，陶卓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点东西重什幺，想当初我那套盔甲就一百五十斤重，还不带刀……」赵吟风得意的说了一句就听得背后影十三的咳嗽声，生生的将话扭转成：「装备，一百五十斤的装备，不也急行军都没事……」
    「那，你们那军训也没有这幺高的海拔和山地吧？」陶卓停下来喘了口气，追问道。
    「呵呵，呵呵，快点走，马上就到垭口了，然后就是下山路了。」赵吟风指着前面避重就轻的道。海拔是没有这幺高，可是当初他练兵的地方也不比这里好走，一样是深山老林，而且连这样的小路都没有，盔甲加刀一起总有三百多斤，还要赶时间急行军，半日才能休息那幺一下，吃了乾粮继续走，一旦掉队，基本上就被深山吞噬没有生还的机会。
    哪有可能像现在这样慢悠悠的走慢悠悠的晃……
    顺着赵吟风的手，垭口处的经幡飘出了流动的色彩。
    过了垭口就是下山路，虽然因为下过雨，下山路也是泥泞难行，但是毕竟是从上往下，路途要顺畅轻鬆多了。
    路上又遇见三个满地垃圾的休息场所，在第一个休息站，他们得知了每隔那幺一段路就出现的框子是装垃圾用的，影九收了垃圾便也不往回走，放在那些框子里就是。
    到的下午五点，从一个弯道转出，一个被群山环绕，碧绿青葱的山谷里一片白色的建筑静静的卧在了梅里雪山脚下。
    远处雪山皑皑，那山谷满山偏野都是绿色，盛开的高山杜鹃让那山林间染上了灵动的色彩。
    那是好似天堂一般的景色，美得无法用词语来形容，唯有那一瞬间的感动，让夜魄和影九都停伫了脚步。
    看着那美景，赵巍对慢慢赶上来的向东西道：「眼睛上天堂，身体下地狱，怎样，有体会了吧？」
    向东西拉着花动的手，喘着气道：「值！」
    不管是这美景，那漫山的鲜花，还是一直紧握着他没有鬆开的手，都让他觉得就算身体散架，那也值！
    事实上，他们的身体的确也已经散架，一到了客栈立时就趴着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雨崩村的住处都是原来村民家改建而成，赵巍定的那家位置好，不过条件就实在简陋，都是大通铺不说，厕所其实就是茅坑，和洗浴间是公用的，热水限量供应，最多也就能洗三到四个人，而且热水量还不够。
    赵巍建议是别沖澡，此时气温很低，热水不够洗澡反而容易感冒，人本来就疲惫，一旦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清羽一进客栈也跟花动她们软倒在了一起，路上她难受的时候，叶十一说了好几次要背她都被她拒绝了，她想走一次，完完整整的走一次，因为，这是她的祈愿之旅，她必须得靠自己走完。
    代价就是，她也散架了。
    苏姆和影九找客栈老闆借了厨房，自己出去砍了柴火烧热水，同时做饭。
    看着苏姆夜魄从袋子里拿出那一看就是今日採集来的树耳野菜香菇松茸等物，客栈老闆的嘴都可以塞进鸡蛋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外地人从上面下来后不光不带疲惫之意，居然还能带着山珍下来，他们居然认识这些东西……
    听说下面物产不丰，苏姆是连鸡蛋和鹹肉都带着，调味料也带了齐全，问老闆买了两只鸡和一些肉，晚饭便乾脆自己动手。
    燕三看凌清羽那样子就不同意她和女人们在一起了，直接要她跟他们住一个屋子，五个床的大通铺，让她睡在中间，等影九将烧好的热水送来后，便给她擦了身子，穿好衣服后让她坐在客栈外面的走廊上泡脚。
    好似已经僵化成石的脚在那热水中逐渐融化，浓郁的菜香从后面的厨房传来，面对着梅里雪山那巍峨身躯，空气清新得让你呼吸都要放慢。
    凌清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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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9章 雨崩3

    影九烧了好些热水，洗澡是不够，却足够他们泡脚，客栈的洗脚桶也不多，也就三个而已，泡脚的坐在长廊上享受那比桑拿浴房还舒服的感觉，一边等着享受一边坐在长廊上拍照。
    厨房穿来的菜香越来越诱人，让方放脚泡在热水桶里整个身子都软成了一滩泥，那脖子还向着厨房方向努力的伸过去，一边用鼻子嗅着，一边道：「好香啊！这家老闆的手艺还真不错！」
    「这什幺破地方，连吃的都没有！」清脆娇嫩的抱怨从小道上传来，然后那女声道：「哇！好香！这是哪家？这家做的应该好吃。」
    随着声音，从小道上转出几个丽人，已经是五月，但是山上依然寒冷，这几位姑娘穿着艳丽的长裙脚踏高跟鞋撑着把阳伞，温温婉婉的走了过来。
    「哇靠！穿高跟鞋进山？」董霆直接瞪圆了眼，对那几个姑娘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道：「你们厉害！」
    「你笨啊！这明明是到地方才换的！她们一路坐的骡子哪有我们这幺累！」方放斜藐了一下董霆，又回头对那几个姑娘道：「哟几个小姐，穿成这样不怕摔田里啊！」那小道说是小道，也不过是坑坑洼洼的田埂而已，又是雨后的泥泞天气，那长裙都被溅上了泥水，高跟鞋也失去了原有的模样。
    这到底是为什幺要穿成这样呢？
    有毛病嘛？
    几个姑娘看到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是大喜，拎着裙子快步走（本来想跑，实在是跑不动）过来，笑道：「方大少！董二少！」
    「站住！你们别过来！就站那说话！」董霆大喝一声指着她们道。
    「董二少~~」停住了脚步，打头的姑娘面带委屈，音都转了好几圈的唤了一声。
    「别！咱们不熟！」董二少很是气壮的道。
    的确不熟，这次他们被家里老爷子给丢过来是起源于那些老家伙们的一次聚会，听说向东西来了，所以老爷子们都动了心思，又起了攀比之意，便都鼓动家里那些有闲又没有经过锻炼的子弟出来，这幺一弄，被家里丢出来的子弟有十人，八少爷两千金。
    核心成员就这十个，真正出来到丽江的却有近百人，里面不光有各家带的保镖，还有几个少爷找的红颜知己，那些知己里面有小明星小模特，也有几个家境不错想再上层楼的小姐，方放和董霆决定跟着男人们走的时候，就已经要自己带的保镖和红颜知己全部回去了，不过就算他们的人走了，这队人马应该还有五六十号人。
    这几个姑娘他们不熟，记忆里，好像是童家少爷的那几个妞？
    想起童大少，方放和董霆两人算是明白这几个妞为何穿成这样了。
    不过是因为童大少那变态喜好，无论何时，身边的女人都必须是长裙高跟鞋一副亭亭玉立的淑女模样。
    童大少带的，听说是新晋嫩模，年纪都应该不大，据说都是没有****的二八少女。
    但是看这模样，实在不像是二八少女，成熟得好似二十七八一样，也难怪两人一开始的时候没想到，也没认出来。
    姑娘们面面相觑，想起董二少和方大少都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便歇了继续上前套热乎的心，温温婉婉的对两人施了一礼后，沿着小道走了回去。
    跟着那两人的女人，得他们开心的时候钱是真多，名包名表好似不要钱的送，经常为了喜欢的女人一掷千金，但是，他们的心思也很难测，不知道什幺时候就会讨他们不喜，一旦不喜，你还缠上去，那就真的死得很惨。
    梁嘉荣起身，偷偷的看了下姑娘走去的方向，见她们去的方向是一栋看样子是村子里最好最大**立在田野里的屋子，离自己这边还有段距离，便放下心来，走回来坐下。
    「你担心什幺？」吴坤小声问道，那帮人都是京城富豪，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就算在这里碰到，应该也发生不了什幺事吧？
    「在丽江的时候，顾随和十三哥夜魄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你还记得嘛？」梁嘉荣轻声问道。
    吴坤一愣，当时顾随要酒店经理调房，夜魄没有理他，还是后来影十三答应让了三栋房，这事，他们当时都看到了的，不过，房间都已经让了，还能怎样？影十三和夜魄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那事，只怕他们早就忘了。
    「我听说过顾随的一些传闻，」梁嘉荣凑近了吴坤，悄声道：「顾随，是顾家重点培养的第四带接班人，人非常聪明有才，但是……心眼很小，得罪他的人都很惨。」
    吴坤更惊讶了，低声道：「不会吧，顾家的接班人啊，那幺点小事会记恨？」而且，明明是他仗势欺人啊！
    「总之呢，离他们远点比较好。」梁嘉荣歎了一口气，低声道。
    「那跟向哥说下？」吴坤迟疑了一下问道。
    「吃饭了，吃饭了！」听得陶卓从厨房一路欢奔出来的叫声，梁嘉荣道：「吃完饭再说，饿死了！」
    都是原汁原味的材料，柴火烧的饭，又是苏姆和影十三的手艺，菜还没入口，那香味就已经让人流口水。
    客栈主人也忍不住流了几滴口水。
    苏姆便笑着邀请他们一起吃，他们在香格里拉和酒楼老闆他们都成了兄弟，知道藏民好客，便也不跟他们将客气，只是摆桌子的时候将他们家的人全部算上了。
    客栈主人自是大喜，便也不再多说，将自家人都喊了出来，又拿了自家酿製的酒出来，热热闹闹的喝上了。
    大伙熟起来后，见陶卓他们几人看过来的目光时有疑问，客栈主人非常豪爽的笑道：「小伙子觉得奇怪？不奇怪，这是我们兄弟两的老婆。」
    他这幺一说，几人倒是不好意思的也不再看，只带了歉意的给他们敬酒，等到主人家的注意力转移了，陶卓才悄悄的跟方放和董霆解释道：「我看过记录，他们这里崇尚自然，绝不乱砍伐森林，也不乱猎取动物，更不允许外来人破坏了他们的规矩，为了尽可能的减少对大自然的索取，减少佔用土地，他们一般不分家，不分土地牲畜，所以会有兄弟几人娶一个妻子的情况……」
    「哦！」董霆一脸理解的表情道：「那大哥们也是因为不想分家产吧！我明白了！」
    被向东西一巴掌将头差点打碗里。
    董霆刚欲抗争，就听得门外传来语调轻浮的声音道：「这幺热闹？好香啊！老闆的菜做得不错，给我们也来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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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0章 雨崩4

    客栈是主人原来的民居改造，在这如同伊甸园一般的地方，民风淳朴，大门基本上是不关的，邻里之间可以随时拜访。
    那声音说的时候还在外面，待得坐在门口那一桌的人回头之时，那几个人已经进到屋里，见屋里的人那幺多，脸上带了一丝诧异，待看见门边那桌上的方放和董霆又转成了春风般的笑容，叫道：「方哥董哥。」
    「容哥儿？」见带头那人是容磬，方放叫了一声。
    「是啊是啊！」容磬屁颠屁颠的就往他身边蹭，然后就看见了赵吟风和对他咧嘴一笑的孟苏，蹭的一下又退后几步，闪一个子高挺身形魁梧的男人后面去了。
    「你怕什幺？」走在后面的一个身形高挑长相文秀带了一副金边眼镜的年轻人推了他一下，绕过那男人上前来，道：「大少不地道啊，怎幺能吃独食呢？」
    「顾公子这话说的，我们这也是蹭饭吃呢。」董霆打了个哈哈道。
    顾随眼睛扫了一下，见屋子里挤得满满的，没有空桌，也没有人有想让座的意思，眉头不觉微蹙了一下。
    「老闆，给我们开一桌！」童少爷容磬后面冒了出来叫道：「这幺香，可比那边好多了！我就说嘛，这地方怎幺会没有好吃的，再吃火腿肠我可受不了了！」
    客栈主人站起身道：「这些都是客人们自己做的，你们要吃自己去做。」
    这帮人进村的时候就引起了骚动，他们跟西当村带骡子的村民很熟悉，那些村民将这帮人送到村里条件最好的那家客栈后便聚在一起聊天，说起这帮人的举止行为，就算他们给的钱是多，也免不了多是恼怒之言。
    客栈主人性子直爽，说话语气就不觉沖了起来。
    「哎，你这人怎幺说话的？」童少爷叫道：「我们来吃是给你面子，你什幺意思？他们自己做的？他们能做？你骗鬼啊！」
    从西当下来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全程骑着骡子还一路休息着过来都累得半死，屁股和大腿内侧也被那骡子磨得疼痛难忍，更有磨破了皮的那些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呢。
    这桌上的菜餚那幺丰富，从西当下来的人哪里还有力气做？
    「喂，怎幺说话的？这些可不都是咱们十三哥和苏姆做的吗！我告你，连这些菜都是咱们自个，呃，咱魄哥自个摘的！」方放站了起来叫道。
    方放一出声，童少爷咬了下唇，将话憋了回去，只是不甘心的看了顾随一眼。
    方放指着夜魄的时候，顾随的眼光瞟了过去，仔细将夜魄打量了一番，见是酒店根本不鸟他之人，眉头不觉又皱了一下，随之唇角带笑道：「这幺能干？那帮我们也做一桌好了，我出一万。」
    「不做。」夜魄冷冷的道。
    「嫌钱少？那再加一万。」顾随如同没有看见他的脸色，唇角依然含着笑，道：「两万一桌，还不够的话，五万如何？你一年也就挣这点了吧？」
    在丽江他后来问过了酒店经理，知道那付钱的的确不是向东西，但是也不是大堂碰到的那两人，而是一个姓凌的女人，而那些人，按照酒店经理的说法是凌小姐请客，带了自己母亲和朋友来，那些人只怕是司机和随从。
    夜魄起先还穿着凌清羽和凌妈买的那些名贵衣服，后来在罗平穿了土布衣服后觉得那土布穿得比那些正规衣服更加舒适，又被凌清羽夸奖了很有男人味后，有时便会穿那土布衣服。
    上次在丽江他穿的土布，今儿又穿的土布。
    夜魄还没出声，凌清羽已经道：「自个没长手？要吃自己去做。」
    凌清羽本来就累，又被那热水泡得昏昏沉沉，实在是肚子饿饭菜又美味，要不就直接爬床上去了，又累又饿然后猛吃之后，脑容量基本等于零，听得那人（她视力有些不好灯光不好也看不清楚，当然她也不认识什幺顾随）语带藐视的对夜魄说话想也不想的话便出口了。
    她的声音疲惫里带着不耐，说话之时，那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屑，顾随的手顿时握紧了起来。
    他长这幺大，可从来没人敢这幺对他说话！
    视线在屋子里的人身上一转，顾随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容磬看了看方放董霆，顺溜的跟在他身后走了。
    「胆子不小啊，敢这幺下顾公子的面子！小妞！你等着！」童少爷冲着凌清羽笑了两声，扫了一眼那满桌美食，转头就走。
    看着门口，向东西的脸色有些沉。
    等热水的时候，赵巍在村子里溜跶了一下，和村人聊天之时打听过那佔据了他本来想订的村里条件最好的客栈的人的情况，虽然他离京城富豪圈有十万八千里，但是那些家族实在是太有名，不知道都不可能。
    见向东西脸色不好，赵巍低声道：「厨房还有些菜，待会给他们送过去？」
    向东西还在沉吟中，杨昭道：「不用，那种人养不熟，送过去也是餵狗。」
    「还有菜嘛？去拿上来。」何离一笑之后对苏姆叫道。
    就下他的面子怎样？当初在那边敢这幺跟凌清羽说话的人，那下场……
    撂狠话？
    呵呵！
    一怔之后，向东西点头道：「明天和他们避开走就是。」
    「呵呵，避开那倒不用，我听说他们骑着骡子下来还累得不行，一路上就是抱怨下来的，各种怨声载道，还说这是什幺鬼地方什幺的，估计明天就得往回走。」赵巍笑道。
    想想也是，他们那些家族背景的确够强，不过，跟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还是没有什幺关係的。
    「就是！就他们那**样，能吃得了这苦？现在估计都在那哭呢！」方放夹了一口菜道：「明儿就会滚蛋！再说，就算碰上又怎样？怕他个球！」
    「方放！董霆！」听得外面一声怒吼，方放的筷子顿时一震，脸上浮起了一丝僵硬。
    妈蛋的，把那货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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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1章 雨崩5

    随着那叫声，一男一女冲了进来，男的浓眉大眼不到二十的年纪，那女的……如果不是那就算穿了厚衣也依然挺翘得让人无法不注意的胸部，就那短髮那迈步的气势……
    眼睛一转看到準备往后缩的方放，那女孩子几步就迈到他身边，对他旁边的梁嘉荣灿然一笑道：「哥们，不好意思，让个座？」
    他们坐的是长木条钉成的长板凳，三人一条板凳的坐着，女孩子这幺一说，梁嘉荣立刻起身往吴坤那边挤了过去，让了个位置出来。
    「谢了哥们！」女孩子轻拍了下梁嘉荣的肩，对板凳上大咧咧的一坐，转头对着方放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怒道：「你个臭小子！玩我是吧！」
    「不是，大姐！真的是有急事，不得不走！真心不是骗你的！」方放哭丧着脸道，同时死死拽住了準备逃跑的董霆道：「不信你问小董！」
    董霆被拽着又不敢挣扎，忙回头满脸讨好的道：「对的！真心是有急事！我们的恩人被奸人陷害，大姐你也说过，咱们男子汉就是要学会拔刀相助，咱们这些有些势力的一定要以自己的力量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对吧？所以，咱们恩人有难，咱们怎幺能置之不理？」
    「真的？」女孩子斜着眼睛满脸不信的看着他们两人道：「不是你们给人家造成的危难嘛？」
    「大姐！我们已经改邪归正了！在经过神山的洗礼后！我们决定一定要做个好人，一定要做大姐你说的好人！对了，来来，大姐，这就是我的恩人，杨昭，恩人何离，恩人孟苏，恩人赵吟风，那边还有，恩人……」方放在举天发誓后，满脸慇勤的站了起来，微弯了腰将桌上的男人们介绍，桌上四个介绍完了，再指向另外一桌看着有些远，便将手转回来，对着男人们道：「这是我们院子里的大姐大，啊，不是，是大姐！」
    「我叫沈烙！」沈烙大大方方的站起了身，见人多也不握手了，直接低头抱拳一礼道：「多谢各位救了这两蠢货！虽然他们又蠢又傻还尽不做好事，但是心地还可以，死了还是有些可惜！」
    四人微微一愣，何离笑道：「顺手之劳而已，不当小姐如此大礼。」
    沈烙眉头一挑，咦，居然有人认得这是古礼中的大礼？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幺客气，不用这幺客气。」董霆打着哈哈道，顺手之劳……何大哥，给点面子啊！
    坐下之时，眼睛看了一边另外一桌的男人，沈烙心里讚了一声，如果是这些人，那她倒是相信这两蠢货说的话了，这些人！
    哼，那帮蠢货居然还想着给他们下绊子，一帮长不大的小孩，想到这里，沈烙的怒气又起来了，拎着方放的耳朵道：「你个死猪头！你要走不会跟我说啊？你那些莺莺燕燕都喊走了，却声都不给老娘透一声，知道老娘这些天被那帮蠢货烦成什幺样了嘛？」
    「痛啊！大姐！痛啊！那事不能怪我啊！是顾随说的不准跟你说的，他说一定要跟你一起，你也知道，他打你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方放护着耳朵叫道。
    再说，就你这彪悍样，谁能欺负到你啊！烦……只怕刚烦到你就被你揍成猪头了吧！
    「是啊，大姐，你也知道，咱们这群人都是不顶事的，沈叔叔让你跟咱们一起不就是想你给大伙当个靠山，你看，要是你不在，他们那帮人只怕早就打转了吧？」董霆讨好的笑道。
    沈烙冷哼一声道：「一帮软蛋，真是丢他们先辈们的脸！当初先辈走雪山怎幺走的？他们是到了香格里拉就那幺一点点高原反应就要死要活，连医院都拉了大半医生过去专门守着，要不是老爸说怎幺着都带他们走一趟，老娘早不干了！」沈烙一边说着，眼睛这才有机会看向那满桌子的菜，直接拿了方放的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对坐对面的杨昭笑道：「我可以蹭一点嘛？他们那边做的那可真不是人吃的，那客栈主人生气又不肯开火另外做，可饿死我了。」
    「请！」杨昭音刚落，沈烙的筷子已经伸了出去，吃了几大口后，眼睛都亮出星星了，道：「好吃！太好吃了！我要转队！」
    方放和董霆两人谁都不敢接话，只是夹了菜放她碗里，道：「大姐，这个好吃，这个是今天刚在山上摘的，不是我们，是那边那位夜魄夜大哥，这些菜都是苏姆和十三哥做的。」
    嘴里吃个不停，抽空看了眼方放指的人，见对方也因为方放的话看过头来，立时露了大而灿烂的笑容大声道：「多谢了！」
    影十三一愣，苏姆腼腆的笑了一下，夜魄则是手在桌上一拍，一盘他们那桌没有的菜直接飞了起来，飞跃过两桌的人，正正的落在了沈烙面前。
    「好！」屋子里静了一下，然后方放等人大声叫好，董霆甚至还鼓起掌。
    看着沈烙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先夹了一筷子菜将盘子推至其他人面前然后才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夜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这个女人，不简单！
    燕三淡淡的看了眼那女人，对虽然满脸疲惫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女人一副跃跃欲试要上前结交的凌清羽道：「回去睡吧，明日还有得累。」
    呃！明日要上神湖！凌清羽顿时没了任何心情，身体好似也因为这个认知一下酸软起来，点点头。
    燕三起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也不说话，直接往卧室那边走去。
    他一走，叶十一和燕七夜魄就起了身，跟着两人往卧室那边走去，他们是住一间的。
    「我……没影响到你们吧？」看着那几人招呼不打直接走人，沈烙愣了一下，小声的问道。
    「没事，明日我们要上神湖。」何离笑道，将装了饭的饭盆放在了进来后一语没发挤在边角坐了就埋头猛吃的少年面前。
    「谢谢！」少年露了满口白牙对他灿然一笑，盛了满满的一碗饭继续埋头猛吃。
    沈烙看了眼少年，再看向何离的眼里便带了笑意，问道：「神湖？就是那个海拔4700的神湖？那里可不好去，很危险的，你们要带他们上去可不容易。」
    「他们去神瀑。」何离将一盆菜也放在少年面前，淡淡的笑道。
    「咱们可没有那个体力上神湖，我们去神瀑，等他们下来后再去冰湖看看，然后走尼龙。」方放说完对着向东西道：「对吧，向大哥？」
    「是。」见沈烙看了过来，向东西轻笑道：「沈小姐，久仰！」
    沈烙笑得天真道：「哪里，向大哥才是久仰呢！」
    向东西微笑着端起了酒杯敬了她一下，然后一口喝乾。
    就说那帮小子怎幺可能坚持到雨崩，原来是有这幺一位在里面压阵。
    也是，虽然说不是家里被看重的那些子弟，但是这幺多人出来，这些愣头青，没人压阵还不知道会惹出什幺事来，那些老头子怎幺可能放心……
    沈烙，沈家第四代最具有传奇色彩之人，如果不是女性，只怕沈家那个最年轻的少将就要换人。
    「大姐啊，咱们一路上过来看到很多垃圾，那些垃圾不会是你……他们留下的吧？」方放临时转了弯道。
    「垃圾？」沈烙的脸色一变转头就看向了少年。
    「我想收来着，顾少不让，说有那体力还不如帮他揉揉腿，说是坐骡子坐麻了。」少年说了一声，见沈烙的脸色顿时黑了，把筷子一放道：「我这就回去收！」
    「不用不用，九哥已经收拾好了。」董霆将那少年一拉，连声道。
    九哥？沈烙起身对着客栈主人躬身一礼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约束好他们！」转而对杨昭几人很是真诚的道：「多谢！」
    她不知道九哥是谁，但是肯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这声道谢是极为诚心的，这里是天堂之地，世界上少有的还保有原始风貌之地，而且，这里还是藏族心目中的圣地，是神山庇护之地，在这里，当地人为了不佔地方连家都不会分，乱丢垃圾，那是亵渎！
    难怪那些牵骡子的村民一个个的表情不善，难怪那老闆连饭都不愿意帮他们做……
    难怪顾随当时以探路为名要她先走。
    怕是已经不耐烦她给他们定的各种规矩了！
    妈蛋的，谁愿意给他们定规矩！这幺漂亮的地方，这幺圣洁的地方！不能好好的享受不说，还要为那帮蠢货操心！
    这次亏大了，早知道怎幺都不会被爷爷骗来，应该用别的手段去哄骗到那个机会！臭老头，一定是被人许了什幺他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居然连自家孙女都敢忽悠！
    你给我等着！臭老头！
    遥远帝都军区大院里的小楼里，正坐在书房里捧着一本孤本兵书看得正起劲的某大将猛的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看向了外面的天，放下兵书端起冒着热气的新茶悠悠然的喝了一口。
    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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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2章 雨崩6

    一早起来，看到了两座山头的日常金山，还没来得及感动，天便飘起了小雨。
    赵巍本还有想法跟着男人们一起上神湖，见雨下了起来，只能歎气，上神湖的路本就艰难，雨一下更是危险，何况，这雨看上去还有变大的趋势。
    回到客厅见男人们已经收拾好背包，赵巍道：「这雨只怕会越下越大，上面情况危险，不如等一天等雨停了再去。」
    杨昭看了下外面的小雨，道：「不用，我们没问题的，不过你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天吧。」
    赵巍点头笑道：「不休息也不成了。」
    别说下雨，就算不下雨那几个家伙也起不来了。
    话说，凌清羽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吧……
    刚这幺想着，就见燕三抱着穿得厚实人还在睡梦中般的凌清羽出来。
    「走吧，趁着雨还不大。」何离将背包一背，将客栈主人画的地图塞进防水袋子里，带头走出了客栈门。
    这里电话宽带都不通，电子器械没有最古老的地图有用。
    看着那行人走进细雨纷飞中，快步如飞的在田间穿梭，没多久身形就隐在了渐起的雾气里，赵巍在走廊里的木凳上坐下，拿起手机看了下乾脆关机。
    这里什幺信号都没有，电视也没有，便安心做几天世外之人吧，在这天堂里什幺都不想，也不会被任何事打搅。
    反正，就算没有他，这个世界不还是一样转得好好的。
    「下雨了？」身后传来梁嘉荣沮丧的声音，赵巍笑道：「是啊，你要早起来二十分钟，还能看到日照金山！」
    「他们走了？」梁嘉荣在他旁边坐下，手里捧着碗酥油茶（这玩意刚开始他实在是喝不惯现在是喝出味道来了），问道。
    「嗯，他们起的早，对了，厨房里有做好的早饭，苏姆连中午的菜都做好了几样放锅里热着。」赵巍将头靠在了椅背上，道。
    「下雨了，上山不危险？」梁嘉荣看着雾气朦胧因而更显美丽的山谷，道。
    「危险，非常危险，天雨路滑，又是直线上山。」说完之后，赵巍轻轻一笑道：「不过，他们没问题的，一定能上去。」
    「是啊，没有什幺能难倒他们，何况是为了……」呵呵一笑，梁嘉荣喝了口茶，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幺，但是男人们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只怕不是小事。
    「咱们今天也去不了神瀑了，正好，在这里休息休息好了。」赵巍笑道。
    「嗯。」梁嘉荣也对椅子后面一倒，昨夜晚上手机手提什幺信号都没有，刚开始心里是有些慌的，好似和这个世界完全失去了联繫一般，好在人实在是累，慌不了多久就直接睡觉，早上起来，没有按照习惯第一时间去看手机上有没有美国欧洲过来的邮件，而是在枕头上发了会呆，听着吴坤方放他们几个的鼾声，心情居然从来没有这幺平静过。
    现在，坐在这简陋原木搭建的还有些漏雨的长廊里，看着那雾水朦胧水洗一般的天堂丽景，喝着奇怪味道的酥油茶……
    心灵沉静得一如这被雨水轻洗着的天地一般。
    去天堂不如去雨崩……
    对于雨崩，网上最流行的一句话是，如果你爱她那幺带她去雨崩，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那幺带他去雨崩，因为那里是地狱。
    昨日觉得是天堂，方放几个今儿就觉得是地狱了。
    腰酸背疼算什幺？他们两个现在腰像断掉一样根本起不了身，腿好像不是自己的，痛到一碰就痛得嗷嗷的叫，全身无力，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只想就这样瘫在床上，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他们都惨成这样了，还要被几个魔鬼给硬拖起来，说是要走动走动才能让那酸软加快恢复。
    可怜他们走一步都觉得犹如走在刀尖啊！
    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嘲笑海的女儿了……
    「快起来！」好笑得看着耍赖抱着柱子不肯走的两人，向东西笑道：「别连女人都不如！」
    外面走廊上三个女人正一边啊哟啊哟的一边努力的沿着长廊来回走的，外面下着雨，在长廊上走走养养眼也好。
    被比女人都不如，两人终于奋起了一些，挪动着步子走到了长廊上，对那凳子上一坐，再也不肯起身，向东西再说那话，两人同时道：「那是女人嘛？那是女汉子！咱们不跟女汉子比！」
    「那你想跟谁比？跟咱们比比吧！」小道上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一个人从雨雾中走来。
    红色的防雨衣，红色的伞，如果不是那走一步要摇下屁股的特殊走法，还真有那幺一点瑟瑟风雨我自潇洒的模样。
    「比？」方放将童少上下打量一番道：「比什幺？」
    「咱们这次为什幺来的？不就是家里那些老头子认为我们缺乏历练嘛？」童少看着两人那一滩泥一般的模样，嗤笑一声道：「担心的倒也是，就两位这样，的确是有损前辈的威名！」
    「我靠！」方放一下坐直又啊哟一声的软倒，指着他道：「你他娘的放屁，你不坐骡子直接走下来看看！你背着二十公斤负重走下来，你要能不让别人帮一下的情况走下来，老子跟你姓！」
    后来他们私下找了许东东问了，那帮混蛋不光坐骡子，在沈烙在前面探路没有在的时候还让保镖背他们，因为坐骡子腿磨得痛！
    这也就是晚上他们自己出来觅食而没有带保镖的缘故，保镖都累趴下了！
    童少哑了一下，随后便不屑的道：「骗谁呢，你能自个走下来？」
    「他们两是自己走下来的。」向东西一手扶着花动一手端了杯酥油茶，神情淡淡的道：「这个我可以作证。」
    「我们也可以！」陶卓一手扶着腰让周梓清手搭在他肩头走着，扭头插了一句。
    听说这些人都是些了不得的家族之人，不过那又怎样？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根本和他们没有交集。
    「哼！」童少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等雨停了，咱们一起从雨崩下村出发，看谁能从雨崩走到尼农！」
    「比就比！谁怕谁！有种你别让保镖背！」董霆叫道。
    「哼，你们先能起身再说吧。」童少兰花指一翘，扭着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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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3章 神湖婚礼

    走出村子，见四下无人，夜魄将程嘉背起，其余几人拉住了杨昭几人让他们借力，施展起轻功往山上飞掠。
    细雨飘洒，原始森林里空气都泛着甜味，雨滴将开得正艳的杜鹃花洗得晶莹剔透般，轻雾缭绕中，山脉隐隐，绿色满目。
    雨丝飘在脸上，再困，凌清羽都醒了，见此美景，顿时再也闭不上眼，趴在燕三肩头目不接暇的看着在身边闪过的美景。
    上山的那路根本不能成为路，不过是一条浅浅的痕迹而已，下雨天，更是泥泞得连那痕迹都看不到，有时候根本没有路，要从那些倒趴在地上的大树干上，或者是从弯曲的树木籐蔓下面穿越过去，山势崎岖，大多时候连坚实的落脚地都没有。
    凌清羽老实的没有提让我自己下来走，先别说自己现在身体这状况，就算她是全盛期间，走这路只怕都是上一步滑三步……
    没有提自己走，却是少不了要指挥停下来拍照。
    走一些时候，山势升高很多，小雨变成了一点点的雨丝，林间被雨洗的郁郁葱葱，茂密的原始森林，潮湿的空气，还有那些看着冒出来般的青苔蘑菇，每一样都让人惊喜让人感歎。
    见雨势可以忽视掉了，燕三便也任她在找到好地点的时候换衣服拍照，他们的背包都背了上来，他们自己的衣物很少，倒是她的道具全部带齐全了，可以随她心意的在任何地方做换装玩。
    凌清羽这边拍照，夜魄和影九就会拎着袋子继续採集。
    这一片是人迹罕至之地，倒是有很多珍稀药材，採了回去阿兰那个养生丸药的原材料就配齐了，让凌清羽吃上几个月，身体会好很多。
    经过一片竹林之时，凌清羽抱着男人们拍照，叶十一玩心起来，掠上了竹林尖梢，摇起了一片露水飞扬，阳光将那些露水照出了七彩光芒，好似一颗颗宝珠一般在空中飞扬闪耀。
    而穿着银色绣着浅绿花纹长裙的她就如同那竹林的精灵一般，在那露水中起舞。
    然后吧唧一声，脚下一滑，摔在了燕三的怀里。
    夜魄手在一根竹枝上一弹，那翠竹带着一线水花袭向了空中的叶十一，叶十一闪避过了那竹枝，却被水洒了一脸。
    叶十一在空中一个回转，脚在竹枝上一点，纷纷的露水便洒向了夜魄，连带着他身边的程嘉都遭殃。
    一时之间，竹林里满是欢快的笑声。
    山势渐渐高，路便更险了，山上也逐渐的出现了薄雪，雨丝消散，云雾却再度涌了上来，空中的雨气很重，凌清羽便不再玩闹，老实的伏在燕三的背后，看着那巍峨的群山，那远处冰清玉洁般的雪山，那在白雪中顽强的露出了新芽的植物，用眼睛和心去体会那壮丽苍茫震撼人心的风景，还有身下男人那平而稳的心跳。
    因为神湖是洁净之地，不能说话不能洗手，看看地图估计应该快到神湖，何离停了下来，在草甸上先把饭吃了。
    吃过饭将垃圾什幺的都收了起来，见时间还早，而正午的时间据说是最好的，，一众人先在草甸上的雪地里玩耍了一些时间后，才安静的穿越最后的小山头，静悄悄的到达了神湖。
    神湖上轻烟笼罩，人仿似走在云雾之间一般，静悄悄的，好似仙人居住之地。
    视野不好，何离扬手让大家停住了脚步，然后双手合十，学着夜魄他们做的那个长头藏礼，心里虔诚的祈祷，五体投地的拜了下去。
    其他的人也将背包放下，排成了一排，合十举手匍匐五体投地，极为虔诚的磕起了长头藏礼。
    凌清羽让燕三放自己下来，刚準备也跟他们一起行李祈祷，只觉一阵清风拂过，那浓雾好似被一只大手给抹去，一瞬间云开雾散，那湖面上的雾气完全消散，清澈透明的湖面和周围环绕的山峦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神湖并不大，一湾清澈见底的湖水在微风中泛着微微的涟漪，湖边堆了好些玛尼堆，上面经幡随风无声的飘摇，周围山峦一片白茫茫中掺杂了些许早春的绿色，那下面是青黑色的石巖，亿万年来静静守护着这一湾湖水。
    只是这幺看着，就觉得心里空静下来，然后，一丝悠然慢慢涌起，缠绕回转，逐渐化作浓浓缱绻，清澈浓厚，只融为了三个字。
    我爱你……
    静静的看了良久后，赵吟风回头翻包，其余人也默默的回身翻包。
    这里不能出声，凌清羽正努力的想着，在这幺圣洁的地方该用何种方式来行那庄严的婚礼，见一众人包括燕三都回头去翻包，好奇的看了过去。
    一抹红色在赵吟风的手里慢慢绽放，在凌清羽越瞪越大的眼睛里，一件鲜红色的宽袖古衣被他抽了出来。
    将那衣服小心的在背包上放好，赵吟风开始脱衣服，刚才行长头礼，他们全身都沾满了泥泞，可是赵吟风不光脱了外衣，连内衣都脱了个乾净，然后从包里掏了一个塑料袋出来，那里面是条湿润的毛巾……
    用毛巾将身子粗粗的擦乾净，赵吟风展开了那件红衣，穿上了身。
    那衣服式样很简单，没有压边没有绣花，长袍只是被三根绳带繫好，腰间扣了条红色腰带。
    虽然简陋，一看就是赶工出来的，可是，那也是礼服，婚礼的结婚礼服。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拿出衣服，擦乾净身子换上那礼服，凌清羽捂着嘴，将呜咽堵在了嘴里。
    神湖不能出声，她那激动的泪水只能无声的流淌，好似那随风蕩起涟漪的湖面一样，连绵不绝的涌起了绵绵情谊。
    燕三自己换好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件女装，比起他们那些裁剪简单的衣服，女装就精緻漂亮了许多。
    当时他们找到那老闆，老闆本不愿意，他们出了巨款，要老闆将他能召集到的工人都喊过来，他们的衣服自己做，只要做出女装就行。
    那天晚上，他们借用了老闆的製作间，要老闆调了最好的红绸，苏姆裁剪，影十三和影九夜魄燕七他们手工缝製，杨昭他们四个做不来这个，就在旁边打下手。
    一通宵，总算赶了这些衣服出来。
    燕七拉过凌清羽，微笑着将她的外衣脱了，然后将那女装仔细的给她穿上。
    影十三从包中拿了一个假头套出来，四个月，凌清羽的头髮是张长了一些，但是根本不能盘髮髻。
    仔细的将裙角抚好，将假髮给她带上，细细的将边角都抹好。
    看着她衣袂飘飘，拂袖之时眉头微挑那熟悉的神情，男人们都微笑起来。
    夜魄和影九堆了一个玛尼堆，插上了带来的经幡，然后众人往后退了几步，笑着看着燕三拉了凌清羽的手走至玛尼堆前。
    一拜天地，二拜神湖，三夫妻对拜。
    每一个头，都磕得结实又无声，每一拜，都无声的说出了各种祝福。
    百年好合~天长地久~永结同心~
    拜完之后，燕三从怀里掏出一支打磨得晶莹剔透的簪子插在了她的髮髻上，然后又接过了燕七递上来的一个长长的首饰盒。
    示意凌清羽自己打开，看着她打开盒子惊喜又不可置信般的看着那里面的戒指，燕三嘴角翘起了温暖幸福的弧度。
    那是十三个钻石戒指，一个女戒，十二个男戒，女戒上将他们十二个的名字刻成了花纹一样缠绕在了整个戒指内外，而十二个男戒上只有一个名字，凌清羽！
    这个，是在陆尧交给他们那盒钻石后，他们就直接拜託了那时候已经紧急回去上海的向东西找师傅做的，杨昭他们回去的时候就带了回来。
    燕三拿出女戒给她带上无名指，在她手指上轻吻一下，然后伸出了手指，他手上原来那只也带了过来，可是凌清羽那边的身体过不来，那两个戒指都留在了那边，他便将那戒指换了个手。
    凌清羽从里面拿了第一个戒指出来，心里一边虔诚的念着那誓言，一边将戒指套上了他的无名指。
    燕三的唇角也无声的蠕动，如同她一般虔诚的念着那誓言。
    我燕三全心全意娶你做我的妻子，无论顺境逆境，富裕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你，完完全全的信任你，我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我们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们的幸福，作为忠实伴侣，度过今生。
    一拜天地，二拜神湖，三夫妻对拜。
    插簪，戴上戒指，无声的念那誓言。
    风打着卷的从湖面拂过蕩起一圈圈好似心形的涟漪，经幡飘起了欢快激烈的弧度，连周边山峦上的鲜花都在薄雪里摇摆着优美的弧线。
    好似整个天地，所有生命都在为他们欢喜，为他们作证……
    那是跨越生死跨越世界的结合，以真心和鲜血实践着的誓言。
    天地为证！
    誓死不渝！
    戒指带上了夜魄的手指，最后一个字念完，从谷口漫了一缕云雾上来，俏皮的绕着众人转悠了一圈后，发出了好似笑声的风声，然后悠悠然的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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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4章 下山

    凌清羽猛的一惊，突然意识到男人们还都只穿了一件单衣，忙挥手示意要他们把衣服给换了，又急急忙忙的跑到程嘉面前摸着他冰冷的手，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程嘉笑笑示意自己没事，许是因为神湖听到了他们的祈祷所以并不冷，许是影九和燕七一直在他身边用内力温暖着他，他并没有觉得寒冷，反而心头热烈如火般。
    影十三将照相机架好，然后挥手让大家都站好，凌清羽在中间，他们十二个围绕她站成了两排，一起拍合影。
    刚才他和燕七孟苏三人同时在全程拍摄，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漏下，以后，这个视频将是他们最珍贵的宝物之一了。
    拍好合影后，赵吟风无声的微笑着抱着凌清羽单独照了亲密合影，这又引发了一轮热潮，让凌清羽不断的提醒他们穿衣服！
    在她的督促下，男人们换回了衣服，好在已经考虑到衣服会髒，他们也带了回去的衣服，衣服换好后，装了好些神湖水（不能洗但是能喝），又到湖边四周的山上俯视了神湖的全景，再次被感动后，便準备下山。
    刚将背包背上肩，从山谷的谷口瀰漫上了浓浓的云雾，天上云层翻滚出各种形状后开始变黑变厚，不一会，神湖又再度隐藏在了迷雾之后，不见蹤影。
    看样子要下大雨，背起凌清羽和程嘉，一行人快速的往山下走。
    跨过小山头，天上滚过大笑一般的雷声，闪电穿透云层在天际划出了靓丽的轨迹，电闪雷鸣中，天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彩虹。
    看着下面的人只是拍了两张照片就飞快的往下跑，卡瓦博格对坐在云层上的白泽道：「太不给面子了！我都帮他们奏乐了，他们不应该跳舞嘛？」
    白泽白了他一眼，背后张开了双翅。
    「你就走了？」卡瓦博格笑道：「他们可还有劫难没过。「
    「嗯，你也看到了，那些劫难，难不倒他们！」白泽指尖浮动出一颗光彩流溢的晶滴，道：「那可是拥有魂泪之人。」
    天上发出了一声长鸣，随后便是滚雷阵阵，大雨落了下来。
    大雨倾盆而下，天地之间一片雨濛濛。
    雨滴穿过长廊飘进了门里，带了有些森冷的寒意，一众人坐在了火塘边，看着那雨势，周梓清担心的道：「这幺大的雨，不会出事吧？」
    上午走动后又泡了夜魄留下来的药包，她们身上的酸软已经好了很多，中午时分天晴了一会，刚想出去走走，随后就下起了大雨，只能缩回长廊，再缩回屋子里。
    如果不是担心上山的那些人，那幺这幺围着火塘喝着酥油茶轻鬆看书聊天的时光实在可以说是美妙。
    刚开始他们并不担心，实在是这一路上见识了太多男人们强悍的一面，但是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客栈主人歎着气说山上只怕会出事，说的次数多了，他们不觉也担心起来。
    人类再强悍，但是大自然的力量更强大。
    客栈主人再度起身走到门口向外看去，昨日听得他们询问上神湖的路线，他就已经劝过他们，神湖是灵验，但是这几日都下雨，山路非常不好走，而且看情况只怕今日有大雨，这样的天气，他们当地人都不敢走，何况是他们这些中原人，路都不熟悉。
    大雨茫茫之中，一旦迷路，或者碰上泥石流塌方，那就是尸体都找不到。
    何况，现在还才五月，山上的雪都没有化，雨这幺下，山上更是阴冷难奈，看他们早上出去的时候穿的那衣服可真不多（除了那女的和那文秀男人外）。
    他们这些人心地非常好，自己做饭请他们吃不说，还将厨房房间都打扫乾净，连院子塌掉的石头围墙都帮他砌好，客栈主人是真心不想他们出事。
    拈着手腕上的佛珠，客栈主人轻声念起了经文。
    「不会有事吧？他们那幺强……」方放搓着手走到门口探头向外看去，为了心安而向客栈主人求证道。
    客栈主人没有说话，只是转动佛珠的速度快了些。
    「是啊，这个时候都没有回来。」董霆也蹭到门口歎着气道。
    「上神湖就算是晴天最快也要**个小时，哪有那幺快下来的。」赵巍也站在了门口，口中这幺说着，脸上却满是担忧之色。
    只希望他们看到下雨找个地方先躲雨再说，他们带了那幺多装备，只要躲过这场雨，再重新定位，就应该能走下来。
    「我听说，上个世纪有个登山队想登卡瓦博格峰，结果十七人都死在了大雪崩里。」方放很是担忧的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向东西一巴掌拍在了脑后。
    「不会的，那些人是因为想亵渎神山，所以神山发怒，他们只是去神湖，神山不会发怒。」客栈主人道。
    「亵渎神山？」梁嘉荣也站在了门口，听得客栈主人的话问道。
    「对你们来说，这里不过是山林田野雪山，但是对我们来说，那些雪山都神圣之地，是不容亵渎之地，卡瓦博格更加，它是八大神山之首，统领整个自然界之所有，得卡瓦博格所喜者，他会护佑你今生来世，若是不敬，若是人类一旦登上峰顶，那幺神便会离开这里，而巨大的灾难将会来临。」客栈主人看着门外那被雨幕完全遮掩住了面目的卡瓦博格的方向，道：「当年，我们也跟那些人说过，可是他们不相信，一意孤行，结果就遭遇了雪崩。」
    向东西在方放头上再拍了一巴掌，道：「头顶三尺有神灵，话不能乱说，小心报应！」
    如今的世界物慾横流，人们打着唯物主义的名号自认为是世界的主宰，早就忘记了对这个世界的敬畏。
    万物有灵，因果轮迴，其实究根结底是要人类学会敬畏，做的每件事情都会产生因果，知道和敬畏着因果带来的报应，人类才会自我约束，才会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而失去了敬畏之心，那幺神灵的惩罚也不会远了。
    汉民族五千年的文化核心，如今却只有在这闭塞遥远之地以另外一种形式保存下来。
    不能不说，这真是让人悲哀……
    「有人！你们看！有人！有人来了！他们回来了！」董霆的大叫打断了向东西的沉思。
    大雨纷飞中，一行人正以极快的速度越过田埂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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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5章 比试

    就算本地人晴朗之日也要八个小时才能来回的路线，大雨倾盆之下这帮人居然七个半小时就回来了，再看到苏姆答应给他带回来的神湖之水后，客栈主人虔诚的对着卡瓦博格方向磕头施礼。
    赵巍的心情已经不能有震惊来形容了，他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好吧，这帮人只是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而已。
    客栈主人一早就烧了水，男人们先让凌清羽和程嘉去泡了，夜魄影九自己开始烧后面的水，苏姆则是去烧姜汤，又将摘的一些药材熬了药汤出来。
    有条不紊的将澡洗了，姜汤和药汤喝了，一众人才坐在火塘边给那几个已经眼红得在旁边转悠来转悠去的男人看路上拍的照片。
    除了婚礼的视频。
    只是照片，那雄伟壮丽就扑面而来，想想如果身临其境的话……
    方放董霆两人歎气顿足，长歎着自己为什幺没去，随后便小心翼翼的说了童少来下战书的事。
    「我们本也是準备从尼农出去。」看着两人的模样，何离笑道。
    「他们说，明日不管下雨不下雨，都要走。」方放轻声道。
    「他们能行？」孟苏不觉笑道。这一路，他们是充分体会到了这里下雨后是怎样的泥泞难走，就算他们四个都要靠燕七他们搭把手（当然他们是为了赶路），那些少爷们？
    「无知无畏说的就是他们吧，从西当下来可以坐骡子，但是从尼农出去可坐不了骡子了，那可是完全要靠自己走的。」见几人看过来，赵巍道：「因为那段路是沿着雨崩河谷走的，大段的路是开在山壁之上，不过五十公分宽的路而已，如今下雨路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坐骡子更危险。」
    「明日下去？你们不去大本营和冰湖神瀑了？」赵吟风拿着相机给陶卓显摆，听得他们的话问道。
    「是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幺走了？」鸵鸟早上在睡觉，没听到童少的挑战，此时惊讶的问道。
    「对哦，我们怎幺把这个忘记了？」方放董霆在众人的鄙视下面面相觑，然后很不耻下问的看向何离，问道：「何大哥，您说……」
    「你们去跟他们说，我们大后日才走尼农出去，这两日先去了神瀑和冰湖再说。他们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那就以一路上的照片视频为证，证明你们是自己走出去的好了。」何离从火塘里翻了一个烤土豆出来笑道。
    「就是，人家说什幺你们就听什幺啊？怕他们？」孟苏笑着拍了下方放的肩头道：「别怕，哥罩你！」
    「就是！咱们怕他们个球啊！走！」方放蹭的一下窜了起来，昂着头气势汹汹的拿起了伞，对董霆道：「咱们去！」
    顾随他们住的是村里最大最好的一栋房子，位置也好，就算下着大雨，也很是显目，倒也不会让那两人迷路，向东西便放心的让两人独自前去，只是在门口看着那两人接连倒入田埂一边的田地之时，还是忍不住的遮住了眼睛。
    听着身后那些娇笑和男女之间的调笑声，沈烙坐在门槛上看着那两蠢货走五步摔一跤的过来，除了好笑以外，还有一些震动。
    摔得那幺惨不忍睹，居然也坚持着走过来，这两家伙……变化很大啊……
    互相搀扶着，两人总算走到了门前，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方放很有气势的对沈烙道：「大姐！咱们老大说了，我们要先去神瀑和冰湖玩，大后日才走尼农出去，你们要比，要不就等大后日，要不，就拿视频来做裁判！」
    「比什幺比？你们两昏头了？」沈烙起身将雨伞丢了满身泥泞的两人拉进了长廊，一人头上拍了一下，道。
    「不是童少说，你和顾随两人要求跟我们比试嘛？比谁能走到尼农！走哦！」重重的在走字上加强了一下，方放想用袖子擦眼睛，手举到面前，看着那满是泥巴的袖子又讪讪放下。
    「比试走出尼农？」也在走字上重重的加强了一下，沈烙回头看向坐在火塘边的少爷小姐们，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道：「谁说的？！」
    「我说的是出尼农！可没说走！」童少站起来叫道。
    「出尼农，」沈烙哼了一声，脸上浮起了冷森森的笑意道：「很好，既然你们这幺有出息，有此宏愿，那我便给你们机会，休息两天大后天我们从尼农出去，不过，既然是比试，总要有个綵头的吧？别算我！我做裁判！」
    不算她……童少不觉转头看向了顾随，顾随要他去挑战，那话里其实是有陷阱的，说的好似是两帮人比试，但是他说的是谁能，那幺只要沈烙和许东东两人出去，也就算他们这帮人赢了。
    所以，顾随的如意算盘是，明日他们坐骡子回去西当，而沈烙是绝对不会走回头路的，她一定会带着许东东走尼农出去。
    方放和董霆两人狂妄自大，根本不会想这幺多，按照他们那争强斗胜的习惯，也不会去细究，所以，他们也不会来找沈烙，只要他们碰不到，这事就成了。
    谁知道，这两货这次居然聪明了？居然冒着这幺大雨过来！
    抱着双臂，看着童少和顾随之间的眼神交流，沈烙笑瞇瞇的道：「难得你们有这样有男子气概的时候，我出个主意，綵头以你们一年的零花钱为标头，走出去一路，不准坐骡子，哦，忘记告诉你们了，那条线路也没法子坐骡子，也不准要保镖们背，一旦让保镖们背那就视同放弃，零花钱就要全部交出来，正好，许伯母弄了个失学儿童基金，就全部捐到那里去！当然，如果现在你们说不参加的，也视同放弃认输，现在就可以把钱交出来了。」
    本来莺歌燕舞笑声调戏声热闹得很的屋内，鸦雀无声。
    见顾随抬头欲语，沈烙道：「怎幺？想放弃？没关係，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们能真正的走一次，不过，你们可想好，如果放弃的话，那我可是会如实向各位的长辈汇报，后果……哼哼！」
    「走就走！谁怕谁啊！」容磬推开腿上的美女，起身叫道。
    「呵呵~」沈烙瞇着眼睛笑了两声，道：「这才对嘛，下了战书却要临阵脱逃，说出去你们不怕丢人，爷爷们可丢不起这脸。」
    「我们走！」顾随抬头看着她，淡淡的道：「休息两日，大后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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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6章 出山1

    第二日大雨虽然停了，还是飘着一些细微雨丝。
    斜风细雨，森林之中鲜翠欲滴，景色格外的清新美丽。
    考虑到那些人的体力，男人们选择了比较好走的路，一天去了神瀑，一天去了冰湖，下午回到客栈后，就让那几个人泡药水，影九好心的帮陶卓按摩了小腿被陶卓大呼舒服后，就成了最抢手之人。
    这样，到了第三日，最初的酸痛过去后，一行人恢复了最佳体力。
    「他们已经出发了！」陶卓从屋外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个饼啃着（这种当地人做的饼味道实在不错）叫道。
    「大哥！」方放董霆立马放下手中的粥，看向了杨昭。
    「急什幺，吃好，休息下再走。」何离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
    看着凌清羽花动说着话悠然的吃着早餐，方放董霆两人闭了嘴。
    从山上下来后，他们不光带了海量的漂亮照片下来，每人手上还多了一个式样一模一样的戒指，而且，每个人都好似合不拢嘴一样，连带着，对他们都和蔼了许多。
    想起自己以前说过凌清羽是大婶，方放真心觉得燕三只是赢了他八千万，算是客气的了。
    好吧，他们还是老实的等凌清羽吃完说笑完喝完再让胃部休息一下，然后再出发好了。
    反正，那帮家伙也走不了多远！
    因为，他们还带着一些不怕死的美女！
    从下雨崩下去，羊肠小道沿着雨崩河畔而行，一大早，下了几日的雨停了，清晨的山谷云雾缭绕，郁郁葱葱的林间只有河水奔腾而下的声音，空灵静谧。
    几日的雨下来，雨崩河水涨了许多，沿着峡谷顺势而下，带了磅礡之势滚滚而下。
    如此丽景，如果没有旁边那些撒娇打情骂俏声，沈烙真心觉得就算在此走上一辈子她都愿意。
    「哇！」当一个女孩子夸张的叫了一声，半滑的身体倒在了容磬的手臂弯里，沈烙实在忍不住的回头道：「你！给我回去！」
    女孩子娇媚带了委屈的脸顿时僵住，怯怯的看向了容磬。
    「大姐……」容磬轻声唤了一声，这个女孩子是这次出来的几个里面他最喜欢的，又娇美又柔弱，像朵楚楚可怜的小百花一般让他心生怜惜，他还指望着这一路上做她的保护神得到她的倾慕呢。
    「送她回去，你，还有你，你们一起，阿东你去村里租上骡子，送她们回去。」顾随指着几个这半小时就已经惊叫了好多次现在就喊上不行了的几个美女，对身边的保镖道。
    「顾哥！」童少也叫了一声，那里面也有他的一个女人。
    「这只是最开始，没听嚮导说，这是最容易走的路嘛？这就不行了，后面你背她嘛？」顾随冷冷的道。
    「可以让阿东他们……」童少的话在顾随冰冷的视线下嚥了回去。
    是啊，这里根本不能骑骡子，阿东他们的体力要留着，万一他们出状况的时候才有援助之力。
    「你们先回去吧。」童少不捨的看了那美女一眼，道。
    「顾少，我们可以的。」其中一个美女还有些不甘心，轻声道，好容易有这个机会，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和这些公子哥们熟悉起来，同苦是最能增加人的友好度的，就这幺回去怎幺行，何况，她并不是不能走，只是想……
    撒撒娇博得一些关注度而已。
    这次少爷们带的女人有三十人，这还是方董两位的人都被送回去了的数，要从这幺多姿色艳丽的女人里面杀出来可不容易。
    「你要不走，就自己走，别要人扶，东西也自己背！不准出声！不准说话！」顾随淡淡的说完，朝前面走去。
    那女人顿时出不了声，阿东招手让一个保镖带了她们几个往后走，走了几步见那女人还没跟上来，道：「走吧，惹恼了顾少可没你好果子吃。」
    一步三回头的，那几个女人走了后，一行人重新开始往前走。
    道路狭窄，只能单人同行，沈烙和许东东打头，顾随紧跟在两人后面，美女们和保镖散落在少爷们中间，最后是阿东压阵。
    「舒姐。」一个美女唤了一声走在她前面的美女。
    「嗯。」舒心应了一声，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烦，回头之时却带上了亲切的笑容道：「怎幺了？」
    「你有创口贴嘛？我手指划破了。」美女伸出被旁边树枝划破的手指轻声道。
    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顾随，舒心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给她，声音特意大了一些道：「怎幺这幺不小心？这口子可不小。」
    美女脸一红接过创口贴没有说话，默默的退了半步走在她身后。
    眼角看到顾随看过来不耐的眼神，舒心心里哼了一声。
    刚出道的丫头片子，以为带了我来就高我一头了，什幺事都找我，要我照顾，也不瞧瞧我是谁。
    如果不是澳门那事，我现在还在深圳那里呼风唤雨。
    想到澳门，舒心不觉又想起了在村里看见的那几人，没错，那几个就是在澳门的那些人，那长相想忘都忘不了，那幺美丽的人！
    却那幺狠心，当时自己不过是抢了下路推了下那女人而已，那种时候，那种子弹横飞的时候，谁不是逃命要紧？她做的又有什幺错？可是，她却被人推了下去，当时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可是后来看着腿上那丑恶的伤口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当时虽然在逃命人很慌乱，可是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穿着高跟鞋走t台的人，脚步都很稳，当时是身后传来一股力才让她身形不稳的，而她身后，就是那个美若天人的男人！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碰到他们……
    不过，那些人得罪了顾少，只怕也没有什幺好果子吃了！
    想到沈烙夸那些人和方放董霆之时顾随那温文有礼的脸上那冰冷的眼角，舒心嘴角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舒舒，小心些~」走在前面的胡少体贴的回头道。
    舒心脸上顿时换上了甜美纯净的笑容，应了一声，好似不经意的，将手放在了胡少的手掌里。
    走了还未到一个小时，虽然一直是平路，少爷们也坚持不住了，童少最先开始叫唤要休息，胡少陈少也跟着叫，队伍里另外一个千金也连唤着沈烙说不行了，无奈之下，沈烙只能找了一个还算宽敞的小草地上他们休息。
    「不要铺那个，也不要吃东西，喝点水就好，还有，不准丢垃圾！」见保镖们在各自主子的指使下拿出塑料垫和吃食，沈烙厉声喝道。
    保镖们又原封不动的将东西塞了回去，只拿了水出来给他们，心里是非常庆幸，幸好沈大小姐跟了来，要不，他们哭的地方都没有。
    沈烙不耐烦坐，听得前面水声急响，便起身往前方先去看看。
    她一走，许东东自然是背着包跟在了后面，顾随也起身跟了上去。
    连下了几日雨，雨崩河水的水势极大，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有个下坡，河水从层层相叠的巨石之上飞泻而下，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沿着那层层巨石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瀑布，水花溅起如同雪白的莲花一样的盛开，极为壮观。
    小道沿着山崖正好绕过这片瀑布群，又是一个下坡，下面的道路是从探出来的山石上走过，山石上留有雨水结成的薄冰，滑不留手，而转弯处堆积了好些从山上滚下来的枯木碎石，水花溅在上面，光看着，就令人害怕。
    许东东上前将那些枯枝搬开，又用小锤子敲开山石上的薄冰，留下可以容人落脚的地方。
    顾随则是抬头看向山上。
    小道是雨崩村和尼农村的村民冒着生命危险修出来的，多是利用地势，这一处正是一片山崖下面，山崖是坚硬的岩石，再上去十几米才是长着茂密树林的泥土，由于几日大雨，那泥土里的水很是爆满，细细的水流沿着山崖流淌下来，让下面的小道更加泥泞湿滑。
    而另外一边，则是奔腾呼啸的激流。
    如果一不小心滑了下去，只怕连尸体都找不着。
    像是印证他的猜想，小心的转过山崖后，就见小道边立着一块木牌，上面贴了好些寻人启事。
    「顾随，走了，喊他们快些走，这里只怕会塌方，早点过去安全些。」沈烙喊了一声站在木牌便好似看呆了一般的顾随，道。
    「好！」顾随应了一声，再度看了眼那山崖和那木牌，嘴角掠过一丝阴冷。
    三人走了回去，喊了休息了半个小时也不愿意起身的少爷们起来往前走，带众人都起身后，顾随将阿东叫到了一边。
    听得顾随的话，阿东的脸色有些迟疑，低声道了一句，被顾随的眼睛微微一瞟，便低了头，道了声好。
    蜿蜒而下的雨崩河奔腾在幽深的原始森林里，两边古木参天，绿树翠色鲜嫩，却是安静异常，唯有雨崩河水发出悦耳的声响，一时如鼓一时如琴，让那河谷充满了灵动之气，只是走在期间就觉得心旷神怡。
    所以，那鬼哭狼嚎一般的歌声在河谷间迴荡之时，着实让阿东下了一跳，看了看手錶，低声对另外一个保镖道：「走吧。」
    「老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会出人命的。」保镖看着被他们挖鬆的那片泥土，轻声道。
    歎了口气，阿东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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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7章 出山2

    「住嘴！再不住嘴老子丢你下河里去了！」被董霆那狼嚎一般的歌声扰了兴致，梁嘉荣恶狠狠的道，说完之后又自己画了个十字，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啊，跟着这帮人再在香格里拉疯狂那幺几天，那些花了十年培养出来的贵族礼仪就这幺被抛了个乾净，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出口说老子……
    但是再不说，他的确想揣董霆下河水里去了。
    人家苏姆唱歌那是振奋人心激励斗志，是这美景中最和谐的天籁之音，你董霆这鬼哭狼嚎纯粹是破坏环境！
    「切，就你不懂的欣赏，你看大哥们有说什幺？大家都被我的歌声给迷住了！」董霆大言不惭的道。
    「嗯，你要再不闭嘴，我就揣你了。」影十三点点头道。
    董霆顿时哑声。
    「留点力气吧，这段是平地你觉得没事，等下上了山道都你费力的。」赵巍笑道。到底是年轻人，以前也进过健身房，底子还是在这里，这段时间走开了身体，也算是锻炼出来了，走这一段还能顶住。
    不过那些在村里无所事事休息了两天的人，平地还好，一旦上了那陡峭险峻的山道，又是这样的下雨天……
    别到时候拖累他们就好了。
    夜魄和影九在前面开道，一路将一些落下来的碎石和枯木给清理开来，又用一边的石头将那小道加固，碰到坍塌的地方顺便还将地势补好。
    这条路对于驴友来说是探险之路，但是对于当地村民来说却是日常使用的道路，见两人一路走一路修，自告奋勇前来当嚮导的客栈主人很是感动。
    屁颠屁颠的跑上前问两人要不要喝酥油茶。
    影九抹了把额头的汗，将地上的泥土踩踏实了，接过酥油茶道了声谢。
    客栈主人连连摇手，道：「我才要多谢你们！」
    影九一笑，将水壶递还给他，看向一直看着山崖之上的夜魄道：「怎幺了？」
    「啊，那是刚出来的羊肚菌，那旁边的就是松茸了。」客栈主人抬头看向夜魄看的方向，道：「可惜太高了，这种刚出来的味道最好。」
    他话音未落，就见那两男人的身体突然拔高，脚在山崖上一点手在石头一撑，几下就上了山崖。
    看得他仰着头半天发不了声音出来。
    再是身手矫捷都不能这样吧？这地球上不是有重力嘛？自家儿子那物理书上不是这幺说的嘛！
    山崖上长了满满一片的松茸和羊肚菌，还有好些药材，採集了一会，夜魄让影九先下去探路，他沿着山崖上采过去。
    阿兰有教过他不伤根的方法，不採过上几天它们自己也就老化消亡，不如让自家女人好生吃上一顿。
    他动作快，沿着山崖走过去，手中的袋子已经採了满满一袋子，再看前面雨崩河的地势开始险峻便欲下去，眼角却看到前面山崖转弯处的一处异样。
    此处河道和小道绕着山崖转了个弯，正是个下坡之地，河道里是一层层的巨石，激流冲过那些巨石而下溅起了巨大的浪花，而小道正正在山崖之下，有一半的路就是那山崖探出去的石巖。
    此时，那山崖石头上面的泥土饱含了雨水不说，那下面的根部还被人用木桿捅了几桿子。
    平常那几桿子自然是不碍事，但是现在那一片泥土本就是斜坡，雨水都堆积在那树的根部和泥土之中，就如同一个装满了水的袋子挂在了山崖石块上面，如果水满了就会把那袋子涨破，但是因为那些树的根部是深入到山崖里面的，起了很好的引导作用，那些多出来的水沿着树的根部流淌了下去，这就缓解了泥土的压力，让那大块泥土虽然险但是也能安全度过这个饱水期。
    可是那几桿子正正捅在了泥土上，将泥土给捅松，树的根部拨开，就如同那袋子被人为的破了几个洞，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不错，人为的！
    看了一眼正靠近过来的影九和在密林间时隐时现的那队穿着鲜红防雨衣的队伍（鲜红色醒目，在野外一旦出事比较好救援），夜魄轻啸了一声。
    影九顿时停住了脚步，转身往后退去，挡住了随后的嚮导客栈主人和燕三等人。
    「怎幺了？」听得前面水声如鼓，正想快点前去看看的凌清羽问道。
    「前面有事，夜魄在处理，咱们等下。」影九柔声道，夜魄那声短啸是警告，前面的危险必然不简单。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前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那是巨大之物滚落下来砸到水里地面的声音。
    塌方！
    「你们别动！」叶十一从凌清羽身后掠出，和影九同时往前掠去，身形快的如同一道青烟一样。
    被那巨响惊住的人们过了半晌才醒过神来，然后一致认为自己是眼花！绝对的眼花！
    两人快速掠到山崖边，就见那山崖上面的山坡坍塌了一半下来，泥石和巨木堆在了小道上，而掉入河道里的直接被激流沖走，那幺大的一片面积，在河水的冲击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若是他们正好通过之时塌方，那幺，就算是他们，也少不得要伤上一些。
    「夜魄！」叶十一抬头唤道。
    夜魄手扣在一颗大树伸出来的树枝上面，身子一蕩，轻飘飘的落在了塌陷下去一半的地方，对下面道：「十一哥，你上来。」
    叶十一身形一拔掠上了山崖，道：「怎幺回事？」
    「有人做了手脚，这里的泥土本是吸饱了水，有人将泥土给捅鬆了。」夜魄看着泥土里的东西淡淡的道。
    「前面那帮家伙？」叶十一眉头一挑，声音便冷了起来。
    这个手脚，可不只是教训一下而已啊，这是要人命的节奏！
    「嗯，十一哥，你看。」夜魄指着地上道。
    叶十一顺着他手低头望去，然后猛的一震，道：「这个是……？！」
    泥土塌陷下去后，显出了下面的一片青黑色的岩石，在那岩石上趴伏着一坨闪动着紫金色光芒的东西，那东西圆乎乎的一团，仿似可以呼吸一般的伸缩着，像是菌类，又似乎是生物，上面一层是肉呼呼般的质感，暗淡的阳光照在上面，却晶亮洞彻若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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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3章 强巴医生

    到得德钦县城已经入了夜，要杨昭他们先去吃饭，凌清羽强拉着影九夜魄叶十一连带着燕三一起去了医院。
    影九背后那到被石头刮出的伤口虽然不深却很长，夜魄和叶十一身上也多少有些刮痕，何况，在车上之时，她发现了他们一直隐藏着的手腕上的伤口。
    给他们三人身上那些伤痕上药之时，三人一再说没事，反而一副喜滋滋的模样，直到坐上车后，才将那太岁小心翼翼的拿给她看。
    凌清羽自是知道太岁，为了她的身体，当初阿兰可是操够了心，他们每拿下一个地区，叶十一每抄一家，她都会要他们将那些书籍给她弄回来，然后和鬼医石方一起去找那些孤本医术或者奇闻怪志，当时，从那些五花八门奇里奇怪的书里，阿兰虽然找到了几样看似有用的出来，可是，都是传说之物，世人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寻找了。
    这个太岁，是那些传说神物里难得的有真实记载之物，而她也知道此物。
    在现代，科学家给太岁的定义是远古生物，是自然界的奇迹，它就像是生物进化之时在往植物还是动物两条进化分叉点上停止了一般，既可以向动物进化也可以向植物进化，同时保有了这两个特徵的太岁，具有极高的医用价值，虽然不一定能做到传说中的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秦始皇当时找的就是这个），但是对预防衰老防治和治疗癌症等绝症却绝对是疗效非常好之物。
    当年叶十一和夜魄花了多少时间和代价去找，虽然他们是瞒着她，但是她多少也是知道的。
    没有想到，今日居然可以亲眼看见这个阿兰每次说起就一脸嚮往感概之物，而且，还是记录中最为珍贵甚至可以称为仙品的金色太岁。
    据说这种金色太岁千年成胎万年成型，十万年成精，二十万年成仙……
    按照这个大小，这太岁至少也有个十万年了……只怕早就成精了……
    而他们，居然就这样直接割了它的肉！
    虽然他们三个信誓旦旦的说，那太岁不是他们弄出来的，是前面那帮人想害他们结果弄了个塌方出来才让这太岁现形，而且，他们也按照阿兰所说的禁忌之处，没有伤它的根只是割了三分之一的肉，还喂够了自己的血给它……
    他们三个说完这话后，便闭嘴再不敢说。
    凌清羽是心痛个不行，喂够精血给那成精的太岁！那得多少血啊！
    当时不顾他们三个的闪躲，她硬是将他们三个手腕上的伤口给解开绷带细看了一遍，看着那幺深的伤口，心里是又痛又气。
    那个时候，她已经好心的将医疗包留给了沈烙……
    到了德钦县城里的医院，凌清羽就更后悔了。
    县城很是简陋，医疗条件更是简陋，医院大楼虽然是新建的建筑看上去高大上，却是很多药品都没有，给他们处理伤口上的药还没有她自己带的好。
    她居然把那些药都给了那帮想要害她们的人！
    「你们是扎西的客人嘛？」凌清羽正在犹豫是不是听从医生的打那看上去就很有些疑问的盐水，门口走进一个藏族老人，眼光扫过他们后，问道。
    一见那老人，本来因为她那明显的不信任而不耐烦的医生立刻站了起来，恭敬的施了一礼后，道：「强巴医生。」
    老人点点头，看向凌清羽道：「嗯，你就是扎西说的凌小姐吧，你们跟我来。」
    见几人还有点摸不清楚状况，医生轻声道：「这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藏医，你们这种伤，小意思！」
    藏医！凌清羽立马换了满脸甜笑，屁颠屁颠的带着四人跟着老人走到医院后面一个偏僻角落里的小院。
    小院是古老的木头建筑的一层平房，乾净整洁，一进门，就可见一个装满了各种药材的木架，另外一面则是藏文经书。
    让三人坐下，把衣服脱了伤口露出来，老人从里面抱了个罐子出来，先是将伤口用盐水清理一遍后，便从那罐子里挖出一大坨黑乎乎发出一股子怪味的稠状物品对那伤口上一巴，再抚平。
    虽然是一股子怪味，可是那药泥一上身，伤口便是一阵清亮，连那他们本也不在乎的疼痛都一下消失。
    老人手法很快，只是在看到手腕上那伤口时多瞅了两眼，其余伤口根本是看都没怎幺看的，一挖一抹，没有多久就将伤口全部抹好，然后道：「别包上，这幺晾着，等干了，再换一次，换三次后，再包。」
    「谢谢！谢谢您！」那药一上去，伤口本来被那医生弄得外翻的肉立马就合拢了去，凌清羽喜道。
    「嗯，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老人将药罐收好，捻着鬍鬚坐在了椅子上，带着和蔼的笑意道：「你们一路修路，又拚命救人，你们是善心的好人，神山会给好报给你们的。」
    「那些事是我们应该做的，老先生，谢谢你。」夜魄起身施礼道。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见他如此有礼，老人笑道。
    「神医，能否请您给我主子看看。」影九也深施一礼，带了一点忐忑的问道，医生，特别是好医生，特别是神医级别的医生都有怪脾气，非常不好惹（参考阿兰），所以影九的姿态是非常诚恳。
    「是啊，神医，我姐姐被奸人所害造成流产，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叶十一也赶紧起来施礼道，药一上身，他们就知道这个医生非常厉害，他们是经常性受伤，伤药用的多了，自然知道药的好坏，就比如阿兰的伤药有三等，第一等和第三等的药效是完全不一样的，老人这个药一上，那感觉就和阿兰第一等药的药效一样。
    「哦？」老人招招手让凌清羽走近，没有搭脉，而是先拿着她手摸她手上的筋脉骨络，随后再翻看她的眼睛，再在她肚子上几个地方按捏一番，最后才搭上她的脉。
    「嗯，你前几年神思消耗太过，流产之时又被耽误了时间造成了毒血淤积，后面又没有好生休养排毒，」老人微闭着眼睛拈着鬍鬚慢慢的道，说到这里，眼睛睁了一下，看了看屋子里那四个神色紧张的男人，笑道：「无妨，我给你开些药将那毒血散开排出去，你最近这些日子神思倒是已经放开，就按照这样，让自己轻鬆些，再好生调养，嗯，再有个半年，你就可以重新做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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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4章 伤患

    得了和阿兰同一个等级的老人这话，四人喜上眉梢，忙不迭的让老人开药，又问是不是有些药必须要在藏区才有？他们可以马上上山去採。
    听得四人一顿问，老人笑道：「别急别急，待会药我会仔细写好，你们住在扎西那，应该也有扎西的联繫方式，如果药材不够，便找他就是，还有一些是药丸，我会做好给你们的。」
    凌清羽听了也很是高兴，虽然说这段时间夜魄苏姆努力的在给她用药膳调理，她自己也每日跟着燕三练上那幺一段时间似是而非的内功，外加每日的锻炼不断，自己感觉身体和体力都好了很多，但是她的月经依然不调。
    **那幺频繁激烈，居然一枪未中……
    听老人话里的意思，只怕还是上次流产造成的后遗症。
    「强巴医生！」老人正笑呵呵的一边用藏文汉字一起写着方子一边跟那四个比那女人都紧张的男人解释，就听得小院外面有人大声呼唤。
    强巴老人的眉头微皱了一下，没有理外面，先认真的将方子写完，对夜魄道：「有些药我这里也不多，我先给你们配上二十副，等药材够了，我再配好给你们寄去，药丸也是，这些呢，是等那二十副吃完后，中间要空一个月的时间吃的，这些药好找，你们自己配就成，然后就是吃的时候注意我刚才跟你们说的，对了，」转头看向凌清羽，强巴老人笑瞇瞇的道：「姑娘，以后万不可再那样费心费神，女人的精血一旦损耗了，生孩子时可就不够了。」
    「是，我们一定不让她想事！」燕三握紧了凌清羽的手极为慎重的道。
    「那倒不至于，想想事对她有好处，」强巴老人哈哈笑道：「但是再不可像她以前那样呕心沥血般了。」
    「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凌清羽回握了一下燕三的手，转头看了下四人，带笑道：「日后，我也不会再孤军奋战了，所以，再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强巴老人含笑点头，就听得院子大门发出一声响，被人强行推开。
    见强巴老人满脸不悦，燕三将凌清羽对身后一拉，手便按上了后腰。
    强巴老人对他挥挥手示意无事，起身打开了房间的门对走进院子里的医院院长道：「这幺性急？」
    院长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里面有军人还有县里的几个领导，见强巴老人面带不善，忙道：「是这样的，今天在尼农河谷发生了山崩，有好些人受伤了，你也知道，咱们医院的条件并不好，只能麻烦您老了。」
    「你也知道我的规矩。」强巴老人淡淡的道。
    「是，不过这些人都是……」为难的看了看身边的领导，院长凑近几步，悄声道：「都是北京那边的……」
    「强巴医生，你给看看吧，都是些孩子，咱们……」县领导上前一步道，在他们这里，藏医的地位非常高，而强巴更非常人，一般就是他们生病，如果强巴说神灵说不治，也是不给治的，但是如果神灵说了能治，不用找他，他也会来找你，所以一般他们是不会来麻烦他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一下伤了那幺多子弟……
    「我知道了，等下，我给他们把药抓了就去。」强巴老人说了一句后，转身欲走，却被那军人敬了一个礼挡住。
    「还请医生先去看下，有位伤得很重。」军人道。
    强巴老人的眉头不觉又是一皱，见院长那脸都成苦瓜，便对夜魄道：「你们，带上那罐子，跟我一起上去，你们还要换两次药。」
    夜魄点了点头，从医架上抱起了那个罐子，跟着强巴老人一起走进了医院大楼。
    医院科室俱全，但是住院部却不大，不过三十个床位而已，刚上了楼，就听得里面有人大声呼痛，强巴老人的眉头不觉又是一皱，停了和夜魄的说话，指着厕所边上的医疗室道：「你们在这里等下。」
    见到那架势就估计是那波人，现在听那声音更是确认无疑，他们也不愿意见到他们，便点头进了医疗室。
    一下来了这幺多贵重病人，医生护士已经全部出动，医疗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让凌清羽坐下后，影九道：「主子，我去买点吃的来。」
    他们剩下的医药包和食物都给了沈烙，只是在尼农村吃了东西，现在怎幺想都饿了，但是他们的药没有换好，依照她那性子，断不会自己跑去吃饭，那不如先买点来填肚子，进医院之时，他就已经看了下医院周边，知道附近有个小吃店。
    「嗯。」凌清羽点点头，笑道。
    藏医，好的藏医可是很难碰到的，和中医相比，藏医是带着神秘色彩的密医一般的存在，有一些特殊的病，中医拿着没有办法（西医更加靠边站），藏医却有法子，这跟藏族人的生活习性和他们生活的地域有关。
    高原上独特的地貌植被，形成了迥异于中原之地的生态环境，也有太多中原医生不了解甚至见都没见过的药材，而藏族几千年和它们打交道，深切了解它们的药用价值，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秘药体系。
    当年阿兰一定要跟着一起进吐蕃，在一个寺庙里和一个藏医交流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后跟她歎息过，这个世界上的确还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就连医术，她也不敢说自己是最好的了。
    所以，她很能理解夜魄他们的心思，当然，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上好三次药，治好他们这次的伤后，是不是可以和强巴老人套套近乎，多带点这种灵药走。
    看夜魄他们的拚命模样，她便知道他们以后有的是受伤的时候。
    更何况，那太岁……
    是肯定要吃的！
    「我说了这样就可以了，要是不相信我，你们自己找人治疗，直接用飞机拉回去北京好了！」门外传来强巴老人愤怒的声音，几人一愣，夜魄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走廊上强巴老人气沖沖的往这边走来，后面跟着满脸焦急的院长，从那边大开的房间门口，可以听见童晟那尖锐的声音叫道：「哪里来的庸医？什幺叫我这幺点伤口？你们是怎幺办事的？没见我腿都成这样了嘛？要是我这条腿有个什幺事，你们都给我等着！」
    夜魄将门打开，强巴老人看到他脸色稍微变好，正欲快步走过来，就听得一声闷响，然后地面猛的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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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5章 地震1

    德钦的住宿条件还没有飞来寺好，吃过饭后，杨昭让向东西他们开车前去飞来寺住，他们先去接凌清羽他们，顺便重新点了几份她爱吃的菜打包带着。
    车刚开到医院门口，就见医院门口是人头涌涌一片热闹，军用吉普在马路上停了一溜，好些军人穿梭其中，离了门口有一些距离还设置了岗哨，微一思忖便明白，这些应该是救了那帮人下山的人。
    医院门口也已经没有了停车位置，几人将车停在了离医院有些距离的停车场上，背了装了凌清羽贵重物品的随身背包往医院走去。
    刚走近那岗哨，就将见影九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杨昭唤住了影九，听得他说这里有个很好的藏医已经帮凌清羽看了病，说好好调理半年后就可以怀孕了，心里都是大喜，正準备往里走却被门口的军人给挡住，说是要检查背包。
    背包里都是贵重物品，本着财不露富的原则，赵吟风自然是不肯，影九也道他刚从里面出来，本就是里面的病人，那军人却是铁面无私就不放他们进去。
    见争执无用，杨昭挡住了不虞的赵吟风，解下背包，刚欲递给那军人，只觉得脚下忽然一阵震动，让人站都站不稳。
    随着沉闷的地鸣，地面突然如同滚水的水面一样蕩起了巨大的波纹，眼前那四层楼高的医院大楼也如同风中之烛一样摇晃起来。
    地动！
    「清羽！」本是闲闲的跟在后面等着他们跟那些军人交涉的燕七叫了一声，脚尖一点，便往里掠去。
    站在他前面一些的影十三一手拉住了影九一手拽住他叫道：「七爷等等！」
    「放手！」看着那墙体上猛然裂开的裂缝，燕七目呲俱裂的叫道。
    「七爷！」影十三拼全力拽住他，刚唤了一声，更加剧烈的地动传来，起伏的地面猛的裂开了一道口子，沿着医院围墙如同闪电一般的从他们脚下一直延续到了那医院大楼上，与大楼墙体上那繁杂的裂纹交织在了一起，如同一朵巨大的恐怖之花。
    杨昭何离赵吟风反手将三人拉住刚拉到一边，就听得一声巨响，那栋四层长方形的楼房猛的摇晃了一下，裂缝蔓延上去的墙体一边如同被刀削一般的滑落下来，靠近马路这边的裙楼更是如同一下四分五裂一般，直接坍塌。
    巨大的钢筋混凝土石块纷纷而落，砸在了大楼前面的空地上，汽车砸成了铁片，而那些站在空地上的人更是一下就失去了蹤影。
    从地动开始，到面前那四层楼分裂裙楼坍塌，也不过几秒而已，若是燕七冲进去，只怕就和那院子里的人一般，成了那巨大钢筋混凝土石块下的……
    燕七却没有想到这幺多，只是奋力的想挣脱开来，冲着那片灰尘滚滚还在不住的裂开倒塌的楼房叫道：「清羽！」
    「七爷！咱们得留住性命才能救主子！」影十三在他耳边厉声喝道，夹住他腰往一边跃开，躲开了另外一道裂口。
    马路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缝，在正中更是出现了一道宽约半米的裂缝，一辆汽车躲避不及直接掉了下去，裂缝蔓延上楼房后，那些钢筋水泥的楼房立刻产生了众多的裂缝，摇晃之下，岌岌可危。
    几人站在了马路上两道裂缝之间，努力平衡着身体同时注意着医院大楼，看着那楼随着轰隆巨响一层层的坍塌下来，想起影九所说他们是在四楼的住院部，心急如焚。
    这样的坍塌速度和危及面积，就算夜魄叶十一燕三带着她跳下来都逃不了，反而更加危险，但是留在那上面的话……
    楼刚一摇晃，凌清羽心里便知道不好，当初阿兰跟她说太岁之时，也提了一些挖太岁的后果，太岁头上动土必然会引发灾难，动土的那人只当其冲不说，旁边的人也多少要承受一些祸事，更何况是割了它的肉……就算是拿了精血餵它也不能说它就不报复了……
    虽然是传说，按照现代科学来说更是只说那太岁是一种原生质生物而已，但是自己所经历的本就是斐思所夷，谁又能说太岁的传说是假呢？
    自从看到那太岁，她就提了一万个小心，心里把所有能想到的灾难都溜了一遍，时刻防备着……
    那楼刚一摇晃，她便大叫道：「去厕所！」
    她们所在的医务室旁边就是厕所，她一叫，燕三一手抽了一把短剑丢给叶十一，一手揽住她腰便掠出房门往厕所冲去，叶十一接过短剑之时，扛起了医务室里的一个原木桌子，夜魄推开房门为燕三开路之时身形掠了出去，一把抱住了强巴老人返身就往厕所里跑。
    厕所不大，还是陈旧的蹲坑（这一层的是女厕），凌清羽指着那两堵承重墙之间布满水管的柱子道：「那边！」
    燕三抱着她将她塞在墙角，自己覆盖在她身上，叶十一随后而进将桌子架在了三人头上，夜魄扛着强巴老头进来，将强巴老头对桌子下一丢，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最外面。
    刚一躲好，楼房停止了摇晃，整栋房子都发出了恐怖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两道裂痕从墙体上蔓延上来，眼瞅着那一片墙体随着那裂缝分裂剥落，哗啦啦的掉了下去。
    墙体撕裂坍塌的巨响合着人们的惨叫声在空中迴荡，长方形的医院大楼如同被啃食被揉碎的麵包一样塌陷下去。
    一道裂缝堪堪停在了距离夜魄十公分的地方，然后对面的地板屋顶墙壁晃了一下，就直接倒了下去，直接落了两间房间长度的空白地出来，看着隔了十米宽度的对面那断檐残壁，饶是夜魄胆大，也不觉微微白了脸。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却好似没有尽头一样，当楼体总算停止晃动，那裂缝也止住了扩张之时，夜魄鬆了口气，刚欲起身，就听得凌清羽叫道：「不要动，还有余震！」
    夜魄顿时缩回了身子。
    只停顿了一下，楼房便再度摇晃起来，咯咯吱吱的声音更加剧烈，从那浓烈的灰尘之中，可以看见对面那仅剩的楼体又开始摇晃起来。
    而他们这边的楼体，也开始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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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6章 地震2

    向东西他们开了两辆车，孟苏带了苏姆和程嘉开了一台车和他们一起前往飞来寺，好先去準备热水等物，车子驶出德钦县城上了盘山公路没有多久，就只觉得车子猛的震动起来，大山发出了沉闷的低鸣声。
    「地震！减速停车！」对讲机里赵巍大声叫道，孟苏果断的减缓速度，将车子停在了比较开阔的路面上，跳下车子就往路边跑去。
    站在山上俯瞰下去，德钦县城在两座大山之间形成了一道狭长型的白色建筑群，而此时，山体在微微震动，那一片狭长地带灰尘漫天，建筑物好似积木一般的坍倒下去。
    孟苏转身便欲上车开车冲下去，却被程嘉挡住，看着山下，程嘉的声音都带了颤抖却强自镇定的道：「等一下，余动未消，你若出事，他们便连外面的救援都等不到了。」
    他话音未落，他们所在之地也发出了强烈的震动，车子都有些剎不住的往下滑，而下面的山道更是直接发生了崩裂坍塌，巨大的土方量将通往县城的道路直接堵住，更有一段路是直接地陷了下去。
    从山上俯瞰下去，可以看到一个断裂层围着县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般，将那浓烟滚滚的县城给围在了里面。
    待地动停止后，赵巍大声道：「我们先去前面城镇拿水和食物，一旦被困，这些都成问题！」
    孟苏死盯着山下没有动也没有出声，直到程嘉在旁边轻声道：「孟苏，她若去世，咱们跟着去便是，但是，她若活着，此时就等着我们送这些过去，食物，药品，水……」
    「走！」抹了一把鲜红的眼角，孟苏起身快步往车子走去，等二人上车，也不再等向东西他们，油门一踩，以极快的速度开向了飞来寺。
    除掉原路坐骡子回西当村的，跟着走尼农河谷的还有三十六人，伤者二十余人，其余的也受了不少的惊吓，沈烙便一股脑的全部往医院里一送。
    一路上就已经被那帮人给烦死了，送他们到医院后，和顾家派来的人汇合后，沈烙也不耐烦听他们抱怨，将人一交，便带了许东东去医院旁边的小吃店吃饭。
    地震发生之时，许东东已经吃完了第三碗麵，手中正拿着一个饼子啃，不时的点头，附和下沈烙的抱怨，直到桌子摇晃起来。
    拿着饼提起背包，许东东拉着沈烙就往门外沖，冲到路上之时，那木头搭建的小吃店已经发出嘎吱的声音摇摇欲坠，许东东和沈烙大声的喊着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和老闆赶紧出来之时，就看见一道裂缝从马路上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的笔直冲向了医院方向。
    两人转头，只见医院那边的马路已经裂开了几道裂缝，而随着轰隆巨响，那医院大楼已经坍塌下来。
    再一回头，小吃店的老闆刚抱着钱箱子冲出来，那木头屋子就已经倒塌下来，好在是木头结构，重量不大，下面还有几根坚实的立柱顶住了毛毡做的屋顶，里面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客人都还在发出啊哟的声音。
    但是那些水泥钢筋建筑就没有这幺好运……
    许东东看着那些房屋好似积木一般的倒塌，心里冒出的念头是，好在这一片是商业街和政府办公区域，这个时间段，商店关门政府下班，应该没什幺人。
    但是，医院那里……
    那几十号人……
    第二次震动停止，医院长方形的楼体中间又再度缺了几块，而他们所在之地也是岌岌可危，夜魄起身掠开，扶出了强巴老人，叶十一跃出后，将木桌提起，燕三抱着凌清羽站起来道：「找出路！」
    断裂的这边肯定不行，四层楼高的原建筑已经坍塌到只有半层高的瓦砾，下面水泥块钢筋条林立，他们就算轻功好，这样的能见度和下面那种複杂情况，指不定跳下去，就插钢筋条上了，唯有从没有塌陷下去的那边找地方。
    在走廊走了几步，夜魄停住了脚步。
    医院大楼是l型长型建筑，一边的裙楼已经塌陷，长方形的中间也留空了几处，除了两边的楼体，中间还单独竖立着两处左右不靠的楼体，而他们，就在靠近右边的这个单独耸立般的楼体上面。
    「跃过去！」目测了一下距离，燕三道。
    从这里跳下去肯定不行，但是他们可以跃到对面，对面那里有楼体通往楼下，而现在看来，那楼体还坚实，至少没有另外那边损害那幺大。
    「嗯！」夜魄点头，对强巴老人道了声对不起，将他负在背后，退后几步，快步起跑，藉着冲力，脚下一点，背着强巴老人跃过了五米的距离，落在了对面的走廊上，见脚下的楼板也还结实，对燕三叫道：「三爷，可以！」
    燕三将凌清羽背在背后，退后几步，刚欲起跑，从对面走廊便的房间里探出个头来叫道：「你们别过来！这里承受不了这幺多人，会塌的！」
    夜魄转头，见是童晟，手指一弹，一缕劲风弹在了他的穴位上，童晟噗通一下栽在了地上。
    燕三起跑，飞跃，落地之后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叶十一那翩然身影亦跃了过来后，道：「咱们下去！」
    「童晟！童晟你怎幺了？」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叫声，房门被猛的推开，顾随冲了出来，厉声轻喝道：「你们干什幺？将童晟怎幺了！」
    阿东和童晟的保镖捂着因为保护顾随和童晟而被碎石砸断的手臂拖着腿走了出来，见是他们几人不觉一愣。
    夜魄手指再度轻弹，解了童晟的穴，轻声道：「这里再来次余震就顶不住了，赶紧下去！」
    阿东看了看对面到这边的距离，果断点头道：「好！还有能动的嘛？还能动的赶紧準备下楼！」
    「伏尔待定，不可疾出，这是地震常识！」顾随恼怒的叫道：「你们不懂就不要乱指挥！」
    「我们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燕三说着就往楼梯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黑暗中刚才没看清楚，这边的楼体虽然没有坍塌，但是也倒了好些墙壁，水泥块堆在走廊上阻住了往楼梯的道路。
    「呵呵！你们倒是走啊！」童晟摸着脑袋爬了起来，对着站在那堵墙前的几人冷笑一声道，随后转头看向从房间往走廊集中的人，大声叫道：「别听他们那些蠢货的！咱们听顾少的！」
    「别大声！」顾随紧张的低吼一声，妈的，这个猪头！声波也是可以让这些已经破损得差不多了的墙体产生共振的！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长廊里传来了童晟的回声，随之应和的，是咯吱咯吱的声响。
    下面的灰尘已经散去一些，月光洒了进来，在那淡淡的月色之中，听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所见的……
    是沿着屋顶裂开的裂缝，那裂缝形成了一个迴圈后，一大块的屋顶便往下掉了下来，而四面那些早已经布满了裂缝的墙壁屋顶也发出了恐怖的咯吱声。
    而下面，不光有凌清羽燕三叶十一夜魄强巴老人，还有顾随阿东和跑出房间到走廊来的还能动的病人和医生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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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7章 地震3

    两次震动过后，地面的波动逐渐平息，建筑物的倒塌声响也开始减弱，不待燕七挣扎，影十三已经放开了他，连同影九一起往院内掠去，杨昭何离赵吟风紧跟在后面往前跑去。
    从他们站立之处到那楼也不过几十米距离，平常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溜烟的事，但是现在却无从落脚。
    地震之时，灯光就已经全部黑掉，虽然地动平息下来，灰尘依然瀰漫，月色都透不下来，地上全部是尖锐的水泥块和裸露出来的钢筋条，只沖了几步，影十三脚上便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等等！」见他身体一斜差点跌倒，何离拉住了他道：「别急！千万不能急，别还没找着清羽，咱们自己就折损了！」
    杨昭边跑边从背包中掏出小型手电，这要得益于陆尧的训练，就算是随身的小背包，也要带着一瓶水一个手电一把军刀。
    赵吟风也掏出了手电，强力电筒的光亮将前面照亮了出来。
    看着那些堆了满地的水泥块和钢筋条，燕七和影九也停下了脚步，再等杨昭和赵吟风将手电对準了医院大楼，更是一下说不出话来。
    那医院大楼，看上去好似新建没有多久的长方形建筑，裙楼塌陷成了一片废墟不说，那主楼更是断成了几段，中间那两段就如同一根直柱一般孤零零的耸立在中间，而两侧剩余的楼梯墙面上也布满了裂痕，好似随时都会崩溃。
    而就在那孤楼和右侧的楼梯之间……
    一阵风吹起，灰尘被吹拂开一些，淡淡的月光透了一线光芒下来，在那光芒中，叶十一翩然飞跃的姿态，看在他们眼里异样的美丽。
    当然，不是因为叶十一本身的美丽，而是叶十一还能跳来跳去，就说明凌清羽至少还活着。
    楼房坍塌的声响逐渐平息，四下一片死寂般，唯有他们几人的心跳，噗通噗通好似要跳了出来一般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他们在四楼，一定是跳到这边找楼梯下来，小九，楼梯在哪个方位？」何离吸了一口气急促的问道。
    影九指着右边的方向道：「那边。」
    知晓凌清羽还活着，燕七紧缩得快要跳动不了的心脏总算恢复，撕开自己的衬衣，弯腰给影十三包上，然后起身，跟着杨昭赵吟风的手电光寻找能通向那楼体的道路。
    塌掉的裙楼将下面的广场砸成了一片凌乱，那长方形的主楼中间坍塌的那些部分更是在中间堆积了很多危险的障碍物，从那些水泥块下面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说明那下面有缝隙，如果从上面过去，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再次坍塌，而那楼体已经非常脆弱，虽然现在还保持了平衡，但是，只要一个微小的声响和动静都有可能造成那楼体的三次坍塌。
    再来一次，那楼就会全塌。
    正在小心的找路径，就听得那楼上传来了大叫声，几人心里暗叫声不好，匆忙抬头，只听得右侧楼体再度发出了颤抖一般的声响，外墙面开始往下滑落，而在手电光和月光照射下，可以看见，随着外墙面的滑落，那大块的屋顶猛的裂开分成无数块往外倾泻而下，而楼体又再度的发出了轰鸣，然后猛的坍塌下来。
    击起了漫天灰尘。
    水泥块如雨般砸下之时，下面响起了声嘶力竭般的叫声。
    清羽！
    地动一平息，趴地上不敢动的沈烙便跃了起来，往医院方向跑去，虽然是一帮混蛋，但是那里不光有他们，还有前来救援和因为他们到达被紧急召集而来的医生护士，那幺多条人命！
    许东东跟在她后面跃起，紧跑几步后赶上了她，拉住了她后，从背包里掏出了手电筒，在强力手电筒的照射下，地面上几条地缝如同魔鬼大笑裂开的嘴唇一般，正正的在她面前。
    沈烙倒吸一口凉气，猛的收住了脚步，拍了拍许东东的肩头，小心的越过那些地缝，再不敢奔跑，一步步的往医院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医院门前，见岗哨口的卫兵被飞石击中晕倒在地，示意许东东查看，沈烙小心的往里面走了一步，然后就听见轰然巨响和那凄厉的叫声。
    沈烙惊然后退了两步，抬眼看去，灰尘刚散去一些被月色笼罩之处再度被浓密的灰尘掩住，巨大的轰鸣声中，那两边仅剩的楼体也从四楼开始坍塌下来，心里顿时一紧。
    「东东，打电话，叫救援！」看着那巨大的灰尘和不断往下砸落的水泥块，强忍着想冲上去查看的冲动，沈烙冷静的道。
    许东东从背包里掏出了卫星电话，在这边的深山里，手机是没有信号的，所以他们携带了任何地方都可以打通的卫星电话，但是，看着手中的卫星电话，许东东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大姐，电话，没信号。」
    「电话没信号，打不通！」再度拨打着杨昭和燕三的电话，听得里面那接通不了的嘟嘟声，程嘉的脸色都黑了。
    「都没有？」孟苏紧盯着前方，声音里带了焦急的问道。
    「是，我们的手机也都没信号，估计他们在里面的就……」车子猛的一颠，让正说话的程嘉一下咬了舌头，后面的话便没有说出来，也不用说出来了……
    「我们拿了东西就返回去，三爷夜魄将军他们都在，清羽一定会没事的！」孟苏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油门。
    公路上的沥青路面断裂翘起无数，一边的山体也不断的往下滚落碎石，悍马越野车终于显现出了它那卓越超凡的越野性能。
    直接碾压过那些翘起和断裂处，孟苏方向盘急打，躲过那些大石，任那些小石头在车顶上敲出无数个小坑，疯狂的飙向飞来寺。
    虽然繫了安全带，程嘉和苏姆也被颠得胃酸翻滚，几欲吐了出来，却是强忍着不发一言，只是死死的盯着前面。
    飞来寺有专门针对驴友的店子，压缩饼乾是常备货，一些普通药品也能买到，还有矿泉水，这些，都是被陷在那片废墟里的他们急需之物。
    脑袋里急速运转着要做的事，程嘉想都不敢想那一霎那间，那个灯光明亮之地猛然黑暗，那些建筑一个个倒塌的画面。
    「有三爷夜魄他们在，主子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姆喃喃的说着，看着在月光下显现出身影的梅里雪山道：「卡瓦博格，我献上我的生命给你，求你，保佑她，保佑我的主人，我最爱之人……」
    开过一个山头望见梅里雪山那巍峨的身影之时，地动消失，地裂和滚石也好似被一道无形的墙壁给挡住一般，山体稳健，地面平滑，地震的影子都感觉不到。
    压下心底的惊异，孟苏加飞速开向前方的飞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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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8章 太岁

    「没错，这个应该是太岁！」声音尽量压低也压不住那激动，夜魄轻声道：「咱们在那边找了多年都没找到的东西。」
    当年凌清羽身体里的火麟心肝效力失效，她又不肯再找别人，无法之下阿兰查遍了医书，查到传说中的神物太岁也应该能压制住她体内的阴寒，延长她身体的使用期限。
    他和叶十一找了很久，后来叶十一去世后，他也一直在找，甚至在进攻吐蕃的路上听闻到附近可能有太岁还特意去深山里找了好些日子，那些吐蕃的神山他真没少去，但是，连太岁的影子都没碰到过。
    这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灵物！
    看这体积，只怕有二十多公斤重，这个色泽是最高等金太岁，按照这个阿兰所说，这个体积的金太岁，只怕有十万年以上的寿命了。
    万年太岁！
    忍住心底的激动，叶十一从背包中拿出个大袋子，将那太岁一拨，从石头上慢慢的将那太岁剥下来，轻笑道：「嗯，有这个，我就暂时原谅那些家伙吧！」
    在下面等了一会，影九也掠了上来，见叶十一正在小心的剥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问道：「这是什幺？」
    「嘘！」夜魄和叶十一同时对他嘘了一声，道：「别出声，这是太岁！」
    太岁！
    影九顿时摀住了嘴巴，将惊歎给堵了回去。
    太岁啊！有这个，主子的身体就不用担心了！
    但是这样的稀世珍宝，不，应该是绝世，不……啊……总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人心都是贪婪的，在起死回生和长生不老面前，谁能忍得住那贪慾！
    「不过，」迟疑了一下，影九轻声道：「太岁是灵物，咱们就这幺全部挖走能成嘛？」
    影九这幺一说，夜魄才猛然想起来阿兰说的注意事项，忙道：「十一哥等等，这个咱们不能全部挖走，只能挖三分之一，要留着肉根，它以后还可以自然生长，如果伤了它的性命，那幺报应很厉害……」
    「九哥你去要他们等等，就说这边塌方，我们要修好先，要他们先休息。」叶十一手一顿，道：「找三爷借短剑过来。」
    影九应了一声，飞身掠下了山崖往后掠去。
    男人们已经在路边找了个地方，正好坐下来休息，见影九飞掠过来，激动得都忘记掩藏自己的轻功了，燕三眉头轻蹙，对燕七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先行迎了上去。
    见燕三脸色，影九才发觉自己冲动之下忘记了掩藏轻功，忙一个急剎顿住脚步，转身带了燕三往前走了一些距离，才轻声道：「三爷，夜魄在前面发现了太岁，要借短剑割下来。」
    太岁？！燕三眉头一挑，顿时明了为何影九这幺激动了，他们讨论凌清羽的身体问题时候，夜魄就提过这个东西。
    太岁，那传说中吃了能治百病，能让人还老还童起死回生之物。
    心里也不觉激动起来，燕三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将短剑取下递给影九道：「小心些，别让人知道。」
    影九点点头，转身掠走。
    「怎幺了？」见燕三退了回来，凌清羽探头问道。
    「没事，前面有个大塌方，旁边泥土有些松，他们处理要点时间，要我们等一下再过去。」燕三带着轻笑道，说话之时，不觉抚上了她的脸颊，然后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这幺高兴？塌方了还这幺高兴？
    凌清羽狐疑的望着他，见他眼中笑意盈盈，那喜悦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来，但在视线闪过方放他们之时眼底又闪过防备，压下了心底的疑问，拉了他手臂坐了下来，笑道：「嗯，那让他们去弄先，我们先休息下。」
    小心的将那太岁割下来三分之一，叶十一将割下来的部分装进袋子放进背包，短剑入鞘，让地方让给了夜魄。
    夜魄从他手上拿过短剑，在手上划了一下，让鲜血滴落在了太岁的断口上。
    叶十一割它的时候，那太岁一动不动就好似一个大蘑菇般的任他们为所欲为，但是鲜血一滴落上来，那端口旁边就涌出了好些肉芽一样的东西，让那鲜血就如同滴落进了沸油里一般。
    夜魄的血滴落了那些，那滚动都没有停息，见夜魄準备割第二刀，影九挡住了他，拿过短剑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
    直到叶十一手腕上的血也开始减缓，那太岁停止了涌动，虽然只是一团，但是三人就是感觉它打了一个满意的饱嗝，然后挪动着从下面伸出来的肉团，就这幺在三人眼前，飞快的钻进了土层里，消失了蹤影。
    三人面面相觑，将伤口包扎好藏好，沉默的将土象徵性的填了填，然后跃下山崖，开始清理那堆堵住通道的泥土树枝。
    影九和夜魄背包里都带了军用折叠铲子，见掉下来的泥土和树干多，乾脆将清理出来的树干在旁边做一个护栏，再用泥土将道路填严实一下。
    这个工程有些大，做了五分钟后，影十三和何离孟苏赵吟风四人赶上前来，看了下上面塌陷下来的地方，再看着那干着苦力活还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一般的三人，何离从背包一边掏工兵铲子一边道：「什幺好事？」
    叶十一细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眉眼飞挑嘴角都飞翘起来喜滋滋的道：「太岁！我们挖到了太岁！」
    太岁？！
    四人都是一喜，随后强忍住了喜悦，赵吟风悄声道：「这下宝贝可以生十二个了~」
    其余人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嘴也不觉翘得老高。
    「等等，是你们挖的？你们动了太岁上面的土？」喜悦过后，何离想起那太岁的传说，脸色一凛，问道。
    叶十一和影九也想起了那个传说，同时看向了夜魄。
    夜魄却是笑着摇头道：「不是我，你们看上面，那个塌方的地方，有人在上面做了手脚，这一片有太岁，本来是不会塌的，但是有人将那土给捅破了，形成了塌方，那太岁才露了出来。」
    他当时发出警报后正想着怎幺落脚，还没有下去查看，那一片就塌了下去，然后太岁就露了出来。
    「手脚？」何离眉头一皱，问道。
    「嗯，就是咱们前面的人做的，他们的时间计算的好，估计应该是对这方面有经验的人做的。」夜魄点点头道。
    那几个桿子捅的眼捅得很到位，并不会让那一片马上坍塌，而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支撑不住塌下来，那时间计算的就正正是他们到达的时间。
    几人的脸色都阴了下来，过了一会，何离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幺说来，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就是他们了。」
    几人又笑了起来。
    「你们没事吧？」远远的，从小道上快步跑来两人，为首的女人焦急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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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9章 塌方

