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风云录》 第一回 珠帘半卷香车过 响箭连飞剧盗来-镝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臀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二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可堪回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辛弃疾《永遇乐》 白云伴秋雁黄叶舞西风。西风残照中淮右平原上影绰绰的有二三十骑人马簇拥着一辆骡车正在红草覆盖的荒原上向南奔驰。这是一支镖局的人马走在前面的四个“趟子手”拉长了声音叫道:“虎啸中州——虎啸中州!请江湖朋友借道!”荒原上唯见乱鸦惊飞除了这支镖局的人马连一只野兽的影子也没现。但趟子手按照走镖的规矩走进了这个可能有“藏龙卧虎”的草莽之中还是不能不提起精神卖气力的吆喝。 他们这个镖局本来是开设在洛阳的洛阳号称“中州”故而喝道的是“虎啸中州”四字让江湖的朋友一听就知道是洛阳的“虎威镖局”的镖车过境。 这趟保镖由“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霆亲自出马。孟霆是镖局世家二卜年前在他父亲死后镖局曾经一度歇业。盂霆在江湖上闯荡凡年闯出了比他父亲更大的名头回转洛阳恢复故业。“虎威镖局”的生意更加兴旺声名也更远播四方了。 从洛阳到淮右的颖上平原数千里路仗着孟霆的声名和“虎威镖局”几十年的字号虽然是在烽烟遍地的乱世一路上也得以平安无事。不过这条路线是“虎威镖局”以前未走过的。 所以孟总镖头还是不得不特别小心在意。 那辆骡车是上好的梨花木特制的宫车车中铺有锦垫车厢悬有珠帘华丽堂皇和普通的镖车有天渊之别。 珠帘半卷车轮滚动车厢里响起了环佩叮咚原来坐在车上的是个年约二十的富家小姐从半卷的珠市中望进去隐约可见她那羞花闭月的艳丽姿容。此时这位小姐正在弹着琵琶弹的就是辛弃疾这《永遇乐》词谱成的曲调。这辆骡车后面跟着两个老苍头他们是这位小姐带来的家人。其中一个听曲低吟不觉潸然泪下。 辛弃疾是南宋的大同人他的每一同都几乎传遍大江南北会歌辛词的不知多少。不过以这位小姐的身份此时此地弹奏辛弃疾这一同却使得孟总镖头不无诧异。 这词是辛弃疾驻兵瓜州时候的作品其时距离南宋在采石矾大破金兵之役已有二十余年当年的主将虞允文早已去世辛弃疾已年过六旬故此颇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感慨。 辛弃疾回顾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盛事豪情而今人事全非眼看南宋的半壁江山已是无人支撑了。“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兴亡之感家国之悲遂令他不禁生出无穷感叹。对南宋的国运也隐隐有着“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预感。 这样沉郁雄奇苍凉悲壮的词章只适宜于关东大汉用铁板铜琶弹奏出来如今在一个深闺弱质的纤纤十指之中弹出却是大不相称。而且这位富家小姐是即将做“新娘子”的身份一路上她都是羞答答、怯生生的模样话都不愿意多说半句的如今在这荒原之上却突然有兴致弹奏辛弃疾的雄词孟霆自是不能不感到几分诧异。 琵琶声歇那老苍头叫骡车停下上前说道:“小姐你今天好点吗?现在该吃药了””车中的少女咳了几声说道:“比昨天似乎好了一些心头还是烦闷得很.”苍头倒了一碗药酒给她几片药片和酒服下叹口气道:“小姐你一向娇生惯养如今要你在荒年乱世奔波万里的到扬州完婚真是委屈你了。” 这位准新娘子颊晕轻红娇羞无语轻轻放下了珠帘。 孟霆手下的镖头石冲悄悄说道:“这位韩姑娘的病今天似乎更重了面色很不好呢。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这里找个地方过一夜吧。”盂霆摇了摇头说道:“前面的老狼窝是个险地要歇息也得过了老狼窝再说。这段路虽然不太好走但她躺在车上稍微忍受一点颠簸想来还是受得起的。” 石冲笑道:“凭着总镖头的威名老狼窝那班强人总得给咱们几分薄面。而且那位程舵主门槛极精听说他下手之前必定打听清楚没有油水的买卖他是不肯做的。他又不是好色的人难道他要劫这位生病的新娘子吗?” 孟霆道:“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受人之托必须忠人之事。 劫了货物咱们还好赔劫了人咱们可是赔不起啊!即使那位程舵主不伸手咱们也不能不预防万一。还是过了老狼窝再歇吧。” 石冲不敢多言于是这一行镖队继续赶路。 镖队提心吊胭的进入了老狼窝这是一个流沙冲积成的荒原两面丘陵夹峙好像一条巨蟒张开大口。里面长满高逾人头的红草也不知里面有没有埋伏人。 出乎孟霆的意外竟是风不吹草不动的过了老狼窝。镖队在一片野林之中歇下来了。 依孟霆的意思本来还是想往前走的因为离老狼窝不过十余里还未走出那股强人的势力范围。但因一来天色已黑。二来跑了一整天人纵未疲马也累了。三来这条路是他们第一次走镖人地两生在这险恶的荒原上走夜路尤其不便。四来那位韩姑娘身体又感不适需要休息。有这四个原因孟霆不能不顺从众意在这野林歇马。 石冲笑道:“仰仗总镖头虎威把这窝野狼吓住了。连一头狼子狼孙都不敢露面。” 孟霆沉吟道:“是呀这的确是有点出乎我的意外。我以为他们即使不来骚扰至少也会有人露面出来‘盘个海底’哪知风不吹草不动的就过了老狼窝正因此事颇是反常我心里着实有点忐忑不安呢。” 石冲道:“程老狼想必早已打探清楚咱们这趟走镖是你总镖头亲自出马的保的又不是什么‘红货’只是一个‘病新娘’他们也犯不着做这个没油水的买卖。” 孟霆摇了摇头说道:“去年大都三家镖局联保的一支镖就是在老狼窝失事的。这三家镖局的实力只有在咱们虎威镖局之上决不在虎威镖局之下程老狼也敢把他们所保的‘红货’全部吃掉。所以你说他是怕了我们这个恐怕不见得吧?咱们保的虽然不是‘红货’但咱们所受的保银却是比那三家镖局所受的红货重大。一支‘镖’值不值钱是要看它所受的保银多少而定的。何况货物有价人无价倘有失事这支‘镖’咱们是赔不起的。程老狼门槛极精他若打听清楚的话不会不来动手。” 石冲道:“但咱们毕竟是过了老狼窝了。在那样险要的地方他们不设埋伙想来是可以平安无事的了。” 孟霆叹口气道:“但愿如此。” 此时那两个老苍头正在忙着替他们的小姐煎药药材是他们从洛阳带来的每晚宿店之时必定要煎熬药茶给他们的小姐喝。路上煎药不便才用药酒药片替代今晚在荒原找不到客店镖队在这里扎营燃起苗火那两个老苍头一歇马也就生火煎药了。 孟霆计算行程说道:“还有三天就可以把这位姑娘送到扬州。路上不出岔子咱们也得求上天保佑保佑这位姑娘身体平安才好。唉不瞒你说我保镖以来最担心的就是这一次了。咱们可是担着两重关系的呀!一要路上无人劫‘镖’二要新娘子平安送到她丈夫家里。石镖头你在镖行二十多年资格比我老保这样的‘镖’恐怕还是从未有过的吧?”石冲笑道:“是未有过。不过别人不敢保咱们来保这才亮得起咱们虎威镖局的招牌!” 孟霆默然不语脑海里翻起了在洛阳接受保这趟最古怪的镖银那一幕。 这一日阴雨霏霏这样的天气已是连续多日了洛阳最繁盛的一条大街街上也是行人寥落开设在这条大街上的虎威镖局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接过生意今天又碰上这样坏的天气眼看是没有客人登门的了镖头们都闷得慌聚集在镖局后面的暖阁聊天。 有的人谈起时局据说蒙古的西征大军已经班师回国就要移师南向侵犯中原。有的人谈起绿林盟主蓬莱魔女已经出了绿林箭号召各路英雄团结一致外抗蒙古内抗金兵保境安民。有的人谈起各处义军如今都在揭竿而起眼看天下大乱的局势已成。 石冲是虎威镖局资格最老的一个镖头却叹气道:“天下大乱咱们要管也管不来可是却把咱们的镖局害惨了。路途不靖商旅裹足哪里还有买卖可做?寻常的逃难人家财物无多用不着保镖。启豪们又大都是抱着听天由命的打算与其冒着在路上被劫的危险不如守在家里蒙古鞑子来了受点损失或者也还不致倾家荡产何况天下大乱逃难又能逃向何方?镖局没有生意可做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个月恐怕咱们就要喝西北风啦。” 大家正在唉声叹气趟子手忽然来报有贵客上门来的是父女二人带着两个老苍头。他们乘的两乘轿子是抬到镖局的内院才歇下来认那女子露面的。 父亲自称姓韩名大维道达来意原来他是要镖局送他的女儿到扬州就婚。 孟总镖头也曾考虑过这个关系太大洛阳到扬州迢迢万里路上怎保得毫无差错?人不比货物货物被劫可以凭着镖局的面子讨还讨不回至多也是赔偿损失新娘子倘若被劫即使可以讨回新郎还肯要么?可是那韩老头子千求万求说是镖局若不肯保他是无法送女儿到扬州的女儿的终生就要误了。他愿出二千两黄金作酬镖队出之时即付黄金千两另外一半回来之时付清。 孟霆一来是却不过韩大维的求情;二来镖局几个月没有生意也实在需要钱用。二千两黄金作保银这是虎威镖局自从开设以来从未做过的大生意考虑再三孟霆最后终于是答应下来了。 一路上孟霆提心吊胆幸而有惊无险数千里长途竟然没出过半点事情。如今最险恶的老狼窝也过去了只要程老狼不来找他的麻烦前面已没有大股强人再过三天就可以平安抵达扬州了。 但老狠窝虽然过去还未曾走出他们的势力范围。程老狼孟霆虽未会过却深知他的手段狠辣、他手下有四个儿子号称青狼、黑狼、黄狼、白狼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黑道白道全不卖帐的魔君。 正在孟霆忐忑不安之际忽地就听得一声响箭划破长空。 趟子手连忙扬起镖旗呛喝:“虎啸中州虎啸中州请江湖朋友借道!”镖旗上绣着一头斑斓猛虎斗大的一个“孟”字迎风招展。 响箭过后只听得人马暄腾脚步声马蹄声杂成一片草原上出现了一股强人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步行的是早就在红草丛中埋伏的。这股强人转眼间便即一字漫散开来把野林的出口封住了。 为的那个强盗头子身材很高身披狼皮外套头戴一顶熊皮简子帽儿帽檐压着霜白的两鬓估量他的年纪总有五十开外但满威红光双眼奕奕有神却是丝毫不现老态。镖队中有两个老资格的趟子手认得此人正是老狼窝的瓤把子程老狼程彪。程彪后有四个汉子最小的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白脸膛浓黑眼眉目似朗星丰神俊秀。这是白狼程玉。最大的一个年近囚十青面獠牙相貌丑陋和程玉的俊秀相映成趣。这是程老狼的大儿子青狼程浩。中间两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一个披着*的狠皮斗篷一个穿着黑貂皮袍这两个人是程老狼的二、三两子黄狼程挺与黑狼程苏。 老狼程彪手持一支旱烟袋烟袋杆子三尺多长核桃般粗黑黝黝的也不知是竹是木是铁?程老狼吸了两口旱烟溅出几点火星哈哈笑道:“猛虎过狼窝我程老狼大着胆子倒要来冒犯冒犯虎威了。这位就是孟总镖头吧?听说总镖头凭着一面镖旗走遍大江南北威镇中州江湖上无人不钦仰大名。可惜在下缘浅地方又远不能到中州瞻仰虎威。想不到今日在此野地相逢真是三生有幸!”程老狼自报外号毫无避忌的确是一派绿林枭雄的气概! 孟霆连忙施礼答道:“不敢。虎威镖局的招牌不过是江湖朋友赏面捧起来的。这次路经贵地来不及备贴拜山还望程舵主见谅借个道儿。待孟某回来自当再行拜山之礼。” 程彪道:“好说好说。孟总镖头是镖局世家想必知道江湖规矩?” 孟霆道:“请舵主指教。” 程老狼嘿嘿笑道:“我们一班苦哈哈的兄弟请总镖头赏赐让他们也好混混日子。不敢要多只按规矩把你所保的货物分个一半就行。” 孟霆道:“实不相瞒我们保的不是红货是护送一位娘子到扬州去的。这趟保镖不过是给朋友帮忙性质。货物可分人可不能撕开两半请程舵主见谅高抬贵手。” 程老狼面色一沉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说什么给朋友帮忙你若是不贪姓韩的钱财怎会给他护送女儿?不错人不能撕开两半但黄金却是可以分开两份的。你把一千两黄金留下我立即放你们过去!” 孟霆好生惊诧要知他受了那姓韩的二千两黄金保银这是一个业务上的秘密外面的人照理说是不可能知道的但现在这程老狼一开口就索取一千两黄金恰好是他所要求的半份这不分明是已知道了他的秘密吗?可是那二千两黄金的保银孟霆只是先收了一半另外的一千两要待回到洛阳完成任务之后才能向那姓韩的讨取的。 已收到的那一千两黄金在镖队出之时早已分给各人作安家费了。如今即使是罄各人身上所有也凑不到一千两银子却怎能交出一千两黄金?盂霆苦笑道:“程舵主开价未免太大了吧?我们镖局的弟兄也是苦哈哈的还望程舵主高抬贵手……” 话来说完程老狼已是一声冷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程某人的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咱们以前虽然未曾有过交易但总镖头想来也应有所耳闻!” 孟霆沉住了气想道:“以我们镖队的实力未必就斗不过程家五狼。但一动起刀枪死伤只怕是难免的了。尤可虑者韩姑娘非但一点不会武功她还是有病在身的。当真大打起未只怕吓也吓死了她。” 孟霆打定了委曲求全的主意抱拳说道:“咱们走江湖的哪里不交个朋友程舵主看得起我我本应如命。无奈手头不便还望程舵主宽限一些时日。待我们回到洛阳之后再把一千两黄金奉送到贵寨如何?” 这已经是等于答应了程老狼所提的条件了不过把付款的日期推迟而已。镖队里的人想不到总镖头如此示弱大家都是愤愤不平。不料这程老狼还是不肯应允只见他面孔一板随即冷笑说道:“那也行呀!不过我们按规矩可要把你这支‘镖’先扣起来待你将一千两黄金送到便即还。另外你的这面镖旗么对不住我也要把它留下了。” 虎威镖局凭看这面镖旗走遍大江南北几十年来从来未有人敢对它小觑如今这程老狼居然说要将它留下!这一来泥塑的人儿都会冒火孟霆登时翻了脸虎眉一扬纵声笑道:“程舵主这是你有意要较量我了嘿!嘿!你要想留下虎威镖局这面旗那也不难……” 眼看双方已经说僵就要动手了。忽听得又是一片蹄声孟霆抬眼一看只见迎面半里之外高逾人头的红草丛中突然又出现了两骑快马。飞一般的来到从群盗身旁掠过跑到了程老狼的面前这才勒住了坐骑。骑在马上的人红颜白相映成趣一个是年过六旬的老者一个却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程老狼见他们来到似乎也是吃了一惊笑道:“周老爷子你们的耳朵倒是扯得好长啊!” 那姓周的老者淡淡说道:“你是怕我的手伸得长吧?” 程老狼赔笑说道:“周老爷子说笑话了。这点小生意你老人家哪会放在眼内?实不相瞒我做这趟买卖充其量也不过是得到一千两金子的好处。你老人家的手指缝儿放宽一些就不止漏出这点金子了你还在乎?” 姓周的老者双眼一翻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欢迎我们祖孙到这里来了?” 那小姑娘“蔑”着小嘴儿笑道:“狼性最贪爷爷程老狼是怕咱们分他的金子不得不捧捧你老人家。他是要用说话先堵住咱们的嘴。” 程老狼对付镖队的那股凶霸霸的神气此时已不知到哪里去了这小姑娘讥刺他他竟是不动怒依然赔笑说道:“哪里哪里。周老爷子和你凤姑娘来到我是欢迎之至。凤姑娘今年十七岁了吧有了婆家没有?” 那小姑娘嗔道:“程老狼你瞎扯什么?正经事你避而不谈却扯到我的身上乱语胡言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一个老大的耳刮子!” 程老狼哈哈笑道:“凤姑娘我这是和你说正经事呀。这点金子你爷爷是不会放在眼内的。但你们来了这一趟我也不能不表示一点敬意。我是打算待你凤姑娘出阁之时稍稍送点薄礼给你添妆多的我送不起五百两金子请你赏面收下。” 程老狼一出手就答应送这小姑娘五百两金子可见得他对这祖孙二人是何等忌惮了。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听了不觉好生诧异心里想道:“这姓周的老者是个什么人呢?程老狼都这样惧怕他要向他讨好?”孟霆交游极广对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即使没有见过十九也都知道但他想了又想却猜不透这祖孙俩的来历。 那小姑娘又冷笑道:“程老狼你倒说得漂亮。你说你欢迎我们却为问逃出狼窝跑到这儿做案?这不是分明躲避我们吗?” 程老狼装作惶恐的神气说道:“哎哟原来你们已经到了老狼窝了?恕我不知有失迎呀。我是怕惊动了你的爷爷所以特地走远一点做案。凤姑娘你可不要误会。但你既然来了这五百两金子我总是要送给你压嫁箱的。” 那小姑娘道:“谁稀罕你的五百两金子?” 程老狼道:“那么请问周老爷和凤姑娘来意如何?我总不能叫凤姑娘空着手回去。” 那小姑娘道:“不错我当然不能空着手回去。我不要金子我要人!” 程老狼吃了一惊道:“你要人?要什么人?” 那姓周的老者这才笑道:“程舵主实不相瞒我本来不想来的小凤吵着要看新娘我只好陪她来了。” 程老狼诧道:“哪里来的新娘?” 那小姑娘道:“你装什么蒜在骡车上的这位韩姑娘不就是新娘子么?我听说新娘子长得美貌特地来看新娘的!” 恰好一阵狂风吹过卷起了珠帘众人把眼望去只见新娘子端端正正的坐在车上面上虽带病容却也不露惊惶的神色看她的样子对外间的一切竟似视而下见听而不闻。孟霆本来担心她会吓昏了的如今见她端坐如常不禁大感意外想道:“这新娘子倒是有点胆量。” 那小姑娘啧啧赞道:“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美人儿爷爷我喜欢这位姐姐我想接她到咱们家里住几天。” 老者笑道:“那你得问问这位孟总镖头人家是负责护送这位新娘子的。” 孟霆不知道他们祖孙的未历见这老者说得客气连忙说道:“不错我们是受了她家人所托要送她到扬州完婚的。这个可不便可不便……” 那小姑娘笑道:“我和她都是女子我和她作伴有什么不便?我只接她去住几天也耽误不了她的婚事。我会亲自送她到扬州小东门的谷家去用不着你费心。这对你不是更好么?最少你就不必害怕这一窝野狼把新娘于抢去了。” 盂霆见这小姑娘说得出新狼于的夫家所在更是吃惊心里想道:“怎的他们好似全部知道底细?难道韩家、谷家都不是普通的人家韩家要嫁女儿的消息他们早就注意了?” 孟霆还未答话那自狼程玉已是忍耐不住说道:“凤姑娘你想做这宗买卖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可是按江湖上的规矩也总有个先来后到之分。”原来程玉见了这样美貌的新娘不禁怦然心动。起初他本来是和他父亲一样志在钱财不想动人的如今却是想抢这个新娘作他自己的娘子了。 那小姑娘双眼一翻冷冷说道:“你不答应是不是?” 程老狼连忙说道:“凤姑娘别开玩笑咱们说正经的你让这位新娘子过去我送你五百两金子添妆你就别难为人家了吧。” 那小姑娘冷笑道:“谁稀罕你五百两金子?我接这位姑娘回去。倒过头来我送你五百两金子你就别管这桩闲事了!” 程玉叫道:“不行不行!人有面树有皮程家寨做的买卖叫人半路截了去以后咱们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爹爹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程玉深知那老者的厉害但心想以自己父子兄弟5人拼他们祖孙两个还是赢面占多。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忽听得健马嘶鸣又是一个不之客来到。这人却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白面书生手中摇着一把折扇一来就笑道:“新娘子在哪儿?让我也看看!” 骡车上的少女刚刚放下珠帘但已给这书生瞟了一眼。这一眼登时把他的灵魂勾上九霄乐得他哈哈笑道:“妙呀妙呀! 标致的大姑娘我见得多像这样的美人儿却是罕见。程老狼我送给你一千两金子这个美人儿你就让了给我做新娘吧!” 程老狼怒道:“放屁我是给你拉皮条的吗?你这骚狐要采花走远一些者狼窝百里之内我处程的可不许你伸手!” 这满面邪气的书生摇了摇手中的拆扇打了个哈哈说道:“程老狼你别假正经。你想人财两得这样的如意算盘是打不通的。不如你要黄金我要美人各得其所岂不是好?” 程老狼对这书生本来颇有几分顾忌如果那姓周的老者不在此地的话说不定他会与这书生讨价还价。但现在当着外人这书生说得太过难堪他好歹是一寨之主却怎丢得下这个面予?当下气呼呼的喷出了一口浓烟说道:“你这骚狐懂不懂黑道的规矩?这个热馒头还轮不到你吃我说不许你伸手就不许你伸手!” 那书生嘻皮笑脸地道:“我偏要伸手你又怎样?” 程老狼未曾答话那小姑娘已先说道:“姓安的你要伸手也成可得先留下一样东西!”那书生歪着眼睛笑道:“什么东西?你凤姑娘要的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得给你摘。”那小姑娘冷笑道:“我要的就是你的两个‘招子’好你挖下来吧!” 那书生笑道:“挖了招子可就看不见美人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凤姑娘你这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吧?” 那小姑娘道:“谁和你开玩笑?爷爷他不肯自己挖掉眼珠只好咱们替他动手了!爷爷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那老者道:“别忙他现在还没伸手呢!”言下之意这书生若是动手抢人。 的话他就要挖掉他的眼珠!这书生虽然嘻皮笑脸外表很不在乎其实心中却也是有几分害怕给这小姑娘一吓只好停下脚步。 孟霆听了“骚狐”二字心中一动想了起来:“敢情这个妖里妖气的书生就是江淮一带著名的采花贼野狐安达?若然是他可又是一个劲敌来了。”原来这个野狐安达有一手独门的点穴功夫轻功更是非常之好。 孟霆估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心里想道:“一窝野狼再加上一个妖狐已是极难对付这姓周的老者武功深浅未知但程者狼和这妖狐对他都似颇为忌惮以此看来他的武功最少也不在程老狼之下了。” 孟霆虽然毫无取胜的把握但虎威镖局的声誉却是决不能在他的手上葬送的。 眼前这三伙强盗吵吵闹闹争着要黄金要美人根本就不把镖队的人放在眼内孟霆不禁勃然大怒一声长啸说道:“哪位要想伸手可得先问一问我手中这把利剑点不点头?”他这啸声乃是备战的讯号镖队的人登时散开四个镖头保护那辆骡车其余的人抢占了有利的位置。趟子手和车夫则双手抱头各自我了个地方遮掩蹲了下去。这是黑道上的规矩劫镖的强人是只对付和他们动手的镖头的。镖局所雇用的人只要不是参加战斗就可以免受杀戮。 姓周的老者笑道:“正主儿出头啦咱们怎么样?” 程老狼磕了磕烟袋说道:“虎落平阳吓不了人。我程老狼倒想斗一斗这头猛虎。周老爷子我若是给这头猛虎咬了那时请你老爷子再出手吧。” 言下之意是要照黑道的规矩先来先得。姓周的老者哈哈笑道:“也好这样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安老弟你跟在我的后面我若是吃不下这个烫口的馒头自然会拱手让给老弟!” 安达本来不很愿意可是转念一想让他们先斗镖队的人于己未尝无利。只要他们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就可以坐享其成。 当然这也需要冒上点风险假如程老狼一出手就把镖队的人杀得大败亏输的话美人儿就轮不到自己了。不过若不同意自己可就得先斗程家五狼更不合算。安达暗自盘算了一会把利害关系仔细衡量之后终于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小姑娘冷笑道:“好现在就看看你这头饿狼有没有虎口夺食的本事了!” 程老狼心头气愤冷笑道:“不劳侄女挂心程某不论是胜是败你那五百两金子总可以省下的了。”心想:“我可不能让这小丫头看小。”当下提起了旱烟袋迈步向前。 大狼程浩抢过父亲的前头说道:“什么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在我眼中只是个丧家之犬。爹爹割鸡焉用牛刀杀狗何须宝剑。让我来会会这位孟大镖头。” 老狼程彪笑了一笑说道:“丧家之犬也会咬人你小心了!”看似叮嘱儿子莫要轻敌实是不把孟霆放在眼内。 孟霆的副手石冲大怒立即也抢上前去说道:“总镖头请让我给你剥一张狼皮。就只怕这张癫皮狼不合你的心意。”孟霆笑道:“癞臭的狼皮披不上人身但可以作包尸之用。这张狼皮你可以送给程舵主。”孟霆是总镖头的身份平素对江湖人物都是很讲究风度的只因对方太过无礼这才激得他反唇相讥。 程浩喝道:“休逞口舌之能看棒!”他的身高七尺手中拿的是根粗大的狼牙棒一棒打下确是威势惊人。正是:荒原逢恶寇猛虎闯狼窝。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回 纤纤素手挑狐目 赫赫凶狠犯虎威-风 石冲使的是一柄厚背斫山刀横刀一立把程浩的狼牙棒碰了回去。石冲虎口酸麻身形微晃;程浩气血翻涌胸口热也是立足不急禁不住退了两步。 双方拼了一招气力竟是一般大小谁也没有吃亏。程浩碰上对手杀得性起一声大吼狼牙棒又再横扫过来。石冲心道:“老狼未出我可得保留一点气力。”当下一个盘龙绕步避招进招迅使出“凤凰夺窝”的招数身随刀走反客为主一下子就抢了程浩所占的有利位置刀锋以“斜切藕”的式子削出。 石冲这一个飞身夺位完全是以巧降力的打法刀法一展程浩的左右中三路全都在他的刀光笼罩之下镖队的人轰然喝彩。 程浩大声喝道:“我与你拼了!”他比石冲高半个头狼牙棒猛打下去心里想道:“我拼着受你一刀也要砸碎你的天灵盖!”他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石冲的一刀未必所得中他的要害他这一棒打下去却可以取了石冲的性命。 镖队的人本来是在大声喝彩的此时见程浩使出了如此凶暴的打法不由得又是大吃一惊登时全场静寂人人都是捏着一把冷汗! 刀光剑影之中只听得“铿”的一声程浩横跃三步石冲却是气定神闲的站在原位手抚刀臂微笑说道:“多承少寨主让了一招!” 程浩低头看时只见狼牙棒上的铁钉已经断了三口。他这一棒是自上而下的打下去的石冲用斜切藕的刀式削上去削断了棒上的铁钉而未伤及他的手臂这一刀当真可说是使得恰到好处!镖队的人松了口气这才喝得出彩来。 按说程浩输了一招就该认败可是他动了野性却是不肯服输满面通红之下依然又是退而复上狼牙棒再打过来喝道:“姓石的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有本事你把我的级拿去。” 镖队的人不齿程浩所为冷嘲热讽之声此起彼落有的说道:“好个泼皮无赖死不要脸!”有的说道:“石大哥不必和他客气剥下他这张狼皮!” 程浩受激怒吼如雷狂冲猛打。石冲对付他这样拼命的打法也还不敢不凝神应战转瞬间两人又斗了十来招石冲心里想道“我若杀了他这窝野狼一定要和镖队拼命;但不杀他这厮却又不知进退倒是教我好生为难了!”要知石冲是个资历极深的老镖师临阵必定考虑周详顾全大局的。虽然他曾声言要剥狼皮那只不过吓吓对方兼之口头不能示弱而已。 老狼程彪看得眉头紧皱说道:“不要蛮打1”可是程浩已打得昏虽得父亲指点也是不能冷静下来。 石冲给他杀得火起心里想道“人不伤狼狼要伤人。好这厮既是不知进退我不剥狼皮也要剥他面皮!”当下使出了一路泼风刀法把厚背斫山刀舞得虎虎生风登时就把“青狼”程浩追得手忙脚乱。要不是他想选择不是要害之处才斩一刀早就可以把程浩伤了。 程彪眉头一皱说道:“玉儿你上去把你的大哥替回来。”原来在程彪的四个儿子之中“白狼”程玉虽然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但本领却比他的三个哥哥都高是以程彪叫他去接替长兄。 话犹未了只见刀光一闪石冲已经使出了一招杀手拔歪了程浩手中的狼牙棒眼看刀尖一挺就要在程浩身上戳个透明的窟窿! 程玉叫声“不好!”疾忙跑去人还未到忽觉微风飒然一条黑影从他身旁掠过石冲的刀尖此时正是堪堪的就要刺到“青狼”程浩身上。 忽听得“当”的一声石冲的那柄厚背斫山刀给一根烟斗压住竟是动弹不行。原来从“白狼”程玉身边掠过的那个人正是老狼程彪恰好及时赶到。 石冲的厚背斫山刀有五六十斤重程彪小小的一支旱烟袋只是在刀背上轻轻一敲便把他的大斫刀压了下去。石冲只觉虎口酸麻刀背就似给千斤巨石压住一样想要把刀尖向前移动分毫都不可能。 程彪哈哈笑道:“石镖头好刀法!小儿冒犯虎威还望高抬贵手。” 石冲又惊又怒满面通红用足气力把大所刀抽了出来说道:“程舵主要来较量石某敢不舍命奉陪?”为了顾全虎威镖局的威名明知不敌也绝不能丢了镖局的面子。 镖队的人哗然指责:“儿子输了名子又来好不要脸。”“对付咱们的一个镖头也要用上了车轮战嘿嘿这也很好啊当真是抬举了咱们了。” 孟霆正要出去只见程老狼已把烟杆收回叨着烟斗悠悠地吸了两口烟笑道:“这一场当然是石镖头赢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儿子他不知天高地厚却是想要再领教领教石镖头的高招。石镖头若是怕车轮战那也就算了。” 众人这才知道不是程老狼要和石冲较量而是代他的小儿子问石冲挑战。 石冲怒道:“我怕什么车轮战老狼也好小狼也好来吧!”锣队中有一人挺枪而出说道:“石大哥不要中了激将之计待我来会一会这头白狼。”这人是虎威镖局中四大镖头之一的徐子嘉在镖局中的座位仅次于石冲但年轻力强枪法纯熟人称“白马银枪”论起真实的功夫恐怕还在石冲之上。 徐子嘉曾在江淮地区走过私盐对程家五狼的底细比较清楚知道五狼之中除了老狼程彪之外就要数到“白狼”程玉。石冲已经恶斗了一场徐子嘉恐防他气力不加吃了“白狼”的亏是以挺身而出将他替下。 “白狼”抱拳一揖朗声说道:“程玉未学后进素仰贵局盛名。但求得方家指教。哪一位镖头肯来赐招程某都是感激不尽。”程玉生得目清目秀一表斯文说起话来又是这样彬彬有礼镖队的人听了无不诧异。心中但是想道:“怎的这个小老弟却是和他的哥哥完全两样?” 镖队的人不知底细只有徐子嘉知道这个“白狼”外貌斯文看来不似哥哥粗鲁其实却是十分阴险比他的三个哥哥都难对付。不过“白狼”程玉只有二十多岁徐于嘉自忖凭着自己手中这根烂银枪即使未必能胜也不至于败了给他。 当下徐子嘉提了银枪上前还了一礼说道:“少寨主客气了诸亮兵刃在下奉陪。”程玉道:“不敢你们远来是客还是请徐大镖头先行赐招。” 那小姑狼嗤嗤笑道:“又不是对亲家哪有这许多话说?你们不怕腻我可是等得不耐烦呢!” 徐子嘉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少寨主按招!”一晃手中枪枪头的红缨颤起了二尺多的圆轮银枪红缨就似一团红霞裹着一条白练向前扎去好看之极!一招刚出已是赢得一片喝彩声。 程玉赞了个好字亮剑出鞘一捏剑决步伐迅疾剑走轻灵把徐子嘉的银枪拨开。跟着抖肮倾身猛地就是“拨草寻蛇”斩向徐于嘉的右腿。 徐子嘉心中一凛:“这厮的剑法果然灵巧。”连忙一个旋身枪锋从左往右一领唰地直奔白狼胁下的愈气穴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程玉立即变招攻中带守不让徐子嘉有可乘之机。闪开银枪一招白鹤亮翅剑创徐子嘉的琵琶骨。这琵琶骨是人身的要害之处徐子嘉焉能给他削着当下用了个斜插柳的招数一跨右腿身往左斜在外一磕随即展开了“银枪三十六式”独门枪法红缨飞舞枪尖乱颤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斗起来宛如腾蛇翻浪。程玉的一口剑遮拦刺削使到急处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双方当真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转瞬间已是斗到三十招开外。 徐子嘉起初以为程玉武功即使不错年纪毕竟还轻火候定然未到时间稍长总可以找得到他的破绽哪知连斗了三十数招徐子嘉不论招数如何紧对方仍是能够应付裕如教他递不进枪去。 群盗虎视眈眈徐子嘉不禁心中着急暗自想道:“敌众我寡大色一黑豆不好办。我若是连一头乳狼也打不过岂不令镖队的人泄气?” 高手搏斗怎容得气躁心浮?徐子嘉沉不住气接连使出进手的招数激战中忽见程玉挺身展剑好似只顾拨枪却忘了封闭门户。上身露出了老大一个破绽。徐子嘉以为有机可乘唰的一抖银枪“白蛇吐信”直向程玉的丹田点去。程玉陡地一个“旱地拔葱”平地拔起了七八尺高把这一招闪开。徐子嘉一枪刺空却大喝一声:“着!”右手抓着枪钻抡得这杆枪虎虎生风唰的就是一个盘打。这是徐子嘉独门枪法中一招险中求胜的绝招以为白狼身子悬空决避不开他的连环盘打哪知程玉是故意卖个破绽诱他上当的。徐子嘉这一招凌厉的后着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剑光枪影之中只见程玉疾如鹰隼般的从徐子嘉左肩头上飞掠过去程玉拿捏时候妙到毫巅徐子嘉的连环盘打竟然连他的鞋底都没碰上。这一下大出徐子嘉意料之外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程玉已经到了背后出剑刺他的脑袋。 徐子嘉也非等闲之辈在这性命饿顷之际喝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头也不回反手一枪枪尖从腋下反刺过去。 这一下若是双方招数用实徐子嘉的后脑定要给程玉的利剑刺穿程玉的胸膛只怕也要开一个洞。不过徐子嘉若然脑袋中剑必死无疑:程玉胸部受伤却下一定丧命是以若论形势还是徐子嘉更为险恶。 这一瞬间两方面的人都是不禁骇然惊呼。镖队与群盗之中各有一人奔出。 从镖队中飞身而出的正是总镖头孟霆孟霆不但膏力沉雄轻功也是卓之极只见他脚尖一点身形一掠已是挡在徐子嘉与程玉之间左手铁牌一举“当”的一声程玉的剑刺在铁牌上震得他虎口流血青钢剑脱手飞上了半空;孟霆不单打落了程玉的剑右手大油一挥徐子嘉的烂银枪也给他卷走了。 程玉又惊又怒倒退三步喝道“孟总镖头你——”孟霆笑逍:“少寨主这一场是你赢了。线上的朋友点到即止何必两败但伤?在下不过效法令尊志在免伤和气而已。”刚才石冲与青狼程浩那场搏斗石冲本来可以取了青狼的性命是程老狼替他儿子化解了的。故此盂霆这次插手替徐子嘉化解自是振振有辞。何况他也夺了徐子嘉的枪免了程玉受伤并非厚此薄彼。 从群盗之中飞身而出的那个人是“老狼”程彪他见儿子没有受伤心上的一块石头这才落地。 程老狼猛一抬头朗声说道:“天色不早弟兄们还要上路此事快些了结吧!总镖头程某可要来犯虎威了。”那小姑娘拍掌笑道“不错一场闷战把我看得都想打瞌唾了。这一场狼虎相斗大约还有点看头!”刚才那两场惊险的搏斗在她眼中竟似视若无物口气之狂当真是无以复加。镖队的人倒抽一口冷气心中俱是想道:“这小姑娘若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信口雌黄就是有惊人的武功至少也要比青狼白狼高出许多了!但一个黄毛丫头本领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看来多半还是信口雌黄。” 野狐安达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不管雅胜谁负只想早点完场。这场戏要唱到大轴才有意思。” 小姑娘哼了一声道:“放你的屁你想要抢新娘这一世都想不到!” 安达淡淡说道:“不必争吵咱们走着瞧吧!” 孟霆厉声说道:“好我倒要看看是虎落平阳。还是狼入虎口。程寨主你接招!”孟霆左手拿的是一面铁牌右手使的是一柄长剑招式一吐倏地进步欺身左手的铁牌已是猛的向前推压过去。 程老狼不慌不忙容得铁牌堪堪砸到面门这才随手将旱烟杆一伸烟杆搭着饺牌一按一推只听得“当”的一声盂霆的铁牌竟给他推开了。 孟霆这面铁牌是一件沉重的兵器镖队的人又都知道总镖头臂力惊人刚才那一招“泰山压顶”铁牌推出少说也有七八百斤气力不料竟给程老狼小小一根帼管接了下去镖队的人无不大吃一惊心中想道:“虎威镖局十几年来没出过事这次只怕真的要虎陷狼窝了!” 孟霆心中微凛:“这头老狼原来也会借力打力的功夫!”虽然心中微凛却也并不慌忙铁牌往旁一偏右手的长剑在钛牌掩护之下已是“唰”一招攻出。 这一招剑走轻灵凌厉之极程老狼也不由得心头一震:“虎威镖局威名远振这总镖头果然是有点真实功夫。”当下烟管一斜形如雁翅一惊一敲当的一声又把孟霆这口长剑荡开了。 孟霆向下一扑身倏地一个盘旋铁牌横展向程老狼肛腿打去。程老狼搂膝绕步一招“倒洒金钱”向后一甩腕子烟管挟着寒风点打盂霆的左肩井穴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孟霆急把铁牌一扑照烟管猛砸过去。程老狼喝声:“好!”烟管伸缩不定俨如毒蛇吐信倏然间已是变了招式倒持泅杆戳向孟霆的咽喉! 孟霆微微一偏头闪开杆尖一甩右手剑“拨草寻蛇”转向对方右腿膝盖削下。程老狼一撤右腿使个“怪蟒翻身”的身法烟杆反点孟霆膝盖的“环跳穴”哪知孟霆腿上的功夫也是一绝只见他身躯往后一仰右腿疾如风向程老狼丹田穴猛然踢去。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巧踹金灯”这一脚若然踹实武功再好不死亦伤。程老狼识得厉害赶紧退步收招。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当”的一声孟霆的右手剑已经拔开烟杆敌退已进如影随形跟得紧极左手的铁仰挟着劲风已是向着程老狼的右肩削去。程老狼为救险招倏地一矮身身形扑地铁脾挟着劲风唰的擦头皮而过。这一招程老狼虽然侥幸未曾受伤也是十分狼狈的了。镖队的人见总镖头得利彩声雷动。 那小姑娘笑道:“看未只怕是狼入虎口了。”程老狼大怒铁烟斗往右一探喝声:“打!”点向孟霆脐旁的“商曲穴”孟霆忙将左手铁牌遮拦不料程老狼的打穴招数虚实莫恻兵器未曾碰上他已是倏地变招右腕微沉改奔“命门穴”打去盂霆身手矫健百忙中一个“盘龙绕步”身似陀螺旋转脚踏碎步、闪出了几尺之外恰恰躲过了这一招。孟霆避开这招虽然不似程老狼刚才那样狼狈但毕竟也是输回一招。群盗狂吁喝彩盂霆禁不住脸上热。 两人由合而分再度由分而合。程老狼把浑身本领都拿了出来一只铁烟杆指东汀西指南打北时而当作点穴钛使时而当作小花枪用变化奇诡迅捷莫恻招招都是指向孟霆要害孟霆以铁牌掩护长剑也是将平生绝技都施展出来铁牌砸、打、劈、压长剑刺、削、斫、挑以沉稳雄浑的铁牌招式配合着长剑轻灵迅捷的招数攻守兼施与程老狼打得难分难解。 夜幕低垂月亮已上林梢。野火熊熊镖队的人屏息而观人人都是头面淌汗。火烧得旺这一场恶斗打得比野火还更炽烈。 “白狼”程玉忽道:“抢镖!”群盗纷纷抄起兵器直扑那辆镖车孟霆又惊又怒喝道:“程老狼你……”程老狼笑道:“时间还早单打独斗难分胜负只好群殴了。我可没有说过由你我的胜负来决定的呀!虎威镖局保镖我们劫镖保得住保不住这是你们的事你不能怪我们不顾江湖规矩!” 石冲喝道:“好来吧!咱们的弟兄也该活动活动手脚了!” 青狼程浩喝道:“姓石的咱们未分胜负再来再来!” 石冲冷笑道:“不要脸!”大斫刀一摆敌住程洁这一次他是为护镖而拼命手下毫不留情程浩只接了几招就险些给他斫着。 忽听得呼呼凤响一个西瓜大小的铁锤斜刺打来石冲横刀一挡“当”的一声火花四溅。石冲定睛一看只见来的是个披着黄色狼皮斗篷的汉于这人是程老狼的第二个儿子黄狼程挺。 程挺使的是一对链子锤左锤方被磕过右锤迅即打到叫道:“大哥让我来收拾这头肥羊!”石冲怒道:“好不管你青狼也罢黄狼也罢石某就是要剥狼皮!”此时双方已是展开混战有的群殴有的独斗江湖上的单打独斗的规矩无人再加理会。 黄狼程挺的本领不及他的小弟弟白狼程玉却又胜过他的大哥青狼程浩。他的一对链子锤利于远攻在一丈多外打来石冲的大斫刀却劈不到他的身上在兵器上”黄狼”先占了便宜。 青狼程浩见弟弟敌得住石冲抽身出去扑攻守护镖车的镖师。 此时白狼程玉已是冲破了守护骡车的第一道防线徐子嘉挺枪拦堵白狼笑道:“你是我手下败将何必再战?”一闪身黑狼程苏从他背后枪上一摆掌中的藤蛇棒喝道:“给我躺下!” 藤蛇棒软中带硬可作鞭使能以柔克刚是一件很难练得好的兵器。武功稍差的人决不敢用。徐子嘉是个行家一见棒到识得厉害不敢给它缠上当下赶紧抽枪修翻手腕用了一招“偏花七星”枪尖上抖起点点寒星斜刺他的小腹。这一招偏花七星是徐子嘉的得意枪法可以同时刺敌人七处穴道。 程苏知遇劲敌一声“来得好!”急展藤蛇棒“斜挂单鞭”往外一挂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宛如繁弦急奏瞬息之间徐子嘉的烂银枪和程苏的藤蛇棒已是碰击了七下。徐子嘉这一招“偏花七星”竟然给程苏在举手之间破了。 程苏抽招换式棒随身转亮出“铁锁横舟”的招数藤蛇棒直奔对手来个“拦腰缠打”。徐子嘉识得藤蛇棒的招数不慌不忙把枪一挑枪杆抡得悠悠带风不让他缠上。双方的得意招数都没得手给对方破了。 藤蛇棒盘前绕后当真就似一条灵活的长蛇;但徐子嘉的枪法使开也是俨如怒龙飞舞。黄狼程苏的本领稍稍不如白狼程玉和徐于嘉作对手却是功力悉敌旗鼓相当杀得个难解难分。 白狼程玉直奔骡车虎威镖局坐第三把交椅的缥师秦斡喝道“休得猖狂”秦斡使的是镔铁杖杖重力沉朝着白狠的青钢剑硬砸。 程玉笑道:“省点气力吧!”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轻描淡写的只是轻轻一拨就把秦干的“铁杖”拨开了。 秦干吃了一惊镔铁杖哗啦啦一响腕劲一挺又打了出来这一招名为“换巢驾凤”刚中带柔是缓和敌方攻势的巧招。秦干名列虎威镖局四大镖头武功亦非泛泛虽惊下乱。 程玉吐气开声:“吓变招好快!”说犹未了青钢剑疾如风“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三环套月”“倒打金钟”。一连四记连环招数剑走轻灵刺咽喉挂两肩削膝盖其疾如风其锐如箭。秦干快他比秦斡更快使到了第四招“倒打金钟”猛的喝声“着!”秦干应声中剑肩头给划开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血流如注还幸未曾伤着琵琶骨。但亦已不堪再战了。白狼程玉击败了秦干直奔骡车。 青狼程浩杀了到来与虎威镖局的第四名镖头交上了手这镖头名唤孙华使的是一对判官笔在点穴功夫上也颇有独到之处。可是程浩使的狼牙棒有七尺多长气力又大招数又熟判官笔利于近身搏斗孙华在程浩的狼牙棒遮拦劈打之下无法近得他的身不到二十招程浩一棒打飞了他的一支判官笔孙华也败了阵。 总镖头孟霆眼看镖队就要一败涂地手下四个得力镖头已有两个受伤败阵只有石冲和徐了嘉还在勉强支撑不由得心中大急钢牙一咬舌绽春雷怒喝道:“程老狼我与你拼了!” 铁牌一沉猛地砸出右手长剑同时出招指向对方胁下的“愈气穴”一连几招两败俱伤的打法杀得程老狼不得不连连后退。 程老狼笑道:“总镖头要拼命嘿嘿我只好让你了。”身形一闪孟霆冲了出去奔向骡车决意死战护镖。 孟霆击退了程老狼宛如猛虎出栅把挡路的强盗杀得四散奔逃正要与徐子嘉会合杀迸重围抢救骡车上的那位准新娘忽听得背后微风飒然程老狼又已追到孟霆听风辨器反子一剑“当”的一声把程老狼的旱烟杆荡开。 程老狼冷笑道:“总镖头你认输了吧!”烟袋一磕火星蓬飞与此同时他一张大嘴一口浓烟喷出。原来在孟霆冲击群盗之际程老狼好整以暇的装了一袋烟他把这袋烟吸了一大半才追上来与孟霆交手的。程老狼有个绝技可以把吸进肚里的烟再喷出来助他克敌制胜。 孟霆想不到他有此一着冷不及防双眼被浓烟禀得睁不开程老狼何等矫捷喝声:“着!”盂霆腕骨火辣辣作痛给他吸得滚热的烟锅烫了一下青钢剑“当”的一声响跌落了。孟霆闭上双眼也是大喝声“着!”铁牌挟风劈去程老狼一侧身左臂给铁牌擦过擦伤了一层皮肉。 程老狠哈哈笑道:“毕竟是虎陷狼窝!嘿嘿我不打瞎了眼的老虎失陪啦!”程老狼受的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无妨碍大笑声中径向骡车奔去。 孟霆双眼只觉阵阵辛辣好像给人撒了一把胡椒粉似的禁不住泪水直往外淌双眼竟是张不开来。孟霆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莫非他喷的乃是毒烟?”恐防盗徒乘机暗算孟霆既然不能前进只好舞起铁牌防身。 趟子手张勇冒险跑来盗徒与镖队正在围绕着骡车展开混战无人截他张勇跑到了孟霆身边说道“总镖头让我给你洗洗眼睛。”盂霆认得张勇的声音收起铁牌。张勇取了一条手中在水囊中浸湿蒙着孟霆双眼辛辣的感觉渐渐减轻孟霆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知道自己这双眼睛大约是可以保全了。 张勇道:“总镖头好一点吗?”孟霆道:“好。你再给我绞一把湿手中。嗯那边打得怎么样了?”张勇道:“你老人家不要挂心治伤要紧。我有同仁堂的眼药水。”张勇给孟霆洗抹干净孽开他的眼皮把药水滴进去孟霆感到一片清凉说道:“这眼药水很是不错。”缓缓张开眼睛。原来程老狼的烟叶是混和有辛辣的药物的给他喷了一口若不立时救治也有眼盲的危险。但却并非毒烟。 孟霆双眼一张正好见着徐子嘉哎哟一声给黑狼程苏的藤蛇棒绊着摔出了一丈开外。孟霆大叫“不好!”声犹未了石冲在混战之中也给黄狼程挺的链子锤打着晕倒地下也不知是死是生?徐、石两镖头的武功本来不在黑狼、黄狼之下的。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能打到此际方始落败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镖队的四大镖头都受了伤余众只好扶起受伤的人逃窜。只有那两个老苍头还没有逃站在骡车前面守护他们的小姐。孟霆倒吸了一口凉气顿足长叹。心里想道:“这回虎威镖局可是一败涂地了!此‘镖’一失叫我还有何面目再走江湖?”要知孟霆此次保的“镖”是个“准新娘”倘若给贼人劫去讨回来事主也是不肯于休。孟霆丢不起这个面子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故此在镖队一败涂地之际不由得万念皆灰顿萌短见。 青狼程浩哈哈大笑喝道:“你这两个老家伙还不滚开要我动手么?”那两个老仆道:“你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你上这辆骡车!”程玉叫道:“大哥别伤他们性命。”程玉是想抢车中的女子作他新娘是以不想杀新娘的家人好叫新娘领他的情。程浩笑道:“好那就让我汀他们吧。”右手的狼牙棒停下张开了蒲扇般的左手便向一个老仆抓去。 孟霆正想拔剑自杀。张勇忽地叫道:“咦总镖头你看!” 孟霆定睛一瞧只见被抓起来的不是那个骨瘦如柴的老苍头反而是那巨无霸般的青狼程浩。 程浩被他抓着足踝高高举起两只手还能活动狼牙棒想要打下来老苍头哈哈大笑高举程浩身体作了一个旋风急舞程浩的狼牙棒在空中东打西劈好像给要紧戏似的哪里打得着老苍头?程浩水牛般的庞大身躯少说也有二百来斤给那老苍头舞弄起来胜千任何沉重的兵器谁敢给他碰着?群盗吓得慌了纷纷后退三狼也都不敢走近。转瞬间骡车周围给那老苍头舞出了一块空地。孟霆又惊又喜他是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那老苍头使的是一种极为狠辣的擒拿手法!气力的惊人还在其次。 那老苍头作了一个旋风急舞笑道:“好在你尚元杀我之心我也不妨饶尔一命。”大喝一声:“去!”把程浩水牛般似的身躯棒到六七丈外群盗一声喊纷纷躲闪! 三狼早已蓄势伺机攻击那老苍头摔出了青狼三狼立即一拥而上黑狼程苏先到藤蛇棒抖得笔直朝老苍头下三路盘打扫击劈打之中晴藏一个“缠”字诀这是藤蛇棒独特的招数对方若是不懂其中巧妙进得开盘打也避不开“藤蛇缠树”的恶招定要给它绊倒! 那两个老苍头一胖一瘦程苏的藤蛇棒向瘦的那个缠来胖的那个一晃身躯却抢到了同伴前面笑道:“这个让给我吧!” 往下一矮身一个盘旋顺着旋身之势避过棒头抓着棒腰喝声:“撒手!”程苏的藤蛇棒脱手飞出说时迟那时快胖苍头夺过了棒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手起棒落依样划葫芦的也是使出了那一招“藤蛇缠树”把程苏绊得登时跌倒四脚朝天!孟霆暗暗喝彩:“好一手漂亮的空手入白刃功夫!” 白狼程玉运剑如风喝道:“老贼休得逞能!”唰的一剑刺向胖苍头胁下的“愈气穴”胖苍头抡棒隔开白狼剑锋一转横刺小腹斜削膝盖。胖苍头咦了一声把藤蛇棒抛开笑道:“你这头白狼倒还会咬人好我就空手耍狠博各位英雄一笑。” 原来这胖苍头擅长七十二把大擒拿手法藤蛇棒却是使得不太顺手。白狼在兄弟中武功最高苍头可以用藤蛇棒击倒黑狼对付白狼则是非要用他拿手的功夫不可。 黄狼程挺抖起链子锤喝声“打!”一对西瓜大的链子锤流星般的向那瘦苍头打去。瘦苍头笑道:“来得好!”微微一侧身让过锤头双指一钳已是钳着铁链也是喝声:“打!”链于锤倒打回来和程挺的另一只链子锤碰个正着双锤交击火星蓬飞。程挺受不了对方反击的那股大力大吼一声身躯震翻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程老狼又惊又怒三步并作两步的匆匆赶去一口浓烟喷出喝一声:“打!”铁烟杆一招“白虹贯日”竟然使出了五行剑的招数向那瘦苍头的咽喉扎去。瘦苍头霍的一个凤点头左掌划了一道圆弧指出右掌五指如钩硬抓烟杆冷笑说道:“好呀你会咬人我就会剥狼皮!” 掌风呼呼浓烟四散程老狠心头一凛:“这厮功力决不在我之下怪不得浩儿挺儿折在他的千里。”眼看对方的五指已然堪堪抓到程老狼识得是大力鹰爪功这支铁烟杆若然给他抓着只怕也会抓裂。程老狼急急变招身随势转倏地一个旋身已袭到瘦苍头背后倒转烟杆烟袋照后心的”灵台穴”便点。瘦苍头好像背后长着眼睛头也不回反手便抓。程老狼的招数变化得也真迅捷烟仟微抖早已变作了“金蜂戏蕊”。 烟杆倏上倏下抖起两朵枪花又变成了小花枪的招数分向敌人两助急点。那瘦苍头也是不由得心头一凉暗暗佩服想道:“这老狼号称江淮一霸果然名不虚传。一枝小小的烟管居然可以当作三种不同的兵器使用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双方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解。镖队的人看呆了!此时盗党已把受伤的三狼拖了出来忙千救治混战无形中停止。 徐子嘉裹好了伤走到盂霆身边说道:“总镖头咱们这支镖大约可以保住了。奇怪这两人的武功如此高强却怎的肯屈身做人家的仆人?咱们和他们同行了几千里路也真可说是走了眼了!” 孟霆吁了口气暗暗道了声惭愧说道:“今日纵得平安度过我也无颜在镖行混下去了。说是咱们给人家保镖其实却是人家保了咱们。我这个总镖头还比不上人家的仆人!” 徐子嘉道:“总镖头莫灰心胜败兵家常事哪一个镖局保得住没一次失风你又并没有输给程老狼。”歇了一歇续道:“不过今日之事却是大过出人意料!” 孟霆道:“是呀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姓韩的既然有两个本领这样高强的仆人却为何还要用重金聘请咱们保镖?”徐子嘉沉吟道:“总镖头你可看得出这两个老苍头的家数来历?”孟霆道:“这两人一个精通大擒拿手法一个擅长于大力鹰爪功。 看来都是外家登峰造极的高手。我所知道的外家高手之中没一个比得上他们!说来惭愧我真的是摸不透他们的来历!” 说话之间斗场的形势已是起了变化程老狼与那瘦苍头还是打得难解难分但他的儿子白狼程玉已是抵挡不住那胖苍头咄咄迫人的攻势。 骡车上那少女揭开珠帘打了个呵欠说道:“展大叔时候不早我想歇啦!”言下之意显然是在催促她的两个老仆赶快打敌人。 那瘦苍头道:“是小姐你请安歇。老奴马上给你赶开这群野狼!”口中说话手底招数丝毫不缓。白狼程玉立足不稳给他迫得连连后退。瘦苍头陡地喝道:“咄还不撒剑!”程玉一剑横封忽地只觉虎口一麻那瘦苍头横跨上一步左手托起他的时尖右手五指如钩已是抓着他的虎口。 程老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见儿子遇险倏地身形一转避开了胖苍头的一招擒拿手铁烟袋用了一招“金鸡点头”烟管向瘦苍头面门点到。说时迟那时快瘦苍头已是劈手夺下了程玉的青钢剑喝声:“去!”把程玉推开“青钢剑”一架“当”的一声青钢剑损了一个缺口。瘦苍头笑道“这口剑不济事还你!”脱手掷出长剑化作了。道青虹直到程玉的后心程玉刚刚被他一推脚步跄踉尚未站稳焉能抵挡?眼看这柄长剑就要插入白狼的背后心程老狼喝道:“休得伤害我几!”铁烟袋飞出磕落那口长剑。与此同时那胖苍头亦己是一抓抓到了他的后心。程老狼为救儿子手上已无兵器双方空手他可不是那胖苍头的对手。程老狼反手擒拿意欲扣着对方虎口那胖苍头变招快极双掌一合“啪”的一下已把程老狼的手臂夹住。胖苍头喝道:“我不打断了爪的老狼给我滚开!”掌力一撤程老狼腾身飞起落在三丈之外。低头一看只见一条右臂印着鲜明的五个指痕就好像烙上去似的筋骨火辣辣的作痛。程老狼暗暗啥惊:“若是他刚才稍稍用力只怕我这条手臂已是卖给他了!”一败涂地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开。那胖苍头也是颇感意外心想:“这老狼吃了我一记虎爪擒拿居然还能够纵跃如飞也算是很难得了。若然革打独斗我还未必就能够准赢他呢。” 那小姑娘笑道:“爷爷该咱们去请新娘子啦!”话犹未了只见那书生手摇折扇已是飞一样的抢上前去说道:“新娘子是我的金子让给你们!” 那小姑娘怒道:“骚狐你讲不讲黑道的规矩?”正要追上去截他。那老者却将她拉住笑道:“就让他先去省得咱们多费气力。嘿嘿这烫口的馒头谅他也吞不下。” 野狐安达对那姓周的老者委实有几分顾忌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要抢先动手免得那少女给他们枪去。安达自恃轻功盖世心想只要占先一步抢了那个女子姓周的老者就追他不上了。 眨眼间安达已抢近骡车那两个老苍头并肩而立喝道:“来吧!” 众人见过这两个老苍头的功夫心中俱是想道:“五头凶狼都折在他们手下这只狐狸居然胆敢张牙舞爪也当真是色迷心窍不知死活了!” 野狐安达急于抢那少女二话不说立即动手。只见他折扇一举急如电火直奔那胖苍头顶门的“华盖穴”敲下这“华盖穴”乃人身死穴之一胖苍头大怒掌护额门喝道:“好狠的妖狐!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招!”左拳如风捣出。安达招数未曾使老一个斜身滑步折扇又已指到瘦苍头有臂的“曲池穴”。胖苍头一拳捣了个空瘦苍头的右臂受攻左掌忙于应敌招数被安达封住无法施展只好闪开。说时迟那时快安达反手一指折扇挟着一股劲风又点到了胖苍头背心的“志堂穴”胖苍头连忙滑步回身只听得“嗤”的一声对方的点穴虽然避了过去长衫的下摆却已给野狐安达撕破。 安达不过三招便迫得两个老苍头手忙脚乱镖队的人本来正在暗笑这野狐太过不自量力此时不禁都是瞠目结舌人人惊骇。 安达着着抢攻招数越展越快。激战中安达忽地折扇一张朝着胖苍头的面门一扇。胖苍头大怒出掌撕他的扇子安达横扇如刀倏地从他左臂削过。胖苍头大叫一声倒跃三步一条袖子已是给鲜血梁红了一片。原来安达这把折扇扇骨乃是磨利的钢片做的可以当作刀剑使用。他向那胖苍头面门一扇乃是有意扰乱他的眼神。胖苍头猝不及防着了他的道儿左臂被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虽然未伤了骨头也是疾痛难当。 镖队的人失声惊呼就在这一瞬间忽见瘦苍头一把抓着了他的扇子他是趁着安过全神袭击他的同伴之际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擒拿手的绝技的。 镖队的人以为瘦苍头业已叵败为胜惊呼变作欢呼。徐子嘉笑道:“这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孟霆忽地叫道:“不对!” 话犹未了只见瘦苍头一个踉跄双方已是分开瘦苍头立足不稳跌跌撞撞的退出了六七步之外、方能稳住身形。 原来在这瘦苍头抓着扇子的时候安达已是用上了“隔物传功”的本领他的内力比这瘦苍头还要胜过一筹瘦苍头只觉掌心一震掌握不牢安达的拆廓倏地一转又把他的手心割伤了。 胖苍头挺身再斗安达喝道:“你当真不要性命了么滚开!”折扇倏张佳合。不过数招胖苍头左股的“浮稀穴”又给点中胖苍头扑通倒下。瘦苍头护着骡车安达喝道:“哼你还要打?跟你的老伙伴去吧!” 瘦苍头顽强之极明知不敌、依然挡着骡年寸步不让。安达一柄短短的折扇修张修合忽上忽下张开时当作五步行剑使合起来又可当作点穴的判官笔当真是变化莫恻。迅捷异常。他这柄折扇比程老狼用的那根烟管更短小招数的凌厉则有过之而无不及。镖队的人刚才见了程老狼用烟管打穴已是叹为绝技如今看了安达折扇上的功夫更是矫舌难下!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比一山高此话当真是半点不假。 不过数招瘦苍头身上又受了两处伤但伤得也还不算很重瘦苍头带伤苦斗依然不肯让开。 孟霆双眼的痛疼已止提剑上前心里想道:“新娘子若是给这妖狐抢去虎威镖局非得关门不可。说不得我只好不顾身份了。”孟霆是想上去助那瘦苍头以二敌一但他是总镖头的身份以二敌一纵然胜了也是自坏声名何况还未必能胜。因此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心情就似去跳火坑一般。 车上的少女忽地开声说道:“展大叔你退下去!”瘦苍头应了一个“是”字虚攻一招闪到骡车后面说道:“妖狐我是奉了小姐之命可并不是怕你!” 瘦苍头一退镖队的人都是惊诧不已。不知这瘦苍头何以肯听小姐的命令?这么一来岂不是等于把小姐交到了贼人手中?孟霆还未赶到此时那两个老苍头一个给点了穴道还躺在地上一个又已退下即使孟霆能够及时赶到单打独斗他也绝不能胜过野狐安达的了孟霆不禁顿足叹气心里想道:“糟了糟了!这支‘镖’失在我的手上镖局固然要关门我盂霆的一世英名也是要付之流水了!” 说时迟那时快安达无人拦阻已是长驱直人揭开了骡车的车帘哈哈笑道:“小姐莫惊我会怜香惜玉的:你想早点安歇我这就带你去安歇。”口中说话一只手已是伸了进去。 孟霆是气急败坏那小姑娘却格格笑道:“嘻嘻有好戏看了!”小姑娘话犹未了忽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野狐安达忽地缩手倒纵就好像给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小姑娘拍手笑道:“谁叫你有眼无珠?活该活该!” 这一下变化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孟霆定睛看时只见安达以手掩面面上鲜血淋漓没命飞奔转眼间已是跑得无踪无影。小姑娘笑道:“这头狐狸倒是跑得很快!嘿嘿我本来要废掉他两个‘招子’的如今韩姐姐只是挖掉他一只眼珠却是便宜他了。” 车上那少女掀开珠帘把瘦苍头招到跟前递出一支玉簪说道:“污了我这支玉簪我可不能要了你拿去施舍给穷人吧。” 正是:谈笑自如惩恶贼谁知弱质是英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回 抱病新娘终袖手 拦途好友斗机心-云 孟霆此时距离骡车已近看得分明只见玉簪上挑着一只血淋淋的眼珠。 孟霆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心想:“我也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不自量力要来‘保护’这位身怀绝技的新娘子!”同时又是不禁暗暗起疑:“这一主二仆武功都是远远在我之上却为何还要花费二千两黄金雇用我们护车?这新娘子身怀绝技又为何不早点出手却叫这两个老苍头受了野狐的伤?” 孟霆呆在原地做声不得。只听得那瘦苍头恭恭敬敬他说道:“老仆无能挡不住贼人以至污了小姐的玉簪罪该万死。”那少女说道:“你们都已尽了力了我怎还怪你们?玉簪拿去吧。”瘦苍头应道:“是!”接过玉簪那少女又道“你会解野狐的点穴吗?”瘦苍头道:“请小姐指点。”那少女道“你用这玉簪轻轻挑他肋下三寸的浮稀脉。这野狐用的是点奇经八脉的偏门功夫。” 瘦苍头一口咬去了玉簪上的眼珠在嘴里咀嚼得唰唰声响恨恨说道:“这野狐胆敢对小姐不敬小姐只废掉他一只招子真是太便宜他了。”镖队的人见他这副咬牙切齿的形状生吞安达的眼珠无不骇然。 瘦苍头依照这少女所教解开了胖苍头的穴道。两人再一同上来向小姐请罪。少女道:“我累你们受了伤也很是过意不去。要不是我身上有病我岂能任凭这妖狐欺侮你们?”孟霆这才知道少女之所以不早些出于敢情是因为行动不便之故。 但她身上有病居然还能够轻描淡写的一举惩凶孟霆心中更是佩服不已。 胖苍头道:“小姐千金之体本不该出手对付一个下三流的贼人这都是老奴无能之故。小姐现在好意点吗?”少女道:“我没事了你们受了伤快去裹好了伤歇一歇吧。” 那两个老苍头刚刚退下那个程老狼叫她做“小凤”的小姑娘跟看就跑上来笑道:“恶狼和野狐都打了我可要来请韩姐姐的大驾啦不知姐姐可肯赏面?” 车上的少女卷起珠帘微笑说道:“好伶俐的小型姑娘但我可不认识你啊你住在哪儿?” 这辆骡车的车把手刚才曾被安达一按以致车身倾斜前面的两只轮子也有一小半陷入泥中未曾恢复原位。少女俯身伸出头来柳腰轻轻一摆好像是受了颠簸险些倾仆的样子。 那小姑娘道:“请姐姐坐好了受我一礼我叫周凤住在凤凰山百花谷。”口中说话两只小手已是握着车把轻轻一抬那辆骡车登时给她抬了起来两只前轮露出地面端端正正的恢复了原来的位置。镖队的人都是不禁一惊这小姑娘好大的气力! 周凤继续说道:“韩姐姐不认识我我可是常常听得表姐说起你。这次务必请你赏面。”说罢敛袄合掌盈盈一拜。 那少女四乎八稳地坐在车上当周凤施礼之时笑道:“不必多礼!”笼手袖中长袖一挥以袖代手扶着周凤的腰周凤用尽气力竟然拜不下去终于给她衣袖一挥的那股力道扶了起来。周凤不由得满面通红。 那少女道:“哦原来奚玉瑾是你的表姐吗?你住在她的家周凤道:“正是表姐叫我来促驾的。” 那少女道:“多谢你表姐的好意但我一来是有病在身二来还要赶到扬州我不想去给你表姐多添麻烦了。” 周凤道:“韩姐姐的事情表姐都已知道了。她只是想和你聚一聚耽搁不了几天工夫。这些镖队的人反正也济不了事我的表姐自会护送你到扬州的。你那一千两金子省下来吧。” 那少女笑道:“这可不成我怎好意思要你表姐侍奉汤药。再说我也不能坏了镖行的规矩。” 周凤哭丧着脸道:“韩姐姐你不肯去不打紧我请不动你表姐可是一定要责怪我了。” 那少女道:“你只管把我的说话回复你的表姐。待我病好了我亲自到百花谷向你表姐谢罪。” 周凤显出很为难的神色叫道:“爷爷怎么办我请不动韩姐姐的大驾你也不上来帮帮腔。” 那老者迈步向前先向车上的少女施礼双掌合拢作了一个长揖说道:“老奴周中岳拜见韩姑娘!” 此言一出镖队的人都是大感诧异他的孙女与那少女以姐妹相称他却自称“老奴”未免不合情理。江湖上的人物都是重视面子的即使是出于谦虚也不该以老奴自称。 车上那少女道:“不敢当。”坐着还了一揖就在彼此揖让之际只见那辆骡车忽地向后滚动姓周那老者也“登、登、登”的向后退了三步。 孟霆大吃一惊连忙跑去扶着车把。他是从小练过硬功的人双臂有千斤之力。不料仍然不能稳住骡车反而给这辆滚动的车子带着他的身子跑了几步。 那少女举足轻轻踹下使出“千斤坠”的身法孟霆陡地觉得双臂一轻骤车已是停了下来。少女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总镖头。你下去歇歇吧我和这位周老先生说几句话。”盂霆满面通红知道自己的本领和他们差得太远讪讪的退过一旁。 少女淡谈说道:“周老先生好功夫!”周中岳长须抖动喘了口气皱脸微泛红晕说道:“老奴奉家主之命务必要请动姑娘的大驾。无可亲何只好不自量力。叫韩姑娘见笑了。”要知骡车有着四个轮子他用劈空掌的掌力推动骤车比较容易。 那少女用劈空掌的掌力将他震退三步却是艰难得多。何况那少女还是有病在身:因此这老者在暗中和那少女较量了一招之后亦已知道自己不是那少女的对手。 那少女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请你回复你家小姐待我到了扬州之后迟则三月少则一月我亲自到百花谷回拜你家小姐就是。” 周中岳情知不敌不敢强邀、当下说道:“老奴遵命。我家小姐的拜帖请你收下。”掏出一张大红帖子把手一扬帖子便即向那骡车飞去。此时双方的距离已在六七丈外帖子不过是一张稍为厚点的纸片居然能够在六七丈外掷来这手功夫虽然吓不倒那少女却已吓得镖队的人目瞪口呆了。 少女微微一笑把手一招接下帖子说道:“你家小姐真是客气得紧。好你们可以回去了。” 周中岳施了一礼说道:“老奴告退。小凤走吧!”这回他是真真正正的厄礼不敢再用劈空掌力了。那小姑娘笑道:“韩姐姐我请不动你的莲驾不瞒你说委实是有点失望。但盼我不必在一个月之后才能和你再见。”话中有话少女神色微变笑道:“你的表姐当真是这样急着要见我么?好吧那我只好看他的了。” 周中岳和他的孙女走后荒林中就只剩下镖队的人了。总镖头孟霆满面羞惭过来与那少女重新见过了礼说道:“孟某有跟无珠不知韩姑娘身怀绝技今晚全仗姑娘吓退贼人保全了虎威镖局的这支镖旗请受孟某一拜。” 那少女还了一礼说道:“一路上我多承你的保护我也还没有多谢你呢。” 孟霆满面通红说道:“姑娘取笑了这‘保护’二字应该颠倒过来说才是。” 那少女道:“总镖头不必过谦这一路来若不是仰仗你的虎威只怕早已出事了。” 副镖头徐子嘉裹好了伤欢天喜地他说道:“我在镖局将近三十年走镖不止百次这次可说是最凶险的一次了。幸而遇上了韩姑娘你这位贵人得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镖队的弟兄无不感激你韩姑娘。请让我代表他们向你致谢。”他忍不住心中的兴奋说话不免有点唠叨。 少女噗嗤一笑说道:“你们太客气了。是我爹爹请你们保镖的咱们同在一起本来就该患难与共怎说得上是‘遇上贵人’?现在也还未到扬州呢以后还要仰仗你们的。” 徐子嘉道:“姑娘你这么一说倒教我羞惭无地了。我在练了几十年功夫还及不上你韩姑娘一根小指头。不过经过了今晚一战群盗谁不知道姑娘的厉害?此去扬州只有三日路程料想是可以平安无事的了。” 少女秀眉微蹙说道:“这个可说不定。” 孟霆心中一动问道:“那个小姑娘的表姐是什么人?” 少女道:“她名叫奚玉瑾是我以前相识的一位闺中密友不过也已隔别了好几年了。她不是江湖中人你们不会知道她的。”言下之意似乎不想向镖队的人说这奚玉瑾的来历。 孟霆老于世故人家不愿意说的他自是不便再问下去。心里想道:“程家五狼、野狐安达、周氏祖孙这几拨强盗都败在韩姑娘主仆手下那姓奚的女子料想也动不了她。”孟霆与徐子嘉都有着同样的疑问:“为什么这位韩姑娘的父亲要不惜重金来请他们保镖?”但这事却也不便但直的去问作为“被保护”的准新娘子身份的韩姑娘而且这少女此时亦似乎露了疲倦的神态。 那老苍头过来说道:“小姐你再吃一次药。”少女接过药丸和水吞下打了一个呵欠说道:“你幻都辛苦了早点歇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此时已是将近三更时分镖队的人经过刚才一场混战有七八个人受伤其中伤得最重的是副总镖头石冲他给黄狼程挺的链子锤打了一锤打破了脑袋敷上了金创药流血仍然未止。没有受伤的也都疲累不堪。孟霆以总镖头的身份自是应该去给他们慰问扶伤于是在向这少女道谢后便退下去料理镖队受伤的弟兄。 经过了一番折腾幸而受伤的都没有性命之忧石冲伤得最重但他功力也较为深湛在服下了孟霆家传秘制的内伤丸药之后呼吸已经调和不久就睡着了。 盂霆放下了心抬头一看只见那两个老苍头还在烤火未曾睡觉于是孟霆就走过去和他们搭讪。 那两个老苍头道:“总镖头还未安歇?”孟霆施了一礼说道:“请恕我有眼无珠一路同行却不知高人就在身旁!”那两个老苍头笑道:“总镖头别这么说好在这里没有外人若叫外人听见了可不笑掉了牙齿。我们这两副老骨头越老越不“济事怎当得起‘高人’的称号?” 孟霆苦笑道:“若不是两位老哥出手我们镖队第一仗就已输给程家五狼啦更不要说后来的野狐安达和周氏祖孙那些人了。对啦我还未请教两位老哥的高姓大名呢。”原来孟霆与他们一路同行只当他们是普通的仆人压根儿连他们的姓名都未问过想起来也感到十分惭愧。通过了姓名这才知道胖苍头名叫6鸿瘦苍头名叫展一环。 展一环人较爽直笑道:“总镖头你别客气以你的功夫在镖行中也算是顶儿尖儿的角色了。各凭真实本领的话程老狼不是你的对手。当然倘若和那周中岳交手的话总镖头你是可能会吃点亏的。但我们二人也决不是那姓周的对手。今晚之事还是多亏了我们的小姐。比起小姐来我们是差得大远了。”说到此处觉说溜了嘴这“我们”二字已是把孟霆包括在内连亡补上一句道:“总镖头你不要难过你今晚亦已是尽了力了。要不是你们镖队的人个个拼死力战只怕我们也是寡不敌众。” 孟霆苦笑道:“多谢展大哥给我脸上贴金。客气的话我下会说总之韩姑娘和两位的恩情我姓盂的今生也是不能报答的了。但我有一事不明却想向两位老哥请教。你家小姐身怀“绝技却不知贵主人何以要雇我们保镖?” 6鸿道:“洛阳的镖局除了你们虎威镖局还有哪一家敢走这趟镖?总镖头你别多疑即使是路上出了事我家主人也决不怪责于你保银还是一样照付。”此话其实并没有回答盂霆“的问题不过也透露了一点消息那韩大维雇他们保镖其实只不过是要虎威镖局作个幌子而已并不指拟他们当真能够退敌。 孟霆怫然不悦说道:“我知道我们对付不了强敌可是我们也不能无功受禄。两位老哥若不肯给我说明个中原委我回到洛阳之后只好将镖局的招牌收起拼着变卖产业也一定要退回贵主人那已经付了的一千两金子!”有两句话孟霆藏在心里还未说出来的是:“你家主人钱多不在乎我孟霆可不能为一千两金子受你们的戏耍!” 瘦苍头展一环似乎很欣赏孟霆这份江湖豪气说道:“总镖头你别过意不去。你一点不是无功受禄走到这里才出事已经是你的大功了。你要知道我家主人请你保镖的原因吗?好我和你说!”孟霆拱了拱手道:“请你老哥指教以开茅塞。” 展一环道:“我们的小姐是要到扬州成婚去的一个就要做新娘于的人怎好抛头露面和强盗随便打架呢?若给人家知道新娘子是从洛阳一路打架来的岂不变成了笑话?何况我们小姐还是抱病在身她也没有那么多精神一路打架。” 孟霆道:“话说得是。但以你们两位老哥的身手……” 展一环道:“不错我们这两副老骨头都还硬朗对付一些小毛贼是对付得了的但从洛阳到扬州可是有几千里路的途程啊!假如一开始碰到强盗就由我们动手打了他们这不立即就要惹起黑道上的注意么?黑道的朋友闻风而来一路和我们纠缠我们又怎么打得了?最后还不是要让小姐出手?我家主人曾经千叮万嘱除非万不得已决不能让小姐出于的。” 胖苍头6鸿接下去说道:“实不相瞒不但我们的小姐不愿意在江湖抛头露面就是我们也不想给人家知道我们的身份。 打架的事情么可免还是免了的好。” 孟霆已知这两个老苍头不是寻常人物心里想道:“说不定他们是江湖上大有来历的人不知什么原故才屈身为奴的。他们隐姓埋名了许多年当然不想给外人知道。”江湖上禁忌甚多打听别人的私事就是禁忌之一孟霆自是不便查根问底。 展一环继续说道:“贵镖局在江猢上最吃得升是以家主想仰仗你们虎威镖局这枝镖旗希望得以一路平安无事到达扬州。谁知道几帮强盗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结果还是给他们打听出我们的来历。小姐的行踪也瞒不过那个女魔头只好迫得出手吓退那姓周的老者了。”孟霆知道展一环所说的“女魔头”定然是指那百花谷中的奚玉瑾。心里颇是有点诧异想道:“韩姑娘说这姓奚的女于是她闺中密友但在她仆人口里却变成了女魔头看来只怕她们两家又是有点过节的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6鸿道:“好了请你们保镖我们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能够到得这儿方才出事我们已经是感激你总镖头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请总镖头早点安歇吧。” 孟霆知道这两个老苍头是怕他再问下去有许多事情他们是不便说的那就难免尴尬于是只好怀着一些未解的疑团退了下去。 孟霆是个极有经验的总镖头虽然是睡着了在梦中也还保有一份警觉放眼一看只见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时分一望无际的红草荒原远处出现了两个黑点。 孟霆连忙把镖队的人叫醒说时迟那时快那两个黑点已经渐渐扩大看得分明是两个骑着马的女子。 红草是江淮平原上一种奇特的植物叶背青棕叶面殷红长得长的一条红草扯直了足有六尺多长高逾人头这时正是红草成熟的季节一望无际的荒原都在茂密的红草覆盖之下红如泼天大火红如大地涂昧。 一马当前的那个女予头上飘着红中身上穿的是大红衣裙脚上穿的是红缎绣花鞋胯下的坐骑也是点点红斑的“汗血桃花马”。朝霞映照之下红草已是分外鲜明加上这样的一个红衣女子骑着小红马在红草上飞驰当真就像一团火似的猎猎烧来。那股气焰那股泼辣的味道令得镖队的人无不目瞪口呆。当前的景象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动画”但美得却是令人惊心动魄! 跟在这红衣女子后头的是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湖水绿的衣裳和前头的红衣女子相映成趣色调配合得十分谐和。这个小姑娘就是昨晚来请新娘子的那个小姑娘周凤。众人虽然不认识前面的红衣女子但见了后面的这位小姑娘大家也都可以料想得到:前面这个红衣女于是她的表姐奚玉瑾了。 孟霆心里正打不定主意回头一看只见那两个老苍头站在骡车两旁相对皱眉。胖苍头6鸿搓着手叹气道:“怎么办?小姐五更的时分吃了一次药刚刚睡着了。她的病似乎又加重了咱们可不能让她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这红衣女于已是驰过红草覆盖的荒原“啊”的一鞭那匹小红马箭一般的“射”迸这座树林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呢?孟霆的镖局是已经收了人家一千两的金子的莫说那位“准新娘”韩小姐是在病中她那两个老苍头不肯让她出手;就是可以出手的话、孟霆护镖有责也是决不能袖手旁观的。主人家既然没有吩咐下来说是来人乃是朋友孟霆当然是要率领镖队上前迎敌了。 孟霆依照江湖的规矩让趟子手吩喝了三遍“虎啸中州!” 便即上前拦着那女子的马头、抱拳说道:“请问姑娘来……” “来意如何”四字还未说得完红衣女子已是飞马直冲过来扬鞭喝道:“你们是明知故问给我滚开!” 副总镖头徐子嘉忍不着气窜上前去一枪挑出说道:“姑娘你不讲理可休怪我无礼。请下马吧!”他这一枪是刺马而非刺人可是刚说到“下马”二字陡然间只觉手上一轻原来是那红衣女于一鞭打下闪电般的已是卷着了他的长枪徐子嘉的长枪脱手失了重心登时默倒。 徐于嘉昨日虽是受了一点伤但以他的本领照面一招便给这红衣女子夺了他手中的兵器这女子的武功之强已足以令镖队的人个个惊心大感意外了。孟霆明知不敌仍然拼命阻拦小红马冲来他舞起铁牌就向马头推去。 红衣女子喝道:“给我躺下!”当的一声马鞭击在铁牌之上小小的一根马鞭竟然把他的铁牌打歪震得孟霆的虎口*辣作痛。盂霆这一招本来是牌剑兼施的连环招式刚使到一半铁牌反砸回来却把他的长剑砸开了。连环招式变成了连环反打自身。那柄长剑*了身后的一棵大树。这一招孟霆端的是避得好险若非他当机立断把剑抛开这一剑反刺回来他已是没有性命了。现在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禁不住接连退出了六七步方能稳得住身形。 说时迟那时快红衣女子一提缰索小红马已是从孟霆让开的缺口驰过。红衣女子笑道:“虎威镖局的总镖头果然是名不虚传!”孟霆没有如她所料的躺下红衣女于已是颇感意外这句说话并无嘲讽的成份但听到孟霆的耳中却是不由得他不满面通红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 在孟霆堵截红衣女子之时镖队的人和那小姑娘周凤也已交上了手。周凤笑道:“咱们昨晚曾经会过凭着这点香火之情我倒是不能大过难为你们。”她也并没亮出兵器就在马背上挥舞皮鞭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不消片刻已有两杆长枪一柄大刀一支铁棒给她的马鞭卷脱了手还有两个镖头给她的马鞭打着关节倒在地上。虎威镖局的四大镖头石冲、徐于嘉、秦干昨晚就已受了伤轻伤的徐子嘉刚刚又给红衣女子夺了他的长枪伤上加伤不堪再战。唯余一个使判官笔的孙华可以勉强和周凤一战。但孙华的判官笔是短兵器马上交锋甚不适宜不到十招给周凤喝声“着!”鞭梢轻轻的在孙华的“曲池穴”一点孙华应声落马!周凤纵声笑道:“孙镖头的点穴功大小女子领教了我可要过去啦。你也不用着急一个时辰之后你的穴道自解!”孙华擅于点穴不料反而给周凤点了他的穴道而且用的还只是一根马鞭。孙华倒在地上也不能不暗暗佩服。 此时孟霆已是给那红衣女子迫退镖队的人有几个还想追上去阻拦那女于夺“镖”孟霆叹了口气顿足道:“咱们认栽了吧!” 周风格格笑道:“韩姐姐我又来看你啦!”那两个老苍头道“奚姑娘你好。我家小姐可是有点不大舒服。”红衣女子道:“是吗?那我更应该来看她了。”那两个老苍头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珠帘一卷车上的少女已是笑盈盈地走出骡车。 红衣女子笑道:“佩瑛真对不住我这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到得这样早把你吵醒了。”镖队的人一直只是知道他们护送的新娘子乃是姓韩如今方始知道她的名字叫做“佩瑛”。 韩佩瑛道:“哪儿的话?奚姐姐你来看我我是盼都盼不到的呢!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孟霆猜得不差这红衣女子果然是奚玉瑾。孟霆心里想道:“看她们这副亲亲热热的神气倒真是像姐妹l般谁知内里却是勾心斗角。” 奚玉瑾道:“小凤请不动你的大驾我只好亲自来啦!” 韩佩瑛道:“小风没有对你说么?我是因为患了一点不大不小的病所以不想去给你多添麻烦了。” 奚玉瑾道:“你有病在身更应该有个亲人照料了。咱们情如姐妹难道你不放心让我照料你么?” 韩佩瑾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心里想道:“她如此咄咄迫人我只好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心念未已奚玉瑾又已笑道:“佩瑛你别瞒我你是急着要去做新娘子有了丈夫就忘了姐姐了是么?” 瘦苍头展一环乘机说道:“奚姑娘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就不应该怪我们的小姐啦。男家早已择好日子等待我们的小姐去成亲的。待他们成亲之后小姐和姑爷一定会到百花谷回拜奚姑娘。” 奚玉瑾忽地纵声笑了起来笑了许久方才停止说道:“妹夫可是扬州的谷啸风吗?若然是他你可不用到扬州去了。 我已经将他请来了百花谷你们在百花谷成亲也是一样。”歇了一歇又忍不住笑道:“幸亏你是遇上了我要不然你们到扬州可就要扑个空了。新娘子找不着新郎岂不是笑话?” 此言一出几乎把韩佩瑛吓得呆了心中惊疑不定:“她怎么全知道了?谷啸风武功不弱难道当真给她绑了票么?”原来她们二人虽是好友但韩佩瑾却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未婚夫是谷啸风奚玉瑾打听得她到扬州成亲不足为奇知道她要嫁给谷啸风这却是大大出她意料之外。韩佩瑛本来准备给谷啸风捏造一个假姓名的如今只好默认了。 韩佩瑾不肯告诉好友她己有了夫家倒不是由于女孩儿家的害羞而是另有缘故。 韩佩瑾想起了她和奚玉瑾结织的经过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四年前韩佩瑛只有十六岁为了一桩事情替父亲送一封信给济南的一位老朋友路上碰到强盗劫掠客商韩佩瑛忍不住拔刀相助那时她的武功远不如现在而那帮强盗之中又很有几个高手韩佩瑛险些自身难保幸亏恰巧遇上奚玉瑾路过两人合力这才把群盗杀退。 奚玉瑾那年十八岁比韩佩玫年长两岁但因出道得早江湖上的阅历比韩佩玫深得多。两人年纪相若情性相投谈得很是投机。韩佩瑛因为要到济南送信不得不与奚玉瑾匆匆分手。分别之时韩佩瑛约她到洛阳相会奚玉瑾也答应了。 济南之行顺利完成。韩佩瑛回到家中少不免把路上的遭遇告诉父亲韩大维听得十分图意听了之后若有所思。 韩佩瑛稚气地问道:“爹你怎么不高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在江湖上随便结交朋友但这位奚姐姐是个女的有什么打紧?”原来韩佩瑛自幼许配扬州谷家是以她父亲在她出门之时曾经郑重吩咐过她谨慎交游以免惹出闲话。 韩大维道:“不我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你结交了这样一位武艺高强的姐姐我也是替你高兴的。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这位奚姐姐是否家住凤凰山的百花谷?” 韩佩瑾说道“爹你怎么知道?不错她是住在凤凰山的百花谷她说这百花谷当真是名实相副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青之草花草的种类繁多说不定还不止一百种花。她本来请我到她那里去的我因为要赶着给你送信只好邀她到咱们这儿了。” 韩大维面色倏变说道:“你可有告诉她你已经许配了杨州谷家?” 韩佩瑛满面通红说道:“我与她刚刚相识相聚不过半日哪会把什么事情告诉人家?” 韩大维道:“她有问你到济南送信之事吗?” 韩佩瑛道:“我告诉她我有事要去济南她就没有再问下去。 爹人家可没有你这样喜欢罗嗦。” 韩大维笑了一笑说道:“你没有告诉她就好。记着你以后也切莫向她提起扬州谷家。” 韩佩瑛好奇心起问道:“为什么?” 韩大维这才告诉她凤凰山百花谷的奚家和扬州谷家有点小小的“过节”但却不肯告诉女儿是什么“过节”只说这是一件不适宜让她知道的事情。韩佩瑛笑道:“我只当他们两家有什么血海深仇呢既然只是小小的过节那我也就不怕招待奚姐姐了。” 韩大维的面色却是十分凝重说道:“虽然他们两家并无杀父之仇但也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和谷家的关系。” 过了三十月奚玉瑾果然到了她家作客韩佩瑛听父亲的吩咐丝毫没提及谷家的事情两人只是白天练武晚上聊吟相处得十分快乐。这奚玉瑾和她一样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女。 奚玉瑾在韩佩瑛家里住了一个多月才走以后就没有再来过。想不到今天在韩佩瑛要去做新娘的途中她却突然来劫镖了。 如今奚玉瑾就站在她的面前要请她到百花谷与谷啸风相会去呢还是不去?韩佩瑛想起了爹爹的吩咐暗自寻思:“爹爹说他们两个是有过节的。爹爹连谷郎的名字都不许让她知道可见他们的过节即使不是血海深仇也是很难化解的了。谷郎在成婚的前夕又岂肯到她的家中作客?除非是给她捉了去的。她邀我去想必也是不怀好意的了。”心中又想:“但我若不去的话势必要和她动手的了。她与我交情非浅即使不怀好意也未必就会害我?”再又想道:“可是即使她说的是真我又岂能与谷郎在她的家里成婚?这不但丢了谷郎的面子别人知道了也是个大大的笑话!”跟着想到:“谷郎的本领不弱至少也不在奚玉瑾之下又怎能轻易让人捉去?唉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韩佩瑾思潮起伏片刻之间转了几个念头但去呢还是不去心中还是委决不下。奚玉瑾好像等得不耐烦微微笑道:“好妹子不必犹疑了谷啸风等着你呢跟我去吧!”说罢就走上前去扶韩佩瑛上车。 事情已不容韩佩瑾再加考虑“不管是真是假我总要到扬州去打听一个明白。” 韩佩瑛打定了主意于是当奚玉瑾上来拉她的时候她衣袖轻轻一拂说道:“多谢姐姐的好意但我还是不想打扰姐姐。” 韩佩瑛面上堆满笑容在旁人看来她们是一个劝驾一个推辞虽然是在拉拉扯扯却看不出在这拉拉扯扯之间她们已是各自使出上乘武功暗中较量了好几招了。 韩佩瑛穿的是新做的嫁衣裳衣袖很长掩过手背。“揖让”之际中指从袖中伸出闪电般的就向奚玉瑾的虎口点去。 有长袖遮掩连孟霆那样的武学行家也看不出来。 这一指是韩佩瑛家传的“兰花手拂穴”的功夫非同小可。 韩佩瑛因为自己是在病中自忖若是真的打起来绝不是奚玉瑾的对手。迫不得已这才使出了家传绝技。 哪料一指点去却给奚玉瑾的衣袖裹住奚玉瑾笑道:“妹妹何必客气!”左手中指依样画葫芦的从袖中伸出反点韩佩瑛的穴道。 韩佩瑛咬一咬牙心中想道:“你既不顾姐妹之情如此相逼我也只好不客气了!”玉腕微弯只待奚玉瑾手指戳到就要施展小擒拿手的绝技把她的中指拗折。心念方动奚玉瑾似已料到她有此后着轻轻一托她的时尖韩佩瑛一条手臂登时麻木不能动弹。奚玉瑾笑道:“时候不早上车吧。这辆骡车很不错咱们姐妹俩可以躺在车厢里聊天。”韩佩瑛受她挟制无可如何只好装做却不过情面的佯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跟她上车。正是:说甚情如亲姐妹勾心斗角为何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回 荒原镖客惊鸣镝 月夜佳人响佩环-录 韩佩英身受挟持镖队的人看不出来那两个老苍头则当然是知道的这一惊非同小可明知不敌无暇思索也要扑上去阻拦了。 周凤站在车前噗哧笑道:“我的小姐请客可没有请你们啊!”奚玉瑾已在车上坐定珠帘未放叫道:“小凤让开!”衣袖轻轻往外一拂说道:“展大叔、6大叔你们要到百花谷我当然是欢迎的。但这可祖先问过你家小姐。”这两个老苍头本来是采取冲刺的态势跑步突然间觉得一股无形的潜力向他们推来虽然不至于给推得踉跄倒退却也不由得身形连晃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就像碰着了一堵墙壁一般。两个老苍头嗒然若丧不得不停了脚步。 韩佩瑛说道:“奚姐姐盛情难却我到她家里住几天。你们回去吧不必跟来了。”韩佩瑛是不得不如此说那两个老苍头也不碍不应了一个“是”字双双退下。 镖队的人职责攸关见这骡车要走都着了急孟霆一马当先连忙跑过去叫道:“奚姑娘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奚玉瑾格格一笑说道:“总镖头你不必着慌你们是给韩家保镖的如今就当是我接手保这支镖好啦。不过我也不是抢你们的生意……”说至此处玉手一扬一枝短箭射了出来孟霆听风辨器知道这枝短箭射出的劲道不大显见对方并无恶意。孟霆绷紧的心情放松将短箭接了下来入手清凉仔细看时却原来是一枝碧绿色的玉箭箭杆上雕有一个小小的“奚”字。 奚玉瑾棱下去说道:“你把这枝箭拿回去给我的韩伯怕看就算是交了差了。我敢担保他该付的保金一定照付。佩瑾你的爹爹绝不会吝惜那一千两金子的是不是?” 韩佩瑛道:“我们虽然家道贫寒一千两金子却还出得起。孟总镖头多谢你们送了我几千里路你回去就照奚姐姐的交代回复我的爹爹爹爹绝不会怪责你的。” 孟霆虽然不知觉她们的话是否兑现但三面言明有了交代也总算是给了他们虎威镖局的面子了。孟霆情知要阻拦也阻拦不来也只好让她们去了。 周凤跨上奚玉瑾那匹小红马牵着一匹空骑跟在骤车后面扬手笑道:“展大叔6大叔孟总镖头再见啦。你们的小姐我们会好好看待的两位大叔回去尽可请韩伯伯放心。” 骡车走后那两个老苍头道:“总镖头请借我们两匹坐骑。”孟霆怔了一怔说道:“你们不和我们一道回去么?” 那两个老苍头说道:“小姐给人家抢去我们还有什么面目回去见主人?”孟霆道:“那么两位打算如何?”瘦苍头展一环恨恨说道:“我们虽然打不过那丫头也绝不能丢了主人的面子。 俗语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丫头虽然厉害也不见得就没人胜得过她百花谷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是决意去闯它一闯的了。”言下之意自是要去邀请能人到百花谷夺回他们的小姐。 孟霆说道:“我们虽然本领不济也可以给两位跑一跑腿。”胖苍头6鸿说道:“总镖头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事已如斯恕我直言这件事你们也是插不了手的了。你们已经尽了责敝主人绝不会怪你的你们还是早早回去吧。”这两个老苍头选了两匹坐骑说完了话马上就走。 孟霆顿足长叹心里想道:“我哪还有脸皮去收那一千两金子回转洛阳把镖局歇了从此做一个隐姓埋名的闲散之人吧。”徐子嘉一岐一拐地走过来道:“总镖头咱们是——”孟霆挥一挥乎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把镖旗收起来回去吧!” 抬头望时那辆骡车早已走得不见了。 按下镖队的人不表。且说韩佩瑛被迫上了骡车之后不由得又是惊惶又是气愤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奚玉瑾噗哧一笑轻轻的给韩佩瑛理好乱说道:“好妹子你生我的气啦!”听她说话温柔体贴就好似从前相处一般。 韩佩瑛说道:“我怎敢生姐姐的气?嗯三年不见姐姐的武功是大大长进了我应该给姐姐贺喜。” 奚玉瑾笑道:“原来你是为了我破了你的独门点穴手法心里很不舒服是么?告诉你老实话吧我这全是取巧。那一年我在你的家里和你研讨武功早已对你的独门点穴手法特别留意所以我是以有备攻你无备这才侥幸胜你一招的。你若是病好了我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我也不希望今后咱们还会交手了。咱们毕竟是好姐妹是不?好妹子你别怪我我绝不是想欺负你的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到了百花谷你就明白了。” 韩佩瑛心想;“原来她早已料到有今日之事预先偷学了我的独门功夫。”心里恨他狡诈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睬奚玉瑾。 奚玉瑾轻轻说道:“对啦佩瑛你身子不太舒服还是好好睡一觉吧。”韩佩瑛感觉得到奚玉瑾的衣抽从她脸上拂过一缕幽香沁入鼻观叫她说不出来的舒服韩佩瑛想叫叫不出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佩瑛悠悠醒了过来张眼一看只见红烛高烧炉香袅袅床雕飞凤帐绣幡龙原来是置身在一间华丽的绣唐中了。 韩佩瑛醒来之后只觉气健神清、宿疾爽然若失。这几天她病势加重气喘心跳本来是不能运用内功了的如今试一试吐纳的功夫只觉精力弥漫内息绵绵不绝运气三转气达重关竟是畅通无阻丝毫没有头晕眼花的现象。韩佩瑛好生诧异心里想道“怎的我睡了一觉病都好了?” 妆台上有一面磨得亮晶晶的铜镜韩佩瑛对镜流妆镜中映出她清丽的姿容端的是“芙蓉如面柳如眉!”韩佩瑛对镜凝眸不禁痴了。少女都是爱美的但韩佩瑛之所以如痴似呆倒不是完全出于自我陶醉的爱美心情而是因为她在镜于里看到“失去的自己”那是她没有生病之前的自己镜中的少女神采飞扬憔悴的颜色已是完全看不见了。 桌子上烧有一炉桓香檀香有宁神的功效韩佩瑛吸了几口香气把乱麻似的心情宁静下来想道:“难道是奚姐姐在我不知不觉之中给我医好了病?”又想道:“这间房不知是奚姐姐的卧房还是她特别给我布置的?但不管怎样看来她对我倒不像是不怀好意了。” 韩佩瑛眼光一瞥梳妆台上方的墙壁挂有一张条幅上面写着一词韩佩瑛认得是奚玉瑾的字迹词道:“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养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韩佩瑛轻轻念了一遍不觉一片茫然心中只是想道:“奚姐姐为什么特别喜欢姜白石这一词?她书写这一词挂在当眼之处是不是就为了留给我看的呢?” 原来这词是南宋词人姜白石填的《扬州慢》(词牌名)是姜白石的自度曲慨叹战乱之后扬州的荒凉。词前有一小序:“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雾养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沧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南宋词人怆怀家国拿战乱之后的荒凉作题材的甚是平常这《扬州慢》虽然是同一类同中的出类拔萃之作按说也不应使得韩佩瑛特别陀异但引起韩佩瑛异样的感觉的却是因为这词的背景乃是扬州。她的未婚夫谷啸风正是家住扬州竹西路的。而且这词除了感怀战乱荒凉之外还隐约的写了一段爱情的故事词人在扬州有一个旧好重来寻觅已是如梦如烟“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了。韩佩瑛不由得心念一动暗自思量“她特地写这词莫非是与谷郎有关?” 韩佩瑛又再想道:“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这“杜郎”又是指谁呢?若说是比拟谷郎吧却又不像。谷郎本来就是家住扬州的有何“重到须惊”?再说这一词乃是感旧怀人缠绵诽憎的哀怨之词。奚姐姐写下这一词留给我看而我却是就要和谷郎成婚的虽说我不忌讳她也不该这样大杀风景。” 韩佩瑛疑团满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自解哑然失笑想道:“也许奚姐姐根本就是并无寄托只是我自作聪明而已。她兴之所至随便的写下这一词我却来给她猜哑谜了。” 韩佩瑛等了许久不见有人进来故意咳嗽两声外面也没丫头答应。韩佩瑛心里有气想道:“奚玉瑾嘴巴说得这样亲热却又不来理我。好她不来难道我就不会找她吗?” 韩佩瑛急于揭开的哑谜还是关于她的未婚夫之事奚玉瑾曾说过她已经把谷啸风“请”来了只要韩佩瑛到了百花谷就可以和谷啸风会面的如今韩佩瑛就是想要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可是韩佩瑛毕竟是个“准新娘”的身份倘若径直地跑去向人家讨未婚夫又伯惹人笑话。但若果不去闷坐房中也是无聊。 韩佩瑛心想:“现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打开窗子一看只见月在天心清辉如水。窗外是个大花园园子里静省悄的也看不见有人。 韩佩瑛开了房门走进花园。园中处处都有奇花异草有许多花草韩佩瑛连名字也不知道。花木竹石依着地形布置构成假山、幽径中间又点缀有亭台楼阁端的是美妙清雅有如图画。韩佩瑛禁不住欢喜赞叹:“怪不得奚姐姐说她的百花谷是世外桃源只是这座花园就不亚于神仙洞府了。” 园中景色虽美可惜韩佩瑛心事重重却是不能把全副心神用来欣赏美景她走了一会又自想道:“我如今功力已经恢复此地又没看守我不如逃出去到扬州亲自查个水落石出。不过现在还没见着奚玉瑾一走了之、又似乎不大妥当。”韩佩瑛想了又想仍是踌躇莫决。 韩佩瑛怀着满腔心事穿过回廊绕过假山忽地眼睛一亮原来面前是个荷塘。月色澄明荷塘泛影田田荷叶朵朵莲花翠盖红裳景色佳绝。 韩佩瑛给这荷塘夜色迷住了不知不觉的抛开了心事临流照影。忽然看见水中多了一个影子是个男人的影子。 韩佩瑛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在她的背后倚着花树含笑看她。 韩佩瑛呆了一呆蓦地变了面色喝道:“你是谁?” 原来她最初还以为是谷啸风偷来会她待到看得清楚了才觉是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子。 她和谷啸风是自小订婚的订婚那年她才三岁。那年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作客洛阳就住在她的家里。谷啸风比她大工岁已经是开始练“童子功”的八岁大的孩子了。谷若虚十分疼爱这个孩子到什么地方都把孩子带在身边。 韩佩瑛的父亲韩大维和谷若虚是老朋友彼此都很欣赏对方的子女就这样给他们订下了婚事。韩佩瑛只有三岁还未懂事对于订婚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对谷啸风并未留下印象。 谷家父子回去之前由于路途遥远两家很少往来。十年当中只有韩大维去过一次扬州韩佩瑛一来因为年纪小二来因为是未过门的小姐身份自是不便跟她父亲同去。 韩佩瑛再见到谷啸凤的时候她已经是十四岁了。那次谷啸风是来报丧的他的父亲谷若虚已经在原籍逝世。 韩大维听得老朋友逝世的消息很是伤心不免也谈起了他们的婚事。谷啸风推说年纪还小.二来他要按照古礼服三年之孝不便接个“童养媳”过门。韩大维也是有点舍不得这样小的女儿离开他终于同意了谷啸风的意见待他三年脱孝之后再来迎亲。不料自此之后时局日非兵荒马乱南北阻隔。谷啸风不能来迎亲韩大维又因遭了一次意外得了一个内伤的病武功虽然未失行动已是不便因此也不能亲自送女儿去完婚。 于是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终于拖到了今年韩佩瑛二十岁了她的父亲才决定由虎威镖局“护送”她到扬州完婚。 那次谷啸风到她家报丧韩佩瑛害羞不敢出去和未婚夫见面但也在帘后愉偷的看过这次当然是和三岁的时候不同未婚夫的面貌已经是深印她的脑海。她见未婚夫长得英俊心里也曾暗暗喜欢。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和谷啸风差不多一样年纪相貌也很英俊。所以韩佩瑛骤眼看时还以为是谷啸风再看了看才知不是。这一下韩佩瑛当然是不免大吃一惊连忙喝问。 白衣少年微笑道:“韩小姐别慌玉瑾是我妹子。我是她哥哥玉帆。” 韩佩瑛隐约记得奚玉瑾似乎提过她有一个哥哥当下紧张的心情稍稍松了一些但仍然板着脸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句话说出口方始觉得有点不妥。这是他的家里他到自己的花园来玩有何不可?话已出口难以收回韩佩瑛感到自己理亏不禁窘得面都红了。 好在奚玉帆却似毫不介意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今晚月色很好……”韩佩瑛碰着他带着笑意的目光不觉又是心头一跳暗自寻思:“这人说话好奇怪答非所问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奚玉帆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接下去说道:“我想在月光下睡莲一定更美我想来看看睡莲。听得这边似有佩环声响我还以为是玉瑾呢想不到却是韩姑娘。我冒昧走来惊动韩姑娘了。嗯韩姑娘你别见怪。” 韩佩瑛双颊微泛红晕低声说道:“没什么。” 奚玉帆笑道:“原来韩姑娘也有这样雅兴来看睡莲。”言语间已似把韩佩瑛引为知己。 韩佩瑛有点着恼脸上更似抹了一抹胭脂但人家是好意和她说话她也只好淡淡说道:“我不过随便出来走走。我回去啦。” 奚玉帆轻轻跟了上来说道:“这花园你没来过吧也还值得看看。嗯韩姑娘听说你身体不大舒服现在可全好了?” 韩佩瑛道:“只是一点小小的毛病多谢你的关心现在已经好了。” 奚玉帆道:“好那就好了。舍妹很是担心还怕你不会这样快好呢。她本来要我早点过来问候你的我怕你还没睡醒。” 韩佩瑾怔了一怔心想:“原来果然是奚玉瑾给我医好的。 但为何她自己不来却要她哥哥来‘问候’我。哼真是岂有此理!” 奚玉帆似笑非笑的接下去又道:“韩姑娘你患的这个病有一年多了吧?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甚是厉害恐怕也不能算是小小的毛病了!” 此言一出韩佩瑛大吃一惊:“原来他们连我受的是什么伤都知道了!” 奚玉帆说的这个朱九穆正是韩佩瑛父亲韩大维的大仇家。 八大前就是韩大维从扬州探访谷若虚回来的那一部韩大维在途中遇上了这个大仇家给他的修罗阴煞功伤了下盘双膝的关节受了阴寒之气从此跳跃不灵只能勉强的一步步行走像绅士般的踱看方步。旁人看不出来韩佩瑛则是明白:她父亲的武功已是等于废了一半。那次韩大维回来还没有告诉女儿他这个大仇家的名字。 一晃过了七年七年中韩大维对女儿勤加督促韩佩瑛终于练成了一套上乘的刺穴剑法这套剑法以快、狠、准见长能在一招之内刺敌人七处穴道。韩大维要女儿苦练这套“惊神剑法”为的就是要防备这大仇家再来。果然到了去年春初这个朱九穆上门来了。 韩佩瑛想起那天的恶斗心中犹有余悸。 她父亲盘膝坐地上朱九穆猛如怒狮捷似猿猴一进门来便即连番猛扑手脚起处全带劲风。韩佩瑛躲在房内兀自觉得窗摇屋动冷气侵肤奇寒难耐这间房和客厅相连四壁都嵌有高逾人头的大镜有光线从四面窗户透进来不必打开房门客厅里的一举一动从镜子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朱九穆绕着她爹爹的身子疾转越转越急陡然间一掌击下她爹爹倒了下去韩佩瑛倏地便跳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向朱九穆奇袭! 这是她父亲预先教她准备好的朱九穆这一招杀手早已在她父亲意料之中。韩大维以“鹤膊手”诱他出这招“鹤膊手”善能消解敌势但仍是抵御不了对方的修罗阴煞功因而势必跌倒。但朱九穆俯身击下之时肩后也势必露出“空门”。 韩佩瑛苦练了七年的剑术为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出击! 两父女配合得妙到毫巅韩佩瑛闪电般的一剑刺出朱九穆大吼一声反手一掌韩佩瑛早已跳开掌风剑影之中只见朱九穆狂冲出去转眼之间他那怒吼之声已像是从很远很远地方传来一样耳鼓还是翁翁作响但已细不可闻了。 她父亲坐了起来喘着气笑道:“可惜可惜!” 韩佩瑛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一剑只是刺着他的三处穴道不过加上了我的一掌也足以令他三年之内无法恢复武功了嘿嘿八年前我受他一掌之仇虽未全报也算得是出了口气了。”韩大维说。 韩大维又说:“朱九穆本来是不会和小一辈动手的但你刺了他这一剑三年之后却不能不提防他来向你报复。所以你必须要在今年出嫁了。” 韩佩瑛已经有二十岁按照当时习俗早已到了出嫁年龄但听得她爹爹这样说当然仍是免不了要问为什么。 韩大维说:“你试运气胸口是不是觉得闷。”韩佩瑛试了一试果然如此。 韩大维说:“你已经受了这大魔头修罗阴煞功的寒气所侵虽然不很严重却难医治。你的夫家有家传的少阳神功少阳神功不能破修罗阴煞功但却可以防御。你嫁了之后可以求你丈夫教你修习少阳神功这病就会好了。你们夫妻两人联手。 三年之后那大魔头即使来向你寻仇那时他的功力一定不比如今你们夫妻二人料想是可以应付的了。” 但想不到的是韩佩瑛尚未出嫁也未修习少阳神功这病已经由奚玉瑾替她治愈了。 宿疾霍然而愈韩佩瑛的欢喜自是可想而知但也因此不能无疑心里想道:“奚玉瑾为什么偷偷给我医好了病不肯让我知晓?她把我接到百花谷来为的就是给我医病么?还有她说谷啸风在这儿这究竟是真的呢还是这只是她要我来百花谷的一个藉口?” 韩佩瑛正自迟疑不知该不该把这些问题向奚玉瑾的哥哥请求解答奚玉帆已是望着她微笑道:“韩小姐请你给我把一把脉。” 对方是好友的哥哥又是给自己看病韩佩瑛自是不便推辞当下默默无言的把手递过去。虽说江湖儿女不避男女之嫌这却是韩佩瑛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少年男子抓着她的手韩佩瑛不自禁的有点异样的感觉颊上飞起一朵红云。 奚玉帆凝神听了一会脉息放开了韩佩瑛的玉肮笑道:“恭喜韩小姐你体中的阴寒之气已是尽都消净不会复了。” 韩佩瑛苦笑道:“原来是你们替我医好了病我却犹在梦中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但却不知奚姐姐用的是什么灵丹令我好衙这样快?实不相瞒我的爹爹曾和我说过我所受的修罗阴煞功之伤虽然不算严重但因此而得的病也是很难医治的呢?” 奚玉帆笑道:“你既然问起我也不妨老实的告诉你不是我替舍妹表功她为了你这个病也确实是费了一点心思。医病用不了半天但她为了医好这个病已是足足用了三年多的准备功夫了!” 韩佩瑛诧道:“我这病才不过得了一年多难道奚姐姐有能知过去未来的神通么?” 奚玉帆道:“舍妹那年从你家作客回来已预防有今日之事。那时令尊早已受了修罗阴煞功之伤以至下半身不大灵便。是么?” 韩佩瑛道:“不错。”心姐:“原来她也是早已知道我爹爹受伤之事的了。” 奚玉帆道:“舍妹估计那大魔头绝不会轻易放过令尊迟早会再到尊府寻仇的。她是这样想即使不是你受了伤她学会医治修罗阴煞功的医术也可以为令尊效劳。” 韩佩瑛心中感动说道:“原来如此。奚姐姐真是用心良苦了。”这“用心良苦”四字是韩佩瑾随口说出来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奚玉帆不禁而上一红。韩佩瑾看在眼里根本莫名其妙倒是觉得有点奇怪:“咦这人怎的无端端面红起来?” 奚玉帆继续说道:“舍妹从尊府回来之后曾特地去求峨嵋山的无相神尼求她授以金针解毒之法、在她门下学了一年多。 只会金针解毒还是不能医治这病的幸亏我们又正好是住在百花谷……” 韩佩瑛诧道:“这百花谷果然似是世外桃源但和我的病又有什么关系?” 奚玉帆道:“韩小姐有所不知这百花谷是我们世代在此住的已有百多年了。” 韩佩瑛道:“这又怎样?” 奚玉帆道:“先祖喜爱名花这里本来是个荒谷是先祖从各处搜罗了奇花异草到这里来经过了百多年的培养、繁殖才成为今天的百花谷。” 韩佩瑛不觉笑道:“前人种树后人遮阴。这话果然不错。 这里的一花一草原来都是经过了许多前人的心血。但这些花草和我的病……” 奚玉帆接下去说道:“也很有点关系。百花谷的花草之中有几种是外间难以得见的珍贵药物恰恰可以法除人体的阴寒之气。其中一种六十年开花一次。韩小姐也是你的运气好这种奇花去年恰值是它开花之期。舍妹这才为你酿制成功了‘九天回阳百花酒’。 昨晚你熟睡的时候舍妹灌你喝了一壶九天回阳百花酒然后给你用金针拔毒。她又怕你功力不足叫我用少阳神功为你推血过宫助你运行药力。” 韩佩瑛这才知道奚玉瑾为了医她的病费了这许多心力但听到奚玉帆说到最后一段却禁不住面红起来。心里想道:“原来他也会少阳神功。哎呀他为我推血过宫我的身体岂不是给他抚摸过了?” 奚玉帆好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神态也是有点不大自然跟着说道“实不相瞒这少阳神功是我去年才开始练的。我与谷啸风切磋武功承蒙他授我少阳神功的心法。我们兄妹用家传的两种武功与他交换的。 韩小姐你这病要恢复得快必须三管齐下金针拔毒、九天回阳百花酒与少阳神功这三样缺一不可。否则你若只练少阳神功虽然也可以慢慢自疗但却最少需要两年才能病好了。 为了替你治病我只好权宜行事。韩小姐请你恕我冒昧!” 韩佩瑛满脸通红当然她不能怪奚玉帆为她治病。可是她却因此而又添了两个疑团暗自思量:“玉瑾说谷啸风在这里谷啸风的少阳神功当然比她的哥哥纯厚为问玉瑾不把谷郎叫来为我推血过宫却要她的哥哥代劳?还有我爹说他们两家是有过节的但照他们兄妹所说似乎他们和谷家又是好朋友了。这是什么缘故?” 奚玉帆说道:“韩小姐好得这样快我们兄妹都很高兴。这也证明九天回阳百花酒是有功效。舍妹打算明天就叫入送一坛去给令尊以令尊的功力无须金针拔毒只要喝完这一坛酒料想也可以好了。” 韩佩瑛大为感动说道:“奚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真不知应当如何报答她才好?奚姐姐呢?请你让我见她拜谢。” 奚玉帆道:“韩小姐不用着急你把事情都明白了再见舍妹不迟。” 韩佩瑛怔了一怔想道:“他要我明白什么呢?”于是乘机问道:“不错我正有一事不明。奚妞姐给我治病为何却瞒着我?” 奚玉帆微笑道:“若是事前和你说好舍妹伯你不肯接受她的医治。” 韩佩瑛禁不住疑云陡起寻思:“莫非她真是想要我的报答?” 心念未已只听得奚玉帆果然说道:“舍妹想请求韩小姐一件事情不知韩小姐肯否应承?不过请求韩小姐休要误会舍妹决无挟恩求报之心这只是情商倘若韩小姐不愿应承舍妹也不敢勉强。”话虽如此但在给她医好了病之后才提出要求这已分明是有点要挟的企图在内。韩佩瑛留心观察奚玉帆说话之时虽是满面笑容但笑得却是极不自然好像也为他妹妹的要求觉得得难出口似的。 韩佩瑛说道:“我与玉瑾情如姐妹何况她又给我医好了病她有什么为难之事我岂能袖手旁观?只要我做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奚玉帆吞吞吐吐他说道:“那也不用赴汤蹈火只不知韩小姐肯不肯而已。” 韩佩瑛道:“请说!” 奚玉帆道:“舍妹邀你来百花谷之时可曾对你说了些什么?” 韩佩瑛心头一震想道:“来了。”想起爹爹说过他们两家是有过节的心想:“若是他们要拿我的谷郎报仇哎呀这事可真是难答应了。” 在奚玉帆目光迫视之下韩佩瑛只好含羞说道:“奚姐姐说啸风他、他在这儿她要我来与他相会。不知不知……” 奚玉帆微笑道:“你是现在就想与啸风相见?”韩佩瑛默默地点了点头。红霞染上双颊。 奚玉帆道:“啸风是在这儿可是他现在却是不便与你相见!” 韩佩瑛吃了一惊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连忙问道:“为什么?”心想:“对了他一定是被奚家兄妹关起来了。” 奚玉帆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绕个弯问道:“你们有许多年不见了啊是吗?” 韩佩瑛情知其中定有蹊跷她本是巾帼须眉此时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了于是柳眉一竖说道:“不错我们已有六年不见了怎么样?” 奚玉帆又问道:“你们是自小订婚的订婚之时你只有三岁是么?” 韩佩瑛愠道:“你查根问底究竟是什么意思?” 奚玉帆赔笑道:“没什么意思。不过你们是小时候定下的婚事两家相隔又是水远山遥。韩姑娘你可曾想过这婚事这婚事……” 韩佩瑛不觉动了气说道:“我的婚事但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适不适合不用你管!” 奚玉帆道:“我知道你是来作新嫁娘的但谷啸风不在扬州等你成亲却到了我们这儿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你不想知道其中缘故?你的婚事当然不用我管但无亲却和舍妹有关联我做哥哥的也就不能不理闲事了!” 韩佩瑛给他这二席话说得惊疑不定惶惑异常心里想道:“他既然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好我就问他个水落石出吧。” 于是韩佩瑛定了定神沉住了气问道:“玉瑾要我来与啸风相会何以我又见不着他究竟他是不是还在这儿?” 奚玉帆笑道:“你以为舍妹是骗你吗?你看这个。”说罢拿出一支珊瑚递给韩佩瑛说道:“这是啸风兄还给你的你收下吧!” 这支珊瑚正是当年他们订婚之时她的父亲交给男家作信物的。韩佩瑛大吃一惊颤声叫道:“这是什么意思?” 奚玉帆道:“你不要难过。姻缘有定人力勉强不来……” 韩佩瑛道:“有话你爽爽快快他说吧他是不是要退婚?” 奚玉帆道:“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间的人事变化实是难以预料。啸风与玉瑾彼此相爱此事他们也是始料不及的!” 韩佩瑛呆了一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道:“你说什么?” 奚玉帆叹了口气说道:“玉瑾并不想伤害你她是无可奈何。四年前在她认识你以前她和啸风已是山盟海誓私自订终身了!” 谜底揭开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奚玉瑾将她劫到百花谷为的是这样一桩事情!她悄悄地给她医好了病果然是施恩要挟要她让出丈夫来作报答。 韩佩瑛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奚玉帆站在旁边也是极为难堪半晌说道:“我知道这是不情之清强人所难。但事已如斯他们两人是决不愿分开的了。还望韩小姐冷静的想想婚姻是双方的事……”韩佩瑛涩声道:“你叫他们出来见我!” 奚玉帆尴尬笑道:“韩小姐待你心平气和之后再见他们不迟。” 韩佩瑛又羞又气又怒墓地一甩衣袖飞快地跑。奚玉帆慌忙地追上去叫道:“韩小姐有话好说!” 韩佩瑛冷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奚玉瑾既然如此处心积虑我就让她称心如意好啦!”说罢手一扬一点银光向奚玉帆流星闪电般的射去。奚玉帆苦笑道:“咦怎么怪上我了?”衣袖一卷把那“暗器”接了过来一看却原来是镶着一粒夜明珠的玉簪。韩佩瑛说道:“这是谷啸风的东西你拿去给奚玉瑾吧现在这东西应该是她的了!”原来这支玉簪乃是当初谷家给她的聘礼。 奚玉帆呆了一呆叫道:“韩小姐……”话犹未了只听得又是当朗朗的一片声响韩佩瑛把那支珊瑚在假山石上摔得粉碎头也不回的越过围墙去了。 奚玉帆叹了口气心里想道:“她一定难过极了。”可是他还能够说什么呢?这不是谁的过错错的只是两家的父母当初不该那么小就给他们订下了婚姻。如今即使奚玉帆追上了她又能够怎么样?安慰她么?劝解她么?这只可能是越说越糟而已。 奚玉帆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韩佩瑛一口气跑出了百花谷百花谷名不虚传处处都是奇花异草。月光给花草蒙上一层薄雾轻绢更添了几分朦胧的幽美。但可惜韩佩瑛已是无心欣赏了。 一阵冷冷的山风吹来韩佩瑛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的烦躁好像给这股清风吹开稍稍冷静下来蓦地想道:“不对。我怎能就完全相信他们兄妹的说话?” 在韩佩瑛最初听到这个意外消息的时候她是满肚子都是气的她想不到情如姐妹的奚玉瑾会这样的工于心计谋夺她的丈夫。她更恨谷啸风对她的欺骗骗她到扬州完婚却叫她受到这样难堪的侮辱。她曾经想要找着他们两人痛骂一场。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如果他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话。因此她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吞忍辱含羞的跑出了百花谷但愿这是一个噩梦很快的就会忘记的噩梦。从今之后她是不愿意再见到这两个人了。 可是韩佩瑛还是不能甘心的她怎能忘掉这样的耻辱呢?谷啸风英俊的影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对谷啸风有感情吗?她不知道订婚的时候她根本毫无所知六年前也不过是在屏风后面偷偷的看过他连一句活都没有和他说过可是她究竟是他名份上的未婚妻她不能忍受谷啸风的欺骗和侮辱。 就似一个溺在水里的人抓着一根稻草似的这根稻草就是在她心中突然升起的念头:“焉知这不是奚玉谨骗我的呢?”是啊他们两家是有过节的也许这正是奚玉瑾一种恶毒的报复于段。 “无论如何我应该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韩佩瑛心想。于是她冷静下来决定到扬州去了。正是:美满姻缘成泡影波翻情海事离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回 往事成尘休再问 此心如水只东流-鸣镝风云录 两天之后扬州城中来了一个单身的卖解女子这女子便是本来要到扬州作新娘的韩佩瑛了。 谷家住在扬州的竹西巷是一个颇有名望的旧家。韩佩瑛在一个小客店开了房间之后当日便到竹西巷寻访谷家很容易的便打听到了。 只见谷家大门紧闭门前的一对石狮子脚踏苍苔檐头的蛛网都未清除更莫说张灯结彩了。看这情形一点也不像办喜事的样子。 韩佩瑛心里想道:“如果我不是在路上出事的话明天就是喜日谷家此时应该已是贺客临门的了。何以这样冷冷清清?难道他们已得了我家那两老苍头的报讯?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谷啸风根本没有打算和我成亲的了。” 韩佩瑛以一个少女的身份不便找人打听谷家是否要娶新媳妇的事情。谷家的大门紧闭她也不便在青天白日之下登门造访。要知她毕竟是谷家的新娘假如谷家并没有生什么事情新娘子莽莽撞憧的跑来找丈夫那岂不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韩佩瑛想了又想终于按捺下急求揭开哑谜的心情暗自想道:“且待今晚三更时分我亲自来探个明白。谷郎即使不在家中我也总可以见着婆婆的。” 韩佩瑛听得父亲说过谷啸风的母亲娘家姓任是苏州的一个名武师但她却是从不在江湖走动的。”婆婆也是武林中人今晚我偷偷的去探望她若是给她现我给她说明原因想来她也不会见怪。”韩佩瑛心想。 三更时分韩佩瑛换过一身黑色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客店悄悄的进入了谷家。 这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偌大一个谷家阴沉沉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谷啸风究竟在不在家呢?”韩佩瑛心里惴惴不安可又不敢呼唤。 进了后院现有间房子灯光未熄韩佩瑛躲在假山石后。张望进去只见一个妇人的影子出现在窗纱上她正在屋中走来走去。韩佩瑛想道“这一定是婆婆了这么晚了她还未睡。敢情也是和我一样有着很重的心事了!” “我怎么和她说呢?”韩佩瑛心想。 本来这是一个最好的婆媳相见的机会房中只有她的婆婆可以让她哭诉委屈。但韩佩瑛毕竟是有几分羞怯比如说见面的第一句话她就不知应当如何张口叫“婆婆”么?她是未过门的媳妇这桩婚事也不知能不能成?直率的就问答啸风在不在家么?脸皮又似乎太过厚了。 韩佩瑛腹槁未定正自踌躇。忽听得谷夫人沉声说道:“谁在外面?”韩佩瑛吃了一惊以为婆婆已经现了她正要应声。就在此时只见一条人影出现在假山前面韩佩瑛这才知道是另外有人心中更是大大吃惊。 这个人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似乎并未觉躲在假山后面的韩佩瑛只见他缓缓的向那间房子走去打了个哈哈说道:“三妹还认得老哥哥吗?”笑声极不自然。 房门打开谷夫人站在门口面色很是难看冷冷说道:“任天吾你来干什么?”那老者说道:“三妹我是特地来看你的呀!咱们兄妹有三十年没见面了吧我不应该来看你吗?” 谷夫人冷笑道:“多谢。可是我还没有死呢!当年我嫁给谷若虚的时候你说除非到我死的那天你才会上谷家的门收我骸骨。这句话你总还应该记得!” 任天吾极是尴尬说道:“当年我是不赞成你嫁给谷若虚但现在谷若虚也已死了你毕竟是我嫡亲妹子兄妹一时的口角还能永远记在心上?” 谷夫人道“你忘记了我可记得。你说我丢了任家的面你说我做了谷家的媳妇就不能再做任家的女儿是你把我赶出家门的如今你又来叫我妹妹了?” 任天吾道:“你受了三十年的委屈也难怪你心中有气。好啦你现在气平了一点没有?兄妹总是兄妹我当年说话过火一点如今就当我来给你赔罪好不好?” 韩佩瑛颇感诧异心里想道:“原来他们当真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听这个性任的说他是为了不满意这门亲事以至兄妹失和的。谷家是武林世家谷若虚生前是有名的大侠连我爹爹都很佩服他的。伺以这任天吾要反对他妹妹这桩亲事呢?” 谷夫人面色这才稍稍缓和说道:“赔罪不敢当大哥既然还肯认我这个不成器的妹妹我也应该感激大哥的宽宏大量。 好大哥。请进!有什么指教我自当洗耳恭听。”兄妹虽然重认但话中愤愤不平之气仍是未能全消。 任天吾苦笑道:“三妹还是小时候的脾气。”坐定之后间道:“啸风甥儿呢?” 谷夫人淡淡说道:“啸风可不知道有你这个舅舅我说我娘家的人都死绝了!” 任天吾面色陡变说道:“三妹就这样恨我么?”谷夫人道:“你不是也巴不得我早死好来收我的骸骨么?” 任天吾似是想要作的神气但随即就哈哈笑道:“三妹真是半点也不肯饶人。但我这次是讲和来的可不想和你再吵架了。年轻的时候你我火气都大以前说过的话大家都不必放在心上.” 谷夫人也似乎觉得自己过分了一些任天吾既然一再忍让于是她在一口怨气泄过后也就缓和下来说道:“你找啸风有什么事?” 任天吾打了个哈哈说道:“趁我这几根老骨头还硬朗在未进棺材之前特地来看看我从未见过的甥儿呀。” 谷夫人冷笑道:“难得大哥这样关心我们母子我真是要多谢大哥了。可是你妹夫死了也有多年了大哥今日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看看我们母子想来还有别的事情吧?” 任天吾道:“听说啸风要成亲了是么?以前我知道三妹怪我我不好厚着面皮登门.现在啸风要成亲了我这个做舅舅的前乘贺喜三妹总不能怪我吧。” 谷夫人道:“亲事是早已定了成亲可还远呢。你来得早一占了。” 任天吾道:“哦我听说明天就是佳期怎的改了日子么?”谷夫人淡淡说道:“不错改了。” 韩佩瑛伏在假山后面听到这里心情甚是紧张。她以为任天吾接着一定要问是什么原因的竖起耳朵来听。不料任天吾却忽地改转话题说道:“新娘是不是韩大维的女儿?”谷夫人道“正是。你和韩家相熟吗?” 任天吾道:“曾经在江湖上见过一两次面算不得很熟。但听说韩大维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所伤你知道吗?” 谷夫人道:“知道又怎么样?” 任天吾道:“少阳神功可以抵御修罗阴煞功韩大维和你结这门亲事对他倒是大有好处呢!三妹那十三篇少阳图解你给了甥儿没有?” 谷夫人忽地冷笑道:“哦我明白了。你原来是为了那十三篇少阳图解来的。” 任大吾道:“这是任家的家传秘籍我自是不免关心。” 谷夫人冷笑道:“不错这是任家的东西。但也是爹爹生前早就答应给我做嫁妆的。” 任天吾道:“爹是答应给你做嫁妆但却并不是准备送给谷家做嫁妆的。爹爹生前根本就不会想到你嫁的是谷若虚!” 谷夫人面上一阵青一阵红似是给哥哥的说话触痛了疮疤似的过了半晌冷笑说道:“你若认为我嫁给谷家丢你的脸你就不必上我的门!如今我的丈夫死了我的儿子也都要娶亲了你却来这里挖苦我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到此处陡地提高声音喝道:“任天吾你说老实话!你是要算旧帐呢还是想趁我丈夫死了要来讨回你任家的少阳图解?” 任天吾淡淡说道:“事情你早已做了旧事不必再提。少阳图解是爹爹给你做陪嫁的尽管你所嫁的人不是爹爹给你定的那门亲事我也不管了。三妹你不必大脾气我还不至于觊觎你的少阳图解。” 谷夫人道:“那么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任天吾道:“我并不想讨回少阳图解但我也不能让任家的祖传秘籍落在外人手上!” 谷夫人道:“哦你是怕啸风把这少阳神功偷偷传给韩家?”任天吾道:“韩大维受了修罗阴煞功之伤这少阳神功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结这门亲事嘿嘿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吧?” 韩佩瑛听到这里不禁又羞又气想道:“幸亏我的病已经好了不必求你任家的什么少阳神功。哼这任天吾真是岂有此理他把我爹爹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这门亲事是从小定下的给他这么一说倒像是爹爹早已处心积虑把女儿当作交换的。”想到这里倒有点感激奚玉瑾替她医好了病免得她受嫌疑。但转念一想:“谷家的亲戚既然有了这样的闲话我还好意思嫁给啸风么?”韩佩瑛是个好强的人受不了半点委屈的她固然是不甘心受奚玉瑾的侮辱但也不甘心受谷啸风舅父的猜疑。 幸而谷夫人马上说出几句话来消了韩佩瑛的气。谷夫人说道:“这门亲事是十七年前啸风的爹爹给他定的那时韩大维与朱九穆未曾结仇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也还没有练成呢!” 任天吾道:“你这么说倒像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不管韩大维与你家结亲的目的如何如今他需要少阳神功总是事实。” 谷夫人道:“我就是叫啸风用少阳神功去给他岳父医好了病也是应该!” 任天吾道:“是呀帮助至亲谁说不应该呢?但焉知这不是韩大维布下的陷阱?” 谷夫人道:“什么陷阱?” 任天吾道:“比如说他和朱九穆串通好了故意受他的修罗阴煞功之伤好骗取你的少阳神功?以韩大维的武学造诣不必你授他图解只要是用这神功给他医好了病他就可以参透其中的奥秘!” 韩佩瑛心里想道:“怪不得婆婆兄妹失和她这哥哥真不是个东西怎能这样猜疑我的爹爹?”其实任天吾一生规行矩步在江湖上虽然还未能说是德高望重声名已经比韩佩瑛的父亲好得多。只是韩佩瑛因为听碍他如此猜疑她的父亲心中自是难免大起反感。 谷夫人道:“韩大维的为人我不清楚但啸风他爹生前和韩大维相交甚厚毫不踌躇的就和他结了儿女亲家我信得过啸风他爹还不至于是个有眼无珠的人!”言下之意亦即是说她信得过韩大维是个好人了。韩佩瑛心中大慰想道:“毕竟是婆婆有见识。只要她不相信谗言我就安心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谷夫人又道:“你也用不着太早担忧这桩婚事能不能成也还说不定呢。” 任天吾道:“这却为何?” 谷夫人似有难言之隐想说又不想说喝了口茶沉吟不任天吾道“对啦我听说啸风甥儿要在明日成婚我才特地赶来的。如今看这景象好像你并没有打算替他办喜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谷夫人本来不想说的但转念一想哥哥在江湖上交游广阔耳目灵通这件事情只怕还得靠他帮忙于是说道:“大哥你既然是诚心与我讲和又是为了喝啸风的喜酒而来我也不能再瞒你了。啸风他他已经走啦!” 任天吾好像并不怎样惊异说道:“走啦?走到哪儿去了?”谷夫人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风儿不满这桩婚事他推三托四不愿成亲给我责骂了一顿他就偷偷走了。我足不出家门江湖上的事情隔膜得很也不知他交了什么朋友。我现在正在为难不知怎样把他找回来。”言下已是露出求助之意。 韩佩瑛伏在假山石后偷听听到此处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眼前金星飞舞地转天旋险些气得昏了过去。想道:“谷啸风果然是看不起我他不要我了。哼我才不稀罕他呢!只是只是这口气我却怎生吞得下去?” 韩佩瑛是个要强的人因此她虽然感到极度的难堪但也因此激起了她的傲气。心里想道:“啸风为了玉瑾逃婚我还有什么面子做他家媳妇?哼海阔天空哪里没有我立足之处?一生不嫁那也算不了什么。将来就是啸风后悔请八人大轿抬我我也决不能再嫁给他了!如今*既明我还留在这里作什么?” 韩佩瑛心里想走但气还未过双脚却是不听使唤。 只听得任天吾淡淡说道:“三妹想知道啸风的下落么?我倒知道!” 谷夫人惊喜交集心里想道:“原来你是站在亮处什么都已知道却来试探我的。”但她心里虽然对哥哥不满却也无心和哥哥吵了当下赶忙问道:“他在哪儿?” 任天吾缓缓说道:“甥儿现在百花谷奚玉帆的家中。” 此言一出俨如晴天打了个霹雳把谷大人吓得呆了。只见她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像是自言自语他说道:“百花谷奚家。” 任大吾道:“不错。这奚玉帆就是奚璞的儿子。奚璞是谁想必你还记得吧?他——”谷夫人颤声叫道:“你不必说了!”但任天吾还是在她喝止声中说了出来:“奚璞他他就是当年与你订了婚而你不肯嫁他的那个人奚璞有一子一女他的女儿奚玉瑾听说和啸风十分要好啸风这次就是为她逃婚的!” 窗里窗外气坏了两个女人窗外的韩佩瑛虽然早已知道此事但是如今在任天吾口中得到了证实证实了奚玉瑾所说不是假话韩佩玫还是不能不感到好似有利针刺在心上般的难过。 窗里的谷夫人也是一样显然是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的*颓然的倒在椅上喃喃说道:“这这真是——真是太巧了!”任天吾也在同时说道:“这这真是报应!妹妹你不怪我这样直说吧?当年你抛弃了人家这事未免做得有点过分。 奚家是最要面子的为了这事令得奚璞一生都不能在人前抬起头来。” 这“报应”二字本来就是各夫人想说而不敢说出口的她现在又正在为她儿子担心是以任天吾的说话虽然大大的*了她她的全副心神放在儿子的事情卜自己倒是不觉如何难堪。窗外的韩佩瑛可是难堪极了心里想道:“岂有此理这报应却报应在我的身上!”如今她方始恍然大悟原来她爹爹所说的奚谷两家的“过节”就是这件事情。此事有关私隐怪不得爹爹当年没有明说。 谷夫人半晌说道:“哥哥这会不会是奚家的一种报复手段?” 任灭吾说道:“奚璞的子女是否知道他们父亲的当年之事我不敢妄自猜测。但有一事我却是知道了的。这就是我今天要来找你的原因了。” 谷夫人道:“什么事?” 任天吾道“啸风已经把少阳神功传与奚玉帆。听说这是出于奚玉瑾的意思。奚玉瑾想要哥哥去替韩大维治伤藉此化解因此事而可能引起的韩家的仇恨。看来这位奚小姐倒是颇工心计比起你来她的行事是要圆滑多了。三妹将来这个媳妇入门你倒是要小心应付呢!” 谷夫人不理哥哥的冷嘲问道:“你怎么知得这样清楚!是谁的主意你都知道?” 任天吾道:“你还记得周二么?” 谷夫人道:“哪个周二?哦你说的可是我的奶娘周二嫂子的男人?小时候我见过他几次面印象早已模糊了。周二嫂子好吗?我已经有三十年没见过她了。” 任天吾道:“你那奶娘早已去世了。周二现在奚家。” 谷夫人叹口气道“自从我嫁到谷家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奶娘。她什么时候死的我也不知道。我想照顾他们可惜不能如我心愿。”谷夫人自幼失母由奶娘抚养成*人这奶娘对她也是十分疼爱。是以任天吾一提起来倒不觉撩起她的伤感了。 任天吾道:“奚家对他们倒是很好。你知道周二和奚家有点亲戚关系大约是什么疏堂的表亲。当年爹爹将你许给奚家也曾向周二问过奚家的情形的。说起来他虽然不是大媒但实际上却算得是你的媒人呢。” 谷夫人面上一红说道:“这些陈年烂帐还提它作甚?”原来她的奶娘当年就是最热心劝她嫁给奚家的人也正是因此她嫁给谷若虚之后就与奶娘疏远了。但现在她想起了奶娘的好处却不禁有点内疚了。 任天吾道:“你问起啸风甥儿的事这必须从周二说起。”谷夫人霍然一省说道:“对啦我倒忘了周二现在奚家。”任大吾道:“你嫁给谷若虚之后奚璞就把周二夫妻接到百花谷去。这些年来周二在江湖上也很有点名气了。你说周二没人知道但说起周中岳来江湖上许多人还要尊他为老前辈呢。 周二有个孙女儿名叫小凤自小陪伴奚玉瑾。周二以奚家的老仆自居他的孙女儿却是和奚玉瑾以表姐妹相称的。 啸风甥儿这次逃婚逃到了百花谷奚玉瑾替他出主意想用少阳神功来给韩大维治伤化解因此可能引起的仇恨这种种事情我都是从周二口中打听到的。周二则是从他孙女儿那儿听来的一定靠得住。” 谷夫人甚是尴尬心里想道:“风儿跑到了奚家这可是很难向他们讨人了。” 任天吾道:“我对韩大维相信不过实是不愿少阳神功的奥秘落在他的手中。” 韩佩瑛听到这里心中冷笑想道:“我爹爹才不稀罕你们的什么少阳神功呢。不过你们也未免小觑奚玉瑾了奚玉瑾的工于心计还在你们意料之外!她是在我熟睡之中给我医病的她也只打算送九天回阳百花酒给我爹爹又怎能泄漏你们少阳神功的奥秘?” 谷夫人沉吟未答就在此时一个丫头勿勿走来。 小丫头刚踏进门就慌慌张张地叫道:“主母不不好了!”蓦地看见一个老头子坐在房中她不认得任天吾呆了一呆登时噤声。 谷夫人造:“何事人惊小怪?这位是舅老爷有话但说无妨。她是服恃啸风的丫头名唤兰花。”后面两句话是和她哥哥说的。 兰花说道:“少爷有了消息了!” 谷夫人淡淡说道:“那很好呀。” 兰花道:“少爷是在百花一个姓奚的人家家里。那家的人少爷派人来报讯了。” 谷夫人心道:“想必是奚玉帆要我答应风儿和他妹妹的婚事。”于是问道:“人呢?” 兰花道:“我没有见着。丁大叔在外头招待那个人。刚才他抽空来告诉我叫我立即来禀告主母的。”丁大叔是谷家的管家老仆他是知道奚谷两家当年的那桩“过节”的。 谷夫人道:“老丁也是大惊小怪这件事我早已知道他明天告诉我也不迟。”此时己是将近四更的时分那管家老仆不便进内堂惊动主母是以叫小丫头代为禀告。 任天吾道:“你家的老丁素来老成稳重他不会知道你还未睡若不是有紧要的事情他一定不敢叫小丫头把你从梦中惊醒的。” 兰花忙道:“舅老爷明鉴。这事的确是十分紧要否则我也不敢惊动主母。” 谷大人霍然一惊说道:“什么事情那你就快说吧!” 兰花道:“那人是来告急的百花谷奚家已经给敌人包围了。”谷夫人诧道:“奚家兄妹武功不弱在江湖上也没听说有什么仇家怎的惹来了强敌包围?那些人是哪条线上的朋友?” 兰花讷讷说道:“听说是韩亲家请来的许多高手。有淮阳的左臂刀管昆吾有武进的名武师鲁大酞有江南黑道上的著名人物邓铿、蒙铣还有白马湖的王寨主……丁大叔和我说了许多名字我也记不了那许多。” 谷夫人吃了一惊说道:“韩大维远在洛阳难道他会知道啸风逃婚到奚家之事?但即使知道也用不着这样小题大作呀!” 韩佩瑛在假山后面愉听听到这里又是吃惊又是欢喜。 谷夫人莫名其妙韩佩瑛可是心里明白想道:“一定是展一环和6鸿用爹爹的名义约了这些人来向奚家讨人了。奚家兄妹说我已经不在百花谷想米他们必定不肯相信。为了我爹爹的面子展、6二人即使相信也必定还是要捣乱一场给我出口怨气的哼哼叫奚玉谨受场虚惊也好。”展一环和6鸿就是护送韩佩瑛的那两个老苍头。 谷夫人道:“此事因何而起丁大叔可曾问过那人?” 兰花道:“问了。听说是韩亲家要向百花谷的奚家讨人。” 谷夫人不悦道:“讨什么人?”她以为韩大维是要向奚家讨她的儿子心里想道:“我的风儿虽然行为不当但并非入赘你家你怎么可以到百花谷去抢新郎?事先又没有和我商议?你们韩家闹出笑话不打紧连我的而子也丢了!” 兰花道:“讨新娘子!” 谷夫人吃了一惊道:“什么新娘子?” 兰花道:“就是咱们家未过门的大少奶他们家的女儿呀!”谷夫人诧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任天吾道:“如此说来这件事情竟是真的了!” 谷夫人道:“哦你已经知道了吗?快告诉我!” 任大吾道:“听说韩大维托虎威镖局护送他的女儿前来扬州完婚路经老狼窝新娘子不幸被动!” 谷大人惊道:“被动?是程氏五狼干的吗?奚家也牵涉在内?”任天吾道:“奚家和程老狼并非一伙他们是各干各的程老狼志在钱财奚玉瑾则是要劫人。最后是奚玉瑾得手把你的未过门媳妇劫到她家去了。” 谷夫人大惊道:“有这样的事:哎呀这可真是不妙了!”心想:“倘若奚玉瑾心狠手辣把韩大维的女儿害了这可如何是好韩家不但要向奚玉瑾兄妹报仇只怕和我们谷家也要从亲家变作仇家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兰花说道:“奚家来的那个人说他家的小姐和韩姑娘是结拜姐妹这次只是请她到百花谷作客的谁知惹出了这场风波!” 谷大人道:“韩姑娘是来成亲的奚玉瑾这么做不是开玩笑吗了不过咱门也不理它只要韩姑娘没事就好了!” 兰花道:“那人又说韩姑娘已经不在他家了。” 谷夫人忙问:“去哪里了?” 兰花道:“不知道只是韩家的那班朋友不肯相信奚家的话一定要他家交出人来!”原来奚家派来报讯的这个人也并不知道底细他家的小姐替韩佩瑛医病的事他就更不知了。 任天吾道:“你家这位新娘子是韩大维的独生女儿本领定然不错想必是她觉奚玉瑾不怀好意逃跑了的。” 谷夫人抹了抹冷汗说道:“兰花你下去叫丁大叔好好款待那人。明天再作处理。” 兰花应了一个“是”字临走之时又道:“那人说咱们的少爷现在他家请主母看在少爷的份上帮忙他家解围。” 谷夫人苦笑道:“我的儿子我不挂心要他多说?” 小丫头退下之后任天吾道:“三妹你打算怎样办?” 谷大人茫然道:“大哥你有什么主意?”她本来是个很有决断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毅然逃婚和谷若虚私奔了。但此事牵涉到韩谷奚三家其中的关系甚为微炒。是以谷夫人甚感为难不得不向她的哥哥讨教。 任天吾道:“奚家若是另有办法可想绝不会登门求助。我看你也只好放下面子出头给他们解围了。” 奚玉瑾的父亲是和谷夫人订过婚的虽然早已死了但两家的嫌隙兀是未能消除也从无来往。任天吾话中有话指的就是这件事情。 谷夫人面上一红说道:“事已如斯我当然是不能不管了。可是我和围攻奚家的那班人不熟他们未必会卖我的帐。若是用武力解围大哥即使你肯助我咱们也未必能操胜算。而且一动起武来帮了奚家却是得罪韩亲家了。” 任天吾道:“当然是不能动武。” 谷夫人道“然则又有何善法可解此围?” 任天吾道:“解铃还得系铃人。三妹你是个聪明人这句话怎么忘了。” 谷夫人道:“你的意思是想请韩亲家出来调解?这一层我也想过了恐怕很难做得到吧?” 任天吾道:“韩大维现在泊阳这次生的事情想必是他的家人用他的名义干的韩大维只怕还未知道呢。而且远水不救近火纵然韩大维胄卖你的面子也来不及了。” 谷夫人道:“那么只有从他的女儿身上设法了?” 任天吾道:“是呀啸风甥儿虽然对她不住你总还是她的婆婆。为今之计只有把她找来由你演一出婆婆向媳妇求情戏了。” 谷夫人苦笑道:“怎知到哪里找她?找得她来我又如何对她言说。啸风和奚玉瑾也不知私自成亲没有如果他不要我给他接来的媳妇岂不坑害了韩家的女儿?” 韩佩瑾心里想道:“婆婆倒是通精达理她也还能为我着想。却不知我已经来到你家了。”心里又想:“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还能做你家的媳妇吗;” 心念未已只听得任天吾已在说道:“不要管啸风如何了先解燃眉之急再说。只要你有诚意我设法帮忙你找韩大维的女儿。在这方圆数百里之内我可以请托武林朋友寻觅她的行谷夫人道:“你要我有什么诚意?” 任天吾道:“向她赔个不是。向她保证:你的儿子一定和她成亲。” 谷夫人道:“只怕风儿未必依从。” 任天吾道:“你是他的母亲你晓以利害压一压他怕他不依?” 谷夫人苦笑道:“风儿的性子和他爹爹一样十分倔强。如果他真是爱上了奚玉瑾他就绝不会再娶别人。我怎能向韩大维的女儿保证?”其实谷夫人自己也是个性情倔强的人她儿子的性格大半还是受了她的影响。 任天吾板起脸道:“他不听话你也得要他听话!此事非同儿戏你自己错了一次可不能让儿子再错了!” 谷夫人面色一变忽地冷笑说道:“迫有什么用?当年你们不是要迫我嫁给奚家吗?我还不是和谷若虚私奔了?我嫁给谷若虚我从来没有后悔!你说我错也好!不错也好如果时光倒流回到三十年前让我再有一次选择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我是过来人!我不能迫我的儿子!” 任天吾道:“那就没有办法了!” 韩佩瑛心中阵阵翻滚谷夫人的说话虽然伤了她的自尊她却不能不感激她说了真活。韩佩瑛暗自想道:“婆婆说得不错婚姻之事岂能勉强?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又何必争这口气?我的婚姻只是凭着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即使啸风娶了我我也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喜欢他?”想至此处气平了许多不觉哑然失笑:“我是绝不会做谷家媳妇的了怎能还把谷夫人当作我的婆婆!” 房中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任天吾低声说道:“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韩佩瑛凝神静听却听不见他说的什么。“这老头儿鬼鬼祟祟想必打的不是好主意。”韩佩瑛心想蓦地起了疑心不禁又想道:“房中并无第三个人他为什么要和妹妹耳语?难道、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在外面愉听?” 忽听得各夫人大声说道:“什么?你是教我哄骗人家的好姑娘!” 任天吾面色一沉说道:“你怎么说得这样难听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谷夫人愤然说道:“我不能这样做!你如果能够把韩姑娘找来我是会感激你的。但我一定要和她实话实说她愿不愿意帮忙只能凭她定夺。我可不能用谎言欺骗她!” 任天吾一副啼笑皆非的神情指一指窗外“哼”了一声说道:“你你呀你真是——回好糊涂!” 谷夫人怔了一怔道:“什么外面——”“有人”二字未曾出口只听得“叮咚”一下的佩环声响谷夫人出去看时只见一条黑影已经越过了墙头。韩佩瑛走了她走得匆忙不小心给树枝触着她的耳环。 任天吾道:“三妹不要去追!” 谷夫人虽然没有看见韩佩瑛的庐山真貌但从她的背影从听到的那一声佩环声响已知是个女子。谷夫人本来也是个聪明人怔了一怔之后立即恍然大悟说道:“来的敢情就是韩大维的女儿?” 任天吾:“不借。正是你家的未过门媳妇我进来的时候早已觉她了。” 谷夫人道:“你何不早说?” 任天吾顿足叹道“你好糊涂她是你家未过门的媳妇我一声张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谷夫人哑然失笑说道:“这么看来她可能还未知道啸风与奚玉瑾的事情这次是想偷偷的来打探消息的。哎呀咱们说的话。她一定听见了。” 任灭吾道:“我正是要说给她听的。我已经向你暗示你却不懂我的意思。刚才只要你有个肯定的表示表示一定要维护她她自必感激你的。那么一来她为自己着想也会去给啸风解闹了。现在好啦你说了相反的话把她气跑只怕她丙也不会做你家的媳妇了。” 谷夫人不悦道:“我就是知道她在外面也还是要这样说的。我不像你这样工于心计我不能用谎占哄骗一个比我年轻三十年的小姑娘。” 任大吾苦笑道:“三妹你的脾气还是像做闺女之时的一样执拗那峨就无话可说了。” 谷夫人忽地想起一事说道:“你既然知道是她在外面何以你又和我说她父亲的坏话不怕她听见?” 任天吾道:“那是两回事。说她父亲坏话的是我不是你她要怪也只能怪我不能怪你的。我之所以要故意说给她听当然有我的理由。但现在你已经把她气跑我也不想再和你解释原因了。” 原来任天吾与韩大维有点私怨他真正的心意实是不愿韩佩瑛与他的甥儿成婚。另外还有一层他也不愿意少阳神功的奥秘让韩大维得到。是以他打了个如意算盘由妹妹来笼络韩佩瑛利用韩佩瑛给奚家解围但又不想韩佩瑛嫁给谷家。他知道韩大维是最要面子的他说的话传到韩大维的耳朵里韩大维一定要退婚也一定不肯接受少阳神功的治疗。 谷夫人哪里猜想到他这曲曲折忻的心事叹口气道:“我本来就是要她知道*今晚的结果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她愿不愿给啸风解围那就只能任凭她的心意了!” “去不去给他们解围呢?”韩佩瑛此时也正是心乱如麻好生委决不下。正是:无端乱点鸳鸯谱惹得情怀暗自伤。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回 琼浆有效医心病 宝镜何绿托玉台-鸣镝风云录 韩佩瑛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路渐渐冷静下来此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旭日初升朝霞灿烂晨风吹来精神顿爽。韩佩瑛沐浴在阳光之下心底的一片阴霾也好似给阳光融化不禁暗自失笑想道:“谷夫人光明磊落我的胸襟岂可就不如她?奚玉瑾给我医好了病这正是报答她的一个好机会我又不想和她争男人为什么不去?”想至此处心中顿然开朗决意为奚家解围。韩佩瑛并无行李留在客店房钱也早已付了不用回转那个客店于是就迎着朝阳往百花谷那条路走去。 从扬州往百花谷韩佩瑛来时走了三天现在回去为了急于救人韩佩瑛兼程赶路一见路上人不多便即施展轻功。第二天的下午就经过了万松岭。万松岭与百花谷遥遥相对距离不过百里之遥了。 韩佩瑛看看天色心里想道:“我加快脚步今晚就可到百花谷。奚玉瑾见我回来一定大大出她意料之外。嗯奚玉瑾倒也罢了谷啸风我是见他呢还是不见?” 韩佩瑛正自胡思乱想脚步也在加快奔驰。出了险峻的山谷前面都是平地不到半个时辰已是望见了百花谷远远的在一块大草坪上黑压压的堆满了人。 进入谷口金铁交鸣之声隐隐传来韩佩瑾叫道:“不好敢情是打起来了!” 话犹未了:猛听得喝彩之声如雷震耳仔细听时有的在叫:“好一招连环夺命剑法!”有的叫道:“可惜可惜这一刀没有劈着!”虽然还没有看得见场中交手的人但从这些人的叫喊之中韩佩瑛已是可以知道交手的人是谁了。 韩佩瑛惴湍不安连忙飞跑奔去走到近处一看只见剑影刀光打得难分难解交手的双方果然是谷啸风和雷飙。 旁观的好汉里里外外围了三重每个人都是聚精会神的观战看到精彩之处就情小自禁的喝起彩来。 韩佩瑛定睛看去只见谷啸风的一口长剑轻若游龙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虚实相生变化莫测金刀雷飙却是沉稳非常见招拆招见式拆式金刀起处光华闪烁隐隐挟着风雷之声。转眼间金光大炽谷啸风的长剑好似变作了一条青蛇在金光之中出没不定看来就要给金光包没但仍然伴缩自如。 韩佩瑛心中暗暗着急想道:“这样的恶斗下去终须有一人受伤。伤了啸风固然不好;伤了雷飙则更是难以收拾。可是我怎样给他们化解呢?”喝彩之声此起彼落一直没有断过。她是个女孩儿家总不好意思大叫大嚷叫嚷里面的人也未必听得见而且观战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她根本就挤小进去。 展一环拍拍一个人的肩膊说道:“借光借光请让一让。”胖苍头6鸿这才现他们回来连忙过来向韩佩瑛行礼又惊又喜说道:“小姐你回来了!”一眼看见奚玉帆跟了上来6鸿又不禁心中嘀咕:“我只道管昆吾是胡说八道谁知小姐真的是和这小子一起。怎么办呢?”他心有所思不觉就说了出来。 韩佩瑛不知他语带双关只当他指眼前之事说道:“你先让我进去。” 展、6二人高声叫道:“我们的小姐回来了请让让路。”此言一出全场轰动。大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韩佩瑛身上要看这位“新娘子”如何处置这事喝彩之声寥寥落落渐渐归于静寂。大家也让出了一条路来。但场中的雷飚与谷啸风都是斗得正酣对周围的一切好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韩佩瑛挤到前而此时谷啸风正使到一招“大漠孤烟”剑直如矢但明晃晃的剑尖却又俨如毒蛇吐信伸缩不定看似要点对方胸口的“璇玑穴”又似要点胁下的“愈气穴”。雷飙喝声:“来得好!”身形一个盘旋使出了“猛禽夺窝”的招数金刀反手斜劈过去当的一声荡开了谷啸风的长剑占了他原来的方位第三刀连环劈下。 韩佩瑛顾不得害羞连忙叫道:“雷叔叔我在这儿我没事请你们不要打了好吗?”雷飙和她的父亲乃是至交好友常常到她的家中的韩佩瑛和他当然是比和谷啸风熟得多。本来她是应该劝两人同时住手的但“啸风”二字她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话犹未了只见两人倏地山合而分雷飙斜跃一步手按刀柄说道:“侄女你不要着急我给你料理此事!”当下双目一瞪说道:“谷啸风你怎么说?祸福无门唯人自招现在就只是看你的了!” 谷啸风淡淡说道:“我的话早已和你说了你还要我说些什么?”言下之意他仍然是要按照原来讲好的条件办事亦即是这场比武还要继续下去。输了他就缴出兵器让雷飘押他到洛阳韩家;赢了雷飙这些人就不能再管他的闲事。谷啸风对韩佩瑛的到来打岔只当作是节外生枝根本不予理会。 雷飚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但转念一想:“韩家侄女总是许配给他的了她这次到来给谷啸风解围当然是希望婚姻能够保持。唉不看僧面看佛面韩大维是我的知交我可不能不为他的女儿着想。” 想至此处雷飚强忍住气说道:“谷啸风我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你再仔细想想。” 谷啸风道:“哪两条路?” 雷飘道:“第一条你和韩姑娘就在此地成婚我给你主持婚礼。” 韩佩瑛满面通红说道:“雷叔叔我、我不是来求求——”她又羞又气讷讷不能出之于口。下面的活未曾说出谷啸风早已在大声说道:“这个万万不能!” 韩佩瑛的话虽然未曾说得完全但也可以听得出米她的意思并不是要和谷啸风成婚。不过雷飚却以为这是女孩儿家的羞涩、矜持并不着重她的说话。倒是对谷啸风的坚决悔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当下按着刀柄喝道:“好第一条路你不走第二条路我和韩姑娘送你到洛阳见她的爹爹到了韩家我即置身事外!” 谷啸风冷冷说道:“何必把韩小姐牵涉在内。我早已答应你只要你赢了我我就由你处置。好汉一言快马一鞭你我大可不必多说废话。” 雷机怒不可遏喝道:“好个狂妄小子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只当我是怕了你。看刀!” 双方再次交锋比刚才更为激烈。雷飚长须抖动一片金光上下挥霍劈、研、截、挑招招都是凌厉异常的杀手。谷啸风的一口长剑矢矫如龙刺、抹、遮。拦每一招也都是攻守兼备、法度谨严的上乘剑法。*力是雷飘较高沦招数则似乎是谷啸风还更精妙。刀剑争雄一个是金刚猛扑俨如骇浪狂涛;一个是迅捷轻灵宛若惊飚问电。当真是旗鼓相当杀得个难分难解。 韩佩瑾劝解不成暗暗叫苦。她处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本来就已尴尬透了劝解不成哪还有面皮再试下去?只好僵在那儿不知怎么做才好。 正自心焦忽觉有人捏着她的手。原来奚玉帆也是一样着急不知个觉就紧紧抓着她的手待到双方觉不由得都是面上一红。 韩佩瑛抽出玉手为了掩饰窘态只好找话来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怎么办?” 奚玉帆小声说道:“咱们仔细留神待到他们同时换招之际咱们一同出去拆解。” 韩佩瑛道:“雷叔叔功力深厚咱们未必拆解得开。而且这也不是根本的办法他们两人都很强硬即使拆解得开还是会再打的。” 奚玉帆默然不语眼看场中愈斗愈烈手心不禁直淌冷汗。雷飙是个临敌经验极为丰富的大行家表面看来他似乎是全神贯注对周围一切视而下见听而不闻。其实他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虽在激斗之中周围的一切仍是瞒不过他的耳目。 奚、韩二人此时已是挤到最前一列他们的神情动作雷飙已都看在眼中。他们悄悄的耳语飙虽然听不完全也隐约的听到几句。 雷飙心里想到:“看这情形韩家侄女好似真的喜欢了奚玉帆这小子。” 原来管昆吾早已把昨晚之事告诉了雷飙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韩佩瑛以一个准新娘的身份肯陪一个男子在荒林过夜必然是已经有了很不寻常的交谊。雷飙素知韩大维家教甚严韩佩瑛决非一个放荡的女子。因此管昆吾虽然说得确凿他仍是半信半疑如今亲眼看见他们亲昵的神态对管昆吾的判断不觉多信了几分。 雷飙暗自思量:“倘若是真的话岂非变成了乱点鸳鸯了?但只要他们是你情我愿我又何必多管他们的闲事?”又想:“不过这样一来韩大维是个最要面子的人他又岂能由得他们胡搞?唉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我可是爱莫能助了。” 高手搏斗哪容得心神稍分?就在雷飙踌躇难决之际险些着了谷啸风的一剑。 雷飙禁不住又再火起想道:“闲事可以不管这狂妄的小子却不能不给他一点厉害尝尝!” 其实谷啸风的傲气倒是有的狂妄却不至于。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他只有打败雷飙才能免于受辱;也只有打败雷飙才能争取婚姻自主是以他当然要全力求胜了。 谷啸风急于求胜一招得手便即*。哪知不急犹好一急更糟。他的剑法属于轻灵迅捷一路应当以柔克刚才有取胜之机。硬打强攻这就恰恰变成了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 刀光剑影之中忽听得雷飙大喝一声:“还不服输么?我断了你这条臂膊!”话犹未了一刀斜劈下米谷啸风的上身已在刀光笼罩之下! 奚玉帆、韩佩瑛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双双跃出。但另外的两个人却比他们更快这两人都是手持钢鞭就在场中刀剑相交生死立决之际倏地挡在雷、谷二人之间。 这两人叫道:“雷大哥请住手!”“谷少侠这场架不必再打啦!”只听得“当当”两声响左面的汉子架开了雷飙的金刀右面的汉子格住了谷啸风的长剑。 雷、谷二人心里都是暗暗叫了一声“好险!”原来他们已是各出绝招倘若没有这两个汉子将他们分开的话雷飙那一刀固然可以劈断谷啸风的一条胳膊谷啸风那一剑只怕也要在雷飙的身上戳一个透明的窟窿。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登时令得全场轰动纷纷打听这两人的来历。有认得他们的人叫道:“咦金鸡岭的大头领怎么也来了?”“难道这点小事居然惊动了盟主么?” 韩佩瑛又惊又喜原未这两个来作鲁仲连的汉子正是她刚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两个人。“幸亏他们来劝架免掉了我许多为难。但他们早已走在我的前面却为何这个时候方才出现?”韩佩瑛心想。但此时韩佩瑛是只求平息这场风波也无暇推敲一些细节了。 雷飙斜跃三步主刀一收抱拳说道:“杨四哥杜八哥什么风把你们吹到这儿来的?有何指教?” 那位被唤作“杨四哥”的汉子笑道:“雷大哥今天怎的这样好兴致和谷少侠在这里比武?这位谷少侠不是韩大维的女婿么你和老韩的交情可是很不浅呵!” 雷飙愤然道:“还不是为了韩家的儿女之事。韩姑娘如花似玉文武双全哪一点配不上他?这小子他他竟然要悔婚! 我可不能不为韩大维出一口气!这场比武必须分出胜负才能罢休我还要将他押上洛阳呢。你们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还是请你们不要劝阻的好。” 雷飙是个耿直的人心中藏不住说话坦率的就说了出来。 谷啸风听了固是尴尬之极韩佩瑛听了更是难堪。幸而她是个要强的女子否则真会哭了出来但泪珠儿也在眼眶打转了奚玉帆也是好生难过只有将身子挡住了韩佩瑛免她受人注视。 “杨四哥”笑道:“清官难管家务事这些事还是让韩大维自己去伤脑筋吧雷大哥犯不着操心了。而且只怕雷大哥你也没有工夫再上洛阳呢!” 雷飙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杨四哥”道:“实不相瞒我们并不是为了调解此事而来而是奉了盟主之命来请你的这是绿林箭。”说罢将一技碧绿的玉箭交给雷飙。 原来这两个人乃是北方的绿林盟主蓬莱魔女手下的大头目这个“杨四哥”名唤杨匡“杜八哥”名唤杜复。雷飙少年时候也曾在绿林中混过几年和杨、杜二人也都是颇有交情的。 扬州位于长江北岸正当长江和运河的交叉点是南北相会的一个重镇。隔岸的瓜州就是韩世忠昔年大破金兵之处。但如今扬州则已是在金人的统治之下早已变成了沦陷区了。在一般人的观念上扬州已是属于“江南”但因一来是在长江北岸二来又是沦陷区故此武林中人仍然是奉北方的武林盟主蓬莱魔女的号令。 蓬莱魔女的绿林箭到扬州这是从所未有之事。雷飙吃了一惊恭恭敬敬地接过了令箭问道:“不知柳盟主有何吩咐?” 杨匡说道:“柳盟主邀请雷大哥到金鸡岭共商大计还有邓大哥、管、鲁两位庄主和蒙寨主也都是一并要邀请的。难得各位齐集在此这是最好也没有了。” 此言一出场中的英雄好汉个个关心杨匡指名邀请的邓铿、管昆吾、鲁大酞、蒙铣四人固然是忙不迭地走上前来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围拢争着打听:“是何大计?”“什么事情?” 杨匡咳了一声等待嘈嘈杂杂的声音静止之后方始说道:“蒙古的大军已经开始进犯中原。柳盟主就是为此邀请各位共商对策!” 蒙古的入侵虽然早已在众人意料之中但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仍是禁不住血液沸腾人人激动。 杨匡接下去说道:“蒙古国力强大看形势金人是必败无疑。 咱们汉人应当如何自处这问题很不简单。柳盟主初步的意见是:乘势而起光复故土。一方面抵御蒙古鞑子的入侵一方面推翻金虏的统治。” 众人齐声说道:“这意见好得很啊!咱们当然不能接二连三的再受亡国之痛!” 杨匡说道:“但还有许多具体细节需要磋商例如在金蒙两军交战之时咱们是两方都打呢还是暂时联合一方呢?抑或是只图自保袖手旁观呢?抑或是待他们两虎相伤咱们再打得胜的一方呢?这恐怕都要看当时当地的具体情形而定。此外还有好些问题都是要待各方豪杰共同商讨的。” 杜复接着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已经知道确实的消息:蒙古的大军进入了河南看他们的行军路线大约是先占汴京然后北上攻取大部。韩大维那儿我们已经派有人去联络此时说不定洛阳亦已在烽烟笼罩之下。因此雷大哥的洛阳之行我看是大可不必去了。” 雷飙说道:“大敌当前私事自该抛过一边我当然听盟主号令。” 杜复说道:“还有来受邀请诸人也请各回原处早早准备抵御强敌。”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忽见一骑马跑了出去骑马出走的人正是谷啸风。 谷啸风今日与雷飙比武正如唱一出大戏中的主角一样本来是最受人注意的角色。不料未后却来了一出“压轴戏”蓬莱魔女的两个使者来到带来了蒙古入侵的消息大家都被这消息吸引围拢了来议论纷纷不自觉的参加了这场“压轴戏”前面一场戏的主角反而撇开一旁无人理会直到此时谷啸风骑马出走众人方始现。 杨匡怔了一怔叫道:“谷少侠你上哪儿?” 谷啸风远远的扬声答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答应了雷飙不论这场比武胜负如何我都是要到洛阳向韩老前辈解释明白的。如今我侥幸未输不用劳烦雷飙押解我了。” 谷啸风的马跑得飞快说到一半已是不见了他的影子但声音远远传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场中不乏武学的高明之士听出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内功不禁都是暗暗佩服想道:“刚才他和雷飙打得旗鼓相当我们还以为他只是仗着剑法的精妙勉强扳成平手如今看来他的内功造诣也实是不凡。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就有了这样的造诣前途真是无可*。” 雷飘也自心想:“*力的深厚当然我还是比他稍胜一筹;但若论内功的纯正只怕我还是不如他呢!倘若再打下去我未必能够如他持久。”想至此处不禁暗暗道了一声:“惭愧!”觉得自己这次强自出头管闲事实是不自量力。 杨匡摇了摇头说道“这位谷少侠也当真是敞气得紧。这个时候怎能还往洛阳?我本来有话要和他说的如今只好算了。” 此时大事的商讨已告一段落雷飙走到韩佩瑛面前说道:“侄女我本来要替你出一口气的如今落得这个结局实是始料之所不及。不过你现在已经是一个行见识有本领的女中豪杰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也应该懂得自己处理了不用叔叔替你担心。我奉盟主之命刻下就要动身。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雷飙是不赞成她和奚玉帆要好的不便明言话中之意暗暗含有劝讽的成份。韩佩瑛听了也不知是否明白只是轻轻的道了:“多谢叔叔的关心”六个字。双颊微晕轻红。 两个使者之一的杜复忽道:“原来姑娘就是韩老前辈的千金怪不得本领这样了得!柳盟主最喜欢年轻有本领的女子她也曾听过你的名字不久之前还和我说过你呢。你现在恐怕是不能回家了你愿不愿和我们到金鸡岭去?” 韩佩瑛想了一想说道:“多谢好意。柳盟主我是很想拜见的但现在我还有点小事只好留待他日再去了。”原来韩佩瑛已经看见奚玉瑾走出门来看样子是在等她相聚了。 韩佩瑾虽然不怪奚玉瑾抢了她的未婚夫但因少女的自尊心受打击心里总还是多少有点疙瘩。不过奚玉瑾已经亲自出来迎接她她念着往昔的姐妹之情以及奚玉瑾给她治病的恩德于理于情似乎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就戳衍她一会谅她也不会把我强留。”韩佩瑛心想。 此时围攻百花谷的各路好汉都已走了杨匡说道:“既然韩姑娘还有事情那么我们先走了。韩姑娘什么时候有空到金鸡岭来我们都表欢迎。” 杨匡、杜复二人和雷飙一起走了之后韩家的那两个老苍头展一环和6鸿走了上来说道:“都是老奴胡涂惹出了这场是非实在愧对小姐。” 韩佩瑛道:“我不怪你们事情已经过去你们也不必再提了。”展、6二人满怀愧疚齐声答了一个“是”字。 韩佩瑛瞧了眶他们的神情说道:“你们好像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是么?说吧!” 6鸿道:“小姐你准备去哪儿?”要知他们是奉了韩佩瑛的父亲之命护送韩佩瑛来扬州完婚的如今闹出了这场婚变实是始料之所不及。替韩佩瑛设想:谷家已非她栖身之地住在奚家也似不宜回洛阳吧说不定中途就会遏上战事是以他们很替小姐为难。 韩佩瑛心里已有主意但却不愿当着奚玉帆兄妹说出来正想砌辞奚玉瑾已经走过来笑道:“你们的小姐到了我这儿就是我的客人。百花谷地方不大但给你们小姐的安身之地总是有的。你们两位若不嫌弃也请一井住进来吧。” 韩佩瑛当然不想在奚家长住但也不急于立即说明。当下淡淡说道:“你们二人可有地方好去?” 展一环道:“正要请小姐示下。” 韩佩瑛七窍玲珑一听便知他们的心意。想道:“他们本来是应该回家复命的如今这样问我想必是不愿回去的了。这也难怪如今战事已起他们回去担当的风险只怕要比来时更大。” 韩佩瑛想了一想说道:“我的爹爹从来没有将你们当作仆人看待这次你们亦已算得是尽了职了。以后我自会向爹爹交待。你们欢喜上哪儿随你们的便即使我想回家也不必你们护送了。” 6鸿这才说道:“多谢小姐的恩典我们并非不想回去侍候老爷但青龙岗的朋友却想我们去帮帮忙他们的寨主丁四爷从前曾经对我们有过恩惠。青龙岗位当豫南鲁北交界之处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他们恐怕抵挡不了鞑子的侵袭。” 韩佩瑛甚是欢喜心里想道:“原来他们之所以不回洛阳乃是为了这样一桩大事我却以为他们害怕担当风险倒是小觑了他们了。”当下说道:“保国卫民侠之大者。你们往青龙岗相助丁寨主抵御鞑子爹爹知道了也定必赞同的。好你们去吧。” 展一环、6鸿施了个礼齐声说道:“那么小姐你善自保重老奴去了。”看来他们对韩佩瑛住在奚家多少还是有点不大放心但为了大事在身也只好走了。 奚玉瑾笑道:“你这两位老人家对你倒是忠心得紧。”当下就过来挽着韩佩瑛的手领她回家。再度进入奚家韩佩瑛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她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奚玉瑾也是和她手挽手进去的那时是彼此勾心斗角自己也捉摸不定奚玉瑾究竟是友是敌?但如今则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交情了。不过这也只是“似乎”而已往日的纯真得如姐妹般的情谊经过了这一场暴风雨即使没有冲散也总是有了裂痕要想修复只怕已是难乎其难了。 踏入大门韩佩瑛忽地现她来时所坐的那辆骡车就摆在院子当中口头青骡都套上了绳缰珠帘脱落的珠子也已补上透过珠帘隐隐可见车厢中堆有行李。韩佩瑛心念一动颇感诧异心想:“难道他们要出远门?但却为何要借用我的骡车?” 奚玉瑾明知她在注意这辆骡车却一句话也不解释韩佩瑛本来想要问的也不便说了。 进了客厅奚玉帆兄妹陪她坐下殷勤招呼不过彼此却都是难免觉得有点尴尬。坐定之后奚玉瑾先道歉:“瑛妹这次使你受了许多委屈我真是过意不去。” 韩佩瑛面上一红说道:“过去的事何必再提。你给我医好了病我也还没有向你道谢呢。你别多心我对你还是如同姐姐一样。” 奚玉瑾微笑道:“但愿你我能永远相聚一起比异姓的姐妹更亲。”话中有话韩佩瑛听了不禁又是面上一红。 韩佩瑛恐怕她说出更不中听的话来当下谈淡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今百花谷之围已解你我也叙过了姐妹之情我可是应该走了。”奚玉瑾笑道“我也不是想留你在我家长住。 但你却想在哪儿呢?” 这是展、6二苍头曾经间过韩佩瑛的问题如今又由奚玉瑾来间她了。韩佩瑛可以不答仆人对奚玉瑾却是不能不答的。 韩佩瑛心里想道:“我若据实答她不知会不会引起她的猜疑?”原来韩佩瑛是想赶回家去与老父共同患难。要知她的父亲虽然武功高强但因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所伤之后已是行动不便。韩佩瑛已知蒙古兵要打洛阳岂能不挂念父亲?韩佩瑛想要回家可是她心中又有一重解不开的烦恼。因为谷啸风已经先她而去他是去找她的爹爹办理退婚的。 本来这桩婚事就是谷啸风不提异议她也是要解除婚约的了。不过她却不愿意碰上这样尴尬的事情。 但是虽不愿意也还是要回去的她怎放心得下让行动不便的老父独自困在危城?她的烦恼隐藏心中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甚至她要回家的决定也不向任何人说尤其是对奚玉瑾免得奚玉瑾以为她是要赶回去追求谷啸风。 韩佩瑛想了片刻说道:“我看你们也好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不知你们又是要去哪儿?”她不答复先提反间准备在试探了奚玉瑾之后随机应变。 奚玉谨却是落落大方地笑道:“我们正是要到你那里去呢!” 奚玉帆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想托谷他替我们带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送给你的爹爹的不料他走得匆忙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如今我们只好自己去啦。”奚玉帆倒是颇为细心他知道韩佩瑛不愿意听到谷啸凤的名字说了一个“谷”字看到韩佩瑛不愉快的面色连忙就用了一个“他”字代替。 说罢只见周中岳已经捧看一坛酒出来装上骡车。奚玉瑾笑道:“你坐这辆车子来也坐这辆车子回去好不好?” 原来奚玉瑾比她更攻心计她这样安排由他们兄妹送韩佩瑛回家一来可以去会谷啸风二来可以借送药酒来讨好韩大维以便化解两家嫌隙三来和韩佩瑛同去倘若退婚之事闹出纠纷韩佩瑛一定会劝阻她的父亲生气这样就可以免掉他们许多尴尬。最后她还可以利用这个数千里同行的机会好撮合韩佩瑛和她哥哥的好事。 奚玉瑾打得如意算盘却不知韩佩瑛虽然没有她这样七窍玲珑心思也并不笨。韩佩瑛可不愿意随她摆布这也并不是她讨厌她的哥哥而是经过了这场婚变之后她需要独自休养她受创的心灵。在创伤未愈之前她又怎能强作欢颜和奚玉帆兄妹同在一起?韩佩瑾听了奚玉瑛的话面色登时变了淡淡说道:“玉瑾姐姐我想请你借我一匹坐骑行吗?” 奚玉瑾怔了一征道:“你不是要回家?” 韩佩瑛道:“家里我总是要口去的不过我要先到别个地方打一个转。” 奚玉瑛好生失望暗自想道:“想不到这小妮子的心思我还是捉摸不透。”但她是个聪明人此际她已经窥察到了韩佩瑛的心意也就不便再问下去了。当下笑道:“也好我叫周二给你挑一匹好马。” 韩佩瑛道:“多谢姐姐。”奚玉瑾笑道:“一匹马换你的骡车。算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呢。不过你似乎还需要一样东西。” 韩佩瑛怔了一怔道:“什么?”奚玉瑾微笑道:“一套男子衣裳。”原来韩佩瑛身上穿的还是她准备出阁之时所做的新嫁衣。 韩佩瑛霍然一省心道:“不错一个单身女子在兵荒马乱之中行走江湖确是不便但急切之间却哪里找得到合身的男子衣裳?” 奚玉瑾笑道:“我早已替你准备好了你限我来。” 奚玉瑾带她进一问卧房也就是她上次住的那一间床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衣裳奚玉瑾道:“我给你准备了三套供你路上替换你试试合不合身?”又笑道:“要是咱们三人同走你不换男装也可以。但我也想到未必能如所愿所以一听到你和大哥回来的消息昨晚就替你赶制出来。好了你换衣吧我出去打点打点。”奚玉瑾念念不忘于替哥哥撮合明知韩佩瑛要走言语之间还是隐隘约约的透露了口风希望她能改变心意。 韩佩瑛虽然有点恼恨奚玉瑾的工于心计却也暗暗感激她为自己设想得这样周到三套新衣好像是给她量了身做的一样十分称身。 眼光一瞥忽地现墙上挂的那幅中堂已经换了一幅新的上面写的也还是姜白石的同旧的那幅写《扬州慢》现在写的则是姜白石的另一同《淡黄柳》。 韩佩瑛喜爱诗词不觉跟着念道:“空城晓角吹入垂杨陌。马上单衣寒恻恻。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强携酒小桥宅。怕梨花落尽成秋色。燕燕飞来问春何在惟有池塘自碧。” 旧的那《扬州慢》曾引起她的疑团这一《淡黄柳》却引起了她的伤感。她偶然来到了江南如今又匆匆回去来时一大堆人护送去时却是只影单身“马上单衣寒恻恻”这不正是为她吟咏吗?忽地她又心念一动想道:“但从另一方面解释也可以说是奚玉帆为我离开而起的怀念和伤感莫非他是有意换上这一词给我看的?好让我知道他的心事?好像上次来的时候玉瑾有意让我看那《扬州慢》暗暗透露她与谷啸风的隐情一样。”想至此处不觉杏脸飞霞连忙镇慑心神换了男装出去。 奚玉瑾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小子!你这一去只怕有人要抢新郎可不必害怕有人抢新娘子了。”此时马已备好韩佩瑛佯嗔说到:“贫嘴!但我也无暇和你斗嘴啦!”跨上马背挥手道别在日影西斜之中离开了百花谷。 奚玉帆引颈遥望心中无限惆怅。奚玉瑾噗噗一笑说道:“走得远了看不见啦。但你大可放心我敢担保咱们到了洛阳一定可以再见到她。”奚玉帆道:“她不是说要到别个地方去的?”奚玉瑾道:“这不过是她的怖辞罢了。你想如今战祸已将波及洛阳她岂能不回去探望她的爹爹?” 奚玉帆默然不语心里想道:“再见又能怎样?看适才的情形显然她对妹妹还是芥蒂未消只怕她的心里还是想着谷啸风呢。” 奚玉瑾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好啦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奚玉帆霍然一省、笑道:“我知道你也是放心不下啸风咱们是该早到洛阳的好。好走吧!”奚玉瑾给哥哥说中心事不禁满面通红。 此际韩佩瑛单骑独行也正自浮想联翩愁难自解。 韩佩瑛和奚玉瑾一样都正为着谷啸风而心神不安。不过奚玉瑾是想和谷啸风相会韩佩瑛却是想避开他。她可以原谅奚玉瑾但不能原谅谷啸风。她觉得这一场婚变她所受的委屈与难堪都是谷啸风给她的!“你和奚玉瑾相好我不怪你。可是你却不该眼睛里全没有我!”韩佩瑛心想。 韩佩瑛哪里知道就在她心里责怪谷啸风的时候谷啸风却正在深感内疚为她难过对她同情。 他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准备作新媲的女子从数千里外前来完婚到来之后才知道未婚夫爱上了别人她会是怎样伤心怎样气愤?倘若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只怕还会自寻短见呢!”想到这层他对韩佩瑛也不禁暗暗佩服:“我对不住她她却不怕旁人讪笑亲自来百花谷给我解围。以德报怨这在男子当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可是我给她的损害却是没法补偿受她的恩惠也是没法报答的了!” 但是谷啸风并不后梅他的抉择因为他和韩佩瑛只是凭着父母之命煤约之言订了婚的两人之间根本还谈不到认识更无从说到感情。谷啸风对她开始有些认识还是在这次事情之后的而他和奚玉瑾已经是有了根深柢固的情谊了。 “情之所贵人力难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之所贵也就是贵在一个专字。莫说奚玉瑾的才貌不在韩佩瑛之下就是远不如她我也决不能背弃了海誓山盟!天下好女子很多或许还有比她们更强的难道我能见一个爱一个么?不过我这次令韩佩瑛受了这许多委屈难堪总是对她不住补偿或者报答都是没法的了我只想求她原谅唉但只怕这个希望也属渺茫。”谷啸风心想。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马*响有人叫道:“前面走的是谷啸风吗?”一骑马从后面飞快地追来。正是:薄奉自知难自解情关终古是难关。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回 仟情无计筹良策 来客存心访侠踪-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回头一望只见来的是个将近六旬的老者相貌甚是威严但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人。谷啸风勒住马头说道:“不错我就是谷啸风。恕我眼拙认不得老前辈不知老丈找我有何指教?” 老者道:“说来话长咱们到那边谈谈如何?路上人来人往可不是谈话之所。” 谷啸风道:“好。”翻身下马牵着坐骑跟这老者走到山边的一棵柳树之下老者说道:“就在这里好了。” 谷啸风系好坐骑抱拳说道:“请问前辈高姓大名何事见教?”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朽任天吾和你母亲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你我正是甥舅至亲哩!” 谷啸风为之愕然心里想到:“外祖父家里的人妈说都已经死了却哪里钻出来这个舅舅?” 任天吾道:“你母亲性子倔强当年我们兄妹为了一点小事失和你母亲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从此不回娘家。她大约没有和你说过我吧?不过这点过节现在也已化解了。我正是从你家里来的。” 谷啸风半信半疑暗自思量:“这人看来不似个说谎话的。 但人不可貌相江湖上龙蛇混杂许多奸诈的手段往往就是貌似正人君子的人干出来的我怎能凭他的片面之辞就相信了他?认错了舅父岂不教人笑话?可惜我要赶去洛阳又不能回家去问个明白。” 谷啸风正在犹疑那老者忽地折下一根柳枝说道:“你家传的七修剑法练得如何?接招!”声出招柳枝一扬点向谷啸风的面门。 谷啸风吃了一惊慌忙后退说时但那时快任天吾的柳枝又点过来喝道:“还不亮剑?” 柳枝虽然柔弱但在这老者手中挥动却是虎虎生风点过来的势道也极凌厉正是七修剑法中的一招杀手绝招。 谷啸风本来惧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夺他这根柳枝的一看这个劲道已知非得拔剑抵挡不行否则眼睛只怕也会戳瞎。谷啸风心头火起想道:“就是试招也不应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好我倒要试试你是否真的会七修剑法?” 谷啸风心念一动身形已是一飘一闪一个“倒踩七星步”闪开了对方的攻击就在这一飘一闪之间剑已出鞘横削过去。他避招、拔剑、迈步、还招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姿势美妙之极任天吾微一点头赞了一个“好”字柳枝斜掠拂他手腕。谷啸风转锋反戳长剑给他的柳枝轻轻一带竟然斜过一边。 谷啸风心头一震赶忙抓牢剑柄身躯一个盘旋长剑划起一道圆弧防备对方乘虚点穴这是一招攻守兼备的招数。任天吾道:“封闭谨严但若碰上高手却是仅能自保久战下去必然不利。你这招该用闲云出蚰柔中带刚*才行。” 谷啸风听他说得出七修剑法的诀窍确是比自己还要高明心中已有几分相信但他少年气盛却还是不甘就此服输。原来他刚才那一招用意只是想削断对方的柳枝故此并未用上全力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伤了对方的。 此时谷啸风试出对方比他高明得多于是不再顾忌立即运剑如风一招“分花拂柳”径刺过去这是他最得意的一招昨日他与雷飙比武就是凭了这一招“分花拂柳”在紧要的关头克制了金刀雷飙的杀着的此时他全力施为使出的这招比起昨日和雷飙相斗还厉害。 任天吾把柳枝一扬顿然间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谷啸风识得这是一剑刺七穴的招数正是“七修剑法”中最奇妙的一招他练了几年还未能完全练成功的。谷啸风心头一凛。 “糟糕只怕要败在他的手下!” 剑光人影之中只听得“咔嚓”一声接着“当啷”一声任天吾的柳枝给他削剩了短短一截但谷啸风的虎口亦给对方点着长剑把握不牢脱手坠地。 任天吾笑道:“你能削断我手中的柳枝七修剑法也算得是学得很不错了。” 七修剑法乃是任家所创天下会使这套剑法的人必然与任家有关尤其是最后那一招一剑刺七穴的招数更是任家的不传之秘就是异姓弟子任家也不会教的。 至此谷啸风哪里还敢再有怀疑连忙插剑入鞘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甥儿不知是舅父驾到多有失礼。” 任天吾哈哈笑道:“你不怪我使得狠辣吧?现在你相信我是你的舅父了。” 谷啸风道:“多谢舅父手下留情但不知娘和舅父——” 任天吾道:“当年之事不说也罢。你们小辈也用不着知道。”要知任天吾是为了困止妹妹嫁给谷啸风的父亲才至兄妹失和的此事他当然是不便和谷啸风说。 谷啸风满腹疑云心里想道:“若是寻常小事娘决不至于不认自己嫡亲的哥哥。莫非这个舅父不是好人。好且听他要和我说的甚事?”由于有此猜疑石啸风虽然把任天吾当作舅父尊敬但心中却是不无警惕。 任天吾道:“你是要到洛阳去吧?” 谷啸风道:“不错。舅父有何指教?” 任天吾道:“我正是为了阻止你此行而来!你和韩家的事情我郁已知道了。” 谷啸风听了很不舒服但因对方乃是舅父只好沉住气说道:“舅舅你说前几天见过我娘。请问这是我娘的意思吗?” 任天吾道:“不这是我的意思。” 谷啸风道:“为什么?”心想:“舅父虽亲总亲不过亲娘我娘都不管我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婚事?” 任天吾好似猜着他的心意缓缓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婚事。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母亲很不愿意你反悔这门婚事还是我给你说情的呢。” 谷啸风淡淡说道:“哦那么我倒要多谢舅舅了。” 任天吾道:“我和你家虽没往来但我只有一个嫡亲妹子我对你们还是一直关心的。说老实活你那死去的爹爹给你定下这门婚事我是不赞成的。如果只在奚家和韩家之中选择我倒是宁愿你和奚家联婚。” 谷啸风心想:“这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别人赞同与否与我都不相干。”但他不愿顶撞舅父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舅舅何以阻止我的洛阳之行?” 任天吾道:“你既然下了决心不和韩大维的女儿成婚何必还要跑去洛阳见他?” 谷啸风道:“大丈夫来得光明去得磊落这门婚事我虽然并不同意也该去向女家交代明白岂能糊里糊涂的就算退婚?” 任天吾道:“韩大维的脾气岂能饶你?” 谷啸风道:“我只问事情该不该做是祸是福我就管不了那许多了。” 任天吾心想:“这小子倒是和他爹娘的性情一模一样。”当下说道:“你自己愿意去碰韩大维的钉子我不管你不过我却要问你一件事情。” 谷啸风道:“请说。” 任天吾道:“我知道你的母亲已经把少阳神功传授给你。那十三篇少阳图解在不在你的身上?” 谷啸风道:“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任夭吾道:“若是在你身上我就不能让你前往洛阳!” 谷啸风道:“为什么?”任天吾道:“也许你还未知道这少阳神功并不是你谷家的是你母亲从任家带去的我不能让任家的武功秘籍落入韩大维之手!” 谷啸风心中有气冷冷说道:“韩大维也不见得就稀罕任家的这部武功秘籍。” 任天吾道:“那是你的‘以为’!好但我也不管他姓韩的是稀罕还是不稀罕我只问你:这十三篇图解究竟在不在你的身上?” 谷啸风道:“不在!”硬邦邦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便即回头。 准备上马走路。 任天吾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谷啸风愕然止步说道:“舅舅还有何事吩咐?” 任天吾冷冷说道:“图解虽然不在你的身上但这少阳神功的心法想必你早已是熟极如流的了!” 谷啸风怫然不悦说道:“哦原来舅舅还是信不过我恐怕我把舅舅家传秘法泄漏给外人。好我给舅父个毒誓若然你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任天吾道:“这倒不必我只要你说句老实话。” 谷啸风心里有气说道:“甥儿从来不说谎话好吧你要我说些什么尽管问吧!” 任天吾道:“韩大维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之伤你是知道的了。” 谷啸风道:“不错是已知道。” 任天吾道:“你此去是否打算用少阳神功给韩大维治伤?” 谷啸风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任天吾道:“我不能让你给韩大维治伤!” 谷啸风其实并不打算用少阳神功给韩大维治伤以韩大维的内功造诣只要有奚家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便足以令他复原。 但谷啸风也是个倔强的人听了任天吾的说话却不由得越心头火起想道:“天下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纵然你是我的舅父我也不能依你。”于是说道:“舅舅你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任天吾双眼一翻说道:“哦你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谷啸风道:“不敢。但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只要舅父说得有理甥儿不敢不依。” 任天吾冷笑道:“你何不干脆骂我没有道理!”谷啸风默不作声索性给他来个默认。 任天吾缓缓说道:“你为什么一定笼要给韩大维治病我倒想先听听你的道理。”谷啸风本来以为他要暴怒如雷的不料他却缓和了许多。 谷啸风也不想过分和舅父抬杠于是平心静气他说道:“我去退婚是一回事给韩伯伯治病又是另一回事。韩伯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如今他受了邪派的大魔头所伤我们做小辈的理该给他医治何况他还是家父生前的好朋友呢1” 任天吾道:“这么说你倒不是出于私心想要讨好韩大维以便利于退婚才给韩大维治病的了?” 谷啸风道:“我早就说过这是两回事!”心想:“你这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任天吾打个哈哈说道:“如此说来这倒好办了。” 谷啸风莫名其妙说道:“舅父的意思是——” 任天吾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该给韩大维治病!” 说来说去还是不许。谷啸风不禁气往上冲大声问道:“为什么?” 任天吾道:“正是为了你刚才所说的理由。依你刚才所说你是因为钦敬韩大维的为人才想给他治病的是不是?” 谷啸风道:“至少韩伯伯是个好人!” 任天吾道:“如果他是个坏人呢?” 谷啸风怔了一怔愤然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韩伯伯是个坏人?” 任天吾道:“证据我拿不出来。但我知道韩大维决不是你所想象的好人他实在是个老奸巨滑之辈!” 谷啸风焉能相信他片面之辞?不由得冷冷笑说道:“拿不出证据也总得有点事实为凭吧?否则只凭舅舅的说话请恕甥儿无礼甥儿实是不能相信!” 任天吾沉吟片刻说道:“本来我应该告诉你的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让你过早知道恐怕反而误事。当然我也知道我这样说你是不会相信我的但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娘我相信她虽然与我不和最少她也会承认我是个正直的人决不至于胡乱说别人的坏话!” 谷啸风淡淡说道:“我是要问娘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现在我要赶回洛阳为了问一句话似乎不值得往返千里耽误时间。舅父消息灵通想必应该知道蒙古鞑子已经入侵我可以等待蒙古的骑兵可是不会停留我必须赶在洛阳未失陷之前见着韩伯伯。请恕甥儿少陪了。” 任天吾“哼”了一声拦住马头说道:“依我之见你还是不去也罢!” 谷啸风动了气大声说道:“给个给韩伯伯治病是我的事但洛阳我非上不可!” 眼看就要闹僵忽见一骑马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个中年妇人远远的就扬声叫道:“咦你们在这里闹什么?风儿他是你的舅父你知不知道?” 谷啸风喜出望外叫道:“娘你来了!舅舅他不许我前往洛阳!” 谷夫人赶了到来说道:“风儿你也太过自作主张了你这次逃婚闹出这样大的乱子你也不想想妈妈怎样为你担心。 几乎把我急死了!但过去的我也不说你了现在你要前往洛阳我倒是认为应该的!大丈夫理该光明磊落事情既然做了出来就该有勇气到韩家负荆请罪!”谷啸风正在担心母亲责骂不料谷夫人口风一转反而赞同了他去洛阳。谷啸风大为欢喜心想:“早知娘是如此通达人情其实我这次大可不必逃婚。” 任天吾甚是尴尬说道:“三妹你、你有所不知——”话犹未了谷大人已是拿出一卷东两向他抛去。 任天吾一见就知是家传的那册“少阳神功十三篇图解”不觉愕然说道:“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谷夫人冷冷说道“好男不要爹田地好女不要嫁衣裳。爹爹给我的嫁妆现在我退还给你你总可以放心了吧?省得你去盘问风儿!” 任天吾满面通红欲待不技但这卷秘籍乃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只好厚着面皮收下来。原来他虽然练过少阳神功但还未曾练得成功父亲就给了妹妹作嫁妆了。他当然是希望传下去给自己的子孙的但这十三篇图解繁复奥妙他少年时候学过时日久远凭着记忆已是难以复制。 但任天吾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妹妹若是好言好语的归还给他也还罢了若今加上了这句冷嘲热讽却叫他怎受得了?他满面通红说道:“三妹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并非要讨回爹爹给你的嫁妆也不是不放心让你们母于保存。我不放心的只是给那韩大维——” 谷夫人说道:“大哥你无须多说了。好吧你不放心的事我也一并叫你放心好了啸风我要你答应我决不用少阳神功给韩大维治病!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谷啸风道:“我答应娘我决不用少阳神功给韩伯伯治病!” 谷夫人笑道:“大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具实给韩大维治病也并非一定要用少阳神功!” 任天吾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还不想告诉你们的你们既是对我有这许多误会我只好告诉你们了。三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许甥几给韩大维治病可井非仅仅是恐防少阳神功的秘籍泄漏给他之故啊!” 谷夫人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谷啸风早已按捺不住抢着说道:“舅父说韩伯伯不是好人!” 此言一出谷夫人也不禁愕然满面怀疑的神色看着她的哥哥。 任天吾道:“三妹难怪你不相信韩大维老奸巨滑我若是不知道得清楚也会把他当作好人的。” 谷夫人道:“你知道了些什么?”任天吾道:“我知道他私通蒙古鞑子!” 谷夫人大吃一惊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任天吾道:“上官复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谷夫人想了一想说道“是不是早就在武林中销声匿息了的那位老前辈?我记得爹爹曾经谈过他的事情说他和青灵师太似乎有过一段孽缘因此逃情海外。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为何要提起这个人?” 任天吾冷冷说道:“这个人现在是蒙古国师尊胜法王的副手也很得成吉思汗的宠信。” 谷夫人道:“这和韩大维又有什么关系?” 任天吾道:“当然大有关系韩大维与他往来已非一日。” 谷夫人道:“爹爹生前也曾与这上官复往来。” 任天吾道:“那是在上官复未投蒙古之前韩大维与他往来则是在上官复已经做了蒙古国师的副手之后。” 谷夫人道:“你怎么知道?” 任天吾道:“那年我到洛阳韩大维不敢邀我到他家中你知道为了什么?就是因为他的家中正巧来了一位贵客!” 谷夫人道:“是上官复?” 任天吾冷笑道:“若不是他我也不用和你说了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韩大维这事虽然做得秘密总是瞒不过洛阳城中每一个人的耳目。” 谷夫人道:“告诉你这秘密的人是谁?” 任天吾道:“是丐帮在洛阳分舵的一位香主。”谷夫人道:“可是刘昆?”任天吾道:“正是。”谷夫人心想:“丐帮消息最为灵通这位刘香主又是个正直的人而且也没听说他和韩大维有甚嫌隙。如此说来只怕此事当真不是无风起浪的了?” 谷啸风却忍不住问道:“舅舅俗语也说:人言是假眼见方真。你可有在韩家亲眼见到这个名叫上官复的蒙古奸细?” 任天吾冷冷说道:“正是给我亲眼见着了你想要知道现在我就详细告诉你。” 任天吾面向着妹妹往下说道:“那晚刘昆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气愤不过约了他同往韩家揪那上官复出来也好揭开韩大维这伪君子的面目哪知他们的消息也很灵通闻风就走我们未到韩家在宝鸡巷就碰见这个从韩家榴出来的上官复我、我给他打了一掌刘昆也捉他不住给他跑了。” 谷啸风道:“你怎知道他是在韩家溜出来的?” 任天吾道:“韩家坐落在宝鸡巷的对面附近又并无武林人物的住宅这上官复不是在韩家溜出还有哪儿?”跟着又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这一问也问得有点道理当时我就是顾虑到这一点虽然明知他是从韩家出来但苦于不是当场抓着韩大维一定不肯承认我们也难兴问罪之师。” 谷夫人心里想道:“我只道大哥是因为韩大维没有尽地主之谊以致对他不满却原来还有这桩事情。” 任天吾接着说道“韩大维的好谋未曾败露以他在武林中的地位我们暂时还不能动他所以我刚才说是时机未至还不想让甥儿知道现在你们迫碍我不能不说我可要劝劝啸风了啸风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能泄漏否则只怕你要遭韩大维的毒手!当然最好你还是根本取消了洛阳之行!” 谷啸凤听了这活心乱如麻只是把跟望着母亲却没回答。 谷夫人道“多谢你的关心这事我得好好的想一想我会给他拿主意的。” 任天吾冷笑道:“当然他是你的儿子我自是不能越阻代疱替他作主。我只是要你明白我劝阻甥儿不想他给韩大维治病并非出于私心这就够了。好你好好想吧我走了!” 任天吾走后谷啸风道:“娘你听了舅舅的活你说他的话能不能相信?” 谷夫人脸上也是一派惶惑的神情许久许久都没说话似乎是正在用心思索。 谷啸风满腹疑团忍耐不住问道:“娘你们当年是为了何故兄妹失和的?” 谷夫人道:“你舅父不许我嫁你爹爹。”说至此处不觉微笑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你爹爹的婚事是自己作主的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所以我也不想干涉你的婚姻免得将来你像我恨大哥的一样恨我虽然我觉得韩大维的女儿也很是不错。” 谷啸风满怀喜悦说道:“妈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妈妈。 说老实话舅父那一脸刮得出霜的古肃样儿我也是有点看不顺眼。”谷夫人给他逗得噗嗤一笑说道:“你一个做晚辈的人可不能信口讥消长辈!” 谷啸风又问“舅舅和韩伯伯的过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才说的似乎还有一两处没有交代。” 谷夫人道:“是这样的那年你舅父到了洛阳洛阳的武林朋友争着为他设宴洗尘但作为豫、鲁、冀三省武林领袖的韩大维却没有请他。” 谷啸风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谷夫人道:“正是你爹爹给你订下这桩婚事的第二年我曾经以为韩亲家不请我的哥哥是因为他知道我与娘家不和的缘故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秘密!” 谷啸风道:“妈这么说你是相信了舅舅的话了?但焉知他不是因此怀恨于心觉得韩伯怕看不起他这才说韩伯伯的坏话。” 谷夫人道:“不你舅舅不是这样的人我虽然和他合不来但他耿直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谷啸风颓然说道:“这么说韩伯伯真是坏人了?” 谷夫人又摇了摇头说道:“韩伯怕是你爹生前最要好的朋友你爹爹素有知人之明韩大维若是坏人他决不会和他结成亲家的。倘若你爹爹还在、这次他一定不会许你退婚!” 谷啸风道“妈那么你相信爹爹还是相信舅舅?” 谷夫人道:“我当然相信你的爹爹但我也相信舅舅说的不是谎话哎也许其中另有别情韩大维虽然与上官复有往来未必就是想要投靠蒙古鞑子韩大维的为人不但你爹爹信得过。 我也是信得过的。当年我和你爹爹行走江湖得过他的帮忙很是不少不过他应该知道上官复的身份为何还与他米往呢?” 她刚刚说了“也许其中另有别情”跟看又自己出了疑问显然她也是给任天吾的一席话说得她对韩大维的信心有了一点动摇。 谷啸风惶然道:“妈然则依你之见我这洛阳之行是去呢还是不去?” 谷大人想了一想说道:“你舅舅说的只是一个疑案咱们和韩家呵是有几十年的交情这次的事情你已经很对不住韩家。 若下去向韩大维赔礼道歉交代个清楚明白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谷啸风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也是这么想。” 谷夫人道:“但舅父的话你也不能完全不信总之你此去多加小心就是最好你这次洛阳之行能够求得个水落石出。” 谷啸风道:“孩儿谨记妈的吩咐。妈请你放心。” 谷大人道:“我给你换一匹坐骑你骑我这匹‘小白龙’去吧。”原来这匹“小白龙”是谷啸风父亲在青海所得的一匹宝马名为“小白龙”马龄已有十几岁马龄虽然不小仍有日行千里之能。 谷啸风感激母亲的体贴别离在即不禁蕴泪说道:“妈我累得你力我这样操心我真是惭愧得很!” 谷夫人微笑道“我只想你得到幸福我也就欢喜了那位奚姑娘我见过了的确长得很俊怪不得你喜欢她。”她不愿意母子临别伤心是以特地找点高兴的话和儿子说笑。 谷啸风怔了一怔道:“妈你和奚玉瑾会了面了她知道你吗?” 谷夫人道:“她可不认识我我怕她难为情也没有和她搭话。她和她的哥哥同坐一辆骡车我已经打听明白车上载有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 谷啸风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刚才敢对舅舅保证无须我用少阳神功给韩伯伯治病原来你已经知道奚玉理要去洛阳。” 谷夫人道:“小白龙比那辆骡车跑得快得多我把它给你就是想你早两天到洛阳你懂得我的用意吗?你这次退婚韩人维定不高兴若是你和奚玉瑾一同去见他他就更不高兴了所以尽管你们两人恩爱还是不必和她同行的好。”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孩儿懂得。”忽地想起一事间道:“妈你见过那位韩姑娘吗?” 谷夫人微微一笑。说道:“见过她长得很美本领也很不错。” 谷啸风诧道:“你怎么知道?” 谷夫人笑道:“她到咱们家里来过呢!”当下将那晚的事情告诉儿子说道:“我和大哥在房里说话她大约是想来会我的现房里有人遂躲在假山背后。我和你舅舅说的话也不知她听见没有?待到我知道外面有人出去看时她刚好走了。她的轻功是我亲眼见到的确是不凡。听说她在老狼窝曾轻描淡写的打了程氏五狼又打败了野狐安达等人依此看来她的武功自必也是相当了得的了!” 谷啸风暗自寻思:“那晚想必她是来探求*的待到知道了实情遂悄然走了。唉当时她不知道是如何伤心?” 谷夫人笑道:“你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她?” 谷啸风道:“这次她到百花谷来给我们解围我虽然要去退婚对她这份人情也还是要感激她的。我以为玉瑾会把她留下但现在你既然在路上碰见玉瑾和她哥哥韩姑娘当然是不会单独留在百花谷的了。就不知她是否回家?所以我想问你在路上是否也曾见着了她?” 谷夫人道:“哦原来你是怕与她中途相遇彼此尴尬?奇怪她应该是回家的但我在路上却没有见着她。或许她走的是另一条路也说不定但你这匹小白龙走得快总会比她先到洛阳。嗯如果你见到她也该对她好些千万不能使她更难堪了。” 谷啸风红着脸答了一个“是”字说道:“玉瑾和她本来也是情如姊妹的但愿不要因了我的缘故坏了她们的交情。好了时候不早娘你回去吧。” 谷夫人道:“听说蒙古的大军正在向洛阳进犯你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母子分子之后谷啸风跨上了小自龙快马加鞭赶往洛阳按下不表。且说韩佩瑛在路上的遭遇。 谷夫人猜得不错韩佩瑛正是为了不愿与谷啸风中途相遇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回家。谷啸风走的是官道她走的是小路。 韩佩瑛已经改了男装开头几天一路元事投宿客店也没人觉她是女子。但到了第七天她过了山东的济南之后却碰上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晚她在一个名叫“齐河”的小镇投宿客店的小主人对她殷勤招待不用她吩咐就给她备办了上好的酒菜。韩佩瑛已是有点诧异自付自己又不是达官贵人行头也不似殷商富贾不解主人间以将她当作贵客。 韩佩瑛还只道这是客店主人一种做生意的手法虽然有点奇怪也不怎样在意。不料在第二天临走之时当她结帐的时候客店主人却不收她的银子。韩佩瑛当然大为惊异问他缘故客店主人这才说出原来是早已有人替她付了。 齐河是个小地方。韩佩瑛暗自思量她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除了奚玉瑾之外并无他人也没听她父亲说过在齐河有什么朋友为何会有人替她付帐呢?既然要套交情为何又不露面呢?韩佩瑛在大感诧异之下仔细盘问这人是谁店主人赔笑说道:“是个四十左右相貌普普通通说不出什么特征但衣服却很华贵的汉子。他在昨日午间便到小店定下房间说了你的相貌叫我们好生招待他留下银子便即走了却没留下姓名这人想必是贵友吧?我以为你老早已知道了。”店主人见她盘问不休也是好生诧异。 韩佩瑛默察情形情知店主是得了那人的好处井非串通的同党再问想必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了。韩佩瑛不愿多惹猜忌当下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气说道:“哦原来是他。这人一向是喜欢和朋友开玩笑的这次想必也是他有心和我开开玩笑的了。” 韩佩瑛出了这小镇心中奇怪不已寻思:“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要讨好我存心与我结纳;一是意图不利于我故此暗地跟踪。老狼窝一役我结了不少仇家也说不定就是那个仇家派来的人?但不管是哪一种我的身份只怕是已给人看破了。” 韩佩瑛想来想去觉得这两种推想虽然都有可能但也部有破绽。最大的破绽是为什么要让她先知道呢?若是仇家跟踪何必故弄玄虚?若是有心讨好又何以连名字也不留下?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初出道的黄毛丫头又有什么值得人家巴结的?韩佩瑾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多加小心继续前行。心想:“讨好也罢仇家也罢想来他们还是要露面的到时我随机应付就是我总不能给他们这一吓就吓得不敢回家?” 这晚韩佩瑛在黄河南岸的一个小镇住宿这个小镇有一间客店。韩佩瑾投宿之时店主人早已站在门前迎接韩佩瑛一问果然又是有人给她定了房间吩咐店主人的说话和齐河镇的那人一样。不过这个人却是个秃头的汉子又不是齐河镇主所描绘的那个人了。 韩佩瑛提心吊胆了一晚一点事情也没生倒是颇出她的意料之外。正是:谁为东道主何故弄玄虚?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回 逝水移川怀禹绩 醇缪结客感朋谊-鸣镝风云录 韩佩瑛不禁又是好恼又是好笑心里想道:“这人还未露面我已给他弄得寝食不安。”她自我嘲笑一番把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便即离开客店觅船渡河。 其时黄河以北风声己紧连口都有难民逃过河来往北走的客人却是少见。韩佩淇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船许以重赏才肯渡她过河。 这日天气不大好虽是晴天却刮着不大不小的风韩佩瑛站在船头只见大河上下浊流滔滔不禁心头怅触想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在乱世中做人可不能随流浮沉。”又想:“黄河浪滚波翻正好像当前的时局一样却不知鞑子兵打到了洛阳没有?爹爹身处危城一定是很挂念我了。” 正自浮想联翩忽见一条小船从后面追l来疾如奔马转瞬间已越过她的前头撑船的是个大约十**岁的少年相貌颇为清秀身上穿的衣裳也很整洁不像是个舟子。韩佩瑛觉得有点奇怪当他这条小船在旁边经过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一眼。这少年似乎也觉了韩佩瑛在注视他越过了她的前头忽地回眸一笑。 韩佩瑛心头一动问舟子道:“这人是谁好俊的驶舟本领!”舟子道:“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人恐怕是新来的船家吧?近日也有不少难民雇了船逃难的。”韩佩瑛道:“看来他不像是个船家而且逃难应该逃向南方他却是往北走的。”舟子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虽然不似船家驾船的本领却实在高明我撑了大半辈子的船还没有见过这样熟练的舟子!” 韩佩瑛心道:“莫非故弄玄虚的就是此人?”随即又在心里暗笑:“这人看来年纪比我还小哪有这样的神通?”要知这两日给她预先打点宿处的并不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两个人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显然是一帮有组织的江湖人物已经跟踪上她这少年看来还不满二十岁依常理推测决不可能是一个帮会的头子。 韩佩瑛暗自好笑自己的多疑转眼间那条小船已是人得远了韩佩瑛也不怎样放在心上。过了黄河舍舟登6骑着马走日头未落便到了禹城。 禹城是黄河北岸一个比较大的县城相传是大禹治水时所建的城池禹城又以产酒著名城中有座酒搂脍炙人口名为“仪谬楼”高出城中的民居之上便于客人眺望黄河。韩佩瑛虽然未到过禹城也知道禹城有这座著名的酒楼原来据说最先明酿酒的人是大禹的臣子仪狄他制作酒醒“禹赏之而美遂疏仪狄。”禹城中的这座“仪谬楼”自是含有纪念仪狄之意久而久之也就成为禹城的一个名胜了。 韩佩瑛因为禹城是个比较大的县城倘若错过宿头又不知还要走多远才能找得到一个有客店的小市镇而且禹城的佳肴美酒脍炙人口韩佩瑛连日奔波也想在禹城享受一下因此天色虽然未晚便进禹城找寻住处。 韩佩瑛有了前两日的经验心里想道:“我且找一间比较小的客店看看船帮人是不是也预先给我订了房间?”当下牵了坐骑便往横街小巷里寻找。 正行走间忽地有个背着一篓煤球的小厮与她擦肩而过韩佩瑛怕他腌臜侧身闪避。但小巷街道狭窄韩佩瑛牵着坐骑闪身不便还是给那小厮揩了一下。 那小厮“哎哟”一声叫道:“对不起对不起!”弯下腰伸出手替韩佩瑛拂拭。这小厮的头面手脚沾满煤灰不拂拭也还罢了一拂试韩佩瑛的衣裳更脏韩佩瑛又是气恼又是好笑。 赶忙推开了他说道:“你走你的吧我不怪你就是。” 这小厮钻进了一条小巷韩佩瑛才蓦地想起这小厮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他脸上虽然肮脏但眉清目秀仍是掩饰不了的。韩佩玫终于想了起来这小厮正是她渡河之时所见的那个少年舟子。那舟了本来是穿着一身整洁的衣裳相隔不过半天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厮是以韩佩瑛想了许久方才想起。韩佩瑛心想:“这小子只怕是当真有点邪门。” 转了几条横街小巷韩佩瑛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客栈前面停下脚步门口连招牌也没有只从檐角伸出一枝竹竿桂有“客栈”的布招。墙壁黑黝黝的显然是许久未加粉饰的了。 韩佩瑛暗自想道:“那帮人总想不到我会找到这个地方投宿吧?”不料心念未己只见掌柜的已是走了出来弓腰哈背他说道“难得你老光临小店深感荣宠。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老看看合不吾意。”说罢就要替韩佩瑛牵马。 韩佩瑛道:“旦慢。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颁先替我准备了房间?” 掌柜的怔了一怔说道:“有位大爷告诉我的你老的相貌和坐倚的毛色他都说得很清楚吩咐小的好生伺候你老。房间也是那位大爷订下的。”心想:“该不会是我接错了人吧?” 韩佩瑛不想多费唇舌说道:“你错了。我只是路过并不想在你这儿住宿。”说罢便即牵了坐骑走开。掌柜的睁大了眼睛寻思:“分明是那个人说的模样怎会错了?但管他是对是错反正我已经收了房钱。” 韩佩瑛多少有点江湖经验了试了一次心中已是明白想必禹城中的大小客店那帮人都已给她订下一个房间! 韩佩瑛没有工夫再试心里暗笑想道:“既然有人作东道主我乐得住舒服些。”当下转出小巷走上大街找寻禹城最大的那家客店投宿。 走了一会暗地留神韩佩瑛觉似乎又有两个人跟踪着她一个是有着三络长须的老头儿一个是秃顶的中年汉子。这两个人傍着一边商店的檐阶走并非是在街道当中韩佩瑛初时以为他们是购买货物的但走过了一条长街、回头看时这两个人仍然没有走进那一间商店。 这两个人也似乎觉了韩佩瑛在注视他们此时他们正好走到禹城最著名的酒楼“仪谬楼”前面老者说道”这儿的汾酒听说比山西的汾酒还要好咱们哥儿俩喝一杯。”秃头的中年汉于笑道:“难得老哥有此雅兴小弟自当奉陪。”两人遂相偕上楼去了。 韩佩瑛想起前晚在黄河边上的那个小镇投宿据客店主人所说结她订下房间的正是一个秃头的汉子心里想道:“莫非就是此人?好待会我也上仪谬搂去看看他们对我如何就可以知道是或不是了。” 韩佩瑛找到了最大的一家客店进去投宿客店的主人亲自出束迎接一问之下果然又是有人给她订下了房间但这一次却是个书生模样的人。韩佩瑛听了暗自寻思:“这帮人出来办事的每日不同看来人数还似乎当真不少呢。” 韩佩瑛进了房间放下行李客店主人说道:“酒菜已备好了也是那位大爷给你订下的。”韩佩瑛道:“不我想到仪谬楼喝酒去不在这儿吃饭了。”客店主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仪谬楼的酒菜是禹城最出名的那么那桌酒席——”韩佩瑛道:“你们吃了吧不必留给我了。” 韩佩瑛上了酒楼游目四顾只见有十多桌客人她怀疑是跟踪她的那两个汉子也在这酒楼上还没有走韩佩瑛留意他们的动静只见他们的目光似乎是在向自己投来但随即就把目光移开只顾喝洒。 韩佩瑛怀疑不定找了一副靠窗的座头坐下招手叫伙计过来。恰好此时那个三络长须的老者也在叫一个伙计到他们那桌低声的吩咐了那伙计几句韩佩瑛坐得远满楼客人划拳猜酒嘈嘈杂杂听不清楚那老者说些什么。 韩佩瑛道:“我要一壶汾酒半只烧鸡一碟卤肉。”伙计应了一个“是”字便即走了。 韩佩瑛看了看楼上的客人除了那两个汉子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人物。但这“仪谬楼”因是一处名胜之地、楼中倒是悬有几副槛联还挂有一幅草书。韩佩瑛等候酒菜闲着无事遂抬头观赏这幅草书。 这幅草书写得龙飞凤舞笔力甚是遭劲写的是南宋词人臭梦窗的一同词牌名《齐天牙》同道:“三千年事残鸦外无言倦凭秋树。逝水移川高陵变谷那识当时神禹?幽云怪雨翠萍湿空梁夜深飞去。雁起青天数行书似旧藏处寂寥西窗久坐故人铿会遇同剪灯语。积藓残碑零圭断壁重拂人间尘土。霜红罢舞漫山色青青雾朝烟暮。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 这是吴梦窗登禹陵所作的词禹陵在浙江绍兴的会稽山与山东的禹城相去不止千里但因是歌颂大禹功业的词章故此放在这座“仪谬楼”上也是甚为恰当。在这座酒楼上远眺黄河就正是大禹当年治水之处。 上半阕写的是大禹的功绩。大禹治水是三千年以前的往事了三千年沧桑变化在事如烟早已杳不可寻消逝在“寒鸦影外”。当年水道不知已经几度迁移耸扳的高山也许已沦为深谷了大禹治水的往迹如今已是不可复识但他的功业谁能忘记呢?吴梦窗当年登禹陵之时是和好友冯深居同去的下半阕:“寂寥西窗坐久故人铿会遇同剪灯语。积藓残碑零圭断壁重拂人间尘土。”这几句写的就是他游罢禹陵回家之后和好友剪灯夜话抒日间所见所触的感慨。最后几句写的则是承平景象山于大禹治了水患后世的百姓得以安居因此每到春口在山前就可见到岸锁舟船画旗招展赛鼓声喧。“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描画了太平年月百姓祭祀大禹时的欢乐。 韩佩瑛读了这一词心中也是甚多感触想道:“为百姓做了好事的人百姓是不会忘记他的。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我虽然比不上大禹也应该将他当作榜样。”义想:“如今战乱已起眼看胡骑来到就将饮马黄河太平的年月不知间时方可重睹?”“吴梦窗与这词的时候有好友与他剪灯夜话如今我却只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这里远眺黄河独自帐触可以倾诉胸臆的知已不知到何处找寻?” 韩佩瑛正自浮想联翩之际只见两个伙计已经把酒菜端来。一个端来的是她原来所点的卤牛肉和半只烧鸡与一壶汾酒另一个端的却是一尾鲤鱼和四式精致的小菜。这四式小菜是樱桃乳酪、凤肝鹿脯、獐腿拌鸡丝和翡翠羹。四式小菜色香味样样俱全韩佩瑛家里是讲究饮食的一见这四式小菜就知道不知费了厨子多少心思! 可是这都并不是韩佩瑛所点的莱如今给她端来韩佩瑛当然大为诧异! 伙计把酒菜一一摆上桌子一面说道:“翡翠羹要趁热喝的好凤肝鹿脯和獐腿拌鸡丝是送酒的小菜但做起来可是很费功夫是小店的大司务特地为你老动手做的樱桃乳酪留到喝完了酒才吃有解腻醒酒之功这尾鲤鱼是刚从黄河打上来的嘿嘿我们这儿的黄河鲤鱼也还有点小小的名气你老尝尝看满意不满意?”这伙计唠唠叨叨他说了一大篇就像献宝似的生怕韩佩瑛不懂这几样名贵的食物辜负了他们的苦心烹调另一个伙计笑道:“三哥你这不变成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吗?别叫客人笑甩了牙啦!” 韩佩瑛道:“可是这几样菜都不是我点的呀!”伙计一瞧客人非但没有笑反而是板起脸了。 伙计怔了一怔抬眼向那三络长须老者望去老者点了点头似是有所暗示叫他但说无妨伙计得了暗示躬腰说道:“这几式小菜是两座这位老先生吩咐小店孝敬你老的。” 韩佩瑛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受你们的孝敬拿回去!”伙计吃了一惊连忙摇手道:“不不不!这是付了钱的我们怎好拿回去?”看他的神气似乎不仅是为了酒店的规矩而是恐怕韩佩瑛不受那老者会责怪他。 那老者站了起来说道:“兄台初到此地恐怕不大熟悉这间酒楼的名菜是以小老儿不揣冒昧越俎代庖替兄台点菜。 一点小意思实在不成敬意请兄台赏面。” 韩佩瑛道:“我与老先生素不相识老先生因何请客?” 老者笑道:“萍水相蓬尽是他乡之客。难得与兄台相遇又何必曾相识呢?嘿嘿小老儿借花献佛敬兄台一杯。”他偌大一把年纪却口口声声尊韩佩瑛为“兄台”听来很是有点滑稽但也显出了他对韩佩瑛的尊敬。韩佩瑛心想:“真非他还未知道我是个女子?看他的神气倒不像是对我含有恶意。” 心念未己那老者已经把酒杯端了起来韩佩瑛只道他是要“先干为敬”正自踌躇与不与他干杯不料那老者把一杯勘得满满的酒忽地向韩佩瑾这张桌子飞来韩佩瑛这才知道他是借敬酒为名炫耀功夫。 韩佩瑛不动声色看他功夫怎样只见那杯酒缓缓飞来刚好落在她的面前平平稳稳的就像旁边的伙计端上桌子似的满满的一杯酒一滴也没溅出。 韩佩瑛暗吃一惊心想:“这百步传杯的功夫确是不凡我倒是不可小视他了。”当卜拿起酒杯说道:“不敢当。长有为尊应该是我先敬老先生才对。”说罢伸出左手食指在洒杯上一弹酒杯又向那老者飞了过去。 韩佩瑛用上了家传的“弹指神通”功夫酒杯宛似离弦之箭去势甚急。老者一看来势就知这酒杯是向他面门飞来不会落在桌子上的。 洒杯是盛满酒的老者要接下这一杯酒下难难的是在接杯之时不能让怀中的酒溅出否则就是输了招了。 老者见韩佩瑛使出这手功夫心里又惊又喜想道:“这一定是我们帮主所要巴结的那个女娃儿了。”他喜的是没认错了人但却有点害怕不能滴洒不溅地接下这一杯酒失了面子。 老者正在聚精会神准备接下这一杯酒忽地有个人刚好走上来一伸手就把这一杯酒接了过去说道:“你们推来让去都不肯喝那就让我喝了吧。”一张口把这杯酒喝得干干净净没有溅出半点。 这一下两张桌子上的人都是大吃一惊韩佩瑛尤其惊诧。原来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小巷里那个背着煤篓碰了她一下的那个小厮也即是她渡河之时所见的那个少年舟子。 这小厮仍然是穿着那身肮脏的衣服脸上的煤炭也没有洗擦干净。 和三络长须的老者同坐一桌的那个秃头汉子怔了一怔。满面怒容地站了起来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出去出去!”话犹未了就使劲的向那小厮一推。 那小厮一个乌龟缩颈。闪开了秃头汉子一推躲到了韩佩瑛的身边说道:“岂有此理这里是酒楼谁都可以来喝酒的你管得着我是什么人?” 酒店的伙计肉眼不识高人见这小厮一身肮脏的衣裳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话说得不错可是也得有钱才能喝酒的。” 小厮叫道:“哈原来你是看不起我你谁知道我是没钱么?”一面说一面作出赌气掏钱的模样忽地哎哟一声说道:“糟糕糟糕我当真是忘记带钱了。” 伙计冷笑道:“没钱就请你老让开。”小厮苦着脸说道“别忙别忙!我虽没钱你怎知没人请我的客?嗯哪位客人帮忙?”酒楼上的客人哄堂大笑。 韩佩瑛道:“这位小哥是我的客人伙计摆副座头。”伙计愕了一愕只好应道:“是。”当下拿来杯筷羹碗端端正正的给那小厮摆好又故意拂拭了一下座位说道:“你老坐好。” 小厮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哼了一声道:“你怕我弄脏你的椅子吗?弄脏了也不打紧大不了也有这位相公替我赔你。喂这位相公你肯替我赔吗?”韩佩瑛道:“小哥说笑了请喝酒。” 老者与那秃头汉子本来是要和韩佩瑛说话的给这小厮*来一闹倒是不由得僵在一旁。秃头汉子满面怒容想要作老者悄悄的把他按住示意叫他不可节外生枝待那小厮坐好之后老者走过去道:“小老儿这厢有札了。” 韩佩瑛还了一礼说道:“不敢当请教老先生高姓大名因何赐我佳肴美酒?”那小厮插嘴笑道:“原来你也是别人请的客么?嘿嘿那么我吃了你的也不用你破钞了哈哈那还客气什么?” 那老者道:“这只是一点小意思不值一提再提。小老儿楚大鹏对令尊钦仰已久虽然不配高攀但提起贱名令尊或许还会知道。” 韩佩瑛心道:“原来他是要巴结爹爹的。但这楚大鹏的名字我却从未听见爹爹说过。”当下说道:“晚辈这见日来一路上都有人招待不知可也是出于老先生所赐?” 楚大鹏道:“这是我们黄河南北几个帮会对贤乔样略表一点敬意但求兄台他日在令尊跟前给我们问候一声我们就感激不尽了。”这次说到“兄台”二字却似漫不经意的对韩佩瑛斜睐一服似笑非笑。韩佩瑛七窍玲琉登时明白这个楚大鹏已经知道她是女子。 楚大鹏说了这段“引子”随即把曾作东道主的那几个帮会以及领的名字向韩佩瑛一一报道。那小厮似乎听得很不耐烦说道:“你们说完了没有?我可不客气了这翡翠羹是要趁热喝的才好呀?”说罢拿起匙羹就喝。韩佩瑾笑道:“小哥请先用菜恕我失陪。”小厮道:“我是最不懂客气的了你请我吃我就吃你‘失陪’只是你自己吃亏。”当下果然斟酒就饮举筷就食一面吃喝一面啧啧称赏。 韩佩瑛听楚大鹏说了那几个帮会的名字不觉起了一点疑心暗自想道:“爹爹的朋友我虽然未必全都知道但爹爹一向崖岸自高尤其对邪派中人不屑一顾这几个帮会在江湖上的名声都似乎不大好爹爹却是几时和他们有过来往的呢?” 韩佩瑛心有所疑问道:“不知这几位舵主有何事要我代禀家父?楚老前辈和家父以前见过面么?” 楚大鹏恭恭敬敬他说道:“我们不敢惊动令尊只是想请令尊下次重履中原之时能赏我们一个面子。”韩佩瑛一听这活不禁大感奇怪。要知韩佩瑛家在洛阳洛阳处天下之中正是中原之地不解楚大鹏何以会用上“重履中原”这四个字?楚大鹏以为韩佩瑛听不懂他的话说道:“只要兄台和令尊这么一提令尊就会明白的了。” 韩佩瑛莫名其妙只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楚大鹏接下去说道:“前年令尊登临泰山小老儿曾跟随敝帮帮主上山拜谒兄台提起此事令尊或许会记得。” 韩佩瑛听了这话惊诧不已。要知她的父亲韩大维早已在五年之前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之伤行动不便这五年来都是闭门不出与韩佩瑛朝夕相伴的哪能在二年前登临泰山?小厮嘴嚼着鹿脯摇了摇头一面咀嚼一面说道:“你们的话有说完的没有?翡翠羹都炔冷啦你再不吃这凤肝鹿脯也要给我吃完了。” 楚大鹏甚是尴尬赔笑说道:“是小老儿罗唆了请两位不要见怪小老儿这就告退。”当下又向韩佩瑛施了一礼这才回转自己的座位。 韩佩瑛心里想道:“他在泰山所会的那人一定不是爹爹他认错了人我却莫名其妙的叨了那个人的光了。” 想要过去与楚大鹏解释但转念一想:“爹爹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之伤这件事爹爹是不想外人知道的而且但若加以解释先也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一层探听别人秘密这是江湖上的一大禁忌这些人拜托我的事情显然内中含有秘密我虽然不想打听但我过去辩白即使不加盘间他们也会当我是来查根问柢的了。这样岂非也要令他们为难?那时他们知道我是一个毫不相于的人又岂能容忍我知道他们的秘密?” 韩佩瑛正自心里踌躇只见楚大鹏与那秃头汉子已经离座下楼。韩佩瑛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他们既然认错了人我乐得吃他们一顿。”韩佩瑛已知道这些人是帮会中人而且是在江湖上名声不大好的帮会她也实在是不大愿意和这些人再打交道。 那小厮吁了口气笑道:“阿弥陀佛你们说完了快点吃菜吧!”殷勤劝菜好像反而把韩佩瑛当作了他的客人。 韩佩瑛道:“小哥你是从南岸来的吧?我看见你驾一叶轻舟横渡黄河驾船的本领实是令人佩服。” 小厮笑道:“你的眼力不错果然还认得我。”韩佩瑛道:“却不知小哥又何以改了这副装束?”小厮道:“我们穷家的子弟总得找活做才有饭吃是不是?上午在黄河打俩下午跑进城未抬煤渣我常常都是这样的这有什么奇怪?” 韩佩痪起初怀疑这小厮是那帮人中的一个如今已知不是但对他的好奇之心却没有消除。心里想道:“凭他刚才那手接下洒杯的功夫他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看来他也好像是有心跟踪我的却不知他又是什么来历?” 那小厮喝了口酒举筷说道:“黄河鲤鱼的做法与寻常不同你尝得出来吗?” 韩佩瑛道:“味道的确是特别鲜美但看来也不过是清蒸鲜鱼的家常做法却又有什么与别不同?” 小厮笑道:“这你就外行了看似清蒸其实并不是清蒸的。”韩佩瑛道:“哦那又是怎么个做法?倒要请教。” 小厮道:“先烧一锅滚水要用井水不能用河水待沸水起了鱼眼泡大约过一寸香的时刻把火熄掉将鲜鱼放进滚水盖上锅盖再过一会这尾鱼熟得将透未透之际便拿出来加上作料这样角肉保持原味就特别美了。” 韩佩瑛笑道:“你倒是很在行呀。” 小厮道:“我是常在黄河里打鱼吃的穷人家又不能请厨子做菜只能自己弄不在行也得在行了。”又道:“这翡翠羹你可也别看轻了它虽然只不过是豆腐和豆苗两样但要弄得这样好吃却是难事豆腐当然是要水豆腐豆苗也只能要最嫩的叶尖还有煮豆腐的汤最少要用三只鸡熬出来的鸡汤掠去了鸡油之后方才能用。” 韩佩瑛道:“想不到小小的一碗豆腐羹也有这么讲究这咪菜你也常做的么?”心想:“你这可露出马脚来了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岂能用三只鸡来熬汤?” 小厮说道:“不是豆腐羹是翡翠羹翡翠羹虽是豆腐和豆苗两样做的但最紧要的还是细心挑选出来的嫩绿的豆茵这味菜我没做过不过在朋友家里吃过懂得它的做法罢了。” 小厮喝了几杯酒之后脸上微泛红晕他的脸本来是沾有许多煤灰的但仍然掩盖不了本来的妩媚尤其是在喝酒之后现出两个酒窝更是好看。韩佩瑛心想:“他一定是平日养尊处优的美少年却不知何以要扮一个穷小厮的模样?” 因为两人是对面面坐韩佩瑛看得仔细还隐隐感觉得到这小厮的“美”美得有点异样比如谷啸风和奚玉帆也长得很俊说得上是美男子但谷、奚二人的漂亮透着男子的英气这小厮的“美”却似带有几分女子的“秀气”这是一种只能意会而难以言传的感觉。 韩佩瑛在打量这个小厮这小厮也是目的的的在看着她。韩佩瑛不禁面上一红想道:“他虽然貌似女子毕竟不是女子。 我这样看他别叫他误会了不过他的年纪看来比我还小我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看待那也无妨。他未必看得出我是女子吧?” 不知怎的韩佩瑛好像和这小厮一见投缘当她记起自己乃是“男子”身份之时心神也就定了下来把少女应有的羞涩掩藏了。 忽听得楼板格登格登的响上来了一个大汉身披黑狐裘头戴熊皮帽衣装华贵相貌却甚粗豪一坐下来就大声叫道:“拿一坛酒来!” 店小二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问道:“客官你要的是一壶还是一坛一坛酒最小的一号也有十斤最大的一号有一百斤。中号的有三十斤、五十斤、七十斤三种。” 那汉子道:“别罗嗦了就拿三十斤一坛的来吧另外给我来两只烧鸡五斤白肉。”店小二伸了伸舌头说道:“客官你是请客吧要摆几双筷子?” 那汉子道:“就只我一个人怎么你开饭店的还怕大肚皮吗?罗里罗唆问些什么?”店小二心想:“我只怕你没银子哪怕你大肚皮。”他看这汉子衣装华贵料想绝不至于是霸王酒的一流人物于是诺诺连声退下去取酒。 这汉子拣的座位正是刚才楚大鹏和那秃头汉子空出来的那张桌子在韩佩瑛的斜对面。韩佩瑾暗地留神只见那汉予的眉心隐隐似有一股青气若非留心细察也看不出来。 韩佩瑛心里想到:“爹爹说过眉心若呈现黑气、紫气或青气的定非善类要嘛就是他中了别人的毒要嘛就是他本身练有毒功这人说话中气充沛绝非中毒如此看来只怕定是邪派中人了。” 店小二捧了一坛酒放在桌边那粗豪汉子道:“不要酒杯给我换一只海碗。”店小二道:“是。”再转一趟把两只烧鸡、五斤白肉和海碗及筷子等物摆在桌上。 这粗豪汉子斟了满满的一海碗酒一饮而尽击桌赞道:“好酒好酒!”接着一手抓起烧鸡撕开就吃也不用筷于。 韩佩瑛心道:“似这样牛饮鲸吞可是糟蹋了这上好的汾酒了。”心念未已和她同桌的小厮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那汉子双眼一瞪说道:“黑小子你笑什么?”小厮道:“我喜欢笑就笑你管不着!” 那汉子把海碗重重一顿看样子就要作就在这时酒楼上又来了几个客人。 走在前面的是楚大鹏和那秃头汉子跟在后面的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人额角长着一个大瘸两齿獠牙凸出唇边最为异相。 韩佩瑛颇感诧异心想“怎的这两个人去而复来?还带来了这许多人!” 楚大鹏经过自己刚才的座位对那粗豪汉子看了一眼似乎也是有点诧异却不作声暗自思量:“这人不知是哪一条线上的朋友?”原来他已经看出这汉子身具武功不过却未看出他练的乃是邪派毒功。 店小二连忙上前招呼躬腰说道:“楚大爷、赖大爷你们回来啦。两位大爷刚才酒未喝完就走掌柜的还正在抱歉小店的拿乎菜式还未得有机会奉献呢。”说罢又对众人作了个罗囵揖跟着向那额角生瘤的汉了说道:“洪老爷子什么风把你老吹来的?难得列位大爷光临要点什么酒菜请吩咐小店备办。” 楚大鹏摆了摆手说道:“别忙别忙。我们不是冲着你的酒莱来的你先沏两壶茶来别打搅我们的正事。” 楚大鹏支开了店小二随即带领众人走到韩佩瑾面前说道”这几位朋友听说公子在此特来拜见。” 韩佩瑛皱了皱眉说道:“不敢当。” 额角生瘤的那个汉子弯下粗腰一膝着地行了个“半跪”的参拜大礼说道:“宫小——公子我们都是久仰令尊的大名难得公子驾临敝地我们理当进谒。小人是海砂帮的副帮主洪圻这是小人的拜帖。” 在洪圻说话的时候刚刚说到第二个字“小”字之时站在他后面的楚大鹏悄悄地拉了他一把以致他顿了一顿方才说出后面的“公子”二字。韩佩瑛暗地留神看在眼内甚感奇怪。“宫”字与“公”字同音韩佩瑛不知对方是称她的姓对方把她当作一个姓“宫”的人“宫公子”三字是连称的。心里想道:“公子就是公子为什么却加上一个‘小’字?楚大鹏拉他一把但是暗中提醒他的意思不过这个‘小’字虽然并无加上的必要加上了也不算是什么失敬不知楚大鹏何以如此紧张?”韩佩瑛哪里知道原来这些人把她错当作姓“宫” 的姓“宫”那个人也是一个女子而那位“宫”小姐也正是女扮男装在江湖上行走的。洪圻本来想说的是“宫”小姐给楚大鹏提醒猛地想起“宫小姐”不愿让人知道她的本来身份是以立即改口以“公子”相称不过那个“小”字却已说了出来收不回去了。 不过韩佩瑛虽然不懂这层曲折额角长瘤的汉子自报姓名之后她却知道这个姓洪的来历这人有个浑名名唤“独角龙”练有毒砂掌的功夫虽然只是海砂帮的副帮主武功之强却在正帮主刘坚武之上在江猢上也算得是一流高手的。 跟在洪圻之后那几个人6续的呈上拜帖自报姓名。韩佩瑛这才知道那秃头汉子名叫赖辉是青龙帮的席香主。 和她同桌的小厮又显出了不耐烦的神气说道:“唉你们这些人搞些什么老是来打扰我们叫我喝酒也喝得不舒服!好了好了!你们的拜帖都已递了可以走开了吧?”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大盗给这检煤球的黑小十一顿排揎当然个个都是心头火起但因他与韩佩瑛同座这些人碍着韩佩瑛的面子却又都是放怒而不敢言那秃头汉子赖辉说道:“多谢公子赏收拜帖小人告退。”退下时狠狠的瞪了那小厮一眼邓小厮只是自管自的喝酒当作不知。 另几个人也跟着告退最后只图下了楚大鹏和那颁角长瘤的汉子——海砂帮的副帮主洪圻。 此时店小二已经拉开了一张八仙桌摆好了座位那些人说是“告退”其实并未下楼而是转过那张桌于喝茶四个人八只眼睛仍然紧紧盯着韩佩瑛这边的动静颇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就在这异乎寻常的气氛之中又听得登楼的脚步声上来了一个背着黄包袱身穿蓝布衣裳的少年看他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像是个农家子弟。 店小二轻轻的“嘘”了一声示意叫他不可开口免得触怒了这些人随手给他拉开一张座位招手叫他入座给他冲了一壶茶就不再招呼他了。在店小二的心目中一个“乡下佬”大不了是喝壶茶吃两碟点心值不得他殷勤服侍何况此时正是有书他也无心招呼客人。 这朴实的少年似乎有点惶恐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做生意吗?我是来喝酒的呀!” 秃头汉子赖辉怒道:“你大呼小叫做什么我们在这里办事你懂不懂?别吵乱了我们给我滚下楼去!” 那小厮忽道:“你们怎能这样欺负人我请这位大哥喝酒店小二给他烫一壶上好的汾酒外加一只叫化鸡。” 店小二望望赖辉望望那个小厮好像拿不定主意生怕得罪了任何一边。小厮道:“你怕我没钱请客吗?好先把银子拿去这一锭银子总够了吧多下的赏你!”话声未了只听得“叮”的一声一锭雪自的纹银从他手中抛出端端正正的落在柜合上说是“落”其实却“嵌”在枢台上掌柜先生竟然拿不起来。 赖辉冷冷一笑走到柜台前面一掌拍下这锭银子跳了出来柜台裂了一块。小厮冷笑道:“就只这么一点本领也敢在人前现世!”原来若是功力炉火纯青的话这一掌拍下柜台就不致碎裂的因此赖辉虽然把银子震得跳出却是露底了。 楚大鹏皱皱眉头说道:“宫公子的朋友请客赖二弟你不要多事了。”赖辉悻悻的退回自己的座位那少年站了起来捧着酒杯对小厮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正是:张冠李戴多奇事山雨欲未风满楼。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回 毒手伤人疑玉女 神刀化血慑群豪-鸣镝风云录 小厮笑道:“咱们衣裳褴褛他们狗眼看人低我给你出一口气这是应该的。”举杯一饮而尽又摇头晃脑他说道:“别人请我的客我白吃白喝过意不去让我也过过请客的瘾怎么你们还不走开是想我也请你们的客吗?哼你们有钱这个东道我可不做。” 楚大鹏道:“小哥说笑了我们是有紧要之事求贵友帮忙的。” 韩佩瑛道:“你不是说过时我并无所求吗怎的忽然又有起事来了?” 楚大鹏道:“这是这位洪帮主的事情我刚刚知道洪帮主还是由你自己说吧。” 洪圻心中恼怒想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但因他一来有事求人二来他把韩佩瑛错当作一个姓宫的女子而那位宫小姐的父亲正是他最忌惮的一个大魔头。因此尽管心中恼怒却还是不能不必恭必敬他说道:“请宫、公、公子高、高抬贵手!” 心中怒气难宣说话不觉颤抖听了似是口吃的模样。“宫” “公”同音韩佩瑛只道他连说三个“公”字仍未知道他是称呼自己的姓氏。 韩佩瑛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洪圻道:“敝帮有两位香主不知何事得罪了公子请公子饶他们一命!” 韩佩瑛诧道:“这事从何说起?我与贵帮上下人等无一相识我怎会要你们两位香主的性命?” 洪圻嘘了口气说道:“谢宫公子开恩那就请公子你驾临敝帮给他们解救吧可怜他们已是病在垂危恐怕过不了今晚了!”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请我解救?” 洪圻怒道:“你装什么糊涂!”呼的一掌向桌子拍下他一时火起也就顾不了后果了。 楚大鹏连忙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这一掌拍下去就在此时只见那小厮伸出一只筷子冷冷说道:“你干什么?我还没有吃饱呢你要打翻这桌酒菜?”筷头正对准他掌心的“劳宫穴”幸而楚大鹏把他的手拉开得快要不然“劳宫穴”给对方点中洪圻这一身横练的功夫就算完了。洪圻心头一凛趁势把手缩回赔礼说道:“是小人鲁莽了但求公子开恩。” 韩佩瑛道:“我委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你把话说清楚点好不好?” 楚大鹏恐洪析暴躁的性子误了事当下说道:“洪大哥我和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海砂帮的两位香主昨晚受了伤回来看他们受伤的情形想必是公子惩戒他们的洪帮主不知他们因何得罪公子是以一来向公子赔罪二来还得请公子开恩救一救他们的性命。” 韩佩瑛好生诧异说道:“洪帮主你们弄错人了。”此言一出楚大鹏与洪圻都是为之愕然。洪析心想:“她一定要抵赖到底恐怕也只有动武了。”当下讷讷说道:“他们的眼力虽然不够大约还不至于弄错了人。” 韩佩瑛道:“洪帮主你可曾看见那个伤人的凶手?” 洪圻道:“没有。” 韩佩瑛道:“贵帮那位香主受伤之时有没有旁人?” 洪圻道:“他们是在河边巡视之际突然遭人暗算的待我们现的时候这两人己是昏迷不省人事直到如今也尚未醒来。” 韩佩瑛道:“然则你们何以就认定是我所伤?” 洪圻道:“这两人受伤之后汗出不止。流出的汗珠都是渗有血水的红汗!天下除了令尊之外还有何人会使这种七煞掌的功夫?”言下之意当然是指韩佩瑛用家传的这种功夫伤了他们的人了。 韩佩瑛冷冷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七煞掌’这个名称!” 洪圻怒形于色正要作只听得一片错杂的脚步声又上来了儿个人。有的叫道:“赖香主不好了咱们的巡河二头领受人暗算血汗流个不停!”有的叫道:“谢大哥咱们青龙帮的内三堂香主都受了暗算命在垂危!”一个个的抢着报告所说的受伤之后的症状都是和洪忻刚才所说的相同! 这么一来不但洪圻怒形于色在那桌子喝茶的赖辉等人也都走了过来群情汹涌的把韩佩瑛围住。 小厮冷笑道:“你们想怎么样要打架么?” 赖辉怒道:“不关你的事闭上你的鸟嘴!” 洪圻道:“官公子人命关天你可不能推得一干二净!如今我们只是要讨你一句回话你肯不肯解救我们受伤的弟兄?肯的话我们自认晦气吃了亏也就算了否则可休怪我们不顾令尊的面子我们可要得罪你了!” 小厮笑道:“看来这一场打架是不可免了!”赖辉喝道:“不错你要助拳也行我们早已把你算在内了。” 小厮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酒说道:“我喝酒喝得好好的我为什么想要打架?依我说你们这一场架不打也罢!” 赖辉怒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楚大鹏比较稳重向赖辉抛了一个眼色说道:“大家先别动气。我们也不想打架小兄弟你既然这样说你就劝劝贵友吧” 小厮道:“他根本就不会医治七煞掌。再说你们委实是瞎胡闹你们那些人受的也根本就不是七煞掌的伤!” 此言一出群豪都是大吃一惊。洪圻喝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 小厮冷冷说道:“我是在这城市捡煤球的小厮怎么样?”楚大鹏哼了一声道:“你既然是个捡煤的小厮你又焉能知道这不是七煞掌之伤?” 小厮冷笑道:“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小了。捡煤球的小厮的见识难道就一定比不上你们么?七煞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物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楚大鹏暗暗吃惊心里想道:“难道我们认错了人。这个小厮才是宫岛主的女儿?”仔细一瞧这个小厮果然似有几分女孩几家的体态。 洪圻性情最为暴躁喝道:“好你说得这样稀松平常想必你是会使七煞掌的了我倒要烦教领教!” 小厮道:“我会什么武功无须说给你听。你要打架我奉陪就是!哼对付你这样的草包难道一定要使七煞掌吗?” 洪圻大怒就要动手楚大鹏连忙把他拉开说道:“小哥你是从东海黑风岛来的么?” 小厮道:“我不是对你说过我是在这城里捡媒球的么?什么黑风岛我没听过!” 楚大鹏惊疑不定说道:“你说我们的人不是受了七煞掌所伤那又是什么伤?请你指教!” 小厮道:“我怎么知道?”楚大鹏道:“但你说——”小厮大声说道:“我说了什么?我只是说这不是七煞掌之伤别的我都不知道!我还要喝酒呢你们罗哩罗唆有完的没有?” 洪圻叫道:“楚大哥这小子胡吹大气你就相信他了?”他见楚大鹏对这小厮越来越是恭敬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 身波黑狐裘独自占住一张桌子喝酒的那个粗豪汉子忽地站了起来说道:“这位小哥说得不错你们的人受的的确不是七煞掌之伤!” 小厮冷笑道:“如何?你们没有见识总还有个见识的。这下子你们还说我是吹牛么?”作出一副不屑再理闲事的样子坐下来自顾喝酒。 这粗豪汉子一出声把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当下这些人全都转过了身围着那个汉子也就无暇再理这个小厮了。 楚大鹏抱拳说道:“不是七煞掌之伤是什么伤请高明指教!” 粗豪汉子道:“是化血刀之伤!” “化血刀”三字从这汉于口中吐出楚大鹏不禁大吃一惊! 其他的人却不知道什么叫“化血刀”都在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洪圻说道:“我们那两位香主受的可并非刀伤呀!” 楚大鹏说道:“化血刀是桑家的两大毒功之一。二十多年前桑家堡的堡主天下第一邪派高手公孙奇曾经倚仗‘化血刀’与‘腐骨掌’的两大毒功称霸天下据说中了‘化血刀’的在七日之内就会血液干枯而亡不知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楚大鹏加以解释之后众人无不大大吃惊。要知公孙奇逝世不过二十年这些人在公孙奇生前虽然没有资格与他结交对他的事迹却都是或多或少有过耳闻的。公孙奇练的毒功伤人无救他们也都知道不过不知道桑家商大毒功的名称以及有何奥妙而已。如今知道了他们的人中的是“化血刀”焉得不慌?粗豪汉子道:“你大致说得不差。不过中了‘化血刀’也并非一定是七日而亡化血刀练得高明的可以任意施为随心所欲叫对方在一个月之后伤亡也可以在三天之后伤亡也可以甚至一个时辰之内伤亡亦无不可。但七煞掌之伤却是当场七窍流血而亡的七窍流逾流的是大量的血和中了“化血刀”之后流出的汗中渗有微量血水的血也不相同所以这位小兄弟根据伤势判断你们的人受的不是七煞掌之伤一点也没有说错!” 洪忻连忙问道:“那么依高明之见敝帮的两位香主还能活得多久?” 粗豪汉子喝了一碗酒冷冷说逅:“你们那些人中的是重手法化血刀恐怕郁活不过明日午时!” 洪圻倒抽了一口冷气正想恳求那人解救楚大鹏忽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听说公孙奇死后桑家的两大毒功早已失传何以还有人会使化血刀呢?” 粗豪汉子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它是失传?” 楚大鹏面上一红说道:“我虽然孤陋寡闻但也曾听得老前辈说过说是公孙奇当年就是为了练这两大毒功以致走火入魔而死的。死在何时丧在何地并无人知。二十年来从没听过有人再练那两大毒功的。练这两大毒功必将死于非命因此推想桑家的毒功秘即使还留在人间也是无人敢练。” 粗豪汉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两大毒功早已有了传人而且比公孙奇高明得多绝不至于有走火入魔之险!” 洪圻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汉子哈哈一笑说道:“我就是会使化血刀的人实不相瞒你们那些人都是给我打伤的!” 此言一出群豪都是又惊又怒洪忻最为暴躁猛的就扑上去楚大鹏叫道:“洪大哥不可!” 洪圻叫道:“来而不在非札也他用毒掌伤人难道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不埋楚大鹏的劝阻呼的一掌就向那粗豪汉了当头击下。他练有毒砂掌的功夫一掌扛下心里想道:“且让这厮也尝尝我的毒掌滋味待他受了重伤之后才好迫他交换解药!”距离既近出手又快楚大瞩想要把他拉开亦已来不及了。 那粗豪汉子冷冷说道:“来得好我正要领教洪帮主的毒砂掌功夫!”话犹未了只听得“碰”的一声洪蚜跌了个四脚朝天骨碌碌的从楼梯口直滚了下去!这一招快如电光石火群豪连他用的是什么招数都还未曾看得清楚。 秃头汉子赖辉与洪析相交最厚大怒喝道:“咱们大河南北的五大帮会岂能平白受人欺负!”他们这一伙有十数人之多在赖辉鼓动之下同仇敌汽一拥而上! 粗豪汉子道:“要打架么?这里可不是地方!这里是酒楼我先请你们喝喝酒吧!”大口一张忽地一股“酒浪”喷出来群豪给酒浪洒了满头满面只觉*辣的作痛无不大骇。而且酒浪一喷群豪眼前都是白蒙蒙一片视物不清。在这刹那人人都是恐防对方偷施暗算于是不约而同的以手护眼连忙后退。 在那祖豪汉子张口喷出酒浪之时和韩佩瑛同桌的那个小厮笑道:“好热好热!”取出一柄折扇轻轻摇拨向她们这边飞溅的酒珠都给这柄折扇扇开。韩佩瑛本来想要躲开免得给浊酒溅污衣裳此时有这小厮给他防护也就无须避开了当下笑道:“是呀打得真是火爆咱们就看看热闹吧。 这粗豪汉子早已喝下的半坛汾酒此时都化作了酒浪喷将出来把那些人喷得跌跌撞撞的在后直退。那个貌似农家子的少年仍然大马金刀的坐在他的座位上对周围的一切好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有一个人眼看就要撞到他的身上却不知怎的忽地脚步一斜踉踉跄跄的从他身边滑了过去连他坐的椅子也没碰着。 韩佩瑛暗地图神看在心里不觉吃了一惊!心道:“这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功夫!呀真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也是一个武学高手!” 楚大鹏叫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此时已是有人把洪圻扶上楼来群豪抹干脸上的酒珠定睛一看只见洪圻面色灰黑衣裳却是点点鲜红原来是他身上流出的“血汗”染红的这个伤势正是和那些中了“化血刀”之伤的人一模一样。洪圻的额上本来是有一只大瘤的此时那只大瘤亦已裂开流出脓血。 粗豪汉子哈哈笑道:“独角龙的角拔下来了!” 楚大鹏把手一挥群豪四面散升把那粗豪汉子围在当中。 楚大鹏道:“你是那条线上的朋友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请问你因何下此毒手?” 粗豪汉子笑道:“你们不是不信我会使用‘化血刀’吗?没办法只好露一手给你们开开眼界这你可该相信了吧?” 此时洪圻仍是汗流不止气息奄奄流出的汗都渗有血水那两个扶着他的汉子想要给他裹伤也不知从何下手。情急之下顾不得在人前示弱叫道:“不好了洪帮主恐怕活不成啦! 你们快来看看!” 粗豪汉子昂头冷笑说道:“不错!这位洪爷因为是练有毒砂掌的毒上加毒当然伤得比另外的那几个人更厉害了。那几个人可以活到明日午时、这位洪爷么恐怕顶多只能活一个时辰了!” 楚大鹏情知己方的本领与对方差得太远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向那汉子施了一礼说道:“我是有眼不识泰山请阁下恕罪但阁下既然是和洪帮主并无大恨深仇还望阁下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粗豪汉子哈哈一笑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既肯低服输我也不为己甚。好就先卖给你们一个人情让这位洪帮主活了过来再说吧。” 粗豪汉子把洪圻拉了过来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只见他把洪圻的下巴一托一捏洪圻的嘴巴登时张开粗豪汉子提起未喝完的半坛汾酒就往洪圻的嘴巴里灌洪圻似乎有了知觉呛得眼泪鼻水直流。众人心里暗暗嘀咕不知这汉子是救他还是将他折磨?不过片刻那半坛汾酒都已灌入洪圻肚内肚皮胀得好似一面大鼓。粗豪汉子这才慢条斯理的给他推血过宫众人暗地留神只见洪圻流出的汗渐渐少了汗水也不似先前的鲜红显然汗中所渗的血也是越来越稀。 粗豪汉子推拿了约有半住香时刻洪圻喉头咯咯作响忽地把灌进去的汾酒都吐了出来酒色如云腥臭扑鼻洪圻大叫一声:“胀死我也!”人却醒了过来。 和韩佩瑛同桌的那个小厮把酒杯一顿说道:“岂有此理! 好好一座酒楼竟给枪夫弄得臭气薰天这酒不能喝啦!” 韩佩瑛道:“小兄弟别多事!”她看了这粗豪汉子所显露的几手功夫已知此人的本领远远在她之上。好在楚大鹏那些人都是全神贯注在洪圻身上谁也没有注意这个小厮说些什么那粗豪汉子侧目斜睨盯了小厮一眼但也没有作。 伙计连忙洗扫污秽酒楼上普通的客人早已走得干干净净此时除了楚大鹏这帮人之外剩下的就只是韩佩瑛和那小厮和那独坐一桌的乡下少年了。 粗豪汉子道:“好了你们这位洪帮主的血毒已经给我用这半坛汾酒涤荡无遗他的性命是可保无忧啦咱们也可以好好的坐下来谈了。” 洪圻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醒了过来有气没力的瘫在一边、心中气愤之极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这粗豪汉子又笑道:“洪帮主你着了我的一记‘化血刀’虽然吃了一点苦头但你额上的毒瘤却也恰恰因为给我以毒攻毒的缘故医好了说起来你还应该多谢我呢!”洪圻涩声说道:“你老哥这份恩情洪某永远不会忘记!”说的当然乃是反话。粗豪汉子哈哈大笑说道:“你感激我也好怨恨我也好我都毫不在乎只要你肯低头就行。好好你也坐下来谈吧。” 楚大鹏代表这帮人向那粗豪汉子问道:“不知我们黄河两岸的五个帮会有什么地方无意中开罪了阁下?” 粗豪汉子打了一个哈哈傲然说道:“没有呀!我不是早已说过了么?” 楚大鹏忍着气说道:“那么我们那些受伤的弟兄——” 粗豪汉子淡淡说道:“你是想要我继续给你们医治受伤的人吗?嘿嘿我已经送给了你们一份人情我可不能老是做亏本的生意吧?”言下之意即是要有条件才能绘他们医治群豪都是*湖了一听全都明白虽然恨他强辞夺理但在他要挟之下却是不敢不从。 当下仍然由楚大鹏充当代表说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驾临敝地有何贵干?倘若有什么要用到我们之处请阁下尽管吩咐只要是我们办得到的绝不推辞。”这番说话已经是差不多等于无条件投降。 粗豪汉子大为得意又喝了一碗酒然后说道:“西门牧野的大名你们听过没有?” 群豪听了都是不禁一怔不仅是因为他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且从来没有人自报姓名而称“大名”的道理。但在这粗豪汉子的气焰所压之下只好个个抢着答道:“西门先生的大名如雷震耳我们是久已敬仰的了今日幸得识荆——” 楚大鹏想起去年有一个关东的武林朋友和他说起关东新近出现的一个大厦头正是叫做西门牧野但据那人所说西门牧野却是个老头他是销声匿息了二十年之后再出山的似乎不应该是眼前这个中年汉子。 心念未已只听得这粗豪汉子已是哈哈大笑起来! 群豪心中惴惴问道:“西门先生因何笑?” 粗豪汉子道:“我不是西门牧野西门牧野乃是家师我是濮阳坚。”一面说一面伸出指头在桌予上划划出了“濮阳坚” 三字。群豪知道拍马拍错了人但想好在他们乃是师徒错得也还不算离谱。 楚大鹏道:“听说令师前年东山复出威震关东可惜我们俗务缠身路途又远不能前往拜谒令师瞻仰颜色。”这几句话表明了他对西门牧野并非全无所知多少给自己这一帮人挽回了一点面子。 濮阳坚哈哈笑道:“你们想要拜见他老人家那也不难。实不相瞒我就是给家师来打前站的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家师就会来到此间与各位相会。” 濮阳坚说出“打前站”这三个字这即是说他是奉了*西门牧野之命有所为而来的了。楚大鹏连忙说道:“不知令师有何吩咐请阁下赐示好教我们知道应该如何迎接。” 濮阳坚道:“我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吩咐我说:咱们关东和幽州、蓟州等地总算是闯出道儿来了但中原的朋友咱们还是陌生得很你给我去打一个转与中原的武林俊杰结交结交。 嘿嘿我这个人笨得很路经贵地想与各位结交却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无可奈何只好略施小技请各位到来因此我虽然是伤了你们的人但也是出于一番想与各位结交的心意还望各位不要见怪才好。” 群豪心想那有这样交朋友的道理、但慑服于对方的武功之下人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半晌楚大鹏说道:“多蒙令师青睐肯与我等折节下交。那么我们那些受伤的兄弟濮阳兄想必是可以高指责手了?” 濮阳坚道:“别忙别忙他们可以活到明日午时时间有得是我救他们不难、可是这还得要看你们——” 楚大鹏忙道:“濮阳兄有何吩咐请明白见告。” 濮阳坚道:“这也是家师的意思家师现在己是关东武林盟主他希望中原的武林朋友知道他的身份家师志在四方不仅仅是要做关东的武林盟主。嘿嘿我的意思各位明白了么?” 图穷匕现群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西门牧野是遣一个徒弟前来收服他们要他们奉四门牧野作天下的武林盟主。 群豪忙不迭的齐声说道:“令师武功盖世理当作天下的武林盟主。请濮阳兄回去转达我们的推戴之诚但我们那几个人——” 濮阳坚哈哈笑道:“只要你们对我们师徒心悦诚服那几个人我当然给你们医治但现在我还有点小事要办。”说罢就向韩佩瑛和那小厮这张桌子走去。 那小厮笑道:“糟糕糟糕!我只道是看旁人的热闹但现在看来这热闹怕要闹到咱们这边来啦。” 话犹未了濮阳坚已是来到他的面前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小厮笑道:“我可没有这样大的面子和你们师徒结交你还是回那边喝酒去吧。” 楚大鹏低声说道:“濮阳兄这位宫公子的尊翁是东海黑凤岛的宫岛主这位小兄弟恐怕也是黑风岛的人。”要知那黑风岛的宫岛主乃是这帮人最忌惮的一个大魔头如今虽然是有了新的靠山也还是害怕惹这魔头不起故此楚大鹏悄悄的出言提醒。 这次韩佩瑛是听得清清楚楚了心中不禁大为诧异:“爹爹从来到过海外与这个什么黑凤岛的岛主实是风马牛不相及怎的他们却会把我当作了什么宫公子了?” 濮阳坚哼了一声傲然说道:“黑风岛的宫岛主又怎么样?碰上了我也得叫他向我讨饶。哼你们倚仗是黑风岛的人就胆敢在这里招摇撞骗么!” 韩佩瑛忍住怒气淡谈说道:“谁招摇撞骗来了?黑风岛这三个字今天我才是初次听见我与宫本来毫无关系什么宫岛主、宫公子这都是你们的自说自话!” 楚大鹏吃了一惊叫道:“你当真不是宫公子?”赖辉道:“那你又为什么收了我们的拜帖?” 韩佩瑛冷笑道:“这是你们自己递上来的谁稀罕你们的拜帖?”那小厮道:“对还他们也免得弄赃了咱们的桌子。” 韩佩瑛把手一扬那叠拜帖向四方飞出说道:“原物奉还!”话声未了只见濮阳坚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霎眼之间那叠拜帖全都落在他的手中。他打了个哈哈说道:“你不要我要。 也省得他们费神再行备办。” 拜帖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张纸韩佩瑛能够把一叠拜帖当作暗器使用向四方飞出功力已是不凡。濮阳坚把这些拜帖全都抓到手中这种接暗器的功夫更是罕见这一下双方的暗中较量当真是针尖对上了麦芒把群豪都看得呆了。 濮阳坚收了拜帖转过头来向那小厮道:“你懂得七煞掌的功夫你是黑风岛的什么人?” 那小厮笑道:“你懂得化血刀的功夫你是公孙奇的儿子还是孙子?”又是一个针锋相对言下之意即是说懂得七煞掌也未必就是黑风岛的人。那独坐一桌的乡下少年听了这话似乎是忍俊不住忽地笑出声来。 濮阳坚怒道:“你们不说难道我就不能知道你们的来历!” 突然双手齐出左手抓那小厮右手抓韩佩瑛。小厮举起筷子便点他的脉门韩佩瑛则端起酒杯朝他面门一泼。 濮阳坚中指一弹“当”的一声酒杯片片碎裂紧接着双指一挟“卜”的一声小厮伸出来点他脉门的那只筷子也给他挟断了。可是他也给韩佩瑛那一杯酒泼得满头满面濮阳坚喝道:“好无礼的两个小子你们不想活啦!”腾的一腿飞出横掌如刀便向韩佩瑛砍下。 “轰隆”一声响那张桌子给濮阳坚踢翻。那小厮早已闪开绕到濮阳坚的背后一掌拍下濮阳坚不理不睬那一掌仍然朝着韩佩瑛劈过去。 小厮叫道:“不可让他毒掌沾上!”韩佩瑛一个转身挥袖一卷袖底藏指点他胁下的“愈气穴”。 只听得“嗤”的一声韩佩瑛的衣袖给他撕去一幅紧接着“蓬”的一声濮阳坚也给那小厮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掌但韩佩瑛的一指却没有点着他的穴道。 濮阳坚冷笑道:“七煞掌又能奈我何哉!如今你该知道七煞掌远远比不上化血刀了吧?回去和你爹爹说叫他向我的*递门生帖子吧!” 此言一出群豪都是大吃一惊心里想道:“原来这个黑小厮才是宫岛主的独生爱子!糟糕糟糕这场打斗我们可是两边都惹不起的。” 濮阳坚反手一掌把那小厮迫退回过头来又向韩佩瑛冷笑道:“你这小子也泄了底啦你是洛阳韩家的什么人?” 群豪不禁又是一惊;洛阳韩大维的名头他们是知道的不过因为韩大维闭门隐居多年他们却不知韩大维有没有收下门人弟子也不知韩大维只有一个女儿但无论如何只要是韩家的人他们自忖也是同样的招惹不起。 此时濮阳坚展开拳脚已是把几张桌子打翻酒楼上空出了一块地方楚大鹏等人一来因为插不上手二来也是不敢插手因此只好远远的躲开。 那个独坐一桌的乡下少年拿起了桌上的包袱摇摇头说道:“没来由的打什么架弄得我喝酒也不能安然。伙计过来给我搬到那边的桌子去。”说罢找了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坐下。 伙叶怎敢去搬连忙说道:“客官算是小店倒霉我给你换过一壶洒添上两样小菜就当作是我们孝敬你的你别多事了。”少年说道:“我怎能白受你的孝敬你别慌我是这位朋友请我的客你添上酒菜他自会给我一并付钱的是不是?” 小厮避开了濮阳坚的一招笑道:“你这个人倒是很爽快不用担心尽管吃吧我这个东道主是作定了。” 濮阳坚趁那小厮说话分心倏地进步欺身五指如钩闪电般向他抓下。小厮笑道:“好请你吃东西!”举掌相迎濮阳坚心想:“奇怪他怎么敢和我对掌莫非有甚诡计?”心念未已只觉手心油腻腻的原来是那小厮把一只鸡腿塞到他的手心。小厮好不溜滑身形一飘一闪早已躲过一边。濮阳坚紧接着的左手一抓抓了个空小厮叫道:“哎呀好险幸亏没给你抓着!” 濮阳坚怒道:“好小子胆敢将我戏弄!”把手一扬那只鸡腿箭一般的向小厮射去小厮霍的一个“凤点头”鸡腿从他头顶飞过飞到那乡下少年的面前乡下少年拿起酒壶一挡“当”的一声鸡腿落地酒壶上现出了一道凹痕。旁观诸人无不大骇心想:“怪不得这小厮不敢接他这条鸡腿原来比暗器还要厉害!”乡下少年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可惜糟蹋了好好的一条鸡腿!”低下头又斟酒自喝了。 濮阳坚心想:“我若是连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收拾不了如何能够压服众人?”杀机陡起一个转身运起了化血刀的功夫横掌便向韩佩瑛劈去。 韩佩瑛闻得一股腥臭的气味中人欲呕识得厉害忙使“蹑云步法”躲开。濮阳坚喝道:“在哪里逃!”手臂一伸一缩如影随形到了韩佩瑛身后眼看就要抓着他的背心。说时迟那时快那小厮退而复上骈指如戟从侧面袭击手指到了濮阳坚的面门要挖他面上双眼。 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濮阳坚怒道:“好先打你这臭小子!”一个侧身左手扬起要用擒拿法来拗折他的手指小厮手掌伸开斜削而下劈濮阳坚的时窝濮阳坚一个时锤撞过去把那小厮憧得歪歪斜斜的倒退凡步。可是濮阳坚的时尖给那小厮削了一下也自觉有点*辣作痛。原来那小厮已经戴上了一只金丝手套故此才不怕与他的毒掌碰上。 小厮叫道:“韩兄对付这等狠毒妖人不必和他客气!”濮阳坚冷笑道:“对你们这两个小子就亮兵器吧!” 韩佩瑛因为不敢给他的毒掌碰上很是吃亏但听得濮阳坚这么一说心想:“我若用剑倒是给这妖人看小了!”当下信手拿起一双筷子说道:“好我就和你玩玩。” 濮阳坚曾经折断过那小厮用来向他点穴的一双筷子如今见韩佩瑛又是依样画葫芦的向他点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好我就和你玩玩。”重施故技伸出双指挟韩佩瑛点过来的筷子。 哪知韩佩瑛的点穴手法却比那小厮高明得多筷子一沉已指向了濮阳坚手心的“劳宫穴”。 濮阳坚吃了一惊连忙把手缩回原来“劳宫穴”乃是少阳经脉的起点练毒功的人最忌的就是给对方用重手法点着这个穴道即使以濮阳坚的功力虽然未必就会受伤只怕也要损了几年功力。 濮阳坚连使几次“化血刀”都没伤着对方自己反而要险些吃亏大怒之下双掌挥舞掌风呼呼韩佩瑛近不了他的身只好连连后退。 那小厮则展开绕身游斗的法子身似穿花蝴蝶步如点水蠕蜒绕看濮阳坚的身子转。濮阳坚猛攻之时他就闪开待到濮阳坚放过他时他又上来乘暇偷袭濮阳坚竟是无奈他何。 韩佩瑛本来有好几次就要给濮阳坚抓着的幸亏得这小厮和她配合得好方始没有遭受濮阳坚的毒手。这小厮的点穴功夫虽然不如韩佩瑛但奇招妙着层出不穷却是在韩佩瑛之上。 韩佩瑛心里想道:“爹爹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当真不错。今天幸亏有这小厮相助。” 但韩佩瑛虽然还可以勉强支持亦已是感到十分难受。原来濮阳坚毒掌出的腥风若是呼吸多了也会头晕眼花的。那小厮的功力似乎比韩佩瑛略胜一筹脸上还没有变色但在过了三五十招之后时间一久身法也渐渐不若先前的轻灵了。 坐在角落的那个乡下少年忽然站起身来说道:“小兄弟多谢你请我吃了一顿但我可不能白吃你的这一架我帮你打吧。” 小厮道:“你很好心可是一顿饭却值不了一条性命呢。你不怕他的化血刀?” 乡下少年淡谈说道:“他的化血刀尚未练得到家我正想指教指教他免得他在这里夸口动不动就用化血刀来欺侮人家。” 此言一出连濮阳坚在内人人都是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这个貌不惊人的乡下小子竟然也会使化血刀么?”这话未免令人太难相信。 濮阳坚更是不能相信原来公孙奇所藏的毒功秘籍早已落在他的*手中除了他们师徒之外天下无人再会使“化血刀”对这点濮阳坚是深信不疑的。 说话之间这乡下少年已经走到濮阳坚面前*他和那小厮的中间濮阳坚冷笑道:“好好我倒要看你如何指教我!” 韩佩瑛与那小厮见这乡下少年一脸自信的神气心中也都是谅疑不定。小厮笑道:“好吧我们就看你的。”当下与韩佩瑛退过一边。 濮阳坚手掌缓缓举起冷冷说道:“好吧来指教吧!”正是。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回 邪正须分行侠义 雌雄莫辨惹相思-鸣镝风云录 只见濮阳坚的掌心浓黑如墨腥气四溢。旁观的韩佩瑛和那小厮见了都是不由得暗暗惊心。原来濮阳坚因这少年大言炎炎恐怕他当真有点本领是以全力施为毒掌的功夫已经使到了十足。他是想要一掌击毙这个少年以便收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这少年身上看他如何应付。只听得他淡淡说道:“你练这化血刀大约有七年工夫了吧?”濮阳坚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小子当真有点邪门他怎么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乡下少年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接着就道:“化血刀的功夫练到炉火纯青之际掌心的颜色和普通的肉色完全没有分别绝不像你这样浓黑如墨臭气熏人。像你这样一出手人家就知道了所以我说你不够高明没有说错吧?” 濮阳坚惊疑不定隐隐知道不妙但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当下说道:“好那就请你这位高明的大行家指教!” 少年待对方的掌心堪堪就要拍到他的面门之际这才举掌相迎说道:“像你这点微未功夫本来我还不屑指教你的。但我既是有言在前也就让你见识见识吧。” 少年举掌之际旁观的人看不出有何异样濮阳坚仔细留神却是不由得不暗暗吃惊原来这少年的掌心微泛红晕那一圈红晕转瞬即逝。这正是“化血刀”的功夫练到已将接近炉火纯青的境界才有的现象。 濮阳坚大惊之下心里想道:“这小子最多不过二十来岁。难道他在娘胎里就能练功?”原来他的*西门牧野练“化血刀”练了二十年也不过只是达到这个境界。 一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二来濮阳坚也不相信这乡下少年当真就有那个造诣若然是他故弄玄虚给他吓退岂非笑话?于是濮阳坚咬紧牙根一掌就拍下去。 只听得“蓬”的一声乡下少年蹬、蹬、蹬的退出了四五步方始稳住身形。濮阳坚却是纹丝不动。楚大鹏等人欢呼道:“濮阳先生好功夫这小子该知道厉害了!” 韩佩瑛和那小厮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拔剑出鞘连忙过去一左一右的护着这个少年以防濮阳坚扑过来再施杀手。 突然问楚大鹏这帮人的欢呼像是给人扼住了喉咙似的寂静无声他们看到了濮阳坚一脸恐怖的神情而那乡下少年却是神色自如。这帮人的见识虽然并不很高但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之下亦已是隐隐知道不妙了。 乡下少年冷笑道“你是不是还要再试一试?”濮阳坚颤声说道:“多多谢你不杀之恩你你是谁?”少年喝道:“既然不敢还不给我快滚!” 少年指着濮阳坚一声大喝声犹未了只见濮阳坚面如死灰往后退了一步跟着又退一步退了几步不知不觉的退到了楼梯口。少年的一个“滚”字吐了出来濮阳坚如奉纶音果然就从楼梯上骨碌碌地滚下去了。 楚大鹏这帮人大吃一惊纷纷抢着下楼。少年冷笑道:“濮阳坚你回去告诉你的*他偷了我家的东西我迟早要去找他算帐的到时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转瞬间这帮人已是走得干干净净酒楼上除了伙计之外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那小厮笑道:“痛快痛快!这位大哥多谢你给我们解围了!”那乡下少年道:“这算不了什么你请我喝酒我也应该多谢你呢。” 小厮道:“大哥你姓甚名谁可肯告诉我么?” 少年道:“你把我当做朋友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我复姓公孙单名‘璞’表字‘去恶’那些人刚才骂的那个大魔头公孙奇正是先父。” 小厮“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似乎想说什么张开了口却不知是说的好还是不说的好。公孙璞道:“打扰了你们两位告辞了!”背起包袱也不请教那小厮的姓名便即下楼。 小厮道:“韩兄咱们还喝不喝酒?” 韩佩瑛已经知道这小厮是什么黑风岛的人对他的好感不觉减了几分心里想道:“这种邪派妖人还是不要深交为妙。” 当下笑道:“这间酒楼已经给他们闹得一塌糊涂要喝酒也不能在这里喝了。他日若是有缘咱们再来喝过。”话中已有与那小厮道别之意。 小厮说道:“你是主人客随主意。你既然不想喝我也只好不喝啦。”看来他倒是未曾尽兴。 店小二抖抖索索的从角落里钻出来说道:“客官的帐那位楚大鹏已经付了。” 韩佩瑛道:“我不要他请。打烂了你们许多东西我也应该赔给你们。” 小厮道:“对对。咱们可不能让店家吃亏还有那位公孙大哥的帐请你也一并算吧!” 店小二喜出望外说道:“多谢两位相公好心那就请相公随便赏赐几文小店可不敢说是算帐。” 韩佩瑛道:“结你十两银子够么?”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掏钱包忽地变了面色甚是尴尬原来她的钱包本来是放在贴身的内衣袋的不知怎的竟不见了。就在此时那小厮却笑嘻嘻的拿出一个钱包。 韩佩瑛吃了一惊不由碍粉脸通红原来这个钱包乃是她的。韩佩瑛这也才恍然大悟心里想道:“是了想必是我在那条小巷给他撞了一下他就乘机扒去了我的钱包当时我竟丝毫没有觉。这人的妙手空空本领委实惊人但却也未免是太恶作剧了!” 要知韩佩瑛是个女子这个钱包她藏在内衣袋里竟然给这个小厮摸去是以她在佩服之余自也难免有几分气恼。 小厮笑道:“韩兄请莫见怪我身上无钱只好借花献佛了。”当下打开韩佩瑛的钱包把碎银子都倒了出来说道:“掌柜的你称一称够不够十两?” 掌柜的是个老行尊用目光一测便即笑道:“用不了这许多你老给的已经不止十两银子了。”小厮把手一摇说道:“多下的给你。”一副满不在乎的豪阔气概。掌柜的眉开眼笑连连说道:“多翻两位客官厚赐。” 小厮笑道:“我给你做了人情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韩佩瑛有几分气恼淡淡说道:“你手头既然不便你留着用吧。” 小厮笑道:“韩兄你真够朋友你既然这样慷慨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走出酒楼韩佩瑛道:“多谢兄台今晚相助之德咱们后会有期。” 不料这小厮却并不与她道别依然跟了上来说道:“韩兄且慢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大名呢?” 韩佩瑛虽然是有几分气恼但无论如何她总是得过这小厮的帮助人家既然请教她的姓名在人情上也不能不寒暄几句当下说道:“小弟单名一个英字英雄的英对啦我也还没有请教你的姓名呢。”韩佩瑛因为不愿意对方知道自己是个女了故此把女子的名字改成了男子的名字省掉一个“佩”字又把“瑛”字去了玉旁。 小厮道:“小弟姓宫宫廷的宫名叫锦云他们所说的那位黑风岛主正是家父。”韩佩瑛早已料到他的身份故此并不怎么惊诧。不过在这小厮自报姓名之后她却不禁心中一动暗自想道:“宫锦云这倒像是个女子的名字。”但因不能肯定韩佩瑛恐怕闹出笑话却也不敢出言试探。 宫锦云接着说道:“说起来公孙璞和我家还是世交呢不过他却未必知道。” 韩佩瑛心想:“这些邪派中的人物还是少交为妙。”正想摆脱这个小厮忽听得健马嘶鸣之声韩佩瑛抬头一看只见长街那边一骑马正在疾驰而去。骑在马背的人看不清楚但那匹马却正是奚玉瑾送给她的那匹坐骑。韩旧瑛吃了一惊展开轻功就追但她轻功虽好却总不如奔马。转瞬间那匹马已出了城门去得远了。 韩佩瑛赶回那间客店店中正在乱成一片。店主人见韩佩瑛回来满脸惶恐作揖说道:“小店疏于防范来了个盗马贼别的不偷单单偷了你老的坐骑。不知你老这匹坐骑是多少钱买的。小店——”韩佩瑛料想这个盗马贼定是为她而来绝不是普通的小贼她不愿听这店主的罗唆当下说道:“世乱年荒盗贼如毛防不胜防这是怪不得你们的追不回来那就算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背后有个人接声说道:“对区区一匹坐骑算不了什么。韩大哥你也不用担忧没有代步别人会偷我也会偷过两天我偷一匹骏马给你包管比你原来的坐骑还好。”韩佩瑛回头一看只见宫锦云笑嘻嘻地站在她的后面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官锦云脸上的煤灰还未洗抹干净身上穿的又是一件打着补钉的衣裳更加上口中说出了这样的话客店里的掌柜和伙计无不愕然人人向他注视。 韩佩瑛道:“宫兄说笑了。不劳宫兄操心请宫兄回去吧。”掌柜的见韩佩瑛与他称兄道弟更是诧异。有几个伙计本来想要赶这小厮的当然也不改动手了。 宫锦云笑道:“回去?你叫我回哪里去?我正是因为无家可归所以才到这里找你的。” 韩佩瑛甚是气恼心想:“这个人怎的这样不识趣。我要摆脱他他却偏偏要来缠我!”当下淡淡说道:“找我做什么?” 宫锦云道:“找地方住呀。你不是在这里开了房间吗咱们今晚正好联床夜话。” 韩佩瑛面上一红冷冷说道:“对不起我可是不惯和人*的。而且我明日还要赶路恐怕也没有精神和你作长夜之谈。” 官锦云皱了皱眉笑道:“好吧你不肯收留我我只有自己想法子了。”说罢掏出韩佩瑛那个钱包说道:“好在你这个钱包里还有钱掌柜的给我一间上房!”当下从钱包里拈出一颗金豆递给掌柜掌柜的睁大了眼睛想接又不敢接。 宫锦云道:“呆看什么难道金子也没见过吗?你将它折作房钱多下的算作小帐。韩大哥这是你送给我的你不怪我将你的钱拿来浪费吧?”韩佩瑛没好气地说道:“送给你就是你的你怎样用我当然是管不着。”宫锦云笑道:“好那么多谢你再请我一次客了。” 掌柜的听了他们的说话知道这金子的确是韩佩瑛所送并非贼赃这才敢收下登时改了副面色叫伙计带宫锦云住一间最好的房间。 韩佩瑛当下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还有点害怕宫锦云再来纠缠幸好宫锦云并没跟来。可是当韩佩瑛关上房门点亮油灯之后一看房中景象却是不禁又吃一惊。 只见床上被褥凌乱行囊打开显然是给人搜查过了。韩佩瑾的行囊有奚玉瑾送的两套男装衣裳。有自己原来准备做新嫁娘的两套女装衣裳有几件饰还有三十多两银子打开一看衣裳没动饰和银子都不见了。 韩佩瑛是个多少有点江湖经验的人心中一想已是恍然:“一定是楚大鹏那些人在怀疑我的身份他们把我当作官锦云还不敢十分肯定是以他们一面与我在酒楼上打交道一面却派人来搜查我的行囊。派来的这个人现我不是什么黑风岛的人遂顺手牵羊偷了我的饰、银子和坐骑作为报复。他们一路上招待我大约也用了不少银子了。”韩佩瑛料想与这客店无关当下也就没有声张。 失了银子和饰本来算不了什么但韩佩瑛的钱包已经送给了宫锦云如今她的身上已是不名一文这却是令她碰上了难题了。此去洛阳还有七八百里路上用些什么?韩佩瑛心想:“好在房钱已经有人给我付了要不然明天就会出乖露丑。 但以后怎么办呢难道叫我也学宫锦云去做妙手神偷么?” 韩佩瑛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整夜不敢阖眼。一来是怕楚大鹏那些人再来骚扰;二来也怕宫锦云前来缠她。但出她意料之外这一晚却是毫无动静平安度过。 韩佩瑛为了想要摆脱宫锦云天没亮就起身告诉伙计一声叫他不可惊动宫锦云就离开客店。 出了禹城天色才亮韩佩瑛趁着清晨没有行人正在路上施展轻功赶路之际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韩大哥等等我!你怎么悄悄就走累我赶得好苦!” 正是韩佩瑛所要摆脱的宫锦云偏偏他又赶来了。只见宫锦云已经换了一套簇新的衣裳一张俊秀的脸孔早已洗得干干净净十足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哪里还有丝毫腌臜小厮的模样?韩佩瑛满肚皮没好气说道:“你又来做什么?咱们萍水相逢分开手就是各走各的了我可不敢有劳宫兄相送。” 宫锦云笑道:“我不是来送行的我来给你还钱。” 韩佩瑛道:“我说过是送给你的不用你还。” 宫锦云道:“那就当作是我送给你吧。昨晚我做了一票生意偷来的钱也用不了这许多。我是不惯受人恩惠的礼尚往来你可不能推却。”说罢扫出一个荷包递给韩佩瑛却并非韩佩瑛原来那个钱包。宫锦云道:“这是我自己绣的荷包请你留下来作个纪念。” 韩佩瑛正苦干路上没有盘缠想了一想也就不客气的收了下来说道:“好吧多谢你的厚礼那么咱们后会有期了。” 宫锦云噗嗤一笑说道:“你这个人呀怎的老是这样爆仗的性子才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就要赶我走么?”虽然笑着说话却带看见分幽怨的神情显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韩佩瑛本来是个举止温柔的大家闺秀这次还是第一次听得有人说她是“火爆性子”听了不觉暗暗好笑心里想道:“这人倒是比我更像一个爱使小性子的女孩儿家。” 韩佩瑛无可奈何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急着要赶路的。 并非要赶你走。” 宫锦云道:“韩兄你是要上哪儿?” 韩佩瑛心想昨日在那酒楼之上濮阳坚已经说破了她是洛阳韩家的人当时宫锦云和她同桌当然也是听见的了。既然瞒他不过索性就老老实实他说道:“我想在七天之内赶到治阳。” 宫锦云拍掌笑道:“那就正好有件了我也是要去洛阳!” 韩佩瑛倒抽一口冷气心想:“我要摆脱他反而给他缠上了。” 宫锦云见韩佩瑛不作声眉头一皱说道:“韩大哥你是不是讨厌我呢?”韩佩瑛道:“哪里的话?你别多心。我不过顾虑这条路不好走我的仇家又多只怕连累了你。” 宫锦云手指轻轻点着面颊斜着眼睛嫣然一笑说道:“韩大哥你当真不讨厌我么?那我就放心了。”嫣然一笑之下风韵更觉迷人。韩佩瑛疑心大起心想:“越看她越像女于莫非他真的就是一个女子?像我一样女扮男装。” 宫锦云接着说道:“韩大哥你不必顾虑有我与你同走包管你一路平安。就是有什么仇家找你麻烦咱们二人联手也总比你一人应付好些。而且我还可以带你走一条近路你用不着七天就可以赴到洛阳。” 韩佩瑛一来推却不掉;二来她己怀疑宫锦云是个女子和一个女了同行也没有什么不便了。韩佩瑛暗自思量:“且待我和他走了一程相熟之后再试探他。他若是个女子一路同行也总会露出痕迹的。”于是说道:“好那么咱们就赶路吧!” 韩佩瑛有心试他本领进入山路立即施展轻功跑得飞快。宫锦云笑道:“韩大哥好本领!”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面一口气跑了七八十里路程韩佩瑛感到有点累了这才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只见宫锦云面不红气不喘看来他的轻功竟是比自己还要高明韩佩瑛不禁暗暗道了一声:“惭愧!”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宫锦云道:“韩大哥咱们到林子里歇一会吃点干粮再走。”韩佩瑛说道:“好!”于是两人走进树林找了一块草地就坐下来。 宫锦云取出了一个盒子说道:“想必你没准备干粮我请你吃仪谬楼的著名糕点。”打开盖子递到韩佩瑛面前只见里面果然是贴有仪谬楼招纸的各式糕点。韩佩瑛诧道:“昨日并没见你要这些东西你几时又到过仪谬楼了?” 宫锦云道:“昨晚我做了一票买卖回来的时候经过仪谬楼忽地想起你虽然吃过仪谬楼的酒菜还没尝过他们的糕点是以我就悄悄进去每样拿了两块。唉韩大哥你别瞪着眼看我我留下了银子的并没叫他们亏本。哈这是核桃酥这是否仁饼这两样虽是普通糕点处处都有但仪谬楼的却特别好吃与众不同。不信你试尝尝!” 韩佩瑛摇了摇头笑道:“小兄弟你真淘气!” 宫锦云噘着小嘴儿道:“韩大哥我这是为了讨你喜欢你还忍心责备我么?”神情体态越像个女孩儿家了。 韩佩瑛笑道:“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宫锦云喜道:“韩大哥。你不生我的气了?” 韩佩瑛道:“你昨天帮了我的大忙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会生你的气?” 宫锦云道:“我昨天戏弄了你你也不怪我么?” 韩佩瑛道:“当然不会。不过我却有点奇怪你为什么扮成一个捡煤球的小厮?” 宫锦云道:“我不想给那些人知道我的身份免得被他们纠缠不休。一给他们纠缠上了我可就不能自由自在了。”说至此处不觉又笑起来说道:“想不到他们却把你当作了我你尝够了苦头了吧?” 韩佩瑛笑道:“可我也沾了你的光呢。” 宫锦云道:“刚才你问我为什么对你这样好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这是因为你对我好的缘故我昨天扮成一个小厮弄污了你的衣裳你非但不恼怒我还请我喝酒从来没有人待我这样好的。” 韩佩瑛心道:“这是因为我早前看出了你不是常人的缘故。 不过倘若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爹爹是一个什么黑风岛的大魔头恐怕我也不会和你结交了。”宫锦云接着说道:“我是在东海的黑风岛长大的海岛周围风涛险恶船只也不会经过那个地方的岛上只有我的爹爹和几个老仆人我从小就没有人和我玩。” 韩佩瑛深表同情说道:“唉那也真是够寂寞的了。” 宫锦云道:“是呀所以我才瞒着爹爹偷跑出来。” 韩佩瑛道:“原来你是偷跑出来的?” 宫锦云道:“我跑出来本来想要结交几个好朋友的可是令我失望得很!” 韩佩瑛道:“是不是因为你的眼界太高了。” 宫锦云苦笑道:“不是我的眼界太高是我的爹爹名头太大了。知道我的身份的人不是怕了我远远躲开就是千方百计的来巴结我要我在爹爹面前给他们讲好话没有一个是真心和我好的。所以我一气之下才扮作舟子扮作小厮扮作各式各样的下等人叫那些人捉摸不透。” 韩佩瑛笑道:“原来如此你一直没有交上朋友。” 官锦云道:“昨天我碰见了你楚大鹏那些人把你当作了我我好奇心起是以暗中跟踪你想要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佩瑛道:“那么现在你知道了?” 宫棉云笑道:“你是个心地很好的人。我知道你是完全不知道我的来历的难得你对我这样好。嗯韩大哥我偷跑出来地北天甫到处乱跑已经半年有多了你还是我第一个交上的朋友。” 韩佩瑛笑道“是么多承你青眼有加了。” 宫锦云忽道:“韩大哥你家里有什么人?” 韩佩瑛道:“只有一个年迈的爹爹。” 宫锦云道:“没有兄弟和姐妹?” 韩佩瑛道:“既无兄弟亦无姐妹也没有订过亲!”这几句活她一口气说出来心里暗暗好笑:“看来她对我倒是有点意思了。”此时韩佩瑛已经有了**分把握敢断定宫锦云是个女子了。 