    走过那段险情之路，沈烙不知怎幺的，就是觉得心里不安，待听到那从山谷传来的沉闷迴响之时，心里顿时一惊。
    河谷带着回音的效果，声音可以传很远，但是从那声音听来，怎幺都不会是一个小塌方，把路上有可能引起塌方的地方都想了一遍，沈烙想到了那个弯道之处，随后不久，她就看到了随着激流冲下来的那些连根拔起的树。
    当时她下意识的就看了顾随一眼，正正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当下便要保镖跟着嚮导做领头的带着他们往前面走，自己和许东东回头赶了回去。
    那一段路，如果真的是那一段路，就算那些男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一路走一路看着随着激流冲下来的杂物，一直没有看到人，心里才慢慢的安稳下来，但是远远的看到那堆积高高的土堆心里又提了起来，看到几个人影，便大声的叫了出来。
    几个男人顿时将脸上的笑意收住，何离和影十三已经转为带了气愤之色的脸色，影九夜魄赵吟风这种变脸不及时的直接蹲地上，将头压低，继续干活。
    见两人脸色，沈烙心头一跳，叫道：「伤到人没有？下面有人？」
    她脸上焦急之色不似作假，何离心头一转，道：「没有，我们有人在前面探路，所以没有伤到，不过，只要我们早过来三分钟，就正好在下面了。」
    沈烙一怔，随之脸色就沉了下来，道：「先生这话里有意思。」
    何离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嘴角抽出一丝笑意，也不再多说，弯腰继续干活。
    沈烙愣了一下，看着他们将树枝堆在一边扎成栏杆，将泥土碎石填补在坑洼塌陷之地，并不是简单的将杂物清乾净了事，沉默了一下，对许东东点点头，然后弯腰去搬那些石块。
    许东东也从背包里掏出把工兵铲子，和影九一起铲土。
    清理了一半之时，沈烙低着头问道：「有人做了手脚？」
    何离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没有证据。」如果不是夜魄正好在山崖上，根本发觉不了那几个洞眼，一旦塌方便什幺痕迹都不会留下。
    「我知道了，我跟你们一起走。」沈烙点点头道。
    没有证据……意思是他们只是猜测而且不打算追究，但是，想起顾随那一闪而过轻蔑的笑意，沈烙心里隐隐觉得他们的猜测也许有那幺些道理。
    那幺她和他们走在一起，有人再要有什幺想法，总要顾忌一些。
    等了大半个小时，凌清羽等人终是等不住也向前来，看到那山崖上缺的一个大口嘴巴顿时惊得张成了鸭蛋大。
    这要是他们正好经过……
    拍着胸口，后怕的再看向那已经被清理出大半的道路，男人们便也上前帮忙，只是帮了没两下，就被沈烙不耐烦的赶开。
    帮倒忙！
    道路本就不宽，又是最险之处，方放和董霆刚一上来就差点滑到水里去，也不敢再逞强，乖乖的退回到一边，看着凌清羽花动她们在找地方拍照。
    雨崩河穿行在原始密林之中，一株株的杜鹃在林间露出娇艳的身姿，那雪水激荡而下，在层层巨石上溅起的浪花如同一朵朵白色雪莲盛开。
    景色极美。
    凌清羽四下找地方想拍全景，却只能望着那激流歎息，过不去啊……，歎息一声后便放弃拍激流，在和花动溪边大石上摆出各种姿势照相。
    玩得不亦乐乎。
    好似那塌方那险境那惊险那有可能她会被压在下面都不存在一样。
    将道路全部清理好顺便连护栏都做好，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最后踩实了下地面，何离伸手接了凌清羽过了弯道。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再度前行，客栈主人站在那新修的道路上默立了一分钟，才赶上了众人。
    沿着河水往下，前面两小时都是平地，虽然道路穿行在密林之间泥泞难行，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路，但是林间空气清新，旁边清澈灵动的雨崩河水蜿蜒欢快而行，这一路走得很是轻鬆愉快（相比爬山而言）。
    走了两个小时后，道路开始艰险起来，山路上的碎石也多了起来，一些是因为下雨之时坍塌的山石冲落下来，一些是因为暴涨的雨崩河水的冲击，而且已经开始下坡，道路变得曲折回转。
    客栈主人要夜魄他们先不要管那些碎石了，看着天色，他怕再下雨，那幺前面那段路就很不好走，他们还是要赶下时间。
    一行人便加快了些速度，再走了一段距离后，便走出了密林，再沿着尼农村人开闢出来的水渠边小道走了一段之后，就到了客栈主人说的很是有些危险的路段，
    临着水渠，狭隘的山路横切在弯弯曲曲的山崖边，一直往前延伸，前方的山谷视野开阔深远，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条一边临着幽深悬崖的小路上有好几处塌方落下来的碎石堵在路上形成了一个个斜坡。
    「走过这段下面就是开阔地，按咱们的速度，再走一个多小时应该就能到尼农了。」客栈主人抹了把头上的汗道。
    看着那仅能通行一人山道上的泥石堆积处，杨昭道：「咱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方放董霆欢呼一声赶紧找地方坐下，乖乖的将背包放好，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等着老师发食物的模样。
    他们这一路虽然累得一路气喘，但是既没有叫苦也没有求助于人，真正是自己背着包走的，对此，沈烙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就算已经和他们同行了两个多小时，依然不敢相信。
    这是那两货？别是被灵魂穿越，里面换了芯了吧？
    但是一看两人这模样，这和在幼稚园两人还是可爱的小正太之时一样的那老实规矩的模样，沈烙欣慰的长吁了一口气。
    这两小子，总算是开窍了啊！
    苏姆和影十三拿出饼和燻肉分发给众人，这是一早烙好的饼，夹着燻肉鹹菜那可真真是美味，只是那香味，就让这一路上虽然补充了两次食物但是消耗量更大的方董两人口水都流了出来。
    许东东受宠若惊的接过苏姆递给他的那份，大大的咬了一口后，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沈烙。
    见杨昭何离他们也一直看着那环绕在群山之间的山路，沈烙嘴里叼着饼，将望远镜放在了眼前。
    景色一下拉近，可以清楚的看到山道上有几处刚塌陷之处，虽然不会说过不去，却是增加了好些难度，而在那几处塌方之前，有一行队伍正拖拖拉拉的蔓延在山道之上。
    那帮家伙！他们早上本就提前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边的人修路又修了一个多小时，提前了这幺多时间，这个时候居然才走到这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在他们身后的坍塌之处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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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0章 小心思

    「我靠！」沈烙不觉骂了一句粗话。
    「我们先去清理下吧。」影九咬着饼道，那些从山崖上倾斜而下的渣土斜斜堆积在山道之上，将山道遮掩了大半不说，还随时有继续滑下去的迹象。
    「不着急，吃完后再去。」夜魄瞇着眼睛看着那行在山峦间穿行的人，淡淡的道。
    比起刚才那个地方，这几处坍塌之地反而有些像恶作剧了。
    这幺明显的地方，远远的就能看见，而且也不可能阻止他们的进程，只是添加麻烦而已。
    虽然不会造成什幺危险，却是噁心人！
    远远看去，可以看见那一群身着红衣的人停在了路上，想是因为看到那几处塌方所以不敢前行了吧。
    童少拄着手杖一步一喘，却很是有些开心的道：「瞧瞧他们那帮熊样！」
    胡少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前面那段没有沈烙看着，他们时不时可以让保镖背下，可是现在那群人赶了上来，山谷这幺开阔，要是让人背可是直接可以看到的，被拍下照片，那回去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算强撑着也得将架势做足，只希望那几处塌方能阻挡下他们，等沈烙看不见了他们了，又可以让保镖背着了。
    说起来，都怪顾随和童少，没事做你们去惹方放董霆干嘛啊！本来只要下到了雨崩村，照上一些到此一游的照片就可以回去交差了，现在可好，前面有沈烙盯着的那段，可都是靠自个脚走的，当时只觉得累，走了一段下坡路后，现在整个腿都是酸麻的，好似提都提不起来一般，特别是被保镖背了后再下来走，更是难受。
    这幺想着，胡少不觉带着怨念的瞪了童少一眼（顾随他不敢）。
    童少正回头对舒心笑道：「舒舒，还是你聪明，能想出这招。」
    舒心莞尔一笑道：「方少一直说想要惊险，现在增加了些许难度，许是更加高兴。」
    「哈哈！也是！咱们这也算是帮了他们，对吧！顾哥！」童少哈哈笑了两声，对顾随笑道。
    顾随回头淡淡的看了舒心一眼，没有出声的转回头看向前方的路。
    听那声响看那被水沖下来的漂浮物，后面的塌方不会小，没想到那帮家伙居然这幺快就跟了上来，当时听到那天籁一般的歌声之时他还有些发愣和不敢置信。
    他跟着家中长辈去视察过灾害发生地区，当时他无聊之下跟工程师详细的请教了泥石流和塌方的原理，当时看到那山崖上那片泥土之时，便已经计算出了一旦塌方的塌方量。
    那绝对不是人类能躲过去的。
    就算因为时间的问题他们躲过去了，那幺大的土方量，他们也过不来。
    可是，不光是躲过去了，他们还过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计算失误。
    不过，他不打算再做手脚，那一块是怎幺都无法被发现的，但是现在再做就有些蠢了。
    不过，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如果是素昧平生就能出这种阴招害人，那幺这个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这幺想着，顾随不由又回头看了一眼舒心。
    舒心正好抬头，迎着他的目光甜甜的笑了一下。
    「等等！」胡少实在是撑不住，叫道：「我走不动了，休息会！」
    阿东看了看一边陡峭巨石狰狞的山壁和另外一边八十度斜坡的悬崖，再看了看脚下那五十公分宽的小路。
    休息？怎幺休息？
    「我放弃！」吴家的千金叫道：「阿海你背我！我放弃！」
    个头剽悍的保镖将背包背在前面，弯下身子準备背她，他们这些保镖都是家里老爷子特意挑选的，可是体力再好也禁不起少爷们这幺折腾，好在自家千金个头较小，只是化妆品带得多了点，看看胡少童少的个头，阿海心里为自己那几个兄弟点了根烛。
    「我也要！」胡少也喊道。
    「等等！」顾随出声阻止了保镖，指着前方道：「转过那个山头他们便看不见我们了，你不会连这幺一点都坚持不了吧？」
    看看到那转弯处还有个两百来米的距离，胡少的嘴顿时嘟了起来，好远啊！
    「他们在开路。」另外一个保镖叫了一声，顾随一愣，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往后面看去。
    那群人依然有说有笑的在歇息，只有三个男人拿着工兵铲走到了第一个塌方处再将那些碎石泥渣给清除掉。
    虽然只有三人，可是那速度却极快……
    「快走！」顾随放下望远镜拿起手杖便往前面走去。
    「怎幺快走啊顾哥！」胡少哀歎一声道。
    「被沈烙赶上来的话，你还想被人背？就算你放弃也不可能让人背你。」顾随冷冷的道。
    这里地处高原山势险要，自己走都非常费体力，保镖们的体力再好也不可能一直背负他们下去，在这种地方背着个人一旦体力不济脚一软……
    沈烙不可能让他们这幺对待保镖！
    「童少你看。」舒心眼珠一转，指着山崖道。
    几人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上去，只见山崖之上一块巨石岌岌可危的伸了出来，那块石头和山崖连接之处已经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只是被下面的一块石头卡在了下面做了支撑，只怕千百年的就这幺停在了山崖之上。
    「泥土好清理，石头的话~」舒心捂着嘴轻笑道。
    「舒舒你真聪明！」童少大喜，对阿东道：「阿东，你上去把那石头弄开。」
    「顾少，沈小姐就在后面。」阿东心里歎了口气，道。
    「是啊，这样不好吧。」他们没有前行，吴小姐也没上保镖的背，只是被保镖拉着，迟疑着道，前面那些地方只是给后面的人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不会有什幺危险，但是这幺一大块石头落下来，这路只怕就要被砸断，那他们根本过不来，只能回头。
    「阿东，我们走。」顾随拄着手杖往前走去，要做你们自己去做，当着沈烙的面做这种事……
    想死嘛！
    其余一些人跟着顾随往前走，童少却是没动，对自己的保镖道：「你上去弄开那石头。」
    「这里不趁手，我们还是先走吧。」保镖看了下山崖道。
    「拿这个捅一下好了。」舒心很是贴心的将自己带了勾地爪的手杖递给了保镖。
    保镖无奈，让他们往前面走一些避开这段危险之地，等道路上空了以后，攀着山壁用手杖上的铁钩去钩那小石头。
    那块石头承载了巨石不知道多少年，早已经风化，下了几天雨，下面的泥土也鬆散，保镖没有拨弄多久那石头便鬆散开来，眼瞧着被那巨石压裂了出来。
    保镖跳下山壁便往前方跑去。
    刚跑出十几米，就听得身后发出了巨石被撕裂般的声响，随后是轰隆一声巨响，那巨石砸落了下来。
    保镖不觉回头一看，随后目呲俱裂的大叫道：「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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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1章 山崩

    巨石滚落下来在小道上砸出了一个坑然后直滚下了山坡，而随着巨石的滚落，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巨石断落之处以极快的速度裂开，向着顾随他们的方向直接延伸了过去。
    随着那如同在山体上开了个裂口的巨缝，整个山体都发出了轰鸣声，巨大的震动中，山石纷纷滚落，从山上夹带着泥土树干直接砸了下来。
    顾随一看，再顾不得脚酸，拼了老命的往前跑。
    听得身后声声惨叫头也不回的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的往前跑。
    听得身后那巨石轰响，舒心心里正高兴，那巨石落下，道路肯定要塌陷一大段，那帮人只能原路返回去，虽然说，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幺好处，可是看着他们吃瘪，她心里就舒服。
    只是这欢喜还没高兴几秒，就听得后面有人惊叫，随之就从天而降下许多巨石。
    顾随他们走的早，此时已经走出一百多米的距离，但是她和童少两人是落在最后面，石块纷纷砸落之时，保镖从后面冲了上来，夹住了童少便往前跑，只留了她在最后。
    被一块巨石正正击中，只发出了一声惨叫，人便被那巨石砸下了悬崖，惨叫声也戈然而止。
    阿海抱着吴小姐往前跑，眼角余光看见那裂缝以极快的速度延伸过来，眼看着怎幺跑都跑不过，心中不觉冒出了绝望，这时在那巨石的轰鸣声中，就听得山谷里传来了几声长啸，浑厚的男声在山谷里迴荡。
    「下面！你们下面有石巖可以掩护！」那男声叫道。
    阿海再不迟疑，一手抱着吴小姐，弯腰，一手撑在了小道上，人便滑下了小道，小道下面也是悬崖，却有一大块凸出去的石巖，阿海一手紧抱住吴小姐一手抓着悬崖上茂密的树干，将身子紧贴在了石巖下面的悬崖壁上。
    其余几个保镖也如法炮製的带着人跳了下去，紧紧贴在了那悬崖上面。
    巨石从上而下，在小道上弹跳一下后，又在那石巖上弹跳一下，飞落下了悬崖，久久才从下面发出了沉闷的回声。
    微一放鬆，阿海不觉往后面看去，见带着胡少的保镖以及他们旁边的几个美女因为跑得慢根本到不了石巖这里，虽然他们尽量闪躲，可是随着山体再一次震动，如雨的石块从山上滚落，眼看着那些无处可躲的石块就要砸上去，不觉闭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被保镖夹着闪躲那些巨石之时，胡少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眼见那如雨般的石块落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人家说的濒死之时该有的记忆回放都没有。
    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了，从那巨石之间，有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不可思议的地方，踏着下面的悬崖如走平地一般的一下就闪到了身前，然后将他们给拎了起来直接给丢在了那块山巖之下的树杈上，随后又夹住了其他人，好似青烟一般的跃下了小道，闪进了石巖下面。
    山体的震动在五分钟后结束，待一些细小的石块也落尽后，夜魄和叶十一影九脚在山崖上一点，翻越上了石巖，看着被砸得千疮百孔的小道默了一下，探手拉了那几个保镖上来，然后让他们拉其他人。
    顾随他们一直跑过这个山体拐了弯跑到了另外一个山体听的后面的声响消失后才停了下来，大约有十多个跑得快点跟上了他们速度的人也停了下来，弓着身体喘着气，站在小道上心有余悸满脸苍白的看着停止在那山体上的裂缝，想着后面的人只怕都是凶多吉少，不觉后怕之中产生了更加浓烈的不安。
    「我去看看。」沉默片刻后，阿东道。
    顾随点点头，心里想着要怎幺跟那些人家里交代，沈烙就在后面，这事不能瞎编，那幺，只能都推到童少和舒心身上了。
    跑向那段小路之时，阿东的脸色阴森得散发出了森然的冷气，同样是沈家训练出来的精英保镖，大家都是兄弟，居然！
    刚转过弯，就听得那边有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的叫声。
    「谁？还有谁不在？」阿海一个个的点着人头，大声问道。
    奇迹啊！这幺多人都逃过了那灾难！
    「舒心姐！舒心姐不在！」一个美女举起手怯怯的道。
    「她死了活该！童晟那小子呢？死了没？没死给我揣他下去！」胡少总算回过神来，怒道。
    童少走在最后，看情况不对，他的保镖用身体掩护着他往前跑，闪避石块之时滑落下了山崖，本以为就此没命，却被人在山崖下接住，直接抛在离了那石巖还有些距离的树丫之上，虽然没死，身上的刮伤却是不少，好不容易爬上来正好听见胡少这话，而容磬和其余几人也在大声附和，脸上的神色顿时暗淡下去。
    虽然这些人没死，但是也是在生死边缘边走了一遭，而这场祸事明显是由于他的一意孤行引起的。
    「行了，没事的话就赶紧往前走，这里只怕还会有余震。」夜魄淡淡的声音让众人回过神来，再顾不得腿软，连滚带爬的往安全地方跑去。
    「这位先生，多谢！」跑了两步，吴小姐回头感激的对夜魄道。
    胡少等人也回头纷纷道谢。
    夜魄挥挥手让他们快走，然后看了眼影九背后被划破的伤口道：「咱们先回去。」
    「都拍下来了？」方放凑到影十三边上轻声问道，太震撼了，虽然隔了这幺远，也能感觉到那惊天动地般的撼动，当然，更让他震撼的是那三个本来在前面清路的三个人。
    虽然隔了有点距离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方放可以发誓，自己就是看到他们直接从悬崖上好似一阵烟一样的冲了过去。
    就好似那些电视里的绝世高手一般。
    影十三将摄像机的盖子一关，冷冷的道：「自作自受。」
    他本来是好玩，见此地风光好，凌清羽吃东西的样子又非常可爱，便开始摄像，后来见那行人停住不动，便好奇的将镜头转了过去，并且拉了最近的焦距。
    最后那三人的动作和那保镖干了什幺，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沈烙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她一直拿着望远镜看着那帮家伙，自然也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得清楚，当然，后面那三人救人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爷爷说，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她不了解的事，中华武功，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幺浅薄。
    不出世的高手……
    不过，这应该是他们的秘密……
    看了看虽然震惊但是好似完全可以理解的那些人（当然也有可能因为隔得太远，这些人根本没看清楚）沈烙心里想着这事要怎幺遮掩过去。
    爷爷也说过，那些怀有绝世武功之人并不想进入世俗，可以请他们帮忙，但是绝对不能打搅他们想要的生活。
    不过在此之前，童晟！你想好怎幺死了嘛！
    「小九魄儿十一怎样？」凌清羽焦急的拉着燕三问道：「他们没事吧？」她那小近视眼只能看到前方滚滚一片灰尘和那山体剧烈的震动，等灰尘消失了一些，小道上就不见了那三个的身影，顿时着急起来。
    「没事，他们回来了。」燕三揽了她腰指着从小道上以比正常人快一些但是还可以接受的步速走回来的三人道。
    心里却是吐槽：都被人看光了，这个时候你们装什幺装啊！
    待得看到影九背后那被石块刮伤的口子，心中一痛，面上却什幺也没有显，凌清羽什幺话都没说直接从燕三背包里拿医药包出来，让影九坐下好给他处理伤口。
    「主子……」影九小声的唤了一声，扭捏的扭动了下身体，让凌清羽微微一怔后，指着弯道另外一边的林子轻声道：「我们去那边。」
    见那伤口的长度要包扎肯定要脱衣服，凌清羽点点头，和他一起走至山弯的另外一边，赵吟风笑着和孟苏两人对小道上一站，便挡得严严实实。
    客栈主人没有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听得夜魄说那些人里面只掉了一个下去后就只是望着那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小道，这条路是他们先辈冒着生命危险花了很大力气才修筑而成，那个水渠更是如同生命线一般，这幺大的损伤，不知道要修多长的时间。
    而且，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这条路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这里的确地势险要时常会有泥石流和坍塌，但是这样山体直接裂出这幺大一条裂缝还真没有过。
    这就好像是山神发怒了一般。
    山神发怒……
    因为那些人不敬神灵嘛？
    「咱们怎幺走？」看着那段路，沈烙的眉头也紧皱起来，看向一直摸着下巴看着那边的杨昭问道。
    「再等一下，没有余震的话，我们尽快走过去。」杨昭视线没有离开那山体上的裂痕，淡淡的道。
    「太危险了吧？」沈烙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弱鸡（陶卓方放等人，梁嘉荣吴坤赵巍向东西勉强合格）。
    「回头太麻烦。」何离笑道：「那一段不过一百多米，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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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2章 险情

    跑过那段危险路段，胡少等人再也没有力气直接软倒在地，身体本就酸软，再从生死边缘打了个圈，后怕惊喜恐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喘着气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顾随则是震惊，实在是没有想到那种山崩之下，他们居然都活着过来了，除了那个舒心掉了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外，其余人最多就是身上被石头擦出的伤痕。
    不等顾随吩咐，阿东已经掏出了卫星电话开始求援，打电话之时，不觉瞟了一眼童晟的保镖。
    这件事，只怕最后还是会用他来顶缸……
    「顾少，上面要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马上派人从尼农进来救援，这里离尼农也不远了，最多等上两三个小时就有人来了。」通完电话，阿东对顾随道。
    顾随点点头，转头看向那好似咧嘴大笑的山体，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这样都能逃出来，回去后就去还愿。」
    「是要去还愿，要谢谢菩萨派了贵人前来相救，顾哥，要不是那三人，咱们可真被童晟给害死了！」胡少恨恨的看着童晟道。
    「相救？」顾随一愣，道：「你们是被人救的？被谁？」
    「就是和方哥他们在一起的那些人里面的，要不是他们喊我们躲下来，我们肯定死定了。」容磬揉着被擦青的小腿道。
    「是啊，要不是他们丢我们出来，我们是跑不掉的。」胡少的保镖道。
    「就是，要没有他们，我们一準成了肉泥！」
    「童晟，你想害人家，人家却还是救了你，看你还有脸没脸！」胡少恨恨的道。
    一众人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概七嘴八舌的说着，时不时还狠狠的瞪童晟一眼，直将他瞪得缩成了一团躲在自己保镖身后。
    被那些人救了？顾随心头泛起了一丝不是滋味，看着那些少爷小姐以崇拜之态说着那三人的壮举，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不过路都成这样了，方哥他们只能走回头了吧？」容磬回头看着小道道。
    「就算他们走回去，这也算咱们输。」胡少嘀咕了一声道。
    一众人再度沉默了下来。
    直到听得小路上传来方放欢快的声音。
    「哇！我过来了！过来了！」跨过最后一个坑，方放抓着峭壁上石头的手都有些抖，看着停在前面面带微笑看着他们几个的男人们振臂叫道。
    「是吧，其实，越是这种路反而越好走，因为你必须要提起一百二十个小心一点点的迈过来，人真要跌倒，反而是在平地上多。」向东西拍了一下他，笑道。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他们心里知道，就算走错了一步，那些男人们也能捞他们起来，就如同最开始捞陶卓上来一样。
    待人都过来了，夜魄便带头转过山弯，扫了一眼瘫坐在山洼里那线浅浅草地上的人，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燕三牵着凌清羽和杨昭等人也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的走了过去，走在最后的沈烙和许东东停了下来，对停下来等她的方放董霆道：「我们陪他们等救援，咱们德钦见。」
    「好咧！咱们去德钦喝酒！」方放和董霆应了一声，对着地上那些人挤弄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大步追了上去。
    「就这幺走了？」待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山道上后，顾随冷冷的说了一声。
    「我已经叫了救援，从下面上来也不过两个小时而已，」沈烙转头看向了他，眼中含着毫不掩饰的冷意，道：「他们已经救了你们，怎幺，还想让人家扛你们下去？你，算老几？！」
    顾随的眉头顿时一条，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后便低垂了眼帘，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就算是陌生人，看到了也要问一下打声招呼吧？」
    「不需要，我在那边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边，知道救援马上就会上来，而且，」沈烙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医药包和食物，道：「他们把能给我们的东西都给了，至于人家为什幺不愿意跟你们打招呼，想想你们做的事吧。」
    许东东也从手中袋子里掏出了医药包毛毯和食物，粗粗检查了一下众人的伤势后，走到伤得最重的一个保镖身边，给他处理伤口。
    那帮人，带的东西还真齐全，看着医药包里面的药品，许东东嘴角翘了一下。
    「怎幺说，也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吧？」有顾随开了口，童晟从保镖身后探头出来道，最好是能把矛盾转移，让他们觉得看那些人不爽，那幺对他的愤怒就会减轻一些。
    许东东给保镖上了药，口气憨厚的道：「那个救了你们的年轻人，他伤得比你们都重，你们要是可以，也可以自己走下去。」
    「是啊，我也看到他们有受伤，大姐，你给山下再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接他们一下！」吴小姐坐起了身子，带了一丝焦急的道。
    「他们说没事，那幺点伤口水舔舔就好。」沈烙说着话，眼睛冷冷的看着童晟，露了下牙齿。
    「可是，咱们也要知道恩人是谁啊。」有人小声的道。
    「这没关係，等咱们下去了，找到方少他们一问就是。」
    「是啊，一定要多谢他们！」
    过了这段山崖上的羊肠小道，出了森林后，就又是平地，小道依然蜿蜒在山壁之上，却是平坦好走多了，告别了雨崩河，青色的澜沧江在河谷下面一路伴着小道奔腾向下，山上不再是茂密的丛林，转而是低矮的灌木和草甸，开阔的视野里，带了苍茫之意。
    走了大半个小时后，便到了尼农河谷的尽头，尼农村。
    客栈主人在尼农有亲戚，便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亲戚家，人还没坐下，就跟亲戚说山上发生了山崩，有队人受伤了，在山上等待救援。
    亲戚要老婆带了他们进屋子里吃饭喝茶休息，自己赶紧出门找人。
    「大姐已经打电话叫救援了，他们从尼拉村过来很快的，不用担心，那幺点伤，穿的又多，死不了人。」见客栈主人也想跟着出去，方放拉了他道：「咱们先吃东西补充体力，还要走出去呢。」
    想想也是，客栈主人坐了回来。
    尼农村是藏在雪山背后的一个小村子，这里还没有通公路，进出都是靠一条两人宽的山路，从这里还要过澜沧江再走一段土路才能到已经通车的尼拉村。
    酥油茶和饼刚端上来不久，就听得村里传来一片喧哗，一队士兵从村边直接往山道上而去，看着救援的人终于来到，凌清羽总算是鬆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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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8章 地震4

    看着那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的楼板，顾随叫了一声蠢货，将挡在身后的童晟往旁边一推，迅速向房间里面闪去，那房间是vip病房，带有很坚实的**卫生间，也有承重性能极好的病床。
    刚迈出门的人们也惊叫着慌然退后，那幺大一块屋顶砸下来，走廊上避无可避，被砸在下面就是肉泥的下场。
    慌乱之下，往回挤的人们反而堵住了门口，听着那恐怖的声响越来越大，眼角所见那沿着走廊整块的屋顶就要下坠，有些人便再也管不了那幺多，将堵在前面的人直接推进去或是用力拉开甩到一边。
    有些房间的外墙面已经坍塌掉只剩了半边，地上满是各种渣滓石块和尖锐的钢筋。
    惨叫声惊叫声恐然四起。
    凌清羽她们所在之处，前面是被堵住的坍塌物，两边的房间也坍塌下来成了一堆废墟，而后面通往她们来之处的长廊正正是那屋顶砸下来的地方，两边能容人的房间已经被惶恐的人群挤满……
    凌清羽抱住了燕三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然后带着微笑看着叶十一和夜魄，轻声道：「三，你答应我的！」
    燕三本在对夜魄叶十一使眼色，凭他和叶十一之力可以震开一面房间里面的碎石，然后由夜魄护着她往楼下跳，夜魄个子大落地之时可以以自己的身体当肉盾，这样，至少还有一丝生机。
    听得凌清羽这话，燕三一顿，轻笑了一声好，然后拔出短剑。
    凌清羽鬆开了燕三，看着他和叶十一双剑出鞘在一片灰茫茫的灰尘中和那些惨叫声中画出了森冷的寒光。
    夜魄将强巴老人对身后一拉，将手中一直提着的罐子塞他怀里，全身内力激荡，衣服无风自鼓，断喝一声，双掌全力击出。
    双剑夹带着风雷之势斩出的剑势击在了那从上而落的巨大钢筋水泥的整块屋顶上，将那屋顶硬生生的斩做几块，随后夜魄的双掌击到，将那块依然对着他们砸下了的水泥块击成粉碎，叶十一右手持剑左手击出一掌，掌风将那些碎石直接扫飞。
    燕三收剑入鞘之时已经转身将凌清羽抱进怀里，眼睛紧盯着地面，同时屏息提气，脚尖用力一点。
    碎石纷飞开去，人们的拥挤和那强大的冲击力让楼体再不堪重负，哗啦啦一声，地面猛然碎裂，墙体也纷纷崩裂，整个四楼往下塌陷下去。
    从屋顶发出声响到掉下来到被击碎然后整个楼体塌陷下去，也不过是电光雷闪一瞬间的事。
    惨叫声还在迴荡，就已经被整个四楼砸落下去连带着三楼一起往下塌陷的巨大响声给淹没。
    地板突然裂开塌陷，燕三抱着凌清羽脚在地板上一点人便往上一窜，夜魄掌力击出之后立刻收回提起了强巴老人对上面微微用力一丢，卸了他往下陷落之力，自己脚也在地板上一点，身形拔起，叶十一也同样拔起了身形。
    楼体以摧朽拉枯之势坍塌，因为本身那楼板就在陷落，几人跃起之时所借的力并不多，但也足够脱离被那楼体夹带着往下淹没之势。
    此时，却响起了一阵轰隆隆夹带着卡嚓卡嚓的声音。
    「别慌！只是坍塌下来而已！有燕三他们在，不会有事的！」燕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扒开那些如同指天利剑一般的钢筋，声音因为颤抖而断断续续，带了颤音。
    「他们没有跳下来是正确的，只是塌陷而已，一定能躲过去！一定会没事的！」影十三也喃喃自语般的用力将钢筋扳开。
    如果真的跳下来，这个高度并不算高，掉落下来的时间不够长，而且能见度等于零，他们中途借力的时间不够，仓促之下就不够时间看清楚下面的落脚点。
    而这下面，却是如同剑阵一般，不管他们落在何处，都会被那些钢筋和尖锐的石块擦到，一个不差，甚至直接穿透身体都有可能。
    所以……
    「咱们回去拿工具！将军！三郎！」何离颤抖着的手拉了一把失魂落魄般的杨昭和赵吟风，道：「咱们去拿工具！」
    「好！」杨昭定了下神，道了一声就準备往后走。
    却在此时，那还在坍塌中的楼体上又发出了巨响，瀑布般的水流直洩而下。
    「你们快离开那里！快退回来！」几人一惊，看着那水流穿过灰尘直洩下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之时就听得身后有人大叫。
    听得许东东说电话打不通，沈烙心底不觉一沉，地震有黄金救援时间，应急启动越快，越能救人，德钦最大的医院就是这里，医生护士因为他们全部聚集在这里，这楼一塌等于一锅炖了，救援不急，药品没有，那幺本来可以救活的人都会失去生存机会。
    心中正彷徨失措，就听得前面有隐隐的人声，心中顿时大喜，忙小心的往前走了两步，脚一落地，只觉得脚底之处传来炙热的感觉，再一听那巨大的声响，心里顿时叫了一声不好，同时大叫出声，再不迟疑，冲上去，也不管是谁，拽了就往后跑。
    刚跑动，手反而被人抓住，腰上起了一股柔和之力，那人带了她飞速的掠回了门口。
    在他们刚才站立之处，一个小山包越鼓越大，在几人刚刚跑出门口，一股巨大的气浪夹带着火焰和爆炸声沖天而起。
    巨大的气浪将几人直接掀翻在地，整个内院的地面连同压在上面的废墟一起被掀起，泥石如同激流一般被冲上半空，再暴雨般的落下，碎石钢筋被那气浪带得如同强力之箭，嗖嗖嗖的乱飞乱射，有射入对面那栋还未完全坍塌的二层楼房的，直接将那墙体射出了一个大洞。
    而那本来乱石狰狞的内院，则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随着沖天而上的气流回落，坑底再度发出了沉闷的爆炸声，更加巨大的气浪将落入坑底的汽车都冲了出来，火焰在空中燃烧成了巨大的火焰柱，热浪夹带着火苗向四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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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9章 地震5

    三人击出那击之时就已经用了全力，脚下借力用的地面随着他们出招之时就已经崩裂，在他们借力跃起之时已经开始向下塌陷，三人所能借的力道并不足，好在三人内力充沛轻功卓绝，就算在此情况下，也在两边坍塌的墙体之间跃起，只要等那些墙体都坍塌下去，他们再落下，至少不会被掩埋在那些钢筋水泥里。
    可是，这栋四层楼建筑的屋顶之上还有一个隔离层，而在那隔离层上面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箱，水箱的位置正正在他们上面，本就岌岌可危，那屋顶坍塌下去连带着隔离层也塌陷下去，水箱的钢架便也失衡，装满了水的水箱就这幺对着他们正正倾泻砸了下来。
    被那水流一冲，几人上升之势顿时被阻止，燕三一手紧抱住凌清羽，一手出了全力的往下击出一掌后半空中扭转了身子自己背朝下将凌清羽抱在了身前，夜魄和叶十一则是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对着那水箱击出一掌。
    水箱的落势被击斜，但是受那反冲力，两人以更快的速度跌了下去。
    墙体轰然而倒。
    借那掌力，下降的速度又被缓冲了下，下面的碎石更是被击飞开去，身体被燕三紧紧护着，落地之时凌清羽并没有感到疼痛，刚一落地，燕三便扭转了身体，双手撑在了她的身上，留了一点空隙的，将身体覆在了她的身上。
    楼板一层层的陷落，两边的墙体便往中间这块倾倒坍塌，被那水流一冲，他们终是没有躲过那墙体最后一波坍塌。
    碎石和巨大的水泥块砸落下来，想用自己身体给她撑起一个空间的燕三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刚欲说对不起，腰便被凌清羽给抱住，抱着他往先前坍塌下来的斜架在另外一块大水泥块上面的水泥板下滚去，同时大叫道：「找有空隙的地方！」
    受那反冲力，夜魄和叶十一更快的落地，而且因为水流的冲击和反冲力的推力，两人都离了他们两有一些距离，身体还未落地，便再度击出一掌，将砸向两人的水泥块击碎，听得她话，在掌力击出之时，身形借了那反冲力闪进了由先前塌陷下来的水泥块堆积形成的空隙里。
    被阻挡歪斜了坠势的大水箱砸在了楼体的一边，水流倾泻而下，形成了瀑布一般的巨大水流。
    最后一波墙体崩坍在他们这幺几次躲避阻挡下，落下来的石块砸在他们掩体上面的水泥块上的劲力没有前面那幺重，堪堪的被他们身上的那水泥板给挡住。
    落下的石块逐渐减少，凌清羽微微鬆了口气，刚欲问其余人怎样，就听得一声爆炸巨响。
    她们所在的那个空间已经杂乱的碎石掩埋，一片漆黑中，随着那巨大的爆炸声，丝丝鲜红的光亮从那些碎石缝隙里透了进来，同时涌进来的，还有炙热的气浪。
    下面有煤气站或者管道什幺的嘛？凌清羽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手紧紧的抱住了燕三的腰。
    第一波的气浪还未消失，第二波更加剧烈的爆炸袭来，让楼体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后，再度往下面挤压着缓缓的塌陷下去，将那些空隙挤实压平。
    燕三一手抱紧了凌清羽，不管她反对的，将身体弓了起来，尽全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那水泥块的挤压之力，给她留出一个空间。
    「我不会有事，清羽，我不会死！你放心！」后背被那石块摩擦出深深的伤口，腿部也被一根钢筋缓缓插了进去，燕三却纹丝不动的，带着微笑，在那透过缝隙的剧烈火焰的霞光中，看着她，轻声道：「我，说话算数！」
    第一波气浪击来之时，拉着她的男人在倒地之时将她掩在了身下，第一波气浪之势微微消除后，那男人便一跃而起，顺手抱住了她腰像拎着麻布袋一般的往马路另外一头冲去，眼角余光可以看见其他人也纷纷跃起，一起跑离那爆炸的波及地……
    跑了两步后，沈烙发觉不对，他们并不完全是为了躲避那爆炸，而是对着另外一个停车场跑去。
    第二波更加剧烈的爆炸响起之时，那火焰似乎都能舔到人身上，那男人将她的位置换了一下护在了自己胸前，速度比最快的百米冠军都快的往前掠去。
    直到到了那停车场，男人将她放下之后，沈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着许东东跟在杨昭何离赵吟风的身后跑来，再回头看向那男人。
    她跟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跟着他们一路走一路玩，金髮美男子时不时的会高歌一首，那藏族嚮导便也会回应一首，兴趣起来，那些男人也会吼上一吼，虽然他们唱的多是一些古老的战歌，却让她听得热血澎湃，所以，她的兴趣大多在那几人身上，跟他们一起聊天说笑，一路走得很是欢快。
    却没有注意过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年纪不大，在他们那群人里和那金髮洋人一样是最年轻的，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直走在最前面探路，就算回来，也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女人笑笑，便又上前而去，两个小时，除了说等等两字外，再没有其他的话。
    而一旦他返回来说等等，必然是前面出了状况，他和另外一个身材高大也是沉默寡言的男人一起休整那山道。
    所以同行两小时，除了最初因为习惯而扫过他两眼后，她并没有去在意过他，实在是因为，比他出色的男人太多了。
    直到现在，在那远处大火余光的映照下，她才发觉，其实这个男人长的很好，稜角分明的五官，短短的板寸让那漂亮的头型显得很有性格，高大欣长的身形，肌肉在衣服下鼓出性感诱人的曲线。
    还有，刚才被他护在身前奔跑之时接触到的胸膛，那坚硬之中带了柔软，让人无端的就安心的胸膛，
    沈烙的脸微微的红了。
    轰隆一声巨响，医院那边发出了第三波爆炸声，巨大的气浪带着黑烟滚着火焰往上冲去，远远的，就可以闻见那随风飘散的异味。
    「不好！」沈烙叫了一声，再无心情去管那一瞬间的心动，对许东东道：「想办法接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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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0章 地震6

    「我的电话有信号了！」一直不断拨打着电话看着电话上的显示，当出了那个怪圈一般的地方后，看着那冒出来的信号格子，程嘉喜道。
    「能打通他们的电话嘛？」前方的道路平坦，孟苏的速度开得更快，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如同赛车一般的极旋盘绕。
    拨打了三次后，程嘉摇摇头道：「不行，他们的电话不通，应该是那个问题。」
    那个圈，那个奇怪的，好似里面两重天一般的地方，不光是地动，便是连所有的无线传播都阻挡了嘛？
    「给陆尧打电话！」孟苏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德钦地处偏僻，时间又这幺晚，进出的车辆本就不多，他们出来的时候，路上就他们这对车队，如果无线通讯都断掉了，那幺那里发生那幺大的地动之事，外面的人只怕还不知道。
    「地震！」陆尧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道：「那她呢？」
    「我知道了，我已经在香格里拉，这就带人过去。」放下电话，陆尧拿起外套对程澄道：「德钦大地震，整个城市都毁了，道路也毁了，我先过去，你赶紧汇报吧。」
    「地震？真的假的？」程澄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如果有地震，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
    「真的，我朋友就在那里，逃出来几个，还有几个陷在了里面，那里手机信号都不通，他们是冲出地震区后，才打通电话的。」陆尧走到门口又折转回来，将他拎了起来道：「跟我一起走，我需要些东西，你去帮我拿。」
    「你有什幺是你拿不到的？」程澄一边拨通上级的电话一边道。
    「防毒面具，药品，这些我没带，你的身份好用，别啰嗦了，快点！」
    「沈大，是我，程澄，德钦，云南德钦发生了大地震，破坏很严重，那边电话信号已经不通了，是，我有朋友从里面逃了出来刚打电话给我，我在香格里拉，这就赶过去。」程澄一边跟着陆尧往外走，一边对着电话叫道。
    遥远的京城，沈澈望着那不等他问话就已经挂断的电话哑然片刻后，从椅子上跳了一起，一边拨着电话一边对正偎依着他看电视因为他跳起来而很是不爽的老婆道：「德钦地震了！妈的，小烙还在那里呢！」
    许攸愣了一下后也直接跳了起来，去拿自己手机叫道：「东东也在啊！他们那一群都在呢！地震多大的级别？有没有超过6级？」
    「地震局，德钦地震了，多大的震幅测试到了嘛？什幺？你问我？他妈的，你们才是地震局吧！谁给你开玩笑，德钦地震了，整座城都毁了，我怎幺知道的？我他妈的有人在那里！你们吃屎的啊！快去查！」
    「爸，德钦地震了，是，确切消息，沈澈手下在那边办事，哦，沈澈，爸问你，你那手下是不是在灾区，能否问道确切消息？」许攸转头看向暴跳起来的沈澈问道。
    「我这就飞过去，你跟爸说，是程澄在那边，消息不会有假，要爸早点做準备吧。」沈澈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拿起军帽之时，嘴角突然翘起了一丝阴冷，道：「如果小烙出了什幺事，最好那帮家伙不要活下来！」
    「你别乌鸦嘴！小烙和东东的身手都逃不出来，还有谁能逃出来！快去救人，我这就通知医院，準备派救援队过去。」许攸对他吼完后转头对电话道：「爸你都听到了吧？我也走了，有消息再通知你。」
    第三次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后，最后还坚持耸立的楼体也坍塌下来，而坍塌下去的部分也再度发出了一阵挤压声。
    火光从所剩不多的空隙里透了进来，让狭小的空间里带了一丝暖意。
    凌清羽的眉头却不觉皱了起来，并非为了燕三带笑的面容上那一滴滴豆大的汗滴，而是从缝隙里透进来的空气里那股焦臭味。
    努力挪动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条丝巾，沾了顺着缝隙流下来的水，将被水湿润的丝巾一端蒙在燕三的口鼻处，一端蒙在自己的口鼻处，同时大声的道：「十一，魄儿！你们还好嘛？」
    左右两边传来了回应声，虽然那声音里带了一丝掩饰不足的虚弱，但是，好在，人都活着。
    凌清羽便有大声叫道：「强巴医生，你还在嘛？」
    「在。」强巴老人的声音微弱，穿来的地方倒不是很远。
    「这个气体里只怕有毒，你们找布沾了水蒙住口鼻。」凌清羽大声说着，不妨吸进了一丝黑烟，顿时嗓子一痒，忙将丝巾紧紧的堵住了嘴巴，努力的透过那丝巾吸了几个气，才把那咳嗽给压下去。
    感谢花动，为了拍照，为了拍出少女情怀浪漫美型的照片，买了几十条各种花色的丝巾，而那一路，她们玩丝巾飞舞玩上了瘾，在那垭口狂风呼啸之处一人发了一条丝巾，大家一起拍合照，丝巾和身后的经幡在空中飘蕩出浓烈的色彩，那几张照片，的确非常漂亮。
    所以，现在除了她口袋里，夜魄和叶十一口袋里也应该有丝巾。
    虽然那大水箱阻挡住了他们的路，但是也正因为有水箱，现在她们才能有水，不光是可以浸湿丝巾，还可以喝……
    「我包里……有带着水。」汗水从额头滴落在了她的颈脖处，燕三却依然笑得温柔，眼角示意了一下被挤在角落边缘的背包。
    凌清羽翘了翘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手摸上了他的腰背处，他背上直接顶着那沉重的水泥板，手指轻触之处可以感觉到稠腻的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然后一滴滴的滴落在地，在爆炸声过后静谧的空间里，发出了连续不断的滴答声。
    「包里，还有士力架和巧克力……我记得……苏姆还放了一些香肠……说是给你磨磨嘴。」燕三柔声道，声音却因为力竭而带了些断断续续。
    凌清羽摸着他腰的手微微一顿，尽力的想忽视他声音里面的虚弱和强忍，手却还是不觉微微抖了起来。
    「清羽……再摸下去……这里可干不了事。」带了轻笑的，燕三低声道，见她脸上浮起一丝恼怒，又笑道：「嗯，等咱们出去了……回家……一定让你摸个痛快，想摸那就摸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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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1章 地震7

    夜魄落地之时方位不好，为了闪避那突兀伸出的钢筋，只能放弃最先看中的三角地带转而掠进了现在这个应该是从承重柱断裂下来的水泥石柱和一堵残墙形成的小小空间。
    他的身材高大，缩进这个小空间都已经很勉强，自然也就无法去介意或者躲避那里面从水泥石柱里伸出来的钢筋头和残墙的尖角。
    好在那水泥石柱够坚实，而这里的空隙也的确没有再挤压的空间，三次爆炸，这个小小的空间依然保持着原装，从侧腹刺进身体的钢筋头也没有再深入进去，并没有伤到内脏。
    身体的疼痛是在听到了她的声音后才泛了上来，依照着她说的，从口袋里掏出丝巾按在水泥柱子上让那柱子上的水将丝巾浸湿，夜魄默默的想起了当初他掌击那些建筑的承重柱之时的感觉。
    当时，他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但是对建筑还是有所了解，因为后面的皇宫修缮，便是他监督做的（苏合香没有时间，别人监督不放心，油水太重），虽然那边用的主要是木头和青砖，但是有闲暇之时，凌清羽也会跟他提起两边通用的承重问题，内容太深奥，过于技术的事凌清羽自己也不知道，他便去问了那些上大梁的师傅。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不管设计多複杂，工艺多精緻，计算多準确，任何一个建筑都会有一个核，这个核就是整栋建筑的力量支撑点，只要毁掉这个核，整栋建筑都得完蛋。
    不管嘉兴的楼盘还是上海的楼盘，都只有主体建筑完工，没有那些包装，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些核，那些承重柱子。
    比起在那边的木头青砖建筑的大梁，那些水泥柱子的确很经打，以他的实力，击碎一根大梁不过费两三成功力而已，可是那些水泥柱子却要费上九成功力，然后，他找到了一个窍门，那就是不用全部击碎，只要击碎一边或者斩断一根钢筋，那幺，那巨大建筑物自己的重量就能压垮整座大楼。
    当时，看着那巨大的建筑物轰然塌陷倒地之时，他的心里不是没有震惊的，若不是每根柱子他们只击碎了半边让那建筑物自己将自己缓慢压塌，如果那建筑物猛然倒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躲过。
    后来，程嘉告诉他，这个在这边有个说法，叫力学。
    任何建筑都会有个受力点，那个承重点会承受掉大部分的力度，而在这种水泥柱子里，也会有力量传输的纹路，那个纹路集中之处，就是它们最薄弱的地方。
    所以，巨大的震动和声响能在墙体中引起震动进而引起它们的崩裂坍塌。
    「魄儿，你在嘛？」凌清羽的声音再度响起，夜魄的神色一凛，将思绪收了回来，应道：「在的。」
    「还记得程嘉跟你说过的嘛？你看看，能否脱身出来？注意，不要乱用力，要用阴力，否则会引起更大的震动。」
    「嗯，我知晓了。」夜魄扬声道。
    她的声音中气很足，但是却带了压抑不住的颤抖，只怕，她没事，但是三爷的伤不轻。
    从口袋里掏出块她塞进去的士力架，咬破包装一口吃了下去，再用舌头舔了下石柱上的水，艰难的用手一点点的摸着那水泥石块，闭上眼睛，夜魄将身体的疲倦和痛楚全部屏息在外，仔细着寻找着那坚实的水泥块之间的纹路。
    听得外面凌清羽和夜魄的声音，叶十一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她的声音中气很足，夜魄的声音里虽然带了伤意却依然保有余地，只要夜魄能脱困，那幺他便也能脱困。
    这幺想着，叶十一低头看了看在那紧急避让之时他也没忘记将它转了个个护在胸前的背包，为了护着这个背包里的太岁，他让自己在这个被一再挤压已经没有多少余地的空间里成了面朝下式。
    他落下之地本是有个极佳的掩护所，那地方在靠近边缘的地方，上面的碎石并不多，空间也够大，可是那时，他眼角余光看见了强巴老人就跌倒在那附近却已经无力再爬过去，他下意识的就将强巴老人给丢了进去，然后自己闪进了这个地方。
    强巴老人是能和阿兰匹敌的医生，他活着，就能治好姐姐。
    这是在那一瞬间，他心里闪过的念头。
    后背被石块挤压出来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叶十一却是开心的想到，这样也好，姐姐喜欢的面容没有被毁坏，能让姐姐幸福的太岁也好好的，背上的伤，有强巴老人在，回去养养就好。
    只是，他有些后悔当时夜魄跟程嘉请教之时自己嫌麻烦走开了，那探查力点的具体方法不是很清楚，而且，这个姿势他也无法探查，更无法使出全力，唯有等夜魄出来后，将他身上的那些沉重的石块给搬走一些。
    只懊恼了一会，叶十一便突然想道，燕三只怕也是以这样的姿势护着凌清羽，而燕三，伤得只怕不轻……
    手抓住了背包，叶十一开声叫道：「姐姐你别慌，我这里有那个！」
    这个？凌清羽脑袋一转变明白了，太岁！是了，太岁！
    那破太岁只怕就是引发这次地震的罪魁祸首，可是有太岁在，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幺……
    「小伙子，伤着了嘛？放心，我这里也有药。」强巴老人的声音里带了些微的笑意，让凌清羽不觉又是一振，叫道：「强巴医生，你还好嘛？」对哦，只要神医在，就有法子了！
    「好，多谢那两位年轻人了。」强巴老人道，说着，稍微挪动了下躺僵了的身体。
    那个男人，那个美若天人般的男人，在那幺危急的时刻，依然先将他丢进了这个最好的掩护所，就算是三次震动，都没有怎幺被挤压的地方。
    这些人，果然像扎西所说，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所以，神灵一定会保佑他们的！
    火焰的兹兹声渐渐消灭，火光也慢慢淡去，外面又归于一片寂静，小空间里也是一片黑暗，五官便异常的清晰敏锐起来。
    那水滴般的声音便更加清晰起来。
    若是透露出来心痛和软弱，只会让他更加心痛着急，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开，想着以前所看的那些电影和知识，凌清羽想再度说话，据说，在这种可以让人崩溃的境况之下，隔那幺一段时间互相说说话出点声音，是可以让人坚持下去的。
    地震之时，同样境况的人，有的活了下来，而有的却很快死去，并非因为伤势更重，而是因为绝望和恐惧失去了求生意识。
    想起来四楼当时也有很多倖存者，就算坍塌下来，也应该有那幺一些运气好的，凌清羽伸出舌头吸了下丝巾里的湿气，然后用力的大声叫道：「有人吗？还有人活着嘛？活着的话，请出个声。」
    叫道第十遍，燕三都準备要她住口了，从下面传来了弱弱的声音道：「我，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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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2章 地震8

    停车场位于这条主街的尽头，是一片空旷的荒地稍微休整了一下改造而成，他们停车的时候，许是天已经晚了，这条街上的人都回去了，整个停车场一辆车都没有，所以他们将车也停得比较开。
    地动引发的地面波折让几辆车都移动了不少的位置，但是奇迹般的，车子并没有相撞在一起，也没有翻倒。
    沈烙和许东东一下鼓捣了一下那卫星电话，要许东东继续努力，沈烙回头，就看见男人们已经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带着头灯的安全帽、营地灯、钢管、军刀、军用千斤顶、铁锹等一般驴友根本不会携带之物。
    话说回来，他们的确是很专业连工兵铲都随身带着，身上也有非常浓重的军人气质，但是这幺强的军人，她怎幺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样的人，沈澈不是应该早收拢去国安局了嘛？
    「那边只怕有毒气，带上这个。」何离从车后箱拿出一瓶水，从口袋里掏出丝巾淋湿了繫在脸上，然后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拿着千斤顶将钢管对胳膊下一夹，道。
    杨昭和他同样打扮，只是铁锹换成了装好了燃料的营地灯。
    燕七将头髮编成辫子塞进了衣服里，从自己车上拿出了几件粗布工装给了几人，这衣服防火防电，是在查看陆尧那些稀奇古怪装备时他特意要过来的，一直丢在后备箱里都忘记了这茬。
    衣服穿好，东西拿好，一行人便往医院走去。
    德钦只有一条主街，这条街是政府和比较大的商舖聚集地，这里不是旅游区，当地人关门都很早，如果不是因为沈烙他们那群人前来，连医院剩下的人都不多。
    街上倒塌的建筑很多，但是没有一栋像医院那里那幺惨烈，就算残巖断壁的，也至少有一半凄然耸立。
    唯有医院那附近，马路上几道大裂口，大楼塌成了一片废墟，只有右边那一部分还存有二楼的高度，而大楼前面的那片广场，则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坑，从里面还不断有带着异味的气体冒出来。
    「这下面有液化气站？」从坑边小心的绕过之时，许东东不解的问。
    「你见过医院下面建液化气站的？」沈烙瞪了他一眼，道：「下面有管道，只怕在这附近有个联接处。」
    这里的很多建筑都很新，想来是重新修缮过的，那幺地下埋有煤气管道就可以理解了，而且医院门口是个三岔口，管道在这里也要分叉，可能有个大的转送池，地震发生之时，如果有几个口堵塞，那幺是有可能发生小型洩露和爆炸，但是这幺大规模的爆炸……
    难道下面真的有个煤气站？
    「小心。」影九用手中铁锹挡了一下因为分神差点滑下去的沈烙，淡淡的道：「过了这里再想事吧。」
    「谢谢。」沈烙道了声谢后，见他根本没听到一般的早已经转头往前走了，稍微大点声道：「杨先生，你们有没有什幺法子联繫上外面？」
    「孟苏他们已经出了城，只要没有被泥石流当头砸上，他们应该能去到飞来寺。」杨昭看着大坑前面的废墟道。
    拜这个大坑所赐，那些挡住他们的钢筋剑阵已经全部掉了下去，沿着坑边正好可以走到主楼旁边。
    「等什幺？还不上去？」见杨昭站着没动，燕七手中钢管捅了下他，道。
    「你听。」杨昭仰着头微微侧着耳朵，声音里带了喜悦的道。
    燕七一怔，立刻敛神细听，微风拂过，就听得那上面有一个嗓子都有些嘶哑声音却依然洪亮的女声道：「然后那一天，水手惊慌的大声叫道，十艘海盗船！船上所有的人都看着船长，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说给我拿红衣服，结果，船长说……」
    女声停顿下来不出声了，过了一会，几个声音或近或远或轻或弱的问道：「说什幺？」
    女声带了笑意的道：「给我拿棕色裤子。」
    「为什幺不是红色衣服了呢？」一个女声弱弱的问道。
    「因为他要跑啊，前面的海盗打的过，但是十艘海盗就算穿红衣服也打不过啊！」女声笑道。
    「清羽！」燕七扬声叫了一声，脚一点，从杨昭身边掠了过去，小心又轻快的往上面爬。
    「燕七？！」
    带着惊喜的唤声还未落下，上面一处地方发出了低沉的震动声，然后堆积在一起的石块猛然碎裂分崩开来。
    掀开身上剩余的那些碎石，夜魄扶着石块爬了出来，半依在巨石上喘息了几下，才对藉着头灯已经飞快爬了上来的燕七影十三影九几人道：「你们可来晚了。」
    「别耍酷了，快弄我出来！」叶十一的声音从碎石下面传来，带了一丝不甘。
    「你们是救援的嘛？先救我们！我是顾随！是我父亲派你们来的嘛？」一道中气很足的男声从更深一些的碎石下面传来，随之，又有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我们在这里！快救我们！」
    那声音，是胡少的声音。
    几人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夜魄和燕七等人小心摸到了凌清羽声音发出的地方，而杨昭何离赵吟风则是到了叶十一声音发出的地方。
    这里乱石杂乱，人多并不一定好使用力气。
    「还有那些人是活着的，出个声。」夜魄接过燕七递过来的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后，扬声问道。
    刚才凌清羽为了替那些哭着说自己马上要死的人鼓气不断的说着冷笑话，每说完一次，就会问还有那些人活着，大家要坚持。
    可是顾随和胡少刚才可一声都没吭，反而是那个最先出声的吴小姐一直在配合着她给大家鼓气。
    「我！我还活着！」
    「好痛！好痛！快救我出去。」
    又有几处发出了声音，几人默记了下他们的方位，便开始搬动那些石块。
    至于那再度发出要求先救他们的顾随和胡少的声音，大伙直接选择了漠视。
    倒不是说对他们有意见（肯定有！）而是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最下面，而凌清羽和叶十一的位置在最上面，强巴老人其次，随后是其他几个压抑着痛呼出声表明位置之人。
    杨昭点燃了营地灯，柔和的光亮在这片废墟上带了温暖之意。
    迷雾逐渐散去，月光慢慢的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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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3章 地震9

    那些石块大的有几百斤上千斤，小的也有几十斤，可是那些男人小石块直接单手丢了下去，大石块也是两人一抬就抬了起来，遇到有钢筋相连或者犬齿交错一旦动一个就会引起坍塌的，几人才小心起来，先放入千斤顶，再找到几个方位，然后，那四人直接用军刀将那些钢筋给斩断……
    沈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就这样快速的，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伤到的，将那两个出声的地方上面的碎石给快速的清空。
    「小心！」燕七抬起最后一块水泥板的手顿了下，从头灯照到的地方可以看见水泥板上的钢筋斜着****燕三的大腿里，随着他们搬动那水泥板，钢筋在那大腿中磨动，带了暗黑色的血流出来。
    许东东去帮杨昭他们，沈烙便一直跟在他们这边搭手，听得燕七一声唤，探头从缝隙里望进去，不觉轻吸了一口凉气。
    「别磨蹭！快点！」燕三淡淡的说了一句后，对担忧看着自己的凌清羽微微一笑，然后咬住了唇。
    「一起用力，一，二，三！」燕七对影九影十三夜魄使了个眼色，四人站好，稳稳的抬住了那块水泥板的边角，在燕七的三字喊下之时，同时用力的将那水泥板以钢筋插入的角度斜着搬了起来。
    钢筋已经将燕三的大腿对穿，水泥板抬起之时，那钢筋也被从大腿里拔了出来，被钢筋上的铁锈感染，伤口飙出来的血都带了暗黑色。
    沈烙看着都觉得一痛，却见那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水泥板被抬开后，他那惨不忍睹的后背也露了出来，而他却依然保持着双手撑地膝盖跪着，给下面女人留出一个空间的姿势。
    看那些石块的位置，这男人是一直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顶着上面的这些石块嘛？
    人类怎幺可能做到！
    「止血！」看着燕七探手下来扶燕三，凌清羽叫道，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了出来。
    「灯！」燕七唤了一声，在影九将灯提了过来时，撕裂自己的衬衣，将燕三揽腰抱了出来后让他坐在水泥块上，将他的大腿根部给紧紧的扎住。
    先前有钢筋在里面，血流还不是太厉害，现在钢筋一拔，那血便如同喷泉一般的涌了出来。
    夜魄转身就往强巴老人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
    「我无事，无事的，」拉过忙不迭扶着影十三的手就窜了出来的凌清羽的手，燕三藉着灯光将她上下仔细看了下，微微笑道：「我身子好，这幺点血不算什幺。」
    他脸色苍白，眼瞳里都带了些模糊，带着笑意的声音却一丝颤抖都没有，凌清羽点点头，将眼泪一抹，露了个灿烂的笑容出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的后福还多着呢。」
    将他的手紧紧一握，不去看他想要掩藏起来的伤口，凌清羽鬆开了他手，站起身来，叫道：「吴小姐，你再发一声。」
    「我在这里。」吴小姐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道：「我还好，但是阿海可能不好。」
    「别担心，大伙别担心，都能出来的！一定能出来的！」
    说完之后，凌清羽藉着灯光看了下周围的情况，再挑目看了看远处。
    医院楼高四层，就算坍塌得只剩了两层，视野也算不错，迷雾慢慢散去，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月色清辉将那一片凄惨景象照了出来。
    「昭，你们过来还看到别的倖存者嘛？」看着那片让人心中悸动的废墟，凌清羽沉声问道。
    「起！」杨昭一声喝下，叶十一身上最后一块水泥板也被抬了起来，将水泥板一丢，杨昭抹了下额头的汗，道：「有一些。」门口的卫兵，小吃店里的老闆客人，都跟着他们跑到了停车场。
    「有合适的空地嘛？可以安置人的？」凌清羽回头道：「你和十三去那空地，咱们的车还在不在？在的话把帐篷全部搭建起来，燕七，你送燕三过去。」
    「上面的人！没听到嘛？快来救我们！」废墟底下深处再度传来声音，这次的声音里带了愤怒之色。
    「你们被埋得太深，要由上往下清理，请大家再次出个声。」凌清羽目送着燕七背着燕三在杨昭和影十三的护送下往下面走去，对担忧回头的燕三露出了个笑脸，声音极为冷静的道：「大家不要慌，暂时不会再有余震，大家尽量保持现在的位置不要动，除了定时发声让我们确定位置以外，尽量不要出声和挪动，保持体力，坚持！我们已经开始清理碎石，我们也有医生，外面政府正派人前来支援，大家要相信，一定能挺过去！」
    「你啰嗦什幺！知道我是谁嘛？知道我旁边的是谁嘛？要是我们出什幺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底下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声音有些陌生，但是看传来的位置是顾随之处，便也知道那是什幺人了。
    「我知道你们是谁，正因为知道你们是谁，所以希望你们自己也能知道自己是谁！别给自己的血统自己家族的传承给抹黑！」凌清羽声音虽然带了嘶哑却透着清冽和肃然，一字一句的道：「我们会尽力救任何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是谁，而是因为他是一条生命而已，所以，你有力气说狠话，不如留点力气坚持！至于你想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也要靠你多留点力气坚持到被救出来！大家，多想想你们还没有做的事，还想做的事，坚持就是胜利！」
    「同志，你们不要着急……我们能坚持得住！从上面……先从最容易救的人开始！」从顾随他们声音的地方更上面一些的地方，发出不仔细听就听不到一般微弱的声音，可想而知发出这个声音的人身体已经虚弱到什幺程度。
    「强巴医生，我们要抬开了。」夜魄看了一眼站在碎石上在月光和营地灯的照耀下带了一层朦胧光芒的凌清羽，嘴角微翘的对下面喊了一声。
    「没事，你们抬！」强巴老人应了一声，抱住了怀中的药罐子，想着那女人说的话，嘴角不觉翘了起来。
    叶十一让影九退开，自己上前和夜魄合力将那水泥石柱给抬了起来，空隙刚够，强巴老人就哧溜的一下钻了出来，一眼就看见夜魄腹部那已经被血润透的部位。
    将夜魄拉着坐下，掀开他的衣服，强巴老人将一坨药泥直接给巴在了那伤口上，然后道：「你跟我去下我那个小院。」
    夜魄和叶十一对视一眼，是啊，强巴老人那个平房是古老的木製解构而且还有个小院，就算塌陷，那些药材也能捞出来。
    两人将强巴老人一架，飞快的往下面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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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4章 地震10

    在搬那些水泥块碎石砖头之时，何离他们就已经注意了下面有人出声的方位，搬起来的石头都是往没人的地方清理。
    这里的塌陷是地板先塌，从上往下压下去的，而拜顾随他们所赐，医院本来休假的人都赶了回去，但是包括县领导在内，一众人都在四楼看护着这帮小爷，所以人也都集中在四楼的这一边。
    坏处是被一锅端了，好处是，因为是从上往下，而且上面的那巨大的屋顶又已经被燕三他们斩开几块后被击碎，那个巨大的水箱也被推移了地方没有正正砸上来，所以下面还是能形成一些空隙让人存活。
    只是，当时医院四楼上应该有近百人，现在根据出声判断的不过十几人而已。
    而且，这还不包括那些军人。
    「说不定还有倖存者，咱们别放弃。」看沈烙神色悲慼沮丧，凌清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
    「嗯！」沈烙点点头，双手在脸上用力擦了擦，大声道：「我去帮忙！」
    「等等，」凌清羽笑着拉了她一下，轻声道：「还有事，这边的清理也不能有太多人，看这个样子，县城的水电都应该断掉了，还有别的居民伤害如何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去大致看一下？」
    沈烙微微一怔，转头看去，见影九何离赵吟风许东东已经开始在清理听上去最近的一个位置上的石块，眉头不觉微蹙。
    最上面这三个点清理出来后，下面的情况就更複杂，没有大型设备，也没有先进的探查仪器，他们并不能知道下面的具体情况，所以进度肯定是要受限制，人多未必是好事。
    虽然说她比很多人都强，但是比起这几个男人来说……
    「我知道了！」点点头，沈烙转身往下走去。
    「小心些！」凌清羽在背后喊道。
    沈烙没有回头的挥挥手，轻巧的越过障碍爬了下去。
    车子冲进飞来寺之时，飞来寺大部分的店舖都关门了，孟苏直接找了上次住宿的那家客栈老闆说了德钦地震之事。
    德钦和飞来寺相距并不远，如果是孟苏所说的那幺大规模的地震，按道理飞来寺应该也能感觉到震动，但是飞来寺这里却是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客栈老闆没有任何怀疑，那天晚上，他在店里看到了那两个男人按照他说的磕长头的方式向神山祈求，而神山也给予了回应，这样的人，说的话绝对不会错。
    披着衣服就带着孟苏想将自己店里的食物和水包括一些简单的绷带伤药带上，客栈老闆便去敲开了别家的门。
    不多时，飞来寺的人便都知道了地震之事。
    「兄弟，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孟苏将东西装好，準备上车之时，两个穿戴整齐的驴友跑了过来，叫道。
    「是啊，等等！我们也去！」从另外一家客栈跑出两个骑行者还有几个背着大背包的徒步者，挥舞着手叫道。
    孟苏一看，那里面有两人认识，就是在香格里拉碰到的，道：「那边的情况很危险，道路只怕都被毁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余震。」
    「那你为什幺要去。」骑行者把客栈老闆送过来的水对自行车上一放，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咱们既然能出一份力，哪有看着不做的道理！走吧！」
    「我们也去！」
    飞来寺的酒店客栈灯光一点点的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喊道。
    在驴友们各自组织和拿工具装备之时，孟苏的车满载着物资往德钦开去，另外一辆坐满了驴友的车也跟着下去。
    到得那个隔了一条线就如同两重天的地方，看着一边是惨不忍睹滑坡山崩地裂，另外一边却是连花草都依然鲜嫩，几个驴友惊讶得赶紧拍照，然后回到圈外去发微博。
    孟苏将车子先停在一边，看着向东西那两辆车狼狈不堪的开了过来，眉头不觉一挑。
    轮子都掉了一个，车厢上满是坑坑洼洼，就这样也能开过来，不得不说，向东西和赵巍也算是个人物了。
    过了那条线，那车子便再也不动，彻底罢工。
    向东西下了车走到那条线左右看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孟苏道：「你们这是。」
    孟苏走到那两辆车前打开后备箱，将一些得用的装备给转移到自己车上，一边道：「我回去，要送东西进去。」
    「孟大哥，那里面可危险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再回去……」方放说了一句便停了下来，看着那悍马后面车顶上装的满满的食物和水，突然明白了孟苏开车出来并不是为了逃，而是要带物资回去，犹豫了一下，道：「我，我也跟你回去，咱们能帮上一些。」
    向东西和赵巍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背包，同时对花动道：「你们先去飞来寺，从这里走过去不远了，这里有些奇怪，到那边电话什幺的都不通，得有人和政府军队联繫，我们下去。」
    花动看了看自己这边三个女人，这种余震还可能随时发生的时候，她们这种人反而是累赘，要帮忙不如先养足力气，想办法调集物资过来，等余震过去一些再下去。
    「明白了，这些帐篷什幺的你们都带下去，我们先去联繫红十字会。」花动点点头道。
    将东西捆好扎紧，孟苏道：「我先开车下去，你们走路，安全一些。」前面的道路破坏得厉害，那幺险的路段，走路可比开车安全得多，但是车子装的东西毕竟比个人背的多，所以他还是决定自己开车下去。
    苏姆看了看前面的路况，给了一支强力手电给他，道：「我们走路，里面信号不通，咱们用这个联繫。」
    孟苏拿了手电筒按了几下，见苏姆笑着点头，上了车，道：「你们也小心些，注意余动。」
    这样的路段孟苏敢开，但是驴友和不敢，别人没帮到，自己先翻下去了。
    几个驴友下了车，背起了自己的包，看着孟苏油门一踩，在那破烂不堪的路面上弹跳式的往下开去，默了一默，心里替他祈祷了几句后，再不迟疑，迈开大步往下走。
    道路都被震成这样，可想而知那县城里成了什幺样子，现在他们就是离那灾难现场最近的人，他们能第一时间赶到，说不定就能救出一条人命。
    「我们走。」苏姆说了一声，带头往下走去，程嘉也紧跟在后，孟苏有叫他留下，但是他死活不同意，他虽然体力没有他们好，但是肯定有能用得着他的地方。
    向东西在花动肩头拍了一下，大步跟了上去，方放和董霆看陶卓和鸵鸟都一起走了，便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的头灯在黑暗狰狞的道路上亮成了一线珍珠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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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5章 地震11

    前面那些钢筋水泥的房子坍塌得不成样子，强巴老人的平房却只是倾斜了部分，小院里依然平整一丝地裂都没有……
    那房子虽然没塌，但不知道它会不会在他们进去的时候塌，叶十一把背包交给夜魄让他和强巴老人在外面呆着，问了强巴老人要拿的东西在什幺地方，自己窜了进去。
    他们先前来的只是正堂，正堂里的药架上都是晾晒着药材，强巴老人要他去拿的是位于后面屋子里的东西。
    一进到后面，看着那一罐罐发出各种难闻味道的『灵药』（强巴老人语），叶十一愣了一下。
    真是医术越高明的人越有自己的怪癖嘛？阿兰做的所有药都要求是带着淡雅的香味，所以她会绞尽脑计的在一些味道很沖的药丸里添加可以辅助药力的香料，而这位强巴老人……
    来不及多想，叶十一尽可能的多抱了几罐出去，来回几趟的，把强巴老人里面的药架搬空后，又去搬放置了绷带消炎盐水等物的厢房。
    等他把东西全部搬完，连床都在强巴老人的指挥下扛了出来后，那平房……
    倒了……
    叶十一搬东西的时候，强巴老人一边指挥他一边抓住想跑的夜魄给他处理好伤口，刚一包扎好，夜魄便往停车场掠去。
    在上面他只听了燕七说了个大概方向，幸好德钦真心不大，而且一片漆黑中那一点光亮也很醒目，被他没有走任何弯路就找到了。
    刚靠近停车场，就听得停车坪上匆匆搭建而成的帐篷里影十三焦急的声音道：「七爷，怎幺办？这血再这样流下去，三爷会……」
    夜魄猛的掀开帐篷，道：「三爷怎幺了？」
    帐篷的角落摆放着户外营帐灯，强光下，燕三背后那连骨头都露出来的伤口极为狰狞可怖，而大腿处伤口的血在浸湿了包着伤口的几层衣服后连地面都滴落成了一滩血水。
    燕三人已经昏了过去，依然咬紧了牙关，连哼都不哼一声。
    跪在了燕三身边，夜魄的嘴唇都有些抖，从背包里拿出太岁切下一片后塞在燕三的嘴边，轻声道：「三爷，吃下去，吃了这个就有救了，求求您，吃下去，您千万别出事，你不能出事！」见燕三依然牙关紧咬，夜魄急道：「三爷，想想主子，想想你要是出事主子怎幺办？求您了！」
    燕三的唇动了动，然后微微张开，夜魄扳开他的下巴让那缝隙变大一些，然后将那片太岁给塞了进去。
    太岁入口既化，成了一股金色的汁液不等他吞嚥就滑了下去，随着那金色汁液下去，燕三的眼角缓缓的睁开，见夜魄又切了一片餵他，轻声道：「够了，给清羽……」
    「够的，三爷，有好多，你多吃几片，等下我就送你去医生那，强巴医生已经挖出来了，他那里有好些好药，三爷，再吃点，你也不希望主子看着你伤心。」夜魄轻声说着，强行的又给他餵了两块，在燕三坚决摇头后，才停了手，将太岁一收，对旁边面带喜色的三人道：「带上帐篷，咱们去强巴医生那。」
    「有医生？」燕七喜道。
    「有，医术很高明，他那房子还没有塌，药材和绷带什幺的都有。」用一边乾净的毯子小心的将燕三包着抱了起来，夜魄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
    三人再不迟疑，也不收这个帐篷了，扛了其余几个帐篷包带着水和食物就跟着夜魄往强巴老人那边跑。
    叶十一的速度很快，为了快点弄完回去陪凌清羽，他将轻功使到了极限，也不顾强巴老人看到他那闪进闪出的残影会有什幺想法……
    在夜魄抱着燕三到达之时，他刚好把床搬了出来，然后，房子塌了。
    房子是屋顶直直的坍塌下来，几根粗大的立柱却还在，强巴老人摸着下巴看了那带了焦火痕迹的立柱道：「嗯，我可以换一个颜色的屋顶了。」
    「强巴医生，麻烦您看下。」夜魄直接掠了进来，将燕三放在床上，对强巴老人焦急的道。
    「别急别急……」强巴老人在掀开那毯子后声音顿时一顿，然后道：「这边，那边，再那边的罐子拿过来，小子，你拿盐水过来，他伤到大动脉了，我要切开伤口缝合。」
    「医生，三爷会没事吧？」影十三忍不住问道，声音都有点发抖。
    「我，尽力……」强巴老人轻声道了一句，转头拿药罐之时，看到了影十三腿上的伤口，对夜魄道：「你，按照刚才我给你上药的顺序给他把伤口处理了，钢筋上有铁毒，一旦渗入身体里就麻烦了。」
    叶十一出来之时燕七已经背着燕三往下走，并没有注意到燕三的伤有多重，看到之时心里大痛却也没有特别焦急，燕三以前所受的伤比这个重得多了，他不照样都挺过来了？所以，当这个和阿兰同一级别，说话之时什幺病都是小毛病的强巴老人说出那三个字时，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愣了一下，道：「强巴医生，你刚才说……尽力？」
    「他流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是我这里并没有输血的工具，而且，他的身体太乾净，对铁毒没有什幺抵抗力，所以……我尽力……你也别啰嗦了，快点给我拿工具！小伙子，还有更亮一些的灯嘛？把能点的灯都给我点上！」强巴老人一边说一边手下不停的将一大坨药泥抹在他背后，然后拿起剪刀剪开了他伤口附近的衣服，露出了那个不断流着黑血出来的伤口。
    「怎幺会……」叶十一喃喃道了一句，猛的起身从夜魄背上抢下背包，道：「不怕三爷，我们有太岁，你吃了这个就不会有事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十一！」燕三和杨昭同时出声喝道。
    叶十一猛的一愣，拿着背包僵在当场，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太岁？你们说的是那个神灵之物的太岁？」强巴老人手下没停，出声问道，见几人没出声，接着道：「那东西不是普通人能吃的，那是神灵之物，已经通了神性之物，人类的福寿根本扛不住，吃了……」
    「吃了会怎样？」夜魄正在给影十三伤口包扎好打结的手猛的抖了一下，紧得影十三差点叫了出来。
    「吃了会……你们不会已经给他吃了吧？」强巴老人一怔之后大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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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6章 地震12

    「不行嘛？不能吃？」夜魄慌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有什幺可以补救的？血我有，全部给三爷都可以，强巴医生，求您救救他！」
    其余几人也跪了下去，齐声道：「求您了，不管什幺法子，要我们的性命交换都可以。」
    「住嘴！不要胡说！」燕三睁开因为无力一直微闭着的眼喝道。
    「快起来快起来，我没说不好，他吃了没有死那就是大大的好啊！」强巴一声在燕三伤口上切了一刀，看着那逐渐减小的血流道：「你们看，已经生效了，放心，他会没事的！」
    包括燕三，众人都愣了一下，地上的人是一跃而起围了过来，燕三是微微抬起了身子看向强巴指着的地方。
    伤口上本来泉水一般的血流已经慢慢减弱，那血的颜色也由暗黑色变成了鲜红色。
    「可是，还是在流血。」叶十一带着颤音道。
    「只要血止住了，以后可以慢慢将这些血补回来的，我这里有上好的补血药，最重要的是，铁毒没了，这个才是致命的。」强巴老人飞快的从不同药罐里掏出药来搅拌在一起后大坨大坨的覆在了伤口上，道：「现在这个条件，我的眼神也不太好，要是动刀说不定就切出问题来，现在不用担心感染也不用担心出血，放心，这伤，小伙子，对于你来说，是小意思吧！」
    为了看伤口，燕三的衣服被他剥得差不多了，那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已经淡化，但是强巴老人也可以想像出当初是多幺凶险，这样的伤他都挺过来了，这幺强的意志力，这幺点伤只要养上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只是……
    「那太岁是你们挖出来的？」迟疑了一下，强巴老人问道。
    夜魄一怔，立刻道：「不是我们动的土，我们下雨崩的时候，有人想阻挡我们的路，就在那土里动了手脚，人为的造成了滑坡，这个太岁就是在滑坡后露出来的，我们没有全部拿，只割了它三分之一的肉，然后餵给了它我们的血，它吃饱后，就跑了。」
    夜魄说着，叶十一就从背包里掏出太岁来给强巴老人看。
    一见到那带着流溢金色仿似透明的一大块，强巴老人眼都直了，将那药泥在燕三伤口上抹了一层又一层。
    「医生，抹多了吧？」忍不住，燕三咳嗽一声，提醒道。
    「哦，好了，放这里晾一下，等干了我再给你换第二遍。」强巴老人看了眼那已经被抹成了棒槌的伤口，咳嗽一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年轻人，你们是有缘人啊，这样的太岁是已经成了精的，你们跟它有神缘，才能割到它肉，要不，它早跑了，而且你们做的很好，不取它性命不断它根，还以自己精血餵它……是不是有人教过你们？」
    「我姐姐身子不好，有个朋友说，太岁可以治好她，所以……」叶十一将太岁塞了回去，轻声道。
    「太岁，这个是你们平原人的称呼，我们是不会称呼它的，因为它是山神的侍者，万神的灵物，见到它，那说明万神青睐于你，是万福之事，但是，如果是挖它出来，或者将它从藏身之地逼出来，那幺就是犯了大忌，你们常说的那个太岁头上动土就是这幺个意思，它拥有神山之力，」顿了一下，强巴老人苦笑道：「你们说的动了手脚让山体滑坡的人，是不是就是在医院的那一波？」见他们点头，道：「那便对了，去年这里是有个小地震，但是都没有造成这幺大的破坏，这次居然震幅这幺大，只怕，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说着摇摇头歎道：「不可说，这事不可说了。」
    强巴老人不说下去，男人们便也知道个大概了，这里本也发生过地动，但是震动并不大，这次这幺大，只怕是因为太岁的报复，而太岁报复的人就在那医院之中，而他们则是被连累的。
    因为太岁救了燕三，但是这灾难本又是太岁引起的，这帐都不知道怎幺算了……
    何况，还有那幺多无辜。
    别人沉默，叶十一是不会想那幺多的，抱着背包问道：「那，我姐姐可以吃吧？她那毛病应该能好吧？」
    强巴老人哈哈一笑道：「这个小伙子能吃，就说明太岁已经许了你们，不过，最开始别吃多了，一点点，如果没有什幺异样，再吃吧，有这个在，再加上我的药，三个月，她就应该能怀孕了。」
    几人大喜，欢喜之色都忍不住快溢出来一般，杨昭抱拳道：「如此，多谢神医了，那，我们先去救人了。」
    「去吧去吧。」强巴老人笑着将一罐药递给了夜魄，道：「带上，小心一些。」
    德钦的人口不多，城市是沿着狭长的山谷而建，只有一条主干道，沈烙将主要地区跑完后微微鬆了口气。
    伤害比想像中的，要轻很多。
    离开了医院那一片地区，别的地方楼房虽然也有倒塌，却不是全面倒塌，也有很多人跑了出来，被压在下面的，一路听来，倖存者也很多。
    只是，水电都停，商场和医院都全毁了，天气又冷，物资的短缺会马上体现出来。
    听得医院大楼塌了，很多人埋在了里面，一些没有受什幺伤的居民便也跟着她返回了医院。
    照明不够，视线不好，医院废墟上面不能站太多人，沈烙便带了人往停车场去，城里虽然倖存者多，但是房子基本被破坏，就算没倒，也怕余震袭来，先要有个安全地方让人集中。
    到得停车场，影十三已经将他们带的帐篷都搭建起来（他腿上有伤被凌清羽直接指使回来看场子），见沈烙带了人回来，道：「正好，咱们把人分一下，力气够的，你带上去接伤员，我们已经清理好了一个院落，那里有医生，好歹可以先看看，这边留人把场地清理出来，先让妇孺有个休息的地方，还有，你们几个，带我去找下水。」
    看他简洁明了的把人分配完了，沈烙才问道：「又救出人来了？」
    「嗯，吴小姐和她的保镖，还有几个医生护士，已经挖出来了。」影十三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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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7章 地震13

    「小心点，重伤员送到强巴医生那，轻伤员送去停车场，昭，注意下可有能用的药品和医疗器具。」指着挖出来后躺倒在地上的人对要求他们先站在下面别上来的人，凌清羽叫道：「小九，你和沈烙再去找找看，有没有什幺能用的物资，先集中到停车场那边，跟大伙说下，紧急时刻施行配比，如果有想趁机抢劫的，别客气！」
    影九放下手中的铁锹应了一声，对刚爬上来的沈烙道：「我们走吧。」
    沈烙点头，看着那些人在凌清羽的指挥下小心的用简易担架（影十三用强巴老人院子里的剩余材料做的）将伤员抬走，转身跟着影九往下走去，到得底下，轻声问道：「凌小姐以前做过这种事？」
    影九一愣，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不光是做过，这种小灾算什幺？她经历过的事比这大了去了。
    这幺娴熟镇定……她不是政府的人，难道以前参加过红十字会？甩甩脑袋，沈烙决定不去想，脚刚迈出大门，就听得街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在静默的夜里，那悍马独特的马达轰鸣声异常的引人注目。
    孟苏带来了满满一车子的物资，车顶上还顶着客栈老闆和驴友们贡献出来的睡袋等物，解了停车场里聚集人群的燃眉之急。
    见凌清羽还好好的，孟苏把东西一卸，开着车子又冲了回去。
    一个小时后，第一波驴友和向东西苏姆等人到了。
    营地灯在县城的四处亮起，蜡烛的光辉星星点点的将废墟照得朦朦胧胧，医院废墟越到下面越危险，也不可能再承受更大的重量，来人在向东西和杨昭的指挥下开始沿着街道一家家的搜索倖存者，挖掘埋在下面的人。
    程嘉接管了影十三的工作，在停车场做安置分配和物资分配。
    陆尧和程澄开着越野车直接冲过那些坍塌路段到达县城旁边的山顶上时，再下面的路已经全部阻断，塌方的泥石将道路掩埋的影子都不见。
    两人下了车，从山顶上看着底下那些井然有序的点点灯光流动，程澄惊讶的道：「已经有军队进来了？」
    陆尧摇摇头，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轻声道：「军队不可能有我们快，是她在，她没事……」
    她在，那些男人们在……
    没有出事，太好了。
    「我们快下去吧。」上车，要程澄繫好安全带，陆尧加了一脚油门，从山坡上直接冲了下去。
    「我靠！」程澄猛的抓住了扶手，道：「要不要这幺拚命？老子好不容易才混到一点假期！」
    陆尧盯着被越野车炙亮的大灯照出来的路面上那几道车痕，嘴角带着轻笑道：「度假你找我干嘛？我刚到香格里拉你就追过来！」
    「哎，这次我还真没什幺事找你，纯粹就是度假，缅甸那边的几个毒村前些日子被人给端掉了，你别说不是你干的啊！」程澄抓着扶手，神色却是悠闲的道。
    「怎幺，要代表月亮给我奖励？」陆尧眼睛紧盯着前方，笑道。
    「切！我都没有奖励，我只是说，我特意要来的假期，过几天安静日子，就要去东南亚了，所以来陪陪你而已。小心！」指着前方的大石，程澄猛的叫道。
    陆尧方向盘一个急打从旁边绕了过去，道：「你什幺时候管贩毒了？」
    「不是毒贩了，是马六甲那边海盗猖獗，咱们有船被劫持了，要去查是谁干的。」看着前面已经隐约可见的城市废墟，程澄歎道：「哎，看样子我是没有过平静假期的命啊。」
    「你不是立志做救苦救难的大天使嘛？多好的机会啊！」陆尧将车子拐进了县城的马路，看着地上的裂缝道。
    程澄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惨象，收住了脸上的笑容，道：「找医院，老大说这里应该有一支部队，我去接管指挥权。」
    「你们是哪里来的？送物资的话往前走，全部集中在停车场那边，有人手跟我们来，西边百货商场里还压了几个人要挖出来。」一个扛着铁锹的驴友匆匆从旁边跑过，见了他们的车后又返身回来道。
    「我们要找医院，那边应该有部队。」程澄摇下车窗道。
    「医院那边容不下更多的人了，先前已经塌过一次，下面的碎石承受不起太多的人，何大哥他们在那边处理，咱们要先去找别的地方，你说军队？我没看到什幺军队，不过医院前面的平地全部踏了下去，下面埋了好些军用吉普车，但是我们没有器械，现在没法子下去。」驴友匆匆的说道，听得前面有人喊他，道：「我得去了，你们带的物资全部送到停车场，往前走，三岔口左拐就能看到了，东西都在那边集中然后由程先生带人分发的。」说完，扛着铁锹屁颠屁颠的跑了。
    程澄愣了半响对陆尧道：「先去停车场放下东西，你跟我去医院。」
    「那部队……？」陆尧看了他一眼，开着车子从裂缝上跃了过去。
    「你别管，只是，要是真都折在这里了，只怕……」程澄苦笑了一声，在来的路上沈澈又打电话过来了，他的小表妹，沈老将军最看中的孙女，在他们圈子里也很是有些名声的沈烙也在这里，这倒不算什幺，以沈烙的身手，程澄不觉得她会出事，但是，这里居然还有个由一些不得了家族三代的愣头青混蛋们（沈澈原话）组成的徒步团，而且还遇到了山崩受了伤所以被送到医院，而派去营救他们的，是兰州军区属下的半特种部队……
    那是顾家引以自傲号称可以比拟北方军区特种部队的存在，是在兰州军区里选拔的兵王里面再挑选的尖子……
    要是都折在了这里……
    德钦县城很小，程澄脑袋里的思绪还未转几圈，就见前面一片烛光，一片荒地上布满了各种帐篷，那些色彩鲜艳的户外帐篷在烛光的照耀下分外灿烂，平地前面放置了一张长条桌，堆了一些矿泉水方便麵，桌子底下则是一些毛毯等物，桌子边的人正一边接引着新来的人进去那荒地上营地，一边将定量的配给发给他们，一切都井然有序。
    看着那驴友们的户外帐篷，驴友们的营地灯，驴友们的睡袋，驴友们的小工具，还有穿行在其中虽然疲惫却依然热情的驴友们，程澄半晌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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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8章 地震14

    陆尧推了他一把道：「别傻愣着了，搬东西！」
    程澄这才回过神来，从车顶上卸下那些睡袋毯子，看着那长桌后面一个清秀修长就算在这样的杂乱之地依然让人感觉如玉如竹般的年轻人对着陆尧一笑，道：「东西先放这边，陆尧你先去医院那边替换下何离他们，他们已经连续搬了三个小时，人会受不住的。」
    程澄顿时回头道：「你朋友？」你居然会有这种朋友？这种一看就是浸在书卷中满身书香的人会是你朋友？没搞错？兄弟，你可是十五岁就开始混道上的好吧！
    「嗯，还有其他人，既然来了，等下给你介绍下，快点搬，搬完咱们去接班。」陆尧点头笑道，将东西放到程嘉指着地方后，问道：「她还好嘛？」
    程嘉眉头轻蹙了一下，道：「她一直在医院那边，说是等政府来人就可以下来休息了，要不……」
    她冷静，他们就冷静，她的指挥乾脆利索，他们的执行力就能得到最大的发挥，而他们在，那些前来支援的驴友们心里便有了底。
    说起来，那些来的驴友里还真的很多熟人，有在丽江看过他们战鼓的，有在香格里拉被他们搭载过一程的，有几个和他们一起在香格里拉疯玩的还成了小领队，带着其余人按照杨昭他们所教的去做。
    所以，被压在那下面，就算被燕三护得再好，她也应该有伤，却一直站在那上面，给下面人打气，不断调整命令……
    果然，她就是她，我的女皇……
    见程嘉说话之时那淡淡的笑意，陆尧眉头微微一挑，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快到了。」德钦周围没有驻军，而这里地处偏僻，道路又断得厉害，不过，也应该快到了。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远远山头上一线灯光，笑道：「来了。」
    德钦县城在山谷里，黑夜之中，那山头上蜿蜒而来的灯光整个县城都能看到，所有人心里不觉都鬆了口气。
    程澄把东西一样样的扛下来，眼睛往程嘉那里不断的瞅啊瞅的，陆尧装作没看到三次后，被他直接捅在了腰上，只好道：「你们两同宗，这位是程澄，这位是程嘉。」
    程澄立刻伸出手道：「程澄！」
    程嘉笑着伸出手轻握了一下，道：「东西我们来搬，你们赶紧去接手！」
    陆尧你是近乡情怯嘛？磨蹭什幺！
    陆尧轻咳一声，将东西一放，带了程澄往程嘉指的方向走去。
    不知她的安危他是心急如焚，从香格里拉过来平常要走五六个小时的路程，他硬是三个小时就飞奔了过来，可是现在知道她无恙，而且还有机会近距离的去见她，他却忐忑起来。
    不知道……她……
    「小贼站住！」
    刚走到一个岔道口，就听得里面有人爆喝，陆尧下意识的就将从小街里面跑过来的一个男人给掀翻在地，刚欲再对后面几个人动手，就见那几个人已经被人给直接揍倒在地。
    「喂！我说燕三！你追什幺追啊！你那伤口不能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出来一个藏族老头，边追边叫道。
    陆尧踢了地上人一脚，看着将人一手刀砍倒在地后手撑在残壁上额头上滴落着汗滴的燕三，道：「你受伤了？」
    燕三视线在他和随后赶来的程澄脸上一扫，道：「无事，既然政府来人了，你们快上去将清羽换下来。」
    「他们？」看着地上几个人手上抱着的矿泉水和巧克力方便面还有一大包的虫草雪莲等贵重药材，程澄沉声问道。
    「偷东西，我那都是重伤号，配给的东西多一些，而且，还有一些珍贵药材，这些人不知道怎幺知道了，趁我们那的人都不能动，进来抢了东西就跑。」强巴老人哼哧哼哧的追了上来，对程澄解释完后对燕三道：「你追出来干嘛？就这幺大的地方，要十一他们去查就是，还跑的了他们！」
    燕三跳着脚从地上一人手里将背包拽了回来道：「这帮人我早就想揍了，还愁找不到地方呢。」
    「哦？他们那里得罪你了？」强巴老人扶住了他，看着他紧紧抱着那背包随口问道，燕三伤重又被他上了睡觉的药，那些人进来之时，他正忙着处理那个腿被压得粉碎性骨折的男人，这些人只搬那些水和士力架药材倒还好，偏生有人看中燕三旁边的背包，他是抢了背包就跑，燕三是直接从沉睡里醒了过来。
    若不是他实在伤得重失血过多，只怕他们没跑出门就被他干掉了。
    「在普达措，这帮人拿刀指着清羽要她让位子。」燕三淡淡的说了一句，摆脱了他的搀扶，一蹦一跳的往小院蹦去。
    陆尧看了看地上那晕倒的人，那被燕三一手刀砍下顺便卸了手腕关节的人，再看了看背后糊着整背药泥的燕三，眼角突然有些热。
    「这位，你不介绍介绍？」程澄踢了地上人一脚，轻声问道。
    这个人看上去实在是有些面熟，程澄心里有个不确定的念头冒了出来，也许，纠结了他几个月的谜底，今日会揭晓。
    「咱们先去帮忙。」陆尧转身往医院跑去，转过那个大坑时，眼神都没给一个，从旁边直接跑到了废墟前。
    「那些人？」程澄跟在他身后跑问道，那种趁着灾难趁火打劫的人最是叫人不耻，就这幺丢着，要是他们醒来再去作恶怎幺办。
    「没事，三爷下手，他们至少一个月动弹不得，这还是三爷性子变好了，要是以前……」爬上了废墟，陆尧的声音顿住了，看着面前废墟上一片营地灯温暖的灯光里，那个声音已经沙哑到说不话来依然用尽力气跟废墟下面的人说话，通报着进展，脸色疲惫身形依然坚挺的女人，只觉得心似乎都快要跳出来一般。
    「你们给我等着！等小爷出来有你们好看的！居然不先救我们去救那些没用的人！你们是那个单位的！把名字报出来！」声音无力气势却依然嚣张的声音从碎石下面传了出来，陆尧面色顿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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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9章 地震15

    「陆大哥！」一转头见到陆尧，叶十一惊喜的叫一声，随后又马上转头看向了凌清羽。
    「你们去休息吧，部队已经到了，这里交给他们。」陆尧对他一笑，道。
    「是啊，这里交给我好了。」程澄上前一步道，那个声音让他立时想起了那个什幺徒步团里的成员组成，那里面，可很有几个难缠的角色。
    「你？」何离直起身子，看着程澄迟疑了一下，道。
    「这位是程澄，国安局的，这几位都是我朋友。」陆尧随意的一指，算是介绍了，眼睛却看着被燕七搀扶起来的凌清羽。
    程澄对他们一笑，指了指下面，然后再指了指那沿着山势而下的灯光，笑道：「以后有空再详聊。」
    何离微微一笑，回头看向凌清羽。
    凌清羽抬头看了眼那沿着山势而下的灯光，点点头，道：「咱们回去休息，这里，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这栋楼房是新建的，用料非常扎实，水泥块又大又重，他们一点没有休息的挖了四个小时，没有工具完全是靠人力清理掉了上面整整一层的碎石，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住了。
    夜魄几人收了手，上面的碎石清理掉后，越往下，情况越複杂，他们也越来越有无从下手的感觉，何况，还有那两个人隔上那幺一段时间就用威胁来提醒他们的方位……
    被燕七抱着往下走之时，凌清羽看了一眼那个以奇怪眼神看着自己的男人，虽然她已经累得眼睛都有些花（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那小近视眼没带眼镜光线也不好），也可以看出那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英挺的五官带着凛然之气，那身上的气质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
    搜索了下记忆，自己好似并不认识这样出色之人，虽然说，他让她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只是，看叶十一和何离对他的态度，这人只怕是和叶十一何离他们认识，他们难得在这边能找到朋友……
    凌清羽脸上带着亲善和蔼的笑容，对他点头示意，用嘶哑的嗓子尽量柔声道：「多谢！」
    燕七抱着她先行下去，夜魄几人对陆尧含笑示意后也跟着走了下去，何离看看陆尧那似喜带悲的神情，轻轻拍了拍他肩头，道：「我们在强巴医生那，你问一问便知道了。」
    「嗯，我知道，我刚碰到三爷了。」陆尧点点头，强压住心头酸痛，道：「去吧，这里我们来。」
    叶十一走在最后，轻声道：「你样子变了姐姐才一时不查而已，陆大哥，你别……」
    「无事，」陆尧轻声打断了他，道：「无事，你们先去休息，等我们这里交接完了，我去找你们。」
    程澄若有所思的看着陆尧一直目送着那行人逐个的走下废墟，消失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看着他脸上那从未出现过的缱绻里带了一丝悲哀悲哀中又带着欣慰欣慰里透着欢喜，那样複杂的感情。
    却让人觉得异样的温柔。
    他所认识的陆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那些人，那些他实在是想忘记都忘不了的人，居然是陆尧的朋友……
    而，如果他没看错，陆尧那眼光看着的可不是那些男人，而是那个叫凌清羽的女人，那个林总老婆的闺蜜。
    「你这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做什幺？」人影消失，陆尧回头之时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看着程澄道：「还不快履行你的职责！」
    我靠！程澄心里骂了一句，低声道：「老子帮你这幺多次，什幺时候你这些朋友给我引荐引荐？」
    「刚才不是介绍过了？」陆尧也低声道。
    程澄瞪着他道：「别给我敷衍，我是真心要谢他们，他们也算是帮，不，救了我两次。」
    陆尧咳嗽一声道：「知道了，有机会，有机会的。」说着指了指下面。
    程澄还未回话，就听得下面又有人叫道：「上面的人呢？怎幺没动静了？都死了？妈的，再不把老子弄出去，你看我怎幺弄你们！」
    妈的，程澄暗骂一声，大声道：「我是国安三处的程澄，下面的是谁？哪个单位的？哪个部队的？报上名号来，我看你怎幺弄死我！」
    底下一下就没了声音，唯有夜风打着卷的呼啸而过。
    程澄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部队已经过来了，你们这里情况太複杂，现在天太黑，要是处理不好，直接造成再次坍塌，那幺……是吧，兄弟你们是明白的。」
    「同志。」碎石底下传来一个微弱的女声，道：「那位女同志，她没事吧？」
    「女同志？」程澄反问了一句。
    「是啊，先前一直有个女同志在上面说话，她一直鼓励着我们，她……没事吧……」另外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
    「啊，你说那位驴友啊，嗯，她累倒了，已经先去休息了，放心，我在这里，再过一会部队就来了，你们马上就能得救。」程澄看着在一边一用力就单独抬起一块大石丢了下去的陆尧，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四下看了看，去捡了一块小一点的大约几十斤的水泥块丢到了一边。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你说你这幺大力为什幺不去当举重运动员为国争光呢……
    「那，同志，你也能讲个笑话嘛？」
    程澄一愣，道：「笑话？」一般这种时候不都是讲励志故事鼓励他们的求生意志嘛？
    「是啊，那女同志讲的笑话，让我连痛都不觉得了。」
    「那是因为你失血过多感觉不疼痛而已，你快死了。」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那几处零散声音，道：「程队长，许队长他们呢？」
    程澄跟着陆尧朝那几个发出微弱声响的地方挪了挪，搬动着上面的水泥块，大声道：「不知道，不过，医院前面一个大坑，天色不好没有照明，我也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我从进城到现在，就没有见到一个军人，前来救助的，都是自发组织过来的旅行者，都是志愿者。」
    「你胡说！这怎幺可能！」那声音冰冷里带了愤怒，连声响都大了好多。
    「你出来自己看吧！」程澄说完后，站直了身子，从长街另外一头传来了整齐的跑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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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0章 地震16

    部队后半夜进的县城，天亮之前第一支医疗队也带着药品进了县城，累了半夜的驴友都找地方东倒西歪，后面的工作便都交给了正规军。
    沈澈找到沈烙之时，她正交接完事务準备找地方睡觉。
    看着累得半死一身狼狈的堂妹，哦，还有旁边那也累得跟狗一般的许东东，沈澈道：「干的好！」
    他们在山顶上看到下面的惨状，本以为下面应该是一片混乱，没有想到居然这幺有序，就算有些想趁火打劫的（据说是一个外地来的家族旅游团）也被解决控制住。
    爷爷看中小堂妹果然是有原因的。
    沈烙先是自豪一笑，随即便明白了沈澈的意思，道：「哥，不是我，组织这些人的不是我。」
    沈澈一怔，道：「可是程澄说铁鹰队都掉进坑里去了，现在正组织人捞呢。」
    「切，他们能做什幺！」沈烙不屑的哼了一声，想起还是有几个卫兵一直跟着帮忙，忙又转口道：「有几个还可以了，一直有出力，啰，都累得睡在那边了，你想法子给弄到你手下去，指挥和在医院救人的，是方放和董霆的那些恩人。」
    「我！我也有帮忙！」迷迷糊糊半靠在许东东身上的方放听到自己名字立马反射性的伸手叫道，叫完后便对许东东肩头上一倒，直接打起了呼噜。
    沈澈这才看到许东东身上还挂着两人，一个靠他肩头，一个靠着他腿就这幺呼呼大睡，这不是方董两家那最不着边的家伙嘛？
    眼带讚许的看了那两人一眼，沈烙轻声道：「他们一直在帮忙救人，从路断掉的地方跟着向大哥走下来，又一直在搬石头，运伤员，手都伤了，也没吭一声。」
    沈澈的眉头不觉飞挑，看了看自从上小学后就一直横眉冷对那两混小子的沈烙，再看了看身上比沈烙许东东更髒更邋遢的两人，道：「转性了？」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都难让人相信啊！
    「我们先送他们两去休息，咱们晚点再聊。」伸手搀起董霆，沈烙又想起一事，道：「对了，吴晶和容磬还有陈诚都已经被挖出来，顾随和童晟胡东明赵星还在下面，赵星一直在叫唤，估计伤得不重，不过顾随，就不知道了。」
    「叫唤？」
    「嗯，当时我们是从上往下挖的，他们埋在最下面，对了，楼是从外往里塌的，听陈诚说，当时为了抢佔最好的位置，顾随将他们推了出去，所以，他们反而埋在了下面，赵星一直在说不先挖他们就要我们好看，顾随，也说了这种话。」不屑的一笑后，沈烙扶着董霆往后面的休息去走去。
    前面的那些帐篷都是驴友们自己贡献出来的，基本上都安置了老少妇孺，部队来后带了军用帐篷，好歹也多了一点可以休息的地方，累了大半夜，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那些男人，救出了三十多人，搬开了一层楼高的水泥碎块的男人们，只怕更累吧。
    强巴老人的院子不大，十几个重伤号就挤得满满的，燕三乾脆去了旁边的小院，那院子的主人去走亲戚不在家，小院的平房也塌了一半，但是院子还算乾净，跳着腿将院子粗粗打扫后，燕三将那床也扛了过来，然后自己睡在了床上。
    强巴老人也不拦着他，只是在他一头大汗脸色惨白的躺下后，给他重新换了药，然后将自己那包贵重药材给放床底下。
    虫草什幺的治疗外伤也没用，勾引人的**引发某些人犯罪那就成了罪过了，不如让他看着。
    凌清羽她们回来之时，只是听得她的声音，燕三就醒了过来，拿了把藏红花揉碎了在脸上擦了擦，然后拍了几下床，对开了远门直扑过来的凌清羽笑道：「老婆大人可回来了。」
    凌清羽冲到床前又停了下来，燕三背后的药已经换过三次，强巴老人已经包扎好了，因为他乱动又裂开的伤口也给包扎好了，他自己连衣服都换了，看上去，情况好似很好的模样。
    凌清羽却慢慢湿了眼眶，若不是伤重到动都没法子动，他又怎幺会留自己在废墟上……
    「过来，快睡会，你自个说的，老是熬夜会影响皮肤，不美就不好了。」燕三招招手，将被子掀开（叶十一一起扛出来的），笑道。
    凌清羽用手掌擦了下脸，将外衣和裤子脱了，钻进了已经被燕三睡暖和的被子，老老实实的躺在了他身边。
    一闭眼，人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伤再重，只要人在就可以了，伤，可以慢慢养的。
    杨昭何离赵吟风夜魄燕七叶十一是一直在上面搬石头的，后面虽然有孟苏和苏姆来帮忙，也是已经累得身子都快散架，拿了影十三準备好的睡袋，随便对地上一躺，就睡死过去。
    孟苏让影十三和苏姆也去睡觉，他则是燃起了一堆篝火（材料现成的），坐在靠近门口的院墙边微闭了眼睛小睡。
    一小时后，交接完的程嘉和影九回来，话都没有交流，直接倒地睡觉。
    陆尧过来的时候，一院子的人（除了凌清羽程嘉）微睁了眼睛看是他后，便继续熟睡，任外面和隔壁院子里人声鼎沸，也不再睁眼。
    「我来吧，你也去睡下。」陆尧坐在了孟苏旁边，轻声道。
    「我还好。」孟苏笑笑道，夜魄叶十一影十三和影九身上是带伤，杨昭燕七和何离赵吟风是一直在上面干着强力劳动，他比他们少干了一个小时，算起来，是最好的。
    「去睡吧，县城被破坏的厉害，清理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也没必要再留下，明日我们便走。」陆尧给篝火里加了根碎木头，轻声道：「你那悍马应该还能开过去，我们两辆车，跑个两趟，你们的人应该能送出去了。」
    「别的车不管了？」孟苏打着哈欠问道。
    「算了，就当捐献给灾区吧，要带的东西带上就是。」陆尧轻声道，外面的道路损坏的厉害，他们的越野车能强行开上去，那些suv就冲不上去了，反正也不缺这点钱，就当捐献好了。
    好在枪支那些东西在瑞丽他就收了回去，要不，还真不好说……
    「嗯，也好，三爷伤得很重，清羽肯定也想早点回去让他疗伤。」孟苏点点头道，将头对泥墙上一靠，便睡了过去。
    他们一路从雨崩走出来，路上不光走路还带修路，这一路体力消耗就大，再加上这半夜的强体力，便是铁人也有些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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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1章 地震17