宫锦云色然而喜说道:“怪不得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记挂着你年迈的爹爹。”韩佩瑛道:“正是。” 宫锦云道:“你也不必大过忧虑蒙古兵还没有打入河南你家里会平安的。”韩佩瑛道:“但愿如此。” 宫锦云忽地笑道:“韩大哥你若心中愁闷我给你唱支曲子解闷可好?” 韩佩瑛道:“这正是求之不得。” 宫锦云轻启朱唇曼声唱道:“晚风前柳梢鸦定天边月上。静悄悄帘控金钩灯灭银缸。春眠拥绣床麝兰香散芙蓉帐。猛听得脚步声响到纱窗。不见萧郎多管是耍人儿躲在回廊。启双扉欲骂轻狂但见些风筛竹影露坠花香。叹一声痴心妄想添多少深闺魔障。” 这是一支民间流行的小调曲调轻快把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盼望与情郎相会的心情写得很“绝”。韩佩瑛听了这支曲子已有十成把握断定宫锦云定是女子无疑! 韩佩瑛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本来面目告诉她。宫锦云说道:“韩大哥你等等我去找水回来给你喝。”韩佩瑛道:“让我去吧。”宫锦云道:“不你坐在这里不许动!”不由分说的拿了韩佩瑛的水壶一溜烟的就跑了。韩佩瑛心想:“不知她又要弄什么玄虚?” 韩佩瑛正在疑猜之际忽地眼睛一亮只见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正自分枝拂叶袅袅娜挪的向自己走来原来宫锦云已经换了女装回来了。 韩佩瑛虽然早已看出她是女子并不感觉惊奇但此际见她改装回来打扮得如此标致仍是不*得呆了。 宫锦云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害羞脸上泛起红晕嗔道:“韩大哥你不认识小弟了么?”她与韩佩瑛一路上以兄弟相称已成习惯一时改不了口。 韩佩瑛“噗嗤”一笑说道:“宫兄弟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美人儿!”其实她是早已想到了的。 宫锦云见韩佩瑛赞她貌美心里更是喜欢当下检衽一礼说道:“韩大哥你不怪我欺瞒你吧?”韩佩瑛心里暗暗好笑:“彼此彼此。”说道:“宫姑娘为什么你肯让我知道你的庐山*?” 宫锦云含情脉脉他说道:“韩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想我不该欺瞒你的。我让你看上一看待会儿我再改回男装” 韩佩瑛笑道:“你回复本来面目比扮男人好看多了何必又再改装?” 宫锦云低声道:“一男一女路上同行可是有点不大方便。”韩佩瑛心想:“她是个大魔头的女儿我的身份还是暂时不告诉她的好。对有了我正好抓着这个藉口摆脱她。”于是笑道:“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女子了你是女扮男装也还是不方便呀!” 宫锦云满面娇羞说道:“韩大哥你是个正人君子给你知道不打紧只要旁人不知也就不怕人家闲话了。” 韩佩瑛摇了摇头故意装作一脸正经的神气说道:“我虽然自信可以不欺暗室但总是有点不大妥吧。” 宫锦云嗔道:“韩大哥你别以为我是个不识羞的姑娘。我。我只是想和你同行谁要和你同住一室呢?昨晚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官锦云昨晚在那客店一时淘气提议要与韩佩瑛“联床夜话”给韩佩瑛拒绝心里不免有个小小的疙瘩生怕韩佩瑛对她误会。 韩佩瑛道:“不是这个意思。”顿了一顿问道:“宫姑娘你不是一走要到洛阳去的吧?” 宫锦云道:“韩大哥你不喜欢我和你同行?” 韩佩瑛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道:“宫姑娘你别误会。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会不喜欢你呢?我是在想——” 宫锦云面上一红甩开她的手道:“韩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韩佩瑛忽道:“宫姑娘你听过蓬莱魔女柳清瑶的名字么?她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堪称当今的第一位女侠。” 宫锦云面色微微一变说道:“怎么样?” 韩佩瑛道:“柳盟主很喜欢有本领的姑娘国前她正需要多一些女头目帮她我有一位世伯名唤雷飙在她山寨我回家一趟之后也准备去投奔她的山寨的。” 宫锦云道:“你的意思是——” 韩佩瑛道:“宫姑娘你目前既是无处好去不如你先到蓬莱魔女的山寨等我。你只要找着雷飙说是我介绍你来的他自会把你引见给蓬莱魔女了。” 韩佩瑛打的这个算盘乃是一举两得之计一来可以帮蓬莱魔女的忙二来宫锦云见了雷飙说明了原委雷飙自然会把*告诉她那就不必现在忙着告诉她自己是个女子了。“她若肯听我的话投奔蓬莱魔女和我就是一条路上的人让她到了蓬莱魔女的山寨才知道我的身份那也自是无妨的了。”韩佩瑛心想。 岂知宫锦云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才下去投奔那个魔女呢!” 韩佩瑛诧道:“为什么?” 宫锦云道:“她是我爹爹的仇人!” 韩佩瑛吃了一惊问道:“令尊怎地和蓬莱魔女结上了冤仇?” 宫锦云道:“我不知道爹爹没有把详情告诉我。我只知道爹爹当年就是因为给她迫得不能在中原立足这才逃到海外去的。” 韩佩瑛道:“你爹爹还说了些什么?” 宫锦云道:“爹爹说这魔女心狠手辣她有一个叔父就是死在她的剑下的。” 原来宫锦云的父亲名唤宫昭文正是蓬莱魔女的叔父柳元甲的大弟子柳元甲投靠金廷多行不义后来因为偷练桑家的两大毒功以致引起走火入魔而亡(事详拙著《挑灯看剑录》)。宫昭文失了靠山又害怕侠义道找他算帐这才逃到海外苦练武功苦练了二十年如今已是差不多可以及得上当年的柳元甲了。 但在二十年前宫昭文只是个二流角色是以韩佩瑾只在她父亲口中听过蓬莱魔女与柳元甲之事对宫昭文则还是毫无所知的。 韩佩瑛想了一想说道:“宫姑娘有句话不知我该不该说?”宫锦云道:“韩大哥但说无妨。” 韩佩瑛道:“令尊与蓬莱魔女结仇谁是谁非我不知道。但蓬莱魔女却是武林人士都敬佩的一个女侠令尊说她杀死叔父的那件事据我所知也不是这样。” 宫锦云听了韩佩瑛的话暗自想道:“难道是我爹爹错了?”心念未已忽听蹄声得得有两个汉子骑着马还带着一匹空骑来到。 来的这两个人是楚大鹏和洪圻他们带来的那匹空骑却正是韩佩瑛失去的那匹“一丈青”。 宫锦云板起了脸孔道:“你们来作什么?我可没有工夫与你们胡缠!” 楚、洪二人双双跪下各自陶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说道:“我们有限无珠不识姑娘特地来向姑娘请罪!”说罢两人都是手起刀落向自己的大腿插下。 宫锦云长协一挥“当当”两声把他们的尖刀拂落说道:“我不想看你们鲜血淋漓的惨状这三刀六洞的刑罚就兔了吧。”原来帮会中的规矩若然做了很大的错事要求对方恕罪就得用利刃在自己的身体上对穿三个窟窿这就叫做“三刀六洞”。“三刀六洞”是一种仅次于“自尽”的自我刑罚。 洪圻说道:“多谢姑娘宽宏大量但姑娘虽然侥恕了我们我们可不能原谅自己。洪某实在该死不但冒犯了姑娘还冒犯了姑娘的贵友。”说罢噼噼啪啪的打了自己两记耳光转过身来又向韩佩瑛磕头说道:“洪某糊涂昨晚派遣了一个糊涂的手下到那客店伺候你老。这厮胆大妄为见你不在竟然顺乎牵羊偷了你老的坐骑和银子你老的坐骑现已牵来另外有一点菲薄的程仪请你老赏脸收下。” 洪圻满口“糊涂”宫锦云给他逗得笑了起来说道:“我看你是假装糊涂吧?说什么遣人伺候分明你是叫人去搜查韩大哥的房间。” 韩佩瑛一笑说道:“算了算了。我但愿得回坐骑不必深究了。但洪帮主的厚赐我可是不敢接受。” 宫锦云笑道:“这叫做利上加利你又何必和他客气。嗯我本来想给你偷一匹坐骑如今你得回原物倒省了我的一番气力了。” 宫棉云作主替韩佩瑛收下了那封“程仪”捏了一捏笑道:“银子换金子这桩交易倒真是不坏。”纳入韩佩瑛的行囊挥手说道:“好了好了韩大哥已经答应了不追究你们你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楚大鹏道:“宫姑娘我们黄河两岸的五大帮会还想恳求你的恩典。” 宫锦云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笑道:“这回倒是我糊涂了你们在我的面前自行‘三刀六洞’当然不是仅仅为了赔罪而来。 但我不愿意别人在我的面前矮了半截起来说!” 楚大鹏与洪圻站了起来说道:“我们五大帮会遇上灾星只有姑娘可以解救。” 宫锦云冷笑道:“你们不是有了靠山么。又何须再来求我?我也没有那样的本领!” 洪圻苦着脸道:“实不相瞒濮阳坚正是我们的灾星把我们害得惨了。” 楚大鹏道:“请姑娘看在我们一向对令尊恭顺的份上帮帮我们的忙。” 宫锦云好奇心起问道:“濮阳坚这厮怎样将你们害得惨了?我打不过他又怎能帮你们的忙?” 楚大鹏道:“濮阳坚这厮用‘化血刀’伤了我们的人要挟我们奉他的*做绿林盟主。” 宫锦云道:“这个我早已知道但当时你们不也是心甘情愿的吗?” 洪圻恨恨说道:“我们是逼于无奈只好忍受他的欺凌。谁知他得寸进尺非但没有给我们治伤反而藉此挟持要我们都做他的奴仆永世不得翻身!” 宫锦云道:“昨天在仪谬楼上他不是已经给你解了化血刀之毒么?” 洪圻苦笑道:“不错他是曾经给我解毒但这也不过是等于‘缓刑’罢了。” 宫锦云道:“他没有给你悉心治疗依然留下后患?” 洪圻点了点头说道:“化血刀之毒可以立时作也可以在一年之后作他让我苟延性命并非存着好心。不但对我如此他给其他的人‘解毒’用的也是同样的手段。” 楚大鹏接下去说道:“濮阳坚这厮居心险恶他用这样的手段实是要令我们五大帮会全都受他挟持。将来他的*做了绿林盟主我们这些人就更要变成他们师徒二人的奴仆了。” 宫锦云笑道:“怪不得你们愤愤不平你们都是一方之雄又怎能甘心作人奴仆?” 楚大鹏道:“就是呀我们与其做濮阳坚的奴仆宁可做令尊的奴仆。濮阳坚把他*的本领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想令尊也未必会服气的!” 宫锦云笑道:“哦原来你们是想要我代传说话激我爹爹出山帮你们对付西门牧野但那不是远水难救近火吗?” 楚大鹏道:“西门牧野要三个月之后才来。” 宫锦云冷冷说道:“但我还没有玩够我可不想这样快就回家呢。”楚大鹏道:“我们当然不敢阻碍姑娘的游兴但却有一个双管齐下的办法只须耽搁姑娘几天工夫。” 宫锦云道:“如何双管齐下?” 楚大鹏道:“一方面是暂解燃眉之急请姑娘帮忙我们把濮阳坚这厮赶走救救我们那些中毒的弟兄。几时姑娘兴尽回家那时再请令尊出山给我们作主。在令尊未到之前西门牧野若来兴师问罪我们只好暂避他的锋头了。” 宫锦云皱眉道:“我不是说过吗一来我打不过濮阳坚二来我又不会解毒。这个忙我怎能帮得上?” 楚大鹏躬腰说道:“昨天在酒楼上将濮阳坚打得狼狈而逃的那位少年侠士我们已经打听到了他的来历他是公孙奇的儿子化血刀的造诣远远在濮阳坚之上只要他肯相助赶跑濮阳坚和替我们解毒都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惜我们与公孙少侠毫无交情不便开口。” 宫锦云道:“哦原来你们是要我代请能人。”心想:“他们以为我和公孙奇的儿子是好朋友岂知我和他虽是世交却也是昨天才见面的呢。” 楚大鹏与洪圻齐声说道:“正是。务请宫姑娘帮忙。” 宫锦云道:“他昨天已经走了却叫我到哪里找他?” 楚大鹏道:“我们已得报讯公孙少侠走的乃是官道。从这里一条小路翻过山去准可以截在他的前头。” 宫锦云道:“对不起我要陪韩大哥前往洛阳没工夫理你们的闲事。”韩佩瑛道:“宫姑娘另外有事不必为我挂心我一个人也是走惯了的。” 宫锦云道:“你不是恐怕有仇家骚扰吗?” 楚大鹏忙道:“韩、韩相公你放心走不会有人骚扰你了。前几天的事都出于误会以后我们的入只会在暗中保护你绝不会找你的麻烦。“户韩佩瑛微微一笑说道:“宫姑娘救人要紧你对我的情谊我心领了。咱们后会有期。”一面说话一面还抓着了宫锦云的手轻轻的摇了一摇表示感激之意。 宫锦云心花大放暗自思量:“爹爹本来就想打听公孙奇这个儿子的下落如今我行藏已露也不便和韩大哥作伴了既然韩大哥已经知道我的情意我就抽个空去找公孙噗这也是一举两得之事。” 于是宫锦云面带红晕抽出手来说道:“你们一定要我帮忙我就勉为其难吧。韩大哥过几天我再钊洛阳找你。” 韩佩瑛道“好那么我走了。”跨上坐骑与宫锦云挥手道别。心里暗暗好笑:“想不到我还会惹得这位宫小姐害了一场单相思。” 楚、洪二人牵着马跟上宫锦云说道:“姑娘你要不要我们陪你同去?” 宫锦云道:“不用不用!”楚大鹏道:“那么请姑娘用我们的坐骑吧。”宫锦云恼道:“别罗咦了我不用坐骑。”原来她之所以愿意去会公孙璞还有她的私事当然不愿意有人跟她。她是在海岛长大的骑术并不精妙走崎岖的山路不如步行更好。 楚、洪二人不解她何以突然气只好诺诺连声让宫锦云自去。正是:一缕柔情何处系雌雄莫辨费疑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一回 芳心何属空惆怅 好梦从来是渺茫-鸣镝风云录 楚、洪二人有所不知宫锦云此时正是有着一桩心事情绪不佳他们是恰好碰上以致给宫锦云了一顿脾气。 宫锦云一面走一面思量:“偏生是这么凑巧爹爹三次足履中原都找不着这个人我一来就碰上了。听说他母亲还活着的那件事情不知他的母亲告诉了他没有?” 原来宫锦云的父亲宫昭文是柳元甲的大弟子公孙奇当年与柳元甲狼狈为奸是以和宫昭文也深相结纳。当他们二人的妻子各怀孕的时候曾经指腹为婚说明若是一男一女就得结为夫妇。 公孙璞生下之后未到周岁群雄大破桑家堡公孙奇与柳元甲逃至蒙古他的妻子桑青虹得蓬莱魔女之肋挣脱了魔掌母子二人给送到了光明寺。当时光明寺中有明明大师、柳元宗和公孙隐三位武学大师柳元宗是蓬莱魔女的父亲公孙隐是蓬莱魔女的*是以蓬莱魔女把他们母子送到光明寺好让他们有个照顾。 群雄大破桑家堡之时、宫昭文早已逃走。后来公孙奇在蒙古因走火入魔而亡宫昭文仅仅知道他是死了详情则并不知道。是以在这二十年来宫昭文遁迹海外心上始终记挂着两件事情一是公孙奇这个儿子的下落二是公孙奇那本桑家的毒功秘籍不知落在谁人之手。这两件事一面二二而一因为在宫昭文的想象中这本毒功秘籍公孙奇当时即使来不及传给儿子找着了他的儿子也总可以查究得一个下落或者至少也可以互通消息找寻“线索”。因为他们母子若是得不到公孙奇的遗物自必也是会去找寻的。当然这只是宫昭文的想法。 宫昭文因为有这个想法故此对这桩婚事并不向他女儿隐瞒在宫锦云十八岁生日那天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并把自己的打算也告诉了女儿:倘若找着了公孙奇的儿子如果他是会桑家那两大毒功的话这桩婚事当然是要维持原约;如果不会但有线索可以找得那本毒功秘籍时话婚事可以缓办但也不能推翻。如果公孙奇的儿子只是一个武功平庸的人既不会那两大毒功也无线索可以寻找那本毒功秘欠的活嫁不嫁给他那就任凭女儿的喜欢与否了。 宫锦云想起了这件事心里不禁甚为烦恼。暗自想道:“公孙璞用化血刀打败了濮阳坚显然桑家这两大毒功他不但懂得而且是精通的了他的武功远远在我之上当然也不是一个平庸的人。看来他的为人也很厚重。不过韩大哥的武功虽不如他但品貌双全却是不止胜过一筹而且知情识趣公孙璞这个土头土脑的少年更是远远比他不上!” 想到此处宫锦云不禁面上一阵热又再想道:“指腹为婚这桩事情不知池已经知道了没有?他父亲死的时候他才不过是一岁多的婴儿但想来他的母亲是应该知道的就不知有没有告诉他了?如果他已经知道我去见他岂不是有点尴尬?” 担来想去宫锦云终于得了一个主意:“不管他是不是知道我只佯作不知。看他怎么说:如果他先提起那时我再和他退婚也还不迟。看来他像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总不至于强迫我嫁给他吧?” 宫锦云心事满怀之际公孙璞也正在想着心事不过公孙璞却并不是为着婚姻之事苦恼。 他的母亲桑青虹当年是迫于无奈才嫁给他的父亲公孙奇。 桑青虹在公孙奇死后仍是恨意未消对他生前的朋友没一个她不憎厌。与宫家指腹为婚这桩事情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并不把它当作一回事情当然也就没有告诉她的儿子。 公孙璞的心事是因为他现另外有人会使“化血刀”这门毒功。 他可以说是自有生以来就和“化血刀”这门毒功分不开的。他曾经受过“化血刀”的伤害他不想练这门毒功终于还是不能不练“化血刀”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公孙璞一面走一面想二十年来的往事一幕幕的翻过他的心头。 他记得他自小体弱多病经常是三天两日就要吃药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他所记得他的童年就是“泡在”苦茶之中的。 他还依稀记得母亲在喂他吃药的时候流下的眼泪他也记得常常在夜里痛得醒来那时柳公公或者他的爷爷(公孙隐)就抱着他紧紧握着他的小手于是他感到有一股暖流好像从他的掌心注入流遍他的全身使碍他十分舒服这才能够睡觉。 到了七八岁之后吃药的次数渐渐减少他的体质也渐渐强壮起来十岁那年他完全不用吃药了。 那年来了一位耿叔叔这位耿叔叔就是后来做了他的*的江南大侠耿照。 他的母亲要他拜这位耿叔叔为师他第一次离开了母亲离开了光明寺这才开始练习武功。耿照只有一个女儿比他小三岁于是对他非常疼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 他当然是很感激这位恩师的但有一件事他却感到有点奇怪。在光明守之时他并不知道他的爷爷、柳公公和明明大师是当世顶几尖儿的三位武学大师跟了*之后他*交游广阔那些人一提起这三位武学大师都是备**仰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幼与他作伴的人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爷爷、柳公公和明明大师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比他的*高得多。这也是他拜了耿照为师之后见闻增长才知道的。 他并非不佩服*但他却不能不有了这样的怀疑:“为什么我娘舍近图远不叫爷爷教我武功却要我拜耿叔叔为师呢?” 另外一件事情他也感到有点奇怪的是:“他的母亲和*从来不提他父亲的事情他只知道父亲是在他周岁过后就死了的别的就一概不知道了。 这两个闷葫芦直到他十八岁那年方才打破。 那一年他已经在耿照门下学了八年艺成出师回到了光明寺。第二天他母亲带了他上山指着一座坟墓对他说道:“这是你爹爹的衣冠冢你磕个头吧。”他当然免不了要问:“妈你为什么从来不带我上爹爹的坟?又为什么只是一座衣冠冢?” 母亲这才告诉他:“我告诉你你不要伤心你爹爹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你自小体弱多病就因为是受了你爹爹的毒害。 要不是他临终之前深自忏悔今天我也不会让你给他磕头!” 这话若不是从他母亲白中说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俗语说虎毒不食儿他怎敢想象他的父亲曾经亲手害他?听了母亲的话他方才知道在他父母之间竟是有着那么深的怨毒! 原来他的父亲公孙奇的元配本是他母亲的姐姐公孙奇谋夺桑家的毒功秘籍谋害了第一个妻子桑白虹然后又使用毒辣的手段追小姨嫁给他作续弦另外还和一个绰号“玉面妖狐”的女魔头勾勾搭搭。 他的母亲为了替姐姐报仇故意引导丈夫走上错误的练功途径群雄大破桑家堡之日正是公孙奇“走火入魔”开始作之时。 公孙奇明白了*之后想到了一个最恶的主意要害他的妻子一辈于!他竟然用“化血刀”伤了他的亲儿! 公孙奇的“化血刀”用得恰到好处婴儿不会死亡但却必须母亲用她家传的内功心法给孩子悉心调治到孩子十八岁之后这毒方能化净。而且由于桑家的内功心法与“化血刀”毒功相生相克母亲悉心给儿子疗毒十八年过后孩子的毒完全移到母亲身上母亲就会“走火入魔”而亡! 幸亏柳元宗是天下第一神医仗着他的精妙医术和三位武学大师深湛的内功这才无需桑青虹以家传的内功心法替儿子治疗不到十年便把她的儿子医好了。公孙璞尤且因祸得福因为自小得三位武学大师以内力相助打下了以后修习上乘内功的坚实基础。 病虽医好他的母亲还怕留有后患因此要他拜耿照为师。耿照的武学造诣虽然不如三位大师已到登峰造极境界但他曾得异人传授懂得逆行经脉的功夫练了他这门正邪合一的内功可以根除走火入魔之患。 公孙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不禁放声痛哭。桑青虹让他哭过之后说道:“璞儿.你现在该明白我给你取的名字有什么用意了吧?你名‘璞’字‘去恶’我要你如璞玉之厚重、无暇我要你一生行侠仗义去恶迁善为你爹爹赎罪你做得到不?” 公孙璞在父亲坟前誓:“孩儿一定做到!” 桑青虹这才现出一丝笑容说道:“好那么从明天起我就教你练我桑家两大毒功!” 公孙璞吃了一惊说道:“我一出生就受‘化血刀’之害我憎恨这种狠毒的武功我不练这两大毒功!” 桑青虹道:“我本来也是痛恨这两大毒功从设想过要你练的但现在你却是非练不可了!” 公孙璞道:“为什么?” 桑青虹道:“你爹爹死后那部毒功秘籍不知去向我以为从此失传了。哪知最近又现有人会使这两大毒功这人名叫西门牧野是关外的一个大魔头倘若你不练这两大毒功武林中就无人能够克制他了。” 公孙璞道:“为什么一定要我练呢?别人不可以么?” 桑青虹轻抚爱儿又道:“而且这对你来说。是责无旁贷。你曾受过化血刀的伤害你岂能让人用这种毒功再去害人?你若能除了西门牧野这也是替你爹爹赎罪啊!” 公孙璞霍然一省说道:“娘教训的是。孩儿为了憎恨这种毒功就不想练这是太自私了。” 于是公孙璞就在光明寺中开始练“化血刀”与“腐骨掌”这两大毒功。练了三年方始练成。在这三年之中柳元宗和公孙隐也教了他许多上乘的武功。是以他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一岁武功之强已可以及得上当世的一流高手! 本来他练了这两大毒功之后就想去关外找寻西门牧野的但因蒙古入侵故此他奉母之命往金鸡岭相助蓬莱魔女想不到他未曾出关在途中就遇上西门牧野的大弟于濮阳坚。 公孙璞正在沉思忽听得路上有人大声呼喝抬头一看只见一骑骏马正在追赶一个少年。骑马的正是濮阳坚给他追赶的则是昨日在酒楼上请他喝酒的那个少年。 且说宫锦云在密林深处重新换过男装翻过了那座山头按照楚大鹏的指点抄近路来截公孙璞还未曾找着公孙璞正行走间忽听得马蹄声响一个粗豪的声音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日陌路相逢看你还逃得到哪里去?” 原来濮阳坚在*了黄河两岸五大帮会的脑人物之后料想他们在一年之内绝不敢反叛自己这个五大帮会的太上皇的位于反正自己是坐定的了不必忙在一时于是就放心的回辽东去准备向*交差并迎接*到中原来做绿林盟主。 他见宫锦云一人落单、心中大喜想道:“黑风岛的宫岛主是我*争霸的一大劲敌前日听那些人的说话这小子乃是黑风岛的人很可能就是宫岛主的儿子哈哈我正好拿他当作人质献给*。这小子孤掌难鸣我要拿他这正是大好机会!” 宫锦云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濮阳坠已经飞马追来人未离鞍“唰”的一鞭就向宫锦云打下。 宫锦云拔剑一撩鞭剑相交“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官锦云虎口隐隐作痛。濮阳坚用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马鞭但鞭上附有他的内力一条普通的马鞭就变得似钢鞭一样宫锦云的宝剑非但削它不断反而给他打得宝剑几乎脱手。 宫锦云一个转身闪开了第二鞭濮阳坚冷笑道:“跑是跑不了的乖乖的跟我回去吧!”拨转马头马鞭挥了一个圆圈向宫锦云搂头套下宫锦云轻功不弱一个“燕子穿云”跳了起来斜飞出去可是她那柄宝剑却已给濮阳坚的马鞭卷去。 濮阳坚第三鞭打下宫锦云脚踏“之”字又再冈开。濮阳坚拔马直冲过来宫锦云一个打滚躲得十分狼狈可是终于还是躲开了濮阳坚的第四鞭。濮阳坚的马冲得太快冲过了她的前头十数丈之遥方始勒住又再回来。 宫锦云情知若是在大路上往前跑的话轻功多好也是跑不过奔马于是展开“穿花扑蝶”的身法左面一兜右面一绕走着“之”字路向着树林逃走。 马要在直路上才跑得快倘若要随时转方位拨转马头却是远远不如宫锦云的灵活。濮阳坚心头火起喝道:“好呀你还要跑我就把你毙了!”他怕宫锦云逃进林中更难擒捉杀机一动陡的就从马背上跳起来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官锦云的头顶疾抓下去。 眼看宫锦云已是逃不开这“饥鹰扑兔”的一扑就在此时。忽听得“嗤”的一声一枚小小的石子突然从林中打出。 濮阳坚人在半空躲避不开掌心给石了打个正着他是练过铁砂掌的功大的寻常的刀剑也未必就刺得穿他的掌心不料此时给一枚小小的石子打着竟是痛逾刀割不但掌心穿了一个小孔鲜血汩汩流出而且脉搏受了震荡胸中登时气血翻涌如受火焚。 濮阳坚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道:“怪不得这小子向树林逃跑。原来他在林中藏有埋伏!”濮阳坚的本领也委实了得跌下之时。 单掌在地上一按一个筋斗翻起来又坐上了马背。 宫锦云死里逃生大感意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芽看灰布衣裳背着*包袱的少年正从树林里走出来。宫锦云喜出望外叫道:“哈原来是你这可真是巧极了!”她开口说话。 忽地感到有股冷气寒透心头不由得机怜伶打了一个冷颤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抖不成声。宫锦云吃了一惊慌忙调匀气公孙璞缓步出林指着濮阳坚喝道:“你回去从头再练吧。若要报仇叫你*到金鸡岭找我!”原来公孙璞那枚小石子打穿了濮阳坚的掌心那个部位正是手少阳经脉的终点“劳宫穴”濮阳坚的内功有限“劳宫穴”一伤真气宣泄他辛辛苦苦练成的十年以上的化血刀功夫已经化为乌有! 濮阳坚一见克星来了当真是吓得魄散魂飞但求逃得性命哪里还敢多说半句。落下马背慌忙逃跑他那匹坐骑是一匹辽东产的骏马骨格粗壮善跑长途转眼之间已是绝尘而去去得远了。 公孙璞这才回转身来与宫锦云打了一个招呼笑道:“是呀真是巧极了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儿?” 宫锦云道:“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正想告知原委公孙璞忽地面色一变慌忙摇手说道:“别忙说话你随我来!” 宫锦云甚是诧异不知他要作什么心里想道:“反正我是要找你说话这里不是谈话之所我就随你到林中又有何妨?” 她是个黄花闺女公孙璞的武功又比她高得多和他走入人迹罕至的荒林她本来是应该有点顾忌的但不知怎的她却是毫不踌躇觉得这个诚实的少年大堪信赖。 走到密林深处公孙璞停了下来向宫锦云凝神观看宫锦云给他看得不好意思笑道:“你不认得我了么?” 公孙璞道:“别说话!”忽地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宫锦云吃了一惊却是挣扎不开恤他面容肃穆毫不似轻薄的举动这才放下了心。 公孙璞三指搭着她的脉门半晌说道:“宫兄你受伤了你知道么?” 宫锦云这才知道他是给自己把脉吃了一惊说道:“我怎么受了伤了?”刚才她与濮阳坚交手一在马上一在马下根本就没有给濮阳坚碰着她的身体。 公孙璞道:“濮阳坚的化血刀已经练到了第五重他刚才凌空抓下毒掌虽然未碰上你但有一丝毒气已经侵入了你脑后的风府穴。幸而也只是一丝毒气中毒不深。” 宫锦云不禁骇然失色心里想道:“化血刀的功夫练到第九重方始是功行*濮阳坚练到第五重已经这样厉害练到第九重那还了得?公孙璞的造诣比他高得多不知练到了第九重没有?即使没到想必也是可以随意取人性命的了。” 公孙璞道:“中毒虽然不深但也还是赶紧治疗的好。宫兄请你解开衣裳。” 宫锦云满面通红说道:“做什么?” 公孙璞道:“我给你椎血过宫。隔衣推拿见效不快。” 宫锦云道:“既然中毒不深那就不必这样麻烦你了我。我最怕痒。” 公孙璞不禁暗暗好笑想道:“怎的这位宫大哥还是稚气未除怕人抓痒扭扭捏捏又似个女孩儿家?”他哪里知道宫锦云就是个女孩儿家。当下笑道:“好吧那就不必解衣了。我这里有颗碧灵丹是用天山雪莲作主药的能解百毒请你服下。不过因为不是对症的解药恐怕要得三天才能把余毒拔清。这两天早午晚三个时辰如果你觉得胸口冷不必惊异。” 眼下了碧灵丹只觉有一股细如游丝的暖气瞬息之间流遍全身十分舒服。宫锦云精神一振忙向公孙璞道谢。公孙璞道:“谢些什么昨天你请我大吃大喝我也没有和你客气。” 宫锦云见他一本正经不觉笑了起来说道:“一顿吃喝换了一颗解毒的灵丹你这药未免换得太便宜了。” 公孙璞笑道:“是吗那么你就请我再吃一顿好了。”官棉云见他待人诚恳说话也有风趣对他的好感不觉增了几分虽然芳心并不属意于他但也觉得这个人并不讨厌。 公孙璞道:“宫兄你刚才说是特地来找我的不知是为了何事?” 宫锦云道:“就是为了濮阳坚这厮而来如今你已经把他打跑了别人要我代求你的事情你已经做了一半啦。” 公孙璞道:“你说的‘别人’可是楚大鹏、洪圻这些人么?”宫锦云道:“不错。他们想请你做两桩事情第一桩替他们驱逐濮阳坚第二桩给他们那些中了化血刀之毒的人治病。 不知你可肯应承。” 公孙璞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宫锦云道:“这些人本来也是罪有应得不过比起濮阳坚来他们却又好得多了。我并非替他们求精但如果他们的毒伤无人救治就难免要受到濮阳坚的挟制。濮阳坚回去把*请来黄河两岸的五大帮会只怕也难免要落到他们师徒手中濮阳坚的*野心不小若给他控制了这五大帮会各地绿林好汉只怕也是难以与他相抗。这一层却是可虑。” 公孙璞缓缓说道:“这一层我也想到了我井没有说不救他们啊!” 宫锦云怔了一怔心道:“那你又为什么摇头?” 公孙璞道:“濮阳坚既是要用化血刀的毒功挟制他们想必不会要他们在十天十月之内便则毒身亡的是不是?至少也要等到他的*来吧?” 宫锦云道:“不错据洪圻所说他们受的毒伤是一年之后才会致命的。”随即恍然大悟说道:“对了你是要让他们多吃一点苦头才给他们解救小小的惩罚他们一下对吧?” 公孙璞笑道“宫兄猜得不错不过小弟之所以不马上给他们救治其中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官锦云道:“那又是如何?” 公孙璞道:“实不相瞒小弟要到金鸡岭拜见柳盟主的。宫兄你可知道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是位女子吗?” 宫锦云刚刚听韩佩瑛说过答道:“是不是外号‘蓬莱魔女’的柳清瑶?” 公孙璞道:“不错。这位柳盟主正要号召义军抵御蒙古鞑子的入侵。此事应该禀明柳盟主若是她认为可行就由她派遣使者和我同往。医好了那些人也好收伏这五大帮会在义军的旗帜之下。”接着说道:“西门牧野不度德不量力也想当绿林盟主当真是痴心妄想!有柳盟主在哪容得他胡作非为?” 宫锦云道:“你和蓬莱魔女是早就相识的吗?” 公孙璞道:“小时我见过她相信她还会记得的。”其实公孙璞的爷爷就是蓬莱魔女的恩师当年群雄围攻桑家堡之时也正是蓬莱魔女把公孙璞救出桑家堡送上光明寺的两家关系非比寻常。不过公孙璞不愿交浅言深是以轻描淡写的将他与蓬莱魔女的关系带过。 宫锦云道:“蓬莱魔女的武功如问?听你之言似乎她的武功是应该远胜西门牧野了?” 公孙璞道:“西门牧野的武功我没见过但徒弟如此*可知再高明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米粒之珠焉能与盟主相比?” 公孙璞又道:“而且江湖上也不是只凭武功就可以称雄称霸的必须以德服人!柳盟主不但是本领高强更难得的是她大公无私虽然是个三截梳头两戳穿衣的女子见识却是尤胜须眉处处令人钦敬。” 宫锦云笑道:“听你这么说你对这位柳盟主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公孙璞道:“岂只是我佩服她你想假如我说的是不实在的话她又焉能约束群豪做了二十年的绿林盟主?” 宫锦云暗自思量:“公孙璞说的蓬莱魔女和我爹爹说的完全两样但仔细想想倒是公孙璞说的有道理得多。但蓬莱魔女乃是我爹爹的仇家如果她当真那么好那岂非反而是我爹爹的不是了?哼我可不能相信我的爹爹是个坏人!”宫锦云第一次想起这个问题不由得心乱如麻隐隐有点害怕。 公孙璞道:“和你同行那位韩大哥呢?” 宫锦云芳心历乱颊晕轻红说道:“他家住洛阳他回家探亲去了。”心想:“看来公孙还未知道我是女子当然更不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了。我要不要透露一点口风让他知道呢?但我喜欢的是韩大哥却又怎好意思向他表白?不表明的话他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这又更是尴尬!” 公孙璞道:“哦他回家探亲去了。那么你孤身无伴又准备上哪儿呢?” 宫锦云踌躇半晌说道:“还设定。” 公孙璞道:“何不与我一同去金鸡岭目下鞑子入侵风云激变柳盟主正是需要用人。” 宫锦云道:“听你所说蓬莱魔女乃是当世罕见的女中豪杰我也是想去见见她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心里暗向好笑:“公孙璞和韩大哥都约我到金鸡岭去岂知我正是要避免三个人同在一起。” 公孙璞道:“你是否要上楚大鹏那儿?” 宫锦云皱了皱眉说道:“你怎的会这样以为?我对那些人根本瞧不起怎会去投奔他们?” 公孙璞笑道:“我看他们对你倒是很不错啊!那位韩兄也沾了你的光一路上得到他们招待。” 宫锦云道:“你怎么知道?” 公孙璞道:“你忘记了那天我也是在仪缪楼上么?几方面的说话凑拢起来事情的经过也可以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宫锦云笑道:“你倒是细心得很。” 公孙璞道:“我只不明白那些人为何对你这样恭敬?” 宫锦云心中一动寻思:“我还未试探他莫非他就先来探我了?” 宫锦云笑了一笑说道:“那是因为爹爹的缘故。这些人要已结黑凤岛的宫岛主知道宫岛主是我的爹爹当然也就要讨好我了。” 宫锦云接连提及“黑风岛宫岛主”的名号看看对方有何反应。公孙璞点了点头说道:“令尊想必是一位武学大宗师了。” 宫锦云听他这样问心里十分奇怪。因为问话中用上了“想必”二字显然是公孙璞根本就不知道有“黑风岛宫岛主” 这个人。 宫锦云是和他指腹为婚的宫锦云诞生的时候他们两家已经分开。公孙璞不知道未婚妻的名字并不奇怪但不可能不知道岳父的名字除非是他的母亲根本没有告诉他这桩订婚的事情。 姓“宫”的人不多义即使公孙璞不知道“黑风岛宫岛主”就是他的岳父宫昭文但如今既知岛主是位武学宗师至少也该有点猜疑:“这个宫岛主和我的岳父宫昭文不知是否同一个人?”或者就要这样的问:“有何宫昭文老前辈不知是否贵本家?”可是公孙噗并没有这样问神情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宫锦云个禁好生纳罕:“难道他真的不知?” 于是宫锦云就再一次加以试探说道:“家父说不上是武学的大宗师不过比起楚人鹏那些人大约是要高明一些那些人很想泰家父作盟主。”说至此处笑了一笑道:“幸亏家父没有答应否则就要得罪了蓬莱魔女了。” 公孙噗道:“柳盟主并非气量浅窄之人不过绿林既然有了一位盟主令尊避免受人利用这也是明智之举。” 说至此处公孙璞还没有向她请问她父亲的名字宫锦云忍不着说道:“家父对令尊佩服得紧令尊当年威震天下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武林大宗师!” 公孙璞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的爹爹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哪值得令尊佩服?宫兄不是耻笑我吧?” 宫锦云吃了一惊惶然说道:“余生也晚上一代的事情我是毫无所知公孙大哥不要多心。”心里却自想道:“做儿于的这样骂自己的父亲倒是少有那么公孙奇想必真的是个坏人了?然则爹爹何以当年又要与他指腹为婚呢?” 心意未已忽听得公孙璞“咦”了一声说道:“好像是有人来了!”话犹未了只见人影一晃一个三络长须的青袍老者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来得如此迅宫锦云竟没听到丝毫声息不禁大吃一惊。 青袍老者凝神的盯着他们忽地指着公孙噗问道:“你就是前天在仪缪楼上打败濮阳坚的那个小子吧?”正是:有意寻仇来怪客无心相遇斗魔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二回 诚朴少年能补过 机灵玉女探因由-鸣镝风云录 这青袍老者双眸炯炯冷若冰霜令人感到他的目光也似乎带着一股寒意。公孙璞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人练的似乎是邪派内功功力已到了一流境界。莫非他就是西门牧野已从关外来到得知濮阳坚给我打败赶来为他的徒儿报仇的?”当下不动声色淡淡说道:“不错老先生有何见教?” 青袍老者“哼”了一声转过头米又指着宫锦云问道:“黑风岛的宫岛主宫昭文是你爹爹吧?听说昨天你也在仪谬楼上?” 宫锦云道:“一点不错。出手打濮阳坚的我也有份你要为他报仇我们两人奉陪就是!”宫锦云心直口快公孙璞藏在心中的说话她却抢着说了出来。 青袍老者冷笑道:“濮阳坚是什么东西值得我为他报仇。你们两人家传的功夫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的可惜公孙奇已死宫昭文又远在海外!”言下之意公孙璞和宫锦云的功夫他是连“见识”也不屑的了。 宫锦云怒道:“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青袍老者道:“还有一个人呢?” 公孙璞道:“老先生要找何人?” 青袍老者道:“你们装什么糊涂有一个姓韩的人那天在仪缪楼上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的他到哪里去了?快说!”宫锦云冷笑道:“韩大哥的去处我倒知道但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青袍老者踏上一步喝道:“小子无礼你说不说?”宫锦云道:“不说!” 青袍老者在距离十步之外“呼”的就向宫锦云出一掌。公孙璞连忙拦着宫锦云替她挡了一掌。两股劈空掌力相撞声似郁雷。公孙璞身形摇晃青袍老者的青袍也似被吹皱的湖水一样荡起了一圈圈波纹。 青袍老者的掌力并没有打到官锦云身上可是宫锦云已自感到冷得难受忍不住牙关格格作响。 只听得青袍老者“咦”了一声似乎对公孙璞的功力颇感意外。喝道:“好我且看你的化血刀练到了第几重?” 话犹未了青袍老者已是迅若飘风的欺到了公孙璞面前这一掌打下已经不是劈空掌了。一掌打出登时有如寒飙卷地而来连公孙璞都不禁感到皮肤起栗! 公孙璞心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用邪派毒功与你较量?”青袍老者一掌打到他的胸前公孙璞这才倏地伸出中指向他掌心戳去这一指却是柳元宗所授的“惊神指法”。 幸亏公孙璞是用惊神指来对付这青袍老者否则双方各用邪派的内功碰上了就是力强者胜力弱者败青袍老者固然要受重伤公孙璞却难免有性命之忧了! 青袍老者练的是一门极为厉害的邪派功夫但公孙璞用的“惊神指”却恰巧是他这门功夫的克星。不过公孙璞的“惊神指”还未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如果这青袍老者和他力拼鹿死谁手殊难意料只怕还是公孙璞吃的亏更要大些。但这青袍老者是个识货的人一见对方使出了“惊椰指”如何还敢冒着奇险和他硬拼。 青袍老者的功夫早已到了收随心的境界就在这瞬息之间公孙璞的指尖堪堪就要点到他的掌心之际只见一团青影挟着寒风而去当真就似八月十八的钱塘江潮水一般来得快退得也快转眼之间这青袍老者已是走出了他们的视野之外。 公孙璞抹了一额冷汗说道:“原来是朱九穆这个老魔头怪不得如此厉害!” 宫锦云运功御寒不料不运内息还好一运内息更是冷得难受。正自牙关格格作响忽觉一股热气从掌心透入原来是公孙璞已坐在她的旁边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 这股暖流瞬息间流遍全身宫锦云只觉如沐春风有说不出的舒服。但她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此亲近却也不由得羞得满面通红。好在此时她已是大汗淋漓就是不容羞脸上烧也是应有的现象。 阴寒之气随着汗水蒸出来宫锦云胸中的烦闷之感亦已尽都消失。公孙璞放开双手笑道:“好啦好啦!幸亏这老魔头的毒掌没有打到你的身上。” 宫锦云伸了伸舌头说道:“这朱九穆是什么人他用的是什么功夫如此厉害?” 公孙璞道:“这老魔头的底细我也不知只知道他是当今之世独一无二的把修罗阴煞功练到了第八重的人!” 宫锦云吃了一惊说道:“修罗阴煞功?这不是早已失传的一种西域奇功吗?” 公孙璞道:“不错这门功夫是从天竺传米的据说在百余年前传到了一位*密宗的高僧之手这位高僧觉得修罗阴煞功太过歹毒将练功的秘籍毁去从此不再传授弟子。”宫锦云道:“然则朱九穆这老魔头却又从何处学成?” 公孙璞道:“后来不知怎的大约在二三十年之前修罗阴煞功又再出现人间。这人屋金国的国师名唤金岳。但他似乎还未深悉练功的奥秘修罗阴煞功只练到了第三重金岳别出心裁把修罗阴煞功与他本门的雷神掌合练练成了阴阳五行掌。双掌出的掌风一冷一热等闲之辈。受不了他的一掌。金岳倚仗这门绝技纵横江湖做到了金国的国师。后来碰到了笑傲乾坤与蓬莱魔女这对夫妻、这才将他除去。” 宫锦云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原来我的外公是死在蓬莱魔女夫妻之手怪不得爹娘对这魔女如此痛恨但外公做过金国的国师这件事他们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原来宫锦云的母亲就是金岳的女儿金鼎娘金岳的修罗阴煞功只练到第三重金鼎娘的武学造诣远远不及父亲知道父亲所得的口诀并不完全不敢再练。因为练这修罗阴煞功必须有深厚的内功基础否则非但无益反而有害。金岳在未练修罗阴煞功之前早已足以跃进当世的一流高手之列但即是如此他也只不过练到第三重。 宫锦云从小就听得母亲说过修罗阴煞功的厉害直到今天方始见到心中不禁骇然。 公孙璞继续说道:“修罗阴煞功没进一重功力增强一倍倘若练到了第九重的最高境界只须指尖触体就可以令对方血液为之冷凝!幸亏朱九穆只练到第八重我还可以勉强和他对掌!” 宫锦云忽地叫道:“不好!”公孙璞吃了一惊问道:“你是冷还是热?”他只道宫锦云体中的阴寒之气还未除净以致感觉不妥。 宫锦云道:“都不是。朱九穆这老魔头向咱们打听韩大哥只怕他是要找韩大哥的晦气!韩大哥的本领虽然很是不错但绝打不过这老魔头!” 公孙璞道:“你可知道这位韩大哥是何来历?” 宫锦云道:“我也是前天才认识他的但他对我很好他有灾难我绝不能置之不理!”心想:“韩大哥是骑着马的朱九穆未必追得上他。但这老魔头已知韩大哥是洛阳人氏、路上追不上难道不会追到他的家里?” 宫锦云想至此处心急如焚立即便走。未曾跑出林子公孙璞已经追来笑道:“宫兄我和你一同去。” 宫锦云道:“你不是要到金鸡岭去会蓬莱魔女的么?” 公孙璞道:“此去洛阳不过五六天二夫即使加上几天耽搁的时间走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半个月。” 宫锦云喜出望外说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的忙我不敢累你再受危险。” 公孙璞笑道:“你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赶去斗这魔头不是更危险么?” 宫锦云面上一红说道:“我知道我和韩大哥联手也还是斗不过这老魔头的但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公孙璞道:“着呀!江湖上以义气为先你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难道我就不可以吗?除非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否则你的朋友不也就是我的朋友么?” 宫锦云又是欢喜又是羞惭暗自想道:“他把我当作朋友却不知我本来只是要找他退婚的。”当下笑道:“我正愁打不过这老魔头有你这样的高手同行正是:是所愿也不敢请耳!” 公孙璞笑道:“好那你就不必多说客气了事不宜迟这就走吧!” 两人急于赶路遂即各自施展轻功好在山路荒凉行人稀少施展轻功不怕惹人注意。宫锦云对于自己的轻功本是颇为自负的但与公孙璞同行一较之下却是不由得她不自愧不如。宫锦云已是尽展所长但公孙璞不疾不徐始终都是保持着和她并肩前进的姿势既不过她的前头也不落在她的后面。宫锦云好胜心起好几次加快脚步都未能将他甩开。 宫锦云知道公孙璞未出全力他之所以不肯越过自己的前头那是为了便于照顾自己的缘故心中暗暗感激。 公孙璞沉默寡言一路上没有与宫锦云交谈只是偶尔在险峻之处提醒宫锦云小心。山石嶙峋山坡陡峭有两次宫锦云因为跑得快了脚踏苍苔险些碰着尖利的石笋公孙璞衣抽一挥轻轻将她带过。 宫锦云满怀心事想道:“我本来是要找他退婚从此避免再见他的哪知却又与他同行不知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没有?” 又想:“公孙璞待人诚恳与我不过一面之交就肯为了我的缘故急人所难这样的朋友真是难得。假如我不是先碰着了韩大哥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他的。只可惜他武功虽高却欠缺几分风流潇洒做朋友很好要我与他一生相处的话那我就宁愿选择韩火哥了。”想至此处不由芳心荡漾脸上烧一个疏神险些绊着粗藤又是公孙璞轻轻将她拉了过去。宫锦云想着心事公孙璞既然没有与她交谈她也不想多说话了。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日落时分公孙璞听她气喘吁吁说道:“前面有个小镇咱们也该歇歇找点东西吃了明早再赶路吧。” 宫锦云好生为难心想:“我是一个女子怎好与他同宿?”到了客店公孙璞正在向店主讨一间上房宫锦云忽道:“要两间。”公孙璞怔了一怔宫锦云笑道:“我生来不喜欢与人*还是各人一间舒服一些。”原来她因一时找不到藉口想起“韩大哥”拒绝与她*的事依样画葫芦的就说了出来。 兵荒马乱的年头往来的客商极少店主人巴不得多做生意连忙说道“有有!有两间上房恰好是相邻的。” 两人虽不*吃饭总是要在一起的。宫锦云跑了大半天。肚子也实在饿得难受了当下点了几个酒菜叫伙计搬进她的房中与公孙璞同进晚餐。 喝了几杯公孙璞见宫锦云秀眉微蹙笑问她道:“宫兄你是嫌这酒菜不好么?”宫锦云笑道:“比那天在仪谬楼的酒菜还要好吃我吃起来简直像是琼浆玉液海味山珍。”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宫兄说笑了这淡酒粗肴怎比得上仪缪楼天下闻名的酒菜?” 宫锦云道:“你不觉得好吃么?哦我明白了那是因为你的内功比我深厚的缘故。我听说内功练得极高的人可以三五天不吃一点东西也不会觉得肚饿。”公孙璞这才恍然大悟笑道:“不错佑语说饥不择食怪不得我也觉得很有滋昧。”他不善言辞宫锦云说了几句俏皮的说话他好不容易方才明白意思明白了意思之后对答得也还是十分笨拙宫锦云不禁又皱起眉头想道:“如果换是韩大哥他的脑筋一定不会这样笨。” 公孙璞问道:“既然不是酒菜不好宫兄是有什么心事么?” 宫锦云道:“我是在想着一件事情觉得有点奇怪?” 公孙璞道:“什么事情可不可以告诉我?” 宫锦云道:“我爹爹是很少到中原来的不知朱九穆这老魔头何以会知道我爹爹的名字?” 宫锦云的用意是恩试探公孙璞要知朱九穆曾经两次提起宫昭文的名字如果公孙璞知道有与宫家指腹为婚这件事情那就不应该不知道宫昭文的名字。 宫锦云心想:“即使他不知道我父亲只有一个女儿如果他知道这桩事情的话也该把我当作小舅子呀何以他不问我?难道他当时是因全神打斗过耳即忘?”宫锦云就是因为有这个想法故此再度提醒他的。 公孙璞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令尊是武学名家名扬四海楚大鹏那些人都知道朱九穆这老魔头怎会不知?” 宫锦云又是失望又是欢喜心想:“他原来果然是不知此事。”当下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气陪着他哈哈大笑说:“我真是糊涂了这样显浅的道理我竟然想不起来。公孙大哥你真是聪明。”心里却在暗笑公孙噗是个“苯蛋”对她这样的问话竟然丝毫不起猜疑。 说话之间忽听得车声辚辚有辆骡车来到这间客店停在院子里店主连忙出去迎接客人。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但因月色很好店主义是打着灯笼出去迎接的宫锦云这间房间窗口正对着院子故此对这拨新来的客人看得相当清楚。 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辆华贵的车子车子珠帘半卷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客人是一男一女此时车子刚刚停下他们还未曾走出来。 宫锦云喝彩道:“好一辆漂亮的车子米客想必是非富则贵了!”公孙璞道:“车于还在其次你注意了这四头骡子没有?这四头青骡腰细腿长但比寻常的马匹还要高大看来乃是千挑万选的口外健骡这种健骡善走长途脚力不输骏马更难得是四匹骤子一般毛色。” 宫锦云笑道:“公孙大哥原来你不但会相马还会相骡。 但这样漂亮的车子主人竟然舍得驾着它跑夜路又不知道爱惜坐骑可也有点奇怪。” 公孙璞道:“恐怕也是像咱们一样是有急事在身的。” 他们在房中窃窃私议之际院子里那两个客人已经下了骡车。男的说道:“有房间吗?我们要两间上房。” 宫锦云悄声说道:“想必是对兄妹哈兄妹俩长得一般的俊真是一对壁人。” 公孙璞道:“他们身上都藏有兵刃你看得出来吗?” 宫锦云点了点头说道:“不知他们的本领如何?我倒想试他们一试。”公孙璞连忙说道:“江猢上能人甚多宫兄不可多惹闲事。”宫锦云笑道:“我只是说说罢了咱们的事情还嫌不够烦么?” 只听得店主叫道:“小乙来给客官搬行李。”那女子道:“这坛酒我自己拿不用你们费神。” 那是一个中型洒坛可盛酒三十斤的。酒坛样式古拙并无招纸标明是什么酒。两边坛耳有粗绳贯串那女子只甩一根食指轻轻一提就提了起来。 店主人吃了一惊心里想道:“看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想不到竟有这样大的气力!”但转念一想:“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若不是有几分本领一个女子恐怕也不敢出门了。”店主人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心里吃惊可不敢说出来当下恭恭敬敬的带这对兄妹进去。 宫锦云见此情形心中也是好生诧异。当然她不至于像店主那样惊奇于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能用一根手指挑起一个三十多斤重的酒坛而是诧异她对这一坛酒如此宝贵。 宫锦云喝了一杯笑道:“想不到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是一个酒鬼!” 公孙璞道:“你怎么知道?”宫锦云道:“否则她为什么不让别人碰她的酒坛想必是珍贵她的美酒生怕别人失手打碎的了。”公孙璞道:“或者坛子里不是酒而是珍宝呢?”宫锦云噗嗤一笑说道:“不错不错你很聪明这一层我倒没想到。” 公孙璞其实亦非很笨只是欠缺江湖经验脑筋转得不如宫锦云的灵活他想了一想也不觉笑了起来。 公孙璞笑道:“不错以他们的本领而论坛子里即使满是金银珠宝也不会这样看重的。” 宫锦云有了几分酒意忽道:“公孙大哥你定了亲没有?” 这个问题突然而来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小弟自小奉母山居尚未定亲宫兄问这个干嘛?” 宫锦云笑道:“我想给你做媒。” 公孙璞见她双颊晕红心想:“原来他是不会喝酒的敢情已有七八分醉了。”笑道:“我尚无成家立室之念多谢官兄的美意了。”宫锦云道:“你不问问我是想替你说哪家的小姐吗?” 公孙璞道:“不知是哪位令亲?” 宫锦云又喝了一杯笑道:“这女子与我非亲非故但却是远在大边近在眼前就是刚来投宿的这个女子你说她美不美?你若是合意的话我就想个法子结识她给你做媒。” 公孙璞哈哈笑道:“宫兄你的酒喝得多了明天还要赶路呢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那个女了此时已进了房间宫锦云这间房在东边她那间在西边中间隔着一个天井恰好遥遥相对。那女子也不知是否听到他们的说话心中着恼“砰”的一声重重的把窗门关团了。 公孙璞悄声说道:“宫兄不可胡言乱语早点睡吧!” 公孙璞离开之后宫锦云暗自思量:“我如此试探他他仍是懵然不知那就一定是真的不知道有那桩事情的了。” 宫锦云本来是为了不知如何启口退婚而烦恼的此时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待伙计收拾了酒菜之后她带着酒意也就*睡了。 睡到半夜宫锦云忽地给异声惊醒刚刚睁开睡眼忽见一条人影已是来到床前。 宫锦云吓了一跳酒意睡意全消慌忙拔剑就刺。那人用双指挟着她的剑脊低声说道:“噤声是我!” 宫锦云这一惊非同小可说道:“公孙大哥你来作甚?”公孙璞道:“那老魔头来了!”原来公孙璞是怕她酒醉未醒着了朱九穆的暗算故而来叫醒她的。 只听得“叮当”一声那是刀剑触物的声音随即听得朱九穆的声音哈哈笑道:“姑娘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采花的淫贼我是来向你讨一样东西的!” 宫锦云连忙戴上帽子心想:“夺好我是和衣睡觉公孙璞大约还不会知道我是女子吧?”悄悄地走近窗口向外望去只见那个女子已经手持长剑和朱九穆在院子里交手了。 这女了唰唰唰连刺三剑姿势美妙之极。第一招似是少林派达摩剑法的“金针度劫”第二招忽地变成了武当派连环夺命剑法中的“龙顶夺珠”第三招却又似是峨嵋派越女剑法中的“玉女投梭”。但仔细看来每一招均是似是而非却比原来的剑式好看得多。宫锦云暗暗喝彩:“好剑法!”但这到底是什么剑法她可说不上来。 朱九穆侧目斜视连避三招待这女子刺出第四招的时候他忽地伸出中指一弹“铮”的一声将这女子的长剑弹开。这女子退了三步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 朱九穆冷笑道:“百花剑法……”话犹未了只听得金刃劈风之声一个男子突然从屋顶跳下来喝道:“百花剑法怎么样?” 原来是这个女子的哥哥到了。 朱九穆长袖一挥把哥哥的这柄长剑引过一边冷笑道:“没怎么样就可惜你们还未练得到家!” 男的“哼”了一声道“练不到家也能收拾你这老贼!”朱九穆道:“你试试看!”五指如钩反手夺剑这一招擒拿手法又狠又准眼看就要扣着了哥哥的脉门妹妹身形一晃身随剑进赶忙刺他后心“风府穴”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朱几穆一个弹腿向后踢出把妹妹迫开就在这瞬息之间只听得“嗤”的一声朱九穆的衣袖给削去了一大幅那男子的手腕也给朱九穆的乎指轻轻拂过登时虎口迸裂手中的长剑几乎掌握不牢。 这一来双方都知道是遇上了劲敌这男子固然是震惊于朱九穆武功的狠辣心想:“要不是妹妹配合得好只怕我已是废在他的毒爪之下!”朱九穆也觉得这男子的剑法出乎他意料之外心想:“他们兄妹联手只怕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除非我不顾一切使出了修罗阴煞功。”但因这对兄妹乃是武林世家朱九穆倘若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只怕会立即就伤了他们的性命。 朱九穆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却也不能不有点顾忌。 朱九穆趁这对兄妹给他迫退的时机又再说道:“我只是米向你们讨酒喝的并无意伤你们性命!解事的快快给我免得自误!” 哥哥怔了一怔说道:“你要讨什么酒喝?” 朱九穆道:“把你妹妹房中的那一坛九天回阳百花洒给我我拍腿就走!” 宫锦云听到此处不禁“咦”了一声心道:“原来是九大回阳百花酒!” 原来这对兄妹乃是百花谷的奚玉帆与奚玉瑾他们正是要把这坛九天回阳百花酒送到洛阳给韩大维治病的。 朱九穆笑道:“我是准备给韩大维送丧去的所以我知道他要这坛九天回阳百花洒我就不能让他到手。你明白了吧?” 奚玉瑾运气三转兀自觉得寒意未消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叫道:“原米你是朱九穆这老魔头!” 朱九穆哈哈笑道:“你们既然知是老夫还不快快把酒拿来。” 奚玉瑾怒道:“你这老贼想要我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万万不能!” 朱九穆冷笑道:“你不给我就不会自己取么?”呼呼两掌分击奚家兄妹奚玉瑾禁受不起他的掌力侧身闪避朱九穆身形一晃俨如鹰隼穿林倏地从他们兄妹中间穿过便要入房盗酒。 奚玉瑾这间房在东边楼上和宫锦云的房间正好遥遥相对。 宫锦云轻声说道:“公孙大哥你还不出手?”公孙璞道:“别忙看看再说。” 公孙璞已经看出奚家兄妹武功甚强料想朱九穆不能轻易得手。心里想道:“这对兄妹不知是何来历但以他们的本领而论即使打不过朱九穆一时三刻也还不至于便即落败。且待他们消耗了这老魔头的一些气力我一出手就可以稳操胜算。”要知公孙璞在日间虽然凭着惊神指法吓退了朱九穆那是因为朱九穆尚未摸清他的底细的缘故说来甚属侥幸。昔然真个较量公孙璞自问只怕还不是朱九穆的对手。但若果是在朱九穆消耗了几分真力之后公孙璞再行出手说不定就可以将他除去。 朱九穆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宫锦云和公孙璞虽然是贴着耳朵说话他亦已听到了声息只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罢了。朱九穆听得声音颇熟吃了一惊心道:“难道公孙璞这小子也到这儿来了不会这样巧吧?” 朱九穆心神稍分那一跃就未能跳到楼上他一手勾着栏杆正要翻过身去说时迟那时快奚玉帆已是飞身跳起唰的一剑向他背心刺来。 朱九穆身子悬空无从抵挡百忙中横掌一扫“喀喇”一声栏杆断折。朱九穆掌力一带一段木头飞了起来撞向奚玉帆的长剑。奚玉帆一剑削断木头余力已衰但剑尖仍然划破了朱九穆的一片皮肉。奚玉帆被那股力道跌下地来跟着朱九穆也跌下来了。 两人都是跌而不倒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亦已扑到两兄妹两口长剑指向朱九穆的要害。 朱九穆虽然伤得不重但像他这样顶儿尖儿的角色伤在一个小辈剑下焉能不怒?本来他因为奚家是武林世家多少有点儿顾忌的一怒之下可就顾不了这许多了。奚家兄妹双剑齐到朱九穆一掌轻轻拍出奚玉瑾剑到中途倏地收招向后倒跃月光下只见她面色苍白牙关格格作响的声音隐隐可闻奚玉帆虽然没有这样狼狈也是禁不住身形一晃退后两步。 宫锦云诧道:“这一掌看来并不沉重怎的他们反而禁受不起?” 公孙璞道:“这老魔头已经用上了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原来修罗阴煞功练到了第八重掌力出无声无息端的有如暗流汹涌虽无狂涛骇浪海底的岩石也会给它冲开。宫锦云日间所受的那记劈空掌却只是朱九穆使出的三成功力。 奚玉帆一退复上喝道:“我倒要看看修罗阴煞功能奈我何?”青钢剑扬空一闪一招“白虹贯日”当胸刺来朱九穆冷笑道:“你恃着有九天回阳百花酒就以为可以不怕修罗阴煞功了么?哼哼只可惜你们的功力太浅若是连受三掌只怕你喝完了那一坛酒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奚玉帆冷笑道:“真的么?我倒要试试:“朱九穆大怒喝道:“这是你自己讨死怪不得我手下无情!”口中说话一瞬之间已是接连出三掌掌力把奚玉帆的长剑荡开奚玉帆连连后退可是却仅是打了个喷嚏并无受伤模样。 朱九穆拍出第三掌之时奚玉瑾亦已挥剑攻到朱九穆反手一掌又再将她迫开。奚玉瑾似乎不敢与他正面交锋但牙关己不再打战看来也是未曾受到修罗阴煞功之伤。 朱九穆吃了一惊心念一动蓦地喝道:“你们是不是练了任家的少阳神功?” 玉帆冷笑道:“是又怎样?”朱九穆喝道:“这我就更不能饶你了!” 原来在各种正派的内功之中只有少阳神功可以抵御修罗阴煞功奚家兄妹既然练有少阳神功那就不用九天回阳百花酒也可以给韩大维治病。韩大维是朱九穆的大仇家他岂能让奚家兄妹活着走到洛阳?是以他起了杀机心想:“即使不把他们杀掉至少也要废了他们的武功!”心中同时又不禁暗暗觉得奇怪:“任家的少阳神功是绝不会传给外姓的怎的他们也练成了?” 朱九穆有所不知奚玉帆的“少阳神功”是谷啸风转授的。 不过却只有六七分火候尚未“大成”。奚玉瑾的火候更浅若然不是与哥哥联乎她是一掌也禁受不起的如今她与哥哥联手也只能侧面进扰不敢直撄其锋。 朱九穆双掌盘旋飞舞越打越急片刻之间攻出了十七八掌甸一掌都用上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的掌力。奚玉帆绕着院中的两株槐树步步后退只见他大汗淋漓头上升起热腾腾的白气。奚玉瑾更是不住的连连闪躲与朱九穆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她牙关打战格格作响的声音又再传到公孙璞的耳朵。 公孙璞心里想道:“这老魔头如此猛攻真力消耗定然不少。 只须再过片刻待他以全力出修罗阴煞功之际我一个凌空下击便能取他性命!” 但关键之处在于奚家兄妹能否支持这个“片刻”?公孙璞本来是藏匿在窗子后面偷看的到了战情紧张之际不自觉的就探窗外凝神观战生怕看走了眼。倘若奚家兄妹是有性命之忧的话他也就要不顾一切的出手了。 朱九穆早已有了怀疑无时不在留心周围的动静。眼光一瞥忽见公孙璞现出身形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小子果然是在此间!是了他们一定是串通好的布下这个陷阱让我中伏!” 朱九穆要胜奚家兄妹也甚艰难何况还有一个他所忌惮的人在旁窥伺他如何还敢恋战?当下虚晃一招、立即飞身上树跳过围墙。奚玉帆莫名奇妙不解敌人何以会突然逃走自是不敢去追。 这小客店只有奚家兄妹与公孙噗、宫锦云两伙客人因此这场打斗并没有惊动他人那小伙计早已吓得躲在被窝里不敢伸头店主人到了打斗结束之时才大着胆了出来。 店主人少不免要加慰问:“想不到这个小地方也会闹贼幸喜两位本领高强把贼人赶跑了。两位没有什么损失吧?” 朱九穆刚才逃走之际正当奚玉瑾从旁们袭使出一招杀手之时。奚玉谨以为敌人是给她的杀手绝招吓走的心里甚为得意冷笑说道:“一两个小贼要偷我们的东西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店家你不必担忧放心回去睡觉吧。” 宫锦云一听就知奚玉瑾已是对她起了怀疑心里冷笑:“若不是公孙大哥露面只怕你性命难保。你反而把我们当作贼人真是岂有此理?哼你说得这样的大话我倒是要试一试。” 公孙璞放下窗帘低声说道:“咱们还是早点睡吧别叫他们起疑。” 宫锦云道:“说几句话再睡也还不迟。公孙大哥我想问你一桩事情。”公孙璞道:“什么事情?”宫锦云道:“他们说的那个韩大维是什么人?听他们刚才的说话似乎这场打斗和这个姓韩的颇有关系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情?”正是:千里奔驰为良友两人心事一般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三回 心似断云空出峡 身如飞絮己无家-鸣镝风云录 公孙璞道:“多年前我似乎听得*说过这韩大维是个武林隐士号称拳剑双绝但因久已不在江湖走动知道他的人却是不多。但这对兄妹和韩大维有何关系这我就不知道了。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朱九穆与韩大维有仇但何以要争夺一坛酒我也不懂。” 宫锦云道:“韩大维是哪里人氏?” 公孙璞道:“听*说他早年浪迹江湖后来突然销声匿迹隐居何处却是不知。” 宫锦云道:“韩家既以拳剑双绝驰誉江湖韩大维虽然隐居他的子女总会得到他的传授吧?难道他的子女还没出道吗?” 公孙璞道:“对你不提起我倒忘了。听说他有个女儿家学渊源甚是了得。四年前曾在江湖出现过一次打败过冀东独脚大盗邓灵官。” 宫锦云道:“韩大维女儿叫什么名字?” 公孙璞道:“不知道。邓灵官是从她的剑法知道她是韩大维的女儿的。” 宫锦云道:“韩大维有没有儿了?” 公孙璞道:“听说他是只有一个女儿并无儿子。” 原来公孙璞是在光明寺练了三年武功新近才下山的。韩佩瑛在老狼窝大败群盗其后又因与谷啸风的婚变引起群雄围攻百花谷的轩然*这些事情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公孙璞却还未知道他所知道的仅是四年之前的一桩事件。 公孙璞回房之后宫锦云独自思量:“天下姓韩的人多得很这个韩大维既然没有儿子当然下会是韩大哥的父亲了。不过。 也说不定是他的同宗叔伯?”跟着又想:“这兄妹俩是要把那坛九天回阳百花酒送给韩大维的我倒希望他是韩大哥的家里人但万一不是这就错过了机会了!” 原来“九天回阳百花酒”有何功能公孙璞不懂宫锦云却是懂的她的父亲是邪派大魔头对邪派中的几种绝顶神功虽未学过亦有所知。是以宫锦云也从她父亲口中得知这九天回阳百花酒乃是世间唯一可以医治修罗阴煞功之伤的灵药。 倘若宫锦云已知韩大维是韩佩瑛的父亲她当然不会动这偷酒的念头但因她不敢断定这偷酒的念头却是不禁油然而生。她心里想道:“朱九穆这老魔头意图对韩大哥有所不利这是我已经知道了的。万一韩大哥受了这者魔头的修罗阴煞功之伤这九天回阳百花酒就正是合他用了。那女子对我已然起疑人又骄傲得紧我向她明讨她一定不肯给我。” 待到三更过后宫锦云悄悄摸到奚玉瑾的窗下取出一支吹管把“鸡呜五鼓返魂香”吹了进去。她知公孙璞是个正人君子是以只好瞒着他单独行动。 “鸡鸣五鼓返魂香”本是江湖上常用的一种迷香但黑风岛秘制的这种迷香却是另有一功与众不同。黑风岛的迷香加多了两样特别的药物不但见效极快而且令人吸了这种*就会骨软筋酥。 奚玉瑾早有提防此时她正在床上盘膝而坐运行正宗内功的吐纳之法调匀呼吸恢复战后的疲劳。 迷香吹来中人如酒。奚玉瑾初闻迷香之时心里还在暗笑:“这种下三滥的江湖伎俩岂能奈我何哉?”不料吸了一口迷香之后只觉舒服无比“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觉。奚玉瑾吃了一惊知道不妙。连忙一咬舌头藉着舌尖上的疼痛之感打消了睡意随即躺下闭了呼吸假装熟睡。心想:“待他进来我正好来个人赃井获。” 奚玉瑾的内功已经颇有根底闭了呼吸也可以支持一盏茶的时刻。但她却不知道黑风岛的迷香是有令人筋酥骨软的功效虽然吸进一点功力亦已消耗儿分。她因恐过早声张会把贼人吓跑一心想要人赃并获这就着了道儿。 宫锦云也是犯了轻敌的错误却不知对方早有准备尚未昏迷。她见里面毫无动静便即破窗而入。 正在她弯下柳腰要提起那坛酒的时候忽觉微风飒然奚玉瑾的一柄长剑已经向着她的背心插下。 这一剑奚玉瑾也并非要取她性命而是要刺她背心的“风府穴”。但这一剑的手段却是用得狠辣无比试想当一个人正在弯腰的时候如何能够抵挡背后插来的一剑?幸而宫锦云见机得快就在这间不容之际她忽地放平身子“咕咚”一声倒了下去。奚玉瑾吃了一惊心道:“我好像还未刺着他的身子怎的他就倒了?” 宫锦云左脚一勾勾着了那个坛子足尖轻轻一挑把一个三十多斤重的坛子挑了起来喝道:“你刺!” 奚玉瑾恐怕刺破酒坛连忙收剑。可是这一剑去势极快急切间哪里能够收随心?只听得“叮”的一声剑尖已经碰着酒坛。好在她的长剑虽然来不及收回劲力己是收了一半这一剑并没将酒坛刺破。 宫锦云一跃而起立即抓着贯串坛耳的绳索把酒坛接到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的第二剑第三剑跟踪刺到。 宫锦云无暇拔剑连着剑鞘反手一拨奚玉瑾气力不加这两记凌厉之极的剑招竟然给她拨开。 宫锦云提起酒坛从窗口跳出。奚玉瑾叫道:“哥哥快来!”追上去唰唰唰又是连环三剑! 宫锦云此时方能拔剑出鞘她窜出窗口之时反手也是连环三剑。当、当、当三声响过奚玉瑾虎口一麻青钢剑当啷坠地。 她们二人的本领本来是各有擅长难分高下的但奚玉瑾因为吸了一口迷香当然就打不过宫锦云了。她长剑坠地还想追去忽觉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牢。奚玉瑾吃了一惊连忙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才觉得舒服一些稳定了身形。 宫锦云还未穿过走廊陡听得一声喝道:“放下!”一条黑影扑到了她的面前来的正是奚玉瑾的哥哥奚玉帆。 宫锦云一听掌风就知奚玉帆的功力远远在她之上这一掌只怕化解不开急中生智故技重施笑道:“何必这样小气还你就是!”酒坛一抛竟然向奚玉帆劈面掷去。 奚玉帆也怕打碎酒坛当下立即改劈为抓一抓抓着酒坛。叫道:“妹妹你怎么啦?”奚玉瑾道:“不碍事你快点把这小贼拿下!” 岂知宫锦云不待他拿先自扑了上去一招“玉女投梭”。长剑直指奚玉帆的咽喉。奚玉帆怒道:“好狠的小贼!”中指一弹“铮”的一声正弹着剑脊宫锦云的长剑竟然给他弹得反刺回来! 黑夜之中奚玉帆出指弹剑这一招当真是使得险极、妙极。但这一着却也早已是在宫锦云意料之中当奚玉帆弹开她的长剑之时她的左掌亦已抹到了奚玉帆的胸口奚玉帆迫于腾出左手招架手一松酒坛立即又给宫锦云夺去了。 宫锦云笑道:“你本领很高我是伤不了你的。我只是向你讨这坛酒而已。”随口把一顶高帽送给奚玉帆同时亦是为自己出手的狠辣辩护意思是说:“我明知伤不了你你义何必骂我狠辣呢?” 奚玉帆给她弄得啼笑皆非怒喝道:“你不放下酒坛你不伤我我可要伤你了!”他与宫锦云交手两招已知她的本领甚为了得当下也是不敢轻敌放出剑来截着宫锦云与她交手。 宫棉云提着酒坛左摇右晃料准奚玉帆不敢打碎酒坛这就等于给她添了一面盾牌。 奚玉帆斗了几招长剑倏地一指使出了一招精妙绝伦的招数恰好割断穿着坛耳的绳索却没碰着坛身。奚玉帆抢先一步把酒坛接到了手中。 宫锦云道:“呀你真的这样小气!好这坛酒索性大家都不喝好了!”剑掌兼施竟然向奚玉帆猛攻过去。 奚玉帆怕她打破酒坛小心招架。宫锦云格着他的长剑左掌轻轻的一推一拍掌势飘忽无定奚玉帆一个疏神给她的手掌按着了酒坛。 奚玉帆的气力虽然比宫锦云大得多但他只用一只手搂着酒坛酒坛滑不留手气力再大也是不易掌握得牢。宫锦云使了个巧劲一掌拍下轻轻的一按一推那个三十多斤重的酒坛登时又离开了奚玉帆的掌握飞向空中。宫锦云斜身掠出一掌拍向空中平平稳稳的托着了酒坛。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得难于形容。这一坛酒在两人之间已是易手三次。 奚玉帆得而复失勃然大怒喝道:“好小贼你是要命还是要酒?”一个“盘龙绕步”青钢剑吐出碧莹莹的寒光闪电般的又指到了宫锦云的后心这一招凌厉无比奚玉帆已是动了杀机了。 双方动作都快宫锦云在夺酒之时早已看准方位只见她斜身一闪“喀嚓”一声踢断了栏杆托着酒坛便往下跳。 不料正在她腾身跃起之际忽听得金刃劈风之声一口明晃晃的利剑突然从左边袭到原来是奚玉瑾喘息已过上来助她哥哥。 宫锦云被夹在当中决难闪避两边刺来的长剑。不由得心里一惊暗叫:“我命休矣!” 就在这间不容之际斜刺里忽然伸出一柄雨伞“当”的一声把奚玉帆的长剑格开。宫锦云喜出望外连忙反手一剑拨歪了奚玉瑾的剑尖奚玉瑾用力太猛后劲下继长剑脱手坠地又是“当”的一声清脆的音响。 宫锦云笑道:“对不住我酒也要喝命也要活恕不幸陪了!”跃下院子立即奔向骡车。 奚玉帆被那人用雨伞格开他的长剑又惊又怒喝道:“好呀原来你这两个小贼都是卧底的!”狠狠的又是连环三剑猛刺过去! 那人用伞头轻轻点了两下“铮铮”两声化解了奚玉帆两记凌厉无伦的剑招。奚玉帆的连环剑法一招猛过一招第三招已是用到了九成力道中宫直进那人手腕一抬雨伞拍下压住了奚玉帆的长剑这才松得口气叫道:“宫兄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个用雨伞当作兵器的人看官一定猜想得到就是公孙璞了。 官锦云叫道:“这是性命交关之事我无暇与你细说你赶快来!” 奚玉帆功力不弱手腕一翻抽出长剑喝道:“可惜你一身本领竟甘心与那老魔头同流合污!哼!你还想跑吗?”剑中夹掌使出了少阳神功。 公孙璞心里想道:“宫兄偷他们的东西这事总是做得不对不过听他说得这样严重内中必定另有原由只好先帮他这个忙再说吧。”心念未已奚玉帆的剑中夹掌已然打到公孙噗忽地转过了身背向着奚玉帆纵身就跳。 搏斗之际突然背向敌人等于完全撤消防御任由敌人攻击这是大大违反武学原理之事!奚玉帆吃了一惊不知敌人有何诡计也怕一掌就打死了对方心想:“九天回阳百花酒虽然宝贵但失了还可重酿人死却是不能复生总不能为了坛酒就要了人家的性命!”心念电转连忙缩手。可是因为他的掌势去得实在太快掌锋仍然是触着了公孙璞的背心!公孙璞道:“多谢兄台掌下留情待我问明*之后再觅兄台赔罪!” 说话声中已是从楼上跳下去了。 奚玉帆的手掌触着对方身体陡然间只觉如受电震浑身热不由自己的“登、登、登”倒退三步。原来他是受了公孙璞的护体神功反震回来。他这一掌是用上了少阳神功的少阳神功乃是纯刚掌力反震回来就不由得浑身热了。幸亏他一念慈悲已经收回了六七分掌力否则只怕还要受伤。奚玉帆吸了口气心中一片茫然。 奚玉瑾心犹不忿双手齐扬六柄飞刀向骡车飞去此时公孙璞已经跑到骡车旁边与宫锦云站在一起。 公孙璞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微微一笑说道:“请姑娘恕罪!”雨伞张开团团一转只听得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六柄飞刀都给他的雨伞荡开满空飞舞却没有一柄能够打着对方。他的雨伞不过是粗布做的居然能够荡开飞刀这手功夫一显令得奚玉瑾也不禁目瞪口呆了! 宫锦云跨上骡背笑道:“咱们再借他两匹坐骑吧反正一件是秽两件也是秽了!”公孙璞一想不错既然偷了人家十分珍贵的九天回阳百花酒那也就不在乎多偷一匹骡子。是以心中虽是极为抱歉但为了不愿与奚家兄妹缠斗下去也只好跨上骡背和宫锦云逃出这间客店。 奚玉帆调匀了气息叹口气道:“这少年的本领比咱们的本领高得多不要去追了!”又道:“看来他们未必是朱九穆的同党否则刚才不会手下留情!” 奚玉瑾道:“但咱们失了九天回阳百花酒却怎么办?洛阳是去呢还是不去?” 奚玉帆笑道:“谷啸风已经去了你怎能不去?失了九大回阳百花酒我就拼着耗损一年功力用少阳神功替韩大维治病吧。”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亏你还有心精拿我取笑。”但既无他法可想也只好如此了。 那两匹骡子跑得很快天亮之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小镇二十余里。宫锦云笑道“可以歇歇了。公孙大哥昨晚真是多亏你了!咦你怎的好像很不开心呢?” 公孙璞道:“偷了人家的东西我总是觉得过意下去。” 官锦云噗嗤一笑说道:“这一年来我已不知偷了多少人家的东西了否则我早就饿死啦!”要知她的父母都是邪派中著名的大魔头他虽然本质纯良毕竟也沾染了不少邪气。她从黑风岛私逃出来一路上的使用都是从富户中偷来的并不觉得偷东西是件坏事。 公孙璞微微一笑心想:“你偷为富不仁的东西和偷好人的东西怎能相提并论?”但因相交不深此时也不想与她斗口。 宫锦云道:“以在我偷东西是为了养话自己这次偷这一坛酒却是为了救活别人的。酒虽珍贵人命更是珍贵你说不应该么?” 公孙璞道:“哦原来这酒是可以治病的么?” 宫锦云笑道:“你会破解修罗阴煞功却怎的不知此酒功用?这个九天回阳百花酒正是世间唯一可以治修罗阴煞功之伤的灵药。” 公孙璞忱然大悟说道:“哦你这是为了韩大哥偷的?” 宫锦云道:“正是。但盼咱们能够及时赶上韩大哥尚未受到朱九穆的毒掌之伤那么这酒就可以物归原主了。” 公孙璞苫笑道:“但如此一来那两兄妹却把咱们当作了那老魔头的同伙了呢。” 宫锦云知他心意笑道:“明讨不如暗偷那两兄妹虽然不是坏人但他们粑这九天回阳百花酒视同拱壁若然请他相让只怕纵然能够说动他们也得唇焦舌烂煞费周章。救人要紧不如一偷了事。” 公孙噗霍然一惊说道:“不错救人要紧。那咱们就赶快去找韩大哥吧。” 在这件事情上公孙璞虽然同意了宫锦云的主张但却也总觉得与她有点气味不投。宫锦云则恰恰相反一路与公孙璞同行渐渐的不知不觉的为他纯朴的性格所吸引不过她的一缕情丝仍是紧紧的系在韩佩瑛身上觉得若是拿公孙璞和她的“韩大哥”相比公孙璞又是远远不及“韩大哥”的潇洒风流、知情识趣了。 且说韩佩瑛那日与宫锦云分手之后心里暗暗好笑:“想不到我冒充男子却害得这位宫小姐为我害了相思!” 但她急于回家见父这点“游戏人间”的小事也不放在心上她已经得回了坐骑当下便即兼程赶路。 这匹“一丈青”是奚玉瑾所赠的良马跑得很快韩佩瑛估计可以在五天之内赶到洛阳心里甚为高兴。不料在走了两天之后路上便不断的现难民距离洛阳越近路上的难民越多。她不能恣意奔驰只好放慢坐骑。第五天走到离洛阳百里之地正在山路上策马缓行之际忽见有个年老的难民盯着她看好像想招呼而又不敢招呼的神气。 若是在平地上放马奔驰韩佩瑛决不会留意路人对她的眼色此时她刚好走到一段狭窄的山路不能不小心翼翼的策马缓行以免失足伤人。路旁那个老头盯着她望恰好与她打了一个照面。两人目光相接韩佩瑛不觉“咦”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个老头姓王正是和她同一个村子的人。 韩佩瑛连忙下马将坐骑牵过一边前面来的一辆骡车只道她是有心让路忙不迭的道谢。一大批难民潮水般的随着骡车涌过。王老汉和他的家人仍然停在路旁向着她微微一笑说道:“是韩、韩小——小哥吗?”显然亦已是认出她了。 韩佩瑛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到那边树下歇歇好吗?” 王老汉一家五口两个儿子一个媳妇和一个七岁大的孙女儿那女孩子眯着眼睛好像十分好奇的打量着韩佩瑛问道:“你不是韩姑姑吗?听说你做新娘子去了怎的现在变成了新郎宫回来尸韩佩瑛穿的一身衣裳是奚玉瑾给她缝制的新衣虽然沾了风尘那绣工精美的青天缎袍子还是光彩夺目在一个穷家的女孩子心目之中只有做新郎的人才穿这样华美的衣裳的。 韩佩瑛面上一红笑道:“伶伶亏你还认得我。哎呀你的脚都已经起了水泡了让姑姑抱抱你吧” 韩佩瑛和王老汉一家人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王老汉道:“韩姑娘你怎的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跑回来?听说你嫁到南方我正替你欢喜呢。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还讲什么‘回门’的礼法?就是‘回门’也该叫姑爷陪你啊!唉你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人正是已不得跑得越远越好呢!” 韩佩瑛不愿多听解释说道:“我放心不下爹跑回来看看。 蒙古鞑子打来了吗?洛阳怎么样了?” 王老汉道:“廿四那天听说鞑子已经占了汜水第二天我们全家就逃难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形我们就不知道了。” 汜水是洛阳东面的一个市镇距离不到二百里。韩佩瑛吃了一惊道:“鞑子来得好快呀!” 王老汉的大儿子安慰她道:“今天是廿八四天工夫鞑子料想还未曾打到洛阳的。” 韩佩瑾道:“王伯伯你们临走之前可有见着我的爹爹?” 王老汉道:“韩姑娘你是知道的我王老汉一生曾受过你爹爹不少恩惠。我的风湿病是你爹赠医赠药医好的。甲子那年大旱我几乎过不了年也是多亏了你爹爹的周济。我如今离乡背井不知何日方得还家怎能不向你的爹爹道别?” 老年人说话习惯啰嗦王老汉唠唠叨叨他说了一大段才说到正题。韩佩瑛连忙问道:“我爹爹怎么样他的病好了点吗?你可知道他有没有走难的打算?” 王老汉道:“好得多了那天他还扶着拐杖送我出大门口呢。”说至此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爹是咱们村子里的富户一旦鞑子打来只怕不遇兵灾也会遇上盗劫。我得过你爹恩惠岂能不为他着想?所以廿四那天晚上我到你家劝你爹和我们一同逃走你爹说他走路不便宁愿留在家里听天由命。我说你走路不便可以坐骡车呀咱们一路上也好互相有个照顾。但你爹却不肯听从我的劝告他送了几十两银子给我做盘缠他自己却不肯走。” 韩佩瑾家住洛阳城外的一个山村村子里的人只道她的父亲是个外来的富户却不知他是一位武学的大名家而韩佩瑛家中的富有也远远过村人的想象之外。 韩佩瑛听说父亲没事放下了心说道:“多谢看伯对我爹的关心。” 王老汉道:“你这话说颠倒了是应该我多谢你的爹爹才对。 对啦你这次回来还是劝你爹爹走难的好。我们劝他他不会听或许还会嫌我这老汉啰嗦只有你劝他才劝得动。” 韩佩瑛笑道:“老伯多心了我爹怎会嫌你啰嗦了这次回去我是要劝爹的。” 王老汉道:“廿五那天早上临走之前我还到过你家辞行不知你爹是否讨厌了我的啰嗦他没有开门见我”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也没人应门么?” 王老汉道:“没有也许是我去得太早了。” 王老汉的大儿子笑道:“那天天刚亮你就去拍人家的大门富户人家都是习惯睡得很迟的那时候只怕韩老爹子还在梦中呢。韩姑娘我爹是个老懵懂他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 韩佩瑛好生诧异心里想道:“爹爹的内功何等深厚即使是在梦中只要有一丝声响也会惊醒他的何况还有厨子、花卫和两位老家人难道他们也没有听见拍门之声?” 韩佩瑛隐隐感到不妙但心想以她父亲的武功而论即使是在病中江湖上等闲之辈也还不是他的对手除非是碰上了武林中顶尖儿的大仇家。何况王老汉前一晚还见过他一晚之间难道就会出了什么意外?韩佩瑛怀疑不定暗自思量:“反正不过百多里路程今晚就可到家何必在这里猜度?”当下说道:“王老伯我这匹坐骑送给你。我走了太平之后咱们再聚吧!” 韩佩瑛是嫌路上难民拥挤骑马反而不便走路。 王老汉年迈体衰在走难中得韩佩瑛送他坐骑比送他银子更为实用当下连声多谢说道:“韩姑娘你真好心愿老天爷保佑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夫妻和好百年偕老。”时逢乱世平安第一是以王老汉先祝她“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又因见她独自回转娘家并无新郎作伴猜想她与丈夫可能不大和睦故此跟着就祝她夫妻和好百年偕老。 韩佩瑛面上一红只好说道:“但愿如你贵言。”与王老汉分手之后心中伤感不已。 韩佩瑛一面走一面思量:“爹爹决想不到我落得这个光景回来!唉!还说什么夫妻和好百年偕老?我这次千里就婚无辜受辱经过了这场风波婚姻一事我早已是心灰意冷了。天下男儿多薄幸我这一生但求能够侍奉老父天年丫角终老于愿已足。但这件事却怎生和爹爹说呢?” 韩佩瑛是知道谷啸风要去她家的又再想道:“谷啸风委实也是大大胆了他届然还敢去见我的爹爹!爹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最是疼我爱我怎能让我受人侮辱?他的性情又是那么刚烈只怕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时暴怒之下说不定就会伤了谷啸风的性命谷啸风虽然对不住我我也只能怨自己的命苦却不能让爹爹就杀了他。唉我一定要赶在他的前头回到家中先见我的爹爹。” 路上难民拥挤不便施展轻功韩佩瑛索性离开大路独自我了一条荒僻的山路行走。她的家就在这座山的南面翻过这座山头直走下去便可到达。这样走可以缩短许多路程但因山路崎岖韩佩瑛虽有轻功也是很不好走踏进村子的时候。 早已是月上梢头的时候了。 一路行来但见家家闭户没有碰到一个村人。韩佩瑛早已从王老汉的口中得知全村的人均已走难因此也不以为怪。 但当她走到家门的时候却是不由得惊骇之极了! 她的家是个古老的大宅院有二三十间房子之多依山建筑有围墙围住的。此时只见墙坍壁倒正中间的几座房子开了天窗月光之下隐隐可见烧焦了的梁木。看情形是曾经失火不久就给扑灭是以只烧了几间房子。大门是坚厚的橡木略有烧焦的痕迹还在紧紧关着。 韩佩瑛定了定神心想:“不知是给人放火的还是家人不慎失火所至?既然尚未全毁或许是后者居多。但愿爹爹无恙!” 心里这么想却已无暇推敲当下立即从一个缺口钻进去叫道:“爹爹爹爹女儿回来啦!” 韩佩瑛连声呼叫非但听不到父亲的回答连家人也没应声心里不由得越慌了忽地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眼光一瞥只见院子里的花坛底下有一具尸体正是她家的花王。 韩佩瑛走近去仔细一瞧花王头上开了了个洞一看就知是给人用重手法击毙的!以她父亲的绝世武功竟然不能保护家人来人之厉害可想而知。 韩佩瑛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想叫也叫不出来。她亮起火折紧握剑柄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在台阶上现两个老仆的尸体在后堂又现她的外婢女的尸体。这两个老仆人的本领虽然比不上护送她往扬州完婚的展一环与6鸿二人但也都是有一身武艺的等闲二三十个壮汉当真还近不了他们她的那个侍女是跟她学过剑法的本领更在这两个老仆之上但现在竟是剑未出鞘就给来人击毙了看这情形竟是任由那人杀戮丝毫也没抵抗的余地! 韩佩瑛愤恨之极心想:“是什么人如此狠毒广怒火激起反而不觉得害怕了!“大不了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我倒宁愿这仇人还未离开!”韩佩瑛心想。 被烧毁的那间房子正是她父亲的卧室和书房和一间大客厅另外还有两间收藏古玩的房了也给烧毁了大半珍贵的古玩都变了瓦砾堆满了一地。 瓦砾场中却找不到她父亲的尸体韩佩瑛生了一线希望:“爹爹或者未遭那人毒手但他是已经逃走了呢?还是因为受了重伤、躲在那一间密室里呢?”如此一想不禁又叫了起来“爹爹爹爹!”叫了几声之后便即凝神静听希望听得见父亲的回答。 不料父亲的回答未曾听见却听见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恻恻的笑声。 韩佩瑛抬头一看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一个人已是站在客厅当中这个人的身法当真是快到极点韩佩瑛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家的大对头——朱九穆这老魔头! 四年前朱九穆用“修罗阴煞功”伤了韩大维但他本身也受了重伤伤势之重不在韩大维之下。当时韩大维曾对女儿言道:“在我的病未曾治愈之前这老魔头的武功也未必就能恢复。 他若有胆再来找我我虽是十身不遂也足以与他较量较量!”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韩大维才敢遣女儿远嫁。而韩佩瑛刚才猜度是那个仇家的时候也还未曾想到是他。 但现在朱九穆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听他的笑声中气充沛武功显然也已是恢复的了!正是:小别归来家已毁伤心横祸太堪哀!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四回 意冷神伤谁可语 人亡家破太堪哀-鸣镝风云录 韩佩瑛吓了一跳大怒喝道:“你你你你这老魔头你——”朱九穆突然在她面前出现她自是不免吃惊但虽然吃惊却也并不畏惧。 韩佩瑛想问的是:“你把我的爹爹怎么样了?”但转念一想这样问法似乎是向敌人示弱。如果朱九穆回答:“我把你爹爹杀了你又怎样?”自己又将如何?说到最后还不是只有和敌人拼命那又何必再间?韩佩瑛并不畏惧强敌但却有点害怕当真从朱九穆口中证实地父亲的死讯。 韩佩瑛声音颤抖问不下去朱九穆却在阴恻恻的一笑之后又打了个哈哈说道:“呀可惜呀可惜1” 韩佩瑛怒道:“什么可惜?”她以为朱九穆是猫哭老鼠假慈悲一怒之下就想动手。但她深知敌人的厉害若然鲁莽抢攻只怕未曾碰着敌人就要伤在对方的修罗阴煞功之下。因此惊魂稍定之后反而沉着下来。她父亲教过她一路“惊神剑法”正是用来对付朱九穆的。当年他们父女联手朱九穆就曾经给她刺了一剑。韩佩瑛自知功力不足只凭一己之力这路剑法决计不能打败对方但若想拼个两败俱伤或者可以侥幸做得到。 依照武学原理弱者一方不宜抢攻若要与强手拼个两败俱伤只有待对方先行出手留心看他有何破绽这才可以收后制人之效。当下韩佩瑛手按剑柄强摄心神心中暗暗盘算使那一招狠辣的杀手。 不料朱九穆却似乎并不急于出手听了韩佩瑛这么一问又在笑道:“你爹爹自以为用得好计谋可惜他的这条诡计却是瞒不过我!” 此言一出倒是令得韩佩瑛怔了一怔不觉问道:“什么诡计?” 朱九穆哈哈笑逍:“也好你既然明知故问且待我揭破你爹爹的诡计也好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的爹爹是个鬼灵精我在江湖上重新出现料想他已得知风声。我要找他报仇他也当然知道。是以今日之事料想早已在他所算之中……” 韩佩瑾禁不住插口问道:“那又怎样?” 朱九穆道:“于是你的爹爹就挖空心思想出这条诡计。他自己放一把火把屋烧了让我以为他已遇上别的仇家家毁人亡那么他岂不是可以避过我了?” 这的确是匪夷所思的“诡计”韩佩瑛焉能相信朱九穆的这个猜测?当下冷笑说道:“那么我那几个无辜被害的家人呢又是谁下的毒手?” 朱九穆也冷笑道:“你倒很会演戏哼哼这还用得着我说吗当然是你爹爹下的毒手!” 韩佩瑛气得柳眉倒竖大怒斥道:“胡说八道!” 朱九穆见她激愤之情不似做作倒是有点奇怪:“难道是我猜想错了?”问道:“你是刚刚回到家中的是不是?”韩佩瑛道:“是又怎样?” 朱九穆哈哈笑道:“这就对了。怪不得你也给你爹爹瞒过!”韩佩瑛怒道:“我这几个家人分明是你杀的你你好狠毒!你要报我一剑之仇尽管把我杀了我可不能让你诋毁爹爹!” 朱九穆道:“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我何须着急?但你定要为你爹爹辩护我倒想揭破他的奸谋让你知道韩大维的本来面目。”心想:“这女娃儿以为父亲是正人君子待我揭穿了他这女娃儿自然是要伤心之极的了。嘿嘿这样的报仇比一掌打死了地还更痛快。”想得得意不觉又是哈哈大笑。 韩佩瑛道:“你笑什么?你凭什么说是我爹爹杀的?” 朱九穆道:“你又凭什么说是我杀死的?不错我素来是除非不下手下手不留情倘若我早来几天说不定我也真会杀尽你的全家。但倘若是我杀的他们身上应该不见伤痕才是。 掌就能击碎别人天灵盖的功夫我可不会。 “你这几个家人并非武功泛泛之辈他们的尸身料你也察视过了是不是仅仅一掌就将他们击毙的:如此武功如此掌力当今之世除了你的爹爹之外恐怕只有少林寺的方丈和武当派的掌门方才能够难道这两个人会来杀害你的家人?” 这话说得倒是颇有道理要知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虽然厉害之极但用修罗阴煞功杀人凭的却不是刚猛的掌力而是那股阴煞之气。倘若是给朱九穆一掌打中的话这人全身的血液将会冷凝死后身上不见伤痕。韩佩瑛曾经和朱九穆支过手仔细一想朱九穆要一掌击毙她的老仆这样的本领朱九穆也的确没有。 韩佩瑛虽然绝对不相信她的爹爹会下这个毒手杀掉跟他一生的老仆但也不觉起了一点疑心心里想道:“这样看来凶乎似乎是另有其人了那人又是谁呢?朱老魔的说话当然不能相信但他说谎话也该有个目的何必无端端说谎骗我?” 朱九穆笑道:“好啦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现在我可要报仇啦!” 韩佩瑛咬了咬牙拔出宝剑喝道:“来吧!” 朱九穆却又笑道:“你是我的晚辈论理我不该以大欺小但你曾经刺我一剑这仇却也不能不报。这样吧你磕头拜我为师我就饶你!” 韩佩瑛斥道:“放屁!”唰的一剑就刺过去。一剑刺出这才猛然省悟中了对方的诱敌之计。 要知任何高明的武学都是不能在一招之内既攻击敌人又将本身防御得毫无破绽的要想克敌制胜必须善于寻觅对方的破绽否则机会稍纵即逝强手也往往会给弱手所败。 韩佩瑛自知不及对方是以她原来的计划乃是蓄势待敌以收后制人之效。虽不敢望就能战胜敌人至少也要与敌人拼个两败俱伤。不料却因对气起按捺不住中了朱九穆的激将诱敌之计、先行出手。 掌风剑影之中猛听得一阵叮叮咯咯的繁音密响宛似琵琶高手的轮指急弹接着急促一声声如裂帛两人身形霍的分开韩佩瑛的衣油被撕去了一幅! 原来在这一招之间韩佩瑛已是闪电般的刺出了一十三剑剑尖颤动每一式都是刺向对方的穴道朱九穆则是在她的长剑上连续弹了九下每一下都是弹在无锋的剑脊或者剑柄之上妙到毫巅最后的一弹本来可以弹中韩佩瑛的虎口令她长剑脱手的但因韩佩瑛省觉得快倏地一个变招这才得以免遭毒手但虽然如此亦已吃了点亏。 朱丸穆哈哈笑道:“好个机灵的女娃儿!”霍地一个转身双掌齐出疾抓韩佩瑛两肩的琵琶骨韩佩瑛身形微动长剑一招“金针度劫”反挑上来。朱九穆似乎早已料到她有此着抢前一步韩佩瑛剑尖在他肋旁倏然穿过。朱九穆双掌合拢左右一分使出了“阴阳双撞掌”的招数斫韩佩瑛的手腕。这一招本是极狠毒的杀手但他双掌所向手腕却并非致命之处看来他的用意还是只想夺剑至多令韩佩瑛受点轻伤却避免伤了她的性命。 但韩佩瑛本来是拼着豁了性命的对方的招数稍欠狠辣她立即便是“玉女投梭”剑锋反弹反刺朱九穆胁下的“期门穴”朱九穆曾经在她剑下受过伤对她这路剑法颇也有点顾忌当下身形一缩避开这招双方各退三步。 韩佩瑛回想刚才之险吓出了一身冷汗。朱九穆哈哈笑道:“你知道厉害了吧?要打你是打不过我的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吧否则你可要大吃苦头了!” 韩佩瑛怒道:“打不过也要打!”剑锋斜指凝眸静待对方来势。朱九穆冷笑道:“你要拼命我偏偏令你不能如愿非要抓着你不可!嘿嘿抓着了你这臭丫头看你的老子还能不露面么?” 韩佩瑛这才知道朱九穆何以不用“修罗阴煞功”的原因原来是想把她擒为人质迫使她的父亲露面。 韩佩瑛懂得了对方的用意在吃惊之中也有几分庆幸心里想道:“依此看来爹爹的确是未遭他的毒手了否则他还何须顾忌?但他要捉我我可是决不能落在他的手中。好只要爹爹还活在人间我死何足惜!当真给他捉住的时候我不会自断经脉而亡吗?” 韩佩瑛抱了决死之心不管对方是要捉她也好是要杀她也好全副心神应付强敌。心无顾虑把“惊神剑法”的精华挥得淋漓尽致!她父亲创的这路剑法本就是用来对付朱九穆的韩佩瑛虽因功力未到未能制胜但朱九穆几次抢攻却也未能得手。 朱九穆心里想道:“想不到才不过三年功夫这丫头的剑法竟是精进如斯我不伤她只怕她要伤我!没奈何只好叫她小病一场吧。”觑个真切中指一弹“铮”的一声正中无锋的剑脊手法和刚才一样但这一次却是用了两成的修罗阴煞功。 陡然间韩佩瑛手中握着的剑柄其冷如冰。原来朱九穆早已练成了隔物传功的本领那股阴寒之气从剑柄传入了韩佩瑛的掌心。 韩佩瑛打了个颤但长剑仍然紧紧握在手中并未脱手。朱九穆好生诧异正要加强力道出指再弹韩佩痪已是删的一剑当胸刺到这一剑招里藏招式中套式正是“惊神剑法”中一招最精妙的招数! 朱九穆给她一轮抢攻忙于招架急切间倒是无暇施展隔物传功的本领。要知他的以指弹剑这是相当冒险的怪招必须找到了对方的破绽才能放心使用的否则若是有丝毫差错这根手指岂不是要给剑锋割了。 可惜韩佩瑛的剑法虽然精妙功力毕竟是不如对方抢攻了十数招之后又给对方的掌力迫开。剑势一缓朱九穆立即*。此时朱九穆对她的“惊神剑法”已是了然于胸算准了她在七招之后必定要露出破绽。 但在未露出破绽之前这七招剑法却是紧密无比。朱九穆步步为营迫她露出破绽眼看韩佩瑛已经使到第六招再有一招就要露出破绽的当儿忽听得有人叫道:“好剑法!” 朱九穆端的是功夫老到虽然骤吃一惊却是丝毫不乱。 “铮”的一声弹开了韩佩瑛的长剑立即便是反手一掌喝道:“好小子滚下来吧!” 这一掌朱九穆已是用上了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 “蓬”的一声墙头上跳下一个人韩佩瑛抬眼望去和那人打了一个照面不觉呆了! 她家的屋顶是已给烧毁开了天窗的。这晚正是阴历十六月色明亮月光之下只见一个英俊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这个人正是谷啸风! 离开百花谷之时谷啸风本来是先动身的但因韩佩瑛是抄近路故此反而比他先到。谷啸风来到韩家刚好看见她在施展那七招精妙的“惊神剑法”。 “惊神剑法”本是一路以柔克刚的剑法在一个美貌的少女乎中使出当真是有如落英缤纷春花薇邈谷啸风看得心旷神始不觉出声叫好。他一出声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也就向他出了。 这刹那间断壁残垣之下屋中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情。 朱九穆大感诧异因为谷啸风是跳下来的不是“滚”下来的。而且跳了下来还是气定神闲身体不见抖牙关也役打颤朱九穆这一掌已是用上了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掌力即使是内功深厚的高手在他这掌风笼罩之下也会感到如坠冰窟奇冷难堪决不能如此的气定神闲。“怎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居然也能禁受得起?唉我闭关四年练成了最高一种的修罗阴煞功只道从此可以无敌于天下哪知这几年间后辈之中竟然出了这许多能人!前几天那个土头土脑的少年居然能够克制我的修罗阴煞功如今这个俊俏的小子也届然不畏我已到了第九重的掌力!仅仅数天之内我就碰上了这样的两个人未碰上的不知还有多少?唉难道我苦苦练成的绝世奇功竟然是没有用了?”想至此处不觉雄心顿挫意冷心双。 谷啸风则是对眼前的景象大感意外不解声威显赫的韩家何以会给人放火侥了?他是来找韩大维但婚的不料却在这瓦砾场中见着了韩佩瑛。“韩大维哪里去了呢?”他深知韩大维身具绝世神功但可惜却是半身不遂“难道韩伯伯已是丧身火亩?”谷啸风心想。心中不禁又是惊疑又是恐慌“如果韩伯伯真的死了我却找谁退婚?” 但眼前的形势已是不容他思量私事他虽然不认识朱九穆但接了这一掌修罗阴煞功已知这人定是四年前打伤韩大维的那个老魔头无疑。谷啸风本来对韩佩瑾怀有负疚的心情难得有这个机会为她出一点力当下毫不迟疑的就走到了韩佩瑛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低声说道:“不必害怕咱们联手对付这个魔头!” 韩佩瑛则是大感尴尬!谷啸风虽然移情别恋但名义上还是她的未婚夫对这一个她曾经寄托过幻想而又曾经令过她大大难堪的男子饶是她如何心胸宽大也决不能释然于怀完全谅解。这刹那间韩佩瑛心乱如麻也不知是欢喜还是恼恨?无言以对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朱九穆杀机陡起喝道:“好且看你能接我几掌?”心想:“这少乍如今已能够抵御我的修罗阴煞功再过几年那还了得?不如趁早除他免得将来多个强敌!至于韩家这个丫头就让她遭受池鱼之殃、那也是顾不了这许多了!” 这一掌来得又快又狠韩佩瑾但见对方肩头微动已是感到奇寒袭胸!谷啸风左掌一勾轻轻一带将韩佩瑛推过一边;右掌伸出“乓”的与朱九穆对了一掌! 韩佩瑛被他握着手臂带过一边之际只觉一股暖气从他掌心传来压在胸口的“冰块”登时如受暖流融化舒服了许多。 朱九穆第九重修罗阴煞功的掌力出冷风呼呼从她身边掠过她也只不过是打了一个寒颤迅又从旁边挥剑而上! 朱九穆刚才用隔物传功的本领奈何不了韩佩瑛已是颇感诧异但隔物传功只不过使上一两分功力此际他已是出了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韩佩瑛居然还能挺得住朱九穆就不止诧异而是大感惊奇了。 韩佩瑾在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之下能够挺住不但朱九穆惊奇谷啸风亦是始料不及心里想道:“原来她的功力远远在我估计之上她没有练过少阳神功居然也能禁受这我可真是自愧不如了!” 原来谷啸风之所以能够抵御修罗阴煞功那是因为他从小就跟母亲修习少阳神功之故。少阳神功并不能“克制”修罗阴煞功但却可以免受它的伤害。 韩佩瑛之所以禁受得起却又是另有几个原因。第一她曾经受过修罗阴煞功的伤后来喝了“九天回阳百花酒”医好的这就等于患过某一种病的人用特效药医好之后身体内自然而然的就增强了抵抗这种病毒的能力。第二她得了谷啸风一臂之助少阳神功义加强了她抗御的功能。第三她只是给朱九穆的掌风波及并非正面和他的第九重修罗阴煞功对抗。 韩佩瑛本来最怕对方的修罗阴煞功。经过了这一掌之后自己不过打个寒颤登时勇气倍增心知只要避开正面对方的掌力就难以伤她。于是使出了轻灵翔动的惊神剑法从旁配合专施侧袭着着抢攻。 谷啸风去了顾虑他的看家本领也就更能施展了。接过了朱九穆两掌之后谷啸风“唰”地拔剑出鞘喝道:“来而不在非札也看剑!” 谷啸风的少阳神功是母亲所授剑法则是父亲所传。谷家是以剑术著名的武学世家家传的“七修剑法”只有在韩大维所刨的惊神剑法之上决不在惊神剑法之下只见他在一声“看剑”之后剑尖已是抖出了七朵剑花! 这七朵剑花其实亦即是七个剑点只因谷啸风的长剑使得大快这七个剑点竟似同时落下每一个剑点都是指向朱九穆的一处大穴! 朱九穆吃了一惊心道:“七修剑法果然是非同小可!”挥袖一拂只听得“当”的一声剑光流散。谷啸风虎口热剑尖竟然歪过一边。一热之后跟着又是一冷饶是谷啸风身有少阳神功也不由得机怜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谷啸风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衣抽本来是柔软之物但经过了朱九穆的玄功运用拂在他的剑上竟然就似铁石交击。 般。谷啸风这才知道朱九穆不仅是修罗阴然功厉害内功的深厚也是远远在己之上! 但谷啸风却不知道对方也是同样吃惊。原来朱九穆在那一招之间同时使出了弟九重的“修罗阴煞功”和“铁袖功”这两种功夫都是颇为消耗功力的决不能连续的同时施展。朱九穆退开三步偷偷一瞧只见衣抽上已是给剑尖刺破了七个小孔!幸而谷啸风没有一退即上跟踪追击否则朱九穆在他们联手夹攻之下已是难以招架。 谷啸风吃了点亏不免加了几分谨慎。朱九穆怕伤了元气不敢把两种邪派奇功同时使用这么一来双方恰好打成了个平手。 朱九穆将“修罗阴煞功”与“铁袖功”交互运用数十招过后谷啸风还不怎么韩佩瑛已是渐渐有点支持不住。朱九穆每拍出掌寒气就加重一分寒气越来越浓韩佩瑛喝过的“九天回阳百花酒”在她身上产生的药力已是不足与寒气桐抗。 谷啸风遮在她的面前加强了少阳神功的掌力掌风出令韩佩瑛如沐春风这才好过一些。但谷啸风的功力不及对方两股掌风激荡之下仍然是寒气侵肌。不过由于产生了中和的作用减少了几分寒冷而已。 朱九穆久战不下心里想道:“要胜他们不难但只怕至少也要在百招开外。”他有自知之明倘若过了百招对方纵然毙在他的修罗阴煞功之下他自己恐怕也会元气大伤说不定还得大病一场。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似乎有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声音极轻转瞬即过。朱九穆听见了谷啸风听见了韩佩瑛却没听见。 这一声咳嗽声极为怪异好像是病人临终之际的咳声上气下棱下气似是咳嗽又似是轻微的叹息。但朱九穆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从这一声咳嗽还可以所得出此人是个内家高手纵然他在病中。 朱九穆不觉毛骨悚然。这一声咳嗽来得实在是太怪异了!在这瓦砾场中只有几具尸体除了他们三人之外根本就看不到第四个活人! 这刹那间朱九穆心中起了无数猜疑最初想道:“难道是这几具尸体之中有一个还未断气的?”这个猜想迅即就给推翻“不对不对!听这一声咳嗽显然是元气还来大伤垂死之人焉能如此?除非是装死的!但韩大维的仆人能有多大本领又焉能给韩大维打了一掌仍然未死?”自我否定了这个猜疑之后顺理成章的就推想到:“莫非这人就是韩大维?他还躲在这儿诱我自投罗网。待我们斗到两败俱伤之际他再出来收渔翁之利?”又想:“也许是那一个高手藏匿暗处将我戏弄?”不论是哪一种情形总之是于他不利的了。朱九穆本身是个奸险的小人是以种种猜疑总离不开是猜疑别人对他的晴算。他对付谷韩二人已是颇感吃力如果当真还有一个高手的话不论是不是韩大维对他都是危险之极的了。 朱九穆越想越惊寻思:“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陡然拍出三掌后一掌的掌力推动前一掌的掌力三重掌力加在一起!谷啸风回掌防身只听得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他右手递出去的长剑竟是给掌力震荡得晃动不休。谷啸风大吃一惊连忙把韩佩瑛拉过一边。就在此时朱九穆一声长啸身形已是越过墙头跑了! 谷啸风正在恐防朱九穆要乘胜追击不料他竟然逃之夭夭当真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过了半晌韩佩瑛低声说道:“咦这老魔头真的是跑了!” 想起刚才的惊险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谷啸风轻轻握着她的手运用少阳神功为她驱祛寒气说道:“韩姑娘你没事么?”韩佩瑛挣脱了他的手涩声说道:“没事。”心想:“我才不要你献假殷勤呢!” 此时正是皓月当空月光下只见韩佩瑛粉脸微泛轻红谷啸风深感抱愧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话好?两人无言相对都是大感尴尬过了一会谷啸风道:“对不住——”韩佩瑛板着脸道:“什么对不仕?”谷啸风道:“我来迟了一步几几乎——”韩佩瑛咬了咬牙淡淡说道:“是呀我几乎丧在这老魔头掌下多谢谷公子你的救命之恩了!” 谷啸风知她对自己气恼未消只好另外找个话题忽地霍然一省说道:“你这位家人是给朱九穆打死的吧?” 韩佩瑛怔了一怔说道:“我虽然没有见到但不是他却还有谁?哼!” 谷啸风莫名其妙说道:“韩姑娘我什么话得罪你了?” 韩佩瑛按捺不住说道:“那老魔头混赖他下了毒手反而诬赖是我爹爹杀了自己的家人!哼难道你也怀疑我的爹爹谷啸风暗暗叫了个撞天屈连忙分辩:“不!不!这老魔头说的什么我根本没有听见。哼他竟敢如此胡说八道这当真是岂有此理!”他口里痛斥朱九穆心里却不由得忽地想起了他的舅父任天吾警告他的话来寻思:“难道韩伯伯当真是如舅舅所说是个假仁假义的奸恶之徒?不不我怎能这样想!我爹爹和他有几十年的交情焉能不知他的为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爹也不会为我订下这门亲事了。”想到此处不禁又看了韩佩瑛一眼心中大感抱疚。 韩佩瑛听他痛斥了朱九穆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一些说道:“那么你何以还是明知故问?” 谷啸风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声咳嗽?” 韩佩瑛诧道:“没有呀此处除了咱们之外哪里来的活人?”谷啸风道:“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不一定能够令人当场毙命或许还有未曾死的咱们再去仔细瞧瞧如何?”要知谷啸风的武学造诣不及朱九穆他听得出那一声咳嗽是出自病人之口但却听不出那个“病人”身具内功。他想假如那人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可以仗看少阳神功救人一命。 韩佩瑛讷讷说道:“我我已经仔细瞧过了他们都是给重手法击毙的早已死了多时啦。” 谷啸风诧道:“是么?但他们既然死了咱们也该给他们埋葬。” 韩佩瑛隐隐感到无名的恐惧但这几个仆人都是自幼看着她长大的亲如家人韩佩瑛当然应该给他们料理后事。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去找两把铲请你帮我掩埋。” 谷啸风把四具死尸移在一处仔细察视只见四个人都是脑门破裂果然是给重手法击毙的早已死了多时了。谷啸风暗自沉吟:“这并不是修罗阴煞功之伤朱九穆这老魔头也似乎没有如此掌力。” 韩佩瑛尖声叫道:“不是我的爹爹不是我的爹爹!”谷啸风回头一看只见韩佩瑛手拿两把铁铲站在他的身边脸色灰白眼眶里泪珠打滚。此时她也相信不是朱九穆下的毒手了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敢想象凶手乃是她的父亲。 谷啸风道:“当然不会是你爹爹但也可能是另一个人下毒手不一定是朱九穆。咱们先让死者入土为安然后再设法访查凶手给他们报仇吧”他口里是这样安慰韩佩瑛心中却已是不由得暗暗起疑了。 谷啸风接过一把铲子正要铲土忽然觉其中一具尸体紧握拳头指缝中露出一片纸片。这具尸体正是跟随了韩大维几十年的一个老仆人。 谷啸风心中一动慢慢扳开这具尸体的拳头只见他紧紧抓着的是一张撕去了一半的纸片看情形他在临死之前定然是和人争夺这一张纸的给人撕去了一半死了还是不肯松手。 谷啸风把这张撕去了一半的羊皮纸拿到手中只见上面写的都是奇形怪状的蒙古文字。他知道这是蒙文但他却不认识蒙文。当下问韩佩瑛道:“你见过这张东西么?”韩佩瑛道“从未见过。我也不认识上面的文字。奇怪他为什么要舍命保护这个纸头那人既然能够将他打死又为何不把另一半取去?” 谷啸风道:“这是一个线索你让我保管如何?”韩佩瑛道:“不错。你在江湖上认识的人比我多由你去防查*当然最好。”此时她的心中正是一片混乱但她心中的混乱只是因为不知谁是真凶的缘故可没想到她的爹爹可能私通蒙古。 谷啸风却想到了这一层心道:“舅舅说韩伯伯和上官复暗中来往交情不浅这上官复乃是蒙古国师的副手因此他断定了韩怕怕已与勒子有了勾结。舅舅的话我本来是不敢相信的但现在在他家老仆的手中却现了这样一张东西难道难道果然是空穴来风其来有自么?”又想:“佩瑛坦然的让我保管即使韩伯伯有甚嫌疑至少她却不是同谋的了。”想到此处松了口气。 这几具尸体死状十分可怖韩佩瑛不敢再看突然丢下铲子掩面就哭起来。谷啸风柔声说道:“你歇一歇吧。这儿的事我来料理好了。” 那老仆人的天灵盖开了个洞伤口旁边有凝结了的血块微呈青紫之色。谷啸风蓦地又是心头一动当下也不知会韩佩瑛悄悄的取出一条手帕刮下了一小片血块包在手帕之中。 就在此时忽地又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喊此时连佩瑛也听得见了那人是在叫道:“救命——救命!” 韩佩瑛吓了一跳顾不得再哭跳起来道:“当真有人!” 两人循声觅迹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了那个人但更确切的说是只现了那一个人的头部。 原来那个人是给活埋了的颈部以下的身子尚在土中。旁边有机开的一层松散的泥土。谷、韩二人见此情景都是不禁惊得呆了。半晌韩佩瑛才说得出话来:“你是谁?” 这人翻了死鱼般的眼珠似乎没甸听见韩佩瑛的问话继续出微弱的*:“救——救命!”看情形似乎随时就会断气! 谷、韩二人都是又惊又喜喜者是可能从这人身上获得线索惊者是他身体如此屠弱只怕未必能够救活。无暇多问连忙挥铲挖上。不消片刻四周泥土已给铲掉。 谷啸风轻轻将那人抓了起来再轻轻的给他*以便舒筋活血。过了片刻那人喉头喀喀作声吐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 谷啸风道:“你是什么人何以会在此处?”韩佩瑛却问:“我爹爹呢?”要知他们虽然都是想从这人身上获得线索但着重之点却又有所不同。谷啸风是想试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对韩大维知道多少故而先盘问他的来历与遭遇韩佩瑛则是急于知道父亲的下落。 那人抖抖索索颤声说道:“水水水!”看来他还没有力气说话。 韩佩瑛进去取水那人张开双眼缓缓的将头移动东张西望脸上现出一片茫然的神气目光似在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谷啸风道:“你不知道这家人家是谁?”那人点了点头。谷啸风大为诧异说道:“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那人没有回答。谷啸风想起他还没有气力说话只有先回答他的疑问使他安心于是说道:“这家人家姓韩是我的世伯那位姑娘是这家人的女儿只要你说实话我们绝不去加害于你。”那人听到谷啸风说出韩佩瑛是这家人家的女儿的时候忽地“啊”阶声叫了出来好像听到十分可怕的事情脸上神色更为恐惧。 谷啸风疑心大起寻思:“他为甚吓成这样难道他竟是给韩伯伯活埋的不成?”厨房尚未焚毁韩佩瑛找了一个人花瓶。 盛了满满的一瓶水出来灌给他喝。让他喝了之后便即问道:“好了点吗?你可知道我的爹爹——”仔细打量那人心想:“在我知道的爹爹的朋友之中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那人喝饱了水气力似乎稍稍恢复忽地用力一推这一推颇出韩佩瑛意料之外手上的花瓶当啷堕地裂为八块! 那人出野兽般的“荷、荷”的叫声好像是只受伤的野兽而在他面前的韩佩瑛则是猎人。他一推之后气力用尽身形不稳“扑通”便倒。 韩佩瑛给他吓了一跳叫道:“咦你怎么啦?”谷啸风也是莫名其妙连忙将他扶起说道:“放心我们绝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的。” 就在此时谷啸风忽地有个异样的感觉原来在他扶起这人之时拿着他的手腕觉这人的脉息一点也不像他想象中的微弱。 谷啸风不是医生但普通的常识总是有的一个垂危的病人脉息岂能和常人一样?当下心念一动想道:“我且试他一试!”伸出中指突然就向他胁下的“愈气穴”重重一点! 这一指乃是重手法点穴“愈气穴”是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一倘若给人用重手法点着了立时就会气闭身亡。韩佩瑛大吃一惊叫道:“不可!” 那人却似毫不知道危险谷啸风的指尖触及他的穴道之时他只是本能的微一抖颤并没闪避指尖触及他的穴道也没觉他在运气抵抗。 谷啸风试出他毫无内力心里想道:“原来是我猜疑错了!”立即把乎指缩回。他的劲力可以随心控制是以指尖虽然触及那人穴道但劲力未当然也就不会伤他性命。 韩佩瑛方始恍然大悟说道:“他没有内功?”谷啸风道:“不错他确实是身子虚弱并非假装。”韩佩瑾道:“那么何以你要试他?” 谷啸风笑道:“谨慎一些总是好的。”韩佩瑛嗔道:“这人从鬼门关走了一转本来就已吓得有点痴呆了再给你这么一吓只怕什么话也问不出来!”谷啸风甚是尴尬说道:“咱们待他歇一会儿再问他吧。咦这是什么声音?”韩佩瑛怔了一怔道“难道还有活人?”她功力不如谷啸风尚未听得清楚。 话犹未了只听得远处似有一怪啸之声隐隐传来。谷啸风凝神静听还听得不止一人这些人正在高呼酣斗。 谷啸风吃了一惊说道:“是那老魔头!但却不知他在和谁交手?”韩佩瑛道:“不错是那老魔头的啸声。他在和人交手么?”此时那怪啸之声她是听见了但尚未听出厮杀之声。 谷啸风道:“你守着他我去看看。”心里想道:“能够和朱九穆交手的定是高手无疑。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邪毒无比虽是高干只怕也会受伤。” 谷啸风练的少阳神功是唯一可以抵御修罗阴煞功的正派功夫他生怕去得迟了那高手业已受伤于是立即施展轻功循声觅迹匆匆赶往! 韩家大宅是依山而建的谷啸风跑上后山刚刚踏进一个林子人还未见已听得掌风呼呼沙飞石走。谷啸风大吃一惊心道:“难道是韩怕伯吗?”要知韩大维号称剑掌双绝他的大力金刚掌的功夫当今之世只有寥寥几人可与比肩。 心念未已脚步已经踏入林子谷啸风远远望去只见那个出怪啸之声的果然是朱九穆但和朱九穆交手的却是一个老叫化。正是:连番怪事惊心魄又见荒林斗老魔。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五回 帮主生疑真或假 神偷作证是耶非-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不禁又惊又喜心道:“原来是丐帮的6帮主到了怪不得有这样刚猛的掌力。”原来这老叫化正是丐帮的帮主6昆仑。丐帮的伏虎拳与降龙掌以刚猛见长绝不在大力金刚之下。 另外还有一对也在高呼酣斗其中一方也是个叫化子谷啸风认得是洛阳丐帮分舵的舵主刘赶驴另一方是个虬髯汉子谷啸风却不认得。 6昆仑叫道:“这人使的是‘化血刀’不可让他的手掌沾上身子!”刘赶驴道:“是!”使开一条杆棒东一指西一划横挑直劈忽而滴溜溜地转忽而抖起棒花乱划圈圈。看来似是不成章法但那虬髯汉子却给他迫得手忙脚乱只能在离身八尺之外的囵了之外招架。 那虬髯汉子道:“你这驴贩子的棒法倒也有点邪门是丐帮的打狗棒法么?”“打狗棒”三字出口忽地觉是给人占了便宜一张黑脸泛红。 刘赶驴笑道:“不错。我会赶驴也会打狗今日就让你试试我这打狗棒的滋味!”原来刘赶驴是驴贩子出身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名字长大之后就以“赶驴”为名。 那虬髯汉子“哼”了一声说道:“狗嘴里不长象牙我不与你斗口。你的棒法虽然不错打下去你不是我的对手!” 谷啸风此时还在十数丈之外已是闻到一股血腥气味。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只是掌风奇寒却并无气味的。因此不问可知这股带有血腥气味的掌风乃是那个虬髯汉子所的了。 谷啸风不知什么叫做“化血刀”心道:“原来这人练的又是…双毒掌。但他近不了刘舵主的身子虽有毒掌亦无所施其技。不知他何以大言炎炎竟似颇有自信?” 6昆仑和朱九穆拼掌一正一邪双方都一等一的功夫但因这样的拼掌纯是以内功取胜掌法上倒不见得有什么奇妙之处。 刘赶驴的打狗棒法可就不同了谷啸风看了片刻只见他己换了十七种棒法怪招叠出每一次出手都在谷啸风的意料之外。 谷啸风心里想道:“早知是这两位前辈我也不用急急赶来了。”但再看下去只见那虬髯汉子虽然还是给刘赶驴迫得在离身八尺之外好像只有招架之功但刘赶驴的面色却越来越是沉重。 原来这虬髯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韩佩瑛数日之前在仪谬楼上所见的那个濮阳坚。濮阳坚的“化血刀”乃是桑家两大毒功之一虽然不及朱九穆修罗阴煞功的功力但邪毒却有过之。刘赶驴与他交手已有百招那股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令他不禁心头烦闷。 刘赶驴觉不妙暗暗吃惊心里想道:“桑家的两大毒功果然名不虚传百招之内我若胜不了他只怕当真要着了他的道儿。”他是个惯经阵仗的人虽然着急却毫不慌乱全副心神都用在如何可以战胜之上打狗棒法挥得淋漓尽致奇招妙着层出不穷、看得谷啸风目不暇接。 丐帮帮主6昆仑和朱九穆的恶斗则是6昆仑颇占上风朱九穆修罗阴煞功出的阴寒掌力都给他以浑厚无比的阳刚掌力化解于无形就像冰块投入了洪炉一样冰块消溶火势却至多只是稍弱而已。朱九穆暗暗叫苦心里想道:“我若不是给那姓谷的小子耗了我的几分功力这老叫化未必是我对手如今却是胜负难料了。”须知他的修罗阴煞功虽然厉害但每用一次就多耗一分元气。对付像6昆仑这样功力深厚的人若是不能战决久战下去必定吃亏。即使能够全身而退只怕也难免要大病一场。 正在双方都求胜的时候忽听得有人高声叫道:“妙呀好一招棒打恶犬!”原来是谷啸风看到精彩之处情不自禁的喝起彩来! 朱九穆大吃一惊连忙叫道:“风紧扯呼!”朱九穆的武功比濮阳坚高强十倍连他都叫“风紧”濮阳坚焉得不慌?只道是来了极厉害的对头虽然胜算在操也顾不得了。岂知刘赶驴的打狗棒法精妙非凡濮阳坚转身一跑背尽露出破绽刘赶驴杆棒递出一挑一绊登时跌了他个狗吃屎。 朱九穆身形晃处呼的一掌向刘赶驴打来6昆仑斜身插入隔在两人之间替刘赶驴挡了一掌。朱九穆一声长啸已是携了濮阳坚而去。 刘赶驴运气三转方始解了胸中烦闷之感好不骇然想道:“幸亏此人吓走了这两个魔头否则6帮主自是无妨我却难逃一败。只不知此人是谁竟有如此威势?”抬头一望只见一个白衣少年从林中走出刘赶驴又惊又喜叫道:“原来是谷公子你是几时来的到过韩家没有?” 谷啸风上次来洛阳报丧之时曾经到过丐帮分舵与刘赶驴见过面。至于6昆仑则是他父亲旧友更是见过不只一面。当下谷啸风以晚辈之礼见过丐帮两位前辈说道:“我是今日刚到的正是从韩家出来。” 6昆仑道:“听说你要退婚闹出了偌大的风波有这事么?”丐帮消息最为灵通韩家的展、6二仆邀集群雄围攻百花谷之事6昆仑自是早已知道。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不错、有此一事。”6昆仑道:“你这件事做得很对。你不必怕韩大维找你麻烦有甚后患老叫化给你一力担承。” 谷啸风心头一凛暗自想道:“他为什么说我做得很对?”要知他之所以要向韩家退婚纯粹只是为了一个“情”字。他与韩佩瑛不过小时候见过一面糊里糊涂的就凭父母之命媒的之言订下亲来两人之间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与奚玉瑾则是彼此相悦情难自休。这件事情算不得是“移情别恋”他也并不认为肉己是做错了。们他知道6星仑说他“做得对”一定是另有原因想法当然不是和他一样。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刘赶驴说道:“你不要韩大维的女儿那么想必是知道韩大维的事情了?”谷啸风道:“不知是指哪桩事情?”刘赶驴道:“当然是指他和蒙古鞑子勾结之事了还会有别的么?”谷啸风道:“韩、韩伯伯当真是和鞑子勾结么?”声音不觉微微抖。 刘赶驴道:“你的舅父任天吾还没有告诉你么?”谷啸风道:“说了。他说他现韩伯伯与上官复有所往来我正想请问刘老前辈此事是真是假?” 刘赶驴一伸手扯开胸曰衣襟只见有一块乌黑的疤痕。刘赶驴道:“那天晚上我得到密报说是上官复躲在韩大维家里。 我和任天吾便同往韩家想给他来个当场揭破剥下韩大维的画皮。不料他们忒也机警我们未曾到达上官复早已从韩家逃了出来。我们在中途碰上了他惭愧得很我与你舅舅联手兀是拦不住他。我这胸口的伤疤就是上官复给我留下的!” 谷啸风知道这是两年前的事情心想:“隔衣一掌之伤瘀积两年未散。这上官复也当真是个厉害的脚色了。”思之不禁骇然。又想:“如此说来舅舅的话是真的了。但韩伯伯即使是和上官复有来往也似乎还不能说是他和蒙古鞑子有了勾结。” 刘赶驴道:“不错当时战事未起蒙古和大未且有联盟之议韩大维招待上官复住一晚也算不得罪大恶极。不过上官复是蒙古国师的副手韩大维与他来往总是难免嫌疑。如今战事已起我们当然要更加防备了。谷贤侄你说是么?”谷啸风低声说道:“是。” 6昆仑道:“鞑子的前锋如今距离洛阳已是不到百里。我这次特地赶来正就是为了对付韩大维的。宁可错杀了他绝不能让他与鞑子里应外合。” 刘赶驴道:“对啦你从韩家来见到韩大维没有?” 谷啸风道:“韩家已经给人烧了韩大维也不知是死是活。” 此时他在丐帮的俩老辈面前己是不便再称韩大维作“韩伯伯”了。 刘赶驴道:“我刚才听得本帮弟子的禀报说是昨晚起的火火势不大。那两个现韩家失火的弟子米到韩家之时火头已熄。他门深恐是韩大维的诡计不敢进去。” 谷啸风茫然道:“什么诡计?” 刘赶驴道:“说不定是韩大维自己放火烧的。那两个弟子恐怕进去碰上了韩大维难免遭他毒手。” 谷啸风道:“他为什么要自己放火烧自己的家?” 6昆仑哈哈大笑道:“这正是一条妙计呀他假装遇上仇家家破人亡那么岂不是无人再来追究他与鞑子私通之事了?待到鞑子兵临城下之时他再露面为鞑子立功。我们还能够奈何他吗?” 朱九穆的猜测是韩大维为了避仇6昆仑的猜测则是他为了避免侠义道的追究想法虽然并不一样但认为这把火是韩大维自己放的却是相同。谷啸风不觉毛骨悚然心里想道:“人心难测难道韩伯伯当真是如此卑鄙的奸滑之徒?” 6昆仑道:“韩家还有什么人没有?我料韩家的仆人恐怕也难免遭了毒手被韩大维杀掉灭口了吧?” 谷啸风道:“不错是否韩大维杀的虽还未知但他家的仆人的确是已遭毒手。” 刘赶驴道:“哼好狠毒的手段。师叔你当真是料事如椰韩家果然是没有活人留下了。” 谷啸风道:“不还有两个活人!” 刘赶驴怔了一怔道:“这两人是谁?” 谷啸风道:“一个是韩大维的女儿。” 6昆仑诧道:“是你和她一同回来的吗?”谷啸风道:“不是。她先回家。我到她家的时候刚好碰上朱九穆前来寻仇与她动手。” 6昆仑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想来你已经不要灿自是不便和她同行了。”又道:“那么朱九穆这老魔头是你和她联手打退的了?” 谷啸风道:“这倒不是是朱九穆自己跑的。”刘赶驴道:“这却为何?”谷啸风道:“因为他现还有一个活人猜想他可能怕是韩大维的伏兵故此跑了。” 6、刘二人大为诧异齐声问道:“这人又是谁呢?”谷啸风道:“我也不知此人是谁。”当下将现那人的经过和在韩家听、见到的情形都说了出来。 6昆仑道:“哦竟有这样的事那么咱们先到韩家看看。”刘赶驴道:“你说在那老仆手中找到半张写有蒙古文字的纸头这纸头在你身上吗?”谷啸风道:“在。我看这可能是个线索。” 刘赶驴道:“交给我吧。敝帮六袋弟子中有个人懂得蒙古文字。” 谷啸风道:“贵帮有人懂得翻译这就最好不过了。”于是把那半张纸交给刘赶驴。 一行三人走出林子。此时已是东方翻出鱼肚白的清晨时候6昆仑健步如飞起初担心谷啸风跟他不上后未一看谷啸风与他始终是不即不离这才放下了心。 6昆仑忽道:“谷贤侄你此次来找韩大维是否只是为了退婚之事?”谷啸风道:“不错。我想大丈夫行事理当来得光明去得磊落。”6昆仑点了点头道“这话也说的是。”谷啸凤却在心想:“他以为我还会为了什么事呢?” 6昆仑又向他瞧了一眼说道:“谷贤侄恭喜你的少阳神功已练成了。”谷啸风怔了一怔说道:“还只有六七分火候。” 心里颇为诧异。要知他这少阳神功乃是出于母亲的传授并非谷家家传的武功不解6昆仑何以知道。 6昆仑道:“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非同小可他唯一忌惮的就是少阳神功。你和他交手并没受伤是以我猜想你已经练成了少阳神功谷贤侄有句话我想问你。”谷啸风道:“请说。” 6昆仑道:“你是否想用少阳神功替韩大维治伤?”谷啸风坦然说道:“不错这次退婚我觉得对他父女不住是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但听了舅舅的话我已打消原意了。” 6昆仑微微一笑说道:“韩小姐才貌双全你是否对她尚有余情未断?”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她虽然不是我的妻子但我也总不能让她给朱九穆这老魔头欺负。6老前辈敢情是责备我这件事情做错了么?”6昆仑道:“抑强扶弱我辈侠义道理所当为。 只要你不为私情所误那我也就放心了。” 谷啸风心道:“我心里只有一个奚玉瑾韩小姐再好我也不能娶她。”但这样的男女私情却是不便向6昆仑启口当下说道:“依我看来韩大维即使是私通鞑子他女儿决不是和他一路。”6昆仑道:“你怎么知道?”谷啸风道:“如果她与父亲同谋那张纸头她决不会坦然无疑的就给了我。”原来谷啸风虽然决意退婚但自从他开始对韩佩瑛有所认识之后却不禁对她颇有佩服之意是以言辞之间不知不觉的要为她辩护为她“开脱”。 三人到了韩家韩佩瑛见谷啸风与两个叫化予同来颇是诧异。谷啸风道:“这位是丐帮的6帮主这位是刘舵主。那老魔头刚才碰上了6帮主吃了大亏已经逃了。”韩佩瑛认识刘赶驴却不认识6星仑当下上前行过了礼说道:“家父不幸遇仇生死未卜请两位老前辈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帮一帮忙查明此事。”韩佩瑛只知丐帮消息最为灵通却哪里知道丐帮的脑对她的父亲早已起了怀疑。 刘赶驴道:“我正是闻得府上失火特地来探问令尊的。侄女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务必找到今尊的下落。”虽然是隐瞒来意说的却非敷衍言辞他既已怀疑韩大维私通蒙古焉能不去设法找他?6昆仑道:“不知府上除了令尊下落不明之外还有何人脱难?” 韩佩瑛垂泪道:“舍下家人尽遭毒手如今只现一个活人却是个不相识的外人。”当下带领6、刘二人走进烧毁的内院。 那个被挖出来的“活人”此时仍然靠着墙角双手捧着头对这些人进来好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刘赶驴道:“这人是谁?” 韩佩瑛道:“他好像是给什么可怖的事物吓得傻了我盆问他他只会荷荷的叫。” 6昆仑轻轻移开那人的手掌托起他的下巴定购一瞧失声叫道:“你不是包灵吗?” 谷啸风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包灵乃是江湖上著名的妙手神偷夜走千家日走百户从无失手。想不到竟会在韩大维的家里遭人活埋。 包灵抬起一双茫然失神的眼睛凝视6昆仑好像是认得他了。6昆仑一把他的脉息心里大为奇怪。要知6昆仑的见识当然还在谷啸风之上他不但探出包灵脉灵正常而巨内力未失。虽然身子虚弱却不至于奄奄一息像他目前这个样子的。 6昆仑知道内中定有因由于是不露神色在包灵身上搓搓捏捏装作是给他推血过宫输送内力过了半晌包灵咳出一口浓痰忽地跪在6昆仑面前说道:“帮上救救我。”说话仍然是有气没力一副虚脱的病人神气丝毫也没有露出破绽。 6昆仑道:“你放心你的病我会给你医好的。”韩佩瑛暗暗佩服6昆仑的内功了得快要咽气的人他的内力输送进去居然就能给他续命。 6昆仑道:“韩姑娘这人你让我带回去给他调治如何?他现在还没有气力说话待他身体稍稍复原倘若从他口中问出什么线索我再告诉你。” 韩佩瑛家破人亡正愁无法收留病人说道:“有劳帮主如此费神侄女感激不尽。侄女还有一事恳求两位老前辈帮忙。” 6昆仑道:“不必客气请说吧。” 韩佩瑛道:“家父生死未卜他遗下的财产侄女毫无用处想请两位前辈带去代我送给义军作军饷。” 韩家财富惊人此时他们站在院子里可以看到书房里未受焚毁散落在地上的古玩只就这批古玩而论已是价值连城! 6昆仑道:“那人对贵府的财富丝毫不取倒是有点奇怪。” 心想:“杀人放火之事倘若是韩大维自己干的何以事先他不早作安排把家中的珍宝搬迁别处?但若当真是他的仇家干的即使那人的目的是只在‘害命’而非谋财但见了这等价值连城的珍宝又岂有不动心之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6昆仑实是百思不得其解。本来他最初的判断是认定了韩大维自己干的此刻对自己的判断却不禁起了怀疑。 谷啸风则是想到了另外一层韩佩瑛把家财送给义军作军响这就足以洗脱她的任何嫌疑了。谷啸风不禁赞道:“韩姑娘仗义疏财非但巾帼之中少有求之须眉男子亦是不可多得。 韩姑娘真是无愧一个侠字!” 刘赶驴却道:“韩姑娘慷慨输将为国为民老叫化十分佩服。但若令尊回来却不知会不会怪责姑娘擅自作主?” 韩佩瑛道:“家父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何时方得回来。目下洛阳危在旦夕舍下又无人看守这些阿堵之物与其给鞑子、乱兵抢去不如送给义军。贵帮与各处义军领想必多有往来是以佳女要恳求两位前辈相助。” 6昆仑道:“好韩姑娘一片诚意这又是个大大的好事咱们倒不必替义军的弟兄谦辞了。赶驴你留下来办这件事。我带包灵先回分舵。”刘赶驴应道:“是。” 6昆仑背起包灵说道:“谷贤侄你也一道来吧。”谷啸风道:“好。韩姑娘请你在此等候回头我再来找你。” 当下谷啸风和6昆仑、包灵三人离开韩家走上了山坡6昆仑把包灵放了下来说道:“包老三不必装神弄鬼了下来自己走吧!” 包灵苦着脸道:“6老爷子我已经饿了两天了;走是勉强走得动的就只怕跟你老不上。” 6昆仑笑道:“馋嘴的小贼好老叫化就先喂饱你吧。”把背着的一个大红葫芦取下说道:“这是刘赶驴特地给我酿的葡萄美酒便宜了你这小贼子。这两个羊肉馍也一并给你塞不满你的贼肚皮至少也可以得个半饱。” 包灵喝了酒吃了馍馍抹一抹嘴说道:“真是好酒可惜少了一点。好走吧!”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谷啸风都有点自愧不如心想:“原来包灵刚才那副气息奄奄的神气果然是假装出来的但他为什么要如此呢?” 到了丐帮分舵6昆仑将包、谷二人带入密室说道:“好了包老三你可以说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包灵望了望谷啸风有点忸怩的神态6昆仑笑道:“谁不知道你是妙手神偷你这贼骨头进了韩家还有什么好事。说吧不必顾忌了。” 包灵道:“6老爷子明鉴小人做的是没本钱的生意这次当然是想去韩家财的了。”6昆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这个大胆贼哪里不好偷怎地却要去偷到韩大维的头上!” 包灵道:“再给我一点酒喝喝好让我壮一壮胆。”喝过了酒继续说道:“洛阳城里虽然也有不少的豪富人家但据我所知却没有一个比得上韩大维的。我包三虽然是个小贼寻常的财主还不放在我的眼内。古人说良禽择本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包三也是一样要择人而偷。我看不上眼的人家打开了大门我也不会向他下了。”谷啸风听他说这比喻不伦不类不觉失笑。 6昆仑笑道:“你怎么知道韩大维有钱?” 包灵道:“干我这一行的消息还能不灵通吗?韩大维哪年哪月收买了什么奇珍异宝自有同道中人打探出来我包三是这一行的状元别人得到的消息迟早都会送到我的耳朵。是以韩家有多少油水我包三是一清二楚。一般人只当韩大维是个上财主只有我包三知道他不但是富甲洛阳而且是富可敌国!” 6昆仑道:“你既然打听得这样清楚何以不知道韩大维是个武学高手身负绝世神功?他家里的一个老仆人只怕你也是惹不起的!你偷到他的头上难道当真是财迷心窍要钱不要命了。” 包灵叹了口气说道“我倒不是财迷心窍这叫做‘隔行如隔山’你老爷于是丐帮帮主当然知道谁是顶儿尖儿的武林高手:我包三却只知谁是数一数二的豪门。” 6昆仑点了点头说道:“这也说得是韩大维匿名隐居闭门封刀已有二十年武林中的等闲之辈也不知道他是顶尖儿的高手。” 包灵道:“是呀。要不然虎威镖局的孟总镖头怎会去替他保镖送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到扬州去?”说罢似笑非笑的望了谷啸风一眼也不知他是否知道谷啸风就是韩大维的女婿。谷啸风不禁面上一红。 6昆仑道:“好了闲话少说。你到了韩家之后又怎么样?”包灵说道:“我到了韩家看见他的书房灯火未熄有人说话。我就悄悄伏在后宙准备用鸡鸣五鼓香吹进去。” 6昆仑道:“吹了没有?”包灵道:“幸亏没有否则我早就要给他们现了。那时韩大维正在和一个人说话我只听了两句话心里已是暗暗吃惊。” 6昆仑道:“那人是谁?他们说了些什么令你吃惊的话?” 包灵道:“那人是韩大维的仆人我躲在窗外之时刚好听得他说:我这次杀了河北三雄真是后悔莫及!” 谷啸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河北三雄解氏兄弟乃是侠义道中响当当的角色那老仆人怎的却会把他们杀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6昆仑问道:“因何原故那老仆人可有说么?”包灵道:“说了。”声音颤抖又喝了一口酒这才接下去说道:“那老仆人说:‘我回来的时候在云岗碰上了他们三兄弟他们向我盘问问我在和林见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事我说这些事情我只能向主人说旁人可管不着。’韩大维夸赞他道:‘很好你很忠心。’” “和林”乃是蒙古的都城谷啸风听得韩大维派遣老仆人到和林去心里也不禁震颤寻思:“四年前上官复路过洛阳当时战事未起韩怕伯看在武林同道份上招待上官复住一晚那还情有可原。如今蒙古鞑子已经兴兵侵我中华韩伯伯还差人到和林去这可就是当真和鞑子勾结了。” 6昆仑连忙亡问道:“后来怎样?”包灵道:“韩大维夸奖那老仆人对他忠心那老仆人的神色却是十分难过。”6昆仑道:“他怎么说?”包灵道:“他说解老大见我不肯告诉他便道:‘好吧你不说也不打紧。我已经查得清楚你这次是奉了主人之命到和林去见上官复的。上官复一定会有书信给你带回你把这封信给我看看。’我说不错信是有的但不能给你看。解老大登时了怒他说:‘好你不肯自己支出来那我们只有自己拿了。’就这样我和他们动起手来。他们志在必得招数狠辣之极我只好尽力抵挡。唉我虽然不想杀他们但可惜我的功夫还未练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出手不知轻重竟然把他们三个都打死了。” 6昆仑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河北二雄竟然这样冤枉的死去。但这老仆知道后悔倒也还算得有点良心。” 包灵接着说道:“是呀我也是如此想但韩大维可不是如此想。他说:‘河北三雄明知你是我的家人居然还敢与你为难而且还要索阅别人给我的书信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死了也是活该!’那老仆人却道:‘主公话不是这么说解氏兄弟都是行侠仗义之人为了一封信而杀了他们我我的心里怎能自安?唉我今年活了六十多岁平生虽然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但这一次做的却是最大的错事!’“韩大维听了很不高兴说道:‘你不必自怨自艾了把那封信拿给我吧。’那老仆人道:‘主公请你原谅。’期期艾艾一副惶恐的神情信却没有拿出来。韩大维变了面色问他:‘怎么这封信你失了么?’那老仆道:‘不是。’” 包灵把碗中余酒一喝而尽继续讲述当晚的所见所闻。 “那老仆人迟迟疑疑不肯支出书信韩大维问他缘故那老仆说道:‘信并没失掉但已经拆开了。因此我要请主人原谅。’“韩大维变了面色同道:‘是谁拆开的?’那老仆道:‘是我。’“你为什么要拆开我的信件?” “因为我觉得对不住河北三雄我要在解老大临死之前满足他的愿望。” “这么说这封信你已经给解老大看过了?” “那老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时河北三雄中的老二老三已经死了。解老大功力比较深厚尚未断气。他说:“你忠于主人我不怪你。但这封信关系重大你一定要给我看看我方能死得瞑目。” “我想他反正是快要死的人了让他看这封信他也是绝不能泄漏秘密的了。 “我拆开信封把信笺拿在手上凑近他的眼帘让他仔细阅读。他看了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我不禁好奇心起问道:“什么不出你之所料?” “解老大说道:‘你懂不懂蒙文?’我说:‘略懂一些。’解老大道:‘你自己看。你若忠于主人这封信就绝、绝不能交给韩大维!’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是气若游丝我正要问他因由他双脚一伸人已死去。想来他是自知油尽灯枯无法给我说得清楚这才叫我亲自看信的。 “听至此处韩大维板起脸道:‘你看了没有?’“那老仆人道:‘看了。老奴甘愿受主人的任何处罚。’韩大维道:‘你跟了我几十年想不到你也竟会如此。念在你这次送信不无微劳这顿处罚暂且留下待你以后将功赎罪。你把上官先生的信拿出来吧。’那老仆人道:‘老奴还是劝主人不要看这封信的好!’” 韩大维怒道:“为什么?” 那老仆人道:“解老大说得有理这封信主人是看不得的看了只柏会身败名裂/韩大维更怒斥道:“胡说八道!看不看是我的事不必你自作主张!” 那老仆道:“主人一定要看那就请主人先把老奴杀了!” 韩大维又惊又怒说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阻拦我看的了?” 那老仆道:“古人说碍好不见所欲其心不乱。我这是为了主人的好但主人一定要看那我也是无可奈何。”说罢他拿出那纸信笺但却紧紧捏在手中。” 谷啸风听至此处方始恍然大悟心里想道:“原来我现的那半纸残笺就是上官复写给韩大维的那封书信。” 包灵继续说道:“那老仆把信笺紧紧捏在手中韩大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老仆道:‘君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奴虽然不配称为君子但话既出口又如何能够收回?只有请主公成全我吧!’” 那老仆人是说过‘主人一定要看那就请主人先把老奴杀了这样的话。韩大维勃然色变。哼了一声伸出中指在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一弹那老仆人登时牙关打战格格作响面似死灰满头都是大汗。显然是韩大维不知用了什么狠毒的功夫使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之极。 “一弹之下那老仆人紧握着的五只指头不由得稍稍松开。 只听得‘嗤’的一声那封信给韩大维撕去了一半。可是那老仆人立即又把拳头握牢韩大维抢这封信只是抢到了半边。那老仆人靠着桌子手肘压在桌上‘蓬’的一声桌子也裂了一块。 “韩大维见他忍受如此难堪的苦痛还是不肯把书信交出来越大怒喝道:‘你当真不要性命了么?’那老仆人颤声说道:‘老奴不想主人身败名裂主人既是听不进逆耳之言老奴也只好任凭主人处置了。’“韩大维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忽地一声冷笑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说到一个‘杀’字突然一掌就击下来。只听得那老仆人出一声裂人心肺的惨叫头颅已是开了个洞一支血箭登时射了出来!” 听至此处6昆仑也不禁勃然大怒说道:“韩大维平日一副正人君子的外貌原来竟是如此狠毒的一头豺狼。” 包灵接下去说道:“当时我看到这样惨酷的景象吓得我几乎晕了。想来是我忍不住身躯颤抖出的声响给韩大维听见韩大维喝道:‘谁在外面!’立即呼的一掌隔窗打出! “我是伏在窗下的掌凤破窗而出刮得我的头面隐隐作痛。 幸亏是隔着窗于否则只怕我早已是活不成了。 “这一掌也登时令我惊醒过来我立即拔步飞逃。韩大维‘咦’了一声似乎是出为我这个偷听的人没有给他的劈空掌击倒而颇感意外。 “韩大维追了出来也幸亏上天保佑其时恰巧有乌云遮着月光韩大维看不见我他跳上一座假山向东南西北了四掌。 “我正在奔跑突然觉得背心好像给人猛力击了一拳五脏六腑都好像翻了过来。我不知是否受了内伤但轻功已是不能施展。” 6昆仑与谷啸风相顾骇然一个想道:“想不到韩大维的掌力竟是如此厉害!”一个想道:“包灵不愧是号称夜走千家日走百户的妙手神愉轻功果然是高明之极。若是换了别个人决不能在韩伯伯的掌下逃生!” 包灵似乎犹有余悸抹了抹额上流出来的冷汗喘过口气这才接下去说道:“我不知是否受了内伤但真气提不起来轻功已是难以施展。倘若我继续逃避的话一定会给韩大维听见我的脚步声。无论如何我也逃不出他的掌心了!” 6昆仑明知包灵终于逃过了韩大维的毒手但听至此处也不由得为他着急连忙问道:“那你怎么办?” 包灵说道:“我想逃是逃不脱了只好找个地方躲藏。但这是在韩大维自己的家中什么隐蔽的地方他不知道?起初我想钻进假山洞里后来想到了这一层只好抛掉这个主意另动脑筋。 “想来想去给我想出一个法子。当时韩大维听不见我的脚步声想必是以为我已经受伤定然匿藏在什么地方于是不再掌在园中到处找我。 “我悄悄的在地上爬极之小心不弄出半点声响我找到了在树木丛中的一块洼地试一试土质较松我就挖开个洞钻了进去自己活埋自己。” 谷啸风道:“你挖土的时候也没有弄出声响么?” 包灵笑道:“这是我的看家本领全仗这套本领我才能够偷进大户人家挖进他们的藏宝之所予取予携。韩大维虽然耳聪目明但我用十只指头悄悄挖土他若不是走到身前数丈之地谅他也不会听见。 “不过我之所以能够死里逃生却也靠了六七分运气。韩大维尚未找着我他的家人已经闻声而出间他是不是来了贼人。 “韩大维说道:‘没事没事!你们都聚拢来我有话和你们说!’当时我伏在地上眼睛看不见耳朵还听得见。不过片刻更惊人的事情生了。 “只听得狂呼惨号之声此起彼落随即有在地上爬滚的声音有微弱的*声音不同可知是韩大维把家里的仆人尽都杀了。 “说来惭愧别人身受杀身之祸我却趁这时机赶紧救自己的命。那些人*爬滚的声音掩盖了我挖土的声响我放手挖土迅即挖了个洞钻了进去口里含了一支细长的管子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工具用作透气之用的管子一端伸出地上然后我把泥土拨拢自己掩埋了自己。” 6昆仑笑道:“这件事倒是我猜错了起初我还认为是韩大维活埋你的呢。奇怪你怎么会有闭气的功夫。” 包灵接下去说道:“我知道这是权宜之计只能躲得一时未能脱离险地。韩大维如果耐心寻找的话迟早会找到我的。但想这个日子很大他的家又有几十栋房子他料不到我是自己活埋自己他要找到我须得踏遍鸯一寸土地才能觉我挖的洞。也许很快就会觉也许要迟至两天三天。我反正是豁出去了那就赌赌运气吧。” “我伏在地底也不知过了多久。既不知韩大维走了没有也就不敢自己走出来。眼不见天日肚子又饿得难受心里更是着慌只怕随时都有给韩大维揪出来的危险。心慌肚饿眼瞎唉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6昆仑笑道:“你这妙手神憎出道以来无往不利这次也该受一点小小的折磨了。” 包灵说道:“我饿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有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他们在找寻活人。我这才敢大着胆子叫了一声救命。”说至此处向谷啸风作了个揖说道:“多谢你挖我出来要不然只怕我当真是永远不见天日了。不瞒你说我那气息奄奄的样子虽然是装出来的但若要我自己破土而出这时我也实在是做不到了。” 谷啸风道:“韩大维杀了家人之后生了些什么事情你完全没有听见么?” 包灵道:“我伏在地下俄得迷迷糊糊后来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6昆仑道:“好你累也累得够了吓也给吓得够了。你先去睡一觉吧.侍我想想还有话要问你的等你醒了我再间你。”于是叫一个丐帮弟子带包灵去另一间客房睡觉。 包灵走后6昆仑道:“谷贤侄敢情你对包三的说话还有一点怀疑:但依我看来他这惊恐的神情可是假装不来的。而且在我的面前包三大约也不敢说谎。” 谷啸风道:“有件事情我觉得有点奇怪。” 6昆仑道:“什么事情?” 谷啸风道:“上官复那封书信关系十分重大韩大维何以在杀了那个老仆人之后不把另外的一半取过来。即使他当时要追拿包灵但后来找不到包灵他在临走之前也该去把那老仆手中的半张信笺拿走呀。” 6昆仑沉吟半晌道:“不错是有点奇怪。但世间往往有许多意思不到的事情说不定韩大维是碰上什么紧急的意外事情迫得他不得不走。” 说话之间刘赶驴已经回到分舵。他走进密室一见6、谷二人就哈哈大笑。 6昆仑笑道:“赶驴什么事情这样高兴是了财啦?”其实他早已知道是什么事了。 刘赶驴道:“师叔你猜猜韩大维有多少财产?”6昆仑道:“我正是要你告诉我呀。看你这么高兴大约是很出你的意外了?” 刘赶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但包老三说他富可敌国这话可是当真没有说错。他家里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幸亏我找来了十多个本帮弟于搬了半天才搬得完。一共装了满满的四辆大骤车现在骡车就停在外面。师叔你要不要去开开眼界?” 6昆仑笑道:“俗语说叫儿子抬到金表示天大的喜事。你可真是应上了这句俗语了。但这可是别人的‘财香’啊!” 刘赶驴笑道:“是义军的军饷这才更值得咱们高兴啊。” 6昆仑笑道:“我怕谷贤侄笑咱们这些穷叫化见钱眼开你还是叫他们先搬进仓库去吧。” 刘赶驴道:“是。这事情我已交托靠得住的两个八袋弟子办了。”接着又道:“后天起程还得请师叔亲自押运。明天我想到虎威镖局去请孟总镖头和几位镖师也一同来帮忙帮忙。谷少侠你若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也请帮忙押运如何?多一些人比较放心一些。” 谷啸风道:“我还要到韩家去打一转。你们后天起程到时我赶回来就是。” 刘赶驴笑道:“不错一个人应该有始有终你还未曾正式退婚韩家这位大小姐名义上还是你的未婚妻你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说老实话这位韩小姐和他父亲可全不一样韩大维不知费了多少心机积下的偌大财富她竟然毫不可惜的全都送给义军我这穷叫化子起初本来还是有点怀疑她的现在可是不能不由衷佩服她了。谷少侠你若放弃退婚的念头我也不会反对你的。”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因为和她约好了要回去看看她的不便食言。”心里却在想道:“韩小姐自是足以钦佩但韩大维这笔巨大的财富却是从何而来的呢?” 刘赶驴道:“是呀那位韩小姐级今家破人亡正是伤心得很。你也是该去安慰安慰她的。唉这样的好姑娘若是给她知道了她父亲的为人只怕是要更伤心了。” 6昆仑道:“好赶驴你高兴过了我可要问你一件更紧要的事了。那封信你可找到了懂得蒙占文字的人翻译了么?” 刘赶驴将那半张信笺拿了出来说道:“好在本帮那个懂得蒙文的弟子尚未逃难我已叫他译出来了。”正是:物证赫然惊入目难分清浊惹猜疑。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六回 难解疑团惊毒手 重逢老父在囹圄-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连忙问道:“信上说的是什么?” 刘赶驴道:“这几行蒙文甚为简单译成汉文意思就是。大功告成关中之地尽 属阁下。为主为霸任君自择。” 6昆仑拍案说道:“咱们所料果然不差不必取得全函只这半张信笺已是韩大维勾 结蒙古鞑子的如山铁证了。” 谷啸风默然不语心中乱成一片。正如6昆仑所说这几句话意思实在太明显了。不必 阅读全函已经知道这是一件什么事情。“所谓大功告成当然是指蒙古鞑子吞金灭宋之事 了。 上官复写的这封信其实就是代表蒙古大汗给韩伯伯的允诺许他事成之后封他作关 中王。”谷啸风心想。 刘赶驴道:“谷少侠你还有什么怀疑吗?” 谷啸风道:“没有。只是此事来得太过突然我实在是料不到。” 6昆仑道:“从这封信看来咱们对韩家这次生的事情所下的判断大约也不会错 了。杀人放火的事情还是他自己干的。他故弄玄虚迷惑咱们以便他和蒙古鞑子里应外 合。” 谷啸风道:“这么说来韩大维是没有死了?” 刘赶驴笑道:“怎么你好像还不耽相信你这位泰山是个大坏蛋?他当然没有死而且 他一定还在洛阳。”6昆仑沉吟半晌说道:“但这样咱们倒是碰上一个难题了。蒙古兵 旦夕就可以攻到洛阳咱门若是护送这批财物去给义军那不是任凭韩大维和鞑子勾结了? 有谁去破他们的奸谋?” 刘赶驴道:“这只怕还是一个陷饼。韩大维让咱们取了他家的宝藏他一定还会设法夺 回绝不会让咱们平安运送给义军的。但在这期间咱们的心力都放在护送这批财物的事情 上他在城中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活动了。” 6昆仑道:“为今之计必须先打探到韩大维确实的下落。谷贤侄这件事可得有劳你 了。我想他的女儿回家他或许会念在父女之情与女儿偷偷见上一面的当然他也一定会 捏造一篇假话不会让女儿知道真相。” 谷啸风道:“好那我现在就马上赶回韩家。若然打听到什么风声我马上回来通 报。” 刘赶驴道:“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也不必和韩小姐多说什么免得她伤心太过。” 谷啸风心知刘赶驴己是衷心的佩服韩佩瑛故此为她着想。谷啸风心中甚为感慨点了点 头说道:“我明白。”当下就离开丐帮的分舵连夜赶回韩家。 可是谷啸风在途中却越想越觉得不对。 许许多多事情都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韩大维何以会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他不带走又 是什么道理?虽然刘赶驴认为这是“诱敌”之计但谷啸风的内心却是不能同意这个说法 的。 “韩大维既然费尽心力才积聚了这偌大财富他又怎肯轻易抛悼?虽说他可以设法寺 回但这究竟不是很有把握的事情。这样的‘诱放’之计也未免太笨拙了。”谷啸风心 想。 还有那半张信笺的事情刚才在丐帮分舵谷啸风曾提出自己的怀疑6昆仑也找不 到今人可以信服的解释。6昆仑只能推测韩大维可能是碰到什么紧急的意外事情来不及把 那老仆手中的另外一半拿走。“不错世间往往有许多意料不到的事情说不定可能如此。 但这样的推测却总是不大合乎常理。” 更重要的一层是因为谷啸风相信自己的父亲因为相信自己的父亲所以就不能相信韩 大维是像6昆仑、刘赶驴所说的那样一个大坏蛋。“爹爹和韩伯伯是几十年的知己韩伯伯 若是坏人纵然他掩饰得如何好在几十年的老朋友面前总不会始终不露丝毫破绽。我爹 爹嫉恶如仇若不是深知他的为人焉肯与他结成儿女亲家?” 不过谷啸风随即又想到:“爹爹常常称赞韩伯伯为人梗直不负一个‘侠’字他给 我订下这门亲事纯粹是为了与韩伯伯气味相投决非为了他家的财富。但韩家富可敌国 爹生前若是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在闲话之中透露的但他从没说过可见他是不知道的了 以爹爹的为人他若知道韩家富可敌国只怕也就不会与他联姻了。但韩大维何以对爹爹隐 瞒他的财富呢?这件事他可以隐瞒别的事他是不是也可以隐瞒呢?” 许多事情谷啸风都是百恩不得其解。他不能完全相信6、刘二人对韩大维的判断但 也不敢断定韩大维就是好人。 但他心里总是隐隐觉得有点不对蓦地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怎的我把这重要的证物忘 了?” 他曾经在那老仆的伤口刮下一块凝结了的血块来是准备在丐帮的分舵做一个试验的 但因6昆仑催他赶快回去一时却忘了这件事情。 这晚的月色很好谷啸风在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刚好走到一条小溪旁边溪中游鱼在 月光中清澈可数。 谷啸风心想:“我现在试验一下也还不迟。”于是搬来了石头土块堵住小溪的两 头围成一个小小的水池把手帕中包着的血块捏得粉碎倒入水中。过了大约一炷香时 候只见堵住了的这一段小溪中的游鱼尽都肚皮翻白浮上水面! 小小一块血块捏碎的粉未投入溪中竟然毒死了无数游鱼!尽管谷啸风早已疑心这血 块有毒但见这毒性如此之烈仍是不能不大吃一惊! 人惊之后跟着却是大喜谷啸风不由得叫出声道:“韩伯伯不是凶手韩伯伯不是凶 手!” 要知韩大维练的是正宗内功修习正宗内功的人是决不能兼练毒掌的否则在运气沉归 丹曰之际自己就会中毒。而巨谷啸风四年前曾到过韩家他知道得清清楚楚。韩大维掌上 的功夫乃是佛门的“般若掌”那是最纯正的一种内功掌力。所以假如说韩大维是舍弃本身 所学改练毒掌的话也不可能。因为短短的四年功夫决不能练成这样厉害的毒掌——打 伤了人伤口凝结的血块还含有这样的剧毒卜谷啸风心里想道“这人不知是谁朱九穆 修罗阴煞功恐怕也没有他这毒掌这样厉害!”再又想道:“这样看来韩伯伯的确是碰到一 个极厉害的仇家了。而且这个人还不是朱九穆。我应该把这个现马上赶回去告诉6帮 主!” 他刚想口转丐帮分舵忽然霍然一省想到:“这人既然杀害了韩伯怕的全家若是给 他知道韩小姐已经回家他焉能放过?韩小姐一个人守在家中这可是危险得很哪告诉 帮主慢一些也不打紧叫韩小姐躲避可是刻不容缓!” 心念未已忽听得树林里似乎有人冷笑谷啸风又是大吃一惊喝道:“是谁?”不见 有人回答。谷啸风立即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朝着那声音的来处奔去但见空林寂寂 哪里有什么人影?谷啸风惊疑不定:“难道是我的错觉?”当下再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叫 道:“朋友你是否明白韩家的内幕如果你是笑我糊涂便请出来赐教!”要知他是在叫 出“韩伯伯不是凶手” 这一句之后听到那一声冷笑的;假如真的是有人冷笑并非错觉的话这个人定然是 嘲笑他判断的糊涂。 谷啸风的“传音入密”功夫已有相当火候如果林中有人即使这人已经施展轻功逃 跑也还是会听到他这番言语。但谷啸风等了一会仍是不见有人回来。 谷啸风哑然失笑心想:“想必是我太紧张了以至有此错觉。说不定这只是夜皋的啼 声。若然真是有人的话他既然讥笑我就不会不出来见我的。” 于是谷啸风匆匆忙忙的把泥士石块填塞那段溪流免得有人误饮毒水。这个小小的工程 也花了他大半个时辰做妥之后这才放心去找韩佩瑛。 韩佩瑛此时正在家中的断壁残垣之下独自呆但觉心中一片茫然几乎以为这是一个 恶梦! 这是她住了二十年的老家家中有她熟悉的人有她熟悉的种种美好的事物她手种的 花她抚摸过的大湖石荷塘里的莲蓬假山上栖息的小鸟书房里的满壁图画练武场中 第一次试剑时的剑痕。还有童年的欢笑少女的情怀……这一切突然间就像化作了一缕轻 烟幻梦般的在她眼前消失了。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爹爹套上骡车送她出门叫展一环和6鸿两个老人家会同镇远 镖局的孟总镖头护送她到扬州去完婚。她爹爹曾有多少叮咛多少祝福……别来不过三 月变化竟是如此之大。她的家给人烧了她熟悉的家人给人杀了她的父亲下落不明她 的希望和梦想也都毁了! 短短的三个月把她整个人生都改变了! 短短的三个月她经历了多少不幸的遭遇咽下了多少令人难以忍受的悲伤! 她倚着断壁残垣望看这残破的家欲哭无泪! 这一把火不但烧毁了她的家也烧掉了她的欢乐烧伤了她的感情。 过去在她心坎深处藏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她的母亲 早死她是父亲一手抚养成*人的。 这是她在世间最爱的一个人如今却已是死生未卜了! 还有一个曾经深藏在她心中给过她以多少幻想的人就是谷啸风。不错她和谷啸风 之间其实还说不上有什么爱情但自从她懂得人事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谷啸风是她的未婚 夫了。 她知道他是武学名门之子她知道他是个英俊的少年侠士夫妻名份既定尽管谷啸风 对她是那样陌生她也还是把少女的情怀寄托在他的身上的。在她少女的心扉并没有第二 个男子闯进过。她从没想到要反对这桩婚事更是做梦也没想到这桩婚事会有如此出乎她 的意料之外的变化! 这两个她曾经爱过的人虽然感情的性质不同一个是天他的骨肉之爱一个是只为未 婚夫的名份而付出的朦胧的爱情但在过去却都是在她心中难分轩轾的两个亲人。如今这 两个亲人都失掉了。也许父亲还会再找回来谷啸风却已是在她心头一去不复返了。 月夜蓝天天空飘过一片断云。韩佩瑛不觉喃喃自语:“我又将飘流何处呢?” 这时已经是过了三更的时分了她早已埋葬了那几个家人这个家也是没有什么可以留 恋的了。谷啸风还不见回来! 她忍受不住这份寂寞与伤心她想离开这伤心之地可是她欲行又止终于还是想道: “再等一会儿吧他是说过要回来的!” 韩佩瑛忽地翟然一惊心中掠过一个朦胧的意念就像一片难以捉摸的=彩一样。她自 己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这样相信他呢?我为什么又是这样的盼望他回来?” 这次婚变生韩佩瑛虽然不至于对谷啸风有什么大不了的痛恨但也总是气愤难消。 这次婚变令她感到失面子感到给人侮辱的难堪。她可以原谅谷啸风和奚玉瑾相爱但她却 不能原谅谷啸风损伤了她少女的自尊。可是这次出乎意外的在她自己的家中和谷啸风见了 面她忽然觉谷啸风原来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对她轻视相反的却对她有看一份深深的 敬意这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可以体会出来。他对自己也并非如她想象的那样 “寡情薄义”相反他还肯舍了性命来保护她不但帮她赶走了朱九穆而且对她的不幸 遭遇表现了深切的关怀。尽管他没有絮絮叨叨的慰问但这也是她能够感觉得到的。 她知道这不是“爱情”但尽管如此总不能否认谷啸风是有“情”有“义”的了。不 是夫妻的“情义”也是一种乎普通朋友的“情义”了。 她当然也知道谷啸风是要来她家退婚的若在过去想起他是来遏婚的她一定会忍不住 气愤。但如今她却觉得谷啸风敢于这样做——敢于冒了给她父亲痛责的难堪甚至给她父亲 杀掉的危险——这正是一种光明磊落的大大夫行径。 她的少女的自尊得到了满足她的不幸得到了关怀她正在失掉亲人孤苦无依之际又 得到了谷啸风赶来保护。不知不觉之间她对谷啸风的观感已是为之一变。不知怎的她 突然觉得谷啸风就像她父亲一样可以让她依靠所以她是这样急切的盼望他回来。 可是当真只是为了他可以倚靠么?还是那一片少女的朦胧爱情在她心中忽然又死灰重 燃呢?她自己给自己辩解:“不是的不是的。我盼望他回来不过是为了想知道爹爹下落 的线索罢了。那个不知道何故被活埋在园子的怪人一走会有什么消息给他带回来的。”她 自己给自己辩解觉得很有“理由”却不知这正是一种“躲避”。她“躲避”掘自己心 底的“秘密”因为少女的情怀本来就是难以捉摸的一片云彩不但是别人难以捉摸也包 括自己在内。 正在韩佩瑛心乱如麻正在她焦急等待谷啸风回来之际忽地听得似有什么声息韩佩 瑛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影子从墙上的缺口跳了进来。 韩佩瑛正想叫道:“你回来了?”这四个字却突然在她喉头梗住原来跳进来的是一个 陌生的人约有四十来岁年纪面带病容。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你是谁?”那人道:“小姑娘你别慌跟我来吧。”面上 木然毫无表情但声青柔和看来不似含有恶意。 韩佩英道:“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那人谈淡说道:“你跟我来就可以见着你的爹爹。” 韩佩瑛又惊又喜急忙间道:“我爹他、他没有死?他在什么地方?” 那人道:“当然没有死要不然我怎能带你去见他?别多问了快来吧。” 但韩佩瑛并非三岁小儿岂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说话?是以她在骤然的一阵惊 喜过后仍然问道:“你究竟是谁我可不认识你啊!” 那人似乎懒得多说把掌心一摊只见他的掌心上有一只黑黝黝的指环指环当中嵌有 一颗小小的蒲红色的宝石。 那人待韩佩瑛看清楚了这才说道:“你不认识我这戒指你总认得吧?” 这刹那间韩佩瑛当真是惊喜交集这才相信这个人确实是她父亲差遣来的。 原来这枚乌金指环正是韩大维的一件宝物这几年来他总是戴在手上没有片刻离开 的。 韩佩瑛记得这枚指环是她父亲的一个朋友送的。第二天那位朋友走后她的父亲曾对 她说过这枚指环的来历所以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那一年正是韩大维受了朱九穆修罗阴煞功之伤不久他爹爹体中的寒毒已经作只 能僵卧床上动弹不得。 有一天来了一个名唤上官复的人这人韩佩瑛从来没有见过但她爹爹却像一个老朋 友似的招待他。上官复在她家住了一晚这枚指环就是上官复送给她爹爹的。 她爹爹说鸟金虽然贵重但最难得的还是嵌在指环上的这颗赭红色的宝石名为“天 心石”天下只有在昆仑山地顶的“星宿海”上才产有这种宝石。“星宿海”中这种赭红色 的石子多得很一定要识货的人才能知道哪一颗是“天心石”。星宿海在昆仑地顶武功稍 差一点的都上不去即使是武功好而又识货的人也须在恒河沙数的石子之中才能拣出一颗 “天心石”来其难找可想而知。 她爹爹说“天心石”的可贵之处还不在于它是一颗稀有的宝石而是因为它可以当作药 物使用。天心石药性极热正是克制寒毒的一种极佳药物用它来摩擦身体的各处关节能 治因寒毒而引起的瘫痪。虽然还不能根治修罗阴煞功之伤但却可以使他渐渐恢复行动的功 能而且可以使他少受许多寒毒作的痛苦。是以她爹爹戴上这枚戒指之后便片刻也不能离 开了。 韩大维这枚片刻不能离开的乌金指环如今竟在这人手上韩佩瑛当然是不能不相信他 的说话。要知他若是用她家里别的珍宝作“信物”韩佩瑛还可能怀疑他是偷来的只有这 枚指环非得韩大维给他不可。 这人摊开手掌让韩佩瑛看清楚之后立即便走。韩佩瑛更不迟疑跟着便迫出来。韩 家是倚山建筑的那人出了韩家直奔上山。别看他似个病夫跑起路来却是捷若猿猴 登山如履平地。韩佩瑛使出“八步赶蝉”的轻功这才勉强跟得上他。 韩佩瑛心想:“爹爹难道就是躲在这个山上山上可是没有人家的呀?”吸一口气走 快几步追到那人后面忍不住问道。 “我爹爹伤得怎么样?他如今是在哪儿?”那人谈淡说道:“你跟着来!就会知道何 必多问?省点气力走路吧!” 韩佩瑛的轻功尚未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一开口说话真气稍泄果然便落后了十数丈 之遥。韩佩瑛心道:“不错这闷葫芦见了爹爹自会打破也不必急在一时。”于是凝神静 气跟着他走不再多间。 这座山虽不很高但也相当险峻不久走到一个峭拔的山峰之下前面已无去路。这座 山峰由东面看过去宛如一座楼台在南面看过去却似一个城壁西面则有一个瀑布倒挂下 来水由石壁奔泻而下声如金石随风飘忽疏密不定活像一幅银色的大竹帘是这座 山上有名的奇景。 韩佩瑛正自诧异:“为何他带我到这绝头路来?”心念未已只见那人双袖一挥已是 穿过水帘直扑进去身形倏忽不见显然是瀑布后面藏有山洞韩佩瑛心道:“哦原来还 是有路可通!” 跟着那人依样画葫芦的穿过水帘果然现一个山洞。衣裳沾了不少水珠幸亏那瀑布 流量不大迅穿过水帘也不过等于是在雨中急跑片刻衣裳尚未至于湿透。 穿出这座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平坦的山谷谷底。远远有一幢堡垒形的石屋。韩 佩瑛心道:“原来水帘后面竟是别有洞天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但这幢房子恐怕是新近才起 的吧否则爹爹和展大叔他们怎的也从来没有说过?” 要知这是她家的后山她从小就常常上来玩耍的。她家里的展一环、6鸿等人年纪比 她大得多对这座山也当然比她更熟悉。水帘洞后面别有洞无她没有现她的家人总应 该现的这家人家若是早就有了的话她的家人总不会一个也不知道。韩佩瑛心里觉得有 点奇怪但反正就要到了也就无暇多问。 那人带她到了那幢石屋前面轻轻的弹了三下石门。 只听得轧轧声响两扇石门左右分开露出五寸多宽的缝隙一个蟑头鼠目的中年汉子 探出头来斜着眼睛盯了韩佩瑛一眼阴恻恻地笑道:“哦原来是二师哥把这小妞儿带来 了这小妞儿倒是长得好俊呀!”带韩佩瑛来的人道:“别胡说八道快快开门!” 韩佩瑛见了这蟑头鼠目的汉子心里已是觉得几分憎恶听了他用这种轻薄的口吻说 话更不舒服。但为了急于见父却也不便和他争吵当下就随那个人走进这座堡垒。 走进大门之后堡垒里阴森森的就不见再有人了。韩佩瑛暮地心中一动想道:“不 对不对。爹爹若是在这里养伤这屋子里的人应当是他的朋友才对。为什么看门的这个家 伙竟敢用这样不礼貌的态度向我说话?什么‘带来’不‘带来’的倒好像是另有主使之 人叫这人把我‘带’到这儿而不是奉了我爹爹的差遣。”想到此处隐隐感到不妙一 阵寒意透上心头想道:“莫非是我爹爹的仇家安排下的陷阶?但这个乌金指环却又怎能在 他手上?莫非是我爹爹已经遇害了?但即使这乌金指环是他们抢来的他们又怎地会知道这 指环是我爹极宝贵的东西因此可以拿来当作信物骗我?” 心念未已那个似病夫的汉子已经带她踏上一道长廊说道:“韩姑娘令尊就在这间 屋子里养伤。”长廊尽头有一间屋子门头挂有一盏灯笼因为不见外面的天光一盏灯笼 出的光源仍是十分黯淡。 韩佩瑛一咬银牙心里想道:“既然来到这里就看它一个明白。”当下叫了一声 “爹!”那人道:“你爹恐怕正在睡觉轻声点儿。” 角落有一个带着毡帽的人忽地长身而起韩佩瑛事先没有留意倒是吓了一跳.那人 道:“大师哥请你开门让他们父女相会。”韩佩瑛心中不禁又是一动暗自思忖“我爹 在这里养伤为什么他们要反锁房门倒好像是把我爹爹当作囚犯看待!” 心念未已房门已经打开那个戴毡帽的人回过头来说道:“请吧!” 黯淡的灯光之下韩佩瑛这才看清楚了这人的庐山真貌。这刹那间韩佩瑛的这一惊当 真是非同小可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在禹城的“仪谬楼”上她和官棉云曾经碰 上的那个濮阳坚!那日濮阳坚用”化血刀”伤了黄河五大帮会的儿个脑她和宫锦云还曾 经与他交过手的。 韩佩瑛惊得跳了起来喝道:“好贼子敢来骗我!”一指向濮阳坚戳去濮阳坚反手 抓她手腕后面那个汉子在她背后一推登时把她推进了这间牢房。 韩佩瑛跌跌撞憧的冲入牢房黑漆中视而不见几乎踏着一个人幸而及时觉韩佩 瑛大吃一惊连忙按着墙壁这才稳住了身形。 只听得“咔嚓”一声牢门已经下锁濮阳坚在外面骂逍:“好一个不知死活的野丫 头到了这儿居然还敢与我动手哼若不是师父有命我不毙了你才怪!”原来濮阳坚 在刚才抓韩佩瑛之时胸口的“愈气穴”也给韩佩瑛点个正着“愈气穴”是内息运转的枢 纽虽然得他师弟立即给他解穴也是痛得难受。 韩佩瑛无暇理会濮阳坚的咒骂弯下腰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她是自小练过暗器功夫 的目力异于常人此时己渐渐习惯了黑暗隐约看得见这个人的形态了。 这刹那间韩佩瑛不由得心头一震吓得险些晕了过去原来这个人果然就是她的爹 爹。要知她虽然早已料到父亲受伤但突然现他僵卧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她焉得不 惊?韩佩瑛叫道:“爹爹!”伸出手去手指已是不由自己的颤抖使不出气力来。韩大维 握着她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说道:“是瑛儿么?”声音虽然微弱但也听得清清楚楚。 韩佩瑛这才稍稍宽心。原来她觉韩大维虽是受伤。却还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严重。韩大 维抓着她的手站起来她其实井没有怎样使劲是韩大维使用上乘武学中的“借力”之诀 自己站起来的。 韩佩瑛抱着父亲。又是欢喜又是伤心。欢喜的是终于见着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伤心 的是她爹爹绝世武功竟然弄成这个样子。虽然伤得不如她想象的那样奄奄一息但父女俩 同被关在黑丰恐怕也是插翼难飞。韩佩瑛宛如置身恶梦之中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话来安 慰父亲才好不由得泪如雨下。 只听得将她带来的那个人在外面哈哈笑道:“韩姑娘我说过可以让你们父女会面这 可不是骗你的吧?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们父女的。你们骨肉团圆应该高兴才对。不必哭 哭啼啼了。”说罢又对濮阳坚道:“师父吩咐可不许虐待这个丫头。大师哥我先去禀 告师父了。” 濮阳坚“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当我只是一个莽夫吗?你去吧。”那人赔笑 道:“我只是怕大师哥的脾气一时按捺不下既然师哥明白那我就去了。” 韩佩瑛尚未开口安慰父亲倒是韩大维先出声安愚她了。韩大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瑛儿在敌人面前可不许哭!”韩佩瑛道:“是!”收起眼泪。韩大维道:“瑛儿你 没受伤吧?”韩佩瑛道:“没有。爹爹但你、你怎么啦?”韩大维苦笑道:“你来了 我就不会死了。” 韩佩瑛问父亲怎么样意思当然是问他伤得如何听了韩大维的回答答非所问不觉 有点奇怪心道:“爹爹为何不告诉我伤得如何却说我来了他就不会死这是什么意 思?” 韩大维道:“瑛儿你回过家了?”韩佩瑛道:“是孩儿是昨天回到家的。一回到家 中就碰到了朱九穆这老魔头。” 韩大维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回家的吧啸风呢?”心中惴惴不安生 怕他的爱婿遭了朱九穆的毒手。 韩佩瑛道:“啸风帮助孩儿打跑了朱九穆他现在已到洛阳的丐帮分舵去了。啸风走 后孩儿才给那个人甩爹爹的乌金抬环骗来此地。” 韩大维松了口气说道:“啸风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于不在我将你终身托付与他。在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他刚刚与你成婚就愿意陪你回家省亲。唉我让你到扬州完婚本来 是想你远走进祸的谁知你们竟是这样的惦记着我又回来了。但这是你们的一点孝心我 也不能怪责你们。” 韩大维只道他们夫妻一同来省亲为的是怕蒙古鞑子打来自己行动不便故而他们夫 妻要来把自己接出危城哪里知道谷啸风和他女儿却是分道而来而且谷啸风的来意还是 要找他退婚的。 韩佩瑛羞得满面通红心中又是感到耻辱又是感到难过。 幸亏这牢房里一片漆黑韩大维看不见他女儿的神态。 韩佩瑛怕父亲伤心对病体更是不利因此她只好把满肚子的委屈咽了下去不敢向她 父亲诉说。当下又再问道:“爹爹伤你的那个人是谁?你伤得到底怎么样?” 韩大维道:“我是受了一个老魔头的‘化血刀’之伤哼。 若非我行动不便体中的寒毒未曾消除这‘化血刀’虽然厉害也未必就能伤得了 我!” 韩佩瑛大惊道:“化血刀?呀受了化血刀之伤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呀!” 韩大维笑道:“你不必担心。不错化血刀的确厉害但除非我自己不想活否则只用 化血刀伤了我可还不能取了我的性命。”忽地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接着问道:“瑛儿你 怎么知道有化血刀这种毒功的?” 韩佩瑛道:“爹爹用化血刀伤你的那个魔头是不是名叫西门牧野?” 韩大维更是诧异说道:“不错你怎么也知道这个老魔头?”韩佩瑛道:“在外面看 守的那个人名叫濮阳坚正是西门牧野的弟子孩几这次回家路过禹城之时恰好碰上他用 化血刀伤了黄河五大帮会的几个脑。” 他们在牢房里低声说话隔着厚厚一重石壁。声音本来很难传到外面。但濮阳坚却不知 是否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在外面自言自语大声说道:“暂时我不动你这臭丫头但你终须逃 不脱我的手心哼还有公孙璞这小子几时一并捉来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韩大维厉声喝道:“你敢对我女儿出言不逊我一出去就先杀了你。你莫以为我受了 伤杀你这等草包韩某不费吹灰之力!”说罢一弹石壁外面倚着石门偷听的濮阳坚竟 给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濮阳坚吃了一惊吓得果然噤不敢声心里想到:“这老头儿受了我师父的化血刀之 伤居然还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倒是不可小觑。师父会不会放他我实是难以猜测还是不 要惹他恼怒为妙。” 韩大维慑服了濮阳坚之后低声再问女儿道:“公孙璞是谁?”韩佩瑛道:“是孩儿在 禹城碰上的一个少年据说是公孙奇的儿子濮阳坚这厮曾在他的手下吃了大亏。” 韩大维道:“公孙奇是二十年前武林中最心狈手辣的大魔头江湖上人心难测这公孙 璞既然是公孙奇的儿子你们夫妻还是以少和他来往为宜。”韩大维只道女儿是与谷啸风 一起碰上公孙璞的。韩佩瑛不想父亲知道详情含糊应了一个“是”字。心里却在想道: “那位宫姑娘不知怎么样了她去找公孙璞也不知找看了没有公孙璞有破解化血刀的功 夫倘若是他来到说不定可以和两门牧野这老魔头斗上一斗。” 韩大维道:“西门牧野的来历是公孙璞告诉你的吧?” 韩佩瑛道:“不错。因此孩儿颇觉得有点奇怪。”韩大维道:“奇怪什么?”韩佩瑛 道:“听说西门牧野这老魔头是住在关外的在禹城之时濮阳坚收服了黄河五大帮会也 曾透露口风说是替他师父在中原扬威立万。推测他这口气他的师父当时还是在关外的 却何以突然到了此地?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来这幢堡垒是早就有了的但咱们却不知道。难 道这是西门牧野的别墅么?还是另有主人和他勾结的呢?” 韩大维道:“不错这幢堡垒是早就有了的我也早已知道但我不许他们告诉你。” 韩佩瑛诧道:“为什么?” 韩大维呗口气道“说来话长暂时你还是不知道为宜。但西门牧野与这里的主人相 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韩佩瑛大为奇怪不解爹爹何以不肯让她知道。就在此时忽听得似有声响韩佩瑛抬 头一看只见有一篮东西从屋顶所开的天窗吊下来平平稳稳地落在石几上篮中盛满食 物。 韩佩瑛把篮子里的食物拿出来说道:“有酒有肉倒是丰盛得很就不知是否下了 毒?”韩大维逍:“这老魔头若是要害咱们无须使用如此伎俩。瑛儿你肚子饿了尽可 放心来吃。” 韩佩瑛撕下一条鸡腿说道:“你为什么不吃?”忽见亮光一闪韩佩瑛抬头望去只 见有一张面孔贴在囱子上鼓起一双白渗渗的眼珠正在盯着她。原来是这人打开了一面窗 子透进亮光。 这张脸孔冷森森的毫无表情韩佩瑛骤吃一惊不觉“啊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人说道:“小姑娘别害怕。你爹说得对我是不会暗中谋害你们的你劝你爹吃点 东西吧。”韩佩瑛听了这话始知这人是西门牧野。 韩大维怒道:“你这老怪物把我女儿骗来、打算怎么样?你以为我就会降服你吗?” 西门牧野笑道:“韩大维我让你们父女相会你还不感谢我?嘿嘿你的女儿在你 身边你总舍不得就死了吧?还是先吃饱了再说吧!你还有一个老朋友也来了呢你吃饱 了咱们大家商量商量。” 两门牧野的脸孔在窗口移开接着是朱九穆的脸孔出现。韩大维“哼”了一声道:“大 不了是个死你们二人联手韩某又有何惧?” 朱九穆冷冷说道:“韩大维我本来要找你算帐的谁知你是如此不济事未等得及我 来你已先着了西门兄的化血刀了。 西门兄不想你死我看在西门兄的份上这笔帐也可以一笔勾消就看你知不知趣。” 韩大维道:“好多谢你们请客。”倒酒就喝抓肉就吃抹了抹嘴说道:“东西我 是吃了但你们倘若是想耍什么手段我韩某人可是软硬不吃!” 西门牧野冷笑道:“我何须耍什么手段?告诉你吧我即使现在放你出去正派中人也 决不能容你韩大维了!”这一阵冷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笑过之后两张脸孔同时消 失。 韩佩瑛道:“爹原来你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吗?” 韩大维苦笑道:“我这次遭人暗算伤心已极自觉了无生趣不如死了还好。但想不 到你也来了倒叫我不能死了。” 韩佩瑛这才懂得她刚进牢房之时父亲说那两句话:“你来了我就不会死了。”原来是 这个意思。韩佩瑛道:“不错国得青山在不怕没柴侥。爹以你的绝世武功只要你不 是自萌死志说不定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韩大维把瓶中余酒一吸而尽出长叹。正 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七回 香闺帐底偷窥秘 名画尘污见隐情-鸣镝风云录 韩佩瑛觉得有点奇怪说道:“西门牧野想称霸武林他容不得爹爹这是意 想中事。爹爹何必因为遭了他晴算而至如此伤心?”韩大维道“我不是因为他。” 韩佩瑛心念一动说道:“爹你和这里的主人本来是朋友的是吗?” 韩大维面色微变点了点头半晌说道:“不错很久很久以前曾经与他交 过朋友。”韩佩瑛道:“后来闹翻了?”韩大维默然不语韩佩瑛心里想道:“爹 爹平生最重友道他和这里的主人闹翻其中想必定有一桩伤心之事不愿我再提 起。” 韩大维道:“我最伤心的还是因为连累了你我受的修罗阻煞功伤还未愈如 今又再受了化血刀之伤要想保护你平安出去恐怕是很难做得到的了。不过你 也说得对未到绝处咱们还是活下去的好说不定可以绝处逢生。”韩佩英喜道: “爹你能够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 韩大维道:“瑛儿你刚才说啸风到丐帮分舵去了是他自己去的还是刘赶驴 到了咱家探听我的消息碰上他邀他去的?” 韩佩瑛道:“爹爹猜得不错是刘舵主邀他去的不但刘舵主到了咱家丐帮 的6帮主也来了。”韩大维道:“哦6昆仑这老儿也来了。哼哼他们倒是很 看重我啦!”语气中颇似带有几分愤慨。韩佩瑛好生诧异心想:“怎的爹爹好像 不欢迎他们前来探问?” 韩佩瑛道:“爹我要告诉你一桩事情这桩事情或许是女儿做错了请爹爹 原谅。”韩大维道:“什么事情?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韩佩瑛道:“我把你的宝藏都交给了6帮主请他代你送给义军了。” 韩大维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用我的名义送出去的?”韩佩瑛诧道:”这 不是咱家的宝藏吗?”心里想道:“若不是这次检阅家中财物我也不知道爹爹如 此有钱难道这当真不是他的?” 心念未已只听得韩大维果然说道:“瑛儿你错了。家中的金银财宝十之八 九都是人家寄存的。” 韩佩瑛惊道:“那可就真是糟了咱们怎赔得起?但却不知这个寄存的人是谁?” 韩大维道:“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他寄存这批宝藏其实也不是他的他是要用 来办一桩大事的。”正在考虑告不告诉女儿他这朋友是准忽地翟然一惊连忙俏 声说道:“瑛儿你听听外面又好似有人来了?” 韩佩瑛靠着石壁凝神纲听果然听得似有脚步声走近但不过片刻这个人 又走了。韩佩瑛轻声说道:“是有人偷听爹你若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还是不说的好。这人轻功甚高我猜不是西门牧野就是朱九穆。” 韩大维哈哈一笑提高了声音说道:“瑛儿你做得对这批宝藏虽然不是咱 们的但你送给了义军让他们有了充足的军饷好打蒙古鞑子这却正合咱们那位 大恩公的心意!” 韩佩瑛知道父亲这话是说来给西门牧野听的心里想道:“这一下可把那老怪 气昏了不过这话倘若是真的那就更好” 韩大维听得西门牧野的脚步声已经去得远了这才低声说道:“瑛儿你不必 自疚爹说这话也并非骗你欢喜的。”韩佩瑛大喜道:“那人当真是意欲如此?” 韩大维道:“他是想留给另一帮人却也正是殊途同归所以我想他是不会怪责咱 们的。” 言下之意当然是说那人愿意用来打蒙古鞑子的了。 韩佩瑛知道隔墙有耳爹爹当然是不便详细说出其中秘密的但却忍不住心里 的好奇于是在父亲的掌心用手指写字。 “这人是谁?”韩大维在她掌心写了三个字:“上官复。”韩佩瑛道:“哦 原来是他。爹爹为什么他对你这样好?” 韩大维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的为人。瑛儿。你倘若能够脱险 出去之后可不许和别人说起他是我的朋友。” 韩佩瑛道:“孩儿懂得。”但其实她是不懂的她只道爹爹是不愿意泄漏这宝 藏的秘密而已。 说起了上官复韩佩瑛不由得连带想到上官复送给她父亲的那枚乌金戒指说 道:“爹爹他们何以知道那枚戒指的来历?”韩大维道:“不他们并不知道是 谁所送。不过西门牧野知道镶在戒指上那颗天心石的功用。”韩佩瑛道:“爹 你失了这枚戒指是不是有点不便?”韩大维道:“我的半身不遂之症已经好了七 八分反正这枚戒指也不能根治我的体中寒毒失了它并无大碍。” 韩佩瑛想起一事说道:“爹西门牧野既然杀了咱们的家人何以他不取那 批宝藏?”韩大维笑道:“你爹爹不会轻易给他打伤的他用化血刀伤我之时也 曾给我打了一掌。”韩佩瑛道:“哦原来他也受了重伤?” 韩大维道:“当时还有另外一人在场这人虽然希望我给西门牧野所擒但多 少还是有点维护我的。此人之志并不在于宝藏故此在我受伤之后他就立即迪着 西门牧野将我抬回此地。 西门牧野受了内伤想来他恐怕丐帮的人来到是以不敢在咱们家里久留再 给那人一迫他唯有放弃掘宝藏之念乖乖听命了。” 韩佩瑛心想“爹爹说的这人一定是这堡垒的主人了。这人能够迫使西门老 魔听命武功必定也是很高。唉现在只有盼望宫锦云与公孙璞会来找我了。” 韩佩瑛哪里知道宫锦云与公孙璞此时已经到了她家。 且说宫锦云那晚偷了奚玉瑾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便即日夜兼程一心想要 赶到洛阳与她的”韩大哥”相会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心目中这位潇洒风流的“韩大 哥”却正是和她一样的女了。 公孙璞本来不满意宫锦云的所为觉得官锦云暗地里偷人家的东西很是不对。 但后来宫锦云告诉了他这”九天回阳百花酒”的功用之后他心里一想救人要紧 也就乐意与宫锦云同行了。 公孙璞曾经听得他的*江南大侠耿照谈过韩大维知道韩大维是位武林隐士 武功极高但却不知道韩大维只有一个女儿他也如宫锦云一样只道韩佩瑛是个 男子。那日他在“仪酝楼”与韩佩瑛一会对韩佩瑛的印象觉得“他”不愧是个 侠义之士因此在知道朱九穆要找韩佩瑛的晦气之后也就觉得是义不容辞应当 去帮韩佩瑛这个忙了。 两人一路同行宫锦云的一缕情丝虽然仍是紧紧的系在韩佩瑛身上觉得若是 拿公孙璞与她的“韩大哥”相比公孙璞远远不及“韩大哥”的潇洒风流、知情识 趣:但在另一方面也渐渐的不知不党的为公孙璞的纯朴性格所吸引觉得他也并 不怎么讨厌了。 这日他们到了韩家所在的那个山村宫锦云不禁感到有些内愧说道:“公孙 大哥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很是惭愧。”公孙璞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宫锦云面上泛红说道:“我多谢你陪伴我到这里来本是应该对你说实话的 但这件事、这件事我却不知如何开口——”公孙璞莫名其妙好生诧异:“怎的这 位宫兄突然间变得忸忸怩怩似个女子了?” 宫锦云讷讷说道:“我邀你来找韩大哥乃是出于私心想得你的一路保护的。 我很喜欢韩大哥——”公孙璞不觉失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吗?我也很喜欢韩大 哥呀。他是你的朋友同样也是我的朋友呀。你不邀我我也会来的。” 宫锦云说不下去心想:“且待见了韩大哥再和他说话吧。呀他怎知道我 是他的未婚妻子而我却喜欢了别人。” 不料一到韩家却见到了一片瓦砾场瓦砾场中只有几个土慢头活人却是一 个不见。 宫锦云大吃一惊心道:“难道韩大哥已经遭了那老魔头的毒手?”两人放声 大叫:“韩大哥韩大哥!” 忽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你们找谁?”宫锦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 婆婆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老婆婆一身绫罗绸缎脸上堆满笑容倒是颇有雍容华贵的气度。但她说话 的那种阴恻恻的声音不知怎的却又是令人心里毛。 公孙璞吃了一惊心里想道:“哪里钻出来的这个老婆婆。恁地了得!”要知 道老婆婆的衣裳上并无半点泥污显然不是匿伏瓦砾场中的了。她从外面进来公 孙璞练过“听风辨器”的功夫事先竟然没有觉其本领自是可想而知。 宫锦云道:“我找韩英韩大哥你老人家可是韩伯母吗?”那者婆婆“哼”了 一声说道:“韩大维的妻子早已死了这儿哪里来的什么韩伯母?” 宫锦云道:“对不住晚辈胡乱称呼多有失礼了那么请问姥姥是韩家的什 么人?” 那老婆婆道:“你又是韩家的什么人?” 官锦云道:“我与韩英是结义弟兄。” 那老婆婆道:“韩英又是谁?韩大维的家人中可并没有韩英这个人。” 宫锦云道:“韩英就是韩大维的儿子并非他的仆人。”心想:“这老婆婆好 似很熟悉韩家何以竟不知道韩大哥的名字倒是奇怪。” 那老婆婆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说的是韩佩递这小妮于 敢情这小妮子是在外面乔装男子把这两个小子骗过了。” 老婆婆也不说穿却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韩家的少主人你找他干嘛?” 官锦云道:“我知道韩大哥有个仇家我是想未帮忙他的。”老婆婆道:“你 知道他有什么仇家?” 宫锦云道:“我知道是朱九穆这老魔头我正想请问姥姥韩家是不是给这老 魔头毁了的?” 老婆婆道:“你先告诉我你拿的这个坛子内里是什么东西?” 宫锦云道:“是一坛酒。” 老婆婆道:“你为什么老远的把一坛酒带来是什么名贵的酒么?” 公孙璞想要阻止宫锦云泄露秘密宫锦云已经说了:“这是一坛九天回阳百花 酒可以医治寒毒的。”原来宫锦云以为这老婆婆定是和韩家大有关系的人又因 为公孙璞在她身边她想即使自己猜错了这老婆婆是韩家的敌人那也不怕故此 坦直的就说了出来。 老婆婆道:“哦原来你是打算送给你韩大哥的你怕他受不了朱九穆的修罗 阴煞功之伤?”宫锦云道:“不错。” 那老婆婆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你不必去找他了你就交给我吧!” 笑声中身形一晃这老婆婆已是到了宫锦云的身边。宫锦云大吃一惊叫道: “你干什么?”话犹未了只觉劲风飒然虎口一痛酒坛已给那老婆婆劈手夺去! 宫锦云焉能给她轻易夺去?左臂一圈掌锋斜掠如抓如戳如劈如削刹那 之间变了四式掌法只听得“嗤”的一声老婆婆的衣袖给她撕了一小片但宫 锦云给她衣袖一拂却是不由自己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方能稳得住身形。 那老婆婆“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黑风岛宫岛主的女儿可惜你的七煞掌 练得还未到家!” 原来这老婆婆的眼光锐利之极在欺身抢夺酒坛的这一瞬间她不但看出了宫 锦云的家数来历而且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n这刹那间公孙璞也是惊诧无比原来 他与宫锦云一路同行始终不知她是一个女子心想:“这老婆婆说宫贤弟的来历 倒是说得不错但宫贤弟难道当真竟是女子么?” 公孙璞惊诧的还不止此他和宫锦云距离得这样近竟然无法阻止这老婆婆抢 夺宫锦云的酒坛这老婆婆出手如电公孙璞刚一觉酒坛已是易手。 公孙璞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老婆婆的本领只怕最少也不在朱九穆那老 魔头之下!” 本来以公孙璞的本领虽然因为事出意外迫切之间不能阻止老婆婆抢夺宫锦 云的酒坛但在宫锦云使出七煞掌和那老婆婆交手之时他是可以上前去夺回来的 但因他一来未知对方底细二来听了这老婆婆的话十分惊异三来他又看出了这老 婆婆并无伤害宫锦云之意他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因此暂时止住不。 官锦云满面通红但此际她也顾不得身份给这老婆婆揭穿了连忙叫道:“公 孙大哥你还不赶快帮我抢回来?” 公孙璞道:“老前辈慢走请把话说个明白!” 那老婆婆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这小伙子的话?”口中说话手中提着 那个坛子已是越过短墙。 公孙璞早有准备抢先一步身形斜掠恰好拦在她的前头合掌一揖说道: “请者前辈留步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有话好说!” 公孙璞这一揖用的乃是耿照所教的“大衍八式”这“大衍八式”乃是昔年一 代武学大师桑见田所创的独门功夫与桑家的两大毒功并称的掌力中柔中带刚 厉害无比。 公孙璞像个乡下少年这老婆婆哪里将他放在心上?不料一股大力突然似潜流 涌至这老婆婆虽不至于受伤但在这一刹那胸口也好似给重物突然一压似的 呼吸不舒不由得停了脚步。 老婆婆“咦”了一声说道:“你是谁?”心想:“这小子貌不惊人本领可 真是不错。” 公孙璞道:“我们都是韩大哥的朋友想要和他见上一面。我们并非不敢相信 婆婆但既然是反正要见他的这坛酒还是由我们亲自交给他吧。婆婆若是知道他 的所在便请赐告却不敢有劳婆婆了。” 公孙璞这番言语说得可算十分客气不料老婆婆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你的本领虽然不错想要拦阻我谅你不能!” 宫锦云赶了到来同时叫道:“你是什么人你也得给我们说个明白!” 这老婆婆说到“不能”二字身形已是倏地向公孙璞撞去公孙璞重施故技 合掌一揖叫道:“老前辈留步!” 就在公孙璞施展大衍八式之时宫锦云亦已拔剑出鞘咧的一剑指到了这老婆 婆的后心喝道:“我本来敬你是位前辈但你不讲理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两人前后夹攻眼看这老婆婆无法可避不料她双掌拍出一掌向前一掌向 后公孙璞暮然问忽觉有两股力道左右齐来互相牵引顿然间好像身处在一个 极为湍急的漩涡中心不由自己的给推得转了一圈说时迟那时快那老婆婆已 是呼的一声从他身旁窜过。 宫锦云这一剑险些刺在公孙璞的身上连忙收手叫道:“公孙大哥你怎么啦?” 公孙璞见她居然没有跌倒大为诧异说道:“没什么你没受伤吗?”宫锦云道: “没有。咱们快追!” 原来这老婆婆能用双掌出不同的两股力道右掌的力道刚猛左掌的力道阴 柔她以阴柔的力道将宫锦云的力道牵引过来加上她右掌刚猛的力道一同对付公 孙璞故而公孙璞给推得团团乱转但宫锦云却只是身向前倾除此之外、就没有 受到影响了。 两人跟踪急道追上了山公孙璞见这老婆婆提着一坛酒在山路上行走居 然还是纵跃如飞心里好生佩服想道:“若在平地那是一定追她不上了。” 宫锦云别的功夫不及公孙璞轻功却不在公孙璞之下两人并肩追赶、那老婆 婆毕竟是因为手挽重物跑了一程终于给他们二人追上。 老婆婆“哼”了一声斥道:“不知死活的小辈!”一个转身重施故技双 掌拍出。这次公孙璞已经有了准备运用明明大师所教的须弥掌法改用阴柔之力 随势屈伸消解了老婆婆刚柔兼济的牵引之力。 这次他们不过受阻片刻迅即又追上来。老婆婆心里想道:“这小子难缠得紧 他和宫昭文的女儿联手虽然也未必就能胜得了我但我想保全过坛九天回阳百花 酒却是难了。” 此时他们二人与那老婆婆之间还有十余步的距离宫锦云心急抢在前面公 孙璞反而稍稍落后。老婆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忽地一个倒纵反手一指方位 算得准确之极恰恰点看了宫锦云胁下的愈气穴宫锦云啊呀一声卜通倒地。 老婆婆行动有如鬼魅头也不回反手一点点着了宫锦云的穴道立即又将 倒纵之势改为前奔当真是收随心轻功高明已极! 公孙璞大吃一惊连忙把宫锦云扶起来他知道宫锦云是给点了穴道只好在 她身上试探。 宫锦云女子的身份已给那老婆婆揭破此时倒在公孙璞的怀中不由得羞得满 面通红低声说道:“是愈气穴。” 公孙璞替她解了穴道问道:“没受伤吧?”只怕那老婆婆除了点穴还下了 毒手自己看不出来。 宫锦云轻轻的推开了公孙璞面红直透耳根说道:“别多间了快去追那老 婆婆咱们打不过她至少也该知道她的下落。”原来那老婆婆对宫锦云的父亲多 少也有几分顾忌是以不敢伤她。 公孙璞道:“但你你一个人——”要知宫锦云虽然并没受伤但穴道初解 气血未舒倘若立即运用轻功对身体甚为有害因此公孙璞有点放心不下。 宫锦云道:“我在韩大哥家中等你。”你不用担心我我没受伤一个人也不 见得就有人能够将我吃了。” 公孙璞知道宫锦云只须休息半个时辰使可恢复如常。心想宫锦云的武功不弱 除非是碰到像那老婆婆的一流高手她才对付不了想来此处也不会有第二个这样 的老婆婆了于是说道:“好你在韩大哥家里暂且躲一躲不要露面。我去去就 来。” 宫锦云恼道:“别罗唆了快去吧!”神色虽似愠恼心中却是暗暗感激公孙 璞对她的关怀。 官锦云回到韩家看到瓦砾场中那凡椎黄土不由得心乱如麻暗自想道: “看来韩大哥是遇上仇家了这里葬的这几个人不知是谁但愿不要是韩大哥才好!” 宫锦云又再想道:“公孙大哥如今已知我是女子我要不要对他说明*呢。 唉但这羞人答答的事情却又怎生出口?” 要知宫锦云乃是父亲指腹为婚将她许配与公孙璞的但这件事情公孙璞似乎 还未知道。何况宫锦云的一缕情丝又早已系在韩佩瑛身上因此自是更感到为 难了。 宫锦云气血未舒需要一个幽静的地方调匀气息。同时她义是心乱如麻须得 好好的想一想。 韩家被烧毁的只是几幢房子其余的大部分房屋还保持完整宫锦云想道: “公孙大哥叫我躲起来不要露面好我就听他的话找一间静室休息片时吧。他 回来了自然会出声找我的。” 宫锦云一面走一面想不知不觉已是穿过藤蔓覆盖的回廊深入韩家内院。忽 见一间精雅的房间纱窗半掩一缕幽香从窗户中透出宫锦云吃了一惊心道:” 这似乎是炉中烧的沉香屑难道这房间里有人?” 宫锦云步上白石台阶但见台阶凿成朵朵莲花模样那间房间的门栏窗户也 都雕有时新花式不落富丽俗套。推开房门一看房中布置那就更是清雅绝俗了 两壁图书满架墙上挂有字画内里有张大床珠帘半卷床上有鹅绒被褥折得 整整齐齐。床前的梳妆台果然有一炉烧着的沉香屑一面擦得十分明亮的古铜镜安 放在梳妆台上。但却没有人。 这间房间分明是一位年轻小姐的绣房宫锦云思疑不定暗自想道:“莫非这 是韩大哥姐妹的房间?但他却从没有对我说过他有兄弟妹妹。这间房间倒是正合我 意不管它是谁的我在这里歇息片时料也无妨。”要知宫锦云是个爱美的少女 当然是喜欢这样的一座“香闺”。 挂在墙上的一幅中堂写得龙飞凤舞吸引了宫锦云的注意心想:“这位韩小 姐倒是个才女。”抬头细看却原来写的是一词。词道:“长淮望断关塞莽然 平。征尘暗霜风劲俏边声。黯消凝追想当年事殆无数非人力;诛泗上 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 前鼓悲呜遣人惊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夫心徒壮 岁将零渺神京千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闻道 中原遗老常南望翠僳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这是南宋词人张半猢的一词宫锦云一知半解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后 面的两行小字。她读了却是不由得更惊疑了。 那两行小字写的是“瑛女学词无脂粉味有须眉气余心甚喜因以半湖 词一卷授之。六州歌头一阙为半湖词中压卷之作并书以付之。愿其学步大家并 毋忘故国也。” 张半湖是南宋高宗绍兴年间的状元他写这官词的时候正是秦桧主和之际。 故此词中充满悲愤之气悲故土之沦亡愤权臣之误国。宫棉云虽不精于诗词词 中大意则是懂的。 那两行小字就更容易懂了这是父亲写给女儿的父亲因为女儿学词颇有须 眉气概他很欢喜因此叫她学张半猢这一派的豪迈词风。写这“六州歌头”给 她更含藏有叫她不忘故国的心意在内。 文字很容易懂但令得宫锦云惊异的是“瑛女”二字。 宫锦云思疑不定心里想道:“这位韩小姐的芳名中有个‘瑛’字韩大哥名 ‘英’这位小姐若是他的妹妹何以兄妹的名字都取一个同音的字妹妹的名字 只多了一个‘玉’旁叫起来岂不是很容易混乱?” 宫锦云起了疑心但还不敢想到她所念念不忘的“韩大哥”竟是女子。 宫锦云眼光一瞥忽又现地6有一卷东两似乎是个画轴看得出有拆皱的痕 迹还有一个浅浅的鞋印。宫锦云心里想道:“看来大约是这位韩小姐不高兴这幅 画将它掷在地上又踏上一脚才弄成这个样子。韩小姐为何这样讨厌这幅画呢?” 好奇心起宫锦云不觉就把这画轴拾了起来打开一看只见画中是个丰神俊 秀的男子腰悬长剑眉若朗星看来这个男子也是个武林人物。宫锦云暗暗好笑 想道:“是了这位韩小姐一定是私恋这个画中的美男子这男子却不解她的芳心 是以她恨成这样。” 宫锦云哪里知道原来这间房间就是韩佩瑛的绣房。 原来韩佩瑛在把宝藏交给刘赶驴之后因为谷啸风未见回来她回到自己的房 间怀着念旧的心情看一看。这幅画是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少年时候的画像谷若 虚赠给韩大维留念的。 韩大维因为谷啸风相貌酷肖他的父亲是以又将这幅画像送给女儿。韩佩瑛到 扬州就婚之时因为这幅画是她公公的画像留给她父亲作纪念的她自是不便带 去。但韩大维也并没有取回自己的房中仍让它在女儿的香闺悬挂。 韩佩瑛这次回来见了这幅画像想把它撕烂、但在她内心深处对谷啸风虽 有恨意却也并非全无好感。是以终于没有撕烂只是把它丢在地上。 这炉桓香也是韩佩瑛亲手点燃的。韩佩瑛等了许久不见谷啸风回来因此要 藉檀香消解自己心中的烦躁。 韩佩瑛当然料想不到以后所生的一连申事情她给西门牧野的弟子诱骗去会 父亲被关在石牢里:而对她患了单相思的宫锦云却来到了她的房间。 且说宫锦云在韩佩瑛的绣房见了种种可疑的事物此时她也是极之心绪不宁 正像那刚才的韩佩瑛一样。 她面对着韩佩瑛父亲写的那词幅手中拿邢张画像心中下住在想“这位 韩小姐是谁?是谁?为什么她的芳名中有个‘瑛’字该不会是韩大哥的姐妹吧? 这个画中的男子又是谁呢?” 袅袅的檀香并不能使她心头宁静她也像韩佩瑛刚才等待谷啸风回来一样在 急着等待着公孙璞回来希望公孙璞能为她揭开她的“韩大哥”的生死存亡之谜。 异样的寂静中忽然好似听得是脚步声。这脚步声登时令得宫锦云清醒过来 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宫锦云听到这脚步声初时一喜跟着却是一惊。 起初她以为是公孙璞但立即就知道不对了。因为如果是公孙璞回来的话不 会不出声叫她的。 脚步声突然静止随即听得有好像翻箱倒笼的声音。不久脚步声又响起来。 而且是向着她这一边越来越近了。 官锦云穴道解开尚未到半个时辰功力未曾完全恢复心里想道:“如果来的 是韩大哥的仇家这可怎么是好?”要知她虽然是个胆大的女子但想到韩大维这 样的武学高手竟然也会家破人亡如果来的当真是韩家的对头她贸然出去只 怕定然是凶多吉少。 忽听得那人自言自语道:“奇怪韩大维的宝藏在哪里难道我得的消息竟然 是假的么?”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宫锦云心里一震想道:“此人为了韩家的宝藏而来即使不是韩大哥的仇家 一定也是不怀好意的了。”心念未已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前宫锦云无处躲藏人 急智生身形一伏钻进床底。这张大床上有珠帘下有床幔床幔覆地若非揭 开来看绝不会现床底有人。 宫锦云刚刚躲好只听得“乓”的一声那人已经推开房门走进房中冷笑 说道:“好雅致的房间想必是韩佩瑛这丫头的香闺了。”宫锦云心道:“原来这 位韩小姐名叫佩瑛。”她偷偷从床幔的缝隙看出去只见那人的脚步向梳妆台移动 拿起了那卷画汕。 只见这人打开画轴“哼”了一声冷笑说道:“这臭丫头好不要脸想郎想 得疯了。人家不要她她居然还有这样厚的脸皮画了人家的图像躲在闺房里偷看!” 跟着又自言自语道:“幸亏她没有做成我的外甥媳妇!”只听得“卜”的一声这 人又把画轴掷在地上。 原来这个人正是谷啸风的舅父任天吾。宫锦云躲在床底卜偷听不禁暗暗为这 位韩小姐难过心里又觉得有点奇怪想道:“这老家伙似乎是韩家的亲戚即使 亲事不成也该有点戚谊才对为何他要这样臭骂人家的闺女又要来恼人家的宝 藏呢?哼这老家伙也不是好东西!” 任天吾心想:“韩大维大约不会把珍宝藏在女儿的房里不过也是搜一搜的好!” 韩佩瑛的房间里四壁都是书架堆满图书。 除了书架之外只有两个箱子是厚实的樟木做的箱子有大铁锁锁着。 任天吾心想韩大维的珍宝为数甚多地不能夹在书中如果是藏在这房间中的 话那就一定是在箱子里了。他无暇去弄开铁锁当下施展绵掌击石如粉的掌力 把两个樟木箱子劈开。 宫锦云躲在床底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但听得“噼啪”两声跟着便看见书画 散满一地。宫锦云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亦知他是用掌力劈开了箱子吃了一惊 想道:“幸亏我没有给他现。但这两个箱子里装的原来不是珠宝这老家伙倒是 要失望了。” 心念未已果然听得任天吾咒骂道:“又是字画哼这臭丫头不好好练武 倒想做女状元呀!” 任天吾未肯放手跟着揭开帐子翻开床上的被褥宫锦云躲在床底看见他 的脚尖已差不多碰到自己的鼻于吓得慌忙将身子向里面缩心里想道:“糟糕 等下他若是来搜床底这却如何是好?难道束手待毙吗?”正想先制人用暗器 偷偷插入他的腿弯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叫道:“韩小姐韩小姐!” 任天吾吃了一惊连忙把帐子放下正要出去那个人已经来到房门是早 已打开了的那人见了任天吾也是吃了一惊失声叫道:“舅舅你也来了!” 原来是谷啸风匆匆赶了回来没见着韩佩瑛在外面等他只好进来寻找刚好听见 这房间里任天吾劈破箱子的声音。 任天吾道:“我放心不下你怕你吃了韩大维的亏。”谷啸风道:“多谢舅舅。 我根本没见着韩伯伯倒是韩伯伯似乎受了仇家之害了。舅舅你现了什么这 是怎么一回事?”不解舅父何以会在韩佩瑛的房间房间里又是这样的一片狼藉。 正是:道貌岸然伪君子心怀不轨入香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八章 非为旧情怜弱女 回思往事起疑云-鸣镝风云录 任天吾凛然说道:“韩大维与上官复往来已非一日定有图谋我要找他私通蒙古的证 据。” 谷啸风道:“哦原来舅舅以为韩伯伯可能有什么密件藏在家中找了出来才好邀集 武林同道鸣鼓而攻之么?” 任天吾道:“正是如此。”宫锦云躲在床底听至此处不由得心里暗骂:“这老家伙 好不要脸身为舅父居然对着外甥的面撒谎。分明是想偷人家的东西反而诬赖人家是奸 细。” 任天吾顿了一顿又道;“啸风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说话怎么还叫他做韩伯伯?” 谷啸风道:“你找着了什么密件没有?” 任天吾道:“没有你帮我搜搜看可能是夹在哪一本书中。” 谷啸风淡淡说道:“不用搜了。”任天吾道:“为什么?”谷啸风遭:“密件你没找着 我却找到了。” 任天吾大喜遭:“密件上说些什么快快拿给我看!” 谷啸风遭:“是用蒙古文字写的半张信笺但如今却不在甥儿身上。” 任天吾遭;“谁拿去了?” 谷啸风遭;“我倒想先问一问舅舅韩大维如今已给仇人害得家破人亡他本身亦是生 死未卜只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你找到了密件又将如何?” 任天吾道:“你别上韩大维的当这一定是他故弄玄虚打死几个仆人烧掉两间房子 好叫你们相信他是给仇家所害不提防他的。” 谷啸风道:“原来舅舅也是这样想法和丐帮的6帮主倒是不谋而合。” 任天吾道:“哦6昆仑也到过这里了么?”谷啸风道:“正是密件我已交给他了。” 任天吾心里暗暗得意说道“既然是铁证如山那你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但听你的 口气你的想法似乎和我并不一样。” 谷啸风道:“不错你的想法我确实是不敢苟同。” 任天吾变了面色冷笑道:“那么倒要听听你的高见了。” 谷啸风道:“甥儿并无高见只是现了新的证据。”任天吾道:“什么证据?”谷啸 风道:“韩家的家人是给毒掌打死的据甥儿所知韩伯伯可没有练过毒掌。’ 任天吾呆了一呆说道:“但焉知不是韩大维串通了会使毒掌的人布此疑阵?啸风 我看你恐怕是对韩家的丫头余情未断吧?”言下之意当然是指谷啸风为了韩佩瑛的缘故 才千方百计的为她父亲辩护了。 谷啸风冷冷说道:“舅舅我看你是对韩家父女成见太深吧?” 任天吾变了面色说道:“然则你现的那半张蒙文密信又当如何解释?” 谷啸风道;“甥儿的看法刚好和舅舅相反甥儿以为这是别人故布的疑阵陷害韩伯伯 的。” 任天吾冷笑道:“你既然是这样想法那么你就大可以心安理得的和韩家小姐成婚了啦 用不着再退婚了。” 谷啸风道:“我相信韩伯伯不是奸细和我要找韩伯伯退婚这是两回事。” 任天吾又冷笑道:“韩大维是好人韩小姐又是才貌双全那你为何还要退婚?” 谷啸风心中着恼淡淡说道:“这是甥儿的事情不劳舅舅操心不过为了免得舅舅说 我偏袒韩家父女我倒想告诉舅舅一桩事情。”任天吾道:“什么事情?” 谷啸风道:“我们在韩家还现了另外一些东西。”任天吾神色紧张忍不着再问: “什么东西?”谷啸风慢条斯理的缓缓说道:“那是一批价值难以估计的宝藏韩小姐把它 都献给义军了。” 任天吾抹了抹汗说道:“韩小姐呢?” 谷啸风道:“她本来说好在这里等我的我也不知她到哪里去了。” 任天吾道:“哦原来她不是押解这批宝藏去找义军?” 谷啸风道:“她是托6帮主代为送去的。6昆仑现在洛阳的丐帮分舵舅舅若是不信 可以去问问他反正你和分舵的刘舵主是好朋友和6帮主也是多年的相识。”又道“舅 舅你要去就得快去否则他们明天就要动身了。” 任天吾心想:“6昆仑一定要找人帮忙他押运这批宝藏。”于是说道:“宝藏的事情还 在其次韩大维是不是奸细这事情可就大了我倒要去找6昆仑问明*。你也去吗?” 谷啸风道:“请恕甥儿少陪。”任天吾冷冷说道:“好那你就留在这里等你的韩小姐 吧。” 任天吾走后谷啸风不禁苦笑道:“怪不得妈与他吵翻这位舅舅自以为是正人君子 谁拂逆他的意思他就以为谁是坏人。” 谷啸风看了看地上散得乱七八糟的字画吃了一惊说道:“咦这是韩斡画的马这 是米芾写的狂草。这些可都是名家的字画呀!舅舅只顾胡翻乱搜一点也不知道爱惜。”于 是他把地上的图画字面收拾起来眼光一瞥看见了那张画像谷啸风不禁又是大感惊奇 说道“奇怪韩小姐怎的会藏有我的画像?” 当谷啸风弯腰收拾字画的时候躲在床底下的宫锦云看见了他的面貌心里也在想道: “原来画中人是他!” 宫锦云在床底下躲得久了憋得十分难受暗自寻思:“此人虽然是对韩小姐负心但 对韩家却似甚有好感我若出去见他说明我与韩大哥的交情想来也不至于害我。但我现 在乃是女扮男装他若问我为何钻进韩小姐的香闺我却如伺对答?” 谷啸风仔细看了那幅画像这才现画中人是他父亲并不是他不觉失笑说道:“怪 不得妈说我的相貌酷肖爹爹原来爹爹少年之时果然是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连我自己乍看 之下都几乎分别不出这幅画像想必是爹爹赠与韩伯伯给他留作纪念的了。韩伯伯如今 不知下落这既是爹爹的遗像我可不能让它落在别人之手。”当下把画卷好收进行囊。 从窗口望出去只见日影西斜已是将近傍晚的时分了谷啸风等得心焦不觉又自语 道;“难道是佩瑛不高兴再见到我独自走了?奇怪怎的这个时候还不见她回来?玉瑾 兄妹带了九天回阳百花酒来送给韩伯伯他们是跟在我的后面的他们的骡车虽然走得不 快此时也应该到了我就再等一些时候吧。” 宫锦云正自踌躇不知好不好出去听了谷啸风的自语不觉心头一凛“原来那两兄 妹也是他的好友我愉了他们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他们一来这就是正好碰上了。”又想: “那个本领高强的老头子已经走了我若现在跑出去这个少年未必拦得住我?但我若不与 他攀谈又怎能打听得到韩大哥的消息?”宫锦云既怕在房中耽搁久了会碰上前来送酒的 奚家兄妹又想从谷啸风口中探听她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心中七上八落一时委决不下。 刚才任天吾在房中的时候由于他自己做贼心虚一心又在想寻找宝藏没有听出床底 下宫锦云呼吸的气息谷啸风与任天吾谈话之时也没有觉房中有第三个人如今只有谷 啸风—个人在房间里他可听出来了。当下他故作不知暗地留神注视过了一会只见床 幔果然微微动一下。 谷啸风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不愿偷施暗算但他也不敢揭开床幔让别人暗算他。心 里想道:“躲在床底下的人不知是谁我且戏弄他一下。” 谷啸风自言自语道:“这间房给舅舅弄得乱七八糟可是应该洗扫洗扫了。”说罢拿 起了一盆韩佩瑛刚才的洗脸水突然向床下一泼. 宫锦云冷不及防给洗脸水泼个正着“哎哟”一声不由得又怒又气从床底下钻出 来。 谷啸风看见是个少年男子也不觉吃了一惊喝道:“你这厮躲在这里做什么?” 宫锦云怒道:“岂有此理!”右臂一抬指尖点向谷啸风面门左臂一弯反手便想给 他一记耳光。要知宫锦云自小给父亲宠惯了如今无端给谷啸风泼了她一盆洗脸水这口气 自是非作不可。她本来想与谷啸风攀交情的一气之下什么都不顾了。 谷啸风焉能给她打着当下一个“圈手”化解了她的掌指兼施的招式五指如钩反 抓对方虎口。 宫锦云身形一侧肘底穿掌一托对方肘尖骈指点谷啸风腰胁的“愈气穴”。谷啸风 提起右腿膝盖迎着她的手指撞去宫锦云大吃一惊“这少年恁地了得!”迫得连忙收招 一退再退不知不觉退到床前。 谷啸风虽然连抢攻势心中亦是好生诧异:“此人招式怪异临敌的经验则显然不够 不知是哪一派大师门下的弟子?但无论如何绝不是一个寻常的小偷了。” 宫锦云的衣裳被水泼湿玲珑浮凸的女子体态登时显露出来谷啸风起了疑心喝道: “你是什么人快快说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呼的一掌削去宫锦云霍的一个“凤 点头”双掌齐出想化解他这—招但她的气力比不上谷啸风在这斗室之内要闪躲也 不容易谷啸风内力一吐拨开她的手掌掌锋斜掠把她头上的方巾扯下露出了满头秀。 宫锦云业已感觉到对方的指尖碰着了她的额角只道谷啸风是要点她的“太阳穴”不 由得吓得魂飞魄散“咕咚”一声倒在床上不料谷啸风扯下她头上的方巾便立即将手 缩回倒是大出她意料之外。原来谷啸风的用意正是要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并不是想伤她 的。 宫锦云又羞又恼掩面叫道:“你你你不要脸你欺负我!”谷啸风呆了—呆上 前作了个揖说道:“我不知你是个女子无礼之处请莫见怪。衣橱里想必还有韩小姐的 衣裳你换上一套吧。”说罢走了出去并且替她关上房门。 宫锦云怒气消了几分心道:“这人虽然是对韩小姐薄幸倒也是个守礼的君子。”当 下打开衣裳找了一套合身的衣裳换上在梳妆台前扭镜自照梳好了头心神定了下来 这才说道:“你可以进来了。” 谷啸风推开房门只觉眼前一亮刚才那个满身尘土的肮脏小子已是变成了—个俊俏的 姑娘谷啸风惊疑不定不敢仰视低下头再赔了个罪问道:“不知姑娘何以躲在这儿?” 宫锦云道:“我是来找韩英韩大哥的你是韩家的女婿想必知道他的下落。” 谷啸风诧道:“你怎样认识这位大哥的?”宫锦云道:“我们是在路上结识的他对我 很好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却已是如同、如同兄弟一般。”当下将在“仪醪楼”上结识韩 佩瑛之事简单扼要的告诉了谷啸风。 谷啸风此时已是心中雪亮笑道:“韩伯伯家里可并没有名叫韩英的男人只有—位韩 佩瑛小姐。” 宫锦云大为惊讶说道:“这家人家主人是不是韩大维?”谷啸风道;“不错。”宫锦 云道:“韩大哥说韩大维是他爹爹他岂能乱认他人作父?”谷啸风道;“韩大维只有一个 女儿并无儿子!” 宫锦云呆了半响茫然说道:“如此说来莫非韩大哥就是这位韩小姐她她为什么 要骗我呢?” 谷啸风道:“请恕冒昧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宫锦云没精打采的报了自己的姓名谷 啸风笑道:“宫小姐你不也是女扮男装的吗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女孩儿家本就不适宜 单身行走乔装打扮这也是寻常之事。” 宫锦云心绪渐渐宁静下来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并不怎样伤心倒似乎是什么难题突然 得到解决似的觉得这样也好心里暗暗好笑:“我平生欢喜捉弄人家如今受了韩大哥的 捉弄似乎也是活报应。”不觉就笑了出来说道:“我真是走了眼了原来她是和我一 样。”又道:“但如果‘韩大哥’真是韩小姐的话我可要替这位韩姐姐抱不平了。我和她 不过相处两天已经知道她是品貌双全、能文能武的女中丈夫你是她的未婚夫岂能不知 她的好处?为什么你不要她?” 谷啸风想不到她说话如此直爽不觉大是尴尬说道:“我对韩小姐也是十分佩服的 但唉男女间的事情那、那也是难说得很。” 宫锦云道:“你是不是因为受了你那个舅父的唆摆哼我告诉你你那舅父不是好 人!” 谷啸风心中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舅父不是好人?”心想:“她是早就躲在这 里的莫非舅舅有什么不端的行为落在她的眼里?” 心念未已只觉得宫锦云果然就冷笑道:“你的舅父当面对你扯谎我告诉你*吧 他是进来找寻韩大维的宝藏的。” 谷啸风吃了一惊想道:“妈虽然讨厌舅舅但也说他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他竟是贪 财的小人!这位宫小姐与他无冤无仇想必不会诬赖他的。如此说来舅舅作伪的手段可 真是厉害极了妈是他的妹妹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宫锦云道:“我不明白你舅舅何以这样地恨韩家父女但你若为了讨舅舅的欢喜休妻 这可就是你的大大不对了!” 要知宫锦云是个情感极为丰富的人她知道韩佩瑛是个女子之后对她虽然不再相思 感情并没有改变她对谷啸风也是颇有好感因此心里想道:“韩大哥是个女子我和她是 不能做夫妻了但愿她嫁得个好丈夫这姓谷的看来很是不错他们的婚事若能挽回倒也 是件美事。” 谷啸风苦笑道:“婚姻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何须理会别人欢不欢喜?我和韩小姐的事情 一言难尽但绝不是为了舅舅的缘故。宫姑娘咱们谈别的吧这件事不提也罢。” 宫锦云冷笑道:“你—个‘也罢’可把我的韩姐姐终身误了。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 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韩姐姐有哪点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谷啸风给她弄得啼笑 皆非只能如此说道:“我不是说韩小姐不好说实在话我对她是十分敬佩的。但‘缘份’ 二字难以强求我也只有终生对她抱疚了。” 宫锦云呆了一呆渐渐听懂了谷啸风的意思说道;“你是另外有了意中人了?” 谷啸风默默的点了点头宫锦云心念一动忽地说道;“是不是奚玉瑾?”谷啸风诧道: “你怎么知道?”宫锦云笑道:“你刚才自言自语不是说出了她的名字吗?我都听见了。”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不错我正是在这里等她和她的哥哥。她和韩小姐也是很要 好的朋友。” 宫锦云瞿然一省心里想道;“我抢了奚玉瑾的九天回阳百花酒如今又被那老婆婆抢 去见了奚玉瑾怎生交代?可得避开她才好。”不觉就想起了公孙璞来。“这位谷公子倒也 说得不错‘缘份’二字实是难以强求。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属意‘韩大 哥’不料‘韩大哥’是个女子难道我的姻缘应在应在……”想至此处宫锦云也不禁满 面通红。姻缘是否应在公孙璞身上呢?她不敢再想下去但却不由得挂念起公孙璞来了: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宫锦云正想找个藉口离开谷啸风已在说道:“宫姑娘你向我打听‘韩大哥’的下落 如今我却要向你打听了你到了这里想必已有一些时候你来的时候韩家有没有人?” 宫锦云道:“我正想告诉你有一个坏女人来过她骗我们说她知道‘韩大哥’的下 落却把我们的一样东西枪去我的朋友追她去了如今已有半个时辰啦。”宫锦云急于离 开只能把她刚才的遭遇简单的告诉谷啸风。 谷啸风听了忽地神情有异说道:“你说的那个坏女人是不是一个气度华贵的中年美 妇?” 宫锦云“噗嗤”一笑说道:“一身绫罗绸缎打扮得的确是雍容华贵但可惜面上已 是有了皱纹的老婆婆啦不过看起来也不感到讨厌她年轻时候或者是个美人儿也说不定 嗯谷公子你倒是很关心别的女人美不美啊其实韩姐姐就长得天仙似的你……”正想 开他几句玩笑只见谷啸风默然不语如有所思不觉诧道:“你怎么啦你认识这个女 人?” 尘封的记忆忽地打开谷啸风想起了—段往事他第一次来到韩家的一件遭遇。 那年他第一次跟随父亲来到洛阳做了韩家的客人他只不过是九岁大的孩子韩佩瑛 比他更小才是一个还拖着两筒青鼻涕的四岁大的小女孩。 他比韩佩瑛大五岁成年人相差五岁算不了什么孩子们相差五岁可是玩不到一起的 他在韩家闲得无聊交上了几个乡下的野孩子天天跑上山去玩。钓鱼捉鸟、采野花拾 石于玩得不亦乐乎小孩子有他们的小天地大人们也不理会他。 这一天他又和两个小孩子上山去玩忽然现有一只羽毛碧绿、十分美丽的鸟儿栖息 在一棵树上这棵树是长在悬崖上的下面是一道水流湍急的山涧。 他的小朋友告诉他这鸟儿名叫“翠凤”不但长得很好看叫得好听还会打架。要 是捉到一对“翠凤”看它们打架才真是好玩儿呢。 谷啸风童心顿起说道:“好那我就去捉一对翠凤回来待我玩厌了送给你们。”小 朋友道:“鸟儿是会飞的焉能给你捉着?”谷啸风道:“树上有鸟巢说不定巢里有还未 会飞的雏鸟我去掏鸟巢。”小朋友道:“不行呀这棵树你爬不上去的这么高跌下来 准没命!” 谷啸风最好强看了看地形说道:“有办法爬得上!”原来在那山涧中有块大石头 好像一座笔架有两三丈高。谷啸风道:“我跳上这块石头就能攀着树枝爬上树去。” 两个小朋友大惊慌忙拦阻:“不行不行一个失手跌下来你跌得头破血流还不打紧 韩伯伯可是一定要怪我们了。”可是谷啸风双手一推就把他们推开根本不听他们的劝阻 一跳就跳上那块大石再一跳就抓着了一株树枝他年纪虽小初步的轻功已是学会。 不料那株树枝乘不起他的体重他又未曾学会使力的方法用力一抓树枝“咔嚓”一 声就断了!谷啸风跌下涧中幸好没有碰着尖利的石笋但是抓不着那块大石给湍急的水 流一冲也就身不由己的被卷进了漩涡随着急流而下那两个野孩子见闯了祸吓得魂不 附体慌忙就跑哪里还顾得设法子去救谷啸风? 幸亏谷啸风是在长江北岸的扬州长大多少懂得一点水性在激流之中挣扎一时尚未 至于遭受灭顶之祸。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虽然练了武功气力也是有限。这条山涧水面不 过两丈来宽但因水流湍急谷啸风努力挣扎仍是爬不到岸。 谷啸风喝了两口水正自心慌忽听得有人叫道:“接住!”原来岸边站着一个女人把 一条束腰的绸带向他抛来谷啸风也无暇思索一条绸带是否就能够将他拉起来连忙伸手抓 住。 蓦然间只觉身子一轻谷啸风就像腾云驾雾一般离开水面那女人不是将他从水中拉上 岸去而是悬空将他吊起来的谷啸风虽是幼童体重也有四五十斤这女人只凭一条绸带 居然能够将他从急流之中吊了起来气力之大可想而知谷啸风不禁大为佩服! 那女人放下了谷啸风说道:“你小小年纪功夫倒练得不错呀。你爹爹是不是韩大 维?”谷啸风道:“不是我爹爹是谷若虚。你认得我的韩伯伯?” 那女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和韩大维好多年没见面了嗯他有没有儿女?”谷啸风 道:“没有儿子有个女儿名叫佩瑛。”那女人道:“哦名叫佩瑛。”低若有所思。 谷啸风道:“韩伯伯的家就在山下你既然认识他我和你去见他好不好?”那女人道: “不我不想见他.你回去见了他也千万别和他说曾经见过了我。”谷啸风道;“为什 么?”那女人道:“小孩子别多问。”替谷啸风敷上了金创药又笑道:“为你着想今 天的事情你还是瞒着韩伯伯和你爹爹的好否则他们恼你顽皮非得责打你不可。” 那女人走后谷啸风忽地想起今天出来的时候父亲曾经吩咐过他叫他不要贪玩早 些回来的一看天色已晚谷啸风不禁心慌想道:“不错刚才的事情还是瞒着爹爹为 妙。” 他怕给韩家的人现他这满身泥泞的怪模样于是悄悄从后园翻进去打算换过一套干 净的衣裳再见爹爹宁可让他责骂自己贪玩也胜于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 他们父子二人所住的客房在内里一进须得经过韩大维的房间才能回到客房。谷啸风 在地下爬行经过韩大维这间房的后窗之时刚好听得韩大维夫妻正在谈论他。 韩大维说道:“我看啸风这孩子很不错我想把瑛儿许配于他你意如何?” 韩夫人道:“就只怕这孩子有点野和瑛儿合不来。” 韩大维笑道:“男孩子嘛总是要比女孩子顽皮一点的。何况小时候顽皮大了未必还 是一样。” 韩夫人道:“既然你看得合意我也愿意你知道我从来都是依顺你的意思的。” 韩大维道:“我的脾气不好这些年来委屈你了。”韩夫人微笑道:“我知道你欢喜 我就行。”韩大维道:“我也希望你得到快乐但这几天你好似有什么心事是吗?” 韩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侍剑前天采茶看见一个女人躲在林子里鬼影似的 刚刚看见倏然间就消失了。”韩大维道:“你怀疑是她?”韩夫人道:“我是怕她来窥伺 咱们。”韩大维道:“你讨厌她我设法、设法将她赶跑便是。”韩夫人尖声叫道:“不 不别惹她我怕我怕!” 谷啸风无意中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觉又是害臊又是吃惊害臊的是韩伯伯要把女儿 许给他。“阿瑛成天拖着两条鼻涕她做了我的老婆这有什么好玩?”吃惊的是韩大维夫 妻谈论那个女人的口气。“他们说的这个女人一定就是我今天碰见的这个了。伯母讨厌她 伯伯又说要赶她难道这是个坏女人么?怪不得她不敢让我告诉韩伯伯。但她救了我的性命 即使是坏女人我也应该听她的话好我替她遮瞒就是。” 谷啸风溜回自己的房间抬头一看只见父亲已在房中坐着谷啸风吓得慌了在父亲 盘问之下说道:“爹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韩伯伯我答应了人家的!”他从来 没有在父亲跟前说过谎是以开始虽然想要遮瞒终于还是实话实说。 谷若虚听了叹口气道:“原来你是碰上这个女人好吧我答应你不告诉韩伯伯就 是。赶快换衣服吧。”谷啸风当然少不了要问:“爹这女人是谁她是坏女人么?”但谷 若虚却不肯告诉他只说:“小孩子别多管闲事。”又道:“我已经给你订了亲啦韩伯伯 看得起你把女儿许配给你可要给我争气一点别再这么顽皮了。” 就这样谷啸风与韩佩瑛订了婚。第二年韩夫人就死了再过几年谷啸风十六岁的时 候他父亲也去世了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始终没有听父亲说过。童年这件事情渐渐 也就淡忘了。 谷啸风想起了这段往事暗自寻思:“宫姑娘今日碰见的这老婆婆一定就是我当年所 遇的那个女人。晃眼十多年当年的*当然是变成了鸡皮鹤的老婆婆了。” 宫锦云诧道:“你在想些什么?这老婆婆究竟是什么人你一定知道她的是么?” 谷啸风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她说她知道韩家父女的下落这却恐怕是真的!” 宫锦云解开了穴道已有一个时辰气血都畅通了一来她要躲避奚玉瑾二来她又挂 念公孙璞于是说道:“是么那么咱们赶快去找她吧。我知道她是从哪个方向跑的。” 当下两人同上山一路行去没见着公孙璞不知不觉却来到了那道瀑布的所在。 谷啸风心里想道:“怪不得山涧的流水如此湍急原来这里有一条瀑布是它的水源。” 又想:“听这位宫姑娘所说那老婆婆对韩家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她一定是住在附近的了。 她要躲避韩家的人想必不敢住在村子里。但这山上并无房屋到了此处前面已无去路 她又住在何处呢?” 宫锦云到了瀑布下面不能前进不禁大为惶惑:“公孙璞跑到哪里去了呢?”叫了两 声:“公孙大哥!”但闻水声轰鸣却听不到人声回答。 谷啸风道:“这里已无去路咱们还是回韩家等他吧。他找不着那老婆婆想必也会自 己回去的。” 他们哪里知道公孙璞就在瀑布的后面在山洞的那一边此时正是碰到了他出道以来 的第一个劲敌! 且说公孙璞追赶那老婆婆由于他替宫锦云解穴耽搁了一些时候追到了瀑布的地方 已是看不见那老婆婆的影子。 初时公孙璞也是大为疑惑心想:“我分明是看见她朝这里跑的刚才跑上山坡之时 还看见她的背影怎的突然就不见了呢?难道她是躲到瀑布里去了?” 公孙璞在耿照门下八年跟耿照学会了一身水上的功夫他又是个执拗的脾气凡事非 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心道:“那老婆婆没有地方好躲除非是瀑布后面别有洞天?她若能钻 进去我为什么不敢?” 公孙璞硬着头皮一个“燕子穿帘”式钻进瀑布穿过了那道水帘现了瀑布后面的 山洞。走出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是别有洞天。 公孙璞抬头一看看见那座堡垒形的石屋心中大喜:“原来这老婆婆住在这里。”正 自思量如何叩门求见忽听得有个人说道“*就是这个小子了!” 公孙璞听得声音好热侧身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面目毫无表情的老者正在向他 走来一双白渗渗的眼珠盯得他心中不觉有股寒意跟在这冷酷的老者背后的是个虬臀如 戟的粗豪汉子。 公孙璞未曾找着那老婆婆却先碰上了西门牧野和濮阳坚这两师徒了。 西门牧野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原来就是你这小子废掉我徒儿的化血刀的功夫么?” 公孙璞道:“不错他用化血刀害人是我看不过眼将他的功夫废了你要怎样?”公 孙璞听得濮阳坚叫这老者做*心里当然也明白他是谁了。 西门牧野一声冷笑说道:“好听说你自夸你的‘化血刀’比老夫高明老夫倒要试 试!”正是: 除恶只缘曾受害拼挥热血斗魔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十九回 宝石环中藏诡计 水帘洞里斗魔头-鸣镝风云录 公孙璞冷冷说道:“化血刀乃是邪派毒功即使练得高明之极又有什么值得夸耀?令 徒想是以己度人晚辈尚未至于如此浅薄!” 濮阳坚仗着有*撑腰怒道:“你分明是看不起我的功夫如今在我*面前却不敢 认么?哼你何不干脆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公孙璞道:“你自己说出来也是一样不过你好像还不怎样懂得我的意思以至把我 当时说的言语曲解了。我说我所看不起的只是仗着这种毒功害人练得又尚未到家便即 沾沾自喜之辈!并非仅仅指你们师徒而言。”言下之意其实即是把西门牧野也包括在内了。 西门牧野冷笑道:“你看不起化血刀的功夫那你又为何要练?“公孙璞道:“只因世 上有人练了这种毒功害人自也少不得要有人懂得以毒攻毒!” 西门牧野大怒道:“我正是要练了这种毒功害人你就来以毒攻毒吧!且看看是谁练的 到家?”呼的一掌拍出掌风中有着淡淡的一股血腥气味虽然不很浓烈却是令人欲呕。 公孙璞心头微凛“这老魔的化血刀果然是已经练到了第八重功力似乎尚在我之上。” 公孙璞也是练到了第八重双掌一交西门牧野身形一晃公孙璞斜退三步。西门牧野掌心 微感麻痒公孙璞却已是一条手臂麻木不灵。原来虽然是同样的练到了第八重但西门牧野 有四五十年的功力自是比公孙璞深厚得多“化血刀”的毒质全凭内力出公孙璞中的 毒也就较重了。 但公孙璞也有个有利的条件他自小即受“化血刀”的毒害医好之后身体自然而然 的有了一种抗毒的功能他练的又是正宗的内功心法虽然不及对方深厚却比对方纯正得 多是以他的手臂只是麻木一时转瞬便即消失。西门牧野却必须运功抗毒方能阻止掌心 所受的毒质向上蔓延。 西门牧野见公孙璞竟似毫无中毒的迹象不禁大大吃惊:“这小子的化血刀果然是比我 高明好在他的内力尚未能充分挥否则我只怕是必败无疑了。”西门牧野是个武学的大 行家看出了双方优劣所在之后立即采取战决的战术向公孙璞频频猛扑! 不知不觉斗到百招开外公孙璞大汗淋漓但仍可以支持得住这一来不由得双方都 是暗暗叫苦各自心惊。西门牧野想道:“今日我若杀不了这小子他日这小子必会成为我 的克星。”公孙璞则在想道:“宫锦云不知是否尚在韩家这老魔头如此厉害但愿他不要 来找我才好。”抬眼一看只见斜阳如血暮霭苍茫已是黄昏时分了。 公孙璞哪里知道宫锦云此际与他只是一水之隔但在这苍茫暮霭之中却另有一双男女 到了韩家。 这一双男女就是奚玉帆和奚玉瑾这两兄妹了。 那天晚上奚玉瑾的“九天回阳百花酒”给宫锦云抢去心中自是十分气恼但追之不 上亦是无可奈何。她失了“九天回阳百花酒”还不打紧这酒虽然难得她懂得酿酒之法 至多花两年功夫还可重酿最最令她气恼的是:失了这“九天回阳百花酒”可就影响了她 此行的计划了。 要知她是准备把这“九天回阳百花酒”送给韩大维替他医好修罗阴煞功的寒毒的。韩 大维倘若受了她的恩惠纵然仍是不免要对谷啸风退婚之事愤怒但当他知道谷啸风的移情 别恋那个女子就是奚玉瑾的时候想来他也不便怎样作了。 可是现在“九天回阳百花酒”给人抢去这个计划登时就成了泡影谷啸风早已赶往 韩家退婚哪还能等得她两年之后重酿此酒? 但虽然如此他们两兄妹还是不能不按照原来的计划前往洛阳“谷郎为我退婚他此 去韩家是祸是福我总得与他分担。”奚玉瑾心想。 她的哥哥奚玉帆则又另有—番心事他知道妹妹要为他撮合姻缘他对韩佩瑛也是好生 敬佩口里虽然不敢说出来心中也是希望这段姻缘能够撮合的。但如今妹妹原定的计划已 成泡影谷啸风的退婚之事不知能否成功他自也不免有点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了。“久闻 韩老头儿性情刚正嫉恶如仇如果他不允谷兄退婚谷兄又不肯要韩小姐韩小姐可怎么 办呢?我又怎么办呢?”想至此处不禁又暗自觉得有点羞愧“我盼望谷啸风退婚成功 是为了妹妹呢还是为了自己?为了妹妹?犹自情有可原为了自己谋夺*那可就大大 不对了。其实谷兄和韩小姐结合那也是—段大好姻缘。我为妹妹着想也该为韩小姐着想 才对。若然只是希望谷啸风退婚成功如果韩小姐因此伤心欲绝那又有什么好?我这一番 心事岂不也等于是幸灾乐祸了么?” 两兄妹各怀心事在暮霭苍茫之中来到韩家见了韩家的景象都是不禁大吃一惊。 他们暗进了被焚毁的那片瓦砾场几堆黄土骇然入目。奚玉帆道:“看这情形只怕 韩家已是遭了仇人的毒手!” 奚玉瑾道:“不知啸风和佩瑛已经来过了没有?”韩家所生的事情是完全出乎意料之 外的她一路担心谷啸风见着了韩大维不知韩大维会如何对待他如今则是担心谷啸风适 逢其会碰上了韩大维的仇家了。 奚玉帆道:“既然来到那就进去看一看吧。”奚玉瑾道:“好我在这里住过待我 带路。咱们先去看看佩英的香闺。” 韩佩瑛房间里那一炉沉香屑尚未熄灭奚玉瑾踏进庭院便隐隐闻得从窗户中透出的一 股幽香。 奚玉瑾又惊又喜叫道:“佩瑛你回来了!”听不到回答不禁又是大奇:“在这房 间里的难道还会是别的人么?” 她与韩佩瑛曾同住数月之久知道韩佩瑛有这个习惯临睡之前或者静坐之时必定要 点一炉沉香屑的心里想道:“别的人绝不会跑到她的房间里点起沉香想必是佩瑛来过 但现在已经走了。”当下在窗口一张里面果然不见人。 奚玉瑾道:“这是我和韩小姐住过的房间哥哥你要不要进来看看?”奚玉帆面上一 红说道:“恐怕不大好吧?”奚玉瑾笑道:“你太拘谨了怕什么呢?如果将来……”奚 玉帆正色道:“妹妹不许胡说!你别忘了韩小姐现在还是谷啸风的未婚妻!” 奚玉帆的意思是对朋友的妻子应该尊重听进妹妹的耳朵却变成了对她的讽刺。奚玉 瑾不禁黯然心里想道:“不错谷郎现在退婚尚未成功世事难料谁也不知将来会怎么 样我也不好想得太如意了。” 奚玉帆话出了口觉无意之中刺伤了妹妹连忙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忧啸风是个 说—不二的人他不会对你负心的。” 奚玉瑾勉强笑道:“谁担忧了?我只是怕你担忧。不过说正经话这房间里好像有点 异样韩小姐既然不在里面你进去也是无妨。帮忙我看一看吧说不定会现什么线索。” 妹妹这么说奚玉帆倒是不能不进去了进去一看只见被褥凌乱那是刚才给任天吾 乱翻谷啸风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床前水渍未干印有两只鞋印一大一小十分明显是 一男一女的鞋印。这是谷啸风刚才泼的那一盆水造成的。 奚玉瑾不觉心里起疑:“这男子又是谁呢?难道难道……唉我不应该这样想啸风 怎会背着我又与佩瑛勾搭佩瑛也不是那样的人。”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哥哥说道“好 像有人来了。” 两人走出房门一看只见一个相貌威严的青衣老者已经踏进庭院正在叫道:“啸风 啸风!” 奚玉帆怔了一怔正要问他是谁这老者先说道:“你们是百花谷奚家的玉帆和玉瑾两 兄妹吧?啸风已经走了么?” 奚玉帆诧道:“请问老丈高姓大名怎的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青衣老者微笑道:“老朽任天吾正是谷啸风的舅父。”原来他是从丐帮分舵赶回来的。 丐帮帮主6昆仑因见谷啸风迟迟未到恐怕他有意外是以叫任天吾回来看看。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久仰任老前辈大名却不知老前辈原来就是啸风的舅父。” 任天吾忽墙伸出中指向庭院中的一棵佛手树戳去指法快如闪电一伸一缩便即收 回只见树身上已现出七个小孔都是指头般大小当然是给他的指力戳穿的了。奚玉瑾和 她哥哥都不禁吃了一惊看得出他是以指代剑使出了一种极上乘的剑法。 任天吾微笑道:“这是我家的七修剑法啸风早已得他母亲传授想必你们也见过吧?” 奚玉瑾不敢再有怀疑当下兄妹二人连忙以参见长辈的礼节与任天吾重新见过了礼。 任天吾哈哈笑道:“不必客气奚姑娘你和啸风的事情老朽也是早知道的了你们是几 时到的?” 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我们是刚刚到的还未找着啸风任老前辈想必是已经来过 这儿的了?” 任天吾道:“我是今日上午到的而且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和啸风甥儿会面的。” 奚玉瑾得知消息又喜又恼心里想道:“原来那个男子果然就是啸风。怪不得他的舅 父会找到这里。”当下说道:“任老先生我们正有许多疑问想向你老请教。”任天吾道: “好那咱们就进去淡谈。你们在这间房间可是觉有什么不对么?” 任天吾老于世故一看他们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几分心知奚玉瑾定是在吃韩佩瑛的无 名醋了。 宫锦云是在任天吾离开房间之后才给谷啸风现的是以任天吾重回这间房间看见 了女子的足印也是颇为诧异:“原来那臭丫头躲在家中我出去之后他们二人方才私会 糟糕倘若当真如此我在她家的举动岂不是要让这臭丫头知道了。”像奚玉瑾一样任 天吾也以为这个女子必是韩佩瑛无疑。 心念未已只听得奚玉瑾已经问道:“任老前辈可曾见着韩小姐么?她和啸风是不是在 一起的?” 任天吾计上心来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奚姑娘你是聪明人啸风进了这间房间 不是为了与他的未婚妻私会还是为谁?唉我也曾劝过啸风的他偏偏不肯听我的话。一 个男子三心二意他是我的甥儿我也要为他抱愧了!” 任天吾真不愧是老奸巨滑奚玉瑾问他是否见着韩佩瑛与谷啸风同在一起他没有说 “是”也没有说“否”只是责备谷啸风不该三心二意同时又用反问的语气问奚玉瑾: “啸风进了这间房间不是为了与他未婚妻私会又是为谁?”这样的答复比直说“亲跟看 见”更有效力更能达到挑拨和离间的目的但又不落把柄即使将来三面对质他可以把 那句反问的说话说成是他的猜测谷啸风也不能指责他是说谎因为他并没有说是“亲眼 看见”嘛何况涉及男女私情之事每一方面都会感到难以为情的照常理而论也绝无三 面对质的可能。 但这番说话在奚家兄妹听来却不啻是证实了谷啸风是在韩佩瑛的香闺与她幽会了。 奚玉瑾不禁心中一阵酸痛暗自想道:“怪不得不见他们想必是因为他们的幽会给舅 父撞破不好意思故而跑了真想不到啸风竟然是这样的负心汉子一面与我海誓山盟 一面却又与佩瑛暗中勾搭。” 奚玉帆呆了半晌心里很为妹妹难过但却说道:“韩小姐本来是啸风的未婚妻他们 两人就是在闺房相会也没有值得非议其实啸风若是和韩小姐成婚那也是一件美事瑾 妹你和韩小姐是好朋友你也该为她庆幸啊!”他说这话一方面是替妹妹开解—方面 是为妹妹掩饰一方面却也是自己替自己开解。 奚玉瑾却比哥哥精细得多忽地想起:“任天吾何以不赞同啸风娶佩瑛呢?他和韩大维 即使不是好朋友也总是有交情的;相反和我们奚家却是素无来往何以他要偏袒我呢?” 任天吾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意说道:“我并非对韩姑娘抱有成见我不愿意甥儿与韩家 联婚那完全是为了韩大维的缘故!” 奚玉瑾道:“对了我正想向任老前辈请教韩家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奚玉帆则 是惊疑不定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韩大维他他不是好人?” 任天吾叹了口气说道:“这真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韩大维 确实是个私通蒙古鞑子的奸细!” 此言一出奚家兄妹都是大吃一惊同声说道;“韩大维确是奸细?这这怎么会!” 任天吾道;“他家的事情就正是他布下的圈套叫别人以为他是遇上仇家的。丐帮的6 帮主已经现了他私通鞑子的铁证了。”当下将他和6昆仑说过的那番说话重新对奚氏兄 妹说了一遍并说出了在那老仆手里现的半封密信如今正是在丐帮的手上。 任天吾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向以方正不苟闻名何况他又拖了一个丐帮帮主6昆仑做 “陪证”这样一说出来奚玉帆、奚玉瑾这两兄妹就是不敢相信也得相信了! 奚玉帆呆了半晌说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不过—一”任天吾已知他要说什么立 即便打断他的话头说道:“韩小姐是否父女同心老朽并无所知不敢妄加揣测。但韩大 维既然是那样的人老朽身为啸风的舅父自是不愿他与韩家再有任何关系。可惜他不知怎 的本来说是要来退婚的见了韩小姐之后却又把持不定了。他不肯听从老朽之劝那也 是无可如何!但老朽却想劝劝你们——”奚玉瑾谈淡说道:“劝我们什么?”任天吾道: “听说你们要把九天回刚百花酒送给韩大维这洒不送也罢。” 奚玉瑾苦笑道:“现在是要送也不能了那一坛九天回阳百花洒早已在途中给人抢去。” 任天吾怔了一怔道:“是什么人抢去的?”心想奚家兄妹武功不弱能够在他们手上抢了 东西的定非寻常之辈。 奚玉帆道:“是两个年纪和我们不相上下的少年惭愧得很我们至今尚未知道他们的 来历。” 任天吾听说是两个少年颇感意外当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似乎也不必在韩家久 留了。” 奚玉帆心里想道:“这位任老前辈大约不会骗我们的谷啸风和韩小姐既已重归于好 即使找得着他那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见着他们我可以为他们庆幸只怕妹妹难免伤心。” 思念及此不觉黯然说道:“妹妹任老前辈说得不错咱们还是走吧。” 奚玉瑾尚在沉思任天吾又道:“你们可有什么别的事情么?”奚玉帆道:“并无别事 只是离家日久我们也想回去了。” 任天吾道:“若是没有紧要的事情老朽倒想请奚少侠暂缓归期。”奚玉帆道:“不知 老前辈有何差遣?”任天吾道:“不是我的事情是丐帮有件大事老朽代6帮主挽留两位 帮帮他的忙。” 奚玉帆道:“丐帮有事晚辈理当效劳。但却不知是否力之能及?”任天吾道:“丐帮 要给义军送一批军饷须得多有几个高手帮忙押运鞑子指日即将攻到洛阳此地也得有人 帮忙守城。这两件大事都是有性命之忧的谁也不敢说一定可以成功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奚少侠愿不愿意舍身帮忙老朽不敢勉强!” 奚玉帆给他一激不禁热血沸腾说道:“晚辈虽然本领不济为国赴难却也不敢后 人。只要6帮主许我执遍随镫晚辈岂辞赴场蹈火?就烦任老前辈给我们兄妹引见吧。” 奚玉瑾忽道:“哥哥这是正事你去我不阻拦但我却想回家。”奚玉瑾忽然说要回 家奚玉帆不禁人感意外心想:“妹妹—向不是怕事之人难道她是受不起这次的打击 以致心灰意冷了?” 奚玉瑾道“若在平时有周二和小凤在家我自是放心得下但如今战火已起虽未 波及江南亦已人心动荡随时都可能有大小乱事生。百花谷之役咱们又得罪了不少各 路好汉虽说后来有佩瑛露面风波暂告平静但这梁子却是未曾化解的。难保没有哪一位 在咱们手里吃过亏的好汉趁咱们不在又到百花谷来找麻烦。哥哥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 候才能回来家中总得有人料理我看还是让我回去的好也免得你在外担忧。” 这番活说得合情合理奚玉帆不禁心头酸楚想道:“不错我此去是否能够活着回来 实未可料奚家也总得留下一个人。”于是说道:“好那你就回去吧有你看守老家我 更可以安心报国。” 任天吾安排下的圈套只钓得哥哥上钓不免有点失望但一想:“天下女子没有哪个 是不吃醋的这位奚姑娘料想是决不能和那臭丫头和好的了。她回杨州去看守老家当然也 不会重来更不必怕她坏了我的大事。”任天吾虽是老奸巨滑但也不敢太着痕迹奚玉帆 既然同意了妹妹回家他也只好不再说了当下兄妹分手哥哥跟着任天吾走妹妹自行回 家。 奚玉瑾在看不见哥哥的背影之后暗自说道:“哥哥我不是存心说谎的但在这老家 伙面前我却不能实话实说。为了啸风我只好如此请你不要怪我。”她估量任天吾是看 不见她的行踪了于是绕个圈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原来她并不是真的要回家的。 原来这两兄妹的性格颇有不同奚玉帆忠厚老实奚玉瑾却是精明能干而且工于心 计。她不是不信任天吾的说话但却不是完全相信她想谷啸风不惜为了她力抗群豪又当 着金刀雷飘的面说过要到韩家退婚他如何还能与韩佩瑛勾搭?即使他真的这样不要脸韩 佩瑛的为人她是知道的韩佩瑛也决不会如此*!因此她心里自思:“纵然他是在佩瑛 的香闺与她相会内中也一定是别有因由。决不会是那老家伙所想象的男女幽会。我千里迢 迢来到此处见不着谷郎怎能轻易回家?不我一定要查明*免得遗憾终生。” 按下奚玉瑾不说且说谷啸风和宫锦云在山上找不着公孙璞谷啸风—看天色已晚说 道:“前面已无去路咱们还是回韩家等他吧。”心里则在想道:“这个时候玉瑾只怕也 已经到了韩家了?” 宫锦云无可如何只好跟他回去一路走一路叫:“公孙大哥公孙大哥!”可怜公孙 璞此时正在瀑布后面和西门牧野作舍生忘死的恶斗瀑布声若雷鸣哪里听得见她的叫喊? 宫锦云听不见有回答的声音失望之情溢于辞色。 谷啸风安慰她道:“你的朋友武功很高大约不会出什么事的多半是下山去了。天色 已晚这里既然找不着他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谷啸风不催她走还好一催她走宫锦云不觉动了小性子忽地冷冷说道:“是啊天 色已晚你那位奚姑娘想必也应该到了韩家了?你是在惦记着她吧?” 谷啸风给她说中心事怔了一怔未及回答宫锦云的说话又似炒豆般的爆了出来: “我知道那位奚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你急着见她你自己回去!” 谷啸风给她一轮抢白又是尴尬又是有点羞愧心里想道:“这位公孙大哥想必也是 她的意中人将心比心怪不得她—定要找见了他才能放心了。” 宫锦云见谷啸风默然不语倒是有点不好童思说道:“我这个人是直性子心里藏不 着话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冲撞了你你莫见怪。”谷啸风仍然不说话宫锦云急道: “你不是在恼我吧?咦你好像在想些什么!” 谷啸风忽地拍起头来说道:“不错我想起来了你跟我来我和你去找公孙大哥!” 宫锦云又惊又喜连忙问道:“你想起了什么了?”谷啸风跑得飞快说道:“若是我 的猜测不错准能找着你的公孙大哥咱们还是见了他再说吧。” 宫锦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听他说得好像是很有把握只好跟着他跑。谷啸风 朝着回头路跑跑到那瀑布底下停下脚步。 原来谷啸风忽然想起那一次他失足跌落山涧一叫救命那个女人就出来救他。这是 十多年前的事情那个女人想必就是宫锦云今日所遇的那个老婆婆了。这条瀑布又是山涧的 水源山上并无房屋那老婆婆当年能够一听到他叫救命就出来救他后来见她朝着瀑布 所在的高处走去那么除非是瀑布后面别有洞天否则她藏身何处? 宫锦云却是大为诧异说道:“怎么你又回到这里来了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谷啸 风道:“贵友的大名是……”宫锦云道:“他名叫公孙璞怎么?”谷啸风默运玄功猛地 叫道:“公孙璞出来吧!你的朋友宫小姐在瀑布外面等你!” 且说公孙璞在里面和西门牧野舍死忘生的恶斗幸亏公孙璞的身体有抗毒功能这才能 够连接了西门牧野的十几招“化血刀”未受伤害但西门牧野的功力比他高得多在西门牧 野的强攻猛扑之下公孙璞渐渐感到气力不加难以支持了。 西门牧野冷笑道:“你年纪轻轻居然也练到第八重的功夫想必你是公孙奇的孽种了? 哼你是公孙奇的孽种我就决不能容你再活!” 西门牧野口中说话身形已似旋风般的疾扑过去狠下杀手! 只听得“嗤”的一声公孙璞身穿的—件蓝布长衫给西门牧野撕去了一幅但他想要 抓碎公孙璞的琵琶骨却也未能如愿。公孙璞背着—把雨伞遮掩着琵琶骨的位置西门牧 野的指尖已经触及那把雨伞不知怎的竟然抓它不破。 按说以西门牧野的指力一两寸厚的木板他的指力也可以洞穿何况一把雨伞?如今 竟然抓不进去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璞斜身一闪转了一个圈圈已是把雨伞拿在手中绕到了西门 牧野的侧面大怒喝道:“不错我的爹爹不是好人但你这老贼偷了他的东西还要骂他 你比我的爹爹更为*!”拿起雨伞当作剑使一招“大漠狐烟”笔直的就向西门牧野 的虎口刺去。 儿子承认老子不是好人这是十分少有的事西门牧野哈哈笑道:“你把我比作你的老 子好那你就给我磕头吧我倒可以收你做个干儿。哈哈哼吓!岂有此理儿子打 起老子来了!”原来他笑声未绝那把雨伞锋利的尖端已经指到了他的脉门西门牧野不知 厉害掌锋斜偏向雨伞击去公孙璞倏地将剑法变为棍法“卜”的在他手腕上打了一下。 西门牧野的一掌未能打断雨伞反而给雨伞打个着饶是他有一身横练的功夫这一下 也打得他的腕骨痛如刀割急切间一条右臂几乎举不起来禁不着破口大骂。 原来公孙璞这把雨伞正是—件十分厉害的奇门兵器看起来好似一把普通的雨伞那支 伞骨却是“玄铁”铸造的。玄铁似铁非铁是一种稀有的金属比同样体积的铁要重十倍。 雨伞的质料也是似布非布而是用天蚕丝做成的其色灰暗看起来好像粗布韧力之强 却是任何质料都不能与之相比!寻常的刀剑也不能将它割穿想要将它撕破那是更办不 到的了。这把雨伞本来是公孙璞的祖父公孙隐少年时候所用的兵器只因公孙隐的儿子公孙 奇行事不端公孙隐没有传给儿子他见孙儿品性纯朴是以不传子而传孙。 这把雨伞拿来当作兵器可以兼有长剑、判官笔和齐眉棍三种兵器的功能撑开来还可 以抵挡暗器。西门牧野哪想得到一把毫不起眼的雨伞竟然是武林中的一种异宝这就冷不 防的吃了大亏。 可是西门牧野几十年的功力也端的是非同小可给玄铁伞骨打了一下虽然痛如刀割 腕骨却没有碎而且不过片刻就恢复过来又能挥动自如了。但在他一臂失灵的这片刻之间 却给公孙璞抢了先手反守为攻。 公孙璞喝道:“含血喷人自污其口!”铁伞举起一招“李广射石”平刺出去这 是判官笔的笔法在苍茫暮色之中探穴尖寻穴道一招之内遍袭西门牧野的七处大穴 居然是又狠又准。西门牧野双袖齐挥刹那间身移步换只听得“嗤嗤”声响两边衣袖都 穿了几个小孔。但公孙璞以铁伞刺来的那股力道却也给他的衣袖轻轻一拂就卸去了一半。 公孙璞这一招杀手没有刺伤对方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心里想道“这老贼功力 远胜于我只有使用险招攻他个措手不及或许还有取胜的机会!”当下一捏剑诀倒持 伞柄以快捷无伦的手法迅即又把雨伞变成了长剑使用唰唰唰连环三剑剑剑指向对方 的要害。 西门牧野已知铁伞的厉害不敢硬接只能使出卸力化劲的上乘内功双袖挥舞间中 夹着几记劈空掌的掌力抵御对方的猛攻。公孙璞一口气疾攻了十数招西门牧野东躲西窜 接连退了十几步! 西门牧野的大徒弟濮阳坚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转眼间只见*的两条衣袖已是化作了 片片蝴蝶露出了光秃秃的手臂了。濮阳坚颤声说道“*我我回去请、请朱九穆出 来好不好?”原来他以为*就要败在公孙璞的手下生怕公孙璞杀得性起殃及池鱼想 找个藉口逃避。 西门牧野气得七窍生烟哼了一声斥道:“你以为*斗不过这小子吗?哼你在这 里给我丢脸还不够还要在外人面前给我丢脸?你这贪生怕死的混帐东西你怕死就给我滚 开!” 濮阳坚吓得慌了糊里糊涂只道*是准他去请朱九穆叫他“滚开”就是默许的 意思于是连忙说道:“是弟子遵命滚开!”抱头鼠窜朝着山上那座石屋跑去。 西门牧野大怒道:“*你跑去哪里给我滚下来!”濮阳坚道:“*你不是叫 我上去的吗?”西门牧野喝道;“滚下来!” 濮阳坚不敢便即下来回头一看一看之下登时就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来在这片刻 之间双方的攻守之势已是转过来了只见西门牧野掌劈指戳公孙璞挥舞雨伞给他迫到 了离身八尺之外无法与他近身搏斗。 濮阳坚大喜道:“*你老人家真是神功无敌徒儿在这里给你老人家助威!”立即 拍起*的马屁来坐在高处的一块大石上给*大声喝彩。 公孙璞气力不加不由得暗暗叫苦。原来他打错了算盘想要趁着抢了先手的机会急 攻以求取胜却不知这正是西门牧野求之不得的事情。倘若他仗着玄铁宝伞稳守的话西门 牧野没有他的抗毒本能那时谁能支持更久可就是未定之数了。 激斗之中公孙璞几乎喘不过气来暗暗叫苦。但西门牧野也并不好受他的抗毒功力 不如公孙璞在双方互以“化血刀”的毒功劈了十数“刀”之后西门牧野只觉胸口的烦闷 之感越来越甚心知若是不能早些结束这场搏斗的话只怕就是胜了自己也得大病一场。 另外西门牧野还有一层顾虑他是个想做天下武林盟主的人对方只不过是个后世小 子莫说是不能胜得对方就是给对方抵挡到一百招开外自己方能取胜这也是大失面子 之事。西门牧野心想道:“幸亏朱九穆没有看见若是给他看见刚才的情景只怕他是—定 要看轻我了但打得久了他总会闻声出来的我必须在他未曾出来之前赶快将这小子打 才行!” 西门牧野急于求胜当下牙根一咬不惜消耗真力同时使出了他偷练成功的桑家两大 毒功左掌是“化血刀”右掌是“腐骨掌”左掌掌心鲜红如血一掌劈出腥风扑鼻; 右掌掌心黑漆如墨一掌劈出腐臭的气味熏人欲呕公孙璞幸亏本身有抗毒的功力不至于 便即昏倒但也必须运气抵御越来越 是感到难以支持了。 忽听得有个声音叫道:“公孙璞出来吧!你的朋友在瀑布外面等你!”那条瀑布从高 山上冲击而下轰轰响若雷鸣。 公孙璞初时只似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那人接连叫了二遍公孙璞方始把他说的这 两句话听得完全不由得又惊又喜心里想道:“这个人不知是谁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功造 诣。纵然比不上西门牧野这老魔头倒也可以做我一个很好的帮手了。但我却怎样摆脱得了 这老魔头的缠斗冲出瀑布去呢?”又想:“他所说的宫小姐想必就是与我同行的那个宫 锦云了。原来‘他’果然是女扮男装。” 这声音西门牧野也听到了不由得吃了—惊心里想道:“据朱九穆说昨天他在韩家 碰到韩大维的女婿居然不畏他的修罗阴煞功莫非来的就是此人?听说韩大维的女婿名叫 谷啸风他的父亲谷若虚在生之时乃是与韩大维齐名的一代大侠若然真的是谷啸风来了 给他们二人联手只怕我就难取胜了。”着急之下连连施展杀手。公孙璞更是给他迫得透 不过气来。 就在此时有一个青袍老者从山坡上的小径走出来。濮阳坚—见大喜叫道:“朱老 前辈来啦!”濮阳坚的功力比*差褥得远他还未曾听到谷啸风在外面呼喊的声音。 朱九穆抬头向公孙璞望去“哼”了一声冷笑说道:“原来又是你这小子!”接着叫 道:“西门老兄这小子当真有点邪门你要不要歇歇待我替你走几招!” 在朱九穆倒是一番好意但在西门牧野听来却变成了冷嘲。西门牧野哈哈笑道:“朱老 弟你看我的吧这小子再邪门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公孙璞冷笑道:“你们就是用车轮战我也不惧!”玄铁宝伞一挥攻守兼施拼命抵 挡又解了西门牧野的—招杀手。正因为他是拼着豁了性命的是以虽然将近到了筋疲力竭 的田地但仍是虎虎有威教西门牧野摸不清他的虚实一时间倒也不敢太过期侮。 朱九穆那日给公孙璞以天下第一的点穴功夫“惊神指法”吓退也是未曾摸清他的虚实。 不过他想公孙璞与西门牧野已经恶斗了这许多时候自己一上十九可以稳操胜算。他是和 西门牧野并驾齐名的大魔头对付一个后生小于当然不能二人联手因此他才要把西门牧 野替下。 但西门牧野这么一说倒是教他不便上去了。心里想道:“西门老儿犯了心病好那 我也就何妨看他出乖露丑!再说以我的名头用车轮战也的确是有**份。”于是朱九穆 走到半路就停下来袖手旁观。 西门牧野连使十数招杀手都给公孙璞以玄铁宝伞架开心中更是焦躁生怕在朱九穆 跟前失了颜面给他看轻。高手比斗哪容得稍有焦躁不安西门牧野急于求逞有一招杀 手不知不觉露了破绽公孙璞猛地一声大喝闪电般的就从缺口冲了出去这还是因为他 自知气力不加不敢反扑否则在这一招西门牧野即使不受重伤也必定是要吃点亏了。 朱九穆失声叫道;“不好要给他逃跑了!”西门牧野刚刚夸下海口说是这小子决逃 不出他的掌心话犹未了就给公孙璞逃了出去此际又听得朱九穆这么—叫不由得怒 如狂大喝道:“往哪里跑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捉回来!”公孙璞飞身扑入瀑布西门牧 野如影随形的也跟着跃进一时间却忘记了公孙璞在外面有人接应了。 西门牧野尚未穿出瀑布一招“排山运掌”掌力已是达到公孙璞身上公孙璞在扑入 瀑布之时铁伞早巳张开在瀑布当中铁伞倏地一转湍急的瀑布登时有如飞珠溅玉水 箭激射回去射得西门牧野双眼张不开来给瀑布一冲几乎跌倒。 那股掌力若在平地出公孙璞背心受袭非受伤不可但在瀑布之中这股掌力给水 流的压力抵消了一半另一半又给他的玄铁宝伞挡住公孙凌丝毫没有受伤说时迟那时 快公孙璞早已穿过了水帘洞! 西门牧野闭了双目一提真气从瀑布之中跃起一前—后跟着也穿过了水帘洞! 且说谷啸风在瀑布外面以传音入密的内功喊了三遍只听得瀑布轰鸣无人答话不禁 惊疑不定心想:“难道是我猜测错了?” 心念未已忽见瀑布浪花急溅水箭纷射水帘突然分开宫锦云大喜道:“不必我进 去了他出来啦!公孙大哥公孙大哥!” 公孙璞落汤鸡似的从瀑布中冲出来宫锦云又惊又喜上去拉他公孙璞连忙叫道: “后面有人!”话犹未了西门牧野亦已跟着冲出。 谷啸风唰的一剑刺去西门牧野的双眼尚未曾张开听得金刃劈风之声呼的就是一掌 扫出。谷啸风剑尖一歪在西门牧野的长袍上划开了一道裂缝。 西门牧野不由得大吃—惊:“这小子难道比那公孙奇的孽种还要厉害不成他他居然 也挡得住我的掌力还能刺我一剑!”其实这不是因为谷啸风比公孙璞厉害而是西门牧野 恶斗了一场之后功力已是大大打了折扣了。 但虽然如此认真的拼斗起来谷啸风仍是斗不过西门牧野但西门牧野吃亏在一照面 便折了锐气难免有点心慌。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一招“白虹贯日”白晃晃的剑尖又已刺到了西门牧野的胸 口西门牧野双眼已经张开焉能给他刺中?骤然一个“鹞于翻身”双臂“金鹏展翅” 反扣谷啸风的脉门。 这一招大擒拿手法凶猛无比眼看谷啸风若是不赶快逃跑的话长剑就要给他夹手枪去 宫锦云—个箭步抢上前来侧袭西门牧野。 西门牧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看宫锦云袭来的掌式不禁又是大吃一惊顾不得夺 剑伤人连忙回掌护身喝道:“你这娃娃是黑风岛宫岛主的什么人?” 原来宫锦云用的是家传的“七煞掌”掌势飘忽不定能够同时拍打按抓敌人的七处大 穴西门牧野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了正是: 敢夸毒掌真无敌?接二连三遇克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回 香闺名画谁偷换 月夜幽林慧婢来-鸣镝风云录 宫锦云道:“爹爹恨你口出狂言叫我来找你的晦气!”西门牧野听说她是黑风岛岛主 的女儿不禁心头微凛寻思:“黄河五霸是宫昭文的旧届想必是因为濮阳坚用我之名收 服黄河五霸此事已经大大的招恼了他。”心念未已只见宫锦云宛如水蛇游走飘忽不定 的七煞掌二度向他袭来。 西门牧野喝道:“纵然是宫昭文亲身到此也得尊我一声老大你这娃娃胆敢对我无 礼!”双掌一圈护住全身穴道陡然飞起一脚向宫锦云踢去。 谷啸风脱困之后迅即又扑上来喝道:“老匹夫休得逞强!”—振手腕剑锋倒转 反手刺向西门牧野的小腹这一招七修剑法正是谷啸风最得意的杀手。 此时西门牧野正面对着宫锦云侧面乃是“空门”所在眼看这—剑就可以在他身上穿 个窟窿不料他的身子滴溜溜一转踢向宫锦云的那一脚登时改了方向。原来他已自知气力 不加黑风岛的七煞掌与他偷学的桑家两大毒功同出一源同样是歹毒之极的邪派功夫他 听得宫锦云是黑风岛岛主的女儿对她的七煞掌自是不免有点顾忌是以踢向宫锦云的耶一 脚本来就是声东击西的脚法。谷啸风必将再次上来向他夹攻这是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他 故意露出“空门”也正是对谷啸风的诱敌之计。 西门牧野自以为得计殊不知正是棋差一着。宫锦云虽然已得七煞掌的真传但功夫未 到其实是难以伤害他的他这一脚若是向宫锦云踢去早已可以把她踢翻了。如今用来对 付谷啸风谷啸风的功夫可是比宫锦云高明得多这就弄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只听得“当”的一声谷啸风的长剑给他踢个正着脱手飞出。但谷啸风却投有给他踢 翻长剑刚一脱手左掌便倏地劈下这一掌俨如利刃削过正削着西门牧野的膝盖。饶是 西门牧野功力深厚何况一足支地重心不稳给削着了膝盖关节也不禁痛如刀割大吼 一声“登、登、登!”的退出了三四步。 宫锦云笑道:“你不是想找我爹爹较量的么?怎么和我交手也要逃了!” 话犹未了忽见瀑布中又冲出一人原来是朱九穆赶来了。 朱九穆喝道:“我和你较量!”掌风呼呼寒飙卷地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已然出! 谷啸风给西门牧野踢飞了长剑只觉一条右臂已是麻木不灵此时他正去拾取长剑一 面默运玄功通活气血想要去援救宫锦云不但是力所不能且已来不及了。 幸而公孙璞此时喘息已定功力恢复了几分一见朱九穆掌立即撑开玄铁宝伞挡 在前面遮住了宫锦云。 撑开的伞给朱九穆那股掌风一迫登时就如涨满的风帆公孙璞牢牢抓紧伞柄兀是感 到巨大的压力。但虽然如此朱九穆以修罗阴煞功所的冷气寒风也给这一把伞挡了一大 半在宝伞保护之下的宫锦云只是打了一个冷战而已。 修罗阴煞功的掌力并非以刚猛见长而公孙璞竟然感到如此吃力这当然是因为他在恶 战之后气力未曾恢复的缘故。 公孙璞心头一凛暗自想道:“我仗着玄铁宝伞仅能自保只怕是斗不过这老魔头的 了”当下以攻为守宝伞团团一转当作盾牌伞柄却使出判官笔的招数一招“玄鸟划 砂”锋利的伞尖向朱九穆的脉门挑去。 朱九穆侧身一抓五指如钩抓着涨得鼓鼓的伞面。他哪里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布料而 是韧性最强的天蚕丝织成的。一条天蚕丝就可以吊起十多斤的重物天蚕丝织成的伞面岂 是他的五指之力所能撕破? 双方动作都快朱九穆一抓之下就像触着一个皮球似的一股弹力登时将他的指头弹 开。朱九穆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怪不得西门牧野奈何不了这土头土脑的小子原来他这 把雨伞确实是有点邪门。”心念未已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璞的伞柄尖端已是刺破了他的 外衣。 幸亏朱九穆先是侧身—闪方才进招的否则给伞柄挑破脉门吃亏可就要更大了。公孙 璞一来因为气力不足二来因为撑开的伞使用起来当然不及判官笔的灵活伞尖刺破对 方的外衣朱九穆一个吞胸吸腹身形未动已是凭空挪后几寸就这毫厘之差使得公孙 璞这招奇袭功败垂成。 但朱九穆这一惊已是非同小可不但吃惊于公孙璞奇妙的“惊神笔法”更吃惊于这柄 宝伞的“邪门”大惊之下只好连忙后退。 谷啸风拾起了长剑喝道:“老贼休走吃我一剑!”朱九穆知道谷啸风不畏他的修罗 阴煞功自忖若是单打独斗自己亦只是仅能胜他而已有这“邪门”的“小子”与他联手 自已是必败无疑的了当下硬着头皮喝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夫还会怕你不成?” 口硬脚软不知不觉又退了三步。 公孙璞道:“谷大哥看在他们一把年纪的份上今日暂且不要与他们为难了。”谷啸 风道:“也好就暂且饶他一遭。”其实谷啸风亦已力竭精疲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西门牧野看出他们是虚张声势但他的膝盖受伤暂时已是不能施展轻功想追也是追 不上的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离开。 谷啸风等人走出山坳见那两个老魔头没有追来方始松了口气。 谷啸风跑了一程只觉浑身热。原来他虽然没有直接给西门牧野的“化血刀”劈中 但那股腥风已是吸了进去以致颇受影响内息不能调匀。他见公孙璞面不红气不喘不 由得好生佩服说道:“那红面老头的毒掌功夫好厉害看来朱九穆这老魔头恐怕还比不上 他幸亏公孙少侠和他恶斗了一场要不然我只怕十招都接不起。” 公孙璞道:“那老魔头名叫西门牧野用的毒功名为‘化血刀’正是昔年名闻天下的 桑家两大毒功之一。” 谷啸风恍然大悟失声说道:“原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了。”宫锦云道:“什么怪不 得?”谷啸风道:“我一直猜想不透是谁有那样厉害的毒掌功夫把韩大维的家人尽都击 毙的原来是西门牧野这老魔头。”当下把他怎样现韩家的老仆中毒怎样将伤口的血块 刮了下来这一小块血块的粉末毒毙了溪中无数游鱼之事说了出来听得宫锦云也不禁为之 咋舌。 公孙璞道:“多谢兄台拔剑相助还未请教大名?”宫锦云“噗嗤”一笑说道:“这 位谷啸风大哥正是韩家的姑爷但现在他却想做百花谷奚家的姑爷了。我正为‘韩大哥’抱 不平呢!”宫锦云还是小孩子的脾气口没遮拦说得谷啸风满面通红讷讷说道:“宫姑 娘休要取笑对啦我正想请问公孙少侠可探出韩姑娘的下落没有?” 公孙璞怔了一怔心道;“为何说他是韩姑娘?”宫锦云笑道:“韩大哥原来就是韩大 维的独生爱女她的芳名叫韩佩瑛不是叫做韩英。这是我刚才见了谷大哥方始知道的你 明白了吧?” 公孙璞哑然失笑心里想道:“我真是糊涂透顶两个乔装打扮的女子我都看不出来。” 他是个不好多管闲事的人对别人的私隐更是不想多问于是说道:“原来如此。谷兄 你的胸口此际是否还有一点烦闷之感?”谷啸风道:“正是如此。小弟功力太浅连那老魔 头劈空掌所的腥风都受不起真是惭愧。” 公孙璞道:“这不是谷兄功力不足而是因为谷兄从来未碰过这种毒功小弟自幼曾受 ‘化血刀’的毒害幸得名医治好倒是因祸得福对这种毒功就不怎样害怕了。我这里还 有几颗丸药是以前服剩的。谷兄所受的毒很轻只须服下一颗当可确保平安。”谷啸风 吞下一颗丸药果然顿觉气爽神清谢过了公孙璞又再问道:“韩小姐的下落——” 公孙璞道:“我追赶那老婆婆进了水帘洞之后就不见她了。但瀑布后面有一幢堡垒 形的建筑猜想这座堡垒就是那老婆婆所说的她与韩小姐藏身之处了。” 谷啸风心里想道:“这老婆婆是友是敌尚未分明。她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但那次我无 意中偷听到的韩伯伯和伯母的谈话却又似是和她结有梁子的。即使不把她算入敌方也还 是敌强我弱。”于是说道:“这两个老魔头太过厉害咱们只有三个人决计不是他们的对 手。为今之计只有先回韩家待奚氏兄妹来了再作计较如何?” 宫锦云正是怕见奚家兄妹的听了谷啸风的说话不觉面有难色。谷啸风道:“两位此 次来到洛阳不知可有别的事情?”公孙璞道:“正是为了拜访韩大哥不韩小姐而来 除此之外并无别事。”谷啸风道:“我和韩家是世交两位也是佩瑛的朋友故此我敢冒 昧请两位帮忙。但在下也不敢强人所难两位今日已经帮过我的大忙了允应与否我都是 一样感激的。” 公孙璞是个老实人心想:“若然不说实话他一定当作我是害怕了那两个老魔头。” 于是笑道:“我们倒不是害怕强敌只是怕见了奚小姐不好意思。” 谷啸风诧道:“为什么?”公孙璞道:“因为我们偷了她的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不料 却又给那老婆婆抢了去了。”其实这只是宫锦云独自做出的事情与公孙璞无关的公孙璞 勇于任咎把责任分担了。 谷啸风恍然大悟哈哈笑道:“我明白了两位一定是想把这坛酒偷来送给佩瑛但却 不知奚玉瑾和佩瑛也是知交。这只是一场误会说明白了她是决不会怪责你们的。这坛酒 若是在我的手上我也一样会给那老婆婆抢去。两位不必引咎自责咱们这就回韩家吧。” 回到韩家已是午夜谷啸风不见奚玉帆、奚玉瑾兄妹心中忐忑不安:“难道他们在 路上出了事情?这么晚了尚未来到!” 宫锦云虽然淘气却甚细心进入韩佩瑛那间卧房亮着了灯仔细一看笑道:“谷大 哥他们已经来过了。还有你那个爱说谎话的舅父也好像是重来了一次。” 谷啸风一看地下只见地上足印凌乱但仔细辨队仍可队出三男两女的足印。他已知 道其中的一男—女的足印是他和宫锦云留下的那么另外的两男一女依理推测的确应 该是任天吾和奚家兄妹的。 谷啸风沉吟半响说道:“不错看来他们是来过的了。想必是因为他们兄妹见不着我 此刻已经跟随我的舅父一同到洛阳的丐帮分舵去了。丐帮的总帮主6昆仑6老前辈如今也 正是在洛阳的丐帮分舵咱们一同去谒见6帮主如何?” 公孙璞大喜道:“小弟久仰丐帮6帮主的英名理该前去拜见。”又道:“有丐帮援手 那两个老魔头也就不足为惧了咱们赶快去吧。” 谷啸风如有所思默不作声。宫锦云奇道:“谷大哥你在想些什么你不是急着要去 见你那位奚小姐的么?”谷啸风道:“请两位稍待片刻。”宫锦云朝着他的目光注视之处看 去却原来谷啸风是在对着一个箱子呆。 宫锦云知道箱中藏的都是名家字画昨日任天吾进来搜查把字画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 后来谷啸风来了才把它重新收拾好的。宫锦云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是舍不得这些名 家字画?” 谷啸风忽道:“这箱子是你锁上的吗?”宫锦云道:“我根本没有碰过这个箱子。”谷 啸风道:“这就奇了我记得我好似并没有加上锁的。”宫锦云道:“这有什么奇怪一定 是奚小姐来过这里看见箱子打开恐防有人偷窃字画因此给你锁上的。” 谷啸风给她—言提醒点了点头说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此地无人看守加上了 锁也是不能防盗。”宫锦云道:“你想把这一大箱字画都带走吗?唉在这兵荒马乱的时 候多少宝贝的东西都只能抛弃了你却不嫌累赘还要带这些劳什子!”谷啸风道:“你 不知道这些都是极难得的字画全部带走虽不可能我也想挑选几件精品替韩伯伯保存一 点他所心爱的东西。”说罢打开箱子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卷画轴。 谷啸风记得他最后放进去的—幅画是韩斡画的马但拿到手中忽地觉得好似有点不对 打开一看只见是一幅晋人顾恺之画的山水谷啸风不禁大为奇怪心道:“我分明记得是 韩斡画的马怎的忽然变了?”再留心一看这幅画与顾恺之风格虽然相似但印章笔法和 纸张的质地都不对比顾恺之的真品差得远了!谷啸风更奇怪了想道:“韩伯伯精于鉴赏 字画我都看得出是膺品他怎会收藏?” 心念未已忽听得公孙璞叫道:“快快放手这画上有毒!”谷啸风大吃一惊道: “这画上有毒?”果然觉得掌心已是有麻痒痒的感觉。 公孙璞取出一口银针刺破他的中指撒上一撮药粉说道:“幸好现得早你把毒 血挤出就没事了。”谷啸风惊疑不定说道:“是谁换上这幅染毒的画的这不是存心害 人吗?” 公孙璞的内功不惧中毒但为了小心起见仍然用布包着双手这才把箱中的字画一幅 一幅打开来看只见堆在上面的十几幅字画虽然都是膺品但总还是个字画后面的就只 是一张张白纸了。但有一点相同的足:不论字画和白纸全都有毒! 公孙璞叹道:“这人用心真是狠毒!谷兄想得到是什么人吗?” 谷啸风道:“嫌疑最大的应是西门牧野但这老魔头刚才还和我们交手他又岂能分出 身来?”公孙璞道:“既然猜想不透那么咱们还是先去拜见6帮主吧。” 他们三人连夜动身恰好在天亮时分来到洛阳城下只见已有数百难民聚集在城门口 等候开城。 谷啸风向难民打听始知荣阳已经失陷汜水也在两日前现了敌踪了。汜水距离洛阳 不过三百里左右蒙古骑兵行军迅倘若敌骑马不停蹄的直向洛阳攻扑今日便有可能攻 到洛阳! 照平日规矩天一亮就该开城的今日却迟迟不开。难民在城下鼓噪越来越多。待到辰 时聚集的难民已是数以千计城门仍未打开。 守兵在城头上张弓搭箭作势放射一个军官出来喝道:“奉总兵大人谕难民一概不 许进城!你们赶快往外处逃生去吧。倘若还在这里*我可要把你们当作乱民惩处了!” 此言一出城下的难民更为激动骂声四起。谷啸风吸了口气朗声说道:“官府平日但知 吮吸民脂民膏有事之时却置百姓于不顾哪有这个道理?”难民齐声叫道:“说得对 他不开城咱们自己打开!” 那军官暴怒如雷喝道:“反了!反了说话的人一定是鞑子的奸细你们不要受他煽 动谁敢*我可要下令放箭了!” 谷啸风怒道:“岂有此理!谁是鞑子的奸细?”正要挺身而出与那军官辩*孙璞 将他按住说道:“且慢。”只见城墙上又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军官另一个却是叫化子 模样的人。谷啸风认得这个叫化子乃是丐帮分舵的副舵主与正舵主刘赶驴有八拜之交的索 万滔。 和索万滔同来的那个军官向守城的军官低声说了几句话谷啸风在城下听不见他们说什 么只见守城的军官向索万滔点了点头随着打手势止了喧哗大声说道:“总兵大人体恤 你们现在准你们进城了。进城之后可不许骚扰没有亲友投靠的一律到大校场集合听候 收容。”谷啸风旁边的一个难民议论道:“什么体恤民情?一定是丐帮的帮主出头总兵 大人才不能不卖他的情面!” 城门打开难民潮水般的涌进去。谷啸风是曾经来过丐帮分舵的当下就带了公孙璞、 宫锦云二人径往分舵求见6帮主和分舵的舵主刘赶驴。 分舵中群丐出出进进十分忙碌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有人将他们带引进去。在客 厅坐定又过了一会刘赶驴方始出来但却不见丐帮的帮主6昆仑。刘赶驴抱歉道:“谷 世兄我想不到局面变化得这样快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闲请恕怠慢之罪。” 谷啸风道:“听说汜水已经现敌踪总兵大人想必是要贵帮协助守城的了。” 刘赶驴道:“正是如此。说来也是令人又好笑又气愤平日这些当官的老爷们怎会把咱 们讨饭的穷叫化放在眼里不给他们欺凌已算是好的了。如今大难临头他们才不能不放下 架子求爷爷告***来向我们恳求只要我肯答应叫他们跪下来磕一百个响头他们绝 不敢只磕九十九个。” 谷啸风道:“这些金虏的官儿当真是可鄙可恨不过为了老百姓着想这个忙恐怕还是 要帮一帮他们的了。” 刘赶驴道:“是呀所以我就对那总兵说道我不是帮你们官府的忙我的目的只是要 保护百姓.你要丐帮协助守城就得答应我们两件事第一件是打开官仓和征集富户的粮食; 第二件是准许难民入城由丐帮负责将难民中的壮丁编成作战队伍妇孺老弱之辈官府负 责他们的粮食丐帮则负责保护他们。那个总兵没有办法只好一口应承。如今丐帮的兄弟 正在和穷人一道分头出去搜查富户的余粮。这些有钱的老爷们的威风这一下可全给 穷人打下了!” 谷啸风哈哈笑道:“痛快!痛快!但不知6帮主是否还在城中?” 刘赶驴道:“帮主和你的舅舅和奚玉帆三人昨晚已经押运韩家的宝藏出城有一支义军 在洛阳城西一百多里的紫萝山上6帮主准备把这批宝藏交给紫萝山的义军领由他处置 然后再设法和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柳女侠联络。 他们出城之时尚未知道军情已有变化否则恐怕他们也会留下来了。不过他们去了也 好我估计洛阳恐怕是守不住的危急之时我打算保护难民突围就往紫萝山投奔义军。 6帮主得知这边的消息想必也会和义军领商量好接应的办法。” 