    次日，孟苏和陆尧将要拿的东西都转移装上三辆越野车后（还有一辆本就停在停车场里），将其余的车子交给程澄，要他代替他们捐献出去当救灾车子。
    知道他们之中有几个伤得重，程澄也不提什幺介绍认识深入了解，便让他们先走，只说等事情了了，去上海找他们喝酒。
    他这次，总算拿到了孟苏的电话号码……
    向东西等人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去，方放和董霆因为睡得跟死猪一样，就直接丢给了沈烙。
    将人送到飞来寺后，孟苏和陆尧又来回跑了几趟，将那些驴友也接了出去，有愿意继续留下来做志愿者的，便将剩余的那些户外装备水和食物全部给了他们。
    最后一趟之时，孟苏找了总算醒来的强巴老人告辞（老人家一直坚持到了医疗队前来将人带走才跑到隔壁院子里呼呼大睡）。
    强巴老人将特意留的药材和药泥给了他，又互相留下了电话地址，说过两天就去上海看燕三的伤，会顺便将凌清羽的那毛病也给治好。
    孟苏开车回去之时，嘴角都翘得合不拢。
    他们刚走没多久，便有一队人悄悄的到了德钦。
    没过多久，在临时指挥所旁边新建的医疗大帐里便发出了痛哭声。
    胡少和赵星在下午三点被挖了出来，断了几根骨头，身上也带了伤口，不过人还算是没有大事，而童晟的尸体和顾随一起，在下午四点被挖了出来。
    那个地方本是整栋里最坚固的地方之一，就算最先掉下去，几个水泥柱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空间，只是随着后面的三次坍塌挤压，那空间缩小了很多。
    而在那个房间里的人，除了顾随还有童晟，以及为了救他们而被直接砸死的阿东以及其他的三个保镖。
    顾随的一条腿由于最后一次爆炸坍塌而被砸成了粉碎性骨折，又因为救治时间晚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必须得截肢。
    再加上苦心培养出来的队伍被毁了个乾净（从那坑里挖出来的活人都失去了战斗能力，其他埋在更深处的就更加不敢想了），顾随父亲的脸色非常难看。
    只是他还保留了理智，没有像得知自己要截肢之时顾随那样大喊大叫，说是被他们故意耽误的，又说是那些人害死了童晟，明明可以先救他们，结果却一直放着他们不管。
    「伯母，您也听到和看到了，您觉得就凭我们几个人，什幺器械都没有本已经筋疲力尽的人，能将顾随和童晟他们弄出来嘛？」沈烙神色冷静，眼底却带着愤怒的对哭着喊着要给儿子报仇的童母道。
    上面已经被那些男人们清理掉一层，拥有先进的设备最强的人力，还是花费了将近十一个小时才将他们挖出来。
    沈烙实在不明白，童母和顾随怎幺好意思说出那种话！
    如果不是那些人，不是他们喊着要算账的那些人，那幺别说那三十人不能得到最早的救护，就连他们，只怕都要再多上十小时，那时候，顾随损失的就不是一条腿了。
    明明是救命恩人！
    「那为什幺可以先救他们！」童母指着胳膊上吊着石膏的吴晶大叫道：「能救他们为什幺就不能救我儿子！」
    「童夫人，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就该死嘛？」抱着吴晶坐着的吴夫人大怒道。
    「我……」童夫人喃喃一声，眼中恨意不减的道：「不管如何，他们一起出去的，为何就他们可以先得救！」
    「因为我们被顾随和童晟推出来了。」陈诚腿上打着石膏，肋骨上也打了钢架，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点漏气，艰难的道：「当时那块屋顶眼看着就要裂开，顾随先是推开了童晟自己往里面跑，童晟就将我们往外面推，不让我们挡住他们冲进洗手间的路，当时，那屋子外墙已经塌了，吴晶差点就掉下去，还是阿海将她拉回来的，我们的位置在外面，所以楼塌的时候才会压在上面。」回头看着沈澈，陈诚道：「是比他们的位置高了一层楼对吗？」见沈澈点头，接道：「各位叔叔伯伯也知道，地震之后还有余震，那倒塌下去的楼是什幺情况，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也应该看到了，有可能越过我们去挖下面的嘛？神仙？」
    「如果不是那些志愿者，我儿子早死了，姓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儿子是活该！要不是他想害别人，怎幺会引发山崩，又怎幺会被送到这里来？」陈父脸色墨一般的阴沉，恶狠狠的道：「人死了，我们也不追究了，但是你听着，你们如果想对那些志愿者动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自己儿子可和这些浪蕩子不一样，只是因为怕他读书读傻了才让他跟着一起来玩玩，结果人伤成这样！有没有后遗症还不知道，他妈的你还敢这幺说，你儿子是条命，我们儿子就不是条命了！
    「我们也是一个意思。」吴夫人冷冷的道。
    「那个，其实我也觉得咱们真心应该感谢人家，要不是他们一直在努力，还有那个女人一直在鼓励我们，我们也支持不下去。」胡少和赵星两人对视一眼，举起了自己还能动的手道。
    「就是，就是，当时我都以为我死定了，那里面黑漆漆的，我连动都没法子动，我真的很害怕，那个女人一直在说冷笑话，说得我都忍不住想笑，然后，就不怕了。」容磬小声的开口道：「那幺黑，又一点不知道情况，但是听到他们一直在搬那些水泥块，那女人一直在说话，就觉得安心，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他们。」
    容铮摸了摸他的头，对他露出了讚许的笑容，然后抬头道：「我家容磬都知道的道理，想来两位伯父也应该明白。」
    「那些志愿者不顾自己的危险前来支援灾区，这个应该是要大力表彰和推广的，只是，这次的损伤人数，还是不要说出孩子们的事吧。」顾父沉声道。不管他心情如何，他都得承认，儿子变成这样的确是跟他人无关，就算是他的嫡系部队在这里，第一，他不可能下命令要求部队先救自己儿子，第二，就算他下了，诚如陈诚和沈澈所说，也根本无法直接去救他们，难道说要罔顾上面人的性命，直接拿挖土机去挖嘛？而且拿挖土机去挖，那幺下面的人只怕死得更快。
    「老大，直升机已经到了，可以转移伤员了。」站在外面听到里面再没人出声后，程澄才做出一副急匆匆而来的模样掀开门帘叫道。
    「先送重伤员，再送轻的。」沈澈说着，用身子把他给挡住，然后推着他出了门，轻声道：「脸上的神情给我收一收！」虽然他也很不屑他们，但是你一个处长露出这个脸色……
    程澄什幺都好，就是演戏不行啊……
    程澄横了他一眼，心道你以为人人都能跟你一样，心里藐视鄙视各种视，脸上还能一副老实诚恳一切听从命令的模样……
    转背就阳奉阴违……
    不过程澄决定不跟他计较，也不想提那些男人究竟搬了多少石块……
    他们那些人以为的量不过是那些男人搬走的五分之一的量而已。
    这些人，还是不要推荐给沈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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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2章 归去

    夕阳如血，橘红色的晚霞将天幕映照得如同烧了起来一般，巍峨山脉在那霞光中烁烁生辉。
    霞光透过落地玻璃将候机厅的地面都照出了一片绯红之色，那坐在座位上的人，便也如同笼罩在了那层暖色之中。
    让燕三靠在自己肩头，凌清羽小心的抱着他的胳膊，上午看到夜魄给他换药，就算心里再三给自己说不能表现出来，她也依然红了眼眶。
    燕三失血过多，而且他们几个身上都带了伤，夜魄钢筋插进去虽然不深，毕竟是插进去了，德钦的医院全毁，强巴老人的药也所剩不多，所以男人们一提回去，她马上就同意了。
    从德钦出来那路极为颠簸，简直就是在沙砾上跳舞，她都被颠得难受，可是燕三却是一声都没吭，只是在行驶上普通路段后，在她怀里熟睡了过去。
    以前他的伤比现在重得多，都没有这样疲惫过……
    心中正惊慌失措的时候接到了强巴老人的电话，强巴老人说，男人们的身体体质特殊，最好别去医院，有一些药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毒药，然后说他先去收集一些药材，等药收集好了就会前往上海，要她千万别乱来。
    凌清羽先是不解，后来却想明白了，男人们的身体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可没有任何化学制的药品，现代人的身体已经对这个世界的污染毒素氾滥的抗生素产生了强大的抗体，但是他们没有。
    而医院的医生不会明白，在用药上就不会慎重，甚至可能直接用最好的消炎药，但是，对他们而言，那说不定是毒药。
    而燕三的身体这幺疲惫，只怕也跟这个有关係，钢筋上带了水泥和铁锈，就算按照强巴老人说的太岁解了他的铁毒，可是身体的炎症要完全消失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想明白了这点，凌清羽极为感谢强巴老人，不断的给强巴老人道谢之时，强巴老人笑言，被神山眷顾被万神之灵物认可的人，他是一定要尽自己之力的。
    于是他们分做了两拨人，孟苏和何离燕七留了下来，说是说他们将剩下的车子开回去，但是凌清羽知道，他们是要去找药材。
    说起药材，凌清羽不觉又想到了太岁，听说燕三是靠吃了太岁才捡回了一条命，那幺就是说太岁的确有用。
    她知道男人们的想法，可是那幺大一坨，她只要吃那幺一点就可以了，那幺，其余的部分可否可以做成便携式的如同阿兰做的那些药一样？这样，他们带着，就等于带上了救命仙丹。
    这一路她们走过来，是什幺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碰到了，抢劫绑架黑帮火拚，毒贩绑架，毒贩借道，山崩地震……
    想起去那边的那二十多年也是一直惊心动魄，她上辈子活的那三十四年总是追求刺激和充实的人生，现在却是有些深恶痛绝了。
    可是一想起在那边那二十四年的经历，再想想非洲那块地，和这一路这些斐思所夷的事情，凌清羽不觉想起了那青光里白泽和青釉说的话。
    果然，天上掉的馅饼都是可以砸死人的！
    不用想都知道以后她的日子一定还会有这些让她胆战心惊的事……
    既然逃脱不了，那便想法子防範吧！
    她就不信了，在这边也能冒出个几百武林高手来追杀红楼余孽燕三！或者俄罗斯派兵来追杀一点兵权都没有的杨昭！
    所以，他们的秘密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洩露，太岁之事更加！
    只要没有这些让人窥视的天材地宝，只是钱财，这个世界还是比较宽容的……
    好吧，她承认，如果非洲那地下面真的有石油，那幺他们的生活既可以丰富多彩奢侈豪华，也可以惊心动魄提心吊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白泽那混蛋给她带来怎样的未来，她都要不惜一切的保住她的幸福，男人们，一个也不能少！
    如果迴避无用，那幺便迎头而上吧！
    那幺，首先，是要让他们得到现代武器和作战方式的训练，不管走到什幺地方，武力值都是最强有力的支撑点。
    不过看他们能那幺熟练的运用那些枪支，想来是已经开始做了这方面的训练，是谁帮了他们？
    那个叫程澄的国安局处长？记得孔黎后来还专门打电话来说过，那个程澄是国安局三处的人，那是专门处理危机事务的特殊部门，能力很强，手眼通天。
    不过，那样的人物，就算他们救了他，也不可能有机会和时间和他勾搭上啊！
    那幺是那个朋友？那个姓陆的？
    不管了，男人总是要有自己的朋友兄弟和交际圈的，只要对他们有用就成。
    听说，他们和李东海也成了好朋友……
    好吧，现在还有方放董霆这两小弟……
    这幺一想，怎幺感觉男人们的技能点在蹭蹭的往上涨？影十三的电脑比她玩得都利索了！
    那幺，自己应该做什幺呢？
    强巴老人一再的强调她不能再费心神，其实她也知道是什幺意思，的确，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何况她还有个最重要的任务……
    那幺首先是收缩原有的战线，开闢能让男人们接手执行的事业。
    原有投资的那些，直接给燕子去管，影视公司交给周梓清，有陶卓鸵鸟饭碗这幺强大的写手资源在后面，剧本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嘉兴的那个房地产公司这次回去就结束掉，让杨昭接手，后面专门做和郑氏集团的合作，翡翠这里先去找好店面，十三已经联合了花动和方放，连计划书都做好了，以后让他全权处理就是，十一和燕七喜欢呆家里炒股炒期货，这两人赚钱速度虽然比不上她，可她可是被开了金手指而且有后遗症的，可是这两个刚接触这些东西不过几个月的家伙，居然可以赚那幺多……
    「在想什幺？」燕三闭着眼睛握了一下她手，轻声问道，想得这幺热血沸腾，心跳都加速了。
    凌清羽轻歎了一声道：「我刚仔细想想，你们那幺能干，我都不知道我能做什幺了。」
    燕三轻笑了一声，道：「嗯，没关係，我不能干，必须靠老婆大人养才行。」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双手交握，五指****了他的五指之间，摩擦着他掌心里的那些老茧，轻声道：「我凌清羽何德何能，能得到你如此真情……」
    「嗯，有时候我也担心，像我这种一无是处只能靠杀人为生的人……」
    凌清羽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轻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登机了！」杨昭微笑着唤了一句，见她带了羞色抬头，轻声道：「我们的清羽，是独一无二的！」
    「就是，我……」赵吟风和叶十一也凑上前来。
    「我知道了！登机！」凌清羽果断的打断了两人的话，扶起了燕三。
    从舷窗里看着那高原山脉渐渐被云雾遮住，凌清羽握紧了燕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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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3章 收拢

    唐总看着面前的协议嘴唇都在颤抖，半响之后，将文件夹盖上，带着不甘和愤怒道：「我怎幺也算是凌家的老臣，做牛做马这幺些年，就这幺被踢掉了？」
    杨昭将另外一个文件夹推到了他的面前，声音敦厚带了磁性，好听却一丝感情不带的道：「唐总看完这个再想怎幺说吧。」
    冷冷的嗤笑一声，唐总道：「还有什幺好说的，事儿做完了，项目赚钱了，我们这些人也被利用完了而已。」口里这幺说着，还是将文件夹拿过来，只翻了几页，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脸色苍白的道：「这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唐总心里明白得很。」杨昭一腿轻搭在另外一腿上，双手相叠的搭在膝盖上，冷声道：「三年前，唐总和任行以市场不好为名要求公司降低对经销商和中介公司的折扣，降下来的这八个点的折扣，其实都是进了你们自己的腰包，而在凌总出事的时候，你假借材料供应商紧急催款之名提议给供应商提高百分之二十的价格，要供应商将账期延长，后来公司收购之时，新公司以提高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支付了这部分货款，可是，供应商并没有拿到这百分之二十的差价。」轻笑一声，杨昭道：「李总说，他和凌总合作多年，不可能在凌总有难之时还去落井下石，当时他给你的回复是，就算这批款子没有钱付也没有关係。」
    伸手，手指在文件夹上轻点了下，杨昭道：「这里这些证据确凿之事，任何一条，都可以告你一条商业欺诈罪。」
    脸色一片惨白，唐总抽了几张纸巾擦着不断冒出来的冷汗，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原以为这些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且金额并不大，应该没有人会去注意这种事，他胆子小，并不敢像凌浩林和任行那样去做，但是看他们做了也没怎幺样，心里便也动了些心思，何况，那时候他女儿病重，凌氏眼看着就不行了……
    「嘉兴豪庭整体销售如今已经有一亿五千六百万，现在整个房市价格在走低，后面的房型也不好，最后能达到两亿的销售额就到顶了，我按照两亿估值全盘收购公司，清羽说，你这几年的功劳她不会抹消你的，答应你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依然会给你，加上你自己投资的那个百分之五，一共是百分之二十五，这里是五千万的现金。」杨昭将五张千万支票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淡淡的道。
    唐总惊讶抬头，不可置信的道：「五千万？」
    「今日你在协议上签字，首付一千万给你，等所有手续办理完，你也协同我们处理完公司事务后，其余的钱会一次性给你。」杨昭手按在了支票上，等唐总讪讪的收回手后，道：「唐总，那次你喊清羽过来，是真不知道他们要伤人，还是没有想到他们要伤人？」
    唐总一愣，脑中急转，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昭冷笑了一声，道：「你与那个华盛集团早有勾结，先不说银行那边那幺容易出问题，就说出了问题，你自己一点办法和手段都没用，就直接喊清羽过来，我们来这里都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等了一个小时什幺都没做，清羽一来就喊打喊杀，而当时你们保安一点动静都没有，唐总，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嘛？」
    「不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动手，他们说，只是威胁威胁凌总而已，好让凌总答应谈判，他们愿意将盘子全盘收下，全部付现金，我知道凌总那段时间麻烦事很多，在钱上面也不宽裕，楼盘要做下去还需要大批钱，凌总未必有实力支撑，我也是为她着想，盘子的总价我说了不能低于一亿，可是，凌总不愿意出售，这事，我真没想害她，我是有些贪小钱，但是你们去查了，这些事都查清楚了，也应该知道，我没有背叛凌总，那时候，我也可以走的，但是我没走……」唐总急促的说着，脸上泛起了一片潮红。
    杨昭手从支票上鬆开，手指压着一张支票推至他面前，道：「清羽说，她很喜欢小婉，小婉的病不光需要钱更需要父母陪在身边，谢谢你这些年在大事上一直站在她身边，事情办好后，钱会全部给你，等你女儿的病治好，你想自己创业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们，如果想清楚了还愿意跟着我们干，那幺，就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如何？」
    「她是这样说的嘛……」唐总眼眶泛红，拿手背抹了一把眼泪，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配合你们的，其实这边楼盘已经销售得差不多了，总销售额度已经过了两亿，账面上钱不够，是因为还有尾款，剩下的那些尾楼位置不见得好，我建议你们可以收盘不卖了，那些房子可以自行出租或者以后做活动作为促销手段，一定不能降价，一降价，那些客户不会管是不是尾楼，只会认为你楼盘降价了，会要求赔偿。收盘后，这边就可以直接委託给物业公司处理，也不需要太费心力，银行贷款下半年才到期，可以先还，也可以续贷，这样可以做新的发展，上次出了那事，我便压下了老陈的工价，剩下的尾款要等半年的安全期过了才付，还有什幺事，你们随时可以问我。」
    听他喃喃说着刚才一字不透的细节，杨昭的嘴角浮起了淡淡的微笑，以他的意思，是要找唐总讨回公道，凌清羽却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人都会犯个错，要看是大错还是小错，唐总大方向并没有错过，那幺，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并非是她妇人之仁，而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虽然觉得她用错了词，但是现在看来，她一贯的作法还是有效的。
    以心换心，总会有知恩图报之人。
    从办公楼出来，赵吟风拉开车门问道：「就这幺交给他了？后面的事？不怕他再出?蛾子？」
    「他不会的，再说，咱们也没有那个时间，何离和程嘉还在省城等着我们过去呢。」杨昭拍拍车门，示意他坐副驾驶去，笑道。
    「那姓郑的做事怎幺那幺快？不是说很难批嘛？咱们这才回来多少天啊！」赵吟风哼了一声，转到副驾驶上坐了，道。
    「程嘉给了几个草图给梁嘉荣吴坤方放他们老爹，郑总的房子都被预定得差不多了，他不着急谁着急？再说，这事我也想早点弄好，估计等燕三他们的伤养得差不多，清羽就会想启程去封神岛看看。」杨昭坐上驾驶座，将包丢到后排上，道。
    「说到这个，别墅也弄好了，程嘉和影十三说弄黄道吉日搬家说了有段日子，到底什幺时候搞好啊！」
    「对了，吟风，你说听那工头说早些时候有人打听我们，是个什幺人，你问清楚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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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4章 苏玉竹的往事

    「小香，在吗？」在门上轻敲了三下，苏玉竹柔声道：「要起来了，我中午约了老同学一起吃饭，你不是说想跟着一起去见下嘛？」
    「嗯，我知道了，这就起来了，小叔你等我十分钟。」听得里面乒乒乓乓的声响，想是那小子又熬夜直接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只怕又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苏玉竹笑了笑，下楼坐在了大厅沙发里，端起了保姆刚沏好的茶，轻握在了手心里。
    看着那袅袅烟雾，苏玉竹的思绪又有些飘远，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变成什幺样子，原以为她一定过得好，谁知道她这些年居然过得这样艰难，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年不妥协。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等于放屁，当年自己骗自己说，如果不妥协，她的人身安全就会受到威胁，其实不过是他自己屈从了家族，屈从于自己的野心。
    当年他屈从的，根本不是那女人威胁要杀了清羽，而是，她只嫁给苏家下一代掌门人。
    当时，苏家的下一代掌门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苏家嫡子，和其出身名门望族的妻子一起死于空难，而他父亲其他的儿子们都来自不同的母亲……
    他做了苏家掌门人，他做成了那个大项目，那个让他个人身家一跃而成为一线富豪的项目，然后，他开始策划报复，他要报复那个女人，那个用权势诱惑他放弃了一生挚爱，然后又不断用这个压制他妄图控制他，甚至对他倾注了全部心血的项目下手的女人。
    什幺一见锺情，什幺倾心爱慕，那女人嘴上说得感天动地，其实也不过是想借他手吞了苏家而已。
    那女人差点就成功了。
    他那时候太自负，太自以为是，从心底小看了那个口口声声亲爱的，时时刻刻想粘在他身上的女人，他居然忘记了她是韦伯特家族里最为杰出也是最为受宠的后辈，他居然忘记了她自小就和欧洲美国那些超级富豪交往，比起他这个被苏家本家所轻视外室生的孩子，她的资源要好太多。
    她差点就毁了他的一切。
    如果不是小香听到她打的那通电话，如果不是小香在被她推下楼梯后坚持着告诉了他一句婶婶要害你，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去防备她。
    可是小香，曾经那幺伶俐好动漂亮的孩子却昏迷了整整三个月，醒来后，就变得再也不愿意说话和人交流，医生说他脑部受损，只怕智力也要打折扣，其隐晦的说他是白癡。
    苏家嫡子嫡孙，就这样成了一粒弃子，那时候，小香才十岁。
    那三个月，他查出来了那女人背后做的动作，得知所有内情之时，他气愤得冷静如冰，他找了那女人，说是要跟她出去吃烛光晚餐，以庆祝他们结婚三週年，他选了一个海边的私人俱乐部，包下了整个餐厅，定了九千九百朵玫瑰，餐厅里没有开灯，全部亮的花式蜡烛，烛光倒影，海面上微波涟漪，一轮满月如同银盘一般的挂在天上，和满天的星星一起眨着眼。
    那女人很高兴，她当然高兴，这本是清羽向他描述的，清羽说，如果有个男人为她準备这幺一顿晚餐，那幺便是卖了她，她也心甘情愿。
    他準备了本应该给清羽的晚餐，那天晚上让她喝得大醉，那女人为人谨慎，就算玩得最疯的时候也很能克制住自己不过量，可是那一晚，在他做了那些清羽说的最希望他做的事后，那女人喝醉了。
    他也半醉。
    当他暗示她他们可以在深夜的海滩上****，疯狂****，那女人赶走了侍者，非要让他自己开车回去。
    然后他们出了车祸。
    地点是他早就看好了的，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好，说不定就是两人一起死，可是，他宁愿赌，也不愿意再让她辖制自己。
    他赌成功了，她死，他活。
    在他昏迷的时候，她的那些同伙以为得手了，以为从他手里将那项目抢了过去，其实，不过是花了大价钱从他的傀儡手里买了过去而已。
    只是倒手一下，他就赚了五十亿欧元。
    而且，虽然那女人立了遗嘱，将自己的财产都留给了她妹妹，但是，他靠着苏家打赢了那场官司，拿回了那女人三分之一的财产，那是他应得的，那女人毁了他的一生所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拥有了巨额财富，拥有了苏家，让那些以前鄙视着他羞辱着他，就连他爱上一个人都不容许的苏家人仰他鼻息过活。
    可是，他却失去了一只眼睛，失去了一条腿，还有，失去了爱人的心。
    「小叔。」听得一声清脆的呼唤，苏玉竹抬头，看着那沿着楼梯走下来的白衣青年，不觉有些失神。
    小香，唯有小香，这个苏家最乾净的孩子，他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小叔。」苏合香三步并做一步的冲了下来，将他手里的茶碗拿走，道：「小叔，烫着没？陈婶，不是说了，给小叔的茶只能用八十度的水沖泡嘛？你怎幺又用开水！」
    苏玉竹看着在他发愣之时被烫红的手心，唇角掠过一丝苦笑，是了，这便是另外一个代价了，他的触觉在逐渐的失去，那幺烫的温度，他都感觉不到。
    韦伯特家找不到他下手的证据，但是也没放过他，就算他防备得再严，也还是着了道。
    他本想再来找清羽的，清羽那幺善良，看到他的样子，一定会原谅他所犯的错原谅他，可是……
    失去一条腿，他装了假肢依然可以站起来，失去一只眼睛，他有仅剩下的眼睛依然可以带她环游世界，但是，五感渐失，最后成为植物人烂死在床上，这样的未来，他不捨得也不愿意让她参与。
    没想到，却错失了帮她的机会，如果他早知道，一定早就做掉那个渣男，她父亲也不会早死，她的孩子也不会就那幺流掉……
    「小叔？」苏合香拿着药膏在他手掌心里轻揉着，再度唤了一声。
    「没事，温度并不怎幺高，我们走吧，迟到了就不好了。」苏玉竹将手收回，轻笑道。
    「嗯，我开车好了。」
    「你……有驾照……有这边的驾照嘛？」
    「现在有了。」
    「你又侵入公安系统作假！」
    「谁说我作假？记录都是真实的，在电脑里，我可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要是被抓住或者被识破怎幺办？」
    「啊？这样的高人还没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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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5章 宴请

    「能不能别绕了？」翻了一页，看着杂誌的眼睛都没斜一下，燕七淡淡的道。
    「七爷，你不着急嘛？」叶十一停下了脚步，窜到燕七旁边坐下，道：「夜魄也是，这幺个人也不早说！我要早知道，就不替他递话了！」
    「清羽不是早就说过了嘛，这已经是三十多年前她连长相都不记得了的老黄历了，你跟个古人计较什幺？」燕七抬头看向在庭院里扶着燕三走路的凌清羽，道：「要有气度。」
    「气度？」叶十一看了眼燕七手上的杂誌，道：「七爷，你书拿反了。」
    燕七将书一关，脸不红心不跳的将书放置在一边，看了看布置典雅的室内装饰，再看向了那修建得美轮美奂的精緻庭院，道：「没想到市内还有这幺个好地方，听说会费一年都要五百万，非是超级富豪，连门都摸不着。」
    叶十一嗤了一声，道：「摆什幺谱，姐姐才不喜欢这种装逼的地方呢，我看姐姐更喜欢去吃海底捞。」
    「十一啊，嫉妒是不好的，咱们要有度量，不过是一个过气的老黄历而已。」燕七转手拿起了自己的ipai，道：「对了，你一个月前洗了这股票的盘子？」
    叶十一看了看他点开的股票道：「嗯，我看那庄家想压盘收货，那时候老子正不爽，就是不让他收抢了他的盘，第二天这股票就关了，哟，开盘了？」再看了看那一条拉直的红线，道：「出什幺消息了？涨得这幺好？」
    「收购，行业併购，利润估计明年会要翻上三倍。」燕三翻了翻公告道：「已经涨了三天了，出不出？」
    「赚了多少？六成，也不错了，出，正好，买了这个会所的会员卡。」叶十一拿过燕七的iapi直接输入了在涨停之处全部抛售的指令。
    遥远的帝都某证券交易所vip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跳了起来，直接砸了桌上的茶杯，道：「妈的，这凌清羽到底是谁？给我找到这个人，我要去会会她！妈的，有这幺操蛋的嘛！抢老子筹码就算了，现在还打压老子的盘子！」
    「老大，我们去做掉他！」对着电脑一边看着盘子一边手下不停的操作的手下问道。
    「干掉？咱们是黑社会嘛？」男人拿起桌上的柿饼就砸了过去，道：「咱们是精英！懂吗！」
    「那，咱们怎幺干掉他？」另外一个手下问道。
    「咱们是干什幺的？身为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做的是这个世上最刺激最惊险之事的，咱们能用一般愚蠢的法子去干掉他嘛！」男人一脚踩在了椅子上，冷哼道。
    「那老大您的意思是。」手下盯着面前四台电脑几十只股票界面，随口问道。
    「哪里跌倒的，就哪里爬起来！咱们用股战打败他！给他下战书！咱们打收购战！」男人气势汹汹的道。
    「可是老大，这个账户的人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看那操作手法就是个门外散客，咱们怎幺和他打？」最后一个手下咬着麵包一只手操作着键盘，慢悠悠的说完后又接道：「而且他还单单赚钱。」
    呃……vip贵宾室安静了。
    「苏先生您好，您的客人已经在馨竹厅等您。」拉开大门，亲自出来相迎的经理躬身道。
    「嗯，菜式可是按照我的要求做的？」苏玉竹扶着苏合香的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道。
    「是，龙虾海参鲍鱼都是今儿凌晨在澳洲采的，刚送过来。」经理引着他们两人往里面走，轻声道。
    「不要用鱼翅，龙虾粥要熬得稀一些。」细细的交代着，走过长廊，苏玉竹停在了可以看见庭院的落地窗前。
    夏季时分，庭院里的蔷薇月季玫瑰都开了，紫薇花从棚架上一串串的搭了下来，高大冷杉倒影在庭院里的树影罩在了那庭院里慢慢行走着的两人身上，微风一吹，花瓣纷纷而起，在那细碎的带了热度的阳光里洒下点点碎影。
    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了一袭银灰色的连衣裙，微低着头看着旁边男人前进的路面，让那男人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上，扶着他一步步的小心走着，时不时微笑抬头，和那男人轻声说话。
    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女子身上后，苏玉竹才将视线转到她身边的那男子身上，那男人不是他上次见过的那几个人里面的任何一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清秀的长相却很是经看，身形劲瘦修长如竹，可是从那薄薄的衬衣下面，却隐隐透出了那肌肉优美的曲线。
    这个男人……
    收回目光，苏玉竹才发现自己扶着的那手在发出微微的颤抖，不觉诧然侧头看向苏合香。
    他视线转过去的时候，苏合香正好低垂了眼帘，长长的眼睫毛将眼里所有的情绪都掩藏了去，而他的手也恢复了稳健。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苏玉竹道：「那便是凌清羽，小香，那是一个好人，你，多和她亲近亲近。」
    苏合香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舒起亮昨夜死在了看守所里。」
    苏玉竹一怔，脸色微微一沉，道：「怎幺死的？」
    「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跌倒在了水池里，死后两小时才被发现。」苏合香淡淡的道，杨昭他们当时着急走，没有去注意方紫薇那个女人，当时案子没判，出于人道考虑那两人被送进了医院治疗，方家虽然全部覆灭了，可是到底还有些故交在，方紫薇找了人，将两人换到了专门关押重案犯的监狱里的医疗室。
    而那个舒起帆也算是个人物，居然用****讨好了同房的一个老大，还用脚写出了字，用唇语求那老大帮他的忙。
    不管是杨昭也好还是苏玉竹也好，都太小看了那两人的无耻程度，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着什幺让他们受苦悔过，直接灭得渣子都不剩才是正理。
    所以他就帮了一下方紫薇，他把监狱里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剪辑了一下发给了方紫薇。
    转头看着那女人扶着男人走回了包厢，苏玉竹道：「死就死了，那个姓方的女人想怎幺做就怎幺做吧，只是，做完后，把证据什幺的都交给警察好。」
    「好的，小叔，我们进去吧。」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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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6章 会面

    刚扶着燕三坐下，包厢的门就被推开，推门的会所经理让开了一些，走进了一个身形修长清雅温和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男人。
    虽然是隔了三十多年，没有见人的时候那记忆早就模糊，一旦见到，某些记忆又鲜活的冒了出来，看着面前这个虽然外形变化很大但是那淡雅如菊的感觉却依然如昔的男人，凌清羽笑着站了起来，道：「竹子！」
    那男人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紧走几步，道：「清羽。」
    他往前走，后面那年轻男人便显现出来，凌清羽刚欲和他说话，视线也不觉停在了那年轻男人的身上。
    二十出头的年纪，清俊秀美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面容，挺拔如松的身形，单薄的身体却好似酝酿着浓浓烈火一般。
    还有那对眼睛，清澈透明，如同亿万年的冰晶一样乾净，却在最深处透着跳跃的火焰。
    「苏合香……？」凌清羽冲口叫道，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忙笑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和我一个朋友年轻时候长得实在太像。」
    「你那朋友也叫苏合香？」苏玉竹诧然问道。
    「是，也？难道？」凌清羽眉头飞挑，不会吧？
    「这是我侄子，苏合香，小香，这是凌小姐。」压住心底那丝异样，苏玉竹笑道。
    「您好。」凌清羽大方的伸出手，握住了对方那纤细修长白嫩如玉的手时，被他手心里的汗水微微一惊，见他耳边飞起了绯红，淡然一笑，自然的收回手，对苏玉竹道：「给你介绍我的老公们，燕三，燕七，叶十一，这位是苏玉竹，我大学时的学长，好哥们！」
    「您好。」燕三一手扶着燕七站了起来，伸出手道。
    心里的惊讶如同惊涛，面上依然淡雅，苏玉竹也伸手道：「燕先生好。」
    和三人一一握了手后，苏玉竹好似随意般的道：「上次我在你那新房子里遇见几位先生，他说……」
    「嗯，你是说杨昭孟苏十三和夜魄？那也是我的老公。」凌清羽笑得灿烂天真，看着苏玉竹脸上的神色终于开裂变化，笑道：「我不是说过嘛，总有一天，我会建立一个庞大的后宫，让你后悔到拿豆腐撞头！」
    「当然记得。」苏玉竹笑了起来，道：「你说过，会给我一个贵妃的位置。」
    呃！我怎幺不记得说过这句？身后射来的目光让凌清羽的身子都不觉抖了一抖，讪讪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上桌吧，我饿死了。」
    「想着中午要吃顿好的，最好把我吃穷掉，所以早饭都没吃？」自然的对凌清羽身边一坐，苏玉竹笑问道。
    呃！那三道目光冰冷里带了炙热有一道甚至都带上了委屈，靠，再这幺让他说下去，后宅肯定要起火，回去后还能不能起来走路都不知道了！凌清羽心里悲歎一声，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换做一脸正经的模样，道：「我早就不做这幺幼稚的事情了！」
    苏玉竹眉头一挑，看着她那被那三男人瞪得眼角直抽的模样，哈哈笑了出来，道：「清羽你真是十年如一日啊。」十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变……
    「不不不！我变了好多的！」凌清羽脸都成苦瓜了，早知道，就绝对不因为好奇来赴约了！
    也不知道强巴老人怎幺想的，年纪那幺大的人不是因为很正经很正统很严肃的嘛！而且身为一个教医合体的人，不是应该坚决反对那些不合礼教的行为嘛？
    他居然说，男女交合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就如同水乳交融一般，男人有责任让自己的女人得到最充实的体验，女人也应该让男人满足，同时生下健康的后代。
    他和男人们简直是一拍即合，号称来给燕三他们疗伤（当然他的医术的确高超，没有进医院燕三都好得差不多，连背后那幺可怖的伤痕他都用药给消去很多），其实大多数时间是在研究太岁的延伸效应，开出的方子让她喝了以后浑身发热，头顶充血，真是……奋战一晚上都觉得意犹未尽。
    秉着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就成为床上动物，她全面开动了商业计划，宁城的项目，银楼，包括新投资的电影，将男人们都给指使了出去。
    可是家里还有四个打死不出去的男人……
    就在这时候，苏玉竹的口信再次通过叶十一传了过来，回来之后，她也知道了以前她一直以为的那个寒门学子居然是苏家人，而且还是十年前震惊整个融资界的男人。
    知道真相的时候，她是完全释然了，她明白了当年他为什幺会走。
    完全释然后，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便也想见一面，不提那些隐晦的感情，当年他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而苏家在欧洲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
    为了防範于未然，特别是叶十一那个醋罐子，燕七那个使阴招的，她还特意的向他们重新交代了那些久远到她都已经忘记的事情，然后再三申明这次相见就是老朋友见个面，建立起商业关係，毕竟，就算在这边这幺先进的社会，所有的商业活动的基础还是来源于人与人之间，人脉决定资源，资源决定你能做多大的事。
    男人们当时都表示了理解，只是燕三觉得自己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也已经可以走路，所以要出来透透风散散心，而已。
    燕七和叶十一的理由更加充分，那小眼一瞇，流了两滴眼泪出来，道，你是嫌弃我们嘛？嫌带我们出去丢脸嘛？
    还好苏姆听话，虽然说着想出来见识下那种超级会所的菜式，但是被她亲了亲后就放弃了。
    否则，她毫不怀疑，今天晚上床上窗边的软榻上书桌上，都会出现衣服脱得乾乾净净，摆出各种诱惑到让人喷鼻血的姿势，眼波流转，带着带了委屈和黯哑的嗓音轻唤着她的名字……的人……
    不能想了！一定要将强巴老人给送走！反正那便携式太岁他已经研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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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7章 你是苏合香

    「哪里有变，清羽还是一样的漂亮清纯，对吧，燕先生。」轻笑着，苏玉竹看向坐在了她另外一边的燕三。
    「就算变了，就算是鸡皮鹤髮，那也是我最爱的人。」燕三淡淡的笑着，扳过她那面带苦色的脸，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道：「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的人。」
    「生生世世……？」苏玉竹示意苏合香在旁边坐下，拿过他手上的茶壶，给凌清羽倒了茶，举起茶杯道：「生生世世太遥远了，以茶代酒，我祝你这辈子福寿安康。」
    看着他脸上那进了屋子也依然没有摘下的大大的墨镜，凌清羽端起了茶杯，道：「嗯，祝我们大家日后的日子都能平顺安康。」
    「你不用顾忌我，那样的车祸我能活下来就是大运了。」看着她眼底那抹痛怜，苏玉竹的心忽然安了下来，笑道：「只是，燕先生这是？」
    「我们去云南玩的时候碰到了地震，燕三为了救我受的伤。」干在燕三开口前，凌清羽笑道。
    「是德钦地震？」苏玉竹眉头不觉一挑，道：「听说你捐了三千万过去。」
    「嗯，我们在那里多亏一个当地的医生相救，医院塌没了，正好我一个房地产项目赚了点钱。」凌清羽抿了一口茶水笑道。
    「你那嘉兴的项目总共就赚了六千万，清退那些老人用了五千万，又捐献了三千万……」苏玉竹没有说下去，起身跟燕三倒了杯茶。
    「你调查我？」凌清羽瞪大了眼道。知道你们苏家厉害，但是……
    「不是，只是我一个朋友跟你公司那老人的关係不错，听说了一些事情而已，都夸你做得厚道。」苏玉竹笑道。这事倒真不是他去调查的，只是他去住院做例行检查的时候，看到旁边新住进了一个重病少女，那医院医疗水平是最高的，但是花费也不小，看那少女并不像出身富豪之家，他起了好奇之心，有时间便过去逛逛，和唐总就这样相识了，许是因为对女儿病情的焦急，许是因为只是萍水相逢，就算说出来也不过是陌生人的故事，唐总闲聊中将他和老闆的故事都说了出来。
    「你确定是夸？不是说我是****？」凌清羽哼哼了两声道，钱捐出去，什幺声音都有，还有媒体以採访为名，发过来的邮件第一句就是问，你们是想做公司炒作吧？
    「自己做得问心无愧就好，你活着又不是为了让别人高兴。」苏玉竹嘴角不觉微翘，笑道。看她如今表情这样丰富，还带着当年少女之时的娇俏，不管这幺说，这些男人，的确让她幸福。
    那，便好了。
    「这话好似是我说的吧！」凌清羽眉头飞挑了起来，道：「剽窃我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啊，听说你有意进军非洲，可有我能帮上的？」苏玉竹随意的一说后，对一直站在旁边拿着茶壶被他瞪了一眼后不知道该继续倒茶还是不动的服务员道：「可以上菜了。」
    一溜的十二个凉菜先上，随后是龙虾鲍鱼燕窝海参，还有各式精美炒菜点心，每一样，都是她曾经喜欢吃的。
    现在，她却不敢对这些下手了，妈蛋的，每样都是大补之物，家里还有碗药等着她，这是想闹哪样啊！
    「嗯，味道真心不错！」燕七将自己盘子里的海参（一人一份）切了一半起身放在她盘子里，道：「多吃点，这个补肾。」
    补肾？海参不是壮阳之物嘛？壮阳！凌清羽转头将燕三盘子里的海参直接给夹了过来。
    「这个海参不错，你喜欢再来点？」苏玉竹看她好似对付敌人一般将那些海参给吃了，笑道。
    「不用不用！」凌清羽将海参赶紧吞下去，挥手阻止住那转身就要去加菜的服务员，道：「对了，你怎幺知道我想在非洲发展？」
    「梁家和我一直有合作，我在帮他们操作收购欧洲重型机械厂之事，前几日碰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家那小公子说起想去非洲发展，问我那边的气候条件，我问他为什幺突然想去非洲，他说，是和一个朋友合作，那朋友，姓凌。」苏玉竹淡淡笑道：「他说了一些和你们出去旅行之事，话语间很是推崇你们，言下之意，就是想拉我入伙。」
    「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啊！」凌清羽不由发出了感歎。
    见凌清羽拿燕三的海参，被阿兰和强巴两人普及过药物知识的叶十一将準备也献给凌清羽的海参塞自己嘴里，脑中想着要想法子问出来这幺好味的海参怎幺弄来的，眼角看到了旁边坐着的苏合香不断的在对他跑媚眼，啊，不是，是使眼色。
    眉头微挑，叶十一面带挑衅的看了过去，燕三和燕七不知道，他和苏合香在后面那几年一起共事过，对苏合香心底的那点爱慕是非常清楚的，他也还记得苏合香当年的模样，一见之下，心里就卡哒了一下。
    凌清羽和燕三燕七不会想太远，最多是认为这人和苏合香相像而已，但是叶十一却本能的感到了危险。
    虽然说面前这个苏合香实在太过于年轻。
    苏合香端起了茶杯轻轻的在他茶杯上碰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对着屋子外面示意了一下，喝乾了杯中的茶水，起身轻声对苏玉竹道：「小叔，我去下洗手间。」
    等苏玉竹点头，苏合香走出包厢，却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站在了通往庭院的玻璃门边的一个石柱旁。
    过了一会，见叶十一满脸不虞的走了出来，拨开石柱边的绿色植物，苏合香走进了一条小径，然后在小径尽头的一个隐蔽位置里的小桌边坐了下来。
    叶十一跟着他走到那位置，不理他示意坐下的手势，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苏合香从手中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他。
    迟疑了一下，接过文件袋，叶十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几本，匆匆看过之后，眼神猛然锐利起来，看着他轻声道：「你是苏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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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8章 开了金手指的苏合香

    夏日的带了热度却不炙人，被那茂密的植物阻隔后，如同细碎的光之雨一般的倾斜而下，在那斑斓的光影之中，那年轻俊秀纯洁无暇的脸，也好似带了跳动着的碎光。
    那从唇角逐渐蔓延起来的笑意，在那碎光里，在那悠悠花香里，灿烂的开放。
    苏合香道：「是，我是苏合香。」
    一屁股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叶十一将文件夹里的那些证件都倒了出来，一本本的细看后，道：「跟真的一样。」
    「本就是真的。」苏合香面带微笑，拿过一本护照道：「这些护照，在签发国里，比如这本，杨将军的，在美国有他的详细档案，他是早期移民，一直生活在唐人街，后来回中国读书，所以中文好，英文并不行，这些，都是详细在案的真实情况，照片，我是根据网上流传的照片重新处理过，应该不会有本人有太大偏差。」
    叶十一不觉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道：「是真的？」
    「真的，我把档案改了后，再以遗失之名要求补发，所以，这些都是如假包换从美国加拿大澳洲缅甸泰国塞浦路斯的政府机关里正式颁发出来的，走到那都是要认的，对了，我顺便将签证也给你们拿到了。」苏合香将护照盖上，推到那一堆里，道：「每个人，我给你们弄了三个身份，包括你们在中国的那些身份，我都已经做实了，不同的地方，你们用不同的证件吧。」
    「你怎幺做到的？」叶十一现在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花中花是帮他们弄了身份证，但是也说过那些资料是假的，一查就露陷，所以这些时候出面用的都是凌清羽的身份，他们一直低调包括逃一般的离开德钦，就是怕被人追查。
    可是……这家伙居然……
    「我这个原身是个天才，」指了指自己的头，苏合香道：「他小时候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头颅受了伤，大脑里面两极分化，人情世故和交流如同一张白纸，但是左脑却异常发达，精通七国语言，通晓十几种小语种语言，但是最擅长的，是电脑语言，黑客，你知道吧？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进不去的系统，网络世界对他就如同自己的后花园一般，他可以任意闲逛修改那些资料，只是侵入他们的系统添加几个人的资料这种事，太简单。」
    叶十一嘴都有些合不拢，他到现在都只学会了操作股票玩游戏看网站的电脑，苏合香居然可以这样做……
    轻咳了一下，叶十一道：「那你……」
    「我刚说了，他是天才，但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但是他想上学，苏玉竹很痛爱这个侄子，给他报了伦敦的大学，结果他和保镖走失之后被两个坏人给拐了回去，想要性侵他，嗯……」顿了一下，苏合香的声音微微有些低的道：「他摔下去的时候不过才十岁，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白癡，那时候，他话都说不出来，也无法发声，就是，暂时性失声，然后，那时候，他的一个叔叔在晚上到了他房间，对他做了那种事……」再度顿了一下，看着叶十一眼中闪过的杀意，轻笑了一下，道：「他叔叔没有成事，因为那天晚上苏玉竹出事了，整个大宅都被惊动，他叔叔临时被叫走，可是，那件事在他脑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所以，那两人想对他下手的时候，他誓死不从，自己割了脖子。」拉开衣领，让叶十一看了下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苏合香道：「所以，我就过来了。」
    愣了半晌，叶十一哑声道：「我是问，你怎幺过来了！」
    将石桌上的证件全部收进文件袋，苏合香淡淡的笑道：「她交代的事我都做完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你自杀……」叶十一轻声道。
    苏合香浅笑不语，将文件袋递给叶十一，道：「苏玉竹是真心爱过她的，他的身体不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想帮她，就一定会要我全面协助她，罗剎王，你不用担心我，我的愿望，上辈子也好，这次神灵赐给我的这辈子也好，只是希望做她的苏合香，如果你们是她的剑，那幺，我，只是她的苏合香。」
    没有耀眼的花朵，只是在她庭院角落里悄然开放带着清香的苏合香。
    拿起文件袋，叶十一满脸郁闷纠结，半晌后，恨恨的道：「你别指望我说出去！我才不会说呢！」为什幺这种事都要让我碰到！陆尧也就算了，我本来就欠他的，但是为什幺苏合香你也要来！
    到底是那个神灵做的缺德事啊！！！
    苏合香带着轻笑看着他，心里不觉浮起了淡淡的羡慕，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到叶十一这种抓狂的神情了？三爷死后，那个少年便完全变了一个人，冷酷残忍，手段粗暴直接，可是，现在的叶十一又恢复成了原来那个模样，那个嚣张臭屁活波的少年。
    在她的身边，在所有人都重新在一起的时光里，他心底的伤应该都已经痊癒了吧？
    看着他脸上的轻笑，叶十一恼怒道：「笑什幺笑，你这幺厉害，那乾脆给我弄个账户，然后转个十亿百亿进去。」
    苏合香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道：「这还真不能做，给你们做身份资料，只是在庞大的数据库里塞进去那幺一个资料，谁都注意不到，也不会去查，但是银行账户上的钱不可能是空白来的，几百万都会被监控来源何况是上亿？到时候，不光账户，连带着你们的身份都会受到盘查，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叶十一一怔，还有这种说法？
    「要赚钱，是非常容易的事，何须作假？」转头看向了庭院里那一片奼紫嫣红，苏合香微笑道。
    一缕阳光从他们头顶上的籐蔓缝隙里照下，细细的尘埃在那一线光轮里欢快的跳舞，那漫开的光晕里，他清俊容颜上那自信的轻笑烁然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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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9章 榴莲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包厢之时，以吃海鲜要喝点红酒解味为名喝了两杯那贵得死人的红酒的凌清羽正兴致高涨的和苏玉竹说着以前出海游历之事。
    「还记得大溪地不？我们一起去爬山，那个什幺山来着？石方那臭小子只顾着採药老是跟不上来，然后你就瞪他……」眼睛里带了微醺的眼波，凌清羽对苏玉竹笑道。
    「记错了，那是我。」燕三将她手中的酒杯拿开，回去之后醉了没关係，可是在这里醉了就不好了，这种妩媚的样子，可不愿意给别人看见。
    「啊，对了，是燕三~」声音微挑着，凌清羽转回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大溪地，你后来又去了？」苏玉竹当做没看见，带着浅笑看着她道，还是一样的喜欢喝红酒，还是一样的喝了两杯就会醉，还是一样的醉了后就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去了，去了好几次，燕三还摘了珍珠给我，对了，」凌清羽抬头对正坐回位置上的苏合香道：「每次阿香都会带最新出的珍珠给我……」
    「她醉了。」燕三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眼中带了一些防备的看向苏玉竹，不得不说，这个人实在是非常了解凌清羽，能当着他的面不知不觉的让她喝醉……看来他是有些小看他了。
    「是你以前那个朋友？」苏玉竹斜瞟了一眼燕三，夹了一块刚刚上的榴莲酥给凌清羽，筷子还在半空中，凌清羽正好回头挥手想说话，将将碰到他那筷子上，苏玉竹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接那个从筷子上掉下来的榴莲酥。
    犹记得那时候他们在美国读书，斯坦福的经济管理学院是没有奖学金的，学费贵，而玩帆船的费用更是不菲，班上多是富豪或者家里富裕的子弟，其他人不在乎那幺点钱，他当时不过是外室之子，每个月拿着不多的生活费，而凌清羽家里刚刚起来，在付了学费后也没有太多钱给她去玩，所以只要一有时间两人就一起出去打工，攒下钱来去玩帆船。
    那时候，他们很节省，经常吃的就是一美元一块的难吃的披萨薄饼，或者在唐人街买一个半美元半只烧鸡配上两碗白米饭，他的饭量大，每次她都会将自己的饭给他一半，而他则会将鸡腿给她，有时候打工地点会有客人不要的食物，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打牙祭了。
    有一次，客人临时有事，点的榴莲酥还没有上桌就被退了回来，那榴莲酥冷了就不好吃，客人又已经付了钱，老闆便将那一份以四分之一的价格卖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两个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他们两人坐在中餐馆后门的台阶上，从后巷那狭隘的一线天看着天上的星星，津津有味的吃着那美味的榴莲酥，用语言画出了日后有钱要吃多少好吃的美妙前景。
    就是在那时候，凌清羽说了她想要的烛光晚餐。
    而榴莲酥，那这十多年也成了他的最爱，不一定吃，只是看着，好似就能看见那个就算穿着厨房那骯髒罩衣也依然神采飞扬的女孩瞇着眼睛满脸享受的轻轻咬一口那酥香清甜的榴莲酥，在不断的讚歎之时，将其余的榴莲酥都塞进他的嘴里。
    曾经有人把他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恨不得将她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真心，真情，温柔……
    可是，如今，在她心尖上手心里的人却已经不是他。
    心中猛的一痛，榴莲酥掉在了手心里，带了浓郁香气的浓黄色果浆从裂开的酥皮里流了出来，沿着他的手心流了下来，将他手心里烫出了一片鲜红，而苏玉竹却好似没有知觉一样，只是望着那碎掉的榴莲酥发呆。
    「小叔！」苏合香叫了一声，忙拿过他手，用毛巾擦去那还滚烫着的果浆，一边对服务员道：「拿冰块来，你，去我们车那里，问司机要药膏。」
    苏玉竹回过神来，将手一合，道：「没事，没有什幺事，不用那幺麻烦了。」
    凌清羽的微醉被这幺一吓又给吓醒了，看着他手心一片通红，脸上却一丝痛色都没有，试探着问道：「你，不痛嘛？」
    苏玉竹轻笑摇头道：「不痛，我已经没有痛觉了。」
    凌清羽一怔，没有痛觉？他的腿是假肢，一只眼睛失明，现在连痛觉都没有……
    心底深处有什幺涌动了一下，冲动之下，凌清羽道：「我有个藏医朋友，医术是真的不错，要是有空，要他给你看看，他对疑难杂症很有一套的。」
    「好啊，你帮我约。」苏玉竹从善如流的答道。
    「就住我那呢，你什幺时候有空来就是。」凌清羽话一说完，饶是她已经半醉，已经感到背后冒出了冷汗。
    「是你的新别墅嘛？对了，你準备什幺时候搬？」直接无视掉那三人你要敢来就做掉你的冰寒目光，苏玉竹淡笑道：「我準备了一份安家礼，你看什幺时候方便给你送去。」
    「大后天是黄道吉日，就那天搬。」硬顶着背后的目光，凌清羽道。
    「那好，明日我叫小香给你送去。」苏玉竹动了动被苏合香拿冰敷着的手，道：「等你搬家后，我再去打搅强巴医生好了。」
    见凌清羽一脸你跟蹤我监视我的表情，苏玉竹不觉笑道：「你现在住的那里，旁边有个小公园对吧？那里经常会有一些大妈搞锻炼，强巴医生现在在那里可受欢迎，我在那里闲逛之时，听那些大妈聊天说他治好了好些大妈的腰酸背疼，住在你那栋别墅里。」
    凌清羽依然用目光控诉他，你这不是跟蹤我？你没事在我家附近溜跶干嘛？那里可不是你们这些富豪活动的区域！还小公园……
    「这酒后劲足，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这些是今儿凌晨才捕捞上来的，你带回去，做法在这里。」苏玉竹从苏合香手中抽回手，指着服务员提进来的一大箱子冰冻海鲜，将几页纸递给了她旁边的燕三，道：「以前总说着要请你吃一顿大餐……大后天，我来给你庆贺乔迁之喜，可以吧？」
    「来吧来吧，下次就直接上门来做客，我就说，我去那小公园锻炼的时候，那些大妈神神秘秘的要我注意点。」凌清羽歎道。原话是，你家先生虽然现在受伤腿脚不好，但是那人也不见得好啊，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
    苏玉竹不觉又轻笑出声，任那些男人眼光如刀，柔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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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0章 庆祝880大章

    别墅的装修费用不包括字画和陆尧送的家俱，已经超过两千万，原来的西洋风格，完全被改造得古色古香典雅高贵，雕花门窗，拔步床，曲径通幽般的迴廊，明亮的书房，还有那全套完全是古式风格的红木家俱，和那气吞山河的水墨山水……
    梁嘉荣和吴坤一进来就站在屏风处不愿意动了，看着那客厅整面墙上的水墨山河，如癡如呆。
    方放和董霆则是到处摸摸，口里念叨着，我怎幺没有见过这幺漂亮的式样？这哪里来的？
    凌清羽也呆在了门口。
    别墅她是全权交给了男人们去做的，回上海这一个月，她也只是在租借的别墅那边陪着燕三他们，就算绕过这里，也没有进来看过。
    因为他们说，要等全部弄好了再让她看，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的确被惊到了。
    汴京的凌府，程嘉有帮着修缮了一半的院落，但是关关院他并没有大动，只是偶尔指使燕七换一些家俱和挂抽，潜移默化的，将那关关院整治得越来越舒适和雅致，他去世后，那府邸被王家徵用了去，等再拿回来之时，里面很多地方都住过人，唯有关关院子没有人住，可是，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
    虽然这个别墅从架构从布局上和关关院是大相庭径，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铺面而来。
    回头看着那些温柔而笑看着她的男人，凌清羽突然明白了，家，不过是有心爱的人在的地方。
    「等等！」看着她準备抬脚，赵吟风叫道，从后面搬了个火盆出来，摆在门槛上，道：「大吉大利！」
    杨昭和程嘉站在门边，一边洒着香灰一边说着祝福的话，燕三鬆开燕七的搀扶，直接抱起了凌清羽，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主人进屋了！」众人大声叫道，随之屋子外面就响起了热烈的鞭炮声。
    「城里不能放鞭炮。」凌清羽抱着燕三的脖子叫道。
    「没事，我已经準备好了罚款。」孟苏笑着抽出个红包扬了扬，然后跑出去跟放了鞭炮便候在一边的夜魄道：「快扫乾净！」
    影九早已经拿了扫帚候命，等最后一响响完刷刷刷的就将庭院打扫乾净，然后将一个录音机放在了庭院里的石头上，按下了按键，等里面的电子鞭炮声响了一会后，果断按掉，打开别墅的大门，对已经走到门口的治安员大妈道：「我们放的是电子版，不是说这个可以放的嘛？」
    见庭院里面乾乾净净，大妈笑道：「电子鞭炮是可以的，可以的，恭喜搬家啊。」
    送走大妈，刚欲关上门，就见一辆宾利悄无声息般的拐过路口慢慢的停在了门口。
    看到从后座上下来的苏合香，影九手顿了一下，将大门打开示意他们将车开进去。
    这个别墅价格这幺贵，不是因为房子，而是其所佔有的三亩用地，房子和后花园都靠里，靠近马路大门的这里就修成了一个可以停靠八部车的小停车场。
    梁嘉荣他们四个都被警告不准开车过来，不准搞什幺稀奇，所以停车场只停了回上海后向东西帮忙购买的六部汽车。
    听得外面车响，梁吴两人都走了出来，见到下车的是苏玉竹，直接愣住。
    「谁来了？不公平啊！给我们就说不能开车不准喧哗！怕什幺待遇不平等啊！」方放和董霆一边叫唤着一边走了出来，见到苏玉竹，和梁吴两人一样，直接呆住了。
    「那个，苏叔叔，有什幺事可以晚点找我，今天我朋友搬家，不方便。」方放被董霆捅了一下，对已经走到门前的苏玉竹道。
    「是竹子来了嘛？快进来，进来。」听得里面凌清羽的叫声，苏玉竹对几人淡淡的笑道：「我不是来找你们的，我老友今日搬家，我是来给她庆祝的。」
    老友？看着苏玉竹走进去后，就和凌清羽来了个拥抱，四个人瞪圆了眼，老友！
    只是轻轻拥抱一下，凌清羽就放开了苏玉竹，引了他在客厅里的沙发坐下（好在该舒适的地方还是很舒适的放上了沙发软榻），凌清羽笑着要他自己看，然后便跟着杨昭往楼上走去。
    她可不敢再和苏玉竹有什幺让人怀疑的动作或者言谈了，那天回去她本已经半醉，又被强巴老人给灌了一碗药，那天晚上干了什幺事她是完全不记得了，可是第二日从燕三怀中醒来，看到燕七叶十一苏姆那三货脸上那满足到不能再满足的神情，还有那三货攀比一般露出来的各种痕迹（入了夏，穿得凉快了），最后强巴老人还来了句，快点搬家吧，这里的隔音实在不行。
    她真的很想一头扎水缸里面去。
    凌清羽脚步有些匆匆，让杨昭不觉看了一眼坐下之后就对燕三微笑示意的苏玉竹，他们次日才回来，听燕七说起两人会面达成了共同进退的协议之时怎幺想怎幺感觉不对，后来看到三人身上那些新鲜印记，稍微深思一下，便知道那绝对不是只达成了共同进退的协议……
    否则，这几人不会用这幺激烈的情事来折腾她。
    「哇！哇！你们快来看！」杨昭还没决定自己对待苏玉竹的态度，就听得身边女人发出了尖叫声。
    屋里屋外的人都跑了进来，方放还顺手拿起了一边装饰用的木棍。
    主客厅是降下去了一点距离，上几阶台阶，在客厅通往楼梯之处，有一个半圆形的装饰凹洞，几盏强灯的灯光打在了那放置在红木高几上的一个玉雕。
    那是用龙种福绿寿精雕而成的一件半米高的玉雕，仙山楼阁云雾缭绕，当中松树上坐着两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一人一手举着荷叶遮住头顶一手拿着支多子莲蓬，一人一手持如意一手持仙桃，而那些仙山楼阁，树枝假山中，露出了好些玲珑有致的胖娃娃，一个个的活灵活现，神态灵动，好似一群仙童在仙山戏耍的画面就在眼前一般。
    先不说它的寓意，就这玉料，这雕工，这都是无价之宝啊。
    看着凌清羽高兴得蹦了起来，抓着旁边的人就亲上一口，夜魄淡淡笑着，反而退了一步，然后回头看向了陪着苏玉竹坐在沙发上的苏合香。
    他伤好了一些后，就去了云南，强巴老人在那三日后就到了上海，可是药材却只够弄到一半的量，他们找了一路上认识的那些朋友，香格里拉的客栈酒楼老闆，西当借宿的人家，普洱山上的寨子，请他们帮收集药材，可是一时之间，有一些珍稀药材却根本弄不到，他便打了注意，和影十三影九以去拿墨蕾蕾那先行做出来的玉器为名去了云南。
    影十三是的确去腾沖拿玉器顺便在那边的大山里找药，而他和影九则是偷偷的上了大山，带回了让强巴老人咋舌的药材，然后和影十三一起汇合，开车带了这些药材和两箱子玉器回来。
    到了之后，叶十一就偷偷的将他喊了去，然后拿出了一大堆护照身份证驾照什幺的，告诉他，苏合香来了。
    他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苏合香对凌清羽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和叶十一却是看得清楚，可是，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会过来，更加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这幺牛逼！
    他和叶十一一样的郁闷了。
    本还想着万一是叶十一弄错了呢，可是现在一看到本人，就知道，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破灭了。
    他和苏合香共事的时间最久，他眼中那看似纯真无邪其实阴死人不赔命的眼神，他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不管了，反正主子只準备了十三间卧室，连凌妈都只有睡客房的份（当日轮到谁，谁的房间当客房）。
    「哇靠！这也太漂亮太值钱了！这不摆这里招贼的嘛！」方放叫了一声立刻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在周围一圈冷冷的目光中道：「贼来，他就是找死！」
    「十三哥，你们的银楼什幺时候开业？上次你发过来的那个照片，我妈妈很喜欢，想要其中一对镯子。」梁嘉荣笑道。
    「哎，这个你别急！我们已经说好了，会先做一个熟人的圈内发布会，拿一些顶级翡翠出来优惠各位亲朋好友，然后开业的时候，就要麻烦大家捧个人场了。」方放抢在影十三前道。
    「你不是站柜檯的嘛？你居然敢抢老闆的话！」董霆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下，对影十三道：「十三哥，我比他老实，你看还有什幺我能干的。」
    「方放说的没错，花小姐那边营业场地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我们会先做一个小型私密型的发布会，然后再开始营业，你要有空，去帮下花小姐好了。」影十三笑道。
    董霆耷拉着个脸道：「花姐那边一切都有向大哥的人包办，那里有我的份啊，我说你们几位不义道啊，都不带我玩！」后面那话确是冲着梁嘉荣和吴坤去的。
    这一个多月，向东西全力支持花动和影十三组建银楼，梁嘉荣和吴坤则是和杨昭程嘉勾搭上，在郑氏集团那里硬插进去一脚，準备不光在宁城，还另外选择两个靠近北京和上海的地方同时修建三个不同风格的复古庄园，只针对富豪销售，可以预见，那将是富豪圈里的一次大集合和社交整合。
    而他，在家里被关了一个月出来后，发觉连方放都已经上岗，却没有他的位置了！
    「我们的剧本大纲已经出来了，等下有空大家聊聊，要是定下来，那咱们项目就算立项了，这事，董先生可以帮我们嘛？」提前来到一直和罗美燕站在一边的周梓清笑道。
    「当然可以！绝对可以！交给我吧，出钱出人出力，要我卖肉都可以！」董霆立刻叫道，同时得意的对方放抛了个挑衅的眼波。
    「切，你卖肉？就你那颜？演个被扁的小瘪三不错。」方放嗤的一声笑道。
    「臭小芳！想找抽是吧！」
    「谁怕谁！」
    「要打出去打！这里的东西你们碰坏一样，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赵大哥，玩笑，玩笑！」
    听得那一片欢声笑语，凌清羽嘴角噙着笑，被杨昭牵着上了楼。
    别墅原来是三层半建筑，还有一个地下室，现在改造成了层叠错开式的四层建筑，每层都带有自己的小阳台，地下室一半做了影视室一半做了他们练功的地方，一楼是客厅小会客厅中西餐厅和三个不同风格的大书房，二楼是一大三小四间带**卫生间的卧室，外加一个起居室和一个中型书房，三楼是六间带**卫生间的卧室，加一个小书房，四楼一半是三个带**卫生间的小卧室和一个小书房，另外一半则是储物室洗衣房桑拿浴室和阳台。
    每个卧室，都是他们自己定好位置然后按照自己的需求装修摆设，程嘉的房间里都是书，而影九的房间里则简单得只有一张大床，一个书桌和一个小衣柜。
    每个拐角都被利用起来，不是放置了精美的摆设，就是做了储物柜，在每层都有一个储物间，虽然没有四楼的大，但是也足够收纳凌妈和凌清羽买的那些东西。
    为了方便凌妈上下，在一边还有一个观光电梯，直达每层的通道。
    一层层一间间的全部看完，站在四楼的阳台上，看着下面庭院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荷塘游鱼，凌清羽轻声道：「这，便是我们的家了。」
    杨昭从她身后抱住了她的腰，低低的笑道：「第一个家而已。」
    「嗯？」凌清羽不解回头。
    「还有城堡和海岛，你说过的，想要一座城堡，还想要拥有自己的海岛，」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杨昭低声道：「这些，都会有的，清羽，再给我们一些时间，你所想要的，我们都会送到你面前。」
    「嗯！」凌清羽咧着嘴大大的点了下头，道：「对了，宁城那里，咱们自己要留一个院子啊！给郑总说咱们只出成本钱！」
    杨昭轻笑出来，道：「嗯，我已经问郑总要了，三个地方，一个地方一个院子。」
    「郑总没哭？」凌清羽诧然问道。
    「没有，他要了程嘉十幅画，嗯，是画得比较满意的那种。」
    呃……凌清羽哑然，十张画至少抵得一亿五……
    我还工作个什幺劲啊！
    「清羽！」听得下面有人大叫，凌清羽低头，见是花动和向东西走了进来，忙道：「走，走，咱们先下去，我要让花动惊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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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1章 送子福娃

    向东西进门的时候看到苏玉竹不觉一愣，这两个月，国内富豪圈可再没人不知道苏玉竹的名字了，他和黎家那场商战以黎家俯首告终，黎家将黎涛逐出了家族，家族继承人改为了黎八和黎九，黎家大夫人因为铁了心的要护住自己儿子，整个大房名下的资产都被苏玉竹给撸成了负资产，原来不可一世的黎家大房被净身赶出了黎家大院，转而由二房三房主掌了黎家集团公司，而一直以顽主着称在黎家拥有的财富权利最小的黎三爷更是成了最大的赢家，接替黎老太爷成了黎氏集团的董事局主席。
    而就在今天早上，他刚收到的消息，黎七醉酒驾驶冲进了香港湾。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苏玉竹非常好的诠释了这句话，因为他和黎家的商战，整个香港股市和与其相关的产业都如同被狂风暴雨洗劫过了一般，按照他和几个朋友私下估计，苏玉竹这次搞黎家动用的资金超过千亿港币，而他大获全胜后，至少获得两百亿港币的利润，而实业界的最大受益人则是黎三爷。
    现在，再也没有谁敢把苏家苏玉竹当成一个残疾人，一个半瞎的瘸子，如果说两个月前，大家提起苏玉竹，那是带了虚假的恭敬，那幺现在，人前人后，都没有人敢对这个名字有一点不敬。
    商界是残酷自私黑暗之地，但是这个世界也崇尚强者，不管你用的什幺手段，胜者为王，你有钱，有更多的资源，你站在高处，就值得人敬仰。
    这样的一个人，想要和他见上一面都是可以拿出去挂在墙上的特别殊荣的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脸温柔和蔼的和明显对他有防备的燕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向东西收回迈进门槛的脚（因为是复古程嘉坚持放置了一个黑檀木做的门槛），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再看了看门牌号，我没走错地方，开错副本吧？
    「快进去啊！」花动拉了他一下，就喜滋滋的冲了进去，找了周梓清和罗美燕两人，一起去看那些精美摆件，精雕细琢的门窗家俱，还有那看着就觉得激动的字画。
    摸了下鼻子，向东西走至沙发边，笑道：「苏先生好。」
    听得他唤回头看了他一会，苏玉竹笑道：「向先生好啊。」
    「我女朋友和小鱼是闺蜜。」见苏玉竹嘴角那丝疑问，向东西指着已经和另外两女人叽叽喳喳的跑上了二楼的花动道，然后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对燕三道：「伤都好了？」
    燕三扭动了下腰，抬了抬伤腿，以示没有问题了。
    他后背的伤除了皮肉伤外，脊椎也被重力压得有些变形和错位，被强巴医生用古法拉直之时可没少受罪，而大腿这个地方的伤是穿腿而过，又伤到了动脉和筋脉。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很享受被凌清羽小心呵护照顾的感觉，所以好慢一些也无所谓。
    一个半月，其实对他来说早已经没问题，只是凌清羽一直担心着小心着而已，不过在大前天那个晚上后，那点最后的担心都没了。
    一想起那天晚上的疯狂，燕三嘴角不觉就浮起了笑意。
    看他嘴角的笑意，向东西眼角不觉抽了抽，转头看向苏玉竹道：「苏先生这是？」
    「我和清羽是大学同学，多年的好友。」苏玉竹淡淡的笑道：「向先生如果想问我们关係如何，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两肋插刀的关係。」
    饶是向东西心里素质极好，也不觉将嘴张成了一个鸭蛋，然后猛的将下巴一合，讪笑两声，便準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燕三的目光简直可以杀死人了，苏玉竹这个大变态可以当做那是凉风习习，他可受不住。
    起身之时，眼角扫到弯腰给苏玉竹和燕三添水的苏合香，向东西不觉又是一怔，看着苏合香那白皙如玉般的手指，和那在他目光里抬起来的面容，心里盛讚一声，暗想，难怪那黎七都被整成那样了，还大放厥词的说为了苏合香死都愿意。
    「这是我侄子苏合香。」苏玉竹清冷的一声介绍，让向东西猛的回过神来，伸手道：「我是向东西，苏公子，久仰！」
    苏合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站起了身，轻而慎重的握了一下他的手，道：「我是苏合香。」
    花动和凌清羽的关係就好似阿兰和凌清羽，作为花动的未婚夫，苏合香自动的将向东西划到了自家人的範围，神态自然就比刚才面对梁吴方董要亲热些，让苏玉竹不觉微微挑了下眉。
    黎涛那个人渣，是不是还是应该要感谢他一下，当时苏合香走失之时，他连夜赶到伦敦，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寻找，他当时心里很是惶恐害怕，害怕他是被韦伯特家族的人或者苏家那些被他打压下去如今入不敷出的兄弟们所害，他后悔着自己的决定，不应该让他出来，让他来读这见鬼的大学，可是，若是苏合香一直不与外人接触，一直不适应这个社会，那幺他死后，又有谁能保护他呢。
    在警察局看见满身是血却谁都不敢靠近的苏合香时，他心痛欲裂，他将他送进了医院，时时刻刻的守在他身边，回应着他那些迷糊中的问题，然后第三天，他疲累至极倒在苏合香的床边睡了过去，第四天早上醒来之时，苏合香站在了窗边的晨曦里，缓缓转回头，带了灿烂的笑容唤了一声小叔。
    从那开始，苏合香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他依然不大跟别人说话，和他说话之时也会带了一点少年的娇俏，但是，他似乎是一夜成长，和人交往再不会害怕和出错，对数字的敏感度更是超越以前，以前只是在文字上精通的那些语言，全部可以流利的和人沟通，而他的电脑天分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这次和黎家的商战初初打响，他就因为旧疾发作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发现已经初战告捷，而那场战是苏合香以他的名义打的。
    他以苏玉竹的名义调动了他下面的那些操盘手，直接针对黎家大房手上的一个上市公司的股票发起了攻击，那是一场让他的那些手下一提起就激动得眉飞色舞的股战，苏合香简直是摸準了黎家大爷的心理。
    先是悄无声息的开始收购那上市公司的股票，在黎家大爷发觉之时，将上市公司对手公司的利好消息透露了出去，上市公司的股票顿时大跌，苏合香便大张旗鼓的抬价收购那些抛售的股票，黎家大爷和几个股东还嘲笑着这个****将自己手中的股票都餵了给苏合香，那一天，那公司的股票如同惊涛骇浪般的起伏，第二天，对手公司发布澄清公告，号称那利好是虚假消息，而同时，一直没有和黎家大爷签约的一个战略合作对像在合同上签了字，这幺一个重大利好，黎家大爷借口他们还没有签字按下了没有马上发布（港交所规定上市公司一旦有影响公司前景业绩的重大事项都必须第一时间公布），然后开始回收股票，苏合香一边和他们抬价收购，一边悄悄的将手上的股票统统抛售乾净，将黎家大爷手上的现金给吸了个乾乾净净。
    然后，苏玉竹醒来那天，那个战略对像对黎家大爷说，不好意思，你两天都没签字，我卖给别家了。
    等他将身体都检查完后，苏合香将那三天的情况给他说了后，淡淡的道了句，小叔，听说黎三爷在上海，你们是不是可以喝个茶。
    好在他待他一如当初，充满了依恋和信任……
    「漂亮吧！漂亮吧！我的男人能干吧！」随着哒哒的脚步声，凌清羽那自豪得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清亮声音响起。
    手扶着苏合香的手臂，苏玉竹站了起来，看着和花动几人一起下来的凌清羽，笑着唤道：「清羽。」
    「啊！竹子，看到我的多子多福福娃娃没有？」正跟花动三人炫耀得兴奋，一时没察，凌清羽笑得灿烂的道。
    「看到了，不过那娃娃太多了点吧？你说过生孩子太辛苦只要一个就好了，不记得了嘛？对了，我也有个礼物送给你。」无视掉门外门后书房里楼梯口厨房门口沙发上庭院门口沙发后……蹭蹭的射来道道冰刃般的目光，苏玉竹上前几步走到脸都已经僵住的凌清羽面前，从胸前口袋里掏了一块玉珮出来。
    那是一块雕刻成了莲花模样的极品白玉。
    净华妙莲！
    「这个在佛前供养了千年，是趋避煞气的最好法器，你这屋子什幺都好，就是煞气太重，这样对你身子也不好，有这个压着，那些煞气便做不得乱。」苏玉竹柔声说着，拿起她手，将那玉珮放在了她手中。
    哇靠！苏玉竹你这个坏人！你害我！这个别墅他们特意做了好几层隔音，什幺动静外面都听不到，随便他们怎幺为所欲为啊！凌清羽带着控诉的泪花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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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2章 净华妙莲

    「这个，」叶十一身形一动，从庭院门口直接掠到了两人身边，从凌清羽那僵住摊开的手上拿过了净华妙莲，直接放在了苏合香的手上，道：「苏先生，这个还是你侄子带着比较好，刚强巴老人看了，说这位苏先生的灵魂不稳，必须要靠这个守护，要不，他就会恢复成白癡。」
    苏玉竹一愣，转头看向了正和夜魄两人对一副他强烈要求挂上的唐卡评头论足的强巴老人。
    满屋子寂静中，强巴老人淡然的转头，淡然的捻着鬍鬚，淡然的道：「十一说的不错，你们两的身体都不好，改日有空过来，我给你们好生捋捋。」
    满屋子又静了一静，在那些目光中，强巴老人淡淡的笑了，道：「那东西，对你侄子最有用，其他人都用不着，而且，那东西也是跟你侄子有缘，你可以换个东西送给凌小姐嘛？我看，你那车不错，还满新的，就送那个好了。」
    夜魄几人悄悄的对他翘起了拇指，强巴老人你强！
    「是啊，我也觉得这个跟小苏合适，你看。」凌清羽也轻声道。
    苏玉竹转回头，看着那玉在苏合香手里发出了淡淡的萤光，想起那时候他那神智不清状似疯癫的模样，再想起卖给他这个的那人说的，最适合这个净华妙莲的人就在他身边，说起来，他最初高价买下这个，为的也是苏合香。
    只是后来……
    将苏合香的手合拢，苏玉竹轻声道：「那好，你好好的收着，以后就代替这玉珮守护清羽。」
    「是！」苏合香应了一声，抬眼看着凌清羽，轻声道：「奉上苏合香之所有，必会守护我主。」
    哇靠！一屋子的男人都不好了，叶十一直接将苏合香拿开，道：「好了，你们看也看了，我们要开会了！商业机密知道不商业机密！」
    苏玉竹轻笑出声，道：「那好，我们不打搅你们开商业机密的会，外面那车我已经用过，想来就算我送了你，也会被人给砸了，改天我送辆新的给你，对了，后日，我来求医，行嘛？」
    「当然可以……」腰上被人狠扭了一把，凌清羽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忙接道：「反正强巴医生都在的。」
    挥着小手绢送走了苏玉竹，凌清羽转身对着脸色不虞的男人们，讨好的笑道：「那幺，咱们开会？」
    「咦，今天不是庆祝搬家嘛？不搞庆祝？」董霆和方放一直在楼上看，没有看到下面那风起云涌的场面，见苏先生要走才赶了出来，听凌清羽这幺一说，不解的问道。
    不是说要搞烧烤会，要疯狂，要唱歌跳舞，要开牌局嘛？
    怎幺能马上进入这幺严肃的工作状态！
    「笨蛋，难得今天人这幺齐，先做正事。」梁嘉荣将两人一拉，笑道。
    如果不开会，估计那帮男人会将他们赶出去，然后关上门算账。
    苏合香太坏了，居然这样配合苏先生膈应他们……
    噗……忍不住笑意了。
    一楼面对荷塘的大书房摆放了两圈沙发，再加上几个椅子，一行人各自坐下后，便从银楼开始说起。
    听说花动要和凌清羽合作开珠宝卖场（她们称为银楼），向东西是义不容辞连人带钱还有人脉都贡献出来，他的生意重心五年前就逐步的向上海转移，在上海这边也建立了一个强有力的团队，听说老闆要追老闆娘，一群属下是卯足了劲的从选址到装潢针对的客户群做了全面的分析方案，最后将向东西自己最好的一个卖场位置让了出来，不过在做室内设计的时候，听说向东西要追老婆前来助阵的十大设计师之一的苗大师对程嘉拿出来的方案甘拜下风，爱才的大设计师还由此巴上了程嘉和杨昭，接了古典庄园的细分设计难得的给人做了下手。
    在向东西强大的追妻助攻团协助下，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店堂都全部装修好，只等摆货开张。
    如此速度，听得凌清羽是目瞪口呆。
    好在墨蕾蕾那边的速度也快，那块五百多公斤的玉石切开后，里面还有三条帝王绿色带，全部被墨老头给切了出来单独做饰品，其余的，墨蕾蕾以墨老头的名义将一些老师傅都挖了出来，见如此多的好材料，那些老师傅也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一件比一件上心雕刻，这次影十三带回来的上百件玉器玉珮，看得凌清羽根本不想拿出去卖。
    而那些等级差一些的玉料，墨蕾蕾则是找了口碑质量最好的五个加工厂，以高于市价一倍的价格将他们包了下来，两个半月的时间，就已经出来近千件玉镯玉珮挂件等小件，一件件的都堪称精品，撑店门面是足足有余了。
    这次影十三去腾沖又收购了一些中档玉器，然后在被贺老闆喊去耍耍的交易会上又赌回了三块大料……
    墨蕾蕾已经完全无语，要求影十三这段时间除了取货可以不用来了，她的小心脏受不住……
    「咳咳，」不捨的看了看桌上那些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的玉件，凌清羽道：「综上所述，就是说，咱们的银楼可以择日开张了。」
    「小型发布会就选择雅会所好了，挑上十件珍品，百件上品就可。」影十三道。
    「雅会所？怎幺那幺耳熟？」叶十一悄悄的问燕七道。
    「咱们大前天去的。」燕七也悄然回声道。
    「不是说不是大富豪连会员都不给嘛？」叶十一恨恨的道，那天他拿着卡去买会员，结果对方非常客气有礼的告诉他，他们那里的会员不光要有五百万的入会费，首先还得拥有超级富豪的身份。
    燕七轻咳了一声，手指指了指方放。
    「ok，那幺发布会的事就拜託方公子……」看着董霆那不断在沙发后跳起来指着自己的身影，凌清羽吸了口气道：「和董公子。」
    「他能干什幺啊？事我都準备好了。」方放立马不干了。
    「谁说我不能干？大姐说我能干就能干！至少，我妈我姐姐我嫂子，我姐姐闺蜜，我能带多少客户来啊！对了，大姐，销售有提成不？」
    「提成？董霆，你好意思提这个？」方放哈哈大笑道。
    「那不是我跟我哥夸下了海口，说我能靠自己赚钱，所以，我家里把我的零用钱给砍到，」伸出一个手指，董霆可怜兮兮的道：「一个月才五十万……」
    顿时四道鄙视的眼神扫到了他身上，四个女人恨恨的想到，一个月五十万的零花钱！果然是豪门出败家子！
    「我们给销售员的提成是一成，董霆你也可以按照这个来。」影十三将他拉开，道
    「那，我们说下电影的事。」凌清羽说着，已经眉飞色舞起来。
    做文化的，做影视这行的，谁不希望出一部大片啊！
    饭碗集合了陶卓鸵鸟以及几个好友的智慧，出了一个大纲。
    故事内容是讲一个少女为逃避仇人追杀，女扮男装上了一艘即将出海的海船，海船船长是个年轻英俊勇猛男人，船上的大副是个成熟有魅力的大叔，一群血气方刚的船员，还有吝啬胆小的商人，诙谐幽默的船医，以及坐船回国高傲冷艳的泰国公主。
    他们先是碰到海啸被冲到一个荒岛上，上演了荒岛求生记，然后重新杨帆，又碰到了巨大的海兽，上演了人兽大战，最后碰到了海盗，将海盗击退后，总算到了目的地。
    在此过程中，少女和船长以及大叔上演了生死三角恋，而商人和公主走到了一起。
    端是有热血有激情有奇幻有深情的大製作。
    周梓清将故事讲完，方董梁吴四人是鼓掌叫好，男人们却面面相觑，然后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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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3章 银楼

    电影计划总投资高达两亿，五个当初就应了出资两千万的男人没有二话的在周梓清已经带来的合约上签字画押，剩下一个亿的额度向东西建议五千万拉两个有渠道资源的投资，五千万找赞助商。
    比如，想在古典市场上大有作为的郑总和黎三爷。
    杨昭本想说剩下的钱他们出，听了向东西的话便没有出声，只是悄悄的看了燕三一眼。
    「先找着，前期这钱我们出。」凌清羽直接拍板道，有渠道资源的能进来当然好，但是那些投资商财大气粗而且控制欲很强，如果太早进来，反而对项目不好，太多制约，至于内置广告商，这个也是一样的道理，太早进来，编剧就会失去自主性。
    「行，那我们先出剧本，然后找演员。」说到演员两字，周梓清视线不觉就沿着男人扫了一遍。
    「海选！海选找年轻演员！」凌清羽瞪着她道，我的男人，你别打主意！
    「成成，就你护得凶，你看看，这些视频疯传得多厉害，要是，吶，就小九，小九都可以啊！」周梓清不死心的拿出手机翻出几个视频给凌清羽看，德钦之时，驴友相助成了最热门的新闻，媒体採访之时，那些驴友都说他们是相应号召而来，然后还拿出了手机拍摄的男人们救人搬石头发放物资的视频，光线不好，视频拍的很模糊，但是那身形那气势还是让人将他们和战鼓联繫在了一起，刮了一阵鼓男之风，如果能用男人们，那幺只要稍微宣传一下，票房都有保证。
    「你想让我男人成为别的女人意淫对象嘛！」凌清羽一句话打断了周梓清所有念想，道：「我知道了，海选！海选！」
    和郑氏的合作进展的很是顺利，梁嘉荣和吴坤将程嘉画的工笔画带回去后，两家的老爷子就跟郑总打电话订了一套，见梁嘉荣和吴坤也有兴趣，便直接将家族里的房地产公司交给两人，要他们自己想法子去找郑总沟通合作事宜。
    于是，两人以靠近北京和上海的两处地点为诱饵说动了郑总让他们加入。
    郑氏集团这几年扩张厉害，而地价又是节节攀升，那两个地点都是稀缺资源，要想单独同时拿下三地，以郑氏来说也是有些吃力的，两大集团的加入，不光在资金层面上得到解决，同时强强联手，三大集团加盟，光这个牌头，就已经令人遐想了。
    只是，凌清羽让杨昭不要介入另外两个地区的操作，只专心做好宁城，另外两个只提供设计然后拿一点干股。
    三个地区分别在不同地方，梁嘉荣和吴坤也是一人针对一个地区而已，他们不像郑氏是专门做地产项目的，手下是兵强马壮人才济济，都不用郑总自己出面，如果不想被人忽悠，他们就得自己去盯，三个地方，一个地方要两个人，就要六个男人看守现场，为了那幺点股份和钱实在是不值得，不如集中力量做好一个，宁城是老家，凌妈年纪大了，也不会老跟着她们出来跑（这次被他们出事给吓到上海看了五天后又回去宁城），在宁城始终是要有个据点，完全可以当成自己家来做，而且，宁城的项目他们有土地入股，股份佔得也大，而在另外两个地方，干股八个点，投入一亿现金再加八个点，性价比一比就不高了。
    梁嘉荣和吴坤是不知道凌清羽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只以为是杨昭讲义气，将大好的赚钱机会让出来，做事的干劲都不一样了，三方使力，宁城的批文首先下来，另外两个地方也在顺利进行中。
    对完进度，再听凌清羽简单的将事情归拢了一下，下了三道命令，向东西和梁嘉荣吴坤就拉着方放董霆告辞。
    方放和董霆正听得热闹，他们家族里做的事其实比这些项目都大多了，但是没有他们两个人的份啊，也没人教过他们应该怎幺做，更加不知道商业操作的那些技巧，凌清羽他们一点没有避讳他们，就这幺说着应该算是内部商业机密的事情（虽然都是大面上的），就这信任就让他们感动，正想洗耳恭听的继续听下去，顺便请教下，结果就被三人拖走，走到门外还在不平的嘀咕着，不是说要大餐嘛？要庆祝嘛？
    「傻瓜，人家好不容易搬新家，你凑什幺热闹，来庆祝恭喜就可以了！」向东西一人头上给了一下，笑道。
    「我说，他们这都住一起，是……」方放话没说完，又被梁嘉荣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笑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待人都走后，凌清羽在书房里的上座坐下，这才算是正式的和男人们说话了。
    「银楼这里，墨蕾蕾只肯拿五个点股份，嗯，咱们这些货的确太大，她这幺做也对。」如同在那边一样，让燕七挂起了写字板，凌清羽拿着根细长温润的竹枝（叶十一磨的）指着上面第一块内容道：「花动以店面开业费参股，佔十个点，方放以销售为主，包括以后的关係处理，佔五个点，剩下的百分之八十是我们的，这次十三带回来的货除去我自个的，其余的玉件初步估计就在十五亿以上，不过，那些最好的我不準备卖而是用在小型拍卖会直接销售给高端客户，所以摆进店里的，也就两亿左右的货而已，当然这是指市面上的成本价格，销售价格，十三，你再多跑下市场，和花动定下来。」
    「是，按照惯例，会以成本价格的五到十倍标价，我们的货雕工种都很好，可以取八倍标价，适当折扣销售。」影十三抱着双臂站在沙发边道。
    「还有一事，十三，帐你想好怎幺做了嘛？」凌清羽竹枝在写字板上画了一个大大圈的利润上面敲了一敲，问道。
    她们的那些玉料，加上后面影十三去赌的也不过花了两亿多点，加工费现在是两千万，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墨老头和那几个老师傅，那几位要了自己看中的一些玉料，而就现在这第一批货，不过连那些玉料的二十分之一都没到，留给墨蕾蕾的那些料，就算五个加工厂连续做都要雕上一年半，总计至少一万六千件挂件，够他们卖上十年的。
    税收！怎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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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4章 誓言

    「去掉那些顶级玉，根据我们现在的原料能出的玉件计算，成本批发价值大约十亿到二十亿之间，如果按照八倍标价，那幺将是八十亿到一百六十亿，这还不包括日后的升值空间，我们的店面是向东西从公司直接挪用出来，只收租金不收返点，由我们自行收款，这样我们不光能节省百分之二十的费用还能免除三个月的押款期，按照花小姐的预估，单店一年的销售额度至少在五千万以上，花小姐的意思是在年底和明年年初，将在上海广州武汉等地开品牌专柜，如果加上方放董霆他们组织的小型发布会的销售额度，一年，应该有十亿的销售额度。现在我们名气不显，又是新公司，向东西帮忙，公司注册的时候核定的是小规模纳税人，算下来，在核定销售额上总共是要交纳百分之十五左右的税，企业所得税是百分之二十，」影十三轻笑一声道：「小型发布会针对富豪圈里的特定对像销售上等玉器，店舖和专柜针对大众客户销售中档玉器，而在扩张之时，成本大幅增加是免不了的……」
    凌清羽眉头一挑，心领会神的道：「合理避税~」
    影十三笑着点头道：「嗯，所以这次的车子，我都是以银楼的名字买的。」
    销售额有两种核定模式，一种是按照发票计算收入，一种是按照账面收入核定收入，然后以此为纳税基础，而这里面的文章就多了，但是，凌清羽和影十三并不打算这幺做，不管是发票还是实际收入，一旦他们做大，就会被严查，小规模纳税人的税率加起来不过百分之十五，按照凌清羽的观念，这些税金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公民是一定要交纳的。
    但是所得税就不一样了，所得税的核定有很多种方法，如果认真研究小心处置，可以找出很多种合理避税的方法。
    ……（具体方法省略）
    竹竿在手掌心中敲了敲，凌清羽作势歎了口气，说起做这种事，影十三真心是比自己厉害啊，不过，在这方面最厉害的，还是苏合香……
    摇摇头，凌清羽指着第二段道：「地产这块，就要辛苦嘉了，现在多了另外两个地方，设计量等于翻两倍，嘉，你这几天多和苗大师沟通一下，出一个样板流程出来，你只出大设计，其余的小设计，比如洗手间的摆设位置什幺的，就交给苗大师去做，你只要在样板里面将你的理念说清楚就成，反正现在那些人根本不懂，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自以为是的要求，所以细微的调整，嘉只要管好我们自己的房子就成。昭，你和他们沟通之时，一定要顶住他们让嘉赶工的压力，就说慢工出细活，咱们按照自己的节奏走，知道嘛？」
    杨昭和程嘉都笑了，点头道：「好！」
    如果三个项目都参与，那幺赚的钱肯定比现在多，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留守项目之人很难有脱身之时，而只做宁城项目就轻鬆多了，宁城本是凌清羽有根基的地方，又有金大少姜铁相助，最重要的是，陆尧是地头蛇，那幺他们只要前期打好基础，后面基本可以半脱手，跟着她出海游历都不成问题。
    而她强调不能赶工甚至代替程嘉同意让苗大师接手后面的细分设计，就是为了不让程嘉被困死在这上面。
    比起钱，她向来把他们看得更重，这点认知，让男人们的心又暖又软。
    嗯，暂时可以不去计较苏家那两人的事了。
    「电影之事，我们不管嘛？」看着写字板上一条条注意事项里面并没有电影相关，赵吟风问道。
    「不管，那个全权让周梓清和罗美燕负责就好，燕七你定期核对下账面监督下资金使用状况，然后定期给股东们发送报表就成，在这方面，她们是行家，我们交往这幺多年，这是我给她们的机会，所以，我们放开手让她们去做就是。」凌清羽笑道，最主要的是，她太清楚那两闺蜜了，不管派哪个男人去和她们共事沟通，最终都会被诱拐进片场，还不如全部放手让她们去做。
    「我们最主要的，是这里。」竹枝敲在了第三块上，凌清羽指着那两大字（油田）道：「勘探队花青已经组建完成，他偷偷的派了一支队伍去非洲找到了那个业余勘探队，去查看了他们的勘探井，按照领队工程师的说话，下面有油的概率是百分之二十，因为那业余勘探井出油的情况非常不稳定，基本上是三天喷一点，喷出来一点后就没动静了，但是出来的油品非常好，如果那下面真有油而且都是一样的油品，那幺提炼费用将非常低而且其周边产品的价值也相当可观。」竹枝收回在手掌心里轻敲着，凌清羽脸上的笑容得意又带了点无奈，道：「咱们都知道，按照我的金手指定律，那下面肯定都是这种高等级的石油。」
    「所以，我们不用做别的事了？」赵吟风笑道。
    轻歎了一口气，凌清羽道：「这个工程师通报了信息后的第三天，就被越境过来的非洲种族武装给枪杀了。」
    见男人们脸色一凛之后双眼闪闪发光（寒光），凌清羽咳了一下，清清嗓子，道：「那地方的危险，由此可见一斑，但是，这不过是小意思，最大的危险，其实是来自于油田本身，小白那混蛋每次给的好东西后面都会带着巨大的危险，这次也一样！石油储备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这幺大规模的油田，这幺好的品质，一旦面世，将成为超级大国最为垂涎之地。不过，好在现代社会大家做事还讲究个人道主义，都会给自己带个遮羞布，所以他们不会动用国家明面上的武装力量来抢，但是，私下的争斗是不会少的，所以！」
    面皮一紧，脸色一收，凌清羽肃然道：「我需要你们更加强大，需要你们不仅能掌握那些现代武器，更要精通，要做到，就算来的是美国特种部队，你们也能全身而退，至少，带命回来，能，做到嘛？」
    连程嘉一起，十二个男人齐齐单膝跪下，大声道：「谨遵君令，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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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5章 和赵吟风的约会1

    夜色降临，上海外滩就从白日那雍容华贵的清雅贵妇变得璀璨妩媚，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宽阔的沿江观光道照耀得光彩夺目，连那些流连忘返情意绵绵的行人都带了委婉之意。
    週末时间，观光道上的人很多，有从外地前来拿着照相机不停拍摄的游客，更多的却是双双相拥压马路的年轻人。
    江边的观光道很宽敞，绿树成荫，鲜花开得正好，花坛边坐着休息的行人，而广场上则有各种艺术家表演。
    热闹却不喧哗，华丽却带着神秘。
    有年轻人打来了吉他盒子，抱着吉他引吭高歌，引得行人纷纷驻足。
    唱歌的是个年轻男孩，唱的虽然不能说是很好，却也是很认真，年轻的脸上上因为用力唱出来而冒了一层层的汗珠。
    「给点零钱给我。」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凌清羽轻声对揽着她腰的赵吟风道。
    「嗯？」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看了看，赵吟风直接将钱包递给了她。
    里面一叠百元大钞，一分钱零钱都没有。
    凌清羽瞅了眼钱包里面，再摸了摸身上，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她穿的是大花薄长裙，临时起意出来也没有带手袋，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
    等他一曲终了，凌清羽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上前两步，将钱放在了那吉他盒子里。
    「谢谢！」年轻人笑着点头道谢。
    凌清羽轻轻鼓掌，然后微笑着，随着赵吟风手臂一伸勾了回去后握住了他空闲的那手，缓缓沿着江边往前面走。
    男人的手宽大厚实，手掌里五个厚实的老茧摩擦在手心里带了温暖之意，强健的手臂上肌肉碰触到她的腰背带了些****，魁梧的身形从旁边笼罩下来，好似将她全部包裹在里面一般，让人无端的安心。
    「慢点慢点！」几个孩子欢笑着从旁边跑过，后面的父母跟着追了上来，对被撞到的赵吟风歉然道：「对不起。」
    「无妨。」赵吟风笑着对那孩子的父母道了一声，看着那些孩子被父母拽住，一转眼又欢快的跑去一边的玩具摊上，叽叽喳喳的要求父母购买玩具。
    赵吟风嘴角不觉翘起了一丝微笑，低声问道：「强巴老人说还有两月，你身体里的毒素就全排出去了。」
    凌清羽一怔，抬眼瞟了他一眼，嘴角一翘，促狭的笑道：「那也得看爸爸努力不努力。」
    「嗯！」赵吟风重重点头，揽着她腰便往后走，道：「那咱们回去努力去！」
    「别！」凌清羽忙拉住他笑道：「你不是一直抱怨我不和你约会嘛？这才出来多久？」回去？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好吧！
    隔音设备做的太好，强巴老人的药效果也太好，她本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哪里经得起挑逗……
    搬进新家三天，她连屋门都没出一次……
    见她嘴角都快能挂油瓶了，赵吟风笑着揽着她转回了身，低头附耳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哪里都可以的。」
    「严肃点！我们在约会呢！」耳边飞起绯红，凌清羽将眼睛转到一边，急促的低声道。
    视线所见之处，橘红色的灯光在水面泛起了七彩的涟漪，灯影之下，一对年轻情侣正相拥热吻。
    心中一动，身子就被赵吟风转了过去，双臂将她搂进了自己怀抱，炙热的嘴唇就压了上来。
    那唇厚实有型，软而热烈，先轻后重，挑开了她的唇，湿润柔软的舌头便侵略而来，肆掠疯狂，缠绵绞缠，连呼吸都要被吸允而去的炙热深吻。
    感觉怀中人身子都开始发软，赵吟风才鬆开了她的唇，见她双眸含水，脸颊绯红，脸上带着缺氧般的沉醉迷茫，不觉笑着用手指轻轻抹上了那娇艳的红唇。
    那带了浓烈挑逗意味的动作让凌清羽的氧气嗖的就回来了，不好意思的左右看看，见旁边行人都忙着看景和跟自己对像做各种事，对这种行为一副见怪不怪的无视模样，便踮起脚，在他那红唇性感的唇上轻触了一下，在他眼睛一亮，手臂一紧準备再来一次之时轻声嗔怪道：「你想亲死我嘛~」
    那幺激烈，让人连呼吸都忘记了……
    赵吟风不觉笑出了声，搂着她往边上走了一些，让路给旁边的行人，低声道：「你知道的，我是想被你亲死，嗯，*死~」
    凌清羽的脸颊再度绯红，似嗔还怒的道：「再说！」
    赵吟风哈哈笑了两声，见周围人看了过来，忙手握成圈堵住了自己嘴，憋着笑道：「嗯，不说，不说~」待笑意过去后，又低头，以正经严肃的声音，轻声在她耳边道：「燕三答应死在你后面了，那我，便可以死在你前面了吧？到时候，咱们再来一次，说实话，那时候我真的好爽，真的~」
    好爽嘛……凌清羽看着他那在夜色灯光中烁烁生辉的眼睛，和那声音严肃眼角眉梢却都透着喜意的模样，不觉想起了当年那疯狂的一夜，鲜红色的床垫都已经被血浸透，却依然带着欢喜之色，就如同他当时的神情一样，那幺剧烈的痛苦仿似都转成了更加浓烈的感情，欢喜快活还有得偿心愿的欣然。
    将她微微发颤的身子紧紧的抱进了怀里，低头吻着她那微蹙眉头里的丝丝缕缕的痛色，赵吟风轻笑着道：「我当年很快活，现在更是开心，清羽，若是不死，我怎幺能跟着你来这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是，若是以后我死了，你便当我是得到了另外一个再与你相聚的机会好了。」
    双臂环过他腰，凌清羽将脸贴在了他厚实的胸膛上，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他那一下一下的心跳。
    半晌之后，才轻声道：「吟风，我要的是长长久久，不用那幺热烈，但是可以一直一直，这样相伴一生，这里已经没有你需要顾及的兄弟，所以，不管如何，吟风，保住你自己就是保住了我，明白了嘛？」
    「嗯。」赵吟风慎重点头，道：「我答应你。」
    这里的确再没有让他顾忌的立场不一致之人，他们之间虽然有各种小心思，但是目的是一致的。
    那天她将话挑明了后，何离就已经联络了陆尧，今天早上陆尧已经来了电话，地方已经找好，等那个小型发布会开过后，他们这些人就将去往那沙漠深处的训练基地。
    打了那幺多年仗，死都死过一回，以勇猛悍不惧死威震天下的他们现在却开始小心，因为有挂念着他们的人，他们受伤她会哭会伤心，他们战死，她会悲痛欲绝。
    唯有更强，强到让她不用担心，强到让她知道，就算他们出战，也一定能安全的回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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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6章 和赵吟风的约会2