刘赶驴讲完城里的情况之后问道:“对啦你们昨晚可探听到韩大维的下落没有?” 谷啸风道:“有了一点线索正想来向舵主请教如何对付。”当下将昨日在山上现堡 垒以及遇上西门牧野与朱九穆这两大魔头等等事情告诉刘赶驴。跟着介绍公孙璞和宫锦云 与刘赶驴相识。 刘赶驴沉吟半晌说道:“韩大维是友是敌尚未分明。但目前我已是无暇顾及他了。 你们来得正好就请你们留下来帮帮我们的忙如何?”事有缓急轻重谷啸风等三人只好答 应侦查堡垒援救韩家父女之事只好从缓了。 但谷啸风还有一重心事令得他忐忑不安。奚玉瑾昨晚并没有和她的哥哥同往丐帮她 又到哪里去了呢? 奚玉瑾到哪里去了呢?她如今正在韩家屋后的那座山卜碰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奚玉瑾和哥哥分手之后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韩家再找一遍仍然找不着谷啸风和 韩佩瑛。 此时天色已是渐渐黑了奚玉瑾惴惴不安心里想道:“啸风先我动身按说他是应该 早已到了。他知道我一定要来找佩瑛为什么他不在这里等我呢?难道当真是当真是出了 事了?” 奚玉瑾所想的“出了事”有两个可能一是遭遇了韩家的对头他是韩家女婿的身份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累他也受了祸。另—个可能则是当真如任天吾所说的他和韩佩瑛重 拾旧欢知道她要来因此先行避开和韩佩瑛一起走了. 本来奚玉瑾是不敢相信任天吾的说话的但在恋爱中的女子总是免不了有患得患失的 心情尽管她与韩佩瑛情如姐妹韩佩瑛的性格她亦知之甚深以韩佩瑛的性格决不会在 经过一场令她极度难堪的婚变之后还要嫁给谷啸风的。但她仍是不禁有点着慌生怕情郎 给人夺去。 在韩家找不着谷啸风奚玉瑾遂上山寻觅她曾在韩家做过几个月的客人和韩佩瑛上 山游玩亦是不止一次。山上有几处风景幽美的僻静地方正是最适合谈情的幽会之所奚玉 瑾心乱如麻脑海中已是不自觉的幻出了他们谈情说爱的情景了。 奚玉瑾茫然独行踏过了旧游之地回想起往日与韩佩瑛把臂同游何等亲热想不到 姐妹般的情谊如今竟然有了裂痕禁不住心里叹了口气想道:“如果佩瑛真的是为了失掉 未婚夫而伤心那我就让了她吧。” 她想起了与韩佩瑛相处的日子韩佩瑛许多可爱的性格她也禁不住怀念起来又再想 道:“重拾旧欢这四个字是用得不对的他们订婚之后总共才不过见了两次面那时佩瑛 还是拖着鼻涕的小姑娘哪里有什么男欢女爱的恋情可言呢?但在这场婚变之后他们却可 以说得上是较为相识了。佩瑛这小妮子我见犹怜啸风真正认识了她之后会不会也真的就 爱上她呢?佩瑛又会不会为了争一口气宁可将来把啸风抛弃目前却要将他俘虏作裙下之 臣呢?”要知奚玉瑾乃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姑娘在这利害关头还是不禁把韩佩瑛设想得和 她一样了。 奚玉瑾正自心乱如麻胡思乱想忽听得树叶沙沙作响抬头一看只见密林深处有 两个女子分枝拂叶而来。 此时已是月上梢头的时候月色相当明亮奚玉瑾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并没有韩佩瑛 在内这两个女子原来只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同样的服饰青衣蛮鞋好像是一般北 方 豪富之家的丫鬟模样。 奚玉瑾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两个小丫头的身法似是练过武功的附近并无大户人 家不知是否佩瑛新买的丫头?”正想询问尚未开声只听得那两个丫头已在说道:“请 恕婢子唐突请问你可是百花谷奚家的二小姐奚玉瑾姑娘么?”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不错我就是奚玉瑾.你们是谁?” 年纪较长的那个丫头说道:“婢子贱名侍梅她是我的妹妹侍菊。我们是奉了主人之命 来请奚小姐的。” 奚玉瑾道:“不知贵主人是哪一位?” 侍梅道:“见面之后家主自会对奚小姐细道其详现在我若说出主人的名字奚小姐 你也不会知道的。”言下之意已是暗示主人不许她们说出名姓了。 奚玉瑾甚为纳罕心想:“若是韩佩瑛不会如此藏头露尾故作神秘。”于是问道: “如此说来。我与贵主人是素昧于生的了。她何以知道我今日到此请我相会又是为了何 事?” 侍菊笑道:“家主早料到奚小姐有此一问。家主知道奚小姐惦记着—个人是以代这人 约莫小姐相会。” 奚玉瑾又惊又喜只道她们说的这个人是谷啸风。连忙问道:“此人是谁?” 侍梅道:“是韩家的大小姐佩瑛姑娘。” 奚玉瑾稍微失望但听到了韩佩瑛的消息也还是很欢喜的问道:“韩姑娘在你们家 里么?是否只是她一个人?” 侍梅道:“大概是吧我们只是供主人差遣的丫头主人的朋友还轮不到我们服侍是 以我们并没有见过那位韩姑娘。” 奚玉瑾起了疑心暗自想道“对方的来历我毫无所知会不会是个圈套呢?” 侍梅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这里有一幅画家主叫我们交给奚小姐权代请柬。家 主说奚小姐看了这幅画大概可以相信我们说的不是假话了。” 奚玉瑾满腹疑团连忙打开那幅画来看只见是米芾画的一幅山水人物画中风景酷 似扬州城外远山如黛江中有两个小丫鬟驾着小船画上题有姜白石的一《琵琶仙》 (词牌名)词道:“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叶。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春渐 远汀州自绿更添了几声啼。十里扬州 三生杜牧前事休说又还是宫烛分烟奈愁里匆匆换时节都把一襟芳思与空阶榆 夹千万缕、藏鸦细柳为玉尊、起舞回雪。想见西出阳关故人初别。”画的左下角盖有 一方图章 是“若虚藏画”四字。 图章旁边另有几行小字写的是:“名画易得良朋难求。若虚姻兄知余酷好丹青 乃以米芾此画相蹭。姻兄家在扬州二十四桥边眼底烟云正是画中风景也。赠余此画殊 有招客之意乎?今姻兄仙逝余亦病足不能远行。二十四桥边同游之约唯有期之来生矣。 丙寅仲秋。大维补志。” 奚玉瑾见了此画不觉呆了。 这幅画对她并不陌生四年前她在韩家作客之时韩佩瑛曾经给她看过这幅画也正是 由于看了这一幅画她才知道韩佩瑛是谷啸风的未婚妻子。当时看画的情景在奚玉瑾的心 头重现了。 原来这幅画乃是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送给韩大维的那天韩佩瑛给奚玉瑾看家中藏画 看到了这一幅画之时奚玉瑾吃了—惊却佯作不知问道“这位若虚先生不知是否扬 州的谷若虚大侠原来他和你家是姻亲么?”韩佩瑛蓦地如有所觉面红红的含糊应道: “我也不大清楚或许是远房的姻亲吧。米芾这幅画虽然好却似乎还不及顾恺之的山水。 你看这一幅吧。”乱以他语生怕奚玉瑾再问下去。奚玉瑾是个工于心计的姑娘一看她这 情景不用再问已是心中雪亮。四年前她虽然与谷啸风心心相印尚未海誓山盟后来待 到她与谷啸风成为情侣之后向谷啸风一问证实了她当时的猜想无差:韩佩瑛果然是他自 幼订下的未婚妻子。 这几年来她心里一直有个疑团未能揭破四年前韩佩瑛并未知道她与谷啸风相恋以 她们二人的情谊为何韩佩瑛要瞒着这桩婚事不敢向她直说?这与韩佩瑛平日的性格是 大不相符的。 记得当时的情景韩佩瑛让她见到这幅藏画登时面都红了好像是一个小孩子无意中 做错了一件事似的那神情不仅仅是女孩儿家的害羞而且还似有几分惶急。“难道她当时 就会预料得到我会横刀夺爱么?” 奚玉瑾当然不会知道这是韩大维郑重的告诫过他的女儿不许女儿让奚玉瑾知道的。 因为谷啸风的母亲本来是奚玉瑾父亲的未过门妻子成婚前夕才和谷若虚私奔的。韩大维也 绝对没有想到上一代的事情可能在后一代重演。 此际奚玉瑾见了这幅画勾起了往事的回忆但此际却不容她有余暇细想往事了她必 须立即决定要不要跟这两个丫鬟去见她们的主人。 这是韩佩瑛家中的藏画而且是韩佩瑛最珍贵的一幅画这画既然不假她们的话想来 也是不假的了。奚玉瑾本来就是要探查韩佩瑛的下落的当下就决定冒这个险。 奚玉瑾把米芾画的这幅画卷起交回那个丫鬟。抬头—看只见清辉如水明月已上梢 头。奚玉瑾笑道:“良夜迢迢我正**门投止难得有贤主人邀客我是却之不恭了。” 那两个丫鬟见她答应甚为高兴侍梅收起了画说道:“多谢奚小姐赏面请跟我来 路上若然碰见有人问你你不必说话由我们替你回答好了。” 奚玉瑾不知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既已决定冒险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见这 两个丫鬟向山上走去不觉怔了—怔问道:“你们住得远吗?”侍菊答道:“不远就在 这座山上。再走—会就到了。” 奚玉瑾好生诧异她在韩家作客之时天天和韩佩瑛在山上游玩深知山上没有人家 所以她刚才还以为这两个丫鬟是要翻过山头带她到别的山村去的。这丫鬟的回答大出她 意料之外。 奚玉瑾忍不住再问:“你们是新搬来的吗?”侍梅道:“不是。我今年十七岁我出生 的时候主人就是住在这里的了。” 奚玉瑾越诧异但心想她既然说是再过一会就可走到闷葫芦迟早是要打破的也就 不再问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道瀑布下面前头已无去路奚玉瑾方自纳罕侍梅取出了一件五彩 斑斓的斗篷叫奚玉瑾披上。奚玉瑾道:“要这个做什么?”侍梅道:“请奚小姐跟我们穿 过水帘这斗篷可以权当雨衣虽不能遮掩全身也可以免得湿透衣裳。” 这两个丫鬟穿上了同样的斗篷侍梅说罢一个“燕子穿帘式”跃入瀑布侍菊跟着过 去。奚玉瑾把心一横想道:“管她弄的是甚玄虚我跟着过去就是!” 穿过水帘果然别有洞天。侍菊收起斗篷赞道:“奚小姐好功夫衣裳全没着水婢 子是自愧不如了。”要知斗篷只能遮着上半身要使衣裳不受水珠溅湿那还得凭着上乘的 轻身功夫。 奚玉瑾一看这件斗篷这才知道是孔雀的羽毛织成的拈在手上轻如羽扇心里想道: “怪不得可以折起来放在身上但这三件斗篷不知要用多少头孔雀的羽毛纵非价值连城 也是胜于一般珠宝了。这家人家想必是和韩家一样的大富人家。” 抬头一看只见山上有座堡垒形的建筑侍梅嘘了一声说道:“快走快走最好不 要给堡里的人看见。” 奚玉瑾以为她们是住在堡垒中的听了侍梅的话这才知道堡中住的又是另一伙人。奚 玉瑾暗自想道:“山中不知藏有多少诡秘的人物佩瑛从未和我说过想必她也不知这个所 在。”心中更是觉得奇怪了! 这两个丫鬟的轻功颇是不弱带领着奚玉瑾在乱石与茅草丛中找路借物障形蛇行兔 伏不多一会已是远远离开了那个堡垒。侍梅长身而起吁了口气低声说道:“幸好堡 垒中没人出来。” 奚玉瑾忍不住问道:“堡中是什么人是你们主人的仇家吗?” 侍菊比较欢喜说话此时她松了口气便咭咭呱呱地说道:“堡中新近来了两个老家伙 一个名叫西门牧野一个名叫朱九穆听说都是练有独门的邪派功夫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梅姐对这两个老魔头着实有点害怕我倒不怕他们。” 奚玉瑾吃了—惊心里想道:“原来是韩家的对头住在这里朱九穆是曾经和我交过手 的可真是不能让他见着啊。”当下问侍菊道:“你为什么不怕他们?” 侍菊撇了撇嘴意殊不屑地说道:“谅这两个老魔头再凶他们也不敢得罪我们的主 人。”侍梅说道:“我并非害怕他们只是不想多惹麻烦。”奚玉瑾弄不清楚朱九穆和她们 主人的关系不禁又担了一重心事。 这两个丫髫带领她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边这条河的水源就是山上的瀑布奔腾而下 轰轰的激浪拍岸之声震耳欲聋。 河边系有一只小舟侍梅招呼奚玉瑾上船说道:“奚小姐请坐稳了我们送你上山。” 拿起一支碧玉船篙轻轻一点小舟立刻往前驶去逆流而上。到了激流湍急之处小舟颠 簸得十分厉害抛起抛落好像腾云驾雾一般。 奚玉瑾用重身法帮忙她们使小舟平稳不觉想起了题画的两句词来:“双桨来时有人 似旧曲桃根桃叶。”心中暗自好笑:“眼前的风光倒也是双桨轻舟丫鬟迎客。但与词中的 诗情画意可差得远了。”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分小舟逆流而上到了山顶。侍梅、侍菊汗湿轻罗仍是相当矫健。 奚玉瑾不禁暗暗佩服心里想道:“婢子如此主人可知一定是位极不寻常的武林前辈 了。” 奚玉瑾跟着这两个丫鬟终于到了她们的住处。只见是几间用竹木搭盖的房子令奚玉瑾 颇感意外。她原以为是大富之家的却不料住的是如此简陋的平房。 但房子虽然简陋进去一看却别有一种幽雅情调。只见门栏窗户都是用绿竹雕花做 成的板壁也是漆上菏绿的颜色。 藤萝牵蔓从屋檐上倒挂下来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盘屈幽香阵阵 扑入鼻观令人俗念顿消。 只听得叮叮咚咚的琴声从内进的一间雅室传出奚玉瑾踏上台阶隔窗遥望从碧纱窗 上的影子看得山是个女人正在弹琴。正是: 轻舟慧婢迎佳客幽谷奇人独抚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一回 雅室调弦迎远客 游蜂戏蝶是何心-鸣镝风云录 袅袅轻烟透出纱窗香气如兰中人欲醉。奚玉瑾心里想道:“月明之夜焚香操琴 的确是人生一大乐事。想不到这位前辈女侠乃是巾帼中高士!”忽觉这香气似乎甚为熟悉 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她焚的这炉沉香屑正是佩瑛经常用的那种檀香。” 侍梅低声说道:“主人正在弹琴我不便打断她请你稍等一会。” 琴声恍似珠落玉盘莺语花间。奚玉瑾颇解音作听得出她弹的是诗经“小雅”中的 “白驹篇”这是一送客惜别的诗诗道:“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繁之维之以永今朝。 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 心!”那意思是说:“那人骑来的白马吃我场上的青苗。拴起它拴起它啊延长欢乐的今 朝。那个人那个人啊曾在这儿和我共乐逍遥。白马儿回到山谷去了咀嚼着一捆青草。那 人儿啊玉—般美好别忘了你的约言——给我捎个信啊!别有疏远我的心啊!” 轻快欢愉的琴音听得奚玉瑾神清气爽心里却又不禁暗暗好笑想道:“这个曲调最 适宜于少女惜别她的情人若不是我看得见弹琴的是什么人真想不到是出于一位婆婆之 手。” 心念未已琴音忽变恍如流泉幽咽空山猿啼说不尽的凄凉意味。翻来覆去弹的只 是四句曲调:“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彼何人哉?”听得奚玉瑾 也觉心酸想道:“我只道她是然物外的巾帼高士却原来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但不知 她要弹到几时?”奚玉瑾急于知道韩佩瑛的消息这女人的琴虽然弹得极好她究已是无心 欣赏了。 弹琴的人好像知道她的心意就在此时五弦一划琴声戛然而止。那女人说道:“教 贵客久候了请进来吧。” 珠帘揭开奚玉瑾抬头一看只见主人是个年约五十左右的妇人虽是年华逝去仍可 看出当年风韵。奚玉瑾暗自想道:“她少女之时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那女人向奚玉瑾仔细端详笑道:“百花谷的姑娘当真是名不虚传长得就像花朵儿似 的。奚姑娘咱们虽然是初次见面我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你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 侍菊你待在这里做什么给客人沏一壶香片来呀!”奚玉瑾想不到主人一见她就是这样熟 络戒备的心情不觉松懈下来。听得她称赞自己貌美心里暗暗欢喜。 奚玉瑾道:“多蒙召见不知我应该如何称呼前辈?”绕个弯儿请教主人的姓名。 那女人笑道:“别用前辈后辈的称呼了我姓辛排行十四若不见外你就叫我一声 十四姑吧。” 按照当地的习惯未婚的中年女人才会对小一辈的外客自称为什么“姑”。奚玉瑾心 里想道:“想必是她少女之时情场失意故而幽谷独居她不喜欢人家说她老我倒是不宜 叫她婆婆了。” 侍菊奉上香茶侍梅将那幅画放在几上行过了礼两个丫鬟同时退下。辛十四姑道: “清茶奉客姑娘莫嫌简慢。” 奚玉瑾道:“十四姑是世外高人这正合上了古人寒夜客来茶当酒的诗句。”辛十四姑 微微一笑道:“夏姑娘你真会说话。” 奚玉瑾客套了几句便即开门见山地问道:“十四姑深夜相召不知有何赐教?” 辛十四姑指着侍梅放在几上的画说道:“这一幅画侍梅想必已经给你看过了?” 奚玉瑾道:“我正想请问这幅画不知十四姑从何处得来?”暗自寻思:“看这情形 佩瑛不像是藏在这里的了。”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这幅画是韩大维送给我的。” 奚玉瑾怔了一怔心里想道:“这不但是韩家珍藏的名画而且还牵连着韩谷两家的情 谊。倘若她说的不假她和韩伯伯的交情可真是太不寻常了。” 辛十四姑看出她有点半信半疑的神气说道:“不仅是这一幅画韩大维把他家中所藏 的字画早已全部送给我了。他所藏的都是珍品寻常难得一见的。奚姑娘你若是有兴趣的话 我倒不妨给你看看。” 奚玉瑾心想:“谅她不会知道这些画我是早已看过的了。”当下说道“难得有此眼 福正所愿也不敢请耳!” 辛十四姑笑道:“素闻奚姑娘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不通晓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名画 今晚是遇上识主了。”端起茶杯接着说道:“茶快凉了请奚姑娘喝过了茶咱们就去赏 画。” 奚玉瑾笑道:“我只是附庸风雅哪说得是个解人。”当下喝了那杯香片只觉香留舌 底沁人睥腑。不觉赞道:“好茶!”辛十四姑道:“这是我叫小丫头自采的山茶难得奚 姑娘喜欢再喝—杯吧?”奚玉瑾道:“佳茗不宜牛饮咱们还是先去看画如何?”辛十四 姑道:“主随客意那么咱们回头再喝。” 辛十四姑打开隔室的门说道:“这是我的画室里面挂的都是韩大维送来的名画。” 侍梅、侍菊刚才听说主人要请客赏画早已在四壁挂上宫灯光如白昼。 这间画室比琴房大得多奚玉瑾放眼一看只见满壁琳琅她在韩佩瑛香闺看过的那些 名画果然都在其中。 辛十四姑笑道:“韩大维把他珍藏的名画全都送了给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奚玉瑾的确是觉得奇怪但却装出漫不经意的样子接下话柄顺口说道:“宝剑赠壮 士红粉赠佳人。名画易得知音难求。同道中人赠画缔交正是一件雅事。” 辛十四姑又是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张小嘴儿真会说话。不错我和韩大维的交情确 实算得是好朋友但他把藏画送我却并非完全是为了知己的缘故其中另有因由。奚姑娘 你想知道吗?” 奚玉瑾道:“不敢冒昧动问。” 辛十四姑道:“我知道你与韩大维的女儿情如姐妹说给你听也是无妨。他把藏画送 我那是因为他自知大祸将要临头的缘故!”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我刚才到过韩家我正想请问韩家出了什么事情如今竟然 是家毁人亡?前辈想必知道吧?” 辛十四姑道:“我当然知道。这就是我今晚请你来此的缘故你耐心听我说下去吧。” 辛十四姑在顾恺之画的一幅山水画前面停下脚步歇了一歇继续说道:“韩大维有个 极厉害的对头处心积虐要向他报复。三个月前韩大维知道那个对头已经准备妥当即 将向他难。他自忖凶多吉少只怕身家性命都是难以保全。因此及早安排后事。这些画 是他心爱之物他不愿落在外人之手是以付托给我。我并不想要他的我打算代他暂时保 管将来交回他的女儿。” 奚玉瑾道:“韩伯伯既然预知仇人将要向他报复何以不也早作准备。据我所知他相 识的武林高手不少前辈住在此地与他为邻也是一个强援……” 辛十四姑不待她把话说完便即苦笑说道:“你莫非是怪我袖手旁观吧?实不相瞒他 那个对头和我亦是相识我是不便出手助他的。而且我的武功也比不上他的对头。 韩大维的倔强脾气想必你亦有所知闻。他不愿求人相助对我都没有出过一句声更 不要说请别人了。 韩大维的确是有许多武功高强的朋友但敌得过他那对头的却也没有几个。比如说近在 洛阳的丐帮分舵舵主刘赶驴他在江湖上也算得是—流高手了不是我说大话只怕他就未 必打得过我这两个丫头。 故此韩大维自知大祸临头却不肯告诉朋友他只能拜托知己为他料理后事。他把藏画 送给找把家财送给刘赶驴。韩家富可敌国奚姑娘想必你也未知道呢!他把藏宝交给刘 赶驴处置为的就是要通过丐帮援助义军。” 奚玉瑾尚未曾见着韩佩瑛当然不会知道韩家的宝藏虽然是和辛十四姑所说的那样: 委托丐帮转送义军。但这却是韩佩英所为并非出自韩大维之手。 奚玉瑾听了此言大为欢喜不觉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原来任天吾果然是个骗子!” 辛十四姑怔了—怔说道:“你说的这个任天吾是不是谷啸风的舅父?” 奚玉瑾喜道:“不错。原来前辈也知道啸风么?” 辛十四姑道:“谷啸风是韩大维的女婿且又是武林中最著名的后起之秀我岂能不知? 谷啸风的舅父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奚玉瑾最挂念的其实还不是韩佩瑛而是谷啸风她本来想要打听谷啸风的下落的话未 说完辛十四姑就接过去说了。奚玉瑾听她说出“韩大维”的女婿这几个字脸上不禁烧 暗自想道:“她是韩大维的好友当然是帮佩瑛的。我倒不可太着痕迹了。”但听得她没口 称赞谷啸风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当下 说道:“任天吾说韩大维是私通蒙古的坏蛋。” 辛十四姑怒道:“他才是个坏蛋!任天吾这厮胡说八道不必理他。” 奚玉瑾应了一个“是”字随即问道:“佩瑛姐姐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十四姑可知道 么?” 辛十四姑道:“佩瑛回到家中不幸也给她爹爹的那个对头捉去了这件事我是刚刚知 道的。” 奚玉瑾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就只韩佩瑛一个人么?” 辛十四姑道:“不错就只她一个人。”奚玉瑾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想道:“原来 啸风并没有与她一同遭难。任天吾又说了一个谎话了。” 奚玉瑾定了定神觉辛十四姑似笑非笑的神情正在盯着自己好像窥破了她的心事一 般不觉面上一红说道:“佩瑛和她爹爹给仇人关在什么地方前辈想必知道。” 辛十四姑道:“就在那个堡垒里面。堡垒的主人也就是韩大维的那个大对头了。” 奚玉瑾诧道:“朱九穆原来是住在那个堡垒的吗?” 辛十四姑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朱九穆虽然也是韩大维的对头但并不是 最厉害的一个。朱九穆四年前与韩大维斗个两败俱伤逃到远处养好了伤昨天方始重回此 地。他在这堡垒中作客却并非堡垒的主人。” 奚玉瑾道:“那么这个堡垒的主人又是谁呢?” 辛十四姑道:“三十年前江湖上出现过一位美艳非凡的侠女人称武林第一美人你 可曾听人说过?” 奚玉瑾想了一会说道:“是不是外号‘雪里红’的孟七娘?小时候我曾听得家母和 奶娘谈及此人。” 辛十四姑道:“是在什么情形下谈起的?” 奚玉瑾道:“奶娘给我妈做了一件新衣这件衣裳很美妈穿上身初时很高兴后来 揽镜一照不知怎的就不欢喜了叫奶娘拿去送给别人说是不喜欢学人家的装束。奶娘说 人家都说‘雪里红’孟七娘是武林第一美人但你若穿上这件衣裳可就把她比下去啦。这 当然是恭维我妈的话。”辛十四姑插口道:“不是恭维有其母必有其女。奚姑娘你就长 得比当年的‘雪里红’还美。令堂当然是位绝色美人。” 奚玉瑾续道:“妈说我为什么要和‘雪里红’相比?快拿下去!后来我偷偷问奶娘这 ‘雪里红’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妈为什么不喜欢她?奶娘说‘雪里红’孟七娘是位本领高强 的美女但在江湖上只是昙花一现就不见了。有人说她是短命死了。大约因为这个缘故所 以我妈不喜欢和她相比吧?” 辛十四姑道:“那件新衣裳是不是白绸做的料子衣上用红色的丝线绣有花朵的?” 奚玉瑾道:“一点不错。你怎么知道?” 辛十四姑道:“这就是‘雪里红’这个外号的由来了。孟七娘当年最喜欢穿着这样的衣 服。可是你奶娘却说得不对‘雪里红’孟七娘现在还活着她就是这个堡垒的主人。”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她就是韩伯伯最厉害的那个对头?” 辛十四姑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她也正即我的表妹。” 奚玉瑾方始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她说不便帮忙韩伯伯对付他的这个仇人。 辛十四姑接下去说道:“不过红颇多薄命这句话用在我表妹的身上也有点对。她虽然 不是短命早死但心却真是早已死了。 “表妹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这个人不知怎的却不喜欢她娶了—个才貌都比不上她 的人把她气得要死从此就在山中隐居不再在江湖出现了。” 奚玉瑾道:“这个男子一定是韩伯伯了?”辛十四姑点了点头说道:“孟七娘因爱成 恨性情变得极为古怪。她立誓要把韩大维抓到手中慢慢将他折磨。韩大维另外的两个仇 人闻风而来和她联手终于弄得韩家家破人亡这两个仇人就是朱九穆和西门牧野了。” 奚玉瑾道:“她要折磨韩伯伯那也罢了却为何如此毒辣把韩伯伯的家人也都杀了?” 辛十四姑道:“这不是我表妹的所为是西门牧野干的。”奚玉瑾道:“这西门牧野又 是什么人?” 辛十四姑道:“是一个隐居关外最近才出山的老魔头。十余年前不知如何给他获得 公孙奇留下的武功秘笈练成了桑家的两大毒功。尤以‘化血刀’最为厉害中了他的毒掌 就会血液中毒而亡本领之强只怕还在朱九穆之上。他想做天下的武林盟主所以第一个 就要对付韩大维。” 奚玉瑾吃惊道:“如此说来韩家父女落在他们的手上岂不糟糕?”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有孟七娘在那里那两个魔头是不能加害他们的。孟七娘之志不 在取韩大维的性命不过韩佩瑛姑娘只怕也是不免要受她父亲连累受点折磨了。” 奚玉瑾暗自思量:“只一个朱九穆已难对付照十四姑的说法堡垒主人的本领还在朱 九穆之上再加上一个武功至少与朱九穆相等的西门牧野即使把丐帮帮主请来只怕也是 难以救得他们父女了。”不觉顿足说道:“这怎么好!” 辛十四姑望了奚玉瑾—眼忽地似笑非笑地说道:“听说你和佩瑛的感情很好但她是 谷啸风的未婚妻子这你想必也是知道的了。你愿意救她出来吗?” 奚玉瑾—听此言情知辛十四姑已经知道她与谷啸风之事不禁面上—红说道:“我 与佩瑛情如姐妹只要救得她出来我赔上一条性命亦是愿意。只是我本领太差自知赔了 性命也绝不能如愿。请前辈鼎力帮忙。” 辛十四姑道:“好你既然有了这样决心那就好办了。” 奚五瑾大喜道:“多谢前辈帮忙。” 辛十四姑笑道:“你会错意了。我不是说过我不便出手吗而且我的本领也比不上我的 表妹。” 奚玉瑾诧道:“那么前辈说的‘好办’不知又是什么办法?” 辛十四姑道:“办法就在你的身上。” 奚玉瑾道:“我我怎么能够?请前辈细道其详。” 辛十四姑道:“韩大维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之伤以致半身不遂卧病四年。这件 事你是知道的了?”奚玉瑾道:“知道。” 辛十四姑接着说道:“韩大维就是因为受伤未愈故此这次才逃不脱西门牧野的魔掌 又受了他的‘化血刀’之伤这才被擒的。否则西门牧野虽然厉害也未必就胜得了他。因 此想救他们父女脱险只有先医好韩大维的伤而且不能让堡里的人知道。” 奚玉瑾道:“前辈的意思是要使得韩伯伯自己能够逃出来?” 辛十四姑道:“正是如此。堡垒中人以为他业已受了重伤插翼难逃定然不加防备。 据我所知现在轮值看守他的只是西门牧野的弟子。他的伤若然好了这些弟子不足当 他—击!即使那两大魔头联手可以胜他但亦拦他不住。除非是孟七娘也来三人联手 方可将武功完全恢复了的韩大维生擒。但哪里有如此巧法这三个人会同一时候赶到阻拦他 呢?他要逃走当然是在黑夜里选择一个最适当的时机逃走。所以我说这个计划有**成 把握可以成功。” 奚玉瑾道:“只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偷偷给他医好了伤?” 辛十四姑道:“听说百花谷有自酿的九天回阳百花酒奚姑娘为何还要问我?” 奚玉瑾心想:“这辛十四姑知道的事情倒真不少。”当下苦笑道:“不错九天回阳百 花酒可以医治寒毒我本来带了一坛准备送给韩伯伯的但在路上给人抢了。说来惭愧连 对方是什么人我也不知。” 辛十四姑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倒知道。那是一对少年男女男的带有一把笨重的 雨伞像个乡下少年。女的有一对明如秋水的眼睛模样儿却是机灵得很对么?”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那个模样像乡下少年的人你说得不错但另一个也是男的 偷入我的房间偷了那一坛酒就是他。” 辛十四姑笑道:“不那人是个女扮男装的美貌姑娘她故意扮成一个肮脏的小厮模样 把你骗过了。” 奚玉瑾诧道:“前辈怎的知道这样清楚?” 辛十四姑道:“他们日间到了韩家比你早到只不过三两个时辰但不幸被孟七娘现 那坛九天回阳百花酒也给孟七娘抢去了。” 奚玉瑾大为奇怪说道:“他们也到韩家?” 辛十四姑道;“据我所知孟七娘已经查明他们的来历男的是公孙奇的儿子女的是 黑风岛岛主的女儿。公孙奇死了但那两大魔头对黑风岛岛主还是有点儿顾忌的。至于他们 因何也到韩家这我就不知道了。” 奚玉瑾道:“这个暂且不必管它。但既然那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是给孟七娘抢去了孟 七娘又是韩伯伯的对头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辛十四姑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把药酒送到韩大维手中只不过要你冒一点儿风 险。” 奚玉瑾道:“若是救得他们父女赴汤蹈火我亦在所不辞但不知是何办法?” 辛十四姑正要说出办法忽听得那大丫头侍梅说道:“侄少爷来了。”带了一个少年 走进这间画室这少年约有二十五六岁年纪满面风尘颜色显然是远道而来。 这少年叫了一声姑姑辛十四姑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回来了却怎的这样晚才 到事先也没报个信儿?我恰巧有客侍梅没有告诉你么?” 侍梅说道:“我本来想告诉侄少爷说你有事叫他明天才见你的。但侄少爷这么远回来 一定是很挂念你老人家了。请你别怪侄少爷是我擅自作主带他进来的。” 少年跟着笑道:“是呀我一路惦记着姑姑恨不得早一天回来见你。我想姑姑的客人 想来不是外人我也就顾不得莽撞了。这位姑娘是——” 辛十四姑道:“这次你猜错了。这位奚姑娘芳名玉瑾和我也是第一次见面的。不过 我们很是投缘当真说得是一见如故。”少年笑道:“是么这么说我也不算完全猜错了 奚姑娘你不讨厌我来打断你们的谈话吧?” 奚玉瑾落落大方地说道:“哪儿的话?是我来打搅了你们倒是应该我向你抱歉呢。” 辛十四姑道:“奚站娘你别客气咱们都是武林中人无须讲什么男女避嫌。请人家都坐 下来说话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这少年彬彬有礼与奚玉瑾行过了宾主之礼方始傍着他的姑姑坐下。辛十四姑说道: “我这侄儿名叫龙生是江南武林盟主铁笔书生文逸凡的弟子。他是五年前去江南投师的 一直没有回来过。今晚第一次回来就碰上你你们也真的算得是巧遇了。” 奚玉瑾听说他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弟子不觉肃然起敬说道:“原来令师是文大 侠久仰了。” 辛龙生笑道:“我的*名满天下可我的本领还学不到*的三成。” 辛十四姑道:“不是我夸奖自家的侄儿龙生在师门的年月不算得长在他的上面还有 几个师兄但因他专心学艺文大侠似乎特别喜欢他听说前年已将他立为掌门弟子了这 是真的吧龙生?” 辛龙生道:“姑姑你的消息倒很灵通。不过*喜欢我这是事实但我自己却很是 惭愧论才论德我都不足做同门的表率论理是不应立我为掌门弟子的。” 辛十四姑道:“少年人谦虚—点是好的但太过客气就变成虚伪了。我倒想问你你既 然新做了文大侠的掌门弟子何以有空回来?” 辛龙生笑道:“挂念姑姑嘛!五年不见了姑姑你可还像从前—样一点没老。” 辛十四姑道:“瞧你小嘴儿说得多甜说是挂念我五年来也没捎个信儿说正经的 你这次回来一定是另有事情你不要骗我了。” 辛龙生道:“姑姑料事如神这件事情侄儿不说姑姑也会想得到的。” 辛十四姑笑道:“你就是会讨我喜欢多谢你的高帽了。好那我就猜猜看。你的* 身为武林盟主这次叫你回来定然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事了。” 辛龙生道;“一点不错就是为了蒙古兴兵侵犯中原之事。*深知鞑子的野心不小 这次用兵恐怕不仅是要吞金而且还要灭宋。金宋虽有长江之隔百姓则是一家武林同 道更有守望相助之责。是以*遣我回来叫我和北方的武林领袖联络沟通南北两边的 意见大家才好采取同一步骤抵御强敌。” 辛十四姑道:“你的*果然是很看重你啊把这样最大的任务交托给你。但你却怎么 有空跑回来看不怕误了正事吗?” 辛龙生道:“我已经到金鸡岭见过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柳女侠这次是来和丐帮的6帮主 联络的听说他已经到了洛阳。不料昨日找到了洛阳城下守兵却不肯开城。” 辛十四姑道:“为了何故?” 辛龙生道:“国为蒙古的骑兵已经攻下荥阳汜水亦已现敌踪。难民纷纷拥来洛阳 的总兵官怕城中粮食不足不肯开城。我在城中碰到一个丐帮弟子听说6帮主此际已经不 在洛阳到别处公干去了不过过两天还要回来的。又听说蒙占的骑兵已经在汜水停顿下 来暂时似乎未有南侵的迹象。洛阳丐帮分舵的刘舵主已在和总兵官商量可能准许难民进 城。6帮主既然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目前我又不能进城这两天我正好偷空回家向姑姑请 益。” 辛十四姑道:“原来外面的局势已是如此紧张我在这幽谷之中还是一点都未知道呢。 我是个与世隔绝的人对国家大事一向不闻不问管他是谁打来都好只要不打到我这儿 我就不用担心。”奚玉瑾听了这话当然是不以为然但也不便驳她。 辛十四姑接着说道:“你在文大侠门下学了五年想必已学到不少高明本领了还要向 姑姑请益什么?” 辛龙生道:“侄儿得到*的提拔还是多亏了姑姑教我的这身武功。我是带艺投师的 *考察过我的武功对姑姑教我的剑法大为赞赏。” 千十四姑甚是高兴说道:“你*以一双铁笔技压武林居然也称赞我的剑法么?” 辛龙生道:“*的点穴功夫自是武林第一但在剑法上他却是很谦虚的自承当世剑 术比他高明的至少有五家之多咱们辛家就是其中之一。故此他因材施教把一套点穴的 笔法传给我叫我自己融会贯通化到剑法上来。所以我用的兵器仍是长剑而不是判官笔。” 奚玉瑾听得出神不觉插嘴说道:“这样的教法倒很新鲜。”辛龙生道:“家师对于武 学一道素来是不拘泥门户之见的。他常常说若然只知墨守成规那就是没有出息的弟子。” 辛十四姑忽地笑道“恭喜恭喜。”辛龙生诧道:“何喜之有?”辛十四姑道:“恭 喜你年纪轻轻就能够自创一门武功啊。你*这样教法不就是要你把家传的剑法和师门 的笔法融会起来自创新招么?” 辛龙生道:“目前我还只是在摸索而已哪里谈得到自创武功。姑姑你老是夸奖自家 的侄儿不怕外人笑话么?”辛十四姑答道:“你不是说过奚姑娘不算外人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奚玉瑾不禁心中一动:“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是知道我和 啸风的事情似乎不该和我开玩笑吧?” 辛龙生也似有点不好意思忙把话岔开道:“对啦我正想向姑姑请教一招剑法。若是 碰到高手以金刚掌的‘连劈三关’攻我我应如何应付?我所拟的招数是用‘长河落日’剑 式其中暗藏师传的‘直指天南’一招笔法但*说如此应付雄浑有余轻灵不足师 父说若论剑法的轻灵当以百花谷奚家的剑法第一。他说‘百花剑法’中有一招‘游蜂戏 蝶’倘能揉合在我的自创新招之中那就最妙不过了。可惜这一招的精妙变化*也是 知而不详。姑姑咱们家传的剑法之中可有像‘百花剑法’中‘游蜂戏蝶’这样的招数 么?” 辛十四姑笑道:“这位奚姑娘正是百花谷的衣钵传人你何不向她请教?” 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前辈取笑了我这点本领哪配与辛少侠切磋。”辛龙生正 正经经地作了一揖说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三人同行必有吾师。请奚姑娘不吝指 教。” 辛十四姑道:“是呀。彼此武林同道相互琢磨取长补短又有何妨?”奚玉瑾一想 若再矜持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只好把这一招的变化和辛龙生说了。 辛十四姑道:“你到过表姑那里没有?”辛龙生道:“恐怕没空去拜见她了。不过刚 才我经过她家路上却碰到一个她家的客人此人甚是横蛮无礼一见我就盘问我的来历 不许我过去。初时我不知道他是表姑的客人气不过和他动起手来刚使出了刚才所说的自 创新招稍微吃了点亏。幸亏表姑的一个侍女出来说清楚了他才向我道歉。” 辛十四姑笑道:“怪不得你要急于向奚姑娘请教一招剑法了。原来如此。这人是个身材 高大的红面老头吧?”辛龙生道:“不错。” 辛十四姑道:“这人名叫西门牧野是当今之世有名的五大魔头之一。你能够和他交手 而不受伤已是很难得了。以后别再招惹他。”辛龙生皱皱眉头况道:“表姑为什么请来 这些妖邪客人?”正是: 太惜桃源境却招恶客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二回 巧扮丫鬟投古堡 痴情公子赠奇珍-鸣镝风云录 辛十四姑道:“说来话长反正明天你还是在家里的是么?” 辛龙生何等聪明一点即透说道:“对啦我倒忘了姑姑还有客人了。既然说来话长 待姑姑有空再说不迟。” 辛十四姑点了点头说道:“你一路奔波也该早点歇息了。” 辛龙生极为有礼当下鞠躬告退说道:“奚姑娘你也早点安歇吧。我们明天再见 我陪你游山好么?” 辛十四姑笑道“明天恐怕你见不着奚姑娘了。”辛龙生怔了一怔问道:“奚姑娘一 早就要走么?我给你送行。” 奚玉瑾正感到难以作答幸而辛十四姑又再给她解围说道:“以后你们还有见面的机 会。奚姑娘与咱们来往不愿意让表姑那些客人知道所以你不必送行了。”辛龙生深表遗 憾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只好盼望后会有期了。” 辛龙生退下之后辛十四姑给奚玉瑾倒了一杯热茶说道:“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更 你困不困?喝杯茶提提神吧!”奚玉瑾道:“我在家里也是常常很晚才睡的。” 喝过了茶辛十四姑笑道“给龙生打断了话柄刚才咱们说到哪里?” 奚玉瑾道:“你说有一个办法可以把九天回阳百花酒送到韩大维手中不知是什么办 法?” 辛十四姑道:“这个办法不但要你冒点风险而且还要委屈你的你可愿意?” 奚玉瑾道:“我已说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辛十四姑道:“我想委屈你充当我的侍女我将你送给我的表妹这样你就可以进入那 座堡垒了。” 奚玉瑾面有为难之色辛十四姑抱歉道:“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太过委屈你了!” 奚玉瑾连忙说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若真的得做前辈侍女欢喜还来不及 呢哪会觉得委屈?不过我和朱九穆这老魔头前几天恰巧见过面这老魔头既然在堡垒之 中恐怕他是一定会认得我的。” 辛十四姑道:“原来如此这倒无妨。我有绝妙的改容易貌之药给你换了一个装束 包管你对着镜子自己也认不出本来面目。” 奚玉瑾道:“这就最好不过了但凭前辈安排。” 辛十四姑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孟七娘早几年就央求过我请我代她物色一个懂得琴 棋诗画的侍女给她作伴解她晚年寂寞。奚姑娘你不嫌委屈那就正是最适当的人选 了。” 辛十四姑接着说道:“那坛九天回阳百花酒如今已是给孟七娘抢去依我推测这坛酒 她一定珍藏起来绝不会将它毁掉。” 奚玉瑾道:“不错。如果她要毁掉的话也就不必费了偌大的气力从那位宫姑娘手里 抢来了只是我却有所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辛十四姑道:“你是不懂我为什么还要叫你盗酒吧?因为孟七娘抢了这一坛酒可能就 是要拿去送给韩大维的是么?” 奚玉瑾给她猜中了心思连忙说道:“我并不是怕冒险请前辈不可误会。” 辛十四姑道:“你这推测很有道理与我之见正是相同也正因为这个推测合理故所 以我非得借重你不可了。” 奚玉瑾道:“请前辈明白指示。” 辛十四姑道:“孟七娘之所以囚禁韩大维这是因爱生恨她不会让他死去的。她最盼 望的当然是韩大维向她低头。 这坛酒是她用来要挟韩大维的武器所以我说你的推测不错只要韩大维肯向她低头 当然无须咱们再费气力盗酒。” 但韩大维的脾气想必你亦略有所知他是个宁折不弯的硬汉。这次他遭了孟七娘生擒之 后莫说要他低头就是孟七娘毫无条件的求他喝这药酒他也一定不肯沾唇。”奚玉瑾恍 然大悟说道:“原来前辈非但要我盗酒还要我劝韩伯伯喝酒。” 辛十四姑道:“你改容易貌做了我表妹的侍女之后以你这样聪明定能讨得她的欢 心和信任盗酒应该不会很难。” 奚玉瑾笑道:“不错劝韩伯伯喝酒可能比盗酒更难。” 辛十四姑道:“好在你与他的女儿情如姐妹他决不会怀疑你真的是孟七娘的助手的。 他只是不愿接受敌人的恩惠而已是你把酒偷出来的你说明了真相劝他喝酒也就不难 了。” 奚玉瑾心里想道:“我却不知他们父女是否还在恨我呢?但这却值得一试。”当下说道: “我愿意冒这危险。不过韩伯伯不仅是受了修罗阴煞功之伤啊前辈刚才好像说过他还 受了那个西门牧野的化血刀之伤。” 辛十四姑道:“化血刀的毒性猛烈但却比较容易治疗。我有一包药粉可解血毒虽 非对症解药但有韩大维那样深厚的内功根底得了此药化血刀之毒对他已是无妨这包 药粉你可以溶化在九天回阳百花酒之中让他喝下功效更大。” 奚玉瑾大喜道:“前辈费尽心力了但愿我能不负前辈所托。” 辛十四姑道:“好你现在可以去睡了。”拍了拍掌那个大丫头侍梅进来带领奚玉 瑾入房。 这间客房布置得十分雅致白石台阶绿窗油壁墙外藤萝牵蔓爬入窗来。窗明几 净几上焚着一炉檀香正是韩佩瑛经常用的那种沉香屑。 侍梅指着桌上的一个绿玉瓶子说道:“瓶子里装的是—种滋润皮肤的油膏兼有可以 改变肤色的功能奚小姐临睡之前可以搽在脸上。”辛十四姑要奚玉瑾改容易貌之事显 然是已经告诉她了。 奚玉瑾道:“侍梅姐明天是你带我去么?”侍梅道:“主人未有吩咐不知是我还是 侍菊。这位表姑脾气怪僻说实在话我是不愿到她那里去的。”奚玉瑾笑道:“孟七娘曾 向你的主人讨过你是么?”侍梅诧道:“你怎么知道?”奚玉瑾道:“听你的口气似乎 你曾经拒绝过她。不知我猜得对不对?”侍梅道:“奚小姐你真聪明。其实我固然是不 愿意去主人也舍不得放我走的。” 侍梅给她弄好卧具说道:“这套睡衣是婢子的委屈奚小姐将就使用。桌上这壶茶是 刚沏好的香片茶奚小姐半夜若要喝茶请恕婶子不来伺候了。”奚玉瑾很是过意不去说 道:“多谢你的照料。像你这样聪明伶俐的姑娘真是人见人爱怪不得你的主人舍不得 你。”侍梅道:“多谢奚小姐给我脸上贴金我可是受不起呢。” 侍梅告退之后奚玉瑾对着袅袅的香炉不禁浮想联翩慨叹人生遇合之奇。这一日夜 碰到的事情都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以韩大维那样绝世武功竟会家破人亡已是一奇; 而自己在无办法可想之时忽然会碰到这位洞悉一切的辛十四姑更是奇中之奇了。 奚玉瑾心里想道:“这位前辈和葛可亲又是如此古道热肠当真难得。只是她刚才的 态度似乎有点要给她侄子拉拢的意思倒是叫我难为情了。”转念一想:“这也怪不得她 她知道我与啸风之事她是韩大维的好朋友当然是不愿意我抢了佩瑛的如意郎君兼且令 韩家失了面子的。在她们老一辈的想法这自是我的不好!而最好的解决办法也自是给我 另外找一个人使得皆大欢喜了。可惜她不知我与啸风似海情深她的侄儿再好十倍我也 决不会移情别恋的。” 又想:“这且不管它我担心的倒是佩瑛不知是否尚对我心怀芥蒂呢!但无论如何我 总是要冒险一试的了。” 抬头一看只见月影西斜估计已是将近四更时分奚玉瑾抑制下自己的胡思乱想擦 上药膏便即睡觉但心想睡觉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不知不觉东方大白侍梅也进来 了。 侍梅请罢了安说道:“奚姑娘你起得好早。我以为你还未醒呢。主人已经吩咐下来 这个好差事果然是落在我身上了。”侍梅所说的“好差事”当然是指陪伴奚玉瑾去见孟七 娘之事了。 奚玉瑾知道她讨厌孟七娘很觉过意不去说道:“折腾了你一晚又要你陪我这样早 起来去见你不喜欢见的人真是不好意思。”侍梅笑道:“奚姑娘你一点没有把我当作 丫头看待我虽然不喜欢孟七娘却喜欢亲近你呢。你不用客气让我替你梳妆。”奚玉瑾 道:“你真会说话但不必你麻烦。” 侍梅打开锦套把一面磨得光亮的铜镜移到奚玉瑾面前说道:“奚姑娘还是我替你 化妆的好。我虽然不喜欢这位表姑但却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子。”奚五瑾这才想起 原来她是奉了主人之命来替自己改容易貌的。 揽镜一照只见镜中现出一个苍白的少女楚楚堪伶奚玉瑾这两个月来在路上奔波 风吹日晒肤色本来是黑里泛红的此时变成了微带病容的清秀少女果然是几乎连自己都 不认得了。 奚玉瑾笑道:“这药膏的效力果然奇妙我现在可以放心见那姓朱的魔头了。”、 侍梅道:“奚姑娘你的身份是个落魄秀才的女儿因为家贫无奈才卖你的。”奚玉 瑾心道:“怪不得她把我打扮成一个文弱的姑娘若然是我原来的面色一看就知是奔走江 湖的女子了。” 侍梅替她换上一身丫鬟的装束画了两道细长的淡淡蛾眉再给她束上了腰连身材都 好似变得瘦削了许多。侍梅笑道:“委屈奚小姐了现在成啦。” 辛十四姑已在客厅等候奚玉瑾随着侍梅出来辛十四姑一见便即笑道:“好一位小家 碧玉当真是我见犹怜。奚姑娘你的身份侍梅已经告诉了你么?” 奚玉瑾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编一套说话的就不知瞒不瞒得过孟七娘眼睛?” 辛十四姑懂得她的意思说道:“我的表妹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你身具武功要想完全 骗过她是行不得的。不过你十分本事只露三分我想仍是可以混得过去。你可以说这点本 事是跟了我才学的谅她不致疑心。” 跟着吩咐侍梅道:“见了表姑她一定会问起我。你可以和她直说我讨厌那两个魔头 待她的‘贵客’去了我再去看她。”侍梅应了一个“是”字说道:“其实表姑也早已知 道我们讨厌她的客人了。” 辛十四姑道;“龙生醒了没有?”侍梅道:“侄少爷还在熟睡。”辛十四姑道:“好 那你们现在就去吧待你回来再告诉他。” 奚玉瑾是个七窍玲珑的姑娘辛十四姑昨晚在她的面前一再夸奖自己的侄儿想给他 们拉拢她这用心奚玉瑾早已识破不过奚玉瑾虽然不满意她这态度对辛龙生却还是颇 有好感的听说辛龙生尚在熟睡未醒不知怎的忽地想道:“依常情而论一个人在连日 奔波之后难得睡上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自是理所当然之事。但这是对普通人而言倘 若是武功高明之士心中有事绝不会不知醒的。辛龙生不来和我道别这是为了顺从他姑 姑的意思呢还是他的心上压根儿没有记挂这件事呢?辛十四姑不许他给我送行这道理是 容易懂的我现在是丫头的身份侄少爷送一个丫头给孟七娘那边的人看见难免惹起疑 心。但他若是在家中和我道别这总是可以的吧难道辛十四姑连这个也加禁上?” 要知奚玉瑾是个心思甚细密的姑娘她并非稀罕辛龙生起来和她道别只是觉得此事似 乎有点奇怪。不禁又想道:“辛十四姑既然有意给她侄儿拉拨又何以不让他有这个向我献 献殷勤的机会?”猜想不透心里暗自好笑:“反正我不会再见他了管他们是什么用心? 这些无关重要的事情想它作什么?我现在想的应该是怎样讨好孟七娘?见了韩佩瑛之后怎 样才能消除她心中的芥蒂。” 忽听得水声轰鸣如雷震耳奚玉瑾在沉思之中惊醒抬头一看却原来已经到门口遭 瀑布的旁边山上的堡垒隐隐在望了。 侍梅忽地说道:“奚姑娘今天我送你下山明天可又得送侄少爷下山了。嗯奚姑娘 你觉得我们的侄少爷怎样?” 这句问话突如其来奚玉瑾怔了—怔说道:“我和你们的公子才是初次见面对他什 么也不知道你这句话叫我无从答起。” 侍梅笑道:“主人不是告诉了你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么?初次见面也会觉得这个人是惹 人讨厌或是讨人喜欢的吧?” 奚玉瑾心想:“不知是辛十四姑叫她来试探我的还是她自己多事?”当下落落大方地 答道:“他年纪轻轻做到了江南盟主的掌门弟子我当然是很佩服的但说不上什么喜欢 或不喜欢。” 侍梅笑道:“辛公子对你却似乎是一见如故对你挂念得很呢。他昨晚还吩咐我叫我 记得叫他起来和你道别。” 奚玉瑾道:“幸亏你没有惊动他也给我省去了一番客套的麻烦。” 侍梅道:“奚姑娘这次你猜错了。并非我不听侄少爷的吩咐这是主人故意作弄侄少 爷的。我去叫他他也不会醒的。奚姑娘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奚玉瑾本来不想再谈辛龙生的听她这么一说倒不觉起了好奇之心随口问道:“这 是什么原因?” 侍梅道:“临睡之前我替侄少爷燃上一炉檀香这一炉檀香和你房中的那炉檀香稍稍 有点不同在沉香屑中是混了一种特殊的香料的。气味和檀香完全一样但却有**香的功 效不到今日午时他是不会醒来的。” 奚玉瑾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心里却在想道:“辛十四姑为何要如此呢?是 出于爱护侄儿想他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呢还是因为她已经看出了我并不属意于他故而不 想他自招烦恼呢?” 侍梅接下去说道:“我也不知主人为什么叫我这样做但主人之命我不能违背只好 奉命而为了。我觉得很对不住侄少爷他叮嘱过我唤醒他好给你送行的如今我却害了他不 能见你一面。我我觉得应该告诉你让你知道知道他的心意。” 奚玉瑾淡淡一笑说道:“这有什么紧要用不着这样郑重其事的向我道歉的。” 侍梅说道“不不。奚姑娘在你或许觉得这是无关重要我们的公子可是非常认真 的呢。他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以后想见到你恐怕是很难了!” 奚玉瑾虽是芳心早有所属但听得有人这样爱摹自己心中仍是不禁暗暗欢喜。当下淡 淡说道;“多谢你们的公子关心人生离合本属寻常萍水相逢何须挂念?请你回去将 我这几句话告诉你们的公子吧。” 侍梅叹口气道:“这么说你压根儿就是不想见他了。” 奚玉瑾不愿把话说得太绝淡笑道:“不是我不想见他正如你刚才所说我这一去 吉凶莫测恐怕不但是见不着他许多我想要再见的人以后都不能见的了。” 话犹未了忽听得有人叫道:“奚姑娘慢走!” 奚玉瑾吃了一惊心道:“怎么是他来了。”回头一看果然来的可不正是辛龙生是谁? 刚刚还以为是不能再相见的不料他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奚玉瑾不由得呆了。 侍梅更是惊诧说道:“公子你怎么来了?快快回去吧!主人若是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侍梅的话没有说完辛龙生已经来到她们面前微微一笑道:“侍梅 你不必惊慌。”突然伸指一点点了侍梅的穴道侍梅身子晃了两晃向后倒下! 奚玉瑾做梦也想不到辛龙生会点侍梅的穴道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失声叫道:“你 你干什么?” 辛龙生不待侍梅倒下将她扶起说道:“侍梅姐得罪了你休息一会吧。奚姑娘 我有紧要的事要和你说。” 奚玉瑾惊疑不定说道:“这事只能让我知道的么?”辛龙生点了点头把侍梅放在花 树丛中说道:“奚姑娘咱们过那边说话。”奚玉瑾道:“你不是点了她的麻穴她已经 失了知觉的?” 辛龙生低声说道:“她自小跟我姑姑本门功夫并不在我之下我恐她有自解穴道之 能。” 奚玉瑾是个武学行家看得出他刚才是用重手法点了侍梅的穴道的即使侍梅的功力与 他不相上下想要自解穴道必须苏醒之后才能运气冲关至少也要大半个时辰。奚玉瑾 暗自思量:“他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上大半个时辰的呢?” 还有一层侍梅是他姑姑的心腹侍女这件事情既然要瞒着侍梅不用说也就是要瞒着 他的姑姑的了。奚玉瑾是个心思灵敏的人马上想到:“恐怕他真正顾忌还是怕给他姑姑 知道吧?”跟着联想到辛十四姑用迷香使他今早不知醒来的事。“他们姑侄之间难道有什 么不对需要彼此提防么?”奚玉瑾心想。想到此层越是惊疑不定了。 辛龙生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微笑说道:“这件事是要瞒住姑姑你放心我绝不会伤 害你的。” 奚玉瑾虽然惊诧之极但心想辛龙生既然是江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文逸凡敢于把 联络北方武林领袖这样重大的任务交托给他自己似乎也应该可以相信他的于是稍稍放下 了心跟着他到花从的另一边。 辛龙生道:“奚姑娘请你按照你本门功夫试行运气。试试脊椎骨下第三节的风府穴 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奚玉瑾盘膝坐在地上试行运功真气流转全身初时并无异状但过了一会风府穴 果然有点麻痒痒的感觉。 奚玉瑾吃了一惊站起来道:“是有点不对我的风府穴好像被蚂蚁叮了一口似的这 是什么道理?你你又是怎样知道的?” 辛龙生道:“这是因为你中了一种奇毒的缘故!这毒是要在七天之后方始作的。” 奚玉瑾惊道:“我中了毒?何以你会知道?难道——”她是个十分聪明的人此时早已 想到如果真是中毒的话下毒的人必定是辛十四姑了。奚玉瑾不觉不寒而栗心里想到: “辛龙生说的倘若是真那就真是太可怕了!人心难测一至如斯!但辛十四姑对我暗中下 毒这又是何因?真是不可思议!” 心念未已只听得辛龙生已在说道:“奚姑娘请你和我说实话姑姑是不是叫你到孟 七娘那儿替她做一件事情的?” 奚玉瑾道:“不错。你的姑姑叫我冒充她的侍女将我送给孟七娘使用为的是要救韩 大维父女但这件事也是我自己愿意做的。” 辛龙生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但这件事可不是当耍的啊奚姑娘你不能去!”奚玉 瑾淡淡说道:“我早巳知道此行是凶多吉少的了。” 辛龙生摇了摇头说道:“孟七娘是我的表姑你还未知道她的为人呢!”奚玉瑾冷笑 道:“她能够将我怎么样大不了也不过是处死吧?”辛龙生道:“她为人喜怒无常心狠 手辣。喜欢你的时候你要她的性命她可以答应恼怒你的时候唉她可是有手段叫你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对韩大维因爱生恨好不容易才把他抓到手里如今你却要去救韩大 维父女这正是最招她忌的事情!‘凶多吉少’四字恐怕还不足以形容你此行的危险呢!” 奚玉瑾道:“就是她的家里有刀山火海等着我我也是非去不可的了!” 辛龙生道“孟七娘武功之高连我的姑姑都要忌惮她几分。如今又有了朱九穆与西门 牧野两大魔头作她羽翼奚姑娘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只怕你丢了性命还是不能从她那儿 救人的。” 奚玉瑾正色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但辛少侠我倒想请问你你这次奉了令师之命 回北方所做的事情不也是危险得很么?” 辛龙生怔了一怔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家师要我做的也正是我应该做的事 情奚姑娘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奚玉瑾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相提并论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事情只问应不 应该去做应该做的不管如何危险也该做了是么?” 辛龙生给她问住只好说道:“不错侠义道是该如此但……” 奚玉瑾道:“你不用替我找逃避的藉口了。我虽然不配作侠义道但为朋友两肋插刀这 一句话我还是知道的。”说了这句话之后忽地自己觉得有点惭愧想道:“我这样做 当真只是为了佩瑛而不也是为我自己么?” 辛龙生哪里知道她的复杂心思听了此言倒是十分佩服面上一红说道:“奚姑娘 你这么说我倒是不便劝阻你了。只可惜……”说至此处似乎有点踌躇不知如何说下去 的好。 奚玉瑾道:“可惜什么?” 辛龙生道:“可惜我的姑姑不知你有这样决心。” 奚玉瑾道:“不她是应该知道的因为我已经和她说得十分清楚的了。” 辛龙生苦笑道:“那就是我姑姑不肯相信你了她这人本来是十分多疑的。” 奚玉瑾道:“你姑姑不信我那又怎样?” 辛龙生道:“奚姑娘你这样聪明想必亦已猜想得到的了。暗中给你下毒的人不是 别人正是我的姑姑!” 奚玉瑾虽然早已料到是辛十四姑所为但此际从她侄儿口中得到证实仍是不禁骇然 心里想道:“这位前辈对人和蔼可亲人又那样风雅能操古琴鉴赏名画我只道她是一 位世外高人谁知她也会暗算小辈!这样的人才真可怕呢!但不知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毒我 竟毫无知觉?” 辛龙生继续说道:“我姑姑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下毒高手配制的毒药无色无味;下毒 的方法又是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好在这次我知道她下的是什么毒药否则想要救你 也难!” 奚玉瑾道:“我倒是弄不明白了她既然要我助她教人何以又要害我这毒药很厉害 吗?” 辛龙生道:“你昨晚不是喝了两杯茶?”奚玉瑾方始恍然大悟原来那两杯她赞不绝口 的香片茶竟然是放了毒药的。 奚玉瑾点了点头辛龙生接下去说道:“姑姑放的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毒药名为狂笑散。 这毒药是七日之后作的作之时令人奇痒难忍非得大笑不行但却不会要人性命。” 奚玉瑾虽然不擅使毒但也知道痒比痛更难抵受暗自想道:“这样的恶作剧真是够刁 够绝一个女子时常忍不住要大笑一通倘若在大庭广众之中这还成什么体统?此毒不 解我还能够见人吗?” 果然便听得辛龙生说道;“姑姑用这种方法整治你就是料准了你要解此毒非得求她 不可。 姑姑不肯轻易相信人的依我推想你虽然答应了助她教人她却怕你是少年人一时激 于义愤轻于然诺临到其时说不定你会害怕起来一走了之。但她给你服了狂笑散你 就是跑了也非得回来求她不行因为这解药是只有她才有的。她给你七天的期限大约是 她认为这件事情你七天之内可以办到在这期限内你若救出了韩大维父女回来见她她 可以令你毫不知道悄悄的便给你解了毒。” 奚玉瑾道:“但我若从孟七娘那儿逃跑了一次以后就不能再去啦你姑姑给我解了毒 也不能利用我了。” 辛龙生叹口气道:“我姑姑的厉害不在孟七娘之下你若是违背了她的命令她一定不 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要求她解药只有给她奴役了。” 奚玉瑾道:“哦原来这是一种防患未然的惩罚!”翼玉瑾本来是个工于心计的姑娘 不料如今碰到的辛十四娘比她更工于心计令她禁不住不寒而栗! 辛龙生道;“幸得侍梅之助给我偷来一枚解药。她最得我姑姑宠信人又极其聪明 哪一种药是解哪一种毒的她都牢记心中是以才能偷得对症的解药假如换我去偷恐怕还 会弄错呢!” 奚玉瑾接过解药问道:“她知不知道是偷来给我用的?” 辛龙生道:“我没有告诉她要作何用不过我想她是会知道的。” 奚玉瑾服下解药说道:“她对你这么好你却用重手法点了她的穴道!” 辛龙生道:“我说姑姑的坏话怎能让她听见?”奚玉瑾笑道:“她敢担当风险给你偷 取解药还会告你么?”暗自思量:“侍梅冰雪聪明吃亏的不过是个丫头身份而已。辛 龙生欲求佳偶其实不必外求。他是名门大侠的弟子也不应看轻丫头。” 辛龙生道:“告是不会的。但我姑姑的手段人所难料我却不能不提防她在姑姑的软 硬兼施之下泄漏了一言半语她没有听到我们的话我就不用担心这一层了。”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花从那边隐隐传来了呻吟之声。辛龙生道:“不好侍梅强自运 气冲关恐怕会受内伤的。”奚玉瑾慌忙说道:“那你还不赶快去给她解穴!” 两人走过去一看只见侍梅双眼已经张开眼光中流露出一种受了委屈的幽怨神情。 辛龙生给她解了穴道说道:“侍梅姐姐委屈了你请你原谅。” 侍梅站了起来淡淡说道:“你们的体己话说完了没有何必这样快来给我解穴呢?不 过侄少爷其实你也无须这样对付我的你知不知道昨晚我虽然在你的房中点了迷香 但份量却故意减少许多只求能向你的姑姑交差便算。我倒是巴不得你能够赶来与奚姑娘相 会呢。”奚玉瑾满面通红但却不便向她解释只好不加分辩。 辛龙生向她探探一揖说道:“好姐姐委屈了你你别生气啦!姑姑面前还求你包 涵。” 侍梅这才化怒为喜噗嗤一笑说道:“侄少爷别这样不怕折煞我幺。我们做丫头的 受点委屈怎敢抱怨主人面前我替你遮瞒便是。你们还有什么体己话要说的没有?时候 不早要说可得赶快说了。” 奚玉瑾道:“侍梅姐姐休要取笑。辛公子不过跑来告诉我孟七娘的手段如何毒辣要 我小心提防这些话而已其实你也已经告诉我了。” 侍梅原是调侃的语气不料辛龙生却正正经经地说道:“奚姑娘我是还有一些话和你 说!” 侍梅笑道:“好那么我到那边等你奚小姐你不必着忙。”她跑到前头躲开辛、奚 两人当然是表示不会偷听他们的谈话令得奚玉瑾非常不好意思。 奚玉瑾红了脸说道:“辛公子送到这里已经够了你回去吧。” 辛龙生悄声说道:“我几乎忘了一件紧要的事情这个戒指给你。”说罢掏出一枚碧绿 晶莹的戒指递给奚玉瑾。 奚玉瑾满面通红推开了他的戒指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辛龙生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说道:“奚姑娘你别误会这枚戒指不过等于护身 符而已我送你戒指并没有其他意思。” 奚玉瑾诧道:“怎么这枚戒指可以作护身符?” 辛龙生道:“侍梅在等着你我不能与你细道其详了。总之你戴了这枚戒指孟七娘 就会对你另眼相觑即使你做了大招她忌的事情至少她也会饶你一命。” 奚玉瑾本待不受但见辛龙生盛意拳拳而且她一心想救韩佩瑛假如这枚戒指当真可 以作“护身符”的话对她进行的事情可是大有好处因此为了救人也就不拘小节于是收 下戒指说道:“大恩不言谢。辛公子你回去吧。”辛龙生道:“是我回去了!”“回 去”二字说得特别大声当然是说给侍梅听的。 侍梅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缓缓说道:“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话说的没有?” 奚玉瑾忽道:“辛公子我也几乎忘记了一桩事情。” 侍梅掩袖偷笑道:“是不是果然给我料个正着。奚小姐我说过的你不必着忙。” 奚玉瑾拉着了她说道:“侍梅姐这件事情我也想你知道并非说给他一个人听 的。”侍梅见她板起了脸倒是吃了—惊不敢再调侃她了。 奚玉瑾道:“我的哥哥奚玉帆如今正在洛阳的丐帮分舵辛公子你不是正要去见6帮主 的吗请你将我的行踪告诉我的哥哥叫他转告与谷啸风知道免得他挂念我!” 辛龙生似乎有点诧异说道:“谷啸风?他不是韩家的女婿吗?” 奚玉瑾道:“不错但他也是与我一道来的。侍梅姐假如啸风跑到你们那儿找我也 请你将详情告诉他。好了话说完了辛公子你回去吧。”说罢就径自前行不理辛龙生 了辛龙生只好满怀疑团的独自回去。 侍梅七窍玲珑心中已然明白几分当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却不再说什么两人加快脚 步不一会就到了那个堡垒一个髯须汉子出来向她们盘问奚玉瑾认得此人是西门牧野的 弟子濮阳坚。 奚玉瑾认得濮阳坚濮阳坚却认不得她见是两个青衣丫鬟便贼忒忒地笑道:“好俊 俏的两位小娘子你们是谁来做什么?” 侍梅心中有气冷笑说道:“你又是谁来做什么?”濮阳坚“咦”了一声说道: “好个胆大的丫头是我盘问你还是你盘问我?”侍梅道:“我来这里从来不用通报要 盘问也轮不到你来盘问我!”“哼”的一声双眼一翻不再睬他便往里闯。 在这个隐秘幽谷之中除了孟七娘这家人家之外就只有辛十四姑这一家了。濮阳坚当 然猜想得到她们是辛十四姑的丫头但因侍梅神态傲岸他碰了这么一个大钉子一口气如 何咽得下去心里想道:“我佯作不知她们的身份且给这野丫头一点难堪再说。我奉命守 门谅孟七娘也不能怪我。” 当下濮阳坚双臂—张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许我盘问我就不许你进去!”伸 手向侍梅胸前推来侍梅喝道:“你作死啦敢调戏我!”话犹未了只听得“咕咚”一声 濮阳坚四脚朝天跌了个仰八叉。原来侍梅已得辛十四姑武学真传她笼子袖中使出辛家 “兰花手”的拂穴绝技濮阳坚一来是料不到这小丫头如此了得二来又因他的“化血刀” 刚在不久之前给公孙璞破去其他武功虽然尚在但元气尚未恢复;三来又是来不及防故 此侍梅尾指轻轻一颤就点中了他的穴道。 吵闹之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丫头匆匆的跑出来问道:“什么事什么事啊侍 梅姐姐原来是你!” 这个丫头相貌甚丑一张扁干的脸孔两只招风耳倒有点像是女中的“猪八戒”。奚 玉瑾暗自好笑:“辛十四姑的两个丫头那么标致孟七娘的丫头却长得这样丑陋俗语说物 以类聚想这孟七娘也不会漂亮到哪里去怪不得韩伯伯不会爱她。” 这丫头名唤碧淇是孟七娘跟前最得宠的丫头侍梅不敢怠慢说道:“这人不许我进 去他是新来的仆人吗?”濮阳坚装作不知她的身份她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碧淇道“啊原来是你们生了误会了。他不是仆人是我们客人的弟子。”当下给 濮阳坚解了穴道说道:“你虽然是我们的客人也不该对这位姐姐无礼你知道她是谁? 她是幽篁里辛十四姑那儿来的人辛十四姑是我们主人的表姐今日之事若是给辛十四姑 知道了我们的主人还要向她赔罪呢。” 濮阳坚满面羞惭只好一声不响躲过一边。碧淇道:“两位姐姐请随我来。”带了她 们二人进入门房坐下。 碧淇与侍梅私交甚厚见她来到很是欢喜说道:“咱们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吧今 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这位姐姐是——” 侍梅道:“这位姐姐是新从江南来的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父亲还是—位秀才呢只 因家贫无奈迫得卖身养父。听说你们这边要物色—位精通琴棋诗画的侍女是以主人叫我 将她带来给七娘看看。” 碧淇道:“原来如此。这位姐姐长得很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奚玉瑾低下了头说道:“主人赐名侍琴。” 碧淇道:“从江南来这儿可真是不容易啊!侍梅姐姐你家主人也真是神通广大她 足不出户竟有本事从老远的江南把这位姐姐弄来。” 侍梅道:“是我家的侄少爷代他姑姑物色的这次趁着北归之便亲自送她回家。” 奚玉瑾的“身世”本是事先和侍梅编捧好的但说是辛龙生从江南将她带来这却是侍 梅灵机一动临时加上去的。这样一编更能自圆其说奚玉瑾心里虽然根不高兴却也只 好由她信口开河了。 碧淇道;“这真是好极了难得有这样一位聪明伶俐的姐姐到来我们也有伴了不怕 这位姐姐笑话我可是个蠢丫头什么琴棋诗画我是一窍不通的。” 奚玉瑾记得自己是个秀才女儿的身份装作羞怯怯的样子红了脸说道:“碧淇姐姐太客 气了我还得请姐姐多多指点呢。就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得和姐姐作伴?” 碧淇笑道:“你长得又好看又聪明当真是我见犹怜我们的主人哪有不收留你之 理?”侍梅噗嗤一笑说道:“一月不见碧淇姐姐居然也会掉文啦。”碧淇笑道:“有这 位知书识礼的姐姐来了我虽然是个草包也得装作附庸风雅了啊!” 侍梅见碧淇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话不觉有点奇怪以往每次她到来碧淇都是 很快的给她通报甚至直接就带她去见孟七娘的这次要在门房坐谈而且这样久还未得到 召见这是从所未有之事。 碧淇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对不住要你们久候了你们来得不巧此刻主人正 在会客。” 侍梅道:“不忙不忙我倒是巴不得多坐一会和你相聚。你们这里有两位贵客我 早已知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因此无事就不便到你们这里来了这一个多月你也没有到 过我们那边想必也是因为家中来了客人抽不开身吧。” 碧淇点了点头悄声说道:“这两个恶客实在惹人讨厌不过主人现在会的却不 是这两个魔头。” 侍梅道:“等闲之辈你家主人决计不会见他那人是谁?” 碧淇道:“韩大维父女关在这里你们想必是早已知道的了主人现在会见的就正是那 位韩姑娘。” 侍梅道:“听说那位韩小姐长得根美可惜我没见过。” 碧淇道:“等会儿她们出来要从这里经过的你可以偷看。” 奚玉瑾听说韩佩瑛就在里面的客厅心头禁不住卜通通地跳。 侍梅把嘴唇贴着碧琪的耳朵小声问道:“听说七娘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过韩大维该不 会难为他们吧?她肯让这位韩小姐出牢房来见她想必也是喜欢她的了?” 碧淇从窗口望出去看见外面没人这才小声说道:“我也摸不透主人的心意看样子 她倒是有几分喜欢那位韩小姐不过如何处置韩家父女如今已是由不得我家主人作主 了。” 侍梅道:“难道那两个恶客竟敢越俎代庖么?” 碧淇愤愤不平地说道:“岂止越俎代庖简直是鹊巢鸠占。那两个魔头表面上尊敬我家 主人实际却是把这里当作了他们的地方了。他们招朋引友把门人弟子也带了来里里外 外都有他们的人把守所以你刚才进来才会碰上那样的事情。” 奚玉瑾听了这话心头越沉重暗自想道:“如此看来要救佩瑛脱险只怕比我预 料的还更艰难呢。” 碧淇忽道:“那位韩姑娘出来了你们不要作声快来看吧。”奚玉瑾从窗口偷望出去 只见果然是韩佩瑛跟着一个丫头向她们这边走来。 且说韩佩瑛在牢房里父女相逢转眼过了两天韩大维起初本来打算绝食的见了女儿 之后打消死志开始进餐气力渐渐恢复精神好了许多。 这日父女二人偷偷商议韩佩瑛道:“爹你今天的气色似乎比昨天又好了一些可以 运功了吧?” 韩大维道:“真气已经可以开始凝聚但内功恐怕还是不能运用。” 韩佩瑛道:“只要你能够恢复武功咱们就可以选择时机冒险越狱了。” 韩大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寒毒尚未驱除净尽又受上化血力之伤谈何容易恢 复?” 韩佩瑛道:“只要他们不下毒手让咱们活着那就总会有恢复的—日。再说风声总会 传出去的说不定还会来了救星呢。” 韩大维道:“你是盼望谷啸风来救你么?”正是: 不识女儿心内苦牢中犹自盼郎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三回 物换星移情也老 暗箭明刀占鹊巢-鸣镝风云录 提起了谷啸风韩佩瑛禁不住心中一阵酸痛。她的伤心还不仅仅是因为谷啸风的移情别 恋最伤心还是她遭受了如此难堪的婚变却还不能让父亲知道。“爹爹只道我和他已经是 一对恩爱夫妻却不知我未曾过门已给人家抛弃了。唉倘若爹爹知道了*不知要如 何难过呢!”为了隐瞒*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啸风虽然本领不济但我想他是一定 会设法营救咱们的。”她说这话心里也的确是相信啸风会这样做。 韩大维叹了口气说道:“在年轻的一辈中啸风的本领也很不错了不过比起那两个 魔头却还差得很远。当然他可以找人帮忙但这个地方外人绝不会知道他又怎会找到 这里来呢?” 韩佩瑛道:“那就拖得一时算一时吧只盼能够拖到爹爹功力恢复之日——” 韩大维道:“我也但盼如此但依我看来只怕也拖不下去了。 目前他们想我投降暂时是不会下毒手再过些时他们知道 了我的决心那时即使孟七娘不肯杀我西门牧野和朱九穆也不会放过我的。” 韩佩瑛道:“这孟七娘究竟是什么人?何以她要处心积虑在这里设下巢穴将爹爹捉来? 既然如此处心积虑要害爹爹爹爹又何以相信她不会杀你?” 韩大维默然不语半响说道:“孟七娘之事迟早我会告诉你的。”韩佩瑛觉得有点奇 怪心里想道:“何以一说到孟七娘爹爹就好像有难言之隐呢?” 韩大维又叹了门气说道:“我是决计不能脱险的了但说不定你却有活出去的机会。” 韩佩瑛道:“咱们父女一同遭难要出去也只有一同出去难道他们会单独放走我吗?” 韩大维道:“你先别问其中缘故。万一你能够出去的话我要交代你一桩事情。” 韩佩瑛道:“爹爹请说。” 韩大维道:“咱们家中的宝藏是上官复的这你已经知道了。上官复是辽国人屈身做 蒙古国师副手为的是要恢复辽国这人少年之时曾经做错过一件事情但只不过是私德有 亏无伤大节。你出去之后要找着他说明宝藏因你误会而送给义军之事免得他以为是我 骗了他的。你还要去见北五省的绿林盟主柳女侠告诉她这件事的*她若是不肯相信 可以请她去问灵鹫山的青灵师太青灵师太知道上官复的—切图谋。” 韩佩瑛道:“孩儿记住了爹爹还有什么吩咐?” 韩大维道:“还有一桩事情我想也应该让你知道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么?” 韩佩瑛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妈不是病死的么?” 韩佩瑛五岁那年死了母亲那一年也正是她和谷啸风订了婚的第二年。她记得订婚之后 没多久母亲就生起病来父亲天天给她侍奉汤药可惜药物无灵回天乏术病了约莫半年 之后母亲终于撒手人寰。 韩佩瑛一直以为母亲是病死的如今听得父亲说道不是大吃一惊这才蓦地想了起来 母亲之死果然是大有蹊跷。“妈的身体素来健壮又是练过武功的女子何以无端端的生 病起来方在中年就短命死了?”她想起了有一天父亲给她吃药之时自己也在旁边母 亲忽地一声长叹摸着她的头说道:“我这病是绝不会好的了放心不下的就是瑛儿。” 父亲说道:“你要安心养病万一有三长两短我答应你亲自抚养瑛儿成*人绝不续娶 你不用担心她会给后母虐待。”母亲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我这样好我死而无怨你 也不必怨人。” 韩佩瑛想起了这什事心里惊疑不定暗自思量:“妈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莫非她当 真是给人害死的么?但若真是如此为何她又不要爹替她报仇反而劝爹爹不要怨人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父亲果然说道:“你妈不是病死的她是给人毒死的!” 韩佩瑛吓得跳起来失声叫道:“什么人毒死的?爹你快点告诉我!” 韩大维道:“你的母亲心地善良那人毒死了她她明知是谁却不愿意我给她报仇。 我本来也打算原谅那个人的但那个人千方百计设法害我如今我改了主意倒是想要你替 你妈报仇了。这个人是——”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人打开牢门的声音韩大维连忙住口只见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说道:“韩小姐我家主人想要见你请你跟我来吧。” 韩佩瑛道:“她要见我来这里好了我不离开爹爹。” 那小丫鬟低声说道:“主人有话和你说。”言下之意这话当然也只能和她一个人说的 了。牢房外面有西门牧野的弟子看守当然不是谈话之所。 韩大维道:“瑛儿主人家的好意你就去见见她吧。” 韩佩瑛见父亲吩咐她去心里想道:“也好我且听她说些什么?” 韩佩瑛虽不似奚玉瑾之攻于心计心思也并不迟钝听了父亲的话早已起了猜疑: “毒死妈的恐怕就是这儿的主人孟七娘了爹说这人千方百计毒死了妈如今又害他的 除了孟七娘还有何人?” 韩佩瑛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是跟那丫鬟进了一间密室见着了孟七娘。 韩佩瑛冷冷笑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孟七娘好似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对她凝视片刻忽地拉着她的手说道:“真像真像! 你长得和你妈简直是一模一样!” 韩佩瑛用力一摔说道:“你找我来为的就是要告诉我这两句话么?我和妈相像不 用你说我也知道。” 韩佩瑛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是练过正宗内功的女子她这次被骗遭擒武功并未消失 这一摔的力道等闲之辈定会跌个四脚朝天可是孟七娘拉着她的手韩佩瑛并不觉得对方 怎样用力自己却是挣脱不开更不用说将她摔翻了。 韩佩瑛这才知道孟七娘的武功高明之极父亲说的话一点不假她的本领至少也是不在 那两人魔头之下的。但孟七娘丝毫没有运劲反击却又似乎对她并无恶意。 孟七娘微微一笑说道:“你妈性情温和为人柔顺。你的脾气却是更像你的爹爹 不像你的妈妈。你坐下来吧我当然是还有话要和你说的。” 韩佩瑛认定了孟七娘是害死母亲的凶手挣脱不开心头火起忍不住便说道:“不错 我妈就是因为太柔顺了所以给人欺负受人害死!好你妒忌我长得和妈相像你就把我 也害死好了不必假惺惺啦!” 孟七娘怔了一怔放开了韩佩瑛的手说道:“你说什么?你以为我害死了你的母亲? 这是你爹告诉你的么?” 韩佩瑛道:“爹没有说出你的名字但我知道是你!” 孟七娘叹道:“你猜错了不瞒你说你妈讨厌我我却是喜欢她的我一直没有将她 当作敌人害死她的人不是我!” 韩佩瑛冷笑道;“你不用花言巧语骗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孟七娘道:“我用不着骗你!你想想你现在在我掌握之中我要害你易于反掌何 必骗你?至于害死*人是谁你将来自会明白!” 韩佩瑛听她说得也有道理心中半信半疑想道:“就听她说些什么吧。” 当下按下怒气坐了下来冷冷说道:“好你要和我说些什么?说吧!” 孟七娘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但你必须相信我的话才好!” 韩佩瑛道:“我要听了你的话才知道能不能相信。” 孟七娘摇了摇头说道:“你对我成见太深但我委实是欢喜你请你不要疑心我有恶 意不瞒你说我找你来就是想设法救你的我希望你听我的话去做!” 韩佩瑛诧道:“你不是这里的主人吗?你要杀便杀要放便放何须与我商量?再说你 若当真是有心放我当初又何必将我骗来?” 孟七娘道:“你是只知其—不知其二。不错我是这里的主人但此刻却是太阿倒持 以柄授人不能自主了。” 韩佩瑛恍然大悟低声说道:“你是受了那两个魔头的胁持?”孟七娘道:“还未到如 此地步但他们也只是表面对我尊敬而已对你们父女的事情却是不能由我作主了。” 韩佩瑛听她说出心腹之言不觉对她有了几分好感自思:“她肯让我知道这个秘密 莫非真的是想救我?但却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孟七娘继续说道:“我不骗你你的爹爹是我授意叫他们捉来的但并不想捉你但你 适逢其会回到家中他们当然是不能放过你了。” 韩佩瑛道:“你何以要捉我爹爹?” 孟七娘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现在我已是好生后悔 你不必细问根由了!” 韩佩瑛心里想道:“我问爹爹爹爹也不肯说莫非他们之间竟是有甚难言之隐连 我也不能知道?” 孟七娘道;“你的爹爹在他们监视之下我是决计无法救他的。你的目标较小或者我 还可以为你设法。” 韩佩瑛道:“请你把办法说给我听听。”心想:“怪不得爹爹说我可能有独自逃生的机 会看来今日之事早已在爹爹意料之中我是决意陪伴爹爹的了要走除非与爹爹同走不 过听听她的办法也是无妨。” 孟七娘道:“我想委屈你做我的侍女当然这只是一个藉口而已我会把你当作自己的 女儿一样看待的。我这样做那两个魔头一定认为我是要折磨你他们就不会阻挠了。” 韩佩瑛对她的说话虽然有了几分相信但也仍然免不了猜疑暗自思量:“纵然她说的 是真我做了她的侍女也是一生之耻!” 要知韩佩瑛的性格极为倔强决不肯轻易向人低头的这也就是她和奚玉瑾的不同之处 了。 韩佩瑛恐怕孟七娘是用花言巧语骗她受辱当下冷笑说道:“我没有福份做你女儿 我妈早已死了如今我只有爹爹我决意和爹爹生死与共!” 孟七娘只道韩佩瑛还在当她是杀母仇人不觉皱了眉头说道:“也好那你就先回去 和你爹爹商量过后再说谁是你的杀母仇人你也可以向你爹爹问个明白。” 当下拍了拍手把原来那小丫鬟叫来带韩佩瑛出去。 且说奚玉瑾与侍梅三人坐在门房等候召见陪伴她们的那个丫头是孟七娘的贴身侍女碧 淇正自说到韩佩瑛之事碧淇忽道:“那位韩姑娘出来了你们不要作声快来看吧!” 奚玉瑾从窗口偷望出去只见果然是韩佩瑛跟着一个小丫鬟向她们这边走来。 奚玉瑾心头卜卜乱跳想道:“相别不过一月佩瑛玉容清减竞至于斯想必她在这 里是受了不少折磨了。如今己证明了任天吾说的乃是谎话但却不知她对我是否尚有芥蒂于 心?” 侍梅说道:“这小丫头名唤碧波是这里出名的小淘气最得七娘的喜欢。她和我也是 很要好的可惜我现在却不便出去见她。”侍梅似乎知道奚玉瑾此行的任务故此特地出言 暗中指点示意叫她以后可以笼络这个小丫鬟。 奚玉瑾心道:“这小丫头名唤碧波—双眼睛水汪汪的倒是名副其实很有几分秀气。” 碧波眼睛最灵经过门房眼光一瞥瞧见了在窗口的侍梅和碧淇心中一喜便即拍 掌叫道:“侍梅姐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好久不见你可是把我想煞了。” 侍梅巴不得她有此一叫当下便与奚玉瑾走出房门与她相见说道:“我见你有事不 便打扰你。” 碧波笑道:“你也不是外人何须回避反正这里的事情也是瞒不过你们那边的。侍梅 姐姐你可不要忙着走啊等我送这位韩姑娘回去回头咱们叙叙这位姐姐却又是谁?” 碧淇笑道:“好教你得知这位姐姐也不是外人她就要和咱们作伴的了她是辛十四 姑特地给咱们主人从江南找来的好姐妹呢。” 碧波道:“原来如此好吧那么咱们也回头见吧。” 韩佩瑛见了奚玉瑾不由得心头一动:“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想不起来。 奚玉瑾忽地咳了几声韩佩瑛听了大吃一惊。原来韩佩瑛在她家养病之时因受了修罗 阴煞功的内伤是时常咳嗽的咳声急促数短一长奚玉瑾此际的咳声就正是模仿她的。 韩佩瑛做梦也想不到奚玉瑾也会到这里来心中惊疑不定“不知真的是她还是偶然的 巧合?只怕还是偶然的巧合吧玉瑾怎会屈身来作丫头?” 碧波与韩佩瑛走了之后奚玉瑾故意装作难以为情满面通红的样子说道:“我有点咳 嗽的小毛病刚才失仪了。” 碧淇笑道:“这有什么打紧咱们只是丫头又不是大家闺秀!”当下带了她与侍梅 进入内室拜见主人。孟七娘见了她好生欢喜。 从此奚玉瑾以丫头的身份在孟七娘家中住下接连三天孟七娘不是叫她陪下棋就是弹 琴唱曲可是却从未叫过奚玉瑾进她的卧房。 奚玉瑾也不敢向丫头打听不知那坛九天回阳百花酒究竟藏在哪儿。 奚玉瑾另外担心着一重心事韩大维给西门牧野用独门手法闭了四处经脉据西门牧野 所说要三天之后方能自解奚玉瑾不知韩大维的身体是否因此而受影响三天之*道 能够自解的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倘若这是西门牧野欺骗孟七娘的说话韩伯伯成了废人 那可就糟透了。我屈身来作丫头这一番心机也白白费了。”奚玉瑾心想。 这—天是第三天孟七娘照例又叫奚玉瑾到书房陪她下棋奚玉瑾记挂着韩大维这件事 心神不属连败两局孟七娘诧道:“侍琴你好像是有什么心事是么?否则你的棋似乎 是不该输给我的。” 奚玉瑾强笑道:“不是婢子的棋下得差而是主人的棋术比前天高明多了。” 一般人总是喜欢戴高帽的孟七娘笑道:“是么我倒不觉得呢。不瞒你说你没心事 我倒是有点心事。” 奚玉瑾道:“不知主人有何心事?可否让婢子分忧?”孟七娘道;“也不算什么大事 西门牧野说是今天回来现在却还不见他的踪影。洛阳也不知陷落了没有?听了你那天的话 我现在也有点怀疑他和蒙古鞑子恐怕真的是有勾结的了。” 说到此处忽见那小丫头碧波跑了进来。 孟七娘连忙问道:“有什么事是不是西门牧野已回来了。” 碧波道:“西门牧野没有回来倒是另一个人来了。” 孟七娘道:“什么人?你告诉他们今天我不见外客!” 碧波道:“这人不是来求见主人的他是来找西门牧野的。” 孟七娘道:“西门牧野不在你叫他滚吧!” 碧波有点诧异不解主人的脾气今天何以特别的坏心想:“好趁这机会我倒是可 以挑拨一下让主人把那些讨厌的东西都赶出去那才好呢!” 于是碧波故意慢条斯理地说道:“主人我可不敢叫他滚呢除非是你带我去否则只 怕我要吃不了兜着走!” 孟七娘怒道:“我不见客谁又能勉强我你只管叫他走!” 碧波道:“已经有人把他请进来了。” 孟七娘道:“是朱九穆么?” 碧波道:“正是。他们越来越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了好像这里就是他们自己的家一样 有人来了也不通知主人一声。” 孟七娘道:“你可知道来的那人是谁?” 碧波道:“听说是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 此言一出奚玉瑾不由得吃了一惊。 要知任天吾乃是谷啸风的舅父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人人都以为他是正人君子的奚玉 瑾当然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大弟子竟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奚玉瑾不由得心里想道“那日在韩大维家里与他相遇任天吾故意言辞闪烁想令我 疑心啸风和韩佩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并相信他们是在幽会之后私逃的他为什么要造 这个谣言呢?”又想:“他那日说得何等慷慨激昂邀哥哥去助丐帮押运珠宝给义军何以 他的大弟子今日却会跑来找两大魔头不知是不是奉他的命令?” 心念未已只听得孟七娘“哼”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任天吾的大弟子任天吾这老 *为什么自己不来?” 碧波道:“婢子不知主人要不要叫余化龙来问他一问?” 孟七娘道:“我一见他们这对师徒就忍不住心军—有气我才不愿他败了我的棋兴呢。” 碧波道:“是呀老*不来小*来了眼里又好像没有主人一样径自就去会他 们那一伙人了朱九穆他们也是岂有此理简直把这里当成他们自己的家直进直出不算还 要招朋引类有人来了也不向咱们知会—声。”碧波因为十分讨厌这班恶客恨不得主人 把他们一齐轰走。但孟七娘听了她的言语之后倒像设有刚才的恼怒而是沉吟不语了。 碧波接着说道:“余化龙已经进了朱九穆住的那间屋子我不敢叫他滚蛋主人我看 只有你撕破脸皮才能将他们‘请’走了!” 孟七娘沉吟半晌说道:“我懒得生这闲气今天暂且让他们放肆吧以后再说。” 碧波还想说话孟七娘挥手道:“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你可不得多事!”碧波只 好应了一个‘是’字退了下去。 奚玉瑾道:“任天吾是什么人?主人何以这样讨厌他们师徒?”提问之后突然装作瞿 然一省的样子说道:“婢子又多嘴了不知该不该问?”孟七娘气尚未消说道:“让你 知道也好任天吾是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真小人!以后你若是在外面行走碰上他们师徒 可得分外小心。” 奚玉瑾道:“哦。原来这样我最讨厌的就是伪君子了!”她知道孟七娘正在气头只 要给她火上加油略加挑逗就可以引得她把话都说出来。 孟七娘果然说道:“我并非不知道他是伪君子但我与他往来却是有缘故的可惜我自 以为可以利用他却上了他的大当。” 奚玉瑾装作不敢答话的神气孟七娘又道:“此事我如今已是后悔莫及不瞒你说咱 们这里弄成这个样子就是任天吾这老匹夫搞出来的!” 奚玉瑾手拈棋子轻轻的“啊呀”—声装作颇为惊讶但却不敢多话的神气。孟七娘见 她没有问自己接下去说道:“任天吾这老家伙消息也真灵通不知怎的给他知道了我 与韩大维结有梁子韩大维就是你刚来那天看见的那位韩姑娘的父亲。”她哪里知道奚玉瑾 正是为了韩家父女而来还耐心给她解释韩大维是谁奚玉瑾心里暗暗好笑。 孟七娘继续说道:“韩大维是当世的武学大师我恨他看不起我这口怨气非出不可 我也不想杀他只是想给他一点苦头吃吃要他在我跟前低下头来任天吾这老匹夫老远跑 来见我说是可以帮我达成心愿。 起初我还以为是他要与我联手谁知当真是老奸巨滑他根本就不想露面他是要假我 之手除去韩大维。” 奚玉瑾忍不住问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那么他是怎样帮你呢?” 孟七娘道“原来他是替西门牧野来和我联络的他只是个穿针引线的人他说西门牧 野想做武林盟主韩大维是他的一大劲敌不把韩大维*他就不能登上盟主宝座是以 他愿意助我合力对付韩大维把韩大维擒来任凭我的处置他不过问。 当时也是怪我不好我受了他的煽动听信了他的说话。心想西门牧野既然应允任凭我 来处置韩大维我倒是不妨与他合作。谁知这就上了他的大当了。 以后的事你到这里已有三天想必你也知道了。不错西门牧野与我联手是助我达 成了心愿将韩大维捉来了。可是西门牧野招朋引类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却也变成了鹊巢 鸠占的局面了。如今我在名义上虽然还是这里的主人实际上已是不能由我作主。 所谓‘任凭我处置’的说话也只是一句空话韩大维其实已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那 天西门牧野用重手法闭了韩大维的两处经脉将他变成废人也是事后才告诉我的。从这 件事情你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如何的为所欲为根本就不尊重我了。” 奚玉瑾听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动暗自想道:“孟七娘原来是为了韩大维的受害才 这样大的脾气奇怪她一面要折辱韩大维一面却又好似要庇护他为了力不从心受制 于人因而悲愤这是什么缘故呢?”她知道其中定有隐情不敢探问却道:“任天吾与 韩大维不知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孟七娘道:“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据我所知任天吾不过是因为有一次他到洛阳韩大 维不招待他罢了任天吾这个人心胸的狭窄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奚玉瑾是个甚攻心计、颇有见识的姑娘听了这话却是大大不以为然。 奚玉瑾暗自想道:“不错任天吾心胸狭窄这一点毫无疑问。但他为什么要陷害韩大 维内里因由却一定不会这样简单他平日假仁假义谁都以为他是个嫉恶如仇侠义可 风的老前辈却怎知背地里他又是和西门牧野这类妖人有勾搭的?现在已有许多蛛丝马迹可 以证明西门牧野是私通蒙古的奸人成语有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依此看来莫非这任 天吾也是私通蒙古的奸细?” 想至此处奚玉瑾越心惊:“他邀我的哥哥去助丐帮暗中却又派遣他的弟子来这里 和这两个鹰头勾搭不知他是有甚阴谋?糟糕糟糕倘若他真的是蒙古鞑子的奸细的话 哥哥的处境岂非甚为危险!” 奚玉瑾想到她的哥哥心中无限忧虑可是这些事情她却是不能和孟七娘说的也只 有自己焦急而已。 孟七娘此时亦是意兴索然说道:“这盘棋不必下了我想独自静坐一会你出去玩吧。 这几天老是要你陪我也把你闷坏了。” 奚玉瑾正想出去当下假献殷勤多谢了孟七娘的体贴走出书房便去找寻那小丫头 碧波。 奚玉瑾和碧波住在水香榭奚玉瑾匆匆忙忙走回去只见碧波低下头走路刚刚走到荷 塘的旁边奚玉瑾悄悄地走到她的身旁轻轻地拍她—下笑道;“小鬼头你在想些什么 心事?” 碧波道:“咦你怎么也出来了主人还在生气吗我只道她要留你解闷呢。” 奚玉瑾道:“主人正在为这件事着恼她要独自一人思想我猜她可能就是在想办法对 付那两个魔头我不敢扰乱她用神所以跑来找你。” 碧波道:“可不是吗?这件事莫说主人生气我也生气咱们这里好好一个园子都给 那些老*小*糟蹋了。哼他们简直不把主人放在眼内要来便来要去便去连我也 看不过眼。” 奚玉瑾道:“看不过眼那咱们就该想法为主人分忧呀。” 碧波道;“有什么办法好想?那两个魔头再加上一个任天吾咱们的主人虽然武功卓绝 也不能不对他们顾忌几分你我恐怕连他们的徒弟都打不过呢济得了什么事侍琴别提 气人的事了你看这花开得多好咱们不能到外面的花园子去就在这里赏花吧。” 奚玉瑾道:“赏花明天再赏不迟。” 碧波道;“咦听你这么说你倒好像有什么办法?” 奚玉瑾道:“办法是没有的但我却有个主意多少可以为主人尽点心事。” 碧波大喜道:“怪不得主人赞你聪明我想得到的只是怎样和人打架你却会动脑筋 出主意为主人分忧那敢情好呀快把你的好主意说出来吧。” 奚玉瑾笑道:“你别先替我脸上贴金这主意还不知道能行不能行呢我想任天吾叫他 的大弟子来咱们这儿和那两个魔头勾搭一定不会有好事。” 碧波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没有好事了说不定还要串通了来算计咱们呢。” 奚玉瑾说道:“我看主人忧形于色想必就是因为不知那厮所来何事而担忧。”碧波道: “唉你把我急死了你别老是东想西想还是把你的好主意说出来吧!” 奚玉瑾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假如能够知道他们商量何事也好叫主人有个提防。 但怎样才能知道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偷听他们的谈话了。” 碧波道:“对。这样简单的事情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好咱们说去就去。” 奚玉瑾道:“但恐怕不简单吧。园子外面住的都是他们的人。碧淇姐姐曾经—再告诫过 我说是以那条长廊分界咱们里面的丫头无事最好不要出去。朱九穆这老魔头和任天吾的 大弟子在他的屋子里谈话咱们跑去偷听万一给他们的人觉了岂非弄巧成拙?” 碧波笑道:“一点不难包管你不会给人现我有办法。” 奚玉瑾喜道;“我就是因为猜想你有办法才来找你商量的果然给我找对了什么办 法?” 碧波道:“就在水香榭的附近有一条地道可以通到外面的园子里的。地道的出口是 一座假山躲在假山的石洞里可以看得见朱九穆住的那间房子。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咱 们是一定可以听得见的了。” 奚玉瑾道:“这秘密他们知不知道?” 碧波“哼”了一声说道:“园子里还有许多秘密机关呢。主人又不是把他们当作可托 心腹的知己怎会让他们知道?” 于是碧波带路从那条地道钻出来躲在假山的石洞里望出去果然看见朱九穆和一个 中年汉子说话碧波悄声说道:“这汉子就是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了看来他们正在说到 紧要关头哼笑得多开心一定是在商量什么阴谋诡汁算咱们了咱们用心听吧。” 只听得朱九穆笑过之后说道:“原来你也有好消息告诉我。好那我先听你的。” 余化龙道:“还是请朱老前辈先说好让我安心.” 朱九穆哈哈笑道:“你大可以安心!既然你急于知道我就告诉你吧韩大维已经落在 我们掌握之中谅他插翼也难飞了。” 余化龙小声说道:“不怕孟七娘瞒住你们偷偷将他放了吗?”声音说得很轻幸而奚 玉瑾有伏地听声的本领距离又相当近所以还听得清楚。 朱九穆道:“牢房是我们的人看管她怎瞒得过我们何况韩大维就是给她放出去也没 有用他受了我的修罗阴煞功之伤又受了西门牧野的化血刀之伤这还不算三天前西 门牧野临走之时又用重手法整治了他他如今已是一个不能行动的废人啦!” 余化龙道:“我不解你们为何不将他杀掉那岂不是更可以放心吗?你们是不是为了顾 忌孟七娘?” 朱九穆道:“她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当然得给她几分情面不过这却不是最主要的原 因。” 余化龙道:“另外还有原因?” 朱九穆道:“另外还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想迫他投降为我们所用。第二、我们想 知道他的藏宝秘密杀了他这秘密就无从得知了。” 余化龙道:“韩大维这老家伙倔强得很恐怕不如你们所愿吧。” 朱九穆道:“不错他是宁死也不肯吐一句实话。我和西门兄已经商量好了只等西门 兄从洛阳回来请准了蒙古元帅的允许如果韩大维还是那样倔强的话我们就把他干掉!” 奚玉瑾听到这里暗暗吃惊想道:“果然给我料中这两个老魔头和任天吾这老贼都 是私通蒙古鞑子的奸细。” 余化龙哈哈笑道:“那宝藏的秘密早巳给家师知道了不但知道而且已经搬走了。两 位前辈可以不必多费心机向韩大维迫供啦。” 朱九穆大喜道:“真的吗那我可要恭喜令师了!听说这批宝藏乃是价值连城的啊!老 弟你可见过这批宝藏?” 余化龙道:“老前辈且慢恭喜我到这里正是来请你们帮忙的啊!” 朱九穆道:“宝藏已经落在令师手中还用得着我们什么帮忙?” 余化龙道:“不宝藏如今是落在丐帮手上不过却是由家师押运运去送给义军的。 押运的人除了家师之处还有丐帮的两位香主另外还有一个奚玉帆这奚玉帆乃是百花 谷奚家的传人本领也相当不错的。” 朱九穆—拍桌子说道:“这批宝藏决不能落入义军之手!” 正是: 干戈犹未息夺宝又纷争。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四回 阴图劫宝联双恶 欲晤良朋屈己身-鸣镝风云录 余化龙道:“是呀这批宝藏当然不能让它落入义军之中是以家师才差遣弟子前来请 两位前辈鼎力相助。” 朱九穆道:“令师要我如何效劳?” 余化龙道:“乔装匪徒半路截劫!” 朱九穆哈哈笑道:“好主意果然是好主意!但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要和令师交手了 么?” 余化龙笑道:“不错家师正是要两位前辈和他合演这一出戏而且还要演得逼真一些 决不能让丐帮的人起了疑心。到时请老前辈不必客气出手狠些押运的人只留—两个活 口回去作见证就行了。家师也准备带点儿彩好证明他是力抗不敌无可奈何才让这批宝 藏给你们抢去的当然在向家师下手之时那可就得请老前辈稍有分寸了。” 朱九穆笑道:“这个不劳令师嘱咐我自理会得到。令师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我也不 能只是让他受伤到时我也拼着披红挂彩请令师不必客气刺我一剑。这样既可保全令师 面子又更足以证明令师是力战而败了!” 余化龙大喜道:“这就更好了我回去禀告家师一定依计而行事成之后咱们三一 三十一的平分这批宝藏。” 奚玉瑾听到这里又惊又怒心里想道;“想不到谷啸风的舅父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串 通两大魔头要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他们准备只留一两个丐帮弟子做活口那么岂 不是要连我的哥哥也都杀了。” 朱九穆道:“多谢令师美意不过我必须把话说明这批宝藏恐怕不能按照令师之意 三一三十一的平分呢。” 余化龙道:“家师但求两位前辈鼎力相助两位前辈若要多分一份我想家师也不会争 执的。”心里却在暗暗地咒骂:“这老魔头果然厉害我们有求于他他就乘机要挟了。” 朱九穆哈哈笑道:“老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令师恐怕还未知道这批宝藏之事 是已经通了‘天’的!” 余化龙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叫做通了天的?” 朱九穆道:“韩大维家中有价值连城的宝藏早已给蒙古国师打听到了他们怀疑这批 宝藏是别人寄存在韩大维家里的。是以他们之志倒不在乎这批宝藏更重要的是知道宝藏的 来历。对啦说到这里我倒要问问你了令师可有所知么?” 余化龙道:“家师并未与弟子说及此事待弟子回去再问家师。” 朱九穆继续说道:“蒙古国师虽不在乎这批宝藏但他既然知道咱们也就应该做得漂 亮些了!” 余化龙道:“这是应该的。”心中却在暗暗咒骂。 朱九穆继续说道:“我们既然瞒不过国师劫了这批宝藏之后最好是原封不动拿回去 献给他他当然不会全要的就算作是犒赏的话至少也要分回三成给咱们这批宝藏价值 连城咱们每份纵然是各得一成也已经是大富之家了令师徒立下这场大功国师也自然 会禀告可汗将来蒙古人得了天下功名富贵何求不得令师徒的前程就更是无可*了。” 余化龙起初听说他们师徒这一份只能分到一成这一成之中*当然要占大份那么 分到他的名下就很有限了心里本来是甚不愿意的但后来听到了朱九穆以功名利禄相诱 心中不禁怦然而动想道:“是呀蒙古兵强马壮看这情势天下唾手可得我将来的好 日子还长着呢又何必和他斤斤计较?”这么一想于是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就这样办 吧弟子回去禀告家师。” 朱九穆看了看天色说道:“日头已经过午西门牧野怎么还不回来他说过今天一定 回来的你不等他么?” 余化龙道:“弟子恐怕出来大久会惹起丐帮的疑心请朱老前辈转告西门先生也是一 样。” 朱九穆道:“这里的事必须有一个人主持我恐怕要等西门兄回来之后方能进行咱 们刚才所说的计划。” 余化龙道:“押运宝藏的队伍每天最多走八十里至一百里路西门先生就是明天回来 也还赶得上。” 朱九穆道:“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起见最好还是请令师设法在路上拖延 时候走得更慢一些。” 余化龙应了一个“是”字说道:“时候不早那么弟子告辞了。” 奚五瑾偷听了他们准备劫夺宝藏的阴谋不由得心乱如麻想道:“哥哥处境十分凶险 但我在这里却不能抽身跑去告诉他怎么办呢?”要知这座堡垒有那两大魔头的人重重把守 奚玉瑾要想逃跑谈何容易?何况她若逃跑的话韩大维父女无人相救处境也是一样的凶 险。 正自心烦意乱之际只听得脚步声响朱九穆送余化龙出来了。 碧波在奚玉瑾耳边悄悄说道:“咱们回去吧。”奚玉瑾恐怕他们还有什么机密的话要在 分手之时才说想要再等—会。就在她踌躇未决之际忽听得铮铮铮一片声响朱九穆突然 用“刘海洒金钱”的暗器手法向她们躲藏之处撒出了一把金钱! 原来奚玉瑾因为心情紧张不自觉的身躯颤抖衣裳与假山的石壁摩擦出了轻微的 抄沙声响。朱九穆送客出来从假山侧面经过刚好给他听到了。 她们二人藏在假山洞里朱九穆瞧不见她们隐隐听见沙沙的声响不觉起了疑心: “是一只小老鼠还是有人躲在里面?”他不能断定又不想打草惊蛇于是不动声色的突然就 用一把铜钱向她们藏身之处打去。 铜钱碰着山石出一片铮铮声响有七八枚铜钱给山石碰落但也还有三枚铜钱打进 洞里来。这山洞甚狭窄是只能容得两人藏身的奚玉瑾无法闪避只好使出“弹指神通” 的功大双指疾弹铮铮两声把两枚钱镖弹开但还有一枚她没弹着碧波伏在地上只 觉微风飒然那枚铜钱从她颈背擦过碰着了岩石这才“铮”的一声跌了下来。 碧波忍着疼痛连忙一按石壁上的机关把暗门打开待到朱九穆赶来她们早已在地 道里了。那道暗门关上之后从外面看去乃是一片光滑的石壁若非精通机关削器之学的 大行家决计看不出其中秘密。 朱九穆出钱镖之时心里想道:“里面倘若有人钱镖打不着他也非得把他吓出来 不可!”哪知却不见有人进去一看也没有现老鼠不觉惊疑不定:“难道我自己听错 了?” 余化龙道:“朱老先生可是怀疑洞中有人埋伏?”朱九穆道:“不错我刚才分明听得 有声响的。” 余化龙道:“不会有人这样大胆吧?”朱九穆沉吟半晌说道:“但也不可不防我们 刚才说的事情若是给人偷听了去只怕会破坏了咱们的计划请你回去告诉令师把押运的 路线改一改防患未然。同时我这里也小心戒备在这几天决不许孟七娘的人出去!”他 已经疑及这山洞里可能藏有机关是孟七娘派来的丫头偷听他们的谈话了。 余化龙道:“孟七娘毕竟是这里的主人倘若你们阻拦不了那又怎样?”朱九穆道: “阻拦不了那就派人跟踪他监视他。孟七娘本人我想她是不会出去她还要守着她的老 巢呢。”余化龙笑道:“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只要不是孟七娘亲自出马派出的几个小丫 头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奚玉瑾和碧波从地道出去回到了水香榭这才松了口气。碧波摸摸颈背伸了伸舌头 笑道:“好险好险!刚才好在我是俯卧若是仰卧的话给钱镖割破喉咙这条小命恐怕 就保不住了。”说到此处突然觉得奇怪问道:“侍琴姐姐我听得是三枚钱镖打进来的 为什么你没有给钱镖打着?” 奚玉瑾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小鬼头心思好细!”当下笑道:“说来侥幸那两枚 钱镖刚好碰着我头上的银簪银譬都几乎给它打落了呢。” 碧波道:“原来如此我还只道你是身怀武功不让我们知道呢。幸好你没给打着这 老魔头的功夫好生了得你瞧我只是给他的铜钱擦了一下就好像给小刀割着一般皮破血 流了。” 奚玉瑾连忙装出吃惊的神气叫道:“哎呀你别动让我给你裹伤。”碧波笑道: “这一点伤敷上金创药就行了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 忽听得有人说道:“你们两个干了什么事情来了?碧波是谁打伤你的?”奚玉瑾抬头 一看只见孟七娘分花拂梆正自花间的一条小径向她们走来。 碧波道:“我正要禀告主人我们刚刚偷听了朱九穆和那姓余的谈话。” 孟七娘皱起眉头说道:“碧波你也太大胆太淘气了。”奚玉瑾道:“这不关碧波 小妹子的事是我出的主意我恐怕他们密室聚谋有所不利于主人因此请碧波带我去偷 听的。” 孟七娘道:“你们给现了没有?”碧波道:“没有。那老魔头出钱镖也不过只擦 伤了我的皮肉我们马上就从地道逃走了地道的秘密也没有给现。”孟七娘这才松了口 气问她们偷听到了一些什么。 碧波一五一十的将偷听来的密谋告诉主人孟七娘“哼”了一声说道:“他们要干的 果然不是好事!不过这却与我无关你们也不必多理闲事了。”奚玉瑾好生失望但也只好 与碧波一同应了一个“是”字。 孟七娘跟着说道:“侍琴我正有事情找你你跟我来碧波你自己回去敷药吧以 后可不许这样胡作非为了。” 奚玉瑾只道孟七娘是找她下棋不料孟七娘却把她带进了卧室。奚玉瑾还是第一次进入 孟七娘的卧房心中不觉惴惴不安想道:“她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连最得宠的碧波都不 许在旁呢?” 进入了孟七娘的卧房奚玉瑾定睛一看忽然现了一件物件令她又喜又惊。 只见在当眼之处的一张小几上端端正正的摆着那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这正是奚 玉瑾这几天来日思夜想想要盗取之物。 奚玉瑾一喜之后接着一惊暗自思量:“难道是她对我已经起了疑心为什么她要把这 一坛酒拿出来让我看见?” 孟七娘和颜悦色地说道:“侍琴你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奚玉瑾忐忑不安侧着半边身子坐下说道:“婢子恭听主人吩咐。” 孟七娘道:“难得你我有缘你虽然只是来了三天我与你却是一见如故我没有女儿 你就当作我的女儿吧。”奚玉瑾道“婢子不敢。” 孟七娘一皱眉头随即笑道:“你是秀才的女儿琴棋诗画样样精通有你这样一个 聪明的干女儿只怕我还没福消受呢。从今之后你不必以奴婢自居了!” 奚玉瑾这才亲亲热热叫了—声:“干娘。”说道:“多承干娘错爱侍琴只好恭敬不如 从命了。” 孟七娘眉开眼笑的将她搂在怀里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侍琴不是我夸赞你 你的确是讨人欢喜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和你也是很有缘的。” 奚玉瑾莫名奇妙心头“卜通”一跳想道:“她说的难道是辛龙生?但辛龙生可不是 ‘这里’的人呀。” 孟七娘道;“你还记得那位韩姑娘吗你刚来那天见过她的?” 奚玉瑾又是一惊不知孟七娘是否故意试探她的口气当下小心翼翼地说道:“记得。 那天碧波带她出来我本来应该回避的不料却碰上了干娘可是怪我不懂规矩么?” 孟七娘答道:“我非但不怪你我还要请你帮忙我做‘件事呢。” 奚玉瑾道:“干娘言重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请干娘吩咐就是。” 孟七娘道:“韩姑娘对你似乎很有好感她也记得你呢。” 奚玉瑾道:“那天我只是看见了她可没有和她说过话。” 孟七娘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说你和她有缘份呢这位韩姑娘对我颇有误会对这里 的人她也是谁都不理睬的可是自从那天见了你之后她已是接连两次向碧玉、碧铰打听过 你了。”碧玉、碧钗是孟七娘的另外两个丫头替孟七娘每天送饭给韩大维父女的。 奚玉瑾暗暗吃惊想道;“佩瑛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向人打听我呢!这岂不是要弄 出破绽来吗?” 心念未已只听得孟七娘已是继续说道:“她问你是不是新来的又夸赞你长得秀气。 碧玉告诉她你皆得琴棋诗画她听了更是喜欢又问了许多关于你的身世的事情知道你是 秀才女儿她还替你惋惜呢。” 奚玉瑾佯作不满说道:“碧玉也太多嘴了。” 孟七娘道:“那位韩姑娘虽然没说出来但是我知道她是一‘定喜欢见到你的。” 孟七娘继续说道:“我也很喜欢那位韩姑娘我想让你们见上—见今天你就替碧钗送 饭去给她吧。” 奚玉瑾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干娘何须与女儿客气?” 孟七娘道:“你顺便带一壶酒去劝韩老先生喝韩姑娘倘若问你这是什么酒你也不 妨告诉她这是九天回阳百花酒。” 奚玉瑾又喜又惊喜者是她梦寐以求不知如何才能够偷得到手的药酒如今竟是得来 全不费功夫!惊者是不知孟七娘是真心还是假意万一是试探她的这就糟了。 但这是求之不得的良机奚玉瑾虽然惊疑不定也是不愿错过。当下大着胆子决定一 试极力按下一颗跳动的心装作漫不经意地问道:“那位韩老先生不是给西门牧野用独门 手法闭了穴道的么?不知他能不能喝酒?倘若他连口也不能张开我要劝他喝酒也是无从 劝起的了。” 孟七娘道:“今天是第三天他的穴道纵然尚未解开不能说话酒总是可以喝的。当 然这也必须得他甘心愿意才成否则以他的功夫你就是强迫他喝也是不行这就是我为 什么要请你去劝他的原因了。韩姑娘对你很有好感你善言相劝劝得动韩姑娘韩姑娘也 就会帮忙你劝她父亲了。” 奚玉瑾道:“婢子拙于言辞不知如何相劝?”翼玉瑾已是恨不得马上把酒送到韩大维 手中但为了恐防孟七娘起疑故此仍是装作不识此酒的功效。 孟七娘道:“你不要多疑这酒对韩大维是有益无害的如果是毒酒的话我还会叫你 去劝他喝吗?” 奚玉瑾初时听见孟七娘一开口就叫她不要多疑心头不禁“卜通”一跳听下去才明白 她是这个意思连忙赔笑说道:“婢子怎敢如此疑心?” 孟七娘皱眉道:“我叫你今后不必以奴婢自居你又忘了。好你这就去吧你对他们 父女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会明白的。” 此时已有一个丫头把托盘拿进来盘中有一海碗稀饭两式小菜。孟七娘取出一个酒壶 亲自斟满了一壶九天回阳百花酒郑重的交给了奚玉瑾。 且说韩佩瑛那日见过了孟七娘之后满腹疑团心里想道:“听孟七娘的口气害死我 母亲的乃是另有其人那是谁呢?嗯只怕是孟七娘故意骗我的吧?好在这件事爹爹本来就 想告诉我的我回去一问爹爹就知道了。” 哪知她回到牢房叫了一声“爹爹”竟然听不见韩大维的回答。 韩佩瑛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伸手去探父亲鼻息见父亲尚有呼吸这才稍稍放心。当 下将父亲扶起仔细视察也没有新受毒的迹象只觉父亲的脉搏有点异乎寻常的跳动。韩 佩瑛对家传的内功心法已经颇有造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父亲是给高手封闭了两道经脉 此时正以本身深厚的内功自行打通奇经八脉。 自行打通经脉这是十分艰难的事情韩大维正在运功之际莫说他不能够说话就是 能够说话韩佩瑛也不敢令他分神只好尽自己所能用本身真力助父亲运功。 韩佩瑛的功力当然是和父亲相差甚远但也不无帮助在这三天之中除了每日二餐 韩佩瑛要停下来喂她父亲吃点东西之外其余的时间两父女都是在静坐运功以求尽快打 通经咏。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时分韩大维深深地吸了一门气忽地张开了眼睛说道:“瑛 儿辛苦了你啦!”比西门牧野预料的时间提早半天打通了经脉。这是因为西门牧野没有把 韩佩瑛的功力估计在内的缘故。 韩大维刚刚打通经脉精神尚未恢复韩佩瑛不敢*父亲她本来想问是谁毒死母亲 的事情只好暂时按下。 韩大维却在记挂着她去见孟七娘之事能够说话之后便即问道:“瑛儿孟七娘和你 说了些什么?” 韩佩瑛道:“爹爹我先告诉你一件喜讯。” 韩大维道:“是孟七娘要放你么?” 韩佩瑛道:“她是说过要设法放我但我现在说的喜讯却是另一桩。” 韩大维说道:“另外还有什么喜讯?” 韩佩瑛道:“我看见孟七娘的一个丫头很像是奚玉瑾。” 韩大维道:“奚玉瑾?她怎么会跑来这儿而且做了丫头呢?” 韩佩瑛道:“女儿也是这么想但那丫头不但身材举止像奚玉瑾而且她还用动作暗示 她是奚玉瑾。昨天我问了送饭来的那个丫头她说这是一个新从江南来的丫头来了还没有 几天的这种种可疑的事实加在一起除了是奚玉瑾还有谁呢?她这个人很有点小聪明、鬼 门道的不知她是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混了进来但女儿相信不会看错。” 韩大维道:“你以为奚玉瑾是来救咱们的吗?” 韩佩瑛道:“她与女儿情如姐妹不是为了搭救咱们她又何必冒这危险?”心里有点 奇怪爹爹何以多此一问? 韩大维道:“瑛儿我有一件事情忘记问你你大喜那天你这位奚姐姐可有来喝你的 喜酒。” 韩佩瑛为了恐防老父伤心故此谎言骗父说是已经和谷啸风成了亲的此时听得父亲 这样一问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心酸。幸好牢房光线黯淡韩大维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韩佩瑛忍住心中的酸楚强笑说道:“爹你忘记了这次把我送往扬州完婚是没有通 知任何宾客的吗?咱们既然没有请帖给她她怎么会来?” 韩人维道:“奚玉瑾住的百花谷离扬州不远我以为她自己会来的男家也没有请她 吗?” 韩佩瑛道:“没有。”心里暗暗奇怪:“爹爹何以这样问我难道他已听到了什么风 声?” 韩大维道:“这么说她和谷啸风是未相识的了?” 韩佩瑛心头“卜通”一跳说道:“我没有问过啸风不过他们都是扬州人认识也不 稀奇爹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韩大维道:“奚、谷两家上代有点过节但这内里因由你是不宜知道的。啸风或许知 道或许不知道如果他没有和你说你就不必问他。” 韩佩瑛松了口气心想:“他们上一代的事情这可就与我无关了但这件事情想必啸 风和玉瑾都未知道否则他们也不会那样好了。” 韩佩瑛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何况她又正有着更要紧的事情盘亘心中因此虽然有点 好奇也没有再问下去。韩大维继续说道:“因此你和奚五瑾虽然是如同姐妹但对她也还 要提防一点的好。” 韩佩瑛答了一个“是”字说道:“爹你元气未复歇一会吧。” 韩大维道:“孟七娘和你说一些什么话你还没有告诉我呢。这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你 不告诉我。我怎能安心?” 韩佩瑛只好说道:“她要我做她丫头我不答应。” 韩大维道:“她是想用这个法子放你出去吧?” 韩佩瑛道:“她是这么说但女儿可不能相信她的说话。” 韩大维道;“不她这话倒是可以相信的但你不愿意做她的丫头这也是应有的傲气 我不怪你另外她还说了一些什么?” 韩佩瑛忍不住说道:“她说她对妈很有好感她还说可怜我的妈呢。我不相信!爹到 底毒死妈的是不是她?” 韩大维吃了一惊道:“你这样问过她了?” 韩佩瑛道:“不错我问过她她不肯承认!” 韩大维呼吸紧张问道;“她怎么说?” 韩佩瑛道:“她说害死妈的另有其人但我问她是谁她又不旨说!爹你告诉我吧 究竟是谁?” 韩大维沉吟半晌说道:“我本来是怀疑一个人的但现在仔细一想又现了一个老 大的疑窦我倒是不敢断定了。” 韩佩瑛道:“爹你心目中怀疑的是谁就告诉我吧。” 韩大维道:“好但此事说来话长——”正要说出那人的名字忽听得轻轻的脚步声响 随即听得外面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和看守的人说话。 韩大维悄声说道:“孟七娘的人来了这个丫头的武功很有造诣恐怕至少不亚于你。 咱们小心一些那件事情待她走了再说。”原来韩大维虽然已成了半个废人但他的武学 见识却还是高人一等的是以一听这女子走路的脚步声对她的本领就已经略知大概。 来的这人正是奚玉瑾。 且说奚玉瑾奉了孟七娘之命送饭给韩大维父女另外还有一壶“九天回阳百花酒”。 奚玉瑾是个善用心思的女子虽然是喜出望外但也还不能不有点疑心暗自想道:“孟七 娘虽说过这壶酒决不是毒酒但也难保她不是骗我的。我还是试一试的好。”走进了花间小 径四顾无人便拔下了头上的银簪*酒壶中一试如果酒中有毒的话银簪就会变色 的。 奚玉瑾取出银簪一看只见银譬光辉如故色泽丝毫不变这才放下了心。当下取出辛 十四姑的那包药粉倒入壶中据辛十四姑所说这是能治化血刀之伤的药粉溶化在“九 天回阳百花酒”之中功效更大辛十四姑的行径处处像个世外高人此次又费尽心神替她 策划救人之事是以奚玉瑾对孟七娘还有疑心对辛十四姑却是半点也没起疑。 今日看守牢房的人恰好又是西门牧野的弟子濮阳坚。 濮阳坚认得奚玉瑾是那日新来的丫头那口奚玉瑾是侍梅送她来的濮阳坚吃过侍梅的 大亏却不知奚五瑾的本领还在侍梅之上他见了奚乇瑾不觉有几分恼怒也有几分欢喜 心想:“这丫头长得真还不错哩!好今口没人陪她且待我将她消遣消遣!”上前拦住奚 玉瑾。 奚玉瑾道:“碧钗姐姐没空七娘叫我替她送饭你快开门吧。” 濮阳坚眯着眼睛道:“且慢七娘叫你送饭为何又多了一壶酒?” 奚玉瑾道:“酒菜都是主人叫我送的怎么样?” 濮阳坚有意刁难淡淡说道:“没怎么样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罢了。平时只是送饭的 为何今天又多了一壶酒呢?” 奚主瑾道:“我怎么知道你要知道?问我的主人去!” 濮阳坚冷笑道:“你拿七娘欺压我么?你知道你要进牢房可还得求我开门么?我奉师 父之命守牢房我就有权检查你送的酒菜嘿嘿多了一壶酒我可不能让你马上进去 了。” 说罢揭开壶盖闻了一闻叫道:“好香好香韩大维不能喝酒那小姑娘谅也不 懂喝酒这洒给我喝了吧。”拿起酒壶作势就要喝酒。 奚玉瑾大吃—惊喝道:“放下!”提起一双筷子向他脉门点去。筷尖恰恰就要触着 他的手腕之际蓦然一省:“不行我可不能显露出我的武功叫他起了疑心更要误了大 事了”心念电转之间筷子已是改“点”为“敲”轻轻的在濮阳坚举手腕上敲了一下。 其实濮阳坚虽然是狐假虎威对这儿的主人到底还是有几分顾忌的。他作势喝酒只是 戏弄奚玉瑾而已奚玉瑾这一出手倒令他真起疑了。 奚玉瑾外貌清秀文弱不是武学的大行家绝看不出她有武功。濮阳坚已经知道她是辛 十四姑送来的丫头懂琴棋诗画来给孟七娘解闷的。是以他那天虽然吃了侍梅的亏却还 敢于将奚玉瑾刁难就是因为看不出奚玉瑾的武功比侍梅更强的缘故。 奚玉瑾的筷子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敲濮阳坚并没感到疼痛但心中已在起疑:“她刚才 筷子的来势分明像是点穴莫非我是走了眼子?但她又似乎是丝毫没有内功究竟她懂不 懂武功呢?对这一壶酒为何她又要如此紧张呢?” 濮阳坚因为*不在倒是有点怕吃眼前之亏于是说道:“我和你开开玩笑的你别 当真好吧你既然不知其中缘故待我向七娘问了明白再让你进去吧。” 奚玉瑾生怕夜长梦多只可捏个谎话说道:“主人说牢房潮湿怕他们父女生出病来 所以叫我送酒给他们喝喝好去湿气今后还要送呢。” 濮阳坚道:“你既知道为何你不早说?” 奚玉瑾道;“为了这点小事你就与我刁难我气你不过所以偏不告诉你。” 濮阳坚道:“好那么我向你赔礼这酒菜就让我给你送进去为你代劳算作将功赎 罪罢!”说吧伸手就要来接奚玉瑾拿的托盘。正是: 屈身为婢缘何事各逞机心酒一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五回 薄命佳人遭陷害 痴情公子苦相随-鸣镝风云录 奚玉瑾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不敢有劳大叔。” 濮阳坚装作讨好的神气说道:“要的要的牢房潮湿霉气甚重对你这样如花似 玉的小姑娘实不适宜还是让我来吧。”口里笑嘻嘻地说手上已是突然加了—把狠劲把 那托盘夺了过来。 到了这个地步奚玉瑾当然是非得显露武功不可了。可是濮阳坚亦已有了提防奚玉瑾 一指点向他脉门的“关白穴”濮阳坚左手反字五拍右手把那托盘抛了山去。 奚玉瑾若要抢接托盘势必给濮阳坚的小擒拿手法反刁虎口。好个奚玉瑾在难以兼顾 的情形底下当机立断衣袖一挥使了一股巧劲恰好在那刚刚飞出手去的托盘边沿轻轻一 拂托盘改了一个方向去势缓了许多“当”的一声响轻轻落在地上。 托盘落地的那一刹那奚玉瑾已是缩回手指与淮阳坚硬对一掌。濮刚坚原来的功力本 来是在奚玉瑾之上幸亏他在不久之前给公孙璞破了“修罗阴煞功”元气大伤未曾恢复。 双掌一交奚玉瑾身形一晃淮阳坚却已是禁受不住“登登登”的接连退了三步。 濮阳坚这才知这小丫头身怀绝技本领非凡“啊呀”‘声刚要唤人奚玉瑾身手何 等矫捷再一指点出闪电般地点了他的穴道这一次濮阳坚是避不开了。 奚玉瑾回过头来只见托盘剐刚跌下酒壶倾侧壶盖也揭开了。幸好壶中的酒不过倒 出了少许奚玉瑾连忙盖上酒壶再回过头来整治濮阳坚。 奚玉瑾在他身上搜出了牢门的锁匙将他推到墙角放了下来让他倚墙而坐。濮阳坚 不能动弹任凭她的摆布若不细察看起来就好像在倚着墙壁打嗑睡的神气。 奚玉瑾心里暗暗祈求请天神佛保佑想道:“只要求得半个时辰没人现我们就有逃 生之望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在这半个时辰之内千万别让人来!” 奚玉瑾的算盘是这样打的:她知道韩大维的内功极其深厚“九天回阳百花酒”可以解 “修罗阴煞功”的寒毒酒中所下的药粉据辛十四姑所说是能治“化血刀”之伤的而 且见效甚快。倘若是真的话那么以韩大维的内功造诣在半个时辰之内至少可以恢复四 五分功力加上她和韩佩瑛二人即使孟七娘不便出头帮忙他们三人已是足以胜得了朱九 穆和西门牧野那班弟子了因为西门牧野去了洛阳尚未回来这正是千载一时的良机。 韩大维父女听得外面有打斗的声音正自惊疑不定忽听得轧轧声响牢门打开奚玉 瑾走进来了。 韩佩瑛被囚了几天眼睛已习惯于牢中的黑暗隐隐认出送饭进来的这个小丫头正就 是那天所见的那个令她起疑的丫头。 韩佩瑛惊疑不定。心想:“她若是孟七娘的丫头为何又与濮阳坚打架?”禁不住便即 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奚玉瑾放下托盘打开一扇窗子让阳光透进牢房抹掉了脸上的化装说道:“佩瑛 你不认得我了么?” 韩佩瑛又惊又喜失声叫道:“瑾姐果然是你!你怎么来的?” 奚玉瑾道:“说来话长咱们出去之后慢慢再讲韩伯伯你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么?” 韩大维沉声说道:“解开了怎么样?” 奚玉瑾喜道:“这就好了请你赶快把这壶酒喝下不消半个时辰你就可以恢复几分 功力了。” 韩大维道:“是什么酒?” 奚玉瑾道:“是我家自酿的九天回阳百花酒。” 韩佩瑛更是喜出望外连忙说道:“爹爹不必多疑这九天回阳百花酒的确是能治修罗 阴煞功之伤的。”韩大维微有诧异说道:“你怎么知道?”韩佩瑛道;“孩儿已经试过 了。” 要知韩佩瑛这次的婚变是瞒着父亲的韩大维只道她是在结婚之后得到谷啸风之助 以少阳神功医好了她的伤。却怎知道他的女儿是在半路上被奚玉瑾抢去是奚玉瑾用九天回 阳百花酒医好她的。 韩佩瑛情知父亲业已起疑心想:“反正是瞒不过爹爹的了。”说道:“爹爹其中原 委也是说来话长请你把这酒喝了再说!这的确是女儿喝过的九天回阳百花酒功效十分 灵验的。” 韩大维道:“我知道百花谷的九天回阳百花酒能治修罗阴煞功之伤但这酒我不能喝!” 韩佩瑛大为焦急说道:“为什么?” 韩大维道:“奚小姐这酒是孟七娘叫你送来的么?” 奚玉瑾道:“不错。”韩大维又道:“这么说是孟七娘要你来救我的了?”奚玉瑾再 次答道:“不错。”韩大维面色一沉说道:“我宁死也不领孟七娘的恩惠!”韩佩瑛道: “爹爹你不是和我说过——”韩大维道:“叫你有机会不可放过但我本人可不能领孟七 娘的情!” 奚玉瑾道:“韩伯伯你错了。” 韩大维道:“什么错了?” 奚玉瑾道:“孟七娘并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这酒本来就是我的。” 奚玉瑾这两句话说得十分含蓄但韩大维却是一听就懂当下淡淡说道:“哦这么说 来我喝这酒乃是领你的情而不是领孟七娘的情了。所以这酒我是喝得的?” 奚玉瑾又是着急又是着恼暗自想道;“怎的韩伯伯对我也似乎是成见颇深在这样 紧张的当儿他还要夹缠不清不肯喝酒?嗯难道是韩佩瑛把我横刀夺爱之事告诉他了?” 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而上一红尴尬笑道:“韩伯伯言重了我和佩瑛交情非比寻常怎 说得上领情二字?”韩大维见她神色很不自如心中更是起疑。 韩佩瑛不知就里大为着急连忙劝道:“爹爹我知道你不轻易受人恩惠但奚姐姐 和咱们等于自己人一样这酒当然是喝得的爹爹你不要固执了!” 韩大维心里想道:“奚、谷两家的冤仇与我无关瑛儿虽然是谷家的媳妇她也不该向 我报复吧?何况瑛儿的伤也是她治好的她不向瑛儿报复想不至于对我下毒手的。” 韩佩瑛见父亲沉吟不语又再劝道:“爹爹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女儿着想吗? 爹爹只有你恢复了几分本领女儿才有指望可以脱险啊!” 韩大维瞿然一惊心里想道:“不错为了瑛儿着想冒这个险我倒是值得试一试。” 韩大维道:“好奚小姐多谢你冒险教我我领你的情了。”接过了奚玉瑾递过来的 酒盅一喝而尽。 奚玉瑾恐防药力不足正要再斟第二盅酒忽见韩大维面色大变血红的双眼瞪着她 奚玉瑾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韩大维哼的一声反手一掌已是扣着了奚玉瑾的脉门 韩大维乃是当世有数的武学大师虽然身受两种邪派毒功之伤对付奚玉瑾仍是游刃有余。 奚玉瑾给他扣着了脉门浑身酸软动弹不得只见韩大维左掌举了起来就要朝着她的天 灵盖拍下! 韩佩瑛莫名其妙这刹那间给吓得呆了!一时不知所措失声叫道:“爹爹不 可!” 韩大维喝道:“好狠毒的丫头!快说是孟七娘叫你下的毒还是你自己干的?”韩佩 瑛大惊叫道:“什么酒中有毒?” 话犹未了奚玉瑾只觉韩大维的手掌冰冷突然把手—松“咕噜”一声就倒下去了。 奚玉瑾一片茫然待至看见韩大维倒下这才醒悟辛十四姑交给她的那包药粉乃是毒 药! 韩佩瑛一探父亲鼻息只觉气若游丝呼吸尚未断绝但手足却已冰冷了。韩佩瑛又惊 又怒霍地跳了起来喝道:“奚玉瑾你要啸风我也把他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爹爹?”她本来不敢相信奚玉瑾会用这等卑鄙的手段害她父亲的但眼前的事实却是不由 她不相信。一怒之下说出活来自难免口不择言也顾不得伤了对方的心了。 奚玉瑾这次冒了生命的危险屈身来做丫头想不到人未救成反而害了韩大维又给 韩佩瑛误会落得个如斯结果奚玉瑾当然也是难过之极又是惊恐又是伤心! 韩佩瑛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奚玉瑾我如今才算认得你了你没有话说了 么?你的武功比我高你上来吧!你害死了我的爹爹不妨将我也害了呀!” 奚玉瑾好像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定了定神叫道:“不不是我害的!” 韩佩瑛喝道:“是谁害的?” 话犹未了忽听得有人说道:“我知道是谁害的!”“当”的一声那一壶酒给一颗石 子打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孟七娘已是进了牢房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了。 孟七娘一见韩大维已经倒在地上顿足叫道:“我还是来迟了一步!”蓦然回过头来 一掌向奚玉瑾打去骂道:“你虽然不是主凶也是帮凶饶你不得!” 韩佩瑛叫道:“谁是主凶问明白了再处治她不迟!”此时韩佩瑛倒是有几分相信孟七 娘了但她听了孟七娘的话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却是不忍见奚玉瑾便即丧命。 学武之人遭逢危险护卫自己乃是出于本能。 奚玉瑾知道孟七娘的厉害在这性命俄倾之间倏地一个移形换位使出了浑身本领 双掌斜挥与孟七娘的单掌相抗。 孟七娘知道奚玉瑾懂得武功但只道她的武功乃是辛十四姑姑侄临时传授的大约只会 一点皮毛而已并未看出她的武功其实已是颇有造诣因是她以为只是信手一击就可以取了 奚玉瑾的性命的这一掌虽然狠辣却并非用尽全力。 但虽然如此奚玉瑾以全力相抗也还是禁受不起只听得“蓬”的一声奚玉瑾给她 的掌力震翻跌了个仰八叉。但也幸亏孟七娘未出全力奚玉瑾虽然跌倒却未受伤。 孟七娘一掌没有打死对方倒是颇出意料之外当下越认定了奚玉瑾是辛十四姑派来 的“奸细”怒意更增。 韩佩瑛失声叫道:“七娘且慢!”孟七娘道:“内里因由我全都明白无须再问!” 这即是说她已无须留下活口盘问口供决意要杀奚玉瑾了! 奚玉瑾刚刚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只觉微风飒然孟七娘已是一指点出所点的 方位正是她胁下的“愈气穴”。冷笑说道:“念在你陪我下几天棋给你一个全尸吧。” 孟七娘的点穴手法又快又狠又准奚玉瑾即使全神应付也是决计躲避不开何况此际 她刚刚在跌了一跤之后爬起来便给孟七娘攻个措手不及! “愈气穴”是人身三十道死穴之一奚玉瑾心头一凉只好闭目待死! 奚玉瑾以为必死无疑不料事情却出她意料之外她只觉胁下一麻稍微有点疼痛但 却只像给蚂蚁叮了一口似的并没受伤当然更不会死了。 原来奚玉瑾的内衣袋中藏有辛龙生送她的那枚戒指孟七奴的指尖刚好触及这枚戒指。 孟七娘心念一动指头一曲改点为勾把奚玉瑾袋中的戒指勾了出来她的内力已到收 随心的境界是以虽然触及了“愈气穴”奚玉瑾也只是微感酸麻而已。 孟七娘见了这枚戒指怔了一怔“噫”了一声说道:“原来你与辛龙生已有白之约 看在我表侄的份上今日饶你不死。你给我滚开从今之后切莫让我再见到你!我只能饶 你一次滚开!”一把抓着奚玉瑾的背心将她摔出了门外。 原来孟七娘虽然与辛十四姑面和心不和但对辛龙生却是十分疼爱的。辛龙生自小和她 投缘在她的家中的时候比在姑姑那儿更多这枚戒指就呈孟七娘送给他准备给他作订婚 的聘物的。 奚玉瑾被她摔出了门外就好像给一股大力提了起来又轻轻放下似的。脚跟着地心 十一片茫然。 误会又加上了误会她想要辩解可是孟七娘正在气头话已经说得十分决绝她能够 从容听她解释吗?韩大维眼见不能活了那毒酒又正是她给韩大维喝的韩佩瑛正在伤心之 极的时候又能够听她从容分辩吗? 奚玉瑾正在—片茫然踌躇未决之际忽听得耳边好像有人低声说道:“快走快走! 迟就来不及了!”。 奚玉瑾吃了一惊游目四顾墙角只有一个给她点了穴道的濮阳坚这是什么人在和她 说话呢? 心念未已忽然听得有人哈哈大笑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脸老人已经在角道的入口 之处出现来的正是西门牧野。 在西门牧野的大笑声中奚玉瑾又听得刚才那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快走朝 东!”听这声音竟似有些熟悉。 西门牧野笑声一收说道:“侍琴姑娘果然身怀绝技但却因何老是难为我的徒儿?” 说话完全是针对奚玉瑾的显然他也未现那人。 有一种功夫名为“天遁传音”属于“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之一。普通的“传音入密” 功夫只能把声音送到远处声音可以透过障碍。例如在门外说话能令深藏在屋内的人听 见。但“天遁传音”则仅是对方一人才听得见说话的人必须把声音凝成一线方能送入对 方耳朵。所以能够练这种功夫的人必定也是内功高明之士。 奚玉瑾家学渊博曾经听过她的父亲和朋友谈论知道有这种功夫但却从未见过。此 时方始恍然大悟原来是有高人在暗中保护她。这人不敢露面本领可能是不及西门牧野 但已是远在奚玉瑾之上了。 又玉瑾含冤莫辩本来心意踌躇不知是走好还是不走的好如今西门牧野已经来到 又有人催她快走在这情形底下奚玉瑾无暇考虑只好走了。 西门牧野喝道:“往哪里走!”铮铮两声弹出两枚钱镖一枚打向奚玉瑾后心的“风 府穴”一枚打向他的徒弟濮阳坚。 奚玉瑾正自纵起尚未跃上屋顶人在半空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已是无法躲避。 濮阳坚“啊呀”一声跳起来叫道:“*不要放过这臭丫头!”原来西门牧野分别打 出两枚钱镖功用却是恰好相反打向濮阳坚的那枚钱镖乃是替他解穴的。 忽听得“当”的一声一只酒盅从牢房里掷出把西门牧野的那枚钱镖打落。酒盅是铜 做的比一枚铜钱做的份量当然是要重得多打落了钱镖余势未衰濮阳坚正在跑上去指 手划脚的向奚玉瑾喝骂给这个酒盅打个正着登时额角开花血流满面。 孟七娘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冷冷说道:“西门先生你不知道侍琴是我的丫头么?”要 知孟七娘是个性情高傲的人西门牧野与朱九穆这些人在她家里喧宾夺主她早已是不能容 忍的了此时情知决裂难以避免当然只有挺身而出。 西门牧野怔了一怔随即又哈哈笑道:“想不到七娘竟会纡尊降贵跑到牢房来了。不 错打狗要看主人面但我未曾打着你的丫头你们主仆却已伤了我的徒弟我的徒弟有何 不是我倒想向七娘请教呢!”孟七娘冷笑道:“好呀你是要给你的徒弟出气是不是?” 西门牧野道:“不敢。”孟七娘淡淡说道:“多谢四门先生不予追究那就请吧。” 西门牧野非但不走反而迈前两步冷笑说道:“比这样的事情更重大的都有呢此许 小事自是不值一提。” 孟七娘柳眉一竖厉声说道:“西门先生你要追究什么?” 西门牧野道:“请问七娘来此贵干?” 孟七娘一声冷笑说道“这是我的家我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管得着么?” 西门牧野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说过把韩大维交给我看管的为何你又插手?” 孟七娘纵声笑道:“西门先生自称君子不怕人笑甩了下巴么?我可没有这样厚的脸皮 自命君子我只是一个气量狭窄的女人。我就是讨厌你们在我这里多事我就是偏偏要管 你怎么样?” 西门牧野阴恻恻地说道:“不敢怎样七娘既然一定要管那就只好请七娘抖露两手给 我们瞧瞧了。” 孟七娘道:“哦原来你是要较量我了!”西门牧野出一声长啸傲然说道:“正是 这样。” 在他们二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之时奚玉瑾早已跳上屋顶翻过了墙头无暇听他们 的争吵了。 孟七娘与西门牧野交手胜负如何暂且按下不表。先说奚玉瑾的遭遇。 →→独家连载:潇湘书院← 孟七娘这座堡垒倚山修建叠叠重重恍若迷宫。奚玉瑾来此三日每天都是陪七娘下 棋对堡垒的形势甚是陌生也不知怎样走才能脱险。蓦地想起那人提醒她“朝东”于是 不假思索的便往东走。 往东走果然是走对了她刚刚翻过墙头只见朱九穆正自西面匆匆跑来。 朱九穆是听得西门牧野的啸声赶来赴授的是以虽然看见奚玉瑾在东面逃跑却也无暇 拦她。 奚玉瑾是已经在牢房里抹掉了化装的朱九穆认出了她放她逃走心里又有点不甘 当下就揭了一叠瓦片向她打去。 只听得哗啦啦一片声响也不知是哪里飞来的一块石头把这叠瓦片打碎了。朱九穆心 头一凉:“原来孟七娘在这里还伏有高手应援。”此时他已听得西门牧野与孟七娘高呼酣斗 之声一来是无暇去理会奚玉瑾二来也是没有把握胜得过这个打碎瓦片的人与奚玉瑾联手。 于是只好高声叫道:“你们快来拦截这个丫头。” 奚玉瑾跑进园子有两个人已经向她跑来一个用剑一个空手。另外述有三四个人 转眼就可到来。奚玉瑾以寡敌众必须战决当下便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向右而的那个 汉子攻去。 那汉子是练有铁砂掌功夫的高手骈指可洞牛腹但看见奚玉瑾突然向他撞过来也不 觉吃了一惊。 要知孟七娘在一般不知她的底细的人的眼中乃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连西门牧野 和朱九穆二人对她也不能不有几分顾忌的。这两个人是西门牧野的党羽在江湖一不过是二 流角色当然更是不敢得罪孟七娘了。 他们听了朱九穆所传的命令不能不去追赶奚玉瑾但奚玉瑾突然向他攻来之时他们 就反而有所顾虑了下手大重恐怕会伤了奚玉瑾的性命出手太轻又怕给奚玉瑾伤了。 这汉子抱定了“不为己甚”的心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只好横掌当胸暂取守势。 奚玉瑾先当孟七娘的丫头因为怕给她看出底细当然不能携带兵器她那柄随身的青 钢剑早已交给辛十四姑代为保管。她的本领虽然胜过这汉子许多但若用空手破他的铁砂掌 却也不是三招两式所能做到。 好个奚玉瑾在这关键的时刻当机立断突然一个转身移形换位倏然间就到了另一 个汉子的身旁。 这汉子手持双剑正合奚玉瑾使用奚玉瑾喝声“撤剑!”出手如电向这人臂弯的 “曲池穴”点去。这人只道坐山观虎斗不料奚玉瑾突然就欺到身前冷不防只觉手腕一 麻双剑已是到了奚玉瑾的手中。 有铁砂掌功夫的那个汉子见到同伴倒下这才大吃一惊知道这个丫头的本领远远在他 想象之上但后悔已经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已是唰的一剑向他刺来喝道:“你的心地不算太坏饶你不 死!” 一剑穿过这人的掌心破了他的铁砂掌功夫立即反身跃出。 此时又有六七个人6续来到看见奚玉瑾伤了他们两个同伴哗然大呼纷纷拥上。有 人叫道:“西门先牛已经和孟七娘在里面动手了咱们无须顾忌!” 奚玉瑾见对方人多不敢恋战当下使出了奚家独门的百花剑法双剑展开身似水蛇 游走剑花错落却似落英缤纷。这班人的功夫还不及刚才那两个汉子只听得“哎哟哎 哟!”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七个人中有五个给奚玉瑾用剑刺着了穴道。 奚玉瑾刚脱重围忽听得又有人喝道:“小丫头休得撒野!”只见两个人腾身越过假 山向她追来奚玉瑾见了这两人的身手也不禁吃了一惊! 奚玉瑾认得其中—个是西门牧野的二弟子郑友宝另一个却不知是谁。但听他那一声大 喝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显然是内功的造诣还在郑友宝之上。 奚玉瑾在孟家三口听得碧琪、碧波等通晓武功的丫头谈论知道郑友宝的功夫儿有在 濮阳坚之上在濮阳坚未给公孙璞打伤之前奚玉瑾曾经和他交过手兄妹二人联手方能 占得上风倘若单打独斗奚玉瑾自问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功夫胜过濮阳坚的郑友宝和另一个武功更强的人追来奚玉瑾当然只有逃跑的份儿 了。园中人影幢幢西门牧野的党羽、门人都已闻声赶至和郑友宝一起的那个汉子提 着一柄明晃晃的锯齿刀更是就要追到奚玉瑾的背后了。 忽听得“卜”的一声一颗石子在奚玉瑾左斜丈余之地落下那个人以为同伙出的暗 器不以为意。奚玉瑾却是心念一动:“莫非暗中保护我的那个人指示我逃跑的方向么?” 奚玉瑾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忽见迎面有一座高逾数丈的假山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又在 她耳边说道:“钻进去!” 本来前无上路后有追兵躲进假山洞的话那就等于给敌人瓮中捉鳖了但奚玉瑾既 然无路可逃而且她也相信这个人不会让她卜当于是不假思索的便钻进去。 刚刚踏进山洞只听得“蓬”的一声一块火石头从假山上滚下来封住了洞门。这座 假山上的石头足用人工堆砌布成景致的受到震动滚下一块石头并非奇事。郑友宝等人根 本想不到是有人暗中捣鬼但对奚玉瑾来说却是出现了奇迹了。 奚玉瑾人吃一惊之后忽然现洞中有光亮原来来捉拿奚玉瑾的人有好些是拿着火 把的火把的光从石头缝隙中透进来隐隐照明了这个山洞。这个山洞竟然是和一条地道相 连的。奚玉瑾走到地道的尽头也有一块大石封住洞口奚玉瑾试一试用山推它石头应手 滚过一边钻出洞门已经是在园子的外面了。 此时西门牧野的手下正在假山前而大呼小叫有人试若要搬开封洞的大石又怕奚玉瑾 在洞里把暗器打出来扛着大石那就不易躲避了。有人叫道:“不用这样费力用烟灌进 去熏这臭丫头待她晕过去了这还不手到拿来。” 又有人说道:“不好万一这丫头气绝而亡岂非没了活口朱先生是叫咱们将她活擒 的。” 刚才和郑友宝同在一起的那个人名唤祝大由乃是大名府祝家庄的少庄主祝家以十八 路锯齿刀刀法名闻武林家中子弟世代相传多以保镖为业。 这祝大由本来是一家镖局的镖头给西门牧野拉拢来的。此人较有见识见那大石头封 住洞口心里起疑暗自想道:“怎的会有这样凑巧之事这丫头刚刚钻进去这块火石头 就掉下来封住洞口?而且按常理来说这小丫头也不该如此之笨躲进山洞里上等待人家瓮 中捉鳖。嘿莫非这山洞另有机关?而这小丫头也另有同党在暗中策应?”想到这层便即 和郑友宝说道:“你在这里指挥他们搬石搜人我和言兄到外面察看。说不定这小丫头已逃 到外面去了只有这样双管齐下才可以但保不让这臭丫头跑掉。” 祝大由所料不差此时奚玉瑾已是钻出洞口到了园子外的树林中了。 奚玉瑾松了口气心里想道:“暗地里帮忙我的这个人是谁呢?他似乎有什么顾忌不 敢露面但却一定是非常熟悉这里情形的人否则他焉能知道这个山洞的秘密?”葛地想起 一个人来:“对了一定是他!”想起此人不由得脸上一阵阵烧。 奚玉瑾想起的这个人不用说是辛龙生了孟七娘是辛龙生的表姑他熟悉孟家的情形自 是意料中事。 奚玉瑾看了看那枚戒指这戒指是孟七娘从她身上掏出来又给她戴上的。这枚戒指救了 奚玉瑾一命但此际奚玉瑾见了这枚戒指却是不禁大感尴尬。 “辛龙生或者是出于一番好意我却因此受了孟七娘的误会这样的‘恶作剧’也未免 令人太难堪了。”“嗯莫非辛龙生本来就有这个意思藉这戒指向我表明心事?”奚玉瑾 想至此处不由得心烦意乱。 忽地隐隐听得似有脚步声向她追来奚玉瑾只道是辛龙生心里想道:“我是应该向他 道谢还是责备他呢?他救了我的性命我是应该感谢他的。可是这枚戒指唉看来我只 好坦白告诉他我已另有了意中人才能打消他的痴心妄想了。” 奚玉瑾刚刚脱下戒指准备交还给辛龙生猛听得一声大喝:“臭丫头往哪里跑!”回 头一看只见两个大汉已然追到其中一个正是刚才和郑友宝同在一起的祝大由另外一个 也并不是辛龙生。 奚玉瑾收起戒指拔出双剑上前迎敌祝大由道:“言兄你给我掠阵提防这臭丫头 还有同党。”锯齿刀扬空一闪便向奚玉瑾斩来。奚玉瑾使了一招“玉女投梭”右手的青 钢剑笔直刺去只听得“咔嚓”一声火花飞溅断了两口锯齿但奚玉瑾的剑却给锯齿刀 锁住。 原来祝大由的锯齿刀另有一功可以用来锁拿刀剑那些锯齿就像白森森的牙齿一般 剑刃一给咬住除非功力远胜对方否则就定然要给对方夺出手去。 奚玉瑾能够以一柄普通的青钢剑削断两枚锯齿功力实在不弱。但与祝大由相比却还 是逊了一筹。祝大由喝声“撒剑!”刀锯往下一按“卡”住了剑锋一股内力就像波浪般 冲击过来震得奚玉瑾虎口热。 奚玉瑾也算见机得早一觉不妙立即把有手的青钢剑往前一送一个退步抽身跟着 把左手的剑交给右手随手又是一招“叠翠浮青”。 奚玉瑾本来是使单剑的失掉了一柄剑法更见轻灵这招“叠翠浮青”尤其是“百花 剑法”中最为灵幻的一招一使出来但见青光闪烁飘忽不定祝大由莫测虚实倒也不 敢太过轻敌冒进未攻先守退了一步。 奚玉瑾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原来她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剧战之后气力业已不加 对方刚才已得了先手倘若乘胜追击强攻硬打的话或许她可以刺伤对方但这一柄剑也 必将给对方又夺了上那时双手空空如何抵敌。 对方失了一个机会奚玉瑾立即先制人使出了一派进手的招数。百花剑法乃是剑法 之中姿势最为美妙的一种使到紧处端的有如落英缤纷春花葳蕤。以一个美貌的少女 使出了这套百花剑法更是悦目无比难以言宣。 祝大山那个姓言的同伴在旁边看得呆了不由得赞道:“剑法妙人儿更妙!祝兄手下 留情最好是把她生擒了吧。” 祝大由此时已看出奚玉瑾气力不加的弱点笑道:“要擒她又打何难?”笑声中刀法登 时一变反守为攻。一口气横斫八刀直斫九刀迫得奚玉瑾连连后退。 祝家的锯齿刀法有“外八路内九路。”**七十二招交织成一面严密的刀网敌人 稍一不慎就有被封闭在刀网之内的危险。 奚玉瑾的轻功造诣甚佳能够躲在刀网之外身法已算得是轻灵的了但在对方外八路 内九路的快刀疾砍之下也是只有连连后退的份儿招架都感为难。 眼看奚玉瑾就要给他迫到一棵参天大树的下面后退已无上路。祝大由跨上一步哈哈 笑道:“小姑娘还要打吗?我呆真舍不得伤你呢!”不料笑声未已脚底突然一滑几乎 摔了一跤。 原来在这千钧一之际有—颗松子恰好滚到他的脚下他跨上—步脚尖踏个正着 那颗松子也怪好像本身具有向前滚动的力量似的祝大由骤吃一惊脚步就踉舱了。 奚玉瑾身手何等矫捷一见有机可乘立即便是反手一剑只见青光闪处一支血箭喷 射出来祝大由的肩头给她刺了一个窟窿。 在旁观战的那个家伙这才大吃一惊连忙收起怜香惜玉之心上前助战。这人名叫言 秉钩使的是链子锤能够在三丈之外飞锤击敌。 奚玉瑾见他来势急猛闪过锤头横剑一削只听得“当”的一声剑锋削着了铁链 铁链没有削断剑锋却损了一个缺口。这人的气力比奚玉瑾大得多。 奚玉瑾拂腰一扭摆脱了铁链的缠绕抽出剑来一个移形换位剑锋朝着祝大由刺去。 祝大由正在裹伤大怒喝道:“好狠的丫头我不取你的性命你反而要取我的性命了 好我拼着受朱九穆的责备非杀你这个臭丫头不可。” 祝大由凶性大就似负了伤的野兽一般抡起了锯齿刀狂斫猛斫狂劈但他—臂受伤 气力究竟是弱了许多奚玉瑾疾退五步挡了两招觑得一个破绽唰的一剑刺去这一剑 对准了祝大由的小腹若给刺个正着祝大由性命堆保。幸亏言秉钧来得及时链子锤从二 上之外打来奚玉瑾听得背后风声无暇伤敌只好先行避开。 言秉钧不知有人暗中捣鬼只道祝大山当真是伤在奚玉瑾的剑下的此时见她剑法精妙 越不敢轻敌心里想道:“若是不能生擒也只好将她打死了!” 祝大山业已裹好了伤与言秉钧联手左右夹攻两人都已改变心思下手绝不留情 一柄锯齿刀一对链子锤盘旋飞舞不消片刻已把奚玉瑾困在核心。 奚玉瑾的本领本来在他们二人之下此时以一敌二形势口是闪险之极尚幸祝大山一 臂受伤否则她更足难以支持了。 再过片刻奚玉瑾气力不加身法渐见迟滞好几次遇着险招几乎受伤。祝大山狞笑 道:“捉着了这个丫头我非得将地尽情的折磨一番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奚玉瑾又惊又急心里想道:“我绝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上。倘若无法拼个两败俱伤我 只好自尽了。” 对方越迫越紧奚玉瑾已是力不从心正想回剑自刎忽地—阵风吹过一颗松子掉下 无巧不巧正好落在言秉钧的头上言秉钧突然觉得天灵盖好像给一块石头打着似的痛得 他几乎晕了过去奚玉瑾喜出望外趁势一剑削掉了言秉钧的左手两指言秉钧的链子锤 抛出“卜通”跌倒。 祝火山恐防她再施杀手只好挺身上前掩护同伴将奚下瑾挡住。他一臂受伤刀法 仍在横斫八刀直斫九刀内八路外九路的锯齿刀法展开织成了一面刀网奚玉瑾想在 急切之间冲杀出去却也不能。 可足祝大由毕竟也是因为只有一条手臂好使内八路外九路的锯齿刀法严密非常繁复 无比使起来极为吃力渐渐便有点封闭不住露出破绽了尚幸奚玉瑾心神未定一时未 能看出。 但祝大由已是大起恐慌满肚皮的气心里想道:“这鬼丫头分明不是我的对手我却 莫名其妙的给她刺了一剑言秉钧更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在紧要的关头自己摔了一跤 受了重伤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们二人联遥糊里糊涂的输给个黄毛丫头还有何面目 再见武林朋友?” 祝大山遮拦不住又是生气又是惊惶正想舍弃同伴独自逃跑忽听得有人喝道: “臭丫头胆敢戏弄了我我非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不可。”人未到掌先呼的一掌 便从三丈之外打来掌风竟是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来的这人正是四门牧野的二徒弟邓友宝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方才搬开了那块大石头钻 进假山洞里方始现奚玉瑾已从那条秘密的地道逃跑因此也是满肚子的气。 郑友宝的“化血刀”功夫尚在他的大师兄之上奚玉瑾即使是在平时也打他不过何况 此际是在连番剧战之后。斗了一会八觉那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胸门闷头昏眼花使 出来的招数已是章法大乱。 言秉钧爬了起来定了定神越想越觉奇怪叫道:“郑大哥这鬼丫头有点邪门你 可得提防她的暗算!” 郑友宝哈哈笑道:“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还能够逃得出我的掌心吗?怕她什么暗算?哎 哟哎哟!”笑声突然变作了叫声。 原来他话犹未了忽地又有一颗松子掉下来打着了他的额角。打着额角比打着天灵盖 好得多他的功力也比言秉钧较为深厚是以尚未至于晕倒但额角肿起了一个瘤亦已是 疼痛难当了。 这颗松子无风自落比刚才那颗松子来得更是占怪言秉钧登时省悟喝道:“暗箭伤 人算得什么好汉?有胆的就滚下来吧!” 大笑声中一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正是辛十四姑的侄儿辛龙生。正是: 螳螂休得意黄雀正相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六回 旧怨难消来助阵 新知虽好忍寒盟-鸣镝风云录 奚玉瑾心里想道:“果然是他。”她早已料到是辛龙生但在这危险之极的关头突然 见他出现也还是不禁又惊又喜。 郑友宝等三人见跳下来的是个红唇齿白的少年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却是不禁大为吃惊 了。 辛龙生笑道:“我早就在这里了你们现在才知道吗?嘿嘿你们自己睁着眼睛做瞎 子却来怪我!几枚松干和你们戏耍戏耍你们就当作是‘伤人的暗箭’。岂不令人笑掉 大牙!哈哈你们何以不抱怨自己的本领不济呢?你们说我不算得是英雄好汉不错我从 来不敢以英雄好汉自居但我倒想请问你们你们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却又算得是 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郑友宝恃着有化血刀的毒功虽然吃惊还是欲图一逞受了他的奚落怒气上升喝 道:“我不与你斗嘴看掌!” 辛龙生笑道:“你的掌法我早已见识过了。”郑友宝一掌打去忽见千龙生的指头正对 着他掌心的“劳宫穴”这“劳宫穴”正是练他们这门功夫所要顾忌的穴道之一倘若给对 方戳破真气渲泄最少也要耗损二年功力。当然倘若是换了寻常的人与他交手他练有 闭穴的功夫对方的指力戳不破他的掌心给他点着也是无妨。们现在他已见过辛龙生的 本领辛龙生用一颗松子都可以打得他额头起瘤那么真正动起手来指力可以洞穿他的 掌心想必也非难事他如何还敢冒险尝试。 郑友宝也算得是个不大不小的武学行家一见对方出指的手法乃是上乘的点穴功夫大 惊之下连忙收掌退了一步。 辛龙生笑道:“你不是要较量我的本领吗?为什么不打来呀难道当真是只叫我‘看掌’ 吗?哈哈你的手掌有什么好看?” 郑友宝欺身侧袭辛龙生侧目斜睨傲然不动待得郑友宝来得近了这才一指翘起 指尖对准他肩头的“肩井穴”“肩井穴”倘被戳破琵琶骨断了多好武功也将变成废 人郑友宝迫得又赶忙收掌连退两步。 郑友宝接连几次变招辛龙生任他双掌盘旋飞舞指尖总是对准了他的要害穴道郑友 宝每一次都是不得不自行缩手连连后退。 奚玉瑾在旁看得又惊又喜心里想道:“听说江南的武林盟主文逸凡文大侠外号铁笔书 生点穴的功大天下无双如今得见他的衣钵真传的手法果然是名不虚传!” 辛龙生大笑道:“你只是后退那还较量什么?”郑友宝大叫一声:“罢了罢了!” 扭头就跑! 祝大由、占秉钧二人身上受伤见辛龙牛武功如此高强眼看郑友宝就要抵敌不住早 已打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主意。郑友宝一退他们便跑跑得还在郑友宝的前头。 辛龙生喝道:“好都给我滚吧!”一记劈空掌打出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其实对方已 经“滚”了无需加上这掌他加上这掌乃是有意在奚玉瑾跟前炫耀自己的内功的。 只听得“蓬”的一声言秉钧因为受伤较重刚刚醒转过来脑袋尚自感到一阵阵晕眩 给这劈空掌力一震双眼黑登时跌倒骨碌碌地滚下山坡郑友宝将他抱起和祝人由 二人没命飞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辛龙生哈哈笑道:“痛快痛快!”也不去追回转头来却对奚玉瑾施了一礼说道: “小可来迟累奚姑娘受惊了!” 奚玉瑾只得裣衽还礼说道:“多蒙辛公子两番相救感激无似。”当下掏出了那枚戒 指杏脸微红递给了辛龙生。 辛龙生道:“这枚戒指奚姑娘就留下吧。”奚玉瑾面色一端说道:“我不能要这戒 指我也无福承受你这戒指。这不是孟七娘给你的吗你应该留待他日送给一个比我好得 多的女子的。”她说“无福承受”话中之意已是点明了自己有了意中人了。 辛龙生道:“哦孟七娘已经告诉了你这戒指的来历。”奚玉瑾点了点头说道:“不 错。所以我决不能要你这枚戒指你也不该随便拿孟七娘给你的戒指送与我的。” 辛龙生满面通红赔笑说道:“奚姑娘请别见怪我我是因为恐怕奚姑娘遭受危险 孟七娘喜怒无常拿不准她什么时候会下毒手。她的脾气一旦作起来无人可以解救。 我又不能随侍在侧只只有这枚戒指才才可以——” 奚玉瑾道:“我明白只有这枚戒指可以救我一命它确实也救了我的命了。多谢公子 的好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不过它已经救了我的命现在对我则已是没有用处了我也 不配要你这样珍贵的礼物。所以还是请公子收回去吧。” 辛龙生接过戒指甚是尴尬只好将它收了起来又是羞惭又是失望。但转念一想: “无论如何她对我仍是有好感的。即使她真的另外有了意中人此事还是大有可为。”于 是貌作毫无芥蒂微笑说道:“多谢奚姑娘能够谅解不予责怪这我就放心了。但此地不 宜久留咱们还是赶快上山吧。”奚玉瑾一来是因为辛龙生对她有救命之恩;二来也有—些 事情想要问他于是便与他作伴一路同行。 辛龙生好像知道奚玉瑾的心思说道:“这次的事情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 奚玉瑾道:“不错。我本来足要去救韩大维的性命的想不到反而害了他。” 辛龙生道:“此事早已在我意料之中韩大维的脾气倔强之极他不肯向孟七娘屈服 我的表姑迟早是会杀他的。韩大维也是当世有数的人物响当当的好汉子。可惜我却没有 办法救他。” 奚玉瑾道:“不不是孟七娘杀的。他喝了我送去的九天回阳白花酒不料酒中却下了 毒。” 辛龙牛道:“哦你是说韩大维尚未毙命只是中毒吗?原来我的表姑还未舍得杀他。 又不知要用什么法子折膳他了。但他们二人的睥气彼此都是不肯迁就对方韩大维这条性 命只怕迟早都会送在孟七娘手上。” 奚玉瑾本来以为辛龙牛知道他的姑姑暗中下毒的事情是以想等他自己说出来不料辛 龙牛却一直把凶手当作是孟七娘奚玉瑾忍不住说道:“不这毒药不是孟七娘放的下毒 的另有其人。” 辛龙生惨然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孟七娘?九天回阳百花酒不是她拿给你叫你送去 的吗?” 奚玉瑾一想那一坛酒藏在孟七娘房中多日若说是孟七娘下的毒当然也有这个可能 但她与孟七娘相处三口孟七娘一心想要维护韩家父女的心情她是了解的而且在她现韩 大维中毒的时候那一副又是伤心。又是震怒的神情决不是可以伪装得来的。 奚玉瑾思量半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相信是孟七娘下的毒手。什么缘故我却是 说不上来。” 辛龙生道:“那么你以为是谁?” 奚玉瑾只得说道:“我来的时候你的姑姑交给我一包药粉说是解化血刀之毒叫我 放在九天回阳百花酒之中可救韩大维的性命的。” 辛龙生大为诧异说道:“有这样的事吗那么你是疑心我的姑姑了?” 奚玉瑾道:“我本来不该疑心你的姑姑的可是倘若不是孟七娘的话那就当然是她了 辛公子你不会怪我说得直率吧?” 辛龙生现出一片茫然的神气似乎是对他的姑姑亦已有了疑心过了一会说道:“既 有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你会起疑。但我想应不至于是姑姑下的毒手吧我常常听得她说:韩 大维是她最尊敬的—位朋友的说不定她给你的那包药粉真的是化血刀的解药但孟七娘 却另外放了毒药进去那就不是我姑姑的药粉所能解了。” 奚玉瑾叹口气道:“这件事情实是令人百思莫解但韩大维已是决计不能再活也就 不必追究谁是凶手了。”这儿句话显然还在怀疑辛十四姑辛龙生当然是听得懂的。 辛龙生自己也不觉有点疑心但仍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见得韩大维就必死无疑吧?” 奚玉瑾道:“我闯出来的时候西门牧野这老魔头已经在和孟七娘动手了朱九穆这老 魔头也正在匆匆赶去。孟七娘双拳难敌四手如何保得住韩大维的性命?”这话说得更是分 明她既然认为孟七娘是保护韩大维的那么下毒杀人的凶手不是辛十四姑还能是谁? 辛龙生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两大魔头固然厉害我表姑的本领也并不差 此际她们表姐妹只怕是早已会面了她和孟七娘联手何惧那两大鹰头?”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你姑姑也来了么?” 辛龙生道:“不错正是因为她已来了所以我才不敢露面的。”奚玉瑾道:“为什 么?”辛龙生道:“我已经和她说过这次回来是不准备到孟七娘这儿的我、我不想给 她知道。”似乎颇有难言之隐理由显然不够充分。 奚玉瑾不想刺探人家**也不想在这小问题上纠缠下去当下说道:“如果救得出韩 家父女的性命我就安心了但你的姑姑会帮忙孟七娘吗?” 辛龙生道:“我的姑姑和韩大维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不会见死不救的就只怕救了出来 之后表姑仍是不肯放过他。” 奚玉瑾道:“孟七娘是否一定要把韩大维置于死地这个我不敢说暂且不必管它但 韩大维可是已经身中剧毒的啊!” 辛龙生道:“我的姑姑和我的表姑都是精通药物之学的高手如果是我表姑下的毒我 的姑姑就能解毒只要她不阻拦。” 奚玉瑾道:“何以你怀疑是孟七娘下的毒呢?” 辛龙生叹道:“这是一段情孽。我的表姑和韩大维本来是一对情侣后来不知怎的。韩 大维乃外娶了妻室。表姑因爱成仇誓要向韩大维报复韩大维的妻子就是她毒死的。” 韩、孟这段故事奚玉瑾曾经听辛十四姑说过但说孟七娘毒死韩大维的妻子这却还是她第 一次得知。 奚玉瑾道:“这些事情都是你的姑姑告诉你的吧?” 辛龙生道:“不错但我相信她不会骗我的。” 奚玉瑾忽地感到一股寒意心里想道:“辛十四姑对侄儿也说谎话而且居然骗得侄儿 相信这人也真是太可怕了!” 其实辛龙生口里说是相信姑姑心中却是着实有点思疑了。 他蓦地想起一什事情那天他出来私自给奚玉瑾送行回家之后本来是准备姑姑问她 的出乎意外姑姑却什么也没有说但一连两天脸亡都没有现过笑容神色十分阴沉可 怖。 侍梅是奉了辛十四姑之命送奚玉瑾到孟七娘家里做丫头的。有话吩咐在先不许让她 侄儿知道因此主人虽然没有怪责但侍梅已是忐忑不安这晚失手跌落了—个茶杯这茶 杯乃是绿玉所造十分名贵跌在地上有了一条裂痕侍梅自然更加惶恐了。 辛龙生感侍梅之情替她解窘笑道:“幸没有打碎这点裂痕请巧手匠人修饰肉 眼一定看不出来。” 辛十四姑而色一沉忽然拿起玉杯用力一摔“当啷”一声玉杯碎成八块侍梅大 惊失色连忙跪下磕头请罪。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这是我自己打碎的与你无关。”辛龙生也是惊诧不已禁不住 问道:“姑姑这玉杯还可以用呀为什么要摔掉它了?” 辛十四姑好像是泄了一口怨气似的“嘿嘿嘿”干笑几声森然说道:“有了裂 痕还要它作什么?嘿嘿这个脾气我倒是和你的表姑相同。” 辛龙生想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得思疑不定:“为什么姑姑不让我知道奚姑娘这件事情 昨天晚上要用黑酣香令我熟睡?是怕我阻挠她利用奚姑娘来救韩大维的计划呢还是另有 原因?她说的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有了裂痕就不能要了这恐怕不单单是指那个玉杯 吧?” 蓦地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掠过:“姑姑才貌双全为什么她也终身不嫁?莫非她也是像表 姑一样为韩大维害了单相思?只不过表姑敢把心事告诉她她却是什么人都瞒住。她说她 那一点脾气与表姑相同莫非也就是指对韩大维而言的?奚姑娘疑心是她在酒中下毒只怕 并不是空穴来风了?”想至此处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奚玉瑾也是有着她的心事韩大维的事情现在她已是无能为力了但她的哥哥也正在危 险之中必须她去解救这可是刻不容缓的啊! 两人各怀心事目光相艘面上都是一红辛龙生是因为内疚于心奚玉瑾则因为想到 还有需要辛龙生帮忙之处不禁觉得有点难以为情。 辛龙生道:“奚姑娘你上哪儿?”奚玉瑾道:“对啦我正想问你你是不是还要回 到洛阳的丐帮分舵?”辛龙生道:“可有什么事吗?” 奚玉瑾道:“听说丐帮有一批金银珠宝要运出城去送给义军?” 辛龙生诧道:“奚姑娘你的消息可是灵通得很啊!” 奚玉瑾道:“你先别追究我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但此事关系可是非同小可听你的口 气似乎是确实的了?” 辛龙牛道:“不错6帮主曾经与我提及此事。这批金银珠宝已经送出去了就是在我 与他见面的前一天晚上送上的。押运的人是名震江湖的任大侠任天吾想必不至于出事的。” 奚玉瑾顿足叹道:“糟糕糟糕!就是因为是任天吾押送非出事不可!” 辛龙生道:“任天吾的七修剑法乃是武林一绝本领很不错啊!” 奚玉瑾道:“任天吾本领是很不错但他却是私通蒙占的奸细!” 辛龙生大惊道:“此话当真?” 奚玉瑾道:“今日日间任天吾派了他的大弟子余化龙来此找那两个魔头其时西门 牧野尚未回来朱九穆和他会面他们的谈话都给我听了。” 辛龙生更是吃惊连忙问道:“竟有这样的事!他们说了些什么?” 当下奚玉瑾将她与碧波偷听到的秘密告诉辛龙生说道:“你想他们的计划多么阴 险!由这两大魔头乔装匪徒半路截劫任天吾假装不敌受伤落败这样就谁也不会疑 心他了!哼!哼他虽败犹荣只怕你们还要把他当作‘大侠’呢!” 辛龙生越想越是吃惊说道:“想不到任天吾竟是如此一个阴险小人!押运宝藏的还有 丐帮的两位香主呢这么一来丐帮的人岂不是也要遭他毒手了?” 奚玉瑾道:“不错他们的计划正是要把丐帮的人斩尽杀绝只‘放’任天吾一人‘逃 生’。押运的人之中还有我的哥哥在内。所以这件事情于公于私我都是非管不可你 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带找去见丐帮的6帮主告诉他这个消息?” 辛龙生想了一想说道:“救兵如救火目下洛阳已被蒙占大军包围咱们要偷进城里 见6帮主或许可以做得到但也一定是不容易的了。6帮主也未必抽得身来管这桩事。一来 一回恐怕要耽搁许多时候而且还可能劳而无功不如咱们马上赶上赴援尽力而为。好 在这两个魔头如今正在这里有事。即使他们打得过孟七娘和我的姑姑也会阻迟他几个时 辰咱们倘能赶在他们的前头事情就好办了。” 奚玉瑾正是这个意思只是不便自己说出来听了辛龙生的话立即说道:“既然如此 咱们马上赶去吧只不知会不会误了你的事情?” 辛龙生道:“我在洛阳之事已了本来是准备回江南向*复命的为了你的事情我 才在家里多住两天希望知道了你的平安消息我才放心回去。如今天从人愿你已经脱险 我也不必急于回转江南莫说耽搁三两天十天半月亦是无妨!” 辛龙生乘机再表心事奚玉瑾也是杏脸重泛红霞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话好。 辛龙生笑了一笑说道:“奚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是用这件事来要挟你你喜不喜欢我 这是另一件事情我但求与你同在—起多聚几日于愿已足。” 奚玉瑾虽然芳心早有所属但对于辛龙生的一片痴情却也不无感动心里想道:“他 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只要彼此以礼相持作为知己也不能说是对不住啸风。”一来她非要 辛龙生帮忙不可;二来她对千龙生颇有好感。是以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也只能如此了。 按下他们二人之事暂且不表且说孟七娘与韩家父女在堡中的遭遇。 此时孟七娘正在与西门牧野恶斗之中。 且说孟七娘与西门牧野撕破了脸之后彼此都知道对方及是生平从所未遇的劲敌谁也 不敢轻心大意。 西门牧野先动攻势一出手就是他的看家本领——练到了第八重的“化血刀”功夫! 掌风—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中人欲呕! 孟七娘气沉丹田暗运玄功护着心房挥袖一拂化解了他的一招。 这一拂乃是最上乘的以柔克刚的功夫西门牧野见她神色如常并无丝毫中毒的迹象 心里也是不禁暗晴吃惊想道:“这婆娘果然不好对付莫要跌翻在她的手里可就要叫朱 九穆见笑了。” 西门牧野只是怕在朱九穆面前失去面子而已孟七娘却要担心朱九穆到来与他联手那 时自己就势必非败不可了! 其实孟七娘虽然不至于便即中毒但因她必须运功护身以防毒气侵袭是以功力也不 能不略减几分。 一方面是有强援在后一方面是孤掌难鸣斗了十数招之后孟七娘渐渐落在下风只 听得“嗤”的一声响孟七娘的衣袖给西门牧野撕去了一幅西门牧野哈哈笑道:“七娘 你又何苦为韩大维与我拼命?” 西门牧野此言一出只听得一片嘻嘻哈哈之声跟着哄闹起来原来是他的党羽早已有一 部分到了。 这些人震于孟七娘的威名自知插不进手去起初谁都不敢放恣。如今看见西门牧野占 了上风自是不免跟红顶白争着向西门牧野奉承向孟七娘嘲讽了。 有一个笑道:“这婆娘倒是一心向着她的老相好可惜韩大维已是成了废人无福消受 美人恩了!”有一个道:“这婆娘最少恐怕也有五十开外的年纪了吧还说得是美人么?” 又一个笑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嘿嘿许多年轻漂亮的大姑娘还比不上她呢。”又 一个道:“韩大维无福消受不如西门先生就当仁不让吧。” 西门牧野忽地喝道:“小心快躲!”话犹未了那些人的笑声已是变作喊声“哎哟 哎哟!”的叫声不绝于耳孟七娘冷笑道:“好你们笑够了么?哪一个还要耍贫嘴的尽 管说吧!” 只见刚才说话的那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的倒在地上身上七窍流血显见是不能活了。 原来在他们的脑门各自插了一根小小的梅花针。这是孟七娘淬过剧毒的梅花针比见血封喉 的暗器还更厉害。西门牧野武功高强自是不怕梅花针的暗袭但用来对付这些人却是绰绰 有余幸亏孟七娘只是要惩罚这四个人撒出的一把梅花针只有四根足射向这四个人的脑 门的射向其他的人却并非对着要害接着又有西门牧野挡了一挡否则伤亡的只怕就更 多了。 孟七娘举手之间就杀了四个人把那些人吓得魂飞魄散。胆小的连忙逃跑胆大的也远 远躲开不敢说话。 西门牧野道:“好还是咱们来决个胜负吧!”双掌运环进掌腥气弥漫把化血刀毒 功挥得淋漓尽致孟七娘的掌法并不输于四门牧野但只凭着一双肉掌。却是对付不了他 的“化血刀”毒功。 那些远远躲开的人估量孟七娘的梅花针已是决计打不到这么远了胆子又稍稍大了起 来有的人指手划脚的在谈论但却也还不敢高声说话。 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让开!”只见两个丫鬟推开众人直闯进来年纪大的那 个才不过卜**岁的模样小的那个看来至多只有十四五岁。 西门牧野的大弟子濮阳坚也是躲在人丛中指手划脚的一个人。他认得这两个丫头乃是孟 七娘的贴身侍女大的那个名唤碧淇小的那个名唤碧波濮阳坚领教过碧淇的厉害惊弓 之鸟自是不敢惹她。 此时孟七娘正在忙于应付西门牧野的攻势业已处在下风有一个外家拳的高于自恃 练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不忿这两个小丫头的横冲直撞心里想道:“孟七娘自顾不暇 距离这么远她的梅花针也决计打不到我的身上怕她何来?我们这许多人若是连她的两 个小丫头都制伏不住岂不叫人笑话?” 碧波喝道:“滚开!”这汉子笑道:“叫我让路也行但我可得先看看你的本领!”伸 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抓就向碧波的琵琶骨抓下。 猛听得“呼”的一声一根拐杖横里一打随即听得“啪”的一响碧波已是给了这个 汉子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冷笑说道:“你要见识那就让你见识!” 原来用拐杖横扫这个汉子的乃是碧淇碧波则是趁若他应付碧淇的当儿以迅雷不及掩 耳的手法打他耳光的。虽说是有碧淇替她牵制对方但她身手的敏捷亦是足以令人吃惊了。 碧淇是孟七娘亲自*出来的丫头她七岁来到孟家已经是练上了十年以上的功夫的 了武功之强和辛十四姑的丫头侍梅不相上下江湖上一些二三流的脚色远远比不上她。 她用的这根拐杖也正是孟七娘从前所用的兵器漆得乌黑亮看米像是木头其实却是 质地最好的镔铁打成的重达五十六斤。 这汉子也是个识货的人一听这拐杖打来的风声不禁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只 觉脸上**辣的已是给碧波打了一记耳光了。 这汉子气得暴跳如雷此时虽然知道拐杖沉重但白恃练有刀枪不入的“铁布衫”功夫 心里想道:“我拼着受她一杖先把她的兵器夺了过来再说。收拾了这个丫头那小丫头自 然逃不出我的掌心。”当下斜闪一步出手便抓杖头。 碧淇冷笑道:“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手腕一振龙头拐杖以“泰山压顶”之势 打下那汉子横掌—抓只听得“蓬”的一声手腕齐根断折空有“铁布衫”的功夫也 挡不住碧洪的一击!手腕断折痛得他倒在地上打滚杀猪般的大叫。 这汉子的两个好友大吃一惊赶忙双剑齐出过来援救。碧波笑道:“碧淇姐姐这两 个让给我!”笑声中身似水蛇游走那两个汉子连她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来看得清楚手中长 剑已是给她夺去。 碧波刚才打那汉子的耳光还可以说是行些取巧。这次空手夺剑可就是上乘的“空手 入白刃”的真实本领了。 碧波展开双剑转眼问已是刺了几个人的穴道与碧淇并肩冲了过去。 可怜那几个人受了池鱼之殃给碧波刺着穴道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只会*。那若 断若续的*之声比嚎啕大叫更是令人心悸!其余的人四散奔逃哪个还敢拦阻? 碧淇冲了过去叫道:“主人用拐杖狠狠打这老贼吧!”振臂一抛拐杖箭一般的向 孟七娘飞去。 西门牧野想要抢夺拐杖哪知孟七娘主仆抛杖接杖的手法乃是另有一功的西门牧野觑 准方向抓去拐杖却忽地斜飞西门牧野一抓抓空孟七娘已是接到了手中了。 孟七娘拿到了龙头扭杖精神陡振拐杖一仲矫若游龙立即便向西门牧野打去。似 扫似劈似点似刺饶是西门牧野见多识广也识不得她这一套杖法。 西门牧野恃着功力深湛破不了她的杖法便即硬来横掌一劈硬砍杖头只听得 “当”的一声西门牧野胸中气血翻涌腕骨欲裂。 孟七娘也禁不住退了两步身形一晃。但比较起来还是四门牧野吃亏更大。四门牧野 这才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婆娘三十年前有‘艳罗刹’之称果然是名不虚传只论她 这一身内功已是绝不在我之下。” 四门牧野领教了这根龙头拐杖的厉害战术再变仍然以“化血刀”的毒功取胜在迫 不得己时才硬接她的拐杖。 孟七娘叫道:“碧淇、碧波你们守着牢门不准任何人进去!”两丫头齐声应道: “是!” 碧波仗剑守着门口碧淇进去把守里面一重保护韩大维父女。 濮阳坚深恐*不敌连忙叫道:“快快请朱老先生!还有崆峒三英也催他们快些 来吧!”“崆峒二英”乃是崆峒派第二代弟子中的三名高手在他们这帮人中武功最强仅 次于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老魔。 孟七娘知道对方有强援在后必须战决当下展开了“乱披风”的杖法指东打西 指南打北迫得四门牧野连连后退。 可是西门牧野亦非庸手虽然后退尚未落败。他只是不识应付这套杖法而已。而孟七 娘也必须运功来抵御他的“化血刀”的毒功侵袭双方还是各有顾忌的相持局面。 忽听得濮阳坚一声欢呼原来是朱九穆已经来到。朱九穆哈哈笑道:“这臭婆娘果然是 有两下子。西门兄不用害怕我来助你!” 西门牧野“哼”了一声说道;“这臭婆娘虽然厉害也不见得我就会输了给她!韩大 维不知怎么样了你还是去看看他吧。” 孟七娘大吃一惊心里想道:“韩大维已是奄奄一息若容得这老魔头进去他们父女 焉能还有命在?”要知碧淇、碧波这两个丫头本领虽然不弱对付西门牧野那班党羽足够有 余但要阻止朱九穆这样厉害的老魔头却是决计不能。 孟七娘情急之下顾不得两面作战的危险“呸”的一声喝道:“不要脸!”龙头拐杖 倏然一转换了方向一招“夜叉探海”便向朱九穆横扫过去。 朱九穆对西门牧野的好胜虽然有点反感但毕竟是利害相同的一伙而且自己也还有许 多地方要仰仗于他于是哈哈—笑说道:“西门兄韩大维已经给你的独门手法点了穴道 谅他插翼难飞。咱们还是先把这臭婆娘制伏了再说!”几句话给西门牧野圆了面子当下便 举掌还击孟七娘。 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已经练到了第八重双掌一登时寒飙卷地令人如坠冰窟。 饶是孟七娘内功深厚也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但她以“乱披风”杖法的连环刺穴招 数也迫得朱丸穆不能不退开两步。 孟七娘背腹受敌顾得了应付西门牧野朱九穆又攻上来不过十数招又把孟七娘打 得手忙脚乱。 朱九穆笑道:“七娘咱们本来是一条线上的合伙人是你请我们来帮忙你对付韩大维 的如今你却中途变卦反而为了韩大维和我们翻脸这是你迫得我要和你动手可不能怪 我们欺负你了!” 孟七娘怒道:“不错我是瞎了眼睛引狼入室悔之已晚。但也不能容得你们如此放 肆大不了把这条性命交给你们便是!” 孟七娘拼着豁了性命“乱披风”的杖法使得狠辣无比每一招都是拼着两败俱伤的杀 手西门牧野和朱九穆二人虽然是稳操胜券也不能不有些顾忌。 西门牧野那班党羽看见孟七娘遭受夹攻已是自顾不暇胆气复壮又渐渐的围拢了来。 忽地听得有人叫道:“崆峒三英来了!” “崆峒三英”乃是崆峒派第二代弟子中的三个高手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大哥名叫 齐岱二哥名叫齐泰三弟名叫齐岳。他们的*就是有“崆峒二奇”之称的武林名宿蒙天 庇和劳天护。 蒙天庇、劳天护二人当年在桑家堡曾败在蓬莱魔女和笑傲乾坤二人的手下(事详拙作: 《挑灯看剑录》)自知日趋衰暮今生是决计难以亲自报仇的了因此便把希望寄托在弟 子身上师兄弟全力*三名徒弟希望徒弟能够为他们出一气。这三名徒弟便是如今在江 湖上号称“崆峒三英”的齐家兄弟了。 “崆峒三英”下山之后本来想去找蓬莱魔女和笑傲乾坤较量一日在金鸡岭下遇上了 蓬莱魔女的手下仲少符与上官宝珠这对夫妇竟给仲少符与上官宝珠联剑杀败。“崆峒三英” 连蓬莱魔女的手下都打不过这才知道自己的本领还差得远。 不久他们与西门牧野相遇西门牧野知道他们要代师报仇之事便与他们深相接纳。他 们一来佩服西门牧野的武功二来也想仰仗他的势力于是也就甘心情愿的为他所用做了 西门牧野的得力助手。 这样的三个人本来是不放在孟七娘眼内的但如今孟七娘自顾不暇却是不能不但心他 们会进去伤害韩大维了。 不出孟七娘所料“崆峒三英”到来之后一见孟七娘已是自身难保无须自己上去帮 那两个魔头听说韩大维父女尚在牢中而自己的同伴又有多人伤在那两个丫头的剑下于 是听了濮阳坚的怂恿果然便要闯进牢里把韩大维父女揪出来。 但“崆峒三英”却也颇顾身份不愿二人齐上对付两个小丫头。只由老三齐岳单独上 去先行试试她们的本领。 “崆蛔三英”在武林中是介于一二流之间的角色但却已是在碧淇、碧波二人之上。 碧波尚未知道对方的厉害唰的一剑刺出齐岳使的是一对金环双环一合“当”的 一声登时把碧波的长剑夹断。 碧淇年纪较大本领在碧波之上但齐岳所用的“乱环诀”却是崆峒派镇山之宝的武功 对方的刀剑一给他的双环夹作不但折断便非脱手不可。 碧洪使出了浑身本领幸而没有遭他所算但也不过抵挡了十数招便已迭遇险招岌 岌可危! 眼看这两个丫头便要伤在齐岳手下忽听得一声冷笑有人说道:“欺负丫头好不要 脸!居然还敢号称英杰!” 声到人到齐岳只觉得背后劲风飒然大吃一惊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未见着只觉肩头 *辣的作痛给那人一把抓着了琵琶骨便似捉小鸡—样的提了起来摔丫出去。 原来来的这个人正是辛十四姑。 “崆峒三英”中的老大齐岱大吃一惊喝道:“哪里来的妖妇胆敢伤害我三弟!”尸 声到人到。只见金光耀眼双环已是疾打过来。 辛十四姑冷笑道:“你连我也不认识居然敢在这里逞能!”拢指一拂在对方一对金 环笼罩之下竟然欺身进扑使出了“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齐岱的功庆比弟弟高明得多辛十四姑一抓没有抓着齐岱左手金环滴溜溜的一转已 是转过方位朝着辛十四姑肩上的琵琶骨砸打。辛十四姑伸指一弹“铮”的一声金环反砸 回去。齐岱几乎把握不牢金环险些脱手。连忙倒退三步这才没有给自己的金环打伤自己 的额头。 辛十四姑笑道:“你能够挡得我的一招也算是很不错了滚出去吧!” 齐岱又惊又怒喝道:“好妖妇我与你拼了!”说时迟那时快“崆峒三英”中的 老二齐泰亦已扑来两个人四只金环封住了辛十四姑的去路向她左右夹攻。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饶你不死你们偏要找死么?”只见绿影一闪穿过金光原来 仁十四姑的剑乃是用“绿玉竹”削成的如今她就用这柄竹剑对付齐家兄弟的两对金环。 用竹削成的剑等于呈小孩子的玩具“崆峒三英”的金环却是檀克刀剑的一种外门兵刃 钢铁铸成的刀剑给他们的双环夹住也会折断。何况是把竹剑?但说也奇怪!这两兄弟联手 两对金环左右夹攻非但没能够夹着她的竹剑反而给她的竹剑攻得手忙脚乱应付不暇。 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猛听得辛十四姑喝声“着!”竹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 齐岱、齐泰同时中剑齐岱只觉胁下—麻倒跃出丈余开外身形恍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齐泰败得更为狼狈衣裳给竹剑划开四幅露出了精赤的皮肤幸而是一把竹剑倘若是利 剑的话早已刺穿他的骨头了。 辛十四姑冷笑道:“你们是不是还要拼命?我让你们歇过了再打!” 她见齐老大给她刺着了穴道居然并没倒下也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齐岱喘过口气怒道:“你杀了我的三弟我绝不与你干休!” 齐泰说道:“大哥三弟没死他似乎是给这妖炯用重手法闭了穴道。” 原来当齐岳给辛十四姑摔倒之后齐泰早已把他扶了起来察视过了。齐岱当时已经上 去和辛十四姑交手却不知道以为弟弟已经遭了辛十四姑的毒手。 辛十四姑笑道:“你给你弟弟解开了穴道若还要打我再奉陪!” 辛十四姑打了“崆峒三英”不再理睬他们便向牢房走去。笑道:“我来迟了一步 可累得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受惊啦?” 碧淇惊喜交集说道:“您老人家来了这可好了!” 辛十四姑道:“韩大维怎么样了?” 碧淇道:“他似是中了毒现在尚昏迷未醒。”原来碧淇是孟七娘的贴身侍女对使毒 的功夫多少也懂一些看得出韩大维乃是中毒但她却不知道下毒的人正是辛十四姑。 辛十四姑道:“好且待我进去看看。” 碧波道“十四姑请你老人家帮忙我的主人先打了这两个魔头吧?”碧波最得主 人宠爱眼见主人危急是以虽然知道孟七娘和辛十四姑素有心病也不能不向她恳求了。 孟七娘全神应付朱九穆与西门牧野的进攻辛十四姑来到她恍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正眼也不觑辛十四姑一眼。此时方始冷笑道:“我的好表姐你大可不必来假献殷勤啦!” 辛十四姑笑道:“我的好表妹你这么说倒是把我当作外人了。嘿嘿尽管你对我 有点误会但我却怎能不理你呢?咱们总是至亲的表姐妹啊!” 西门牧野与朱九穆看见“崆峒三英”败在辛十四姑手里早已全神戒备可是辛十四姑 出手之快还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辛十四姑口中尚在说话竹剑突然扬空一闪已是刺到了西门牧野的面门西门牧野一 个“盘龙绕步”横掌劈她手腕说时迟那时快辛十四姑早已“移形换位”竹剑又刺 到了朱九穆的背心。四门牧野几乎给她刺瞎眼睛吓出了一身冷汗。辛十四姑给他“化血刀” 所的血腥气味直攻鼻观也是感到—阵恶心暗暗吃惊。 朱九穆听得背后微风飒然反手便是一掌辛十四姑打了 一个冷战竹剑一挑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朱九穆衣襟穿了三个小孔辛十四姑 亦已倒跃三步又回到了牢房门口。 这两下兔起鹘落的交手辛十四姑稍稍占了一点便宜但也知道了西门牧野的“化血刀” 与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是非同小可若要打败他们即使是和孟七娘联手也非百招之 外不行。 辛十四姑急于去见韩大维笑道:“表妹你好好打吧他们—时间是奈何不了你的了 待会儿我再来帮你。”原来那两个魔头给辛十四姑闪电般的攻击了一招两人都忙于应付 因此孟七娘的劣势暂时得以扭转过来又再重夺先手了。 辛十四姑在笑声中则已走入了牢房看韩大维去了。正是 旧梦尘封休再启故人今到眼前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七回 恩怨痴缠难自解 悲欢离合总关情-鸣镝风云录 韩大维的身体正在逐渐僵冷韩佩瑛紧紧抱住父亲好像生怕双手一松她的父亲便会 永远离开她了。她的心头也是一片冰冷外间高呼酣斗的闹声她已经是听而不闻。 忽地有一个人轻轻抚摸她的秀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韩姑娘别害怕让我看看 你的爹爹。” 韩佩瑛如同在恶梦中被人惊醒过来抬起了头只见面前站着的址一个衣裳淡雅面貌 慈祥的中年妇人虽然上了年纪仍然掩盖不了她的秀气。可以想象得出在她年轻的时候 一定是个清丽绝俗的美人令人一见就不由得心里欢喜。 韩佩瑛怔了—怔只觉这女人似曾相识茫然问道:“你是谁?” 碧淇说道:“这位辛十四姑是我们主人的表姐她老人家来了这可好了。她会帮忙你 救治爹爹的。” 辛十四姑从韩佩瑛的手中接过了韩大维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的主人也真狠心竞 把他折磨得成了这个样子!” 孟七娘曾经把韩大维百般折膳这是事实。是以那两个丫头听了辛十四姑的话虽然很 不舒服却也无话可说。 辛十四姑取出一支金针突然*了韩大维的太阳穴韩佩瑛吃了一惊叫道:“你干 什么?”辛十四姑微笑道:“不要害怕我是用金针拔毒的疗法医治你的爹爹。” 话犹未了只听得韩大维哼了一声眼皮果然慢慢张开。韩佩瑛喜出望外叫道:“爹 爹你醒来啦吓死我了!” 可是韩大维张开了眼睛眼光中却露出了一派惊惶的神色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说道: “十、十四姑你是你——” 韩佩瑛道:“爹爹这位辛十四姑是你的救命恩人。”心里却在想道:“原来他们是早 就相识的为什么爹爹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她?” 韩佩瑛蓦地想起小时候的一桩事情正是她和谷啸风订婚那一年谷啸风走了之后的第 三天家中来了一位女客人求见她的爹爹可是她的爹爹没有出去却由她的妈妈招待。 那年韩佩瑛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姑娘听说家中来了客人就跑去看见那女人长得很美 便过去和她亲热。母亲好像不太高兴骂了她几句说她不懂规矩就将她拉开了。但这女 人却很喜欢她一再夸赞她的母亲有这样可爱的小宝贝临走的时候还送给她一件玩物是 一个碧玉雕成的翠凤按动机关会展翅扑腾的。 韩佩瑛喜欢得不愿释手但那女客人一走她的母亲就把这翠风抢去说道:“不准你 要这女人的东西!”满脸都是憎恶的神色。 在韩佩瑛的记忆中母亲是个非常温柔和蔼的人从来没行过这样大的脾气那天她 抢了那只翠风用力向阶下一摔翠风会扑腾的双翼折断了会光的一对眼珠跌落了翡 翠镶嵌的尖啄磨钝了一身碧绿色的羽毛也零落殆尽了。一只十分可爱的翠风变成了也不 知像个什么样子的怪物!害得韩佩瑛大哭了一场好几天没有和母亲说话。 那几天母亲也是面色阴沉韩佩瑛倒有点害怕起来了“妈不理我了怎么好呢?” 一天晚上母亲将她揽在怀里说道:“瑛儿你还在生妈的气吗?”韩佩瑛道:“以 后我再不敢再要人家的东西了可是你以前并没有说过不许的啊。妈你还爱我吗?”母亲 亲了一下她的面颊说道:“妈怎能不爱你呢?那天是妈不对妈并不是怪你只是怪那女 人。” 韩佩瑛听得母亲赔了不是气也平了好奇之心却油然而生问道“那个女人不是顶 和气吗?妈你为什么要讨厌她呢?”母亲说道:“现在你年纪还小说给你听你也不懂的 大了妈自会告诉你。” 可是等不到韩佩瑛长大成*人就在第二年的春天她的母亲就去世了再没有机会告诉 她了。 韩佩瑛想起了这段往事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辛十四姑在她的身上隐约找到了那个 女人的影子越看越觉得相似了。 “不错—定是她。她就是惹得妈妈好几天不开心的那个女人。她是个坏女人吗?可是 她现在却是爹爹的救命恩人啊!爹爹又为什么好像有点怕她呢?”韩佩瑛百思莫解心中一 片茫然。 韩大维现了辛十四姑也是一片茫然半响说道;“是你是你救了我的性命?” 辛十四姑叹口气道:“大维我知道你一直在疑心那桩事情你以为是*的是不是? 现在你身受其害你该明白那个人是谁了吧?”韩大维道:“你说是你表妹下的毒?” 此言一出碧淇、碧波和韩佩瑛都是大吃—惊韩佩瑛吃惊尤甚韩大维曾经告诉过她 说她的母亲是给人毒死的“孟七娘下毒毒的是谁难道她就是杀害我母亲的杀手?” 果然便听得辛十四姑说道:“我也不敢说一定就是她。我是在想今天下毒害你的人 多半就是当年害你妻子的人。”显然就是指孟七娘是凶手了。 碧淇不知怎么一回事听得莫名其妙说道:“韩大爷下毒害你的人不是西门牧野 这老魔头?” 韩大维道:“是一个丫头给我送来的毒酒这丫头是和我相识的。但她的年纪比佩瑛也 大不了多少决不能是毒死我妻子的人。” 碧波又是诧异又是愤怒说道:“你说的是侍琴姐姐么?侍琴姐姐是个好人我不相 信她要害你的。而且侍琴姐姐也是从辛十四姑你老人家那儿来的如果当真是她下毒那也 不能赖在我的主人身上啊!” 辛十四姑道:“怪不得七娘这样疼爱你你对主人的确是忠心耿耿听不得旁人说她的 半句闲话。但我们所说的事情你丝毫也不知道大可不必插嘴!大维你想一想这丫头奉 了谁人之命送酒给你喝的?即使她和你有仇有心害你她也不可能有秘制的酥骨散。有 这种毒药的人只有两个人不是我就是她!我是决不能事先知道她会送给你喝的随便你 相信是哪一个吧?” 韩佩瑛最初本来疑心孟七娘是毒害她母亲的凶手后来经过了和孟七娘的一席深谈觉 得孟七娘倒好像处处维护她的爹爹这怀疑又有点动摇了。但现在听了辛十四姑的说话不 觉又再怀疑起来。她和碧波一样也是相信奚玉瑾决不会害她父亲的。奚玉瑾送来的“九天 回阳百花洒”那罐酒是藏在孟七娘房中好几天的依情推断的确是孟七娘下毒的嫌疑最 大!若然如此孟七娘就是个非常阴险的女人了。她既然不动声色的下毒谋害爹爹当年毒 死母亲的人还能不是她么? 韩佩瑛哪里知道辛十四姑巧用机谋安排下的这个陷阱正是要引导她们父女作这样 的想法的。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她始料所不及的她以为奚玉瑾一定会给孟七娘杀了即使不 是当场杀死也一定会用剧毒令她日后死亡却不知辛龙生的一枚戒指救了奚玉瑾的性命。 韩大维心中混乱半响说道:“我也弄糊涂了。唉但愿这事终有水落石出之时。但现 在我也不想追究了。” 辛卜四姑冷冷—笑说道:“我知道你的心还是向着我的表妹。们现在强敌当前你也 的确不宜多有思虑你歇一会儿说不定还得请你帮手呢。不管如何孟七娘总是我的表妹 我也该出去帮忙她了。” 当辛十四姑在房中和韩大维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孟七娘正在陷于苦斗之中。 辛十四姑为人阴险孟七娘素所深知。自从她进入牢房之后孟七娘就—直惴惴不安 不知她用什么手段作弄韩大维父女? 孟七娘力抗两人魔头本来就已是处于下风的了高手比斗哪容得有丝毫分神心神 一乱更难抵敌。 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魔头虽然抢得上风心中也是不无顾虑。他们只知辛十四姑是 孟七娘的表姐却不知她们之间怀有心病。只怕辛十四姑一出来以二敌二他们就没有取 胜的把握了。是以他们必须在辛十四姑出来之前赶紧将孟七娘打败不能取她性命也要 将她重伤。 这两大魔头越攻越紧孟七娘面色惨白忽地“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朱九穆大喜道:“这臭婆娘受伤了!”掌力催紧运赶了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向孟七 娘当头劈下想一掌击毙了她。 哪知道这一掌劈下非但打不到孟七娘的身上连她的龙头拐杖也未能荡开只听得 “蓬”的一声掌杖相击朱九穆虎口流血不由自己的倒退三步只觉孟七娘这一杖的力 道大得异乎寻常比她初上来的时候还胜几分。 原来孟七娘虽然知道辛十四姑是会出来帮忙她的但她却不愿意领辛十四姑的情。而且 也不知辛十四姑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只怕出来之时自己已经伤在敌人手下了。是以她在情 急之卜不惜自伤元气使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邪派内功——“大魔解体**”。 这“天魔解体**”是自残肢体之后本身受了*功力可以陡增一倍但却不能持 久而且在用过之后元气必定大伤。孟七娘的想法是与其受敌人所伤终于败落不如用 这“天魔解体**”拼个两败俱伤打退敌人那就不用领辛十四站的情了。 哪知结果却是不如孟七娘所愿那两个魔头初时的确是吃惊非小给孟七娘迫得连连后 退但不到一盏茶的时候他们重又占子上风。 要知这两大魔头本身的功力都足足以和孟七娘匹敌的孟七娘的功力增了一倍也不 过等于他们二人联手而已。何况孟七娘新增的功力乃是不能持久的硬拼一招功力就要减 弱一分。 孟七娘正在吃紧暗暗后悔忽听得辛十四姑一声笑道:“表妹你知道我决不会袖手旁 观的你却何苦如此?还好我来得尚不算迟吧!” 辛十四姑声到人到竹剑绿影一闪立即便向西门牧野刺去西门牧野吃过一次亏早 有防备反手一拿以化血刀反击。辛十四姑身法如电稍沾即退竹剑又指到了朱九穆那 边。 朱几穆也有防备身躯一矮双掌齐推“修罗阴煞功”全力挥登时寒飙卷地冷 气侵肌。只听得“嗤”的声轻响朱九穆的腰带给竹剑削断但辛十四姑却也不敢乘胜追击 一招得手便即闪开又转过身去攻击西门牧野了。 原来辛十四姑深知两大魔头毒功的厉害不愿意耗损自己的功力故此稍占便宜便即 收手以保元气。 辛十四姑用这样稳健持重的打法她本身的功力亦是和这两大魔头旗鼓相当。是以并未 受到阴寒之气的侵袭。但孟七娘因为使用“大魔解体**”本身元气业已损伤却是抵抗 不了寒毒的侵袭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不过孟七娘虽然是受了寒毒的侵袭“天魔解体**”尚未失效新增的功力也只是减 了几分仍然胜了初上来的时候的。是以她们二人联手也仍然是比那两大魔头稍胜一筹。 辛十四姑步似行云身如流水一柄竹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一触即分稍占即退。 片刻之间已是向那两大魔头频施袭击攻出了十七八剑。朱九穆的轻功稍逊于西门牧野 接连吃了她几次的亏。 眼看辛、孟二人就快可以得胜“崆峒二英”忽地一拥而上老大齐泰冷笑说道:“臭 婆娘我们兄弟刚才受了你的暗算你当我是怕了你么?双环换一剑今口定要与你分个强 存弱亡!” 原来“崆峒二英”虽然跻不进一流高手之列但他们练有一套三人合使的“乱环诀” 足以应付当世的一流高手。刚才他们三人因为是分别上前给辛十四姑各个击破吃了大亏 心实不甘。如今“崆峒三英”中老三齐岳的穴道已经解开他们二人喘息已定精神恢复 自是不甘受辱要上来报这一剑之仇了。 辛十四站并不知道他们有一套独特的武功冷笑说道:“呸说什么分个强存弱亡凭 你们这三个脓包也配和我说这个话!” 齐泰大怒双环一举便向辛十四姑的竹剑套来辛十四姑一剑刺去喝道:“破铜烂 铁济得什么?”话犹未了只见金芒耀眼老二齐岱、老三齐岳的两对金环同时向她击 到。 崆峒派的“乱环诀”本来是擅克刀剑的—门功夫如今六只金环在车十四姑的身前滴溜 溜的乱转组成了一张非常严密的防御网不论辛十四姑的竹剑攻向何方都有被金环套住 强夺出手的危险。辛十四姑是个识货的大行家看见他们三人合使的“乱环诀”无瑕可击 也不禁心头一凛。当下连忙收起轻敌之心以轻灵迅捷的身法和他们绕身游斗。 辛十四姑的竹剑纵横击刺碧绿的剑影在金光笼罩之下穿来插去就像青竹蛇儿婉蜒游 走扦人而啮一般。“崆峒三英”各遇险招心中都是不寒而栗。但辛十四姑对付他们三人 联手合使的“乱环诀”虽然稍稍占了一风却也攻不破他们严密的防御无暇顾及孟七娘 了。 这一来又变成了孟七娘独斗两人魔头的局面“天魔解体**”的功效渐渐消失孟七 娘自是更感不支了。 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见“崆峒三英”敌不住辛十四姑偶尔也出招替他们解围也幸亏如 此孟七娘才有—点喘息的机会。不过这两大魔头主攻的方向仍然是对着孟七娘他们已经 看出孟七娘受了内伤只要把孟七娘击倒那时合五人之力来对付辛十四姑取胜自是易如 反掌。 孟七娘极力忍住血水仍是不断的从嘴角淌出来孟七娘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倒不觉 得怎么。辛十四姑却是暗暗吃惊暗暗后悔心里想道:“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出来的。” 原来辛十四姑迟迟不出乃是打意迫使孟七娘施用“天魔解体**”来对抗强敌的孟 七娘在自伤元气之后就难以和她争胜了。如今孟七娘施用“天魔解体**”的功效已然渐 渐消失眼看就要败在这两个魔头的手下而她又不能胜“崆峒三英”这岂不是变成了 弄巧成拙了? 辛十四姑唯一的希望只有寄托在韩大维身上暗自思量:“以韩大维的内功造诣如今 应该可以恢复几分功力吧?但只怕他不能持久除非他可以在举手投足之间便击败—个强敌 否则今日只怕仍是不能脱困。”原来她替韩大维拔毒疔伤也是用了一个暗藏私心的手段的。 且说韩大维在得到辛十四姑给他解毒之后盘膝静坐了一会运气三转只觉真气已能 通行无阻流遍全身。自知功力已经恢复了七八分不禁大喜过望:“想小到辛十四姑倒是 真心救我!” 韩大维霍地站了起来说道:“瑛儿咱们走吧!”碧淇说道:“韩姑娘这把剑送给 你使。”韩佩瑛接过碧淇递来的长剑跟在父亲身后走出牢房。 朱九穆见韩大维昂然地走了出来大吃一惊连忙替“崆峒二英”挡住辛十四姑说道: “你们快去把那韩老儿给我拿下!”原来他最忌的大敌还不是辛十四姑而是韩大维。他不知 韩大维的功力究竟恢复到什么程序是以要差遣“崆峒三英”先试一试。 “崆蛔三英”给辛十四姑攻得透不过气来也巴不得有接替。他们以为韩大维曾受重伤 不难对付还以为朱九穆叫他们上去乃是一番好意呢。 韩大维被办多日如今才得重见天光他的心情恰如俗语所说的:“龙游浅水遭虾 欺。”满肚子闷气正自无从泄看见“崆峒三英”上来便如猛虎出柙陡地喝道: “鼠辈也来欺我!”人喝声中一掌击出! 这—喝好像晴天突起霹雳头顶忽响郁雷。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崆峒三英”中的 老大齐泰当其冲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韩大维这一掌已经 打了到来。 齐泰举起金环一挡“当”的一声巨响齐泰虎门流血金环脱手!韩大维一个转身 又迎上下老二齐岱抓着了他的双环一磕齐岱伤得比哥哥更惨双环反震回来他为了避 免自己打破自己的脑袋只好双臂拼命用力抗拒“咔嚓”一声两根腕骨同时折断韩 大维夺过双环呼的向西门牧野掷出。 西门牧野侧身一闪横掌一削第一只金环飞来在他的掌缘擦过转了—圈斜飞出 去恰好碰落了第二只飞来的金环。这一招化劲卸力的功夫委实是上乘的武学。但虽然如 此西门牧野的虎门也觉隐隐作痛。韩大维的金刚掌力他毕竟也还未能完全消解。 西门牧野暗暗吃惊心里想道:“我用独门重手法点了他的穴道时辰未到他便能自 解。从他这一掷的力道看来不但内伤已愈连功力都已恢复了。今日只怕是讨不到好了。” 孟七娘的“天魔解体**”功效已经消失了六七分正被西门牧野攻得喘不过气来辛 亏有韩大维掷来的双环迫四门牧野非要腾出于来招架不可。 孟七娘喘过口气大喜说道:“大维你好了这可好了!”辛十四站冷笑道:“好 好好!我的好表妹这可称了你的心了早知你如此爱惜大维我也不用来这一道了!” 孟七娘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辛十四姑道:“没什么意思你惹不是爱惜他会 连呼好好么?”西门牧野击落了金环、心里想道:“我只有赶快抓着了孟七娘作为人质或 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于是立即又向孟七娘攻上。孟七娘顾不得与去表姐吵嘴只得重摄心神全心应付西门 牧野的急攻。 辛十四姑说的“反话”孟七娘一时尚未明白韩大维则当然是听得懂的。她是说孟七 娘假情假意用毒药害了韩大维如今却装作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样子见韩大维好了反而 向他道贺。所以她才说“早知你是如此爱惜大维也不用我来这—趟了。”“早知”二字 晓得特别着重! 但韩大维却看得出孟七娘那副又惊又喜的神情绝对不是可以伪装得来的。 韩大维是不相信孟七娘会对他下毒的可是叫奚玉瑾送毒酒来给他喝的却的确是孟七娘 而给他解毒的又的确是辛十四姑这可该怎么说呢?韩大维隐隐感到有些什么不对却又说 不上来。心中不由得—片茫然。 韩大维掌击“崆峒三英”中的老大老二的时候韩佩瑛也找上了老三齐岳做对手。“崆 峒三英”最厉害的本领是三兄弟的“乱环诀”互相配合单独作战却只是江湖上的二流脚 色。 韩大维号称“剑掌双绝”韩佩瑛功力虽然稍嫌不足但在剑法上已尽得乃父真传交 起手来当然不会输给“崆峒三英”中最弱的老二齐岳了。 不过若是换在平时齐岳虽然打不过韩佩瑛韩佩瑛想要胜他至少也得在百招开外。 此际齐岳一来是经过了和辛十四姑的一场恶斗二来他的两个哥哥儿是一个照面便给韩大 维打伤他如何还能镇定心神来应付韩佩瑛的攻击? 老二齐岱双臂腕骨断析倒在地上*老人齐泰虎口流血忍着疼痛将他扶起来。齐 岳听见两个哥哥*呼号之声心神大乱给韩佩瑛一剑刺个正着。还幸亏韩佩瑛没有施展 杀手这—剑只是在他的肩头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门。 齐泰说道:“西门先生我们兄弟本领不济帮不上你的忙无颜再在此间立足。告辞 了。”与齐岳一人一边扶着受伤最重的齐岱一跛一拐而去。 韩佩瑛走到父亲身边说道:“爹爹你没事么?咱们也该走了!” 她见韩大维呆呆出神的样子还以为父亲是病体初愈不堪用力过度怕他又受了伤。 心里想道:“这两个魔头十分厉害爹爹当然是要想报仇的但却不宜是在今日了。”是以 击败了“崆峒三英”她便要拉她爹爹走。 韩大维瞿然一省说道:“不冉事你待一会。”走上前去说道:“朱九穆一掌报 一掌今日先向你讨还本钱利息可让你日后再付。” 朱九穆冷笑道:“好你们车轮战也好父女和*一齐上也好。我朱九穆绝不皱眉。” 辛十四姑大怒道:“你胡说什么?”唰的一剑刺去她看似怒其实听得朱九穆说她 是韩大维的*心里却在暗暗欢喜偷眼斜窥看韩大维的反应如何。 韩人维淡淡说道:“狗嘴里不长象牙不值得和他动气。十四姑请你退下。瑛儿你也 不可上来。” 右掌划了一道圆弧隐隐挟着风雷之声一掌便向朱九穆击去。 他们二人过去曾经恶斗过好几次大家都吃过对方的亏。当然彼此也都深知对方的底 细。论本身的功力韩大维远在朱九穆之上但朱九穆练的邪派毒功韩大维却也无法破解。 这一次又再交手双方也仍是像过去那样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朱九穆本来不敢和韩大维硬拼掌力的但见他形容憔悴心里想道:“他的功力纵然恢 复但在大病之后未必就比得上旧时。”他的修罗阴煞功也是要碰着对方的身体才能挥 最大的威力辛十四姑在一旁虎视眈眈朱九穆深知她的手段十分毒辣此际她虽然听从韩 大维的说话退下但朱九穆却不能不恐防她乘危偷袭是以唯有希图侥幸一掌就击败了韩 大维。 韩大维使出了刚猛无比的金刚掌力朱九穆也用上了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 双掌相交出郁雷似的声响韩大维身形一晃脸上隐现一层淡淡的青气。朱九穆却 是不由自己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哇的一门鲜血喷了出来! 原来韩大维的功力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已恢复了七八分;朱九穆在经过了和孟七娘、 辛十四站连番恶斗之后真气颇受损伤修罗阴煞功的威力却已相应打了折扣。而且韩大维 这次和朱九穆硬拼掌力本身还有一个有利的条件他曾受寒毒的侵害病了几年身体内 部自然而然的增强了抵抗这种寒毒的功能。此消彼长朱九穆自是难免吃亏了。 韩佩瑛见父亲一掌击退了强敌脸色坏得骇人不由得又惊又喜叫道:“爹爹穷寇 莫追咱们还是走吧。” 韩大维道:“穷寇可以不追但这里还有一个!”一迈步又到了孟七娘的身旁举掌 向西门牧野击去。 孟七娘道:“你们刚才两个打找一个我可不能和你们讲什么单打独斗的规矩!”她生 怕韩大维逞强好胜要她退下是以把话说在前头。立即便是一招“六出祁山”举起拐杖 向西门牧野打去拐杖抖动一招之间连袭西门牧野的六处穴道。 西门牧野知道韩大维更为厉害闭了穴道不理孟七娘的拐杖点穴全力对付韩大维 哪知孟七娘突然一个变招改“点”为“打”龙头拐杖猛的向西门牧野一击。 西门牧野的功力比朱九穆高些但却怎挡得住当世两大高手夹攻之威只听得“蓬”的 一声西门牧野给龙头拐杖打断了两根肋骨跟着给金刚掌力一震登时似皮球般地抛了起 来! 可是西门牧野也当真了得只见他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居然在受伤不轻的情形之下 也还能够施展轻功翻过墙头。孟七娘给他的护体神功震退三步也是不禁骇然。 孟七娘险死还生又见韩大维也是非但拾回了性命而且还恢复了武功不由得大喜过 望。心情激动之下忽觉胸口隐隐作痛。但她仍是忍着疼痛喘息说道:“大维天幸天 幸咱们还能相见。我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辛十四站冷冷说道:“对啦你是应该好好的和他解释了。我不想在这里妨碍你们我 走了!” 孟七娘确是想和韩大维说明事实的*洗脱自己下毒的嫌疑。可是给辛十四姑把话说 在前头倒显得自己是作贼心虚所以才需要“解释”了。 孟七娘气柱上冲喝道:“辛柔荑给我站住你休想走得这么容易!”“柔荑”是辛 十四姑的小名。 辛十四姑冷笑道:“又不是我有话要和他说为什么不许我走!” 韩佩瑛道:“爹还是咱们走吧!”她看了看这两个女人不知怎的心头忽地感到一 阵颤栗。 韩大维瞿然一醒心里想道:“不错前尘往事如梦如烟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何 况我若是再去招惹她们也对不住瑛儿的母亲啊!”想至此处不由得心中感到歉意登时 好像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毅然说道:“七娘我已是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了。多谢你的招待。” 衣袖一挥头也不回叫的便与女儿走了出去。 孟七娘又是后悔又是气恼。后悔的是这次事情的确是自己作得不对不该勾结西门 牧野和朱儿穆两个魔头把韩大维捉来囚禁的。怪不得韩大维怨恨自己。但气恼的却是辛十 四站在自己面前冷笑而韩大维竟然连她的一句话也不肯听就走了! 辛十四姑笑道:“我的好表妹我可以走了吧。” 孟七娘气涌心头摇摇欲坠。碧淇、碧波大吃—惊连忙上来将她扶住。碧淇愤然说道: “十四姑这次多亏你来救了我们我们应该感激你但你却不该这样气我们的主人。” 辛十四姑冷笑道:“好那你们主婢意欲如何是不是要我留下?” 孟七娘面色铁青叫道:“柔荑你害得我好惨!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你算!” 辛十四姑笑道:“我的好表妹你省点气力吧。你要和我算帐至少也得再等三年了。 好歹我总是你的表姐我不想欺负你!” 原来孟七娘用“天魔解体**”自伤元气的确是如辛十四姑所说那样若要恢复原来 功力至少非得三年不行。换句话说也就是在这三年之内孟七娘决计不是辛十四姑的对 手了。 辛十四姑走了留下的只是一串清冷的笑声。孟七娘倚着碧波的肩膊目送她的背影渐 远渐隐心中一片茫然也不知是爱是恨?是喜是愁?或许正是因为这四种感情揉作了一团 令她感到莫名的怅惘吧? 她所爱的人走了她所恨的人也走了。她为韩大维得到重生而欢喜但她所喜欢的人却 是在对她不谅解的情形之下离开的她又怎能不感到淡淡的哀愁呢? 〖大鼻鬼韩大维和女儿从孟七娘家里走出来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他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一个结果 而这个结果又还在他心里留下不少疑团。 是谁下毒害他的可以不必追究了但现在他已是家毁人亡除了女儿之外他家里的人 都已死了他将往何处安身?想不到一世英雄临到暮年竟然遭受了这样—个重大的打击 韩大维也不禁颇有苍凉之感了。 “爹你的面色好像不大好呢你觉得怎样?”韩佩瑛忐忑不安的问。 韩大维微笑道:“是么?也许是因为咱们父女能够重出生天我太过欢喜了吧。你不必 担心。嗯我倒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出事的前几天我听说蒙古鞑子已经打来你可知道 洛阳的消息么?”父女同在牢中的时候韩大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活着出去是以他和 女儿谈的只是几桩他迫切需要告诉她的属于个人恩怨的事情。现在他却不能不关心到外间的 时局了。 韩佩瑛道:“我没有进城情形知道得不很清楚。不过沿途碰见的难民都说鞑子快要 打到洛阳了。”她屈指一算继续说道:“我到家的前一天碰见咱们的邻居王大爷他说 鞑子的骑兵已经过了汜水现在是第八天了汜水离洛阳不过一百多里恐怕早已兵临城下 了吧。” “啸风呢?他现在何处?” “我我不知道。”韩佩瑛不知能不能够隐瞒下去迟疑了一会终于只好这样叫答父 亲。她确实是不知道啊!韩大维诧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韩佩瑛再次注意到父亲苍白的面色心里想道:“瞒得一时是一时现在还是以不让爹 爹知道为宜。”说道:“他说他要去找洛阳丐帮分舵的刘舵主现在是否还在那儿我就不 知道了。” 韩大维道:“洛阳危急丐帮一定会起而抵抗强敌的。啸风这孩子我是知道的像他父 亲一样很有侠义精神。如果他是占了丐帮那就一定不会在危急之际只求苟安而和丐帮 并肩作战的了。”说至此处韩大维也感到胸中的热血在沸腾了! 此时已是清晨时分旭日初升金色的朝霞烧红了半边天笼罩在层峦幽谷之间的浓雾 也给朝霞烧得只剩残烟缕缕黑夜的帐幕撕开人的眼界豁然开朗。 比起国家的兴亡个人的恩怨义算得了什么?韩大维感到胸中热血沸腾昔日的雄风又 好像回到了自己身上他抖擞起精神毅然说道:“瑛儿咱们找啸风去!”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爹爹你养息好了再去不迟。” 韩大维道:“你怕爹爹老了打不过鞑子么?洛阳纵在敌兵围困之中爹爹拼了这条老 命也要杀将进去!”他却不知韩佩瑛是不愿意他见到谷啸风。 不过除了这个原因之外韩佩瑛也的确担忧她父亲的身体。韩大维虽然是由于精神兴 奋本来是苍白如纸的险上抹上了一片红但却好像病人回光返照的现象红得有点怕人 绝不是健康的颜色。 韩佩瑛失声叫道:“爹爹你怎样啦?”原来就在韩大维说到“杀将进去”的“杀”字 之时他作了一个挥刀一斩的姿势身躯突然晃了几晃摇摇欲坠! 韩佩瑛扶稳了父亲只见父亲气喘吁吁好半晌才说得出话来:“奇怪难道我真是 老了不中用了?按理说是不该如此的呀?” 韩佩瑛道:“爹爹你是刚才的激战用力过度了吧?你歇一歇运功试试我给你守护。” 她怀疑父亲已受了内伤但她也深知父亲内功深厚倘若不是很严重的内伤只须行了“大 周天”吐纳之法便可以恢复元气的。 韩大维盘膝静坐忽地只觉四脚酸麻真气竟是不能运行如意不由得暗暗吃惊摇了 摇头说道:“不对不对!”韩佩瑛惊道:“什么不对?”韩大维道:“我并不是受了内 伤倒好像是——”韩佩瑛道:“是什么?”话犹未了只听得一个声音接下去道:“想不 到七娘的毒酒这样厉害你的爹爹是余毒未曾拔清又作了。” 韩佩瑛抬头一看只见辛十四姑满脸张皇的神色正在赶来。 韩佩瑛如获至宝连忙说道:“辛女侠请你救救我的爹爹。” 她把辛十四姑当作救命恩人却不知这正是辛十四姑做的手脚。 辛十四姑的“金针拔毒”之法高明之极但她可以金针拔毒也可以用金针“驱”毒 把毒质驱赶移到身体的任何部分她刚才在牢房里给韩大维疗毒就是用“金针驱毒”的 法子把毒质赶到奇经八脉之中去。韩大维的功力得以暂时恢复只是受到她的金针刺穴的 *所致效力一失功力亦失。 辛十四姑道:“我正足为此赶来的。”当下取出金针扎了韩大维的二处穴道假献殷 勤地问道:“你觉得怎样?” 韩大维胸中的烦闷之感爽然若失但觉浑身好像泡在热水之中虽然舒服可懒洋洋的 更提不起劲了。韩大维说道:“好是好了一些可是——”韩佩瑛急忙问道:“可是怎样?” 辛十四姑道:“可是却使不出气力是么?”韩大维叹了口气面对女儿说道:“恐怕爹爹 不能陪你去找啸风了。” 辛十四姑道:“我已尽了我的所能了孟七娘所用的毒药份量太重你爹爹刚才又强用 真力斗那两个大魔头如今毒已入了骨髓——”韩佩琐又惊又急不待地把话说完便即 问道:“还、还有得救么?辛女侠请你给我爹爹想想办法。” 辛十四姑道:“救是有得救的不过恐怕最少也得三个月才能将余毒拔清。想要恢复 功力那就得在—年之后了。大维你的家已被焚毁你必须有间静室疗治你若不嫌蜗居 简陋就请到我家中住下如何?” 韩大维沉吟不语韩佩瑛听说爹爹有救心中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又见爹爹的面色确是 好了—些连忙说道:“爹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紧要难得辛女侠肯这样尽心照料咱们 你就安心静养吧我我也不找啸风了我我陪你好吗?” 韩大维是不愿意到辛十四姑家里居住的可是他此际若是没人扶持连走路也难还能 到何处容身? 韩大维无可奈何想了一想说道:“不你还是去找啸风三个月后若是战事已过 你们再来陪我。” 辛十四姑巴不得韩佩瑛快快离开说道:“韩姑娘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照料你爹爹 的。” 韩佩瑛见父亲坚持要她去找啸风她是知道父亲的脾气的若然不上只们更要惹他起 疑惹他生气心里想道:“这位辛老前辈不惜冒险斗那两大魔头不惜与七娘翻脸将爹 爹救了出来她当然会尽心尽力医治爹爹的了。我丝毫不懂医学也帮不了她的忙。”于是 说道:“既然如此女儿遵命就是。爹爹我送你到了辛老前辈那儿我就下山。” 韩大维已是没有气力多说话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还是早去为佳。” 韩佩瑛送父亲到了幽篁里见了辛十四姑的住处清雅绝俗先就欢喜。辛十四姑带领他 们父女进入一间房间笑道: “人维你看一看这地方你可巾意么?” 韩佩瑛抬头一看只见琳琅满日壁上挂的都是她家里所藏的字画。房间的布置也和 她家里的书房一模一样韩佩瑛吃了一惊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辛十叫姑道:“我知道你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些字画那天我得到消息匆匆赶上可惜 迟了一步你已经落在孟七娘的手中见不着你了。他们正在你的家中搜查藏宝。我保护不 了你但也要保护你心爱的东西是我制止了他们不许他们乱动。这些字画也是我给你搬 回来的。” 韩大维重睹藏画如晤故人心中自有—股说不出的欢喜。可是在欢喜之中也有一股难 以明说的疑惧。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不对。辛十四姑工于心计他是早就知道的。十多年 前他的妻子突然给人毒死。凶手不知是谁他就一直在怀疑是辛十四姑干的。但经过了今 天的事情他又在捉摸不定了。不过无论如何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辛十四姑比孟 七娘更可怕些尽管辛十四姑救了他的性命且又对他这样体贴。 韩大维心乱如麻只好说道:“多谢你啦。我就像回到家中一样。” 韩佩瑛更是欢喜说道:“爹我就走了。”韩大维道:“你若进不了洛阳可以找丐 帮的人打听。一定要找着啸风。”韩佩瑛道:“是孩儿知道爹爹不用挂心。” 辛十四姑道:“韩姑娘我不送你了。侍梅你替我送韩姑娘下山吧。” 韩佩瑛走了一程觉得这丫头似曾相识正想动问侍悔已先说道:“韩小姐你还记 得我么?我就是那天送奚小姐到孟家去的那个丫头。” 韩佩瑛想了起来笑道:“原来是你怪不得这样眼熟。” 侍梅道:“韩小姐那位奚小姐肯冒这样大的危险去救你你们一定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了。” 韩佩瑛道:“不错我们虽没有义结金兰但亦已是情如姐妹。”说至此处心中不中 得暗暗觉得有点愧对奚玉瑾她相信奚玉瑾绝不会下毒害他父亲的但如今却使她蒙上不白 之冤。 侍梅道:“韩小姐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韩佩瑛道:“什么事情?” 侍梅道:“捎一样东西给我们侄少爷。” 韩佩瑛诧道:“你们的侄少爷?我不认识他呀!” 侍梅道;“他是和奚小姐一起走的他们二人已经定了亲了。你见着了奚小姐一定就 可以见着他了。” 韩佩瑛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你说什么?奚小姐和你们的侄少 爷订亲了?”正是: 姻缘岂是生前定?乱点鸳鸯事亦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八回 两大魔头来夺宝 一双鸳侣各分飞-鸣镝风云录 侍梅道:“是呀这事我也料想不到他们相识还不到一天。头一天晚上见面第二天 早上就就……”韩佩瑛道:“就怎么样?”侍梅道:“我们的侄少爷就把订婚戒指套在这 位奚小姐的指上了。” 韩佩瑛蓦地想起当她爹爹喝了九天回阳百花酒突然现中毒之时孟七娘怒气冲冲 地赶来不由分说就要把奚玉瑾置于死地。后来她在奚玉瑾的衣袋中找到了一枚戒指这 才住手不杀奚玉瑾的。韩佩瑛仿佛记得孟七娘当时好像说了一句话说是看在这枚戒指的份 上才放开奚玉瑾的。另外她好像还提起一个人的名宁只因韩佩瑛当时吓得呆了没有听 得清楚。 韩佩瑛道:“你们的侄少爷叫什么名字?” 侍梅道:“他名叫辛龙生。” 韩佩瑛失声叫道:“不错孟七娘说的正是龙生二字。” 侍梅一听便即明白笑道:“当然是不会错的了这枚戒指正是孟七娘给我们的侄少爷 留给他作娶妻的聘礼的。”笑得甚是凄凉。 “难道这当真是一枚订婚戒指?但奚玉瑾为了啸风不惜破坏我的婚事闹出了围攻百 花谷的风波。她又怎会和别人订婚呢?”可是孟七娘为什么见了这枚戒指就肯饶了奚玉瑾? 这个丫头说的恐怕也不全是捕风捉影之言?”韩佩瑛越想越是糊涂不由得半信半疑了。 正因她全副心神在想着这件“离奇”之事以至对侍梅莫名其妙的异样笑声也没有留意了。 侍梅也没有觉韩佩瑛的面色不对还在笑着说道:“这才真是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韩小姐你不为他们欢喜么?” 韩佩瑛讷讷说道:“欢喜欢喜……但我不敢完全相信呢。”侍梅道:“你见着他们就 相信了。”韩佩瑛道:“对啦你刚才托我捎什么东西?” 侍梅取出个绣荷包说道:“这是侄少爷叫我绣的他忘了带去麻烦你给我带给他。” 韩佩瑛颇感诧异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绣荷包侍梅如此郑重其事? 恃梅道:“我们虽是下人但也不能失信。这是我答应给他绣的。”原来侍梅一直在暗 恋着辛龙生希望他见了这个绣荷包。纵然不会回心转意至少也该记得她。 韩佩瑛自己也是心事重重无心多问当下将绣荷包收了起来说道:“好吧我倘若 见着他们给你转交便是。” 韩佩瑛下了山心里想道:“玉瑾如今不知身在何处?这件事情只有见着她才能明白 了。” 奚玉瑾此时正在和辛龙生去找她的哥哥可是他们却走错了路。 原来那日奚玉瑾和碧波躲在山洞里偷听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和朱九穆谈话初时他们 在房间里没有觉后来在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山洞里似有声息了他们—时间还 不敢断定是否有人。 余化龙十分机警狡猾亦不亚乃师立即打个手势向朱九穆示意叫他不可马上搜索。 却将任天吾代丐帮押运韩大维的藏宝的路线故意说错诱令偷听的人上当。这一招奚玉瑾虽 然聪明却也没有料到她和辛龙生跟着错误的路线追下去结果当然是越走就和任义吾这帮 人距离越远了。 且说奚玉瑾的哥哥奚玉帆担当任天吾的副手护送这批宝藏他只知道任天吾是一位德 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却怎知道任天吾心怀叵测正在和敌人串同来谋夺这批宝藏。这批宝藏 是要护送到距离洛阳五百里外的紫萝山去送给义军的山道崎岖驴车载重本来就走得慢 了任天吾力持稳重一不许走夜路二不许“轻率”通过险峻之处必先派人先行探路 回报之后方许前进而他所选择的这条路线偏偏又是最为荒凉险处最多的。他的理由 是必须保密所以绝不能走人多的大路。这样一来走得更慢每天至多不过走五六十里路 奚玉帆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无呆奈何。而且他知道任天吾老成持重迟到两天总胜于途中出 事白己年轻识浅也不敢另作主张一切听他安排。 任天吾走了七八天兀是不见西门牧野和朱九穆那班人按照计划来到心中也是十分焦 急。这—天来到了青龙口走出山口就是紫萝山义军的势力范围了任天吾又下令停止前 进叫人先去探路。 奚玉帆道:“这是最后一道险关了不如稍微冒险赶快过去免得夜长梦多。” 任天吾道:“行百里者半几十最后一程尤其需要小心。”暗自思量:“糟糕糟糕! 难道余化龙竟没见着西门牧野么?今天他们若是不来可就没有机会了。” 奚玉帆道:“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叫探路的人走远一些和紫萝山的义军取得了联络 请他们前来接应。” 任天吾想了—想说道:“也好那么就是你去吧。”心想支开了奚玉帆若然找到机 会那就可以更便于行事了。 就在此时忽听得胡笳声响一队骑兵突然从山上驰下四面展开迅便把丐帮的车 队包围起来。骑兵是蒙古骑兵领头的两个人正是西门牧野和朱儿穆。原来他们二人在那天 激战之后各自受了—点伤故此来慢了两天。至于这一小队骑兵则是蒙古军中精选的武 士。 这两大魔头同时来到任天吾自是喜出望外。当下装作又惊又怒的神气拍马向前喝 道:“任天吾在此可不容你们鞑子猖狂!”唰唰两剑当其冲的两名蒙古军官登时落马。 用的劲力恰到好处剑锋划破了这两名军官的甲衣却连他们的皮肉都没伤着。 西门牧野喝道:“好呀任天吾!你本来不是丐帮的人却来丐帮作保镖。你这老儿爱 管闲事我且看看你有什么本领?”声到人到呼的一掌拍出腥风扑鼻在任天吾左右的 两名丐帮头目给这腥气一冲晕了过去。 任天吾叫道:“你们后退让我对付这个魔头!”朱九穆哈哈笑道:“如今乃是两国之 争谁和你讲究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放箭!”一声令下飞箭如蝗。 丐帮弟子舞起藤牌防身但驾车的骡马和胯下的坐骑却是无法保护转眼问都给射毙。 丐帮弟子奋勇向前和蒙古骑兵步战。马上和马下交锋丐帮弟子甚是吃亏。 任天吾的坐骑也给乱箭射毙西门牧野人喝道:“任老头儿知道厉害了么?”任天吾 喝道:“叫你见识我的七修剑法!”青钢剑扬空一闪抖起了七朵剑花西门牧野的坐骑双 目给他刺瞎四蹄屈地四门牧野也跳下马来冷笑说道:“别人怕你的七修剑法我却不 惧。七修剑法又怎么样看你能奈我何?”掌风剑影假戏真做打得十分激烈。方圆数丈 之内沙飞石走旁人竟是插不进手来。 奚玉帆展开百花剑法身似水蛇游走专削蒙古骑兵的马足剑光所及健马哀号转 眼之间也有十多个蒙古骑兵给他杀得滚下马鞍。双方混战的形势渐渐拉平。 朱九穆见是奚玉帆哈哈一笑说道:“好小子你是我手下败将也敢逞能?”奚玉 帆喝道:“我正要找你这老魔头算帐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朱九穆冷笑道:“凭你这点微末之技也能伤得了我么?”奚玉帆拼着豁出性命咬紧 牙根狂风暴雨般的攻去。朱九穆出了“修罗阴煞功”掌风呼呼寒飙卷地周围数丈 之内好像变成了冰窟旁人也是不能立足其间。 朱九穆连数掌只见奚玉帆面色铁青显然是受到了阴寒毒气的侵袭但剑法依然未 乱倒是不禁一怔想道:“才不过两个月怎的这小子的功力似乎大大增进了?”殊不知 这不是奚玉帆的功力大增而是因为他自己在那天和韩大维硬拼了一掌元气大损修罗阴 煞功的威力也打了折扣的缘故。 另一方面奚玉帆又因为喝了“九天回阳百花酒”身体确也增进了可以抵抗寒毒的功 能。 但虽然如此双方的功力毕竟还是相差甚远奚玉帆仗着“九天回刚百花酒”的功效对 抗朱九穆业已打了折扣的修罗阴煞功。开头二三十招还可以勉强对付三十招过后只觉 如坠冰窟越来越冷皮肤起栗牙关也禁不住格格打战了。 这队蒙占骑兵乃是大军中精选出来的武士人人都是十分剽悍。丐帮弟子也是人人抱 了必死之心奋勇抵抗。 一场恶斗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蒙古骑兵的损失比丐帮多了一倍以上可是由于 双方众寡悬殊蒙古骑兵本来的人数是比丐帮多了三倍的互有死伤之后尽管蒙古骑兵伤 亡的更多但却也更占到了优势了。 奚玉帆眼看丐帮弟子伤亡累累心里又惊又怒但在朱九穆的掌力笼罩之下自身难保 却又如何能够冲出去救援? 朱九穆哈哈笑道:“好小子那日给你侥幸逃脱如今在这绝路你近想有人来帮你吗? 嘿嘿今日只怕你是有翅难飞了!你还不甘心束手就擒吗?” 眼看丐帮就要一败涂地了不料朱几穆活犹未了忽见三骑快马如飞而至为的一人 喝道:“原来又是你这两个老贼在这里横行霸道好呀今日我们就要决雌雄!”来的这三 个人正是公孙璞、宫锦云和谷啸风。朱九穆和他们都是曾经交过几次了的宫锦云也还罢了 公孙璞和谷啸风的武功却是与他相差不远。而且宫锦云虽然较弱她的父亲黑风岛主宫昭义 却是他最顾忌的一个人如今宫锦云和这两个本领高强的少年联袂而来朱九穆纵然艺高胆 大也是不禁暗暗吃惊了。 原来谷啸风那日找不着奚家兄妹却碰上了公孙璞和宫锦云。三个人遂同往丐帮打听消 息。 路上宫锦云说道:“谷大哥我是肚皮里装不住话的你休怪我直言。”谷啸风已知她 的睥气笑道:“宫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宫锦云道:“依我看来你的舅父只怕不是好人。” 谷啸风怔了一怔道:“何以见得?” 宫锦云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个着奚姑娘吗?老实告诉你吧她是给你的舅父骗走 的。”当下将地躲在韩佩瑛的绣床之下所见所闻的事情都对谷啸风说了谷啸风这才知道 原来任天吾竟然造谣说他和韩佩瑛幽会、私逃不禁大为气愤。 宫锦云又道:“我看你的舅父到韩大维的家里来根本就没有安着好心。我亲眼看见他 在韩姑娘的房中翻箱例箧也不知是要找寻什么。看来多半是想趁火打劫!” 谷啸风对这个舅父殊无好感心里想道:“舅父曾经在我的面前极力诋毁韩伯伯说韩 伯伯是私通蒙古的奸细如今已证明是假的了。但却不知他是挟嫌造谣还是由于误会所至。 若是后者那还情有可原。”又想:“不过妈虽然和他失和兄妹从不往来。但妈也说舅 父虽然专横固执但为人还是方正的。在武林中舅父也算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该不至 于是觊觎韩家的宝藏吧?” 这天晚上他们混在难民之中进了洛阳当晚就见到了丐帮的总舵主6昆仑。 从6昆仑口中谷啸风知道了奚玉帆已经来到并且是跟着任天吾押运韩家那批宝藏去 给义军去了。 谷啸风吃了一惊宫锦云却在旁冷冷说道:“如何?现在就快要到了水落石出之时了!” 6昆仑莫名其妙说道:“宫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谷啸风因为兹事体大不敢隐瞒说道:“宫姑娘疑心我的舅舅觊觎韩家的宝藏。因为 她曾经见到舅父在韩家搜索。” 6昆仑怫然说道:“任老先生德高望重怎会如此?” 宫锦云冷笑道:“只怕到了你们相信之时后悔亦迟了。” 谷啸风连忙说道:“宫姑娘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即使是看错了我的舅父我也不会怪她 的。6帮主不如这样吧:我们三人也赶去帮忙押运这批宝藏如何?” 公孙璞也是爽直的人说道:“不错这倒不是为了防范谷兄的舅父人多一些风险 也总可比较少些。” 6昆仑是相信任天吾的但听了谷啸风的话谷啸风也似乎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舅父 想了一想便道:“也好有谷贤侄和你们两位同去我当然是更可以放心了。” 且说谷啸风他们三人及时赶到谷啸风看见任天吾正在和西门牧野恶斗虽是吃惊心 上的一块石头却也落了地想道:“毕竟是我错疑了舅父了。” 奚玉帆和任天吾的形势都是十分危险谷啸风由于感到错疑舅舅内疚于心说道: “公孙大哥我去斗西门老贼请你对付这姓朱的老魔头。” 公孙璞道:“好!”举起玄铁宝伞当作五行剑使一招“举火撩天”刺将过去朱 九穆识得厉害侧身还了一掌。 奚玉帆脱出身来便与宫锦云联手狠杀蒙古骑兵救出许多被包围的丐帮弟子。混战 的局势渐渐又有利于丐帮了。 谷啸风看见公孙璞力战朱九穆并没吃亏放下了心。忽听得任天吾一声大叫喝道: “老魔头我与你拼了!”抬头一看只见任天吾给西门牧野一掌打个正着任天吾迅还 了一剑这一剑也刺伤了西门牧野的左肩。 任天吾叫道:“可惜可惜算你这老魔头侥幸没有刺穿你的琵琶骨。”西门牧野冷笑 道:“任天吾看你这几根老骨头还能够挡得我的几下化血刀!”两人口中骂战手底又已 交锋。 谷啸风见舅父口喷鲜血显然已是伤得甚重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疾冲过去。挡道的 蒙古官兵哪里遮拦得住?谷啸风运剑如风转眼问连杀数人蒙古兵只好两面分开让他过 去。可是那些蒙古兵虽然遮拦不住也毕竟阻慢了他片刻。 就在这片刻之间任天吾与西门牧野又已各自下了一招“杀手”比刚才更见骇人心魄! 西门牧野双掌齐出击中了任天吾的胸膛任天吾大吼一声像皮球般地抛了起来。西门牧 野小腹中了—剑血水也在不断流出衣裳都染得一片殷红了! 谷啸风如飞赶来喝道:“老贼休得猖狂!”出于便是“七修剑法”中的精妙杀着剑 花错落一招之间遍袭西门牧野的七道大穴。 西门牧野冷笑道:“好小子你来送死那是最好不过!我就让你们两舅甥同时同日去 见阎王吧!” 一掌劈来腥风扑鼻。只见剑光流散恍似天上繁星千点万点洒落下来。谷啸风的一剑 刺七穴的“七修剑法”竟是连他的衣角也没沾着便给荡开了。这刹那间谷啸风只觉胸 口作闷几乎就想呕吐。谷啸风连忙运用少阳神功真气从胸口的“璇玑穴”下沉丹田这 才稍稍舒服一些。 谷啸风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老魔头给舅舅接连刺了两剑伤得也不是轻呀怎的 还有如此功力?看来我今日只有一死与他相拼了!”谷啸风拼着豁出性命倒是比刚才沉着 得多。 西门牧野也是吃惊不小心里想道:“我的化血刀居然奈何不了这小子只怕我纵能胜 他也得在百招开外了。不知丐帮还有没有后援倘若多来几个强手这可就要夜长梦多 了!” 原来西门牧野因为前几天与韩大维硬拼一掌元气也未曾完全恢复。谷啸风所练的“少 阳神功”本来是抵御“修罗阴煞功”最有功效的对付“化血刀”稍差一些但因西门牧 野元气未曾恢复故此也还可以勉强应付。 任天吾在地上爬起满面血污颤巍巍的又走过来了。 谷啸风叫道:“舅舅你歇一歇吧。让甥儿对付这个老贼。” 任天吾喘着气叫道:“啸风还是你退下的好。谷家一脉单传你若有错失叫我何颜 见你母亲?舅舅活了一大把年纪死不足惜舍了这几根老骨头和这老魔头拼了就是。” 不理谷啸风的劝阻挥动长剑东一指西一划的又加入了战团。 西门牧野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两舅甥也不必互相顾惜了我成全你们就是!”呼呼 两掌杀手招数全是向任天吾击去。谷啸风劝阻不了舅父只好慌忙替他招架。 谷啸风哪里知道他的舅父和西门牧野乃是假戏真做任天吾根本就没有受伤西门牧 野也只是肩头给剑尖划损了一点皮肉而已。至于小腹所中的那一剑则完全是假装出来的。 他的衣内放了一块牛肉那一剑是割开牛肉沁出血水的。 公孙璞那边才是真正的性命相搏。朱九穆的功力本来比公孙璞稍胜一筹也是因为元气 未曾完全恢复刚好和公孙璞扯了个直。 但公孙璞的玄铁宝伞却是一件武林异宝合起来可以当作五行剑使撑开来又可当作 盾牌。这么一来就变成了反而是朱九穆稍稍吃亏了。 激战中公孙璞一招“大漠孤烟”玄铁宝伞向朱九穆的咽喉刺去朱九穆怒道:“好小 子胆敢如此欺我!”使出大擒拿手法夺他宝伞左掌则以修罗阴煞功击他肋骨哪知公孙 璞的剑法奇幻无方朱儿穆一抓抓来他已倏地变刺为劈朱九穆一掌打着伞骨伞骨是玄 铁做的坚逾金铁“蓬”的一声震得朱九穆的腕骨就像断了一般。 朱九穆这才蓦地己起对方用的乃是玄铁宝伞。吃了大亏暴跳如雷喝道:“好小子 你恃着有玄铁宝伞就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今日若不杀你哲不为人!”盛怒之下不惜 耗损真力接连使出了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 公孙璞撑开宝伞冒着狂风仍然向朱九穆连施攻击。风声呼呼宝伞滴溜溜地转公 孙璞亏得有宝伞挡着寒风但牙关仍是不禁冷得格格作响。 公孙璞冷笑道:“你这老贼本来就不是人!好你如今已是黔驴技穷了吧却又能奈得 我何?” 朱九穆接连使了几次修罗阴煞功感到气力不加正自暗暗叫苦。公孙璞调匀气息蓦 地跨上一步喝道:“你会使邪派毒功难道我就不会?好如今也叫你看我的!”一掌从 宝伞下面打下来掌心如血出了一股腥风。 朱九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公孙璞使的正是“化血刀”的功夫。朱九穆和西门牧 野是老搭档当然识得这门毒功的厉害见公孙璞掌心如血看来他的这门功夫似乎比西门 牧野练得更纯朱九穆元气业已受损自忖难以抵御焉得不惊? 眼看这—掌就要打到自己身上而公孙璞撑开了的玄铁宝伞又封闭了侧身闪避的退路 朱九穆无可奈何只好不顾体面忙把身躯一矮几乎是伏到广地上像丧家之犬一般的从 宝伞下面钻出去。饶是他钻得快*也给伞尖戳了一下玄铁宝伞的伞尖锋利不亚刀剑 登时戳得他血流如注咬着牙还不敢哼声。 朱九穆哪里知道公孙璞的“化血刀”虽然是练得较纯但*力却是不如西门牧野。 朱九穆倘若敢和他硬拼—掌的话纵然元气未复也绝计不会受伤。 奚玉帆和宫锦云看见公孙璞获胜登时精神大振齐声欢呼杀得那些剽悍的蒙古骑兵 也不能不四散逃窜! 西门牧野见朱九穆败得如此狼狈也不禁吃了一惊大怒喝道:“好呀我先要了你这 老儿的性命再收拾那两个小子!” 任天吾瞿然一省心里一想道:“不错这出戏也该收场了。”当卜佯作奋不顾身的模 样西门牧野一掌打来他非但不躲反而硬冲过去喝道:“老魔头我与你拼了!哎哟 哟!”给西门牧野一掌打个正头长剑脱手飞上半空!“哇”的又是一大口鲜血叶了出来! 谷啸风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连忙抱住舅舅疾向后退。他本来就打不过西门牧野如 今只得一只手应敌而且又不知舅舅生死如何不免心烦意乱。这么一来如何还能是西门 牧野的对手? 奚玉帆、宫锦云飞身过来救援公孙璞紧紧盯着朱九穆不让他过去和西门牧野联手。 奚、宫二人尚差几步就要赶到只听谷啸风一声大吼左肩血肉模糊原来他也给西门 牧野打了一掌了。 大吼声中谷啸风唰的一剑刺去西门牧野想不到他在重伤之下居然还敢拼命冷不及 防也给他刺了一剑可是这一剑刺不着要害西门牧野受的只是轻伤但也吓得他不能不 连退了几步。 奚玉帆、宫锦云双双赶至宫锦云剑中夹掌使出了家传绝学的七煞掌功夫西门牧野 识得这是黑风岛主宫昭文的独门掌法心里想道:“这几个小辈都有来历实足不可小觑。” 因为他功力亦是未曾完全恢复一时间又摸不清宫锦云武功的深浅而奚玉帆的剑法他也有 点顾忌是以倒也不敢鲁莽扑前当下横掌当胸静观敌势。 奚、宫二人志在救人并非想和四门牧野拼命。两门牧野采取守势正是他们求之不得 的事情。奚玉帆忙把谷啸风扶起见他面如金纸显然是伤得不轻。奚玉帆大吃一惊问道: “谷兄你怎么啦?” “化血刀”的毒性非常厉害谷啸风只觉伤口*辣作痛转瞬之间半边身子已是感 到麻木不止。但谷啸风的心头还是清醒的暗自想道:“男儿马革裹尸死何足惧?但舅舅 一世英名我绝不能让他受敌人所辱!”他哪里想得到正是他那位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的 舅舅和敌人勾结他才会受到这样重伤的。 谷啸风吸了口气以残存的精力暗运少阳神功推开了奚玉帆说道:“我没事你赶 快救护我的舅舅要紧!” 任天吾在地上挣扎打了个滚以肘支地十分吃力的样子爬了起来叫道:“你们不 必顾我我这几根老骨头业已打算埋在这里我我和这老魔头拼啦!”颤巍巍地走了两步 “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奚玉帆也是像谷啸风一样做梦也想不到任天吾是在做戏!只道任天吾果然是比谷啸风 伤得更重当下瞿然一省想道:“不错任老前辈是一队之主他受了重伤我怎么置之 不理。”虽然不放心谷啸风也只好暂且将他放开了。 奚玉帆跑过去不理任天吾的挣扎便将他背了起来。任天吾仍在大呼小叫地嚷道:“解 给义军的军饷不能落在鞑子手里!”奚玉帆道:“是我们定当尽力而为。”谷啸风道: “舅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就让玉帆背你突围吧!” 任天吾又吐了一门鲜血装作气愤不堪的样子骂道:“你你这是什么话?我我绝不 能让你们这样做!”他这几门鲜血倒是真的暗运内功吐出来的。吐了几口鲜血精神也觉有 点困倦伏在奚玉帆的肯上装作晕了过占动也不动了。 朱九穆在公孙璞手下吃了大亏再度交锋已是胆怯。斗了几招无心恋战摆脱了公 孙璞赶忙过去和西门牧野会合。 朱九穆是曾经和宫锦云交过手的知道她在这几个“小辈”之中实是本领最弱的一个。 见西门牧野对她好像有点顾忌便即说道:“西门兄把这女娃儿交给我你落这几个小 辈吧!” 公孙璞随后赶到西门牧野已经知道他是公孙奇的儿子自己偷了公孙奇的毒功秘笈 当今之世将来有可能*他的就只有一个公孙璞了。四门牧野咬了咬牙心里想道:“这 小子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安枕!” 西门牧野喝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那你就来领死吧!” 双掌一搓两大毒功同时出。左掌刑的是“化血刀”腥风扑鼻;右掌用的是“腐骨掌” 竟然出一股尸臭气味中人欲呕。西门枚野练成两大毒功以来这次还是第一次同时使用。 公孙璞的“化血刀”已经练到了第八重“腐骨掌”的火候尚浅不敢用这门毒功和他 硬拼当下仍以玄铁宝伞抵敌一招“玄鸟划砂”伞尖指向西门牧野掌心的苦宫穴。 公孙璞的武功得自当世三位武学宗师的传授这招“玄鸟划砂”就是柳元宗所传授的上 乘刺穴剑法- 西门牧野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学的武功真杂!”他是个识货的大行家一见公 孙璞使出这招剑法自是不敢轻敌躁进在距离八尺之处用劈空掌出两大毒功应战。 西门牧野功力未完全恢复公孙璞也是经过了和朱九穆的一番恶斗真力颇有损耗仗 着玄铁宝伞之利双方才恰恰打成平手。 另一边宫锦云可就不是朱九穆的对手了朱几穆虽然伤得不轻但他出的”修罗阴煞 功”仍足令得宫锦云如坠冰窟浑身抖。 奚玉帆背着任天君上前和宫锦云联手处处要提防任天吾义再受伤两人联手仍是抵 敌不住。 剽悍的蒙古骑兵又围拢来丐帮弟子人人都是奋不顾身的死战可是毕竟寡不敌众双 方伤亡增加蒙古骑兵还有数十人之多丐帮弟子却只剩十多个了。 谷啸风运功御毒扶剑力战只觉手足渐渐麻木不灵杀了几个蒙古兵身上又添了几 处伤。 此时运宝的骡车已经给蒙占兵劫去谷啸风忍着疼痛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烧!最紧要的是人你我赶快保护我的鼻鼻回丐帮报信吧!” 公孙璞见大势已去亦已无心恋战当下一个转身以闪电般的攻击助宫锦云迫退了朱 九穆。西门牧野扑来刚好又给他的宝伞挡住。 奚玉帆不放心谷啸风叫道:“公孙大哥请仍照料谷兄!”公孙璞且战且走正要过 去和谷啸风会合忽见谷啸风—声长啸招来了一匹坐骑那匹坐骑四蹄屈地谷啸风跨上 马背冲了出去。正是: 可叹英雄冒锋镝却遭奸计险亡身。 欲知后事如伺?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二十九回 巧布毒谋伸黑手 惊闻噩耗碎芳心-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是抱着拼了一死的决心冲出去的因为他自知伤得甚重不愿意拖累别人。如果 他不是冒险冲出去奚玉帆和公孙璞一定要分出精神来照顾他。 “敌强我弱我们保护舅舅只怕也还未必能够突围我岂能要他们分出人来照料?” 谷啸风心想。正因为他想到了任天吾比他伤得更重因此才决心牺牲自己但求保得舅舅的 平安。 谷啸风骑的那匹“小白龙”是训练有素的名驹听得主人的啸声便跑过来可怜谷啸风 已是不能纵身上马幸亏“小白龙”善解人意屈下膝来就他谷啸风这才能够跨上马背。 公孙璞大吃一惊连忙击毙一名蒙古骑兵正要抢他的坐骑西门牧野业已赶来将他 拦住。只听得“小白龙”一声长嘶跳起一丈多高闪过了几支长矛的攒刺突围而去。 数名蒙古军官紧迫不舍他们都是从大军之中挑选出来的善于骑射的好手小白龙虽然 是匹骏马但因谷啸风伤得太重必须拉紧马缰方能坐稳以至小白龙不能放尽脚力。不 消多时四名蒙古军官已是追上了他。 谷啸风喝道:“挡我者死让我者生!”一个“镫里藏身”轻舒猿臂抓着子两支刺 来的长矛他虽是受了重伤这两个军官也还敌不住他的内力。随着谷啸风那声大喝那两 个军官同时给他拖下马来。 谷啸风夺过了两支长矛回过头来反手一掷只听得一声惨呼又一个军官给他掷来 的长矛从前心穿入后心穿出毙于马下。 但另一个军官却挥刀打落了他的长矛原来这个军官名叫毕鲁花乃是成吉思汗手下的 “金帐武士”曾跟随成吉思汗转战欧洲成吉思汗死后他的第三个儿子窝阔台继任大汗 升任毕鲁花为一等侍卫。这队蒙古骑兵就是由他统领的。 毕鲁花是蒙古军中极有名的神箭手武功也很不弱打落了谷啸风的长矛冷笑喝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神箭!”拉开了铁胎弓弓如满月箭如流星嗖 嗖嗖出了三枝连珠箭。 谷啸风闪开了第一枝用剑拨落了第二枝气力已经用尽第三枝箭射来正中他的坐 骑小白龙着了箭伤跑得更急谷啸风给抛了起来。此时正跑到一处悬崖之上谷啸风便 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从半空中坠下深谷。 公孙璞和奚玉帆尚在和蒙古兵混战之中远远的看见谷啸风中箭落马这一惊端的是非 同小可!此时他们虽已抢到了坐骑但蒙占兵亦已合围急切之间他们哪里能够突围而出? 丐帮弟子已是伤亡大半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沦 如何我们也要有人回去报信!” 伏在奚玉帆背上的任天吾忽地出儿声断断续续的*声音十分凄惨好像受伤的野 兽号叫一般。 奚玉帆吃了一惊只道他受了乱箭所伤连忙问道:“任老前辈你怎么啦?”任天吾 装作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含含糊糊地说了几个字奚玉帆只隐约听得清楚一个“我”字 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旁边一个丐帮弟子告诉他任天吾并没有受到箭伤奚玉帆这才稍稍 放心。 奚玉帆看见谷啸风中箭坠马之时本来是想拼死冲出去救他的丐帮弟子的话和任天吾 的*却像当头棒喝突然提醒了他令他记起了自己所负的责任。 奚玉帆惊魂稍定心里想道:“我是任老前辈的副手这一队押运宝藏的丐帮弟子是由 我们带领的如今任老前辈已受重伤这副担子只能由我独力扔承了。那几个丐帮弟子说得 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第一是应该有人回去报信第二我应该保护受了伤的 丐帮弟子突围脱险决不能令他们全部伤亡能够多活一个就是一个;第三更要紧的是保 得任老前辈生命安全他伤得这么重若不赶快突围找得安全之所给他医治即使他不再受 伤也是要耽误了唉啸风兄坠下悬崖恐怕是难有生还之望下。倘若我只是找到了他的 尸体又有何用?不错他是我的妹夫但我又岂能为了他一个人而连累了大家?” 谷啸风刚才突围的方向是朝着紫萝山那边跑的那条路上如今已是布满了蒙古骑兵。奚 玉帆如果要率领丐帮弟子回去报信那就是走回头路和谷啸风坠马之处恰恰是相反的方向了。 奚玉帆想到不能因私废公心意立决咬牙叫道:“大伙儿冲回去!”公孙璞击败了朱九穆 挥舞玄铁宝伞当前夺路。蒙占骑兵因为已劫得宝车目的已达也就无心逼使丐帮作死战 了。西门牧野虽然想把公孙璞和奚玉帆杀掉但因他也受了伤伤得虽然不算很重自忖没 有朱九穆帮手独自也奈何不了他们蒙古兵既然无心恋战他也只好让开条路。奚玉帆率 领残余的丐帮弟子遂得顺利的突围而走。跑了一程奚玉帆回头一望后面并无追兵这 才松了口气把任天吾放了下来。 任天吾装得很像奚玉帆、公孙璞都以为他当真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一点也不知道他是 弄假。奚玉帆给他服下了善治内伤的小还丹公孙璞还用了正宗的内功心法替他推血过宫。 过了一会任天吾装作复苏的样子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坐了起来张口说话。一说 话就责备他们:“我叫你们不要管我的你们为何不听我的说话!啸风呢?他是不是——唉 为了我这几根老骨头倘若断送了我啸风甥儿的性命叫我怎好意思活着去见他的母亲啊!” 奚玉帆见任天吾一开口就问起谷啸风不由得心痛如绞。想道:“任老前辈倘若知道谷 兄已遭不幸只怕更是痛不欲生了。”为了避免令到任天吾受到*只好隐瞒*说道: “任老前辈放心谷兄他他已经脱险了。” 任天吾半信半疑的神气紧紧追问:“他已经突围了么那为什么他又不和你们一起?” 奚玉帆只好继续说谎:“他与我们分道扬镳我们回丐帮报信他到紫萝山去请救兵。 希望得到紫萝山义军的帮助还可以截回被劫的宝藏。他的坐骑跑得很快蒙古兵没有追上 他。” 任天吾作出松了口气的模样脸色稍见缓和但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放心不。 他单骑突围怎保得没有意外、除非你们找着了他将他带列我的面前让我亲眼看见了他 我才能放心得下。” 奚玉帆道:“我们当然是要去打听消息不过现在你老人家病体未愈回丐帮报信之事 也是不容或缓还是等到你老身子好了我们再去找他如何?” 仟天吾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气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几根老骨头误事累了啸风 也累了你们。你们要赶着回去报信请你们将我留下来吧。不必再让我拖累你们了。” 奚玉帆道:“这怎么可以!”正在一个装模作样一个苦苦相劝之际忽见路上尘土大 起一队蒙古军马在山上出现向南奔驰。 奚玉帆初时只道这队军马是来搜索他们的慌忙把任天吾扶到密林深处躲藏。待到蒙古 骑兵过尽不见有人上山大家方始放心。 公孙璞忽道:“不好!”宫锦云道:“鞑于兵没有现我们呀怎的还不好吗?” 公孙璞道:“蒙古大军向南驰奔只怕洛阳已经失陷了。” 他们出来之时洛阳已是在危急之中现在已经过了七八天洛阳失陷也并不是意外之 事。众人听得公孙璞这么一说自是难免担心。 奚玉帆道:“这条路已经现了鞑子的大军再往前走风险太大不如让我先去探听 探听消息。”公孙璞道:“好我们会照料任老前辈的你放心去吧。” 公孙璞、宫锦云和任天吾三人在树林里住了一晚这一晚公孙璞继续以本身真力助任 天吾疗“伤”任天吾乐得受益。 第二日中午时分公孙璞和一个叫化子回来这叫化子是丐帮洛阳分舵的一个香主。 任天吾急不可待地问道:“洛阳怎么样了?”这丐帮弟子垂头丧气地说道:“洛阳在二 日前已给鞑子攻入。唉想不到任老前辈你也受了伤这可怎么好呢?” 公孙璞道:“6老帮主和刘帮主呢?” 这丐帮弟子说道:“刘舵主不幸在城破之日牺牲了6帮主率领本帮弟子突围准备撤 过黄河以南和绿林盟主柳女侠率领的义军会合。” 刘赶驴性情豪爽侠义可风公孙璞与奚玉帆等人虽然和他只是一面之交听得他不幸 战死的消息人人都是十分难过。 这丐帮弟子继续说道:“我奉了6帮主之命留下来准备和你老联络我正想到紫萝山 打听消息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唉更想不到——”他不忍再说下去顿了一顿问道; “任老前辈你伤得重吗?” 任天吾道:“你不必管我伤得重还是不重商议大事要紧。如今宝车已经被劫洛阳也 失陷了你们说该怎样办?” 奚玉帆道:“依小侄之见洛阳已经失陷我们留在这儿也是无能为力不如大伙儿 去投奔柳盟主。” 公孙璞和宫锦云想起韩佩瑛曾劝他们投奔绿林盟主柳清瑶之事齐声说道:“不错除 了这条路只怕也没第二条路好走了?” 任天吾冷冷说道:“大家都走了那么谷啸风的死活就不必管了么?” 奚玉帆、公孙璞那口亲眼看见谷啸风巾箭坠马跌下悬崖都以为他定是有死无生想 不到任天吾有此一问但又不敢把*告诉他一时间不觉呆了。 任天吾道:“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打听到他的确实消息你们走吧我留下来!”原来 任天吾是急于去找那两个魔头分赃巴不得有个藉口才能脱身。 奚玉帆道:“任老前辈。这个这个——”任天吾道:“什么这个那个?你爽快说罢 是不是怕我这几根老骨头不中用了?”奚玉帆道:“老前辈身体要紧不如由小侄——” 任天吾怎肯让奚玉帆留下来替代他?心里想道:“这出戏唱到这儿也应该适可而止 了。”于是哈哈一笑说道:“老弟台不必为我担心我这几根老骨头虽不中用但多亏公 孙璞老弟以内力替我疗伤现在是死不去的了。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老魔头给我伤得也 很不轻即使碰上他们我也可以陪他们打上一架。”说罢轻轻一推就把奚玉帆推开。 奚玉帆又惊又喜说道:“任老前辈内功深厚果然恢复得真快。”任天吾道:“这都 是公孙璞老弟之功。”公孙璞耗了许多内力真气替他治“伤”自信已是可以“挽回”他的 性命不过也还没有料到他恢复这样快连忙说道:“老前辈谬赞了小侄不过略尽绵力而 已若非老前辈盖世神功何克臻此?” 任天吾哈哈笑道:“那么你们可以放心走了吧?” 奚玉帆道:“我的妹妹玉瑾也是去找寻啸风的如今未知消息。任老前辈既然执意要留 下来那就拜托任老前辈一并打听她的下落。若是碰上了她请她到柳盟主那儿。”心想: “啸风不幸的消息固然要瞒住任老先生也不能让妹妹知道。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啸风 已死我可不能再失掉一个妹妹了。” 任天吾慨然说道:“玉瑾姑娘和我的甥儿正是一对我早已把她当作外甥媳妇看待我 找啸风当然也要找寻她的。你放心走吧。” 奚玉帆等人走了之后任天吾哈哈大笑自去找那两大魔头分赃不提。 『『独家连载→潇湘书院』 且说奚玉瑾和辛龙生那日下山之后兼程赶路追踪丐帮押运宝藏的车队但他们中了 余化龙的诡计走错了路南辕北辙当然是追踪不着的了。 一路上辛龙生对她极是殷勤体贴但却没有半句再涉私情。奚玉瑾明白他的心里仍是隐 藏爱意但好在他能以礼自持奚玉瑾也就放心与他一起了。 两人到了紫萝山仍然没有见着丐帮的军队。奚玉瑾心知不妙当下去求见义军的领 蒙厥。 蒙厥问明来意说道:“有这样的事么我可还未知道呢!’ 奚玉瑾屈指一算说道:“丐帮把韩家宝藏运来这儿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那天我听得 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和朱九穆亲口说的当时车队已经出了两天算来现在是第八天 了。” 蒙厥道:“那么现在应该早就到了呀!” 奚玉瑾道:“任天吾和鞑子勾通要在路上拦截。” 蒙厥道:“这几天风声紧息我们都派有细作出去探听的!这条路上可并没有出现过什 么车队也没有鞑子兵出现。” 说话之间恰巧就有一个细作进来报告:“青龙口昨日现一队蒙古骑兵杀声震天 也不知他们是否和官军作战。” 蒙厥恍然大悟说道;“对了。从青龙口那儿也有条小路到这里来的。不过因为地形十 分险峻平时很少有人行走。任天吾一定临时改变路线从这条路来了。”当下叫那细作再 去探听。 细作说道:“今早6续有蒙古大军从那儿经过路不通行。但知洛阳是已经失陷了。” 蒙厥吃了一惊要知他是一支义军的领当然要提防蒙古大军来攻打他们当下只好 向辛龙生和奚玉瑾说道:“我们必须撤退到森林里去。这件事情只好等鞑子兵过了局面稍 微安静之后才能去打听了。” 奚玉瑾听得消息忧心如焚。恨不得插翼飞到青龙口去当下便即告辞。蒙厥道:“你 们要上哪儿?”奚玉瑾道:“我想亲自到出事地点去看一看。” 蒙厥吃惊道:“鞑子大军正在那条路经过如何去得?”奚玉瑾道:“我们会小心的。” 辛龙生道:“这位奚姑娘的哥哥正是在那车队之中他是给任天吾拉去帮忙丐帮押运宝车 的。”奚五瑾道:“找哥哥生死未卜我若不亲自去看一看怎得安心?”蒙厥阻拦他们不 住只好让他们去了。 出了紫萝山奚玉瑾说道:“辛大哥你陪我到了这儿我已感激不尽。如今我已获知 线索可以去找我的哥哥了。你还要赶回江南向令师复命我不愿意再拖累你你就让我独 自去吧。” 辛龙生道:“奚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愿意我陪你冒这个险。”奚玉瑾道: “不错你有大事在身……” 辛龙生道:“奚姑娘多谢你为我着想。但你能够为我着想我岂能不为你着想?你一 个单身女子无人相助我又能放心得下吗?为朋友两肋插刀尚且不辞何况冒这点区区的 风险?除非你不把我当作朋友看待否则我无论如何也是要陪你同去的!” 奚玉瑾给他这一番真挚的说话打动心中甚为感激当下含泪点了点头说道:“辛大 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可是没法报答你呢。” 辛龙生笑道:“说到报答二字那还算得什么朋友?奚姑娘你这样说忒也看小我 了。”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听得奚玉瑾这样说已知她是另外有了意中人但心里想道: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如今我在她的心上也许还敌不过另一个人但至少她的心上也 是有我了。” 他们早已向义军探明了道路出了紫萝山便即向青龙口奔去。他们本来准备会碰上蒙 古兵的结果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别说蒙古兵连一个百姓也没碰上。原来蒙古大军只 是过路性质早已去得远了。 到了青龙口只见血流成河尸骸遍地。奚玉瑾心头卜卜乱跳忍着尸臭一具一具尸 体去看却没有现她的哥哥。 辛龙生道:“咦那边好像有一个活人。”奚玉瑾侧耳细听隐隐听得有*之声赶 忙过去果然在山坳一角的乱草丛中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伤得很重手脚身体都有刀箭之 伤但还在蠕蠕而动看情形是在尸堆里爬出来想逃下山的爬到这儿就爬不动了。 辛龙生给他敷上了金创药用闭穴止血的手法封闭了他伤口附近的穴道过了一会这 人清醒过来说道:“你们是谁?但你们也不必救我了我是活不成啦!”奚玉瑾道:“我 的哥哥是奚玉帆。你不要胡思乱想歇一歇再说。” 那人说道:“哦原来是奚姑娘。请你请你给丐帮报信宝藏宝藏已给西门牧野和 朱九穆两个魔头劫去他们是带领了鞑子的骑兵来的我们寡不敌众。任老先生已受了重伤 了。”这人断断续续地说来说得极为吃力。 奚玉瑾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这些我都已知道了你歇一歇吧。”任天吾假作受伤的 把戏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人说道:“好那我就放心了!”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放心”二字眼睛一闭身 子便向后倒。原来他受伤极重强自支持为的就是想找一个人把消息送给丐帮如今已达 心无牵挂那口气一松登时不省人事。 辛龙牛吃了一惊连忙以掌心按着他背心的“风府穴”把一股真力输送进去替这人 推血过宫。这是急救的法子但也只可以令身受者苟延残喘而已要想起死回生那是办不 到的了。 辛龙生道:“奚姑娘你快问他。”奚玉瑾很不忍心令他多受痛苦但哥哥和谷啸风的 消息她又必须知道只好硬着心肠说道:“你知道奚玉帆吗?他怎么样了?” 那人道:“奚玉帆已……已经脱险任老先生就是由他背出去的。” 奚玉瑾道:“还有一个谷啸风你知道吗?他——” 那人说道:“谷啸风和一男一女同来谷少侠不幸、不幸给鞑子射死了。那一男—女则 已突围。”原来他只认识谷啸风却不认识公孙璞与宫锦云。 此言一出恍似晴天霹雳登时震得奚玉瑾摇摇欲坠辛龙生吃了一惊赶忙将她扶住。 奚玉瑾喘着气叫道:“真的?”那人说道:“射死谷少侠的那个鞑子名叫毕鲁花!” 毕鲁花是蒙古著名的神箭手曾与丐帮作过战故此这人知道。他说完这句话“卜通” 便倒。原来辛龙生因为要腾出手来扶奚玉瑾不能继续给那人输送真力他早已是油尽灯枯 当然支持不住了。 奚玉瑾听他说得有名有姓不相信也相信了。这刹那间恍如万箭攒心奚玉瑾尖叫一 声在辛龙生的怀中晕了过去。 辛龙生又惊又喜心里想道:“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谷啸风这个名字如今听得这姓谷 的不幸消息却伤痛如斯不用说这姓谷的一定是她的意中人了。” 辛龙生本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但因自小受到阴毒险狠的辛十四姑和气量狭窄的孟七娘的 影响是以在他的性格中也有坏的一面。此际他就不知不觉的有了幸灾乐祸的心情了。 过了一会奚玉瑾悠悠醒转但神智还是未曾完全清醒她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 抱着她不觉叫道:“啸风啸风!” 辛龙生听她接连叫道“啸风”的名字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醋味。忽地悚然一惊想道: “谷啸风死在敌人箭下我毫无哀悼之情反有妒忌之意这不成了小人了吗?唉我平生 以侠义自期怎的会有这个念头出现?唉真是可耻可耻!而且我又何必去妒忌一个死了的 人?”心中善恶交战。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寒噤头脑清醒了一些。于是轻轻地拍拍奚玉瑾的 香肩柔声唤道:“奚姑娘是我。你醒醒醒醒!” 谷啸风的影子在她眼前消失了奚玉瑾这才现她是给辛龙生抱在怀中。奚玉瑾心头一 阵绞痛“唉不是啸风今生我恐怕是见不着他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令她伤心之极已 是无力挣扎当下又羞又急叫道:“放放开我!” 辛龙生扶她倚着大树坐下说道:“奚姑娘死者不能复生咱们还活着的人应该做的 是为死者报仇你、你保重身体要紧。” 奚玉瑾本是个巾帼须眉而且是个善于处事性格相当冷静的女子只因这个意外的打 击太大了她一时间实是禁受不起。她张开了眼睛茫然失神看着辛龙生过了好一会 方始说道:“你说得对我是该为他报仇。但这个仇这个仇我又怎样才能报得呢?” 英雄也有软弱的时刻奚玉瑾此时正是感到这种孤独的心情。她失去了谷啸风不知还 有何人可以倚靠?眼前似只有一个辛龙生是她可以信赖的人了但对他的信赖毕竟不能和 她对谷啸风的那种信赖相提并论在对辛龙生的“信赖”之中她也隐隐感到了几分疑惧。 辛龙生慨然说道:“奚姑娘多承你把我当作朋友看待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这 个仇我必定要帮你报的。不过这不是对一个人的私仇即使杀掉了那个毕鲁花也还不能 算是报仇的。” 奚玉瑾听他说得义正辞严不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咱们的仇人是蒙古鞑子。” 辛龙生道:“为今之计咱们应该先找个安身之地徐图复仇大计。” 奚玉瑾听了他这番说话对他不由得多了几分信赖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已 是毫无主意依你说咱们应该先到何地安身?”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两骑马正在朝着他们跑来。奚玉瑾只道是蒙古兵也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精神陡振霍地就站了起来拔剑出鞘喝道:“来得正好我未得 报大仇且先报小仇!” 那两骑马倏然停下骑在马上的是两个汉人这两人跳下来不约而同“咦”了一声叫 道:“这不是奚姑娘吗?你要报什么仇呀?” 奚玉瑾“啊呀”一声说道:“原来是杨叔叔和杜叔叔我错把你们当作鞑子了。” 原来这两个人乃是绿林盟主柳清瑶手下的两个大头日一个名叫杨匡一个名叫杜复。 那次谷啸风在百花谷和金刀雷飙比武之时就是他们两人及时赶到劝解开的。那次他们 替柳清瑶传下绿林箭把围攻百花谷的一班豪杰连同雷飙在内都召唤了去是以奚玉瑾认得 他们。 辛龙生曾到过蓬莱魔女柳清瑶的山寨和杨、杜二人也是相识的当下上前相见问道: “两位怎的会在这个时候到洛阳来?” 杨匡说道;“辛少侠你也在这儿这真是巧遇了。实不相瞒我们到洛阳的目的之一 就是要找你的。” 杜复却道:“奚姑娘原来你和辛少侠是早就相识的吗?但不知谷啸风却在哪儿你知 道他的消息吗?” 谷啸风为了奚玉瑾以致闹出婚变之事杨、杜二人是知道得十分清楚的杜复这样问她 正是因为感到诧异的缘故。他不解何以和奚玉瑾作伴的竟然会不是谷啸风。 奚玉瑾的心头还在滴着鲜血怎禁得再给触及创伤?登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 “啸风他他他——”辛龙生低声说道:“他已经不幸死了!” 杨、杜二人大吃一惊说道:“啸风死了?是不是在昨日青龙口之战死的?”原来他们 在路上已听到昨日有一队蒙古骑兵在青龙口截劫丐帮之事是以才特地跑来这里看一看的。 辛龙生叹了口气作出十分难过的样子说道:“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在江湖上一向是 德高望重的任天吾竟然会勾结西门牧野和朱九穆那两个魔头劫了丐帮的宝车还连累了这 位谷少侠。”当下把他从奚玉瑾那儿听来的有关诸事一一告诉了杨、杜二人奚玉瑾抑住 悲伤也给他作了一些补充。 杨匡愤然说道:“这件事情揭开了任天吾这老贼的真面目这是坏事也是好事!这老 贼我们是不会饶过他的。但现在咱们还是暂且把他搁过一边先说说我们的事吧。” 辛龙生道:“是。我正想请问两位来意。” 杨匡说道:“我们一来是打听洛阳的消息想找到韩大维老英雄和他取得联络的。” 辛龙生虽不知他的姑姑和韩大维后来生的事情但料想韩大维逃不脱他姑姑的掌心 本来他应该把这条线索告诉杨、杜二人的但转念一想韩大维已是形同废人杨、杜二人 找到他也没有用而且也犯不着得罪姑姑于是瞒住这个消息只把韩家不幸的遭遇说了出 来。 杜复叹道:“想不到韩老英雄亦遭暗算但愿他吉人天相早口得到平安。好现在该说 到你的事了。” 辛龙生道:“不知两位何事找我?” 杜复道:“不是我们有事找你是令师催你回江南叫我们转达。” 辛龙生吃了一惊说道:“家师叫我出使之时并没限定日期如今忽然叫我回去是 不是江南方面——” 杨匡道:“不错现今烽火已经燃及江南!” 辛龙生惊诧无比说道:“鞑子刚刚攻陷洛阳怎的会来得那样快呀?” 杜复说道;“不是鞑子的大军已到江南是一股水寇作鞑子的内应如今正在长江沿岸 骚扰。这股水寇的领名叫史天泽。” 辛龙生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史天泽这斯料想成不了什么气候。” 原来史天泽本是太湖的一家寨主后来因为多行不义给太湖十三家总寨主王宇庭赶出 去的是以辛龙生看不起他。 杨匡正色说道:“史天泽这厮也委实不可小觑他的武功不在王宇庭之下近年来他得 了蒙古鞑子的支持大肆招兵买马长江各股水寇多半听他的号令势力之大恐怕还 过了太湖十三家的总寨主王宇庭呢! “这次他们趁着蒙古大举入侵中原的机会正式接受了鞑子的封号拼凑各路军马号 称十万之众上个月已经渡过淮河。听说现在沿着二十年前金上完颜亮侵宋的路线在采石 矶渡江准备掠夺江南富庶之地。” 杜复接着说道:“蒙古鞑子深谋远虑早已派有许多人到史天泽的军中控制他的军队。 是以蒙古“大军”虽然没到江南但江南业已现了鞑子的足迹了。” 杨匡跟着说道:“南宋西北方的疆界亦已有鞑子侵入。这一路鞑子是假道陕南顺汉 水而下的。” 原来蒙古伐金之前假意和南宋联盟说是要攻打金属凤翔派拖雷手下的大将阔瑞假 道南宋的陕南进了陕南之后却深入川北一路攻占了宋朝的好几个城池南宋的沔州统 制张宣也给杀了。 杨匡继续说道:“南宋朝廷不知蒙古的用兵何路是主何路是从只恐他佯言灭金实 要灭宋是以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已作迁都避难的打算。 “义军方面判断鞑子的这次两面夹攻还只是试探虚实的性质。以蒙古的国力按说还 不能同时吞金灭宋。但因朝廷步骤已乱倘若应付不宜也有亡国之祸。这个保家卫国的重 担也只有义军才能挑起来了。 “令师是江南的武林盟主江南方面的义军如今虽然未有统一指挥但顺理成章大家也 都是唯令师的马是瞻了。” 辛龙生听了杨、杜二人关于江南形势的分析叹道:“想不到我离开才不过数月江南 局势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杨匡说道:“我们离开山寨之时恰好令师派来的人到敝寨与柳盟主商量南北同心御 敌相互支援之策。同时也叫我们设法找你通知你早日回去。” 辛龙生道:“多谢两位大叔报信江南局势紧张小侄当然是要赶着回去的。” 杨、杜二人还要前往紫萝山与蒙厥联络当下便与辛龙生道别。 杨、杜二人走后辛龙生沉吟半晌说道:“奚姑娘你的家是不是住在扬州附近?” 奚玉瑾道:“不错和采石矶也相去不远呢。” 辛龙生道:“这么说来史天泽勾结蒙古鞑子从采石矶渡过长江你的家乡恐怕也会 给战火波及了。” 奚玉瑾忧心忡忡叹了口气说道:“鞑子铁蹄所至当今天下已是难以找到一片干 净土了。百花谷若给战火所毁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她话虽然如此但因百花谷是奚家 数代经营的地方无异世外桃源一旦遭受战火波及奚玉瑾总是难免有些挂虑。 辛龙生乘机说道:“奚姑娘令兄不知下落一时间恐怕是很难找到他了。好在他已脱 险你们兄妹总有相逢之日。目前你也没有其他地方好去不如先回家看看倘若已遭战火 所毁就和我到江南去吧打退了鞑子我再送你回来。你在江南也正可以为义军尽一份 力量啊!” 奚玉瑾其实也并非是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蓬莱魔女的金鸡岭就是她可以去的地方。而且 她也知道倘若是在金鸡岭的话一定可以更容易打听她哥哥的消息。 但她却有一种顾虑因为当日围攻百花谷的那班人如今都在蓬莱魔女那儿。那班人是 韩大维的两个老仆邀来围攻百花谷的这些人对她和谷啸风之恋是不能谅解的。当口围攻百 花谷之时已曾有人向她出言嘲骂的了。如今虽说事过境迁但奚玉瑾仍是不愿意和这些人 朝夕相见。要知她虽然是巾帼须眉但女儿家的体面她究竟还是不能十分豁达的放得下啊。 为了这个缘故同时也是为了对百花谷的挂念奚玉瑾想了一会终于说出了一个“好” 字答应辛龙生的要求了。 奚玉瑾以为谷啸风已死又觉得辛龙生是个正人君子是以对他的好感日渐增多辛龙 生在她的心上亦已渐渐代替谷啸风往日的位置了。 她哪里知道谷啸风其实并没有死!正是: 一着棋差成大错鸳鸯从此各分飞。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回 贼子妄言欺侠士 书生谈笑戏魔头-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其实没有中箭中箭的是他的马。只因为距离甚远他从悬崖上跌下上当时在 激战中的奚玉帆和丐帮之众都以为他是中箭坠马以讹传讹遂使得奚玉瑾也相信他是已 经死了。 且说谷啸风给抛下马背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幽谷他也是自忖必死的了。但在生死关头 求生却是一个人的本能。谷啸风在半空中—个鹞子翻身减慢了坠下的度可巧跌下之处 正是谷底的一片沼地。 这时正是深秋九月树木枯黄的季节沼地上铺满了落叶就像一面软垫而“软垫”下 面又是烂泥谷啸风跌下去下半身陷在泥中晕了过去但不久就醒过来。现身上竟没 受伤。 谷啸风默运玄功恢复了一些气力爬出泥沼侧耳—听隐隐听得大队车马驰骋之声 渐远渐寂可以判断那队蒙古骑兵足已经离开青龙口了。 谷啸风心中如坠铅块好生难过想道:“看来韩伯伯的那批宝藏是已经给鞑子劫去了。 唉但愿舅舅和玉帆大哥能够脱险才好。但听这车辚辚马萧萧之声似乎是向西去的。鞑子 劫得宝藏为何不回洛阳呢?” 谷啸风爬上山坡找到了一条清溪洗了个澡刮去身上的污泥洗净了衣服。又在溪 中捕了几条鱼顾不得腥气先吃个饱。精神气力恢复几分之后一步步地爬上去。 谷啸风的武功虽然未失但这百丈峭壁爬上去也很吃力。爬到了一半忽听得蹄声得 得听得出是二匹马正从他的头顶上方的山道上经过。 谷啸风想要出声救援但不知是敌是友正在踌躇忽听得其中一人说道:“我说的不 错吧韩家的宝藏早已给鞑子劫去了。唉我的师父都不知怎么样了呢?” 谷啸风喜出望外心想这一定是自己人了吸了口气正想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叫唤 他们就在此时只听得另一个人说道:“谷啸风不是你师父的外甥吗?按说他不会下毒手 害自己的舅舅的你不必太过虑了。” 先头那人说道:“谷啸风这小子做得出勾结鞑子的勾当他还会念什么甥舅之情!” 谷啸风听得此言这—惊非同小可同时他也知道了说话的这个人是他舅父的大弟子 余化龙。 “余化龙为何要这样陷害我?”谷啸风疑云大起登时不敢出声呼唤。片刻间那几匹马 亦已去得远了。 谷啸风知道余化龙是他舅父任天吾的大弟子但他们二人却没有见过面。谷啸风暗自思 量:“余化龙无中生有造出这等恶毒的谣言显然是有心陷害我的了。好在我刚才没有出声 否则只怕他非但不加授手而是要反过来投井下石了。奇怪余化龙与我往口无冤近日无 仇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只知我是他师父的外甥却为何他要这样陷害我呢?” 谷啸风百思莫得其解忽地心头一动想道:“宫锦云以她的所见所闻极力指证舅舅 觊觎宝藏不是好人甚至怀疑他私通鞑子如今他这大弟子却颠倒过来诬蔑我和鞑子勾结 这两者之间难追、难道是有某种关系?”想到这里眼前浮现出舅舅受伤的“惨状”登 时感到内疚:“唉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呢?舅舅为了保护宝车奋不顾身如今连性命也不 知能否保存呢!余化龙诬蔑我可疑的也只是余化龙一人与舅舅有甚相干?” 谷啸风怀疑舅舅的念头只是个偶然的触在心头一闪即过。他不敢深思下去想不 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求自身脱险再说。 好在谷啸风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终于爬上了悬崖到了安全之处。 谷啸风吁了口气凭高望远只见那三匹坐骑已经到了平地正在山下的官道向西驰去。 凝眸细察隐约可以分辨得出那是两男一女。 谷啸风又再想道:“和余化龙一起的这两个人不知是什么人物但他们为了丐帮之事奔 波显然是侠义道的了。我不能让他们上余化龙的当这件事情我也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马嘶之声只见他的那匹“小白龙”在密林深处走出来摇头摆尾 地走到主人面前屈下前蹄和主人挨擦。 原来“小白龙”受的箭伤也不是十分严重那枝箭射着它的臀部插得很深却没有伤 着骨头。“小白龙”是一匹久经训练的良驹颇通灵性它失了主人并没跑开却自己跑 到树林里躲起来如今现主人又跑出来了。 谷啸风喜出望外心想:“这正是天从人愿我可以骑上小白龙去追赶他们了。”当下 给“小白龙”敷上了金创药又在倒毙路上的蒙古兵身上找到了—袋干粮饱餐之后便即 跨马登程。 “小白龙”虽然伤还未愈。跑起来也比普通的坐骑快得多。余化龙骑的是匹骏马但和 他一起的那两个人的坐骑却差得多。谷啸风追赶了一个时辰将近黄昏的时分终于追上了 他们。 大兵过后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行人是以前面这三个人看见后面有快马赶来也是颇 为诧异。 谷啸风叫道:“前而三位朋友请等一等。”那三个人勒马回头余化龙道:“你是什么 人为何追赶我们?”谷啸风刚才听见他说话的声音知道是他。 另外的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看情形好像是一对夫妇。那女的低声说道:“符 哥咱们正要找人打听看这人的样子似是经过一场厮杀逃出来的不妨仔细问他。”谷 啸风衣裳破烂衣上的血污虽经洗涤也还留有痕迹而且腰悬长剑是以仔细人看见了他 都可以判断他是经过了一场厮杀的。 谷啸风道:“我是替丐帮押运军饷去送给紫萝山的义军的不幸中途遇上了鞑子给他 们劫去了。我逃出来想给丐帮送信。” 那男的似乎有点诧异看了看谷啸风又看了看余化龙说道:“余爷你可认识他?” 原来这对夫妇是中途遇上余化龙的余化龙也说是从青龙门战役逃出来的人他曾经对 这对夫妇说过押运的车队不过三十多人在这场剧战中业已伤亡殆尽。那么依常理推断 倘若谷啸风说的是真余化龙没有不认识他的道理但现在余化龙却问他是谁故此两夫妇 自是不免起了疑心知道在这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说谎的了。当然他们是比较相信余化 龙的。 余化龙当然也知道这对夫妇是会比较相信他的当下心里想道:“不管这小子说的是真 是假我且先反咬他一口。”于是一声冷笑说道:“你说你是替丐帮运军饷的恐怕不大 对吧?“ 谷啸风道:“有什么不对?” 余化龙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谷啸风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余化龙觉得他话中有话不禁怔了一怔。 那女的道:“你以前不认识他?那么你在车队中竟是没有见过他么?” 谷啸风道:“没有见过!” 余化龙冷笑道:“那么你说说看你在车队中认得哪些人?” 谷啸风道:“我认识的人多了有任天吾有奚玉帆有公孙璞也有谷啸风。” 余化龙“哼”了一声说道:“你认识谷啸风好很好!你这可不打自招了!” 话中之意即是向这对夫妇暗示认识谷啸风的这个小子当然不是好东西了。 谷啸风装作大惑不解的样子。说道:“这又有什么不对?