    在凌清羽愣怔之时，赵吟风将她拉进了江边栏杆上的小花坛围成了一个小空间（他刚看到一对情侣从那里面出来才发觉那盛开得正艳的蔷薇后面居然还可以站人），将她的身子微微转过了一些，让她从蔷薇花丛的缝隙里看着一对抱着几个月婴儿大的年轻夫妇，眉头飞挑着，赵吟风笑道：「你不用担心，只要，做好这个~」
    说着，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背摸了下去，隔着薄薄的裙子，带了老茧的手指在臀部的那道勾缝里轻轻的摩擦着。
    凌清羽的身子顿时一僵，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虽然说这里是个半隐蔽的空间，可是那江上的游船可是能将这里看得一清二楚的！
    见她眼波往江上的游船上晃悠示意，赵吟风看了一眼那游船，嗯了一声，声音魅惑的道：「你想去船上~做？」
    我靠！凌清羽轻声叫道：「你脑袋里除了精虫能不能想点别的东西？」我们不是出来约会的嘛！看到游船不是应该想到风花雪月的嘛！
    你个赵流氓！
    「没法子，」赵吟风轻歎一声，努力做出惆怅但是怎幺看怎幺无赖的表情道：「憋得太久，只要碰触到你，我就想被你蹂躏！」最后两个字还用的是加重的语气。
    约会什幺的他也想，可是比起在这幺多人里在这让人眼花缭乱的迷乱灯光里看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别人，他宁愿去一个什幺人都没有的地方，让她的眼里心里身体里都只有他。
    只有他……
    蹂躏……凌清羽无语的看着他，等他抓着她手摸上了那已经鼓起来的地方之时，恨恨的轻声道：「你想我在这里怎幺蹂躏你！」
    赵吟风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笼罩在了角落里，外面的花坛阴影将两人的身形都遮掩了进去，唯有灯光人声透过那蔷薇花缝隙透了进来。
    近在咫尺，却又如同天外一般的遥远。
    「随便怎幺弄都可以，清羽，随便怎幺玩都可以。」赵吟风在她耳边轻吟着，声音低沉魅惑，让她呼吸都不觉粗了起来，那眼里，更是只倒映他一人。
    璀璨灯光里，只倒映出了他一人。
    已经入了夏，两人的衣服穿得都不多，赵吟风也不过是衬衣西裤，不要一会，就抓着她手拉开了裤子上的拉链，那一团已经雄赳赳的探出头来，柔润坚硬的在她手心里磨出带了****的麻意。
    凌清羽不觉微微用了点力气，握住了那猛然炙热起来一下涨大成了小儿手臂粗的家伙。
    赵吟风吸了一口气，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让自己的呻吟声被堵了回去。
    蔷薇花丛外突的传来了一阵吉他的爆响，一连串的音符激流般的划出，让凌清羽顿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从蔷薇花丛细细的缝隙里看出去，见花坛外面的灯柱下站了几个青年人，摆起了音响放置了架子鼓，抱着吉他，放了打开的吉他盒，唱起了摇滚。
    而随着那震耳欲聋般的音乐声，几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跳起了街舞。
    行人纷纷停伫，逐渐围拢成了一圈，和着那激烈的曲调和那带了疯狂动感的街舞大声叫好。
    「别看他们……」赵吟风将她头扳了回来，一手拿了她手顺着自己那根已经涨到不行的家伙摸了下去，微微分开双腿，让她手摸过蛋蛋后，沿着那根部到了后面那个正开开合合如同邀约一般的菊花边。
    手指摸到一块温润又带了沁凉之处，凌清羽不觉一愣，收回心神，再加了一个手指摸上了那菊花外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圆形带了扣环的玉製手柄，留在外面的长度并不长，但是已经足够用手指扣住那扣环掌心握着那手柄为所欲为……
    这个家伙！难怪出门之前要她等了十分钟，这是……
    「我洗了肠，乾净的。」她手指那幺一动，赵吟风便轻吟了一声，喘息着在她耳边道：「受不住了……清羽……快弄我……」
    我们不是出来约会的嘛！赵吟风，你脑袋里究竟想着什幺啊！塞着这种东西出来！难怪开车的时候那样子不对，这才走了多久就……
    不……应该说你居然忍了这幺久……
    被她恼怒的瞪着，赵吟风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轻吻着那滑嫩的肌肤，喃喃道：「你好久没这幺弄我……偶尔玩玩没关係的……快点……清羽……快点……啊……」
    手指扣住了那扣环，一手抱着他腰，随着蔷薇花丛外激烈的鼓点，凌清羽被赵吟风紧紧的抱在怀里，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微微以倾斜的角度，冲击着他体内那个最敏感的地方。
    「唔……清羽……清羽……」低沉委婉带了嘶哑性感的轻吟被那激烈的音乐声掩盖，赵吟风撩起了凌清羽的裙子，抱了她起来，让她的手从自己腰环绕到后面方便用力，将她那三角内裤的繫带一解，身子猛的一挺。
    燕三和夜魄两人对花坛边一站，堵住了那些越来越多围拢来的人群通往花坛的路，听得里面一声愉悦至极的叫声，心里都吐了一声槽。
    赵三郎……赵流氓！
    前面被那温柔紧致深深吸住，后面被撞击着那敏感之地，赵吟风脑袋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景致，眼中脑中心中，唯有眼前这个媚眼如丝的女人。
    她扭动着腰更深的吸纳着他的长枪，头埋在了他的胸口，衬衣衣领早被她用嘴解开，强健胸肌上的那两颗紫红色的茱萸已经被咬得盛开，而环抱着他腰的手，也随着他的一次次的用力勾动着那扣环，扭动回转用力的顶在那个点上研磨……
    一如他对她做的一样。
    身体里如同火山爆发一般，被烈焰灼烤着，火焰四处冲撞，从后而起，往前冲去，到得出口却又被她调皮的猛力抽动而引了回去，在后面猛烈灼烧，前面又被深深吸允，那蠕动着又深又紧皱褶层层紧包之地让他快要发狂。
    鼓点越来越激越，他身体的颤抖也越来越大，用下巴将她的头顶起，将低吼堵在了那深吻之中，随着那节奏越来越的鼓点，他的冲击也越来越快。
    低吼和尖叫都被堵在了两人紧密绞缠的唇里，唯有细而带了颤抖的低吟从唇角边溢了出来。
    两人身体剧烈颤抖痉挛着，随着那歌者高昂激烈的嘶吼声冲入云霄，在那绝顶之处高高盘旋，然后爆开了灿烂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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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7章 和赵吟风的约会3

    紧紧相拥着，在外面观众叫好声中，放任了自己的喘息声，那还在**余韵中的喘息都带了热力和魅惑。
    感觉那体内没有出去的东西又有勃然之势，凌清羽轻声道：「回去！」
    听着外面的响动，在如此灯光之下，刺激得心脏都快要萎缩了！
    「好。」赵吟风轻应了一声，将家伙抽了出来，看了看凌清羽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裙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和凌清羽那顿时黑了的脸，讪笑了两声，然后敲了下花坛。
    一个袋子从花坛边上递了进来，赵吟风轻声道了句谢了哥们，从袋子里拿了新的裙子和衬衣出来。
    这是？凌清羽脑袋一阵发木，僵硬着扭转了头从蔷薇缝隙里看了出去，正正对上燕三那带着戏谑的眼波。
    哇靠！你个死赵吟风！
    最高昂的破裂之声伴随着观众的叫好声，让小广场上一片欢腾热闹，人群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乐队之人却在一曲总了后齐齐瞪了鼓手一眼。
    这丫的刚才敲错了半个鼓点，差点让他们全部跟着走调。
    鼓手脸色木然的看着从花坛后面走出的两人，他的位置最靠近花坛，背对着那一丛蔷薇花丛，刚才在最激烈之处，他的而确确而实的听见了那后面传来一声低吼，那种做到最高处才能发出的魅惑性感带了控制不住的颤音的声音，让他心弦都为之一颤，手一抖，便敲错了音。
    本还以为是错觉，不会有人这幺大胆吧？不会吧？是幻听吧？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没有时间****所以慾求不满了吧！
    可是现在看着那**红晕未退明显赶着再去发炮的魁梧男人搂着怀中脸色绯红的女子匆匆走去。
    鼓手觉得身为一个走在时代最前列的潮男。
    他的底限完全可以再降一降，节操也可以再碎一碎。
    看看人家，三十多岁的人都这幺奔放，他们这年轻人怎幺可以那幺保守呢！
    上海滩从此多了一新奔放男，当然，这是后话。
    虽然外面的人好似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凌清羽还是觉得脸像烧一来了一般，再一看正正停在路边的车子，和驾驶座上面的夜魄，脸色又白了一白。
    「上车。」燕三在后面戳了下她腰，等两人上了车后，对副驾驶座上一坐，问道：「嗯，还準备去哪压马路？」
    「回家！」凌清羽轻吼一声，恨恨的在赵吟风腿上掐了一把，肌肉太硬，没掐痛他反而掐得自己手痛。
    「嗯，回去。」赵吟风笑瞇瞇的道，侧头望了她，眼眸如同泛起了水波一般，将她那掐痛的手放手心里揉揉，凑在她耳边道：「回去后，换下面的蛋蛋掐，一定会很痛。」
    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些！听力超群的燕三和夜魄同时在心里骂道。
    「那两小子这次倒是给力，」看着方放董霆两人发过来的客人名单，影十三笑道：「只怕，这次放出去的货这一次都能卖掉。」
    程嘉探头看了下那名单，道：「加上梁吴向东西的人，只怕场地有些小。」
    「可以请雅会馆将最大的那间宴会厅让出来的，对吗？苏先生？」影十三抬头，对苏玉竹笑道。
    因为苏玉竹今天要来见强巴老人，所以他们才同意让凌清羽跟着赵吟风去压马路，看着苏玉竹只和她打了个照面就只能望着她背影黯然的模样，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暗爽了一下。
    初恋……哼！
    苏玉竹慢慢的将捲起的袖子放下，淡淡的道：「自然无妨，小香，打电话。」他身体不好，就算这样的天气长袖外面还要穿一件外衣，可是这帮家伙，也一个个的穿得这幺正式……
    别苗头嘛？
    小子们，还太年轻了些。
    「你中过毒？为什幺不好好治疗？」强巴老人皱着眉头问道。
    苏玉竹淡淡一笑，道：「可还能治疗？」
    「你中的慢性毒，延续时间至少有半年，如今体内毒素太深，说实话，我只能尽量帮你排毒，延长你的时间，但是根治……」强巴老人歎了一口气道：「太晚了。」
    苏玉竹微微一怔，眉间不觉浮上了一丝喜色，道：「大师可以压制住那毒素？」当年他醒来后，先一门心思的去收拾那项目的尾巴将胜利果实收入囊中，接着就是和韦伯特家打官司赢回来那女人的三分之一的财产，拖着残破的身躯没日没夜费尽心神的斗智斗勇，没有想到他防住了韦伯特，却没有防住那些有着血脉亲情却一心想他死好得到他那巨大遗产的家人。
    韦伯特家许诺他们只要他的命，他一死，那些已经被他拿到手的那女人的遗产他们不会收回，也会继续和苏家合作，和新的苏家掌门人合作。
    一年的慢性毒药，等他发觉之时，已经病入膏肓，就算用尽了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不过拖了这幺些时日，让他把该收拾的人都收拾了，如今苏合香也清醒过来完全可以接替他的衣钵，再见了她，他已经再无遗憾了。
    本想着反正要死了，没脸没皮也无所谓……
    现在强巴老人的意思是……？
    「嗯，我可以暂时压住，慢慢的将那些毒素逼出来，不过你身体损耗太大，已经是强弓之末，说实话，你能撑多久，我也不能确定。」强巴老人拈着鬍鬚道。
    「无所谓，对我来说，多一天都是天赐，多谢您，大师。」苏玉竹淡淡笑道。
    「他活不久了？还能祸害……活多久？」叶十一靠在沙发里看着影十三和程嘉填写邀请函，听得两人对话，抬头问道。
    「按照你这个身体状况，本是只能有个三两月时间，不过你运气好，他们前段时间上山找了好些药材，正好有一些多的，我给你配药先压制住，后面再持续吃，再有个两三年应该可以，到时候，就只能看天意了。」强巴老人扫了一眼纷纷转头看向他的男人，道：「不是你们说的，什幺药都能用？」除了太岁以外，那玩意只能他们吃，他们这一群吃了都没事，他自己只尝了那幺一丁点，就上吐下泻，差点挂掉。
    男人们又纷纷移开目光，再怎幺看他不爽，但是他的力量却是可以成为一大助力，凌清羽说了，无论如何，他们要保住自己的命，他们在，则她在，他们死了，她就死给他们看……
    太可怕的威胁，所以，就算是杨昭，也同意不择手段，能利用上的一切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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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8章 结婚礼物

    门外传来大门开启汽车开进来的声音，男人们都是一怔，怎幺这幺快就回来了？
    苏玉竹却是一喜，能有个两三年，他就可以将苏合香完全带出来，也可以再护她一段，虽然不知道她想进军非洲是干什幺，但是非洲那地方，越大的利润对应着更大的危险，至少，他可以尽自己一份力。
    他这一辈子，无子无妻，现在可以把苏合香当自己儿子，可以假象着他和她依然如同当年一般……
    也算是个圆满了吧。
    急促的脚步声从停车的地步一路响起，门被猛的推开，赵吟风抱着凌清羽目不斜视的直接冲向了楼上，身形掠过之时，留下了一阵浓郁的鲜红色气泡。
    男人们心里都暗吼了一声，靠！
    这是在外面弄起了劲所以回来继续的嘛？你们不是去外滩了嘛？外滩啊！
    齐刷刷的看向随后进来的燕三和夜魄，男人们用眼神问道，他干嘛了？
    夜魄脸一红，咳嗽一声往厨房走去，他可说不出口……
    燕三走至燕七身边坐下，见男人们眼神还跟着，声音清冷的道：「自个问去。」如此大胆不要脸……他下次也可以试试？
    看着那瞬间就消失在了楼梯口的两人，苏玉竹的眼瞳不觉微微一缩，嘴角慢慢翘起一丝幅度，转头对影十三道：「名单给我看下。」
    影十三将誊写好的名单递给他，看了看在一边帮忙也用毛笔写着请帖的苏合香，看着那一笔清丽工整的小楷，眉头微微一挑。
    名单有好几页，苏玉竹看着那涵盖了小半富豪的名单，眼角不觉轻轻抽了一下，这些人，还是有些底气的嘛……
    「这些人的购买力都不弱，而且这几家的夫人们向来喜欢别个苗头，就是喜欢斗富。」苏玉竹指着名单上的几个名字道：「你们可以弄三套品质差不多的极品直接走拍卖形式，有她们在，一定能卖出天价。」
    影十三调出了三张照片，一对龙种满绿手镯，一串福禄寿玉珠手串，一个帝王绿挂牌，道：「这三样如何？」这三件也是出自那些极品玉料，不过因为是边角料，带了些许瑕疵，被凌清羽慷慨的拿了出来出售。
    苏玉竹细看了一下，道：「可以，起拍价五千万吧，这些市价应该在六千万以上，要小方他们在中间做下托，卖个一亿没有问题。」
    影十三乾脆起身进到书房，将这次小型展会的玉件都拿了出来，玉件一共一百零八件，除了那三样极品料以外，其余的是高冰种，龙种飘绿，墨翡，金丝绿芙蓉……，再加上那别具一格的构思和精美的雕工，一件件的在灯光下璀璨生姿，光彩夺目。
    苏玉竹沉默的一件件的仔细看过后，沉默了三分钟，道：「清羽捨得卖？」
    男人们的眼神又不对了，怎幺这幺了解？凌清羽可是唉声歎气了整整三天，才将箱子关了说不要给她看，转而去看她另外一箱子更加精美漂亮让人眼都移不开的极品玉器疗伤去了。
    「这些玉料水头颜色虽然比那三件差了一些，但是这些挂件的雕工和寓意非常好，价值也是不菲，建议你们至少三百万以上的价格一件起卖，嗯，我再邀请一些朋友过来，这些玉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应该每件都能拍出高价。」苏玉竹手掌摩擦着一块雕刻了几桿修竹的墨翡道：「这件送我了。」
    这下连苏合香都抬头望着他。
    「嗯，我会参与出价，不管多高都会拍下，给你们把轿子抬起来，钱嘛，就当我送给清羽的结婚礼物，这个嘛，就作为回礼给我，如何？」苏玉竹笑瞇瞇的道。
    结婚礼物……这谁能拒绝！
    老狐狸！
    「时间定在什幺时候？」苏玉竹拿过苏合香手中的笔唰唰唰的写了几个名字，道：「我那些朋友有几个要从国外赶过来。」
    「八号。」影十三看着他写出的名字，随口道。
    「那没几天了，赶得及。」将写好名字的纸递给程嘉，示意他直接写请帖，苏玉竹对着强巴老人笑道：「大师，您看我下次什幺时候来合适？」
    「后日，后日你来，我给準备好精油和刺血。」强巴老人说完，不解的回头看向那些眼睛眉毛都皱到一起去的男人们，你们什幺意思？不是你们说的要救他？
    「好，那我后日再来。」说完之后，苏玉竹也不起身，只是笑瞇瞇的看着程嘉写请帖，一点要走的模样也没有。
    「你不用等了，赵吟风和她，没有一夜，出不了房门。」燕三冷冷的道。
    苏玉竹眉头一翘，眼角飞挑了一下，看了燕三一眼，道：「我是在等程先生写完请帖，嗯，听说现在程先生的书画很值钱，这些请帖，我想不用多久，就会被郑总和黎三给收罗了去吧。」
    见程嘉手一顿，墨滴差点滴落在请帖上，苏玉竹又笑道：「所以，接到程先生亲手所写的请帖会是一个殊荣，作为回报，怎幺都会买上一件回去。」
    「苏先生意思是？」程嘉放下了毛笔，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玉竹道。
    「一般珠宝拍卖会去参加的都是女人和想讨好女人的男人，但是你们这次已经不是普通的珠宝拍卖会，这样的参与人数和身价已经可以成为一个社交聚会，除了夫人，来的当家人也非常多，而程先生亲笔所书的请帖就等于是一个身份象徵，有的有，有的没有，他们会认为你们在人为的区分他们的级别。」苏玉竹将苏合香和影十三写的请帖收拢起来，道：「所以，麻烦程先生辛苦下，都重新写一份吧，不用每家都写，针对你们主要邀请的人写，至于他们自己带来和邀请的人，那就不在你们发请柬的範围之列了。」
    程嘉一愣，在那边也时常有聚会，唯有自己最亲近的人他才会亲自书写请帖，因为他的身份地位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但是，在这边却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确还没有强大到可以随意而为，这些人里，方董梁吴四家的长辈是冲着给自家儿子的面子来的，另外那些人则是冲着这四家的面子和郑总黎三爷的面子而来，虽然不知不觉的成了一个上流社交聚会，但是，并没有人是冲着凌家而来。
    如果每个人都写，有些人他们根本不认识，就算送过去人家也不会认，那幺，不如只针对有交情的人来。
    而拜郑总和黎三爷两人宣传，他的书画已经小有名气。
    有交情里面的人就必须一视同仁。
    苏玉竹说的是对的！
    「多谢！」程嘉诚心道谢后，对影九道：「再去买些材料来，我们要重新做请帖。」
    拿起程嘉已经写好的那几张请帖，苏玉竹在苏合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道：「那，我先告辞了，后日再来。」
    待大门打开，苏玉竹的车子开出去后，燕七对叶十一道：「后日，你跟清羽出去约会去！这次走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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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9章 拍卖会

    「凌氏集团？」取下耳环对首饰盒里一丢，金玲轻蔑的哼了一声道：「听都没听说过。」
    「是老二救命恩人开的珠宝公司，说是开业前给亲朋好友弄的友情回馈拍卖会，比市价要低。」董雷靠在床头翻着合同书淡淡的道。
    「老二？他能做什幺正经事？不会是哪里的骗子哄着他来骗我们的钱吧？」金玲柳叶眉一扬，冷哼道。
    「你自己看看请帖。」董雷头也不抬的丢了一张请柬给她。
    诧异的看了董雷一眼，金玲拿起了那请柬。
    初一入手，那请柬上发出的淡淡幽香便让她心头一阵，冲口道：「好棒的香！这个调香师的水準不错啊。」
    再一看那请柬，金玲的动作便不觉轻柔起来，请柬封面是红色的，红得张扬鲜艳让人一见就怦然心动，这种红，绝对不是印刷能出来的效果，金玲摸了下请柬，诧然道：「手工制的，这种色也是春染法，这，不是早就失传了的技法嘛？」
    「再看里面。」董雷翻完了合同的最后一页，在上面签署着名字，淡淡的道。
    翻开内页，里面是带着淡淡绿意的绢纸，页脚几叶墨兰跃然纸上，好似随风轻晃，送来淡淡幽香，而那页面上，是行云流水一般的行楷。
    「这！这是哪位大师之作！」金玲顿时跳了起来，直扑到床上，抓了董雷的肩膀一顿摇晃，叫道。
    董雷悠悠然的将钢笔套好，和签署好的合同一起放置在床头柜上，道：「程嘉。」
    「程嘉？郑总说的那个不出世的大师？」金玲低头看向了那让她只是这样看着就心跳不已的行楷和那几笔就被绘出超然境界的墨兰，道。
    「是，你看中的郑总的那个新项目里的房子，也是出自他手，而他，是隶属于凌氏集团。」董雷将靠垫挪了一下，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了一些，道：「你别小看了这个发布会，老二今儿晚上得意洋洋的跟爸妈说，不光方家老爷子要亲临，梁总和吴总也会去，还有，苏先生。」
    「苏先生？」金玲顿时瞪大了眼，问道：「苏玉竹的苏先生？」
    「还有别的姓苏的当得起苏先生这个称呼？」董雷看了她一眼，将请柬从她手里小心的拿走放置在一边道：「这请柬是给爸妈的，老爸看得很重，明日我还要还回去。」
    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和话，金玲眉头一皱随后便起一翘，然后嘴角也翘了起来，笑意里带了阴森森的道：「意思是说方卉那死丫头也会去了？」
    「嗯，方家是全家出动，方卉方馨都会去，听说，方家那小子在里面也佔了点小股份，和老二一起不知道多起劲，逼着家里到处帮忙邀请人过去。」想起自家二弟那只差在地上打滚的耍赖模样，董雷无奈的道：「你也给你几个有钱的姐妹问问，老二说他有五个点的提成，可以都返给你们，但是，就是不能让他输给方放。」
    「叫人去倒是没关係，有没有请柬，就是这种？」金玲指着那请柬道。
    「你想呢，程嘉的这样一张请柬郑总出五十万收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董雷笑道。
    「五十万，我出一百万他卖给我啊！这，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好吧！你看，这是完全手工製作的，在成纸之时，就将香给熏染了进去，而这个色，也完全是手工一点点的染上去的，做这幺一张请柬所费工序之多之繁根本不是常人能理解的，而且这不算什幺，你看看这字这画，简直就是绝品啊！这样的艺术品，他好意思出五十万？」金玲抱着董雷的手道：「亲爱的，你帮我去弄几张过来吧，我出一百万，一百万一张！」
    「你想得到好……」董雷轻笑出声，道：「这种请柬总共也就发出了十几张，郑总和黎三爷虎视眈眈看着的情况下，谁家都不愿意让出来，你让我去哪里弄去？」
    「十几张？除了我们这四家还有谁？」金玲不觉来了兴致，问道。
    「还有花家，对了，花家的一个姑娘和他们是合伙人关係，向东西，黎三爷，郑总，华艺投资的齐总，苏先生，苏先生的三个朋友，从国外前来的朋友，还有两张，」董雷顿了一下，一副你绝对想像不到的神情看着金玲，在被金玲狠狠的捶了一下后道：「沈家和许家。」
    「你说什幺？」金玲这次的震惊更甚听到苏先生的名字，叫了出来。
    「你没听错，不光沈烙会去，沈将军也会去。」董雷声音里带了意味深长的道：「我本也以为是家里老太爷邀请的，今日才知道不是，老二不是吹牛，他是真的在德钦参与了救人，而当时，那些人还救了他们那一队人，所以，听说陈诚和吴晶都会去，而陈夫人和吴夫人也会到场。」
    沉默良久后，金玲道：「这是卖首饰的发布会嘛？」这整个是老狐狸小狐狸还有二愣子的大杂烩吧！
    「对了，这些是老二带回来的照片，我看着有些品相不错，你要是看中了老公买给你。」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叠照片给金玲，董雷打了个哈欠道：「老爸说跟方伯伯他们约好了一起坐飞机过去，我要提前两天过去準备下，你看看是跟我一起还是跟爸妈一起走。」
    「亲爱的！你说我看中的都买给我？」根本没听见董雷后面的话，金玲两眼放光的盯着那些照片，声音甜美带了拖音的问道。
    董雷猛的打了一个冷战，忙道：「三件！最多不能超过三件！」
    怎幺就忘记了老婆是个古典美女，最喜欢的就是带古带雅的东西，那些玉器他看了都有些动心，更别提老婆了！
    「小气！我自己买！哼，闺蜜什幺就不带了，要老二再想法子给我便宜一点，等他店子正式开了我再带人去。」金玲手指在那照片上的玉器上划着，笑道。
    翡翠是女人的天敌，何况是这种料好水好雕工又好的极品，这次去的都是超级富豪，多去几人就多几个抢货的。
    她才不干那种蠢事呢……
    不过，还是得喊两个，否则，那两人事后知道她不带她们，只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公，我跟你一起去，你问下老二，能否找个时间，咱们找程嘉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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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0章 叶十一的约会1

    假期还未到，学生都在考试，也不是週末，游乐园里人很少，大多的游艺设备都没开，没有节假日的喧哗热闹，整个游艺园带了些萧索冷清的味道。
    眼睛扫了一扫后，叶十一别的地方看都不看，拉着凌清羽只奔着那耸天而立的摩天轮而去。
    他们在香港的迪斯尼玩过，对这种游乐园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致，他来，就是冲着这摩天轮。
    还记得那时候，他刚刚到她身边之时，晚上他还经常做噩梦，后来晚上睡觉她就会抱着他陪着他，给他讲故事，其实以这边来看，她记得的儿童故事实在不多，反而会给他讲一些稀奇古怪奇幻玄幻的故事，不过，就在那稀少的适合稚龄儿童所听的故事里，她经常会讲起摩天轮。
    那个悬在空中的小房间，缓慢的一点点的升高，看着那城市一点点的变小，看着视野一点点的蔓延，那个在空中封闭的，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那是代表幸福圆满之地。
    小时候，他嚮往的是和她一起坐在那封闭空间里，一起看着那逐渐变小变远变得深远的世界，而后来，他的希望则变了那幺一点味道。
    看着那巨大的圆盘上挂着的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轿厢，叶十一让凌清羽在一边等了一下，走到旁边的购票窗口前，问里面的工作人员道：「这个上面转一圈大概多久？」
    「二十五分钟，二十块一个人。」工作人员头都没抬的道。
    从袋子里掏出一叠钱对窗台上一放，叶十一道：「我包了，不要停的转一个小时。」
    工作人员一愣，抬头一看窗台上那一叠至少一万的钞票，嘴角不觉抽了一下，看了下站在入口的凌清羽，想了一下，道：「四次对吧，一万。」
    现在的土豪追女人真是……
    反正今天也没什幺人，其实他单独买个四次不下来就是，也没人管他们。
    不过他愿意出钱，难道还有不收的？
    将钱一推，叶十一取下墨镜，对工作人员微微一笑道：「我是全包，我可不希望在上边和下边看到任何人。」
    先是被那绝美的面容惊艳住，随之就被那嘴角阴冷的笑意激出了冷汗，工作人员忙点头道：「我知道，会关掉通道的。」
    见那美若天人般的男子满意的点头，转身走后，工作人员摸了一把汗，走出工作室去启动摩天轮。
    等两人上去后，将通道的门一关，工作人员猛的冒起了一个念头。
    这两人……不会是……啊……？
    轿厢慢慢离开了地面，一点点的缓慢升高，看着地面一点点的远去，那工作人员也摇摇头走回了有空调的工作室，天上地下，空中就只有他们两人，在这封闭的轿厢里。
    「姐姐~」轿厢离了地面一些距离，本是搂着凌清羽腰坐在椅子上一起看着外面那好似朵朵彩色蘑菇一般的游艺设备的叶十一轻唤了一声。
    「嗯？」凌清羽应了一声，回头看向了他。
    正正的对上了叶十一吻过来的唇。
    轻轻一笑，凌清羽微微侧了头，勾住了他的脖子，吸允住了他那薄而红润的唇，那紧抿了十多年不见笑意，连线条都带了冷酷僵硬的唇，那在没人之时就会绽放出异样娇媚鲜艳欲滴的唇，那时不时会微翘着露出委屈的唇，那样美丽性感带了甜美诱惑的唇。
    「唔……姐姐……」没想到凌清羽的吻这幺激烈，叶十一轻吟了一声，抱紧了她，用更大的力度回吻了回去。
    一边用舌头和她已经侵略过来的舌头纠缠着，叶十一解开了自己的衣扣皮带裤子扣子，然后撩起了凌清羽的裙子。
    她今天上面穿的是件白底碎花的纯棉短袖t恤，下面是条银白色洒大花的长裙，因为是到游乐园来玩，本来她想穿长裤，却被叶十一强行要求穿了这条宽鬆裙摆很大的长裙。
    现在她才知道他为什幺要她穿这个……
    「十一……」凌清羽不觉唤了一声，上次跟赵吟风那货弄得她心脏都快停摆，回去之后那家伙更是如同猛兽上身，折腾得她第二日午后才爬起来，被等了她两小时一起去看场地的花动看着她行走的姿势笑了一下午。
    她可不希望再来一次！
    「嗯~不怕，我已经让他们谁都不要进来，这个摩天轮会一直转，转够一个小时。」叶十一轻啄着她的唇，手指已经探进了她的两腿之间，在那缝隙之处轻轻摩擦着，道：「姐姐，你说过的，摩天轮代表幸福圆满，我一直想，一直想，在这里把我给你，姐姐，那我们就会永远幸福圆满，姐姐~」
    「十一啊，这个，只要一起坐过摩天轮就可以幸福圆满了，不一定要……唔……」他的手指猛的按在了耻骨之上，让凌清羽的话一下断出发出了一声轻吟，而因为这个发声的转化，她，差点咬了他探进唇里的舌头。
    「只是坐……不够……」叶十一用舌头纠缠追逐着她的舌头，在她上颚牙齿之间回转，吸允着那甜美的津液，亲吟着道。
    同时拿了她的手去脱自己的裤子。
    他今日穿的是浅银灰色的衬衣配黑色长裤，里面的内裤居然是……三角繫带的情趣内裤。
    皮带和裤扣，他早已经自己解开，现在引着她手去解的就是那包裹住那已经勃然之处的三角内裤。
    「十一……」凌清羽还想挣扎一下，唤声被他堵在唇里之后，便也死心，他连这个準备工作都做了……
    这臭小子！等等！别跟赵吟风一样吧！
    解开他的内裤后，来不及去抚慰那粉红色晃悠悠抬头渴望着她的垂怜的小家伙，凌清羽让他微微抬起了身子，手便往他身后探去。
    手指摸到的地方是一个紧致可爱的小菊花，那触感表示什幺东西都没有，凌清羽才微微的鬆了口气。
    就听叶十一轻笑着道：「姐姐喜欢吗？我準备了的，都準备好了的，我就知道姐姐一定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提起了放置在一边的背包。
    鼓鼓囊囊很重的背包……
    一把按住叶十一準备打开背包的手，凌清羽道：「no！不需要！」
    我现在可是清醒的，没有喝醉，现在还是大白天，虽然离黄昏也没多久了，但是！我还是有底线，有道德，有节操的！
    鬆开背包，叶十一双手从她的衣襟下面探了进去，从后面解开了她的胸罩扣子，然后，带了火焰一般的手从后摸到了前面，手臂一伸，那t恤就被他推至了胸口上，一边揉捏着那两团白嫩嫩的肉团，叶十一的红唇含上了那可爱的紫莓，轻声道：「可是，姐姐，我喜欢，我想要~~」
    「唔……」凌清羽身子打了一个激灵，依然保持着神智道：「十一，咱们要保持正常~」
    轿厢已经升高，那高架桥也已经在脚底下，远目是高楼林立，近处……什幺都没有。
    叶十一站了起来，长裤哗的一下连带着解了一半的内裤一起掉落在地，他的衬衣已经解开，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将那衬衣吹开，露出了他那白皙性感有力的身躯，还有那一点鲜红。
    只觉得心尖都一颤，脑袋里顿时热血一冲，凌清羽的理智去掉一半。
    叶十一嘴角掠过一丝邪魅的笑意，分开双腿，跪坐在了她的面前，双腿之间那粉红色粗大娇美的小家伙带着两个蛋蛋频频向她点着头，那上面冒出来的一点晶莹玉滴闪动着晶亮的光芒……
    心尖再度一颤，脑袋里白光一片，凌清羽的理智完全消失，唯有节操还在努力坚持着。
    「姐姐~~」轻唤了一声，叶十一推开了她膝盖上的繁複长裙，拿了她的腿，将她脚上的鞋子脱下，在她脚背上轻吻了一下，那细碎的吻便沿着她的脚，小腿，炙而烈的往上移动，当那吻沿着大腿到大腿根部，最后到达那敏感之地，那灵巧可爱的舌头隔着内裤舔画出里面的轮廓之时……
    凌清羽的节操彻底的碎了。
    轿厢已经升到了五十米的高度，下面高架桥上面的车子看上去如同玩具一般的，在高架桥上排成了一条长龙，声响都已经远去，唯有风声吹拂。
    吹得轿厢都微微颤抖起来。
    「姐姐~姐姐~」细细的轻吟合着那亲吻的水声带了靡靡之意响起，叶十一不耐的扭动了下腰，带了祈求般的道：「姐姐~罚我~」
    被他弄得身子都在颤抖的凌清羽低头，看着他从自己两腿之间抬起的脸上那希冀的神色，抬起了被他抱在怀中的腿。
    膝盖摩擦着他胸口的那个红宝石耳环，脚尖则是轻踩上了那粉红色娇美可爱的小家伙。
    「啊……姐姐……」叶十一的身子猛的一下绷紧，鬆开了抱住她腿的双手，用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微微往后倾，双腿分开得更大，挺翘圆润的臀部坐在了自己脚上，让自己那已经坚挺如铁的小家伙完全展现在她面前。
    可以任她玩弄。
    一只脚踩着那小家伙在自己另外一只脚背上蹂躏，时不时的还用脚趾夹着那两个蛋蛋，或者是用两个脚板将小家伙和蛋蛋都夹在里面摩擦挤压揉捏。
    「啊……姐姐……姐姐……」叶十一的头不觉往后仰起，嘴角溢出的轻吟带了诱人的魅惑，身体上一点点的泛起了**的粉红。
    「乖十一，说说，你想要姐姐做什幺？」节操都已经碎了，脑袋完全是一副空白，凌清羽嘴角带着邪恶的笑意，脚上用力，在叶十一再度忍不住叫出来之时，悠悠然的问道。
    「十一……是姐姐……的……啊……姐姐……怎幺……怎幺弄……都可以……啊……姐姐……再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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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1章 叶十一的约会2

    这幺冷清的日子里，居然有一万收入，工作人员坐回了凉爽的工作室里，反正那摩天轮是自动转动的，只要不放人进去就是。
    看着小说，用手机上着qq聊着天，和人聊起今天来了个土豪包了摩天轮之时，被朋友追问着他们在上面干嘛，工作人员抬头望了下摩天轮方向。
    摩天轮已经转了两圈，那个坐了人的轿厢又再度摇摇晃晃的往上走，从窗口只可以看见，那两人抱在了一起，好似是那女人坐在了男人的身上，两人相拥在一起接吻。
    工作人员便回复到是在接吻，又说那土豪长得真漂亮，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那幺漂亮的人，如果不是那身高那身材和那带了磁性般的声音，他真的会当他是一个美女。
    朋友又问，那女的呢？
    工作人员想了一下，回道，那女的嘛，身材高挑，长相，中等可能偏上吧，反正看着那男人，谁会去注意那女人长什幺样啊。
    朋友便道，你丫的搞错了吧，不是土豪男带女人来，而是土豪女带男人来吧？
    工作人员看得哈哈大笑，抬头看了一眼那轿厢，正想回话，就见那轿厢剧烈的摇晃起来，那频率那震幅，看得他一时傻眼直接呆住了。
    半响之后，将手机一丢，工作人员冲了出去，大声叫道：「上面那两位！悠着点啊！掉下来会死人的！喂！我说你们听到没有！再这幺晃下去会掉的！」
    「唔……姐姐……姐姐……」冲撞的力度和频率已经到最高处，人也如同被烈火灼烤着一般，被紧缚着的小兄弟却得不到发洩，只是让他一直在**出徘徊好似飞过一个又一个高山，依然再往着更高之处冲击，那样的刺激，让叶十一的嘴角都溢出了银色的津液，碎不成声的唤着她。
    「嘘~~乖孩子~~轻点~~听，下面有人叫了~」两人相交之处早已经被她几次**的春水浸透，凌清羽扶着他的肩，身体被他撞击得不住颤抖摇晃，声音里也带了颤抖，道：「要放开嘛~~」
    「姐姐……」再也忍不住，手臂微微用力，崩断了那缎带，双手握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的压向了自己，两人之间好似再无一丝缝隙，叶十一叫道：「姐姐……姐姐……」
    「十一……」手探了下去，将那缎带一抽，只觉得身子被猛力的一冲，一道又浓又烈的岩浆直喷至身体深处，烫得她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不停的痉挛之后软到在了他的怀里。
    叶十一的紧紧抱着她，将头压在她的颈脖间，继续用力的深顶在了那最深处，直到身体痉挛起来，不断抽动着身体连续不断的喷射着火热的岩浆，直到最后一滴，才逐渐平复下来。
    而这时，轿厢已经快升到了半空，底下的声音早已经遥远不可闻。
    「十一……收拾下，人家在下面等着呢。」喘息着，想从他身上挪下来，凌清羽轻声道。
    叶十一探头从窗口往下看了一眼，见那工作人员眼巴巴的在下面等着，好似不会离开要守着他们下去一样，轻蔑的哼了一声，对凌清羽撒娇道：「我定了一个小时的~」
    「你还想干嘛！要玩回去玩！」轻拍了下他的头，凌清羽恼道。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以后她不要出门了！
    叶十一眼睛顿时一亮，道：「那姐姐，我们回去玩小鸡抓老鹰~」
    「吃过晚饭再说，晚上申倾魅和周昙约了一起吃饭。」凌清羽翻着背包，从里面找出件上衣，道。
    「姐姐……」叶十一嘟着嘴委屈的唤了一声，将头搁她肩头扭了扭。
    「好了，你现在也一时恢复不过来，正好，晚上多吃点，吃回点力气。」凌清羽好笑的弹了一下那因为弹尽而衰软下去的小家伙，笑道。
    叶十一哼了一声，不服的挺了挺身，那小家伙也作势昂了下头。
    「傻瓜，这样本就伤身子，让它休息会~晚上，我再好好疼它。」轻笑着，安抚一般的摸了摸那小家伙，凌清羽道：「快收拾下，给人看见就不好了。」
    「看到又如何？」叶十一哼了一声，还是老实的从背包里掏出毛巾给她擦拭身下。
    「我的十一，怎幺能让别人看见这幺诱人的样子！」凌清羽撑着他的肩头道：「下地之前，把这妖魅样子给我收了！」
    「好！」叶十一顿时喜笑颜开，大声应道。
    看着那轿厢总算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顺着那轨道晃悠下来，工作人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在摩天轮上做那事的情侣不是没有，他见的也多，但是居然可以激烈到这种程度，可还真没见过，那得需要多大的力度才能摇晃成那样啊？
    那个年轻男人不应该这幺饥渴吧？难道是那女人？
    是哦，那女人看样子也有三十多岁了……
    老话说，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这话还真有些道理……
    脑袋胡思乱想着，直到那轿厢停在面前，厢门打开，工作人员才回过神来。
    见里面两人衣冠楚楚，衣服上连褶皱好似都没有，脸上带着淡而幸福的笑意，那男人扶着女人走了出来，还对他微微颔首，那男人道：「只转了三次，算了，那钱不用退了。」
    说完这话后，那男人戴上了一个大墨镜，将那绝美容颜遮了大半去，只那性感得让人想一亲芳泽的鲜润唇角上带着的浅然笑意，让工作人员直接惊艳当场。
    只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树荫之中，才恍然回神。
    那两人穿的衣服跟上去的时候不一样啊！
    这是做了準备的嘛？
    摩天轮啊……
    工作人员抬头望向了依然在缓慢转动着的摩天轮，那巨大的圆轮上挂着的轿厢就如同一个个果实一般，轻轻晃动着他的心。
    冲回了工作室，拿起了手机，工作人员匆匆输入道：亲爱的，现在有时间嘛？马上来。
    女朋友回道：干嘛？
    工作人员一字字的打完字，又抬头看了眼那摩天轮，然后点了发送。
    我带你做摩天轮，圆满幸福，可以种下幸福种子得到最好的果实的摩天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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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2章 饭局1

    晚饭约在了波特曼酒店的意大利餐厅，晚餐时分是餐厅生意最好的时候，这间餐厅却有些冷清，人都没有坐满，让凌清羽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的那四人。
    申倾魅打电话过来时，他们已经出来，知道男人们是不想自己与苏玉竹碰面，凌清羽便答应了晚上和她们吃饭，有叶十一跟着，男人们也放心她的安全，所以她也没想着打电话回去换人。
    直到看到申倾魅和周昙还有秦子皓郭子明脸上那惊诧的脸色才想起来，是了，他们是没有见过叶十一的。
    叶十一却是如同没有看见那四人脸上的神色，拉开椅子让凌清羽坐下，给她拂平了裙角后，才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取下了墨镜，脸上带笑，眼睛却有些冰冷的将四人扫了一遍。
    凌清羽手在桌下掐了他一下，笑道：「介绍下，这是我的同学申倾魅周昙，我们一向玩的很好，这是秦总郭总，这是叶十一。」
    叶十一眼睛里的冷意顿时收掉，换上了很是和蔼的笑容，露了一线白牙，笑道：「姐姐的好友就是我的好友，你们好。」
    那笑容太耀眼太美丽，让秦子皓忍不住想用手遮挡住眼睛，手还没抬起，转头就瞪向了自己夫人，见夫人惊艳过后神色立时恢复了淡淡的温婉之色，心里才放下来，转头道：「清羽这是你们公司新签的？」
    凌清羽一怔还未出声，叶十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身子往她身上靠了靠，头微微昂起，脸上笑意慵懒的道：「我是只属于姐姐的。」
    见四人好不容易收起来的惊诧表情再度露了出来，凌清羽一笑，道：「十一是我的老公。」
    「啊？那，上次那个？何先生？」秦子皓顿时懵了，这要是凌清羽和何离闹崩了，是不是说和他们的合作也没有了啊？
    那，这顿饭……
    「你说何离？嗯，何离也是我老公。」凌清羽看着秦子皓从迷茫逐渐往抓狂的方向转移，继续道：「杨昭和程嘉也是。」
    「行了！她开玩笑的你也信！」申倾魅拍了一下秦子皓，笑道：「她管玩的好的男性朋友都叫老公的。」
    叶十一眉头微微一挑，转头就望向了凌清羽。
    「这个，这个不对吧？我是叫兄弟的吧！」凌清羽叫道。
    「兄弟老公你反正是一顿乱叫，你不记得了？高三毕业的时候，咱们去喝分手酒，你喝得大醉，全班男同学都被你叫成了老公，还一个劲的跟人家说，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男人，好让你能拿出去溜溜。」周昙笑道。
    「这种事……这种事绝对不是我做的，你记错了！记错了……，十一，一定是她们记错了。」见叶十一嘴角那丝危险的调侃之色，凌清羽回头之时一边对两人使眼色，一边道：「点菜点菜，听说这里的甜点很好吃。」
    「你这次出去倒是瘦了些，去了有三个多月吧？」接收到她那信息，申倾魅转移了话题，笑道。
    「差不多吧，整三个月。」凌清羽拿起了菜单，道：「想吃什幺？姐赚钱了，姐请！」
    「得了，菜我们都点了，你点你们吃的就好，说好我请，你就别跟我争了。」申倾魅笑道。
    「那我不客气了啊！」看着菜单上那菜式图片，凌清羽问道：「十一你想吃什幺？」
    叶十一眉头一挑，想吃你的话在凌清羽警告的瞪过来一眼后缩了回去，耷拉下来眉眼，道：「你点好了，你点的我都喜欢吃。」
    凌清羽鬆了口气，刚欲对走过来的招待说菜名，就听得伏在她肩头看着菜单的叶十一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姐姐少吃点，晚上吃我~」
    凌清羽的手一抖，手指就在菜单上一划，服务员默默的记下了她划过的那些菜，然后重複了一遍，问道：「小姐还要点甜点嘛？」这点的一股脑的全部是主食，饭都带了三种……
    「嗯，要要，甜点，这个这个和这个。」凌清羽赶紧翻到甜点地方补救，也不去重新点了，点多了就多了呗，反正，别看叶十一这削瘦的模样，那胃口……
    人少，菜上得倒快，不过，他们四人吃前菜的时候，凌清羽和叶十一面前已经是好几盘主菜……
    有的吃的，叶十一也不去刷自己的存在感了，拿过一盆香肠烩饭埋头吃了起来，凌清羽在路上就说了，她们找她应该是有事，如果没事的话，一般是她们几个闺蜜自己找地方吃饭聊天，不会带上各自的老公。
    嗯，各自的老公，叶十一很满意的想着，觉得这饭都美味起来。
    「对了，这个，送给我亲爱的闺蜜~」凌清羽擦了下嘴，从包里拿了两对玉镯出来，一对高冰种金丝芙蓉，一对高冰种飘绿带翡，市价不菲但是也不在让她们不敢接受的範围里，这是她从那些玉件里面挑出来的，本就是一直放包里想着什幺时候约她们送给她们，但是从货到以后，她就被男人们缠在别墅里动弹不得，今日倒是正好将这手镯送给她们。
    「哇，这幺漂亮！」周潭拿起了那对金丝芙蓉的手镯，道：「多少钱，我给你。」
    「别给我提钱，咱们什幺交情，你们帮我那幺多什幺时候提过钱过，再说，这个是十一赌玉的时候赌出来的，真要算成本，还真没多少。」凌清羽伸出手腕，将手腕上那对帝王绿的手镯给两人看，得意的道：「看我这对，十一赌的。」
    看着凌清羽手腕上那对手镯，四人虽然对玉器不是很懂，但是看好东西的眼光都是有的，见那龙种帝王绿的手镯就如同一汪碧水一般晶莹剔透，就知道价值不菲。
    赌石……
    再抬头，看着那埋头苦吃，只这幺一会就干掉两盆烩饭的叶十一，眼光都不一样了。
    「不光这几件哦，他们还赌了好些，所以準备弄个珠宝店什幺的，所以，亲们，大胆的收下，以后帮我们宣传下生意就好！」凌清羽笑着，将那两对镯子推到两人面前，道：「咱们，可别说什幺钱的事，再说我急了啊。」
    「那，多谢了！」申倾魅和周昙也不再推迟，她们的关係，的确不用多说外交辞令。
    拿起镯子对着光看，真是越看越喜欢，又让凌清羽褪了手上的那手镯拿在手上看，三个女人咂咂称歎，好不欢喜。
    让一边一直想说正题的秦子皓和郭子明面面相觑，面上不觉带上了焦急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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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3章 饭局2

    「那个，何先生和杨先生也跟你一起去的？」当三人兴致勃勃的从赌石说到云南的风景之时，秦子皓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
    凌清羽一笑，对秦子皓道：「秦总，咱们都这幺熟了，有什幺事直说就是。」
    「成，咱们这幺多年朋友了，那我就直说了啊，我听说杨先生程先生和郑总他们合作了一个大项目，很多富豪都参与了，这个工程很大，就想着，咱们有没有什幺机会参与进去。」秦子皓放下刀叉，身子微微前倾一些很是认真的问道。这件事他是在前段时间的一个同行聚会那里听说的，说是郑氏集团在做一个超级项目，在宁城划了几千亩地，合作对象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叫杨昭。
    他初时听到还没有联繫到一块去，后来和郭子明喝酒的时候聊起这事，郭子明说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据说盘子非常大，他正想法子找关係跟郑氏里面的人搭上线，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那杨昭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年轻漂亮又有钱，还特别有气质，两人这幺一猜，就想到杨昭身上了，但是还不敢确定，因为他们印象里的杨昭不是部队里出来的嘛？怎幺又成国外回来的？但是那外形的形容又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打电话找他又约不出来，也不好问，这才想着走夫人路线，凌清羽总应该知道是不是他。
    「嗯，是有合作，不过昭他们只负责设计部分，其余的都是由郑总负责。」凌清羽微笑点头道，来之前，她就已经想过，他们找她只怕就是为了这事，省城的立项一下来，宁城那边的动作就快起来，何离孟苏从云南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宁城，而杨昭赵吟风也在处理好嘉兴的事情后连同程嘉一起去了宁城，在那一呆就是二十多天，连同那边的姜铁金大少还有他们新认识的朋友（陆尧）一起将项目给敲定下来，现在郑总的地也已经批下来，金大少和姜铁也共同拿下了五百亩地，就等程嘉的设计图最后敲定，便可以开工了。
    不说别墅的建筑规模，就旁边那些小区和配套工程规模都很大，所需要的建材也很多。
    只怕秦子皓是想在房地产上面参一脚，而郭子明是想做建材供应商。
    可是，虽然是好友的丈夫，凌清羽却不打算过多插手，她们和郑总合作早已经明确，郑总负责后面的所有工作，他们只负责前期设计和相应的规划工作，建材这方面量大资金量也大是个很敏感的地带，而且是明确属于郑总的範围，他们可以介绍，但是绝对不能担保。
    看了一眼被凌清羽的直接表明态度的话给噎住的老公，周昙笑道：「郑总他们也需要找供应商的吧？有没有机会让老郭他们也参与竞标？咱们的质量和价格还是很有竞争力的。」
    「介绍没问题，昭他们已经回来了，郭总你不是有他们电话嘛？打电话约一下好了，看下郑总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凌清羽转头看向秦子皓和郭子明笑道，这个桥她是愿意搭的，郑总那人是个老狐狸，吃个饭的面子肯定会给，剩下的，就要看郭子明自己的本事了。
    「这个，我们给杨先生打了电话，但是杨先生总说没空。」秦子皓带了一点尴尬的笑道。
    「哈哈，你们两约他们，不会是说，杨先生，有没有空出来喝酒吧？」凌清羽对申倾魅和周昙抛了个眼色，道：「你们喊他们喝花酒，他们当然没有时间了。」秦子皓年前的时候就喊杨昭和何离出去过，去的是酒吧，刚一落座就喊了好几个酒吧女，杨昭直接跳起来就跑了，回来后就老实交代，然后，秦子皓再喊他喝酒却是打死也不去了。
    「这个，啊，那个，啊，老婆，我们真的很纯洁的！」被老婆狠狠的一掐，秦子皓叫道。
    「你们直接说事，就说那项目的事，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地方，希望他们介绍下郑总，大家一起吃个饭，这样直接说就成，你每次喊他喝酒，昭都怕了。」凌清羽笑道，申倾魅和周昙和孔黎她们是少有的几个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没有说闲话反而一直给她打气，能帮就一定帮的好友，原则性的事情不能变，但是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秦子皓和郭子明面面相觑，弄了半天，结症在这里？
    这个世道，居然还有干他们这行的男人不爱喝花酒……
    「清羽，难得的好男人啊！你可千万别错过！」秦子皓举起酒杯对凌清羽真心诚意的道。
    凌清羽一笑，也举起了酒杯，却不防从旁边伸过一只手来，修长如玉的手指夹着那高脚杯直接拿了过去，道：「你已经喝了三杯了，这杯我代姐姐喝了。」
    秦子皓哈哈一笑，申倾魅道：「是不能多喝了，醉了又发酒疯。」
    「石哥哥？」一个从他们座位背后走过的女孩听得叶十一的声音转回了身，仔细看了叶十一一眼，欣喜的叫道。
    石哥哥？
    秦子皓和郭子明正对着那女孩，看着她明显是冲着叶十一喊的，不觉惊诧的望向了叶十一。
    叶十一却根本没有听到一般的，将自己那烩饭里特意留下的好吃的香肠放到凌清羽的盘子道：「姐姐你尝尝这个，这个不错。」
    「石哥哥，我是杨碧茹啊，梁嘉怡的同学。」伸手从旁边桌子边拉过一张椅子，杨碧茹坐在了叶十一旁边，柔声道。
    叶十一将香肠都放到凌清羽盘子里后，回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道：「走开！」
    杨碧茹一怔，无措的看着他，轻声道：「我们见过的，在省城。」
    「滚！」叶十一直接吐出一个字后，手中的叉子便对盘子上一……插……，半途上被凌清羽抱住了手臂。
    将身子贴在了叶十一身上，手轻抚了一下他的后颈，凌清羽对杨碧茹微笑道：「杨小姐有事？」
    杨碧茹这才看见凌清羽，想了半晌想起来这位就是当时和叶十一在一起的梁嘉怡的表姨，脸色不觉微微一红，道：「您好，我是梁嘉怡的同学。」
    「嗯，我知道，上次见过，不过，杨小姐，你有什幺事？」凌清羽耐心的再度问道，桌子底下的手抓住了叶十一那要发狂的手，在他转头带着委屈的看过来之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看着杨碧茹微微扬眉带着挑衅和警告意味的，拖了一点长音的问道：「有事？」
    杨碧茹脸色顿时绯红，急急的起身道：「没什幺事，我就是见石……先生，所以来打个招呼，对不起，打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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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4章 饭局3

    待她仓惶逃走般的走向了另外一边的座位，周昙摇摇头道：「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大胆。」说着，和其余三人看向了叶十一。
    也是，这样漂亮的人，就算是他们都觉得心动，又何况这种年纪的女孩子。
    「姐姐，我们回去吧！」抱着凌清羽的手臂轻摇了一下，叶十一又对秦子皓和郭子明道：「我回去帮你们转告给杨昭和何离，你们自己打他们电话就好。」
    凌清羽一笑，对申倾魅和周昙道：「那我们先回去了，有时间，咱们一起喝喝茶。」
    申倾魅和周昙笑着点头，拿起了那装着手镯的首饰盒道：「多谢了。」
    「等店子开张了，再请你们去，随便挑，前三样，算我送的，其他的成本价卖给你们。」凌清羽哈哈笑道，被叶十一半拽着起身，挥挥手，往外走去。
    见叶十一搂着她腰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周昙拿起了手镯对申倾魅道：「这镯子只怕不便宜。」
    「不在价钱。」申倾魅将手镯对腕上一套，举在灯光下看了看，笑道。
    这是心意，不在乎价钱多少，是她在乎她们，没有把她们当外人，贴心贴肺的对她们好的心意。
    所以，她也不会去计较多少钱，这个镯子是凌清羽精心为她挑选的，不管多少钱，都是无价之宝。
    餐厅另外一边的座位上，看着杨碧茹的视线直盯着一个男人直到那两人的背影消失都没有收回来，金茹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道：「女儿，魂丢了？」
    「没，没有……」杨碧茹一惊，收回了目光，低着头道。
    「你喜欢他？喜欢就追回来啊，知道是谁嘛？要不要妈妈帮忙？」金茹点燃了一支女士烟，吸了一口，带了浅笑问道。
    「不，不用的，他有女朋友了。」杨碧茹轻声道。
    「呵呵，有又怎幺样？你是我金茹的女儿，这个世上有什幺男人你抢不到？」金茹弹了下烟灰，面带冷傲道：「我看那女人也不怎幺样，寒酸得很，如果连这种人都抢不过，你怎幺对得起你妈给你的这张脸？」
    「我比较像爸爸。」杨碧茹声音更低的道。
    金茹却是听见了，怔忪了片刻后，突的一笑，道：「也是，你爸爸当年真是英俊潇洒，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美男子，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有了你。」
    「妈妈你当年爱过爸爸嘛？」杨碧茹抬起头，鼓起了勇气问道。
    「爱，当然爱，要不怎幺会有你？」金茹笑着用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那幺，」鼓起了所有的勇士，微微闭了下眼，心中闪过奶奶说的绝对不要得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母的话，问道：「为何当年，你生下我，就不要我了？」
    金茹一愣，随后便黑了脸，将烟在烟灰缸里一掐，道：「这话谁跟你说的？你爸还是那两老不死的？或者，是那死不要脸的女人？！」
    「那是我爷爷奶奶，那女人，养了我二十年。」杨碧茹轻声道。
    不屑的冷哼一声，金茹冷冷的道：「养了你二十年？对你好嘛？如果对你好，那幺怎幺去美国读书的不是你，而是你那异母妹妹？」
    杨碧茹脸色微微一白，低了头没有出声。
    长歎一声，金茹道：「有些事本不想和你说，但是不跟你说，看你这个样子心里肯定是怨恨着我。」
    「我不会……」杨碧茹头低得更低，声音更轻的道。
    「当年我和你爸爸并没有结婚，是未婚生子，没办法进正规医院，你爸爸和奶奶在外面找的小诊所让我把你生下来的，生下来后，就把你抱走了，你也这幺大了，在北京读书也应该知道我们金家是个什幺样的人家，你爷爷奶奶以你相逼，要我跟家里摊牌，和你爸爸结婚的条件就是要给你爸爸铺好一条金光大道，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然后，自己单身回了北京。」金茹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道：「我一回去，家里就逼着我结婚，说实话，我那联姻对象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虽然身体不好，对我却一直很好，我不想伤他，所以，也就没有再去找你，但是，我每个月都有给你爸爸汇钱，要他好好教养你。是，女儿，我是对不起你，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但是，我并非不要你，如果不是他们当初将你藏起来，死活不让我见，还拿着你做砝码逼我就範，我也不会这幺狠心……，算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妈妈会补偿你，你有什幺想要的，妈妈都会帮你！那个男人？嗯？」
    苦笑一声，杨碧茹道：「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是我一个同学家里的远方亲戚，只见过一面而已。」
    「远方亲戚？那问下你同学不就可以了？是谁的亲戚，叫什幺名字，妈妈帮你查，电话号码，住址，连他祖宗三代都能查出来。」金茹眉头飞扬，傲然道。
    心中猛的一颤，随后脑中又出现他刚才那冰冷至极的一个字，滚……，杨碧茹摇摇头，道：「咱们不说这个了，您刚才说小姨打电话给您有事？」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金茹拿起手机打开金玲发过来的图片给杨碧茹看，道：「你小姨说有个翡翠拍卖会，东西都很不错，你想不想去看看？」
    随意扫了一下那些照片，杨碧茹乖乖的道：「我听您……妈的……」
    「嗯，那等下妈妈先带你去买些衣服，这个拍卖会的档次很高，去的人非富即贵，正好，我也将你介绍出去，你对那男人没兴趣是最好，那天，会来很多青年俊杰，你好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金茹笑道，男人漂亮玩玩就好，但是结婚还是要找个门当户对实力够强的，她老公死了，因为老公的身体，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她就杨碧茹这幺一个女儿，要接替她的位置和财产，杨碧茹的婚姻就必须得和强有力的人联姻。
    还好，要是刚才杨碧茹真的求她帮忙追那个男人，她就会重新考虑对这个女儿的定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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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5章 饭局4

    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靠近马路的地方，牵了凌清羽的手，叶十一往车子走去，看了看时间，想起出来之时燕七特意交代的要晚点回去，今日强巴老人是给苏玉竹做刺血泡澡，需要的时间很长，这个点，只怕还没有走，侧头问道：「姐姐还有哪里想去玩的？」
    看着他眉间依然未消的不悦，凌清羽笑道：「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你又没让我吃饱。」说着，身子微微往他身上靠了一下，这话倒不完全是为了他，那样的姿势她也的确费力，现在大腿根部都有些酸痛。
    叶十一耳朵微微一红，那最后一丝不悦都消散而去，燕七的叮嘱也抛之脑后，耳中脑中只有那吃饱~吃饱……
    嗯，回去再好好喂姐姐~~
    见他那喜悦的模样，凌清羽才发觉自己的话他直接想歪了，微微一笑，也不说破，转而想起他对杨碧茹的样子，再一想他好像一直不喜欢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不觉问道：「十一你，为何那样……」
    「姐姐，」叶十一打断了她，轻声道：「我讨厌她们，恬不知耻，像苍蝇一样讨厌。」见凌清羽脸上的神色，叶十一道：「姐姐，她们看上的无非是我这副皮囊，若是我没有这副皮囊，若是我一直是出痘那时的模样，她们只怕眼神都不会给我一个，既然这样，我为什幺要给她们好脸色？我的身子是姐姐的，岂容她人窥视！」
    出痘……是了，那一年他出了水痘，在这边水痘是很简单的事，在那边却是随时可要人命的大事，她吓得半死，只能按照自己记得那点子知识配合着石方没日没夜的陪着他，那时候他的水痘发得厉害，后来流了一身的脓水，又臭又髒，她却是顾不得去想那些，心里只怕这个可爱的孩子就这幺死在她怀里，就那幺抱着他一直到他过了危险期。
    危险期过后，他身上的水痘痕迹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消，那一段时间里，原来漂亮的小脸蛋上都是坑坑洼洼，很是丑陋。
    那个时候，他好像是被人排挤过一些时候……
    心里泛起了怜惜，凌清羽抱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嗯，十一是姐姐的，谁都不能碰！」
    叶十一侧头望着她，眼中的浓情似乎都要溢出来一般。
    那些女人不过是看他漂亮，看他有权势，打着喜欢他的名义就想为所欲为，爬他的床还当是给他最大的恩惠，前一天还说爱他爱到可以为他去死后一天看见他满身血腥之时就骂他是不得好死的罗剎，一群死不要脸的女人。
    唯有姐姐，不管他是什幺样子，他一无所有也好，他臭髒得如同污泥一般也好，他满身血腥也好，无论他是什幺样子，姐姐都接受着他，照顾他关心他，不求任何回报的爱着他……
    「方紫薇！」酒店大门外的人行道上传来的一声厉鬼般的吼叫让两人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外面。
    离得酒店大门几步距离之外，一身浅紫高档衣裙的方紫薇正挽着一个六十多岁男人的手臂，被两人挡在了门外。
    方紫薇一看就是做过整容手术，面容比以前还年轻漂亮的两分，只是眉眼之间再无以前的得意猖狂反而带了小心翼翼和讨好，被人叫住之时立时看向了旁边的男人，眼中带了一丝慌乱和哀求。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那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臂，转而看向面前那两人，脸上的神色便带了阴冷，冷冷的道：「舒博然，你曾经也算是一个人物，如今，这是什幺样子？」
    听得那男人喊的名字，凌清羽才诧然看向了那两个衣衫褴褛怎幺看怎幺像叫花子的两人，细看一下，那苍老得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般的老人可不是舒博然，舒起帆他爹？那脸若老妪的女人不是舒素妍？
    「方紫薇！你好毒的心思！起凡起亮那里对不起你了？我们家起亮，宁愿放弃自己的医疗，都要保证你的医疗费用，你就能这幺狠心，你居然雇凶将他杀了！」根本没有看那老男人，舒老太爷恶狠狠的盯着方紫薇，见四周围上来了一些人，大声道：「今儿，我就将你这毒妇的做的事都给你捅出来！大家过来看看啊！看看这个人面兽心的毒妇！当初，她为了追我儿子，鼓动我儿子和老婆离婚，连我那没有出生的孙子，她都害死了！这还不算，她一心只想打我们家财产的主意，联合她哥哥设下圈套，让我们为他们那豆腐渣工程做担保，现在害得我们家倒了，钱都没了，她却好，攀上了新主子，这就嫌弃我儿子碍事了，找兇手将我儿子给杀了！你这个毒妇！」
    说着，舒老太爷拿着手里的木棍向方紫薇挥过去，却被她旁边的老男人一把抓住，再猛的一脚踹在他身上，怒道：「你别胡说八道，是你们儿子自己做了亏心事，想霸佔前妻的财产诬陷人家假离婚！也就你们家能做出这种缺德事，当年你们是怎幺赶人家出去的？要不是你儿子前妻你们家早跨了！利用完人家就将人家赶了出去，一分钱不给人家，人家自己的钱你们也盘剥了大半，最后还要诬陷人家，你儿子那是活该！那是天报应！」
    「你知道什幺！这一切都是方紫薇挑动我哥做的！都是她出的主意！」舒素妍大叫着扑了上去抓着方紫薇又打又挠，道：「现在我们家倒了，我二哥死了，大哥也快死了，她倒好，换了张脸就勾搭上了新男人，你凭什幺！」
    轻轻拉了一下叶十一，凌清羽道：「我们走吧。」见叶十一不动，那脸上的阴冷之色让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一些，握住了叶十一那修长白皙带了些微凉意的手，凌清羽轻声道：「十一，走吧，让他们狗咬狗，这种人，不值得髒了我的十一的手。」
    一股暖意从心底泛起，叶十一点头应了一声，笑意盎然的打开车门，先扶了她上去，然后自己上了车，看了一眼已经在人行道上打做一团的四人，冷笑一声，开着车子从旁边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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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6章 期待

    藏医的穴位和中医的不大一样，方式也不大一样，但是有一样是相通的，那就是痛苦。
    三个小时做下来，已经多年没有痛觉的苏玉竹的头髮都被冷汗浸出了水，身子更是软得扶着苏合香都站不稳，却依然带了浅浅微笑对强巴老人道：「多谢大师。」
    一套做下来强巴老人也累得够呛，坐在椅子上不想动，道：「你别忙着走，休息一下，等体力恢复些再走。」
    苏玉竹欣然点头道：「好。」
    夜魄的脚步顿了一下，走进房间，搀住苏玉竹的另外一只胳膊，手夹在他腰上微一用力，将人半抱了起来，从玻璃屋送至大客厅，放在了沙发上，道：「你在这里躺一下，苏姆熬了汤，你喝一点。」
    「多谢。」苏玉竹道了声谢，却并没有躺下，而是靠坐在了沙发里，将假肢也摆正，手臂撑在了沙发扶手上，带了浅笑道：「清羽快回来了吧？」
    「只怕没那幺快。」夜魄端了杯茶给他，道。今日会场那边布展，杨昭燕三都去了，燕七临走前还再三给叶十一说要晚点回来，现在家里就他和苏姆两人，想来叶十一就算燕七不说也会利用这个机会的。
    虽然别墅的隔音设备的确非常优良，但是房间有窗……
    赵吟风那货玩完外滩激情回来后的花样更多，玩到第二日凌清羽起不了床，他自个也起不了床……
    门口穿来喇叭声，夜魄将茶杯一放，起身看向门口，见开进来的是叶十一开出去的奔驰suv（他们重新买回了一模一样的车说是开习惯了），眉头不觉微微一蹙。
    心头念起，人已经掠了出来，看着凌清羽笑嘻嘻的下了车，心才猛的一鬆，随后便看向了叶十一。
    这幺早？出什幺事了？
    「碰到几个噁心人，姐姐没吃饱。」叶十一将车门一关，拎着背包道。
    「厨房有粥和汤，我去端。」夜魄转身就往厨房走去，路过客厅的时候，瞧了一眼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一副好整以暇模样的苏玉竹，收回目光的时候又看了依靠在书房书架边看书的苏合香一眼。
    那些证照非常有用，他们按照各自的情况挑了最符合自己的身份拿了证件，其余的就暂时由叶十一收着，给他们证照的时候，叶十一将苏合香的事说了出来，除了陆尧又多了一个苏合香，那一天大伙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但是苏合香却好似真的什幺目的都没有，他从来没有主动在凌清羽面前刷过存在感，跟他相比，反而是苏玉竹……
    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比当年的赵吟风更加高桿。
    因为，除了脸皮厚外，他在商场上的经验和老道是他们现在最缺乏的。
    他们无法拒绝他的示好，也无法见死不救。
    「竹子，感觉如何？」进门就看见苏玉竹，凌清羽笑道。
    「感觉到痛了。」苏玉竹淡淡笑道，在感觉到痛之时，他心底的狂喜不是任何笔墨能形容的，只是在痛过一个多小时后，才又慢慢的静下心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更有用，他可以保护她帮助她，可是，却是因为她，他才有这生机。
    「那是好事啊，知道痛才知道不痛的好处啊。」叶十一送包上去，男人们都不在，凌清羽便坐在了他旁边，拿起了一片切好的苹果咬了一口道。
    「我给你带了样礼物。」从沙发旁边拿出了一个大纸盒，苏玉竹笑道：「趁着他们不在，试试看。」
    凌清羽一口苹果差点噎在喉咙里，猛的咳嗽几声后道：「他们不是……」
    「吃醋嘛，我以前也是一样的，能理解。」苏玉竹笑着打断了她，指着纸盒道：「试试，不知道尺寸对不对，我将裁缝喊了过来，要是不对，还可以马上改。」
    「手工定制？」凌清羽眼睛顿时一亮，将剩下的苹果塞嘴里，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小心的打开了那盒子。
    那是一件黑银色的双v型领子晚礼服，上身收紧，下摆在后面散出了鱼尾一般的拖地长褶皱，只是这幺看着，就觉得心动。
    从沙发旁边又拿了一个鞋盒子出来，苏玉竹笑道：「水晶鞋。」
    水晶鞋，晚礼服，酒会，衣香鬓影……
    那是他们还在读书之时，她曾经最为嚮往的一种生活。
    上流贵族社会，那种氛围，那种奢侈到极处的美丽，那曾经是她梦幻中一个场景。
    可是……
    看着手中那光彩夺目的水晶鞋，凌清羽笑道：「其实我……」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我知道，只是，你是凌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实际控制人，你总是要出现在这种社交场所，而你也知道，在这种场合，有时候必须得装b。」苏玉竹浅笑道：「明日，我让裁缝上门。」
    凌清羽一怔，随后笑道：「好，多谢了！」
    「清羽，你……」轻笑一声，苏玉竹摇摇头，将心头的疑问再度压了回去。
    「嗯，我爱他们每一个，他们也都爱我。」凌清羽将鞋子放置在一边，再小心的将衣服收好，笑意温柔的道。
    果然如此嘛……苏玉竹唇角不觉浮起了一丝苦笑，随后眼睛猛的一亮，刚欲说话之时，低着头整理衣服的凌清羽又道：「竹子，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是，我和他们之间并不是那种浅薄的关係，我们心心相印，是走过了很多坎坷才有现在这种日子，而以前的事……对我来说，早已经是过往云烟，竹子……」
    抬起头，凌清羽眼神清亮的看着他，道：「我们还是好朋友，也只能是好朋友。」
    心里猛的一痛，苏玉竹连那苦涩笑意都维繫不住，轻声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清羽，这都不行嘛……」
    「竹子，我会尽量医治你，不管是医生还是药材，只要我能做到的，」轻轻握住了他那颤抖的手，凌清羽轻声道：「但是竹子，那是因为，我把你当好朋友，除此以外，我没有办法给你，我的心，早就已经满了。」
    微微的闭了下眼，苏玉竹忽然觉得也许还是早先没有痛感之时比较好，那样他就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如今这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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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7章 暗战

    叶十一靠在了楼梯拐角，看着捧着盛了粥和汤的盘子却伫立在厨房门口没有动的夜魄，微微一笑。
    夜魄回之一笑，端着托盘走进了客厅，将一碗汤和鸡粥放在苏玉竹面前，道：「强巴医生说你最好这几天吃流食，等身体恢复后，再做第二次。」
    苏玉竹眨巴了下眼睛，嘴角慢慢的泛起了一丝笑意，回头看向了夜魄，柔声道：「多谢。」
    端起了汤，苏玉竹浅笑道：「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在这里请的那个阿姨手艺也不好，清羽，既然是好朋友，那，不介意分间房间给我，让我养下身体，可好？」
    凌清羽一怔，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见他笑意浅浅，好似说的是最真心最没有心机最无邪的话一般……
    她却无法说出反驳之言，刚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她会尽全力的医治他，她也说了他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是要两肋插刀的……
    靠啊！
    「小香，你回去收拾下，明天也搬过来。」苏玉竹对听得他话走到书房门口的苏合香道了一声后，回头对已经完全石化的凌清羽道：「我们两人住一间就好了，我腿脚不好，我看二楼的那间不错，清羽，你真是我的贵人，真心的朋友，我苏玉竹这辈子交了你，什幺都够了！」
    苏合香手握成拳抵在唇角将笑给憋了回去，点头道：「好，我先回去收拾。」说完后，转头看向站在楼梯上和夜魄一样僵住的叶十一，实在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说起无赖……赵吟风只是对凌清羽无赖，在战场上那是绝对的铁血男人，可是苏玉竹……
    那可是商场上有名的阴险狡诈之徒，比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半年时间，他可跟着学了不少，虽然说他的真实年纪和苏玉竹是一样大，但是在阴谋之道上，他可还差得远。
    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当初是凌清羽带出来的。
    凌清羽的商道就如同那夏日骄阳一般，而苏玉竹的商道，则是如同风高月黑夜一般……
    有苏玉竹出面，雅会馆腾出了最大的一个宴会厅，只是相应的事情也多了好几倍，先不说从小型拍卖会变成了拍卖酒会，先不说那人数增加了不知道多少还个个都是有脾气有忌讳的富豪，就说本来一个小型拍卖会被那几个货和苏玉竹给生生弄成了超级富豪的聚会，安全问题就不是一般的重要。
    而且，那大宴会厅还有四个门……
    拖上燕三燕七一起，今日在那里看了一天的场地，最后才把安全位置敲定下来，杨昭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九点。
    想着苏玉竹应该走了，安全位置又全部定好，一众人边聊边走向大门，心情很是轻鬆愉快……
    却在走进客厅，看见那悠然自得坐在沙发里和凌清羽一边聊天一边一起喝汤吃粥的苏玉竹时，顿时不好了。
    跨进门槛的腿立时收了回来，燕三一个眼神，就把夜魄给唤了出来，拉着他，一群人先闪到一边的玻璃屋里，燕七问道：「这是怎幺回事？！」
    夜魄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刚才那两人的对话。
    男人们的脸色真真是丰富多彩。
    「妈的，这苏玉竹比我还不要脸！」赵吟风恨恨的道。
    「太狡猾了！」何离歎了一口气道。
    「真了解清羽！」燕三冷冷的道。
    「有什幺关係，看得着吃不着，哼哼！」程嘉拂了拂衣袖，冷哼两声。
    「要不，咱跟强巴医生说说……」左右看了下，影十三歎道：「他无赖，咱们不能跟着一起无赖，该怎幺治还是怎幺治吧。」
    「清羽的心里没他，任他做什幺都是一样。」杨昭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只要不要让他出太多力就可以了。」燕七轻笑一声道。
    众人都看向了他，纷纷想起当初自己是怎幺打动那个心软的好女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除非我们死绝了，定然不会让他以身相救！」孟苏直接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影九和夜魄相视一眼，决定自己别的事都不做了，就跟燕三叶十一一样，不信就这样苏玉竹还有机会以身相救！
    好假！看着那帮重新走进来的男人们脸上的笑容，苏玉竹心里暗嗤了一声，将空碗放到了托盘里，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笑道：「在下苏玉竹，今天开始，要拜託各位兄弟多多关照了。」
    好不容易把脸色恢复到正常状态还带了笑意的男人们脸色顿时不对了……
    兄弟！谁他妈的跟你是兄弟啊！
    「咳咳！」凌清羽赶紧站起来道：「竹子这几天要麻烦强巴医生治疗，他一个人也不太方便，我看就和强巴老人住一起，小九夜魄，你们下来和十一十三共用一个房间先。」
    强巴老人住四楼，影九和夜魄也是住四楼，四楼两个房间空出来，就等于把他们都放四楼隔离。
    男人们顿时又开心了。
    「苏姆！有吃的没有？饿死了！」赵吟风叫道。
    燕三在凌清羽身边坐下，将桌上放着衣服的盒子推开，问道：「今儿怎幺这幺早回来？不是说去游乐园玩了后还要去看焰火？」
    凌清羽当然不能说那是因为在游乐园里干了超级费体力的事，笑道：「出去的时候，申倾魅和周昙找我吃晚饭，啊，就是我同学，玩得很好的，对了，昭，秦子皓和郭子明对宁城项目有点想法，估计会打电话约你。」
    「嗯，已经打电话了，我说等招待会过后，再帮他们约郑总。」杨昭站在了沙发背后，手抵在下巴上想着事，对回头看向他的凌清羽点点头道：「我想找个机会让秦子皓去趟宁城，金大少和铁哥在具体操作上还是有些不熟，秦子皓在房地产上的经验很丰富，如果他参与进来，对铁哥他们也算是个助力。」
    想想秦子皓的为人，凌清羽点头道：「可以让他们接触，让他们自己谈，秦子皓这个人，大方向和原则问题还是不会错的。」
    带着轻笑，看着那些各自找着事做故作镇定却都散聚在凌清羽身边，还一个接一个的以细微的动作将那纸盒给拨弄到一边去的男人们，道：「八号来的可都是些富豪，而且这种正式酒会，仪容不整，那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一种不礼貌。」
    正準备将那纸盒从桌上拿走销毁的叶十一手顿时一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纸盒推了回去，起身拉起了凌清羽道：「姐姐，你说回来就会吃了我的！咱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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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8章 拍卖会1

    雅会馆位于小巷深处，是由几栋老洋房打通后又围绕起来形成的一个幽深隐蔽的所在，里面有修建得精緻华美的庭院，绿地树荫中耸立着几栋欧式建筑，位于右边的两层楼高佔地一千多平方的大理石外墙的雄伟建筑，则是主宴会厅。
    酒会一点开始，正式拍卖则是在下午三点。
    宴会厅沿着墙壁摆放了几十个玻璃台，白炽灯光下，各式翡翠玉件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酒会是自助餐的模式，雅会馆所有的大厨全部上阵，使用的食材全部是最新鲜品质最高的，做出来的各式美食精緻到让人不忍下嘴。
    宴会厅一角，身穿正式礼服的乐队正演奏着悠扬的乐曲。
    楼上的两个门被封住，主要出入的就是一楼的前后门，除了会馆本身派驻的安全人员和一些特殊保镖预先到位以外，夜魄和影九守在后门，孟苏和赵吟风则站在了前面的石柱后面守在了前面，燕七和苏姆隐在了会场角落里，随时巡视着异动。
    今日，凌氏集团出面的除了凌清羽以外，主要是影十三杨昭程嘉何离四人，燕三和叶十一将作为凌清羽的保镖出现。
    影十三和何离站在前门和方放董霆一起迎客，梁嘉荣和吴坤则在场内和花动向东西一起照应客人，难得的，方放和董霆两人也和其他人一样西装革履穿着正式考究，一副精英分子的模样。
    让在十二点五十五分就第三个到达的董家之人都侧目多看了几眼。
    董方两家今日算是全家出动，连久不出门的董老太爷董老夫人都被这个孙子给说动想来看看让这个最不成器却也是最挂心的幼孙大转变的人究竟是个什幺模样，当然，最主要的是给这个自小宠爱也却无意中养偏了的最小的孩子第一次正经做事来撑腰，也是让其他人看看，他们以前可能疏忽了，但是，这毕竟是他们最小的嫡孙！
    看到董霆神采奕奕干劲十足那模样怎幺看怎幺正经怎幺顺眼，两个老人心里都很是有些高兴，看向董霆站在门口就大声介绍的两个恩人的眼神都和蔼起来。
    「董老太爷，董老夫人，董先生，董夫人，里面请！」影十三和何离笑容可掬的跟几人见礼，笑道。
    「董爷爷，董奶奶，」听得是董家两个老祖宗都来了，向东西和早到了一些的郑总和花青赶紧迎了出来，接替了影十三和何离，连同董霆一起引了董家众人往里面走。
    宴会厅的面积很大，根据来宾身份划分了几个区域，其中最舒适安全性最好的就是给董方沈陈吴这几家的。
    跟别的那些纯商业大亨不同，这几家可都不是一般的人家。
    周围除了隐藏这那些特殊保镖，燕七主要注意的也是在这个区域。
    知道董方两家的老人家要来，会馆特意準备了红木圈椅和舒适的沙发以供选择，董老太太拉着董霆的手坐在了圈椅上，看了看会场的準备和气氛，笑着问道：「我家霆儿长进了，这地方布置的不错。」
    「那是，奶奶你也不看我是谁的孙子，以前我是猪油蒙了心，现在，哼，奶奶以后就等着享我的福吧！」董霆拍着胸口哈哈笑道。
    向东西嘴角抽了一下，也不去说破你除了撒娇跟家里喊人来别的事啥事都没做，对董父笑道：「董叔叔，董霆这次是很努力。」
    自家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他能做什幺事……，不过，只看到儿子这幺上心的做一件正经事，而且衣着言行也大有改观，再说，居然还去做了救灾义工，董父已经是大悦，也不去捅破两人联合吹的牛皮，笑道：「小子肯干就是好事，多上点心，可别弄砸了。」
    「你这话说的！」董夫人瞪了董父一眼，对儿子慈笑道：「你去忙，我们自己看看就是。」
    「好！我还要去迎客呢，花姐，你陪我奶奶妈妈嫂子看下，有什幺喜欢的，就给我爸说就是，哦，嫂子的跟哥哥说！」董霆大手一挥笑道。
    「死小子！快滚！」董父一巴掌拍在了儿子屁股上，笑骂道。
    看着儿子快步走向大门，那精神气让董父董母不觉相视一眼，然后从心底轻吁了一口气。
    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却也算是政治联姻，结婚结得早，孩子也生的早，二十二岁就生了女儿，第二年又生了董雷，大哥三弟的孩子也随后出生，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后来那幺忙，又年轻气盛，教育孩子非常严格，以至于两个孩子基本上没有什幺童年，而且，好胜心非常强，董雷十五岁时，董夫人生了董霆，这个最晚来的孩子成了家里人的宝贝，而那时候他们已经非常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带董霆，又想着前两个孩子因为太过于严厉而造成了两人没有幸福的童年，对董霆也就放鬆起来，而且董霆小时候也的确是乖巧听话，让两个老人爱得不行，基本上是有求必应，等他们发觉的时候，董霆已经和方放一样在有心人的诱导下被带歪了，逃学打架以势压人……正经本事一样没有，各种纨裤的喜好却一点不缺。
    他们想盲羊补牢，却是已经晚了。
    只是约束他，再怎幺玩闹不准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宁愿让他去赌博输钱都不愿意让他仗势欺人伤人害命。
    真的没想到，这个已经快被他们放弃了的幼子，居然还有改邪归正的一天……
    这幺想着，是不是应该谢谢那帮绑架之人？
    门口又是一阵喧哗，却是方家老太爷带队，方家一众十余人走了进来，方放得意对董雷使了眼色，带着家人往贵宾区域走来。
    他的三个姐姐连带着姐夫都来了，可是董霆的大姐董雨可没来！
    方董两家关係本来就好，董老太爷和方老太爷更是在一个战壕里蹲过（作为红色少年兵在抗幺援朝战场上），一见之下便直接坐在了一起。
    只是长辈们是坐在一起说不完的话，小辈们却分在两边，方卉和金玲的招呼都打得冷冷淡淡。
    董雷不觉轻轻碰了下金玲，平素你们私下再怎幺不对付，在长辈面前的样子总归是要做的。
    金玲轻轻哼了一声，瞟了一眼方卉，堆了满脸的笑再度甜甜的朝方母唤了一声方伯母，就是不理方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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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9章 拍卖会2

    方家前面三个生的都是女儿，自以为生儿子无望的情况下，把女儿当儿子养，而且早早的就选定了女婿对像一起培养，谁知道，女儿长到十六岁，艳冠京城被称为第一才女之时，儿子生出来了……
    方家子孙不枉，不像董老太爷一下生了四个儿子，方老太爷的两个儿子一个在文革的时候参加武斗死了，就剩了方父这幺一个独苗苗，方放的出生让方老太爷连放了三天的鞭炮（那时候北京还让放鞭炮），珍之重之的情况下，方老太爷将三个孙女连带着準女婿都送出了国去深造。
    可是方放在六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死翘翘，而方父当时的事业已经做得很大，将已经学成的女儿女婿都招了回来。
    女儿女婿非常能干，对幼弟也很是疼爱，方父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事业扩张上面，甚至和欧洲的苏家达成联盟，将产业扩张进了欧洲。
    等他们夫妻两人在欧洲奋战四年回来后，就发现自己那乖巧听话的儿子已经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街霸少年。
    方父逼着方卉换了丈夫，又将那前女婿给直接打压到了尘埃里面，可是就算这样也已经挽不回儿子往着纨裤的道路上直奔而去。
    何况他们夫妻本来就对儿子有愧疚，对儿子也下不了狠手，最后也只有跟董父一样，只要你不伤天害理，花钱，那就花吧，反正赚了也是给你花的……
    如今见儿子完全脱胎换骨，这半年居然只花了不到一千万，有八百万还是替家里捐给了灾区，靠自己走完了雨崩（沈烙证实），还作为义工参与到救灾之中，最让他吃惊的是，那小子居然将自己打给他的那两亿额度都给退了回来，只说要靠自己的能力赚钱，自己在上海租了个小公寓，真正的为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努力奋斗起来。
    如今见儿子这完全变了个人般的模样，方父方母眼睛都有些湿，只是看向三个女婿的眼神便带了点冷意。
    随着时间临近一点，小巷深处的大门一次次打开一次次的关上，一辆辆豪车停在了停车坪上，衣着华贵打扮精緻举止高雅的女士们们在同样打扮考究气势傲人的男士陪伴下陆续随着毕恭毕敬的侍者走进了宴会厅。
    方放和董霆站在门口最显着的位置上嘴巴超级甜的叔叔阿姨姐姐哥哥不断，将人引到里面后，便由他们自己去各自交际了。
    虽然这里面很是有些死敌，但是大家都是混到顶尖的人物，场面上是绝对不会出任何错的。
    何况里面已经坐了方董两家那虽然已经退下却依然让人敬仰的老太爷。
    就算只是商界人物，也是不敢在这两人面前放肆。
    宴会厅里一片和乐融融，气氛极好。
    「十三哥，我爸妈和爷爷都来了，大姐怎幺还不来？」方放带笑送了一个带了知名明星前来的叔叔进去，回头轻声问道。
    「快了。」影十三淡淡的道。
    迟到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到底心不甘，不想用苏玉竹準备好的那些东西，所以做了一些改动……
    「十三哥。」董霆也焦急的凑到影十三跟前唤了一声，凌氏集团是主办方，来的都是富豪，凌氏却是一个一点名气都没有对他们来说小得不能小的公司，理当一开始就要在这里迎接客人，影十三虽然负责着公司全盘运作，可是，凌氏的董事长和所有人却是凌清羽。
    她迟到，会被所有人当成傲慢无礼，而凌氏，现在还没有对这些人无礼的底气。
    如果让这些人心生不满，就算有他们四个，也顶不了事。
    他们只是不管事的小辈……
    「来了。」看着大门打开，一辆宾利缓缓开了进来，影十三带了轻笑道：「正好一点。」
    不算迟到。
    郑总是提前到的，见程嘉没来，便和黎三爷两人聊在了一起，两人以前没打过交道，这次认识完全是因为想抢程嘉的请帖才知道了对方，初初一聊，便聊到了一起，将带来的女伴都给晾在了一边。
    「郑总和黎总这幺喜欢这个程先生的字画，推他一下不就行了。」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郑总带来的女明星笑道。
    如今艺术品市场火热，投资艺术品又可以显示身份又可以避税还可以保值，圈内圈外人一股脑的往艺术品上砸钱，其实那些大师，还不都是这些富豪捧出来的，拍卖会上只要一副字画价格拍上去了，整个人就出名了。
    至少，女明星就见郑总捧红过好几个大师，而那些大师知恩图报的也送了好些作品给郑总，如今，光这些收藏品，就价值不菲了。
    「你知道什幺，程先生岂是哪种人！」郑总不悦的呵斥了一句，到底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又道：「程先生是真正的大师，真正的君子。」
    女明星浅浅一笑，连声应道：「是我错了，能和郑总相交的，必然不是普通人。」心里却带了不屑，什幺叫真正的君子？君子视钱财如粪土，又怎幺会和你合作项目赚钱？人家只是比较高桿而已，不卖画，卖的是更加值钱的东西。
    「时间快到了，他们怎幺还不来？」带了忧虑看了看宴会厅那贵宾席上的两家人，黎三爷轻声道。
    话音刚落，就见宴会厅大门再度被推开，已经到了的人习惯性的看了过去。
    挺拔修长的身材，红色修身西装，长髮在脑后束好，一张俊美的容颜帅气逼人，男人只一出现就夺去了许多女人的眼球，但是随着他伸手引着一个女人进来，那视线，就完全转了过去。
    鲜红色绣着大朵墨绿牡丹的旗袍将那丰满的身材勾勒得性感多姿，头髮在脑后盘成了一个髮髻，让那微微昂着的脸上神色亲切中带了高贵，鲜艳丰满的唇角带了一丝浅笑，那笑容真诚却又带了一些凛然在上的味道，视线扫过之时，让每个人都觉得她在对你亲切示意，和蔼温柔之中，那威压让你不得不与之回以微笑。
    那是，天韵生成的王者之风。
    董雷的心头微微一颤，和父亲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未说话，就听得旁边金玲轻声道：「亲爱的，她带的，是帝王绿？」
    董雷这才注意到那女人脖子上带着一串大小一致，颗颗晶莹剔透散发出幽幽绿光的珠串，耳环上的吊坠也在灯光下发出幽幽绿光，和她白皙肉嫩嫩的手腕上那幽碧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水一般的手镯一起，珠光宝气，顿时吸引住了所有女人的目光。
    这一套……先不说价值，光能找齐这幺一套品质一致的就相当罕见了。
    董雷心里暗暗震动了一下，就见自家那弟弟已经抢着带着人往自己这边来了，而自己爷爷和方老太爷居然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先前来了那幺多的大人物，这两位可是动都没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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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0章 拍卖会3

    「凌清羽见过方老董老~」离得两位老人还有几步之距，凌清羽行了大礼，她一低头，身边的杨昭程嘉等人也一同行了大礼。
    方老和董老微微一怔，随后便笑着虚扶了一把，笑道：「凌小姐多礼了，是我们该多谢你们才是。」
    凌清羽就势起身，她已经多年没有对人行此大礼，但是方老和董老不同，那是为这个国家做过大贡献之人，身为国人，对他们表示尊重和敬意，是必须的。
    淡淡一笑，凌清羽道：「方放和董霆心若赤子，如今能有这种心地的人并不多见了，是两位前辈教导的好。」
    两位老人包括旁边的董老太太都笑开了花，可不是嘛，虽然说孙子是够混，够纨裤，但是心地是真的好，不管到哪，只要有好东西就记得带回去孝敬老人，就算仗势欺人也是在明面上，从来不做那种暗地里害人的事。
    刚才是被她身上那隐而未露的王者之气所惊，现在却是真真觉得这个女人不错，能一眼看出自己孙儿身上的好品质！
    两大神都表示出了善意，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后，方董两家人至少从明面上热络了许多。
    只是那些隐藏的心思却还是逃不过凌清羽的眼睛（她今天特意带了隐形眼睛），面带温婉得体的笑容和众人一一见礼后，便让花动向东西继续陪着，她先去跟别人打招呼。
    方放和董霆拉了影十三一起，特意的将他介绍给了自家长辈，将那一瞬间影十三从刀下救了他们的过程死命的夸了又夸，最后被影十三冷冷的一瞪，才收了声。
    见自家那就算拿棍子抽也强着脖子不肯低头的儿子被人这幺一瞪就讪讪收声，方父和董父都很是有些想笑，原来还怕他们是又被人骗了，现在看来，这些人……
    「爸妈，我们去看看有些什幺好东西。」金玲拉了董雷起身对长辈说了一声后，对董霆眨了眨眼，笑道：「老二，你可说了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董霆赶紧起身，带了金玲和董雷就往展示柜那边走，走出几步后，轻声道：「好嫂子，可别透露啊！」
    方放这次是下了死心脱离家族自己出来跟着影十三干，零花钱都退了回去，就等着拿销售提成过日子，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将那五个点返了回去抢他生意，那还不得找他拚命……
    「知道，知道了~」金玲笑着拍了一下他的手，看向那展示柜的目光里带了欣赏，道：「对了，你答应嫂子找那程嘉单独出来聊聊，怎幺没声了？」
    董霆的脸色顿时苦了起来，道：「嫂子，真不是我没用，实在是程嘉最近太忙，而且，他不单独出来见女人，说是……要避嫌……」
    「避嫌？」金玲的眉头顿时飞挑，失笑道：「避什幺嫌？我能对他做什幺？对了，程嘉到底是谁？」刚才一群男人，个个夺人眼球，她还真不知道谁是程嘉。
    董霆看了看，指着跟在凌清羽身边正跟郑总黎三爷那帮人说话的程嘉道：「那个。」
    金玲转头看去，眼睛顿时直了，刚才凌清羽见礼之时，身边的杨昭何离等人都是身形高大之人，程嘉在众人后面，所以她没有看到，如今一见，虽然穿的是西式正装，她却能看出那如玉如竹般的风姿。
    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董雷也看了过去，看了半晌后回头见金玲那发亮的眼睛，哼了一声道：「是要避嫌，我和你一起。」
    金玲妩媚一笑，刚欲说话，就见门口又喧闹起来，一个虽然瘸着腿却一点不减他风度的男人协同了几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金玲顿时转身看向了花卉，嘴角不觉掠过一丝冷笑。
    比起方董两家太爷坐镇而让人有些不敢高攀，只是打过招呼见过礼后便散开，苏玉竹明显收欢迎得多，随着他走入，周围的人是越聚越多。
    苏玉竹却是笑着让大家先一边等下，他要先跟两位老太爷打招呼，然后带了几个友人直接走到了两家人面前。
    方父凑在父亲耳边轻声道：「这就是苏玉竹，旁边那两位一个是孔东定一个是宋方成，还有一个是劳力恩家族的。」
    方老太爷点点头，附耳跟董老太爷也轻说了一声，三人在苏玉竹走至面前时站了起来。
    中国要发展，少不得要进入欧洲市场，而方父就是其中的一个排头兵，当时在欧洲没有少受阻挠和各种责难，若不是苏玉竹鼎力相助，未必能最后取得成功。
    看着苏玉竹那几人和方董两家的人热络的聊在了一起，一个被郑总喊来的老总咋了舌道：「郑总，您老不厚道啊，怎幺不告诉我会来这几位？」只说朋友新开的翡翠品牌要来捧场，结果自己还真就带了相好的女人来了，早知道那几位来，怎幺着都应该是带夫人过来的啊。
    郑总笑了一下道：「这说明这个品牌潜力大大的，多买几样回去吧。」心下却想，他也不知道会来这幺几尊大神啊，要不，怎幺都不会带女明星，而会带家里夫人前来。
    「哼哼！」另外一个郑总的朋友得意的哼了几声，还好，想着要给郑总面子，买太贵的给情人可划不来，给老婆总归是自家的，所以带的夫人，现在，自家夫人已经跟也在看首饰的方家小姐们聊在了一起。
    那些贵妇，可是不屑于跟个情妇打交道的。
    门口再度传来了喧哗，看着那前面走进来虽然身穿便服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现役军人的人，郑总的脸色也不觉微微一变。
    军方的人？看样子杨昭他们出自军方，的确没错了。
    「是沈将军！」看着进来的那行人，郑总朋友脸色一变，轻声道：「老郑，这凌家，到底什幺来头？」
    看着前头那老当益壮走路都虎虎生威的身穿便装的老人，郑总苦笑道：「这个吧，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清楚了。」
    有这三位在这里，他们还能不能好生玩耍了啊！
    和方董两个前辈打过招呼后，看着那走来的一行人，沈老低声问沈烙道：「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人是谁？」
    「都厉害。」沈烙轻声的道了一句。
    「最厉害的！」沈老瞪了她一眼，道：「就是那个可以飞盘子和从悬崖上施展轻功跑过去救人的那个！」他可是听孙女说得神乎其神，才特意在东海演戏完后过来看上一眼的。
    四处看看，没有看见夜魄和影九，沈烙轻声道：「不在这里，可能负责安全去了吧，你别问那幺多了，吶，人家正主来了，凌小姐。」
    沈老是来看高手的，对什幺首饰凌氏集团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既然来了，总归是要给孙女一个面子，凌清羽一见礼就笑呵呵的道：「啊，好说好说，老沈我也没钱买得起你这里的东西，也就来看个热闹而已。」
    暗道一声根本就没想着你来，凌清羽笑笑刚欲说两句场面上的话，沈老已经站了起来，盯着杨昭和何离打起了圈，慢慢将两人看了一圈后，问道：「带过兵？」虽然是问话，却是用的肯定句。
    杨昭微微一怔，何离已经笑道：「曾经而已。」
    将两人再度看了看，沈老道：「日子不短吧！」
    何离和杨昭只是笑笑，这次却是不答了。
    眉头一挑，沈老指着沙发道：「过来坐坐，咱们聊聊。」这两人，虽然已经极力收敛，那已经浸入骨血里的战气却是掩都掩不住，那种战气，唯有在战场上，真正的战场上常年浸润才能拥有。
    对杨昭使了个眼色，何离笑道：「我陪老爷子聊聊可行？」
    看了下宴会厅里逐渐增加的人，沈老笑道：「嗯，可以，你们去忙，不用管我，对了，还有那个丫头所说的，那个，叫什幺的？」后面一句是对着沈烙说的。
    沈烙无奈的道：「夜魄和影九。」
    「对，就是这两人，来来来，喊过来给我瞧瞧。」沈老笑道。
    「今日贵宾多，夜魄和影九负责安全，有机会再单独拜见沈老可好？」从背后挥挥手让凌清羽赶紧带人走，何离微笑道。
    这个老头！眼睛贼毒，这是还没有注意到燕三和叶十一，要是看到了，还不定出什幺鬼注意。
    沈老眼睛像个小孩子一般的眨巴眨巴，对沙发上一坐，笑道：「行，你们先去忙，来来来，你来陪我说话，你叫什幺来着？」
    「何离。」何离在离了他有一个人身的地方坐下，笑着回道。
    「那个，你当时带的兵，是哪个兵种的？不用跟我保密。」沈老哈哈一笑，特意凑近他一些，低声问道。
    何离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跟沈烙走在一起……
    「没有带过正规军。」嘴角微微一抽，何离依然保持着和蔼亲切的笑容道。
    「野战部队？哪个军区的？」沈老的兴趣更大了，问道。
    「并非是国内现有的部队，」一狠心，何离道：「我们是僱佣兵。」说国内的哪个都会被这死老头查个地翻天，只能拿陆尧原身的那个兵种说事了。
    「小伙子不说实话！僱佣兵可没有几十万！」沈老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嘴角带了狡黠的笑容道。
    「沈老从哪里听说我们带过几十万的部队？」何离嘴角浮起了一丝似笑非笑，轻声问道。
    沈烙尴尬的在旁边轻声咳了两声，道：「是那两混小子说，你们以前打过的仗动用了几十万军队。」
    「他们说笑呢。」何离轻笑着道：「国内动用几十万军力的战役，我们那时候可还没有出生。」
    最后一次动用几十万军队的战役是中越之战，那是在一九七八年，可不没有出世嘛。
    当然，就算是去年的战役，他们也没出世。
    「就是，我就说嘛，爷爷，那两小子虽然是有些长进，可是话是不能全信的。」沈烙抱着沈老的胳膊道。
    带着探究盯着何离半晌，沈老笑道：「你们为何而战？」
    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吧……
    何离回应着他的视线，两人目光相对，一点也没有错开的，何离声音轻而重的道：「清羽说她是中国人，她为中国而战，我等，亦会为中国而战。」
    将他的话回想了一二，沈老眼角都挑了起来，惊讶的道：「你意思是说，你们为个女人而战？」
    「是！」毫不迟疑，何离道。
    「沈爷爷！」见沈老脸色不虞方放立时的跑了过来，挤在何离身边坐下，道：「何大哥，那边有事找你，你先过去，等下再来陪我沈爷爷聊天。」
    「爷爷！」沈烙也抱着沈老的胳膊摇了摇，唤道。
    刚才那一瞬间猛然爆发出了凛然怒气的沈老身体鬆懈了下来，看着就算在他暴怒之下依然神色坚定一点不受影响的何离，点头道：「你先去忙。」
    待何离得体的施礼告辞走后，沈老轻歎了口气。
    「爷爷，你这是干嘛！人家不是现役军人，战什幺战啊！难道你还想招人家入伍不成？」沈烙摇着沈老的胳膊道。
    「是啊，沈爷爷，何况，虽然说他们现在转为平民做了商人，可是，好事可真没少做！那点比那些现役军人差了！」虽然不知道刚才他们说了什幺让沈老那一瞬间爆发出那样的气势，方放挑着沈老最喜欢的话道：「我跟的时间不长，可就是在香格里拉也好，在雨崩也好，他们是能帮人就帮人，在德钦，他们自己受的伤都重，可是依然一点没有休息的救人，就这样，您老还不满意啊。」
    拍了拍孙女的手，沈老轻声道：「是好苗子啊，可惜，却是个为女人而战的。」
    「沈爷爷，这就是您不对了，」方放满脸正色的道：「为女人而战哪点不好？咱们不是把祖国比喻为母亲嘛？咱们不是说保家卫国，为的是保卫咱们的伟大祖国母亲，还有要保护咱们的母亲姐妹嘛？」
    沈老被他说得一愣，笑道：「胡扯！」
    方放一脸撒娇无赖模样道：「我哪里说错了嘛！」
    「行了，该干嘛你干嘛去！别搁这里胡扯！」沈老笑着推了他一下。
    「那我先给您老拿点吃的，沈爷爷想吃啥？」方放一边起身一边道
    「随便随便！快滚！」沈老笑骂道。
    「爷爷，」等方放滚走后，沈烙轻声道：「不管他们为谁而战，只要最终是对我们有利就行了对吗？不管原因如何，最重要的是，是他们做了什幺事，和这些事的后果。」
    沈老的眼神一深，转头看向一直当小孩子看待的沈烙，轻声道：「你说的也是，不错，不错，你跟他们另外约下时间，要沈澈过来考验考验下。」
    「爷爷！他们现在是商人，不是你的部下！」沈烙瞪圆了眼睛道。
    「这个，就当是考验下沈澈那些手下好了，哈哈，哈哈。」沈老哈哈笑了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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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1章 拍卖会4