我正想去找谷啸风呢!你这样 说想必也是认识他的了你可知道他的下落么?” 余化龙冷笑道:“很好你要知道他在哪里我告诉你吧!他串通鞑子劫去了宝车 如今已随鞑子去了。你到蒙古军营去找他吧!” 谷啸风正是要他说出这个谎话当下作出不相信的神气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亲眼 见到的么?” 余化龙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小于竟敢不相信我的说话我当然是亲眼见到谷啸风投 敌的!仲大侠如今可以不必再盘问了这小子定然是谷啸风的党羽!” 原来这两个中年男女乃是夫妇男的名叫仲少符女的名叫上官宝珠是江湖上一对著 名的夫妻双侠。(请参看拙作《挑灯看剑录》)论本领、论地位余化龙都是远远不如他们。 正是因为碍着有这对夫妻双侠在旁所以余化龙才不能不和谷啸风“说理”论争否则他早 就要杀掉谷啸风灭口了。 谷啸风听了这话这才慢条斯理地淡淡说道:“你刚才问我知不知道你是谁?现在我已 经知道你是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了。请问你也知道我是谁么?” 余化龙一副不屑的神气冷笑说道:“听你的口气倒好像是什么江湖上的成名人物。 爽快说罢你是何人?” 谷啸风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是个微不足道的无名之辈但你是应该知道我的。 因为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已经投敌到了蒙古军营的谷啸风!” 话犹未了只见余化龙面上变色唰的一声就拔出剑寒向谷啸风刺去。 仲少爷喝道:“且慢!”陡然间只见剑光疾闪仲少符未曾来得及出手阻拦只听得余 化龙已是一声大叫斜挂雕鞍拨转马头跑过一边去了。原来他是骑着马向谷啸风刺的不 料只是一个照面便给谷啸风刺伤了他的大腿。谷啸风拔剑在后但却后先至出于之快 当真是难以形容。 仲少符吃了一惊蓦地从马背上跳起来一招“鹰击长空”向谷啸风当头刺下。他刚 才还喝“且慢”现在却突然对谷啸风攻击而且一出手就是狠招大出谷啸风意料之外! 谷啸风一个“镫里藏身”说时迟那时快对方的利剑已是指到了他的前胸谷啸风 一招“横架金梁”反手迎击双剑相交“当”的‘声火花飞溅谷啸风禁不起那股冲 击的力道滚下马来仲少符跟着落地。 谷啸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喝道:“你枉称侠义道讲不讲理?” 仲少符一言不唰唰唰又是连环三剑谷啸风心头火起把他当成余化龙一伙便也 使出了全副本领还击! 仲少符突然向谷啸风大施攻击他的妻子上官宝珠也感到有点诧异叫道:“符哥问 清楚了动手也还不迟!” 余化龙却是喜出望外同时叫道:“不错这小子胡说八道用不着盘问他了!”他大 腿中剑伤得虽然不算很重但已是心胆俱寒自是不敢过来和谷啸风对敌巴不得仲少符 一剑就杀了他。 谷啸风气力不加不敢恋战心里想道:“他不肯容我分辩纵然他是同道中人我也 只好伤了他再说了。”激战中一招“北斗七星”剑尖颤动抖起了七朵剑花仲少符喝道: “来得好!”振剑直刺插入剑光圈中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双方使的都是上乘剑法眨眼之间两柄长剑已是碰击了十七八下。当真是棋逢对手 将遇良材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仲少符突然反身一跃倒纵出三丈开外插剑入鞘。这一下子又是大出谷啸风意料之外 心里想道:“他并没有输给我啊为何就退下了?”要知谷啸风爬上那百丈悬崖气力消耗 甚大兀未完全恢复。是以论剑法双方是旗鼓相当论气力谷啸风则是不如对方甚远久战 下去谷啸风定必吃亏。 心念未已只听得仲少符哈哈笑道:“不错你使的果然是七修剑法!” 上官宝珠又惊又喜叫道:“这么说他的确是谷啸风了!” 谷啸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仲少符是有意试他的剑法方敢相信他的话的。 “七修剑法”是任家的不传之秘天下会使“七修剑法”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任天吾 一个是谷啸风的母亲还有一个就是谷啸风自己。由于这本剑谱谷啸风的外公早就给了女儿 当作嫁妆故此这套剑法的变化精微之处谷啸风比他的舅舅领悟得更多。仲少符是当代的 剑术名家之一虽不会使七修剑法却是一看便知。 谷啸风获得对方的相信正自欢喜忽听得健马嘶鸣蹄声急骤。原来是余化龙知道大 事不妙难以蒙骗下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趁着仲少符夫妻尚未注意及他之时候立即 便跑。 余化龙这匹坐骑是西门牧野送给他的一匹蒙古战马跑得非常之快谷啸风的“小白龙” 若是没有受伤可以追得上它如今“小白龙”的箭伤未愈可就难以和它匹敌的了。 谷啸风连忙骑上“小白龙”但见余化龙一人一骑已是绝尘而去谷啸风知道要追也追 不上不禁叹道:“可惜可惜给这奸贼走了!” 仲少符道:“咱们慢慢找他算帐。谷少侠今日有幸相逢我正想向少侠请教。” 谷啸风道:“不敢。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仲少符说了自己的名字谷啸风早就听人说过这一对夫妇双侠的大为欢喜说道: “不知贤伉俪欲知何事?” 仲少符迟疑片刻方始问道:“听说韩大维韩老英雄是谷兄令岳不知谷兄可曾到过令 岳家中?” 谷啸风闹婚变之事早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仲少符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因为谷啸风 尚未正式解除婚约名义上还是韩家女婿仲少符虽然感到有点尴尬也只能这样问他了。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到过。韩老英雄遭了意外这件事仲大侠想必是知道的了?” 仲少符道:“我们也曾到过令岳家中我想问你的就正是这件事。” 谷啸风道:“我只知道韩老英雄的两个对头是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至于他现在是否尚在 人间却还未曾打听到确实的消息。不过也有一点点线索。”当下把所知的告诉了仲少符 夫妻。 仲少符叹道:“想不到韩老英雄竟会遭受奸人毒手可惜我们现在正是有着紧要的事情 要办只能待这件事情过后才能到那水帘洞探查了。” 上官宝珠跟着问道:“令岳家中有一批宝藏谷少侠可知道么?” 谷啸风道:“丐帮押运给紫萝山义军的军饷就正是这批宝藏。” 仲少符夫妻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余化龙倒是没有欺骗我们。” 谷啸风问道:“贤伉俪是路过还是特地来访韩老英雄的?”据他所知韩大维与仲少符 虽然彼此闻名却是从无来往并没交情的。 仲少符道:“是一位朋友约我在韩老英雄家中相会。不料韩老英雄家破人亡那位朋友 也没有见着。” 谷啸风道:“不知仲大侠有何要事能否见告?” 仲少符想了一想说道:“这件事是个秘密不过谷少侠和韩老英雄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是应该告诉你的。你可知道令岳家中这批宝藏的来历么?” 谷啸风只道这批宝藏是韩大维的东西听得仲少符这么一问怔了一怔说道:“我也 是前几天才知道韩伯伯家中有这批宝藏什么来历我可就不知了。” 仲少符微微一笑指了一指上官宝珠说道:“这是她的父亲寄存在令岳家中的。” 上官宝珠笑道:“其实也算不得是我爹爹的东西这批宝藏是许多人的积聚爹爹是准 备委托韩老英雄送给另外一个人的。” 原来上官宝珠的父亲就是上官复。上官复是辽国人辽国被金所灭上官复因为是著名 的抗金志士被迫逃至海外逃避金廷的缉捕。 匆匆过了二十年蒙古崛起与金国争霸金国的统治日趋衰微。上官复从海外归来 图谋复国。因为在故国难以立足遂投奔成吉思汗做了蒙古国师尊胜法王副手。当然他的 复国企图是不敢让蒙古人知道的。 辽国灭亡之后故御林军统领耶律勇之子耶律元宜组成了一支义军以祁连山为根据地 力抗金兵多年来金回始终无法将这支义军“袭灭”但耶律元宜也因兵力不足接济艰难 始终是局处于祁连山中难以展。 上官复托庇在成吉思汗帐下渐渐和一些辽国的抗全志士有了联络其中有两个人是辽 国从前的大内卫士辽京失陷之日他们带了一部分大内宝藏逃出来交给了上官复。另外 上官复和其他的人也筹集了一笔军饷换成了珍珠宝石以便收藏。 上官复本想把这批宝藏送给祁连山的耶律元宜的但他在成吉思汗帐下虽然地位很高 究竟因为不是蒙古人始终没有得到成吉思汗的信任要想把这批宝藏送到祁连山谈何容 易? 直到成吉思汗死后上官复才得有一个机会奉命到洛阳、开封活动但因他此行是有 期限的也不能私自跑到祁连山去。 上官复和韩大维是少年时候相识的好友韩大维在洛阳城外隐居外表不问世事内里 也在进行抗金的活动。但知道的人却并不多。蒙古的“细作”也并不知道在洛阳城外有 这一位武学宗师。 上官复偷偷宋访韩大维把这批宝藏寄存他的家中请他设法送到祁连山去在韩大维 家中住了一晚。这就是那次洛阳丐帮分舵的舵主刘赶驴为何要和任天吾私探韩家的原因。因 为刘赶驴只知道上官复是金国的副国师打听到上官复躲在韩家的风声只道韩大维和蒙古 鞑子有了勾结。 不幸韩大维在上官复走后不久就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所伤半身不遂举步艰难。 他自己不能护送又找不到适当的人代劳只好让这批宝藏藏在自己的家中。 另一方面上官复亦在暗中托人把这消息送到祁连山去几经辗转终于让耶律元宜得 知韩家有这批宝藏但此时已是蒙古大军侵入中原的时候了。 耶律元宜和北五省汉人的绿林盟主蓬莱魔女是有联络的请蓬莱魔女派人协助约定在 韩大维家中相会。蓬莱魔女知道上官宝珠是上官复的女儿因此就派了他们夫妇。 谷啸风听了他们所说的原委方始知道这批宝藏的来历。心道:“怪不得连佩瑛也不知 道这个秘密原来这批宝藏的关系是如此重大韩伯伯对女儿也不敢说。” 上官宝珠十分苦恼说道:“如今这批宝藏已经给鞑子劫去了耶律元宜派来的人又没 见着如何是好?” 谷啸风道:“我看见那两个魔头押着宝车向西而去车辆载重必定行得较慢咱们快 马去追或者还可追上。”心里想道:“那两个魔头已受了伤以仲少符夫妻的本领和我联 手总可以和他们斗上一斗即使斗他们不过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也可以请紫萝山的义军 相助。” 仲少符诧道:“蒙古兵攻占洛阳之后大军是向南走的。这两个魔头劫了宝车既然不 回洛阳就该去和大军会合何以向西去呢?” 上官宝珠笑道:“这不更方便咱们夺回宝藏吗管它是什么原因快去追吧。” 当下三人跨上坐骑便即向西追赶。但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的前面也有一个人是去 追踪那两个魔头的这个人就是刚才负伤而逃的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 余化龙伤得不重敷上了金刨药不多一会血就止了依然可以行动自如。他跑了一 程见谷啸风没有追来不由得心花怒放暗自想道:“我虽然未能骗得仲少符夫妻上钩 侥幸也得平安无事。待我分得了一份宝藏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下半世我就可以安享荣华 了。” 原来任天吾与西门牧野约好了夺得宝藏之后他可以分得一份不过他因为还要继续为 蒙古效劳瞒骗义军必须仍然以侠义道中的武林前辈身份出现当然自己不方便去一切 都得由他的大弟子余化龙做他代表。 余化龙快马疾追第六天中午时分终于追上了西门牧野和朱九穆。他们和押运宝车的 那队蒙古骑兵正在路旁歇息。这条路是从山边通过的一边是树林一边是河流。路旁有间 茶铺。那队蒙古兵有的在树林里歇马有的在茶铺里喝茶。 余化龙提出了要求西门牧野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批宝藏是要运回和林送 给国师尊胜法王然后才由国师提出若干成作为犒赏咱们才能够三份平分的。” 余化龙低声说道:“我不是贪财不过我想这批宝藏国师也不知数目咱们先拿一小 部分私藏起来多得一些岂不更好?” 西门牧野哈哈笑道:“原来你是打这个小算盘。”余化龙道:“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事情可怜我还为了这批宝藏受了伤呢。” 朱九穆道:“对啦我正想问你你是怎么受伤的?伤得重吗?”西门牧野笑道:“若 然伤重他哪能够这样快就追得上咱们?他不过是找个藉口罢了。” 余化龙见他口气松动知道可以商量笑道:“你老人家明鉴小人的伤是不碍事的 但若不是我逃得快却几乎真的就要死在谷啸风的剑下呢!” 西门牧野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你说的是谷啸风他还没有死吗?” 余化龙道:“他伤了我只怕还不甘心让我跑掉要追下来哩。” 朱九穆笑道:“所以把你吓得赶快躲到这儿来了。” 西门牧野却冷笑道:“他敢?” 余化龙道:“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对夫妇和他一起的。” 西门牧野道:“那两夫妇又是何人?” 余化龙道:“是金鸡岭的人物丈夫名叫仲少符妻子名叫上官宝珠。他们虽然不是蓬 莱魔女手下的头目却也是经常在金鸡岭出入同一帮的。我在途中碰上他们想要骗他们 跟我到这里来请你老人家将他们拿下也算得是个小小的功劳不料却给谷啸风这厮揭穿 我的谎言误了我的大事。” 西门牧野好像听得十分留神忽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妻子名叫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余化龙道:“上官宝珠。”奇怪西门牧野何以要特别问她。 西门牧野道:“这两夫妻是因何事而来你可知道?” 余化龙道;“我没有问他们。不过他们非常关心韩家这批宝藏恐怕就是为了这批宝 藏来的。” 西门牧野突然一拍大腿叹道:“可惜可惜!” 余化龙诧道“可惜什么?” 西门牧野道:“可惜你未能够将他们诱到此地否则擒了他们这就不只是一件小功劳 而是大功劳了。” 西门牧野这么一说余化龙倒是有点不解心里想道:“仲少符夫妇虽然不是无名小辈 但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人物这老魔头为何这样重视他们?” 西门牧野道:“你不知道这上官宝珠正是上官复的女儿。” 余化龙只知道上官复是蒙古国师尊胜法王的副手却不知道内中还有许多复杂的关系 不觉大为诧异说道:“原来她是上官前辈的女儿这倒是料想不到。但是既然如此咱们 若把这对夫妇拿下岂不是要得罪了上官先生吗?” 西门牧野“哼”了一声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也无暇和你说个明白只 想问你可还有什么方法将她诱捕么?” 原来尊胜法王早已疑心上官复当他的副手是另有企图上官复把宝藏寄存在韩大维家中 之事虽然做得十分秘密终于也给他打听到了一点风声。这次他叫西门牧野替他查究这件案 子固然也是想掠夺这批宝藏但更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上官复的罪证。如今宝藏已经到手了 但罪证尚未获得。金银珠宝是不会说话的上官复大可以不承认这是他的东西。 但若是捉到了他的女儿就不同了上官复要救女儿就不能不承认他与上官宝珠的关系。 这批宝藏的来历料想他也不敢不供出来了。 余化龙苦着脸道:“我的行藏已经给他们识破如何还能够再去哄骗他们?” 西门牧野望了朱九穆一眼朱九穆说道:“不行。”余化龙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什 么不行?” 朱九穆道:“西门兄你是不是想要我和余老弟前去把他们拿来?” 西门牧野道:“我是在这样考虑。但朱兄既然没有把握那也只好算了。” 原来朱九穆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一来谷啸风的本领不弱仲少符夫妻的名头朱九穆也是 知道的他确实是没有把握胜得过他们三人。二来他也怕西门牧野吞了他那份应得的宝藏。 暗自想道:“你精乖我也不笨你把宝藏押回去领功却叫我去给你卖命!”是以西门牧野 虽然用激将之计他也丝毫不为所动淡淡说道:“西门兄你的本领远胜于我。我确实是 没有把握要去只有你去才行。” 西门牧野嗔道:“我怎能抽出身来。”想了半响忽道:“对了化龙你不是说他们 要追来的吗?咱们可以走慢一些等他们追上!” 余化龙道:“我是这样忖测不知料得准不准。” 西门牧野道:“好你们多歇息一会!”那班押运宝车的蒙古兵巴不得他这么说乐得 在茶馆里喝茶的喝茶在树林里躺下来打瞌睡的打睦睡。 西门牧野等了许久红日渐渐西沉路上仍然不见人影正自心焦想要起程忽听得 一缕箫声有如黄莺出谷乍听啼声听得令人十分舒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书生吹 着一管玉箫意态庸洒的信步走来。茶馆里是挤满了蒙占兵的他若无其事的竟然也走进了 茶馆放下了箫笑道:“借光借光给我让让。”那些蒙古兵瞪着眼看着他西门牧野道: “你们也喝得够了就给这位客人让个座位吧。” 西门牧野当然比那些兵士有见识得多见这书生在刀枪剑戟之下神色自如地走进茶馆 便知他绝不是寻常人物心里想道:“此人双目神光湛然劲气内敛恐怕不仅仅是个狂生 还是个武学大有造诣的高手呢。” 书生占了一个座头向西门牧野拱一拱手说了“多谢”二字便坐下来喝茶。喝了几 口赞道:“好茶好茶!” 一个蒙古兵笑道:“这茶苦得很有什么好?”书生道:“茶经以苦茶为上品苦尽甘 来方才是好!” 西门牧野心中一动走过来对那书生说道:“先生雅人高致今日有幸相逢咱们交个 朋友如何?” 书生立即哈哈一笑说道:“好呀你肯和我做朋友我正是求之不得了!不瞒你说 我正是囊中羞涩身上一个钱也没有。正想找一个可以打秋风的朋友你就替我付茶钱吧。” 对西门牧野伸出来的手却当作看不见仍然是端着茶杯并不和他握手。 西门牧野心里想道:“这人佯狂诈傻却想个什么法子试他一试才好?”当下笑说道: “阁下真会说笑话。” 书生双眼一翻道:“你不肯请客么?”西门牧野说道:“请请。得阁下赏面莫说 是喝茶。就是“接风酒”我也是应该摆的。可惜这茶馆里没酒卖阁下可肯和我们同行今 晚到城**谋一醉如何?”书生懒洋洋地说道:“我倒很想叨扰你这一餐就可惜没有工 夫。” 西门牧野道:“这就真是遗憾了。”那书生道:“萍水相逢缘尽即散有何遗憾?” 西门牧野道:“你的箫吹得好听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得聆雅奏你可以为我再吹一曲 么?” 那书生笑道:“对对你请我喝茶我自是不能无功受禄。你既然喜欢这个调调儿 我就给你吹一好听的曲子吧。” 于是书生又吹起箫来初起时恍若行云流水曲调悠扬忽地箫声一变便似从百花盛 开的春日到了木叶摇落的秋天。如怨如恨如泣如诉越来越是令人感到凄苦。箫声再变 竟似把人带到了雪地冰天吹得那些蒙古士兵不觉都起了思家之意。 西门牧野道:“还说是好听的呢再吹下去只怕我也要忍不住哭了。”忽地瞿然一省: “不好了莫非他是要凭这一管玉箫吹散我的军心。”正想喝他不要再吹忽然听得蹄声 得得有三骑马在路上出现了。那三个人正是西门牧野所要等待的人。 且说仲少符夫妻和谷啸风三骑马追下来仲少符远远听得箫声大喜道“有位好朋友 来了咱们就用不着担心可以大摇大摆的去和那两个魔头相会了。” 上官宝珠也是喜出望外说道:“想不到和咱们约会在韩老英雄家中相见的人就是他!” 谷啸风本来很是担心打不过这两个魔头的听他们这么一说怔了一怔连忙问道: “吹箫的这人是谁?”仲少符道:“武林天骄!”谷啸风大喜道:“原来是他!这可真是用 不着担心了。” 那些蒙古兵给萧声弄得如醉如痴见谷啸风等人来到竟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朱九 穆喝道:“好呀谷啸风你这小子端的好大胆竟然也到这儿来了。” 谷啸风道:“你可以来喝茶我就不能来么?”三人下了马不理朱九穆径自走进茶 馆朱九穆看了西门牧野一眼西门牧野摆了摆手却把目光向那吹箫的书生投去示意有 强敌当前这三个人可以不必理会。 朱九穆正自疑惑忽听得有几个士兵已是抽抽噎噎地哭出声来。 西门牧野霍地站了起来大喝道;“不要吹了!”喝声打乱箫声这班蒙古兵方才如梦 初醒不胜羞惭。那书生也不禁心头微凛想道:“这老魔头果然也有几分真实的本领我 不可以太轻敌了。” 书生放下玉箫淡淡说道:“听够了么?”西门牧野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原来是檀 贝子我可真是走了眼了。请问檀贝子此来有何见教?” 原来这个书生名叫檀羽冲本来是金国的贝子因为不满金主暴虐遁迹江湖成为了 一位鼎鼎大名的游侠人称“武林天骄”。(武林天骄来历详见拙着《桃灯看剑录》)。 武林天骄的妻子赫连清云和耶律元宜的妻子藉连清霞是姐妹仲少符猜得不错武林天 骄就是耶律元宜请来要在韩大维家中与他相见的那个人。 武林天骄先到韩家他也正是因为知道韩家的宝藏已经被劫故而无暇等待仲少符夫妻 来会便来追踪这两个魔头的。 武林天骄笑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喝茶吗?我就是来叨扰你这一顿茶的。”西门牧野愠 道:“檀贝子一再戏弄是何用意?” 武林天骄道:“我说的是正经话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我身上没钱。你要和我做朋友 朋友有通财之义我只好问你借了。” 西门牧野遭:“哦我明白丁原来你是冲着这批宝藏而来!” 武林天骄冷声一笑说道:“一点不错你明白得还不算迟!” 西门牧野暗暗吃惊心里想道:“武林天骄和笑傲乾坤是齐名的两个武林怪杰幸好只 是他一个人或许还可以对付得了吧?”不过他虽是吃惊却也不肯示弱当下便冷笑道: “阁下要想取这批宝藏似乎也该拿出一点本领来让我瞧瞧吧!” 武林天骄笑说道:“当然当然!我不献点玩艺怎能白要你的东西?好我就再给你 吹个曲子吧!”正是: 亲自入虎穴谈笑戏魔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一回 紫府神箫寒敌胆 红罗鸳枕系深情-鸣镝风云录 西门牧野怒道:“檀贝子一再戏弄未免太过小觑老朽了。檀贝子你固然是金国第一 高手老夫也不是无名之辈今日有幸相逢咱们就在这里比划比划如何?” 武林天骄笑道:“刚才请我吹箫的是你现在不许我吹箫的又是你管你爱不爱听我 这支曲是非吹不可。”说罢把玉箫凑到口边又吹起来萧声清冷响彻行云。吹的是唐人 王之涣的一绝句。一面吹箫一面缓缓地走出茶馆。 王之涣这七绝题名《出塞》诗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 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清冷激越的箫声端的是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令人恍似被卷入激流急湍之中饶 是西门牧野那样精纯的内功也是不禁心神为之一乱! 西门牧野连忙镇慑心神喝道:“你敢藐视于我!”立即使出第八重的“化血刀”功夫 呼的一掌便向武林天骄打去! 武林天骄刚刚吹到这涛的第二句“一片孤城万仞山。”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不 敢。”玉箫一挥登时幻出了千重萧影西门牧野出的那股腥风给他吹散碧森森的箫影 反而把西门牧野的身形罩住。 箫声虽歇余音未绝。西门牧野但觉箫声中似有森森剑气心神几乎又为之一乱不知 不觉之间他那第八重的“化血刀”功夫已给武林天骄破了。西门牧野大吃一惊连忙退出 三步方才稳住了身形重摄了心神。 原来武林天骄的祖师乃是个文武全才的异人当年创这套“紫府神箫”的箫法之时每 一记招数都用一句唐诗为名出招之时也都暗合节拍武林天骄吹这支曲子倒不是有心 轻视西门牧野而是先行培养自己的感情待到兴会淋漓之际再行出招方能收得上乘武 功中“心物合一意与神会”之妙。 西门牧野毕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虽慌不乱喝道:“你这是什么鬼门道敢与我见个 真章么?”喝声中退而复上双掌齐出左掌是大擒拿手中的手法右掌使的仍是“化血刀” 的邪派毒功。 武林天骄笑道:“你不懂得这套紫府神箫却来怪我!”箫声再起从容的吹了一句曲 调这是诗中的第三句“羌笛何须怨杨柳”音韵悠扬之中使出了绝妙的轻功当真是有如 柳絮轻飘惊鸿掠水箫声和身法配合得妙到毫巅西门牧野的大擒拿手法连他的衣角都 未沾着。 武林天骄缓缓的吹出了最后一句“春风不度玉门关”这才把玉箫横胸一挡这是一招 绝妙的防御招数内中暗藏着几个反击的后着。 西门牧野识得厉害右掌的“化血刀”不敢硬劈过去连忙变招。武林天骄哈哈一笑 说道:“你要与我见个真章是不是好就叫你这老魔头识得我的厉害!” 笑声中箫影纵横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端的是变幻莫测奇妙无穷。一支小小的玉箫 在他的手中竟然使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兵器的招数时而当作五行剑使时而当作判官笔用 纵横挥舞指的全是对方的要害穴道。 西门牧野的化血刀无法施展给他攻得只有招架的份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 道:“这檀羽冲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武林天骄的外号!” 那队蒙古骑兵初时不以为意如今看西门牧野给这个书生迫得步步后退显然是处在下 风这才耸然动容个个吃惊在树林里睡懒觉的也都围拢来了。 朱九穆当然更是个“识货”的行家心里暗叫不妙想道:“看来我只好不顾身份和 西门牧野联手方能击败这武林天骄了。否则待他胜了西门牧野我更是孤掌难鸣!”打定了 主意立即喝道:“把这三人拿下!”大喝声中一跃而出挥掌偷袭武林天骄。 谷啸风“呸”了一声骂道:“不要脸!”唰的一剑如影随形的跟着刺出朱九穆反手 —掌迫退了谷啸风脚步不停的仍然向前扑去。此时那些蒙古兵已是刀枪并举围拢杀来。 武林天骄笑道:“少符你们不取宝藏还待何时?”仲少符应道:“是!”两夫妻拔 出剑来转眼问刺伤了几个士兵杀到了谷啸风身边说道:“两个老魔头虽然厉害料想 不是檀大侠的对手咱们先夺宝车!” 朱九穆运起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呼的一掌向武林天骄背心击下。他这“修罗阴煞 功”能以奇寒之气伤人武功等闲之辈莫说给他打中只须受了他的掌风侵袭血液也会 为之冷凝。 武林天骄待他的掌锋堪堪打到这才蓦地移形换位玉箫凑到口边向他一吹。 朱九穆只觉一股热风迎面吹来呼吸不舒就好像从冰窟中走出来突然置身于洪炉的旁 边似的!他所的阴寒之气非但未能伤及对方反而似烈日卜的冰雪一样霎时间便给烈 日熔化了。 原来武林天骄这支“暖玉箫”乃是一件宝物武林天骄从“暖玉箫”中吹出的纯阳罡气 恰恰是“修罗阴煞功”的克星。 假如是单打独斗的话朱九穆早已不是武林天骄的对手但国有西门牧野的相助两人 合力这才刚好抵敌得住打成了平手的局面。 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寒飙卷地西门牧野的“化血刀”腥气弥漫武林天骄从“暖 玉箫”中吹出的纯阳罡气则是热炎逼人。这三太高手恶斗起来方圆数上之内忽而变作冰 窟忽而好似洪炉武功稍弱之辈走近了也会感到呼吸不舒那班蒙古士兵更是不能插足 其间的了! 但这班士兵却也是从蒙古人军中精选出来的劲卒其中且有成吉思汗旧属的“金帐武士” 在内仲少符夫妻与谷啸风三人要杀散这数十名劲卒夺回宝车却也是殊非容易。但说也 奇怪激战展开之后未及半柱香的时刻有一半以上的士兵忽地感到精神恍惚气力不 加竟似喝醉了之后的感觉一样。原来他们是因为体质较弱听了武林天骄的箫声精神业 已涣散难以在激斗之中支持下去了。 仲少符等三人奋力冲杀三柄长剑有如蛟龙出诲纵横飞舞蒙古士兵的伤亡渐渐增加。 统率这队蒙古兵的长官正是那日射伤谷啸风坐骑的人这人名叫毕鲁花是曾经跟随成吉思 汗南征北战的一名“金帐武上”。 中鲁花见情势不妙故技重施跨上战马拉开了铁胎弓嗖的一箭向谷啸风射去。此 时正有两个蒙古士兵用月牙弯刀向谷啸风斫来谷啸风猿臂轻舒擒了一个蒙古兵抛出迅 即又夺了第二个士兵的弯刀。 只听得一声惨呼毕鲁花射来的那一枝箭恰恰给谷啸风抛掷出去的那个蒙古兵挡住 利箭穿胸登时一命呜呼。 毕鲁花大怒连珠箭弓如霹雳箭似流星第二枝、第三枝相继射来谷啸风喝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霍的一个凤点头躲过第二枝飞箭跟着第三枝箭也给他挥剑拨落了。 谷啸风左手一扬把夺自蒙古兵的那柄月牙弯刀飞出。这柄飞刀来得太快毕鲁花只好用铁 胎弓抵挡只听得“咔喀”一声毕鲁花手中的铁胎弓竟给这口飞刀劈为两段! 谷啸风跨上了“小白龙”喝道:“哪里跑!”此时在他周围的蒙古兵已经给仲少符夫 妻杀得七零八落谷啸风飞骑便追毕鲁花胯下的战马跑不过“小白龙”不消片刻便给 追上毕鲁花是蒙古有名的“神箭手”但本身的武功却是远远不如谷啸风他失了铁胎弓 如何敌得住谷啸风那狠辣的“七修剑法”?双马盘旋交手不过几个回合谷啸风唰的一剑 已是把毕鲁花刺于马下。 毕鲁花一死群龙无这队蒙占兵士无斗志登时给杀得四散奔逃。 眼看就可以大功告成夺回宝车忽见旌旗招展又来了一队士兵。谷啸风吃了一惊 心里想道:“若是鞑子援军来到只怕就要夜长梦多了。” 心念末已只听得仲少符人叫道:“来的是蒙舵主么?小弟仲少符在此!”此言一出 那支人马登时风驰电掣殷的向他们这边杀来为的一人答道:“不错。杜八哥也来了。” 此时米的这支人马已是到了他们目力所及之处看得相当清楚下。谷啸风定睛一看只 见为那人是个虬髯汉子在他旁边的却是个面目无须貌似儒生的中午人谷啸风认得这人 是金鸡岭的大头目杜复。 谷啸风大喜道:“仲大侠这位蒙舵主是哪一家寨主?”仲少符道:“哦原来你还未 认识蒙舵主吗?他是紫萝山的义军领蒙厥。” 那队蒙古骑兵失了领早已无心恋战一见紫事山的义军到来便即四散奔逃转眼 间走得干干净净。 西门牧野与朱九穆联手兀自胜不了武林天骄不约而同的俱是想道:“三十六计走 为上策!”两人四掌同时攻出。 这两大魔头要胜武林天骄固然很难但他们要走武林天骄却也阻拦他们不了。武林天 骄在那两股掌力冲击之下只好退了一步玉箫—挥使出了“一片孤城万仞山”的防身招 数那两个魔头趁势便从缺口冲了出去。 四门牧野连劈两招“化血刀”朱九穆出了第九重“修罗阴煞功”掌力仲少符夫妻 功力较弱给这腥气一冲抵受不住也只好让开了。武林天骄道:“穷寇莫迫由他去 吧。”仲少符夫妻运气三转方始消除了胸中的一股烦闷之感亦是不禁骇然。 蒙厥、杜复这支人马来到他们都是和武林天骄相识多年的朋友相见之下自是不胜 欢喜。 杜复道:“我本是和杨四哥一同来的昨天才到紫萝山找着了蒙大哥杨四哥有事到别 的地方去了蒙大哥却要我多留两天帮帮他的忙想不到今天就碰见了你们。”原来蒙厥 听得蒙古的大军已经过境是以特地赶来青龙口想打听丐帮宝车被劫的消息的。无巧不巧 未到青龙口就碰上了这场厮杀夺回了那批宝藏了。 仲少符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这位就是近年来在江湖上声誉鹊起的谷少侠谷啸 风。” 杜复笑道:“我和谷少侠是在百花谷见过面的朋友。谷少侠听说你在青龙口遇难我 一直为你担心呢恭喜你脱险了啊!” 蒙厥道:“原来这位就是谷少侠前两天还有两位到过我那儿打听你呢!” 谷啸风诧道:“杜香主是谁告诉你我在青龙口遇难的?蒙舵主不知找我的那两位朋 友却又是谁?” 蒙厥说道:“是一男一女。男的名叫辛龙生女的名叫奚玉瑾。” 谷啸风正在挂念奚玉瑾听说奚玉瑾曾经到过蒙厥那里找他不觉又惊又喜啊呀一声 叫了出来。 杜复说道:“正是这位奚姑娘告诉我说是你已经在青龙口遇难的。” 谷啸风怔了一怔说道:“她怎的以为我已经死了?” 杜复道:“我也没有仔细问她不过听她说得似乎十分确实当时她是从青龙门那里出 来的可能是听到了谣传吧?” 谷啸风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她已经到过青龙口了想必是碰上了受伤的丐帮弟 子告诉她的吧?当时我的坐骑中箭我坠下悬崖也怪不得他们以为我已经死掉的。但不知 那位姓辛的又是什么人?” 杜复说道:“辛龙生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大弟子。” 谷啸风颇感诧异心里想道:“玉瑾从没到过江南平日也没听说她和江南文大侠的掌 门弟子相识他们是怎样会走在一起的?” 杜复因为韩大维是他一向佩服的老英雄故此对谷啸风的退婚之事心里其实是很不赞 同的当日在百花谷之时只因不便干预别人的私事故此隐忍不说罢了。此时见谷啸风面 有诧异的神色便忍不住说道:“谷少侠请你莫怪我交浅言深在这种乱世男女离合之 事亦是寻常不值得为一个女子误了自己。我不知你已经向韩家退了婚没有?但听说韩老英 雄遭遇意外如今生死未卜以你们两家的交情你似乎也不应袖手旁观。奚姑娘既然另有 去处我以为你也就不必管了。” 杜复虽然没有明言但话语之中却不啻向谷啸风暗示:奚玉瑾业已移情别恋!谷啸风听 了这话恍如利箭攒心心里想道:“不会的不会的!玉瑾为了我不惜闹出偌大风波她岂 能移情别恋?”想是这样想其实内心深处却已是不能无疑。因为他知道杜复的身份不 会是胡乱说话的人想必他是有所见而云然的了。 谷啸风默然半响说道:“韩伯伯的下落我已经有了线索我当然是要去查个水落石出 的。但不知奚玉瑾是往哪儿她可有告诉你吗?” 杜复说道:“我曾请她往金鸡岭安身她不肯去。她也没有告诉我要去哪儿不过辛龙 生是要回江南的他们是好朋友奚姑娘不用说是跟辛龙生一同回去的了。” 谷啸风道:“好我就先回去找寻韩伯伯吧。”杜复道:“要不要我帮你的忙?”谷啸 风心烦意乱说道:“不敢劳烦杜香主。” 武林天骄问道:“韩老英雄究竟是落在何人手里?”谷啸风道:“我也未知道得十分清 楚不过从已知的线索推测他如今是被囚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就在他家不远之 处的山上主人是个来历不明武功奇高的女子!西门牧野与朱九穆这两个魔头是她的助手。” 武林天骄诧道:“有这样的事?”谷啸风将在水帘洞现孟七娘踪迹的经过说了出来除了 杜复之外众人都大为诧异。 杜复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曾听到一点关于韩老英雄的消息与你说的大致相同只 是没有你说的仔细。”杜复的消息就是从奚玉瑾口中听来的但他不想在谷啸风面前再提她 的名字是以含糊其辞。 武林天骄道:“奇怪当今之世可以列入一流高手的女子寥寥可数怎的我却从未听 过有这样一个女人?” 谷啸风道:“这女人本领很高但似乎不是一个坏人说起来她还救过我的性命呢。” 当下又把幼年那段往事告诉了大家。 武林天骄说道:“如此说来这个女人倒是心地善良的了但却何以她又与这两个魔头 勾结去和韩老英雄为难呢?”谷啸风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今这两个魔头已经离 开了那个地方我独自去找她料想她不会加害我的。” 杜复本来也有另外的事情要办听他说得甚有把握便道:“既然你用不着我的帮忙 那你就赶快回去吧。但愿你找到了韩老英雄和他一同到金鸡岭来。” 当下众人分道扬镳武林天骄与仲少符夫妇押运那批宝藏回祁连山杜复也与蒙厥告辞 赶回金鸡岭向蓬莱魔女复命。按下不表。 且说谷啸风单骑独行幸好蒙古大军已经西去洛阳城内只余下少数精兵驻扎闭关自 守很少出城。谷啸风一路行来未遇敌骑平安无事。 路上幸很平安但谷啸风的心头却是极不宁静!这一日终于回到了韩家。 旧地重游谷啸风不禁触目神伤心里想道:“这几月的变化真是太大了我本来是和 玉瑾约好了在韩伯伯家中会面的想不到韩家已是变作一堆瓦砾而玉瑾又不知去向唉 难道她真的如杜复所说那样业已移情别恋和那个文大侠的掌门弟子去了江南么?不不 玉瑾岂能如此轻易变心即使她以为我是死了也不可能这样快就另外找到了意中人的。” 此时天已近黄昏时分谷啸风心里想道:“我且住宿一宵明天再去找韩伯伯吧。”原 来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个幻想幻想奚玉瑾说不定还在韩家等他会面。 韩大维的家给西门牧野放火焚烧业已毁了十之七八但也还有几间房间幸未波及保 留完整的韩佩瑛的卧房就是其中的一间。 谷啸风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连日赶路虽然身体强壮也不免感到有点疲劳。此时到 了韩家于是信步就走入了韩佩瑛的绣房。 谷啸风心里想道:“玉瑾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但总算有人见到了她韩佩瑛却不知到 了哪里去了。万一她回到家里见我睡在她的房中只怕一定要大娇嗔的了。”踌躇片刻 又再想道:“天下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我且睡一觉再说。” 谷啸风揭开蚊帐只觉一股幽香沁入鼻观不觉暗自好笑:“我本来是要来退婚的 想不到今晚却会睡在她的床一若给人知我可真是无地自容了。”当下随手把枕头放好 目光触处只见那枕头套颜色鲜艳上面绣的竟是一对鸳鸯看得出是新绣未久的。左面上 角还用红绿丝线绣有苏东坡的两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原来这本是韩佩瑛偷偷绣的枕套准备作嫁妆的。有一天给丫头看见笑了她几句韩 佩瑛害臊就把这枕头留下没有带去。 谷啸风见了这锈着鸳鸯的枕套不禁呆了一呆突然感到内疚于心想道;“佩瑛绣这 鸳鸯时一针一线不知织了多少女孩儿家的柔情蜜意怎会想得到后来我会令她那样难堪? 唉我也真是太对不住佩瑛了。” 谷啸风并不是一个用情不专的人但因为一来他的确是感到这件事对韩佩瑛不住。二来 他与韩佩瑛真正相识之后觉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这负罪的感情就更加深了。三来 他听到了奚玉瑾移情别恋的消息内心深处不能无所怀疑因此也就不自觉的在韩佩瑛的 闺房触目生情想念起韩佩瑛来了。 谷啸风却不知道韩佩瑛此时也正在想念着他。她的父亲在辛十四姑家里养伤父女分手 之时韩大维一再叮嘱要她去把谷啸风找来。 为了恐怕*父亲的病体韩佩瑛一直未曾将婚变之事告诉父亲此日下山心中也是 茫然一片暗自思量:“却叫我何处去找啸风唉即使我知道他的去处我也是不愿去找 他了。” 可是当真就永远不愿再见谷啸风么?在她的内心深处恐怕还不敢肯定的说—个“是” 字的。 韩佩瑛这一感情变化的经过说起来恰恰也是和谷啸风一样。 她自小便和谷啸风订了婚但是小时候的谷啸风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比她大几岁的顽皮 孩子而已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认识的。后来她从父亲的口中听说谷啸风已变成了一个名闻 江湖的少年侠客芳心自是暗暗欢喜。在她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来的影子也就从顽皮的孩子 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少年了。不过这也只是她从父亲的话中虚构出来的形象并非是真正认识 了谷啸风这个人。因此当她怀着少女的幻想出嫁到了突然遭受婚变的打击之时少女的幻 想固然是完全破灭对谷啸风的印象也就突然为之—变了。 谷啸风给了她平生从所未受的难堪大大损伤了她少女的自尊尽管她不愿意和奚玉瑾 争夺丈夫甚至还尽力帮助了他们调停了百花谷偌大的一场风波但无论如何她总是不 能不感到屈辱也绝不是真正的谅解了谷啸风的。 当她从百花谷中出来独自回家的时候在她心目中的谷啸风已经再也不是她所佩服 的少年侠客而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后来她在自己的家中碰上了朱九穆的袭击谷啸风来到拼了性命与她联手打退强敌 又为了她父亲的事情不辞奔走要查究*追缉凶手并为她父辩冤种种的表现都 表现出他不愧是个少年侠士而且也并非不关心她的。至此她对谷啸风的印象又为之一变 觉得谷啸风并不如她所想象的是“无情无义”之人了。 这日她从山上下来回到自己的家中不觉想起了那日在她家中等候谷啸风回来之事 暗自思量:“他从丐帮回来不见了我绝不会想到我是给西门牧野骗去一定以为是我还 在恨他不愿见他而走了。现在隔了这许多天他当然不会在家中等我的了。爹爹叫我找他 却叫我到何处去找他呢?” 蓦地又想起了辛十四站的丫头侍梅告诉她的那桩事情:“侍梅说奚玉瑾已经和她主人的 侄儿订了婚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但从孟七娘见了那枚戒指便突然住手饶了玉瑾的事看来 侍梅的话也似乎不是空穴来风。唉倘若这件事是真的给谷啸风知道他不知要多伤心 了。” 韩佩瑛心事如麻怅怅惘惘的回到自己的家中忽见卧房里有灯光明亮碧纱窗上现出 一个人影。原来谷啸风因为见了她所绣的鸳鸯枕套此时也正是思如潮涌睡不着觉独坐 宵前。 韩佩瑛大吃一惊几疑是梦。就在此时谷啸风已觉外面有人跳了出来两人打了 —个照面不觉都是呆了。谷啸风失声叫道:“咦是你!” 韩佩瑛定了定神嗔道:“你还没有走么?却为何躲在我的房中?” 谷啸风满面通红说道:“我那天回来找不见你后来碰上了许多意想不到之事今 日方才回来的。我我找不着房间睡觉。想想不到你也突然回来真是对不住。” 韩佩瑛道:“我也碰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你既然来了咱们光明汇大也用不着 避嫌请进来吧咱们好好谈谈。” 谷啸风见她并不怪责方安心跟她进房。韩佩瑛是因为见他满面通红不愿令他太过难 堪这才邀他进房坐谈的。进了房中看见床上那个绣着鸳鸯的枕头韩佩瑛却是不禁自己 也面红起来了。 谷啸风好不尴尬只好装作不知咳了一声说道:“你碰到了什么意外之事可以对 我说么?” 韩佩英笑道:“我先问你你刚才以为我是谁?” 谷啸风不禁又是面上一红期期艾艾半晌说不出话来。韩佩瑛笑道:“你以为我是奚 玉瑾对吗?我知道你们是约好了在我家中见面的是不是?”谷啸风满面通红的点了点头。 韩佩瑛笑道:“这我真令你失望了。不过我却曾见了玉瑾姐姐呢你要不要知道?” 当下韩佩瑛从自己给西门牧野诱骗到孟七娘家中如何在囚房中父女重逢后来又如何 见着了奚玉瑾以及她的父亲如何喝了奚玉瑾送来的九天回阳百花酒而中毒以及后来辛十 四姑又怎样和孟七娘联手打败了那两个魔头现在自己的父亲正在辛十四姑家养病等等事 情都对谷啸风说了。 谷啸风惊异不已说道:“想不到有这许多离奇古怪之事但听你所说的看来那个孟 七娘的确是我童年所碰到的那个救命恩人了。我想她不会害你爹爹的奚玉瑾更不会害你爹 爹为什么九天回阳百花酒却变了毒酒呢?” 韩佩瑛道:“我当然信得过玉瑾姐姐所以这件事我也觉得莫名其妙。”蓦地心头一 动说道:“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是有点怀疑那个辛十四姑?” 谷啸风道:“我没有见过她也不知她的为人不过听你所说的情形加以推敲似乎 还是以辛十四姑的嫌疑最大。”韩佩瑛道:“但她却又的确是救了我的爹爹而且对我爹爹 很是细心照料。为何她又要害他又要救他?” 谷啸风道:“人心难测我也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好在明天我就可以和你去找那个辛十 四姑弄个明白了。”说到此处忽地想起一事问道:“你说那个辛十四姑有个侄儿她 这个侄儿是不是名叫辛龙生?”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谷啸风看了看她那掩饰不住的惊惶脸色不由得心里一凉想道:“杜复说的那些话只 怕是真的了。”迟疑了半响问道:“佩瑛你不要瞒我玉瑾她她是不是和这个辛龙生 要好?” 韩佩瑛的确是想瞒着谷啸风的所以她一直没有将侍梅所说的辛、奚二人已经订婚之事 告诉谷啸风。想不到谷啸风先自知道盯着她问韩佩瑛无可奈何只好支吾以应说道: “啸风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话?玉瑾姐姐对你这样好你可不要瞎猜疑!” 谷啸风甚为苦恼说道:“这可不是我的瞎猜疑说这个话的人是我信得过的一位武林 豪杰。”当下将他在青龙门脱险之后碰见杜复杜复又如何向他暗示奚玉瑾已经移情别恋等 事情告诉了韩佩瑛。 韩佩瑛呆了半响想道:“如此说来只怕侍梅告诉我的这件事是真的了。” 但是韩佩瑛却仍不能不为奚玉瑾辩护因为以她曾经是过谷啸风的未婚妻的身份任何 对于奚玉瑾不利的谣言都是不该由她来证实的。 谷啸风道:“你不知道他们是否要好那么他们是不是一道走的你总应该知道的吧?” 韩佩瑛不惯说谎谷啸风问到了这一点她只能据实回答了:“那晚玉瑾姐姐逃出了孟 七娘那座堡垒据说是和这个辛龙生一同下山去了。” 谷啸风叹了口气说道:“世事变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但这也怪不得玉瑾因为她 一定是以为我已经死了。”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显然是相信了奚玉瑾业已移情别恋了。而且 他口里说是原谅奚玉瑾其实心里却是不大原谅的。“即使她当我真的死了也不该这样快 就忘记了以往的山盟海誓另找新人啊!”谷啸风心想。 韩佩瑛道:“玉瑾姐和他同行不见得就是移情别恋。我看你不必先自猜疑还是找到 了玉瑾姐姐再说吧。” 谷啸风听得她一再为奚玉瑾辩护不觉对她更为钦佩想道:“她不恨玉瑾抢了她的丈 夫反而为她辩护当真是令人可敬!” 韩佩瑛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若有所思不禁面上一红就也不再说话。 静寂中忽听得外而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不过片刻脚步声亦已听得清楚了。 谷啸风吃了一惊说道:“来的是蒙古鞑子!他们好像是来捉什么人的。”原来谷啸风 稍微懂得一点蒙古话。 当下谷啸风连忙把灯吹熄从窗口望出去只见有四个蒙古武士已经进了院子。 正是: 乱世情缘多变化悲欢离合亦寻常。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二回 图劫藏珍情可鄙 心怀故国志堪哀-鸣镝风云录 为的个武士朗声说道:“上官复请出来吧!只要你和我们回去面见法王说个清 楚我们绝不敢难为你的。”这个武士说的汉语说得甚为流利。 谷啸风这才知道这四个蒙古武士乃是来追捕上官复的并非为自己而来心想:“一定 是因为藏宝之事已经败露上官复恐防追究不能不逃出和林。追兵追到这儿我们却适逢 其会了。” 四个武士在院子里交头接耳商议了一会刚才那个武士又喝道:“上官复你也算得是 一个武学宗师我们已经现你了为何还要躲躲藏藏这不太有失你的身份吗?” 韩佩瑛不知不觉靠近了谷啸风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咱们冲山去如何?” 那个武士不见回音说道:“这房间里有呼吸的气息一定是上官复躲在里面咱们进 去搜吧!” 谷啸风吃了一惊。心想:“这人的武功倒是委实不弱我已经屏息呼吸居然还给他听 了出来。”但想好在对方只有四人自己和韩佩瑛联手未必就会败在他们手里与其坐以 待捕何如冒险突围。 谷啸风握一握韩佩瑛的玉手说道:“我先出去你跟着来!”当下倏地推开窗子舞 起宝剑一招“夜战八方”便窜出去。 窗外一个蒙古武士忽见剑光如电耀眼生辉一条黑影扑出来急切问看不清楚是谁 倒是不禁吃了—惊连忙退了数步横刀护身。 谷啸风一剑刺去只声得“当”的一声剑尖竟然给他震歪。谷啸风心头一凛颇感诧 异:“这人本领绝不在我之下何以他却好似怯战?”谷啸风有所不知原来这个武士以为 窜出来的是上官复上官复的武功仅次于蒙古的国师尊胜法王这几个人对上官复当然是极 为忌惮。 见面一招之后这武士方始看清楚了窜出来的是少年人怒喝道:“好个大胆的小子你 躲在这里干什么?”迫上去唰唰两刀但谷啸风已是从他身边掠过去了。 屋顶一个武士喝道:“待我擒他!”倏然间便似一头兀鹰凌空扑下恰恰挡着谷啸风 的去路。 谷啸风长剑一指一招“举火燎天”搠这个武土小腹不料这武士更为了得身子悬空 竟然一抓就向谷啸风的天灵盖抓下来谷啸风也是个武学行家识得这大力鹰爪功焉能让 他抓中当下把头一偏可是这么一来刺出的一剑也失了准头。这个武士穿的是鞋头镶有 铁片的马靴谷啸风的长剑给他一踢就踢歪了。这武士身形落地立即一个反手擒拿要与 谷啸风扭打。 谷啸风深知蒙古武士擅长“摔角”之技当下避敌之长攻敌之短不与他近身缠斗 先退三步这才以长剑刺他穴道。 谷啸风的“七修剑法”能够在一招之内刺对方七处穴道这个蒙古武士从未见过这样古 怪的剑法饶他武艺高强也是不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我知道蒙占武士无敌天下却 不知道中土亦是处处皆有能人。这小子年纪轻轻剑法竟然这么厉害。”当下不敢贪功双 掌—个盘旋护着门户谷啸风一剑刺去给对方的掌力—震就似碰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虽然没有反弹回来剑势却已受到阻滞。 谷啸风知对方功力远在自己之上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那武上化解下谷啸风的攻势 这才步步为营反扑过来。 刚才使刀的那个武士见谷啸风已经给同伴所困不愿失了自己金帐武士的身份是以便 即止步不前。韩佩瑛跟着出来这武士听得余刃劈风之声回身招架韩佩瑛已是翩如飞鸟 般的从他头顶掠过。 韩佩瑛急于为谷啸风解围是以无暇对付这使刀的武十身形未落便即朝着这个以大 擒拿手与谷啸风剧斗的武士刺去。 韩佩瑛的真实本领不及这个武士但轻功卓却是在他之上。这一凌空刺下比他刚才 从屋顶跳下扑击谷啸风的姿势还更美妙她这—剑刺向对方后脑也正是一招攻敌之所必救 的杀手剑招! 院子时的两个蒙士武十—个叫着:“乌蒙小心!”一个却是情不自禁的为韩佩瑛这一美 妙的姿势喝起彩来。 乌蒙霍的一个“凤点头”长臂疾伸来抓韩佩瑛的足踝韩佩瑛前脚一踢乌蒙抓了 个空韩佩瑛身形落地挥剑便刺。乌蒙的本领稍胜于谷啸风更胜过韩佩瑛但却不是他 们二人之敌给他们联剑一攻抵挡不住只好后退。 刚才喝彩的那个武士叫道:“大师兄请退下这一男一女交给小弟好了。” 乌蒙深知这个师弟之能果然听他的话退了下去但却瞪了他一眼说道:“化及你 是不是看上了这个雌儿?”心里很不满意师弟刚才那声喝彩。 原来来的这叫个武士其中二人是蒙古国师尊胜法王的弟子乌蒙是人师兄喝彩的是 他的三师弟名叫宇文化及。宇文化及虽然位居第三但本领之高在一众同门之中却是无 人能及。 这次尊胜法王派了四个人来捉拿上官复也是以他为领的。另外两个武士使刀的那 个名叫鲁莫站在院子里的那个名叫思罕的都是“金帐武士”的身份。 宇丈化及哈哈一笑说道:“小弟不敢说是有怜香惜玉之心。但这雌儿长得如此美貌 拿回去献给大汗只怕也不辅于一车珠宝呢。不过更重要的人还是上官复咱们可不要中 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乌蒙瞿然—省说道:“原来你把我替下是要我们进上搜查?” 宇文化及说道:“不错这两人一定是他的党羽替他打掩护的。若不赶快搜查上官 复就可以从容逃走了。” 乌蒙心想:“你把难的差事交给我做倒是聪明。”但转念一想合三人之力即使打 不赢上官复至少也可以抵挡到百招开外那时宇文化及应该早已把这一男—女活擒了。而 且宇文化及独自对付两个敌人也对得住他们了。因此乌蒙虽然仍是对上官复有所忌惮也 只好听从宇文化及的指挥和鲁莫、思罕二人一同进去搜查。 幸亏宇文化及怀疑上官复躲在里面把伙伴都调进去搜查谷啸风和韩佩瑛才不至于立 即遭险。 宇文化及也是轻敌太甚一上前便伸手向韩佩瑛抓去连兵器都没有拿出来。 韩佩瑛恨他口齿轻薄唰的一剑刺他胸口的“璇玑穴”。韩家的惊神剑法是天下第一等 的刺穴剑法当年朱九穆也曾伤在她这剑法之下其厉害可想而知。 宇文化及是个识货的人陡然间看见剑光指到胸前便知个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可以对 付得了他的变招也真迅陡地一个吞胸吸腹身形平空挪后两十。高于比斗只差毫厘 韩佩瑛的剑尖刺着他的胸衣之际劲道已是减弱几分宇文化及变掌为指“铮”的一声 把韩佩瑛的长剑弹开!拿捏时候真个是恰到好处!韩佩瑛虎口隐隐作痛也是不禁暗暗吃 惊! 可足谷啸风也没闲着他的“七修剑法”纵然不能说是比韩佩瑛的“惊神剑法”更为 高明但因他功力较高出手却当然比韩佩瑛更为厉害。宇文化及刚刚躲过韩佩瑛的剑招 谷啸风的长剑已是抖起了七朵剑花当头罩下一招之内遍袭他的七处穴道。 宇文化及空手不敢抵挡急中生智突然自己倒下伸脚勾韩佩瑛的纤足韩佩瑛焉能 着他暗算身形跃起一剑便刺下上可是宇文化及已是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滚出了 数上开外了。但他虽然逃脱了性命以他的身份这样的打法已是几近无赖了。 韩佩瑛一剑没刺着宇文化及反而阻碍了谷啸风“七修剑法”的施展谷啸风只好暂且 收剑“呸”了一声骂道:“好个不要脸的下流打法!”当下两人齐上向宇文化及追击。 宇文化及一念轻敌败得狼狈如斯又羞又怒“嗖”的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 喝道:“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大喝声中反手一掌。 谷、韩二人堪堪迫上陡然间只觉一股巨力推来谷啸风一掌打去两股劈空掌力碰个 正着出郁雷也似的声响。谷啸风连退三步胸口竟是如受锤击气血翻涌。韩佩瑛幸而 及早避开没有伤着但亦已不禁身形连晃。 原来宇文化及练有混元一炁功这是和佛门的金刚掌具有同等威力的一种邪派功夫。刚 才因为是近身搏斗混元一炁功不易挥而且宇文化及是想把韩佩瑛生擒的他以为凭着 大擒拿手法已是可以取胜因此才没有使出这门功夫。如今他受了挫折已知对方不是易与 之辈自己倘若不把全副本领都拿出来绝难取胜也就只好不顾韩佩瑛的死活了。 不过谷啸风虽是功力不及对方但他也是练有少阳神功的。少刚神功是奥妙无穷的正 派内功虽不及混元一炁功的霸道但纯厚和平功能护体却是混元一炁功所不能相比的。 是以谷啸风和他硬拼了一掌虽然表面是吃了亏宇文化及却也伤他不得而且宇文化及所 耗的元气比他更大。 宇文化及使出了混元一炁功仍然击不倒谷啸风当下便取出了兵器喝道:“好咱 们在兵器上决个雌雄。” 宇文化及用的是一对口月轮擅能锁拿刀剑在兵器上先占了便宜。自以为胜券在握 心里想道:“在乌蒙他们回来之前我非把这二人击败不呆否则可真是要丢尽面子了。” 宇文化及急于求牲当下立即猛攻。他这对日月轮使开委实也是非同小可使到急处 只见两团银光盘旋飞舞隐隐出风雷之声。谷、韩二人的身形已是笼罩在银光之下! 不料谷、韩二人的剑法也是精妙非常在宇文化及强攻之下初时虽还不免稍处下风 但宇文化及的日月轮却也克制他们不住。他们各有各的打法谷啸风不惧对方混元一炁功 敢于正面交锋韩佩瑛则尽量挥自己的轻功之长四方游走柔如柳絮翩若惊鸿一 现对方有隙可乘便立即欺身进剑给宇文化及的威胁也是很大。 宇文化及久战不下暗暗叫苦。谷啸风开始抢得了先手攻势此时要摆脱他已非难事了。 谷啸风向韩佩瑛使了个眼色示意叫她不可恋战早走为妙。不料正在他们要走的时候乌 蒙、鲁艾、思罕三人又已回来! 乌蒙见他们尚在酣斗觉得有点出乎意料之外说道:“前前后后都搜遍了没见上官 复。咦你怎的也还没有将这两个小辈‘拾掇’下来?” 宇文化及哼了一声说道:“要打这两个小辈还不容易我不过是想瞧一瞧韩家的剑法 罢了。我听说韩大维有个女儿这个雌儿不是上官复的党羽就一定是韩大维的女儿了。” 这一猜倒是猜得不错。 乌蒙知道师弟好胜心里暗暗好笑说道:“若在平时和他们玩玩也不打紧但咱们 可还要追踪上官复呢还是赶快将他们打了的好免得耽误大事。”说罢便即加入战团 挥拳向韩佩瑛击去。 乌蒙的本领不及师弟但却在韩佩瑛之上韩佩瑛给他拳掌兼施一口气攻击了十多招 渐渐便有点感到应付不来。 韩佩瑛给乌蒙的攻势所困无法腾出手来向宇文化及袭击宇文化及去了掣肘单独对 付谷啸风自足绰绰有余攻势登时大盛。 鲁莫、思罕二人抽出兵器堵住大门防备敌人逃走宁文化及即将可以取胜得意洋 洋地说道:“这小子决计逃不出我的掌心你们待在这里作甚还是出去看看吧莫要给上 官复来了也不知道。”须知宇文化及最忌惮的还是上官复。 话犹未了恕听得一声长啸钉人接声说道:“上官复早已来了不必你们费神找我 啦!”声到人到只见一个三缮长须的老者业已越过墙头进了这个院子可不正是上官复 是谁! 宇文化及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把双轮一振将谷啸风迫退自己也急忙退下去靠着墙壁 防备上官复向他突施杀手。乌蒙也不敢恋战连忙放松了韩佩瑛横掌护胸紧紧盯着上官 复。 韩佩瑛喜出望外叫道:“上官伯伯你来得正好!爹爹有话要和你说呢我正愁不知 如何才能见得着你。” 上官复道:“是么?我也正是要来找你爹爹的呢。不过咱们别忙说话且让我先了结 这重公案吧。”当下跨上一步把眼望着宇文化及冷冷说道:“你们从和林追到这儿也 当真是十分辛苦了。好现在我自己来了省得你们再奔波劳累的你们意欲如何说吧?” 宇文化从喘了口气说道:“上官先生国师请你回去请你别要令我们为难。” 上官复冷笑道:“我不回去又怎么样?”宇文化及铁青着脸一时间却是不敢说活。 原来宇文化及本是准备合四人之力来对付上官复的但想不到却在韩家碰上了谷啸风与 韩佩瑛二人这两人的本领虽不及他亦殊不弱这么一来变成下四敌三就只怕是胜少 败多了。 可是他在上官复紧紧迫问之下情知一场恶战决汁避免不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上官先生我们奉了国师之命是一定要请你回去的你固执不从我们只好、只好……” 上官复冷笑道:“只好对我不客气了是不是?” 宇文化及从道:“不敢!”说是不敢意思却足“也只好如此了”。 上官复冷冷说道:“好吧你们两人是尊胜法王最得意的弟子只要你们抵挡得住我的 十招我就跟你们回去。” 宇文化及听了这话登时又燃起了希望心里想道:“你这老儿也未免太狂大了我们 二人纵然敌不过你难道不能抵挡你的十招?”于是立即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上 官先生既然要伸量我们请恕我们冒犯了。” 韩佩瑛曾听得父亲说过说是上官复的本领足以列入当世十大高手之内决不在他之下 但也还是不免暗暗为上官复担心心想:“十招转瞬即过这两人的本领甚是高强上官伯 伯只限定十招这岂不是自加束缚?万—十招之内胜他们不了如何是好?”但上官复已然 这么说了她虽是担心也只好和谷啸风退下去了。 上官复拢手袖中好像闲庭信步的神气淡淡说道:“我说的话当然算数动手吧!” 宇文化及气往卜冲心想:“你忒也蔑视我了。”当下立即说道:“好恭敬不如从命 第一招来了!” 双轮左右一分一招“雷轰电闪”便向上官复砸去。乌蒙也在同时出手单掌划了一 道圆弧抓向上官复右府的琵琶骨。 这两师兄弟的招数本来是配合得十分得宜的哪知上官复却有令他们息想不到的化解方 法。 乌蒙是从他的背后来攻的他的背后竟好像长有眼睛似的突然反手一拂乌蒙只感到 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轻轻一带便身不由己的向前扑去而上官复却已从背腹受敌之中逃出 身来。 乌蒙向前一扑宇文化及的双轮刚好碰到乌蒙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叫道:“师弟住 手!” 幸亏宇文化及的武功也是差不多到了收随心之境在这最紧张的刹那及时把双轮改了 方向斜砸出去。 韩佩瑛数道:“第一招。”声音清脆宛若银铃。 宇文化及也真不愧是个武学高手身形未稳脚下已是踏出了“醉八仙”的步法双轮 一个交叉好像醉汉一般歪歪斜斜的向上官复攻去。看似不成章法暗里却藏杀手。 乌蒙领了一次教训这次学得乖了刚才他给上官复用借力打力的手法把他牵引过去 险些碰上了宇文化及的双轮这次就暂缓出手以免对方有可乘之机。待对方全神应付他的 师弟攻击之时他才暗中偷袭。这样改变一个方式配合攻势虽不若两人同时出手之强但 却可以减少几分风险。 但上官复是个比他更为高明的武学大行家岂能着他所算?他的打法改变上官复的打 法相应改变一变而变成了以快打慢。 掌风轮影之中只见得“当”的一声宇文化及风车也似地转了一圈从上官复身旁掠 过原来是给上官复的衣袖轻轻一拂双轮互相碰击他是给本身所的力造反撞回来以 致几乎跌倒的。 韩佩瑛数道:“第二招。”刚说到一个“招”字只见上官复倏地回身刚好迎上了乌 蒙从他背后劈来的一掌上官复轻轻一推把他推出了数步开外笑道:“韩姑娘你数得 快了些现在才是第二招。”原来他是因为同时对付二人故此所限定的招数也必须是要等 到对方两个人的招数都了之后才能算数的。 韩佩瑛笑道:“不错是我心急了点儿。上官伯伯你快点将他们打吧。”她见上官 复轻描淡写的破解子对方两招狠辣的攻势心里想道:“怪不得爹爹那样称赞上官伯伯果 然是名不虚传。可笑我刚才还替他担心呢。看来只怕用不着十招上官伯伯就可以大获全胜 了。” 韩佩瑛却有所不知上官复那两招看似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其实已是耗了许多心血 使出了平生本事这才能够从容化解了那两招的。 原来上官复早已料到总有一天要与蒙古国师尊胜法王作对尊胜法王的武功深不可测 上官复自知也没有胜他的把握故此平日对他的功夫遂特别留心积了十余年的揣摩钻研之 功这才收到了知己知彼的效果。他这套功夫本来是要用来对付尊胜法王的如今用出对付 他的两个弟子自是可以应付裕如了。 但尊胜法王这两个弟子的武功也还是有点出他意料之外尤其是宇文化及更为了得给 他以借力打力的功夫反击回去居然没有跌倒。试了两招之后上官复也不由得心里想道: “幸亏我早有准备要不然只怕最少也得在三十招之外才能将他们打败。如今我要在十招 之内取胜也还得多用一点心思呢!” 宇文化及的心思也真灵敏接连吃了两次亏之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师兄 咱们做小辈的不可对长辈无礼还是请上官先生好好指点吧。” 乌蒙登时会意录下与宇文化及并肩而立完全采取守势双掌双轮互相配合严密 封闭门户。表面看来这是对上官复表示尊敬其实却是想要拖延时刻不求胜但求避免 败的打法。要知上官复是限定十招的现在只剩下八招倘若只求在八招之内不给击败以 他们的武功造诣而言确实亦非奢望。 上官复猜到了他们的用心“嘿”的一声冷笑突然欺身进招平地拔起三尺出指如 电向字文化及的面门戳去。这一招本来是平平无奇的“二龙抢珠”通常来说是在双方 都不用武器的情形底下才能伸出指头挖对方的眼珠的。但因卜官复的本领高山宇文化及甚 多是以才敢轻冒此险! 虽然是任何武师都会使用的平旷无奇的招数但在上官复这样的高手使来却是非同小 可!宇文化及如何敢给他挖掉面上双眼当下迫得连忙出招招架蹲下了身子双轮盘头一 舞明知碰不着上官复而是但求保命了。他的身材本是相当高大的突然矮了半截活像 一只*形状甚是滑稽。韩佩瑛噗嗤一笑数道:“第——三——招。”故意拖长声调 一字一顿的数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复已是倏地变招化指为掌反手一掌就向乌蒙打去。原来这 正是他声东击西的巧妙打法叫宇文化及腾不出手来援助乌蒙才好各个击破。 乌蒙双掌平推只听得“蓬”的一声脚尖刚刚沾地好似尚未站稳的上官复纹丝不动 倒是乌蒙给他一掌之力震退了三步。此时韩佩瑛恰好数到了第三个“招”字。 上官复一掌没有击倒乌蒙心想:“这厮是尊胜法王的大弟子内功造诣倒也不弱。 好且看他能接我几招。”当下加了几分内力又是一个依样画葫芦的声东击西掠步飘身 左手骈指如戟虚点宇文化及胁下的“愈气穴”右掌划上一道圆弧却以七成的功力击向 乌蒙。乌蒙急忙闪躲但这劈空掌力已是震得他胸中血气翻涌身形摇摇欲坠。 上官复再加一掌乌蒙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韩佩瑛说道:“第五招!” 上官复冷笑道:“你们还想挨到十招吗?”宇文化及打了一个胡哨上官复忽觉背后金 刃劈风之声原来是鲁莫、思罕二人同时从他背后袭来宇文化及吹的那声口哨乃是暗号。 谷啸风是一直监视着他们的但却没想到他们出手如此之快。 只听得“嗤”的一声上官复反手一拂挥袖荡开了从背后攻来的两般兵器但因足猝 出不意内力未能用足他的衣袖也给鲁莫的月牙弯刀削去了一幅。 宇文化及的双轮乘机猛地向他胸口推压过来上官复喝道:“不要脸!”腾地飞起一脚 宇文化及左于的日月轮引上了半空。上官复这一脚刚好踢着轮子的轴心没有给边缘的锯齿 伤着。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与韩佩瑛已是双剑齐出赶了到来刺向鲁、思二人的后心要 穴。鲁莫的月牙弯刀不用转身就把他的长剑挡住思罕则身形斜窜待到韩佩瑛的青钢剑堪 堪刺到之际他身似陀螺一拧两支判官笔一招“横架金梁”恰好及时把青钢剑架住。 这两人身为成吉思汗的“金帐武十”武功确也非同凡俗但比之谷啸风却还稍逊一筹 谷啸风闪电般的连出三招这三招都是“七修剑法”中的精妙招数每出一招便是同时刺 向对方的七处穴道。鲁莫挡到了第二招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肩头已是给剑尖刺着。 幸而刺得不深只是伤着皮肉。 宇文化及给踢飞了一只月轮如何还敢恋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忙转身就跑 连那只轮子也顾不得拾了。乌蒙已受了内伤情知逃跑不了吓得颤声叫道:“上官先生饶 命饶命!我是受*差遣来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鲁莫、思罕二人偷袭不成此时也吓得慌了。宇文化及一跑他们当然也跟着逃跑可 是却不敢从上官复身边跑过两人分开逃跑想要跳过短墙。 谷啸风冷笑道:“还想跑么?”如影随形跟着鲁莫背后正要一剑刺去上官复忽道: “由得他们去吧!”谷啸风愕然收剑说道:“为什么?” 上官复道:“我在蒙古十多年和他们的*多少有点宾主之情看在这点情份饶他 们这次。” 乌蒙大喜拜谢当下便与鲁莫、思罕两人躬身退出院子的月牙拱门一跛一拐而去。 →→扫描、连载:潇湘书院← 韩佩瑛笑道:“上官伯伯你这一架打得真是精彩绝伦令我大开眼界。我才刚刚数到 第六招呢今日幸亏碰上伯伯否则我们真是不堪设想。” 上官复道:“我也幸亏多得你们帮忙否则纵然未必输给他们也是难保没有危险了。” 韩佩瑛道:“上官伯伯你真会说笑话。” 上官复笑道:“我不是说笑话更不是和你们客气。说实在的我是摸透了乌蒙和宇文 化及二人的武功底细才赢得了他们的。倘若多了鲁莫、思罕这两个人……咱们别谈武功啦 你爹爹呢?” 韩佩瑛道:“说来话长请上官伯伯到书房一坐容侄女禀告。”那间书房当日虽给火 势波及却幸只是烧焦—角未曾焚毁。 上官复说了一个“好”字回过头来向谷啸风问道:“这位可是谷世兄么?”谷啸风 道:“晚辈正是扬州谷啸风。”上官复哈哈笑道:“原来你们已经成亲了我却双手空空 未曾携来贺礼呢。谷世兄你虽然未见过我但我与令岳却是多年知交想必你的新娘子也 早已对你说了。” 原来上官复因为僻处蒙古谷、韩婚变之事虽然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他却并未知闻。 他只知道谷啸风是韩大维的女婿如今在三更半夜看见他们从韩佩瑛的绣房出来当然是以 为他们业已成亲的了。 韩佩瑛满面通红说道:“上官伯伯这这……”上官复笑道:“怎么做了新娘子还 要这样害羞?”韩佩瑛不知如何解释才好面红直透耳根。 谷啸风讷讷说道:“我们我们尚未成亲。”他与上官复初次见面当然也是不便细说 原由。韩佩瑛听他说的是“尚未成亲”这“尚未”二字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韩佩瑛的 一颗芳心更是禁小住卜卜乱跳了。 上官复心道:“原来他们是未曾成亲先有私情。”不觉有点尴尬当下笑道:“反正 你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我说错了话想必你们也不会见怪。”谷啸风方始觉自己用语不当 不由得也是满面通红。 此时已是东方大白的时分韩佩瑛带领他们走进书房上官复看见四壁萧条有点惊诧 说道:“我记得这间书房里是挂满了宁画这些字画也也失去了么?”尊胜法王派人来劫夺 他寄存在韩家的宝藏之事他是知道的。心里想道:“鞑子要的只是宝藏难道他们也懂风 雅?莫非是给他们毁了?唉莫要因我寄存的财物以致连累韩大哥失掉他心爱的字画这 就更可惜了。” 韩佩瑛道:“上官伯伯放心字画没有失掉那批宝藏也没失掉。”当下把他们父女的 遭遇一一告诉了上官复。 上官复人为惊讶说道:“原来你的爹爹现在是在辛十四姑家里养伤。” 韩佩瑛道:“是呀这位辛十四姑似乎是家父的好友不过我却从没听家父说过。那些 字画就是她取了去替家父保存的。据她说她最初因为不愿得罪孟七娘又恐怕打不过那 两个魔头故而当家父遭难之时她不能拔刀相助。只能设法保全家父的宝贝的字画了。至 于那批宝藏现在已经由檀大侠取去送往祁连山了。啸风曾见过檀大侠其中详情等下 让他说吧。” 在韩佩瑛说及孟七娘和辛十四姑之时上官复不觉变了面色尤其当他听说韩大维是在 辛十四姑家中养伤的时候更是掩饰不住他那惊异的神情。 谷啸风看在跟中心头一动问道:“上官先生见多识广可知这两人的来历?” 上官复说道:“知道得不太多因为她们在江湖上不过是昙花一现没有多久就销声匿 迹了。但虽是昙花一现当年也曾在江湖上掀起了波涛不知震惊了多少英雄豪杰! “三十年前这两个女子联袂行走江湖辛柔荑是表姐孟天香是表妹表姐妹都是本 领高强花容月貌因此她们一出现就轰动了让湖令得许多人为之倾倒!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两个绝色美人竟是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谁惹上了她们谁就遭殃!” 韩佩瑛笑道:“江湖上尽多好色之徒也该受一受她们惩戒。” 上官复道:“那些邪派妖人以及行为不端之辈碰上她们就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但也有好几个正派门址诚心诚意向她们求婚的也同样遭了殃。孟天香还好—些她不答应 婚事只是把对方斥责一顿。对方倘若老羞成怒她则出手伤人。辛柔荑则更厉害了不管是 向她求婚或是想和她攀交情的她一定要挖掉对方的眼睛割掉对方的舌头!说是为了要惩 戒对方有眼无琼说话污耳!” 韩佩瑛听得毛骨悚然说道:“这未免太过分了。但何以她们对我爹爹却似乎很不错呢? 例如孟七娘她虽然捉了我的爹爹但却也不许那两个魔头加害。” 上官复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谷世兄所说她们住在你家附近少说也有十多 年了平日不与你爹爹来往现在却都以你爹的好友自居这就不能不令人无疑了。何况以 她们过去的行事而论她们都是讨厌男子的却为何对你爹爹又这样好呢?” 谷啸风比较深于世故从上官复说话的神情语气之中隐隐感觉得到上官复是并没有 把他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但已是向韩佩瑛暗示:不可完全相信这两个女人。 韩佩瑛亦似如有所觉问道:“她们表姐妹在从前是很要好的吗?” 上官复道:“最初几年她们是联袂行走江湖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分开了。” 韩佩瑛心里想道:“看来她们恐怕是同时爱上我的爹爹因此才闹得不和的。妈妈也一 定是因为遭了她们的妒忌给她们之中的一个害死的。但只不知是孟七娘还是辛十四姑罢 了。” 韩佩瑛道:“辛十四姑所住的幽篁里就在后山离此不远。不知上官伯伯能否抽山中来 去见一见我的爹爹?” 上官复道:“我正是来找令尊的如今既然知道他的下落当然应该去拜坊他。”接着 说道:“西门牧野这老魔头意欲在中原开宗立派称霸武林但又怕自己的力量不够故而 不惜卑躬屈膝巴结蒙古的国师尊胜法王求得他的撑腰。这次尊胜法王叫他来对付令尊 本来是瞒着我的幸而给我打听出来。我想尊胜法王决不会无缘无故要害你的爹爹必定上 那批宝藏的秘密已经给他知道。我生怕连累了你的爹爹故而冒险逃出和林恕不到还是来 迟了一步。更想不到的是西门牧野这老魔头居然神通广大不但把朱九穆这老魔头找了来做 他帮手甚至连孟天香和辛柔荑这两个早巳销声匿迹了三十年的女魔头竟然也参与其事 和那两个老魔头联手对付你的爹爹!” 韩佩瑛遭;“但孟七娘和辛十四姑毕竟也和那两个老魔头闹翻了。那批宝藏现在是失 而复得。家父虽遭灾难如今也得辛十四姑替他悉心疗伤大难不死也算得是不幸中之中 了。”又道:“孟七娘的确是曾参与其事但辛十四姑却是并未曾和他们联手的她起初是 置身事外后来则积极营救我的爹爹。想必她不会存有不利于我爹爹之心吧?” 韩佩瑛本来是个聪明女子听得上官复把辛十四姑与孟七娘等人相提并论竟似把辛十 四姑也当作了一丘之貉心中不觉起了一点怀疑。但因她亲眼见到辛十四姑替她爹爹解毒 对她爹爹又是那样细心体贴故而对辛十四姑仍是颇有好感为她辩解。 上官复道:“但愿如此但只怕辛十四姑不愿见我不过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使 她闭门不纳我也非闯进去见着你的爹爹不可。” 韩佩瑛道:“伯伯何以认为她不肯见你呢?” 上官复追:“此人脾气怪僻无可理喻她又最讨厌陌生男子。” 韩佩瑛道:“但爹爹叫我把啸风找来见他这是当着辛十四姑面说的她也没有反对 呢。” 上官复笑道:“啸风是你的夫婿当然和我不同。” 韩佩瑛面上一红说道:“她少年之时是个女鹰头或许现在性情变了也说不定。见到 她时待我先说能够避免和她冲突最好。”当下抬头一望天色只见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 韩佩瑛道:“我到厨房看看看看还留下什么可吃的东西没有。上官伯伯真对不住 你来了连一杯茶都没有得喝。” 上官复觉得有点奇怪说道:“侄女不必客气你们是刚刚回来的吗?” 韩佩瑛道:“我是昨晚才赶回家中的啸风比我先来一会儿。我们见面不久那几个蒙 古武士就来了。” 上官复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未有空暇烧茶。”方始知道他们二人并非早已同居 的。 韩佩瑛道:“啸风你把那批宝藏的事情告诉上官伯伯我去弄点东西出来吃。不是客 气我也着实是有点饿了。” 韩佩瑛出去之后谷啸风把那两个魔头如何带领了蒙古兵来米中途截劫自己如何死里 逃生及后来如何碰上了仲少符、上官宝珠夫妇联骑追踪后来又如何恰巧遇着了武林天 骄把那批宝藏夺回来等等事情一一说给上官复知道。 上官复喜出望外说道:“原来你不但见着了檀大侠还见着了我的女儿女婿。” 谷啸风道:“他们现在已得紫萝山的义军协助将那批宝藏运到祁连山了。” 上官复道:“如此我就安心了见了你的岳父之后我准备去祁连山与他们见面你和 佩瑛也跟我同去好不好?” 谷啸风道:“待见过了韩伯伯再说吧。或许我要先往金鸡岭拜会蓬莱魔女。”心想: “我和佩瑛闹得这样尴尬如何还能与她万里同行?等下去见她的父亲我已是觉得不好意 思了。” 上官复不知就里说道:“蓬莱魔女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你们先去见一见她也好。待 见到了令岳咱们再商量商量。” 此时日光已经射进窗户韩佩瑛到厨房去已是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谷啸风道“咦 她怎么还未回来待我去看看她弄些什么东西?” 且说韩佩瑛到厨房里只见有一炉炭火尚未熄灭火炉上安置一个茶壶揭开壶盖一 看只见水已烧得沸了。 韩佩瑛惊疑不定:“是谁烧这一壶水的?”要知她的家人早已全都被害除非是另外有 人躲藏在她的家里否则怎会有人烧茶? 再仔细一看纱厨里有半只烧鸡还有一盆吃剩的饭菜。韩佩瑛疑惑不定心想:“不 知是小贼还是另有用心的对头在我家卧底的?我一出声定然把他吓跑且待我先去找找。” 韩家地方甚大房虽遭焚毁但留下的残砖剩瓦败枝颓墙也还是处处可以藏人不 能一览无遗的。韩佩瑛巡视一遍不见有人正要到地窖去查忽见一条黑影翩如飞鸟般 的从园子的短墙跳出去。 韩佩瑛觉得这个人的背影好似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只因这人的身法太快没有看到他的 正面一时间却想不起这是何人。当下便也施展轻功飞过墙头追踪出去。 那人叫道:“韩姑娘我不过在你家拾了一点零碎并没有到手什么财香你又何必苦 苦追我?” 这人一出声韩佩瑛登时就知道了原来就是上次她回家的时候在后园所现的那个 被埋在土中的神偷包灵。 包灵的轻功在韩佩瑛之上口中说话脚步不停转瞬间已是去得远了。韩佩瑛心里想 道:“想必是那日他在我家看见我把那批宝藏送给丐帮以为我的家里或许还藏有宝物未 曾送出的故而又来偷盗。反正家里已没有什么值得他偷的东西失掉也不足惜也就不必 小题大做了。”于是就不去惊动上官复与谷啸风悄悄的又再回家。 韩佩瑛回到厨房加上炭火就地取材把那盆饭菜弄热沏了一壶茶便用托盘端进 书房。 谷啸风看了一看笑道:“我以为你弄什么山珍海味去了这许多时候。”上官复道: “在这个时候能够找到吃的东西已经是难得的了。”谷啸风笑道;“我是和韩姑娘说笑 的说真的我倒是害怕你出事呢。你若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这还是谷啸风第一次 和韩佩瑛说笑韩佩瑛面上一红说道:“我倒是碰上了一个人。” 谷啸风诧道:“什么人藏在你的家中?” 韩佩瑛道:“就是咱们那日在后园现的那个小偷。” 谷啸风吃了一惊说道:“丐帮的6帮主告诉找那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偷包灵呀 那日他本来是和我一同去了丐帮的洛阳分舵的怎的又独自回到你的家中还偷偷的藏起 来?” 韩佩瑛道:“我知道他是神偷包灵不过家里只剩下一些破烂也不用怕他偷。”当下 把碰见包灵的情形说了出来。 上官复道:“且慢吃这些东西。”拿出了一支通天犀角*饭菜和那壶茶中试了一试 通天犀是蒙古所产的—种犀牛犀角可以用来试探毒性食物中倘若是有毒药的话黑色的 犀角就会变红毒性愈烈色泽愈深。 上官复—看犀角没有变色方始放心说道:“这神偷包灵的名头据我所知他虽然 没有到蒙古但和蒙古的国师却是暗通消息的。”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如此说来 丐帮的6帮主也给他骗过了。” 谷啸风忽地一拍大腿叫起来道:“原来如此我明白啦!” 韩佩瑛诧道:“你明白了什么?”正是: 暗室偷藏图不轨鬼蜮伎俩最难防。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三回 绣阁深闺谈往事 茶亭陌路遇奸徒-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道:“有一件事情我始终弄不明白包灵为什么要捏造谎言陷害你的爹爹? 现在我方才懂了!” 韩佩瑛吃惊道:“哦有这样的事情!他捏造了什么谎言?” 谷啸风道:“你还记得吗那天咱们在鲁大叔手上现了半张信笺上面写的是蒙古文 字。这半张信笺当时是我拿了去的。” 谷啸风所说的“鲁大叔”乃是韩大维的管家老仆曾奉了韩大维之命偷往和林给上 官复送信的。 上官复问道:“这位鲁大叔又怎么样了?” 谷啸风道:“他给西门牧野的毒掌击毙我们现他的时候他捏紧拳头手心里捏着 的就是那半张信笺。” 韩佩瑛道:“上官伯伯我正想问你那封信可是你写给爹爹的么?” 上官复道:“不错我是写有一封回信交给鲁大叔带给你的爹爹但那封信是用汉文写 的!”说至此处上官复也是甚为诧异。 谷啸风道:“丐帮中有懂得蒙古文字之人是蒙古国师写给你爹爹的一封密信。” 韩佩瑛怒道:“爹爹岂会与蒙古国师私自有书信往来?” 谷啸风道:“不用说这当然是包灵和西门牧野这一班人串通了来陷害你爹爹的了。幕 后的主使者则是蒙古国师。” 上官复道:“信上说的什么?” 谷啸风道:“说是要请韩伯伯做内应事成之后蒙古大汗许他自立为王。” 韩佩瑛道:“当真是胡说八道!但不知6帮主是否相信?” 谷啸风道:“包灵捏造谎言把事情说成是鲁大叔劝谏你的爹爹你爹爹老羞成怒将 他击毙的。6帮土听说是包灵亲眼见到的不由得不相信几分。是以他一直猜疑你家所遭遇 的事情是你的爹爹故弄玄虚欺骗他们以便和鞑子勾结的。” 韩佩瑛又气又恨说道:“可叹我爹爹一生正直竟遭这等不白之冤连帮主也信不过 他那包灵真是可恨早知他是这样的人我刚才实是不应将他轻易放过!” 谷啸风道;“当然是不能放过他的咱们将来慢慢找他算帐现在且先去找你爹爹再说 吧。” 他们哪里料想得到这屋子里藏的还不仅是一个包灵。 他们三人离开之后韩佩瑛卧室前面的院子的瓦砾堆中有—个人钻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谷啸风的舅父任天吾。 原来任天吾躲在韩家已有好几天了他是在这里等候他的大弟子余化龙回来的。韩家有 原来用作藏宝的地窖里面还贮有食粮任天吾曾经来查探过知道这个秘密。 包灵和他是同谋的伙伴两人早已约定事成之后在韩家见面然后等余化龙回来分赃的。 不过他们却料想不到谷啸风、韩佩瑛、上官复三人会在同一天晚上不约而同的来到 韩家。 任天吾当然不敢让他的外甥现更不敢和上官复交手是以当韩佩瑛四处搜索之时 他想出了一条妙计叫包灵出去引开韩佩瑛免得她查到地窖来。韩佩瑛果然中计包灵跑 了之后她就没有再查了。 地窖有一个出口正是在韩佩瑛卧房前面的那个院子故此上官复和谷、韩二人在房中说 的话任天吾都听见了。 任天吾钻了出来抹了一额冷汗又是吃惊又是欢喜。心里想道:“想不到那批宝藏 又给武林天骄夺了回去我这次是枉用心机了。不过算是不幸中之幸他们没有觉我私通 蒙古的秘密。奚玉瑾这丫头也跟辛龙生跑了只要她和啸风、佩瑛二人见不着面我的这个 秘密就更不容易被人识破啦。”当下出了几声冷笑便也离开韩家去找包灵准备进 行另一个阴谋。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谷啸风与韩佩瑛去找她的爹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钻过了水帘洞韩佩瑛说道:“孟七娘所建的那座堡垒在左面的一座山峰上辛十四姑 所住的幽篁里则在右面的一处竹林之中咱们先去幽篁里回头再找孟七娘务必查个水落 石出好么?” 上官复道;“不错当然是应该先去会见你的爹爹。” 谷啸风暗自思量:“不知佩瑛已经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爹爹没有?唉若然韩伯伯 问起我来我可不知怎样说才好了?” 本来他最初来韩家准备提出退婚的时候是充满了勇气拼着受韩大维的一顿责骂甚至 毒打的但此际因为知道奚玉瑾已是另有新欢又感到韩佩瑛比他想象的更好越觉得对 韩佩瑛不住那股勇气就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两条腿跟着韩佩瑛走一颗心却是越来越惶恐 不安。 正白心乱如麻忽听得韩佩瑛说道:“幽篁里到了。” 只见修竹成林苍松迎客藤萝绕屋草色侵阶。端的是景色幽美令人俗念顿消。 上官复叹道:“此地无殊世外桃源辛柔荑倒是会享清福。”韩佩瑛道:“辛十四姑琴棋诗 画样样精通也只有她这样的雅人才配住在这个地方。” 上官复道:“辛柔荑外号辣手仙姝不知道她底细的人见到了她恐怕谁都会把她当作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上官复所说的“不知道她底细的人”这些人中不言而喻是包 括有韩佩瑛在内的了。韩佩瑛半信半疑心里想道:“难道辛十四姑当真是像上官伯伯所说 的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谷啸风心乱如麻不住在想:“见了韩伯伯我怎样说才好呢?”不知不觉已是到了辛 十四姑的住处了。 只见竹门虚掩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息。上官复道:“咦里面好像没人。” 韩佩瑛不敢无礼当下便即叩门求见里面没有回声。韩佩瑛道:“侍梅姐姐我是佩 瑛我回来啦请你开门。”仍然没有回答。 韩佩瑛也不觉惊诧起来说道:“她那贴身丫头也不在里面看来是当真没有人了。” 上官复道:“既然来了总得探个明白。”扬声说道:“辛女侠请恕我无礼没人开 门我们只好自己进来了。”显然他对辛十四姑也是颇有顾忌即使明知她不在里面也要 把说话先行交代。 推开了竹门里面仍是毫无声息。韩佩瑛心头鹿撞一面走—面叫道:“爹爹爹爹!” 搜遍了几间房间都是室内空空莫说是人连挂满墙壁的字画也是一张不见! 韩氟瑛呆了半晌说道:“她说爹爹的病最少也得在她这里静养半年的怎的才不过几 天就不见人了?难道——” 上官复道:“辛柔荑料想是不会害你爹爹的多半是搬走丁。” 韩佩瑛道:“她说爹爹的病体不宜移动所以那天才坚持要我爹爹在她家里养伤。” 上官复遭:“她说这话乃是哄骗你们的你现在还这样相信她么?” 韩佩瑛道:“无论如伺我总得知道爹爹的下落咱们过孟七娘那边看看。” 上官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孟七娘性情爽直一些她若有所知一定会说真话 的。” 不料到了孟七娘的居处只见那座堡垒式的建筑只剩下断壁颓垣满地瓦砾烧焦的 木头还有烟味似乎是不久之前才给焚毁的。 韩佩瑛大为诧异心想:“以孟七娘的武功谁能焚毁她的房屋?莫非放这一把火的也 是辛十四姑?” 心念未已忽见烧毁的半堵墙后面有个少女的影子闪了一闪。 韩佩瑛又惊又喜叫道;“是侍梅姐姐吗?” 那少女走了出来也是惊喜交集的样子道:“韩姑娘你回来啦!”果然是辛十四姑的贴 身婢女侍梅。 韩佩瑛看了看她但见她颜容憔悴好俾病过了一场似的。韩佩瑛惊疑不定问道: “侍梅姐姐你身子不舒服吗?你家的主人哪里去了?为何你不在幽篁里却在这儿?” 侍梅道:“说来话长这两位是——” 韩佩瑛道:“这位上官先生是我爹爹的老朋友这位谷世兄是是——” 侍梅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谷少侠韩老先生十分盼望他来在我们那儿住的几天 每天都提起他的。韩姑娘恭喜你啊令尊还担忧你找不着他呢。” 韩佩瑛知道她已知晓谷啸风的身份粉脸轻红低下了头说道:“这两位都不是外人 有话不妨在他们面前说。” 侍梅说道:“好的咱们一道回幽篁里一面走一面说吧。” 侍梅走起路来似是有气没力的样子韩佩瑛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同行只觉她的脉微弱 而且不大调和韩佩瑛吃了一惊问道:“你是受了内伤吗?” 侍梅道:“不是。过几天就会好的。”韩佩瑛道:“那是什么病?”侍梅道:“也不是 病。是我的主人用重手法点了我的穴道。今天已过二十四个时辰方才解开的。” 韩佩瑛大为惊诧说道:“辛十四姑为何要用重手法点你的穴道?” 侍梅说道:“我家主人已经走了她怪我不听她的话不要我了。她是在临走时用重 手法点穴来惩罚我的。” 韩佩瑛道:“她不是一向疼爱你的吗?即使你犯了一点过错也不该对你下得这等辣手 把你抛弃呀。” 侍梅道:“你不知道我主人的脾气她这样惩罚我已经是最轻的了。” 韩佩瑛道:“你犯了什么过错?” 侍梅道:“还不是为了那位奚姑娘。” 谷啸风道:“是奚玉瑾?” 侍梅道:“不错你也认识她么?” 谷啸风道:“何以你因她而受惩罚?” 恃梅道:“是这样的。那天奚姑娘来到我们家里主人替她设计叫她冒充是新买回来 的丫头送给孟七娘。是我陪她去的。” 谷啸风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但你何以奉了主人之命陪她前往反而受罚呢?” 侍梅道:“这就要说到我们的侄少爷了。因为我们那位侄少爷看上了奚姑娘。” 谷啸风吸了一口凉气想道:“杜复告诉我的那个消息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冷意直透 心头脸上却装出笑容说道:“你们的侄少爷看上了奚姑娘与你有何相干?” 侍梅说道:“主人叫英姑娘冒充丫头到孟七娘那里去盗取九天回阳百花酒好营救韩 大侠。这件事情是瞒着侄儿的。那天晚上她叫我在辛公子的卧房点了黑酣香待奚姑娘走 了之后方始将他叫醒。我却没有完全依从主人之命故意把黑酣香的份量减少而且又把 这个秘密告诉了辛公子。第二天一早辛公子赶出来相送和奚姑娘订了婚约。” 谷啸风道:“你亲眼看见了辛公子向她求婚而且她又答应了么?” 侍梅说道:“辛公子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放在花树丛中他才和奚姑娘躲得远远的说话。 但我虽然没有听见他是怎样向奚姑娘求婚却看见了他把一枚戒指送给了奚姑娘这枚戒指 正是孟七娘给他说是待他有了意中人之时就可以用这枚戒指作订婚的信物的。因为孟七 娘是他的表姑一向也是十分疼爱他的。我认得这枚戒指。后来孟七娘的丫头告诉我奚姑 娘幸亏有这枚戒指孟七娘觉她是冒充的丫头之后才不杀她。” 这些事情韩佩瑛是早已听说了的孟七娘放走奚玉瑾那一幕好戏她且还在场亲自 目击。但谷啸风则是刚刚知道心中不由得一片惘然想道:“如此说来此事果然是千真 万确的了真想不到玉瑾会变得这样快!” 谷啸风再三向她盘问有关奚玉瑾的事侍梅也觉得有点奇怪但仍是往下说道:“我将 奚姑娘送到孟七娘家里回来之后主人的面色就很难看但却没有说我。直到前天晚上 她临走之时才和我算这笔帐责怪我不该不听她的话。” 谷啸风道;“你的主人不喜欢奚姑娘么?她配你们的侄少爷也很登对呀。” 侍梅道:“谁说不是呀?可是我们的主人就是为了此事生气。或许也并非不喜欢奚姑娘 而只是不满侄儿不该瞒着她私自订婚更不满我这个做丫头的不听她的吩咐。”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显然是含有妒意。因为谷啸风说只有奚玉瑾才配得上辛公子说者 无心听者有意她自足难免感到自尊心受到损害了。 韩佩瑛道:“别是尽说那位奚姑娘了我是来找爹爹的你家主人走了我的爹爹呢?” 侍梅道:“令尊当然是和家主人一同走了。”韩佩瑛道:“他不是不能走动的么?” 侍梅又道:“主人是驾了一辆骡车载他出去的。后山有一条秘密的通道可以出去无须 经过前山的水帘洞。” 韩佩瑛道:“孟七娘家里的这一把火又是谁放的?” 侍梅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我看见这边起火但我的穴道未解不能够赶 过来看。我是刚刚才到的和你们见的情景一样这儿已是变成瓦砾场了。” 上官复道:“依我看来这把火只怕就是辛十四姑放的。孟七娘也是给她迫走了的。” 韩佩瑛亦有同感点了点头。 侍梅说道:“韩小姐你可知道奚姑娘和我们的侄少爷去了哪里吗?有没有听到任何有 关他们的消息?” 韩佩瑛道:“听说辛公子已回转江南。”侍梅道:“奚姑娘当然是和他同行的了?”韩 佩瑛道:“这我就知得不清楚了。” 谷啸风愤然道:“你何必替他们掩饰奚姑娘当然是跟他走的这还用得着说么?” 侍梅抬头望向远方半响叹了口气说道:“江南那可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啊!是 吗?” 韩佩瑛想起一事说道:“侍梅姐姐你托我把那个绣荷包交给辛公子但我恐怕是不 会到江南去的这个绣荷包交还给你好吗?” 侍梅掩饰不住自己的伤心接过了绣荷包又叹了口气冷冰冰地说道:“不错现在 这绣荷包再也不用送给他了。” 韩佩瑛道:“侍梅姐姐你作什么打算和我们一同出去好吗?” 侍梅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做丫头的还能有什么打算?我也不知道主人是否会回 来但我还是要留下替主人看守这座房子的。”此时他们已回到幽篁里了。 侍梅道:“韩小姐你要不要进来再坐一会?”韩佩瑛道:“天色已晚我们也该走 了。”心里想道:“侍梅虽然是个丫头文才武艺都很不错。可是却也是红颜命薄无所 归依。”目送她的背影独自走入竹林不禁暗暗为她叹息。 三人一同下山谷啸风道:“想不到咱们空来了一场毫无结果。”不过他虽然很是 挂念韩大维的安全却也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本来以为今天是可能碰上一个难堪的场面 了现在总算是避过了。 上官复道:“我现在要到祁连山去一路之上我会留心打听的你们是不是要到金鸡 岭见柳女侠?”韩佩瑛望了谷啸风一眼说道:“我有几位世交叔伯在那里我现在恐怕也 是只能往金鸡岭了。” 上官复道:“柳女侠是绿林盟主消息灵通她一定可以帮忙你找到爹爹的。”韩佩瑛 道“但愿如此。” 上官复又道:“你们见了柳女侠请代我向她致谢谢她对小女多年来照顾之恩。我若 得有令尊的消息会叫人送到金鸡岭去你们那边倘有所知也请给我捎个信儿。反正金鸡 岭和祁连山是时常有人来往的。” 谷、韩二人和上官复分手之后韩佩瑛道:“啸风你要回扬州吧咱们也该分手了。” 谷啸风道:“谁说我要回家?上官前辈刚才问我行踪何往你不是已经替我回答了吗 怎的现在又有此问?” 韩佩瑛道:“我只是说我自己要去金鸡岭并没将你包括在内。”谷啸风说道;“他的 问话可是问的‘你们’啊。”韩佩瑛粉面微红说道:“难道你要我说出、说出——他倘若 知道咱们的事情一定又要问长问短的了我可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谷啸风作了一个长揖说道:“佩瑛以往都是我的糊涂我我做错了事对不住你 请你原谅。” 这是谷啸风第一次正式向韩佩瑛赔罪韩佩瑛的自尊心得到满足积郁多时的闷气也随 之泄了心中感到一股甜意但却是板起脸孔冷冷说道:“过去的事情请你别再提起。 终身大事本该由自己作主你并没有做错也没有对不住我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 谷啸风道:“难得你胸襟如此广阔但我总是问心有愧。” 韩佩瑛板起脸孔道:“咱们还是说正经事儿吧你不回家你往哪儿?” 谷啸风道:“我当然和你一同去金鸡岭了还用问么?” 韩佩瑛问他是否回家其实也含有一点试探的心意要知谷啸风家住扬州和奚玉瑾所 住的百花谷相距不远谷啸风若是对她尚未忘情应该到百花谷探听她的消息。因为即使她 是真的跟了辛龙生去江南的话扬州是必经之地想来她也会回家一看的。而且也说不定她 的哥哥业已回家谷啸风见着她的哥哥也可得知确实的消息。 谷啸风诚恳说道:“佩瑛让我和你作伴吧过去种种比如昨日死咱们、咱们可以 重新开始。” 韩佩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谷啸风见她冷若冰霜自觉内疚于心不敢造次怔了一怔呐讷说道:“我只是想陪 你到金鸡岭走一道路上有两人同行也好—些。” 韩佩瑛道:“金鸡岭上有金刀雷飙和淮阳左臂刀王管昆吾等人你不怕和他们相见么?” 韩佩瑛所说的这些人都是围攻百花谷的重要人物曾经和谷啸风交过手的。尤其是金刀 雷飙更是韩大维的好朋友当时因为听得韩家两个老仆的投诉说是谷啸风遗弃他家的小 姐悔婚另娶便即气冲冲的赶到百花谷来向谷啸风兴师问罪结果迫得谷啸风要和他比 武。倘若当时没有蓬莱魔女的使者及时赶到。谷啸风几乎落不了台。这些人现在都在金鸡岭 上。 谷啸风心想见了这些人自是难免尴尬但为了重获芳心那也是顾不了这么多的了。当 下笑道:“雷者英雄当日向我兴师问罪乃是为你打抱不平。他若见到了我们双双到来知 道了我们重归于好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再与我为难?” 韩佩瑛道:“谁和你重归于好?” 谷啸风又再深深一揖说道:“我已经向你道歉过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佩瑛咱们是 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韩佩瑛道:“我也早就对你说过了我并不认为你是做错了事你也无须我的原谅!你 要和我同行那也可以但我必须和你说个清楚你我之间现在已是没有任何名份!” 谷啸风道:“佩瑛咱们往日的夫妻名份凭的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我亲自 向你——” “求婚”二字尚未出口韩佩瑛已是截断了他的话正容说道:“啸风我并不是一个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婚姻二字从今之后休再提起!” 其实在韩佩瑛的心里早已是对谷啸风原谅的了可是由于少女的矜持她又岂能在谷 啸风声言是到她家退婚之后又再接受谷啸风的求婚?虽然他的退婚尚未对她爹爹正式提 出。 还有一层谷啸风此际向她求婚乃是在知道了奚玉瑾已和辛龙生同往江南之后韩佩瑛 自是难免要这样想了:“玉瑾姐姐不要你你才回过头来要我!”若然马上答应岂不也伤 了她的少女自尊? 谷啸风与韩佩瑛相处了这—些日子已知她是个很有几分傲气的女子心里想道:“错 在我不该曾令她大过难堪也怪不得她现在不肯答应。” 当下不敢强求说道“佩瑛你实在值得我的尊敬。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好了。不过 咱们两家总是世交即使当年他们两位老人家没有结成亲家他们也是情如兄弟的。我想 你不会反对这个说法的是吗?” 韩佩瑛道:“这又怎样?” 谷啸风道:“那么在咱们之间即使没有任何名份是不是也可以结为兄妹呢?” 韩佩瑛见他说得诚恳便即答道:“谷大哥这两个月来你帮了我不少忙我也是很感 激你的。撇开咱们两人的私事不谈你的侠义襟怀我亦极为佩服。我愿意有你这样一个哥 哥。” 谷啸风闻言大喜当下两人就在道旁撮土为香结为兄妹。 ~潇湘书院扫描大鼻鬼蒙古大军已从洛阳西进留守在洛阳城中的不过是一小部分骑兵闭城自守。很少外出 骚扰。谷、韩二人扮作农家的一对小夫妻渡过黄河走出了沦陷的地区一路平安未遭 意外。 起初几天两人相处还是有点不大自然渐渐也就消除芥蒂了。两人互相敬重彼此关 怀在芥蒂消除之后一路上说说笑笑果然就像兄妹一般。 这日他们踏进了河南与山东的交界地区已经是金国统治的区域了。走到了中午时分 谷啸风看见路旁有个茶馆便对韩佩瑛说道:“走了半天咱们也谊歇一歇了不知这茶馆 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没有咱们去问一问。”北方的路旁茶馆多数是兼有酒菜出卖的。 两人走进那个路旁的小茶馆只见里面只有两个客人各自占据一张桌子一个是年约 四旬的中年汉子另一个却是和尚。这个和尚约莫也有四十来岁年纪体格魁梧桌子旁边 插着一根精钢禅杖。 谷啸风不认得这个和尚但却认得那个中年汉子。 那个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他舅父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龙。 谷啸风受过余化龙的陷害想不到竟在此处陌路相逢自是又惊又喜。 余化龙突然看见谷啸风大踏步走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他本来正想和那和尚说话的 看见谷啸风进来登时怔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已是走到他的面前韩佩瑛守在门口防他逃跑。 茶馆主人有点奇怪上来招呼道:“两位客官是相识的么坐在一起好么?这位姑娘和 你同来想必都是相识的吧请进来坐呀。” 谷啸风进:“你别忙我有几句话要和这个人说。茶嘛慢慢再喝。” 茶馆主人也是个*湖见他这副神色已知来意不善便道:“对对你们既是彼此 相识有话好好商量别在小店*。” 谷啸风道:“你放心我并不想打架但若迫不得已打起来的话打坏了东西赔你就 是。”说罢大马金刀的坐在余化龙的对面。 谷啸风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冷笑说道:“余化龙你想不到这样巧吧?这可真是叫做 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余化龙暗自想道;“这个和尚不知是否就是神偷包灵所说的那个少林寺逃出来的僧人? 若是那人我就不用害怕谷啸风了。”斜眼偷窥只见那和尚只顾大口大口的喝酒对他们 这边的事情竟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余化龙拿不准这个和尚是否就是包灵所说的那个僧人。不禁有点心虚胆怯只好赔着笑 脸讨好谷啸风道:“是呀想不到在这里有幸相逢不知谷少侠可打令舅的消息?我正要 找寻家师呢。” 谷啸风冷笑道:“你当然是料想不到的了你不是说我在蒙古军营的么?怎想得到你却 会在蒙古军中给我现?那天侥幸给你逃了出来但现在却又给我撞上了。” 余化龙道:“谷少侠你误会了。我是给蒙古兵俘虏的。” 谷啸风冷笑道:“俘虏我可亲眼看见你和那两个魔头坐在一起亲热得很哪!” 余化龙叫道:“冤枉冤枉那两个魔头因为知道我是你舅舅的大弟子当时正在问我 的口供呢。他们要骗取我的口供自是不能不稍假辞色。谷少侠你可不要误会才好。” 谷啸风不由得怒从心起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余化龙你休在我面前胡扯!你若不 说实话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余化龙苦着脸道:“你要我说什么实话?” 谷啸风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余化龙道:“我是误听谣言请谷少侠恕罪。” 谷啸风道:“谁人造谣?” 余化龙道:“这个这个……嗯是一个我不队识的丐帮弟子说的。” 谷啸风道:“胡说八道。这个造谣的人分明就是你。我劝你别耍花枪了实话实说!第 一你是因何缘故要造我的谣言。第二你私通鞑子我的舅舅知不知情?” 余化龙道“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的舅舅呀!你的舅舅任天吾德高望重江湖上谁不 敬他三分怎的你这个做外甥的反而不相信他了。” 余化龙特地说出任天吾的名字正是要说给那和尚听的。果然那和尚在听了任天吾这个 名字之后忽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凡事以和为贵出家人可不愿意看见有人 吵架打架!” 谷啸风道:“大师你不知道这个人是私通蒙古的奸贼小事情我可以原谅他这样的大 事我是决不能放过他的。” 那和尚放下酒杯说道:“这么说你是不肯听我劝了。” 谷啸风道:“兹事体大请恕小可不能从命。” 那和尚道:“好你既然嫌我多管闲事我就任由你们怎样闹吧。” 余化龙大失所望心里想道:“若然他是包灵所说的那个少林寺僧绝不会害怕谷啸风 的难道当真是我走了眼?但若不是他又何必多说这番话?” 谷啸风道:“余化龙你还想打什么鬼主意吗?快点实话实说吧!” 余化龙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请到外面去说。”站起身来突然把桌子一掀立即 拔剑出鞘便跳出去。 谷啸风曾经打败过余化龙料想他逃不出自己的掌心是以在他要求出去外面说话的时 候他还丝毫不以为意说了一个“好”字。想不到余化龙居然这样大胆大出他意料之外。 谷啸风冷不及防虽没有给桌子压着也给茶水泼了满身。谷啸风大怒之下一掌推开 桌子喝追:“往哪里跑!” 韩佩瑛守在门口见余化龙冲了出来拔剑便刺。同时也在喝道:“往哪里跑!” 谷啸风推开的那张桌子跌翻在那个和尚的身旁茶水也溅湿了他的袈裟。 和尚怒道:“岂有此理你们打架打到了我的身上来了!”一掌拍出把那张桌子打 得裂成八块碎木纷飞。 谷啸风眉头一皱心想:“不过是弄湿了你的袈裟怎说是打到你的身上?”此时他已 看出儿分知道这个和尚是偏袒余化龙的了但因错在自己只好赔礼说道:“对不住弄 污了人师的袈裟还请大师原谅。” 余化龙的七修剑法虽然练得不够精纯造诣亦已不弱他是拼着孤注一掷要引那和尚 出手的但不知自己料得准是不准故此一出手便是狠辣之极的绝招。希望能够冲得过韩佩 瑛这一关和尚若然帮他固然最好若然不如所料他能够制伏韩佩瑛也可以用来挟制谷啸 风。 韩佩瑛本领本来胜过余化龙一筹但在余化龙拼命之下竟然拦他不住。不过余化龙想 要将她制伏却也不能。拼命三招冲是冲出去了衣袖却给削了一幅不是他跑得快一 条手臂险些就要和身体分家。 谷啸风给那和尚阻了一阻余化龙已经跑了出去。谷啸风无暇再理会那个和尚拔步便 追他的轻功远在余化龙之上转眼之间便即追上。 余化龙听了和尚刚才的那番说话情知所料不差精神陡振看见谷啸风追到反手便 是一招“七星聚会”说道:“谷啸风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你可知道强中还有强中手 么?”正是: 多行不义必自毙相逢陌路不轻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四回 兴波怪客来中土 破壁魔僧叛少林-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冷笑道:“你的七修剑法还得再练十年!”剑锋一颤依样画葫芦的还了一招 “七星聚会”抖起了七朵剑花余化龙只觉寒光耀眼冷气侵肌慌忙倒纵出一丈开外。 谷啸风淡淡说道:“你身上多了些什么东西你自己看看。”余化龙低头一看只见衣裳上 穿开了七个小孔不用说是给谷啸风的剑尖刺穿的了。 余化龙心胆俱寒暗自想道:“这小于这—招七星聚会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竟似比我 的*还要强若然他真是想要取我性命的话我的身上已经添了七个窟窿了。唉但盼那 大和尚是我的救星。” 谷啸风喝道:“你想要性命就快实话实说!” 余化龙踌躇未决谷啸风也感到有点诧异心思:“他刚才说什么强中还有强中手莫 非就是指那和尚他恃着有强援在后才敢对我顽抗?”谷鳞风早已看出了那和尚是个高手 但想以自己的七修剑法足以制伏余化龙有余那和尚未必能在他的快剑之下救人自己也未 必打不过那个和尚何况还有一个韩佩瑛呢。是以谷啸风虽然看出那和尚是个高手却也并 不怎样在意。 谷啸风喝道:“还不快说!”唰的又是—剑向余化龙刺去。余化龙吓得魂飞魄散颤声 叫道:“我我说说……”说字刚刚出口谷啸风的剑尖也刚要指到他的咽喉忽见一片 红霞突然在面前涌现卷将过来原来是那个和尚脱下了身上的袈裟倏然来到插在他们 二人之间。 一片嗤嗤声响谷啸风的剑尖刺在袈裟之上只觉得好像碰到了一面软墙只见袈裟上 也穿了七个小孔。 和尚冷笑道:“你恃着七修剑法就以为可以欺人了吗?嘿哩洒家正大见识你的七 修剑法!哼哼你的七修剑法虽然不错只怕也奈何不民洒家!” 余化龙见这和尚出手知道自己猜得果然不差这一喜就像一个沉在水里快将灭顶的人 忽然有人抛给他一块救生木板一样。 余化龙立即抓着那和尚的话头说道:“对大师你教训这个狂妄小子!”那和尚说道: “这小子犯了我。我当然要教洲他的。还用得着你来说吗?好现在没有你的事了你给我 闪过—边吧!” 原来这和尚名叫沙衍流本来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只因贪图富贵误入歧途二十年 前和公孙奇这大魔头接纳曾经在武林中掀起极大的风波干出了许多坏事。 后来在群雄大破桑家堡之时沙衍流给师伯捉了问去罚他面壁十年沙衍流装作悔改 十年中勤修苦练武功大大增进。十年过后少林寺的方丈仍然要他留寺察看他也奉命唯 瑾并且衷示忏悔自愿削为僧(沙衍流事迹见拙作《挑灯看剑录》)。 少林寺的方丈也以为他真的已是诚心悔改过了十几年对他的看管不免松了下来岂 知他恶性未改半年前又偷偷地逃出了少林寺。逃出了少林寺之后他第一个所见的旧日党 羽就是神偷包灵。 包灵乘机游说他投奔蒙古沙衍流一想当今之世也只有蒙古国师尊胜法王能庇护他不 受少林寺的惩罚于是便即欣然答允请求包灵为他引见包灵和他约好在韩大维的家里见 面。 那晚包灵和任天吾躲在韩家给韩佩瑛现任天吾要他把韩佩瑛引走包灵逃脱之后 不敢再回韩家。 余化龙回来找寻*他的*早已走了。不过余化龙虽没见着*却在路上见着了 包灵。有关沙衍流的事情就是包灵告诉他的。 沙衍流和余化龙的*任天吾乃是旧时相识任天吾私通蒙古之事包灵亦已告诉他了 是以当他知道了余化龙就是任天吾的弟子之后当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了。 且说谷啸风见沙衍汉出头拦阻无事生非有意挑衅不由得也是心头怒起但仍按照 武林规矩先礼后兵的和他说道:“大师你还没有分清皂白怎能就说是我恃势欺人?至 于你说我冒犯了你也不过是弄污你的袈裟而已我已经向你赔过罪了。” 沙衍流昂向天冷冷说道:“我的袈裟足一件宝物你说一声对不住就可以了么?” 谷啸风道:“那么大师你待如何?”沙衍流道:“我要你赔!”谷啸风道:“这个容易我 给你缝一件新的就是。” 沙衍流冷笑道:“说得这么容易!我的袈裟是件宝物岂是你随便缝一件新的就可代 替?”谷啸风强忍怒气说道:“那你要我如何赔偿?”沙衍流道:“把你这柄宝剑赔给我 另外还加上三个响头。” 谷啸风不由得怒火勃喝道:“大师你既然定要无理取闹我只能任由你划出道儿 来了!” 沙衍流道:“好!只要你能胜得过我这根禅杖我就不要你赔!” 谷啸风叫道:“佩瑛你对付余化龙让我向这位大师领教!” 沙衍流喝道:“不许你们动他分毫!”呼的一杖就向谷啸风扫去格住了谷啸风的宝剑 杖身向前一送杖尾起处又指到了韩佩瑛面前。 韩佩瑛凌空一跃。禅杖呼的一声从脚底扫过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已是快剑攻来 重复一招“七星聚会”剑花朵朵耀眼生缬沙衍流的七处穴道都在他这一招的威胁之 下。 沙衍流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口里这样说心里可还着实不敢轻敌。当下禅 杖一挑也使出一招极为狠辣的招数。 这一招名为“毒蛇寻穴”虽然不及七修剑法可以在‘招之内同时刺七处穴道的精妙 但他杖重力沉若然给他戳着穴道却不是闭穴的功夫所能抵御的。而且他的杖尖闪烁不定 谷啸风上盘的好几处要害也都是在他的一招威胁之卜 双方以攻对攻力强者胜谷啸风知己知彼情知不可力敌当下急变招剑走轻灵 变为“玄鸟划砂”侧袭沙衍流的“风府穴”沙衍流杖尾一翻叮当一声将谷啸风的宝 剑格开。幸而这一剑使得轻灵所受的反击力道不大但手臂亦已微感酸麻了。 双方兔起鹘落这几下的动作快如电光石火。韩佩瑛轻功十分了得在这刹那之间已 是在半空中一个倒翻落在地上剑随身走追上了余化龙了。 余化龙的七修剑法因为造诣远不及谷啸风故而一交手就给谷啸风所制但用来对付韩 佩瑛尚不至于相差太远两人再度交锋韩佩瑛在急切之间竟是攻他不下。 沙衍流曾夸下海口要保护余化龙不许对方伤他毫毛的此时给谷啸风堵住不由得 勃然大怒喝道:“好小子叫你知道洒家的厉害!”抡起禅杖立即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向 谷啸风猛击! 韩佩瑛与谷啸风痛痒相关见他的长剑给禅杖压住剑法好似已是不大施展得开不禁 暗晴吃惊不知是要转回去帮谷啸风好还是先把余化龙制伏的好。 沙衍流占了上风得意之极又再喝道:“那丫头听着你若敢伤了余化龙的一根毫毛 我就要这小子的性命让你一辈子做寡妇了。”他从包灵口中已知谷、韩二人是未婚夫妻 但却不知他们私下解除了婚约。 谷啸风叫道:“瑛妹不必怕他恫吓快把那奸贼拿下!” 沙衍流冷笑道:“好且看谁更快?”他在少林寺曾经面壁十年内功的深厚远非谷啸 风所能相比抡起禅杖呼呼轰轰。但见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杖影真是排山倒海之势风雷 夹击之威。倘若换了一个本领稍差的人莫说给他的掸杖打中只是在他的杖风震荡之下 只怕也要五脏俱伤。谷啸风仗着上乘的轻功精妙的剑法亦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之 力。 另一边却是韩佩瑛占了绝对优势余化龙给她的惊神剑法杀得手忙脚乱沙衍流骂道: “蠢材躲过我这边来!” 余化龙暗暗叫苦:“我若能逃得出她的剑光圈子难道我自己还不会跑么?”原来他已 是在韩佩瑛的剑光笼罩之下! 激战之中谷啸风使了一招“六出祁山”冒险进攻。这一招剑法繁复之极名为“六出 祁山”实则是一招七式六个剑式攻向敌人最后一个剑式则用来防御本是一招攻守咸 宜的上乘剑法但用来对付沙衍流仍是丝毫也占不了便宜。 沙衍沉喝道:“来得好!”禅杖打出使的是一招“铁锁横江”招式非常简单只是 把禅杖横打出去可是由于他有深湛的内功配合这一招非常简单的横挡却正好克制了谷 啸风那一招十分繁复的剑法。 只听得—片断金戛玉之声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谷啸风本人在激战之中还不觉得 怎么韩佩瑛听在心里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百忙中抽眼看去只见谷啸风正在给沙衍流 迫得连连后退但却又是脱不出禅杖笼罩的范围这情形恰巧就像余化龙逃不出她的剑光笼 罩一样。 韩佩瑛见谷啸风形势危急岂能不救?当下连人带剑化作了一道白光立即飞掠过去 人未落地已是一招“鹰击长空”朝着沙衍流的天灵盖径刺下去。 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但也是十分冒险的一招沙衍流狞笑道:“好呀你这黄毛丫 头也要来送死么?”禅杖倏地一挑使出了伏魔杖法中“举火燎天”的杀手杖尖指向韩佩 瑛的小腹“血海穴”。韩佩瑛人在半空正要落地眼看已是无法逃得过沙衍流这招杀手。 谷啸风给沙衍流迫退抢救已来不及禁不住失声惊呼。哪知韩佩瑛就在这生死俄顷、 性命呼吸之间显出了卓的轻功非凡的剑术只见她的剑尖在杖头上轻轻一点按借着 沙衍流那股猛力整个身子反弹起来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翻出数丈开外斜斜落下。 沙衍流的禅杖刚一收回她已是从侧面攻来与谷啸风双剑齐出互相配合了。谷啸风 晴暗喝彩心道:“瑛妹的轻功原来这般了得倒把我吓了一跳。”韩佩瑛与他联手之后 方始觉他虽是额头见汗但出剑仍然挥洒自如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气衰力竭心里 也在想道:“谷大哥的功力果然是比我深厚得多倘若换了我和这凶僧单打独斗我绝不能 在正面挡他十招。” 两人联手之后各展所长这才和沙衍流恰恰打成平手。但谷啸风固然脱出困境余化 龙也躲了被擒之灾了。 其实韩佩瑛刚才若是稍微大胆的话先把余化龙制伏再来援助谷啸风也还不迟谷啸 风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心想:“瑛妹失了这个机会只怕又要给这奸贼逃走了。”但在 内心深处却也不禁暗暗感激韩佩瑛对他的关心。 余化龙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侥幸”。不过他却没有逃走而是站得远远的观战。此时他 已知道沙衍流就是包灵所说的那个少林寺僧人看见沙衍流力敌二人仍然占了七分攻势 心中想道:“包灵说他的武功已是差不多可以比得少林寺的方丈如今得见看来谷啸风这 臭小子和韩佩瑛这野丫头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我乐得袖手旁观万一他打不过的话我立即 见机而逃也还不迟。” 余化龙以为沙衍流已操胜算殊不知沙衍流正在暗暗叫苦原来他虽然占了七分攻势 但想要胜得谷、韩二人却也不易。这两人都是身法轻灵剑招狠辣倘若稍一疏神只怕 反而要伤在他们剑下。他之所以要采取强攻也正就是为了恐防他们两人有*机会的缘故 是以必须要把他们迫得喘不过气来。 沙衍流有面壁十年之功力内力毕竟是比他们深厚得多时间一长谷啸风还可以支持 得住韩佩瑛却是渐淅感到气力不加了。 沙衍流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正在欢喜但仍不敢有丝毫松懈。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个 陌生的苍老声音说道:“好功夫好剑法!我十年未到中原想不到中原又多了这许多能人 了。” 沙衍流抬头看时只见一个青袍老者就站在他的对面距离不过三丈左右意态悠闲的 背着手好像欣赏一台精彩的好戏一样口中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沙衍流这一惊端的确是非同小可试想他是何等武功如今竟给这青袍老人来到了他的 面前他还未曾现焉得不惊?但听这老人的口气似乎是两不相助的沙衍流方始放下 了心上的—块大石。 谷啸风全神应敌不敢有丝毫分心因此虽也知道有人来了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青袍老者看了片刻忽地自言自语地说道:“伏魔杖法使得如此迅猛这和尚的易筋经 大约也有十年左右的功力了!” 青袍老者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沙衍流不禁又是大吃一惊要知他面壁十年苦练的正 是易筋经的上乘内功易筋经是少林寺不传之秘如今竟给这青袍老者一眼就看了出来! 青袍老者看了一会又道:“这两个娃娃的剑法也很不错。唔女的似乎是惊神剑法 男的却又是什么剑法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可真是叫我人开眼界了。喂我问你你使的 是什么剑法可以告诉我吗?” 谷啸风正在全神应敌对周围的一切恍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焉能回答他的问话? 青袍老者怫然说道:“天下竟有敢于不理睬我的人这倒奇了!”忽地踏上一步“哦” 了—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给这大和尚迫得透不过气来是不是?好我来替你你 歇一会再回答我!” 谷啸风和韩佩瑛同时感到一股力道向他们推来这股山道柔和之极碰着了他们的身体 他们丝毫也没有痛楚的感觉。但说也奇怪他们二人本能的运功相抗却竟然抵抗不了这股 柔和的力道两人都给那个老者推出了一丈开外。 沙衍流吃了一惊说道:“老丈何人?我与你风马牛不相及你因何也要来趁这趟浑 水?” 青袍老者冷冷说道:“我做事从来只凭好恶不讲理由的。你不知道么?哼你不知道 我是谁就该吃我一掌!” 沙衍流自恃有面壁十年之功对这老者虽然有点忌惮但听了他这样不客气的说话却 也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好呀我还未曾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好且看你的肉掌厉害 还是我的铁杖厉害!” 话犹未了只见眼前青影晃动那青衣老者已是突然欺到他的身前一掌拍来掌势飘 忽之极! 沙衍记的禅杖利于远攻不利近战百忙中—个移形换位闪开几步只听得“嗤”的 一声身上的袈裟已给这老者撕去了一幅。 沙衍流冷不防的吃了这个亏大怒之下立即便施杀手!他的武功也当真了得一闪到 了适当的距离禅杖便是一招“乌龙摆尾”反打回来拿捏时候恰到好处! 青袍老者如影随形的向前追击禅杖反打回来眼看他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了却不 知怎的仍然是给他避开了正面突然一把抓着杖头横掌就击下去。 少林寺的伏魔杖法是天下第一等的刚猛杖法虽说不是从正面捣来这股山道仍是非同 小可沙衍流做梦也想不到这青衣老者竟敢用肉掌硬击他的掸杖。 只听得“当”的一声肉掌击着禅杖宛如金属碰撞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沙衍流 虎口热忙再后退。那老者身形晃了一晃冷笑说道:“你的禅杖厉害还是我的肉掌厉 害?” 沙衍流此时已经知道青衣老者的功力远远在他之上但还有令他更吃惊的是虎口热 过后他忽然感到掌心有麻痒痒的感觉。 沙行流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不山得心头一震暗自想道:“莫非这就是隔物传功的本领 这老家伙练的是邪门毒掌用隔物传功的本领要令我中毒!” 沙衍流曾经是桑家堡的座上客在二十年前和桑家堡的主人公孙奇也算得是颇有交情的 朋友他知道“隔物传功”乃是公孙奇的独门武学如今见这老者使出了这门功夫不由得 又是吃惊又是诧异。 青袍老者冷笑道:“你还不肯服输么!那就再接我一掌!”挥掌划了一道圆孤沙衍流 闻到了一股腐臭的腥气定神看去只见他的掌心浓黑如墨! 沙衍流连忙叫道:“别打别打大水冲倒龙王庙咱们都是自家人!” 青袍老者道:“你是什么人也来和我攀交情?” 沙衍流道:“我是沙衍流二十年前桑家堡的堡主公孙奇和我也是朋友!”他见这青 袍老者会使“隔物传功”料想他和公孙奇必定大有渊源。 青袍老者怔了一怔说道:“沙衍流?这名字我倒似乎听人说过但那姓沙的可并不是 和尚呀1” 沙衍流道:“我本来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就因为给桑家堡的事情连累被师伯捉回去 面壁十年不得已才做了和尚的。” 青袍老者道:“哦那么这十多年来你都是躲在少林寺的了?”沙衍流道:“不错。” 青袍老者道:“那么桑家堡和公孙奇后来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了?”沙衍流道:“我是刚从 少林寺逃出来的这十多年来外间之事我是毫无所知!” 青袍老者忽地一声冷笑说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和我攀亲故?给我滚开!” 沙衍流见他说得好好的突然反面当真是莫名其妙正想再问青袍老者已是挥袖一拂 喝道;“别在这里误我的事我是看在你曾经住过桑家堡的份上方始放你走的。你若还不 知趣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这一拂用的是上乘柔功用意不在伤人故此力道柔和之极但却大得出奇。刚才他 推开谷啸风和韩佩瑛用的就是这种柔功。沙衍流行面壁十年之功功力当然比谷、韩二人 深厚得多但也经不起他这么一拂。沙衍流连退三步心头大震只好连忙逃跑! 余化龙初时听得沙衍流和这老者论交心里暗暗欢喜不料他们越说越僵余化龙猛的 想起他的*曾经和他说过的一个人来这个人的武功脾气和眼前这个青袍老者符合余化 龙想起这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在沙衍流未跑之前他就逃了。 谷啸风焉能容他跑掉拔步便追。此时沙衍流刚刚跑开青袍老者回过头来说道: “别忙理会这人我有话问你!”话犹未了“铮”的弹出了一枚铜钱。 这枚铜钱刚好打中余化龙后心的“风府穴”只听得“哎哟”一声余化龙便倒下去了。 他是正在飞跑中的和那青袍老者的距离差不多已有百步之遥不料仍是给这—枚铜钱打中 他的穴道!这老者的手劲之强认穴之准令得谷啸风也是不禁大吃一惊。 这青袍老者要谷啸风回来听他问话谷啸风的心里本来是不大舒服的但见青袍老者已 经替他出手制伏了余化龙心想:“这位老前辈的睥气虽然古怪一些但他今日帮了我的大 忙我听他的吩咐那也是应该的。” 青袍老者说道:“这位姑娘的令尊想必是洛阳韩大维吧?” 韩佩瑛知道他是从自己的惊神剑法上看出来的心想:“此人想必是爹爹的朋友。”便 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家父。老前辈可是和家父相识的么?” 青袍老者淡淡说道“令尊的大名我是久仰的了实不相瞒我听说令尊号称剑掌双绝 很想找他领教领教可惜我到了洛刚却找不着他。不过现在见了姑娘的剑术我是用不着 再向令尊请教了。惊神剑法果然是精妙无比令我大开眼界。或者我不会输给令尊但要胜 他自问亦是没有把握了。” 韩佩瑛听了他这番说话心里甚感惊奇暗自想道:“原来他不是爹爹的朋友但听他 的口气似乎也不是爹爹的敌人。大约他是妒忌爹爹在武林中的声名想要和爹爹争胜吧? 但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当他是一位老前辈以老前辈之礼待他总不会错。” 青袍老者又向谷啸风问道:“你呢?你又是谁家的孩子?剑法是家传的吗?” 谷啸风道:“先父是扬州谷若虚剑法却是外祖父所传。” 青袍老者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二十多年之前我和你的爹爹曾见过一面那时他 刚成婚未久我记得他是任家女婿你刚才所使的想必就是任家所创的七修剑法了。” 谷啸风道:“晚辈的剑法粗浅得很只怕难入法眼。” 青袍老者哈哈笑道:“不不你这七修剑法精妙得很啊老实说已是大出找意料之外 了。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有个疑问了我知道任家的七修剑法是历代守秘不肯轻易示人 的有一年我找到了任家的任天吾这人想必是你的舅父吧?我迫得他比武他使出来的剑 法和你所使却不相同远不及你所变化的精妙他是用假的剑法骗我呢?还是真的不会?按 说他那时给我迫得极紧若有家传绝学他是不会不施展的。难道任家的剑法竟不传子而 传婿么?”事实正是这样谷啸风的外祖父因为早看出儿子不肖因此把家传的七修剑法当 作嫁妆留给女儿的。 谷啸风因为不知这青袍老者的来历自是不愿把家庭的秘密告诉外人说道:“这我就 不知道了。我出生得晚外祖父早已去世了。” 青袍老者好像有点失望但随即笑道:“老夫嗜武成癖只顾和你们谈论武学几乎忘 了正经事有一件事情我是要问你们的。” 韩佩瑛道:“尚未请教老前辈高姓大名?” 青袍老者道:“韩姑娘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名叫宫锦云?” 韩佩瑛道;“正是。不知老丈……” 青袍老者道:“宫锦云正是小女老夫是黑风岛的宫昭文。” 韩佩瑛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这青袍老者原来正是江湖上令人闻名丧胆的黑风岛主宫昭文。 宫昭文说道:“上个月我见到黄河五霸中的洪帮主洪圻听他说你和小女曾经在禹城的 仪醪楼与西门牧野的大弟子濮阳坚打过一架有这事么?”原来宫昭义正是因为得到了这个 线索才跑来找韩佩瑛的。 宫昭文道:“小女顽皮得很她瞒着我逃出来我现在上要找她回去韩姑娘你可知道 她的下落?” 韩佩瑛道:“我和令嫒出了禹城不久就分手了直到现在尚未见到她。不过令嫒 的下落这位谷大哥倒是知道的。” 宫昭文看了谷啸风一眼见他长得英俊心里想道:“难道我的女儿看上了他?若然真 的那样我倒是要把韩大维的这个女儿杀了才行。”当下问道:“谷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谷啸风道:“我和令嫒一道替丐帮办事不幸遇上了鞑子大军在乱军中失散了。不过 据我推测她可能是会到金鸡岭去的。我们现在也正是要去金鸡岭。” 宫昭文突然面色一沉说道:“金鸡岭?金鸡岭不是蓬莱魔女的山寨所在之地吗?” 谷啸风道:“不错正是柳盟主所在之地。” 宫昭文道:“是小女说的她要去见蓬莱魔女?” 谷啸风道:“是我猜想的。因为还有一位和她在一起的朋友这位朋友是要去金鸡岭 的。” 宫昭文道:“峨还有—位朋友?这人是谁?” 谷啸风道:“他名叫公孙璞。” 宫昭文又惊又喜说道;“公孙璞?对了对了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了。洪圻曾经对 我说过:‘当日在仪醪楼上除了韩姑娘之外还有一个少年打败濮阳坚就是全凭这少 年之力想必这少年就是公孙璞吧?” 韩佩瑛喜道:“一点不错老前辈原来你认得公孙大哥?” 宫昭义道:“他小时候我曾经抱过他。”韩佩瑛喜道:“那么宫老前辈和我们一起到金 鸡岭去吗?”心想:“锦云和公孙璞正好是一对难得他们又是世交我这个媒大约是做得 成功的了。” 原来韩佩瑛与宫锦云相识之时两人都是女扮男装的但韩佩瑛不久就知道宫锦云是个 女子而宫锦云却看不出她的乔装直至到了韩家见了谷啸风之后方始知道她和自己一 样是个女人的。在他们相处的那几天宫锦云对她十分爱慕曾经向她吐露过许托终身之意。 当时韩佩瑛因为不愿泄漏自己的秘密故此没有立即向宫锦云说明*但心里已有“李代 桃僵”的打算想给她和公孙璞撮合的了。 韩佩瑛哪里知道宫锦云本来就是公孙璞的未婚妻他们二人乃是指腹为婚的而莲莱 魔女却正是宫锦云父亲的仇人。 宫昭文冷冷说道:“我去金鸡岭作甚?” 韩佩瑛怔了一怔说道:“宫老前辈不是要找令嫒么?令嫒和公孙璞多半是在金鸡岭的 老前辈和我们一道去不是就可以见着他们吗?” 宫昭文面色一沉说道:“小女是—定不会到金鸡岭的公孙璞也不应该去。除非除 非哼……” 韩佩瑛说道:“除非什么?” 宫昭文蓦地一省心想:“韩大维的女儿尚未知我的来历她是要到金鸡岭的我又何 必要告诉她?”当下淡淡说道;“韩姑娘你问得太多了!” 韩佩瑛几曾受过人家如此抢白不由得满面通红大是尴尬。谷啸风心里有气说道: “老前辈要找令嫒我们不过是就我们所知告诉老前辈而已。既然老前辈不喜欢到金鸡岭 去那就请恕我们乱出主意吧。咱们就此别过。” 宫昭文心里想道:“除非公孙璞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否则他焉能去找蓬莱魔女?但锦云 却是知道我痛恨那个魔女的她又怎肯和公孙璞去呢?如果他们真的是要去金鸡岭的话我 倒是非立即赶去阻拦他们不可了。”跟着又想:“我的行踪是不能让蓬莱魔女知道的这两 个人我杀他们还是不杀?” 片刻间宫昭文转了几次念头终于决定了主意:“锦儿和他们是好朋友我杀了他们 锦儿一定会怪我的。我叫这个姓谷的小病一场令他们去不成金鸡岭也就是了。” 谷啸风虽然对宫昭文不满但念他有拔刀相助之恩还是恭恭敬敬的以小辈身份向他施 礼道别。宫昭文道:“不必客气我也应该感激你把小女的消息告诉我呢。”当下伸出手来 与他相握。 本来以握手为礼乃是平辈之间才通行的因为宫昭文先和他说了一通感激的说话这才 伸出手与他相握故此谷啸风不疑有他也就坦然地伸出手来与他相握了。 一握之后宫昭文淡淡道:“谷老弟你的气色似乎不大好请你善白珍重。”这话突 如其来谷啸风不禁为之一愕转眼间宫昭文已是去得远了。 谷啸风道:“多谢前辈叮嘱”待他说出此活之时宫昭文的背影早巳不见。他说这一 句话乃是用“传旨入密”的内功说的。 韩佩瑛见他能够运用内功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头说道:“刚才倒是把我吓了—跳 我以为他会暗算你呢。” 谷啸风笑道:“江湖上用握手来较考对方的武功那也是常有之事。但这位老前辈明知 我的武功与他相差太远自是不必如此相试。至于暗算那是更不会了。你瞧我现在不是好 好的吗?”他哪里知道其实他已是受了宫昭文的暗算。只因宫昭文的“七煞掌”早已练到 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令对方毫无知觉一天之后方始作。 韩佩瑛道:“你没有受到暗算就好咱们现在应该审问余化龙了。” 谷啸风道:“不错我正是有满腹疑团要他解答。” 余化龙给甘昭文用一枚铜钱打中后心的穴道谷啸风将他从草丛里拉出来试了好几次 方才能够解开他的穴道。 谷啸风叹道:“这位老前辈的打穴手法真是奇妙无比。”韩佩瑛笑道:“你能够解开他 的重手法打穴也是委实不错了。我听爹爹说过这位黑风岛主的点穴功夫亦是武林一绝 呢。” 过了好一会余化龙的面色方始恢复正常谷啸风喝道:“余化龙你别和我再耍花枪 了快说实话!” 余化龙道:“你要知道什么?” 谷啸风道:“这样快你就忘记了么?好我再说一遍第一你是囚何缘故要造我的谣 言?第二你私通鞑子我的舅舅知不知情?回叫答我这两个问题!” 余化龙汗滴如雨蓦地一咬牙根说道:“我如今已是落在你的手中也不怕和你说了 你这两个问题其实只是一个问题。” 谷啸风喝道:“那就快说吧!” 余化龙缓缓说道:“这都是你的舅舅指使的!” 谷啸风虽然对白己的舅舅亦是早已有点怀疑但听了这活仍是不禁大吃—惊几乎不 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说道:“你这话当真?” 余化龙冷笑道:“当然是真半点不假!” 余化龙接着说道:“你的舅舅岂止仅知情而已和那两个魔头串通了来劫夺韩家宝藏的 也是他我不过是供他奔走的人罢。” 谷啸风半信半疑说道:“那日我们运宝遇劫我的舅舅也曾受了伤这是我亲眼见到 的。” 余化龙冷笑道:“你亲自验过他的伤势吗?这是假的!” 谷啸风道:“你不在场你又怎么知道?” 余化龙道:“这都是我们预先商量好的。好我索性都告诉你吧他是要藉口受伤留下 等我回来和他分脏的。” 韩佩瑛道:“你和他约好了在哪里分赃?” 余化龙道:“就在你的家里。可是因为恰巧那大碰到上官复和你们都来到这儿这才把 他吓跑了。” 韩佩瑛道:“原来你已经见过包灵了?” 余化龙道:“不错正是包灵告诉我的包灵现在也正要找他呢!” 谷啸风更为惊骇说道:“这么说包灵和他也是同党了?” 余化龙道:“一点不错。包灵就是给他联络的人!包灵是暗中受雇于蒙古的国师尊胜法 王的。” 谷啸风究明*之后不由得呆若木鸡想不到人心竟是如此难测!像他舅舅这样“道 貌岸然”的人却是个私通蒙古的奸细! 余化龙只求自己免罪不惜把一切供了出来于是继续说道:“你的舅舅本来是想斩草 除根假那两个魔头之手将你也杀掉的。总算是你吉人天相命不该绝但你要追究元凶 祸却应该向你的舅舅算帐才是。我造你的谣言自知不合但我只不过秉承*的意思 做的。现在我已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厂请你高拾贵手饶了我吧!” 谷啸风恢复了冷静说道:“看在你只是一个从犯我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 饶!”说罢一掌拍下用分筋错骨的手法捏碎了余化龙的琵琶骨说道:“我废了你的武功 免得你恃以为恶说不定对你还大有好处呢!”琵琶骨捏碎余化龙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韩佩瑛道:“你的舅舅与我爹爹不和我以前还只道是意气之争谁知他早已是包藏祸 心甘为虎伥!” 谷啸风道:“我真是惭愧。有这样的舅舅。为今之计只有赶快到金鸡岭去见柳盟主 揭露他的*免得江湖上的侠义道再受他的欺骗。” 不料事与愿违他们恨不得插翼飞到金鸡岭却想不到第二天谷啸风就在路上病倒了。 初时谷啸风还是毫无异状的行走之间忽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正是: 客路英雄遭暗算殷勤却幸有红颜。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五回 忍病逞强怜蜜意 装聋作哑显雄风-鸣镝风云录 韩佩瑛见他脚步踉跄满头大汗不禁吃了—惊说道:“大哥你的面色好像有点不 对歇一歇吧。” 谷啸风初时犹自逞强说道:“没什么只不过胸口有点作闷或许是我刚才喝冷水喝 得太多的缘故过一会就没事了。天色未晚咱们还可以赶一段路程。” 不料越来越是不对一会儿起高烧一会儿又冷得牙关禁不住打战。他以为是患了疟 疾当下便试运真气。他是练有少阳神功的以为只要把病毒散出来就可以好了。哪知 不运功犹自好些一运玄功只觉浑身如受针刺痛得竟然不能走路。谷啸风这才不敢逞强 说道:“看来我是真的生病了但这病来得好奇怪呀!” 韩佩瑛吓得慌了失声说道:“莫非你是中了毒?”谷啸风道:“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你别疑心。”他知韩佩瑛是怀疑他受了黑风岛主的暗算此时其实他自己也是有点疑心的了。 不过一来的确是没有中毒的迹象二来他也不愿意韩佩瑛为他忧心。 原来黑风岛主宫昭文的七煞掌神妙莫测既可以用来施展毒功也可以不令对方中毒只 是生病的。 有病的人当然不能露宿韩佩瑛只好扶他去找人家投宿。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黄河南岸北岸就驻扎有蒙古军队。村庄里的人十有**逃难上了 留在这条村子里的只有三户人家。 韩佩瑛先找两家房子较好的人家投宿那两家人家见她一个少女却带着一个病人都是 怕惹麻烦不敢收留。 最后那一家农家只有一个老头偏偏却是又聋又哑的。韩佩瑛和他打了半天手势他方 始明白她的来意。这老头倒是十分和善愿意收留呀呀呀呀的指点韩佩瑛帮忙他收拾一间 房间腾出来让谷啸风养病。 村子里找不到郎中那聋哑老头找了一些草药煎给谷啸风喝他的药倒还颇有功效过 了几天谷啸风虽然每日里还是寒热交作但病情已是渐见减轻。 这几天里韩佩瑛衣不解带的服侍谷啸风谷啸风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一日握着韩佩瑛 的手说道:“我对你不住你却对我这么好!” 韩佩瑛道:“你又忘记了咱们约好了不提旧事的。你是我的哥哥我不该服侍你吗?” 谷啸风甜丝丝的但却也有一点失望想道:“她只是愿意和我做兄妹做夫妻却是休想了。 但能够有这样一个妹妹找又复何求?” 谷啸风道:“现在我似乎可以运气了但真气仍然未能凝聚你可以帮帮我的忙吗?” 韩佩瑛喜道:“你能够运气这就好了。但不知要我如何帮忙?” 谷啸风道:“我把少阳神功的运功口诀背给你听你听不懂的问我。然后请你如法施为 助我打通经脉凝聚真气。” 原来谷啸风是借这个题口把少阳神功传给韩佩瑛的。要知武林中的规矩本派的功夫固 然不肯轻易传给外人稍有身份的人也不肯偷学别派的功夫。是以他们二人的关系虽不寻常 谷啸风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把少阳神功传授给她。 不过虽然这是一个藉口但若要使谷啸风凝聚真气早点恢复功力却也的确需要韩佩 瑛懂得少阳神功的运功方法方能助他。否则若以别派内功助他打通经脉那就反而无益有 损了。 韩佩瑛心里想道:“啸风知道我曾受过修罗阴煞功的伤而少阳神功则正是可以克制修 罗阴煞功的虽然我喝了九天回阳百花酒所受的寒毒业已祛除但也恐防会有后患。啸风 也想必是为了这个缘故怕我不肯接受故而用这个办法把少阳神功传授给我叫我不可 推辞。”她懂得了谷啸风的用心不由得暗暗感激。 一来他们为了要揭露任天吾的缘故必须尽快的赶到金鸡岭去见蓬莱魔女二来韩佩瑛 当然也希望谷啸风早日恢复健康方能走动。是以她就不说破他的用心接受他的传功。 