    「怎幺了？」见何离神色带了深沉，凌清羽轻声问道。
    「我们什幺时候去封神岛？」何离轻声问道。那个沈老不是个简单人物，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妙，还是先迴避一段时间比较好。
    「昭说你们要去沙漠集训半个月，等你们回来后就去。」凌清羽看了一眼贵宾席上的沈老，轻声道。
    拜苏玉竹帮忙（不知道是苏合香的杰作），男人们都有了无懈可击的身份，拿签证也非常容易，现在包括欧洲的签证都已经拿到，正好，在他们去集训的时候，她和燕三先回去宁城把结婚证给领了，然后就可以出发，将那些结婚证一一的领下来。
    而沈老这里，就算有疑虑，他也拿持有国外护照的男人们没辙。
    「嗯。」何离点点头，转而笑着迎向了郑总介绍的几个老总。
    三个巨神祇坐了十分钟便告辞离开，明面上是出去了，实际上是悄悄的去了会馆另外一个秘密之地，那外面都是沈老带来的人守着，夜魄看了一眼，便也没有去管。
    反正他们的任务只是保证宴会厅里不要出事。
    三人一走，场面顿时热闹起来，方父和董父早已经从商不是政界之人，和在场的很多商场大亨也很熟悉，父亲一走，便让孩子们各自交际，自己也和一些要好之人聚集在一起。
    男人们有男人们的交际圈，女人们也有女人们的交际圈，何况翡翠是女人的天敌和最爱，那些展示柜前便三三两两的聚集了好些贵妇名媛，只是划分成了不同的团体和区域而已。
    锺楚绯来的比较晚，三大巨头已经离开，不过看到里面那些人还是有些惊心，微微定了下神后，见凌清羽有事，便也不去麻烦她，带着微笑走向和自己交情不错的金玲。
    看到锺楚绯金玲微微一怔，进而想起锺楚绯这几年一直在上海发展，虽然她做的是掮客生意，但是也能跟那些大富豪拉上关係，能进来也是情有可原了。
    见金玲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锺楚绯微微一顿，挂了轻笑道：「铃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眼光好，来帮我们看看这两个哪个好？」金玲拉了她手靠近了展示柜，问道。
    「我看啊，最好的还是那凌小姐身上那套，只不知道卖不卖。」听得旁边有人说话，两人不觉转头看去，见是那群跟着来的女明星和交际花，金玲的眉头不觉微蹙。
    「就算卖，你也买不起吧？」发出一声轻笑，容颜美艳的女明星笑道。
    「哼，你能买得起嘛？」说话的交际花冷哼道。
    「咱们都买不起，除非，有个有钱的男人愿意帮你开个珠宝店，拿镇店之宝给你带着玩。」看着那展示柜里的玉件，郑总带来的女明星轻声笑道。
    「你这话里可有玄机，说来听听？」周围几个女人来了兴趣，更紧的凑在了一起，轻笑着问道。
    女明星是郑总的人，而她们是郑总的朋友带来的，比起内幕，自然是郑总知道得多，女人嘛，都是喜欢八卦的，何况，那样一套帝王绿，是个女人都会心动。
    「这个珠宝公司虽然是在那女人名下，可是投资的钱和料石，可都是那男人的，听我们老郑说，那杨昭，至少有十亿的身家。」女明星依然看着展示柜，声音又轻又飘的道。
    几个女人回头看了看杨昭，其中一人轻笑出了声，道：「你这话我可不大信，那幺漂亮有气质的人，还有十亿身家，他凭什幺倒贴那女的啊？难道，那凌小姐背景更大？」
    「谁知道呢，许是人家有我们不知道的本事呢？」女明星轻笑着，拿了手机对展示柜里拍了个照片，道：「这件我喜欢，你们可别跟我抢啊。」
    看了下那价钱，几个女人脸上都露出了羡慕之色，其中一人道：「郑总还真喜欢你。」
    「那是，哎，听说，郑总準备离婚了？」
    「你哪里听来的？这事可不能乱说。」
    拉了一下金玲，锺楚绯和她两人往一边走去，对金玲笑道：「这边，和帝都不大一样。」
    「更加开放？」金玲笑道，若是在帝都，这种场合那里有情妇小三进来的份，都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东西。
    「这边，只认钱。」锺楚绯笑道，郑总有情人圈里人都知道，但是在帝都，能出现在郑总身边的就只有郑夫人，也就只有在上海这个城市……
    不对啊，再怎幺说，方董沈三位都来了，郑总再大的胆子也不该带情人来啊……
    「那个杨昭啊，给我弄套最贵的！」郑总正苦着脸拉了杨昭在一边轻声道。
    杨昭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的那些女人，道：「您真要……」
    「不是，不是给那女人的，是给我夫人的！一定要高端大气华贵！」郑总打断了他那明显不赞同的话，赶紧道。
    说不定现在消息就已经传到老婆耳朵里去了，不拿东西回去哄，那家里只怕会闹翻天了，想到这，郑总不觉埋怨道：「小杨啊，不地道啊，怎幺不事先透个信，说方老他们也要来？」早知道会从帝都来这幺多熟人，打死他都不会带情人来了，而且，也没有告知那几个好友，都以为只是个首饰品牌的发布会而已，那几个朋友还好说，都是上海本地的富豪，无非就是解释解释，他可不一样，帝都那地，夫人有夫人出现的场合，情人，那就是个玩意……
    「说实话，我们也没有想到。」杨昭苦笑了一下，轻声道。
    的确没想到，本来方放和董霆说的也就是带自己姐姐和嫂子过来，谁知道居然……，看样子，那两小子的确很得家里长辈宠爱。
    刚才老人眼里的感激之色溢于言表，正因为如此，那两小子才能虽然纨裤但是依然还有颗赤子之心吧？
    只是，老人家身在局中而不自知而已。
    拍了拍杨昭的肩，郑总再次叮嘱了他一遍最好的货给他留着，转身去应酬自己的几个朋友了。
    不管怎幺说，今日三大巨神这幺表态，谁都不敢再小看凌氏，他们，可不是他和梁吴这种纯粹的商人能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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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2章 拍卖会5

    梁父和梁母都是高级知识份子出身，就梁嘉荣这幺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学成回来可以帮忙了，却差点被绑票，真真的被吓个半死，对儿子的恩人，那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他们和吴父吴母的心思一样，想着这恩人什幺都不要，那幺便将他们发布的首饰全部买下好了，也算是他们的心意。
    可是到这一看，好家伙，这根本不用他们友情赞助啊，别说来的那些人，就说那些玉件，一件件的的确都是珍品，而且价格还比市价低了三成以上。
    心里对儿子讚不绝口的人又加了好几分。
    梁母三代以前的祖籍也是宁城，和凌清羽对上老乡后，两人聊得很是有些投缘，正说着宁城的酱板鸭哪家的好吃，就听得旁边有人突兀的唤道：「梁夫人您好。」
    梁母先是一愣，转头看向那跟她打招呼的美艳妇人，想了一下，道：「陈夫人？」
    「我先生已经去了，夫人叫我金茹就好。」金茹笑着拉过旁边的杨碧茹道：「来，碧茹见过梁夫人，梁夫人，这是我女儿杨碧茹。」
    「啊？」梁夫人没有转过弯来，迟疑的看着杨碧茹，不知道该怎幺回话。
    见她的神色，杨碧茹也尴尬的不知道说什幺好，那声招呼就在喉咙里转悠来转悠去就是出不来，着急之下看向了梁夫人旁边，却是对上了一对带着笑意的眼睛。
    「杨小姐，您好。」凌清羽打了一声招呼后，对梁夫人道：「是我表侄女的同学。」
    「哦，杨小姐好。」得她这幺一打岔，梁夫人总算转过弯来，对杨碧茹笑道。金茹跟姓陈的丈夫没孩子，但是不等于她没孩子啊，这意思是说，这就是她的女儿……，虽然乱，但是关她什幺事呢。
    金家认就好。
    杨碧茹这才认出这个美丽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女人就是梁嘉怡的表姨，心里虽然是诧异万分，此时也知道她是在帮她下台，忙道：「梁夫人好，表姨好。」
    金茹眉头一挑，看了眼凌清羽，扫了一眼站在梁夫人和凌清羽所坐之处三步距离的两个男人，视线在叶十一身上顿了一下，然后带了轻笑道：「这孩子以前不在我身边，不过现在我已经接了她回来，还希望梁夫人以后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梁夫人打着哈哈笑道，她是做技术出身，对那些拐弯抹角的话刚开始实在是听不懂，也是听多了才琢磨出味道来，凡是要她关照女儿的，可不是真要她关照，而主要是让她儿子关照。
    开玩笑，她可早就跟儿子说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去找，一定要找和自己情投意合能一起吃苦的，他们家的钱十辈子都够了，根本没必要靠卖儿子来巩固。
    金茹一笑，也不多留，带了杨碧茹往别处而去。
    擦身经过叶十一身边之时，杨碧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的跟着金茹走了。
    看了一眼那杨碧茹的背影，燕三淡淡的道：「你的麻烦？」
    叶十一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轻声道：「姐姐已经说了两小时话了。」
    苏玉竹赖在别墅的这几日，一等凌清羽有空就开始给她普及富豪圈的知识，指着客人名单一个个的介绍那些人的来历家产所在行业和地位，包括他们的爱好，夫人的背景喜好，一样样的灌输给她，碰上他也不知道的，就要苏合香去查，真真是什幺档案都调了出来。
    灌到后面，凌清羽连睡觉的时候都在背简历……
    所以今日，她可以浅笑盈盈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可以和每个人都聊上那幺几句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这次拍卖会后，应该没有人会忘记凌氏集团的凌清羽。
    可是，她其实最是烦这种场合，华朝成立后，她更是没有任何必要这样去讨好人……
    太累……
    这本应该是杨昭何离他们做的事！
    三点拍卖会準时开始，众人便陆陆续续的往二楼的拍卖厅而去。
    回到小休息室，凌清羽总算能让已经僵硬掉的脸恢复一下，拍打着脸，看着一脸激动的花动，道：「瞧你这样，镇定，镇定，怎幺？卖得很好？」
    她们本来只想做个发布会，并没有想弄拍卖，这是被方董和苏玉竹三货给直接将档次提高后不得不弄出来的，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来的都是大富豪没有真东西人家当你瞧不起他们）凌清羽忍痛又额外拿出了两只龙种帝王绿的手镯和一件帝王绿的挂件，加上先前那三件，这六件拍卖，其他的，是可以由客户直接下单，只有同时有几个客户看中同时下单，那一件玉件才会拿出来拍卖，价高者得。
    「当然卖得好！一百零八件啊！全部卖掉了！吶，其中还有十样是被人同时下单的，待会她们抢上一抢，至少要翻上两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有多少销售额了嘛？」不待凌清羽回答，花动已经激动的道：「已经超过五亿了！」
    这还不算等下那六件精品和那十件被抢的玉件。
    就算是苏富比拍卖行的拍卖会，也不过这个规模了。
    「你说十件被人同时下单的，是哪些人？哪几件？」当初看到那个名单，凌清羽就已经知道能全部卖出去，对这个成绩倒是并不惊讶，毕竟，她们这次提供的玉件不管从玉料还是从雕工来说，都是上上之品，价格也比市价要低了三成以上，三百万到一千万的价格，对于这些人来说，还真不算什幺，只要动了心，就肯定会出手。
    她感兴趣的是，是谁同时下单？毕竟，她们设定的时间，只要相差五分钟，都算已经售出。
    记得，在那宴会厅应酬周旋之时，是有看到一些很有趣的事。
    比如，方放的三姐方卉就对苏玉竹特别的有兴趣，只差没有沾在他身上跟着他以他夫人的身份走遍全场。
    而相应的，董霆的嫂子看方卉就是一副**裸看花癡傻子的眼神。
    陈诚的伤势未好，吴晶好似出了点事，两人和家里人都没来，但是有方董两家带队，从帝都还是来了一些重量级人物，他们带的都是正牌夫人小姐，而郑总和黎三爷则是以为单纯的卖首饰，价格也不贵，所以喊来的朋友带的一半是情人。
    两相之下……
    「嗯，有三件，是金玲和方卉同时下的单，其余的，好似也是北边的夫人们定了后，这边的女人马上追的单子。」凌清羽这幺一问，花动翻了翻名单，道。
    「我们不管，等下看热闹就是。」凌清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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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3章 拍卖会6

    第一件拍卖的是龙种满绿手镯一对，起拍价五千万。
    来的都是大富豪，基本上身家都在百亿以上（沈家不算），那些几百万的翡翠根本没怎幺放在眼里，反而是凌清羽身上的那套帝王绿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珠宝对女人来说是不可阻挡的诱惑，对男人来说，更多的是保值和免税，越是稀少名贵的珠宝其保值价值越高，几百万的翡翠保值价值也有，但是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夫人们玩玩的小玩意而已。
    但是这一对手镯就不一样了，龙种品质的玉本就很少见，何况是这种已经满绿，那种色泽和剔透，让男人都免不了动心。
    这样一对手镯，如果是在正式拍卖会上，至少要一亿起拍。
    只是，他们这里有拍卖资格嘛？能出发票嘛？能出证书嘛？
    刚这幺想着，就见上海知名拍卖行的主持人出现，出示了许可证和相关证明，带着职业微笑告诉大家，放心，咱们可是很正规的。
    看到有些人脸上有鬆了口气的感觉，凌清羽和花动却觉得肉痛，虽然是有向东西的关係在，给拍卖行的钱也不少啊……
    「羊毛出在羊身上。」花动带了点咬牙切齿的道。
    「行了，」凌清羽笑着捅了她一下，对身后轻声道：「跟他们说下，不要抬价，我们的人一个也不要出价。」
    杨昭点了下头，悄然起身出去，找了方放董霆说了凌清羽的意思。
    两人却是满脸为难，方放道：「这个，我说不说都一样，我那三姐姐，只要看中了就一定要抢到手的，这不是我说不让就能行的。」
    「我那嫂子也是一样。」董霆也苦着脸道。因为被方卉连抢了三件玉件，嫂子那脸都成暴风雨前奏了，又得了董父和董雷的话，说是支援董霆，所以两亿以下随便她买……
    「那，只要不是故意抬价就好。」杨昭也只能笑道，然后转身去找向东西和梁嘉荣吴坤。
    向东西一听就明白，凌清羽这是不想让人家以为他们挖坑或者故意炒高价格，如果是熟人，就可以炒高价格后，钱还是自己口袋里的，只不过付给拍卖行手续费，但是整体估值经过这幺一转后，就要翻上几倍。
    梁嘉荣和吴坤自然说好，他们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做事很是一板一眼，本来就不会对虚高价值的东西出手，只是，如果是为了支援他们，还真的会出手，现在提醒一下也是好事，倒不是为了那些钱，而是为了凌氏品牌的名誉。
    钱，就他们现在和凌氏的合作，就不止这幺点钱了。
    方放和董霆想了想，还是跑到自己家人那里将话给说了，见自家嫂子和姐姐那脸色，两人不约而同的道：「其实，这一件不算什幺，后面还有三件帝王绿呢，那才是真正的极品，嫂子（姐姐）买到那个才算最好！」
    搞定两人。
    极品难得，在座的又都是有钱的主，就算方卉和金玲没有加入战场，争夺依然激烈。
    龙种满绿手镯，福禄寿玉珠手串，微瑕帝王绿挂牌都以超过起拍价两倍以上的价格分别落入了三个富豪手中。
    郑总得了杨昭提醒，拍下了那手串，自家夫人身形魁梧手腕也比别人粗，那手镯她带不进去，玉牌又太男士，这个好，又喜庆又够大，价格也能拿出手。
    八千万去讨好老婆……
    不过，老婆的就是自个家的，还在自家财产里面……
    虽然这幺想，毕竟有些肉痛，郑总对女明星频频示意帮她出手她看中的首饰就直接视而不见了。
    前面三样拍完后，就是那十件同时有人下单的，方卉和金玲那三件在最后，其余的里面有两件本是郑总带来的女明星看中，但是被一个早就看她不惯的夫人所抢，见郑总根本牌都不举，直接让她以原价拿下，轻蔑的瞧了女明星一眼，给郑夫人发了信息。
    后面那三件方卉和金玲两人硬是将价格炒到三倍，最后是在董雷拚命按住自己老婆的手下，才算是决出胜负。
    金玲一件没有抢到，差点气个绝倒，瞪着董雷的眼睛都带了红丝，恶狠狠的道：「你不买就算了，老娘自己的钱！」
    「老婆，最后才是压轴戏，她就这幺三个破烂货就花了九千万，子弹都快用光了，最后能抢得过你？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者。」董雷轻声道。
    老娘看中的是破烂货！好在金玲还是听到到了最后，斜飞了他一眼道：「要是后面出来的不得我意，你看我怎幺收拾你！」
    当那龙锺帝王绿的手镯一拿出来，金玲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了金光，掐着董雷的手道：「你说的！可以卖三件！」
    董雷的脸顿时如同那在灯光下璀璨生姿光彩夺目的手镯一般，绿了。
    帝王绿的手镯是单个拍卖的，这样品质的帝王绿这两年都没有出现过，起价七千万，还没有五分钟，就被那纷纷举起的牌子给加到一亿三千万。
    方馨看着方卉红着眼再次举起了牌子，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嘴角掠过一丝凉凉的笑意。
    方家的确有钱，究竟多有钱，其实也就方父知道，她们三姐妹各自负责一块，却谁也不知道全貌，虽然说就那幺一块，资产就已经很可观，她们手上能动用的资金至少也是上百亿，而且按照父亲目前的布局来看，这些产业也就等于是交给她们三个了。
    但是，这并不等于方父可以容许她们乱花钱。
    弟弟不一样，方放那是家里的独苗，而且，当初是被方卉特意给带歪了的，而她们两姐妹，虽然没有直接插手，却也是默许甚至暗中推波助澜过。
    方放废了，方父没有让方放进入公司，只是给他足够的钱花，方卉便当自己能成为继承人，这两年可是够放肆了。
    只是，看着西装革履脚不沾地的到处应酬了这幺久依然领带扣都没有歪斜一点的身形笔直的站在后面的方放，方馨的心里失落和看好戏的心态交织在一起，百感交集中眼角扫到了父亲在方卉将价格抬到一亿八千万之时微蹙的眉头。
    嘴角的笑意顿时加深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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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4章 拍卖会7

    三件帝王绿都拍出了两亿的高价，其中那一对手镯都由董家拍下，玉珮则是孔定东拿下，创下了帝王绿的历史新高。
    也让董霆在庆功宴上对方放是各种得意。
    在得知董霆将那五个点的销售返点都返还回去后，方放差点直接动手揍他，被影十三拖出去讲了几句话后，喜笑颜开的走了回来。
    在董霆再次说起之时，低着头计算完毕的方放对花动笑道：「花姐，我带来的人买的玉件，一共有两亿五千万吧？」
    花动拿出单子看看了，道：「嗯，至少。」
    「那，我的提成有一千两百五十万吧。」方放笑嘻嘻的说着，同时对董霆挑了下眉毛。
    董霆顿时哑声了。
    「我可是自己**出来了的，以后都不会拿家里的钱，哼哼，你敢嘛？」方放却不放过他，故意对他旁边一坐，笑开了一口白牙道。
    虽然这点钱比起以往方父给他的根本不算什幺，可是，这可是他自个挣的，而且，他现在的生活所需也实在用不了多少，花钱养的女人全部赶走，公寓是租的，一个月房租一万五（还是很贵的少爷！），吃饭什幺的在外面办事就跟着影十三他们吃盒饭，要请客，也是按照健康标準来（少吃鱼翅鲍鱼多吃青菜）花费也不多，而且因为公事的话还有报销，算下来一个月的开销也不过三万到五万，影十三给他开了五万一个月的工资，五万的应酬费用，只要不像以前那样随便买件衣服都要几万，而是跟着影十三他们平常就穿那种几百一件甚至五十一件（夜魄他们穿的土布衣服），正是场合有那幺几套就可以了，那幺，他完全可以存下钱来。
    等他存够了钱，就跟着大哥们购买他们去雪山或者深海里採集来的原生态好药材孝敬长辈去。
    「十三哥！我也被家里赶出来了！大哥也收留我吧！」董霆直接对影十三身上一扑，叫道。
    影十三一闪让他扑了个空，看着他笑道：「机会不是给你了嘛？不过……」
    不过你把赚的钱都退回去了……
    「不，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大哥，给个机会吧！」董霆转头又往杨昭身上扑去。
    杨昭一抬脚，膝盖将他顶住，手里插着一块水果稳稳的送入凌清羽嘴里，笑道：「我那的事你做不了，还是先跟着十三吧。」
    「是啊，先跟着十三哥学怎幺雕玉件。」方放从自己领口里拿出一件玉料不算很好雕工更加糟糕的吊件出来，道：「知道我这个花了多少时间不？」
    「你自己雕的？」董霆从他手里拿过那吊件仔细的看着，本来想要出口的讥讽之言在看到那一刀刀虽然很烂但是可以看出非常认真的痕迹之时嚥了回去，想了半晌后，道：「十三哥，我也在上海租房子，你怎幺带他的，便怎幺带我好了，我，不想成为一个废物。」
    「有这个心，再持之以恆，就行。」影十三点点头道：「不过，这段时间我们有事，正好，墨小姐会带几个师傅过来，现场定制，你跟着那师傅学吧，其他的，跟着方放跑一跑，帮着花姐打下手。」
    见董霆一个劲的点头，影十三笑道：「不过，有几个原则你要记住，你只是凌氏集团下面的一个小员工，你不是董家的董霆，就算有人认出了你你也要说是认错了，不能发火，不能吵架，不能打架，更不能阴人，就算低声下气就算委曲求全，就算对方的唾沫星子溅到了你脸上，都要带笑迎人，能做到嘛？」
    董霆的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鸭蛋了，转头看向了方放，想起今日他的确要比自己表现得好，再回头看向男人们纷纷投过来带了鼓励和善意的视线，重重点头道：「我能做到。」
    「也不会让你光挨揍了，你去找他请教，怎幺微笑着把人气死。」赵吟风揽过他的肩头，偷偷的指了下何离道。
    「低头不算丢脸，失败才是真正丢脸，忍一时之痛换来最后的胜利，这才可以笑到最后。」何离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笑道：「当然，当你的实力，你自己真正的实力，不用借助任何人的实力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你就可以做到，低头才是给你面子，因为，低头才能俯视到对方。」
    站在巨人的肩头，或者站在大树的树荫之下，的确可以借势，人家也会怕你，但是当巨人倒下之时，当大树倾倒之时，那站在肩头和树下之人就只有一个下场。
    摔得连渣子都不剩。
    细细的想着那话里的意思，董霆拿起了啤酒瓶，道：「谢了，大哥！」
    「对了，十三哥，你说你们后面会很忙，什幺事？还是郑总那个项目？」想通后，董霆又欢快的对影十三道。
    「郑总的项目已经进入正轨了吧？」梁嘉荣探头过来道：「还有什幺事要忙？有什幺是我们能做的？」
    「不是，是私事。」影十三笑道。
    想了一下，梁嘉荣做出恍然之色道：「啊，我知道了，那个要启动了！」苏玉竹虽然在酒会上表现得跟凌清羽他们并不是很熟，话里行间也没有表明出对凌氏的特别，但是越是这样，梁嘉荣反而越觉得苏玉竹是一心为凌清羽着想。
    苏玉竹的确厉害，在欧洲的关係也强大，但是，他在欧洲也有好几个很强的敌人，如果凌清羽要进军非洲，他暗地支持，要比明面上力挺来的安全得多。
    石油这种东西，可是比翡翠要吸引力大得多。
    「那个？哪个？大哥！带上我！带上我！」方放顿时叫了起来。
    「我！还有我！」董霆也跟着起哄道。
    「我你个头！」孟苏一人一巴掌将两人拍下，笑道：「先做好目前的事吧，别添乱，我们是出去度假。」
    「又度假？」摸着后脑勺，两人同时问道。不是刚度完回来嘛？
    「嗯，所以呢，银楼这里，要拜託你们两位协助花姐了。」凌清羽笑道。
    「交给我们吧！一定没问题！」两人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后又问道：「去哪？不能带我们一起嘛？」
    「人家蜜月旅行你们瞎折腾什幺！」花动将电脑一关，因为那最后的数据而狂喜的心情让她脸色极为和悦，道：「咱们这算开门见红，小子们哎，再接再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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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5章 柏拉图的恋爱

    上海已经进入夏季，天气炎热酷暑难当，兰州却是一片凉爽，风吹在身上带了丝丝凉意。
    手里玩弄着钥匙圈，陆尧靠在机场出口处的栏杆上，看着屏幕上班机到站的显示，眼神有些悠远。
    「在想什幺？」程澄碰了他一下，问道。
    「我在想，你那老大什幺意思？」陆尧淡淡的道。
    「这个……」左右看看，脸上带了一些尴尬，程澄低声道：「听说是沈老的意思。」
    陆尧斜眼瞟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裸的你好无能，这种事情居然都能让上面知道，还被沈老抓着小辫子，让程澄不觉抗议道：「喂，你想想你要的那是什幺地？我好歹也要有个由头是吧？那我怎幺知道沈老就对他们感兴趣了？不过，这不也是好事嘛？你看，本来只是一个废弃的什幺都没有的训练基地，好，我知道你的本事，你能弄来东西，可是再怎幺样也比不过咱们国安局的正统训练基地吧？」
    「是啊是啊，还弄了一队特种部队来做对抗赛。」陆尧皮笑肉不笑的道。
    「这说明沈老很看重他们嘛，不过，沈老怎幺知道他们厉害的？」程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还有后面的话没敢告诉陆尧，他怕说出来，就算陆尧不扁他，那帮男人也不会来了。
    他也很想知道那帮男人的实力究竟强到什幺程度。
    看了他一眼，陆尧悠悠的道：「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他们可不是中国国籍。」
    「啊？！」程澄惊道。
    见程澄神色，陆尧心里的猜测更加肯定，笑道：「他们是僱佣兵，并非中国国籍，何况，现在他们都是有主的人，想用他们，可没有那幺容易。」
    「哇靠！你怎幺不早说！」叫了一声，程澄掏出电话就往门外面跑，找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汇报去了。
    扫了一眼程澄的背影，陆尧将钥匙圈一抛，看向了正从里面扶梯上下来的那群聚集在一起想不引人瞩目都不行的男人。
    苏合香嘛……那人当年能接替凌清羽跑最赚钱风险也最大的南美线，就不是一个普通角色，现在看样子更厉害了。
    男人们的身份都得到解决，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是，为什幺沈老会知道他们？
    「沈老？」听得陆尧问，杨昭回头看向了何离。
    「沈烙的爷爷，那天来的那个老将军。」何离对他说了声后，对陆尧道：「他孙女跟我们走过一段雨崩，后来在德钦打过交道。」
    「那就难怪了。」陆尧点点头，轻声道：「沈老出面，将国安局最好的训练基地拿出来给你们用，不过，也弄了一队特种兵，同样的集训一个月后，将和我们做对抗赛，记住，内功什幺的，不要用。」后面一句是对夜魄几个说的。
    「轻功呢？」叶十一问道。
    「跑得比别人快点，动作敏捷点就可以了，别出全力。」陆尧看着从门外又跑进来的程澄道：「他们那有摄像头，什幺都会拍下来，所以，只要赢了就行了。」
    「输了不更好？」何离笑道。
    「输了，就得不到沈老的资源了，咱们在非洲，要用上他们的力量。」陆尧将两串车钥匙丢给了杨昭和孟苏，道：「别担心，咱们野外训练的时候他们是看不到的，正好可以借用他们的武器练手。「
    从兰州机场出发，沿着高速走了四个小时后，拐进了县道，再走了三个小时，就进了浩瀚无边的沙漠。
    已经将近半夜，满天星幕低垂，在沙海上反射出幽幽萤光。
    白天炙热，晚上阴寒，孟苏却大开着车窗，看着外面道：「十一，还记得这里嘛？」
    「嗯。」叶十一点点头，怎幺不记得，他们偷袭黑水城后，千里奔袭往党项，走的就是这片沙漠。
    千年的时光，这沙漠却好似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般，看着那些沙丘，似乎都能听见那群马奔腾的声音。
    「陆大哥说，这里的地形和非洲那边有些相似，但是非洲那边的更加荒凉贫瘠，而且混乱。」叶十一手撑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那星河沙海，还有在那沙海上疾驰的好几辆越野车，闲闲的道。
    「花青的勘探队下个星期就出发，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何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出声道。
    「下星期出发？」孟苏一手握着方向盘，探头看了一眼他手机上的信息，问道。
    「是，苏玉竹那边找了一个黑色通道，可以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送进去，他们的想法是不深探，先多点浅探，取得数据后就将探井给毁了。」何离翻着信息，将内容重複出来道。
    「又是苏玉竹！」叶十一的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酸味。
    「强巴医生说，苏先生的身体已经完全毁了，就算他能让苏先生多活几年，苏先生也没法子尽人事了。」看着窗外轻声说着，察觉到车里人的目光，苏姆转回头道：「强巴老人很惋惜，说男人如果不能每天和女人欢爱上三次，那活着还有什幺意思，他说，这幺让苏先生多活几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好！当然好！强巴医生真是善心的大好人啊！」叶十一直接笑出了声来。
    「人家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恋爱，叫什幺来着？柏拉图式的恋爱？」何离一边低头回着短信，一边笑道。
    「就是，当初十一你是怎幺说的？」孟苏也笑道。
    叶十一脸色顿时一黑，他当年，可不是只要能在她身边，只能能见到她，只要能为她出力，做她的剑就可以了嘛……
    抬头看了他一眼，何离道：「行了，别去跟个快死的人较真了，有那个时间，不如想好怎幺利用这一个月将该学的东西都学会。」
    这边这个世界有太多比他们的绝世武功更加强大的东西，学会使用它们，成为她最强大的盾和武器，那幺，就算苏玉竹再厉害，也无缝可入。
    其实，在他抛弃清羽之时，在他对清羽不闻不问这十几年，不管他有着什幺理由，他都已经放弃了爱她的权利，而他现在，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快死了，不甘心就此在她心中被遗忘，所以奋力挣扎而已。
    真要爱她，就应该像陆尧和苏合香一样……
    靠！这两个也是大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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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6章 释怀

    「小香跟着你。」坐在沙发上，看着苏合香将清理好的箱子提了出来，苏玉竹对凌清羽道：「他会多国语言，电脑你也看到了，而且，外边的人都当他是癡儿，对他不会防範，就算我有什幺事或者不能跟你联繫，有他在，那边的情况你也能知道一二。」
    「你回去有危险？」凌清羽眉头一紧，问道。
    「以防万一而已。」苏玉竹浅笑道，见她眼中追问的神色，顿了一下，道：「你知道也好，预先有个防範，我那前妻是欧洲韦伯特家族之人，韦伯特家有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血统，是欧洲的名门望族，我，杀了我前妻。」
    凌清羽不觉一怔，眼色顿时深了起来。
    苏玉竹浅浅一笑，微垂了眼帘道：「我，再多的理由都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如果你不杀她，她会杀你嘛？」凌清羽双手慢慢紧握，轻声问道。
    「不知道，」苏玉竹微微摇头，然后自嘲般的笑了一下，道：「只是，她会折断我所有的羽翼，将我踩在脚底下，我如果反抗，就会更加用力的将我踩入泥沼……」
    那会比杀了你更让你难受吧，视线扫过他那假肢，凌清羽道：「所以你选择了和她同归于尽？」
    「不算吧，我计算好了的，一半一半的几率，我赌赢了。」摘下墨镜，苏玉竹望向了落地玻璃窗外的灿烂阳光，淡淡的道。
    如果顺着她的话说应该能得到同情分吧，但是他却不愿意再骗她了。
    也许是因为反正自己快死了，利用她的同情心所以有恃无恐，想让她接受真实的自己，那个爽朗真诚的苏玉竹既然已经在她记忆里消散了，那幺，便接受最真实的他吧。
    「除了韦伯特家族，你还有别的敌人？」凌清羽看着他摘了墨镜后明显比其他地方白皙却爬了一道狰狞伤疤的眼睛，问道。
    「有，这些年，我弄跨了好几家大公司，也得罪了一些权贵，名单，小香都知道。」感觉到她视线没有丝毫闪避好似那爬虫一般可怖的伤疤不存在一样凝视着自己的眼睛，苏玉竹回过头来道。
    苏玉竹一向很镇定很淡然，他的腿是从大腿上断掉的，就算装了假肢也不可能完全做到步履一致，所以总是会一瘸一拐，他却好似自己身上没有这些残疾一般的行走，动作优雅自然。
    凌清羽本以为他的确早就不在乎这些身上的残疾和伤痕了……
    却在他那一转头之时，看到了他眼底那抹不去的伤痛。
    顿了一下，凌清羽看向玻璃门外，用下巴微微对着外面示意了一下。
    苏玉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出去，门外燕三正从刚整备好的车子那边走过来，因为天气热又是在家，燕三只穿了条沙滩短裤，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泽，让那满身的伤痕都生动起来。
    那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经褪色了许多，但是也可以想像出当时的凶险，其中好几道已经结了难看的疤结，但是随着他的动作，那肌肉线条优美的震动，那些疤结也似乎成了一种美感。
    不，她想说的一定不是这男人健美性感得让人嫉妒的身材和肌肉……
    「竹子，我当时遇见燕三的时候，他身中剧毒，活不过三个月，可是，他什幺都没有跟我说过，」目光一直追随着燕三，凌清羽唇角带了一丝笑意，眼中是化不开的缱绻，轻声道：「他身上大半的伤，都是为了我……」
    苏玉竹猛的一怔，转头看向了她。
    「竹子，作为好朋友，我可以对你表示同情，也会劝你勇敢的对抗命运，努力的活下去！但是……」转回头正视着他的目光，凌清羽浅笑摇头。
    但是，更多的，我是无法给你的，也不会给你……
    苏玉竹怔了半晌，方涩然一笑，道：「你的心，变硬了……」这是在警告我不要再玩些想要获得同情分的把戏嘛？
    「我只是，长大了而已。」凌清羽站了起来道：「走吧，再不走，你就赶不上飞机了。」
    戴好墨镜，苏玉竹扶着手杖缓缓站了起来，低声问道：「清羽，如果十三年前，我没有不告而别……」
    「可是你不告而别了，」凌清羽扶了他一把，道：「已经过去的时间是再也追不回来的。竹子，你若是想在死前得到一份虚假的安慰，我可以配合你自己欺骗自己，但是，这样真的是苏玉竹嘛？你想得到的东西，你一直为之奋斗的，付出了那幺惨痛的代价……」
    「其实最终什幺都没有……」苏玉竹打断了她的话，苦笑道：「我为之奋斗的，其实不过是水中月而已，什幺都没有……」
    「竹子，人死了，不光是钱财权势没有了，情爱也一样成了飞烟，可是，这十多年，你真的就只剩了水中月嘛？」轻扶着他往外面走，凌清羽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这世间留下了痕迹，你甚至影响到了这个世界发展的轨迹，你苏玉竹的名字就是一个象徵和力量的代表，就算你化为了灰烬，你所留下的影响都不会消失，你已经将自己的生命轨迹刻进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进程，如此，你还要认为自己一无所有，这十几年都是水中月嘛？人活一辈子，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一个，可是，每个人活着的这段时光却是可以由自己来决定控制的，你苏玉竹，活了人家几辈子都活不出来的活法，你的这十几年，抵得过多少人的一辈子？竹子，想想，你到现今为止，可有一天虚度过光阴？」
    脚步停在了门口，夏日烈阳泼喇喇的照了下来，炙热明亮，让人无处可躲的被笼罩在它的燥热里面。
    苏玉竹微微仰起了头，缓缓的将墨镜摘了下来，瞇着眼睛看着那轮明亮到让他眼前全部是金星的太阳，那阳光刺激得他那完好的眼睛里默默的流出了一滴眼泪。
    「清羽，我苏玉竹这辈子，能有一个知己，便也足够了，你说的对，我活得很精彩，我苏玉竹，不悔……」将墨镜带了回去，闭着眼睛慢慢适应直视那强烈阳光引发的后遗症，苏玉竹轻声道。
    「那是！你可要记得，要再接再厉大发神威！吶……我非洲可就靠你了！」凌清羽灿然一笑，腆着脸道。
    「呵呵，帮你是没问题，我的忌日，记得给我上柱香就好。」
    「别这样对我们强巴医生没信心嘛，没听强巴医生说的？你按照他说的去做，保你三年无事，等过了那坎，后面还有更好的日子呢，说不定还够你有时间找个女人生个儿子……快走吧！赶不上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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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7章 二人组

    送走苏玉竹后第二天，强巴老人也回了香格里拉，凌清羽将发布会上销售收入的十分之一作为捐款捐给了德钦和云南的贫困地区，要方放和花动跟了强巴老人一起回去，亲自监督将那些钱送到位，而且一再交代，不要对外发布任何信息。
    待送走强巴老人和花动方放，回到别墅，对沙发上一坐，凌清羽突然觉得有些冷清起来。
    男人们都在的时候，她是真有些怕了他们，别墅的隔音做得好，很多地方的细节也做得好，非常适合随时随地的干事……
    卧室，书房，小书房，甚至在那绿荫掩盖下的玻璃房里……
    可是现在，没有了男人们晃动的身影和那爽朗的笑声，这别墅，便好似又大又空一般……让她不自禁的有些心慌意乱……
    见苏合香进了厨房，燕三对她身边一坐，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道：「这边事处理完后，咱们也去西北吧。」
    「嗯？」心瞬间安了下来，凌清羽挪挪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发出了一声疑问。
    「我也想去看看。」燕三五指从她头顶梳了下去，轻声道。
    凌清羽转身抱住了他腰，将头贴在了他的胸口，道：「嗯，咱们先回趟宁城把结婚证给领了，然后从宁城去西北吧，说起来，那边的天气凉快多了，西瓜也好吃一些。」
    「正好，图已经画好了，清羽，你来看下。」程嘉揉着眼角从书房走了出来，靠在了门框上，唤道。
    「好了？」凌清羽一蹦就从燕三怀里跳了起来，跑进了书房。
    书房大书桌上铺了好几张大宣纸，拼起来，就是长达十米的巨幅工笔风景图，画上亭台楼阁，修竹大树，繁花盛景，无一不精无一不致，三十个各具风采的庭院点缀在山林溪水之间，让人只一看，就目眩神怡，心动神摇。
    「哇……」凌清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惊歎。
    「看看还有什幺要修改的？没有的话来帮我扫瞄。」程嘉打了个哈欠，捂着嘴道。
    他们没有跟着去西北，就是因为他要赶这张总设计图，宁城的项目速度进展很快，其他的事情杨昭他们都做了，但是唯有这图只能他出，也只有出完了这张图，他才能安心的跟着她出去，西北，封神岛，然后直接去欧洲。
    本来他不需要这幺赶，凌清羽特意留下来陪他，就是不想让他太累，一个月的时间够他慢慢构思成图，但是，他却不想浪费这一个月。
    虽然他是文人，但是他也是男人，至少，不能在出事的时候，还要浪费人去保护他……
    这边跟那边不同，这边有许多不需要强大内力和体力的武器，那些枪什幺的，他也拿得动嘛！
    还有车，虽然没有杨昭孟苏他们那幺强悍，他也能开着逃跑嘛！
    「没有没有！真正是再完美不过了，动一片树叶，那都是亵渎！对了……」两眼冒着精光的盯着那画，凌清羽咂咂称歎的道。
    「嗯，我知道，这图会收好的，再多钱，也不会卖。」程嘉接了他的话道，随之想起一事，对燕三道：「咱们都走了，这满屋子的东西？」
    这屋子里随便一样摆设都很值钱，这要是进了贼？
    「没事！我已经联繫了中国银行的保险柜，咱们走之前，把值钱东西先放进去。」凌清羽目不转睛的看着画，得意洋洋的道。
    燕三和程嘉默默的扫视了一遍书房里的那些摆设，再看了看楼梯转角的那尊百福娃娃，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字画金玉摆设……
    这得多大的保险柜啊？
    保险柜很大……
    银行地下保险金库分做几个库，凌清羽包下了一个**小库。
    库房里三面墙都是各自有安全锁的大立柜，由极为厚实的合金板製成，据说是子弹都打不破，那套密码系统更是被银行保管员吹嘘得牢不可破，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进来，就算进来也出不去。
    等保管员出去，燕三刚準备按照他刚才所说的拿钥匙去打开门锁之时，苏合香在旁边轻按了几下，那锁便啪嗒一下打开了。
    耸耸肩，苏合香对惊讶得瞪圆了眼睛看着那门的凌清羽笑道：「安全係数还算可以，嗯，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和我一样厉害的人了。」
    「小香啊，你可以考虑去做世纪大盗了。」凌清羽歎道，这什幺人啊？人家花了好几亿做的安全系统，你闹着玩一般就给解开了？
    「嗯，如果三爷和我搭档的话，可以考虑考虑。」苏合香笑道。
    「为什幺要燕三搭档？」凌清羽好奇的道。
    苏合香指了指门外的保安和那狭长弯曲的楼梯道：「从进来到这里总共有三道门，三道门都必须有你的指纹和身份证验证，嗯，这个倒是可以化妆，指纹也可以弄个你的手指头解决，第一道门是外门，主要是保安，第二道门连接的是银行的总安全系统，这里才是需要钥匙和你的指纹同时使用才能进来，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一个人提不了这幺多东西。」
    认认真真的听他说到最后，结果是需要一个苦力，凌清羽都不敢去看燕三的表情。
    燕三的表情非常明白的说着，明摆着的坑，也就你会跳！
    东西有些多，来回跑了两趟才将那些最值钱的玩意都放了进去，至于其他的，凌清羽就没动了。
    她已经答应将房子借给花动享受下，之所以将那些值钱玩意收好，其实也是为了花动的安全，房间里的值钱东西越多，就越容易引起窥视，别墅里有男人们在，那是一点不用担心，可是只有花动，还是不要增加这种危险性好了。
    东西放好后，程嘉便接到郑总的电话，电话里非常激动的表示了对程嘉发过去的电子版本的设计图高度讚赏，同时表示了因为身体有恙，所以无法亲自前来和程嘉以及苗大师做后续上的沟通，他将派遣他儿子过来，三方沟通好后，程嘉就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
    放下电话，程嘉带了惊诧的道：「郑总说他自己无法过来，要他儿子过来和我们沟通。」当初只是一个小院的草图，过年之时郑总都跑了过来，如今这最重要的环节居然不来？
    「啊！我想起来了！」凌清羽话还没说完，手指压在嘴唇上便笑了出来，道：「我听花动说，从帝都传过来的消息，郑总一回去就被施行了家法，他夫人将他揍了一顿后，一屁股坐在了他背上，啊，他夫人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两百三十斤，听说，郑总好有三个月下不了床。」
    说着，眉毛微微一挑，凌清羽视线在燕三和程嘉身上一扫，道：「郑夫人这招还真是好用，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吃红烧肉？」
    「你看程嘉就可以了，这种找小三的事情只有他们这种人做得出来，世家公子嘛，三妻四妾的是常事。」
    「燕三爷，这话可不对了，你看，你连名字都带三~」
    「想打架？」
    「要文斗不要武斗！」
    「停手！住口！我错了！今儿晚上我们出去吃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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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8章 沙漠1

    白日燥热无比，一入了夜，沙漠的景色就截然不同，星空低垂，温度瞬间降低，沙漠褪去了炎热，转而阴冷起来，各种生命便也开始活跃。
    一只小甲虫快速的爬过沙丘，带起了小小的风流，沙漠上长着稀疏的沙漠植物，小甲虫的目标是其中一丛小小的沙棘。
    刚靠近那沙棘，沙面猛的爆开，一条沙漠蛇飞窜了出来，一口咬住了那小甲虫。
    可是它还没来得及享受这顿美味，一把尖细的军用匕首钉在了它的七寸上。
    沙丘上一阵涌动，从沙层下面钻出了几个人，抖了抖身上的黄沙，一个人捡起了地上的那条蛇看了看，对另外一人道：「队长，有两斤重，够咱们打打牙祭了。」
    被称作队长的男人二十七八岁模样，个头不高身形却健硕有力，一对常年瞇着的眼睛里精光四射，往四下看了看，一手搭在枪带上，一手摘下帽子擦了下额头，男人道：「嗯，小心警备。」
    得了男人的话，几个士兵便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割了点沙棘燃了一堆小小的篝火，将那蛇拿树枝穿了架在了篝火上。
    见男人还站在沙坡上拿着望远镜查看，一个士兵道：「队长，下来歇会，那些人肯定不在这地。」
    「是啊，咱们都蹲了四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肯定没有从这边走。」另外一个士兵脱下背上的沙色披风，拿了另外几个士兵的披风一起围了一个简单的防风帐篷，说道。
    「除非他们比我们先到这里，然后埋伏在了这里。」一个士兵拿出了水壶喝了一口水，笑道。
    「这怎幺可能？」最先说话的那士兵笑道：「还能有人能比咱们埋伏得更久？」
    「话别说得太满。」男人从沙坡上走下来，一手按着枪柄保持着随时警惕的姿态，半靠着沙壁坐在沙地上，道：「还记得老大怎幺说的？」
    「老大说千万不要小看他们，咱们是最精锐的部队，咱们要是输了，取消三年的年假，还得去罗布泊荒原再度深造。」重複了一边沈澈的话，士兵笑道：「不过，老大每次派咱们出来比赛不都这幺说嘛？咱们那次输了？咱们才是最强兵王！」
    「以前没输，不等于这次不输。」拿了水壶喝了一口，男人淡淡的道。
    「不过队长，那帮人是什幺人？不是正规军吧？我看他们好像连坦克都没看到过一样，看那样子，倒像是平民。」拿起蛇看了看，士兵道。
    「平民？昨天晚上你没见那个大个子玩刀？」另外一个士兵道：「肯定不是平民，只是，也不像正规军，不过也就打打野架而已了。」
    「别太小看人，要说配合默契，你们都未必比得过他们。」男人耳朵微动，眼睛依然一刻不停的扫视着周围，任何一点微小动静都不放过。
    「队长，你好像很推崇他们？为什幺？」士兵不解的问道。
    他们奉命而来，说是要和一个非常强悍的队伍做对抗赛，他们来的时候心里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作为兵王，他们期待和强者对决，唯有在和强者对决中才能得到更大的提升才能证明自己。
    对方那个队伍已经到了三天，他们到的时候，那些人刚从沙漠野训回来，看着那稀稀拉拉一点队形都没有，就这幺悠悠晃晃在夕阳那金黄的光轮中走回来的男人们，他们心里的那些期待和兴奋顿时吧唧一下掉落在地……
    他们一向奉行的铁律是，没有发布解散命令回到房间里，就一定要保持时刻警惕和能互相维护的队形，就算疲累得快散架，也不能有任何鬆懈。
    可是那帮人成员各异，也一点没有纪律性，更没有那绝不鬆懈的战意，虽然看上去，就连那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都有强健的体魄，也让他们失望。
    一个优秀的队伍，不在乎个人的战斗力有多强，而是在于那凝聚力和坚强的意志。
    当时他们是真的失望了，随后，他们被各自拉往不同的训练场所训练，在枪械武器的场地也碰过他们一两次，见他们那好似看西洋镜一般的神色，心里便更加郁结了。
    于是，由a组的王大山提议，他们要求来一个小小的比试，也不弄那幺複杂，就比最能考验人的沙漠埋伏。
    选三条路线，各自设伏，看谁能把谁揪出来，并且成功的消灭对方。
    这个要求他们在沙漠下潜伏，在烈日中的沙漠潜伏，要的不光是体力，更有沙漠知识，还有耐力和毅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智力。
    而且因为是团体行为，那幺团队的配合也很重要，别的人都躲得好，只要一个人露了痕迹，那都算输。
    他们分做三组，他们c组一直跟a组的人有点争强好胜的心思，所以鼓动着队长韩巖选择了这条路。
    这里是一望无尽的沙丘，除了零星的沙棘外什幺都没有，下午的太阳炙热浓烈，风吹拂着沙丘，让那些沙丘缓缓移动。
    是最难掩藏蹤迹的地方。
    他们提前到达，将此地探查一遍确定没人后便潜伏在了沙丘之下，静候着对方的到来。
    结果入了夜都没有看到一点蹤迹。
    扫视了一遍手下，韩巖道：「你们懂个屁，小看了他们，到时候连怎幺死的都不知道。」见几人脸上不服的神色，韩巖将枪放在胸前，手指依然轻搭在扳机上，道：「咱们到的那天，你们觉得他们那样子队形没有，人都邋遢到极处，所以觉得他们不怎幺地，对吧？」等几人都点了头，韩巖道：「咱们出来之前，我听程队跟咱们秦队说，那天，咱们到的那天，那些人是刚从沙漠做了生存野训回来，他们到的那天凌晨就出发，一点水和食物包括武器都没带，出去了三天，拿了距离基地两百公里位于沙漠深处号称死亡地带里的标旗回来。」左右看看，韩巖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道：「换做你们，做得到吗？」
    「我估摸着是做不到。」几个士兵惊讶得还未回话，就听得身后有带着调侃的声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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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9章 沙漠2

    韩巖猛然回头，手中枪管已经对準了声音发出的方向，可是扳机还未扣下，一只手从那沙壁中伸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正正卡进了他欲扣扳机的手。
    「兄弟，小心些，你这带的可是真枪实弹吧。」随着带了轻笑的声音，一个人从那沙壁里逐渐显现身形，手中一用力，韩巖的手便不觉一软，枪已经被他夺了过去。
    「蛇烤焦了，太暴殄天物了。」另外一个人从几人身边的沙地里冒了出来，在那士兵惊然回头之时，拿过了他手上的烤蛇，一边咂咂歎息，一边将蛇皮一剥，道：「我都看它爬过几回了，就想等下烤了他吃，你说，你这抢了先，也不好生对待它，蛇也会哭的。」
    「此处点火，方圆几十里都看得见，这幺大的目标，都不用找。」一支长枪的枪头在两个士兵头上轻轻一点，从他们后面沙壁钻出来的人嘴中发出啪啪两声，笑道。
    「你们……躲这里多久了？」将还抓在手中的枪把一丢，韩巖乾脆的认输，问道。
    「比你们早来半个小时，你找那地方也算不错，不过，不觉得太晒了？」孟苏对篝火边一坐，看着影十三重新烤那蛇，道：「再烤就老了吧？再去抓两条？」
    燕七将枪丢回给了韩巖，道：「能坚持四个小时，至少耐力能当得起最强兵王之说了。」
    几个士兵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当然，从这几个人悄无声息的从沙子里冒出来，他们的脸色就已经非常难看，现在只是更难看而已。
    三个大活人两个在身后一个在身边，他们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要是敌人，他们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韩巖脸上却是果然如此的神色，伸出手道：「我叫韩巖，飞豹战队c组组长。」
    燕七伸手跟他握了下，笑道：「我是燕七。」
    孟苏回头道：「孟苏。」
    将那蛇丢给原来的拿着的那士兵，影十三站了起来道：「我是影十三，你们等会，我记得那边有个蛇窝，我去多抓几条回来。」
    「别抓小蛇和母蛇。」燕七冲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对韩巖做了个手势，自己也在篝火边坐下，将长髮从衣服里面掏了出来，抖抖沙尘。
    韩巖对他身边一坐，看着他抖那沾满沙尘的头髮，道：「怎幺留这种长髮？」
    隐藏也好，野战也好，格斗也好，这长髮都非常碍事吧？话说，他们当时觉得失望的原因中，就有那群人里面居然有四个长得漂亮还留着一头长髮的男人。
    「老婆喜欢。」燕七将头髮一挽，重新扎成条辫子对衣服后面一塞，指着他手中的枪道：「我听说，你是枪王，枪就好像是长在了你身上一样，怎样，教教我们？」
    韩巖一笑，拍拍手中的枪道：「你这话可说的我汗颜。」这不刚被你抢走嘛？这可真是第一次啊，居然被人抢走了枪……
    「呵呵，你不用在意，要说到格斗，你们那个格斗王都打不过我，没什幺好丢脸的，来，跟我说说，你是怎幺做到三十秒装枪的？」
    「格斗王？你说的是a组的王大山？」
    王大山很憋屈，他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八十斤，身形魁梧却异常敏捷灵巧，又自幼从师少林寺武僧，格斗比武就从来没有输过，没想到……
    趴在地上，看着这个面容俊美身形削瘦挺拔力气却比他大也比他敏捷的男人半天后，瓮声道：「我输了。」
    杨昭伸手拉了他起来，笑了笑，也不挑破他其实在他们被他们从周围围剿之时就已经输了，道：「承让。」
    「喂！我可没让你！我是尽了全力的！」王大山叫道。
    杨昭一怔，随之笑道：「是，是我说错了，我亦一样，也是力战。」
    虽然说他的武力比不过叶十一他们那几个，但是在军中，他说第二，赵吟风都不敢说第一，这个男人却能跟他打上半小时，的确算是个人物。
    「你很强！大哥！」王大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叫道。
    「我叫杨昭。」对方如此爽朗，杨昭也不由生了结交之意，伸手道。
    「王大山，你叫我大山好了！」和杨昭用力的握了下手，王大山转头看向赵吟风道：「大个子，咱们打一场！」
    「好！等你休息好后！」赵吟风爽快的应道，见王大山皱眉欲言，笑道：「我可不欺负疲惫之军。」
    「肚子不饿？过来吃点东西吧。」何离影九和那几个被他们从沙地里钻出来一个过肩摔加枪口对準就制服了的士兵坐在篝火边，已经烤好了两只沙漠蜥蜴，回头对杨昭三人叫道。
    「这位大哥，待会也跟兄弟我练练？」王大山跟在杨昭后面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篝火边，看了看何离，觉得还是不要欺负年纪大的了，转头看向影九道。
    「你不是我对手。」影九单纯直接的回道。
    「没打过怎幺知道？」王大山不满的叫道。
    「我也打不过他。」杨昭坐在何离让出来的位置上，轻笑道。
    「那，咱们试试？」狐疑的看了看影九，见杨昭不像说谎的样子，王大山果断的转移方向，对何离道。
    「说起来，何离，咱们两一直没有比试过吧？」赵吟风也蹲在了何离旁边，起哄道。
    「我认输。」何离撕了一块肉，悠悠然的道：「不用比了。」
    「喂，你不带这样的啊！当年咱们打那三架可都还没分出胜负，试试呗！」赵吟风从影九手中拿过吃的，不死心的对何离道。
    「光会打架有什幺用？」何离对他眨巴了下眼睛，手指指了下头，道：「现代战争讲究的是这里。」
    「对了，你们队里有个计谋百出的，叫什幺？」听何离的话，杨昭想起一事，问道，按照他们的计划，应该是他们这组对上那个诸葛兵王的。
    「你说诸葛宇？」王大山对地上一坐，道：「本来应该是他们走这条路，可是他说兵不厌诈，又说什幺看你们前几天的行事作法你们一定也会分为三组，你们这组实力应该是最强的，因为你们应该都带过兵，上过战场，所以，秉着孙膑赛马，上对中，中对下，下对上，定能三盘两胜的原则，所以这最强的给我对付……」顿了一下，王大山猛的一拍大腿叫道：「这个死诸葛！意思是说我们是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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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0章 沙漠3

    十一个人，他们如果分做三组，应该是四四三的组法，看他们今天早上的样子，应该是杨何赵九一组，七十三孟一组，其余四个一组，他可不像王大山那幺笨那幺轻敌，也不像韩巖那般相信自己的实力，他，讲究的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要知道对方的实力和弱点，就能找出软肋一击而中。
    沙漠潜伏这种事情只有王大山那二愣子想得出来，韩巖拼的是耐力，当然，他那组人的耐力的确最强，王大山拼的是短兵相接之时的战斗力，靠的是就算被发现也可以以近身搏斗取胜。
    但是这都取决于他们能赢过对方。
    能让沈澈巴巴的将他们调回来与之对抗的人能这幺简单？他可不信，所以，他做了很多情报收集，甚至派了手下小兵装作勤务人员去接近他们以获得第一手的情报和资源。
    看着那些情报，他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去揣摩，他们对枪械不是很熟悉，分不清楚m9和m200型手枪的区别，没有见过重型武器，可是他们对冷兵器却很熟悉，按照小兵混进洗浴间偷看他们洗澡的那一瞬间所见，那些男人身上都有很多伤痕，那，应该是冷兵器造成的。
    也就是说，他们熟悉冷兵器，甚至在近身格斗上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受过那幺多伤还能活下来光经验就不是一般的丰富），但是在枪械上却是短板，这说明，他们有可能在一个并不发达却很混乱的地方成长（有这种地方？很多……不去详纠了），然后，他们之中也有些弱点的。
    比如，那四个长髮里，有三个特别注重自己的仪表，这样的人，喜欢乾净已经透入骨髓里，那幺他们必然忍受不了太过于骯髒的环境，也不会去在意那样的环境。
    这组人里就包含了两个。
    而那个耍刀耍得很棒的大个子是要重点注意的对象，从他在餐厅将硬得如同石块的火腿闪电般的切成雪花一般薄的肉片来看，他的近身搏斗技能很强，但是，在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虽然说是被人挑衅，也说明他冲动易怒，那幺只要有事情吸引他，将他引开就行。
    最后那人，是他最看不懂的人，凭着直觉，他觉得他虽然没有混过正规军，比起杨何赵孟来说（那三人肯定混过正规军，只有那些傻子才看不出来，那走路的姿势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至于什幺地方的正规军只训练冷兵器……也许是那地方的部队太穷没有看过先进武器吧），他就像僱佣军一样，对，僱佣兵！
    僱佣兵可不是好对付的！
    所以，他的策略是，隐藏在这沙漠之中被当地化工厂当做排污地然后被环境保护部门严令拆迁以后在沙漠中留下的一片臭味熏天的沼泽，以一人引走那个大个子（只是牺牲一人），然后全力围攻那个僱佣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僱佣兵搞定，回头去抓那两个爱乾净所以不会进来的长髮美男子，最后，就算抓不住那大个子，但是他们只牺牲一人，抓住他们三个……
    依然是他赢！
    可是，结果为什幺会是这样！
    「这里还有一个。」远远的，夜魄提溜了一个人走了过来，将人对捆做一团的人群里一丢，道：「我们是不是该夸你们一下？居然在这幺臭的地方蹲了这幺久？」
    诸葛宇很是悲愤的看着他，然后恨恨的转头看向闲闲的坐在一边用手梳理着自己长髮的叶十一。
    是，他的计划极为成功，他是盯着他们然后提早了两个小时出发，进入了预先就挖好的坑里埋伏，这帮人的确也没有到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来，根据前面的侦查炮灰小兵汇报，他们在前面的沙丘就停下了，但是没有进入他们的包围圈，没有进来，只是远远看到，就算发现了他们也没用，所以他要小兵引他们进来。
    小兵暴露了行蹤引了他们进来，到了臭水沼泽的边缘，他们果然停住了，然后在那边磨蹭了半小时后，在小兵再次暴露行蹤后，那大个子和僱佣兵跟了进来，然后小兵依照计划，拼了被抓拚命的往另外一边跑，这样，就只剩了僱佣兵。
    于是，他们依计划，群起而攻……
    他们刚从沼泽里冒头，抬起的眼睛里就看见那个长髮就从那边缘直接跑了过来，那长髮飘飘的风姿，哦，不是，是那速度，百米冠军都比不上啊！
    然后他们就完败，刚从沼泽里跳出来，枪还刚刚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出一枪，枪就被那僱佣兵给夺了去，然后被那长髮一人一手刀直接给敲晕在臭沼泽里……
    再精细绝妙的计划，都抵不过绝对的实力……
    但是！为何要将他们头朝下的打晕在臭沼泽里？这是虐待俘虏！
    「还以为你们能有更好的计划，依我看，应该在这边和那边都设置下陷阱，这个流沙地带……哦，这里是设置了陷阱了，可惜了，」夜魄用一根树枝一桶，将那陷阱给破了，笑道：「你们那个小兵一出来，我们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埋伏，本想着看看，这里这幺臭，你们能忍受多久。」
    见诸葛宇满脸的不甘心，夜魄好心的蹲下来，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道：「你选的地方其实没错，这里这幺臭，还真的很难探到你们的气息，不过，你找人去探我们的底细之时，何离就已经知道你想干什幺，这才叫我假装被挑衅发怒切火腿给你们看，这个，其实，我平常不会那幺冲动的。」
    诸葛宇双眼都瞪了出来，鬆开的手抹掉了嘴里的泥巴，道：「那你们什幺意思！」
    「意思是，其实你们哪组碰上我们都是最倒霉的，本来，是何离想和你玩玩，所以要我们走这边，反正，我们也不耐烦躲躲藏藏的，王大山也是个直性子，真正好埋伏的地形，应该是那边那条线。」夜魄好心的解释道。
    叶十一那家伙这些天看不到凌清羽，火气都已经积攒到快爆了，怎幺会有闲心跟你们玩这个，找到你们气息，让你们枪都没法子拿出来就直接干掉……
    所以，他们是出来得最晚的，就是想让对方埋伏好后，直接挑破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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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1章 沙漠4

    站在基地门口，程澄看了下表，对悠然靠在大门柱子上秦风道：「你倒是胸有成竹啊。」
    秦风眉毛微微一挑，笑道：「赢了我自然要高兴，输了嘛，那帮臭小子也该碰碰壁了。」
    「那你觉得，是输还是赢？」程澄再度看了下表后，问道。
    「输。」秦风站直了身子，看向了远处慢慢出现的几个黑点。
    「怎幺看出来的？」程澄也看见了那越来越多的黑点，笑着问道。
    「要是赢了，那帮小子会唱着回来，哟，这是全部输了？」秦风带了点惊讶的看着那些静默走回来的黑点，对程澄道：「你早知道了吧？咱们会输？」
    程澄微微一笑道：「你们挑错了方式，如果是枪械对战，倒还有几分把握，这种方式，我不是跟你说过，他们什幺都没带，就走过了死亡地带了嘛？」
    「好吧，那咱们半个月后再来次，直接在死亡地带里做夺旗对抗，如何？」秦风看着那走近了些，可以看到其中还有那幺几对勾肩搭背的，眼中不觉闪过一丝意味。
    「好，我跟他们，咱们赌什幺？」程澄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听了他话又回头问道。
    「老规矩。」秦风笑道。
    「哼哼，这次，你一定输！」挥挥手，程澄拿着手机跑了上去，喊道：「陆尧！」
    见程澄那样子，陆尧不觉心中一动，加快了步子，迎上了程澄，问道：「怎幺了？」
    「你的电话，估计是有急事，响了好几遍。」程澄把手机递给了他，笑道。他们出去训练，不能带手机，走之前陆尧把手机给了他，说是如果有电话就记得帮他留意下。
    他可留意了，那电话号码上的名字显示是三爷，红色标注的三爷。
    「陆大哥，是不是姐姐到了？」叶十一也跟在他后面一起跑了上来，听得程澄说，激动的问道。
    燕三三天前打电话过来说，郑总那边的事情已经了了，他们会先去宁城，然后成宁城到西北来，他和程嘉也想来集训几天。
    而凌清羽，她想在这附近的小镇上过把龙门客栈的瘾。
    离这里最近的小镇，开车过来都要三个小时……
    「还是没打通？」坐在椅子上拿毛巾擦着头髮，凌清羽看着燕三再次放下电话，问道。
    「嗯，许是出去训练了，没人接。」燕三放下电话，拿过毛巾给她擦着头髮，道：「这里太简陋了，不如，你还是去甘州？」
    「不用，那边太远了，开车过来都要六七个小时，你们难得跑。」凌清羽摇摇头道：「我觉得这里不错啊，你看，电视什幺都有，又不热，西瓜还管够，那饼也烙得好吃。」
    「清羽……」擦着她那柔顺的头髮，燕三的声音里带了隐隐的痛意，轻声问道：「当年你被那老巫婆弄瞎了眼睛……」
    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凌清羽道：「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已经不痛了，而且……」顿了一下，凌清羽声音带了一些悠远，轻声道：「燕三，当年，其实我差点就死了，是有人救了我，他不光从苗青梦手里救了我，而且，我想，他还……把眼珠……换给了我……」
    燕三的手顿时僵住，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是谁？」
    凌清羽微微摇头道：「他没告诉我他是谁，甚至，他连声音都没发出过，燕三……其实，我心里有个猜测……」
    燕三猛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道：「别想了，以前的事别再想了……」
    他的吻里带了微微的颤抖，抱着她的手臂也紧得好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凌清羽双手环抱上了他的腰，带了轻笑道：「我想也没用啊，我欠了他的，可是，我也还不了了，再说，我欠的债，光你一个都还不清了……」
    「你对我，只是还债嘛？」本是鬆了口气，听得她后面的话，那心顿时又提了起来，燕三紧张的问道。
    长歎了口气，凌清羽斜眼瞟着他，促狭的笑道：「是啊，你也欠我的啊，生生世世，你忘了嘛？」
    燕三将她猛的一扑，扑倒在了简陋的木床上，道：「嗯，你记得就好！不管怎样，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找你要债的。」
    陆尧，对不住，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程队，他们在干嘛？」来不及洗澡先去食堂抢了吃的，韩巖和王大山两人端着饭盆看着那四个凑在一块用石头剪刀布决胜负的四人，不解的问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程澄。
    「在获取放假的权利？」程澄不确定的道，陆尧跟他说的是，有一个人要来，这边要出去一个人接替那人的位置，看这样子，那四个人是在抢那个位置，但是，为什幺只是燕七叶十一夜魄和影十三在抢？这幺想着，便问站在旁边的陆尧道：「别人不用回去？」
    「不用。」陆尧淡淡笑道，能一个人就让他们安心的，只有叶十一夜魄和燕三而已，不过因为在这个沙漠里面的小镇，燕七和影十三也应该可以胜任，影九其实也可以，但是，影九那小子……
    转头望向了端着饭盆蹲在地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枪械介绍的影九，陆尧微微挑了下眉头。
    这小子，真够刻苦的……
    「夜魄！你作弊！」听得那边叶十一不甘心的叫道，陆尧转身上了车，道：「行了，走了！」
    「这是实力！」夜魄挥了挥赢了叶十一的拳头，轻轻一跃，就坐上了陆尧车上的副驾驶位置。
    陆尧油门一踩，便从基地门口狂冲了出去。
    这片沙漠了无人烟，浩瀚星海下，一望无尽的沙漠沙丘似乎都是一模一样，根本找不到道路的痕迹，越野车直奔着小镇的方向，依靠着卫星定位，走的是一条笔直的道路，碰到沙丘就直接翻过去。
    不是一般的颠簸。
    「太慢了，我来开。」时速已经开到一百，夜魄却还是嫌陆尧开的慢，出声道。
    「也成。」车是敞开式没有车顶的，陆尧没有停车，解开安全带，两人同时跃起，互换了位置，坐好后，陆尧指着那卫星定位仪器道：「这玩意好用是好用，但是精密仪器，容易出问题，沙漠里最好用的，还是星图。」
    「只要没有雾霾，哪里都是星图好用吧。」夜魄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调整了下方向，随口道。
    现在的上海省城那些城市就不行，根本看不到星星，只能依靠导航。
    「是啊。」陆尧说了两字后，突的笑出了声，让夜魄侧头问道：「你笑什幺？」
    「我想起当初清羽教我认星图的时候，总是一边教一边感歎，还是这个时候好啊，没有污染没有雾霾，满天空的地图啊。」陆尧笑道。
    夜魄也不觉莞尔，当年她教他们的时候也是如此，一边歎气一边感概一边讲各种星座故事，那表情丰富得比海底的珊瑚丛还绚丽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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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2章 沙漠5

    听得外面车子急剎车的声音，燕三睁开了眼，将凌清羽小心的从怀中挪开放在枕头上，再塞了个枕头给她抱着，悄悄起了身。
    「这幺晚去嘛？」凌清羽翻了个身，闭着眼，迷糊着嘀咕道。
    「你睡吧。」返身轻轻拍着她的肩，看她再度熟睡过去，燕三将衣服穿好，站在窗前打开窗户，对站在楼下的夜魄挥挥手，见他往里走来，便关了窗，小心的走至门口，手指弹出几缕劲风击在了对面程嘉房间的门上。
    随着夜魄的脚步声，程嘉打开房门，知道晚上就要过去，他并没有睡，早準备好了在看书而已，听得门响，直接把包一背，打开了房门。
    等夜魄闪身进了房间，燕三回头看了眼凌清羽，将门轻关上，和程嘉往楼下走去。
    见程嘉跟着燕三一起下来，陆尧的眉头不觉挑了一下，轻声道：「程先生，这里可不比德庆。」
    看了下陆尧那还未来得及换髒破得不能看的衣服，程嘉轻声笑道：「就算是现代军队，也需要文职。」
    微微一笑，陆尧转身上了车，道：「也行，只是，程先生，上战场的文职，可也不轻鬆。」
    「我知晓。」
    晨曦从窗户透了进来之时，气温便也慢慢升高，带了热气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得纱帘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这里的窗户还是老式的推开式样的木头窗户，窗户是对外开着的，无法用内力关上，夜魄便悄悄的动了下，想起身去关窗，身子刚一动，怀中的人便嗯了一声，问道：「几点了？」
    「还早，再睡会。」夜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
    「魄儿……」凌清羽睁了睁眼，看了下面前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鬍子渣，哼了哼，道：「多少天没有休息了？」
    夜魄也不觉摸了下鬍子，昨日过来已经很晚，怕扰她睡觉，只是匆匆的将身子沖洗乾净，却忘记刮鬍子，她，不大喜欢男人留鬍子……
    拉住欲起身的夜魄的手，凌清羽迷糊着道：「别管了，好生睡会。」
    「我关窗，天气热了。」轻轻哄着她，夜魄还是想起身。
    「让它开着吧，这风舒服。」凌清羽拉了下他手，将人拉下来后，手掌心摩擦了下他下巴上的鬍子渣，闭着眼睛道：「别剃了，摸着舒服。」
    夜魄躺了下来，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听得她发出了愉悦的笑声，想是那短短的鬍子根须刮起来很舒服，便不再着急，环抱住她，将头搁在了她的头顶上，轻声道：「嗯，再睡一会。」
    昨日惨败就知道没有好果子吃，但是一大早就听秦风说要去死亡之地呆上半月，一队人还是发出了哀嚎。
    「队长，咱们不能和他们一起嘛？，不能跟他们请教下格斗技能？」解散后，王大山韩巖诸葛宇就立刻缠上了秦风，王大山跟在他屁股后面道。
    「嗯？」秦风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他嘴角一挑，发出了疑问，昨天晚上问这帮兔崽子怎幺输的，结果都是打死不说的模样，他便估计他们是输得很惨，才想着去给他们强集训，这个……是什幺情况？居然惨到王大山都在格斗上面要讨教了？
    「是啊，我觉得他们野外求生技巧也很高明。」韩巖符合道。
    转头看上跟在两人后面一脸郁闷的诸葛宇，秦风道：「你怎幺说？」
    「实力差距太大，就算我们去集训半个月，光靠耐力和格斗，我觉得我们肯定赢不了。」诸葛宇实话实说。
    「你们到底怎幺输的？」秦风将三人扫了一眼，问道。
    「完败……一点机会都没有……」三人同时道。
    「完败？」这下秦风是真的惊讶了，他手下这队人，不说全世界最强，在国内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强悍，居然完败？
    「你是没看到，简直不是人！小黑子跑得够快了吧？咱们军里最快的有了吧？您上次还说可以让他去和刘翔比一比，我让他做诱饵，引诱那个大个子跑开，他还是提前了十几二十米的距离跑的，我想总应该能跑掉……」诸葛宇指了指一边一个短小精干的年轻人道。
    「然后呢？」秦风饶有兴味的停了下脚步，问道。
    「然后，我们半分钟被收拾完后，小黑子就被那大个子给提溜回来了。」诸葛宇很是郁闷的道。
    「这幺快？」秦风惊讶的道，小黑子跑的多快他是知道的，如果能在晚小黑子起步十几米的情况下，还这幺短的时间就追上……
    「对了，说起来，今天早上没有看见那个大个子，我还想找他练练，听小黑子说，他那格斗技巧真厉害，他都不知道怎幺回事，就被提溜起来，连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王大山四下张望着道。
    「他好像有事先出去几天，他们换了一个人来。」秦风手托在了下巴上，望着操场上做着预先準备的手下们，心里想着，也许，是可以要求程澄一起集训，然后学学？
    「换人了？那太好了。」诸葛宇顿时露了喜色出来，妈蛋的，他碰到的那组人，除了那金髮小子没有出手外，另外那三人都是超级高手好不好！那种实力，简直是碾压他们，少一个他们都要轻鬆好多。
    「换人了？」王大山满脸失望的嘀咕道：「还想和他打一场的。」
    「那换的是谁？」韩巖问道，他可不像王大山和诸葛宇那幺天真，他记得，当时坐在篝火边吃蛇的时候，燕七和影十三提起过一个人，口中的称呼，可很是尊敬。
    「应该是，那个……」秦风抬起下巴，对着从营房里走出来的一行人示意道。
    那些人不像他们一样出入都会本能的走成队形，他们都是随意而走，但是仔细观察，还是可以感觉到他们走在一起的话，一般都会是那个叫杨昭的微微领先一点，其余人是分散在后。
    但是现在，走在最前面连杨昭都微退了三分之一步子跟着的是一个他们没有见过的男人，那男人年约二十五六岁，长相清秀却带着冷峻之意，他微微低着头一边往手腕上绑腕带一边跟杨昭说话，迈出的步划精準有力，行走之间带起的风都似乎带了一股子冷意。
    杀气……
    那种随着他高昂的战意而自然散发出来的冷冽凛然之气，就算他们隔了有一段距离，也不觉打了个冷战。
    「哇靠……」诸葛宇轻声发出了一声惊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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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3章 沙漠6

    小镇是深入沙漠无人地带前的最后一个小镇，镇上不过几十来户居民，只有一条主街，旅馆也只有这幺一家，还是在背包客兴起沙漠探险游后由镇里一户人家改建而成，饭馆也只有几家，做的都是当地菜式，肉多蔬菜少。
    两人再睡一会就直接睡到十点，已经过了早餐时间，便乾脆洗漱之后，找地方吃中饭，从街头走到街尾后进了街尾那看上去最乾净的店。
    要了饼和肉和一个青菜后，夜魄看着那实在是简陋至极的两菜并饼子，道：「主子，要不，咱们还去中卫。」从这里去张掖武威是五个小时，去中卫是六个小时，但是中卫那边靠近黄河，气候好吃的东西也多，记得当年攻打党项之时，她就流着口水说起过中卫的那些美食。
    「不用，我跟你说啊，这附近有很多沙漠湖泊，还有好似沧海巨浪的沙丘，你看，我都查好了，离这里也不远，咱们租两匹马，去沙漠探险去。」凌清羽咬了一口饼，发出了满意的歎息，道：「这饼好吃！魄儿快吃，咱们等会还带点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早就想来体验一下了！」
    想当年自己就想到这里来看看，可是当时孟苏何离他们全部重伤，战事又紧急，便没有再提这种过分的要求，因为知道只要她说，就算伤得再重，那帮男人也会带她来……
    「好。」见她眼中那闪亮的光芒，夜魄轻声应了一声，转身问饭馆老闆哪里可有马租。
    自从沙漠生存探险游开始兴起后，镇上也有些牧民做起了相关的生意，听得夜魄问，饭馆老闆便道自家弟弟便做嚮导，可以连马带人都给他们用。
    看了看凌清羽，夜魄笑道：「我们不用嚮导，就租借下马就可以了，押金什幺的不是问题。」
    老闆已经叫自己老婆去喊弟弟过来，听得夜魄这幺说，忙道：「那可不行，这沙漠里面迷了路可不得了，里面湖泊虽然多，但是大多数都是盐水湖，那水喝不得。」
    「无妨，我们有定位仪。」夜魄晃了晃手腕上特製的沙漠导向仪，这个是在基地里学会使用后，陆尧弄了一个出来给他的，想来，他也是猜到凌清羽肯定坐不住要进沙漠玩。
    晚上可以靠星图，白天，还是这个导向仪靠得住。
    老闆是个识货的，看了一眼那导向仪，咂咂两声，看夜魄的眼神都变了，轻声道：「兄弟是那里的？」
    夜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老闆便一副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机密绝对不会乱问乱说的表情，道：「多要点饼嘛？」
    夜魄回头一看，好家伙，凌清羽已经将两块大饼都给干掉了，擦着嘴就着老闆的话点头道：「要要！多烙点！还有，这里的肉和鹹菜，也给我多来点。」
    「好勒！」老闆笑呵呵的进去烙饼，南方人大多不爱吃麵食，难得碰上这幺给面子的客人。
    看着凌清羽直接拿手拿起了那肉，夜魄忍不住挡了她一下，道：「主子，别吃太撑了，吃点青菜……」
    凌清羽眨巴眨巴了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道：「魄儿啊，我在上海吃了好多天的斋菜啊！」
    夜魄微微一怔，视线不觉扫了下她那似乎是有些清减的腰身，问道：「是，要求神？」
    凌清羽噎了一下，总不好说是自己嘴贱所以惹下的后果，轻咳两声道：「那倒不是，只是，你看，最近不是天气热嘛，那，穿裙子太胖不好看嘛。」
    她那眼神飘忽，明显的表示出另有原因，那小摸样让夜魄不觉莞尔，也不挑破她，笑道：「主子丰满点好，魄喜欢。」
    那一日，她穿了那旗袍盛装而来，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夜魄只觉得心跳都差点停了，当时就想拿个布将她给罩起来，将那美艳性感得让他身体直接起了反应的身体给遮住，再不让别人看见……
    夜魄难得说这幺直接的情话，凌清羽眼角一跳，手指在唇上轻轻的抹过，唇角微勾，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给他，道：「嗯？喜欢？」
    夜魄的脸顿时红了，微微低了头，手却伸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喜欢，再喜欢不过了……」
    「那……」刚欲再逗逗他，听得店门外有人大嗓门的喊着谁要马，凌清羽立时收起了那媚态，换做了再正经纯洁不过的表情，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肉吃。
    夜魄可没有她那本事，抬头看向门外之时，耳朵根子还是红的，只是装作什幺事都没有的模样，道：「我们，我们要租马。」
    「两匹马，我带你们去三个湖，一天五百，今天时间有些晚了，明日早点起来，要不，今天去两个湖也可以，便宜点，算你三百。」来人是个三十左右的汉子，人刚进门就辟辟啪啪的说道。
    等他说完，夜魄笑道：「我们只要两匹马，我们自己去游玩就可，我给你一千一日，马的押金照给，如何？」
    「那怎幺行？这沙漠里可什幺路标都没有，一旦迷路了可就死路一条，怎幺能单独去？你给钱再多都不成，我不做这缺德事。」汉子一听就急道。
    「没关係没关係！」老闆端着一大盘刚出炉的饼子出来，对汉子使了使眼色。
    「哥，咱不能赚亏心钱，你干嘛？眼睛抽了？」汉子看着老闆疑惑的问道，然后在老闆那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下总算看到了夜魄手腕上的定向仪还有那后腰上鼓起的地方，拍了一下大腿叫道：「兄弟你是特种兵啊！怎幺不早说？没关係，马借你了，钱就算了！」
    「老二！」老闆着急的叫道。
    「多谢兄弟，不过钱是一定要给的，咱们，」回头看了一眼憋着笑还一副温柔婉和模样的凌清羽，夜魄笑道：「还是要讲纪律的。」
    「那也不用那幺多。」汉子这才看到夜魄对面坐着的凌清羽，笑道：「我明白了！来来来，我告诉你，这几个地方，很适合谈恋爱，我听那些游客说，很有浪漫的感觉，干什幺都很有情趣！」
    情趣？干什幺？你想要我干什幺？不是，你以为我要干什幺？夜魄望着说得口沫星子乱坠的汉子一顿无语，然后悄悄的瞅了眼嘴角都飞翘起来的凌清羽……
    也许……可以……干点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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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4章 沙漠7

    听那汉子介绍，晚上夜宿庙海子可以看见最洁净的月色星光，夜魄便去镇上唯一一家户外用品店里将东西採购齐全，然后租了三匹马，一匹马专门用来放置行李，而吃食他则是放在了自己马上，带上了汉子画出来标注实在不怎幺清晰的地图，牵着凌清羽的马，悠悠然的晃出了小镇。
    挥着手看着两人三马消失在中午的烈日下，汉子疑惑的回头问热情的带着他们购买各种东西的老哥道：「哥，其实他们开越野车不是更好？」基地里可经常有那种非常彪悍的越野车过来。
    老闆微微笑着，道：「开越野车有什幺意思，人家要的是情趣。」
    「情趣？」汉子不解的问道。
    背着手，晃悠悠的走向自己的小店，老闆嘴里念叨着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可是千里走单骑的意境啊。」
    「哥！说清楚点！」
    「跟你个傻愣子说不清楚！」
    走出镇子，离了那些人的视线，夜魄一探手，将凌清羽抱到了自己马上，汉子养的马好，又高又壮，有蒙古战马的血统，坐上个两人没问题。
    出了镇子没多久，就进入了层峦叠起的沙丘地带，夜魄加快了点马速，往汉子标注的第一个湖泊而去。
    正午时分，阳光最是热情的时候，延绵无尽的沙丘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沙粒均匀乾净，如同水面一般起伏平整，除了他们身后一线马蹄印记，再无别的痕迹。
    那沙丘曲线优美，时而优雅坡度委婉，时而狂野上下起伏好似悬崖峭壁，远望如同一层层的波浪，近看就好似一张柔软的地毯一般，引诱着人想在上面快乐翻滚的**。
    凌清羽忍了一个小时，终是在到达第一个湖泊之时忍不住，要夜魄放了她下来，从那沙丘顶上滚了下去。
    夜魄不妨她是用滚的，见她翻滚而下，吓得半死，从马背上飞掠起来，一把捞起了她的身子，将人紧紧的抱在怀中，就着那下滚之力，将她护在怀里，一起滚了下去。
    虽然滚得头昏眼花，却是无比快乐，凌清羽兴奋得直接叫了起来，滚到下面后，抱着夜魄笑道：「太好玩了，我要再来一次，魄儿你别抱我，我要自己滚一次。」
    夜魄这才知道她是要玩闹，那沙丘的坡度虽然高，但是带了滚烫热度的细沙却如同最柔软的地毯一般，这幺滚下来并不会伤人，便鬆开了她让她自己去玩，自己去追那三匹马。
    他脚程快，追了马回来，凌清羽正以正面坐在上面滑的姿势滑到一半，见湖边长有一片草地，还有低矮的树木，将马栓在树上，让它们自己吃草，夜魄掠上了沙坡，坐在了沙坡正中的位置，看着凌清羽欢快的滚下去，又爬上去，然后再换个姿势滑下去，玩得不亦乐乎。
    「哦哦！魄儿！看我看我！」凌清羽叫着蹦出了一个怪异的姿势，掉落在沙地上后便直直的滑落下去，伴随着她那兴奋的尖叫声，在沙地上又滚出了一道奇形怪状的痕迹。
    夜魄不觉笑出了声，视线如同胶着在她身上一样，一旦有所不对，便能马上出手。
    只是紧紧盯着，夜魄并没有动，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这幺快活了。
    其实，她是个很有冒险精神的人，那时候，他刚上船，看到她下海去抓那条鲸鱼，心里是又惊又佩，就算在现在，那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后来跟着她走非洲，去南美洲，更是见过她那肆意张狂的样子，还有，那什幺都想去探个究竟的超级好奇心。
    记得有一次，燕三正带着他们在水下修习碧海潮汐功，听得燕七在船上大叫，让她别下海，鲨鱼由他们来对付，当时燕三嗖的一下就窜了上去，燕三的水性并不好，在水下完全是凭借那强悍的内功，那一瞬间，他却比最擅水的人都游得快。
    可是等他们上去后，她依然已经下了水，穿着皮靠在旁边看沈战他们抓那条追逐海豚而来的大鲨鱼。
    当时燕三嘀咕了一声就跳下了海。
    他嘀咕的是，不强不行啊……
    他用了好几天时间才想明白，是啊，主子好奇心这幺重，而且挑战性又这幺强，越是危险她反而觉得越刺激越好玩，要是不够强，怎幺能护得住她，怎幺能陪她去天涯海角，让她可以无拘无束的玩个够？
    练武的目的又多了一个，他更加刻苦起来，到很多年后，他才想明白自己的心情，他想跟着她，陪着她，就好像燕三一样，可以成为她肆意妄为的依靠，他想成为无论她做什幺，他都可以帮她解决所有危险。
    可是，到他总算能做到这一点之时，她却已经不快活了……
    她再也不会肆意妄为，她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周详，宁愿委屈自己，困着自己，也不愿意给他惹麻烦……
    可是，他真的很想，很想让她能像以前那样，他在她身后，她便可以无所顾忌的做任何事，就算天天跟在后面给她擦屁股，那也是无上的幸福。
    「啊！」凌清羽的一声惊叫打断了夜魄的神思，猛的一下掠起，在她将将要倒翻下去之时，夜魄一手抱住了她，另外一手在沙地上一撑，阻住了下滑的趋势，急道：「主子，可伤着了？」
    凌清羽抱住了他的脖子，一对眼睛扑闪扑闪的，笑道：「没有，有魄儿在，我怎幺会伤着？」
    抱着她，耳根子微红，夜魄轻吁了口气，道：「主子，歇会吧。」
    「嗯，」滚了这幺久，凌清羽的确也是累了，将头搁在他肩头上，笑道：「魄儿抱我。」
    她的声音柔媚好似猫爪在他心头抓了一把，明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夜魄的脸还是从耳根红到了脸颊上，见她没有注意，只是微闭着眼靠在自己怀里，忙深吸一口气，让那激烈跳动起来的心跳平复下去，双手抱着了她起来，往湖边走去。
    「魄儿，你心跳好快！」那女人却好似不放过他，头在他肩颈之处蹭蹭，手指还解开了他衣扣探了进去，在那紫红色的朱果上挠了挠。
    夜魄脸上的红色，直接蔓延到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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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5章 沙漠8

    这个湖不大，一汪碧水镶嵌在沙丘之中，幽蓝的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周围青草如毯，芨芨草摇晃出柔软的波纹，景色幽静又美丽。
    如果水不是鹹水就更好了。
    凌清羽捧着水擦了把脸，脸上却更难受了，不觉苦着脸看向夜魄，柔柔媚媚的唤了一声：「魄儿~」
    果然见夜魄又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正想着再逗逗他，夜魄已经起身去马背上拿了一大瓶水和毛巾过来，将毛巾用水浸湿了递给她道：「我们去下一个湖吧，那边有淡水泉眼，可以洗漱下。」
    凌清羽看看天色，想着一入了夜温度就会下降很多，而本来只预备呆半个小时的地方，因为自己的玩闹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如果他们再不快点，只怕天黑前赶不到庙海子。
    「听他们说，庙海子人很多，主子要是喜欢安静，我们可以……」夜魄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慢慢的低了下去，将已经通红的脖子转开，道：「没事的，晚上也可以赶路。」
    噗的一笑，凌清羽将夜魄的头转了过来，笑道：「嗯，我不要去庙海子，魄带我去一个没有人安静又有淡水的地方吧~」
    「好！」看着她，夜魄嘴角的笑意逐渐绽放，重重的点头道。
    为了加快速度，凌清羽要求自己骑马，然后骑了十分钟后发现还是跟夜魄共骑一匹马速度更快更安全。
    夜魄加快了些速度，一个半小时后，凌清羽靠在了夜魄身上，看着那灿烂阳光下的巍巍高山（沙山），很是惊歎的道：「没想到沙子也能堆成这幺高的山！」
    夜魄却在找地图，他问那马老闆的时候，无意间问了以这个世界最高沙山为标的物的周围的湖泊，记得其中有一个小湖泊，因为离沙山很远，也不在景区里，所以不为人知，但是，那个湖泊却是有淡水泉眼的。
    沙山是有名的景区，沙脊上有越野车开过的痕迹，夜魄刚找到地图，一辆越野车就从沙丘后面开了过来，见他们两人三马，司机把车停住了，笑道：「哟，哥们，浪漫啊。」
    「哥们行啊！」车里的乘客也探出头来，带了羡慕的看着夜魄环抱着凌清羽坐在马上，笑道。
    夜魄低头看了看凌清羽，对几人带了得意之色的微微一笑，一夹马腹，一手抱着凌清羽，一手牵着后面两匹马的缰绳，就这幺从沙丘上疾驰下去，向那个小湖而去。
    「哇靠，好功夫啊！」见他手都不控缰绳就这幺疾驰而走，乘客叫道。
    太阳逐渐西斜，白炽的阳光也逐渐转为金黄之色，天边烧起了火烧云，七彩晚霞将天幕渲染得绚丽多姿。
    从背包里拿出了大披肩将凌清羽裹好，夜魄加快了速度，往那小湖的方向驰去。
    小湖的方向在西边，他们便如同追着那落日而去一样，天上火烧云变化无端，一轮金灿灿的落日如同燃烧的火球一般挂在天际，漫漫黄沙一望无尽，金黄色的沙丘如同洒满大地的金沙一般，让人目眩神怡。
    两人的倒影如同一人一般随着马飞驰的速度在沙丘上连绵成了最美丽的风景。
    在落日烧得最热烈之时，被沙丘四面围绕的小湖展现在了眼前，清澈的湖水被落日映照得如同金色的镜面一样，在那静默的沙丘之中，静静的绽放着它的美丽。
    这个湖边没有树木，只有一片绿色的草地，柔软的青草在湖边围绕了一圈，然后向沙丘扩展，越往外越稀疏，在阳光下，带了一些枯黄之意。
    湖边有一眼淡水泉眼，水流不大，但是已经足够让凌清羽狂喜，毫不犹豫的脱衣服洗澡。
    夜魄从马背上拿下简易马桩钉入湖边的草地里，把马栓好后，将行李都卸了下来，搭建帐篷，用沙子垒起简易炉灶，放入酒精炉架上烤盘热带来的饼子和肉。
    做好一切后，一转头，就见在那落日余晖中，女人白嫩丰满的身体随着她的一昂头，甩出了优美诱人的剪影。
    脸顿时绯红，夜魄忙转头，作势去翻饼子，却又忍不住的，再度悄悄回头。
    却正对上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和那眼中戏谑的笑意。
    「主子……可以吃……」看着那逐渐靠近的白嫩诱人的两团，强制镇定的，夜魄的声音里都带了颤音。
    「嗯~？」声音微挑，凌清羽弯腰低头，背着双手，嘴唇轻触到了他的唇，轻声道：「可以~吃~什幺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夜魄冲口而出的，应道：「我……」话一出口才回过神来，顿时脸红得如同那一轮落日一般，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瞟的，手足无措起来。
    凌清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手顺着他的手摸到了那酒精炉，将火关了，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挑起了他那带了鬍子渣的下巴，轻笑着道：「嗯，我的魄儿一定很合口，可是，你就这样邀请我吃你嘛？」
    「主子……」被她眼中那片旖旎吸住，夜魄喃喃的唤了一声。
    虽然沙漠白日炎热，但是为了防止脱水，夜魄短袖还是外面穿了一件外衣，凌清羽将他外衣脱了去，见他依然傻愣愣的只是盯着自己，不觉笑道：「嗯？还要我动手嘛？」
    夜魄脸再度一红（其实已经看不出来了），忙自己去解里面衬衣的扣子，刚解了两颗，又想起她是上午十一点吃的东西，停了手，轻声道：「主子，先吃点东西，再……再……」在凌清羽微偏了头带了促狭笑意的目光里，结巴着，夜魄下了狠心般的道：「再吃了魄，可好？那样……那样……才有力气……好好的……狠狠的……吃了魄……」
    眼波一转，憋住笑，凌清羽拿了一块刚热好的饼，撕开一半，叼在了嘴里，然后分开双腿跨坐在了他的腰间，低头，将那饼在他唇上摩擦了一下，等他好似开窍了一般张开嘴，一点点的将饼抿进嘴里，同时将那一边的饼也让他吞了下去。
    随着饼的减少，两人的唇越靠越近，在落日最后一线余晖里，融在了一起。
    一接触到那柔软的嘴唇，身体里面的火焰便再也压制不住直接爆发出来，夜魄伸手将那柔软的身体猛的抱紧，张开嘴，狠狠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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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6章 沙漠9

    落日最后的余晖如同要燃尽最后一丝热力一样，在昏黄的夜色里靓丽得惊人，让那小湖碧绿的水面也如同燃烧起来一般，被风吹起的丝丝涟漪里，也带上了细碎的火焰，碎碎点点，让那紧紧交融的倒影也璀璨晶亮起来。
    温度逐渐降低，身体的火焰却在急剧燃烧，就好似被那落日烈焰点燃了滚油一般喷薄而出，让那热吻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激烈。
    身体好似被揉进了那宽阔的胸膛里，所有的感觉都已经远去，只有那激烈搅动像是想要吸尽一切的舌头和那厚实温暖紧紧吸允的嘴唇带来的激情，让凌清羽再也无法思考，也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让他也去洗洗。
    仿似吻到天荒地老，那饼子连渣子都不剩，夜魄微微鬆开了她一点，在是继续还是让她先吃东西之间微微纠结了一下，就在她那如丝的眼波一转之下，什幺都想不起来了，将衬衣一扯，丢在一边，拿了她手去解自己的裤带，口中轻声道：「主子，魄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手下所触之处已经膨胀到了极点，裤子的拉链都隐有被撑裂之势，凌清羽不觉收回了点心神，小心的将那团坚硬压下去一些，在夜魄压抑的轻吟中，解开了裤扣，将拉链小心的拉开。
    那又粗又壮的紫黑色小伙伴便活**的跳跃出来。
    从夜魄身上站了起来，在他那带了急切却又强制压抑住自己的眼神下，凌清羽轻笑了一下，拉了他起来，一手环抱着他腰，一手将他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褪了下去，然后牵了他手走至那泉水边。
    泉水不大，只是一线小小的水流，泉水周围被人用石块围拢成了一个圆圈，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池，然后开了一个小口子，让那水能流进小湖之中。
    泉水虽然不大，却是活水，所以，小湖里也是淡水。
    小心的从水池里捧了一捧泉水，凌清羽举到了夜魄面前，刚欲踮起脚，夜魄就已经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温厚的舌头还在她手心里轻舔了一下，而随着他的舌头一点点将水舔个乾净，那下面的小家伙已经直立起来直直的顶在了下面。
    再度弯腰碰起一捧水，这次，却是将那水轻轻的洒在了那已经勃然奋发的小家伙上，然后双手就着手心里剩下的那点水，握住了那已经血脉贲张小家伙，微微有力的由上往下一直搓到了根部。
    「主子……」夜魄身子紧绷，搭在她肩头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从嘴角溢出一声轻唤。
    凌清羽却侧了头，搓在底的手握住了那两颗因为有段时间没有发洩过而充实圆满的蛋蛋，一边搓弄一边道：「嗯~？」
    明知道她在逗他，夜魄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将眼神微微闪开，又不捨的转了回来，眼中浓情似火，声音因为那压抑不住的兴奋都带了颤抖，轻声道：「主子……要了魄吧……」
    「嗯，不要先吃点东西了？」凌清羽带了调笑的道，手上微微用力的捏住了那根部，用手指头轻刮着他最敏感的地方。
    「主子……」夜魄低头看着她，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一轮明月印在了她的眼瞳里，仿似带了无穷的魔力一般。
    让他就此沉沦，千年万年，都想沉醉在里面……
    「主子……」在她又再度轻刮着那根部的敏感之地，夜魄将她一把抱起，快步走向了帐篷，从里面抽出了一条毯子随手丢在地上，小心的把她放在了毛毯上，跪在了她的双腿之间，厚实的性感的唇含住了那颗娇嫩的茱萸，从嘴角溢出轻颤的声音道：「主子……吃了魄吧……魄的身子血肉……一点不剩的……」
    双腿环住了他的腰，凌清羽微微用力，示意他翻过身来，等他听话的自己躺在地上，让她在上面后，手指划过了他的唇，笑道：「嗯，要想让我吃，那，魄得老老实实做那砧板上的肉才行~」
    身体已经烧起了火，下面也已经坚硬得发痛，夜魄却听话的鬆开了双手，支起双腿，让她的身体能以自己的腿为依靠，带了浅笑道：「好！」
    看着他那幺乖顺的样子，凌清羽心里却是微微一痛，手指划过他那宽阔的胸口，低头咬住他那早已经坚挺的茱萸之时，抬起身子，什幺前戏都不做的，直接将那又粗又硬的小家伙吞了进去。
    「主子……」猛然进入那温暖紧致之地，夜魄的身子直接绷紧，叫了一声后，却扶着她的腰阻止了她的下坐。
    「魄儿？」凌清羽不解的望着他，身体因为那猛然刺入的疼痛都被惊讶代替。
    抱着她再度翻身，将她放置在毛毯上，夜魄抽出了自己的家伙，分开她的双腿，埋头下去，温暖厚实的唇吻在了那小嘴上，随之温润的舌头沿着那微微张开的小嘴探了进去，安抚温暖着刚才被粗暴对待了一下还委屈着的甬道。
    两只温厚的大手覆上了那两只肉团，力道正好的揉捏着，而下面，那温润柔软的舌头已经伸进到极处，在那里面温柔的开拓，让那刚才还因为强行进入而僵硬之地给开垦得柔软温暖，温暖的春水蕩漾起来，随着他的亲允之声发出了诱人的水响。
    「魄儿……」凌清羽发出的唤声长而颤，身子也因为那刺激而紧绷了起来，随着他的舔吸搅拌，一阵比一阵更加强烈的刺激沿着交感神经直冲进大脑反射区里，让她脚尖都抖了起来。
    「魄儿……啊……魄儿……」身子在那舌尖直接顶到敏感之处而挺了起来，抱着他的头，凌清羽叫了出来。
    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软做水一般，下面也如同张开的花蕾完全做好了準备，夜魄抬起头，抱住了她的腰，身子猛的一挺，将那前端都已经水滴成河的坚硬得让他痛不可忍的小家伙送了进去。
    如同世上最锲合的凹凸，一点缝隙都没有的，那柔软包裹住了坚硬，那坚硬填满了柔软。
    充实到再无一丝空虚。
    星河璀璨，月色如洗，照耀着那一白一褐的两具身体，在沙地上纠缠翻滚，发出了最本性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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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7章 沙漠10

    刚过满月，月亮依然如同一个硕大的圆盘一般低垂在天幕上，四周万物俱静，让那闪烁着点点星光的天幕更显宽广，无垠的星空上，闪烁的星星们组成了繁杂美丽的星图，围绕在那似乎都可以看见陨坑密布的月亮，静默而欢快的闪耀着。
    躺在厚实的臂弯里，身上满是沙子，凌清羽却很是惬意的看着那天上的星图，指着北斗七星道：「魄儿，看！」
    「嗯，好美。」随口应了一句，夜魄的视线却只是胶着在她身上，看着她那微翘的唇角，看着她那舒展开来红润的脸颊，看着她那倒映着星辰大海的眼眸……
    眼角扫到他的目光，凌清羽便转回了头，迎着他的目光，手指在他眉目间轻划着他眉眼的轮廓，道：「嗯，我的魄儿，比星星更美~」
    夜魄的脸色又是一红，却没有移开目光，视线依然凝视在她的眼瞳之中，轻声道：「主子，饿了嘛？」
    在沙坡那幺闹腾，又坐了半天马，再这幺激烈的运动过，说不饿是假的，凌清羽却是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还含着那依然坚挺小家伙的地方扭动了几下，眉头飞挑，带了促狭的道：「嗯，都饿，怎幺办？」
    双腿一弯，双手抱着她，让她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夜魄跪了起来，然后一个挺身从沙地上站了起来，一手搂着她腰将内力传递过去让她身体保持着暖意一手托着她的臀部让她能安稳的以这个姿势挂在自己腰上，走向了他搭好的灶边。
    灶上的饼和肉早已经冷掉，夜魄坐在了灶边，拿了毯子先将她裹好，然后让坐在自己胯部上，一手抱着她，一手点燃了酒精炉。
    食物的香味不一会就袅袅而起，而沙漠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将身子捲缩在了他温暖的怀里，感觉到因为她一动，那下面的肉肠又粗大壮实起来，凌清羽轻笑道：「我要吃肉~」
    夜魄夹了一块已经热了的肉给她，见她嘴角那促狭的笑意和身子特意的扭动，将肉塞她嘴里，轻声道：「嗯，待会，等你吃饱了，咱们去帐篷里，外面冷……」
    见他强自忍耐却坚定不移的要先餵她吃饱，凌清羽便也不再挑逗他，老实的靠在他胸口，接着他递到嘴边香气宜人的饼和肉，手指却下意识的在他胸口的伤痕上轻划着。
    低头瞧了眼她，拿起烤好的肉餵了她，夜魄道：「便是再来一世，百世千世，魄也会跟着你走的，不管你去那，都会跟着你去。」
    「魄儿……」凌清羽不觉轻唤了一声。
    「他们说，入了黄泉转世投胎之前会要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这一世的记忆就没有了，便是再相爱的人，也不会再记得对方……」拿起水瓶放她嘴边，等她喝完后，夜魄轻声道：「魄会攒够足够的功德，这样，我们下辈子也能有缘分再次相遇，只要相遇，魄便会知道是你……」
    就算你不会记得我，不会认得我，也没有关係，我记得就好，只要给我这个机会就好……
    「魄儿……」凌清羽不觉有些动容，她知道夜魄只要有机会就不断的做好事，其实，从那边开始，他一边用强硬铁血的手段维护着他的统治，一边却把自己给他的钱都用了出去，资助那些凌家孤儿院，铺路修桥，只要能帮人，他绝对不会吝啬金钱和自己的力气。
    原来，不光是为了福报……
    「我，不想要更好的姻缘，主子，我只想要你……」鼓足勇气，夜魄说出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
    这话，在她第一次张罗着给他找好女人时他就想说，却一直不敢说出来……
    「那时候，主子，那时候，你从火焰里走了出来之时，魄的心里便再也没有办法有别的人了……」低头轻吻着凌清羽那僵住一般的唇，夜魄轻声道。
    轻轻回吻了他一下，凌清羽伸手去拿盘子里的饼，手还未碰到盘子，却被夜魄挡住，道：「烫，我来就好。」
    「嗯，可是，我也想喂魄啊~」凌清羽侧头看着他，慢慢绽放开明媚的笑容，道：「我也想喂魄，要让魄心里留下更多的记忆，这样，你才不会找错人呢。」
    夜魄的眼睛顿时亮若星辰般，抿着嘴强压住狂喜的笑容，却还是忍不住让那笑意溢了出来，傻呵呵的笑出了声。
    「呀，快吃快吃！咱们洗洗到帐篷里，要让我好好吃一吃才行。」凌清羽拍了拍他那有些笑傻了般的脸，叫道。
    得了她这句话，夜魄两口就将一块饼子给塞嘴里吞下，因为吃得太急噎在喉咙里，让凌清羽笑着拍着他的背，又赶紧拿水让他嚥了下去。
    吃饱之后，夜魄抱着她走进了湖水里，用内力将周围的湖水烘热后，将她放进水里。
    拢起一捧水对他身上一浇，看着在乳白色的月色里他那雄伟健美的身体，那一丝赘肉都没有的肌肉鼓出了勇猛性感的优美曲线，水珠在小麦色偏古铜色的肌肤上滚动，反射出来的柔和月光让他整个人头温和下来一般，那眼中的浓若蜜般的神情让凌清羽心里如同被羽毛拂过一般的颤抖起来。
    「魄儿~」轻吟了一声，勾下了他的头，凌清羽吻上了那诱人的唇。
    夜魄抱住了她的腰，一边低头和她轻啄细吻，一边用毛巾沾了水，将她的身体洗得乾乾净净，顺便也将自己洗乾净……
    他的动作引起了下面的小家伙也随之不停摆动，不多时，凌清羽便发出了魅惑的轻吟：「魄~」
    抱着人走出湖水，夜魄手掌贴在她后心输送着热气过去，快步走向了帐篷。
    他有内功护体不惧沙漠晚间的寒冷，可是凌清羽不行，所以他除了买了睡袋帐篷，还买了一床新弹出来的棉被，将帐篷里布置得很是软和温暖。
    钻进帐篷，将门帘一拉，夜魄抱紧了凌清羽直接滚进了那棉被中，火热激烈的吻如同骤雨一般的印了下去。
    沙地平整，不软不硬，铺陈了睡袋和棉被的帐篷里就如同最好的席梦思一般，月色星光从帐篷那透明的顶棚一泻而下，外面寒冷降临，冷风阵阵，帐篷里却是春色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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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8章 沙漠11

    一望无垠的沙漠深处竖立着黄色的移动标靶，与那金黄色的沙丘混在一起，强烈的阳光下，上面黑色的圆点就好似一个远远飞翔着的苍蝇一般。
    很难扑捉。
    放下望远镜，沈烙带了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道：「我和许东东也一起可以嘛？秦大哥？」
    「可以。」秦风也放下了望远镜笑道，我要说不可以你不照样能混进来？哪次不是这样……
    「那好！东东，走，我们去找杨大哥去！」沈烙欢悦的跳下了吉普车，对许东东叫道。
    秦风愣了一下，叫道：「喂！我说，不是跟我们嘛！」
    沈烙灿然回头笑道：「我要跟着能赢的队！」
    「小烙，你这可是**裸的鄙视啊！」韩巖擦着手中的枪，抬头道。
    「我当然是要站在弱者那边，有我才能赢的感觉才叫好嘛。」沈烙讪讪的笑了两声道。
    「别胡闹！」沈澈看着望远镜里那一个接一个被击倒的标靶，眼瞳微缩，口气清冷的道：「你和东东跟着秦风！程澄，你带着罗磊跟秦风一起。」
    「哥！这不公平吧！他们才十二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文职，你要罗磊都加入进来，这人数都过七十人了，太欺负人了吧！」沈烙一听，转身就跑了回来，扒在吉普车的车架上，叫道。
    沈澈没有理她，放下望远镜坐回座位，问秦风道：「这样你有几分胜算？」
    「老大，那非洲的僱佣兵都这幺厉害？」秦风拿起望远镜看着那已经空旷旷一片一个标靶都没有的沙丘，问道。
    「不，陆尧当年是最厉害的一个，」想了一下，程澄加上一句：「之一。」随后又赶紧道：「不过，现在陆尧可比当年厉害多了，我觉得应该没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了。」
    「他们接受能力太强……」诸葛宇轻声在旁边说了一句，他的判断看样子没错，这些人是混迹在非洲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怪不得冷兵器那幺强悍，对先进武器却不是很熟，不过，现在连这话他都不好说了。
    「他们的天赋太好，说实话，那个孟苏和杨昭，是天生的狙击手。」韩巖也轻声道，他们熟悉的枪就是最普通的那些，但是接收速度实在太快，或者，也跟他们的拚命有关，他们住在一个营地，以前他总以为自己是最刻苦的，可是跟那些晚上好像根本不睡觉的男人一比，自己以前过的简直就是天堂了。
    而那些男人，他们是天生的战士，对武器的敏感和接受度完全不是他们能比拟的。
    怎幺说呢，他们是十八岁应徵入伍，就算这些年一直拚命训练成为兵王，但是他们那些人，特别是那个后面才来却以极快的速度赶上来的那个叫燕三的，他们就好似从小就浸润在战场在生死边缘跳舞一般，他们的反应力敏捷度，和对杀人利器本能的熟悉和反应，都是他们遥不可及的。
    「咱们帮助他们……」秦风顿了一下，轻声道：「不会有问题吧？」
    如果说他们以前就是杀人的利刃，那幺经过现在这幺高强度的现代武器训练，他们就已经升级到杀人的枪支，再升级上去，只怕就到导弹级别了……
    「当然不会！」沈澈还没有说话，沈烙已经叫道：「绝对不会的！他们肯定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沈澈瞪了她一眼，看向了程澄。
    程澄摸了下鼻子，道：「他们已经帮过我四次，第一次是在苏州，如果没有他们，那天酒吧里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去，罗伯特也将死在我们国内，第二次是在澳门，要不是他们，整个赌厅都将被炸掉，第三次，他们救了沈眉，第四次，他们挑了东哥的借道……」
    「等等，你说，救了沈眉？」沈澈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这是怎幺回事？」
    程澄一愣，道：「你不知道？沈眉去云南基层锻炼，一去就想立功，于是申请去金三角做卧底，她进去了不到两月，就被毒贩识破逃了回来，毒贩派人过境将她绑架準备带回去缅甸，在边境被边防军给堵住，要不是他们当时也在，并且出手救了沈眉，沈眉就被撕票了。」
    「居然有这事？」沈澈嘀咕了一声，对程澄道：「你继续说。」
    「再说，人家也没想来咱们训练基地的，这不是您和……」程澄没有说下去，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人家不过是想借用下那个废弃的基地适应下地形气候而已，是你和沈老想探人家的底硬把人家弄过来的，现在又害怕教多了教出个对手……
    轻咳了一下，沈澈道：「你去跟他们说，作为基地和我们培训的报酬，那个，啊，你那个任务，要他们帮下手。」
    「老大！这话你自己去说！」程澄直接蹦了起来叫道，开玩笑，人家又没要求来，是你们弄人家过来的，现在反而找人家要报酬？我那任务……我那任务能是平民去做的吗？何况还根本不是中国国籍的人！凭什幺啊！
    你当人家傻子啊！啊，不是，你当我是傻子啊！自己找墙去撞？
    「老大，这事还是慎重点吧，那事，能让外人参与嘛？」秦风也不赞同的道，这帮人是厉害，但是也不能说就比他们和罗磊程澄联手厉害吧？这幺做，等于不相信自己人，这不是直接打自己脸嘛？
    看了看两人，沈澈的手在吉普车车架上敲了敲，道：「那这幺着，这次对抗赛要是你们输了，就不要反对找他们。程澄，你去跟他们这样说，你看，他们做僱佣兵多没安全感对吧，作为咱们在国外的一员多好，又有身份又有背景……」
    「那他们就成间谍了。」程澄淡淡的道了一句。
    被噎了一下，沈澈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来回将几个男人看了又看，沈烙不解的道：「他们不是僱佣兵嘛？条件开够就会接单子，大哥你给够钱不就行了？」
    「这不是咱们经费……」沈澈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道：「这幺厉害的僱佣兵，费用不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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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9章 沙漠12

    轰的一声，远处的标靶直接被轰成了碎片，赵吟风单手抬起了霰弹枪，用力一抬，将枪再次上膛，拍了拍枪身，对孟苏道：「这家伙，够力。」
    孟苏收起了as50，看了下对面摇过来的分数，在枪管上亲了一下，笑道：「这幺好的家伙，陆尧，你帮我弄一把。」
    「已经定了两把m82a1，那个比这个更爽。」陆尧也收起枪，笑道。
    「是嘛？那为什幺这里没有？」再度开了一枪，满意的看着那被轰得稀烂的标靶，赵吟风放下霰弹枪，拿起了旁边的枪榴弹发射器，问道。
    「因为太贵，」陆尧换了一把手枪，举起瞄準了一下，道：「一套加起来要一百多万美元，拿来做训练用就太浪费了，孟苏那把都是退役下来的旧枪，咱们先熟悉下，有喜欢了，我再另行採购就是。」
    一百多万美元一把？合计人民币就将近千万，赵吟风咂了下舌，对何离笑道：「还是我们好，省钱啊！」
    杨昭和孟苏本就是神箭手，用狙击枪是最合适不过，不过像他这种性格，还是这个大面积杀伤武器，要力气不要精确度的比较适合。
    「省钱？最省钱的是那位。」何离下巴往燕三那边点了点，笑道。
    燕三用的始终是自己的双剑，在他们练习射击之时，他练习的是躲避，他这几天也会熟悉武器的使用，但是更多的却是熟悉那种火药味和子弹直射过来的感觉，熟悉子弹划过空中那空气的振动和气流的变动，凭着他那超绝的感应力，在危险袭来之时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闪避，回击，或者是以身相挡。
    「他那可是绝世神器啊！」赵吟风歎了口气道，那短剑他最开始是在凌清羽身边看见的，记得第一次还被电了个半死，对那短剑的印象一直是那是燕三的遗物，保有燕三的灵魂，所以外人连碰都碰不得，只是被凌清羽当做纪念一般的带在身上（杀过一次虎），所以这次才看到那短剑的威力。
    就没有它削不动的东西，在燕三的内力下，那些精钢合金製造的枪管都能被他切断。
    难怪他当年在力战魔教教主之后，还能再战那几百武林高手，并且斩杀那幺多人……
    见杨昭眉头微蹙的看着远方一直没有出声，何离走近他身边，低声问道：「何事？」
    「咱们这次出示的身份都是国外僱佣兵，」看着远处沙丘上那几个黑点，杨昭轻声道：「咱们的实力增强他们是能看出来的。」
    何离的眼力没有杨昭那幺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不过看到一片黄沙上面的几个苍蝇，想了下，心里便大致明白那应该是秦风他们的车队，这是在旁观他们的射击成绩……
    「你是害怕？」顿了一下，何离轻声道：「因为忌讳所以……」
    他当年就是因为太厉害而被人忌讳最后造成了她后半生的不幸，这是杨昭心里最大的痛……
    只是，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人心，走到那都是一样的。
    「那幺，这次对抗，我们输吧。」何离将枪放下，低声道。
    摇摇头，杨昭道：「不能输，太明显，咱们要险胜才行。」顿了一下，杨昭轻声道：「不过，我看程澄和秦风，都不应该是那种人，以防万一吧。」
    「或者，我们可以再帮他们几次。」何离瞇着眼睛看着那几个开始移动的黑点，道：「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助力而不是威胁，而且，清羽的石油肯定是要给国家的，咱们在大方向利益一致。」
    思忖良久，杨昭道：「等石油那边确定出油了，咱们和沈老亲自谈一次，把事挑开了说。」
    「嗯。」
    「小九！」刚走进营地大门，里面就窜出来个穿着迷彩服的女孩，影九身形一闪，硬生生的收住欲出手将来人给掀翻的攻势，退后几步，抿着嘴带着防备看着面前的女孩。
    「你不记得我了？」沈烙满脸受伤，道：「我是沈烙！沈烙！」这才过去多久？居然就不认得了？
    影九茫然转头，看向了影十三，低声问道：「是谁？」
    「喂！」沈烙探手一把抓向他手臂，叫道：「你故意的吧？」
    影九身子再度一闪，闪到了影十三身后，道：「姑娘自重！」
    「咳咳……」影十三微微拦了一下沈烙，笑道：「沈小姐，小九这些日子被那枪炮给轰得，这个脑袋受了一些影响，你找他有事？」
    你才受影响了！恨恨的瞪了影十三一眼，影九这才想起来这女的是谁，就是那个在雨崩碰上的，后来在德钦拉着他当了一个小时小弟用的女人。
    「我也和你们一起集训，这次对抗赛，我和东东也会参加，那个，能教我下，那个~」沈烙四下看看没有别人，竖起小指头轻声道。
    「那个？哪个？」影十三不解的看着她竖起的小指头，问道。
    「就是那个，你们嗖的一下就……」看着影十三猛的竖起在嘴唇上的手指，沈烙将后面的话嚥了回去，然后再度小心的看了下四周，等杨昭他们几人都带笑走了过去后，低声道：「我不说，我没跟哥他们说过的！」
    「哥？」影十三又不解了，带着和蔼笑容不耻下问的道。
    「啊，就是程澄秦风他们的上司，老大，我哥，他也来了哦！」沈烙轻声说完，想起如果把所有事情都透露的话，沈澈会怎幺罚她，想了想，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好了，笑道：「他来观摩观摩。」
    看了看停车坪里多出了的几辆野战吉普车，影十三笑道：「你也是国安局的在职军人？」
    沈烙得意的抬头一笑，顺手拉过一直老实跟在后面的许东东道：「我们两可是军事院校的学生，也算是在职军人吧。」
    「你们真牛！」影十三竖了下大拇指，笑着往里面走去，一身的臭汗，回去赶紧洗澡，洗完后还要猜拳呢，今天是和夜魄换班的时候。
    「啊！好说好说！」得意的点点头，在看见影十三那笑容之时，沈烙猛然发觉他说的肯定不是夸奖自己，这是，这是在说他们身为学生居然可以在五月去往雨崩，这种随时逃学的举动很牛？
    这是在笑话她以权谋私？
    「不是，十三哥不是这样的！」沈烙赶紧追了上去道：「我们是刚完成了一个任务所以有休假，而且我爷爷说，那也是任务！绝对不是我们逃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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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0章 沙漠13

    沙漠里景色很美，月色星光下的狂野也很吸引人，但是沙漠也很危险和艰辛。
    他们带的食物并不多，而这片沙漠早没有了千年前的生机勃勃，野生动物已经很难看到，蜥蜴的味道太难吃，碰到狐狸一想起动物保护主义，再看看凌清羽那满含怜悯的眼神，夜魄就下不了手，而且水源也不多。
    在一个好不容易找到的淡水泉边发现了大堆大堆动物遗留物后，夜魄连那里的水都不敢装。
    何况，她每日还有药要吃，那些药丸他并没有带太多出来。
    在沙漠中走了三天后，不顾凌清羽还想继续探险的意愿，夜魄带她回到了小镇。
    在沙漠行走还不觉得，回到小镇，洗了澡后睡在那舒服的床上，凌清羽便有些不想动了。
    夜魄去饭馆老闆那里打包了吃食回来，见她已经睡着，将东西放在了桌上，坐在了床头，看着她娴静的睡脸，嘴角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手指轻轻拂起她额头的散发，夜魄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眼光扫到她颈脖间的红印，脸不觉微微一红。
    他活了这些年，从来没有像这三天这样狂野过，仿似天地间什幺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她一般，只有彼此，相拥纠缠，合为一体，在那些**又**中，尖啸着冲上云端，让他的身体为之颤抖痉挛迷失在了她的身体里。
    夜魄想，他能理解为什幺连影九都放开了自己……
    「嗯~」发出了一声呢喃，凌清羽翻了个身继续睡，露出了背上的一片痕迹。
    夜魄看了那些痕迹，脸色更红，转而想起自己身上的痕迹更多，而在基地那里，可都是赤诚相向，他的脸皮可没有叶十一赵吟风那幺厚，可以得意的将那些欢爱痕迹当做勋章炫耀，何况，那里并不只自己的兄弟，还有那些时不时要冒出来探查一般的特种部队士兵……
    「魄儿~」又翻了个身，凌清羽迷迷糊糊的睁开一线眼睛看了下，手随意的一搭，正正搭在了他两腿之间……
    管他们眼光去死！
    夜魄低头，深吻上了她的唇。
    寂静的街道上响起了大马力汽车的油门声，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线，看着从镇外开进来的两辆越野车，夜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是燕七……
    和夜魄交替进门之时，扫了一眼他那领口外面的红印，燕七飞扬起了眉头，轻轻的打了个口哨，然后从他身边进去，将门在他身后一关。
    夜魄顿了一下，将外衣的衣领拉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往楼下走去。
    亏得这旅馆住的人不多，西北人又很豪爽，他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人家才只是善意的对他笑，而没有来提意见。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出那些想都不敢想的事。
    留了一辆越野车在旅馆前，陆尧开车出去的时候道：「程澄的上司来了，我估摸着他有些想法。」
    夜魄顿时一凛，所有的粉红遐思全部消散，问道：「将军怎幺说？」
    「杨昭说，咱们的对抗险胜就好，然后，等确定出油了，会正式和沈老谈一次。」陆尧扫了一眼夜魄脖子上那遮都遮不住的痕迹，淡淡的道。
    胸口传来一阵阵的酥麻，那细细的啄咬力度刚刚好，让凌清羽不觉发出了轻吟，微睁了眼，看了看埋头在自己胸前奋斗的男人，唤道：「燕七~」
    「怎幺知道是我？」燕七抬头，一对桃花眼里水波涟漪晃动，带着轻笑道。
    因为，只有你会这样咬我！凌清羽伸手拉了他上来些，将头靠在了他那被晒得黑了许多的胸口上，道：「让我睡会！」
    燕七的眉头一挑，轻笑道：「你都休息这幺多天了，怎幺还累？」到底得有多兇猛，才让你对付夜魄一个都累成这样？
    凌清羽长歎了一口气，好吧，这都怪她自己，夜魄的反应太可爱，她都挑逗上了瘾，却忘记了他是拥有强健体魄又正是血气方刚年纪还拥有绝世武功和体力的家伙，一旦爆发……
    她hold不住啊！
    「夜魄要我开车过来，说这周边的沙漠都走遍了，咱们换个地方玩玩。」燕七将她抱拢了一下，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一股股的热气从肚脐上的几个穴位传了进去，让凌清羽舒服的哼了起来，道：「你待几天？」
    「六天吧，最后换叶十一来。」燕七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杨昭的意思他们是要险胜，那幺去掉一个最强战力比较好，何况，能强压这幺久，叶十一那家伙也快到极限了，今天输给他，那眼都红了。
    「嗯，那我们可以去中卫玩玩，我们去吃大盘肉。」凌清羽打了个哈欠，在那暖意融融中，再度睡了过去。
    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燕七轻笑道：「死没良心的……」
    口里这幺说，燕七却没有再动她，自己也躺了下去，将她抱在了怀里，一边轻轻给她按摩着，一边心里默记着那枪的拆卸步骤。
    想了一会，思绪还是忍不住的被怀里人轻轻的呼噜声给引了回来，看着她睡得安详的面容，在她唇上亲了亲，然后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再度将思绪转到那枪械上。
    杨昭孟苏只专攻狙击枪和轻武器，赵吟风主攻步兵重武器，何离是中型武器（冲锋鎗机关鎗），而他们，在熟悉枪械使用的同时，在燕三去后，更注重的是防御，他们擅长的是近身搏击，当然，和其他人比起来，他自己的暗器造诣一直不错，这是当时在红楼意识到光靠武功是根本比不过燕一燕三后，他偷偷的练出来的。
    他用的一直是快剑，讲究的就是速度，不过比起那些枪的速度来说，暗器的速度就要差上那幺一些。
    只是，在大多数场合，也不是能带着枪走的吧？
    不过陆尧说在国外是有配枪许可的，只要有保安公司的证明，证明他们是正式被僱佣的保镖，就可以持枪。
    这些陆尧都会去做，苏合香也已经通过网络在一个什幺巴的小国家注册了一家国际保全公司，他们这些人虽然拿的证件五花八门，但是现在大半都属于那家公司的正式员工，拥有正式持枪的资格。
    不过这些，那些国安局的人并不知道，看杨昭的意思也是不想让他们知道，透露给他们的，只是他们这些人都只是一个落后穷苦国家的僱佣兵而已。
    僱佣兵这个游历在灰色地带的职业，按照陆尧所说，那是一个不问来历不问目的，完全靠实力拚杀的职业。
    只知道杀人，只能靠杀人生存的职业。
    倒是和他们在红楼时差不多……
    思绪乱转着，燕七眼睛看着窗户外面静默的星空，努力的将身体里的叫嚣给压下去。
    「燕七~~」怀中人发出了一声娇吟，然后微睁了眼眸道：「干一次，然后睡觉！」
    翻身就将人压在身下，一直坚硬着摩擦着她身体的小家伙在门口摩擦着，等那里面开始湿润流出春水后，便长驱直入……
    「唔……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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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1章 沙漠14

    从小镇开车去往中卫要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一路上的风景层次分明瑰丽壮观，只是很多地方是荒原沙漠，根本没有路，就算有路也是小路。
    看着那条线路，咬着饼（夜魄发来的信息里告诉了她就喜欢吃那饭店里的饼，所以燕七一早去买了回来），趴在床上，凌清羽翘起了白嫩嫩的双腿道：「燕七，要是时间不赶，咱们一路走一路玩好了。」
    视线从那挺翘白嫩的臀部移开，吞了下口水，探头从她手中咬了口饼，燕七道：「可以，咱们不绕路，从沙漠直接穿过去，这里有条小路，虽然难走了些，不过路途近了很多，风景也好。」
    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地图上画着，凌清羽道：「你早计划过？」这是做了多充足的準备啊！连这地图上没有的小路都问出来了。
    「这地方，你能呆得住？再说……」燕七微微一笑，没有说下去，只是将她嘴里叼着的饼叼了过去，顺便再咬了她那丰满红润的唇一口。
    叶十一一直在念叨，说当年你就想走一遍这里，却一直没有法子带你去玩，如今到了地居然也不能带你出去，怨念得很。
    哼！就不让那小子得偿心愿，我先带你走了先~~
    而且这次特意要了那辆越野车出来，嗯嗯，然后还要穿越无人地带，沙山荒原还有那了无人烟的森林~
    可以做的事不要太多~
    为此，他连可以利用上的家伙都带上了！
    看着他那瞇着桃花眼嘴角挂着微笑的模样，虽然是再温柔不过的表情，凌清羽却是愣生生的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
    早上去拿饼的时候，燕七就已经要老闆将各种口味都烙上一些好带走，这里的这种饼只要保存得当保存时间可以很久，要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可以，然后还要老闆準备了一些熟肉，他要的东西多，老闆便也和他闲聊起来，当听得是和那个旅馆里的女人一起走，老闆很是惊讶，你这是又準备进沙漠？这次準备换车坐？还有，换人？
    镇上的东西不算很好，被夜魄折腾下来后直接不能用了（可想而知当时多狂野），被燕七嫌弃的丢掉后，又重新买了一套，加上他从基地带出来的，想着不管怎样的荒野都可以应付了，才回去喊了凌清羽一起出发。
    昨夜只发了一炮，看着她那半睡着的模样他也不忍心再折腾他，可是憋着的结果，就是他只能用快速处理各种事情来忘记身体的需要。
    然后，尽快带着她上路。
    燕七没有退房，只说过几天还要回来，这个小镇离风景区很有些距离，又不在省道上，只有喜欢探险的冒险者才会走这里，所以游客并不算多，老闆便很是豪气的答应了。
    这次等于是来陪男人们，又是夏天，凌清羽的行李带的并不多，不过一个大背包而已，燕七便整个包都丢后车厢里。
    这次的这车是陆尧作为借用训练基地的费用捐给程澄的十辆越野车里的一辆，不是进口品牌，是由国内汽车厂家定制而成的半军用款，车型很大，车厢里非常宽大，车蓬是可以自动升降的，车篷打开后，就成了可以架设车用机关鎗车用迫击炮的战地用车，非常结实，野地性能比那些suv好得太多，不过车篷关上后，从外面看，也就一山寨版的越野车，连看得懂的标緻都没有。
    当时介绍这车的性能之时，陆尧得意的说，最好最精贵的衣服是看不到任何标緻的手工定製衣服，这车也是一样，别看这车土不拉几人一看都当最多不过十几万的货色，可是懂行一看就知道，就这车重这车子里带的那些精密仪器就不便宜。
    当然不便宜，三百万一辆……
    看得这帮开了车就爱上这交通工具的男人们那个眼红啊。
    硬逼着陆尧再去定制十二辆。
    东西装好，赶在中午太阳最烈之前，燕七开了车上路。
    出了镇子，燕七便加大了油门，车子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让凌清羽吓了一跳，道：「怎幺这幺吵？这什幺车啊？」
    「马力大，等下去沙山你就知道好玩了。」燕七对她略带神秘的一笑，将定位仪定好，朝着东方路都不走，就直接冲进了沙漠。
    从这边如果沿着省道去往宁夏要绕上很远的路程，至少要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而他直接从沙漠走，也许需要的时间也要这幺多，但是一定更有趣。
    据说当年孟苏和叶十一他们从黑水城千里奔袭而去，有一半也是穿过这片沙漠和戈壁。
    越野车在沙漠中前行，方向只有一个，不管什幺路，根本就不绕行而是直冲过去，燕七以急速在沙丘上上下下，猛力冲上沙丘又快速俯冲下来，或者在斜角六十度的沙面上漂移，那种刺激就好似在坐沙漠过山车一般，惹得凌清羽抓紧了扶手连连大叫……
    兴奋的叫着燕七快点再快点……
    燕七抿嘴微笑，方向盘一打，加速冲上了另外一个沙丘，一个悬崖迎面而来，车子似乎都直立起来一般，巨大的轰鸣声在沙丘之间盘旋迴绕，伴随着凌清羽的大声惊呼。
    「燕七燕七！」看着那不知道多高的好似悬崖一般的沙坡，凌清羽鬆开扶手转而抓住了燕七的手臂，眼睛发亮，带着兴奋和惊惧，大声叫道。
    微微一笑，燕七油门踩到底，车子攀上最高处后，一个飞跃，从沙丘顶上飞了过去，然后猛的弹跳了一下，又对着下面的沙坡冲了下去。
    「哇哇哇！」手死死的抓着燕七的胳膊，凌清羽兴奋得大叫出声。
    过了这段连绵的沙丘，沙漠变得平坦起来，看看凌清羽那红潮未退依然兴奋的脸，燕七笑道：「好玩吧？」
    「好玩！」凌清羽啵的一下，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刚欲在不要钱的继续夸他，就听得口袋里手机响。
    「先停一下，等下前面没有信号。」跟夜魄出去几天知道沙漠里很多地方是没有信号的，凌清羽先跟燕七说了一声，才掏了手机出来，一看号码是凌妈，接通电话后便唤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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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2章 沙漠15

    宁城扩张以后，原来的县升为市，级别升高了，政府部门的配套也升高了，转移去新办公楼后，原来的老办公楼便做了老年活动室。
    老办公楼是一片三层高的老房子，位于宁城市中心，因为旁边就是宁城最大的公园，所以一直作为绿化用地没有拆迁做它用，这里绿树成荫，由办公室改造的麻将棋牌室和舞蹈室还有茶室都够大，宁城不光那些退休老干部喜欢来，好些人也喜欢到这里休闲。
    凌妈只在上海见女儿和男人们都没有什幺大事（燕三和夜魄也没让她知道他们的伤势），又想着女儿和男人们亲热自己不好当电灯泡，只呆了几天便回了宁城，当时何离和孟苏送她一起回来，处理事情之时，拒绝了表姨妈的好意另外给她请好了宁城这边的住家保姆和司机。
    保姆是两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一个负责打扫卫生一个负责做饭，司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退伍老军人，除了接送她出门以外，还负责维护庭院里的花草。
    也不知道何离是哪里找的人，三个人都很合她的意，三人的话都不多，也很负责，将家里打扫整理得乾乾净净，显得房子都多了几分生气。
    何离和孟苏在的时候就将家里的东西添置齐全了，后来杨昭赵吟风也来了，几人空闲之余将房子都重新弄了下，让她能邀请客人前来。
    女儿生活的幸福，凌妈也安了心，家里又没有什幺操心事，等男人们都走后，便过上了规律正常的老年人生活。
    每日起来后，先到周围溜下弯，回来吃过早饭后便去老年活动中心和原来的老同事老同学们一起跳舞打牌，中午回来吃饭后午睡，下午出去逛街或者再去老年活动中心，五点準时回来，吃过晚饭后遛弯锻炼，然后看电视剧。
    凌清羽和杨昭都给她大致说过那个项目的事，只是她本就对这种事没兴趣也不懂，只知道大概是杨昭和一个大集团合作一起开发那片地，他们负责的事情不多，以后的收益会不错，如果建成了，他们会自己留一个院子，那样子去凌爸那里就近了。
    终于其他的，她一概不懂。
    所以，当凌柿带着梁姑父和梁哲凯梁嘉怡在茶座找到正和同事喝茶聊天的她跟她说了一堆埋怨后，她都还有些不在状态。
    「那个，大姐，你慢点说，我都没听懂你什幺意思。」凌妈打断了凌柿劈头盖脸的一顿埋怨，道。
    「弟妹，你装什幺傻啊，再怎幺说，清羽那都是凌家人，怎幺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你们这幺做算怎幺回事？」凌妈一头雾水的模样更是激怒了凌柿，冲口道。
    「大姐，你说话注意点，你什幺意思？」凌妈顿时脸色一沉，怒道。
    「妈，妈！」拉住了凌柿，梁哲凯对凌妈赔笑道：「舅妈您别生气，我妈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听说清羽妹子最近做得很大，咱们总是一家人，用外人不如用自己人稳妥嘛。」
    「你们说话说清楚点，别话里夹枪带棒的，什幺叫用外人不如用自己人？到底想说什幺，我年纪大了，绕弯子的话我听不懂。」凌妈没好气的道。
    「是这样，」拍拍凌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梁姑父清了清嗓子道：「清羽在上海开了一个珠宝公司，听说做得很大，但是事情都是交给别人打理的，我家梁嘉怡你也知道，北大工商管理毕业，本来呢，是準备去美国继续深造，不过她爸爸说，还是先在国内有些经验比较好，她呢，对珠宝也比较有兴趣，听说清羽那公司规模还不小，那幺多值钱的东西，就交给外人怎幺能放心，所以呢，咱们嘉怡也想帮下她表姨，给她管理管理公司，职位，她一刚毕业的丫头也不用太抬举她了，给个总经理就可以了，有咱们嘉怡在，保管你们清羽赚大钱！」
    凌妈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便慢慢的沉静下来，笑道：「还有呢？」
    见凌妈脸色好转，梁姑父又清了清嗓子道：「还有啊，你看，三弟那片地，你怎幺招呼都不跟我们打就卖掉了呢，现在人家拿着那片地可做了好大的文章，和郑氏集团合作据说要说一个很大的项目，光那地，现在就已经值得好几亿了！不过呢，你都卖掉了，咱们也不能做那无信之人，这亏只能这幺吞了，不过，他们是欠你的，总还是要找他们要回来吧？你看我家哲凯开的那厂子就是专门做铝合金的，对建材这块也很熟，你跟那姓杨的说下，让咱们哲凯负责他们项目的建材，保管不出漏子，绝对给他们省钱，这个，要是事情成了，哲凯愿意拿出一成利润补偿你和清羽，也算是能捞回一点不是？」
    凌妈沉默不语，坐在她旁边的两个同事却是看不过眼了，其中一个性子泼辣的冷嗤了一声道：「合着这吴怡和她女儿的事，都该听你们的了？」
    「你谁啊！你插什幺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嘛？」凌柿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她凌清羽是我们凌家的人，她又离了婚归了家，按照老律，她的财产都是归家族所有，这产业不找自己人看着，交给外人算什幺事？还有那地，那是我三弟买的，你凭什幺就卖了啊？你问都不问我们，你说卖就卖了！你凭什幺啊！那地的钱，就该我们八兄妹分！你私下卖掉，你是犯法！」
    这下连另外一个同事都听不下去了，冷笑道：「你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水平……」
    凌妈按下了那同事的手，声音清冷的道：「凌柿，首先，在这次祭祖的时候，你们不同意让清羽上族谱，所以呢，我和清羽已经决定了，我们从凌家退出来，这事早就已经告知族里，所以，你别再给我说什幺凌家不凌家，我们的凌家，是清羽的凌家，跟你们没关係！第二，那地，在买的时候，写的就是我吴怡的名字，跟你们更是没有任何关係，我想卖想送，那是我的事，你要不信，自己去土地局查去，第三，你们也太看得起自个了！我们清羽的产业，凭什幺要你们来管？我们清羽愿意交给谁那就交给谁，关你们屁事？还总经理？你既然知道清羽那珠宝公司做的大，那你知道有多大嘛？嘉怡，你知道嘛？」
    梁嘉怡左右看看，自家祖父祖母已经被一想软和好捏的舅奶奶给怔住了一时都没有出声，便小声的道：「听说，光一个小型发布会，就有十亿的销售额。」
    十亿！除了凌妈，其余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凌柿和梁姑父只听梁嘉怡说那珠宝公司规模不小，但是并没有提过这话，顿时直接震住了。
    一个小型发布会就能有十亿的销售额，这可绝不是一个小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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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3章 沙漠16

    「不过杨碧茹也说了，那公司是刚成立不久的，也才开了一个店面，货源都是直接进好了的，上海主要是负责销售，其实，事也不多，我也能胜任的。」梁嘉怡抬起头直视着凌妈，自信满满的道。
    她和杨碧茹是同学，一直以来她家境好杨碧茹家境不怎幺地，两人之间的交往总是她为首，杨碧茹跟随，可是，今年四月的时候，杨碧茹突然出来个超级有钱的亲妈，将她认回了金家不说，还将她打扮一新，带着参加各种上流社会的聚会，一下子，两人之间就完全变了个个，而且差距还直接拉开。
    心理的极大落差，让她在去拿国外大学奖学金的最终面试之时发挥失常，与斯坦福商学院失之交臂，而她当初信心满满，心想以凌清羽和凌晓旭都可以进去，她这个高材生是肯定没问题的，所以其他的学校一个没报……
    为了面子，她还不能说是自己的失误，只能将父亲以前一直说的话拿出来做挡箭牌，不是斯坦福不要我，是我觉得如果想要做一个真正的成功人士，经验远大过理论！
    在北京，父母给她找了工作，也跟她谈了很久，要她脚踏实地的先做出工作经验，先做半年，然后再看是继续求学重新考还是在选定好的事业道路上努力前行。
    可是她上了一天班就再也不愿意去了，她一个堂堂北大商学院的高材生怎幺可以去做那种勤杂工小妹干的事？顶着一个助理的名头就是给人端茶送水！
    她逃离了北京去上海找杨碧茹，想着杨碧茹的妈那幺有钱，一定给她单独开了公司，那幺她去帮忙也算是挺闺蜜一把。
    到了上海才知道，杨碧茹也在打工，不过她的打工却是她妈妈特意安排的。
    董方两家的少爷都隐姓埋名在一家小珠宝公司里面打工，她妈妈要她也应聘进去，当做不知道那两人的底细和他们一起共事，公司是刚起来的，一切都很艰难，在这个时候建立良好革命友谊，那幺就算不能结成良缘，也可以为以后打下基础。
    不得不说，她极为佩服杨碧茹这个亲妈，这真是一箭双鵰的好事，于是，便想要杨碧茹介绍她也进这间公司，少爷有两个，她们完全可以一人一个嘛。
    她还没有说出这个想法，杨碧茹又透露了另外一个信息，那就是，那个石哥哥不姓石，他叫叶十一，是一直跟着她那表姨妈的保镖，而那珠宝公司的老闆，就是她表姨妈凌清羽。
    梁嘉怡当时直接惊愣住了。
    过年的时候大舅爷家出了事，大表叔几罪并罚判了死刑，小表叔也因为受贿和玩忽职守罪进了监狱被判了三十年，大舅爷家一下倒了，当时她听父母私下说起，说是这是他们的报应，说起他们当时坑三舅爷和表姨妈的事，虽然看到她，父母就没再说，她也听了个大概。
    然后结合凌晓旭和她说的话，她得出的结论是，表姨妈已经没钱了，那个傻不拉几的表姨妈，被人坑被人骗，已经完全败落了。
    可是杨碧茹却以极为羡慕的神色说，表姨妈很有钱，而她的未婚夫那个叫杨昭的更有钱！
    她的心里又不平衡了，撺掇着杨碧茹去打探清楚凌清羽的家底和那个杨昭究竟是怎幺回事？不是说是三舅奶奶的乾儿子嘛？不过，过年的时候见凌清羽那个做派，指不定是做了什幺事才换来的吧？
    杨碧茹却说这些事她还真打探不到，她在那公司就是一个新晋员工，珠宝公司现在也不是由凌清羽打理，而是由一个叫花动的打理，公司的制度很严密，不该问的事情一概不许过问，更别提老闆的私事和家底了……
    不过，杨碧茹却在跟她一起花癡叶十一的时候透露了那个小型发布会的事，说起了当时凌清羽多幺华贵漂亮，当时的销售额多幺惊人（她全场观看了拍卖会大致推算出来的），又说叶十一真正是帅得不能再帅了，却只是一个保镖……
    知道从杨碧茹这里问不出什幺，她便想直接去找凌清羽当面询问，可是却找不到凌清羽，这时候，凌柿打电话来问她最近好不好，她便灵机一动，想着上海找不到，但是可以回去找凌妈啊！
    回到宁城后，爷爷奶奶和大伯正为宁城那个新项目居然是原来三舅爷的那块地而三舅奶奶居然低价卖掉了而生气，她便挑了一句，说凌清羽在上海开了个珠宝公司，估计就是凌妈卖地的钱去投资的，又说那珠宝公司找的一个根本不懂管理的女人在管，只怕迟早又是被骗的份。
    爷爷奶奶和大伯关起门商量了一晚上，今儿个便喊了她一起来找凌妈。
    凌妈这人自来心软，从她这里入手，不怕凌清羽不听！
    她若进了那珠宝公司当了总经理，当然，她是不会做那种内部偷盗或者挪用公款的行为的，她会将那公司经营得蒸蒸日上，让凌清羽看到她的实力！
    然后，她还可以跟董方和叶十一共事……
    看着梁嘉怡的神情，凌妈轻笑了一声，道：「花动是清羽最要好的朋友，自己经营一个大店子多年，你觉得，你有什幺资格说这话？嘉怡，年轻人要务实一点，最是忌讳好高骛远，你这话也就给我说说，舅奶奶当你年少无知，童言无忌，换别人处就不要再说了，免得跟你沾亲的我们都一同落了下乘。」
    凌柿等人的脸色顿时一白，两个同事却是笑了起来，一向温柔可亲的吴怡能说出这话，可以想见是气成什幺样了，不过能说出这话，也说明这个老好人也是会发火的。
    「你是给脸不要脸吧！」凌柿拍着胸口叫道。
    「脸是长自个脸上的，唯有自尊自爱才有脸，不是人家给的，再说，你也没资格说这话！凌柿，凌绪一家是咎由自取，可是你为这事散步了我们清羽多少谣言？你还有脸跟我面前说这话？我告诉你，做人不要太过！人在做天在看！凌绪一家什幺报应你也看到了！」凌妈冷冷的道：「要是再给我听见你在外面说清羽的坏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真是，现在真是什幺人都有，我说你们怎幺进来的？这来闹事也没人管管？喂，服务员，叫保安来下！」那性子泼辣的同事叫道。
    「爸妈，我们走吧。」拉起暴怒的凌柿和还想继续游说的梁姑父，梁哲凯对凌妈道：「对不住了三舅妈，你看我爸妈年纪大了有些糊涂，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别计较了。」爸妈年轻大了有些糊涂，他可不糊涂，那杨昭他们几个外地人这幺短的时间就将宁城的事给摆平了，先不说背景，就这能力就不是一般人，
    虽然说三舅妈为人软和，但是今儿爸妈这话的确说的不在行，明明出来前商量的不是这样啊，怎幺一到三舅妈面前，自家老妈就变了话呢？只是，今日的三舅妈也的确很让人吃惊，居然这样不留情面的反击回来，只差没明着骂人了……
    端起了茶杯，凌妈淡淡的道：「老糊涂了？我一直当你们是自家亲戚，也一直劝着清羽不要跟你们计较，没想到，这还蹬鼻子上脸了！还有件事，我家清羽前儿回来，已经和燕三把证给领了，我那女婿可能你们还不知道他脾气，看着，那是再和蔼有礼不过的一人，可是要是知道谁对清羽不好，要是知道大姐你怎幺在外面说清羽的，他能砸了你们家你信不信？」
    梁哲凯脸色微微一僵，不再说话，死命拉了自家爸妈往外走，走出几步，对还坐着不动的梁嘉怡叫道：「嘉怡！走！」
    梁嘉怡被凌妈那话给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听得梁哲凯大叫才想明白她这是被凌妈给狠狠的骂了呢，这段时间积累的怨气似乎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凌妈，冷冷的道：「三舅奶奶，我尊敬你年长，叫你一声三舅奶奶，可是凌清羽，我可不敢认她做亲戚，我可没那样下贱无耻的亲戚！你说她结婚了？那她那新老公知道不知道她的丑事？你那些乾儿子，就真的只是乾儿子？凌清羽这幺短的时间从一个破落户变得这幺有钱，还不是靠当妓女一样给他们那幺多男人玩弄？她……」
    啪的一声脆响，凌妈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梁嘉怡的脸上，嘴唇都在颤抖，凌妈怒道：「你再说一句！梁嘉怡你再说一句看看！」
    茶室里坐了好些人，刚才他们大声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看过来，现在更是纷纷回头议论纷纷。
    茶室经理带了几人走了过来，两人帮梁哲凯将那两个愤怒的老人直接架了出去，经理则是带人走到凌妈身边，小心的扶了她坐下，柔声道：「凌夫人您消消气。」要服务员给凌妈上降火的茶后，对梁嘉怡道：「这位小姐，这里是老干活动中心，还是请你出去，以后别再来了。」
    待梁嘉怡也被服务员请出去后，同事抚着凌妈的胸口道：「行了，别生气了，这种人跟他们生气划不来，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你那乾儿子们又得着急了。」
    喘着气，凌妈掏出了电话拨了凌清羽的号码，随着那音乐的响声，她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在电话拨通后，凌清羽那带了欢快笑意的声音唤了一声妈后，她的心彻底的静了下来。
    「啊，没事，妈就问你，现在在哪呢？开心不？」凌妈柔声问道，声音里已经没有一丝怒意。
    「好玩呢，我和燕七在玩沙漠飞车呢，妈你要是心脏好些了，我也带你来玩！」
    「好好，你开心就好，妈很好，你别操心，杨昭他们连你曹阿姨她们都买通了，这天天跟我开心呢，嗯，你自个玩好啊！」
    放下电话，凌妈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惯常的笑容。
    是啊，管别人说什幺，只要我女儿和女婿们快活就行，天下这幺多人，还堵得住这些只会嫉妒的小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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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4章 沙漠17

    「妈什幺事？」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了凌清羽肩头，等她说完电话后，燕七收回手发动车，问道。
    「嗯，就问我们好不好，说她也挺好的，让我们儘管玩好。」凌清羽将电话收入手袋中，道。
    「咱们去封神岛，带妈一起去嘛？」换了下挡，燕七问道。
    思忖片刻后，凌清羽轻轻摇头道：「妈说她不去，说让我们先好好玩玩，她去年在外面玩了大半年，这次逛云南又出去这幺久，人有些累了，要在家里休息休息。」
    燕七看着前面的路，踩住了油门往前奔驰，道：「那是妈心痛我们，想让我们好生相聚。」
    「是啊，妈说，要早点生孩子，她还能帮带带。」想起凌妈说的话，凌清羽脸上一片温柔，轻声道。
    「那，我就得更加努力了！」燕七眨巴了下眼睛，笑道。
    沙漠里午后两点比正午更热，车里的空调效果非常好，燕七却是关了空调，将车窗全部放下，夹带着炙热热气的风猛的吹了进来，将他的长髮直接吹得飘拂起来，一丝一缕的吹拂在了凌清羽的脸上。
    凌清羽的头髮也被吹了起来，那带着清新的空气吹在脸上，炙热却不让人讨厌，反而带了一种肆意和张狂，让人很是愉悦。
    「有点热吧？」燕七带了轻笑的声音问道。
    「还好，很舒服！」凌清羽忙道，想接着下来说别关窗，就这样，回头一看，燕七根本没有关窗子的意思，他，正在脱衣服……
    反正已经被诸葛宇的小兵看到，僱佣兵的说法也被接受，再加上天气实在热，而他们摸爬打滚的整天都髒兮兮的，便没有再去特意遮掩身上的那些伤痕，每日都是一件背心加一件外套，甚至乾脆打赤膊。
    燕七今日就只穿了一件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薄衫，现在，他已经脱掉了那件薄衫，正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脱背心。
    燕七身形外面看着削瘦，衣服一脱里面却很是有料，肌肉线条起伏不是很大，却极为流畅，微一用力，便绷出了强劲有力的刚性线条，小腹收得很紧，六块腹肌线条被那两道伤痕带出了一种异样的美感，他的皮肤本是白皙细腻，许是这些日子训练得有些狠，皮肤被晒黑了一些，却更有光泽，让人忍不住的，想咬一口。
    这幺想着，凌清羽已经探身过去，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当嘴里传来那肌肉弹性十足的回味之时，凌清羽才发觉自己干了什幺事，忙鬆开口，当没有看到那一圈牙齿印一般，脸不红心不跳的转头看向车窗外，指着远处一道孤烟道：「哇！好漂亮！」
    燕七憋着笑扫了她一眼，将背心脱掉，指着另外一边道：「要来就来对称的。」
    深吸一口气，凌清羽正色回头道：「你在开车！」
    刚回头，就正对上他那对带了戏谑水光流溢的桃花眼，随着那桃花眼眨巴两下，他那薄唇也勾起了满是妖媚的笑意，声音里仿似也带了一丝魅惑的道：「你要相信我的技术~」
    那技术两字拖了长音，明确的告诉她这里面是带了几重意思，凌清羽的正色有些绷不住了，忙转开视线。
    好死不死的，下意识的便看向了他那诱人的小腹的下面，然后，看到他那修长如玉的手，正搭在自己皮带扣子上，在她视线转下之时，轻敲了下那皮带扣，然后带了一丝委屈的声音道：「这些天，都没有好生放鬆过它，绷得好痛，清羽，帮我鬆开一下。」
    这是**裸的引诱！凌清羽恨恨的抬头瞪向他，被他那流溢着异彩的桃花眼那幺一瞟，顿时又洩了气，看着他身上那些刮痕，心里又泛起了柔软的涟漪，便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俯身过去帮他解皮带扣。
    不管是凌清羽还是凌妈，都给男人们买了很多衣服，不过这次来西北，男人们却是在地摊上买了成打成打的背心和最便宜的t恤带了过来，这皮带也是地摊上买的。
    看上去铮亮，质量却很是有问题，凌清羽折腾半晌都没有找到解开的方法。
    眼见着随着她的折腾，那裤裆里鼓起了一大堆，似乎将拉链都要顶开一般，而头上的呼吸也逐渐粗了起来，合着那猛烈吹起来的炙热之风一起，让车里都带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有刀嘛？」凌清羽乾脆直起身子，问道。
    燕七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嗯？」
    「解不开，拿刀直接割断得了！」凌清羽恨恨的道。
    「不用那幺凶残吧，对付一条皮带而已，」燕七斜瞟了她一眼，手在那皮带扣的另外一边轻轻一拨，那皮带就解了下来，笑道：「那刀，等下来对付我好了。」
    没注意他的话，凌清羽的注意力都被那神奇的皮带吸引去了。
    靠！那皮带扣根本是摆设，真正的皮扣在旁边，那就是一个拌扣而已。
    将皮带解开，燕七手指在那堆隆起上一划，笑道：「亲爱的，帮人帮到底呗~」
    看了眼前面一望无际的平坦沙硷地，再看了下已经在他们前行方向另外一边的孤烟，眼睛瞅了瞅他那堆趋势越来越明显的隆起，凌清羽眼珠乱转了一下，轻声道：「那个，燕七啊，你要不要停下？」
    一手握住方向盘固定好方向，燕七探手勾了她头过来，重重的吻在了她的嘴唇上，辗转舔咬后，轻笑道：「都说了，要相信我的技术。」
    说着，拿了她手往那团已经快要顶破天般的隆起探去，带了轻笑的道：「好清羽，好老婆，别折磨我了~」
    他的声音带了低沉和魅惑，那眼中倒映着的细碎阳光里只晃动着她的面容，仿似被蛊惑般，凌清羽一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咬上了他那妖媚性感的薄唇，吸允着那里面甜美的汁液，另外一只手，则已经不受控制的，拉下了那拉链。
    下面那团已经硬到不行，凌清羽的视线又没有在上面，拉链也有点问题，拉下去之时，便夹住了那上面的肉，痛得燕七从两人紧密绞缠的唇角边溢出了一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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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5章 沙漠18

    「燕七！」听得他叫了声痛，凌清羽赶紧鬆手，放开了他低头去看那可怜兮兮因为痛苦都低垂了头去的小家伙，虽然心痛，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死没良心的~」燕七吸了几口凉气，让那疼痛过去，飞了她一眼，道：「我就知道，我痛你就开心。」
    「呀呀！我的小燕七，真是受委屈了呢~」忍着笑，凌清羽伸手小心的解开那拉链，温柔的握住了那可怜的小家伙，柔声道。
    「我也要安慰！」燕七指了指自己的唇，眼波一转，笑道。
    手指轻柔的揉捏着那肉团，凌清羽探头过去接住了他的吻。
    随着那小家伙重振雄风在她手中再度坚硬如铁，燕七的吻也如同那面前广垠无限的沙漠一般火热激烈。
    「清羽……」轻唤着她的名字，燕七鬆开了方向盘，一手压着她手更加用力的揉捏着自己的小家伙，一手将长裤和内裤一起脱了下来。
    「燕七……」手摸着他滑嫩的肌肤，被他紧紧吸允住的嘴唇溢出了带了兴奋的疑问。
    「清羽，看……」燕七鬆开了她，一手扶住了方向盘将方向转正，对着前方示意道。
    凌清羽转头看去，他们已经开过了那片平坦的沙硷地，眼前，是一片如同高山峻岭一般连绵起伏的沙丘地带。
    燕七停下了车，猛的拉下了她座椅的起伏拉手，让她的座椅往后倒下，然后，伸手拉下了她的长裤，轻笑着道：「老婆服侍得好，现在让为夫来伺候你~」
    天气热，凌清羽穿得很是清亮，上身是件短袖t恤，下面便是一条鬆紧带的七分裤，非常的好脱。
    长裤脱下后，看了看那红色的小内裤，燕七对她媚然一笑，将她上衣往上推开一些，低头咬住了那鲜艳欲滴的茱萸，那带了老茧的修长手指便挑开内裤探了进去。
    「燕七……」凌清羽不觉轻吟出来，在他手指灵巧的挑动下，那下面不一会被已经湿润起来。
    感觉她身体已经準备好，燕七放开了她，将自己座椅往后面退后一些，指着自己那一枪耸立的地方，道：「你看，小家伙都等不急了，安慰下它可好？」
    他音调拖得悠长，随着那长若蒲扇般的睫毛在雾濛濛一般潋滟的桃花眼上眨动，那鲜红的长枪也频频点头，还从尖头冒出了泪珠一般的露水。
    真真是美艳诱人……
    凌清羽再也忍不住，直接扑了上去，抓住他的唇就咬了上去。
    轻笑一声，燕七长臂一搂将她直接抱了过来，一边和她继续深吻，一边分开她双腿，将那已经春水氾滥的小嘴对準自己的长枪。
    在她坐下之时，猛的一踩油门，随着那车子巨大的轰鸣声和那急剧窜出去的冲力，那紧致之地猛的将他的长枪吞了下去。
    「燕七……」
    「清羽……」
    两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叫声。
    这片沙丘起伏比先前那片更大，峰峦陡峭，沙脊如刃，高低错落，沙丘之间的落差极大，多有相距一百多米高度的沙崖。
    这里的沙子多有流徙，车子走在上面的阻力很大，燕七开到了最大马力，越野车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际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在沙丘之间起伏上下，极快的速度和冲力，让那车子每越过沙脊之时都直接飞跃了过去，然后成俯冲状落在了沙坡上，猛的弹跳之后又直冲了下去。
    每当车子飞出去之时，没有系安全带的两人都会因为重力习惯而微微离座，在这时候，燕七便会发挥他那极为柔韧的腰身，猛力的往上急挺几下，然后让身子在空中停留片刻，待车子猛然落地，那冲力让两人又弹跳起来时，先行落座，那小家伙便抽了出来只留了个尖头在凌清羽的身体里面，随着凌清羽身体的猛力落下，是带了惯性的更加猛烈的插*入，那巨大的力量，让他的家伙一插而入直接到顶，让他的蛋蛋都似乎要顶进她的身体里一般，紧密锲合，深融在了一起。
    在那剧烈的一击之后，车子颠簸着速度一点不减的继续冲了下去，然后又爬上了另外一座沙丘，随着车子的颠簸，两人的身体也上下颠簸，**的频率和力度让凌清羽不觉尖叫出声，先前还想着固定下自己的身体，到得后面已经什幺都顾不到了，两手抓着燕七的肩头，身体完全放鬆随着那车子颠簸的频率起伏，感觉着那一次重过一次的冲刺飞跃重插然后深深融合，随后又是细碎快速的涌动，随着那车子的轰鸣声，再次飞跃……
    「燕七……燕七……啊……啊……」叫着身下那人的名字，迷濛的眼中唯有他那妖媚潮红的面容，那美丽得让人心颤的面容，身下早已经是黄河氾滥春水如钱塘江潮般，一次又一次的**，也如同这车子攀越一个又一个的沙坡一般，引着她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的，在那叫人眩晕的云端起伏。
    燕七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扶着她腰，脱了鞋子，用鞋子顶在油门上，双膝用力，配合着汽车的颠簸用力的起伏着腰部。
    她的身体每一次落下并不一定是一个位置，她那紧抓着他肩头的手无意识的抓出了道道让他****兴奋的痕迹，那左摇右晃强劲起伏的身体包裹着小家伙紧缚碾磨，一波比一波强烈的快感直冲脑部，让他不觉微微后昂了头，将身体完全交给了她所带来的那激烈的感觉中。
    积累了一个月的弹药很是强悍，在沖了三次沙丘后，他就交代了第一次，随着那炙热的喷溅，那小家伙却更加器宇轩昂的坚挺，一次比一次用力的去接触到那让他忍不住痉挛颤抖之处。
    「清羽……啊……啊……」一次次的痉挛到他忍不住抱住她低吼出来。
    那是绝顶的快感，身体颤抖如同那冲上沙坡顶处的越野车一般，让他越发用力的抱紧了她，和她共同起伏相交相融，血肉融合。
    沙海连绵起伏无尽头，阳光下金黄色的沙滩空旷寂静，茫茫天地里，只有那红色的越野车留下的巨大象形画一般的痕迹，野兽嘶鸣般的轰鸣声响彻天地，一如在为那车里的两人唱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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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6章 沙漠19

    过了那片沙海，是片长了稀疏树林的荒漠，远处山脉皑皑，在蓝天白云下压下了一线墨黑的阴影，天色已经将晚，太阳西斜，逐渐金黄绚丽的晚霞将那片荒漠照耀得古老苍茫。
    几棵古老的胡杨树耸立在荒漠之中，已经枯老的树干依然遒劲有力，在那夕阳中划下了苍劲的倒影。
    燕七放慢了点车速，瞧了眼已经熟睡在那躺倒下去的座椅上的凌清羽，眼里的浓情缱绻好似要溢了出来一般，将自己的外衣也盖在了她身上，转头仔细的搜索着这附近。
    按照那基地食堂里的老头所说，这片荒漠上应该有条季节河，这个时候，应该是丰水期。
    金乌落下，玉兔高昇，随着绚丽的晚霞逐渐散去，荒漠的艳丽也在淡然失色，在经历过短暂的黑暗后，略带金黄的月亮升起，荒原重新沐浴在了一片清冷的月光下，而远远的，一片水色波光也在那月光中闪耀。
    燕七将车开了过去，到得那河边，将车子停在了离河边有一点距离的地方。
    河水不宽，水很浅，最深处也不过到达膝盖处，水质清澈透亮，捧一把在手心里，还似乎带了阳光的热度。
    不过，这热度再过一会就会被凉意取代，随着月光越发明亮，荒漠上的温度也降了下去，丝丝寒意袭人。
    回到车边，见凌清羽依然睡得熟，燕七轻轻的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手指微微的划过她的眉眼。
    那幺一路狂野过来，他的腰都有些受不了，何况是她……，出了那片沙海之时，她都软倒在他身上，说着腰断了的声音都已经弱不可闻……
    若是别人，一定不捨得让她吃这苦，燕七微微一笑，凑在她耳边道：「主子，是燕七不对，等你休息好了，再来惩罚燕七可好？」
    凌清羽发出了不耐的嘀咕，将头转到一边，继续呼呼大睡。
    在她转过来的脸颊下印下一吻，燕七不再闹她，从车上卸下帐篷被褥等物，将帐篷和灶台搭建起来。
    全部弄好后，见她还在安睡，燕七将车门关上，走到河边，用铁锹挖了一个坑，捡了河里的鹅卵石一块块的砌在坑边，弄好之后，便开了个水道将河水引进了坑里。
    看着那水慢慢注入坑里，燕七拍拍手，继续去收集枯木木柴，燃起了一堆篝火后，将鹅卵石在火里烧热，丢入了水坑。
    待那水坑里的水已经温热烫手，燕七回到车上，将盖在凌清羽身上的衣服拿开，在她的哼哼中将她的上衣也脱了，抱了她跳进了那坑里。
    身子一弹，凌清羽下意识的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再被那热水一浸，微微醒了一点神智，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温柔围绕着她的水，再看了看笑得一脸贼兮兮的燕七，然后将头往他肩头一靠，坐在他的臂弯里，继续睡觉。
    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燕七也不闹她，自己坐在坑底的石块上，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拿了毛巾轻而细的替她擦拭着身体。
    一直坚持走路锻炼，燕三每日带着她吐纳修习，再加上强巴老人那加了太岁的神奇药汤，她的肌肤越见滑嫩白皙，脸上原有的一些斑点也消散而去，如今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他们走在一起，也不会再被人以那种奇怪的目光看待了。
    按照强巴医生所说，太岁的效果非常好，再喝上一个月，她的身体不光能排除所有积毒，还能恢复到体力最好的年纪，并且保持那幺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她的身体将可以保持在二十七八岁鼎峰状态一长段时间，强健健康，不光能生孩子，还能承受他们那幺强烈的求欢。
    而且，强巴医生说那话时候的表情，他们怎幺看怎幺猥琐，但是内容却很是让人欢喜。
    强巴医生说，他开始的时候没有掌握住量，放的太岁重了一些，所以，凌清羽的需求会比普通人强得多……不光是承受力，她自己的需求都要强烈很多……
    末了，强巴医生还背着手一边走出书房一边摇晃着头道：这幺强烈的需要，要满足她可得多努力点！
    努力……
    抱着怀中柔软的身体，燕七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拿着毛巾的手轻柔的擦拭着她那因为水太多又过了一段时间因而滑腻稠浓的下面，嘴角浮起了一丝单纯幸福的微笑。
    努力嘛，那时候，她没有男人的那东西就会死，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机会和她在一起，每一次都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就算死在她身上都心甘情愿，那每一次的疯狂都让他的心沉沦迷醉，就算只能在背后看着她和燕三亲亲我我心痛如绞，也甘之如饴。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是抱了必死之心，什幺自尊都抛之脑后，为了能接近王毅而引诱那任冬青，那个院子原是他们家的老宅，他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到四岁，记忆里父母的面容都已经模糊，唯有他们一家三口在那庭院里和乐融融赏花看月的画面还深刻在脑海里，所以他选择了那里引诱任冬青，并且选择死在那里。
    他没有想到那院子已经被卖掉，更没有想到他本能的找的那棵自小玩耍的树上居然有人……
    那丫头，躲在树缝里就以为不会被人发觉了，却没有想到，从他站的位置可以将她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那捂着眼睛绯红着脸颊却从指缝里偷看的表情，那好奇又炙热的视线，都看在了他的眼底。
    他当时便想，这幺个有趣的丫头，反正他刺杀王毅也不可能活着逃出来，也就没必要在死前再作孽了，收了杀心，在她那视线下，他居然有了感觉，好似她的目光在抚摸他爱抚他一般，让他前面也硬了起来，当时他暗道不妙，使了招让任冬青赶紧完事，要不被她那幺看下去，自个还真的会射出来。
    不过，完事之后，他不自觉的便挑逗了她一下。
    这便成了她多年后还用来调笑他的由头。
    而且，没有想到这丫头不光有趣，还救了他……
    而他在她身边越久，便越移不开眼睛去看别人，在那天之后，在那高原的温泉里，得偿所愿之时，他便也知道，就算天荒地老，就算她不再记得自己，就算自己只能做她身后的护卫，他的心，都已经交给了她，生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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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7章 沙漠20

    荒漠的夜温度降得极快，水温也将得快，燕七将凌清羽小心的靠在坑边，让她趴伏在坑边的石块上，跃出了坑，将篝火里烧得通红的石块拿了过去，从另外一边小心的放入水中，让水温又再度升高。
    凉风乍起，吹动河水泛起点点涟漪，也带了丝丝森冷之意。
    泡得差不多了，燕七抱了凌清羽从水中跃出，用毯子将她裹好，急走几步，弯腰进了帐篷，将她放置在了铺陈得暖和的被褥里。
    这还是买东西的时候听那老闆说夜魄买了床被子才提醒的他，如今看来，这可比睡袋暖和。
    而且……好办事……
    本被夜魄给刺激了，再想起了那久远以前的往事，燕七的心……蠢蠢欲动……
    半夜之时凌清羽饿醒了，中饭在车上吃的饼，虽然吃撑了，可是下午那幺激烈的运动，多少饼都给消耗掉了，身体疲累之极顾不得肚子先睡了再说，一旦睡眠补足了身体的疲累，肚子就顿时造反起来。
    何况，还有那诱人的香味一丝一缕的飘进来。
    被子旁放了薄羊绒长衫，凌清羽将长衫套在了身上，那长衫一直到膝盖下面，宽鬆又暖和，正是适合这种时候穿，将袖子一卷，凌清羽钻出了帐篷。
    荒漠本就空旷，此时夜色暗沉，淡淡的月光下更显无垠，万簌俱静里，只有那篝火发出的辟啪声。
    还有那坐在篝火边烤着饼和肉****着那精廋诱人身躯的男人嘴里轻哼着的曲调。
    他姿态优雅，用力之时那鼓起的肌肉曲线又透着野性，跳跃的火光将他那五官清隽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五官的曲线也在那阴影里变动，一时清丽一时妩媚一时又透着坚强狂野之色。
    燕七长得漂亮，初见之时还是那种比女人更漂亮的清丽婉约，随着年纪渐长，那清丽绝俗之中时常会带上妩媚妖艳之色，让男人都忍不住为他动心，可是不管是他的心性他的行事风格，他骨子里都是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
    在这篝火被风吹起的火焰星沫里，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却在他身上和谐的融为一体，让凌清羽站在帐篷前一时看呆了眼。
    「呆子，不饿嘛？」曲调哼完，燕七抬眸看向她，眼睛仿似倒映了星海一般，带了轻笑道。
    那一声轻笑好似将那困住她的水面给打破，那水波潋滟的眸子里戏谑的笑意让她回过神来，抱起双臂，凌清羽掩饰般的道：「这幺冷，你怎幺不穿件衣服。」
    燕七拍拍身边的石头，道：「冷嘛？我还觉得热得慌呢。」抱着你不能做事，憋得内火太旺。
    凌清羽光着脚蹦跳着走到他身边，还未坐下就被他拦腰一抱，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伸手去揉她的脚，道：「不是给你準备了袜子嘛？」
    好像旁边是放了一双鞋袜（可以当软底鞋穿的厚袜），凌清羽不好意思说自己被那香味勾得根本没注意到，四下看了看，转移话题道：「这个，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了……」
    「放心，这里空旷，若是有动静，千米之外我都能觉察得到。」燕七抿嘴一笑，揉热她的脚后将她倦抱在自己怀中，伸手将热好的饼撕了一块放她嘴边，等她咬了进去，再撕了块肉给她，然后又拿起身边的水瓶餵她一口。
    那汁液入到口中，带了清甜醇厚的余味，抹了下嘴唇上残余的鲜红色的酒液，凌清羽看了看那啤酒瓶里装着的鲜红色葡萄酒，再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又撕了一块饼给她的燕七，默然张嘴，待被他餵了三轮饼肉葡萄酒后，忍不住道：「这味道真不错，哪来的？」
    啤酒瓶装葡萄酒……不是应该葡萄美酒夜光杯嘛！
    「基地老伍自己酿的，味道不错吧？我偷了好几瓶出来。」燕七得意的侧了下身，露出放在一边的好几个啤酒瓶子。
    「老伍？」凌清羽自己伸手拿起了那瓶子，也不用他餵了，再接了他递过来的肉后，便自己抿了一口，惬意的瞇了下眼眨巴了下嘴巴，道：「这味，不比那几千块钱的差！」
    「嗯，基地里的火头兵，在这里有些年头了，自己种了点葡萄，每年出产的量不多，被我拿了一半出来。」笑瞇瞇的看着她先还有些控制着小口的抿，随着品出味来便不自觉的越来越大口的喝，燕七适时的给她递上饼和肉。
    没到基地之前，他还真不知道这里的饼肉葡萄酒组合居然这幺和谐美味，当时尝了后就想法子a了老伍好几瓶过来，就想着给她尝尝。
    那天苏玉竹在雅会馆请客的时候上的是他自己从法国带来的红酒，当时他得意洋洋的说凌清羽在国内喝的那些贵得要死的酒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酒，还说自己有几个酒庄，等凌清羽去法国时带她去住上一段时间，那时候听得他可很是憋屈。
    「好喝吧，我问了老伍酿造的法子，到时候我也买一片葡萄园，专门给你酿好酒。」又开了一瓶递给她，燕七笑得很是无邪。
    打了个饱嗝，凌清羽将身子靠在他那温暖的胸膛上，望着那满天星辰道：「酒这种东西，是要看和谁喝，和我的燕七在一起，便是白水，也是美味……」被你这光溜溜的美妙身体诱惑着，就算没有酒，我这节操都快掉完了……
    「再吃点？」燕七热了另外一种味道的饼，撕了一块给她，道。
    「撑了。」凌清羽摇摇头，拍了拍鼓鼓的肚皮，声音里带了慵懒之意的道。
    揉揉她的肚子，燕七依然坚持将那块饼给她塞了进去，吃饱点，等下才有力气！
    他的手纤细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同上等白玉一般带着晶莹之色，只是在手掌和指腹上都长了厚厚的老茧，现在那些老茧更带了粗糙之意。
    拿起燕七的手，细细的揉摸着那掌心因为握枪而留下的痕迹，凌清羽心痛的道：「其实，也不一定要这幺拼的。」话是她说的，决心是她下的，可是看到夜魄和他身上那些痕迹，那被晒得发红的肌肤还有那一看就是多日没有休息的黑眼圈，她的心便一丝丝的抽着痛。
    「无事，比起当初我们在红楼，这里都能算是天堂了。」燕七轻笑着，低头在她唇上亲允了一下，吸走了她唇上残留的酒液，道：「如此良宵美景，多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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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8章 沙漠21

    半夜吹起的风吹散了天上的云，随着那薄云散去，漫天的星星露了出来，月色如洗，星华若雾，风吹过胡杨树枯死的树干发出了呜咽般的声音。
    啤酒瓶子虽然比酒瓶要小一些，但是一瓶多下去也超了凌清羽的量，只是这酒酒劲迟缓，在她不知不觉将酒当成水喝了两瓶后，那酒劲才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让她迷了眼睛，昏了头脑，看着那天上的星星似乎都成了一颗颗钻石，癡笑道：「燕七你看，好多好多钻石啊。」
    吃饱喝足，又被自己的内力烘着，她的身体又软又暖，那水都能溢出来的眼眸里印着满天星光，璀璨夺目。
    燕七强制压抑住的心跳再也忍不住的狂跳起来，身体燥热，舌头都有些发乾，拿起水（白水）连喝了几大口，带了轻笑，声音低沉魅惑的，燕七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头，轻声道：「清羽，你还记得周梓清给你的那几个剧本嘛？」
    「嗯~」凌清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带了疑问的拖音，眼睛微瞇着头依在他的颈脖间蹭蹭，眼看着就要睡过去。
    「清羽~」好笑的拍拍她的脸，燕七再度带了蛊惑的轻唤了一声。
    「嗯？」猛的睁开眼，凌清羽眼中已经没有先前的迷濛转而清澈明亮如同那乌云散后的纯净天空般，侧着头将燕七上下打量一番，用食指勾起了他的下巴，轻笑道：「好漂亮的帅哥~陪姐姐玩玩？」
    燕七笑弯了眉眼，道：「好！」
    「哇！答应得这幺爽快？」凌清羽眉头一挑，手指点上了他的眉间轻轻用力，笑道：「说！是不是早有预谋！你暗恋姐多久了？」
    燕七身子随着她手指的力度往后仰倒，斜靠在了身后的背包上，眼波流转，唇角勾出了一丝魅惑的笑容，道：「好多年了……主子……」
    「真会说话~~不过姐喜欢！」凌清羽手指顺着他的眉间划下，划过那高挺的鼻樑，那薄而性感的唇，那微微尖翘的下巴，那曲线优美的喉结分明的颈脖，那精緻锁骨，停在了那被晒得发红的胸口上，嘴角翘起邪恶的微笑，手指尖微微用力，掐了一下那粉红色已经圆挺起来的朱果。
    「啊……主子……」身子微微一颤，燕七发出一声长而魅的轻吟，将身子靠在背包上，微微挺起了胸，一副任尔採摘的妖媚模样，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眼里好似泛起了星海涟漪般的蕩漾起来，轻声道：「燕七是只属于你的……你专属的奴……」这话，是从她那些sm**漫画书上看来的……因为那一页明显是被多次翻过……当潇湘女遭遇重生女gl
    凌清羽的眼里闪过一道光亮，唇角的笑意更浓，两只手都捏上了他那可爱的茱萸的，用力揉捏轻掐，看着他脸上泛起兴奋之色，那压抑着轻吟却又微微颤抖着身体的模样极大的愉悦了她，手顺着他的身体摸了下去，低头，亲上了他那微微咬着的薄唇，一边轻咬着他那带了甜美芳香的唇，带了戏谑笑意的声音问道：「你喜欢这样？」
    「嗯……」在她的手顺着腹部摸下去抓住了那敏感之地之时，燕七的身体猛的一颤，从唇角溢出的声音都带了颤意，道：「喜欢……啊……主子……你怎幺对我……都喜欢……」
    鬆开了他的唇，凌清羽微微抬头，满意的看了他那泛起潮红的脸颊一眼，低头咬住了他那茱萸，笑道：「喜欢，喜欢就要叫出来，要不，姐怎幺知道你的需要呢~」
    「啊……主子……再重点……」那敏感之地被猛的一咬，燕七叫了出来，随着她那带火般的亲吻和轻咬，身子也不觉微微颤抖，一声接一声的叫道：「主子……啊……重点……再重点……」
    他的肌肤细嫩又敏感，虽然被晒红许多，依然不掩那本来的白嫩柔滑，只不过一会，那身上便布满了一朵朵鲜红的花朵。
    起身，看着自己的杰作，凌清羽总觉得少了些什幺，眼波一转，看到了旁边还剩下的红酒，打了个响指，拿起了那酒瓶，刚欲打开盖子，转头看着微微喘息着一对桃花眼里满是缱绻和****的燕七，在他那完美漂亮的身体上转悠了几下，将酒瓶一放，四下寻找着……
    「在那边。」燕七侧头示意道。
    顺着他的视线，凌清羽转头看向了停在一边的越野车。
    越野车的车顶已经收起，露了车子四周的钢架出来，合金打造的钢架在月光下发出莹莹白光，有一种异样的诱惑。
    凌清羽心里一动，视线停在了钢架上搭着的绳子上面。矜持老公，别惹我！
    起身，走到车边，拿起那绳子之时，视线在放置在后座上已经打开的箱子上一扫，凌清羽手指不觉抵在了嘴唇上，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啊啊，今天，这是玩的另类嘛？
    「主子……」见凌清羽站在车边不动，燕七微微侧起身，叫了一句。
    轻笑一声，凌清羽拿了绳子走回他身边，跨坐在他腰间，手指抵在了他的胸口，笑道：「帅哥，準备的那些东西，是想干嘛呢？」
    燕七眼睛里荡开了一层层的涟漪，唇角的笑容乾净纯粹，轻声道：「任君采拮……」
    「啊，说的让姐都心动了，好吧，今天，姐就满足你的心愿~」微侧了头，凌清羽笑得邪魅，抖开了那圈绳子，却……
    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个纸老虎……燕七不觉闷笑一声，伸手拿过那绳子，指导着她将自己绑起来，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乾脆也不提醒她打的那都是死结了……而且脖子上勒得也有些紧……
    忙出一头汗，看着面前这具被那银白色的绳索捆成了双手背在身后双腿大张着所有隐秘地带都露出来的诱人模样的美艳身体，那细腻的肌肤被那绑得好似有些紧绳索勒出了一道道暗红的痕迹，在那线条优美的身体上交错成让人心悸的图案，凌清羽不觉吞了一口口水。
    「主子……」那绳索是他特意挑选的，刚才被她抱着左缠右绕之时，就已经摩擦得他性起，如今被她那炙热的目光这幺**裸的打量，燕七从身体内部烧起了炙烈的火焰，只喜欢得到更加兇猛更加强烈的刺激，眼中水光涟漪，带了祈求般的轻唤了一声。
    「嘘……别着急~」凌清羽手指竖在唇边轻嘘了一声，拿起一边的酒瓶打开瓶盖，将那瓶鲜红色的葡萄酒缓缓倾倒在他的胸口。
    鲜红色的酒液顺着他胸口的那条线一丝丝的沿着他肌肉的线条流淌下去，沁染着那银白色的绳索，勾勒出他腹部肌肉的块状，在他身体上画出了极致诱惑的红色线条。
    放下酒瓶，凌清羽低头，伸出舌头，一点点的舔吸着那甘醇的酒液。母树
    「啊……主子……主子……」那舌头所过之处，****之中燃起了烧灼般的热度，让燕七的身子不觉急剧颤抖起来，嘴角边溢出的轻吟一声大过一声。
    舔乾净他身上的酒液，看着那已经烧成绯红色的身体，抬起身体，凌清羽的视线转向一直不停在她身后摩擦着的坚硬长枪。
    「呀呀，都成这样了，可怜的小家伙~」轻弹了一下那昂然勃发的小家伙，凌清羽带了坏笑的从旁边拿起另外一瓶红酒，道：「咂咂，这是在吃醋呢，这幺美味的美酒，怎能不让它尝尝~~」
    鲜红透明的酒液在月光下发出晶莹剔透般的光芒，飞泻在了那已经冒出露珠的小家伙上面，那冰冷又炙热的感觉刺激得燕七身体猛的往上一挺，头也不觉微微后仰，被酒液染透的绳索也猛力的一缩，将他的脖子和身上勒出了更深的勒痕。
    那猛然被勒紧的感觉让燕七身体猛的一下紧绷，还未缓过劲来，便又更紧的绷了起来，身子也不觉如同风中秋叶一般的颤抖起来，嘴里更是溢出了兴奋到极致般的叫声：「主子……唔嗯……啊……啊……」
    凌清羽低头，用嘴含住了那长枪，舌头灵巧的绕着那已经炙热到好似烧红的铁桿一般的小家伙吸允着那甘醇的酒液。
    强烈的刺激让燕七的身体忍不住的紧绷伸展，而这种动作又让那绳索勒得更紧，脖子上的绳索被勒紧了一圈，呼吸不畅让脑部已经开始缺氧，下面却承受着更加激烈的刺激，燕七的心跳如雷，急速的心跳又引发了濒死般的快感，一层比一层更加激烈的涌入脑中，身体不断抽搐痉挛，却沉醉在那快活里，明知道再这幺下去只怕会出事，却捨不得喊她停止，只想让被那快活一直环绕，就算就此沉沦……死去……
    那身体的痉挛让那嘴里的长枪都抖动得让她嘴里发麻，凌清羽鬆开了那已经到了极致却似乎还在等待着最后一击模样的小家伙，转头看到燕七那已经憋得通红却满是沉醉的脸，心下一惊，忙从他身上起来，扶起了他的头，便去解那绳索。
    绳索打的是死结，一时之间根本解不开，慌乱之下，凌清羽猛然想起那箱子里的东西，起身便往车子跑去，从箱子里拿了军刀出来，飞速的跑回他身边，用力的将绳索割断，将绳索扯开后，抱着他抚着他那跳动如雷的胸口，焦急的道：「吸气，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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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9章 沙漠22

    她鬆口之时，燕七就準备崩断绳索，虽然他喜欢那种感觉，但是要是他真死了，这样死了，那她一旦醒来还不知道会成什幺模样，而且，这里还是荒原，那种后果，他可不敢想，可是凌清羽一动，他又停了手，只是慢慢的调整着呼吸，待得她拿了刀回来，他已经缓过一半的气了，但是这幺被她抱着，被她这幺焦急的担心着，燕七却很是享受，一边平息着那慌乱的心跳，一边带了委屈的依在她怀里，低声唤道：「主子……」
    感觉到他的呼吸趋于平缓，凌清羽才鬆了口气，听得他轻唤，不觉埋怨道：「为什幺不出声？」只要喊一声，我就会停手的啊！差点成了杀人犯！
    「不够……主子……不够……」手勾住了她的脖子，燕七眼里魅波潋滟，唇角那委屈的幅度更是蛊惑人心，声音委婉嘶哑，带了逼人的性感，轻吟道：「不够……燕七还要……主子……还要……」
    不够……
    凌清羽看着他半响无语，眼睛里闪过一丝浑浊，思绪还在混乱中，头却已经被勾了下去，燕七偷偷的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勾下她头后便深吻了上去，将那酒渡了过去，舌头在她嘴里肆掠侵袭，待那酒液完全被她吞下去后，鬆开了她的唇，看着她那又恢复清亮明艳带了戏谑的眼睛，道：「主子……再来……」
    说着，身子还挺了挺，那昂然挺立的小家伙带了一层露水，好似向她哀求一般的点着头。
    手指轻抚着他脖间那道深红色的勒痕，凌清羽眼睛眨巴眨巴，低头，温柔的吻上了那道勒痕，含着他那精巧可爱的喉结一点点的舔着那还带了炙热之意的勒痕，凌清羽的手温柔的握住了那小家伙。
    「啊……主子……」燕七的身子不觉又是一挺，手却覆上了她的手，低声道：「不要这幺快……主子……还不够……」闪婚老公别霸道
    将他身体放靠在那背包上，看着娇喘着身子因为快感而微微颤抖着却依然大大的张开自己双腿的男人，一丝异样从心底深处渗了上来，手心按在他的肌肤上，带了炙热的手掌从上而下的摩擦下去，凌清羽轻笑道：「还不够？那，燕七，你想要什幺？」
    「主子……你知道的……」看着她那清亮的眼睛，那眼里浓浓的爱意和怜惜之情，燕七的唇角慢慢绽放出令人炫目的笑意，轻声道。
    「啊，你不说~我怎幺知道呢？」手停在了他的肚脐上，带了坏意的，凌清羽挑着尾音轻哼了一声，柔声道：「来，可爱的燕七，说出来，你想要主人怎幺做？」
    「缚紧我……主子……然后……然后……」饶是燕七脸皮堪比城墙，说出这话之时，也不觉泛起了绯红之色。
    却更显诱人可口。
    「那幺喜欢我*你嘛？」俯身压在他身上，凌清羽逼近了他，脸上带了坏笑，问道。
    「喜欢……主子喜欢的……燕七都喜欢……」凝视着她的眼睛，燕七唇角勾出了浅笑，声音轻而重的道：「只要是主子你喜欢的，只要你想要的，燕七愿意奉上一切……」
    「燕七……」轻歎一声，凌清羽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唇，轻声道：「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燕七，我会让你爽翻天的。」地下关係
    「啊……啊……清羽……主人……」兴奋到极致的叫声随着那身体一次比一次强烈的抽搐痉挛在荒原上蕩漾开来，远远的，传来了野兽的吼叫，此起彼伏的，让荒原上异常的热闹起来。
    随着天边一抹绯红，晨曦将荒原镀上了一层绚丽的光芒，水声潺潺，风声细细，似乎，都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看着那逐渐将帐篷映亮的霞光，凌清羽眨巴了下眼，低头看向了伏在自己怀中的男人。
    男人睡着正好，一头浓黑的长髮披散在身上，半遮半掩着他那色彩斑驳的身体，长长的眼睫毛在眼帘下划下了浓密的阴影，高挺的鼻樑下那可爱的鼻孔里呼出的热气吹动了那长长的髮丝，因为先前强制压抑而咬破的鲜润性感的薄唇勾着一丝满足的浅笑，一只手轻握着她那团柔软，拱在她两腿之间的身体不时的抽动一下，让那还含在体内的小家伙也蠕动那幺一两下。
    让她根本睡不着……
    他身体再度抽动了一下，让凌清羽身体微微一缩之时，视线看向了他那紧而翘的臀部，那线条圆润优美皮肤紧致白皙的所在实在是引人遐想，那还在微微开合着慢慢的渗出血丝的所在……
    轻轻扭过头，凌清羽摀住了自己的鼻子，就知道这家伙灌自己酒没有好事，但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疯狂，而且还把她自个心底的那些旖念都引发了出来，虽然是酒醉，后面她却是保有了那幺一些神智的……
    她大致还记得昨天晚上两人做了什幺……公子戚
    真正是……太疯狂了……
    可是看着燕七那妖媚至极兴奋到极处的表情，却也的确让她感觉极好，于是，在他扭动着那绝美的身体不断诱惑不断恳求下，她的底线节操……都已经如同尘埃一般消散……只能失去理智般的迎合着他……
    差点……
    视线再度转回去，看着他那被髮丝掩盖了的红色勒痕，凌清羽不觉一阵心悸，差点……
    「不会有事……」手微微用力的揉捏了一下那肉团，燕七的声音细弱却带了笑意，道：「我省得，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燕七……」长长的歎了口气，凌清羽的手抚上了他的背。
    「我好开心……」燕七抬起了头，身体一顶，窜上去一些，轻吻着她的唇，道：「清羽，我好爽，爽翻天了……」
    想起自己说的那话，凌清羽不觉红了脸，躲闪了一下，又在他那带了笑意的眼神里转回了头，轻声道：「我也是……」
    「清羽……」细细的吸允着她的唇，燕七笑意盈盈，下面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在凌清羽的喘息声渐重之时，轻声道：「我爱你，我燕七，只属于你……」
    「燕七……」
    晨曦渐浓，荒原上的温度也慢慢升高，各种生命也开始蓬勃生长，一朵朵的野花在那生命最原始的律动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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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0章 沙漠23

    太阳一升起来，气温便逐渐攀高，到了上午十点，室外温度已经过了三十八度，燕七以极快的速度拉起车篷收好帐篷将火全部熄灭垃圾收拾完，拉了拍照拍得高兴的凌清羽上车，继续前行。
    穿过荒原便进入了腾格里沙漠，依靠着中卫的沙坡头和通湖草原景区发展，腾格里沙漠也成了沙漠探险的圣地，从荒原出来后不久，就见前面山丘上停了几部越野车，车上还站了人，正挥舞着红色布块向他们大声喊叫。
    燕七停下车，先将衣服穿好，看了凌清羽那手握成圈抵在嘴唇上的憋笑模样，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从她包里拿出条丝巾缠在了脖子上。
    一切準备妥当后才开向那已经有人等不及的往这边跑过来的沙丘。
    「兄弟兄弟！」燕七车子还没停稳，那打头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就激动的拍着他的车窗叫道。
    「这是，怎幺了？」摇下车窗，心情正好的燕七笑容也异常温和，让那男人不觉晃了一下眼，愣了一下才道：「兄弟，你知道路嘛？我们迷路了，都在这原地绕了三小时了，都没出去。」
    「你们没带导航出来的嘛？」燕七奇道，一般敢进这种无人地带，怎幺着都要準备齐全吧。
    「带了，可是昨天晚上我们在荒原那边夜宿之时，也不知道怎幺了，那些野兽嚎得叫人心慌，我们便换了地方，晚上走得匆忙，把那卫星导航仪给摔坏了，别的导航在这边又根本没有信号，所以才……」男人带了尴尬的道，他们这幺多人和车本来不应该怕那些野兽的，而且听说这里也没有狼那种凶悍野兽，可是，昨儿晚上那些野兽的确嚎得让人心慌，弄得他们换了地方后还是能听到，只能一天亮就赶紧往回走，那知道会出这事呢，这里是沙漠深处，了无人烟，当地人都不会进来，更别说什幺信号了，绕了三小时，那个心慌啊！黑暗剑圣
    燕七眉头微挑，神色一点都不变的，完全无视了旁边凌清羽那被呛住而发出的咳嗽声，道：「那成，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出去。」
    「能出去？」男人大喜，却又忍不住问道，看了看燕七（长得实在太漂亮那笑容还让人心里的慌），再看了看那车，从外形上怎幺看怎幺像超级悍马的山寨车，怕是自己改造的，这人，能行嘛？
    燕七将驾驶台上的卫星导航仪转给他看了一下，男人顿时点头，人不靠谱，有这个就成。
    「哎！」男人喜滋滋的準备往回走，燕七探头出去叫住他道：「前面是沙漠，我是笔直走不迴绕弯，会有些颠，你跟你们那些人说下，受不住，我这里有些纸袋子。」
    「不回不回，你放心，我们都是熟手，不会的！」男人回头笑道，心道，我们都跑了多少年野外了，你别担心我们，担心下自个吧。
    半小时后，男人把这话吞了回去。
    他车上的人包括他都开始有些头晕，却又异常的刺激。
    这小子，这是在开车，还是在过山车啊！
    车队也算是老手，都自己带了汽油，中间自己加了油后，便跟着燕七一条直线的直接插到了通湖草原。
    这里离中卫已经没有多远，看凌清羽也有些累，燕七便在这里停下，和那帮人一起，在草原的度假村里开了房。
    这里的草原和千年前比起来已经开始沙化，风景也没有一路看过来的那样壮观绚丽，又有太多人为的痕迹，至于骑马骑骆驼等项目对燕七和凌清羽没有任何吸引力。红唇裂
    有吸引力的是……蒙古包里的烤全羊。
    他们到的时候还早，和他们一起出来的那队北京哥们趁着还有点时间想去几个景点玩耍，燕七笑拒了他们的邀请，带着凌清羽直接进了蒙古包。
    蒙古包里的晚宴除了烤全羊还有各种歌舞表演，此时天色还早，羊都没上架，燕七直接拿出一叠人民币买通老闆，我也不要你们歌舞了，钱我照给，先烤羊！
    「时间还早，你们不如先去刺陵那边玩玩？」拿了钱，老闆也很客气，见两人坐着等，提了一壶马奶酒过来给两人倒上，笑道。
    「他们从巴丹吉林那边开过来的，那可比这边好玩多了。」燕七还未说话，旁边坐下一人笑道。
    见是和他们一起出来的那群人里面的，燕七将凌清羽面前的马奶酒给端开，笑道：「你们不是去玩了？」
    「哪些项目有什幺好玩的？跟你开过那沙海后，还能有更刺激的？哥们，我姓水，水东坡，苏东坡的那个东坡，交个朋友！」那人年约三十左右，笑出了一口白牙，对燕七道。
    「燕七，」见水东坡的眼睛看向凌清羽而且还眨巴眨巴，燕七微微侧身将她挡了一下，笑道：「我老婆。」
    「你从巴丹吉林开过来的？牛！」老闆插嘴道：「你是直接插过来的？那中间有片戈壁，那一片可是邪门，什幺精密仪器都会失效，听说还出现了消失很久的荒原狼，你们没碰到？」骨债
    「可不是狼嘛！我们就碰到了啊，那晚上给我们嚎得那个惨啊！」水东坡拍着大腿转头对老闆道。
    「哎，本来那些狼不在荒原那的，原来都在靠近贺兰山那一片，后来不是弄了个什幺风力发电站？那帮人瞎搞啊，愣是把一片好好的地给破坏了，连狼都只能迁移。」老闆歎道。
    「哎，如今政府就是乱搞，老祖宗留给咱们的东西都被破坏完了，这以后的子孙后代可怎幺办啊？如今的政府真是，还不如原来的蒋介石呢！」水东坡自来熟的倒了碗马奶酒问道。
    「话可别这样说，那是政府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把原来那帮人都给抓了，那一片，现在那里不弄什幺发电了，听说在重新种树种草，要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老闆道。
    「恢复成原样？那不是要亏很多钱？那钱谁出？政府出？」水东坡眉头一挑，追问道。
    「听说是一个大老闆出的钱，联合政府一起，那一片啊，只怕过个两三年，比原来更好哦。」老闆笑道。
    「真的假的？这种事，说的好听，能不能做到还不知道呢。」
    「老闆，待会羊好了，麻烦你给我送过去，我们先回去休息了。」拉了凌清羽一把，燕七对老闆笑道。
    「好好！」得了老闆的回话，对还想挽留他的水东坡婉拒后，燕七拉起凌清羽出了蒙古包。
    「燕七？」凌清羽疑惑的唤了一声。
    回头望了一眼蒙古包水东坡坐的那个位置，燕七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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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1章 沙漠24

    「怎幺了？」走出一段距离后，凌清羽忍不住再度问道。
    「无事，那钱，你投的？」燕七将她手搭在自己臂弯里，笑道。
    「嗯，向东西接手那边后，重新做了环境评估，我看了那个评估，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他们的作法居然那幺粗暴，我记得，那里原来是一片茂盛的草原，贺兰山的森林都延森了过去，那里的动物很多很多，那时候，我们在沙湖修养，十一还带着十六夜们跑去那片草原狩猎，打了很多獐子鹿回来。」带了悠远之色，凌清羽笑道。
    「所以你想恢复成原先那样？」轻笑着说道，燕七的视线扫向了停在停车场里的那队越野车。
    「也不算吧，不过就是想出点力，想恢复是不可能，不再破坏就好。」把手从他臂弯里拿下，凌清羽笑道：「我自个回房，你小心些。」
    看了下离自己那个蒙古包不远，轻吻了下她的脸颊，燕七道：「好，我马上就回来。」
    目送凌清羽进了蒙古包，燕七快走几步先上了自己的车，将车子倒出重新停好，随手拿了一根铁丝和绒布下了车，走至水东坡开的那辆越野车，藉着自己车的掩护在后备箱上捅了几下，将那后备箱打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将后备箱盖盖上，然后用绒布将自己接触过的地方都擦乾净，没事人一样的又回到了自己车上，刚坐下没有多久，就见水东坡带了一点焦急的从蒙古包里走了出来。
    见燕七的车子换了地方，水东坡的眼瞳微微一瞇，脸上堆了笑容走到他车边，问道：「怎幺了？」
    「刚看到车子有擦痕，我换个地方。」指了指车上的擦痕，燕七将火熄了，开了车门下来道。拳轻天下
    水东坡看了下他车原先停的地方，见的确是比较靠近大门车进车出的很有那幺一些危险，笑道：「你这擦痕是在沙漠里擦的，不是车撞的，没事，回去喷个漆就好。」
    燕七一笑，道：「咱们这车金贵，费了我全部积蓄，不小心不成啊。」
    「这幺爱惜，你怎幺还开着进那幺深的腹地里？」水东坡对他车门上一靠，拿了烟盒出来抽出一支递给他道：「对了兄弟，听说那里面有咱部队的秘密基地，你们没碰着？」
    「瞎说，哪有什幺秘密基地？我们一路开过来，毛都没一根，尽黄沙了。」摇手示意自己不会，燕七笑道。
    「不会吧？那一片什幺信号都没有，肯定是被屏蔽掉了，依我说啊，」面带神秘的四下看了下，水东坡道：「那里面说不定就有什幺核武器试验场。」
    「那你还敢往里面走？」眉头一挑，燕七带了一丝似笑非笑的道。
    「这不是好奇嘛？」讪笑两声，水东坡自己点燃了香烟，道：「我也是路上碰到刘先生他们，听他们说要去冒险，这不一昏头就跟着进去玩了呗，要不是碰上你们，可真交代在里面了，兄弟哎，谢了！」顿了一下，不等燕七说话，水东坡又道：「不过说起来，那里面的景色还真不错，兄弟能不能画张路线图给我？赶明儿我有空，也带女朋友进去耍耍。」
    那里面方圆千里之内有磁场异常，一般的导航都不能用，就算是卫星定位仪都会出问题，一般人，绝对不会想着再进去。
    「行，你给电话给我，什幺时候有空了，我画好发给你，现在，」看了自己那蒙古包一眼，燕七笑道：「我得回去陪老婆。」百变少女创江湖
    凌清羽趴在蒙古包里的床上正在跟花动互动，看着花动发过来的银楼开业照片和销售数据笑得贼开心，见燕七进来往床里边让了让，继续回话。
    「看样子很热闹啊。」燕七探头看了看她手机里的照片笑道。
    「是啊，开业典礼，董少和方少找了几个当红的大明星来，又是剪綵又是代言的，咱们那品牌一下就出名了。」凌清羽笑道，按了发送键后回头见燕七也正拿着手机啪啪的打短信，侧头问道：「怎幺了？」
    燕七一边打着字，一边道：「那个水东坡，他的后备箱里都是测量器。」
    听得他话，凌清羽愣了一下，随之看了一眼蒙古包外，想起那队越野车里就只有水东坡的车里只坐了他一人，脸色也不觉微沉。
    「无事，」放下电话，揉了揉她的头，燕七道：「这事有人管，咱们吃了羊肉便先走吧，我看这里也没什幺好玩的。」
    「私自测量？」放下饭碗，被惊得一愣的沈澈反问道。
    「是的，这个电话我已经查过了，是在银川刚买不久的电话卡，是那种不需要身份证的电话卡，然后我拿这个照片去对了下，查出来的跟这人相似的一人是三个月前从深圳入的境，拿的是泰国护照。」程澄将一叠文件放在了沈澈面前，沉声道。
    「要那谁，」想了一下，沈澈道：「燕七，要他控制下人，我们马上派人过去抓他，妈的！」今天我又拯救了世界
    「燕七说，他没空等，人已经丢在车里了，车子的照片和车牌号都在这里。」程澄打开陆尧的手机，将那拍摄着越野车照片，和一个被银白色绳索捆成粽子一样的被塞在后备箱里的男人照片，还有被移到车子后座上摆放整齐的测量器材的照片，甚至连那车子周围环境的照片都拍下来了。
    将照片都给沈澈看完后，程澄道：「他说等吃完烤羊肉就走，估计吃饭时间两小时，所以我已经紧急调动了银川的人过去抓人，现在估计已经抓到了。」
    沈澈一愣，望着他道：「那，我说，你人都抓了，你弄这一堆东西给我是什幺意思？」
    「你是老大，我总要向你汇报的啊。」程澄一脸无辜的道。
    「你是想说，这帮人其实就是咱们的助力，不需要使心眼，他们也会帮我们！对吧？」喝了口汤，沈澈嘴角带了一丝阴笑道。
    「咱们老大什幺人物，怎幺会因为对方实力太强摆明了对战会输所以想找借口给理由下黑手，怎幺可能做这种事呢？」程澄依然一脸无邪的道。
    「哇靠！你都知道你老大不是这种人你担心个什幺劲！」沈澈一拍桌子，又赶紧按住被拍得跳了起来的饭碗，小声道：「行了，我知道你意思，我这不就是窝一下火嘛？你说，这幺厉害的人，他们怎幺就不能为我所用呢？你看，咱们连基地这幺隐秘的地方都借给他们了！」
    「人家也送了十辆车外带三千万捐款给你。」程澄小声嘀咕道。
    「行了，我知道了，那，你赶紧去审问下吧，跑这里来勘探测量，肯定没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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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2章 沙漠25

    警察冲进来之时，燕七带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凌清羽离开了通湖草原，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些人已经找到了他塞人的那辆车，便开着车往中卫走。
    中卫的沙坡头景区离通湖草原非常近，但是凌清羽并不想去那，以前她和舒起帆去过那里，那里的风景的确很有特色，隔着黄河一半是沙漠一半是黄河灌溉区，大漠落日和青葱江南的景色合二而一，再加上滔滔黄河蜿蜒而过，景色很是漂亮。
    只是那里现在已经被开发得太过于完善，现在又是暑假，可以想见定是人满为患，而且，见过真正的沙漠深处的旖旎风光，还被燕七那样狂野过，凌清羽现在想的，只是找张又软又舒适的大床，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沿着中卫中宁到银川，好好吃上一路。
    说起来，在这边不过是几年前，可是对她来说真正算起来可是将近三十年，一想起那锅盔，那臊子面，那手抓羊肉，那又甜水分又足的沙瓜，她那口水就快流出来。
    当年男人们也不是没想带她去吃过，可是千年前……中华的美食根本没有现在这幺完善……而且那时候这一片还是游牧民族的天下，它就没有或者不是那个味。
    燕七找了中卫最好的一家酒店开了房，牵着车走在路上那眼睛就不停的往餐馆里溜的凌清羽回了房间，笑着抓了她洗澡换衣服，然后丢床上八爪鱼一般的抱了她睡觉。
    凌清羽累，燕七更累，虽然心里有想法也没有那个余力，两人倒床上就睡着了，一觉好眠。
    随后两日，两人从中卫一直吃到了银川，白天是在城里手牵手的闲逛到处找好吃的，晚上，就是互相吃，浓情蜜意，其乐融融。望九重烟火
    杨昭打魔教的时候，燕七护着凌清羽走过中宁那条路，如今再来，那山那路那风景却是完全不一样，当初的感觉那是一丁点都找不着，燕七也不想找，当年那种心情，他是再也不想经历。
    好在千年后的这地方吃的是真多，瓜果丰富特色众多，连羊肉都做得异常好吃，根本不是原来那种味道，由是他向来嫌弃羊肉的骚味，都有些吃上了瘾。
    「啊！」燕七张了口，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凌清羽都已经放到口边的羊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凌清羽看了看他面前那一大盆刚上的，再看看自己碗里那已经去掉一半的，想着他这几日的确是劳苦功高，被自己吃得渣子都不剩了还要开车找路找吃的，便歎了口气，将那肉放进了他嘴里，趁他瞇着眼睛高兴的咀嚼之时赶紧再夹一块，天见可怜的，这半碗她就没有一块到自己嘴里过！
    「啊！」凌清羽的速度快，燕七的速度更快，她这肉刚到嘴边，他已经吞下了嘴里的，再度可怜兮兮的张开了嘴，看着凌清羽那憋屈郁闷的模样，燕七心里哼哼了两声，要你熟门熟路的找到这家拐弯抹角里的小店，还一副不知道多熟悉那菜单的点单模样！
    「你故意的！」凌清羽将肉塞他嘴里，愤愤的低吼道。韩娱之星光灿烂
    见她没有马上伸筷子，燕七便也细嚼慢咽，嗯，味道的确很正，眼角一挑，那桃花眼里便流转了一道波光，轻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这不是肚子饿！这绝壁是闹彆扭！你闹什幺彆扭啊？昨日还让你吃了个够！哦，是让我吃了个够……凌清羽望着他那委屈的小摸样很是无语，不得不说，人长得漂亮就是佔便宜，明明是他无理取闹，但是那模样，那还故意将丝巾鬆开一些露出那过了两日越发红肿的痕迹出来跟叶十一有得一拼（其实是十一学的你吧！）的小摸样，真真是让她怜惜心痛，歎了口气，主动夹了块羊肉伸到他嘴边，啊了一声。
    燕七的唇角眼角顿时翘了起来，笑瞇了眼的张嘴接了那肉，然后用食指轻轻的将自己那碗推到她面前，人也柔若无骨般的靠在了她身上。
    凌清羽无奈的伸手搂住了他腰，将他那丝巾往上拉了一些，好在银川天气凉爽，好在这家小店现在人不多能让他们佔到这张靠窗的卡座……
    「和我在一起，这肉的味道更好吧？」姿态慵懒的伸手夹了一块肉好心的递到凌清羽嘴边，燕七眼里波光流转勾人心魄的问道。
    「嗯？」愣怔中也不忘赶紧先将肉吃到嘴里，尝到那久别的美味在嘴里回味一番慢慢咀嚼嚥下后，看着燕七那瞪起来也依然风情万种的眼睛里的恼怒，凌清羽后知后觉的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赶紧夹块肉餵了他，道：「当年，我是自个来的！」
    你吃醋就直说啊！一点不让我吃，自个全部吃完了，那幺多，你也不撑得慌？花样之哥哥很难当吗？
    「自己一个人来吃的？」燕七眼睛顿时一亮，微微直起了头盯着她问道。
    「是啊，舒起帆哪里会来这种地方吃？这是我听网友介绍自己找来的，嗯，那个锅盔，大盘鸡，那些店，都是我自个找自个来吃的！不过呢，我的燕七说的对，有亲爱的燕七陪着，这肉的味道都美味了许多~」凌清羽赶紧拍马屁道。
    「hi，美女~比上次好吃多了吧？我新加了几味料！来，这盘我刚研製出来的新口味给你尝尝！」长相清俊的老闆送菜过来正好听得凌清羽这话，得意洋洋的插了句嘴，将菜一放，一扭屁股走了。
    呆滞的看着那老闆扭着水蛇腰走了，赶在燕七问出话来，凌清羽夹了一块新口味的羊肉放嘴里来不及咀嚼侧头就贴上了燕七那神色已经开始哀怨的唇，顶开了他的唇，将那羊肉送了一半过去，然后用舌头勾着他的舌头，一起品嚐那肉的味道。
    羊肉的味道鲜美，他嘴里的味道更是鲜美，伴随着他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腰，整个身子都紧贴上来，那热吻更是缠绵悱恻让人心动神迷，凌清羽的手也不觉绕过了他的腰勾起了他的上衣，从他的后腰探进了那道沟里……
    ****萌动春情暗涌，凌清羽正想说咱们打包回去吧，就听得桌边一人清咳两声……
    「咳咳……不好意思，打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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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3章 沙漠26

    程澄也很是尴尬，饶是他见多识广什幺场面都见过，此时也不觉有些脸红，可是人都已经进来了，最重要的是他那同事也跟在后面马上进来，只能顶着燕七那瞬间冷冽带了杀意的眼神讪笑一声在他们对面坐下。
    「我是程澄。」装作没看见燕七杀人般的目光和凌清羽脸上的绯红，程澄一脸正经的对凌清羽伸出了手。
    「您好。」凌清羽也伸出手，还没跟他握上就被燕七给抓了回去握在自己手心里。
    摩擦着她的手心，燕七冷冷的道：「你有什幺事？」居然打断我的好事！
    「我来给你道谢。」程澄指了指他停在外面的车笑道，真的冤枉啊！燕七同学，我真没想打断你的好事，真的是看见你车子在外面所以进来跟你们打个招呼谢你一声，还想请你们吃个饭聊聊而已，这谁知道，在着嘎角弯里的破饭馆你也能一副春情蕩漾一看就是準备不做好事的模样……
    道谢？凌清羽转头看向燕七，迟疑着问道：「那个水东坡？」
    「水东坡是假名，他是泰国人，泰国华裔，已经几代了，早已经连芯子都白了。」程澄说着看了燕七一眼，对凌清羽笑道：「被人僱佣了前来非法勘测我们的地形地貌製作标量图的，被燕七识破抓了他。」见凌清羽恍然点头，才转头对燕七道：「兄弟多谢了。」
    「是这位兄弟帮的忙？多谢了哥们，帮我们立了大功啊，今儿晚上我请客，咱们去搓一顿。」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夹了个包对老闆喊了一声后毫不客气的对程澄旁边一坐，对燕七伸出手道：「刘墨，西北分局的。」修真男保姆
    手微微和他碰了一下，燕七将凌清羽的手从桌上拿下，在桌子底下慢慢的揉捏着，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道：「举手之劳不敢言谢，我和老婆难得有时间单独在一起，你们，就不要做电灯泡了吧？」
    刘墨一愣，随之大笑道：「兄弟爽直！说的也是，干咱们这行的，能有时间和老婆在一起那可难得，知道知道，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让我请一次！」
    「你先去忙吧。」程澄推了一下刘墨道，他要刘墨出动的时候说的是他的人已经抓了那人，但是碍于身份不能出面，刘墨便一直以为燕七也是国安局的人，在自己管辖範围内居然混进了间谍这可是大事，燕七抓了水东坡等于帮了刘墨大忙，一路上刘墨就喊着要请客，他也动了一点心思，要不也不会看到燕七的车就进来……
    视线在程澄和燕七之间扫了一眼，刘墨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道：「成，你们聊，我先回去，看看那混蛋还有什幺没交代的没有，对了，这里的羊肉是银川最好的，我刚点了两份，你记得给我打包带一份回来。」说着，人已经起身离开，话音一落，人已经走出门外。
    当真来去如风。
    燕七将眼睛瞪向了程澄，你怎幺还搁这里坐着呢？还不走？没见我憋得厉害嘛！
    「凌小姐，」程澄继续装眼瞎，对着凌清羽笑得极为诚恳，道：「上次咱们见过匆匆一面，就是在苏州那，还记得嘛？」柔情陷阱，总裁请入瓮
    手微微握了一下燕七的手让他稍安勿躁，凌清羽笑道：「我知道，林总跟我说过你，咱们国家精英中的精英啊。」听得燕七冷冷的重重的哼了一声，凌清羽手指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笑道：「程处想说什幺直接说就是，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吗？」
    顿了一下，程澄微笑了起来，道：「其实也没什幺事，就是路过，来跟燕七说一下。」记得在苏州之时，燕七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当时喊住燕七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準确的说，是她的那一声不要杀警察喊住了他们所有人，燕七也好，那些男人也好，当时他们可不像现在这幺平和，他们身上带着的冷冽战意太过于强烈，似乎是绷紧到极处的弓弦一般，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喊了那幺一嗓子，只怕他和他的手下当时就要折损在当场。
    后来在澳门也好，边境关口也好，还有那玉石私会也好，都有这个女人在场，而且，那些人很是珍惜这次的集训机会，可是再珍惜，也要留一个人在她身边。
    连陆尧的手机里，都珍藏着她的照片……
    这让他对这个女人一直很好奇，準确的说，他之所以这幺唐突的进来，也有一点想和被陆尧和男人们保护在身后的她见上一面的意思。
    但是现在面对面的看着她，程澄却突然不想问了，不是因为燕七那警告的目光，而是因为她眼里的通彻清明。
    那乾净的眼神让他明白了陆尧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陆尧说，有她在，他们就不会做对她的国家不利的事。倾世霸宠：绝色太子祸水妃
    「好了，我也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不好意思，打搅二位了。」心头的石头放下，接过老闆打包好的羊肉，程澄笑着起身道。
    「程处，过段时间要是您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可愿意赏脸？」抬头看着他，凌清羽笑道。
    程澄一怔，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燕七，见他虽然哼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笑道：「那感情好，我可要吃顿贵的！」
    「美得你！快走！」燕七挥挥手道。
    「行了行了，看你这样！」程澄提着打包袋子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回来，视线在燕七那丝巾又滑下来的脖子上溜了一下，清咳一声道：「啊，给你说一声，那个，夜魄回去后，据说，据说啊，到现在为止，都没回去睡觉过，一直被叶十一他们以熟悉子弹速度为名集训中。」说到后面一句，在燕七那飞起的冷冽眼刀中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熟悉子弹速度？」待听得外面吉普车的轰鸣声远去，凌清羽回头问道。
    「嗯，基地那里的枪支种类繁多，每种子弹的速度和破空声都不一样，练习练习有好处。」想着夜魄顶着那幺一身回去有这个待遇是再正常不过，如果自己在一定也让他尝尝那滋味的燕七说话之时嘴角的阴笑收都收不住，直到听到凌清羽满是担忧的声音道：「那，你回去，不会也要去做那集训吧？」
    脸色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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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4章 沙漠27

    沙漠深处的人迹未及之处有一片死亡之地，这里地形複杂气候变化无常，经常有狂风沙尘暴，沙丘之上遍布流沙，没有水，没有绿洲，因为沙尘暴引发的磁场异变，那些先进精密仪器都无法使用。
    进到这里，只有靠最原始的经验走出去。
    只是，在这样的地方，在那已经沙化的峭壁之处，却有一片古城废墟。
    古老的石墙泥屋在已经被风化出了各种奇异造型，在烈风的吹袭下发出呜咽般的巨响，好似魔鬼的悲鸣，那些奇异沙山泥墙之间道路曲折多变，稍微不留心就会迷失在里面。
    「在想什幺？」靠在背风的泥墙背后，何离问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地形的孟苏，这里他们已经来过几次，和那些特种兵已经习惯靠仪器去做判断不一样，他们从小熟悉的就是根据所有可以依据的判定物来做判断，这里的确凶险了些，但是对他们来说，并不构成危险。
    「我在想，这座城，就是这座小城，我曾经来过。」孟苏蹲下身子，手在地上开始画地形图，道：「我记得，当初那城主得意的说过，这小城是中原来的一个高人所设计，小城是按照五行八卦布局的。」
    「贩卖私盐的时候？」何离手扶在抢把上，带笑看着远处那消音手枪射出的子弹击出的一蓬蓬沙雾，问道。
    「嗯，那时候，这一片还是水草丰满，这里是通往西域的另外一条要道，清羽想要西域的玉，所以我来看看。」一边画着地图，孟苏淡淡的笑道。
    「千年啊……」轻声呢喃了一句，何离噗的一声轻笑了出来，见杨昭回头望过来，笑道：「清羽老说我们太年轻，让她很有压力，其实这幺算起来，我们岂不是大了她千岁？」
    取下防风镜擦了擦，在几个男人都发出了淡笑之时，程嘉淡淡的道：「我是九百九十岁。」医道生香
    赵吟风顿时瞪向了他道：「哼，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
    「行了，」杨昭唇角勾着淡笑，低声道：「看看孟苏这图。」
    「是走的阴卦，这里应该有个转弯，这里应该有井。」程嘉随手在孟苏画的图上加了几笔。
    「是，是有。」孟苏点头道：「不过现在风化的厉害，有些地方都变了。」
    「大方向不会变，这种地形别看繁杂无章程，其实里面是严格按照阴卦来走的，注意几点就不会走错。」程嘉在每个拐角和交差路口都标记出来，然后连成了一个六芒星图。
    「这想险赢都麻烦啊。」赵吟风看着那图，摸着下巴道。
    「这话现在说有些早，如果不让燕三他们动用武功，我们想赢还有难度。」杨昭看着那图淡淡的道。
    「他们的配合非常默契，对武器的熟悉程度也不是我们这一个月能赶上来的。」见赵吟风脸上的不以为然，何离道：「而且，他们人多。」
    「这太不要脸了吧？八对一？」口里这幺说着，赵吟风却是一脸兴奋。
    「那，要三爷他们用上全力嘛？」孟苏站起身来，看着在漫天风沙里停止了枪战开始肉搏战的那两人，笑道。
    「用全力就太欺负人了，这里的地形对三爷和夜魄根本没用。」何离拄着枪也看向了那就算在狂风暴沙之中依然姿态潇洒长髮飘飘的叶十一和那已经被他们训练得只要你扣扳机千米之内他都能感应到的夜魄斗得风暴都更加狂掠之处，笑道。帝道无极
    「嗯，我们主要是利用这次机会看看他们的那些配合和战法，这也是难得的机会。」杨昭点头道，见他们几个都看向了那战意滔天之处，也顺眼看去，笑道：「燕七快回来了吧？」
    「哼哼！」赵吟风扭动了下手腕，道：「他们不是以防御为主嘛？燕七也可以试试不穿防弹衣的躲避下我的机关鎗。」
    「赵三郎，别怪我没提醒你，燕七可不是夜魄那傻小子。」何离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
    「叫他们停手吧，就算风沙大，那帮家伙也不一定看不见。」杨昭微笑着轻摇了下头，站起身道。
    谁都想和她在一起，这幺多天没见，他也快想疯了，想得晚上根本没法子睡觉，所以，他很能理解那帮小子特别是叶十一看到夜魄脱下衣服后的身体立刻暴走的心情。
    不应该这幺说，叶十一当时还是很冷静的，很冷静的和赵吟风附和着，要练习燕三找到一些规律的躲避子弹的法子。
    虽然穿了防弹衣，那子弹也是高速橡胶子弹……
    「咱们不能喊宝贝来嘛？让宝贝看看咱们变强了，她也就不用瞎担心了。」赵吟风一边举起旗帜爬上泥墙拚命挥舞，一边低头道。
    「你觉得要是沈澈那家伙看到我们这幺看重清羽，他会怎幺想？」何离将枪背上，手在泥墙上一撑，飞跃上了墙头，拿过他手上的旗帜认真的打起旗语，淡淡的道。
    赵吟风沉默了半晌后，轻歎了口气，轻声道：「真想宝贝啊，想得心肝都疼。」纤美指缝流沙
    「快了，还有最后五天。」见那边两人总算停下那惊天撼地的比斗，何离笑道：「苏合香买了艘游艇，咱们坐那个去封神岛，清羽说，要包一个岛住上些日子，没有别人，就咱们。」
    「哇靠！」赵吟风惊歎一声，道：「我还没坐过海船呢！你说，那船头干事会不会掉下去？」
    「想点别的！」
    「消失了。」放下望远镜，沈澈脸上满是疑惑，轻声嘀咕了一句。
    「什幺消失了？」沈烙从他手里拿过望远镜看去，那边的魔鬼城还是风沙漫天雾茫茫一片，什幺都看不清楚的模样。
    「刚才那里面的风暴突然狂乱起来，那样大的风暴我从来都没见过，不过，已经消失了。」沈澈盯着魔鬼城那边，带着若有所思，眼神深深的道。
    「他们不会有事吧？」沈烙急道。
    「是他？还是他们？」沈澈收回目光，看着沈烙那焦急的面容轻笑一声，低声道：「这样不好吧，东东会伤心的。」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人家根本不喜欢你，没见人家一直在躲着你嘛？」
    沈烙脸上微微一红，随后带了一丝娇羞的道：「哪有躲着我，那不是他们都练得拚命嘛？这几天都是一起出去的，还有，我跟东东只是好朋友！什幺事都没有！和许家，有你和嫂子就可以了！」
    「小烙！」心里暗歎一声刚想说话，就见自己的副手开着车直接冲了过来，沈澈脸色不觉一沉，扬声问道：「怎幺了？」
    「老大，紧急调令，飞豹黑豹队的出战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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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5章 沙漠28

    回程的路没有再走沙漠，而是从古浪绕路而回，一路走的是高速，速度开得快，到得张掖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燕七便没有再赶路而是找了最好的宾馆準备住上一晚。
    刚住进宾馆进了房间，就接到了燕三的电话，告知那帮特种兵因为有急事先走了，基地空了下来，要他带着凌清羽直接去基地。
    「不是说那基地是机密？我能去？」保持着被燕七扑倒的姿势，凌清羽笑道。
    一脸郁结的将电话挂断，燕七道：「也不算机密，就是他们的一个野外训练基地而已，里面的武器比较多比较先进，然后就是地形气候比较残酷，属于他们最精英的部队才能去的地方。」
    「那我？」凌清羽迟疑着道，这幺说的话还是军事要地吧？人家程澄让你们去都是很大的面子了，我再去不大好吧？
    「无事，燕三既然说可以，就应该是他们同意了的。」燕七脸色抑郁的道，听燕三那话，是今天晚上再晚都要赶过去，他还想再多疯狂一夜，这才选的这个宾馆，小镇上的房间不隔音啊！
    「等你们完事了，我们就去深圳从那边出海，」勾下了他的头，舌头轻舔着他那依然红肿的痕迹，凌清羽轻声道：「我要苏合香买的是最豪华的船，定的那个岛上什幺人都不留，只要给及就够了，多的时间和地方……」
    「沙滩嘛？」燕七的眼睛一亮，问道。
    「你沙子还没滚够嘛！」
    这个基地地处偏远，秦风他们一走，顿时又安静下来，食堂里都空蕩蕩起来。
    许东东端着饭盆坐在一角，看着沈烙挤在影九身边像个百灵鸟般的说话，默默的吞了一大口白饭。女神老婆爱上我
    「喂，小子，你怎幺没走？」赵吟风和孟苏端着刚打好的饭看了下食堂里面的座位，坐在了许东东身边，问道。
    「我们不是正规编製，只是放假期间得到特许可以来跟着锻炼下，所以，不用去。」许东东低了头扒着白饭低声道。
    沈澈是有叫他们一起走，可是沈烙不愿意，说还想跟着他们学下格斗技巧。
    「小子，你喜欢那丫头？」赵吟风瞅了一眼沈烙，用的肯定句。
    许东东的脸颊顿时绯红了起来，头低得更低的道：「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个屁，我跟你说啊，喜欢的女人就要抓紧，要不成了别人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赵吟风扒了一大口饭菜道。
    「赵大哥你后悔过？」许东东抬头问道。
    「没有，我一直抓得很紧！」赵吟风很是得意的道。
    「是无赖得紧。」孟苏接了一句。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知道不，绝对不能退缩放弃的心！」赵吟风拍拍胸口，对许东东道。
    「可是，她喜欢的是九哥，而且，九哥的确很厉害。」许东东喃喃低语道。
    赵吟风和孟苏同时看向了在沈烙不断接近下已经快要掉下长板凳的影九，嘴角都翘起了一丝弧度，然后一起拍了拍许东东的肩头，不再多说。
    虽然他们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他自己去经历去想通，否则就算影九拒绝了沈烙，沈烙也会被别人抢走。星舰传说离殇之歌
    嗯，其实，他们是很想看看影九怎幺应对。
    沈烙人非常不错，性格直爽可爱，长得也漂亮，作为女人来说能力还非常强悍，年纪又和影九差不多……
    嘿嘿嘿嘿……
    「赵大哥，孟大哥，你们笑得好阴险……」
    「吃你的饭，吃完后，咱们再去耍耍！」
    屁股只沾了一点板凳，眼睛扫了一下周围男人们的反应，影九直接站了起来，端着饭盆往食堂外面走去。
    「喂，九哥！」沈烙也端起了饭盆追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夜魄转头看向了燕三，低低的唤了一声道：「三爷。」
    燕三扳了一块饼子，脑中计算着燕七能到的时间，淡淡的道：「这种事情自己处理。」
    「放心吧，小九知道怎幺做。」影十三笑着对夜魄说了一句后转头对燕三道：「要不，我们去接下？」
    燕三摇摇头，将饼子塞进了嘴里，视线不觉扫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叶十一那家伙早就蹲在外面的沙山上等着，下午三点多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还在张掖，要过来就算燕七走直线开快车都要五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八点多，算算，如果燕七不磨洋工的话，也差不多了。
    「沈姑娘！」走至外面无人之处，影九猛的停住脚步，回头道。
    穿越之凶悍小农主
    沈烙没有预料到他突然停步，身子惯性的继续往前走，快要撞到他时，影九身子一闪避开了她，等她稳住身形后，道：「沈姑娘，我是结了婚的人，你这样，我很烦。」
    沈烙一怔，直接愣住了，影九对她的确是很冷淡，但是，她怎幺都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拒绝她，微微红了眼眶的道：「你不喜欢我，也不用撒这种谎骗我。」结婚？就你这年纪？而且我查过你的入境记录，那上面明明写的是未婚！
    「我没骗你，我和她在神湖成的亲，而且，就算没有成亲，我影九也只会喜欢她一人，我的命早就是她的，我影九，只为她而活！」看着惊呆模样的沈烙，影九继续道：「沈姑娘，你是个好姑娘，但是，若是她误会了我，不要我，那我唯有一死，就算化成灰烬，我也要跟着她，我爱她，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但凡我灵魂还在，就只爱她一个。」
    影九低沉敦厚因疲累而带了嘶哑的声音依然性感迷人，说的话却如同天雷轰下，轰得沈烙愣在当地，心里只回转着他说的那些话，那幺甜蜜的誓言，却是因为别的女人而发……
    「你胡说……你们一起的人，你们在雨崩一起的人，都是各自有老公的，你和影子结婚的嘛！」慌乱中，沈烙抓住了唯一的那点神智，叫道。
    远处传来了越野车那野兽般的轰鸣声，影九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光芒，嘴角狂喜的笑容绽放开来，不再跟她说话，脚一点便往大门冲了过去。
    沈烙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大叫道：「你给我停下，你给我说清楚！谁是你的老婆！」
    一辆越野车停在了门口，车顶上站着叶十一，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一把抱住了停伫在门口癡癡的看着她的影九，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着转头看向了她，声音清脆明快的道：「我就是他老婆，怎幺沈小姐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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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6章 沙漠29

    在看到燕七之后，饶是杨昭都没了再训练的心思，预定的时间只差三天而已，本想取得实战对抗经验的对手又已经走了，在赵吟风提议全体附和的情况下，男人们迅速收拾收拾东西，凌清羽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带着又离开了基地。
    只留下了陆尧做扫尾工作。
    看着那两辆越野车绝尘而去，沈烙依然愣在门口回不过神来，许东东如同标枪一般默默的站在一边陪着她，看着她那怅然的模样，脑中不觉又晃过赵吟风临走之时跟他说的话。
    赵吟风当时拍着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小子，心意不说出来，女人就永远不知道，别以为只要做出来她们就能发觉，女人啊，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你要不说，她们就算知道也当不知道。
    甜言蜜语嘛？影九平素是个没有多话的人，总是做的比说的要多得多，可是，他先前说的那番话，虽然是对另外一个女人表达出来的情意，却让沈烙感动成这样……
    其实，那番话，他也能做到的，就算不说，但是对沈烙，他一定做得比影九对那女人更好！
    拍拍身上被那越野车冲出去之时扑满的灰，陆尧转身往基地里面走去，走至门口的时候，停伫了一下，看向了沈烙。
    这个女孩子原主身上有些记忆，沈家嫡系里年轻一辈里最被沈老爷子喜欢的一个，作为一个女孩来说，她的能力非常杰出，甚至以未满二十的年纪出过任务，虽然，对于他们这种佣兵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值得夸耀的年纪，在佣兵界和杀手界，年方二十就已经是身经百战的女性也很是有几个，但是，以她的出身背景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难得了。宦门毒女
    不过，小女孩毕竟是小女孩……
    微微摇摇头，陆尧没有出声快步走向了基地，凌清羽想去的是封神岛，听说那个叫苏玉竹的家伙将自己定制的游艇送给了她，苏合香就是去意大利接游艇去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公海上，将那游艇武装成无坚不摧的移动堡垒。
    这也是男人们默许他上船的原因。
    虽然说他并没有想说出自己是谁，也没有想过她能接受他的心意，但是，他想看着她，只要能看着她，他只当一个船员都行。
    这一趟出去凌清羽不光是要去封神岛，如果非洲那边的勘探结果出来了，她就会直接航向欧洲，甚至环游世界，出去的时间估计会比较久，因此凌清羽会先回趟上海再去趟宁城，处理完事情也应该需要一些时间，而这点时间，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沈澈的心思他多少能够猜到一些，这个身体的原身以前就和沈澈程澄合作过几次，国际局势複杂，有很多事情政府不好出面，僱佣他们这些僱佣兵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而一队技能高超又靠得住的僱佣兵可是非常难得的，沈澈想打男人们的主意很正常。
    但是他们却不能陷进去，帮忙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成为他们的附属。
    这个原身的那些产业，也是时候做个处理了。腹黑大神：诱拐小医师
    从基地连夜赶到兰州机场，夜魄和燕七这两个吃饱了的被打发去了云南和**，找药材给强巴老人，把这一年份的药都给带上，其余人则坐了早班飞机回到了上海，然后就是马不停蹄的处理下了飞机就紧追而来的业务。
    没有舒家的捣乱，今年又是全民启动文化产业的大时机，凌清羽投资的那几家轻资产和文化相关的公司发展都非常好，加上她后面追加投的资金助力，有两家游戏公司的产品出来后异常大卖，公司大併购和上市便直接提上了日程，另外两家也因为电影和文学的蓬勃发展而展现出来强力的上升趋势，罗美燕可以帮她盯着日程管理，但是这些里程碑事件的判断和处理，却必须她自己来，她刚一下飞机，罗美燕就拿了张日程表堵住了她。
    电影项目因为有方董梁吴向五人的投资，再加上陶卓鸵鸟饭碗三大腕联合编剧，剧本还才出来一半投资人便蜂拥而至，周梓清做了前期筛选，留下了五个实力资金都旗鼓相当的候选人左右为难不知道选谁，便也乾脆交给凌清羽，要她最后确定，同时要她确定的，还有她做的几个导演演员的组合，也是左右为难，听说她马上要去周游世界，二话不说的将预定的那几个导演演员全部排好时间和凌清羽见面商谈，要她在走之前把投资人和导演主演给拍板定下来。
    刚一下飞机，自个家门还没进，在车上（罗美燕和周梓清联袂来接）就接到了长长一溜的日程表，她们两人倒是把时间给对好了，在凌清羽说的一个星期解决完事情的期限下，从早上八点一直排到晚上十二点……
    于是，凌清羽便过了七天陀螺般的日子，每天就是和不同的人开会洽谈，从早上到深夜，虽然已经素了一个月的男人们就如同饿狼一般赤红着眼睛，她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吃肉，只能在给点肉汤喝喝之余再次许愿，出海！到了游艇上随便你们怎幺玩！农门桑女：守地守财守夫君
    每天脑袋里都要转换好几个频道，转悠到后面，虽然表面上她依然精神抖擞条理清晰，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人钦佩觉得非常有道理，脑袋里早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好不容易熬过那一个星期，该定的都定了，该拍板的都拍板了，大家皆大欢喜，她也想着能好生睡一觉了，就被花动挖了起来，拉到银楼去对价格。
    有了那次小型发布会，凌氏的品牌在上流圈子里有了一点知名度，开张那天方放和董霆又拉了几个超级大明星搞活动搞代言，凌氏品牌的名气一下大涨，开业的这幺些天是客如潮涌。
    幸好影十三提前要墨蕾蕾在腾沖那边收购了大批销售价格在几千到一万元以内的玉件过来，才不至于因为玉件层次不足让顾客失望而去。
    只是，因为是匆忙中而来，也出现了很多问题，比如，定价。
    黄金有价玉无价，玉件这种东西的价格本就难说，何况花动以前并没有做过这行，虽然有墨蕾蕾前来坐镇，问题是墨蕾蕾她也没有市场销售的经验，她脑中的概念完全是原石和玉件批发价，这段时间下来，关于价格上出的问题就有一堆。
    花动好不容易熬到凌清羽把别的事情处理完了，也顾不得男人们那想要吃人的眼睛，拉着她和影十三就到了银楼。
    分类！定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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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7章 银楼

    看着那珠光宝气琳琅满目的各式玉件，睡眠严重不足的凌清羽（想着今天总算没事就已经开始被吃了半夜）眼前都是星星，带着迷惑不解的表情，看着花动道：「我说花儿，这种事情你和蕾蕾定了不就好了？总之差不多了多少就可以了。」
    一件玉器，少至几十，多至几十万（上百万的那都是珍品，很少见，也不会大规模销售），同样水种同样玉料里面开出来的，因为雕工或者位置的不同，价格就完全不同，或者因为每个人的喜好不同，对玉的定位也就不同，而那些一万以下的大路货，更是如此。
    内行人看门道，不是高档玉件不会收藏，因为那些地方玉件其实是没有保值价值的，但是外行人就是看热闹，有时候，就是销售定位和眼缘决定了买还是不买。
    凌氏银楼最开始的定位就是中高档，因为开出的玉料都是极好的玉料，出来的一件玉器最便宜的都要几万，但是因为向东西力挺自己女朋友，给的楼面是一个上千平方的大卖场……
    所以，影十三只能紧急改变策略，在店面里面划分了一个vip展厅专门针对中高端客户，而外面的地方就开放给中低档客房，并且紧急要墨蕾蕾在云南收了上万件玉件填充货柜，时间太紧数量太大，墨蕾蕾将胡烨都抓了过来帮忙，也免不了良莠不齐，品种从几百到上万的都有，价格区间差距极大，标价的工作也就极为繁杂起来，在这之中，便出现了许多疏忽。
    虽然心里非常清楚凌清羽绝对不会就那些失误对自己有意见，但是无意中听得那些话还是让花动自己有些难受。堕落花间
    亲兄弟明算账，有些事情事先说清楚，也免得以后让两人的关係带上瑕疵，一点瑕疵，慢慢积累，也总有一天会溃堤。
    吸了一口气，花动道：「这些都是你的产业，虽然这些货总也不过几千万，但是，我想，还是要有个章程出来。要不……」
    深深的看着花动半晌，凌清羽将桌上两千元以下的玉件全部划拉到一边道：「这些，按照品质大概重新规划为三等，作为赠品专门放一个区间，不卖，只作为购买的正品赠品，我们销售的玉件，最低卖价五千，五千到一万的，赠送一件赠品，一万到五万的赠送两到五件赠品，五万以上的，」将两千元到五千元之间的玉件划拉到一边，凌清羽道：「赠送这种赠品两件，按照价值比例增加，赠品全部不标价，由客人自己挑选。」
    花动眉头一挑，好嘛，这一划拉，一半去掉了。
    凌清羽拿起几件五千以上的玉件看了看，道：「其余区域划分为万元以下以两千为一个单位放置柜檯，我们的货，五千，七千，九千，三个柜檯里面的玉件全部是一个价格，可以让顾客任意挑选。一万以上的，才单个标价，但是，也按照区间来陈设柜檯，这样，同样档次的货物放在一起，让顾客自行去选择看自己的眼缘，同时，我们的管理也简单得多。」
    花动扫了眼一万以下的，这样，等于百分八十去掉了，其余的玉件工作量就少了很多，而且，因为越高档的玉件其实越好辨认，出错的几率也会少很多。冷情总裁：我的小逃妻
    轻轻吁了口气，花动身子对沙发上一靠，道：「这样就好了。」
    「是啊，这样就简单得多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定位依然是中高档，低档客户我们不考虑了。」墨蕾蕾脸上带了一丝拘谨道。她负责採购货物，这次出错大部分责任在她，心里很是忐忑，都开始打退堂鼓起来，听得凌清羽这幺一说，等于又恢复到原来的作法，这样，她也就只要盯住那些中高档玉器，特别是自家开出来的那些玉料製品就好，光那些她倒真不怕，因为她自己天天盯在那些场地里，出来一件，就已经定好基本价位，拿到这边后只要再去别的商场看看，价格就能定得**不离十。
    「嗯，咱们走精品路线，这是现在咱们才开张，也不能一下子就将客户拒之门外，等时机成熟，咱们就只做万元以上的玉件，必要让人知道，只要送出的是我们凌氏的玉件，那幺必然是名贵之物，要把这个概念做出去。」凌清羽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道：「这次出的错错不在你们，在我，作为主导人，我没有将这些说清楚，也没有根据情况变化而做出相应的指令，错在我，不过没关係，没有经历过，就不会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坑，以后咱们碰到的坑会更多，但是，再次，花儿，蕾蕾，有句话我要说清楚，我们是朋友，更是合作者！出问题不可怕，只要我们坦诚把问题找出来解决就是，但是，心里万万不可有芥蒂，不管别人怎幺说，你们两个心里要清楚，咱们是一体的，千万不能被别人的几句话就给挑拨了！」魔王追妻：腹黑儿子好色娘
    花动和墨蕾蕾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带了点讪讪，花动道：「那个……」
    「我还不知道你？还有蕾蕾，你们两都是再单纯认真不过的人，我说的这些难道你们心里没有想法？之所以将这事看得这幺大这幺重，连话都不说了，肯定不会是你们自个心里想出来的，说吧，听到什幺话了？谁说的？」
    在凌清羽说话之时，影十三已经悄然起身，在她厉声问出来的时候，看了凌清羽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推开门走到外面的办公室。
    向东西支援花动的不光是一二楼的门面，而是将这位于繁华闹市中心的一栋五层高的楼全部租给了她们，一二楼是门面，三楼是贵宾室（最好的货是不会放在柜檯上的）四楼是办公室，五楼则是仓库和製作室。
    整个四楼有七百多平方，向东西给自己女朋友装修得自然是带了套间的总经理室，剩下不过的友情给凌清羽也弄了个带套间的总裁室，再加上一个品鑒室和两间会议室，其余的地方，就是一个配备了茶水间的大通间。
    凌清羽她们是在花动的办公室里间（最大），燕三是随身站在她身后，而叶十一和影九则是呆在了外面的会客室里。
    看了看依窗站着的叶十一，再看了一眼再度送茶水进来后就磨蹭着没有出去的杨碧茹，影十三的眉头不觉微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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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8章 银楼2

    银楼的工作人员是花动于短短一个月内紧急组建起来的，里面有自己茶座的一些老人，有高薪从别的玉器公司里挖来的人，有墨蕾蕾找过来的技术人员，还有向东西看不过眼派过来支援的人，五层楼将近两百多号员工只怕花动自己人都还没认齐全。
    影十三却是全部都清清楚楚，不光是人和名字，连他们的来历简历家庭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只是，那些人认得他的人倒不多。
    杨碧茹是他们走后新进的那批员工里面比较特殊的一个，花动当时发过来这个人的简历之时就说过，这个人是通过董霆的嫂子介绍进来的人，刚毕业的名牌大学生，长相甜美性格温婉，学的是经济管理，也很肯干，她想培养她做管理人才。
    将她的简历看过后，他便要苏合香帮忙调了她所有能查到的背景资料来看，包括她那个突然出现的亲生母亲，研究一天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人不是来干活的，目的是冲着方放或者董霆来的，这样的背景现在的家世都注定她不可能是一个甘于做白领的人，而且，从她的生活经历来看，就算她表现得再温婉可人，影十三都不认为她的心思简单。
    不过，没想到，她看中的居然还有十一……
    见叶十一目光看着窗外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眉头微皱的模样，影十三微微一笑，拉开门出去，走进了茶水间。
    花动给的员工福利很好，茶水间不光提供热水配置有咖啡机微波炉冰箱等设备，还提供一些微波食品和小点，茶水间的面积都有四十个平方，靠窗隔出的空间还摆置了几张小桌以供员工休息吃饭喝饮料。
    三世情缘薰恋沫沫
    影十三拿了一次性杯子沖了杯茶水，一边接水，一边听着坐在里面隔间里休息的几个员工聊天。
    「今天来的就是大老闆？」
    「是啊，派头足吧！瞧到她手上的那对手镯没有？我听说啊，咱们这里的那些好货根本不算什幺，最好的，都是大老闆自个留着呢！」
    「那派头是足，别的不说，就说那四个保镖，哇靠！都是帅哥啊！」
    「那是，那幺漂亮的男人，没见咱们杨小姐这幺快的就沾上去了嘛。」
    「哎，我说，别是那大老闆真是……」
    「你们管人家私事干嘛？别老看着漂亮男人，何姐，你说，大老闆怎幺突然过来了？开业那幺大的事都没见来，这一出事就来了，谁告的状？」
    「小陈，你这告状两字就有点过了，出这事算小嘛？一千多件货标价错误，全部比市场价格要低了三成，按照咱们的销售额，这损失就是大几百万，大几百万啊，这什幺概念？这才开业多久？要是在我们原来那店，连花总带我们，全部都要被撸乾净。」
    「何姐，你这幺说，那我们？」
    「肯定要有人背黑锅！花总不背那就是墨总，她们为了脱责自然就要找替罪羊，我看，我是凶多吉少了，小周你也跑不了，别的部门不说，至少咱们核价组是跑不了的。」天生妖仙
    「这，这事不能完全怪我们吧？当时墨总说了再急也要一个个的对的，是花总派小杨过来说全部要赶在开业前上柜，就算出点差错也没关係，这，我们听话的还有错了？」
    「小杨说的？你有证据？」
    「哎，这我们几个都听到了的啊，那时候我们都加了好几天班了，说实话，看着那堆货眼都是花的，这这这不是啊，虽然烟花，我耳朵没花，对吧老郑，你也听到了吧，杨碧茹过来说的，说花总的原话，开业之前一定要全部上架，价格有个大概就可以了，后面都留6或者8好听就可以了！」
    「可是这只是口头上说的，要是杨碧茹不认，她现在不就不认了，人家说，她说的是，辛苦大家了，标价的时候注意点，虽然要赶在开业前全部上架，也要仔细一些，价格后面多留6和8，还一再的说这事绝对跟花总无关，是墨总和我们想推卸责任才把髒水让人花总头上倒。」
    「真******放屁！我看他们销售部的就没几个好人，前几****还听下面销售部的任经理跟花总说这事一定要先告诉大老闆，大几百万不对账，就算大老闆有钱，心里也会是个疙瘩，她和大老闆关係再好，这事不说清楚就难保大老闆心里没有怀疑，再被个小人在中间挑拨一下，那就是你花总的人品问题了！瞧瞧，这话说的，谁去挑拨？我看就是她们那几个在挑拨！」
    「所以我才说，老郑你真的应该去提醒下墨总，小心为上，这毕竟不是小数目，人家花总跟大老闆那幺多年好友了，墨总算什幺？别到时候偏听偏信，这事就说不清楚了。」甜心萝莉：槓上绝版美男
    「喂喂喂，我说你们几个，越说越过了啊，哪有那幺严重！」
    「小丫头，你是不知道职场的风险啊，咱们原来那店，因为这种事，几个合伙人都抄家伙打起来了！」
    「抄家伙？不会吧？这要抄家伙谁能打得过大老闆？瞧人家那气派！」
    「说正事呢！又花癡去了！」
    「影总。」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进来倒水，看到靠在饮水机边的影十三一愣后，唤了一声。
    听得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影十三看着面前这个最早一批员工里自己还带过几日的男人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发出一阵收拾东西声音然后一个个走出人的隔间。
    「林经理。」「林经理倒水啊。」
    跟林志打了招呼后，那几个人偷偷的瞧了一眼影十三，推诿着赶紧出去。
    核价部三人，两人从别的公司挖来，一人是墨蕾蕾介绍过来的老技工，财务部两人，一个是这次挖过来有多年珠宝行业经验的老会计，一个是刚毕业前来应聘的女学生，还有一个是行政的小姑娘。
    等几人出去后，看着影十三唇边那丝似笑非笑，林志倒了杯咖啡指了下里面。
    影十三从善如流的走了进去，看了看里面收拾得乾乾净净的桌面，在靠窗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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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9章 银楼3

    银楼最开始组建之时，除了向东西派过来帮忙的人，也从社会上招聘了几个有相关经验的，林志就是其中之一，最开始跟着影十三跑云南拿货和墨蕾蕾沟通的也有他，算是公司里面和影十三接触最多的人，也是能看清楚整个公司架构的人。
    别看总经理是花动技术总监兼任副总是墨蕾蕾，可是最大的实权可在这个大老闆的代理人身上，而且，面前这人年轻不大，应该比自己都小上两岁，但是行事可是极为老练狠辣，话不多，但是眼睛里揉不进一点沙子。
    在他跟了影十三不过三天，一次看货之后走在腾沖的街道上，影十三买了一包药材给他，说是对他母亲的腰痛有好处，在那时候，林志感动之余也极为惊诧，他母亲在老家，腰向来不好，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可是他居然知道！
    他本以为这是影十三收拢他做心腹的表示，也做好了随时随地的跟他汇报情况，在他和大老闆不在的时候做好他们耳目的準备，可是，他们说走就走，一下不见一个月，这个期间他联繫不到他，他也根本没有问过任何事，弄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在公司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也不得不开始考虑站队问题。
    如今影十三坐在对面，拿着那一次性杯子就好似最名贵的瓷器一般轻抿了一口茶，微微挑起眉头对他淡淡一笑，林志的心定了。
    「是这样的。」喝了口咖啡，弯了腰，林志凑近了影十三一些，低声道：「因为要的货量大，墨蕾蕾和董霆押送过来时，离开业已经没有几天了，因为那天的媒体什幺都已经预约好，又是预先算好的良辰吉日，花总便决定克服困难按时开业，这样紧的时间那幺多的货物又要全部上架，其实出问题是必然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天销售状况那幺好，然后前几天是销售部们核算提成的日子，会计部加班加点核算下来，却发现有大批已经售出的货因为分错级别标错了价，分错价格的原因有很多，主要是因为销售部和墨总那边提供的价格不一样，因为种类太多，销售部的价格分类又细，要求又多，本身自己提供的价格就很混乱，而且提交的品种定义和技术部那边提交的也不一样，比如说芙蓉种，技术部是分作三类，销售部弄出了十几类，金丝芙蓉缠花芙蓉什幺的，这样不出错才怪！」豪门盛宠：总裁调教惹火妻
    看了影十三一眼，见他神色淡淡的只是示意自己说下去，林志道：「算下来，表错的价格中间差额大约有五百多万，销售部的一些人就要求按照原价，就是加上这六百多万的总金额作为提成基础，因为这，销售部和技术部就开始有各种话出来。」
    「销售部，是指的店面销售部？方放和董霆在里面没有？」影十三将被子放置在桌上，问道。
    「那倒没有，他们两个负责的本来就是高端客户还有媒体宣传那块，高端玉件的标价都是墨总亲自一样样审核的，下面的销售部连边都沾不到，这事主要是店面销售部任经理起的头，后来风言风语的又传出了各种流言，对了。」顿了一下，林志迟疑着道：「还有一事，下面有人在传凌总的话。」
    「哦？」影十三眼角不觉一挑，这倒是有意思了，内部争权夺利正常，可是连最大的老闆都能传话……绝品刑警女友
    「说的比较难听，」再度看了一眼影十三的脸色，林志心里踌躇了一下，下定决心般的道：「下面的人说，大老闆人品不好，喜欢玩弄男人，她母亲认了十几个乾儿子，大老闆一个个的勾引了人家上床，还说，这个珠宝公司，就是大老闆勾引的男人拿的钱开的，说，大老闆总有一天会被人抛弃，这公司最后属于谁还不知道。」看着影十三脸色未变，只那眼睛里越来越冷，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去，林志不觉打了个冷战。
    「谁传出来的话？有哪些人在说？」影十三手指在纸杯上转悠了一下，淡淡的问道。
    「是一次聚会，最开始说这话的是杨碧茹的一个同学，听说……」顿了一下，林志道：「那人是大老闆的表侄女，她还拿出了几张照片，那上面，大老闆和不同的男人都很亲热，她说，是她亲眼所见，那个，当时说的话真的不堪入耳……」
    「然后销售部就开始质疑销售额了对吧？」影十三淡淡一笑，道：「她没有说她可以搞定那个出资的男人，这个公司必将换主？」
    林志点头道：「说了，对了影总，那些玉料，真的都是你和那个叫叶十一赌出来的？」
    「这话，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影十三一笑，道：「墨蕾蕾的人？」
    女总裁的贴身男秘
    林志摇摇头，想了一下道：「不是，是那天开业大吉后大家出去喝酒，董霆喝醉了后说的，说的时候，在场只有方放花总还有我和南征，还有一个，是杨碧茹。」
    梁嘉怡和杨碧茹嘛！影十三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林志，和南征说，干好活就是，凌氏集团只有一个老闆。」
    「是！」林志不觉将膝盖併拢了一下，重重的答应了一声。
    站起身来，影十三走回了办公室，视线扫过大开间办公区域里的那些人，在那几个视线明显有闪躲却又带了探究和隐晦的人身上顿了一下，看向了从门口走上来的一个昂着头穿着制服体态娇娆的三十岁左右的美丽女人。
    店面销售部经理任丽。
    这个人是花动专门从知名品牌里挖过来的人，挖过来的时候还动用了向东西的关係，为人泼辣，社会关係很多，对玉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不过，她来的时候，是冲着销售总监的位置而来，却在跟他见过面后，被他直接压到了店面销售经理的位置。
    「影总？」看到站在通往花动办公室通道上的影十三，任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停住了脚步唤道。
    「任丽。」看着她，影十三淡淡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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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0章 银楼4

    那笑容让他双眼如同星河璀璨，又若雪山高岭之风，顿时让任丽愣怔当场。
    影十三长得好，身材挺拔如竹，五官清隽，虽然一双眼睛平常都半垂着眼帘让人看不到全貌，却更显他的温文尔雅和谦逊，任丽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身上那超乎他年纪的成熟魅力吸引。
    若不是随后他便说出了只能认命她做销售经理而且还有业绩考核和以待查看的时间，她都準备把他列为自己目标对象。
    她出生在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家庭里，她天生丽质，自小就长得可爱又漂亮，但是家里没钱，买不起那些漂亮衣服，所以，就算她长得再漂亮，学校里的一些表演和露脸的活还是输给了买的起漂亮衣物的女同学，为此她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做人上人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她，高中毕业后她没有考上大学，便乾脆到了上海开始打工，十二年，她从一个洗头小妹成为珠宝界喊得出名字的人物，其中艰辛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她第一个男人是个很帅的小伙子，但是在她为他堕胎的时候连堕胎费用都出不起，从那以后她便明白，女人如衣服，男人也是一样，男人要的衣服越薄越露越鲜艳就好，而女人要的衣服最重要是保暖厚实坚实耐用，就算式样老土陈旧都没关係，越是漂亮的越没有用处，所以她后来找的就算是只能穿一段时间，那也是能让她的生活更好，钱更多，职位提升得更快的男人。
    她前一任情人便是那公司的副总，在和第一把手争夺管理权的战争中落败，连带着她也位置不稳，这个时候，有人介绍了花动给她。
    介绍人是向氏集团里面的一个经理，和她在一个店庆活动中认识后便一直抱持着联繫，店里有优惠打折什幺的她都会通知她前来，两人关係还算不错，那人便将凌氏的情况大致说了下。狼者为尊
    凌氏的大老闆很有钱，这个店的底货非常充足，资金根本不用考虑，就算大老闆有问题也没关係，因为总经理花动是向氏集团向总的的女朋友，未来的向夫人，向总是绝对不会看着自己女朋友出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那个大老闆不大管事，事情都是花动在管，而花动，是个对珠宝行业一窍不通的人，没有相关管理经验也没有相关的人脉，所以现在是最需要人才的时候，以后的发展空间也非常大。
    在那个朋友的撮合下，她和花动见了面，畅谈了几个小时，花动被她的行业知识折服，而她则被花动的单纯爽快打动。
    这样的上司……
    她便下了决心，趁原来公司辞退她之前高调辞职前来凌氏。
    初初看到影十三，她以为他是人事经理，因为那天所有的人都是通过他面试的，这幺年轻长得这幺漂亮做事简洁明快，只是坐在门外看着都觉得养眼，任丽甚至都想了好几个等以后她当了销售总监一人之下后要找什幺借口喊他见面约会的借口。
    可是一进去，还没等她说话，他便告诉她，以她的资历和业绩她做不了销售总监，如果想做，他可以给她一个大堂销售经理的职位。
    她当时力争之下连是花动亲自请她来当销售总监的话都说出来了，影十三却只是等她说完后淡淡的道，你做还是不做？不做马上可以走。〔综〕极夜
    混了那幺多年的经验让她压下了怒火带着微笑接下了那份offc，随后得到的信息证明她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个叫影十三的年轻人，是大老闆的代理人。
    而花动，不光对大老闆言听计从，对这个大老闆的代言人也很是信任，事后虽然她来给她道歉，但是话里却明确的表示，既然影十三说你只能当大堂销售经理，那你就只能当大堂销售经理。
    这让她被气个半死。
    可是，更加生气的还在后面。
    当时让她动心来凌氏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朋友说的，凌氏会开一个小型发布会，由向总出面，会来很多富豪，这可是结识大客户的最好时机。
    做珠宝的都知道，利润最大最赚钱的其实都是大客户，卖几百上千的珠宝你卖一千件要讨好一千个客人，卖一件百万级别的珠宝只要讨好一个客人，而且提成还比普通珠宝高得多，可是，大客户却不是随便哪一个人能做的，大客户很少上门店来买珠宝，都是有相熟的客户经理送上门，所以要认识这些大客户只能另开门道。
    她做了这幺多年，陪了那幺多男人，也没有做到能送上门去的大客户经理。
    她屈尊就卑的接下这份工作，指望的就是凌氏没人，会场布置和接待必然要交给她来做，那幺，她就有机会接触客户，公司可以换，客户却是自个带着走的。
    可是真正到了筹备发布会的时候，却一点都没有她的事，会场早已经订好，出售的货物也早已经定好，价格都定好了，而接待就更没她的事了，那客人名单她想了无数法子却连边都没沾到。出轨蓝颜，哪里跑
    最后，去了会场的不过是最开始跟着影十三的林志他们几个。
    听得林志他们说起那发布会的盛况，她在意的不是那十亿的销售额，而是居然去的都是超级富豪！
    气得她胃痛。
    好在随后影十三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大老闆更是从头到尾她都没见过一次，凌氏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花动负责。
    花动开始重用她，让她组建了销售部，并且负责开业準备，她提出了改变初衷将二楼也开闢出来做卖场的建议，说这样显得大气，也绞尽脑汁的想了许多带来人气的活动，并且提出了如果能有明星代言将会大大提高知名度的建议。
    她本意是想找自己熟悉的那几个小明星，代言费开场费活动费这些都是有回扣的，谁知道那两毛头小伙子居然请来了超级大牌，而宣传和活动的準备也由向氏也就是她那朋友给接手了过去。
    如果这样下去她就显示不出她的重要性了，那幺，那销售总监的位置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好在花动这人是真心好糊弄，她便设下了个小小的陷阱，她和墨蕾蕾没有仇，但是要让花动只能依靠自己，就必须让这个押着货过来突然出现的真正了解翡翠的副总出局。
    而且她还得到了一个强力的助力，杨碧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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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1章 银楼5

    杨碧茹是在发布会后公司为了突然增加的营业面积而大规模招聘之时来的，一来就成了花动的助理，随后便被花动郑重的介绍给了她，要她好好带她。
    这是个刚毕业没有任何经验的女孩子，名牌大学毕业，拥有甜美漂亮的外貌和正当青春的年纪。
    每一样都是她所嫉妒的。
    不过也是最好摆布的，特别是在她发现她眼底的野心和不甘后。
    她和杨碧茹成了好朋友，在一次灌醉她后，意外的得知了许多信息，那些信息让她欣喜若狂又提起了百倍的警惕心。
    原来，这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居然有个那幺有钱的亲妈，原来，那两个毛头小伙子居然是方家和董家的少爷，原来，大老闆这幺有钱是因为她的男人有钱，原来……
    杨碧茹喜欢上了大老闆的贴身保镖。
    难怪vip贵宾室居然是方放和董霆那两屁都不懂的小毛头负责，可是如果他们是这样的出身，她根本抢不过他们。
    光靠店面那些便宜货的销售，在销售额上她永远无法和他们相比，那幺，销售总监的位置将会一直和她无缘。
    她想了一晚上最后求助于原来的男人，那男人虽然斗败了，但是眼光和经验却是在那里的。
    男人问了她三个问题，第一，你确定钱不是你们大老闆而是她男人投的？那要是她男人不支持她了呢？第二，花动和大老闆的关係如何？是否可以挑拨？让她们两个反目成仇让向氏接管公司，第三，你确定那两人就是方董两家的少爷？要知道做大客户经理在那些富豪眼里可是不入流的工作，那幺有钱的人能来做这种讨好人看人眼色的活？如果是，那，恭喜你了！
    家园，拓印中
    她茅塞顿开。
    她设下的陷阱有杨碧茹的帮忙在那种慌乱时刻没有任何人察觉，开业典礼极为盛大成功，然后，杨碧茹又透露在庆祝酒会上听来的信息，原来，那些玉料都是影十三和那个叫叶十一的保镖赌来的。
    男人她太清楚了，新鲜的时候当你是个宝什幺都愿意给你，一旦那新鲜劲过了，你不过就是一块烂泥。
    大老闆再怎幺特别，也比不过杨碧茹这种清纯气质家世相貌都出众的女孩子，她查过公司的注册资料，那上面大老闆的年纪可已经三十六了。
    没有坚强后盾，凭借向家的财力和那向总对花动的紧张程度，花动完全可以挤走那个空架子大老闆。
    而和方董两人交好，在这两个玩玩而已的家伙走后，他们的社会关係至少会转移给她一部分。
    当然，首先是要让那两个号称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反目成仇。
    她把那差价问题给捅了出来，本来只是想给墨蕾蕾设置障碍和坑她一把的陷阱没有想到因为那几天的销售极为旺盛而效果极好，六百万的差额，在以前的店，就足以将所有相关人员都开除，不光开除还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她完美的扮演了她的角色，以朋友和忠诚手下的身份提醒了花动这事出来后大老闆会有的反应，建议她早做準备。
    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和流言，只要说几句这事追究下来会怎样怎样，下面的人自然就会发挥想像加上自己的揣测将话传下去。
    她非常满意的看到员工开始分作两派，看到部门之间开始推卸责任，看到部门员工之间开始组建小团体防範着别人，看着花动失去控制力。青雀谣
    然后，她又得到了一个更大的助力。
    杨碧茹的同学前来上海散心，那天正好是他们员工聚会唱歌，杨碧茹带了那个大老闆的表侄女前来。
    她看到了大老闆的照片。
    而公司在本来就已经有各种版本让人心动荡的流言里，加入了针对大老闆壮举的各种版本的流言。
    居然同时勾引那幺多男人……
    投资这幺大的公司居然连开业也不来，先不说大老闆能力如何，至少她是一个懒散没心眼的女人，真是拿男人的钱花不心痛。
    这样的人她也看得多，她的客户里就有好些这种女人，拿着男人的钱投资生意，自己不管理，只想着坐在家里赚钱，一旦亏了钱后就跟管理人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的都有，那些人原先投资的也是自己的好友，可是一旦出事，那便什幺友都成了敌人。
    六百万不是个小数目，那『大老闆』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那幺，后面的事情便好做了。
    员工对大老闆非议产生不信任，花动墨蕾蕾和大老闆闹翻，这种情况下，公司百分百的要重组。
    这便是她的舞台，她的机会。
    花动在向总的支持下拿到公司控制权后只能倚重她这个一直站在她那边支持她给她出主意并且帮忙她最终取得胜利的好友兼属下，那幺，她将是下一任总经理。
    一切都按照她的剧本在走。公主们的绝版校草
    今天，大老闆来了，来得很是气势汹汹，开着名车（宾利）带了四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没肉吃），那个女人一脸的不满和怒气（没睡醒被抓出来），来了后自己的办公室都没进就直接冲进了花动的办公室（花动的大而且比她的舒服）。
    她特意在下面等了半小时，估计着这个时候上面应该已经吵起来，刚才也接到杨碧茹的短信说里面有人大声了，这才上来。
    作为一个忠心的属下，她必须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在花动的身边，花动说不出来，她要说出来，指出所有的错都是因为大老闆你的瞎指挥和乱用人造成的！
    她，踌躇满志，脸上的得意之色压都压不住。
    然后看到了站在通道上的影十三。
    自从知道那些货，那些让人一看就心动的翡翠都是影十三和叶十一赌回来的，她对影十三的定位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男人不光外形好气质好还有钱，那就绝对是名牌羊绒大衣！穿一辈子都捨不得脱的！
    而且，他的笑容真真是晃花了她的眼。
    如果那梁嘉怡说的是真的，说明他是喜欢比自己年长成熟的女性……
    他这样站在外面，说明他至少是不耐烦跟那些女人在一起……
    有机可乘！
    任丽心里转悠了无数个念头，最终定眼在了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她灿然笑了起来，道：「影总居然还记得我，真是让我感动啊。」
    眉头微微一挑，影十三往旁边让出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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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2章 银楼6

    听两人分别说完，凌清羽扭动了下脖子，让燕三换个地方捏捏，打了个哈欠道：「也就是说，因为销售部提交的单子和你们以前用的不一样，赶时间的时候出了差错，直接标底了百分之三十的价格，而现在销售部要求按照她们认为的价格提成，并且追究墨蕾蕾她们的责任，最好是赶她们走？」
    「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这事本来就不是蕾蕾的责任，要不是我突然决定开多一层，也不会在那幺紧急的时间里要蕾蕾调那幺多货上来，蕾蕾能把货準备齐全了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花动着急的叫道。
    「可是你下面的人却传出了流言，花儿，你失控了。」凌清羽转了下头，让燕三的手捏到另外一边，道：「我给你们总结总结啊，那个核价的单子，是没有经过花儿的手却以花儿的名义交给核价部的，核价部也没有最终问过蕾蕾就按照这个执行了，这个其中的关键人物，是杨碧茹，然后，上柜是按照核价部标好的价格上的柜，销售部门当时没有提出异议，却在畅销了几天后要求提前兑现提成，然后指出价格不对，我说，既然事后能确定那些价格都不对，那为何上柜的时候一句不提？我是不大明白珠宝行业的行规啊，但是做事的基本原则咱们还是应该清楚的吧？上柜的时候不提出而且销售了几天后也不提出，就形同默认，结果分钱的时候说这个数不对？这事就有蹊跷了？而且，花儿你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说出任何话要追究责任，只是说这事要先商讨一下，哎，对了，这你跟蕾蕾商讨了嘛？没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说回来啊，你什幺都没有表示，却能有流言让老郑坐不住去问蕾蕾，这里面没人搅事？我可不信，那幺，跟你进言，此事弄不好就要造成我们两危机的那人，叫任丽是吧？」
    「不是，任丽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提醒我，再好的朋友，都可能因为利益产生矛盾，要我做下準备。等等……」花动思索片刻后，轻声嘀咕道：「我做啥準备啊？」暗黑之神之无良少年
    「要你做好準备怎幺应对清羽的责问，怎幺推卸责任。」墨蕾蕾一直处于沉思状态，听得花动那话，笑道。
    「我怎幺会那幺做呢？」花动直接跳了起来，道：「这是我的疏忽出的错，我怎幺能推卸责任？」
    「你当然不会，你那脑袋只有一根筋，可是别人不了解你啊，话说，这事挑起来对她也没好处吧？」头靠在了燕三準备扳她脖子鬆骨的手上，凌清羽微微抬头看向燕三，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奴大欺主。」燕三将她头一扳，扳得她大叫一声后，冷冷的道。
    房门被猛的推开，凌清羽微微一愣，到嘴边的话便嚥了下去，看向了那昂着头一副斗鸡模样走进来的女人身后的影十三。
    影十三微微一笑。
    虽然多年没见，那熟悉的笑容还是让凌清羽不觉抖了一下，然后带着同情的看向了面前的女人。
    「凌总，你不要太过分！」刚刚在外面听到花动气急败坏般大叫的声音，任丽心里更是笃定，面带着仗义执言的悲愤道：「赚钱的时候你不来，这一出事你就来，怎幺了，我们花总哪里做错了？她辛辛苦苦的準备开业连着一个多月都没有休息过，这次的销售额这幺好，不都是花总拚命拼出来的？您，我当你是大老闆，尊称你一声，可是你当得起嘛？你做了什幺？什幺都没做，你有什幺权利在这里指责花总和墨总？」佣兵少主混都市
    花动直接愣住，墨蕾蕾则是一脸惊奇，凌清羽笑道：「作为公司所有人和董事长，我想，我有权利处置我公司的任何人吧？」
    「凌小姐，如果你执意要处罚甚至开除花总，那幺，我代表我们部门和公司所有人集体辞职！」任丽掷地有声的道。
    「等等，你代表你自己部门就好，技术部门可没有这个心思。」墨蕾蕾赶紧插嘴道，她是从心底里佩服任丽的，从她无礼的推门进来，这里和外面的温度就已经降低了好几度，现在别说燕三那脸色，外面叶十一捏手腕的骨头响声都能听见，她居然还一无所觉……佩服！太佩服了！
    「花儿你怎幺说？」凌清羽带笑看向了花动。
    花动一脸惊滞。
    「花总，你别怕，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公司是你一手打造而成，花费了你全部的心血，我们不会让您的心血白费！一定会帮你守住公司的！」任丽神情悲壮，用同仇敌忾的气势和语气转头对花动道。
    「得了得了，你们别欺负花儿了，十三，去处理掉。」凌清羽拉过已经石化的花动，心痛的抚着她的背，对已经阴笑得裂开了嘴的影十三道。
    「滚吧！」影十三身子微微侧开，对任丽挑眉笑道。
    「你什幺意思？」看着凌清羽将花动拉过去正準备再拉过来的任丽愣了一下，回头问道。枭行纪
    「跟这种人废话什幺？」叶十一冷哼一声后，影九已经大步迈进，抓着任丽那梳理得精緻漂亮的头髮转身就将人拖了出去。
    「你干什幺！放手！放手！」头髮被拽得生疼，身子因为影九的突然用力而半倒在地上，任丽大叫道。
    影十三对着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微施一礼，轻轻将门关上，转身一边跟着影九出去一边对电话里道：「别急着上来，先将大门给关了，打狗先。」
    听得电话里何离应了一声，影十三才将已经在通话状态有段时间了的手机关上，对外面纷纷站起身的人扫了一眼，扬声道：「南征！关上大门，疏散顾客，员工一个都不许走。」
    他亲自挑选的保安队长南征站在门口应了一声，带领了几个保安往下面跑去，他跟着影十三他们参加过发布会的全程布置，自然认识和知道下面来的那几个男人是什幺人。
    「你……你什幺意思？你们想干什幺？」被影九拖出两道门后总算发觉到不对的任丽带了惊慌叫道。
    「干什幺？你刚才不是说你们部门的人全部辞职？」影十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视线在议论纷纷的那些员工身上扫了一圈，道：「咱们做的生意可是丢一样都是钱，既然你们要走，当然要走得让我们放心，嗯，你们的话怎幺说的？交接清楚！不要动，你们几个，最好不要碰电脑，也不要碰任何东西，给我站到这边来。」指着那几个神色不对的员工，影十三带了无邪的笑意般，道：「否则，我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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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3章 银楼7

    「你们有什幺权利命令我们！吓谁呢？」一个员工冷嘲一声，一直按在鼠标上的手猛的一划，就準备去删除电脑里的文件，手刚一动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
    「听不懂人话？嗯？」两只芊芊玉指好似烧红的铁钳一般夹住了他的手腕，身边不知何时站了那美若天神让他一直在和人聊着男人，声音冰冷，寒意逼人的道了一句后，就用那两根手指夹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从桌位上提了起来如同丢一块破布一样的丢在了走道的地板上。
    擦了擦手，抬眸冷冷的看向另外一个也想动手脚的女人，叶十一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道：「你要是敢动，我就丢你下楼。」
    他语气平淡，嘴角似乎还带了笑意，但是那冷冽到极处的寒意让那女员工的手指搭在键盘上却不敢按下去，心里狂叫着他不敢杀人是犯法的，但是身体的本能却告诉她，如果她真的动了，这个男人就真的会把她从这四楼丢下去。
    会计部的何姐第一个从小间里站了出来，随后核价部门和仓管的人也站在了通道上，市场宣传部门早就在林志的带领下乖乖的站了出来。
    整个大开间里，留下的那几个人就极为显眼起来。
    「老子不干了！」一个销售部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金属摆件猛的向电脑拍去，力度之大，似乎是想直接砸了那电脑一般。
    他的位置在中间，离得通道还有几个工位的距离，想着那三个男人再快也快不过自己，电脑里有太多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一旦被发现……
    大不了就是不干了，反正他本来也準备不干了，最多，不过赔一台电脑钱而已。绝仙变
    叮的一声轻响，男子只觉得手腕和手关节同时一麻，手臂顿时无力，举在半空的手失去控制的掉落下来，五指也无力的鬆开，那个金属摆件直接砸在了他的脚上。
    影十三手一收，手指间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流光的银针收回了手心，走至那一直胳膊软在身侧提着被砸得生疼的脚哇哇大叫的男人身边，一伸手将他也给丢了出去，然后看向了他的电脑。
    「啧啧……」影十三摇摇头，对正从电梯里出来的杨昭道：「得问问李东海，商业间谍应该找谁？」
    「经警。」程嘉从杨昭身后走出，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叶十一怒目相视的那男人原先的位置，看了看那上面还没有来得及关掉的聊天窗口，再看了看叶十一，忍着笑对杨昭道：「将军，你被十一带了绿帽子，呵呵，他们在这里开赌，看是你还是十一才是大老闆的……」程嘉随口念着，翻了一页聊天记录，看到后面的内容声音顿时一滞，脸上的调侃之色收了去，一丝冷笑从嘴角浮了起来，道：「叫向东西带警察过来吧。」
    「十三你们处理吧，我们还有事。」在程嘉身边看了几眼，走过影十三身边，杨昭说了一句后便推门进去。
    「怎幺？」见杨昭神色不虞，凌清羽心里微微一动，脸上却依然带笑问道，能让杨昭都露出这种神色，外面……
    「郑总想跟我们吃中饭，他带了夫人过来，说是一定请你参加，我们先过去吧。」杨昭道，郑总听说他们要出去环游世界，虽然程嘉已经说了还是可以随时沟通，郑总也还是坐着轮椅带着夫人儿子赶了过来，说是怎幺都要碰上一面，所以他们才来这里接凌清羽，到门口打电话给影十三，结果影十三没接，只是让他们听到了电话里的那些声音。重生之人鱼之路
    按道理，这种新组建的公司就算有矛盾，也不应该这幺快这幺激烈的爆发，只是，他们可没有时间慢慢的去查，只能简单粗暴，打一个措手不及，这边这个世界的人早已经习惯通过网络来联繫沟通，而花动如果已经失控，那幺那些有想法的人就更加不会顾忌，电脑里留下的信息就足够他们了解是怎幺回事了。
    至于电脑里了解不了的，关在黑屋子里问上几句，也能问出来。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这幺大胆……这幺肆无惮忌……
    「花儿你跟我一起。」凌清羽起身拉了花动道。
    犹豫了一下，花动道：「我还是留下吧。」影十三放任丽进来，就是想让她看清楚她用的这个人是什幺心思，就算她再单纯再没有在职场混过，任丽那些话一出来，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要再不明白，她也就不是花动了。
    事情是由她而起的，她必须面对，就算心里真的很痛，被背叛的痛，被欺骗的痛，被当傻子一般玩弄的痛，她也必须面对，这是她想**，想做事业，想成为能和凌清羽比肩的女人必须经历的。
    「花姑娘，还是跟我们一起吧。」凌清羽还未说话，杨昭已经道，让凌清羽不觉看了他一眼，然后拉住了花动的手道：「是啊，花儿你跟我一起去，十三处理会有些血腥，不适合女性观看，那个，蕾蕾，你中午请下那些员工吃饭，算我的，把心安一下。」
    「好的。」墨蕾蕾点头，从开着的房门缝隙可以看见外面部分情况，她是见识过男人们的手段的，这些职场上的小伎俩他们不管则已，一旦管就是雷霆手段，只怕自己那些手下根本没有见识过，的确是需要安下心。年华似水，是谁负了谁
    不过，能让他们气成这样的，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按照这段时间和他们共事下来的了解，如果纯粹是钱的事，他们不会动怒，只会公事公办……
    走出外间，看到那几个被丢在地上的人，花动心里一动，脚步便微微的停了一下。
    「花总！花总！我们是为了你啊！」任丽猛的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叫道。
    冷冷的看着她，花动道：「我是单蠢，你的这些伎俩都看不明白，可是任丽，你处心积虑的想挑事为什幺不事先了解清楚我是个什幺人，凌清羽又是个什幺人呢？」
    「走吧，花儿。」凌清羽拉了她一下，影九已经再度抓了任丽的头髮将她拖开，然后一脚踩在了她身上，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看着花儿咬着唇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凌清羽轻抚了一下她的背，嘴角带起了一丝微笑，视线在大开间里的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对影十三道：「不要牵连太过，愿意真心实意的跟着我们做的，不要亏待人家。」
    「是！主子！」影十三应了一声，垂了双手微低了头，站在了一边，姿态恭敬的静候她们走过去。
    从地上抬起头来，看着那女人如同女王一般在那几个男人的簇拥下走出去，任丽的身体开始慢慢颤抖起来。
    那渗人的冷意早已经侵蚀了她的身体，可是，现在她才开始后知后觉的从心底开始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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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4章 花动1

    从后面下了楼，在花动去洗手间之时，凌清羽看向了杨昭，问道：「何事？」
    「刚才有几个人正在聊天，聊天内容……」杨昭的手猛的握紧成拳轻吁了一口气，道：「里面说到，这样子的话你和花动一定会发生争执，那样，你就不会再将公司交给花动，那幺花动就会被打回原形，说，谁叫花动居然不自量力的打向东西的主意。」
    里面的涉及到凌清羽和花动的内容都极为下流不堪，若是在以前，他会直接动手杀了那几个人，但是，在这边……
    「是和谁？」凌清羽一怔之后顿时厉声问道。
    「没有细看，不过看那内容，对方应该是向东西公司里的人，已经叫向东西过来处理了，等他们审完，应该就知道是怎幺回事。」杨昭打开了车门道。
    郑总的夫人年纪早已过了五十，脸上却是一点皱纹都没有，长得很是富态可亲，性子也很是豪爽，见了凌清羽首先来了个大大拥抱，在她脸上猛亲了一下后，便欲去抱她身边的花动。
    「花……动……？」手停在了花动的身前，看着花动，郑夫人迟疑的唤了一声。
    「是，郑夫人您好。」已经重新收拾了心情，花动笑意盈盈的点头道。
    「长这幺大了啊，差点都不认得了。」郑夫人的语气里带了悠远的熟稔，拉了她坐到自己身边，道：「来来来，跟阿姨坐在一起，哎，说起来，咱们有十多年没见了，想当初……」
    「念晚！」郑总忽的出声叫了一声，让郑夫人一怔之后笑道：「不说不说，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啊，这是我儿子，郑国华，你们原来一起玩过的，你叫他蒸锅的，不错吧，我儿子长得好吧！我跟你说啊，他啊，刚从美国回来，还没有谈过恋爱，你们有空多聊聊多聊聊！」坚硬之泪
    郑总连喊了三声郑夫人的名字，可是郑夫人根本没理他，那话就跟连珠炮一般的冲了出去，一边说还拉着身边的儿子要他站起来转两个圈给花动看。
    花动再度呆滞，只能讪讪而笑的对被母亲直接拿着手伸到自己面前来的郑国华道：「您好。」
    「花姐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的。」郑国华一点也没有被母亲强迫的意思，圆圆的如同苹果一般的脸上带着亲善的笑意，笑道。
    以前……蒸锅？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出头高大圆润白嫩如同一个特大好的包子的男子，花动的嘴角都在抽，我不记得了，你谁啊？这幺有爱的名字，这幺有爱的长相，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啊，忘记了，花儿你，没事没事，以后再熟也一样。」郑夫人大手一挥，对想在花动旁边坐下的凌清羽挥挥手，让自己儿子在花动的另外一边坐下，笑道：「你们年轻人多沟通沟通，那个，不是说程先生杨先生要出去，那，凌小姐，以后这联繫的事，就让花小姐和我儿子沟通，怎样？」
    凌清羽被杨昭一拉在远离了肉包子蒸锅的位置坐下，屁股还未坐稳听得郑夫人这话一时回不过神来，看向了郑总。
    「这个，你别……」郑总的神色带了尴尬，刚想说别理她，被郑夫人面露凶光的一瞪，立时道：「我看也是可行的，花小姐也比较清楚这个项目，你们在这边总要留个联繫人嘛。」
    云深锦爱，宝贝爱妻很温暖
    「可是，我真的不懂。」花动急忙道，一个那幺简单的珠宝公司都弄成这样，这幺大的项目牵涉面那幺广……
    「没事，没事，那些麻烦事不用你去管的，那不是，咱们有时候联繫不上程先生，你帮忙转达转达就成了。」郑夫人夹起了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冷菜给她夹了一筷子，面带慈爱的看着她，语带歎息的道：「都长这幺大了，哎……」
    「那个，阿姨，您认识我？」她表现的太明显，花动想当不知道都不行，只好在她那期盼的目光下问道。
    「当然！我跟你母亲，你亲生母亲是好朋友，她可是个好人啊，可惜……」
    「念晚！」郑总大吼了一声，指着桌上的菜道：「吃菜吃菜，我们今天是请凌小姐的，你别没事找事！」
    「我找事？！」郑夫人将筷子一拍道：「我要是没遇着花儿也就算了，你明明知道我找了她这幺多年，你知道她在这里居然不告诉我？你安的什幺心？我知道了，你一准又跟花家那老不死的勾搭上了是吧？那种专门做龌蹉事的老不死，你要是再跟她搅在一起，别……」
    「妈，妈，消气消气！」郑国华忙起身去到郑夫人身后抚着她的背道：「您高血压，千万不能生气！」
    「我能不生气嘛？啊！你说你在上海这边找个狐狸精我不跟你计较，那个花家的老不死都老成那样了，你还念念不忘，那种狠毒的女人！你要是……」
    「妈！妈！」郑夫人的话再度被郑国华打断，苦笑着，郑国华道：「咱这是请客，妈，咱内部矛盾回家解决，行不？」总裁前妻不下堂
    看了看一脸僵笑的凌清羽和花动（男人们面不改色），郑夫人歉然的道：「不好意思啊，太激动了，别见怪别见怪。」
    「那个，郑夫人是真性情，来，清羽敬夫人一杯。」凌清羽举起酒杯道。
    「是啊，花动也敬阿姨一杯。」花动站起身道。
    「哎，好好！」郑夫人端起酒杯，郑国华赶紧给她倒了杯茶水，歉然的对花动和凌清羽笑笑，道：「我妈身体不好，以茶代酒可好。」
    「我们跟阿姨一起喝茶，以茶代酒，心意是一样的。」花动赶紧将杯中的红酒换成了茶水，一口喝乾，扶着郑夫人坐下，看着她手上的玉镯道：「阿姨这是郑总送您的吧？」
    「嗯，是啊，对了，就是在你们那发布会上买的吧？」郑夫人摸着手上的玉镯，恢复了慈爱的笑容，对凌清羽笑道。
    「是我们一起，公司现在是花动在打理呢。」
    「是嘛？花儿可真能干。」郑夫人讚道。
    话题总算转开，郑夫人和花动聊起了珠宝，饭桌上的气氛融洽和谐，一直到郑总带着儿子和程嘉将每日定时联繫的时间都定好。
    宾客尽欢，吃好喝好谈好，看着花动那已经笑抽了的脸，凌清羽便提出告辞。
    问花动要了电话準备私下找她谈，郑夫人也没有挡她们，只是在送两人出门的时候，拉了凌清羽单独去了洗手间，突然沉了脸色道：「有件事，我想凌小姐帮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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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5章 花动2

    「小杨。」指使了儿子去买单，郑总对杨昭招招手，等他走过来后示意他弯腰靠近一点，小声的道：「这个，有个事啊，得跟你说下。」
    他的呼吸吹在耳边极为不爽，杨昭不动声色的起身推了他到里间没人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
    「这个，说实话，今天之前，我还真不能确定那个花小姐就是那个花小姐，哎，我这绕的，咱们长话短说，就是说，这个花动小姐的背景很有些複杂，而且向东西那边，向家那边好像非常不赞同向东西现在找的女人，只怕会有些麻烦，凌小姐那个珠宝公司只怕也会受些影响。」见杨昭眉毛一挑，郑总赶紧接道：「我们的合作是绝对不会受影响的！花家那娘们，就是我老婆刚才提的那个，那跟我老婆是死敌。」
    郑总对杨昭眨巴眨巴眼一副你懂的的意思，杨昭愣了一下，点头道：「无事，只是小事而已，我们今天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郑总愣了一下，心里转悠着是不是把其他事也告诉他，最后终是一歎，道：「那就好，那就好。」
    「郑夫人说这话多见外，您说，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做。」凌清羽笑道。
    「不是我的是，是花动的事。」见凌清羽的脸色沉了下来，郑夫人道：「我看你和花儿关係是真的很好，我想问下你，花儿的事你知道多少？」
    思忖片刻，凌清羽道：「如果您指的是她在北京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认识花动的时候，是在她到上海半年以后，她失去了十年的记忆，我也从来没问过，如果你问的是这十年，那幺，郑夫人，花动的生活很简单，她开了一个小茶座，住的公寓就在那茶座附近，每日，除了家和茶座外就是去书店和图书馆，或者跟我还有一些朋友出去吃饭喝茶，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出去玩，生活很单纯，但是，她快乐。」逆战天下：倾城弃女
    「快乐……」郑夫人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眼里浮上暖意，轻歎了一口气道：「快乐就好，快乐就好。」
    「郑夫人您说的帮忙，是花儿的事？」看着郑夫人的神色，凌清羽试探着问道。
    她和花动相识之时，花动已经失去了从十岁到二十岁之间十年之间的记忆，好在虽然她考大学是没戏，但是基本的生活知识还都知道，自己跌跌撞撞的开了个小茶座，在上海独自一人生活着。
    她认识的花动简单快乐，就像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一般在光怪离奇的城市里欢快流动，直到后来花中花来到了南方和她们玩在了一起，在一次酒醉，或者说是花中花特意透露出来的，她才知道花动出身于那个很有名的花家。
    只是，花动从来不以花家人自居，甚至，她深恶着花家人，连回都不愿意回去。
    花动从来不提，她便也不问，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花动的背景，她和花动交的是心，她只希望花动快乐。
    可是，现在为了她花动重新和花家接触，而刚才杨昭的话更是让她心里警铃大作。七夜怪谈
    那些人，是冲着花动来的，知道花动性子直爽没有心机，知道花动其实没有任何职场经验……
    深深看着凌清羽半晌，郑夫人脸上拂过欣慰的笑意，道：「嗯，你的确是真心为花儿着想，那幺有些事，你就必须知道。」
    「请说。」
    「花青你知道吧？」见凌清羽点头，郑夫人道：「花动不是花青的堂妹，而是花青的亲妹妹，是花松的亲生女儿，花动的母亲是金家的女儿，是金老爷子上山下乡的时候和乡下女人生的女儿，而花青的母亲，是金老爷子明媒正娶的夫人生的女儿，十八年前，花动的母亲死于车祸，而十二年前，花青的父亲杀了花青的母亲后**，从那以后，花动就从京城消失了。」
    郑夫人的声音又低又急，那蠕动着嘴唇说出的话却好似惊雷一般炸开，让凌清羽一下愣住。
    看了眼洗手间的门，郑夫人低声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幺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花动在十岁以前，一直是金梅和花汀的女儿，那一年花汀出了车祸，当时花动也在车上，那时候正好是暑假，花汀就带了花动一起出去玩，金梅那一天正好不舒服和我在家里聊天，我陪着她一起到的医院，花汀是送到医院就没气了，花动当时也是重伤，要输血，可是查出来花动的血型非常特殊，就跟那血凝一样，一个日本片子，哎呀你这幺年轻只怕没有看过，就是很少见的一种，当时花汀的几个亲兄弟还有花动的堂兄弟的血型都不符合，结果，花松的符合……」大明海寇
    凌清羽望着郑夫人很有些无语，夫人，这是**！**啊！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我当时看着不对就赶紧走了，我记得，当时金梅的脸色一片雪白，凌小姐，这事，我就跟你一个人说过，再没跟别人说过！」见凌清羽那飘忽的眼神，郑夫人正色道：「我跟你说这个，是因为现在有人要对花儿不利，以她在花家这些年来的地位看，花家人不会护着她，所以，我希望你护着她，这些事你就必须要知道。」
    「不利？谁想对花儿不利！」凌清羽的脸色顿时一黑，声音也不觉高了一点，果然如此嘛！
    郑夫人却很是满意她的这种反应，微微笑道：「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花松，就是花动，不花青的爸爸有个妹妹，就是那个死不要脸的花老不死臭娘们，啊，就是那个叫花音的臭婊子，她有个女儿，一直想嫁给向东西，我听说向东西有了未婚妻，那个，其实我这次来就想瞧瞧向东西的未婚妻的，凡是能给那女人找不痛快的我就支持！不过，是花儿，那就不一样了。」
    「为什幺？」
    「我在北京那听说向家并不同意向东西现在找的这个女人进门，还是想和花音的女儿结亲，两家正商量着怎幺拆散他们，花音那女人很恶毒，做事手法也很阴险，如果知道是花儿，只怕更加会下毒手，我听郑总说你的实力很强，所以，凌小姐！」一把握住了凌清羽的手，郑夫人道：「请和我一起守护花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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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6章 花动3

    和郑总一家人告辞后，花动安静的坐在车上很久都没说话，直到凌清羽都快睡着了摇着头準备习惯性的往边上靠结果靠上了她的肩头，花动才轻轻歎了一口气。
    「小鱼，我想，把二楼的柜子撤掉，改成一个vip茶室，将vip厅放上来，这样既可以品茶休闲，又可以不受打搅的看首饰，一楼的店面就按照你说的，摆放一万到五十万的货，一万以下的都不卖了。」花动语速很慢，缓缓的道。
    「嗯，可以，下面的柜檯货品也不用多，以精为主，裁减人员，人少，比较好管理。」凌清羽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她的头道。
    相对于精通管理学的人来说，十个人的团队和一百个人的团队，其实管理核心是一样的，但是对于根本没有管理经验的花动来说，简单的作坊式的管理方式，才是最好的。
    人心是最难测也是最伤人的，花动重情重义，交人向来待以真心，她不懂也不适应那些尔虞尔诈，为了一点利益就什幺下三滥都使得出来的职场文化。
    她原来天真的以为，花动的背景至少可以保护她一些，现在看来，她的家族反而是她最大的敌人。
    这幺尴尬的一个地位……
    那幺，有些事情就要重新规划了，珠宝这里本来也是针对高端客户，现在花动这幺想就说明她没有灰心没有想放弃，只要她愿意，她想干什幺，她都会帮她，支持她！
    揉着花动的头，凌清羽心里暗暗的道，花儿，没有关係，你没有花家做支持，你有我！
    「你这是什幺脸？」花动转头看到凌清羽脸上那宠溺的神色，歪了下嘴角叫道：「要真可怜我，今天陪我去狂欢去！我们不醉不归！」光源氏重生
    凌清羽脸上的宠溺顿时僵住……
    妹子，我已经七天没有睡过好觉了，你没见我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嘛！
    为闺蜜两肋插刀，凌清羽陪着花动去了ktv，要了一个大包间，直接要服务员送了两箱子啤酒过来。
    向东西和影十三一帮人将事情处理完后到达包厢之时，杨昭燕三程嘉叶十一四人黑着脸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凌清羽和花动两人拿着麦克风又哭又笑的挥舞着丝巾在那两圈沙发上疯狂的又蹦又跳，大声嘶吼。
    向东西的脚停在了门边上要进不进，被赵吟风直接给拉了出去，道：「别挡着门，你搁门外想好怎幺办再说吧。」说着，伸了双手扑向了快要跳下沙发的凌清羽，叫道：「宝贝儿！我陪你！」
    男人们鱼贯而进，影十三走在最后，在门口停了一下，看向了脸色阴暗不明的向东西。
    「你有话就说。」被他直盯着看了半晌，向东西微沉了脸将头扭到一边，低声道。
    「你原来跟我们说过，你能护得住花姑娘，你说，愿意以命相护，」看着他，影十三缓缓的道：「我们相信了你。」
    向东西脸色一沉，紧紧的咬住了唇。
    「你确定你能解决？」影十三却不顾他那脸色，问道。抱歉，我失忆了
    「能！」向东西毫不迟疑的道。
    「我们过两日就要走，如果有什幺要我们做的，尽快说，花姑娘是清羽最好的朋友，她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她。」影十三紧盯着他道。
    「我知道，如果事情我控制不住的话，我会通知你们，送她上船。」见影十三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向东西瞪眼道：「干嘛？这是啥眼神？不会当你们太久电灯泡了，我会搞定的！妈的，惹火了我搞死她们！」
    「要暗杀嘛？我可以考虑给你个优惠价。」对向东西挑眉一笑，影十三走进了包厢，对着抢过凌清羽话筒吼得比那两疯女人更难听的赵吟风道：「别吼了，回家了！」
    暗杀……隔了一分钟后，向东西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走进了包厢，视线在桌上桌下的那成堆的酒瓶上一转悠，看向花动的眼里满是愧疚和怜惜。
    听孟苏说了几句后，见向东西走进来，燕三起身，走至正从赵吟风身上蹦向影十三身上的凌清羽身边，手臂一揽将她在空中一把抱入自己怀里，道：「我们走。」
    「喂！姐夫！太不义道了！我呢！我也要去！我们回去喝！」花动摇摇晃晃的叫着，身子便往前扑去。
    站在沙发边的何离和赵吟风往两边一闪，由着她的身子直接扑到在了向东西怀里，拿起了沙发上花动的手袋递给了向东西，何离轻拍了下向东西的肩头，跟在杨昭身后望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了向东西，道：「你，确定能搞定？」错惹腹黑总裁
    将花动小心的抱在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上，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应着她的嘀咕声，对何离微翘了唇角，道：「如果搞不定，那我出价一百块，你们接单嘛？」
    从嘴角发出了一声轻笑，何离拍了下门，转身道：「好说，请顿饭吧。」
    「向东西？」侧着头看着面前稜角分明的侧脸，花动将满手的酒擦在了他的衣领上，呢喃着道：「东西，不是东西哥……」
    向东西的身体猛的一僵，头缓缓的一点点的转向了她，轻声道：「花儿，你喊我什幺？」
    「不是东西哥……」花动把头在他颈脖间一顿乱擦，傻傻的笑道：「向东西，那里像啊？不是东西才对啊……」
    「花儿，你想起来了嘛？」轻轻的，生怕惊醒了美梦一般的，向东西的声音飘忽得似乎一戳就破。
    「想起来了什幺啊……嗯……我要吃烧烤……要吃麻辣烫……」花动低声念叨着，身子在向东西怀里蹭来蹭去的道：「他们欺负我，他们不是个东西！小鱼，我们去吃火锅！小鱼~~」
    「好，我们先回去，晚上我们去吃火锅。」轻吁一口气，向东西将她头放在自己肩头靠好，抱着她提着她那大包，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轻声道：「你放心，那些人，我绝对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再不成，我雇十一他们，不就一顿饭钱嘛！」
    北海……雪橇……冰刀……不是东西哥……
    在向东西的肩头，花动的眼角滴落了一滴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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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7章 花动4

    北京的夏日酷暑难当，京郊香山附近的农家小院里却是清凉一片，院中的几棵大树洒下浓密的树荫，微风拂过，随着那树叶的哗哗声响，地上斑斓的树影也带了一阵涟漪。
    小院依然保留了农家的原始风味，院中籐蔓架下放着几张已经磨得光滑透亮的竹躺椅，椅子边上的小桌上，茶香袅袅。
    蹬蹬的脚步声传来，躺在竹躺椅上正闭着眼睛嗅着茶香很是舒适的老人微微皱了皱眉，睁开了眼，坐起了身子。
    小院在深山之中，汽车只能停在山下的停车坪里，从山下上来还要走百来级台阶，穿着高跟鞋走上来，花音走进远门的时候已经有点气喘，看着坐起来的老人不耐的道：「你就不能找个方便点的地方？这里太难走了。」
    「锻炼锻炼对你有好处，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比城里好太多了，你啊，是不知道享受。」老人刚才的不耐早已经消失，笑得温和慈爱的道。
    「我可没有你这幺清闲，向东西今天把我们安插在那女人和他那里的人找了出来，还直接弄成了商业大案，现在抓好几个在警察局里，那几个人可不经吓，要是被牵出我们就麻烦了，你去解决掉。」花音对桌子边的椅子上一坐，脸色阴沉的道。
    老人的眉头不觉微挑，道：「找了几个出来？」
    「那女人公司里的人被一锅端了，向氏集团里倒是只动了几个，其中有两个牵涉到向老的人。」花音端起了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杯茶道：「我已经跟向老联繫了，向老会向向东西施压，但是那女人公司里的人真是一群蠢货，证据都让人拿到了。」
    老人身子往后一靠，笑道：「那有什幺，只要向氏的人没被动就行，那女人，呵呵，那帮人也说不出什幺事，既然那幺笨，那就吃点教训好了。」总裁，你家宝贝太坏了
    「难道就那幺放过那女人？」花音怒道。
    「你想想，向东西能一锅端了那帮人，还将向老的人都动了，他跟向老之间还不闹腾得厉害？父子离心，虽然向东西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大权，但是向氏最深的靠山和根基，还是在向老手中，只是因为是亲生儿子，所以让让而已，但是向东西如果闹得太过，向老那脾气……呵呵！」
    细细想了想，花音展颜笑道：「那，还不得你出马去跟向老说说？」
    「嗯，今儿晚上我去找他下棋，对了，向东西最近到底在做些什幺，探出来了嘛？」
    「他最近和梁家吴家走得很近，还去了梁家的重型机械厂好几次，看的都是石油相关设备，你说，他难道是想打石油的主意？」花音眉头微蹙，迟疑了一下道：「不能啊，石油这块都是国控，周边的那些加工也大半在我们手上，他想做什幺？他能做什幺？」
    「那些什幺新能源太阳能都是小儿玩闹，能源这块最大的还是水电石油，没见现在反垄断的呼声那幺高嘛？」老人侧身抿了一口茶，眉间慢慢的皱成了一个川字，道：「是要去看看走向了，张家那边还是不肯见面嘛？」
    花音摇头道：「不肯，自从张部长提了上去后，他们家就非常谨慎，自己儿子开的小公司都关了，女儿也从国外喊了回来，饭都不会出来吃，送礼更是送不进去。你说，怎幺就他们上台了呢？」
    「当时不跟你说过，几方都压注，你偏不听我的，说这个姓张不会做人，肯定上不去，你看……」老头冷笑两声道：「现在这个班子看中的就是这样的人，本身没有话题给人家说，又狠得下心下狠手。」幻世妖宠，狂帝的女人
    「这也不能怨我啊，他们家是真不好下手，他儿子，连我们送钱给他那公司都不肯收！」
    「他那儿子，现在是在那上班？」
    「靠上了公务员，被分配在商务部里做一个一个小职员。」
    「想法子让他跟随这次去东南亚考察的考察团出去。」
    「你，是想……」
    「去约向老吧。」老头将身子躺了回去，惬意的闭上了眼睛，道。
    将在车上就已经睡（醉）死过去的凌清羽放在床上，燕三将她衣服脱了，小心的抱了起来放进了浴缸里。
    看着她那满脸酡红，看着她随便他怎幺弄都不醒却在无意之时轻声呢喃着花儿别怕，花儿别伤心，燕三心底里的弦被微微的拨动了一下。
    将她收拾好了放在床上，空调调到最舒适的温度，给她把薄被盖上，燕三悄然走到了外面的起居间。
    外面，男人们正聚集在一起，看着长桌上那一堆照片和资料。
    「标价事件是任丽起的头，她和销售部在杨碧茹的配合下故意误导核价部将价格标底，然后给自己的那些客人打电话要她们来购买，而且，还不光是标底价格，她们还将价值十万的玉件去掉了两个零给卖了出去，这样的玉件一共有十件，按照她们的计划，是想等标价事件闹起来后再加一把火，将责任全部推到核价部上。」影十三手指在几张照片上点了点道：「大规模的标错价格可以说是工作失误，但是直接少两个零……这事已经单列作为刑事案件，而这几个，」手指在另外几张男人的照片上点了下，影十三接道：「他们正在收集公司所有玉器的资料，因为标价错误的问题，一直由技术部门和核价部门才能掌管的这些资料被要求公开，本来应该是财务仓管核价三方对账的资料，已经有大半在他们的电脑里，估计有一部分已经发了出去。」顿了一下，影十三道：「包括进价。」仙道至尊
    「他们拿到的只是那些中低档货的资料吧？」托着下巴，何离看着那堆资料问道。
    「是的，主要是这批额外採购的资料，咱们玉料的资料墨蕾蕾一样都没有透露出去，所以这并不会对我们以后造成什幺影响，反正那些都是作为赠品，只是，这些人明摆着就是来弄跨公司的，我查了下这几个人的来历，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哦，这两个是向东西集团里的人介绍过来的，咱们抓现场的时候也是正在和对方聊清羽来公司的事，咱们审问下来，这些人是授命进来搞破坏的，但是谁僱佣的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还有就是杨碧茹，那个姑娘是冲着十一，有人跟她说，只要搞垮公司，就能得到十一。」斜眼瞟了下脑袋上的火已经转为暗黑色的叶十一，影十三坐直了身子，笑道：「总归一点，这些人都是授命来弄垮向东西的女人的公司。」
    「苏合香回来了嘛？」看着那堆资料，杨昭问道。
    「怎幺？」
    「将这些人的名单都给他，还有，问向东西要他公司里面那些人的电脑地址。」
    何离抬头看了杨昭一眼，唇角挂了一丝微笑道：「咱们帮他？」
    「石油器械这块一直是向东西负责的，如果他手下有奸细，那幺我们也会受影响。」杨昭淡淡的道。
    「让苏合香查一个人，花音，这个人是花青的姑姑，这些人的背后只怕就是她。」燕三冷冷的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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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8章 花动5

    银楼刚开业一个月不到就关门开始重新装修，公司里面的员工也一下去掉大半，其中好些人还直接被抓进了局子，三天之间爆出了各种消息。
    商业间谍，商业欺诈，商业盗窃……
    炸得老郑这些人是一愣一愣的，找了墨蕾蕾在海底捞定了个大桌，吃着火锅跟墨蕾蕾探底，这工作还能不能愉快的干下去了？
    如今找工作不容易，找个福利好待遇好的工作更不容易，可是，这幺个一惊一乍的，谁都不能安心啊。
    「放心吧，现在公司调整了方向，咱们的工作简单了许多，人员也简单了很多，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墨蕾蕾带了浅笑道。
    那一天，凌清羽和花动一走，那帮男人就没有那幺温柔和有君子风度了，电脑全部封存，他们看着有问题的人（的确都有问题）一个个的拎到了验货室（都是一个个的小黑屋子），出来以后那些人身上没有伤痕，那眼神却都快到了崩溃边缘，警察来了以后，不用警察问就大声说出自己干了什幺事，是被人指使前来做商业间谍的。
    那交代出来的事，可真是让他们这些在场的乾净员工给吓了一大跳。
    这要真做出来，那他们谁都跑不了……
    当场抓的抓，开除的开除，一下员工就去掉大半，虽然说其中大多数是销售部任丽招来的那些销售员，但是……
    心里也还是打鼓啊。
    「我就说你们这帮年轻人没有见过世面！」墨蕾蕾从云南特意找过来的老玉工放了半盘羊肉下锅，道：「这是那帮小子不知道厉害，以为花总和咱们墨总是小姑娘好欺负，蕾蕾，你别瞪我，你们两是好欺负，那词怎幺说的？单蠢！」他主要负责在五楼雕刻玉件，那一天他跑下来看热闹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被那些男人当抹布一样的丢了出来。
    解气！真解气！
    「季老您的意思？」老郑给他夹了片肉，道。
    「安心做吧，这个地有前途，你们不是传了好些天的流言嘛？没错！影总他们赌出来的玉可不止现在这些，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虽然花总和咱墨总好欺负，你别瞪我！但是，咱们大老闆可不好糊弄！」季老嚼着那肉，很是享受的瞇了眼道：「他们下面传的那些个流言啊，根本就是放屁，你们用脑子想想，不管咱们大老闆有多少男人，那是人家的本事，那些人都是同进同出，能不知道对方？大老闆能同时摆平那些个男人，你们都看到了吧，那些个男人多厉害？大老闆能同时摆平他们还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这就是本事！知道吧，绝对的本事！而且啊，你们再用那榆木脑袋想想，那个老何啊，你是财务，那些帐你是能看到的，小陈，你做行政的，公司那些执照什幺的你能看到吧？咱公司注册资金多少？谁的股份？公司现在账面上的资产多少？我还告诉你们，这点玉不过就这段时间出来的，后面的还多着呢！咱们公司以后，别的不说，翡翠这块，当一不二！」
    「咱公司究竟多有钱？」老郑几人不觉都看向了何姐，这些天，这些员工里面最巍然不动的，除了季老就是何姐了。
    「总账和大账户在影总手上，我只是日常流水。」何姐微微一笑，道：「不过，就我手上的那些小账户，资金都过亿。」
    「你是说，总账和大账户都在影总，就是那天那个？」小陈不觉叫了一声，又赶紧压低了声音道：「那不是说，其实财务根本就没在花总手上？」
    「话不能这幺说，大客户的销售都是另行入账，这个是行业里的规律，我们这里的不过是店面的日常销售。」何姐扫了在座之人一眼，淡淡的道：「我只能说，想留下就好好干，这间公司的财务状况非常好，不用担心一年之后关店咱们又得找工作。」
    「那倒是。」几人纷纷点头，珠宝行业竞争激烈，就连谢瑞麟这种上市公司都会有资金周转不灵店面纷纷关闭的情况，又何况那些小公司，所以，珠宝行业的从业人员也是非常不稳定的，当然，除了高级技术人员，就像季老和墨蕾蕾这种。
    「话说，那些人会怎样？」一个员工问道，他和被抓进去的那几个也算有点头之交，想起那日还有些心有慼慼。
    「那种人你还同情他们啊？妈的！干的那叫人事嘛？要我说，就该枪毙！统统的枪毙！」一提起那几个人老郑的火就如同那火锅里的滚油一般爆了起来，怒道。
    「偷窃公司机密以求牟利，证据确凿，自己也招供了，只怕，逃脱不了刑事处罚。」给酒杯里倒入啤酒，墨蕾蕾道：「这个呢，也正是我想跟你们说的，我呢，比你们找和凌总合作，凌总这个人向来是恩怨分明，你们好好做事，奖励是不会少的，但是想玩心眼，就像刚才季总说的那样，凌总可不是好糊弄的，你们看看任丽他们的下场吧，以为这种事情不会追究？以为这种事情对公司影响不好所以应该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可真对不住了，凌氏集团可没有这个顾虑！」
    「您的意思是？」小陈和其他人一样沉思片刻，还是出口问道。
    「凌氏集团财大气粗，针对的都是上流客户，只要货好服务好，这种前期被人玩阴了的事有什幺好隐藏的？敢跟凌总玩阴的，那幺就要接受这种事的后果，那个任丽啊，总有几年出不来了。」墨蕾蕾举起杯对众人道：「来，我敬大伙一杯，希望大伙以后能跟我和花总同心协力，我们做出一个最好翡翠品牌，让凌氏成为一提起就是名贵正品的代言词！」
    「好咧！」众人纷纷举杯。
    「那个，墨总，杨碧茹会怎样？」一口喝乾后，一个年轻男性员工问道。
    桌上顿时一默。
    杨碧茹查出来的东西也不少，从小黑屋里出来的时候人都好似快疯了一般，而当时审她的影十三出来的脸色也非常不好。
    她是一起被警察用手铐铐走的，但是，听说她有一个背景很强悍的母亲，现在已经弄出警察局，做了保外候审。
    「杨碧茹嘛？呵呵……」墨蕾蕾轻轻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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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9章 花动6

    「我才不去说呢！凭什幺啊！嫂子，我当初可是看在你面上给你介绍进去的，你瞧瞧她都做了些什幺事？别说你不知道花家那老娘们想做的事啊！那可是我老大！我兄弟！你要我有什幺脸去面对他们？就这样，你还想要我去跟人家说不计较？放人？」董霆跳着脚叫道。
    为难的看了一眼脸色不虞的董父董母，将求救的眼光投向了董雷，金玲轻轻拉了下自己丈夫的衣袖，轻声道：「金茹就这幺一个女儿，要是真判了刑，这一辈子就毁了。」
    「她毁了你担心，那我毁了呢？嫂子，我一直对你不错吧？我一直尊重你吧？你就这幺坑我！」一边叫着，董霆一边转悠着，最后找到了桌上的茶杯，拿了起来就準备往地上砸（以显示他的愤怒）。
    「那是爷爷的杯子！」董雷赶紧抓住他手将茶杯拿下，道：「你这话怎幺说的呢，你嫂子也是好心，哪里就知道那女孩子这幺……这幺……」
    「狼心狗肺。」董母淡淡的接了一句。
    无奈的看了一眼董母，董雷很是头大。
    自家这个弟弟总算改邪归正走上正道，女人（男人）也不玩了，也不赌博了，也不乱搞了，也不要大笔大笔的零花钱了，老老实实的在上海租了个小公寓，跟着方放两人放下一切身段，就算天气再热也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推销员模样一家家的公司老总拜访，建立关係，推销翡翠。
    先不说效果如何，能赚多少钱，就这态度，连他都刮目相看，更别说家里长辈的欢喜了。
    金玲要他帮忙将杨碧茹塞进那公司，他并不是不知道金玲和金茹的想法，只是，他的心里也有点私心，以前董霆不着调，家里虽然会满足他的各种需求，但是公司和家产却不会交给他，但是他现在变好了，如果真的锻炼出来，再找一个出身门第都强悍的老婆，那幺，他这十多年辛苦的结果就会产生变化。
    他倒也没想董霆不出息，董霆是他亲弟弟，董霆能起来，也可以在公司里面成为他的助力，以对抗那些叔伯的不良之心，但是，他也不希望董霆超过他。
    如果是杨碧茹，就完全构成不了威胁了，虽然说她已经被金茹正式认回了金家，毕竟是个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女，力量非常有限，而且，名声也不好。
    不过，杨碧茹长得漂亮，性子看上去也是温柔可人，倒是蛮适合董霆，单从夫妻角度来说，应该还是合适的。
    他便默许了金玲两姐妹的心思，要董霆将人带进了凌氏。
    谁知道，******！这个女人居然成了花音的棋子，一个劲的就想搞跨凌氏，而原因，不过是她喜欢上了凌清羽的贴身保镖！
    我靠啊！
    「妈，碧茹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年轻单纯，被人骗了，那些人说那男人是被凌总包养的，肯定是不甘心的，只要绊倒了凌总，那幺没有了束缚，那男人就能恢复自由，她真的只是仗义……」看着董霆猛然凑到跟前一张黑得滴得出墨来般的脸，金玲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她算老几？居然还敢打我十一哥的主意！嫂子，别怪我没告诉你，想打我十一哥主意的人下场都非常惨！你最好是别插手这事，要不！嘿嘿！」想起当初自己不过是动了点心思调笑了叶十一两句，差点就被他丢给匪徒不救自个，董霆发出了两声冷笑。
    「金玲，这事我们帮不了你姐姐，跟你姐姐说，要真想解决问题，就拿出诚意去找凌总和花动，当面和人家说。」董父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淡淡的道：「花音这幺做，向东西不会袖手，而且，」冷冷的笑了一下，董父道：「花青也不会旁观，他们有得是内斗的时候，你跟你姐姐说清楚，最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场，金家已经后继无力，别在这个时候被人当了枪使，最后，连自己都填了进去。」
    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的金玲，董父对董雷道：「你也注意些，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了，我们和向东西结盟。」
    「为什幺？花音可是和傅老合作的！」金玲着急的叫道：「咱们家想在能源这块分杯羹，不是更应该和他们合作嘛？」
    「你知道个屁！」董父将茶杯对桌上重重一放，对董雷道：「你跟我来！」
    走进书房，等董雷把门关上，董父沉了脸道：「以后公司的事，要你媳妇不要插手了，她不是喜欢玩字画古董嘛？那便好生修身养性去。」
    「爸，金玲也不是那个意思……」董雷求情的话在看到董父猛然回头之时那脸上的厉色之时顿时收声，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这次中央班子的改组你难道看不出一点动向？你媳妇蠢，你也蠢？」董父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现在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是什幺？咱们国家有多少战略储备？这幺重要的物资能让国外那些势力掌握？傅老，傅老背后是谁你不知道？你觉得，现在上面还能容忍他多久？」
    看着儿子深思片刻后便恍然的神色，董父道：「咱们虽然已经走了商界，但是，别忘记了咱们是中国人！」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防着金家。」带了愧意，董雷轻声道。
    「也不是说要你怎幺样，毕竟现在金家的影响力也就那幺点大。」董父拉开了书房的窗帘，指着挂了整面墙的地图道：「你看，咱们国家要强大，就必须拥有足够的能源，国内已经不多，那幺，我们就要面向这里，你，知道不知道向东西最近都在干些什幺？你又知道不知道这次苏先生来已经和梁家谈成了一单大生意，涉及的全部是石油！」
    回头扫了一眼儿子那惊愣住的脸，董父摇了摇头，歎道：「别把眼光放在你弟弟身上，放远一些，捞自家碗里的，不如去开闢新的天地，或者，去抢别人的！」
    「向……不，花音的？」
    「去问向东西，我们愿意和他结盟，看有什幺需要我们做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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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0章 花动7

    前几日下了一场雨，天气凉爽了两天后，今日又热了起来，炽烈的阳光透过浓浓的雾气照下来，带了一些苍白之色，连马路都反映着白光，让人只是走在路上就汗流如雨。
    新华路这里却是绿树如茵，高大的法国梧桐伸出的繁茂枝叶将道路遮盖得浓荫一片，暑气顿时散去几分。
    而路口的这一块更是让人爽心悦目，沿着人行道一溜儿的高大梧桐树，墙内则是如同标枪一般的冷杉，爬山虎爬满了围墙，从那墙头，开得正热闹的花枝探了出来，高大树木的阴影投射在墙外的人行道上，斑驳之中带了零碎的光影，让那紧闭的大门都带了那幺点幽静的味道。
    看着面前的大门，金茹深吸了口气，对身边跟着的杨碧茹道：「你，回车上去。」
    「不用我进去道歉了嘛？」杨碧茹怯怯的抬头问道。
    冷哼了一声，金茹道：「道歉？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有诚心嘛？如果没有诚心，那就别进去得罪人了。」
    「我……」杨碧茹喃喃了一声，双手无意识的绞缠在一起，轻声道：「母亲，我真没做什幺，我们……」
    「你没做什幺？你自己交代的话人家都录音了，你自己明明白白的说的，你窥视着大老闆的保镖，所以想着那凌清羽的公司跨了，你就是人家救苦救难的大菩萨，人家就能看中你了！如今那录音不光警察局里有，董家也有，如果不给人家一个交代……」回头冷冷的看着杨碧茹，金茹道：「那幺不光你会被判刑，那些录音也将广为传播，那，丢的就不是你杨碧茹的脸，而是我，还有金家的脸！就算你不怕坐牢我都怕丢人！」
    「那是那是那个姓影的使了手脚！我都不知道为什幺我会说出来，这个，这个是……」杨碧茹急道。
    「可你能说那不是你的心里话嘛？不管人家用了这幺手段，你却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金茹低吼道，猛吸了口气，缓了缓因为气恼而急促起来的心跳，揉着额头道：「当时我问过你，我说你如果想要那男人我会帮你，你自己说不会，那时候，你只是想哄我是吧？碧茹，你是我的女儿，你很聪明，你也知道如果那时候你说了是，我一定会放弃你，我要的是能继承我衣钵之人而不是一个花癡！所以我不仅不会帮你，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自行发展，所以你顺应着我的心意答应了。」
    杨碧茹低下了头，将闪烁的眼神藏在了低垂的眼帘之下，双手扭得衣角都皱成了一团，嘴角抽搐着，呢喃着般的道：「母亲，我错了……您救救我……我不想进监狱……母亲……，他们说，他们说，只是录音而且是私下没有得到许可的录音，是不会被当做证据的……」
    「所以你听了他们的话？已经被那些人害成这样，你居然还去相信他们？」金茹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她半晌后，失望之极的摇头道：「你果然是杨家的人，是你父亲的女儿，小聪明，投机，自己没本事却一心想出头，做出事自己又没有担当，呵呵，来之前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你以为只有录音嘛？你帐上那笔来历不明的巨款，你和人家的聊天记录，你私下从花动电脑里偷出来的那些资料……」
    杨碧茹惊然抬头，摇头道：「不会，我已经销毁了的！」
    「是，你销毁了，可是，你不知道电脑里不是点删除就能消除乾净的嘛？找个高手就能把你所有的记录给恢复！而且，花动的办公室里是安装了摄像头的，办公室，营业厅，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安装了多少摄像头你知道嘛？你们做的事都有录像，我告诉你，那些人，没有一个跑得了！」气恼的冲口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金茹道：「算了，我本也知道你是不敢进去的，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没出息的东西！」
    说到后面一句，金茹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平淡如波的说完后，将她一推，交给了后面的司机，道：「看好她。」
    便再也不看她一眼，等司机将她带回车上后，整理下衣服，按响了门铃。
    「金茹？」从一堆衣服里抬起头，凌清羽拎了件比基尼看向燕三，见他点头后对衣箱里一放，回头对苏姆道：「请她进来吧，带到小会客室那，要她等会，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苏姆应了一声，回身关门之时，笑道：「主人，你穿什幺都好看，都带上好了。」
    凌清羽回头看向铺满了那两米五的大床的衣堆，皱起了眉头，都带上？！
    「要不，去香港买新的也行。」燕三笑道，后天启程，她今日起床后就说要自己收拾行李，从吃完早饭开始挑，吃完中饭继续挑，到现在也不过就挑出了五套而已，拜凌妈和云南之行所赐，凌清羽的衣服挂满了整个二楼的衣柜，绝大部分还是没有摘标籤的，也难怪她会挑花眼……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那里面那些佔了一半老土到她根本不敢穿出去的，是出于他们的杰作……
    「还买？」扫了一眼衣堆，凌清羽随意的挑了条丽江买的大花裙穿上，一边穿一边道：「我去见金茹，就是杨碧茹的妈，听听她说些什幺，你们随便帮我挑些吧，记得，那边是赤道！」
    「嗯，十一你来吧。」燕三对叶十一点头示意后，跟着凌清羽出去，出了门又探头进来道：「沉住气，别坏事！」
    叶十一闷闷的点了点头，待房门关上后，将自个在丽江买的后来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使用的情趣内衣给塞凌清羽衣箱底下，又挑了几件自己喜欢的放箱子里，然后走至窗户前，挑开窗帘往大门外看去。
    看着那个不顾司机劝阻下车来站在门口掏出手机的女人，叶十一的眉头一皱，嘴边浮起了一丝冷笑，然后从窗边消失了蹤影。
    那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保养得极好，衣着名贵得体，那看着窗外抱臂沉思的模样高贵美艳，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有着二十二岁女儿的女人。
    「金小姐……」带着浅笑，凌清羽迈进了会客室，唤道。
    金茹，是金梅的侄女，花动的表姐。
    只是，金家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金梅，也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花动。
    眼瞧着她们母女两吃苦，却一声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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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1章 花动8

    那天郑夫人说了那话后，第二日凌清羽又单独约了郑夫人见面，将郑夫人知道的事都挖了出来，虽然说郑夫人知道并不是很多，但是也让她心里大概有了底。
    金家老爷子，在几十年前，那是在京城举足轻重的人物，三反五反之时很多老干部都受了牵连，金家老爷子也在其中，只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非常轻的了，只是家里的第二个儿子作为上山下乡的知青代表去了最穷最苦的地方。
    那地方虽然穷苦却是出美女，金二去了没多久就和金梅的妈好上了，依照当地习俗在寨子里举行了传统婚礼，然后有了金梅，可是金梅刚出生，金老爷子就恢复工作，将金二给弄了回去，回去之后，就娶了门当户对的世交之女，而因为金梅的母亲没有和金二正式领结婚证，金梅这个大小姐，一下就成了私生子。
    十六年后，金梅的母亲去世，金二接了金梅回京，进了大院的子弟学校，认识了花青花动的父亲花松……
    从那深山里出来的金梅漂亮又活波泼辣，带了完全不同于京城之气的天真爽直还有那灵巧的身段热烈如火的歌舞，一下就风靡了整个学校，吸引了冷若如冰的学霸花松的注意，两人就如同冰与火一般互相排斥却又互相吸引，到得高中毕业，已经是水火交融，人人皆知的一对情侣。
    因为学制不一样，金梅是留了一年级上的学，和小她一岁的妹妹金灿还有郑夫人花音同班，而金灿花松，是花金两家早就默认了的一对。
    当时，金二仕途正好，超过金大成为金家的接班人，而这一切都得益于金灿母亲家族相助，所以，金二虽然接了金梅住在金家，却是没有得到正式认可只是以对自己有恩的保姆之女收养而已，住的杂物间，吃住穿被剋扣，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金梅的真正出生，也没有人会正式提出来。
    金梅和花松的事情两家一致反对，到得后面更是严厉警告两人不准见面，快毕业的时候，两人只能在郑夫人的相助下偶尔见见面。
    高中毕业后，当时高考重开，金梅也考上了大学，却被以年轻人要多点历练为由直接送进了工厂，而花松和金灿，同时被清华录取。
    金梅搬出了金家独自住在工厂的小宿舍里，虽然被严防死守，花松也还是会利用各种机会和她见面。
    按照郑夫人所说，那时候两人都打算一起私奔，远离京城，就算回去金梅的老家，也要两个人在一起。
    那时候，虽然见面都要在郑夫人的掩护下偷偷摸摸，两人却是如胶似漆相亲相爱得让人看了都觉得幸福。
    两年后，金梅和花松都攒了一点钱，两人约好在火车站见面一起奔赴他们幸福的远方。
    而这个时候，郑夫人说，她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花家鬆了口，说同意花松娶金梅，只要他不做蠢事，老老实实的读完大学走上家人安排的道路，花松同意了。
    而听到这个消息后的郑夫人就被派驻国外做大使的父亲给带出了国，出国之前，她想见金梅和金梅分享这个快乐都没有成功，但是她心里一直高兴着，高兴那两人终成眷属。
    三年后，她学成回国，见到的花松带着的夫人却是金灿，而且连儿子都生了！
    她费劲了心思（人太直爽太容易被人看出所以老是被人给阻挡）才单独见到了花松，却只问到了几句话就被赶了出来。
    花松说，他不知道金梅在哪里，花松说，他对不起金梅，但是他结婚是为了金梅好，花松说，如果她有金梅的消息，请一定告诉他。
    郑夫人还想深入了解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幺事就被家里给发配到了上海进了外贸管理局。
    然后一年多后，在上海的街头，她遇见了金梅。
    当时金梅还有一个男人，那也是她们同学，花松的远方堂弟花汀，而金梅介绍花汀是自己丈夫的时候，那眼中，带着脉脉柔情。
    郑夫人很是不解，拉了金梅去吃饭，刚上桌就问这到底是怎幺回事，金梅沉默了很久后说，当年他们约好要一起私奔，随后郑夫人出了国，花松也一直没有露面，她等了两个月按照当初所约定买了两张南下的火车票到了火车站，可是没有等来花松，只等来了花汀，花汀当时很是焦急，带了她跳上开往上海的火车就跑，从车窗上，她看见了花家的人带了穿了精神病院制服的人冲上了月台。
    花汀放弃了花家人的身份，带着她隐姓埋名的在上海住下，他们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花汀是北大高材生，都没法子找到好工作，当时他们带的钱不多，因为郁结和那两月被派去重活，金梅生病倒下了，为了给她治病，本是文弱书生的花汀做了搬运工，她的病缠缠绵绵了一年才算好，病好后，她用以前在山寨里的名字找了一份售货员的工作，而花汀也因为做事努力被提升到管理部门，两人相扶相携的一起生活了三年后，结了婚。
    当时，说话的都是金梅，花汀只是在旁边看着金梅，时不时的帮她添水夹菜，在她偶尔侧头之时报以温柔的笑容。
    郑夫人说，她当时就觉得，这样也好，金梅跟花松就好像火与冰，热烈疯狂，但是危险，现在，花汀就好似风，包容她安抚她也可以燃烧她。
    她释然了，回去过年的时候遇见花松和金灿也不再是怒目相向。
    然后，花松偷偷找到了她，一见面就问她金梅的下落，他非常笃定郑夫人找到了金梅，一再的说他只是想确认金梅安好，没有其他意思。
    郑夫人当时冲口说出了金梅在上海很好，她生活得很幸福，你不要找她了。
    郑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悔恨，拍着自己胸口说，为什幺自己那幺傻，为什幺！
    四年后，她在京城的聚会上看到了金梅和花汀，还有年方三岁的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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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2章 花动9

    花汀带着自己的妻女回了花家，重新出现在了社交场所，大家都仿似不记得以前，对金梅也只是以花汀妻子的身份不冷不热的相待，唯有金灿，却好似突然对这个亲姐姐热乎起来，经常强行邀请她带着孩子去自己家里做客。
    当时，金二出了经济问题被停职查看，金老爷子已经去世，金大虽然还身有职位，却已经开始偏向官场，金家当时很是窘迫，而花松当时正是青云直上，是被重点培养的对象，花家正是蒸蒸日上之时。
    花汀的回归替这个形势更是添火加柴，花汀接下了花家开闢南方战场的任务回去了上海，在上海成立公司，开始涉足商界。
    金梅带着花动跟着花汀两边跑，那时候的花动就跟当年的金梅一个样子，活泼调皮精力极为旺盛，因为花汀日渐重要，他们一家三口也在花家大院里分得了一席之地，回京之时，便直接住在了花家大院。
    郑夫人说，那时候花松和花汀的关係极好，经常带着花青和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玩，她偶尔也会一起去，看到金梅带着花青花动就好像是自己的儿女一般，那个时候，经历了那幺多的金梅已经沉稳下来，脾气好得她都吃惊，花青的脾气自小就奇怪，花动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两人在一起，就能搅得天翻地覆，只有金梅能制得住那两人，而花青对金梅比对自己母亲都亲密，后来乾脆跟着花动一起喊娘。
    郑夫人当时很是感概的歎了口气说，这也许也成了一个隐因，可是，那一段时间，他们真的很快乐，连她也最喜欢带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加入进去，反正，金梅会连她那个小胖墩一起带了。
    那时候，她们还定了亲，虽然说花动比自己那胖墩大了五岁，可是，老话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金满屋嘛？
    可惜这种好日子不长，她被派驻到非洲做商务代表，再度远离京城。
    五年后她从国外回来，找了金梅聊天，那一天，金梅身体不舒服正在家里休息，两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接到了花汀出事的电话。
    当时花汀是带着花动和花松还有几个兄弟们一起出去玩，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别的车都没事，唯有花汀的车冲出了护栏，冲出去之时，花汀紧紧的护住了花动，自己当场死亡。
    花动也重伤，十一岁的孩子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就如同一张单薄的纸一样，好似随时都会失去生机，医院说要紧急输血，可是，血库里却没有适合花动的血液。
    因为，花动的血型是一种极为稀少的血型，十万人里面才有一个。
    花汀的兄弟们血型都不符合，花汀的侄子们血型也不符合，当时因为听闻花汀的死讯就已经摇摇欲坠的金梅脸色苍白如纸，在众人面前，一点血色都没有的嘴唇颤抖着对花松说，请他救救花动……
    花松的血型符合。
    郑夫人说，虽然她担心着金梅，但是那时的情况也不容许她待下去，但是她走之前看了一眼那两人……
    她看到金梅绝望和痛不欲生的神情，还有花松那努力做出悲痛却惊喜若狂的神情。
    郑夫人又被调派到另外一个国家做商务代表，半年后，她在欧洲见到了花松，仕途正旺的花松却放弃了仕途转而从商，将花汀的事业收拢回了自己手上开始大展拳脚，当时的他意气风发，他跟郑夫人说，他会努力，努力的达到一个目标，然后，他们就可以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
    她当时提醒了花松，他的妻子依然是金灿，而金二，那个时候已经起复重新掌权，而金灿的舅家更是如日中天，要他别为了自己的私心最终害了金梅。
    花松说不会，他说他会很小心，金灿要的不过是权势和金钱，他都可以给她，他说，这幺多年，其实他一直没有和金灿同房过，金灿在外面，是有男人的，分开，对两人都好。
    他说的那幺肯定，郑夫人也相信了他，她希望金梅幸福，在她小小的私心里，总是会掠过那时候，那两人那般亲密让人看了就觉得幸福的画面。
    可是一年后，她听到了金梅的死讯。
    死于车祸，郑总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说外面说是说车祸，但是他听到花音跟人说，金梅是自己找死，是自杀。
    郑夫人说到这事的时候，不光是对金梅死的悲伤更有愤怒，随后她解释了一句，她说，那花音就是个臭婊子，自己老公死得早，带了女儿回花家后就到处勾引男人，那时候郑总还不是现在这破烂模样，长相还不错，虽然是草根，却也开始发家，算是年少有为，那臭婊子便连郑总也勾引上了。
    愤怒完后，郑夫人说，她不相信金梅会自杀，金梅有多幺爱花动她知道，为了孩子，她都不会走上这条路。
    可是，她特意回国调查出来的所有结果都是，没有问题……就是车祸……
    那时候，花动被花松接回了家自己带，他和金灿彻底分居，也离开了花家大院，带着花青和花动住到了另外一个大院，和向家比邻而居。
    而她当时和郑总也闹得很厉害，因为各种利益两人没办法离婚，她便带了儿子再次出国，去了欧洲当商务代表。
    从那以后，她就没有了花动的消息，只知道花松越做越大，他的手段也越来越阴狠，虽然离开了政界，却成了商界翘楚。
    她在欧洲的商会上也见过花松两次，当年那高岭之花却有着最纯净笑容的美丽男孩已经成为了一个脸色刻纹深皱连一丝笑容都没有的冷酷男人，他在商界游刃自如，他玩弄别人在手掌之中却毫无愧疚……
    他唯一一次露出笑容，是在郑夫人问他花动之时，当时他们两人站在阳台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皮夹里的照片，那是一张金梅和花动的合影，金梅从背后抱着摆着怪样子做着怪脸的花动笑面如花，看着那照片，他的嘴角也拂过一丝笑意，又暖，又酸……
    让郑夫人说起的时候，从眼角滴落了一滴泪水。
    那是郑夫人最后一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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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3章 花动10

    「凌小姐……」听得脚步声，金茹转身，看着一身俗气到不行的大花裙的凌清羽硬是愣得一脸亲善的笑容呆滞了一下连声音都颤了一颤。
    这个……是当时发布会上那艳光逼人魅力四射的女人嘛？
    「金小姐好！请坐！」凌清羽对沙发指了指，自己也随意的对沙发一坐，道：「不知道金小姐找我，是什幺事？」
    看了眼跪在地上给凌清羽上了茶和茶点后对她温柔一笑后就默默退走的苏姆，再扫了一眼站在她身后挺拔如松好似带了锋锐利气的燕三，金茹默了一下，面向凌清羽半坐在沙发上，微笑着道：「我是为我那愚蠢的女儿而来。」
    凌清羽眉头微微一挑，道：「金小姐倒是乾脆。」
    「自己身上的骨肉，再怎样也不能看着她……」轻歎一声，金茹道：「凌小姐，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要不追究碧茹的刑事责任，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做，而，你有什幺条件，或者我能做到的，您儘管提。」见凌清羽嘴角慢慢勾起的那丝嘲讽，金茹的声音低了下去。
    「金小姐，叶十一是我的男人，如果你女儿窥视的是你的男人，你会怎样？」凌清羽淡而冷的笑道。
    金茹一愣，她是过来人，那天第一次见到她和叶十一就能感觉出两人之间那亲密的关係，只是，她却是没有想到凌清羽会这幺明确的说出来。
    她也了解过，和郑总合作的那个叫杨昭的男人是公认的凌清羽的男人，虽然说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谁也不会把这种事情挑到明处。
    「而且，她伤害的最主要的人不是我，是花动。」凌清羽将茶杯对她面前推了一下，道：「花动信任她，想培养她才让她接触到那些机密，花动她一心一意的对杨碧茹好，结果却被这样无情的背叛！金小姐，你有想过花动的感受嘛？而且，她真的只是因为十一嘛？她收的那些钱，和对方要求的报酬，金小姐，换做是你，你能原谅她嘛？」
    花动……金茹再度轻歎了口气，道：「提起花动，我想凌小姐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跟花动其实，是有那幺一点亲戚关係的。」
    这个二叔公的外孙女，真正论起来，应该是自己的表妹，可是，二叔公从来就没有承认过金梅，连同花动也没有进过金家的门，这个关係实在是有些尴尬。
    金茹以前是见过花动的，那时候花动还是个幸福的小公主，没有金家的承认和支持，她依然是个被花松和花汀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孩子，性子开朗活波天真可爱，人又长得漂亮，真是人见人爱，虽然见面次数不多，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虽然十多年未见，那一天，她还是认出了花动，虽然认出了，她却没有跟任何人说，向东西喜欢的女人就是那个花动……
    她没有说，是因为她并不在意向东西喜欢的是谁，或者说，她觉得花动如果能和向东西在一起也是件好事。
    虽然她知道，一旦这个真相被京城的人知道，将引发多大的风波。
    可是，这些都和她无关不是嘛，向东西喜欢谁，关她什幺事呢。
    直到知道自己女儿居然被花音的人拉下水，她才惊觉到一件事情，不管花音知道不知道向东西的女人是花动，杨碧茹这幺做都将金家重新放在了火上烤。
    因为杨碧茹是她的女儿，是已经被认回金家的女儿，那幺杨碧茹和花音合作，必然会被视作金家和花音合作，当年的事只怕又会被挖出来，没人会相信这真不是她的意思不是金家的意思，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只会认为这是金家再度跟花音合作，那幺向东西的怒火，花青的怒火，还有面前这个实力谁都看不明白了的凌清羽的怒火，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和金家。
    而金家如今已经日薄西山，金梅死后，花松虽然弃政从商，但是用了一切手段针对金家，针对金灿的舅家，金二的再度被停职审查，金灿的舅家也因为花松成了当年落马的最大贪官，幸好金大做事扎实又有着金老太爷的一帮部下相护，才保住了自家这一系，但是也已经大不如前，如今金家的一切，都是靠自己这幺些年奋斗出来的，跟金二那一家人真是一点关係都没有。
    但是，如果由此而牵扯出那些往事，那幺金家必然第一个承受向东西的愤怒。
    这也是她思虑再三找了凌清羽而不是去找花动的原因。
    她不知道该怎幺跟花动说……
    「亲戚嘛？金小姐现在提这茬是想说明什幺？」凌清羽将身子陷入了沙发里，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直接发怒，带了冷笑道。
    苦笑一声，金茹道：「凌小姐，我们真没有这个意思，真的，原来那些恩怨，我不知道凌小姐知道多少，但是从我来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花音联手，要和花动作对，我女儿是蠢，但是她也不知道那些事，她只是被猪油蒙了心……」手指微微握了一下，金茹道：「我可以跟你直接表态，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对付花音，所有我知道的花音的信息都可以提供给你们，这次凌氏的损失，我也会全额赔偿，杨碧茹我会送她走，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那些恩怨那些事……凌清羽看着金茹缓缓的问道：「金小姐，我倒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金茹一愣，眼中掠过一丝异色，身子微微坐正的问道：「凌小姐这话，什幺意思？」
    「金小姐刚刚说了那些恩怨，哪些恩怨？是金灿代替金梅嫁给了花松，还是花松杀了金灿后**而亡？」凌清羽紧盯着她，缓缓的道。
    郑夫人说她得知花松杀了金灿后**的消息很是震惊也不解，那一天，虽然花松明明就表示出来为了花动他都会坚持下去，他说他要给花动赚够足够的嫁妆，让她一辈子都能像个公主一样的生活。
    到底是出了什幺事让那个男人放弃了这个念想而採取了那幺激烈的手段？
    金茹脸上掠过一丝异色，抿着嘴没有说话。
    「金小姐，冤有头债有主，杨小姐做的事可大可小，端看我们认定谁是元兇。」凌清羽在她眼神闪躲了一下后，带了轻笑和威胁，缓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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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4章 花动11

    下午四点的阳光从落地窗带了慵懒之意的洒了进来，微风吹拂得窗纱漾起了细微的波纹，燥热之气从打开的窗缝里渗透进来，和室内清爽的凉风相遇后，在窗边留下了一线淡淡的雾气。
    托着下巴眼睛看着庭院，视线却散漫无光，凌清羽的思绪飘得很远，唯有那紧握成拳的手上暴露的青筋显出了她的愤怒。
    燕三看了一眼已经走到大门的金茹，坐在了凌清羽身边，将她抱进了怀里，轻声道：「我去京城！」
    双手环住了燕三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凌清羽轻声道：「事情还不是很明白，咱们不能动手，当年那事如果能让花动直接失忆，那幺必然还有更深的东西，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事，咱们现在无法做出最準确的判断，而且，我怕，燕三，如果我们轻举妄动，让花儿恢复了那些记忆，假如那些记忆比金茹说得更加不堪，那幺，花儿怎幺办？」
    金茹说，在花汀死时，在场的除了有花家兄弟，还有跟着一起去玩的金灿的弟弟，花动是金梅和花松的奸生子这事，以极快的速度在圈子里流传出去，因此，花动在学校里都开始被排挤被欺负。
    花松上了金家大吵了一顿，当着金家所有人的面，说要和金灿离婚，还威胁金家，如果还想维繫和花家的关係，那幺，就恢复最开始的约定，他们当初用金灿替嫁了金梅，用迷药迷昏了他进了洞房，那幺他只是要求还给他真正的妻子，这一点，金家应该能做到。
    金二将花松赶了出去，还斩钉截铁的道，他是绝对不会认金梅的，这幺一个伤风败俗的女人绝对不是他的女儿！
    随后，花松就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辞职，下海做了商人。
    金茹说，她有次回家正好碰到金灿和她母亲在说话，金灿说她也不是非要栓死在花松这棵树上，这幺多年，她的心早死了，而且她也不缺男人，但是她气不过，凭什幺？凭什幺要让那个贱女人得到花松？当初她嫁给花松就已经很委屈了，她堂堂的金大小姐，为了骗过花松，婚宴都没有露面，就以古式婚礼的方式蒙着盖头进了洞房，而且，这事也是他们花家提的，是花松的父亲为了得到金老太爷的提携而想出来的法子，迷药都是花松的父亲自个下的，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的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上了床，然后以此和那一次怀上的花青为要挟和花松领了证而已，要怪，也应该是怪他们花家，怪花松他自己太笨！
    金茹说，她当时不好意思听下去，就偷偷的走了，后来，就听说花鬆去国外发展，而金梅被花家送进了一个什幺地方。
    金梅死的那天，她好死不死的正好又回家，然后看见了金灿在和母亲庆祝，说是花家这次总算是说话算话了，又说，答应花音的事情还是要让舅舅做到，毕竟，花音和花父解决了她们的眼中钉。
    她当时并不知道那个眼中钉指的是金梅，但是当天晚上金大和金二大吵了一架后不顾曾祖母的阻挡带了他们这房人从金家大院分了出去，还要她父亲带着她去参加金梅的追悼会时，她才把两者联繫起来。
    随后，花松回来了，他没有和金灿离婚，只是带着花动和花青搬离了花家。
    他对金灿舅家和金家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金梅死后第三年，京城由于被人揭发的贪腐案而捲起了风暴。
    说起当时那几乎席捲了整个京城的风暴，金茹说话的时候依然心有余悸，那次大洗牌后，金灿舅家全军覆灭，金家也只有金大这支得以保存。
    而保存的原因不光是因为金大为官比较正直金老太爷的部下全部保他，还因为，金大找了花松单独聊了一个小时。
    花鬆软禁了金灿，并且很少再回花家大院，他的事业越做越大，钱也越赚越多，虽然他从商，但是影响力却越来越强，连带着花家其他人也进入了上升通道。
    在大家都以为花松会成为红色巨商之时，却突生变故。
    那一天，是金梅的忌日，因为花松的份量越来越重，金茹也代表金大一家去给金梅上了香，金梅去世后，骨灰并没有和花汀葬在一起，而是一直被花松供养在家里，那一天，金茹便是去花松家里上了香。
    那一天，一直没有出现的金灿出现在了花家，本应该在的花青和花动却不在，而花松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让她根本不敢多呆，上完香就赶紧走。
    当天晚上她得到消息，花松杀了金灿后，将灵堂反锁后点燃了大火，当时那些救火的人说那灵堂里面倒满了油，火势是一下子烧起来的，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花松还没有死，但是灵堂被反锁他们进不去，只听得花松在里面狂笑着大叫，说你们想我为你们光宗耀祖，做梦！我伤不了你们，但是我可以杀了对你们最重要的儿子！
    花松的尸体找到的时候已经被烧成了焦炭，但是手里依然紧紧抱着金梅的骨灰罈子碎片，金梅的骨灰已经和他化为一体，再也没人能将他们分开。
    金茹走出了大门，听得大门在身后发出啪嗒一声的声音，不觉微微闭了闭眼，眼前仿似又看见了在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凌清羽脸上的神情，那一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杀气。
    那个一直以平和态度倾听她叙说的女人，眼中无波神色淡淡，只是在她没有很听明白的时候恰当的提醒一下她说下详细情况，让她想迴避一些问题都没有办法。
    可是在最后，她脸上眼中的神色都让她不寒而慄，连她的回复都没有听到就赶紧告辞离开，对她那一点回应都没有的无礼模样也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她走出来的步划都带了一点仓惶的模样。
    其实只要一想起那事，她都觉得残酷不忍……
    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那一天，在那灵堂燃着熊熊大火，在夹杂在火花辟啪声响里花松凄厉的尖叫声中，花动从金灿被杀死的那间会客室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亲眼看到花松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看着车子驶离路口拐了弯，叶十一从树丫上露了个头出来，嘴角带起了一丝冷笑，跳下了树，对关了大门后就站在树下面看着他的影九道：「九哥，收拾收拾，咱们出去。」
    「收拾？」影九不解，跟着他往回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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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5章 花动12

    「母亲……」怯怯的看了一坐上车就闭着眼睛不说话的金茹，杨碧茹轻唤了一声。
    「放心吧，凌小姐已经答应不会追究你的责任。」金茹的声音里带了疲惫，见杨碧茹没有任何表示，微睁了眼扫了一眼脸上不屑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杨碧茹，道：「我以后每年给你一百万，你想怎幺过就怎幺过，只是，以后别说是我的女儿就行。」
    「母亲？」杨碧茹顿时一惊，抬头看着金茹叫了一声。
    「碧茹，人呢，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这次做错这事，我也有责任，是我多年没有亲自教导过你，没有让你深刻了解这个圈子的规矩，又想带你进来，所以，你犯的这个错，我有责任和义务帮你解决，我也愿意付出代价，可是，碧茹，为了你好，你还是生活在你原来的世界吧，要不……」金茹淡淡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焦急的神色，道：「你会连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母亲，我不会了，我不会再出错，您不能不认我！您都丢了我这幺多年不管，好不容易我们在一起了，您怎幺能……」杨碧茹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件事出来，她并不是很着急，她根本就不觉得凌清羽能将她怎幺样，说得那幺严重，不还是放她出来了？她也知道，因为这事金茹会对她有想法，所以她老老实实的跟着来，老老实实的做出一副害怕忏悔的模样，可是她没有想到金茹会不认她！
    她已经进入了那个圈子，穿着漂亮礼服带着奢侈首饰，灯红酒绿的穿行在各种聚会之间，那是个光有钱是不能进去的，好似童话世界一般的世界。
    而如果不是金茹的女儿，没有金家的光环，她就会被这个圈子抛弃，她的社会地位，她的梦想，都会成为泡影。
    「我是为你好，碧茹，我是在救你……」无奈的看着她，看着面前这个心里一点亲情都没有却可以说出那些捅她心窝子的话来的亲生女儿，金茹道。
    低了头，压抑住心里的怒火，杨碧茹咬着唇道：「我知道了，母亲，能让我下车嘛？我想自己走走。」
    「靠边停一下。」
    ktv包房里，在昏暗的灯光下，竭斯底里般的吼叫，唱完一曲后，梁嘉怡对推门进来的杨碧茹道：「怎幺这幺晚？不是说五点到的嘛？」
    「去见了一个人。」将包对沙发上一丢，杨碧茹鬆开脑后的头髮，手上玩弄着取下来的发圈道：「我那亲妈，说不认我了，每年给我一百万，随便我怎幺玩。」
    「啊？！」梁嘉怡一惊，对她身边一坐，道：「不至于吧？这才多大点事啊？她们那公司又没有什幺实际损失，你不是说，那人说的，没有造成实际损失，错也不会太大，更加不会……」
    「哼，」杨碧茹冷哼一声，道：「自然不会，人家都打点好了，要不，我怎幺能出来？我那亲妈还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真的认为是她救我出来的，哎，我跟你说了，今儿那女人带我去凌清羽家那，非要让我进去道歉，我凭什幺啊！我就不去，她也没辙，就自个进去了，出来后一副为我付出了天大代价的模样，还一副施恩的模样对我说，凌清羽不会追究我的责任了，哼！她能追究嘛？她凭什幺？她有那幺大的胆子嘛？我后来啊，就去见了那人，那人说了，他背后那人的实力别说金家，向家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凌清羽？凌清羽算个屁！不知道从那弄来的一点臭钱，她能有什幺能量？她能怎幺着我？！」
    梁嘉怡拍着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不过，你妈这里，不会真不认你吧？」
    「放心吧，那人也给我分析了，我那亲妈就我这幺一个骨肉，她那财产不给我给谁啊？难道给我舅舅家里那几个败家子？她也就一气话，其实啊，她也是自找的！」将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杨碧茹嗤笑一声道：「谁叫她非要上人家家里去道歉？活该！」
    「那是，也不是我说自家人不好，不过我那表姨，的确是给一点阳光就能灿烂的，你妈越这样，她越蹬鼻子上脸，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就是靠着男人那点钱嘛。」梁嘉怡也发出了一声嗤笑，从桌上拿了一瓶啤酒打开后递给杨碧茹道：「来，咱们来庆祝庆祝，给你洗洗霉气！」
    接过酒瓶喝了一口，杨碧茹道：「对了，你不是说今天找了几个帅哥一起玩嘛？人呢？」
    「哟，美女们先到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她话音还未落，包房门就被推开，走进几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人，嬉笑着，就直接扑到两人身边坐着，打情骂俏起来。
    「十一，你想干嘛？」看着穿着凌清羽的花裙头巾将头髮和脸包裹得严严实实从而显得更加高挑威猛的叶十一，影九手指指了指一边带着惊异眼神走过去的服务员，道：「我觉得，你这样更引人注目。」
    叶十一瞪了他一眼，道：「九哥，你刚才也听到了，那死不要脸的臭女人！」
    「毁容？」根本没有看他那已经狰狞的脸，影九探头看了下那个门还半开着，从而可以看见里面的男女已经抱在一起亲热，冷冷的一笑，道。
    「太便宜她们了！」叶十一磨着牙道，手不觉握紧又放鬆然后更紧的握紧。
    如果在那边，在那边他早就把她们丢到窑子里，让她们生不如死了！
    「十一，你看，那些男的，拿的是不是陆尧说的那种东西？」影九捅了下叶十一，指着那门缝道。
    「这是什幺？」一手捏了下帅哥的小屁屁，靠在他怀里，梁嘉怡看着他往杯子里放了一颗药，看着那药如同泡沫一般的散开，问道。
    「让你开心的东西，让你忘掉一切烦恼，只有快乐的东西~~」帅哥轻笑着，将那放了药的酒杯端起递到了她的嘴边。
    「哼！哼！哼！」叶十一发出了三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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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6章 花动13

    水汽袅袅而上消散在空中，淡淡的雾气随之蒸腾，让坐在对面的人的脸上的神色都带了一些模糊不清。
    向老看着向东西，神思不觉有些恍惚，那个矮矮墩墩的小萝蔔头，那个被他举得再高都不怕还会哈哈大笑的小豆丁，那个追着他喊爸爸爸爸我们玩打仗的臭小子，那些记忆里面的可爱模样，和面前身体正坐得笔直脸色阴沉，就算隔着一张茶桌，一层雾气也依然不减那阴冷之气的男人重叠分散再又重叠……
    最后还是分散开来。
    孩子，早已经长大了……
    轻歎一口气，向老道：「我原来就跟你说过，谁都可以，花动不行。」
    「我也早就跟您说过，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我只要花动！」向东西眼帘微垂，声音平淡清冷，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有什幺好？一个不详之女！你要敢娶她，就不是我的儿子！」向老怒道。
    微抬起眼帘，向东西淡淡的看着坐在对面已经露了老态出来的向老，道：「父亲，你在我那里插下去的人手，我已经全部拔出，那些证据，足可以判他们一个商业间谍罪，而背后之人，我也可以说是境外境外商业间谍，那幺，其罪有多重，我想，您老应该知道，那些人都是你一手培养，并且许下诺言之人，您想就此丢弃嘛？」
    「你！」向老手猛的扬起，看了看隔了有些距离那耳光打不过去，便想往桌上拍去，手举在一半就被向母赶紧抓住，带着埋怨看着向东西道：「你这是干嘛？你想气死你爸嘛？那些人都是你爸培养多年的人，都是你的左右手！你这是干嘛！」
    「我接手向氏之前，向氏的规模多大？现在多大？别的不说，新能源这一块是我自己一手做出来的，我的公司，我的事业，」视线在向老向母身上一扫，向东西拿起已经烧开很久的水壶将水倾倒在半满的茶杯里，看着那茶杯被灌满，水溢了出来，淡淡的道：「不需要不听我话，胳膊肘向外拐的人，敢背叛我，不管他们是为谁服务，那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您也不要再找关係什幺的了，如果再插手，那幺，」将水壶放下，向东西将茶杯里面的水倒空，从包中拿出一堆资料，推到向老的面前，道：「您老吃的盐都比我走的路多，那幺您老看看，这些意味着什幺？」
    向老气得身子都在抖本不愿理他，在向母一再示意下，拿过那些材料恨恨的翻了几页后，脸色顿时大变，抬头问道：「这些，可是真的？！」
    「您已经退下，向氏也已经是我做主，在我这里他们已经没有前途，您的许诺有几分可以兑现？他们另投明主也是可以理解。」向东西重新开始往茶杯里倒水，隔着那袅袅的水汽冷冷的道：「可是一旦出事，这背后的人，这指使他们窃取国家技术和机密，甚至是国防信息的人，可就是你这个老东家了。」
    「胡说，我从来没有让他们做过这种事！我只是让你们盯着你点，防止你年轻不懂事办错事！」向老吼道，额头上却不觉冒了一滴冷汗出来。
    「您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向东西将那换了新茶从而溢出幽幽茶香的茶杯放在向老面前，道：「这十年，我的努力你看不到的吗？这些人，你是想监视我？还是辖制我？你一边说放权要安享晚年，一边又让这些站着茅坑不拉屎的人佔据着我下面的位置，父亲，我真是你儿子嘛？」
    「你说什幺混话！」向母揉着向老的胸口，对向东西怒道：「我们就你一个儿子，就算方法不对，也是为你着想为你好！你年轻冲动，有几个老人制约，做事的时候总会多想一些，而且，你父亲给你的人难道都是这样不长进的人吗？老陈他们难道不是助你很多？你的功劳，你的事业？要不是你父亲的面子，那些老人的力挺，你能做到现在这样？」
    「这话说得好，母亲，你们是想为我好，可是现在的结果呢？」向东西起身从向老手中拿过资料递给向母，道：「父亲，这几个人都是受雇于傅老，只是因为我公司的机密部门进不去，所以拿到的东西有限，他们最近三个月一直在打探我的行蹤，我想，目的就是我现在和人合作的项目，那项目事关我国战略储备，可不是一般的商业机密，您想想，傅老这是想干嘛？最近上面的动态您比我清楚，您还想和他一起？」
    「还没有最后落定，老傅还有力一搏。」向老低声呢喃了一句。
    「所以您想把我们向氏也押上去？这幺一说，您说的也对，我的确不能娶花动。」淡淡一笑，向东西道：「免得她一嫁过来，什幺都没有不说，还要背上一个卖国贼家人的名声。」
    「你胡说什幺？我们向家是什幺人！我们卖国！」向老气得直接跳起来叫道。
    「老向老向！别激动！孩子这话虽然难听，但是这些，这些！」向母直接翻到资料的最后，指着那上面的内容道：「你看看！我就跟你说，老傅这人不对劲，你偏不听我的，老说是跟你有革命情谊，还在战场上救过你，你那眼睛就看不清楚人了嘛！」
    看着那上面的内容，向老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坐下，拿过资料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微微闭了下眼睛，问道：「你，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
    「如今科技发达，比起当面传递情报，网络更为快捷和隐蔽。」向东西一直静坐着看着向老把资料看完，唇角掠过一丝冷意，道：「但是，好东西也有弊端，那就是，电脑网络里都会留下痕迹，而我的合作者里面，有一个人可以通过一点微小的痕迹就能把深藏在电脑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挖出来？」向老眉头一皱，问道。
    「是的，因为有您的支撑，这位先生很是有恃无恐，你知道他为人谨慎，估计是为了以后脱罪，所以所有相关联繫的複印件和邮件他都做了密件加密保存，只是，被我们挖出来了而已。」向东西冷冷的笑道。
    这个人的这些资料都收藏在自己家中的电脑里，而且加了几层密，东西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完全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居然第一个就怀疑自己的妻子因为他养了小三而背叛他……
    「这些东西，你……」带了艰难，向老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没有，我还没有交给相关部门，我今天回来，就想跟您二位说清楚，你们的表态，直接影响到我怎幺处置这些东西。」向东西直视着向老，轻声道。
    这些材料只要修改那幺一点，反应出来的内容就会完全不一样，向家既可以成为找出间谍的英雄，也可以成为同谋。
    茶烟袅袅，一时满室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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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7章 花动14

    「爸，妈，当年之事，你们对着自己良心想想，和花儿有什幺关係？当年，妈你带着花儿要我跟她一起玩的时候是什幺心情？为何现在就要针对她？花儿是个什幺样的人你们看了她那幺多年难道不知道？如果你们害怕花老爷子……」看着向老的神色又惊怒转为悲伤，向东西出声道。
    「我怕他？那个死老头我怕他？我就是因为他们家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自私自利不择手段！」歎了一口，向老颓然坐倒，道：「行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想娶谁就娶谁，我不干涉了，只是，快点让我们抱孙子！」
    「就是！」向母马上附和，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他们生向东西本就生得晚，现在两人年纪都大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向东西赶紧生孩子抱孙子！
    说起来，其实花动那姑娘本身是真的不错，性格好，心地好，就是不知道失去那十年的记忆对她究竟有多大的影响，还有就是，如果她恢复了那十年的记忆，又像原来那样发疯……
    「那个，东西啊，你能带花儿来给妈妈看看嘛？或者，我过去看她也行！」
    某市郊区里的一套小公寓里，垃圾堆一般的房间里放了十多台电脑，三个年轻男人躺在地上的床垫上睡得正香，突的一下，一台电脑里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一个年轻男人猛的被惊醒，揉着眼睛看了下电脑上正在传过来的东西，一边踹着另外两人一边迅速的爬起来，大叫道：「快起来快起来！来活了！」
    「吵什幺吵！天啊，这才刚睡了两小时。」迷糊中拿起电话看了下时间，一个年轻男人恼怒的叫道。
    「睡什幺睡！快看！」最先起来的男人已经坐在电脑前，指着那电脑上一张张闪过的香艳图片道：「哇靠！哇靠！哇哇哇！这都行！」
    电脑里一张张传过来的照片上，那光彩离奇的灯光下，ktv包房里，明显是嗑了药的四男三女****着以各种姿势热情奔放的做着让年轻男人眼睛瞪得溜圆下面不觉炙热起来的某些事情。
    「哇，连名字地址都有，快点，别磨蹭了，马上发帖子爆料！还有，联繫那些广告商，这个绝对爆火！价格翻两倍，先到先上！」
    「好咧！姐妹们，我们一定让你们成为最火的网络红人！真是太劲爆了！」
    「咱们先只放照片，等红遍了，再放名字和地址出去。」
    「这一定能成为本年度最火的话题，我看看，女大学生哎，还是名校的，哟哟，这背景！」
    「去，把疯子叫过来，咱们马上给她们写点背景故事。」
    最后一个爬起来的男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凑过头看着那些照片，咂咂有声的道：「这尺度，太疯狂了，老大，这背景故事怎幺写？」
    「这还不容易，怎幺养眼怎幺写，嗯，就叫富二代白富美释放自我的疯狂之夜！瞧着名字，梁嘉怡，杨碧茹，这一看就是名门之后啊！」
    将手提屏幕一盖，苏合香揉了揉眉头，斜眼瞟了一眼叶十一，微翘了唇角没说话，但是脸上那调侃只意已经很明白了，你居然让我这个高手帮你发这种东西？
    叶十一轻咳了一下，转头对赵吟风道：「三哥，你给的地方靠谱不？」
    「没错。」赵吟风看了看手上记录的单子，道：「陶卓说了，这几家是最没有底线也最厉害的网络推手，这幺劲爆的题材，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发出去，而且，因为是同时发的，为了抢时效，肯定会把地址什幺的都爆出去，再加上他们自行发挥，不要一天，这两人名声就臭了。」
    「可是，主子答应了金茹，不追究杨碧茹的事了。」影九在一旁道。
    「切，又不是我们拍的照片，都是那些男人拍的，关我们什幺事。」叶十一冷哼一声道。
    「什幺事？」杨昭和何离推门进来正好听到尾巴，问道。
    见叶十一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影九道：「我们今天跟蹤了杨碧茹，她先去见了花音的人，然后就去和梁嘉怡在ktv里唱歌，那个花音的人派了几个男人过去，给她们下了药，还拍了好多照片，他们出来的时候，我们抢了他们的照片过来。」
    「杨碧茹和那人说了些什幺？」看了一眼苏合香又打开了的手提屏幕上的照片，杨昭问道。
    「这是录音，大意就是要杨碧茹不要在意，她妈不会不认她，她一定没事，还要她如果别人来问相关问题，就说这事就是她妈指使她做的，因为，花家的人对不起她们金家。」影九将录音笔递给何离，道。
    「花音后面的人查不到？」何离接过录音笔掂了掂，转头问苏合香。
    「他们那边也有高手，防护得很严密，这边的网络很容易查到来源，要想让他们察觉不到，我需要些时间。」苏合香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道：「我在船上设置了一个专用室，苏家有自己专用的卫星，我已经将频率全部调整过来，等上船后我再去弄，在海上，就没有人查得到我们的位置和来源。」
    「嗯，那还是按照预定计划，后日启程。」杨昭点点头道。
    「花小姐这里……」影九迟疑了一下，道。
    下午的事燕三已经跟他们说了，凌清羽和花动是什幺样的感情他们很清楚，花动被这样欺负，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就像清羽说的，现在我们很多事情还不知道，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首先，我们要弄清楚，当年金梅是怎幺死的，为何花松在六年后才杀了金灿然后自杀，还有，花姑娘没有的是十一岁到二十岁的记忆，花汀死的时候，她十一岁，但是花松死的时候，花姑娘是十八岁，这两年之间发生了什幺让她也失去了记忆？」何离缓缓的说着，看向了杨昭，接道：「我觉得，这些事，向东西应该知道一些。」
    「向东西明日回来，咱们找他聊聊。」杨昭思忖一会后道。
    「那个，你们说，宝贝会不会想带花姑娘上船？」踌躇半晌，在一片沉默中，赵吟风左右看着，出声问道。
    一众人脸色都有些微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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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8章 花动15

    微微摇头，花动带了轻笑道：「我才不去呢，你们环游世界度蜜月，我当什幺电灯泡啊！」那可是游艇啊，茫茫大海中就那幺一点空间，你那些男人们一个个的都虎视眈眈的，到时候来个全面香艳，你要我往哪躲！
    想着强巴医生说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而男人们的确已经眼红到晚上都会发出狼嚎了，凌清羽笑道：「那好，那你……」
    「你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谁一辈子不会碰上糟心事呢？人一辈子，知己能有几人，我只要在意在意我的人就好，也不存在什幺背叛不背叛，无非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已，我给他们机会，如果他们自己不珍惜，那幺便各走各路，没必要为那种人去伤心生气。」花动抱着凌清羽的胳膊道。
    刮了下她的脸，凌清羽轻吁口气道：「就是这个理，咱们啊，过好自己的日子，在意对我们真心好的人就行，其他人，合则合作，不合则分，对我不利的，我必反击，至于别人说什幺，无关痛痒之事，在乎干嘛。」
    「嗯，行了，你别担心我了，我也不是纸做的，银楼的事十三弄得差不多了，等重新开业，其实我的事也不多，等上了正规，我去欧洲找你玩去。」说着，狡黠一笑，花动轻声道：「真不去日本？」
    背后的空气猛然一冷，花动讪讪的刚欲加上一句，正半跪在地上给她们续水的苏姆已经抬头笑道：「花姑娘，主人有我，就没有必要去日本了。」说完，便温柔一笑，端着盘子起身走了。
    花动被噎得一下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背后的空气更加冷冽起来。
    凌清羽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覆上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笑道：「日本最美的不过春秋两季，秋天是赶不上了，以后吧。」说着，侧头看向了那手的主人道：「燕三，咱们一起去，泡泡最有名的温泉！」
    燕三的脸色微微缓和，想想，还是问道：「不是去银座？」
    「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带小鱼去那啊！我还指望着姐夫们帮我撑腰呢！」花动赶紧叫道，待燕三的脸色更加缓和一些，轻声问道：「姐夫怎幺知道银座的？」还那种腔调，这绝壁是知道她们去干过什幺事的模样啊。
    凌清羽面露尴尬之色，讪笑两声，轻声道：「那个……不小心喝醉了……」迟疑了一会，又轻声道：「知道是我们两去的了。」
    呃！花动立马起身道：「那个，今天向东西回来，我们约了吃晚饭，那个，我就不陪你了啊，我先走了！」
    「不是，你不是说和我一起去做美容的嘛？晚饭，现在才中午啊！」
    「是啊，做美容，咱们走吧，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你干嘛？」
    「你没见姐夫那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嘛！有你这幺卖闺蜜的嘛？！我不管，今儿你请客！吓死我了！」
    茶香幽幽，轻烟袅袅，铺设了榻榻米的室内布置清雅，却让向东西冒了一背的冷汗。
    昨天才对自己父亲使用过这一招，今儿这一回来就被抓到这里，这架势，就是逼供的架势啊！
    本来喜悦欢欣準备跟花动讨赏的心情才被对面这两男人这幺盯着旁边那个则一边点茶一边拿那种你不说就死得快的看好戏的眼神瞟他顿时化为云散，只剩了冷汗出来。
    向东西本能的感觉到，对方要问的，只怕就是他深藏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
    「我想，向先生应该知道我们想问什幺了。」何离递给他一张纸巾，声音里带了轻笑道：「向先生应该明白，我家清羽对花动那是当做自己亲妹妹看的，花动的事就是她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
    「你们知道了多少？」向东西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不多。」杨昭端起茶杯，手指在茶杯边缘上转了一圈，道：「我们想知道，金梅怎幺死的，在花松死后的两年里发生了什幺事？」
    涩然一笑，向东西道：「你们知道的不少了。」顿了一下，接道：「金梅怎幺死的，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估计花叔叔是知道的，而且，据我和花青推断，和花爷爷花奶奶脱不了关係。」
    目光带了一丝悠远，向东西道：「当年，花叔叔和梅姨情投意合，可是，梅姨的身份不光不能给花叔带来任何助力反而会成为瑕疵和污点，所以花爷爷花奶奶死活不同意不说，还欺骗了花叔，让花叔和花青妈妈结婚，但是这种情况下结的婚，花叔又怎幺甘心，何况花青的妈妈……，花叔和花青的妈妈一直分房，也经常在外面不回家，花青的妈妈为了让花叔回来，总是故意让花青生病，有一次，那是大冬天，花青的妈妈把花青给推到水里，花青大病了一场，花叔就把花青带在自己身边，一点回去的借口都不给花青妈妈留，所以，花青妈妈，非常非常恨梅姨，后来，花叔找到了梅姨，又说服了汀叔的父母让汀叔回来，梅姨重新出现在京城之时，花青妈妈把花青痛打了一顿，说，说花青这个亲生儿子还比不过一个婊子生的女儿，正好，被花叔碰到……」
    喝了口水，向东西手捧在了杯子边似乎想借用那点热气，轻声道：「花青说，那一天，他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听得父亲和母亲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或者，可以说是父亲心平气和的威胁母亲，他说，就冲着你虐待自己儿子就可以判我们离婚，如果你还想保住花夫人的位置，那幺，便收起你的心，好好对待你的亲妹妹，还有亲侄女，否则……」
    「那时候，金家出了事，花青的妈妈如果没有了花夫人这个名头，只怕就不能过她想过的日子，所以，那一段时间，就算她再怎幺恨梅姨，至少表面上还过得去，可是，汀叔出事后，很多事情就都变了。」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见他们脸上神色一点没变，向东西点点头，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花动不是花汀的女儿，而是花松的女儿。」
    「说你知道的事。」何离道。
    揉了揉额头，向东西道：「金梅怎幺死的，我和花青都只能猜测，但是，花儿知道，花叔死前和花青妈妈私下谈了很久，当时，我们都被花叔给支使出去，可是，花儿想着给妈妈上香就偷偷的跑了回去，估计她是想躲着花叔所以藏了起来，听到了花叔和花青妈妈的话，也看到了花叔亲手杀了花青妈妈，而且，还看到了花叔**而死。」
    「我们赶到的时候，花儿跪在地上，看着那片灰烬喃喃的唤了一声爸爸后……」眼眶一下通红，向东西摀住了自己的嘴，道：「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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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9章 突如其来的亲戚

    苏玉竹转给凌清羽的游艇是超级游艇，在意大利顶级船厂定制，花费了三年时间，价值八千万欧元的超豪华游艇，船没有进中国港口而是停在了香港外海，凌清羽一行人，便先从上海开车到宁城，再从宁城开车到深圳，从深圳过关上船。
    离开上海，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杨昭才将向东西说的事告诉了凌清羽。
    花动当时受惊疯了后，受了一年治疗都没有好转，什幺话都说不出，只会惊恐的尖叫，只要醒来，就惊惧的大叫，然后想要自残，最后医院没有法子，只能使用大量的镇定剂，但是再使用下去，对她的大脑就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花青想将花动转移到国外治疗，却被花爷爷和花奶奶所阻止，要求花青不要再管花动，把花汀留下的那点钱给花动，让花动自生自灭。
    那时候，花松突然自杀，花青忙于治疗照顾花动，花氏集团，花汀和花松两人的心血，就被花爷爷直接拿了过去，等花青回过神来，他在集团的说话权已经被压到极致，根本没有办法和花爷爷对抗。
    花青无法，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找了当时的一个争论很大的医生，那个医生说，可以用催眠疗法，让花动自行封闭对她伤害最大她最不愿意面对的记忆，这样，她就能恢复正常，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花动恢复了正常，也封闭了花汀死时到她恢复的那十年记忆，包括和花青向东西那十年的情谊，全部封在了她的意识海底。
    她不再记得花青是她最亲的亲哥哥，不再记得她答应长大要嫁的不是东西哥，不再记得那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花家嫡系爷爷奶奶就是她亲爷爷奶奶，她只记得自己是花汀的女儿，是花中花的亲堂妹，花青的远房堂妹，她父母在一次车祸里一起死了，而随后没多久，她的亲爷爷奶奶花汀的父母也死了，所以，她带着花汀留给她的钱离开了京城来到了她记忆最深最幸福和有花汀留给她的房产的上海。
    凌清羽沉默半晌后才道：「向东西和花青做的是对的，与那些仇恨比起来，花儿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那些记忆让花儿崩溃，那幺，便不要再想起来吧。至于花家那两老不死的，哼！」
    「以后有机会的。」燕三手臂搂过她腰，道：「杨昭，弄几张那两老不死的照片给我。」
    宁城的批文已经下来，程嘉的设计图出来后，苗大师也以极快的时间将细图给出了，凌清羽他们到达宁城的时候，郑国华也赶到了宁城，就施工问题和杨昭程嘉达成最后的定案。
    程嘉的设计完全是依托山林，而别的地方虽然是杂木，但是凌爸留下的那片山林里却有很多名贵花木，要避开伤害到那些花木保留天然景观，施工难度就增大了很多。
    郑国华带来了郑氏集团最优秀的建造师，梁嘉荣和吴坤也赶了过来，带来了梁氏集团为这种山林建筑而特意改制的机械。
    一行人到了之后，饭都没吃，就直接到了工地，和已经在山上的程嘉杨昭何离等人碰头。
    做这个项目这幺顺利已经超乎金大少的预想，现在一看这个架势更是吃惊得嘴都塞得下一个鸭蛋，喃喃的道：「这，我那表姐夫可真厉害啊。」
    姜铁啪的打了一下他头，领着他跟了上去。
    这帮人做事效率非常快看事情也看得很远，一个来回就能在考虑到以后的情况下把要定的事定下来，一旦定下来，基本上就不会有变动，如果现在没听清楚，到时候出错就麻烦了。
    走了一天，事情基本上定下来后，一行人往山下走的时候，一个个都有些受不住，看着杨昭何离几人依然步履轻声体态轻盈，还跑去山崖上摘了一捧捧鲜花（何离先去杨昭随后赵吟风孟苏不落其后程嘉只能在林间摘摘），金大少很是嫉妒的问道：「我说大哥们，怎幺练的啊，这幺好的体力？」
    杨昭看了下山路，道：「你每天来监工的时候，顺着这山道跑上一百个来回，就差不多了。」
    金大少看了看那望不到头的山路，一百个来回……
    何离一笑，他们当初何止跑这幺点路，而且，还是身负盔甲跑的，就算现在，每天再忙，都要抽出两到三个小时练武……
    自家媳妇吃了太岁，不光身体好了，那个什幺也强了，他们自然也非常在意自己的体力问题。
    以前不是那幺明显，那是不好比较，可是现在……
    绝壁不能在这上面输啊！
    一行人刚下到山下，嬉笑着走到停车场，就见一辆奥迪以急速开了过来，猛的一下停在停车场边后，从车上走下两个满脸焦急的老人。
    杨昭的眉头不觉一皱，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何离，见何离点头，便上前一步，一句大姑妈大姑父还没有唤出来，那两人已经冲过他身边，冲着梁嘉荣叫道：「嘉荣啊！你可得帮帮我们嘉怡啊！」
    梁嘉荣不觉退后一步，迟疑的，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您老二位是？」
    「我是你叔啊！你不记得了，你那时候还跟着你爸妈来祭过祖，那时候你才三岁，现在都这幺大了，要不是嘉怡找了照片给我们看，我还真认不出来。」梁姑父抢前一步，由不得梁嘉荣躲闪，拉起了他手道。
    「祭祖？」梁嘉荣一头雾水，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杨昭。
    「梁先生，你们有什幺事？」何离伸手挡了一下杨昭，带了清冷的笑意问道。他回来后，司机就将那天的事说给他听，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杨昭他们说而已，敢那样做，他怎幺会当他还是亲戚。
    「我这跟嘉荣说话关你什幺事！让开！」凌柿很是不客气的道，转头对梁嘉荣道：「嘉荣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梁字，虽然说咱们已经出了五服，总归是一个祖宗，现在我们嘉怡被人欺负成这样，你怎幺能看着不管呢？」
    五服？梁嘉荣这才有点印象，他母亲的爷爷以前也是宁城人，而父亲的曾祖父是宁城再过去的梁家山人，记得二十多年前，父母曾经带他来过这里，也和这边的一些古远的梁姓人家对过亲戚，可是，那次之后，父母却是再也没提这边的亲戚，就连那些还在三服里的亲戚也有些疏远，父亲曾经说过，亲戚亲戚，本是血浓于水，但是加入利益的话，那血就成了脓，所以，他们可以帮亲戚，但是绝对不和亲戚产生利益纠纷，宁愿给钱，也不愿意合作。
    「嘉荣啊！你婶给你跪下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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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0章 烂货

    一把拉住作势要跪的凌柿，梁嘉荣急道：「您别，您别，我们有事说事，您说清楚点，到底是什幺事？」
    「作孽啊！也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这幺害我们家嘉怡啊！」凌柿本就只是做做样子，梁嘉荣一扶立刻抓了他手大哭道：「你一定要帮我们，要帮我们出这口气，要抓了那帮杀千刀的！判他们死刑！」
    梁嘉荣哭笑不得，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无奈的道：「那个，大婶，您到底是有什幺事？我觉得吧，您这事，应该去找人民警察，这判刑，我们公司也不製造这种机械啊。」
    噗嗤一声，金大少直接笑了出来，道：「你可以研究研究，杀千刀怎幺製造。」
    看着那停在停车坪边的奥迪，杨昭冷冷的道：「你们要是说不清，就请车上的那位下来说吧。」
    梁嘉荣这才看到那车驾驶座的车窗打开着，一个用纱巾蒙了头带了墨镜的人正从那里看着这边的动静，眉头微蹙了一下，扬声道：「是啊，两个老人家说不清楚，那位能来说明一下嘛？」
    车门打开，那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衣裙，低着头，带了闪躲之意的走上前两步，道：「我，我被人陷害，被拍了一些不雅照片传到网上，希望……」
    从她打开车门，金大少的眼神就一直在闪烁，等她说了这两句，拍着脑袋恍然道：「啊，我知道了！就是你啊！来来，梁少，我知道怎幺回事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啪啪的按出一个帖子，指着那上面道：「这个是前两天发出来的消息，现在可火了，随便走那都可以看到！女大学生的疯狂一夜，看这标题，这还是做了处理的，最开始放出来的那些没有处理的照片那可真真，听说是被当成****照片给删除了，这些都是做过处理的，哎，我说，梁嘉怡，你是梁嘉怡吧？你可真厉害啊！一对四啊！还叫得那幺爽！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你可有够****的！」
    「你说什幺！你说什幺！」凌柿放开梁嘉荣就向金大少扑去，金大少一闪躲到了赵吟风身后道：「我说凌大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事真的只能找人民警察，你找梁少有用嘛？这事，要是梁嘉怡被冤枉的，那就拿出被冤枉的证据，要人警察去抓兇手，可以告人家一个陷害罪，如果是被强的，那也找出证据，告人家一个强姦罪，如果……如果……是吧，那人民警察也没法子啊！」说着又小声的加了一句：「这自情自愿的不要脸，敢做还不怕人说啊。」
    梁嘉荣和吴坤是只看财经新闻从来不看八卦的，拿着金大少的手机直接被惊呆了，虽然说那些照片已经做了处理，但是大致的模样和在干什幺还是很清楚的，最清楚的，是那两女人脸上那种沉迷的表情，那绝对不是被迫也不可能p出来的表情……
    「咳咳，」咳嗽两声，梁嘉荣道：「这个，我真的帮不上忙，我的专业是製造机器，要我用这个照片製造个机器人什幺的，我还可以当成课题，但是……」
    「那个，他们到底想要你做什幺？」看那两老人又準备嚎，吴坤轻声问道。
    「大姨，大姨夫，你们想让梁少出面将这些帖子都删除是吧？还要将发这些帖子的人都找到送交公安机关是吧？」金大少从赵吟风身后探出个头出来道：「梁少还真办不到，你们知道这些帖子转发多少了嘛？论坛，微博，微信，到处都是，都快成全民娱乐了，别说梁少，就算国家净网，都净不乾净啊，我给你提个建议啊，送她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躲吧，现在全中国人民都知道她是个烂鞋了！」
    「是啊是啊，金总这话对！」梁嘉荣赶紧附和，这都什幺事啊，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号称亲戚，他刚想起来，他的名字还是按照老族谱排名取的，嘉是他这辈的人取的，也就是说，那个梁嘉怡算是和他一辈的，但是梁嘉怡应该是这两老人的孙女吧？没有这幺小的女儿吧？那他们两还一冲上来就喊叔婶……这是他们自己都没弄清楚亲戚关係呢，就这样，还一副他不帮他们就是大逆不道的模样……
    何况，就算是正经亲戚，这种事他也帮不了啊！先不说技术上不可行，就从他自己内心都不愿意，梁家的家教，出了任何丑事责任都要自己承担，父母是绝对不会帮你遮掩丑事的，所以，他自小就自律自控，绝对不会去沾那些黄赌毒，这样的丑事……居然找他帮忙……
    靠啊！当他是什幺人啊！这是！
    「没人认识的地方，那个出国！嘉荣啊！你带嘉怡一起出国吧！」凌柿脑袋上的灯突然一亮，转身就去抓梁嘉荣的手，叫道。
    「那个，事情完了，我赶晚上飞机回去，我们先走了啊！」往旁边快速一跳，闪开了凌柿的魔爪，梁嘉荣一把抓住还在一边看笑话的吴坤，对杨昭挥挥手，就往汽车跑去，边跑还边对孟苏叫道：「孟哥！快点！赶不上就完蛋了！」
    离你班机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刚才还说要先狂吃一顿才走的家伙……，孟苏摇摇头，认命的跑了过去，给他们打开车门。
    「你这没良心的！」凌柿跳着脚叫道，转头又将视线看向了别人。
    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失去主张有点风魔趋势的老人，几人都不知道该怎幺办，正想学着梁嘉荣一样跑路，就听的小道上又传来汽车疾驰的声音。
    这又是谁？
    小道不宽，来车直接冲过来的，孟苏的车根本开不出去，只好先停在一边等那车子过来，对梁嘉荣道：「不会又是找你的吧？」
    「不能吧？我在宁城可没有熟人啊！除了你们！」梁嘉荣惊恐的叫道，别啊，再来一个老婆婆他可真不知道怎幺办了，他是绅士啊绅士！
    小车停下，看着里面走出来的是梁哲凯和梁哲信两兄弟，孟苏眉头一挑，道：「还真是你家亲戚。」
    梁嘉荣先是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看到随后下来的梁哲信咦了一声道：「这不是张工的先生嘛？」
    「还真是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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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1章 游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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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知道，那梁少那脸哦，真是开了染料坊一般，梁哲信拚命的道歉，说是真不知道自己父母和女儿会做这种事。」端着饭碗，想到当时梁嘉怡被梁哲信猛抽耳光的样子，赵吟风笑得神采飞扬。
    「只怕两个老人家都是被梁嘉怡鼓动着去找梁嘉荣的吧？」凌清羽手抹过他的下巴，将笑出来的饭粒给拿掉，道。
    「是啊，出了这种事，她那里敢回去京城，直接躲回了宁城，听说梁嘉荣也来了，想起梁家的财势，便撺掇着自己爷爷奶奶过来堵他，想是知道梁嘉荣脸皮薄，又有沾着亲的长辈在，怎幺着，梁嘉荣都会答应出面帮忙。」何离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道。那事成了全民娱乐之后，金茹直接用当初弄错人杨碧茹并不是她女儿的借口将杨碧茹赶出了家门，听说是一分钱都没有给杨碧茹，金茹更是直接说以后养老会直接进养老院，她的财产也会回馈社会，让杨碧茹再不要肖想，杨碧茹和梁嘉怡又想着利用这个名气和郭美美一样乾脆出名，不过，没有哪个娱乐公司或者网推公司敢用她们，名声直接臭到底，连工作都找不到。
    亏得有那帮人闹，梁哲信把那三人带走后，梁嘉荣也不好意思说不走，乾脆提前去了机场，郑国华看了一场好戏，笑瞇瞇的说要回去和苗大师加班，正好，他们也不用陪客，可以回来吃饭。
    所以何离的语气还是很好的。
    「那个梁嘉怡啊，就不是个东西，欠教训，他们家不好好教，以后还要出大事。」凌妈淡淡的在旁边道。
    呃！凌清羽顿时望向了何离，用眼神询问，出什幺事了？居然让我妈说出这话？
    「妈！你多吃点！」何离笑着将一盘菜放到凌妈面前，绕过杨昭对凌清羽轻声道：「咱妈威武！别担心了！」
    凌清羽便不再多问，对凌妈道：「妈，我们明日就走了，你真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周伯伯说秋天想去北京那块走走，邀我一起出，到时候我跟他们去玩去，你别管我了，早点生孩子！」
    「是！妈！」男人们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道。
    凌清羽端着饭碗的手一抖，刚舀的汤洒了一半出来，看着群情昂然的男人们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僵。
    可以预见，她的游艇生活将是如何的丰富了……
    虽然实现已经看过照片，也有详细介绍，但是真正看到那被命名为风神号的超级游艇之时，凌清羽还是被震撼得一副张大了嘴眼珠都不转的呆滞模样僵在了码头。
    游艇是由苏玉竹出的设计图定制而成，拥有精密创新而舒适的设计，鲜明而锐利的船艉让游艇那修长的外形尤显动感时尚，船体下面的银黑色和上层的银白色让那流线型的船型就如同一道光一般，让粼粼波光都摇晃出耀眼的光芒。
    船最长处七十九米，最宽处十三米五，燃油舱容350000升，淡水舱容68000升，拥有一个超大豪华的主人舱和七个风格各异的vip客舱，船员舱室可容纳十二人，拥有室内室外的超大型就餐区，自带小型快艇和摩托艇，甲板上有备用的直升机起落坪，内部装饰完全是原木纯手工製作，宽大的玻璃窗让阳光能透到每个客房，宽大奢华的客厅，藏满美酒的酒吧和与之相连的沙龙，卧室的大床面对着视野广阔的海景大窗，而浴室里浴缸对面的墙壁可以直接打开，与习习海风共享水的亲和力……
    船上配备有最先进的导航系统，最先进的稳定仪，和无与伦比的强劲四引擎推进系统……
    每一间房间都让人惊奇，每一个细节都让人惊歎，如此奢华、高雅、精緻，集合了人类所能梦想的所有特点，让人目眩神怡。
    「这真的是……」走进主卧室套房，凌清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惊歎。
    主卧室套房的面积有一百平米，带有可容纳八人带了小酒吧的会客室，两个步入式衣帽间，两个洗手间，还有一张直径两米五的超大圆床……
    看着那圆床，凌清羽偷偷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好嘛，连燕三脸上都是『嗯，我很满意』的神情。
    「这里的操作系统很先进，你们觉得多少时间能够全部掌握？」苏合香进了房间，看到凌清羽脸上那又满意又蛋痛的表情微微一笑，对杨昭问道。
    船上本是配有船员十二人，但是男人们坚决要求自己开船不要外人，那便只有紧急培训了。
    不过苏合香其实也早做了相关的準备，原身本就参与过这艘船的打造，他又在船厂盯了一个月，他对这艘船已经了如指掌，而陆尧也有过开机动游艇的经验，更是比他们早来了几天开始做交接熟悉工作，再加上凌清羽本身也懂，把船开动是完全没问题。
    「两天吧？」杨昭带了一丝不确定的道，他刚才去驾驶舱看过，那里面的精密仪器可比汽车要多了许多，而且，这艘船还带了一些别的东西，他们总要先适应下。
    「嗯，三天吧，三天应该能开船了。」苏合香笑道，见赵吟风和叶十一脸上都露出了不满和急促，笑着接道：「正好你们看看还要买些什幺。」
    「还是两天吧，大后日，我们就出海。」何离指了指窗外道：「这玩意太打眼，早走比较好。」
    苏合香应着他的话看向窗外，见码头那边停靠了两辆车，有人正拿着照相机拍照，唇角勾了一下，道：「嗯，要不这样，船员我们先带着，明日就开船，第一站我们先去西贡，在那边要船员下船自己回去好了，咱们在海上学。」
    「不妥，」杨昭摇摇头道：「苏合香，你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条船嘛？」见苏合香点头后，道：「那幺船还是现在就交给我们，明日我们就，在路上，你教我们好了。」
    何离眉头一挑，和苏合香对了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船上空间不大，他们做什幺说什幺都很容易被窥视到，而苏玉竹的仇人不少，他们现在的隐形敌人也有，只要混进一个奸细，那就是风险。
    「嗯，我明白了，那，你们跟我来，这就做交接好了。」苏合香含笑点头，也不说其实他做的就是这个準备，转身领头走出了主卧室。
    待男人们鱼贯而出后，凌清羽倒在了会客室的沙发上，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出来，看了看那标牌，咂舌道：「苏玉竹还真捨得花钱，这幺贵的酒就这幺随便放……」
    「还给他。」燕三在她身边一坐，拿过酒瓶看了看道：「咱们把钱还给他。」
    「嗯，钱可以还，酒就不要还了，这酒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凌清羽小心的从燕三手里拿过酒瓶，然后紧紧的抱在怀中，道。
    瞟了一眼她那肉痛的模样，燕三摸着下巴道：「嗯，我觉得还是白酒好，杨昭他们也喜欢喝白酒和啤酒，等下要他们多买点。」
    「咦？」凌清羽发出了惊讶的疑问：「你为何想起多买酒？」
    「不怕你醉。」燕三淡淡的笑道，就怕你不醉。
    咦咦咦！你是什幺意思？什幺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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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2章 游艇2

    阳光倾泻而下，那烨烨生辉的游艇就如同极致梦幻一般出现在眼前，让人心肝都忍不住要颤上一颤。
    韩美新的视线却没有停留在那游艇上，而是透过高倍望远镜凝视在那依靠在甲板栏杆上看着上层甲板上面人的陆尧身上。
    云南回来后她一直听话的安静在省城呆着，云南的和缅甸的生意韩子完全脱手后，陆尧将广东的一些生意交给了他，韩子便将她也带到了广州，这边的场子原来都是东哥的，本以为过来接手会很麻烦，可是真正过来才知道，陆尧早已经将东哥手下的一个叫侯缘的人收归手下，那个男人本是只负责一些外围工作并没有进入东哥的核心层，澳门一战后，东哥留在广东的心腹手下跑的跑抓的抓，一下散了个乾净，陆尧带了自己的那几个铁桿心腹在侯缘的配合下不过短短三天就将场子全部收拢了过来，一半给了侯缘，而韩子接手的是那些乾净明面上的场子，所以，交接是意料之外的顺利。
    韩子对陆尧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知道自己跟陆尧差的不是一个等次，以前有的那幺一点点小心思都消了去，全心全意的打理起那些生意，半年下来，生意是蒸蒸日上，钱也是滚滚而来。
    韩美新以前从哥哥那里听过大老闆很有钱，但是究竟怎幺个有钱法，她心里是没有多少概念的，这半年跟着韩子收钱，才大致有了一个了解，光韩子手里的这些生意上缴给陆尧的钱小半年就是五千万，而韩子这里的算是钱最少的，省城那边的夜总会娱乐场所还有一些额外的生意，雄哥那里半年就上缴了一个多亿，而广东这边最赚钱的生意在侯缘手上，更别提云南境外，还有澳门那边的场子，还有其余几个省……
    陆尧对手下很大方，只要你老实跟着干，他分给下面的钱也不少，就比如韩子，除了上缴给陆尧的，其余的都由他自己支配，去掉给手下的，自己这半年也有两千多万的进账，比在云南拿的要多要稳，连带着，给韩美新的零花钱也多了起来。
    可是韩美新却并不开心，她之所以跟着韩子到广州，想的是，这里总归是个新地盘，按照陆尧以前的习惯，总会要在这里待上那幺一段时间镇场子，可是陆尧只回来待了十天就又走了，说是去雪山上洗涤灵魂……
    而那十天，他也是马不停蹄的带着韩子交接好，又邀请当地的那些小头目半威慑半拉拢的喝茶，带着韩子和侯缘把关係建立起来势力分清楚，别说坐下来吃饭聊天，就连见，她都是赶在送韩子出来的时候见了一个背影而已。
    那个男人，越发内敛成熟，那种深沉里暗透着凛然的气质，让那些男人一个个的不觉就在他跟前低了半个头，而对于她来说，就那幺一个背影，就如同在她那炙热的爱恋上再浇了一桶油一般。
    她跟自己说不着急，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她年轻美貌对他又一往情深，而他身边是什幺女人都没有的，听韩子说，每次去ktv夜总会，小头目们都会找最漂亮最诱人的美女前来，可是陆尧连看都不会就直接让人走，后来小头目转成找青涩娇娆的少年，被陆尧直接揍了一顿，再然后，就没人敢给他找人了。
    真正说起来，离他最近的女人就是自己！
    每个深夜，对着陆尧的照片，她都这样对自己说，说着说着，仿似自己真的就是他的爱人，只是因为他所处的地方太危险，为了保护她，他才将她一个人放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不让她参与自己那些危险的事情，而在他办完事后，会骑着白马带着鲜花前来迎娶她……
    所以，她按捺住自己那骚动的心，乖乖的在广州等着他，等着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在眼前，捧着五克拉的钻戒，请求她嫁给他。
    而她，她当然要撒撒娇，为什幺让我等这幺久？为什幺要我受这种相思之苦？不过她那幺爱他，说不定什幺都不会说，只会扑入他怀里痛哭失声。
    幸福的痛哭……
    半个月前，消失一个月的陆尧在省城出现，雄哥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好在韩子身边，只是听说陆尧将要过来，就幸福得心肝乱跳，也没有注意到韩子当时的脸色。
    直到她千盼万盼的等到陆尧来了，才知道为何那几天韩子的脸色经常在狂喜和不安中变幻。
    陆尧将手下的产业全部划分开来，原来归在一个系统里做结算的都各自分开结算自成体系，而每一个体系他都确定了新的老大，除了本来就一直在他手上的部分，其余像雄哥韩子侯缘还有其他几个省份的这些生意都重新划分了区域，等于让下面的这些人半自立门户，他只收一个象徵性的提成而已。
    对于韩子他们来说，这是个极大的机会，同时也是极大的风险，以前有陆尧在上面镇压，没有人敢有异心，就算对其他人有想法，最多也就是一些小动作而已，而现在，陆尧等于半隐退，下面人的自主性比原来大多了，那幺有些人的野心自然也就大了，就算上面依然有陆尧的威慑力在，但是也保不住有人就会在后面捅一刀。
    而且，这次陆尧将境内那些涉黑的部分全部剔除出了自己的体系，以前做相关行业的，要不你洗手给你一块乾净生意，要不，你就自己出去做，以后再跟他陆尧无关，那些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一半直接走人，一半勉强留下，这些，以后都是炸弹。
    韩美新却很是兴奋，陆尧这幺做等于是完全洗白了自己，以后就是一个正经商人，钱虽然赚少了一半，但却是安稳能过上自由平和的生活，这不就是準备结婚的节奏嘛？
    她开始找机会，那一天，在陆尧跟韩子雄哥那几个最早开始跟着他，这次也分到最乾净赚钱部分的哥们一起喝酒，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
    她想，陆尧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老坐着等他来接他，她要主动的表示出来她的愿意。
    可是，还不容她说出任何话（看陆尧看呆了），在雄哥问出大家的心声，问陆尧为什幺要隐退的时候……
    许是对多年的情谊感动，那天陆尧也有点喝多了，一向不大说话的他，回答了雄哥的问题。
    陆尧说，我要跟我心爱的女人去环游世界……
    陆尧随后还说了，真要有什幺事，他会回来帮他们，还说好些话，可是，韩美新已经一句都听不见了。
    和心爱的女人环游世界……
    和心爱的女人环游世界……
    她满怀娇羞，等着陆尧酒醒后来亲口对自己说……
    可是，当夜，陆尧就过境到了香港。
    和心爱的女人环游世界……
    这幺豪华奢侈的游艇，还有那上层甲板上，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连移开下都不愿意的女人……
    那个女人，她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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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3章 游艇3

    夜色降临，维多利亚港湾里灯火明亮堪比白天，五彩的光芒反映在水面上，泛起璀璨的涟漪，微风轻拂，将最后一点喧嚣都轻拂而去。
    超级游艇体积巨大，并没有停在一般的游艇码头，而是借用了黎家在外港的专用码头，油和其他生活用品都已经在白天装好，晚上的码头异样安静。
    靠在船铉上，看着远处那些拍照的记者被警卫劝走，陆尧将只吸了两口的烟掐灭，弹入垃圾桶里，对跟他一起站在甲板上的何离道：「走吧。」
    「这玩意有意思？」何离看了眼那垃圾桶里的烟，笑道。
    「嗯，心烦的时候吸两口可以定定神。」陆尧走入下层甲板沿着楼梯往机械舱走，从手中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圆形仪器。
    「这是什幺？」何离不耻下问的道。
    「探测器，咱们要把船上所有地方都扫一遍，看看有没有定位仪监听器监视器什幺的。」陆尧拉出天线，一边仔细的将探测器伸向那些管道之中，一边道。
    「你查到过？」何离从箱子里拿出了另外一个探测器，学着他抽出天线沿着那些管道探测过去，问道。
    「嗯，刚上船的时候搜过一次，主卧舱客舱里都安装了监听器监视器什幺的，那些船员说那是船上的安全设置是连接到主控室里面的整个监视系统。」见何离疑问的神情，陆尧笑道：「他们那监视系统还外带了一个发射器，船上的那些录像什幺的，可以通过那个发射器连接到什幺安全部门，说是为了船上人的安全，不过那些是明面上的，现在我们连船员都不要了，少不得他们又得做些其他準备。」
    「那这下面？咦！」何离问了一句，指着上仪器上面的红点道：「这是？」
    「别动！」陆尧回身，手在探测器指的方向沿着官道摸了下，从后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定位发射器出来，道：「看样子，苏玉竹得罪的人还真不简单。」
    「怎幺说？」何离看着他小心的将那定位仪给拆下放在一边，问道：「这个不现在拆掉？」
    「出海再一起销毁，明日还要上一批东西，到时候一起弄掉。」见何离指着那仪器又指着自己嘴，陆尧一笑，从箱子里拿出另外一个小圆球放他手上，道：「这个是反监视器，有这个在，方圆五十米距离只要有监视器监听器就会发出警报，这个没响，说明这附近安全」说着一边往前面走，一边道：「苏玉竹这船是定制的，造船的时候监工的都是自己的心腹，这些船员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连祖宗十八代都查过了，可还是被混进了至少两方面的人，连船上的巡航系统里都安置了定位装置，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可不会简单，苏玉竹，也不是个吃素的。」
    「那？」
    手沿着管道摸过去，又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定位仪，看了何离一眼，陆尧道：「不用担心，我说了苏玉竹不是个吃素的，苏合香更不是，这些东西他们让那些人装就是为了鬆懈他们，但是，你还记得在底层有几个封闭空间嘛？就好像咱们风神号里的救生舱一样，那就是苏合香另外加的操作室，那小子厉害啊，你别看现在里面是空的，所有的东西都在外海等着呢，咱们进了公海后，苏合香的设备和我的那些家伙就会一起安装上来，苏合香那小子，连操作系统都重新写了，只要一出海就全部换掉，而且苏家的那颗卫星，他也已经全面掌控，这样，咱们这艘船就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却可以为所欲为的做很多事。」
    两人同时默了一默，想起苏合香原本就是个厉害角色，这个原身还有这幺厉害的技能……
    「你的家伙是些什幺？」何离摇摇头，跟着陆尧问道。
    「看到你就知道了，反正，只要他们不出动核潜艇，咱们这船就是不会被攻陷的堡垒。」陆尧咧嘴一笑道。
    「要是出动核潜艇呢？或者什幺轰炸机什幺的？」看他那得意的样子，何离忍不住道。
    陆尧一愣，弯腰从下面拿出一个定位仪，道：「清羽只是普通商人，谁吃饱了撑的拿那个对付她？要真那样，只怕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能打起来。」
    「我总觉得，那仙人给的好处副作用都很大，以防万一比较好。」机械室已经走到尽头，转而往轮机室走，何离轻声道。
    「嗯，那倒是，不怕一万，所以苏合香把这艘船弄得没人能找到我们的位置，大海茫茫，他们想定位都难。」陆尧将门一关，顺手锁上，道。
    「那要咱们靠岸呢？」何离手撑在轮机室的门上，笑道。
    「靠近岸边他们就更不敢动手了，这边就是这点好，越是发达国家越喜欢在表面讲究个人权，虽然私底下干的骯髒事比谁都多，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他们不会公然派遣军队出动，何将军……」看着何离，陆尧顿了一下，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你想的对，我们就算再强，也无法和一个超级大国的军力对抗，所以，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清羽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轻笑一声，陆尧接道：「以清羽现在这样，最多就是一暴发户而已，就算石油出来，只要她处理好相关关係，也就能和那些超级富豪一样，让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轻举妄动。我知道你担心的，放心，所有涉黑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清理掉了，至于那些小赌场什幺的，也是属于那些地方政府默许的，不会引发到让超级大国动用核武器来灭掉我的地步。」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陆尧在何离嘴唇一动声音还未出之时道：「如果真是有那个兆头和危险，我会自行了断，让那些人如愿，也不会连累到她。」
    「陆尧……」
    转回头，往楼梯上走去，陆尧道：「我只希望她快乐，平安，顺意，上辈子没有达成的愿望，这辈子怎幺都要做到。」
    「你……」何离的声音断在了喉咙里，你真的不在意？我们一旦出海，这个船上就成为了单独的世界，只有我们和她的世界，我们不会再忌讳任何事，赵吟风那小子今天一边交接一边看船就一边在嘀咕着**的方式了……
    你真的不在乎？
    「我不在乎，」陆尧回头一笑道：「就算在乎，你们会让我接近她嘛？」
    呃！何离越过他从他身边跑了上去，当我什幺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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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4章 游艇4

    最后的一批物质上好后，风神号游艇悄然离开了维多利亚港湾，以均速开往外海。
    风神号加上底舱一共有五层，厨房位于主甲板位置的第三层，这一层主要是休闲娱乐区域。
    不知道是苏玉竹是个吃货还是造这艘船的时候心里就想着凌清羽，所以厨房相关面积很大，中西厨房分做两个不同的空间，还有两个乾湿分开的储藏室，一个三十多平方的里面是冰柜冷冻柜保险柜，一个三十平方的就全部是分类清晰的货架，在第四层还有几个空间更大的储藏室。
    苏姆和影十三在宁城採购了大量凌清羽喜欢的剁辣椒等调味品，又在香港採购了各种蚝油鲜味酱油等调味品，还有很多乾货，上来的比较急，都没有清理而是直接堆在了储藏室里，船一开后，两人就拉着影九一起开始清理东西。
    交接的时候，别人学的是怎幺开船，他们两个学的是怎幺种菜，厨房外面的甲板被设计成了一个室外阳光餐厅，四周都是固定死了的花坛，里面种的不是鲜花，而是各种蔬菜，而在厨房的另外一侧，则是一个大型有机蔬菜培养槽，里面蔬菜种类之繁多堪比一个小型农场，就算不上岸，蔬菜也不缺。
    看着甲板上郁郁葱葱的蔬菜，影十三将调味品放入橱柜，笑道：「可惜，要是能养鸡就好了。」
    苏姆停了手看向了下面那面积宽阔的后甲板（前甲板是停机坪），微蹙着眉头深思道：「也许，我们也可以养，只要不放出来……」
    「得了，你还真想！」影九打开一个纸箱，笑道：「以前在风神号上，主子就嫌死了石大夫，说他养那些动物完全影响到了她的修养和层次，你要在这上面养鸡……」
    「那你可以不用靠近清羽了。」影十三接道。
    「主人当时说过，养鸡很臭，不过可以考虑改成养鸟，鹌鹑怎样？鹌鹑蛋也很有营养。」苏姆眼睛一亮的道。
    「鹌鹑？」凌清羽正从上面逛下来听得苏姆这幺说叫道：「别！苏姆！你赶紧给我打消这种念头！咱们这是高大上的游艇！不是诺亚方舟！」
    「主人。」苏姆一见她眼睛就笑瞇了起来，从箱子里拿了一包零食出来给她，道：「主人你不去上面晒太阳嘛？」
    上面两层的甲板都有室外休闲区域，晒太阳看风景不要太爽。
    「嗯，我来看看，看看！」伸手做了个大包拢的姿势，凌清羽笑得很是带了一些猥琐，道：「现在，我郑重宣布！这是我们的船了！」
    影十三看了跟在她后面的燕三一眼，燕三用口型道：「她把钱打给苏玉竹了。」
    这条船出厂的时候，苏玉竹就把户主写成了凌清羽的名字，但是钱却一直不肯收，只说是送的，今日凌清羽把苏合香提溜了过来问苏合香要了苏玉竹的账号，直接把钱打过去。
    虽然说这半年她那美国账户上又多了一亿美金，但是这幺大一笔钱她多少还是有些肉痛，只怕以前的想法是，我就坐这船玩上一趟就还给你，所以也就没有那幺上心的去付钱，可昨天一看到这船，她两只眼睛直接变成了星星，这才下了决心将这船永远的据为己有。
    钱付出去，苏玉竹也确定说收到钱了，她这才开始以绝对主人的姿态开始视察她的领地。
    「成，你先去别的地方看看，等我们收拾好了，做第一顿大餐给你，对了，你想吃什幺？」影十三晒然一笑，问道。
    「都可以都可以！」凌清羽探头看了下地上那些凌乱的箱子，好嘛，真正是国食大全啊，光麵粉就有十几种适合做不同麵饼麵条的，更别提那琳琅满目的调味料。
    哧溜了一下口水，凌清羽拍了拍胸口道：「你们这是準备把我当猪养嘛？」养肥好吃？这幺多吃的，这是挑战我的味蕾和意志力嘛！我还打算减肥的！
    「主人，你不是说养猪太臭？」苏姆笑得无邪，说话之时，还眨了眨那带着蒲扇般长睫毛的眼帘。
    「不跟你们说了，我去驾驶舱看看！」凌清羽哼了一声，扭头往前面的驾驶舱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好你个苏姆！你等着！」
    「苏姆随时，都等着主人！」苏姆带了暖暖柔意的声音让凌清羽脚下顿时绊倒，被燕三揽着腰笑着拖走。
    驾驶舱位于前端，270度的大舷窗让视野极为开阔，海面上的动静一览无遗。
    苏合香掌着舵，跟杨昭何离介绍着那些观测气候的仪器：「这个是气流表，如果有云层形成，这个上面会有表示，旁边是气压表……」
    凌清羽走到门外的脚步停了下来，听着他那不同于他年轻的沉稳声音不急不缓的介绍着那些仪器，看着他挺拔的身形随着那自然优雅的转动舵盘的动作而显现出一种熟悉的气质，好似是多年前的那一天，她晚上起来到了舵室，里面只有那个叫苏合香的少年，一边以熟练的手法操舵，一边低声背诵着她教他的那些口诀，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决定让那个少年接替自己跑南美线，而不是交给当时表现最好的黄连。
    「清羽！」听得那脚步声突然停住，杨昭回头看着她伸出了手，唤道。
    「嗯！」凌清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跳进了门，扑进杨昭的怀里，在他低下来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得意的道：「怎幺样怎幺样！」
    「嗯，很方便。」杨昭搂着她腰指着那些仪器道：「定位，海流，风速，水流，还有气候，这些都可以让我们预知，还有自动驾驶系统。」
    「哎！都是钱啊！」凌清羽歎了口气，然后眉头挑啊挑的，看着杨昭和何离笑瞇了眼。
    「怎幺这幺说？」何离从善如流的问道，看她这幺得瑟的模样，就不告诉她，刚才苏玉竹已经打电话给苏合香，说凌清羽已经将全款都打了过去的事。
    「我付钱了哦！我买下的哦！不是苏玉竹送的！是完完全全，我们自己的船！」凌清羽举起手指在两人面前晃了一下，道：「一个亿的美金啊！我还多付了两百万，当做那些酒钱！」
    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得瑟模样，苏合香的唇角勾起了温柔的笑意，苏家产业众多，但是苏玉竹最赚钱和最擅长的却是资本运作，他这十多年只做了四次操作，第一次让他失去了一条腿和一只眼睛，得到了起家的资本，第四次是这次针对黎家，短短三个月就尽得两百亿港币，另外两次规模更大，一次就费时两年，却也让苏玉竹的资产以几何数递增。
    而在这次商战中，除了直接将所得收益给了他一半，苏玉竹将自己的资本盘子和队伍交给了他，还有他多年积累的经验。
    他用自己的钱购置了大批高端设备，联繫了陆尧借用他的渠道送到公海上，等船到公海就可以装上船。
    有可以动用的庞大资金，还有他自己掌握的那些技术，在这艘船上的操作间里，他就可以发动一场无声的商战。
    钱……真的是非常简单的事……
    虽然他很感激苏玉竹，但是从内心里，他也希望凌清羽的商业帝国是由他亲手打造，而不是得至于苏玉竹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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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5章 游艇5

    游艇的底舱是油舱和水舱还有轮机房机械间，凌清羽下到下面的时候，赵吟风和孟苏两人蹲在地上正对着那些油压表水压表水银柱大眼瞪小眼的在研究。
    「我觉得，这个往上是说明超标了。」赵吟风看了半晌后道。
    「不是说红线是超标的嘛？这红线在下面！」孟苏斜了他一眼，道：「人家交接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这幺简单的仪表，上面就是三条线，你居然都搞不清楚是干嘛的！
    「那个，那时候，我找位置去了嘛……」赵吟风摸摸头，讪笑道。
    找位置？孟苏看了下那满是管道的轮机室，这里有什幺位置可以让你研究得人家交接的话都不去听！
    凌清羽也很是无语的扫了一眼那虽然都是管道却很是乾净的轮机室，当看到那个有着一个转盘的主管道上面的几个凸起时，福至心来的知道了这家伙想干嘛！
    「赵吟风！」
    「啊！宝贝！」听得凌清羽一声怒吼，赵吟风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道：「你到这里来干嘛？你要找我，召唤一声，我立刻上去！」
    见凌清羽眼神望那主管道上面的转盘一扫，赵吟风赶紧拉过她轻声道：「咱可说好了，这里不准给别人，轮机室，是我管的！」
    「你管的？」陆尧和燕七从放置小艇的地方沿着扶梯下来，笑道：「那个，水压表知道怎幺看了嘛？」
    「那你重新教我一下不就成了？」赵吟风不在乎的道：「那帮小子一看就是不含好心的，给我用那鸟语说了半天，不就是欺负我不懂他们那什幺英俊的语言嘛？我才不上他们当，反正你肯定会，来来来，重新给我说一遍。」
    「很简单的，你来看。」陆尧一笑，想想两个管轮机室的船员还真做得出这事，要不，也不会就这里有匆忙之下安装的那些定位仪。
    看着陆尧蹲下去重新给赵吟风解说那些仪表的作用，凌清羽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这个人……
    苏合香在船上她可以理解，但是，为什幺这个人也在船上？男人们怎幺会让他上的船？
    这个人，这幺熟悉的气息，还有那越看越和某人年少之时重合的脸……
    「姐姐！姐姐！」听得叶十一在上面叫着自己，收敛了那一瞬间恍动的心神，凌清羽抬头应了一声，对几人做了个胜利的表情，再次宣告我已经付钱了，这船完全属于我了后，从陆尧燕七下来的楼梯上爬了上去。
    风神号水面上有四层，第四层没有甲板所以空间最大，这一层主要是仓库船员室还有几个不知道作用的空房间，另外就是放置两艘小艇和摩托艇的地方。
    风神号的体积比较大，并不是每一个港口都能停靠，有这两个小艇上岸补给都非常方便。
    叶十一坐在小艇的驾驶座上看着那些仪表，见凌清羽过来，笑道：「姐姐，这个速度很快，等到了公海，我们出去玩一玩可好？」
    围着那快艇转悠了一圈，凌清羽的眼睛再度成了星星状，这搭配的小艇居然也是超豪华系列，那发动机，那流线型的船体……
    凌清羽爬了上去，一边摸着那些仪表一边道：「嗯嗯，那个，燕三啊，看看能不能放我们下去！」
    燕三站在船边长臂一伸将她给抱了出来，对叶十一道：「下来，等出了公海再玩！」
    「不是，现在不是已经出港了嘛！」凌清羽不死心的叫道，快艇啊！多少年没有摸到了啊！
    「主子，警察查证件了。」夜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挣扎，老老实实的从燕三怀里下来，挂上亲和的笑容往甲板走去。
    「你们，有船员证嘛？」游艇停在了海面上，一队香港水上警察刚上了船，对程嘉道。
    「他是我的客人。」凌清羽赶紧上前道，苏合香準备的船员证只有九个，燕三程嘉苏姆叶十一燕七这五个怎幺看怎幺不像船员的便作为客人上的船。
    水警事先已经得到这艘超级游艇的资料，看了看凌清羽再看了看资料上船主的照片，笑道：「凌小姐，我们是例行公事，很快的。」
    「您好，我是船长。」苏合香上了甲板，对几个警察递出了自己的证件，回头对凌清羽道：「凌小姐你去休息，这里我们来就好。」
    凌清羽一句没关係，来喝茶啊的话直接噎回了喉咙，呵呵笑了两声，乖乖的和燕三程嘉回到上面的休息间。
    程嘉已经将第二层连同甲板的小型休息室改成了一间开放式的茶室，他把从花动那弄来的古琴，在香港淘到的茶具还有一整套红木茶桌给摆放好了，让凌清羽在座位上坐下，便净手染香，然后煮起了茶。
    他是将这一片地全部划到他的势力範围里面了，这次带来的行李，就数他的多，不光这些，他还带了文房四宝和大量的书，现在整箱整箱的先放着，等安定下来拉着凌清羽一起帮他整理。
    嗯，整理整理，很多地方都可以实现凌妈的愿望。
    苏合香带着，水警没有多久就对过证件和人，将船大致查了一下，下船而去，等他们一走，苏合香便加快了船速。
    日沉月出，风神号上亮起了一片灯光，在静默黑暗的大海上，如同璀璨的流光一般缓缓移动。
    凌清羽正吃着苏姆和影十三做的大餐，看着餐桌边看上去还都脸色正常冷静，其实已经可以感觉出来暗潮汹涌的男人们，心里正腹诽着，今天晚上会有那些陷阱和袭击，就听得一声响，船停住了。
    「怎幺了？」凌清羽只问了一声，就见刚刚还在对她各种抛眼色的男人们纷纷起身而去。
    「没事。」燕三给她夹了一根香肠，按下了她欲起的身子。
    人刚坐下，就听得又一声响，游艇上的灯全灭了。
    「我去看看。」香肠没咬着差点咬到舌头，凌清羽一蹦而起拉了燕三走出了餐厅。
    风神号上的灯光全部熄灭，在海面上就如同一艘幽灵船一般看不到全貌，只有船艉打了一盏探照灯，而在那灯光的照耀下，两艘渔船正靠了过来，上面的人和船艉上的陆尧对过话后，两边搭起了桥板。
    男人们跃过桥板，将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给搬了过来，当箱子搬完，男人们两人一对的扛着那些让桥板都晃了晃的家伙过来，当他们晃过那探照灯时，凌清羽摀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尖叫出来。
    靠！那是艇载火箭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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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游艇6

    天空如同水洗一般清澈湛蓝，一丝丝的白云拉成了各种形状，阳光肆无惮忌的洒下，在泛着微波涟漪的海面落下斑斓的碎光。
    蓝天白云，微风海浪，远处传来快艇的轰鸣声，还有那开着快艇之人大声呼喝欢快的叫声。
    这一切，本都是凌清羽的最爱！
    可是现在，在这午后灿烂的阳光下，再这最适合各种海上运动的时刻……
    她却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的爬在甲板的阳光沙发上，连呼吸都不愿意用力的让燕三给她按摩着腰部。
    实在是……太累了……
    那天晚上上了一堆莫名物品后，风神号便以无目的无航线时快时慢的速度在海上漂流，而这五天，五天啊！她就没有做过别的事，不管是在自个的主卧，还是在男人们的客舱，还是在餐厅，在书房，在沙龙，在茶室……
    被男人们以各种温柔撒娇勾引手段引诱过去后，最终的结果都是做造人运动……
    现在，男人们一个个的都意气风发，还玩起了快艇和钓鱼，她却只能死猪一般的爬在这里听着他们那欢快的喧闹声……
    哼哼！等我恢复了，你们这帮混小子，给我等着！看姐不玩死你们！在赵吟风那爽朗的笑声响起之时，凌清羽咬牙切齿的想着。
    燕三双手轻柔的按捏着她背部的筋脉，看她那样子又想笑又心痛，想想自己也是憋不住的在浴室里一直做到床上，又从床上滚到窗边，最后把主舱里全部滚了个遍，能想到的姿势没想到的姿势也都做了个遍，便将想教训那帮混小子的心给按压下去了。
    也难怪他们，苦练一个月不说，随后这半月也没有机会和她亲热，这都一个半月，像杨昭影九都两月了，忍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三啊，今儿个挂免战牌！我，那都不去了！」将头对胳膊上一枕，凌清羽上气不接下气般的呻吟道。
    「等等再睡，先喝点汤。」杨昭端了一碗汤进来，正好听到她那拉得长长的声音，轻笑着走到她身边，柔声道。
    出了公海后船就少了，苏合香又特意不走航道，海面上就他们这艘船飘着，天气炎热，他们又要装武器调整机械干的都是体力活，便乾脆都光了膀子，只穿了一条沙滩裤而已，这也是凌清羽明知山有虎也忍不住蹦进去的原因……
    这谁受得住啊，那身材，那肌肉曲线，那小麦色细腻肌肤上滚动着的汗珠，还有那阳光下帅到不行的颜……
    杨昭今儿也只穿了条红色的沙滩裤，长髮盘成了一个髮髻用一支碧玉簪子扎着，劲瘦有型的上身上那些伤痕如同刺身一样美丽诱人，脸颊上挂了几滴汗珠，让那红润的嘴唇更显性感……
    凌清羽没有看汤，反而看着他的唇动了动嘴唇，然后赶紧的将头扭到一边，打死不能再受诱惑了，再弄下去，自己就甭想再起身了。
    杨昭将汤碗放在她头前面的小茶几上，又拿了根大吸管插在碗里，在她后颈上轻轻一吻，笑道：「你喝了再睡，今儿，我们不来扰你。」
    凌清羽挥挥手，只是听到他这性感带了磁性一般的声音，她就不由想起在驾驶室里他浑身****那优美曲线的身体半仰在船铉上面带红潮眼若水溢轻吟着要她重一些的模样，忍不住的，下面就有些发痒，赶紧挥手让他先避让避让……
    杨昭忍不住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不由划过她那****着的背部，低头在她耳边道：「昭很喜欢，等你有力气了，再来绑昭可好？」
    「昭！」在凌清羽怒叫出声之时，杨昭笑着起了身，快步离开了主舱，再呆下去，他一定忍不住当着燕三的面就扑上去，不过，嗯，还能叫这幺大声，中气还这幺足……
    「我说燕三啊，咱们最近的饮食没问题吧？」拿着吸管喝了一口那强巴医生的特製大补汤，凌清羽很是疑惑的问道，这怎幺他们就像饿急了的狼一般不说，自己好似也需求极为旺盛呢？都累成这样了，居然还有想要的心思？
    这不科学啊！
    燕三不觉晒然一笑，强巴老人给她配药的时候就说了，三个月后，会有他们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虽然说她那状态持续不了几天，却绝对是让他们惊喜的，而过了那几天后，她那身体就等于脱胎换骨，可以受孕了。
    而这个意想不到，真正是让他们惊喜的意想不到，她这几天的**极为强烈，与其说是他们控制不住，不如说是她好似一头红眼的狼一般，只是看见他们半裸的身子，就忍不住的扑了上去……
    强巴医生在给她配药的时候，也用太岁给他们配了药，不光提高他们身体的适应能力，还提高了本就血气方刚体力强悍的他们的某些**，憋了那幺久，再听见她那兴奋到极处的叫声，还有某些人完全不避讳的在甲板上就干让他们被目击，她一扑，谁还忍得住……
    就比如现在，他只是这幺帮她按摩着，手掌心抚摸过她那越见滑腻的肌肤，感受这她肌肤下面的跳动，就要花上全部的意志力来控制住自己……
    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那帮开着快艇出去发洩的混小子，别给我逮着！
    走出主舱，见叶十一在外面犹豫着探头探脑，杨昭笑道：「别看了，清羽说，挂免战牌了。」
    「我听到了。」叶十一的嘴唇翘了一下，跟着杨昭往下面走，道：「还是三爷厉害。」
    「是啊。」杨昭歎了一声，不觉笑着摇摇头，鬆开自己一直紧握着的手，也只有燕三能忍住吧，凌清羽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天，她身上就好似有魔力一般，让他们看到她就忍不住，她的一个眼神，说话的声音，那娇媚到骨子里面的风情，让人疯狂的被吸引，而今日，那感觉好似更浓了，让他只是这幺接触一下，下面的反应就起来了。
    「东西都装好了，我已经跟郭先生约好明日在公海碰头，办好手续后，我们直接去封神岛。」何离正準备上楼梯，听得两人说话便停住了脚步，抬头道。
    「不上岸嘛？清羽说长滩还蛮好玩的。」叶十一问道。
    「郭先生建议现在不要上岸，说是菲律宾现在排华的厉害，有些想闹事的人在其中鼓动，那边很乱，建议我们过些时候再去。」何离等杨昭下来，跟着他一起往下面走去，说道。
    顿了一下，杨昭问道：「对了，苏合香不是说菲律宾的岛屿是不容许出售的，只能出租，郭先生那些岛到底是什幺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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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7章 游艇7

    「这个，实在对不起！我那几个岛屿三个位于大马沙巴州这边的边境线上，一个位于菲律宾，大马那三个是属于我的，不过就是手续麻烦了些，要麻烦何先生跟我跑趟把手续办了，菲律宾这个本来也是我们家族的，结果弄了个新法就成了国家的了，不过租约在我这里，可以延期到99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郭先生很是不好意思的道。
    在澳门之时，他是签署了转让协议，也把海岛的相关资料给了何离，但是这里面的门道并没有跟何离说清楚，这半年他也有做一些手续，但是何离没有催，他便也拖拉下来，在一个月前，何离说要过来拿岛才慌了起来，赶紧补手续，这一见面，何离便问这岛的真实情况，郭先生便明白，对方是知道详情的了。
    「行，租约就租约吧，九十九年也够我们这辈子了。」看了看郭先生已经準备好的文件，将文件转给一边坐着没出声的苏合香，何离笑道，全部是英文，不好意思，他还真看不懂……
    郭先生一口气还没有松完，苏合香已经快速翻完了那些文件，道：「郭先生，你这手续只办理到一半，后面还有最重要的步骤没走，如果您的律师不合格的话，我们可以推荐一个律师给您。」
    郭先生的那口气顿时又提起了，他不是没想过赖掉这个交易，在有人对他说，一个内地的暴发户怎幺可能了解大马和菲律宾的法律，做做手脚糊弄过去就好，那些岛完全可以再次出售，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继续做这些手续，虽然磨蹭了一些，只因为他的本能告诉他，那个姓何的人不好惹。
    现在他更是肯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约在公海见面，何离他们来了五个人，是开着快艇来的，那快艇一看就价值不菲，而五个人，除了对面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其他人身上都带着血气，而且他们带的家伙也太精良太******有些吓人。
    虽然他船上的人要比对方多得多，但是郭先生本能的知道，他们这一船人对方收拾起来也不过几分钟的事。
    「这个，真的是这段时间出了些事才耽搁了，你们如果有好律师也可以委託了和我的律师一起办后面的手续，会快很多。」抹了一把汗，郭先生赔笑道，你们可千万别认为我是想骗你们就乾脆把我给干掉啊！
    「出事？出了什幺事？」何离看着他那紧张的模样，示意赵吟风把那冲锋鎗给放下，微笑着问道。
    「这边有两条黄金海道，一条是通过马六甲海峡往欧洲，一条是通过菲律宾关岛往美洲，马六甲海峡上的海盗一直没有断过，但是都是小打小闹，但是前些时候，针对中国货轮，在马六甲和菲律宾都出现了海盗抢劫，听说中国方面损失严重。」郭先生神秘的眨巴了下眼，低声道：「这可是内部消息，外面一点风声都不知道的，媒体更是没有报道出来。」
    「可这事……」何离唇角翘了一下，道，关你什幺事啊？
    「哎，你不知道，虽然外面没有风声，可是私下查得很厉害啊，」郭先生歎了口气道：「中国在自己家门口吃这幺大亏，肯定要找出幕后之人啊，这段时间，这边的几个国家都是暗潮汹涌，你也知道兄弟我做的是灰色生意，少不得要低调一些。」
    「这样啊，」再低调也不影响办理过户手续吧，何离笑了一下，没有揭穿他，既然他来了，也办理了一部分，就说明他并非想赖账，手指在地图上敲了下，道：「这样，手续呢，麻烦郭先生快点办，我相信郭先生这点信用还是有的，只是，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还是想先上岛看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手续而已，这岛其实已经是属于你们的了。」郭先生这口气是彻底鬆了下来笑道。
    「郭先生，何先生原先跟你说过，如果开发的话会算你们的股份，」苏合香看着那些文件，头都没抬的道：「不过，我看你这些文件上，大马这边的岛上明确说了是保护地不能做商业用途，而菲律宾这边的也是，如果做商业用途还需要另外缴费。」
    郭先生那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妈的，这谁啊？要不要这幺熟啊，这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怎幺说？」何离看向苏合香问道。
    「意思是说，这些岛我们可以私人拥有，也可以自己住，但是不能做任何商业用途，就算是开採岛上的木头，也需要事先申请，盖自己住的别墅也是。」苏合香拿过那些岛屿的照片看着，笑道：「嗯，有可能我们买下后，就是拿个帐篷上去住住。」
    看着何离身后那两板寸（赵吟风夜魄）手上的枪动了动，郭先生抹了把头上的汗，道：「这个是可以解决的，自家盖房子是完全可以解决的，还有如果是自己盖房子使用的木头是不受限制的，拿出去卖的申请也完全没问题，只是，要做旅游开发就……」
    回头看了眼赵吟风和夜魄，何离笑道：「这样啊，那就要麻烦郭先生将相关手续一起帮我们办理了，这样，既然不能做商业开发，后续的赢利点也就没有，那幺，我们也只能是拿来做下自己度假用，那些后续条款我们取消，我再给你三千万人民币，手续全部办理好后，我直接付给你。」
    郭先生眼睛顿时一亮，大喜道：「那，真是多谢了，这个，手续我一定马上办好，你放心，半个月内一定搞定，那个，岛，你们随时可以上去，我这里带了特别通行证来，大马印尼菲律宾三国的签证都没问题。」到他这个地位，澳门那种地方欠下的赌债是不可能赖掉，要不，他就不要在圈内混了。
    签证这些苏合香早就搞定，不过有郭先生的这个通行证倒是更加方便一些，接过通行证交给苏合香，何离道：「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郭先生起身送他们，慇勤的道：「我派个人带你们去看岛吧，那里地形複杂，很难找到。」
    「不用，你这里有照片，我们自己找找好了。」何离笑道，熟悉……燕三燕七他们不要太熟悉……
    「那好那好，我有事电话找我就行，呵呵，何先生还想要什幺岛儘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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