韩佩瑛懂得了运功的方法之后两人各以掌心相抵韩佩瑛把本身真力从谷啸风的掌心 输送进去助他打通经脉。 以上乘的内功助别人打通经脉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因为必须全力施为决不能 突然中断因此倘若有敌人来犯他们二人都是无法抵抗的。运功到了紧要关头那就更是 一点都不能分心甚至连话都不能说的。 ——潇湘书院扫描大鼻鬼不知不觉到了三更时分正在紧要关头忽听得有车马的声音越来越近到了这家人 家的门前方才停下。 跟着便听得扪门之声那个聋哑的老头子开门出去来人问道:“我的朋友生了病想 借宿一宵不知老丈可肯应承?” 韩佩瑛本来是不该分心的但听了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却是不禁吃了一惊想道:“此 人声音好熟他是谁呢?他也有一个生病的朋友这可真是无独有偶了!” 来人最初可能不知道主人是又聋又哑的见他摇头又再求道:“敝友病得很重请老 丈做做好事我必定报答老丈。” 这次因为韩佩瑛比较用心来听听出来了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护送过她的那 个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霆。 韩佩瑛想起孟霆保护自己前往扬州完婚之事当时自己也是有病在身不觉晴暗好笑 心里想道:“这位总镖头专保怪镖生病的那位朋友想必又是他今次所保的‘镖’了却不 知是谁?” 此时孟霆已经知道屋主是个聋哑老头似乎正在猜测他的手势说道:“你是没有空余 的房间都住了人么?不要紧我们只须借你的院子避一避就行了看这天色恐怕会有风 雨。我还要服侍病人吃药也得向你老人家借几根火柴。”他是一面大声说话一而用手势 配合的。 农家房屋简陋兼且失修韩佩瑛住的这间房板壁上就开有裂缝但韩佩瑛正在以全力相 助谷啸风运功可不敢分心太多的心神从板缝张望。不过从孟霆的口气听来那聋哑老人一 定是继续在打手势表示气绝。 孟霆道:“哦。你是说你的屋子也有病人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不许别人骚扰?唉 你一定不愿收留我们那也只好罢了。”说到这里似平他已经揭开了车幔探望病人。只 听得他接着便是问那病人道:“奚相公你感觉好一点么?咱们走吧。”那病人出几声呻 吟却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 韩佩瑛听得一个“奚”字不觉吃了一惊心里颇为着急。她想向屋主人求情允许孟 霆进来可是运功正在到了紧要关头她是不能张口说话的。 就在孟霆想要驾车离去的时候忽听得远处隐隐似有马蹄得得之声。屋子里的韩佩瑛也 听见了。 孟霆大惊之下不顾那聋哑老头的阻止抱起了病人便跑进他的院子来。 院子里有一堆禾杆草高逾人头孟霆说道:“这位朋友借你的地方躲一躲请你帮帮 忙不要泄漏秘密。”他是总镖头的身份做事必须有个交代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故此 明知这聋哑老人听不见他的说话还是把话说了。 韩佩瑛知道孟霆已经抱着病人进了院子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下她的好奇心当下扭转 了头便向板缝偷望出去。 这晚正是农历十五的晚上月亮明亮从板壁偷望出去虽然还不是看得十分清楚但 亦已可以辨认得出那个病人是谁了。 这病人不是别人正是奚玉瑾的哥哥奚玉帆! 韩佩瑛这一惊非问小可几乎要失声惊呼!蓦地觉得谷啸风掌心一凉脉息也似有散乱 之象韩佩瑛只好忙再镇摄心神不敢出声。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奚玉帆竟然如此凑巧也到了这家人家! 孟霆把奚玉帆藏在禾草堆中说道:“你老人家不必惊慌关上门吧。”聋哑老人倒是 看得懂他这个关门手势孟霆出去之后他果然就关上门了。 韩佩瑛自从离开百花谷之后就没有和奚玉帆再见过面。在百花谷之时奚玉帆曾向她 献过殷勤她也知道奚玉瑾有意帮她哥哥撮合。 韩佩瑛对奚玉帆是颇有好感的但也只是“好感”而已压根儿她就不曾想到“婚事” 上面更谈不上对奚玉帆有什么爱意。 不过奚玉帆总是她的好朋友的哥哥如今奚玉帆受了伤就躲在与她一板之隔的外面 她当然也不能不为他着想为他担心的。看孟霆刚才那样慌张的神气不用说来的一定是甚 为厉害的敌人了。 谷啸风正在到了紧要关头本来是应该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但他的修为可 还没有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境界当他知道了孟霆抱进来的病人是奚玉帆之后吃惊得比韩 佩瑛还要厉害心头也禁不住为之一震。 这—震不打紧业已凝聚了的真气却又涣散了韩佩瑛紧紧捏着他的了心摇了摇头 示意叫他切莫在这紧要的关头乱了心神! 谷啸风心里想道:“不错只有待我恢复了功力方能助他!”当下强摄心神把涣散 的真气再行凝聚。 虽然如此究竟还是不能无所关心因此他们一面在加紧运功一面还是免不了要稍稍 分神听听外间的动静。 快马的奔驰的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在这家人家的门前戛然而止。 只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孟大镖头咱们又碰上了你想不到吧?嘿嘿你这一 向在哪里财啊?” 韩佩瑛听了这个人的声音不觉又是—惊。原来这人就是曾给她刺瞎了一只眼睛的“野 狐”安达。那次在淮右平原伙同了程氏“五狼”中途截劫孟霆的“镖”要抢她作新娘子的 那个人。 韩佩瑛心里想道:“这个采花淫贼居然还敢如此胡作非为可惜我现在不能出去料理 他。” 这个“野狐”安达的本领虽然比不上她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二流角色的韩佩瑛又不禁 暗暗为孟霆担心了:“伿这一个野狐已是足够孟霆对付听马蹄的声音来的一共是四个 人但盼谷大哥快点打通经脉恢复武功否则孟霆只怕要糟!” 孟霆亦是自知不妙但他毕竟是个惯经阵仗的人丝毫也没露出慌张神色听了安达的 说话便打了个哈哈说道:“我的镖局子已关门了哪里还能财啊?” 安达哈哈一笑说道:“不对吧我倒是听说孟大镖头接了一位大财神呢!” 孟霆吃了一惊却淡淡说道:“安舵主说笑了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头哪里还有大财 神光顾我的小镖局?” 安达说道:“孟大镖头过谦了谁不知道虎威镖局是洛阳鼎鼎有名的大镖局?” 孟霆道:“可惜虎威镖局的招牌早已给你老兄和程老狼他们斫了谁还肯光顾失过事倒 了霉的镖局所以我早把它关了。这样的事是瞒不过人的不信你们可以到洛阳去看。但 我想各位都是耳目灵通的人不用看也早就应该知道。” 和安达同来的人说道:“我知道贵镖局是因蒙古大军来了这才歇业的。这笔帐似乎 不能算在安大哥身上。” 另一个道:“虎威镖局虽然卸下招牌孟大镖头的威名还在就凭孟大镖头一人就可以 保得了镖哪愁没有财神光顾?” 孟霆道:“我这辆破烂的车子就在这儿各位不信可以搜搜。” 安达笑道:“也不用这样着忙孟大镖头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谈谈正事之前先给 你介绍几位朋友这位是金狮谷的金舵主……” 安达话未说完孟霆已是接下去说道:“那么这位想是饮马川的娄舵主了。两位舵主孟 某虽未曾会过但也叫过小局的镖师拿了孟某的拜帖拜过山的说来也总算是有了交情的 了。” 原来在江湖上吃得开的镖局不能只靠镖师的武艺高强最紧要的还是各方面都要有 “面子”要有面子那就得对黑道白道的稍微有名的人物都送人情了。这就是孟霆曾差遣 手下的镖师到过金狮谷和饮马川送拜帖拜山的缘故。 金狮谷的舵主叫金饮马川的舵土名叫娄人俊两人的山寨距离不远一向交情也好 经常联袂行走江湖的。故此孟霆一听说其中一人是金狮谷的金舵主便知道另一个人是饮马 川的娄人俊了。 娄人俊哈哈笑道:“不是孟大镖头提起我都几乎忘了。” 金却道:“我就是看在和贵局有过交情的份上所以才邀了安大哥和孟大镖头好好商 量、商量免得伤了和气。” 第四个人是个约莫五十岁的汉子跟着也哈哈笑道:“孟大镖头的确是交游广阔。但你 可知道我是谁么?” 孟霆留心一看现那人的衣角绣有一条奇形怪状的鱼孟霆心头一动。说道:“阁下 可是长鲸帮的楚帮主?”孟霆的镖局是只走6地的和水道的帮会人物并无交情也没有见 过鲸鱼。但他这一猜却猜对了。 韩佩瑛心里想道:“原来黄河五霸中的楚大鹏也来了。那两个什么金狮谷和饮马川的舵 主本领如何不得而知这人的本领却是不在安达之下。”楚大鹏就是韩佩瑛那次在禹城仪醪 楼上所遇见的人当时他把韩佩瑛误认作黑风岛主的女儿还曾请她吃了一桌仪醒楼有名的 酒席。 楚大鹏哈哈笑道:“孟大镖头端的是好眼力佩服佩服!” 安达朗声说道:“好了现在大家都相识了咱们该说正经事啦。孟大镖头你做的是 保镖生意我们干的却是没本钱的买卖所以有时也就难免结点梁子但这乃是各为本行所 结的梁子并非深仇大恨你说对吗?” 孟霆道:“不错。安舵主有何指教请明说吧!” 安达说道:“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想与你商量一桩交易百花谷的少谷主奚玉帆 是不是请你作保镖?” 孟霆说道:“你老哥说笑了。奚少谷主是剑术名家本领远胜于我何须要我保镖?” 安达冷冷说道:“你不是也曾给韩大维的女儿做过保镖么?那臭丫头的本领似乎也比你 高明得多呀嘿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据我们所知奚玉帆是因为受了重伤才要你保 他回百花谷的他给你多少镖银?” 孟霆淡淡说道:“现在暂且不管有没有这桩事情我倒是想劝你们一劝。安舵主你以 前抢韩姑娘乃是你因为不知道她是韩大维的女儿以致吃了大亏但也犹可说。如今你是明 知奚玉帆是百花谷的少谷主伺以还要打他的主意?百花谷奚家和洛阳韩家都是同样不好惹 的呀!这种冤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结吧!” 安达面色一沉但想了一想仍然是勉强抑下怒气说道:“百花谷奚家吓不倒我们! 不过这也是我们的事用不着孟大镖头你替我们操心!” 孟霆道:“那就请说你们和我做怎样的一桩交易?” 安达说道:“这次我们不是想分你的镖银恰恰相反是送一炷财香给你。只要你把奚 玉帆交出来。” 孟霆颇感诧异说道:“你们要奚玉帆有何用处可以告诉我吗?” 安达说道:“咱们既然要作交易我也不妨说给你听。不是我们要他是蒙古的元帅要 他。你交了出来愿意做官就有官做愿意财就有财。你若想在洛阳重开镖局他们也 可以给你便利。这样对你有利的交易千载堆逢你做不做?” 孟霆勃然大怒冷笑说道:“原来你们几位都已经改了行替蒙古人做事了失敬大敬! 但请恕我不识抬举孟某人一不想做官二不想财更不想在蒙古人手下讨饭吃蒙古人 在洛阳一天虎威镖局的招牌就不会再挂!莫说奚玉帆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就是知道 也决不会和你们做这桩辱没祖宗的买卖!” 安达变了面色喝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定要吃罚酒啦!” 楚大鹏却做好做歹的劝道:“孟大镖头俗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蒙古大军所至战无 不胜攻无不克吞金灭宋指顾间事。如今难得蒙古元帅给你这样大的一个面子你还不 领情?再说你不答应我们也会自己拿人的。那时动起手来恐怕就顾不了交情了!” 原来镇守洛阳的蒙古元帅因为孟霆是洛阳有名的人物是以要拉拢他回去以利于统治 故此安达等人才一劝再劝不想硬来。 安达哼了—声道:“也不用说这么多话了!你若顺从就有功名富贵;否则就是自取 杀身之祸!孟大镖头你选哪样?” 孟霆亢声说道:“大丈夫死得其所又何足惧?” 安达大怒独门兵器折铁扇一张就想动手。楚大鹏道。“先把奚玉帆搜了出来再说 谅这位大镖头也跑不了。” 安达道:“好!孟霆我们对你可说是容忍之极你再不知趣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之时金和娄人俊已经动手搜孟霆那辆骡车说道:“奇怪真的没有人!” 安达说道:“没什么奇怪想必是藏在这间屋子里咱们进去搜!” 孟霆道:“我并没有这支‘镖’你们不信尽可把我拿下杀剐听便何必骚扰民 居?” 孟霆起初不知来的是这四个人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得了如今却是有点害怕连累屋中那 聋哑老头了。 安达喝道:“站过一边。”乓的一脚就蹋开了农家的板门。楚大鹏和娄人俊二人一左 一右站在孟霆旁边。 孟霆是拼着豁了性命的可是不想连累屋主人心里想道:“且博一博彩数待他们搜 出了人再与他们拼命不迟。”当下跟安达他们走进这家人家。 那聋哑老头满面惊惶之色安达问他他喉咙咕咕作响连连摇手孟霆说道:“他是 又聋又哑的叮怜人请你们别吓他了!” 孟霆固然吃惊躲在房间里的韩佩瑛比他吃惊更其! 谷啸风的脉息已经没有初时那样的凌乱渐渐恢复正常了但奇经八脉尚未打通危险 关头尚未度过。韩佩瑛又惊又急暗自想道:“倘若他们硬闯进来。只怕就是功亏一篑了!” 那聋哑老头站在院子当中满脸愤怒的神情咿咿呀呀的喊叫看来他虽然又聋又哑 亦已知道闯进来的是一班强盗了。不过他的表情只是愤怒却似乎并不慌张。 安达看见院子中那堆高逾人头的稻草说道:“先搜这堆稻草!”金狮谷的舵主金应 声而上。 孟霆“哼”的一声一掌便向金打去可是在他旁边的楚大鹏出手比他更快孟霆肩 头一动楚大鹏立即便是一招“鹰爪”的“大擒拿”手法向他的琵琶骨抓下来喝道:“孟 大镖头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孟霆擅长的是一套铁牌功夫擒拿缠斗的功夫却是比不上楚大鹏。不过他身为虎威镖局 的总镖头这门功夫虽非所长他还可以应付。双掌相交“啪”的—声响楚大鹏身形— 晃。孟霆连退三步只觉手腕*辣的作痛。 不过楚大鹏想抓碎他的琵琶骨却也不能。安达“嗖”的张开了折扇挡在孟霆面前喝 道:“孟大镖头你再一动可休怪我不讲情面!” 孟霆正想不顾一切和他们拼命不料忽有—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生。 金弯下腰刚要搜那—堆稻草忽觉腰眼一麻竟是不由自主的立足不稳朝天跌了个 仰八叉。他是给那聋哑者头推跌的。 金的武功虽然算不得是第一流的高手在江湖上也总是有数的人物了虽然他没有防 备但给一个聋哑老头一推便倒这件事情却是不能不令安达等人大大吃惊了。 安达身法快极一个移形换步立即到了聋哑者头身边折扇指着他的穴道喝道:“你 是谁?” 孟霆大喜过望心想:“不料这聋哑老头竟是武林高手我和他联手说不定可以抵敌 得过对方四人。即使不敌至少也有了希望。”当下笑道:“他又不会说话你问他也没有 用咱们干脆动手吧!” 娄人俊扶起了金跟着也走上前来。他仔细的打量了那聋哑老头一眼忽地失声叫道: “你不是乔松年么?嘿嘿我找了你许多年你却躲在这里!真人面前你还要装聋作哑 么?” 那“聋哑”老头蓦地出一声长笑说道:“我并不是为了躲避你的不过既然是碰上 了咱们就顺便算一算旧帐也好!”话犹未了娄人俊和金已是双双扑上。 乔松年随手在稻草堆旁拿起一把禾叉喝道:“来得好!”禾叉画成十道弧形使出了 “拨草寻蛇”的招数拨开娄人俊的长剑叉尖直指金喉咙。 金用的是一柄大斫刀重达三十多斤当胸一立护着咽喉只听得“当”的一声响 大斫刀竟然给他的禾叉拨开了。金虎门隐隐作痛原来这并不是一把寻常的禾叉而是百 炼精钢打的。重量和金的那柄大斫刀也差不多。 娄人俊一个移形换位剑随身走喝道:“今日誓报你一掌之仇!”剑光如练唰的便向 乔松年胁下的“愈气穴”刺来。 原来约在十年之前娄人俊在冀北道上截劫一伙客商商队的保镖敌他不住正在危险 万分之际恰值乔松年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娄人俊给他重重打了一掌打落了两齿 门牙。这十年来娄人俊苦练—套八仙剑法为的就是报这一掌之仇。 乔松年见他剑法不俗心道:“这厮果然是今非昔比了。”当下不敢轻敌禾叉一抖 径搠过来喝道:“来面不往非礼也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点穴功夫!”禾叉的三股又尖都 对准了娄人俊的穴道。 禾叉是一件沉重的武器乔松年竟然能用它来点穴使得比判官笔还要轻灵娄人俊是 个识货的行家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收剑换招乔松年迫退了娄人俊倏地把招数由虚化 实禾叉当作杆棒来使一招泰山压顶硬劈下来金的大斫刀挡它不住蹬蹬的退了儿 步叫道:“安大哥这老头儿甚是扎手!” 当乔松年和金、娄二人动手的时候孟霆也拔出了紫金刀和安达、楚大鹏展开了恶斗。 孟霆倘若和对方单打独斗或许还可以打个平手如今以一敌二却是难免处在下风了。 安达那次劫“镖”给韩佩瑛刺瞎了一只眼睛虽说不是孟霆所为但却是因劫孟霆所护 送的“镖”而起。是以安达一来恼孟霆“不识抬举”二来又因瞎了眼睛而迁怒于孟霆因 此一占上风就“得理不饶人”招招都是杀手。 楚大鹏倒是想把孟霆生擒回去献功听得金呼援便道:“安兄你去帮—帮他们的 忙这位大镖头我谅还可以对付得了。” 金、娄二人是安达请来的安达自是不便袖手旁观心里想道:“待我把那糟老头子点 了穴道回来收拾这姓孟的也还不迟谅他也跑不掉。” 楚大鹏练有铁砂掌的功夫又精于大擒拿手法满以为有把握可以胜得孟霆哪知孟霆 亦非易与之辈。 交手数招楚大鹏使出聚辣的分筋错骨手法一招“铁锁横江”欺身直进硬抢孟霆 的金刀。孟霆的招数业已使老刀锋不着力若不撤手手腕就非给他拗断不可! 好个孟霆在这生死关头当机立断身子突向后—倒翻出数丈开外。楚大鹏跟踪急 上孟霆喝道:“看刀!”呼的一声竟然把手中的紫金刀飞出。 楚大鹏本来是要抢他的刀的但这刀口挟着劲风飞来楚大鹏却是不敢硬接了。待他避 开之时只见孟霆已经爬了起来手上多了两般兵器左手是一面铁牌右手是一柄短剑。 那柄紫金刀从楚大鹏头顶飞过安达举起折扇轻轻一拨金刀转了方向“当”的一声 落在地上。安达叫道:“楚大哥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孟霆已是挥牌舞剑扑将上来 与楚大鹏再度交手。 楚大鹏耸声笑道:“大镖头还不肯认输么?我要看看你有几条‘蛇儿’可弄?安大哥放 心楚某谅还对付得了这位大镖头的。” 江湖上的俚语把兵器比做叫化子手上的蛇叫化子死了蛇就没得“弄”了。楚大鹏那句 话是嘲笑孟霆已经失了刀的意思。他哪里知道孟霆乃是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刀法固然擅长 铁牌挟剑的三十六路盘打功夫更是他的绝技安达曾经领教过他的这套功夫深知厉害是 以出言提醒楚大鹏。 楚大鹏揉身扑上孟霆微一偏头一甩右手剑“拔草寻蛇”转身向对方膝盖削下。 楚大鹏一撤右腿使个“怪蟒翻身”的身法反踢孟霆膝盖的“环跳穴”。孟霆喝道:“来 得好!”左手铁牌以泰山压顶之势硬砸下去。 楚大鹏腿上的功夫也是十分了得连环飞腿疾如风这一招有个名堂叫作“巧踹 金灯”可虚可实。倘若对方的力道不如自己这一脚踹实就可以重伤对方。倘若是自己 力道不如对方也叮以用“巧踹”之法借力倒纵避过敌人的攻击。 只听得“当”的声楚大鹏一脚踢着铁牌身形倒纵出去低头一看只见衣襟的下摆 已经短了一截原来是给孟霆的短剑削去的。 楚大鹏这才知道厉害当下加了几分小心凝神应付。擒拿手法大战铁牌双方各展绝 技打得个难分难解。孟霆稍微占了一点上风。 安达加入战团与娄人俊、金二人合战乔松年交手数招这才知道乔松年确是个强 手。他本以为可以在三二十招之内点着对方的穴道如今反而要提防乔松年的禾叉刺穴了。 但他们二人联手毕竟是较为有利乔松年仗着功力较深叉法奇特在开头数十招之 内尚还有攻有守未现败象数十招后渐渐感到气力不加只有招架之功了。 房间里韩佩瑛听得外面的高呼酣斗之声当真是声声刺耳不由得胆战心惊。忽见谷啸 风额角的汗珠一颗颗似黄豆殷大小的滴下来呼吸也渐渐粗重。喘气的声音就像拉扯风箱一 样。这是他的气达重关经脉将通的现象只要把这个危险的关头一过他的功力就可以恢 复了。 韩佩瑛知道紧要当下用破布塞着耳朵强摄心神加强运功助谷啸风打通奇经八脉。 安达眼看四面耳听八方此时已经听见屋子里谷啸风喘气的声音再留神一看那间 房的板壁是有裂缝的隐隐可以察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安达只道是奚玉帆藏在里面他只知奚玉帆是受了伤却不知他伤得如何的心里想道: “原来这屋子还有他的伙伴若是替他裹好了伤这奚玉帆纵然武功未能恢复亦是一个扎 手的人物不如趁他正在治伤的时候先把他料理了再说。”主意打定便向乔松年猛攻二 招将他迫退。说道:“娄、金二兄你们暂且缠着这个糟老头儿稍待片刻我去就来。” 乔松年已是气喘吁吁打得筋疲力倦安达料想娄人俊和金联手战他纵不能胜至 少也不会在半个时辰之内落败。而在这个时间之内他自忖已是足够他用来“料理”业已受 伤的奚玉帆了。 安达“乒”的—脚蹋开板门便闯进去。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冷笑说道:“你这野狐 瞎了一只眼睛还嫌不够是不是?” 安达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在房间里的竟然不是奚玉帆而是刺瞎他眼睛 的韩佩瑛!安达吃过韩佩瑛的大亏焉得不慌听得她的冷笑之声不自禁的便连忙后退。 可是他毕竟也是个武学的行家退了几步之后心神稍定已是看清楚了韩佩瑛和谷啸 风乃是盘膝而坐正在运功的。安达登时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喜出望外想道:“原来这 臭丫头正在助她情郎恢复功力哈哈这可不正是天赐给我的报仇良机么?” 安达抹了冷汗哈哈大笑再走进去说道:“韩姑娘我可不想刺瞎你的眼睛只想 你做我的新娘子!”当下举起折扇便向韩佩瑛后心的穴道点去。 韩佩瑛给他气得七窍生烟却还不能不勉强抑制怒火以免影响谷啸风的运功。安达扇 子点来她亦已拔剑出鞘反手一剑将安达的折扇拨开。 本来韩佩瑛的武功是胜过安达的但此际她只能单臂应敌另一只手还要帮忙谷啸风运 功而且她又不能起立仍然要保持盘膝而坐的姿势这样一来当然是极难应付了。 安达那次给韩佩瑛用银管刺瞎眼睛固然是由于他的技不如人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 因则是因为他当时尚是丝毫未知韩佩瑛的底细只知她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子故此冷不防 就吃了大亏否则以他的本领至少可以与韩佩瑛周旋三五十招。 但也正因为他曾吃过韩佩瑛的大亏此际形势虽然对他极为有利他的心中也是不免有 点怯意不敢放胆进攻。这就给了韩佩瑛一个喘息的机会了。 韩佩瑛一掌运功一剑应敌头也不加只凭对方折扇打来的风声便即招抵挡。她 的家传剑术精妙无比居然在斗室之内人未起立一样挥洒自如。 激战中韩佩瑛听风辨器觅得一个破绽喇的反手一剑径刺安达的小腹这一剑来 得迅如闪电安达想要后退已来不及只听得“嗤”的一声响安达外衣给剑尖挑破剑尖 恰好刺着他束腰的皮带。此时安达业已退开一步低头一看只见皮带上只是有个小小的裂 口还未割断。 韩佩瑛一剑未能刺伤敌人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安达抹了一额汗之后却是瞿 然一省喜出望外。因为韩佩瑛这一剑割不断他的皮带已是露了“底”了。 安达喜出望外心里想道:“我真是糊涂这臭丫头如今正在助她的情郎运功焉能全 力与我周旋我怕她作甚?但我必须战决否则迟必生变。 安达去了怯意全力进攻数招之后便即抓着一个机会韩佩瑛长剑划了半道弧形 横削出去这是寓守于攻的剑招安达看出她功力不足折扇便硬按下去搭着剑身。这是 硬拼内力的打法力强者胜力弱者败绝无侥幸可能。 韩佩瑛的内功本来是在安达之上但此际她以真力助谷啸风运功倘若多用几分力道来 对付安达只怕谷啸风就有走火入魔之险她又怎能冒这个险? 眼看手中的长剑已是给安达那把折扇压得一寸一寸的下沉韩佩瑛正道要糟忽觉一股 热气传入掌心霎时间遍流全身韩佩瑛精神陡振“当”的一声响长剑削断了对方的折 扇剑尖顺手一伸刺进安达的眼眶安达血流满面一声惨叫掩面飞逃。 谷啸风却站了起来笑道:“瑛妹多谢你啦!”原来他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奇经八脉 蓦地打通功力恢复之后以真力输送给韩佩瑛助她克敌制胜了。 韩佩瑛大喜道:“可惜给这野狐逃了。咱们赶快出去助孟霆一臂之力吧!”正是: 深情不自觉患难共扶持。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六回 暗室运功惊恶斗 明珠虚掷说英雌-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道:“不错还有这位屋主人咱们也应该多谢他呢。” 院子里孟霆和楚大鹏正在恶斗之中一时尚自难分胜负乔松年以一敌二却已占了上 风即将可以取胜了。 乔松年的功力本来远在娄人俊和金之上是以去了一个安达之后他便能够好整以暇 的调匀气息在最初三二十招之内采取只守不攻的战术恢复体力三十招过后乔松年 的气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精神一振登时反守为攻。 娄人俊练成了一套八仙剑法本以为可以报得了乔松年的一掌之仇哪知他和金两人 联手兀是感到抵敌不住他的剑法竟然给乔松年的一杆禾叉迫得施展不开金的大斫刀 更是不敢和乔松年的禾叉硬碰碰上了就是“当”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金的虎口 就是一阵*辣的作疼。 娄人俊心里不由得暗暗慌只盼安达赶快出来但听得屋子里也是一片金铁交鸣之声 似乎安达亦已碰上了强敌。 娄人俊正自慌忽见安达满面流血飞跑出来。金大吃一惊叫道:“不好了安 大哥的两只眼睛都瞎了!” 安达轻功甚好眼睛虽瞎轻功仍在他生怕韩佩瑛追出来凭着“听风辨器”之术 避免走近斗场。跑到墙边飞身一跃跳过墙头这才松了口气在墙外叫道:“风紧扯 呼!”声犹未了谷、韩二人亦已出来了。 娄、金二人吓得魂飞魄散陡听得乔松年喝道:“兵刃留下给我滚吧!”禾叉一振 当当两声把娄人俊的长剑和金的大刀一齐打落左手抓起娄人俊心手抓起金就像 提起两只小鸡似的作了个盘旋急舞双臂一甩登时把这两个人抛出墙外! 娄人俊和金跌在地上却并不觉如何疼痛竟似是给人轻轻提起又给人轻轻放下似 的。原来乔松年不愿与他们更结深仇是以从轻落有意放过他们的。娄、金二人喜出望 外爬起身来一溜烟地跑了。 楚大鹏也想跟着逃可是他却没有娄、金二人幸运了。韩佩瑛叫道:“这老狐狸最可恶 不能让他跑了。” 楚大鹏刚刚猛扑三招迫退了孟霆跑到门口只听得“呼”的一声一条人影先自越 墙而出枪在他的前头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这人是业已恢复了功力的谷啸风。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何等厉害不过数招唰的一剑 便刺着了他的穴道。这一招刺穴的剑法当真是妙到毫巅封住了他的穴道只是令他丝毫不 能动弹但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谷啸风飞起一脚将他踢进院子。 韩佩瑛道:“咱们现在无暇审问这厮把他搁过一边待救了奚大哥再理会他。” 孟霆哈哈笑道:“韩姑娘想不到这次又是你保了我的‘镖’。谷少侠更想不到你也 来了。好咱们现在就给他们调换一个位置吧。”说罢把楚大鹏塞进稻草堆中却把奚玉 帆扶了出来。 只见奚玉帆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原来他在稻草堆中藏了多时呼吸不舒晕了过去。 乔松年替他把了脉说道:“不要紧只是一时气闷晕过去的。谷少侠你给他推血过 宫好吗?”乔松年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而且颇通医术他早已看出谷啸风是内家高手内功 的造诣在他之上是以要谷啸风给奚玉帆推血过宫。 谷啸风不觉一阵茫然心里想道:“奚大哥倒是给我见着了奚玉瑾却不知道在哪儿? 是不是真的和那个姓辛的到了江南呢?奚大哥知不知道他的妹妹的消息呢?倘若不知我又 要不要告诉他呢?但现在也不能想这么多了先把奚大哥救活了再说吧。”要知谷啸风虽然 因为听到奚玉瑾与辛龙生订婚的消息而深受打击奚玉瑾在他心上的位置亦已渐渐给韩佩瑛 所代替但毕竟有过几年十分甜蜜的恋情无论如何谷啸风还是不能将她忘记的。 谷啸风默运少阳神功替奚玉帆推血过宫不消半炷香的时刻奚玉帆果然悠悠醒转。 一睁开眼荫第一眼看见了谷啸风第二眼跟着就看到了站在谷啸风身旁的韩佩瑛奚玉帆 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就像谷啸风刚刚现他的时候一样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了。 孟霆喜道:“好了好了奚公子多亏谷少侠救了你你听得见我的说话吗?” 奚玉帆点了点头说道:“啸风多谢你啦!韩姑娘你们两人终于见着了面我很高 兴。但不知你们可知道玉瑾在哪儿吗?”他虽然能够说话但声音仍是微弱显然是说得十 分吃力。 谷啸风道:“奚大哥你先歇歇咱们慢慢再说。” 乔松年道:“现在用得着老朽了。”轻轻地握着奚玉帆双手搓*揉不过片刻只见奚玉 帆又再慢慢阖上眼睛如像熟睡一般。原来乔松年有一门特别的本领可以用*的方法令 人入睡不致伤害对方身体。 乔松年将他抱进谷啸风那间房间放在炕上说道:“他这一睡大约要三个时辰之后 方能醒来。我还有一支老山人参待他醒来正好煎了参汤给他喝下。” 奚玉帆已然热睡众人自是不便在房间里打扰他于是走出院子席地而坐这时也才 有空暇叙话。 谷啸风先向乔松年致谢说道:“我们真是有眼无珠这几天多蒙老伯庇护却不知老 伯是位武林前辈。”韩佩瑛道:“但不知乔老前辈身怀绝技何以甘愿装聋作哑遁迹荒 村?” 乔松年叹口气道:“我得罪了一个大魔头的手下自知决计不是他的对手只好装聋作 哑以求免祸。这实是无叮奈何!但今晚生了这件事情只怕要避也避不开了!” 谷啸风只道他是怕因此露了行藏说道:“我们不会和外人说的但不知这大魔头却是 何人?” 乔松年道:“这大魔头很少在中原露面说出来你们也未必知道不说也罢。” 韩佩瑛心中一动忽道:“老伯说的这个魔头恐怕是已经来到中原而且曾在附近这 一带出现了!” 乔松年吃了一惊说道:“原来韩姑娘早已知道此人。但你说他在附近出现可是曾碰 见过他吗?” 谷啸风诧道:“咦佩瑛你怎么知道?你们说的究竟是谁?” 韩佩瑛道:“我正想向老伯请教适才我见奚公子掌心有股黑气不知他受的是什么 伤?” 谷啸风登时恍然大悟说道“敢情奚大哥受的是七煞掌之伤?你们说的那个大魔头就 是黑风岛主宫昭文!” 谷啸风是受过宫昭文的暗算的此时一想自己病之时掌心也有一股黑气不过不 如奚玉帆色泽之深。心道:“依此看来奚大哥的伤是比我重得多了。这位乔老前辈医好了 我如今又帮忙救治奚大哥怪不得他怕泄露了行藏。” 乔松年道:“你们已经知道我也不怕和你们说了。也是我不该多管闲事前年在鲁西 道上碰见一个黑风岛的人欺压武林同道我出手打伤了他后来才知道他是黑风岛主的手下。 这黑风岛主心狠手辣最是护短谁得罪了他的手下必招杀身之祸!” 韩佩瑛道:“乔老前辈不用害怕我可以设法替你解开这梁子。”心想黑风岛主是宫锦 云的父亲若请宫锦云说情想必可以化解。 谷啸风道;“孟大镖头你又是在哪里碰上奚大哥给他作保镖的?” 孟霆道:“我是昨天在路上碰见他和一位姑娘在一起的。那时他已经受了伤走不动了 但还认得我。那位姑娘就要我送他回家。” 谷啸风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她可曾告诉你么?”心想:“该不会是奚玉瑾吧?” 孟霆苦笑道:“她没有告诉我但这位姑娘可真是霸道得很呢!” 谷啸风道:“如何霸道?” 孟霆说道:“这位姑娘拿出一串明珠要我估价当时我是莫名其妙只道她要拿来变卖 便说若在太平盛世这串明珠可值黄金千两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恐怕难以找到买主。 找得到也必定会给人家压价的。我的意思是劝她不要变卖若有急需些少银子我可以资 助她。哪知她听了之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做镖行的和珠宝商常有来往别人卖不出去 你一定可以卖得出去。即使人家压价至少五百两金子总是少不了的吧?”我说不错但价 值黄金千两的明珠半价出售未免太不值得我也没工夫替她做这一宗买卖。 “说至此处这位姑娘方始表明真意。她哈哈一笑说道:‘这串明珠我是给你作镖银 的你先拿去只要你把奚公子平安送回家里这串明珠就是你的了。但倘若你有甚闪失 保不了奚公子的平安的话那叮就休怪我手下无情我要杀了你替他偿命!’说罢也不理我 答不答应把那串明珠便抛过来刚好挂在我的颈项!” 韩佩瑛是知道孟霆的功夫的心中想道:“孟霆虽然算不得是顶儿尖儿的角色在江湖 上也是一流好手了。接暗器的功夫自必不弱。这位姑娘居然能够把明珠套上他的颈子这手 暗器的功夫委实惊人怪不得她敢说那样的大话。”此时她已隐隐猜到那位姑娘是谁想一 想孟霆当时的狼狈情形险些忍不住失笑。 孟霆苦笑说道:“其实我和奚公子也是相识的朋友没有镖银护送之责我也是义不容 辞的。但那位姑娘不肯听我多说一句掷下明珠便自走了。我追她不上只听得她远远的 传音说道:‘我知道你曾经护送一位韩姑娘得过黄金千两你若嫌我给你的镖银太少你 变卖了明珠之后不足之数我给你补够。但你若途中失事我可就没有韩家那样大量肯饶 你了。非但镖银收回找还要取你项上人头!’你说这位姑娘霸不霸道?” 谷啸风心里想道:“孟霆或许不认识奚玉瑾但奚玉瑾却也不是这样的脾气。” 韩佩瑛道:“这位姑娘是不是瓜子脸儿大约比我小一两岁的年纪?”孟霆点头道: “正是。” 谷啸风蓦然一省叫起来道:“不错一定是宫锦云了。我真糊涂一直猜不到是她。” 其实也怪不得谷啸风不敢想到宫锦云的身上因为宫锦云是和公孙璞在一起的。而且如 今已知道了打伤奚玉帆的人是宫锦云的父亲当时宫锦云若是在旁又如何能够让她的父亲 打伤奚玉帆呢? 韩佩瑛笑道:“宫锦云正是这个脾气不过这件事却也把我弄糊涂了。” 谷啸风笑道:“好在这个闷葫芦不久就可以打破咱们也不必急在一时。” 韩佩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待奚大哥醒过来咱们就可以向他问个明白。”奚玉 帆是给乔松年用*的手法催眠的。此时已经睡了将近两个时辰估计再过一个时辰他就 可以醒来了。 韩佩瑛接着说道:“咱们现在闲着没事可做倒是可以审那老匹夫了。” 谷啸风把楚大鹏从稻草堆中拉出来解开他的穴道。楚大鹏哭丧着脸说道:“韩姑娘 请念在咱们有过宾主之情高抬贵于吧。” 谷啸风诧道:“他怎么和你有过宾主之情?” 韩佩瑛笑道:“上次我回家的时候路经禹城黄河五霸把我当作了宫锦云千方百计 的巴结我。这个楚大鹏是他们的代表曾经在仪醪楼作过我的东道!” 仪酵楼这件事情谷啸风是早已知道了的不过不知当日出面的是谁而已。当下笑道: “原来如此。但这老匹夫只不过请你吃了一顿就想你饶他一命一席酒菜换一条命。未免 太奢望了吧。” 楚大鹏吓得面青唇白忙分辩道:“我做错了事自知不合。但这一念之差却都是由 于仪醪楼那日的事情而起。” 韩佩瑛道:“此话怎说?” 楚大鹏说道:“那日濮阳坚用‘化血刀’伤了洪帮主洪圻幸得贵友公孙璞之助替他化 解了毒。但黄河五个帮会的脑人物也都是着了他的‘化血刀’当时没有在场未曾得 到救治。 “后来我们也曾找过贵友却只见宫锦云姑娘宫姑娘答应代我们向公孙少侠求情但 不知是因为她后来没见着公孙少侠还是公孙少侠不肯答应公孙少侠一直没有再来。 “这‘化血刀’之毒是在一年之后就要毒不治的除非我们甘愿听从西门牧野、濮 阳坚师徒的奴役任他驱使否则他们决不会替我们解毒。 “到了上一个月一年之期将届不由得我们不急。哪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宫姑娘 的父亲黑风岛主宫昭文又找上门来说是要着落在我的身上把他的女儿找回来给他否则 就要我的性命。 “我无法可想只、只好……” 韩佩瑛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说道:“所以你只好去找西门牧野甘愿受他的驱使了。 是么?” 楚大鹏满面通红讷讷说道:“我我这叫做无可奈何。只有他可以给我们五个帮会的 弟兄解毒也只有他才不怕黑风岛主敢庇护我。” 谷啸风冷笑说道:“西门牧野是蒙古鞑子的奴才你去投靠他那是做了奴才的奴才。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听过这句话没有?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做奴才的奴才?” 楚大鹏吓得面如土色顿说道:“是是谷少侠教训得是我我这是一念之差。” 他口里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韩佩瑛想道:“要一个人视死如归这只有侠义道可以做得到。像楚大鹏这种人焉能盼 他如此?非其人不可与言谷大哥也未免犯了陈义过高的毛病了。”再又想到:“黄河五大 帮会若给西门牧野所用祸患非小我该给他们想个办法才好。” 韩佩瑛想了半响说道:“你不忍你们帮会中的兄弟束手待毙也算有点义气。不过 你走上了叛国投敌的这一条路却是大大的不对了。其实能够解救化血刀之毒的也并非 只有西门牧野!” 楚大鹏听得韩佩瑛的口气缓和得多连忙说道:“请姑娘指点一条明路只要有一条路 可走我楚某人又岂甘做鞑子的奴才?” 韩佩瑛道:“现在距离一年之期也还有两个月左右是吗?”楚大鹏点头道:“不 错。” 韩佩瑛道:“那么有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用了。” 楚大鹏道:“不知是谁能解化血刀之毒?” 韩佩瑛道:“就是你曾经想找而找不着的公孙璞他现在已经去了金鸡岭你到金鸡岭 一定可以见着他。” 谷啸风本来是个聪明人刚才只因一时气愤不过痛斥了楚大鹏一顿此时冷静下来 登时领悟了韩佩瑛的用意于是便接着说道:“我们正是要上金鸡岭的你可以和我们同去。 只要你们黄河五个帮会从今以后听从绿林盟主柳女侠的号令我可以担保公孙璞一定会帮 忙你们。” 楚大鹏喜出望外自是忙不迭的满口应承。 谷啸风处理了楚大鹏这件事之后说道:“奚大哥就要醒来了咱们进去看看他吧。” 留下乔松年和楚大鹏作伴他和韩佩瑛、孟霆三人便即进去。 奚玉帆刚好醒来韩佩瑛将那碗煎好的参汤端给他喝奚玉帆喝了韩佩瑛递过来的参汤 看一看她又看了看在她身边的谷啸风心中百感交集。 韩佩瑛不愿引起他的伤感微微一笑说道:“奚大哥想不到咱们在这里见面。我的 事慢慢再说请你先说说你的遭遇好吗?是什么人伤了你呢?” 奚玉帆道:“是一个青袍老者。” 不出佩鼠瑛所料打伤奚玉帆的果然是黑风岛主宫昭文。 韩佩瑛道:“那青袍老人因何伤你?”谷啸风亦是大为惊诧问道:“公孙璞与宫锦云 不是和你同在一起的吗?”心里想道:“公孙璞武功高强又有玄铁宝伞他若在场和奚 大哥联手足可以抵御当世任何一位高手黑风岛主纵然厉害也是决计伤不了奚大哥的。” 韩佩瑛则是想道:“不知宫锦云何以肯让她的爹爹伤了奚玉帆?” 奚玉帆道:“我本来是和他们在青龙峡一同突围的一路上也是同在一起。前天在一个 小镇投宿那青袍老者来的时候他们却恰巧都出去了只我一人在客店留守。至于那青袍 老者因何伤我我也是莫名其妙。” 韩佩瑛诧道:“难道他无缘无故的就动手打你?” 奚玉帆道:“他是曾和我说过一些话但我仍是莫名其妙。”当下便将那日的遭遇原原 本本的说了出来请谷、韩二人代为参详。 他们三人联袂往金鸡岭那日在一个名叫固河的小镇投宿。巾于蒙古大军南侵邻近战 区的百姓差不多都逃跑了他们走了这许多天那一天才是第一次踏进一个比较繁荣的市镇。 爱漂亮是女孩子的天性宫锦云从前虽然曾经扮过一个肮脏的小厮戏弄韩佩瑛那也只 是一时的贪玩而已并非她就不喜修饰不爱新衣的。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有一百几十间商店的小市镇找了客栈之后宫锦云第一件要做的事 情就是出去买东西。要买的东西包括衣裳、水粉、针线、梳镜一路上蓬头垢面如今她可 要好好的打扮—番了。 公孙璞、奚玉帆也需要买几件替换的衣裳奚玉帆和他们一路同行早已看出了宫锦云 对公孙璞颇有情意于是便自愿在客店留守让公孙璞陪宫锦云出去。他的身材和公孙璞相 差不大他所需要的衣裳也可以请公孙璞代买。 这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公孙璞陪宫锦云出去买物逛街自是不便带他那把笨重的玄 铁宝伞以免引人注目。奚玉帆在客店留守不知不觉已是白日消逝黑夜降临仍然不见 他们二人回来。奚玉帆心里暗暗好笑:“他们二人难得有机会单独相处想必是玩得高兴 忘记了我也忘记了回来。” 奚玉帆独自无聊随手拿起了公孙璞那把玄铁宝伞把玩他早已知道这是一件宝物但 拿到手中那种沉重的感觉仍是颇出他意料之外。 奚玉帆正在喷喷称奇忽听得“嗤”的一声窗外飞进来一颗石子正好打着玄铁宝伞。 暗器飞来奚玉帆本能的把玄铁宝伞一挥只听得“叮”一声那颗石子变成粉碎。可 是奚玉帆的虎门也给震得*辣的作痛“蓬”的一声玄铁宝伞脱手落地。 一块玄铁要比普通一块同样体积的铁重十倍有多石子碰着玄铁宝伞变成粉碎这是意 料中事但一枚小小的石子居然能把奚玉帆手中那把沉重异常的玄铁宝伞打落。这却是大大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奚玉帆大吃一惊连忙拔剑出鞘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赞道:“好一把玄铁宝伞!” 声音细而清好像就在他耳边说话似的。奚玉帆识得这是功夫已到炉火纯青之境的“传音入 密”功夫。 那个苍老的声音接着说道:“你不用害怕我要伤你早就可以伤你了。”奚玉帆定了 定神知道对方说的绝非夸大之辞不由得脸一上一红当下纳剑入鞘压低厂声音说道: “不知是哪位前辈此来何事?” 那人说道:“你不必问我是谁你敢跟我去么?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去。”显然这人 是不想在客店之中和他说话免得给人知晓。 奚玉帆心想;“这人说得不错他若对我有不利之心早就可以伤我。”奚玉帆一来是 怀着好奇之心要想知道这人是谁二来也是相信此人对他并无恶意于是便施展轻功穿 窗而出跳上屋顶。 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西北角隐隐有个人影奚玉帆提一口气使出“八步赶蝉”的轻 功如飞迫去。 他使的轻功名为“八步赶蝉”但却赶不上那个人。八十步过去了一百步过去了仍 然是赶不上只见前面一团青影俨若流星疾驶。 不消半炷香的时刻奚玉帆追赶这个老者已经是到了郊外到了四面没有人家的荒野 了。 前面那人这才停下脚步奚玉帆定睛一瞧只见是个青袍老者。 奚玉帆行了个礼说道:“老前辈有何赐教现在可说了吧?” 青袍老者仔细打量了一眼心里想道:“他和公孙奇的相貌长得却不相似看来倒是像 他母亲多些。”原来这位黑风岛主宫刚文错把奚玉帆当作了公孙奇的儿子公孙璞。 宫昭文说道:“有一位宫锦云姑娘是不是和你一起的?” 奚玉帆说道:“不错。老前辈是想找她的吗?”宫昭文道:“现在见着了你我倒不必 忙着找她了。有件事情我想先问一问你。” 奚玉帆道:“老丈请说。” 宫昭文道:“你们是不是准备到金鸡岭去的?” 奚玉帆不知他是宫锦云的父亲只道他也是侠义中人告诉他又有伺妨?于是说道: “不错我们正要到金鸡岭去拜谒柳盟主的。” 宫昭文听他说的是“拜谒”二字不觉蹙眉说道:“原来你是要去拜谒蓬莱魔女的。你 很佩服她码?” 奚玉帆有点诧异说道:“柳女侠是女中豪杰胜过须眉。天下英雄有哪个不佩服她呢? 否则她也不会当上绿林盟主了。” 宫昭文暗自想道:“这小子对蓬莱魔女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如何还能认他做女婿?不但 不能认他。连*也不能和他说明了。”又想:“听说这小子已经拜了耿照为师耿照夫妻 和蓬莱鹰女关系密切怪不得他要去投奔金鸡岭了。蓬莱魔女和耿照都是我的仇人这小子 居然一心向着他们留下了他异日必为祸患。”想至此处陡起杀机。 宫刚文之所以要寻访公孙璞为女儿的婚事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在于要得桑家的毒 功秘笈。不过他只有一个女儿对女儿的终身也不能不有所顾虑。想了片刻忽地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请你老实告诉我你能否答应?” 奚玉帆怫然说道:“晚辈从米不说谎话!” 宫昭文道:“好那你就说实话吧你喜不喜欢那位宫姑娘?是不是真心愿意娶她为 妻?” 奚玉帆怔了一怔心道:“这话从哪里说起?”但因他答应过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只好 说道:“老丈你这个问题我连想也没有想过。我和宫姑娘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说不到什 么喜不喜欢更谈不上婚嫁之事!” 本来如果他把宫锦云和公孙璞相恋之事和盘托出这误会就可以免除了但正因为他 是个老实人生性不喜欢讲人家的私事何况宫锦云和公孙璞相恋也并没有和他说过只是 他的猜测而已他又岂能向一个陌生人谈论此事。 宫昭文听得他这样回答登时去了顾忌心想:“既然他不爱我的女儿我还留他作 甚?” 奚玉帆见他神色有异吃了一惊说道:“老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宫昭文冷冷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接我这一掌吧!”呼的一掌就向奚玉帆拍下。 奚玉帆这一惊非同小可但还只道宫昭文是在试他本领来不及拔剑只好双掌齐出 接他这招。 奚玉帆的内功虽然不错却怎抵敌得了宫昭文数十年功力的七煞掌双掌一交登时就 倒了下来晕过去了。正是: 皂白未分施毒手张冠李戴误遭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七回 聊把酒杯浇块垒 愿凭宝伞护佳人-鸣镝风云录 宫昭文一掌击倒了奚玉帆倒是不觉有点诧异因为在交手之后他立即就觉奚玉帆 根本不会桑家的两大毒功。而一个学武的人在遭到致命的攻击之时是—定会把自己的“看 家本领”拿出来应付的。如今奚玉帆用来应付他的却是一种纯阳的内功和桑家的两大毒功 不仅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而且恰恰相反。 “难道桑家的毒功秘笈乃是落在别人之手?或者这小子根本就不是公孙璞?”宫昭文心 想。遍搜了奚玉帆全身没有现片纸只字宫昭文更禁不住大起怀疑了。 宫昭文之所以要杀公孙璞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公孙璞投向蓬莱魔女但还有一个 原因也很重要的乃是他恐留下后患如果公孙璞已经得到桑家的毒功秘笈的话练成了这两 大毒功他日就是他的克星了。 因此他现在觉奚玉帆不懂桑家的两大毒功甚或可能根本就不是公孙璞的时候他倒 是打消了非杀奚玉帆不可的念头了。 就在此时忽听得远处隐隐有一缕箫声随风飘来接着是一声长啸起自另一方与箫声 相和。 宫昭文疑神一听听见了箫声、啸声远远相和禁不住大吃一惊暗自想道:“我可不 能让这两个克星碰见。”原来他从箫声与啸声听得出那两个人都是具有深厚的内功的心知 吹箫的必定是武林天骄檀羽冲长啸的必定是笑傲乾坤华谷涵。 笑傲乾坤华谷涵是蓬莱魔女柳清瑶的丈夫武功还在妻子之上。武林天骄檀羽冲则是金 国的第一高手武功和笑傲乾坤也是不相伯仲的。 这两个人正是宫昭文最为忌惮的人他自忖单打独斗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他们 二人联袂而来? 宫昭文本来就不是非杀奚玉帆不可的此际现了他最忌惮的两个人就在附近他当然 是赶忙溜走无暇再去细察奚玉帆是否已经死了。 这些事情奚玉帆当然是不知道的他说完了与“青袍老者”遭遇的这段事情之后便指 着孟霆跟着说道:“我给那青袍老者一掌击昏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就看见宫锦 云在我旁边了。看情形她正在为着不知如何救治我而着急。再过一会孟大镖头就来了。 以后的事情孟大镖头都已知道也不用我说了。” 韩佩瑛听了奚玉帆所说的经过心中正是雪亮笑道:“宫锦云的爹爹一定是认错了人 他把你当作了公孙璞了。” 奚玉帆道:“不错他来的时候刚好见着我拿着公孙璞那把玄铁宝伞也怪不得他有 此误会。” 奚玉帆却是仍打疑团未能明白接着说道:“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杀公孙璞呢?” 韩佩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两天我们也曾碰上这个魔头他对公孙璞查根 问底我们说公孙璞和宫锦云前往金鸡岭他也不相信。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蓬莱魔女颇有 不满谷大哥也曾受了他的暗算呢。” 奚玉帆听得韩佩瑛称呼谷啸风为“谷大哥”心里想道:“不过一年之前他们才闹婚 变掀起了偌大的风波现在却又这般亲热世事真是难料。”心中不无感慨看了韩佩瑛 一眼呐讷说道:“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现在该我问问你们啦。不知你们可知道玉瑾的下 落吗?” 谷啸风甚感为难暗自思量:“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呢?”终于说道:“我们没有碰上 她只是听到一点消息。” 奚玉帆道:“什么消息?” 谷啸风道:“听杜四叔说她似乎是到江南去了。” 谷啸风不愿说出奚玉瑾和辛龙生的事情免得刺激奚玉帆。心想在他病好之后那时杜 复想必也回到金鸡岭了他可以自己去问杜复。 奚玉帆诧道:“舍妹曾和我说过是要回家的她何以会去江南?我们兄妹在江南并无亲 戚亦无朋友。” 谷啸风喟然道:“世事往往有许多猜想不到的令妹前往江南想必也有她的原因。” 谷啸风的感喟乃是由衷而但他却不知奚玉帆也正是有同样的感慨。 此时已是东方大白的时候谷啸风道:“奚大哥你可以动身了吗?咱们大伙儿到金鸡 岭去。”在他的想法奚玉帆本来就是要去金鸡岭的如今伤还未愈到金鸡岭治伤正是 最好不过。 哪知奚玉帆却道:“不我还是想先回家一趟好些。请恕我不能和你们结伴了。” 谷啸风诧道:“从这里到金鸡岭路途较近奚大哥纵然思家心切但在金鸡岭养好了伤 再回去不更好吗?” 奚玉帆道:“舍妹若是当真前往江南想来她也会顺道回家一转的。我先回去说不定 还可以碰上她好在我的伤如今已好了六七分并不紧要了。” 韩佩瑛隐隐猜到奚玉帆的心意当下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勉强奚大哥了。奚 大哥回家之后再来金鸡岭也是一样。” 奚玉帆道:“我一定会来的。不过世事难料什么时候能来我却是不敢预定了。” 原来奚玉帆是不愿和谷、韩二人同在—起因而想避开他们的。韩佩瑛也知道奚玉帆在 暗恋着她不知道的只是谷啸风一人而已。 奚玉帆站起身来试试活动手足果然已是能够走路大伙儿便一同出去。此时乔松年 陪那楚大鹏吃早餐也已经吃过了。 谷啸风道:“乔老前辈这次我们连累了你此地你是不能安身的了。黑风岛主是宫锦 云姑娘的父亲这位宫姑娘不仅和我相识和佩瑛更是情如姐妹她现在已经到金鸡岭去了。 乔老前辈你不如也和我们一同到金鸡岭去暂且安身好吗?你与黑风岛主的过节可以求 那位宫姑娘代为化解。” 乔松年笑道:“柳盟主和她的丈夫笑傲乾坤华大侠的英名老朽是久仰的了只恨无缘 相识。如今有这个好机会老朽自是求之不得了!莫说可以请宫姑娘代为化解过节即使那 位宫姑娘不在金鸡岭上金鸡岭也是可以让老朽避难的一个最好不过的地方!” 谷啸风笑道:“不错有笑傲乾坤华大侠夫妻在金鸡岭上再多两个黑风岛主也是不 敢去惹他们。至于那位宫姑娘她是和公孙璞在一起的他们先我动身此时一定已经到了 金鸡岭了你也一定可以见着他们。” 当下众人分道扬镳孟霆护送奚玉帆回他的百花谷老家其余的人便都一同往金鸡 蛉了。 正是世事往往难测谷啸风以为公孙璞和宫锦云一定是已经到了金鸡岭哪知结果却是 大谬不然。就在奚玉帆出事那天他们二人也都各遭意外此刻宫锦云正在找寻公孙璞呢。 宫锦云和公孙璞相识之初本来是不大喜欢他的相处久了觉得他虽然看来有点呆头 呆脑不解情趣但他的朴实木讷却也自有令她感到可喜之处。而且公孙璞在武功上天资 过人一点也不笨。宫锦云和他相处日久。渐渐也为他的这种大智若愚的厚重性格所吸引了。 正如奚玉帆所猜测的那样宫锦云请公孙璞陪她去买东西是想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和 他说话的。 宫锦云买了她所需要的东西。又在一家成衣店里恰好找到了两套合身的新衣裳便在 店里换了新衣店主人是个老婆婆她借店主人的卧室换了新衣走出来的时候老婆婆笑道: “好漂亮的小姐换了这套新衣真是像个新娘子了。”她是特地奉承宫锦云希望讨个好 价钱的宫锦云听了却是不禁心中—动粉面通红暗自想道:“我和公孙大哥本来是有 婚姻之约的但他直至如今还未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子要不要想个法子告诉他呢?” 宫锦云佯嗔道:“老婆婆说话好没正经!”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是不禁欢喜她在家里 逃出来的时候是带了一把金豆准备在路上换钱用的此时就随手给了老婆婆一颗金豆当作 衣价这颗金豆足可购买十套这样的新衣老婆婆自是大喜过望忙不迭的道谢。 小镇上有一间临江的酒楼规模不大建筑倒颇雅致。二人从楼下经过酒香阵阵飘来 宫锦云笑道:“这半个月来嘴里嚼的都是粗糙的干粮今儿可以解解馋了咱们上去喝两 杯如何?” 公孙璞笑道:“不好吧留下奚大哥一人在客店里。” 宫锦云道:“把好吃的带一盒子回去也对得住他了。店里总得有个人看守若是回去 再请他来把你那把宝伞和大小包袱带下来这可不好看相。” 公孙璞拗不过宫锦云笑道:“好依你依你但你可不要喝醉才好。” 两人要了一个靠窗的座头叫了几样小菜一壶绍酒喝了几杯宫锦云道:“这家酒 楼的酒菜好像比仪醪楼还要好呢!”公孙璞笑道:“饿了这许多天什么东西当然也都 是好的了。”宫锦云哈哈笑道:“对这叫做饥不择食。” 宋代最重礼法大户人家的女子足迹不出闺门。北方的男女之防虽然远不及南方的 注重但一个年轻的姑娘在酒楼上如此放肆毕竟也还是罕见的。其他客人不免都向宫 锦云投目注视宫锦云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公孙璞颇感尴尬了。 宫锦云喝了几杯微有酒意颊晕轻红便把话题挑了起来说道:“公孙大哥听说 你爹爹早逝令堂则还健在。是么?” 公孙璞道:“不错家母和几位前辈女侠寄寓在光明寺里。”宫锦云道:“不知令堂可 曾和你说过你幼年之事?” 公孙璞因为父亲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童年的事情对他只是痛苦的回忆。听了宫锦 云的话不觉皱起眉头说道:“家母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也不忍问她。” 宫锦云道:“为什么?” 公孙璞把酒杯一顿说道:“往日伤心之事何必重提?” 宫锦云怔了一怔说道:“伤心之事。哦对了你是不愿再想起、想起你的——”她 毕竟是个七窍玲珑的女子一懂得了公孙璞的心思之后这“爹爹”二字也就避免出口了。 公孙璞道:“你既然知道那就更不必提了。” 宫锦云笑道:“但我说的可是另—件事情。” 公孙璞道:“哪一类的事情?” 宫锦云道:“这个、这个嘿比如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公孙璞不觉有点诧异心里想道:“宫姑娘一向爽快为什么她现在和我说话却是这 般吞吞吐吐?” 公孙璞把盏沉吟宫锦云说笑道:“想不起来么?” 公孙璞道:“不知你的意思哪一些事情才算有趣?” 宫锦云道:“比如、比如说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表姐表妹表兄表弟或者比表姐表妹 和你更亲的亲人你都忘记了他们了你的母亲没和你提起来?” 宫锦云煞费苦心兜了一个大圈子说话无非是想探问他知不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子这 个未婚妻子是他的父母从小就给他定下来的。未婚妻子当然是比什么表姐表妹都亲的了。 可惜公孙璞却是莫名其妙心想:“宫姑娘一定是喝酒多了简直不知所云。”当下笑 道;“什么表姐表妹我都没有。从我懂得人事的时候起我们就是两母子相依为命再也别 无亲人了。”说此至处不觉伤心起来笑得极是凄凉。 宫锦云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想道:“看来他是当真不知了。” 公孙璞道:“奚大哥在酒店里一定等得心焦了咱们走吧。” 宫锦云道:“我还没有喝够呢你怕我就喝醉了么?” 说到这里忽听有人叫道:“抓小偷抓小偷!”原来是酒楼上的一个客人给小偷扒去 了他的荷包这小偷的手法太不高明给他当场就觉了此时那小偷正在逃跑。 登时有几个客人追了上上那小偷把荷包一摔叫道:“还给你就是请你们别为难我 啦!” 宫锦云忽地把一颗金豆放在桌上说道:“公孙大哥请你结帐先回客店等我我去 去就来。” 那个失窃的客人拾回荷包打开一看一个钱也没有缺少说道:“饶了他吧。”可是 宫锦云却已追下楼去。 酒楼上的客人看见一个少女跑去追贼而且跑得那么快都是大为诧异。 公孙璞当然是更为诧异不解宫锦云何必如此爱管闲事心里颇有一点担忧她酒醉闹事 但他又不能马上追去结了帐再去找宫锦云已经找不见了。 公孙璞想道:“想来她不至于醉得不知回客店吧?且回去见了奚大哥再说。”只好独自 回到那间客店不料进房一看奚玉帆也不见了客店的老板满面紧张的神色跟着进来。 公孙璞道:“掌柜先生我正要找你我那位朋友哪里去了你知道么?” 店主人道:“我也正想问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公孙凄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们是逃难的人从洛阳出来到南边投亲的。” 店主人道:“但你那位姓奚的朋友可是会飞檐走壁的啊!他有这样大的本领也要逃难 吗?” 公孙璞大感诧异心里想道:“奚大哥为何要在客店里炫露轻功?”心中惊异脸上可 不敢表现出来当下笑道;“我那位朋友是在虎威镖局当伙计的是会一点登高的功夫。蒙 古鞑子的大军来了莫说镖局的伙计总镖头也要逃难的。他是从屋顶出去的么?” 洛阳的虎威镖局远近知名店主人说道:“原来你们是虎威镡局的失散了。贵友刚才 追赶一个人好像两只飞鸟似的从屋顶‘飞’过可是也看不清楚那人是老是少是男是 女?我、找还以为——嘿嘿现在已经知道贵友的身份那也不必说了。”原来店主人以为 奚玉帆是“飞贼”黑风岛主是来招呼他出去做案的同党。 公孙璞从来不说谎话。这次为了不想给店主人起疑替奚玉帆捏造了一个镖局伙计的身 份果然骗得店主人的相信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惭愧”说道:“我这位朋友也真是的 他不知碰到了什么人要这么赶忙的追出去也不留下一句话?” 店主人倒是替他解释道:“或许那个人是小偷给贵友觉是以追贼去了。”公孙璞 点了点头说道:“反正他总要回来的待他回来就可以明白了。” 店主人走后公孙璞关上房门一看玄铁宝伞还在房中但伞面却有一道白痕地上有 许多白色的粉末一看就知道是一颗石子给玄铁宝伞打碎的。 公孙璞惊疑不定暗自想道:“看来奚大哥是和那人交过手了这人当然绝不会是寻常 的小偷!今天的两件事情都很奇怪锦云无端端的去追一个小偷如今奚大哥又不知给什么 人引了出去?我只好在客店内等他们回来了。” 且说宫锦云追赶那个小偷追到了江边四顾无人宫锦云喝道:“张弓你还不给我 站住?” 那小偷回过头笑嘻嘻地说道:“小姐恕罪。” 宫锦云道:“张弓你怎的如此没出息干起小偷来了?”原来这个张弓乃是她父亲的 一个得力仆人。 张弓笑道:“不是如此怎能引得小姐出来?” 宫锦云道:“你引我出来做什么?可是我的爹爹来了?” 张弓说道:“正是岛主来了。” 宫锦云又惊又喜说道:“爹爹现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 张弓道:“小姐和你喝酒的那个少年是谁?” 宫锦云道:“你管他是谁?” 张弓道:“他是公孙璞姑爷吧!小姐你不知道岛主正是要找他的。” 宫锦云粉面通红说道:“他还未知我是谁呢。你别姑爷姑爷的乱叫乱嚷。但爹爹已经 知道我是和他在一起的么他又为什么不和你一同到酒楼来呢?” 张弓笑道:“岛主怎知你们是在酒楼喝酒他叫我到处大街小巷去找你们他自己则到 镇上的几间客店寻找。” 宫锦云道:“好我回客店等他。” 张弓道:“小姐且慢!” 宫锦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弓道:“岛主是在黄河五霸那儿知道你们已经遇上了的。但他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听 来的消息听说姑爷和小姐要去金鸡岭投奔蓬莱魔女他一路上面色很不好看和我说过 倘若真是如此只怕、只怕——” 宫锦云道:“只怕爹爹要对公孙璞有所不利是么?” 张弓点了点头说道:“只怕小姐也不免要受一顿责骂。所以我特来告诉小姐可别和 姑爷一同回去。或者看他怎样处置姑爷之后再去见他不迟。” 宫锦云吃了—惊说道:“好多谢你了但我还是要回去的。”说罢不理张弓的劝 阻赶忙便回那间客店。因为她怕公孙璞回去刚好遇上她的父亲。 公孙璞正自等得心焦看见宫锦云回来大为欢喜笑道:“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姑娘 可捉到了那个小偷么?” 宫锦云道:“你暂且不必管那个小偷的事情你回来可有没有碰见什么人?” 公孙璞道:“没有呀。只是奚大哥却碰上了一个不知什么人追那个人去了。你看看这 把玄铁宝伞。看来是给那个人用石子打了一下呢。” 宫锦云心中明白想道:“这个人一定是爹爹了他没有见过璞哥却把奚大哥认错 了。” 宫锦云不便和公孙璞说明个中原委便道:“好你继续在客店看守我出去找奚大哥 回来。” 公孙璞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宫锦云连忙摇手道:“不不!我一个人去找就行你你千万不可和我出去!” 公孙璞莫名其妙但宫锦云既然坚决不让他跟着同去他也只好在客店等候了。 从小镇出去只有一条大路宫锦云并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躺在路边的奚玉帆。 宫锦云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问道:“奚大哥你怎么啦?是谁伤了你 的?” 奚玉帆受了七煞掌之伤正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得有人说话张开了眼睛依稀认得是 宫锦云。可是他的知觉虽未全失却还未能开门说话。 宫锦云其实无须动问亦已知道他是受了七煞掌之伤的了。受了七煞掌之伤眉心必有 一股黑气一看就知。宫锦云所以问他不过是希望他伤得不重能够回答而已。 宫锦云看出奚玉帆伤得极重不由得心中卜卜的跳想道:“果然不错爹爹是把奚大 哥错当了璞哥了怎么办呢?”她虽然也练过七煞掌但功力与她父亲差得太远可不能替 奚玉帆解毒疗伤。 宫锦云不但为奚玉帆着急更要为公孙璞担忧了。她一直在忧虑着一个问题:“爹爹将 怎样对待璞哥?”如今这个谜底已经揭开了果然是如张弓所说她的爹爹要杀公孙璞! 怎么办呢?她要赶回上告诉公孙璞叫他赶快离开客店避开她的爹爹。她怕爹爹知道杀 错了人又会回来。 可是奚玉帆伤得这么重她又怎能将他抛下不理。 她摸了摸奚玉帆的胸门只有胸口还是温暖的。气息虽然微弱但也还有呼吸。 宫锦云稍稍透了口气心道:“幸亏奚大哥内功深厚遭了爹爹的杀手居然还能禁受 得起。若然调理得宜或许可以保全他这条性命。” 可是谁来照顾奚玉帆?没人照顾奚玉帆她怎能转身回去? 就在此际一骑白马从路上飞驰而过骑在马上的是个女子宫锦云抬头一看觉得这 女子似曾相识但此时她正在心烦意乱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这个女 子的了。 而且那个女子快马疾驰也已经看不见了。 宫锦云正自为着求助无人苦恼忽地又见有一骑快马驰来骑者是个虬髯汉子这个人 见了他们突然下马啊呀一声叫了出来:“这不是奚公子吗?” 奚玉帆点了点头。宫锦云大喜过望问明了这汉子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霆之后就掷 下一串珍珠当作镖银要他护送奚玉帆回家。她自己无暇多说就匆匆忙忙的回到那家客 店。 且说公孙璞正自在客店等得心焦忽听得有人轻轻拍门公孙璞喜道:“锦云你回来 了?”开门一看只见一个陌生女子走了进来。正是: 心中悬疑难自决望穿秋水候伊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八回 竹马青梅怀旧友 明霞荒岛忆前情-鸣镝风云录 公孙璞蓦地觉是个陌生女子不觉怔了—怔说道:“你是谁?” 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你是不是公孙璞?” 公孙璞道:“不错。请问姑娘有何指教?” 那女子道:“你既然是公孙璞那你赶快走吧!不必问长问短了!” 公孙璞莫名其妙虽然这女子不许他“问长问短”他却怎能忍得住不问? 那女子眉头一皱带点不耐烦的神气说道:“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的岳 父要杀你吗?” 公孙璞吃了一惊大为诧异说道:“我哪里来的岳父?” 这次轮到那个女子诧异了她打量了公孙璞一眼说道:“刚才你以为来的是宫锦云 那么你当然是和她在一起的了你正在这里等她回来是不是?” 公孙璞道:“不错。这又怎样?” 那女子笑了一笑说道:“你和宫姑娘的关系我早已知道你也不必瞒着我了。” 公孙璞很不高兴说道:“什么关系?姑娘请你不要节外生枝有话说个明白!”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还在装蒜宫锦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 公孙璞正色说道:“姑娘这种玩笑不是随便可以乱开的锦云只是我的朋友。如果你 是要找她的那就请你过—会儿再来。”心想:“这个女子疯疯癫癫若非有病就一定是 和官锦云相熟的闺中密友见我和锦云在一起生了误会了。” 那女子哈哈一笑说道:“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宫锦云还没有将*告诉你。” 公孙璞道:“什么*?” 那女子道:“你们的父亲是好朋友你们是自小订了婚的。那时你刚周岁锦云刚生下 来。后来经过桑家堡的一场大变你的岳父逃到海外想必这许多年来你们是失掉了联络 所以你不知道。” 公孙璞哪肯相信说道:“姑娘我与你素昧平生你怎知道我的私事?” 那女干道:“说来话长我没工夫和你说了。你现在必须马上逃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公孙璞道:“好就算你说的是真那么我的岳父又为什么要杀我呢?” 那女子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到了金鸡岭问蓬莱魔女自然明白!锦云恐怕不会回来 了你也千万不可和她同走了我实在无暇多说你快走吧!”说罢不再理睬公孙璞转 身就走。 公孙璞道:“且慢。宫锦云的爹爹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格格笑道;“敢情你还不相信我要考问我么?你的岳父是黑风岛主宫昭文他 的绝技是七煞掌和弹指神通。你满意了吧?”说到“满意”二字声音已是远远传来原来 这女子乃是一面走一面说的。公孙璞叫她“且慢”她可并没有听公孙璞的话。 笑声未了那女子又继续说道:“你不走只是等死我可不想陪你送命!嗯有一件事 情忘记提醒你你切不可走大路去金鸡蛉黑风岛主就是因为你要去金鸡岭才起了要杀你之 心的他一定在前面截你!” 说到最后两句话时那女子的声音已在半里开外但仍是听得相当清楚。她用的是“传 音入密”的功夫。 公孙璞是练过“听声辨器”的功夫的估计声音的远近大致不会错误。这女子的声音 从半里开外传来又不是大声说话居然还能够听得这样清楚饶是公孙璞武学深湛也不 禁暗暗佩服心里想道:“这位姑娘的年纪看来也不过和宫锦云差不多轻功和内功的造诣 却恁地了得!” 他本来是不相信这女子的话的此时却不禁有点半信半疑了因为她所说的有关宫锦云 的事情都说得不错桑家堡之变她也知道。 公孙璞心想:“奇怪她怎么知道我和锦云是要去金鸡岭她说得这样有根有据恐怕 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我和她素不相识她也没理由和一个陌生的朋友开这样的玩笑。” 走呢还是不走?公孙璞正自踌躇不决忽听得一缕箫声远远传来接着是一声长啸从另 一个方向传来隐隐与箫声相和。啸声箫声大约都在数里开外。 公孙璞听得啸声箫声不由得精神陡振大喜过望心道:“原来华叔叔和檀叔叔都已 来到这儿我用不着到金鸡岭就可以知道那女子说的是真是假了。” 笑傲乾坤华谷涵和武林天骄檀羽冲都是时常到光明寺作客的公孙璞当然和他们很熟 他想这两人是他的世叔而且笑傲乾坤还是蓬莱魔女的丈夫一定会知道他的家事见不着 蓬莱魔女问他们也是一样。 当下公孙璞拿起玄铁宝伞立即施展轻功飞奔出去。那店主人好生惊骇心里想道: “好在他们的房饭钱都已预先付了我可没有吃亏。” 公孙璞出了客店这才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扬声说道;“我的朋友倘若回来请你叫 他径自到要去的地方我在哪里等他。” 店主人望上屋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为惊骇心道:“难道他是鬼不成?怎能跑 得这样快!”公孙璞循声觅迹果然在野外见着了笑傲乾坤和武林天骄。 华、檀二人见了公孙璞都是大为欢喜笑傲乾坤华谷涵说道:“听说你给义军押运军饷 中途失事我正为你担忧呢怎的你却在这儿?” 公孙璞笑道:“华叔叔你到过洛阳了?” 笑傲乾坤道:“本来我要去找丐帮6帮主的洛阳失陷丐帮分舵业已搬迁我也无谓 冒险再去洛阳了。我在紫萝山碰见义军的领蒙厥你们中途遭遇鞑子拦劫之事是他告诉 我的。” 武林天骄檀羽冲说道:“我正是替祁连山义军来取宝藏的人那批宝藏我们已经夺了回 来送往祁连山了。那日夺宝之时恰巧碰上了你的一个朋友谷啸风他说你准备前往金鸡 岭对不对?” 公孙璞听说谷啸风已经脱险甚是高兴说道:“不错两位叔叔可是回金鸡岭么?” 笑傲乾坤道:“我是奉派来接应你檀叔叔的哪知他无须我的帮忙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我是在蒙厥那儿得到他的消息特地一路来找寻他的今天方才遇上。你檀叔叔邀我到祁连 山去恐怕要半年之后方能回转金鸡岭。你见了你的姑姑可替我说一声。”笑傲乾坤的妻 子柳清瑶是公孙璞爷爷公孙隐的义女公孙璞一向叫她姑姑的。 武林天骄道:“对啦听谷啸风说百花谷的少谷主奚玉帆是和你同时突围的他是不 是也在那里?” 公孙璞道:“本来是和我同住一间客店的现在却不见了。” 武林天骄诧道:“怎的不见了呢?” 笑傲乾坤察觉公孙璞有点神魂不定的模样笑道:“你碰上了什么事情不妨和我们说 呀。” 公孙璞讷讷说道:“我正是碰上一件怪事请问两位叔叔黑风岛主宫昭文是什么人?” 笑傲乾坤怔了一怔说道:“你问黑风岛主干啥?” 公孙璞道:“有一个人说说——” 笑傲乾坤道:“说什么?” 公孙凌面上一红讷讷说道:“那人说黑风岛主是是——和我有点关系我想知道真 相。” 武林天骄想了一想说道:“你的母亲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既然有人告诉 了你我们不说你一定更为惶惑好我就告诉你吧黑风岛主宫昭文是你的岳父。” 公孙璞大吃一惊说道:“妈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武林天骄道:“黑风岛主是个坏人这门婚事是你父亲在你周岁时给你定下的。你的母 亲可并不想结这门亲事因此也就不想给你知道了。” 公孙璞呆了半晌想起了宫锦云的许多言行可疑之处这才明白过来。心想:“怪不得 锦云几次二番和我提起她的爹爹刚才在酒楼上又和我说那番说话原来都是试探我的试 探我知不知道有和她自小订婚的这桩事情。”又想:“那个女子说的果然都是真的但却不 知她为什么要跑来告诉我?” 心念未已笑傲乾坤已是向他问道:“什么人告诉你的?” 公孙璞道:“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姑娘。”当下将那个女子的说话和盘托出。 笑傲乾坤道:“老一辈的武林人物我们二人十九知道这位姑娘我可是猜想不出她的来 历了。不过听你说来她对你倒是一番好意呢。” 武林天骄道:“她说黑风岛主已经来到这儿要取你的性命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 其无你跟我们一同走吧。” 公孙璞道:“奚大哥下落未明小侄怎好置之不理?” 笑傲乾坤道:“奚玉帆恐怕是碰上了黑风岛主了檀兄黑风岛主既然是在这个地方 咱们正好出手将他除了。” 公孙璞心头一跳想道:“锦云可是一位好姑娘对我也很不错倘若杀了她的父亲 我可是不好见她了。”当下说道:“黑风岛主二十年来遁迹海外过去纵有恶行似乎也可 饶他一命?” 笑傲乾坤哈哈一笑说道:“你要替你岳父说情吗?”忽地收了笑容正色说道:“你 妈不愿意你结这门亲事你大可不必把黑风岛主当作岳父。” 公孙璞满面通红说道:“叔叔取笑了侄儿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武林天骄点了点头说道:“与人为善原也应该好吧待我们找着了黑风岛主看 他是否仍是枯恶不悛那时再行定夺杀不杀他吧。” 于是二人展开轻功在这小镇周围的十里之内搜索一遍。黑风岛主早已走了当然是找 他不着。 不过虽然找不着黑风岛主却探出了奚玉帆的下落。孟霆是在附近一家农家买了一辆骡 车乘载奚玉帆的那家农家说是虎威镖局的镖头买他的骡车安顿病人又说出了那两个人的 形貌华、谷二人一听就知道那个镖头乃是孟霆公孙璞也知道那个病人是奚玉帆了。 笑傲乾坤道:“奚玉帆有孟霆护送回家你可以放心了。你现在是想往金鸡岭呢?还是 和我们同走?” 公孙璞懂得他的意思和他们同走那就不用害怕黑风岛主。但公孙璞却道:“我和奚 大哥约好在金鸡岭见面的请恕我不能跟随两位叔叔。” 笑傲乾坤点了点头说道:“武林中人讲究的是义气两字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 了。” 武林天骄道:“少年人不经磨练不遭风险亦是难成大器。不过黑风岛主的本领实在 厉害听说他遁迹海外二十年已经练成了七煞掌绝技伤人立死。我和你的叔叔倘若是和 他单打独斗只怕也未必能赢得了他。你自幼得当世的三位武学大师授以正宗的内功心法。 黑风岛主的七煞掌未必取得你的性命不过你一定是打不过他的受伤恐怕是难免了。因 此我以为若非万不得已还是避开了他的好。他既然知道了你是要去金鸡岭想必会在路上 截你。你别走大路兜个圈子找小路走吧。”这个意见和那个女子说的正好相同。 笑傲乾坤、武林天骄走后公孙璞不由得心乱如麻了。 原来公孙璞之所以坚持要去金鸡岭表面上的理由是为奚玉帆其实更主要的却是为了 宫锦云的缘故。奚玉帆已经有孟霆护送回家。他可以放心得下但他是约好了宫锦云等他的 他怎能失信于她? 公孙璞心里想道:“妈的一生受了爹爹之害对爹爹的那些臭味相投的朋友自是恨之 入骨理所当然。可是锦云却是个好姑娘怎可把她和她的父亲相比?”又再想道:“可是 妈不愿意我结这门亲事我又怎可违背妈的意思?” 公孙璞心乱如麻极为苦恼忽地想道:“我的父亲生前不也是一个大魔头吗?倘若别 人因此而歧视我我又怎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想至此处公孙璞终于下了决心心里想道:“这门亲事我可以不结但至少我应该把 锦云当作一个朋友我不能失约于媳!” 公孙璞是约好了宫锦云在大路上等他的但武林天骄的嘱咐则是要他舍大路而走小路 公孙璞不想失约于宫锦云想到了一个两全之法走到了通往金鸡岭的大路上在路口等宫 锦云心想待会合之后再走小路不迟哪知等到天亮仍然不见宫锦云的踪迹。 原来宫锦云在他和华、檀二人会面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家客店了现在她早已从那客店 出来但走的却是小路。这里面有个缘故。 ∷潇湘书院扫描大鼻鬼且说宫锦云把奚玉帆交给孟霆立即匆匆忙忙赶回客店店主人见了她说道:“你那 位朋友已经走了他留有话给你叫你到原来要去的地方他在那里等你。” “原来要去的地方”那当然是金鸡岭了宫锦云得到公孙璞的留话稍稍放心但仍 是不禁思疑不定问道:“为什么他要先走他可有说吗?” 店主人望了宫锦云一眼迟疑半响说道:“你这个贵友可没有说。” 宫锦云察觉店主人面色有异取出一锭元宝在掌心搓了一搓递给他说道:“你一 定知道其中缘故你说他是因何走的?你告诉我这锭元宝就是你的了。” 店主人接过元宝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原来这锭元宝给宫锦云搓了几搓两头翘起的圆 形元宝已经给她搓成扁平变成了一块长方形的“银饼”了。 店主人在宫锦云威胁利诱之下只好如实地告诉宫锦云道;“实不相瞒你那位朋友是 和一个女子出去的。” 宫锦云诧道:“什么样的女子?” 店主人道:“他们跑得很快我可没有看得清楚。” 宫锦云心念一动说道:“虽然看不清楚也总见了一面吧?这女子是否瓜子脸儿身 材很是苗条的?” 店主人想了一想说道;“不错她大约也是你的朋友吧?” 宫锦云道:“不错我认识她多谢你了。”立即离开那家客店。 宫锦云听说的这个女子也正就是她刚才救护奚玉帆之时所碰见的这个骑马路过的女 子。 当时宫锦云不过觉得“似曾相识”而已如今在心情恢复平静之后仔细想想终于想 起她是谁了。 “一定是明霞岛的那位厉姐姐。”宫锦云心想。 原来明霞岛是孤立东海的一个小岛和黑风岛距离甚远但岛主厉擒龙却是黑风岛主宫 昭文的好朋友。 宫锦云曾听得父亲说过明霞岛主厉擒龙的武功深不可测他的七煞掌之所以练得成功 也曾得过厉擒龙的好些帮忙。 厉擒龙有个女儿名叫厉赛英。像黑风岛主一样他也是只此一女十分疼爱的给女 儿取这个名字大约就是希望女儿赛过英豪的意思。 厉擒龙曾到过黑风岛几次但只有一次是和他的女儿同来的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宫锦云和他的女儿同年那年都只是十五岁相处不过二天是以宫锦云在路上匆匆一瞥 竟然认不出她。 宫锦云想起了是厉赛英之后暗自思量:“厉姐姐定是知道我的爹爹来到此间跑来叫 公孙大哥逃跑的。她是个聪明人也一定会叫公孙大哥走小路别走大路。” 宫锦云猜得不错但只有一样她猜不出来的是厉赛英为什么不下马见她?“难道她也认 不出我吗?” 公孙璞留下的话是说在金鸡岭等她可没有说明白是要她走大路还是小路宫锦云自作 聪明以为厉赛英一定是叫他从小路走的于是立即离开客店从小路追踪下去。 且说公孙璞在路口等到天亮不见宫锦云的踪影不无忧虑心里想道:“难道她是遭 遇了什么意外?还是早已走了?”为了求得解答公孙璞又再回到那家客店打听。 店主人道:“你那位朋友昨晚回来早已走了。”公孙璞听得他这么说这才放下了心。 公孙璞问道:“她是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留下什么说话?” 店主人道:“你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回来了我都未曾睡呢。我把你的话告诉她 她立即就走什么话也没说。” 店主是个老于世故的人他怕公孙璞怪他多嘴不应说出他是去追赶一个女子的事情 是以隐瞒了他和宫锦云的那些说话。 公孙璞也是自作聪明心里想道:“我和她说好了是在往金鸡岭的路上等她她当然是 走大路的了。” 公孙璞算算时间宫锦云是在他会见笑傲乾坤与武林天骄的时候便已离开这间客店走 的亦即是说比他早走两个更次公孙璞生怕追她不上出了市镇便即施展轻功跑得飞 也似的快路上行人的惊诧和注视他也只当看不见听不到顾不得那许多了。 一口气跑了将近两个时辰一路之上始终没有现宫锦云的踪迹饶是公孙璞的内功 深厚亦已跑得满头大汗感到有点儿累了。 正在急跑之间忽然看见路旁的林子里有个女子一晃公孙璞怔了一怔不知不觉的停 了下来。 原来这个女子正是昨晚跑来客店叫他逃走的那个厉赛英。 公孙璞看清楚之后不觉“啊呀”一声叫了出来说道:“咦原来是你你怎么还在 这儿?” 厉赛英从树林里钻出来噗嗤一笑也是用同样的口吻说道:“咦原来是你你为何 不听我的说话?” 公孙璃道:“你走这条路可见着宫姑娘没有?” 厉赛英道:“她知道爹爹来了要嘛就是跟她爹爹回去要嘛就是找个地方躲开怎会 走这条路?” 公孙璞道:“她和我约好的她是个胆大的姑娘一定是在这条路上等我。” 厉赛英笑道:“所以你就赶得满头大汗了看不出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哩!” 公孙璞满面通红频频揩汗掩饰窘态。厉赛英笑道:“瞧在你这样着急的份上我就告 诉你吧我是曾经看见过你的那位宫姑娘不过不在这条路上。” 公孙璞连忙问道:“她走的是哪条路?” 厉赛英又笑道:“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并不是走着路的她停留在路边有个男子躺在 地上看样子受伤很重她正在给她的朋友治伤。” 公孙璞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厉赛英道:“是昨晚日头刚刚落山的时分后来我就进那市镇找你了。” 公孙璞好生失望因为厉赛英说的这个消息对他找寻宫锦云毫无帮助 奚玉帆受伤的消息他早已知道公孙璞心里想道:“想必是锦云现了奚大哥受伤后 来她把奚大哥托给了孟霆就回来找我的。” 厉赛英看见宫锦云的时候天还未黑宫锦云后来回到那问客店则已是将近三更的时 分公孙璞要知道的是宫锦云在三更之后出了市镇走向何方而并不是要知道日落之前 宫锦云曾在何处。 厉赛英道:“那个受伤的男子是谁?” 公孙璞道:“是我一位姓奚的朋友。” 厉赛英道:“他是不是和你们同住一问客店的?”公孙璞道:“不错。” 厉赛英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公孙璞怔了怔道:“什么对了?” 厉赛英道:“想必是黑风岛主把你这位姓奚的朋友当作是你这才施展杀手的。” 厉赛英的这个判断和华、谷二人的判断相同公孙璞也早已想到了。不过厉赛英用的 是“施展杀手”四字公孙璞听了却是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想道:“我只道奚大哥只是受 了点伤有孟霆护送回家自可放心得下。若然有性命之危那就糟了!” 公孙璞想至此处不禁冷汗直流连忙问道;“他的伤势怎样你可曾瞧见么?” 厉赛英道:“我没走近去瞧不过也不用仔细的瞧了我一看就知道是中了七煞掌。” 公孙璞是曾经听得武林天骄说过七煞掌的厉害大惊之下问道:“那么依你看来 可有性命之危?” 厉赛英道:“除非你这位朋友的内功可以和黑风岛土抗衡否则只怕他这条小命是保不 住的了。”这话其实即是等于直说奚玉帆难逃一死因为如果他的内功是和黑风岛不相伯仲 的话他也不会轻易的着了黑风岛主的七煞掌了。 公孙璞吓得变了面色说道:“想不到我连累了奚大哥这怎么办呢?” 厉赛英笑道:“你还是别忙着替别人担忧吧你不赶快避只怕你的小命也将不保!” 公孙璞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 厉赛英笑道:“不过你还是痴心不息要在这条路上等你那位锦云姐姐是么?” 公孙璞道:“姑娘休得取笑。”他只是请求厉赛英别开玩笑可并没有否认。 厉赛英笑道:“那么你为了锦云姐姐的缘故也该避开她的爹爹才是。否则你若是给她 的爹爹打死锦云姐姐岂不是要伤心一世?” 公孙璞心道:“黑风岛主也未必就能一掌打死了我。”说道:“生死有命他若是一定 要找我的晦气避也避不开的。对啦我还没请教姑娘你的高姓大名呢你和锦云想必是要 好的朋友吧?” 厉赛英说了自己的姓名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得是好朋友好多年前我 曾经做过锦云姐姐的客人和她一起玩得很是开心。” 公孙璞心念一动说道:“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厉赛英道:“不明白什么?”公孙 璞道:“你和锦云既然是青梅竹马之交刚才你在路上看见她为何不下马与她相见?”还 有一个问题他想问而没有问的是:“你那匹马呢为何也不见了?” 厉赛英噗嗤一笑说道:“锦云姐姐很是聪明你却似乎就没有她那样聪明了这你还 猜想不到?”公孙璞面上一红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笨人。” 厉赛英笑道:“你猜想不到我就告诉你吧这都是为了你的缘故。” 公孙璞怔了怔道:“为了我的缘故?”蓦地恍然大悟说道:“啊对了我明白啦 你是因为看见黑风岛主伤了我那位朋友恐怕他随后就要来对付我因此无暇与锦云聚话 了。” 厉赛英道:“还有一个原因你就猜不着了。不过这个原因你猜不着也不能算是你 的糊涂。” 公孙璞诧异道:“还有什么另外的原因?” 厉赛英道:“我想和锦云姐姐玩玩捉迷藏的游戏。以前我和她玩捉迷藏老是输给她 这次非赢她不可。实不相瞒我那匹坐骑我也已经叫人送给她了。” 这个“理由”公孙璞当真是怎也料想不到不觉给她逗得笑了起来心里想道:“我只 道锦云已是够顽皮够精灵了哪知这位姑娘的刁钻还在锦云之上。” 公孙璞问道:“你为什么把坐骑送给锦云你既然不知她走的哪一条路那个人又能找 着她吗?” 厉赛英笑道:“你问得太多了不过也不妨告诉你那个人是锦云的老家人也就是她 昨天追赶的那个小偷’。” 公孙璞这才明白心里想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锦云昨天匆匆忙忙就跑f酒楼去追赶 那个小偷。” 厉赛英接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要送给锦云坐骑那是我有意让她占点便宜这样一 来我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她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 公孙璞笑了起来。厉赛英笑道:“你笑什么笑我孩子脾气?” 公孙璞不会遮瞒坦率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和锦云一样都是孩子脾气。” 但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厉赛英的是:他一方面觉得厉赛英是“孩子脾气”另一方面他又 觉得厉赛英像“迹”一样的难解。 厉赛英忽地面色一端说道:“好现在和你说正经话了黑风岛主是从来没有见过你 的周岁以前他见过你不算对么?” 公孙璞笑道:“不错这又怎样?” 厉赛英道:“好把你的玄铁宝伞给我!” 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为什么?” 厉赛英道:“他认不得你但却知道你有一把玄铁宝伞。你给了我就是碰上了他也 无妨了。” 公孙璞道:“对不住我不能给你。” 厉赛英道:“你怕我要了你的?你舍不得!” 公孙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个缘故。我若是怕他认出玄铁宝伞动手杀我我岂不 是胆小如鼠了?” 厉赛英笑道:“哦原来你是怕人说你是胆小鬼。好现在我说你是大英雄、大豪杰 请你把玄铁宝伞给我成不成?” 公孙凌道:“这两顶高帽我也戴不起。” 厉赛英道:“呀你这人真麻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这可是你说过的你说的 并非舍不得玄铁宝伞现在就请你把我当作一个朋友把你的玄铁宝伞送给我。若是碰上黑 风岛主你就空手和他打架这样就更没人笑你胆怯了。这样行了吧?” 公孙璞拙于言辞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回答厉赛英又已说道:“大丈夫言而有信除非 你不把我当作朋友!” 公孙璞给她一激说道:“好玄铁宝伞就送给你。” 厉赛英接了过来笑道:“多谢了。”就在此时忽地隐隐听得有好像是拐杖点地的声 音远远传来。 厉赛英忽道:“我现在要和锦云的爹爹玩捉迷藏了我躲着不出来你一个人对付他。” 公孙瑛只道她是害怕黑风岛主说道:“好那你就躲起来吧。” 厉赛英钻入林子说道:“记住对付黑风岛主不可用那两大毒功。”这两句话她是 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说的说了不久果然就有一个青袍老者来了。正是: 假作真时真作假要逃毒手必须瞒。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三十九回 宿怨未消多险阻 私心竟欲夺良缘-鸣镝风云录 公孙璞心里明白这个青袍老者就是宫锦云的父亲亦即是江湖上令人闻名丧胆的大 魔头黑风岛主宫昭文了。 这刹那间公孙璞不由得心乱如麻想道:“奚大哥伤在他的手下死生未卜偏生他又 是锦云的父亲却叫我如何对付他才是?” 心念未已这青袍老者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直上直下的向他打量冷森森的目光瞧得 公孙璞也不禁有点心里毛。 问题已不在于公孙璞要如何对付他而是他要对付公孙璞了。 公孙璞给他寒冰利剪般的目光瞧得心里着慌却不知黑风岛主接触到他的目光也是不 由得心头一震。 公孙璞的目光精华内蕴黑风岛主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个少年身具上乘的 内功。 黑风岛主不觉吃了一惊:“这少年年纪轻轻内功的根底倒似甚为深厚他不会就是公 孙璞吧?” 公孙璞沉住了气说道:“老丈有何指教?” 黑风岛主道:“你的功夫很不错啊。尊师是哪一位?” 公孙璞道:“晚辈练的不过是庄稼汉的把式三脚猫的功夫。说出来怕辱没了家师的名 字。” 黑风岛主“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何人?” 公孙虞诈傻捞懵说道:“我是个过路的人。老丈你呢?” 黑风岛土冷笑道:“我是勾魂使者谁碰上我谁就倒霉!” 公孙璞道:“我有一位姓奚的朋友不知你老曾否碰上?” 黑风岛主道:“碰上了他已经给我一掌打死了啦!” 公孙璞不觉咬了咬牙忍不住说道“黑风岛主你与他无冤无仇因何下此毒手?” 黑风岛主哈哈大笑:“老夫杀人从来不问因由!嘿嘿哼哼!你知我是谁人却 还故意问我这就是死罪一条!快把你的姓名来历报上或许老夫还可网开一而法外施 恩!” 公孙璞冷笑道:“你好好的问我或许我还会说给你听。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任人欺 侮!” 黑风岛主面色一变说道:“你不告诉我难道我就没法知道了吗?看掌!”声出掌 突然就是一掌向公孙璞打下来! 公孙凌早有准备一招“大衍八式”挥掌还击招数是桑家的“大衍八式”用的却 是明明大师所授的内功心法。 只听得“篷”的一声公孙璞倒退三步但黑风岛主却也不禁身形一晃! 黑风岛主抬眼一看只见公孙璞面色如常并无中毒的迹象不由得骇然暗惊茫然莫 解。 黑风岛主自视极高对付一个后生小子当然不会一上来便即使用全力但虽然没有使 用全力他那一事亦已是用了八成功力再加上毒功因为他看出了公孙璞内功颇有根底的缘 故。 在黑风岛主一掌向公孙璞打下去的时候他定以为公孙璞不死亦必重伤。哪知双掌相交 对方非但不死不伤连跤也没有摔! 非但如此他自己反而给公孙璞的掌力震得晃了一晃而且连对方的家数也未看得出来! 黑风岛主在海外苦练了二十年自信功力足可与当世的一流高手如笑傲乾坤、武林天骄、 蓬莱魔女等人抗衡不料如今和一个不知来历的少年对掌竟然给他震得晃了一晃虽然只 是晃了一晃他这—惊已是非同小可了! 而更令得他惶惑的是:他竟然连对方的家数也未看得出来。 要知黑风岛主见多识广各家各派的武功他只须看上一眼便知来历怛如今他却不 知公孙璞使的哪一门武功。 原来公孙虞的“大衍八式”乃是桑家的不传之秘是公孙璞的外祖父桑见田生前刻在 石室之中的。这套“大衍八式”只有公孙璞的母亲桑青虹知道桑青虹传给了他的*耿照 (事详《挑灯看剑录》)此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黑风岛主和公孙璞的父亲公孙奇虽然是好朋友但公孙奇却不知道他当然是更不知道 这套“大衍八式”的来历了。 而公孙璞所用的内功乃是明明大师所授的佛门内功心法。明明大师练成了内功心法之 后从未曾在江湖上用过黑风岛主当然也不知道。 黑风岛主茫然不解一怔之后心里想道:“莫非我又走了眼了?这小于不是公孙璞?” 随即又想:“这小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领用不着再过十年只怕他的武功就要远胜于 我!管他是不是公孙璞杀了他再说!” 杀机一起黑风岛主喝道:“好小子再接我的一招!” 身形疾掠兔起鹘落黑风岛主扑上前来话犹未了手上的青竹杖已是向公孙璞点去! 黑风岛上的独门点穴手法也是厉害无比的他能够在一招之间点对方的七处穴道而 且能伤对方的奇经八脉! 公孙璞喝道:“好狠的点穴功夫!”避过杖头一掌便击下去! 原来公孙璞自幼得三位当世的武学大师传授武功在点穴方面是蓬莱魔女的父亲柳元 宗传给他的“惊神指法”这套指法是当世至高无上的点穴功夫。一理通百理融故此 黑风岛主的独门点穴手法虽然厉害却也奈何不了他。他一看就知道了对方是要点他哪几处 穴道了。 不过公孙璞却没有用点穴功夫还击他一避开杖尖便即一掌击下使的仍然是明明 大师所授的佛门内功。 可是他这样应招却难免吃亏了黑风岛主的功力远胜于他这一次已是用上了全力公 孙璞一掌击下黑风岛主竹杖一挑登时就把公孙璞摔了一个筋斗! 但公孙璞虽是吃亏但也有个好处因为如果他用柳元宗所授的“惊神指法”的话难 免给黑风岛主识破。如今他仍然用明明大师秘传的内功心法黑风岛主无法猜出他的来历。 黑风岛土的那根青竹杖是件宝物可是虽没给公孙璞打断却也裂开少许因而黑风岛 主本人也不禁心头一震。 黑风岛主冷笑道:“好小子看你还跑得了吗?” 公孙璞跌倒地上正自一个“鲤鱼打挺”要跳起来黑风岛主已然赶到眼看手起杖落 公孙璞即将性命不保! 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宫伯伯住手!” 厉赛英笑嘻嘻的从树林里钻出来了。 黑风岛主吃厂一惊说道:“厉姑娘你怎么也在这儿?他是谁?” 厉赛英道:“宫伯伯你怎么打起我的朋友来了我就是和他一道来此的呀!” 黑风岛主道:“哦他是你的朋友?那你刚才躲在那儿为何不和我说?” 厉赛英笑道:“我是想看看他的功夫呀!宫伯伯他的功夫不错吧?” 黑风岛土“哼”了一声说道;“不错很不错!他叫什么名字?” 厉赛英道:“他叫耿除奸宫伯伯他可没有得罪你呀你力什么要杀他呢?” 公孙璞听得厉赛英胡乱给他捏造一个名字心里好笑却也只好默认。忽地心念一动 想道:“我的小名叫做去恶这是我妈给我起的外人绝不会知道。这个厉姑娘给我捏造的 名字叫做‘除奸’‘除奸’和‘去恶’刚好相对难道她不是胡乱捏造而是颇有深意的 吗?” 黑风岛主眉头一皱说道:“你这个朋友的名字好古怪!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他 但你们必须和我说个清楚!” 厉赛英噘着小嘴儿道:“什么事呀宫伯伯你这样凶?好请问吧!” 黑风岛主指着公孙璞和厉赛英说道:“我昨日打伤了一个人他说这个人是他朋友你 知道吗?” 厉赛英道:“知道什么?” 黑风岛主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个人又是什么人?” 公孙璞怫然道:“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说谎话?” 厉赛英却笑道:“知道。这个人是百花谷的少谷主奚玉帆。说得确切一点这位奚少谷 主本来是我的朋友不过既然是我的朋友——那也就当然是他的朋友了。” 话中之意即是说她与奚玉帆认识在前公孙璞只是由于她的关系方始和奚玉帆交上 朋友的。这话一方面给公孙璞开脱一方面又显示了她与公孙璞的关系非比寻常。 厉赛英一口说出了奚玉帆的来历公孙璞也觉得有点惊异心想:“这位姑娘年纪轻轻 江湖上的事情和人物她倒是知得不少。”心里虽然不高兴厉赛英为他说谎但却也是当然 不便揭破她了。 黑风岛主道:“好!这位姓奚的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就必须问个明白了。这人曾经亲 口对我说过他是和小女同住在一家客店的你们可也是住在那家客店?” 厉赛英抢着答道:“这倒不是我们有我们一对他们有他们一对各自走的。”说话 之际双颊微红说完之后羞涩一笑。 公孙璞眉头一皱心里想道:“这小姑娘也未免太会装模作样啦。如此一来没的却叫 这黑风岛主胡乱猜疑了。” 黑风岛主果然起了猜疑心里想道:“莫非我这宝贝女儿喜欢的不是公孙璞却正巧就 是给我打伤了的那个奚玉帆么?不过我也暂且不管这些先得知道云儿的下落。” 于是黑风岛主便接着问道:“虽然你们不是住在一家客店但你既然知道小女是在此地 想必也知道她的去处吧?” 厉赛英毫不踌躇马上笑道:“当然知道。锦云姐姐是要往金鸡岭去的而且我知道她 走的哪一条路呢!” 黑风岛主大喜道:“快告诉我哪一条路?” 厉赛英用手一指方向说道:“就是西边的这条小路你快去找她吧。” 黑风岛主道:“你当真没有骗我?” 厉赛英道:“你不相信那就算了。你的家人张弓也正在这条路上呢你大可以去看一 看用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见着他了他会证实我的话的。” 黑风岛主回过了身厉赛英巴不得他早走心里正自欢喜不料黑风岛主忽又站着回 过头来。 厉赛英吃了一惊只听得黑风岛主说道:“对啦我忘了问你你和这姓耿的小子又是 什么样的朋友?” 厉赛英刚才给公孙璞捏造了一个“耿除奸”的名字黑风岛主口中所说的“这姓耿的小 子”当然就是指公孙璞了。 厉赛英双颊晕红嗔道:“宫伯伯你查根问底干吗?难道你还不明白?” 黑风岛主正色说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非查根问底不可!”原来他的心里是在想: “若然这小子和她仅是朋友那我还是非要把这小子杀掉不可!” 厉赛英佯嗔说道:“你一定要问我只能这样对你说了。我、我也不知道和他是什么样 的朋友爹爹叫我将他带回明霞岛去和他见面你要知道你回去问我爹爹吧。” 黑风岛主吃了一惊暗自想道:“如此说来这小子竟是明霞岛土看中的女婿了。当真 如此我倒是不能动他了。” 黑风岛主“哼”了一声沉声说道:“我打伤厂你们的朋友奚玉帆刚才耿老弟好像要 找我算帐因此我还是要问个清楚耿老弟你还打算不打算给你这位朋友报仇?” 厉赛英连忙摇手示意公孙璞却是忍不住气说道:“你若是打死了我的朋友我现在 报不了仇将来也还是要报仇。”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他伤在我的七煞掌下焉能活命?好那么咱们这个仇是结定的 了!” 厉赛英却忽地噗嗤一笑黑风岛主道:“你笑什么?”厉赛英道:“宫伯伯你也未免 太自负了我不信你那一掌就真的打死了他你是见他当场毙命之后才走的么?” 黑风岛主道:“他倒是没有当场毙命不过他受了我的七煞掌即使还能苟延残喘也 绝不能再活一个月!” 厉赛英笑道:“你忘了我爹爹能解你的七煞掌之毒吗?侄女虽然学不到家料想也还可 以救得奚少谷主一命!” 黑风岛主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哈哈笑道:“很好你救活了他耿老弟也用不着向我 报仇了咱们这段梁子算是解了。” 黑风岛主走了之后公孙璞满腹疑团说道:“厉姑娘有两件事情我要问你请你 和我说实话。” 厉赛英笑道:“你怀疑我哪两件事情说谎了。” 公孙凌道:“你指那一条路给黑风岛主这是不是骗他的?” 厉赛英道:“不是。”公孙璞吃了一惊说道:“锦云真是走那一条路那你告诉了她 的爹爹这这——” 厉赛英“噗嗤”一笑说道:“你急什么?你忘记了我那匹坐骑我已经交给了张弓 叫他拿去送给你的锦云姐姐么?” 公孙璞瞿然一省说道:“不错锦云骑着马走她的爹爹想必是追不上她的了!” 厉赛英笑道:“我这匹坐骑乃是日行千里的骏马黑风岛主轻功再好也是望尘莫及。 所以你现在也不必着急了黑风岛主追不上她你亦同样追不上她到了金鸡岭你们自然 就可见着。” 公孙璞道:“锦云没有危险我自是无须急于见她。我、我——” 厉赛英道:“你怎么样?对啦你只说了一件事情还有一件又是什么?” 公孙璞道:“你说你能治七煞掌之伤这可是真的?” 厉赛英道:“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是骗黑风岛主的吗?” 公孙璞喜道:“厉姑娘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厉赛英道:“你是要请我去教治你的朋友——百花谷的奚少谷主?” 公孙璞道:“正是你不是说他本来也是你的朋友吗?” 厉赛英道:“怎么你又不怀疑我是说谎了呢?” 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原来你井非认识奚玉帆的?” 厉赛英道:“对啦。不过我也不是完全说谎我认识他的妹妹前几天我还碰见过她 呢!” 公孙璞又惊又喜说道:“你认识奚玉瑾?我听得玉帆说过他们兄妹二人是在洛阳韩 家出来之后分手的他的妹妹说是要回家去可是玉帆却怀疑妹妹未必真的回家你是在哪 儿碰上她的?” 厉赛英道:“前几天在前面的柳河镇上碰上她她和一个少年男子在一起。” 公孙璞道:“柳河镇?这倒是前往江南必经之路。可是那男子又是谁呢?”心想:“谷 啸风是和我在一起押运宝车的时候出事的该不会是谷啸风吧?” 厉赛英道:“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辛龙生。告诉你实话吧我只认识辛龙 生是见了辛龙生才认识奚玉瑾的。” 公孙璞诧道:“这就奇怪她为什么和姓辛的在一起?” 厉赛英笑道:“你也太好管闲事了她为什么不能和辛龙生一起?这关你什么事?” 公孙璞不想谈沦别人私事说道:“好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你肯帮我这个忙治好 奚玉帆的伤么?” 厉赛英笑道:“你对朋友倒很热心不过——” 公孙凄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厉赛英笑道:“我并不足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这次我帮忙你免遭黑风岛主的毒手都是 为了锦云姐姐的缘故。” 公孙璞道:“教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厉赛英道:“帮忙可以你怎样报答我?” 这—问倒把公孙璞问住了他是个忠厚老实人可从没想过帮忙朋友要望报答的。 公孙璞想了一想说道:“日后你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话我舍了这条性命也必定 给你做到。” 厉赛英道:“我用不着你这样报答我也不会有什么要你舍命帮忙的事情。” 公孙璞呆了一呆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想我怎样报答?” 厉赛英道;“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公孙璞道:“什么事情?” 厉赛英笑道:“我现在还没有想起待我想起了再和你说。” 公孙璞迟疑半响讷讷说道:“这个万一我是做不到的呢?” 厉赛英道:“你大可不必顾虑第一、我不会要你做违背于侠义道的事情;第二、这件 事情一定是你力之能及的。” 公孙璞所顾虑的正是这两个问题厉赛英识穿他的心事一开口就解除了他的顾虑。公 孙璞喜道:“好既是这样我当然可以答应你。” 厉赛英道:“好那么现在咱们可以去百花谷了不过这样一来你就要迟些时候才能 见到锦云姐姐了你愿意吗?” 公孙璞面上一红说道:“厉姑娘休要取笑我当然是应该陪你往百花谷。”心思: “锦云到了金鸡岭不见我来当然是难免等得心焦但到她明白之时想必她也不会怪我 失约。” 厉赛英钻进林子把那玄铁宝伞取了出来说道:“好那就走吧。”一面说话一面 把这把玄铁宝伞递给公孙璞。 公孙璞道:“这把伞我是已经送给了你的。” 厉赛英“噗嗤”一笑说道:“傻子你以为我当真要你的宝物吗?我只是为了不让黑 风岛主知道你是公孙璞罢了。” 走了一程厉赛英忽又笑道:“我刚才和黑风岛主所说的话许多地方你都怀疑我是说 谎但有一句话你却还没有问我是真是假呢?” 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哪一句话?” 厉赛英道:“我说要把你带回家去见我的爹爹。” 公孙璞笑道:“这句话我不用问你也知道你是有意骗黑风岛主的了。” 厉赛英侧目斜睨淡淡说道:“是吗?但或许是真的呢?” 公孙璞笑道:“厉姑娘你真会开玩笑!” 厉赛英道:“为什么你以为我开玩笑?” 公孙璞道:“令尊又不认识我甚至恐怕根本就不知道有我这个人怎会要你带我去见 他呢?” 厉赛英道:“那你猜我为何出来的?” 公孙璞道:“我猜多半是和锦云一样私自逃跑出来的。”心想:“她们都是一样的淘 气想必我没有猜错。” 厉赛英道:“如果我说我是爹爹特地差遣出来要我找着你这个人把你带回去的 你信不信?” 公孙璞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哪有这个道理!厉姑娘请你别再老是和我开玩笑 啦。” 公孙璞哪想得到厉赛英这次说的句句是真一点也不是和他开玩笑的。 厉赛英微感失望。暗自思量:“他以为我是和他开玩笑他的心里当然是不愿意跟我回 去的了。我纵然可以叫他遵守诺言跟我回去但这又有什么意思?”想至此处心中不觉 苦笑:“看来这一次我又是输给锦云的了。” 五年前的往事重现心头那年厉赛英和父亲到黑风岛作客宫锦云天天陪着她玩两人 一般年纪甚是投机。 但也正因为她们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又是同样给父母娇纵惯的因此有时也就难免 生彼此各不相让、争强斗胜的事情。 有一次宫锦云笑她不会打扮像个乡下姑娘。宫锦云是曾经跟随父亲到过6上的厉赛 英却从未离开过明霞岛不知道“乡下姑娘”是怎样的人只是从宫锦云的神情语气之中 懂得这是轻视她的意思。 宫锦云一张小嘴甚为刻薄知道她不懂指着小溪里游水的一只鸭子给她看说道: “乡下姑娘就是像一只丑小鸭一般这你懂了吧?”气得厉赛英哭了一场。 又有一次宫锦云和她比试功夫。厉赛英输给了她宫锦云大为得意厉赛英也是个好 胜的小姑娘忍不住就说:“你爹爹练成了七煞掌都亏得我爹爹的帮忙你神气什么?”这 件事后来给宫昭文知道了把女儿责骂一顿气得宫锦云也哭了一场。但厉赛英因为比什么 都输给了她心里当然也是十分不舒服。 当然小孩子是不会记恨的这些小事也并没有影响她们的友谊。不过厉赛英虽没记恨 这两件事情她却是忘不了的总想着有一天要胜过宫锦云。 女儿的心事总是瞒不过父母的有一天她跟父亲练一套金霞掌法练得没精打采她的 父亲皱了皱眉接着笑道:“你不是想胜过锦云姐姐么?这也并不难啊只要你练成功这套 金霞掌法就可以胜过她了不过你可得多用点心才行。” 厉赛英仍是闷闷不乐说道;“招数上胜过她也没用。爹我是不是生得很丑?”明霞 岛主笑道:“谁说我的女儿长得丑?” 厉赛英道:“宫锦云说的她说我是丑小鸭!”明霞岛主哈哈笑道:“你自己都不知你 长得多美呢!不但美过她我见过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好看。” 厉赛英道:“我不相信除了锦云姐姐我又没有见过第二个女孩子。” 明霞岛主哄她道:“好只要你练成了武功我就让你到中原去开开眼界那时你就知 道我不是骗你的了。” 一晃几年厉赛英几乎都忘记这件事了有一天她的父亲和她说道:“赛英你今年十 九岁了是不是?”厉赛英道:“是又怎样?”忽然想起昨晚爹娘闲话家常她无意间听到 的几句话母亲说:“赛英今年十九岁了啊你做爹爹的为什么老是不放在心上?也该给她 找个婆家了呢!”父亲说:“我正是在为着此事伤神呢不知谁配得咱们的女儿?总不能让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母亲笑道:“你是老王卖瓜自赞自夸。”父亲哈哈笑道:“什么自赞自夸咱们的女 儿你不是也有一份的吗?” 厉赛英想起昨晚偷听到的这几句话不禁面上一红心道:“莫非爹爹是要和我找婆家 了?”她对外面的事情毫无所知但一个女孩家长大了就要嫁给男人这却是不用父母说她 就知道的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可羞之事。 岂知她的父亲说出话来却并不是她想的这回事。明霞岛主说道:“你十九岁了算得 是成*人了。你的功夫虽没大成但也总可以比得上你的锦云姐姐了。你不是想胜过她吗?要 不要试一试?” 厉赛英笑了起来说道:“爹亏你还记着这件事。我和她现在都是长大了怎还好意 思找她打架。” 明霞岛主笑道:“我不是要你和她打架我给一个难题与你你做得到就是压倒了你的 锦云姐姐了很好玩的你干不干?” 明霞岛主行事怪僻不过做女儿的是不知道父亲不同于常人的。她只觉爹爹像她一样的 “孩子气”很是好玩便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呀爹爹你说说看。” 明霞岛主说道:“锦云有个未婚夫名叫公孙璞不过他们是未见过面的现在你的宫叔 叔正在要他的女儿去找这个人呢。” 其实宫锦云乃是瞒着父亲私逃明霞岛主厉擒龙以为她是黑风岛土叫她去的这只是他 的猜测而已。 厉赛英听了父亲的话莫名其妙说道:“锦云姐姐有了婆家那很好呀。可是这和咱 们又有何干?” 明霞岛主说道:“我要你和她暗中赌赛。”厉赛英道:“赌赛什么?” 明霞岛主道:“你记得吗我答应你在功夫练成之后就让你到中原去开开眼界的。现 在你可以去啦我希望你找着那个公孙璞将他带回来见我。这样宫锦云想做而不成功的 事给你做到了你不是赢了她吗?” 厉赛英摇了摇头说道:“爹你是要我抢锦云姐姐的丈夫我不干!” 明霞岛主笑道:“你可以当作是开玩笑呀谁要你抢她的丈夫?不过如果将来你当真 喜欢上那个小伙子的话要嫁给他我也可以给你作主谅黑风岛主也不敢奈何你的。” 厉赛英心想:“我受过她的气和她开开玩笑气气她也好。”于是说道:“好那么 说好了我只是开玩笑的可是我又不认识那个公孙璞怎能引他回家。” 明霞岛主说道:“我早已打听得清楚了我所知道的事情黑风岛主都还未知道呢。” 当下将他所打听到的关于公孙璞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都告诉了女儿。 厉赛英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人却是十分聪明的不觉起了疑心说道:“爹为什么 你对这个公孙璞如此留心?不会仅仅是为了帮忙我和宫锦云姐姐开玩笑吧?你不告诉我真正 的原因我也不开这个玩笑了。” 明霞岛主这才把真话说了出来道:“英儿你只知道我帮忙过宫叔叔练七煞掌却不 知道他也帮忙我练过内功。我和他的内功是同一路子并非正宗内功练到了最高境界之时 只怕难免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公孙瑛曾得到当代的三位武学大师传授正宗的内功心法我要 是得到他的内功心法并不是要他这个人。当然如果你要他的话那又另当别论。这件事 于你于我都有好处所以真正说来你还不能当它是开玩笑的啊!” 此际在公孙璞以为厉赛英是和他开玩笑之时厉赛英不禁微感失望心里想道:“他 是念念不忘锦云姐姐当然我可以叫他遵守诺言跟我回去但我总不能拆散他们将来他 们见了面说起这件事情我岂不是更难为情?” 厉赛英独自在江湖上行走已是半年有多不似从前那样丝毫不通人情世故了因此也就 难免有所踌躇了。 可是正如她父亲所说那样这并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是要帮忙她的父亲解除走火入 魔的危险的鱼儿已经上了钩又要放走吗?于是: 忍把探情当儿戏莫教悔恨到红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回 解救灾危来玉女 虚张声势慑魔头-鸣镝风云录 厉赛英又再想道:“他答应过我:将来倘若找是有事需要他帮忙只要这件事情无背于 侠义之道他一定给我做到。他是个诚信笃实的君子那么如果我求他传我内功心法想必 他也不会推辞?但这话叫我如何说得出口?” 要知一派的内功心法乃是不传之秘厉赛英虽然不通世务这个武林禁忌她却是知道 的。她父亲也曾郑重吩咐过她叫她在把公孙璞带回家中之前决不能向他露出是要取得他 的内功心法的口风。 而且厉赛英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她自己也不愿意无端接受人家的恩惠何况这个人 又只是她初相识的朋友?“虽然我也曾帮了他一点忙但因此就要取得他的内功心法这不 等于是做本小利大的生意吗?我说出来或者他会答应心里却一定是难免轻视我了?”又 再想道:“若是我不知道他和锦云姐姐的关系那犹自可如今我已经知道了他是锦云姐姐的 未婚夫了做这件事不嫌难为情么?内功心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到手的必须找个僻静 的地方最少也得和他相处十天半月。锦云姐姐知道了她会怎样想呢?只怕我向她解释 也是难以洗脱嫌疑。”不错厉赛英是曾想过要和宫锦云开玩笑气气她的。但当她在江湖 上历练一些时日之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孩子气了。此际。她平心静气一想把公孙璞 带回家去这个“玩笑”也实在是有点过分。 “但是如果放过了他爹爹将来可能遭受的走火入魔之险又请谁来解救?”厉赛英不禁 踌躇难决了。 公孙璞哪知她的心事?他一心一意只是想快点到百花谷去医好奚玉帆的伤好早日回 来与宫锦云见面他见厉赛英踌躇不前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便即说道:“太阳尚未落山 咱们还可以赶—段路快点走吧。到了百花谷咱们还得再去金鸡岭呢。对啦你是锦云的 好朋友当然也是想见见她的咱们再一同去金鸡岭好不好?” 厉赛英忽地微微一笑说道“百花谷你不用去了。” 公孙璞怔了—怔道:“为什么?” 厉赛英道:“奚玉帆的伤我会给他治好的若是治不好你去了也帮不上忙。锦云姐姐 等着你你还是先往金鸡岭见她的好。但望你一路小心不要给黑风岛主碰上。” 公孙璞听她说得有理他的心里其实也是想早日见到宫锦云的当下喜出望外的多谢厉 赛英两人便即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了。 厉赛英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叹了口气心里想道:“他心上只有一个锦云姐姐我 是应该成全他的。爹爹走火入魔之险乃是将来的事说不定将来还有机缘可以助他脱此灾 难。” 厉赛英兼程赶路一路平安无事终于到了扬州。百花谷是扬州的一个名胜之地一向 路人打听便即有人告诉她是怎样走法了。 江南山水清丽天下闻名厉赛英初到江南放目浏览但见田亩纵横港汊交错波 光云影浅山如黛处处显出江南水乡的情调。 此时正是早春二月进了百花谷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更是如同身在图画厉赛英不 由得欢喜赞叹心里想道:“奚家兄妹也真会享福住在这里无殊世外桃源。” 可是厉赛英却也忐忑不安暗自思量:“那奚玉帆受了七煞掌之伤如今已是将近一月 不知他死了没有?如果死了我可是白走这趟了。”又想:“即使他侥幸未死想必也是病 得很重的了。他不认识我我突然跑来服侍他不知他会把我当作什么人?” 厉赛英想到要服侍一个陌生的男子不觉感到有点尴尬但也觉得这件事很是有趣。心 道:“但愿他还活在世上谷中风景如此幽美我就是在这里多住几天纵然每天面对病人 大概也不会觉得讨厌的。” 在厉赛英的想法以为奚玉帆纵然不死亦必是卧病在床动弹不得。因此她但求到 了奚家能够见着奚玉帆已属幸运。哪知她在想象中动弹不得的奚玉帆此际正在花园之中 练剑呢。 →潇洒书院扫描大鼻鬼较对← 且说奚玉帆回家之后日渐痊愈护送他回家的孟霆放下了心在他家中住了几天便 告辞了。 这日奚玉帆试行运功运气三转真气已是通行无阻试出内功业已恢复了七八成了。 奚玉帆甚为欢喜心里想道:“我已有将近一个月没有练剑了今天天气很好也该练练 免得生疏了。” 奚玉帆在花树丛中练了一会剑法渐渐纯熟只是因功力未曾完全恢复跳跃不如平日 的灵活。奚家的剑法是以轻灵迅捷见长的使到急处剑气纵横嗤嗤作响一片片的桃花 在剑光缭绕之中落下。他这套剑法名为“落英剑法”练到最高的境界可以剑削花瓣树 枝毫不动摇。奚玉帆因在重伤之后轻功受了影响有一招使得较急喀嚓一声把一枝小 指头般大小的树枝削断了。 奚玉帆叹了口气心想:“俗语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这话当真说得不错。我只不过 病了一个月功力就搁下来了。” 他感到有点丧气哪知却忽地听得有人赞道:“好剑法!” 奚玉帆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只见有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突然问在花树丛中出 现。给他喝彩的那个人是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道士。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年约三旬的瘦长汉子一个却是状貌粗豪的少年。这三个人奚玉帆 都不认识。 道士喝彩之后紧跟在他后面的那个瘦长汉子接着就龇牙一笑向奚玉帆阴刚怪气地问 道:“你的好妹子在家么?” 奚玉帆愕然收剑说道:“你们是哪条线上的朋友?”这人见面就问他的妹妹说话的 腔调活像个“二流子”奚玉帆禁不住心里暗暗嘀咕想道:“瑾妹虽然在外面的时候比我 更多但绝不至于交上这样一个下流朋友。” 那瘦长汉子缓缓的举起右掌冷冷说道:“你不认得我也应当识得我这‘化血刀’ 吧?” 奚玉帆定睛一看只见这人的掌心渐渐由黑变红随着他手掌的摇动出一股微带血 腥味的掌风。 奚玉帆吃了一惊喝道:“西门牧野这老魔头是你何人?” 那瘦长汉子哈哈笑道:“算你眼力不错看出了我的来历了西门牧野是我*濮阳 坚是我师兄。” 原来这个瘦长汉子乃是西门牧野的二弟子郑友宝。奚玉帆曾经见过他的*师兄但和 他则还是初次见面。 那粗豪少年拔刀出鞘虚劈一刀说道:“久仰百花谷奚家是武学世家奚家子弟见 闻广博想必你也该认得我这把刀吧?” 这把刀长五尺有多刀上有一排锯齿奚玉帆瞧了一眼说道:“大名府祝家庄的锯齿 刀号称江湖第一你老兄想必是祝家庄的少庄主了?” 这粗豪少年很是得意说道:“看在你识得我这把刀的来历我可以给你—个人情把 你的妹子叫出来吧省得我们进去搜查免不了就要和你动粗了。” 奚玉帆心头火起但他是个颇有涵养的老实人虽然怒也不会破口大骂说道: “你们找我的妹妹有何贵干?”心想:“听说祝家庄的老庄主有个师弟是出了家的道士 名叫陷空想必就是这个道人了。” 郑友宝道:“你的妹妹带了一个野汉子回来这野汉子名叫辛龙生对吗?辛龙生这个小 子和我们有仇你的妹妹仗着这小子撑腰又把我濮阳师兄的‘化血刀’破了。老实对你说 吧我们是报仇来的!对你的妹妹我们或者可以从轻落辛龙生这小于我们绝不轻饶! 你叫他们滚出来见我!” 原来郑、祝二人在孟七娘家里吃了辛龙生的大亏因而请出祝大由的师叔一路跟踪南 来却不知辛龙生和奚玉瑾早已渡过长江到江南了。 奚玉帆听了这番言语倒是不觉怔了一怔心里想道:“瑾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有一个 姓辛的朋友怎的会带回家里来呢?想必又是这小子胡说八道的了。” 要知奚玉帆只知道妹妹是和谷啸风相爱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辛龙生这个人当然是不会 相信郑友宝的话了。岂知奚玉瑾虽然没有回家但郑友宝所说的她与辛龙生万里同行的事情 却也并非假话。 因为郑友宝的话说得太过难听饶是奚玉帆涵养功深也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你们 这些下流胚子给我滚出去!” 郑友宝冷笑道:“我们却偏要进去你怎么样?” 奚玉帆喝道:“那就体怪我不客气了!”唰的一剑指到郑友宝的后心。 郑友宝反手一掌避招还招。奚玉帆闻得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心头一凛想道:“这 厮的‘化血刀’似乎比他的师兄濮阳坚还要高明。”一个侧身“盘龙绕步”剑锋斜削 刺肩截腕。 郑友宝想不到奚玉帆的剑术如此变化莫测急切之间收掌已来不及正要扑上去拼个 两败俱伤忽觉一股力道推来陷空道人喝道:“退下!” 奚玉帆一剑刺出剑尖竟给陷空道人的掌力震得歪过一边奚玉帆立即变招依势就势 削他膝盖。 陷空道人心道:“这小子的功力倒也不弱不过祝师侄和郑友宝联手谅也不会输给 他。” 当下“腾”的飞起一脚他的鞋尖是嵌着铁片的奚玉帆的剑给他踞个正着几乎脱手 飞去幸而收剑得快这才没有着了道儿。陷空道人的鸳鸯连环腿是拳脚兼施的但跟着而 来的一拳一掌两飞腿却是都落空了。 祝大由赶上了郑友宝两人要进去搜人陷空道人忽地喝道:“回来!” 陷空道人说道:“你们两人缠着这个小子待我进去!” 郑友宝瞿然一省说道:“不错还是令师叔进去的好。” 原来陷空道人试出了奚玉帆的功夫深浅之后暗自思忖:“我要胜这小子不难不过 只怕也得在三五十招开外。他们二人却一定不是辛龙生的对手。” 郑友宝和祝大由都是曾经吃过辛龙生的亏的仅辛龙生一人他们已难应付何况他们 还以为奚玉瑾是和辛龙生都在里面的呢? 他们二人本来是倚着陷空道人作为靠山才敢来追踪辛龙生和奚玉瑾的此时他们也看 出了陷空道人在急切之间胜不了奚玉帆经他一提醒这两人当然是不敢轻进的了。 陷空道人一招“羚羊挂角”右掌向外一杨左拳翻起拳出如风恶狠狠的向奚玉帆 面门打来奚玉帆的剑尖给他的掌力拨过一边。急切问以回剑抵挡只好仗着轻功闪避一 个“风刮落花”的身法斜退数步。 祝大由和郑友宝双双来到陷空道人道:“你们看牢这个小于待我出来。”他估计祝、 郑二人联手大概可以略占一点上风和奚玉帆打成千手。奚玉帆固然胜不了他们他们要 想打败奚玉帆恐怕也不容易。是以他用的是“看牢”二字而不是叫他们把奚玉帆拿下。 祝大由是个欠缺“知人之明”的莽汉听了师叔的话有点不大舒服说道:“师叔 你放心这小子跑不了。你先进去我们‘料理’了他跟着就来。”话犹未了他已提起 锯齿刀朝奚玉帆劈下去。 陷空道人眉头一皱心想:“大由如此鲁莽只怕会吃亏。”但他不便灭自己人的威风 又想到郑友宝是个比较稳重的人有他作师侄的帮手数十招之内总不至于出什么问题于 是他就不再说什么便进去了。 锯齿刀擅于锁拿刀剑祝大由一刀劈下奚玉帆还了一招“反臂刺扎”只用剑尖之力 好似漫不经意的迎着刀口刺来祝大由心头一喜想道:“好且叫你着了我的道儿!” 祝大由振臂挥刀长刀一个盘旋只待奚玉帆的剑刺来刀上的锯齿便可将他的剑尖 锁住。哪知奚玉帆这招似实还虚剑走轻灵俨如蜻蜒点水倏然掠过竟然避开了他的锯 齿刀的锁拿剑锋却几乎是贴着他的刀背似的削了上去。 若是换了别人奚玉帆这一招奇诡莫测的剑招削实就可削掉对方的手指。祝大由毕竟 是锯齿刀的衣钵传人虽然轻敌鲁莽但到了紧急的关头应变的功夫却也颇是老到在那 间不容之际迅使出“凤凰夺窝”的招数身随刀走居然给他恰恰的避过了这一招险 招不过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了。 说时迟那时快郑友宝掌挟腥风。亦已从侧翼攻上腥风触鼻中人欲呕奚玉帆心 头一凛:“他的毒掌怎的好像比刚才更厉害了?”连忙使出闪电般的剑法一口气疾攻十数 招把郑友宝逼得不能近身减轻了他那毒掌的威力。 原来不是郑友宝的毒掌比刚才厉害而是因为奚玉帆大病初愈内功未曾完全恢复在 打斗了一些时间之后抵抗力逐渐削弱之故。 郑友宝叫道:“祝兄咱们并肩齐上沉住气不可轻敌!” 祝大由暗暗叫了一声“惜愧!”口头上却是不肯认输说道:“这小子的剑术是有点邪 门但谅他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祝大由本来是知己知彼之明两皆欠缺但这一次却给他说中了。因为奚玉帆气力不足的 弱点在刚才对付他的那一招中业已暴露无遗他亲身经受自是瞧到了几分。 郑友宝留心观察过了数招之后只见奚玉帆脸上渐渐转色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角 一颗颗滴下。郑友宝大喜道:“祝兄你说得不错。但困兽之斗咱们不必忙于取他性命 困死他!” 奚玉帆强抑怒气蓦地一声冷笑剑走轻灵唰的一招从郑友宝意想不到的方位疾刺 过去。郑友宝狡猾异常见剑光一闪忙即后迟只听得一片断金戛玉之声震得耳鼓嗡嗡 作响奚玉帆的连环七招都给祝大由的锯齿刀挡住。祝大由此次是只守不攻把大刀舞得 风雨不透奚玉帆轻灵翔动的剑术竟是难奈他何却也把他刀上的锯齿削去两支。 郑友宝使出“化血刀”的功夫在离身一丈之外以游斗的打法掌远攻。奚玉帆气力 不加只觉那股直腥味越来越浓激斗之中忽地感到一阵晕眩。 奚玉帆大吃一惊连忙强摄心神默运玄功把吸进的毒气化为汗水散出去。 郑友宝看见奚玉帆大汗淋漓头顶上空散着热腾腾的蒸气心中大喜哈哈笑道: “差不多了!” 祝大由眼看胜券在操不知不觉之间他那急躁好胜的*病又作了想道:“待我 把这小子擒下待会儿交给师叔也好在他面前博个光彩。” 奚玉帆身随剑转“叮”的一声剑尖在锯齿刀上轻轻一点本来是想用借力打力的功 夫化解对方的刚猛招数的但气力不加一个“卸”字门诀就不能运用如意反而给祝大由 的一股大力将他推得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 祝人由以为时机已到不假思索的便追上去喝道:“好小子给我躺下吧!”横转刀 背一刀向奚玉帆的右肩拍下。这一下若然给他拍中奚玉帆的琵琶骨不碎也断那就是多 好的武功也要变成废人了。 哪知奚玉帆乃是存心诱敌他使的是“醉八仙“的步法看似摇摇欲坠内中却藏着精 妙的反击后招。不错奚玉帆是业已到了强弩之末但还不是像祝大由所想象的那样不济。 刀光剑影之中只听得祝大由大叫一声手背给剑尖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 奚玉帆那醉汉般的步伐本来是装出来的但在他狠狠地刺了祝大由一剑之后筋疲力竭 却是弄假成真地掉在地上了。 郑友宝看见同伴受伤跟着又见奚玉帆倒在地上不由得有点思疑不定心里想道: “莫非他是诱我上当?”幸亏他这么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施展杀手奚玉帆方得死里逃生。 奚玉帆在迷迷糊糊之中还有几分清醒在这生死关头连忙吸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 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是练有少阳神功的虽然力竭筋疲也还可以勉强支持。当下一咬指 头那疼痛的感觉登时使他清醒过来。奚玉帆喝道:“好现在咱们是一个对一个你来 吧!” 祝大由的手背给他刺了一剑伤得不轻此时正在包扎伤口。 郑友宝倒是有点给他吓住不敢马上过去远远的了两记劈空掌。 祝大由裹好伤口怒如狂喝道:“好我与你这小子拼了!”他正要冲上前去忽 觉膝盖好像给蚂蚁叮了一下似的膝盖一麻险些跌倒坐在地上。 郑友宝此时已看出奚玉帆气力不支可是祝大由却在这个时候坐在地上也不知是受了 什么伤。一时之间。郑友宝不知是救友的好还是攻敌的好。 奚玉帆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念方动忽听得有人喝道:“你们这两个没 用的东西给我滚开!哼姓奚的小子你想跑吗?还有我呢!” 原来是祝大由的师叔陷空道人业已出来。他搜遍了奚家并没有找到辛龙生和奚玉瑾 正自一肚皮怒气要找人泄。 不料他话犹未了。忽地又有个银铃似的声音说道:“你这牛鼻子臭道士好不要脸三个 人欺负一个受了伤的人哼这里还有我呢!” 花树丛中现出一个少女正是来找奚玉帆的那个厉赛英。 在厉赛英的想象中本来以为奚玉帆是卧病在床不能动弹的不料来到之时却正好看见 他恶斗祝、郑二人的一幕厉赛英不由得又惊又喜暗自想道:“这个奚玉帆一定也是懂得 正宗的内功心法否则他焉能在宫伯伯的七煞掌之下受了伤非但没有死掉还能够生龙活 虎似的和这两个恶汉打斗?” 厉赛英突然出现陷空道人自也不免吃了一惊但当他看清楚了是个少女之后却就不 放在心上了当下冷冷说道:“郑友宝你替我把这丫头拿下一个黄毛丫头你总能应付 得了吧?” 祝大由忍着痛站了起来喝道:“臭丫头是你暗算我不是?吃我一刀!” 原来祝大由膝盖的环跳穴给射进一枚小小的梅花针幸亏这梅花针是没有毒的因此 除了跳跃不灵之外并无其他影响。厉赛英刚一现身祝大由就中了梅花针这枚梅花针当 然是她所的了。 梅花针虽然没有在祝大由的身上造成了不起的伤害但因梅花针已经深入穴道却是麻 烦得很以后每逢阴天他的膝头就会疼。祝大由是个武学行家中了梅花针的后果他 是懂得的。 祝大由性情本来就很暴躁吃了这样的亏焉得不怒?是以站了起来就挥刀上前要把 厉赛英生擒了。 陷空道人给厉赛英一顿排揎倒是有点讪讪的觉得不好意思。要知他是武林前辈的身份 奚玉帆打败了他的师侄和郑友宝身上受了伤若无外人在旁他可以无须顾忌上去对付 奚玉帆。如今给厉赛英喝破他却是不便动手了。 陷空道人心里想道:“这小子已经受了伤谅他也跑不了。”于是逼得装出前辈应有的 气度冷冷说道:“奚玉帆等会儿我有话要问你只要你不跑我不会为难你的。大由贤 侄!这女娃儿虽然可恶你也不必把她伤了一并擒下待我盘问她吧。” 祝大由应了声“是”喝道:“臭丫头便宜了你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奚玉帆道:“多谢姑娘援手但这是我的事情我可不愿连累姑娘。”正要上前与祝大 由交锋陷空道人喝道:“叫你不要动你就别动!”随手枪起一枚石子双指一弹石子 飞出也是正中奚玉帆膝盖的“环跳穴”。 奚玉帆也像祝大由刚才那样的站立不稳不由得不坐在地上。陷空道人显露这手功夫 乃是有意炫耀给厉赛英看的。厉赛英冷笑道:“欺侮一个受了伤的人你这牛鼻子臭道士倒 是好威风啊!” 祝大由怒道:“你这臭丫头胆敢辱骂我的师叔?谁叫这小子不听我师叔的话受点教训 也是活该!哼你不听话我也一样要教训你!我叫你束手就擒你听见了没有?” 厉赛英冷笑道:“你有点什么本领要我就擒?哼你手里拿的是锯齿刀想必是大名 府祝家庄的人吧?祝家的锯齿刀法听说颇是有点门道你砍下来呀看看能不能伤我?” 祝大由见她貌美如花倒是不忍将她一刀伤了怒道:“师叔念你年少无知叫我对你 手下留情你却偏要自讨苦吃么?我这一刀砍下你就不能活啦你以为是戏耍的吗?” 厉赛英“噗嗤”一声笑道:“一点不错我就是要戏耍你。你这刀伤得了别人伤不了 我。嘿你不信么?你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 厉赛英声出掌此时日正当中她一掌打出阳光下只见淡淡的金色光芒一闪陷空 道人吃了一惊叫道:“大由小心了!” 祝大由也觉得有金色的光芒耀眼生缬但却不见有暗器打来当下横刀一立喝道: “这是你自讨苦吃撞在我的刀上可别怪我!” 话犹未了只觉手腕一麻厉赛英竟然一掌拨开他的锯齿刀也不知是使了一招什么擒 拿手法祝大由莫名其妙的就给她劈手将锯齿刀夺去。 厉赛英以掌拨刀手掌居然没有受伤这一下令得陷空道人更是吃惊蓦地想起一个 人来心想:“莫非这丫头竟是那人的女儿?” 厉赛英格格笑道:“你这锯齿刀伤不了我要来何用?”将刀掷在地上祝大由给她吓 得呆了! 说时迟那时快郑友宝已是跑来喝道:“小妖女吃我一掌!”郑友宝虽然看出厉 赛英有点“邪”门但自忖自己的“化血刀”当可对付得了。而且他知道陷空道人不便出 手他若能够把厉赛英擒下也好讨好陷空道人。当然他也想到如果他万一对付不了厉赛 英的话陷空道人自是不能坐视因此他是有恃无恐。 厉赛英又是“噗嗤”一笑说道:“你练的是‘化血刀’想必是西门牧野这老儿的徒 弟了?哼你知不知道你的*见了我也不敢无礼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我跟前口出狂 言?谅你这‘化血刀’练得还未到家焉能伤我?” 原来厉赛英虽然从未到过中原但中原各大武学名家的来历和擅长的功夫她却是听得 父亲说过的。二十年前西门牧野就曾经有一次败在她父亲的手下。 郑友宝怎会相信她的话冷笑道:“不错我的化血刀是练得还未到家但要伤你谅 也不难你可不要后悔!” 郑友宝口中说话已是和厉赛英动起手来。只听得“啪”的一声双掌相交厉赛英神 色自如郑友宝却是不禁身形一晃斜退两步。 厉赛英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掌法!”双掌盘旋飞舞穿花蝴蝶 般的在郑友宝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着着抢攻。 郑友宝的武功本来不弱但一来他因为“化血刀”伤不了厉赛英心里先自着慌二来 厉赛英的掌法变化奇幻也从未见过这样奇幻的掌法不知如何对付?更奇怪的是厉赛英的 双掌在阳光卜竟会反射出金色的光芒配合上她那轻灵的身法令得郑友宝眼花缭乱! 不过十数招“卜”的一声右肩就给厉赛英打了一掌。 原来厉赛英戴的一对手套乃是宝物是用白金丝线织成的颜色和肉色一样戴在手上 旁人若不是留心观察的话就看不出来。这对手套能御刀剑当然也不怕和郑友宝的毒掌接 触 郑友宝肩头着了一掌着处正是接近琵琶骨的地方琵琵骨虽没打碎亦已痛彻心肺 郑友宝大叫一声倒在地上顾不得狼狈就在地上接连打滚滚出了数丈开外生怕厉赛 英追来! 厉赛英轻描淡写的打败了祝大由和郑友宝二人甚是得意说道:“你们就是会欺负受 伤的人。你这牛鼻子臭道士是不是也要和我比试比试?” 陷空道人哼了一声在地上拾起一块鹅卵般大小的石头合在掌中搓了几搓双掌一 摊石屑纷落如雨!当下冷岭说道:“小姑娘你莫逞能你的武功是很不错但要想胜我 恐怕至少还得再练几年吧?你莫以为我是不敢和你动手不过我看你似乎有点来历你老实 告诉我明霞岛主厉擒龙是你的什么人?” 原来陷空道人在多年之前是曾经见过厉擒龙的他认得厉赛英所戴的这对手套是明霞岛 主之物而且她的掌法和中原各派的掌法都不相同陷空道人依稀记得似乎是他所曾见过的 明霞岛主的落英掌法 厉赛英见了陷空道人炫露的这手内功亦是不禁有点吃惊心里想道:“这牛鼻子倒也 不是吹牛我想要胜他只怕是很难的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很是害怕爹爹。”当下便即 傲然说道:“明霞岛主是我的爹爹怎么样?” 陷空道人吃了一惊说道:“令尊也来了么?” 厉赛英道:“爹爹托黑风岛主宫伯伯带我出来游玩中原他随后就到你是不是要想见 他?” 黑风岛主重现江湖厉赛英料想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些魔头一定会得到消息这陷空道 人既然是他们*想必亦已知道是以她灵机一动就编出了这套半真半假的谎言。 其实陷空道人知道她是明霞岛主的女儿已是不敢得罪她了更加上一个黑风岛主他如 何还敢妄动?心里想道:“这女娃儿是明霞岛主的女儿决计无疑黑风岛主重履中原亦非假 话。哎黑风岛主心狠手辣他若来了这女娃子要随便说我几句坏话我可就要吃不了兜 着走了。” 想至此处陷空道人已是心里着慌巴不得早走了说道:“恕我不知奚少谷主是姑娘 的朋友请姑娘包涵。令尊与宫岛它跟前亦请姑娘代小道问候。”说罢接着喝道:“你们 两个有眼无珠还不与我快走!”正是: 巧摆空城计吓走恃强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一回 柔情暗自缠佳士 恶阵安能困孽龙-鸣镝风云录 祝大由与郑友宝知道闯了祸哪里还敢再说一句就像夹了尾巴的两条狗一样跟着陷 空道人灰溜溜地走了。 厉赛英暗暗叫了一声“好险!”当下就走过去察看奚玉帆所受的伤。 一见翼玉帆面如土色大汗淋漓。头顶还在散着白濛濛的蒸气。厉赛英暗暗吃惊心 道:“他受的伤可是狠不轻啊!”但虽是吃亏却也佩服奚玉帆的内功了得想道:“他受 了宫伯伯的七煞掌之伤才不过一个月如今又受了化血刀的伤居然还能够熬得住。倘若 换了是我只怕也是不能。” 奚玉帆挣扎着站起来说道:“多谢姑娘拔刀相助之恩大恩不敢言报……”他强自支 持说得十分吃力喘息之声厉赛英都听到了。 厉赛英哧哧一笑按住了他让他坐下说道:“现在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让我给你 治伤。” 厉赛英给他把了把脉只觉得他的脉息倒还没有零乱暗自思忖:“幸亏他的内功深厚 短期内大概可以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化血刀之伤应该如何治法爹爹可没有教过我。我在公 孙璞面前夸下海口说是定能将他治好的这怎么办呢?” 奚玉帆看出她面有难色喘了口气说道:“我书房里有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请请 你——”九天回阳百花酒并不是化血刀的对症解药但可以祛除阴寒之毒对他的伤多少有 点好处是以奚玉帆想叫厉赛英扶他进去取酒但一想到对方是个少女话到口边却是不 便出口。 厉赛英道:“好我扶你进去。不过恐怕九天回阳百花酒也不能治本吧。” 奚玉帆见她双手来扶身子贴近香泽可闻不觉面上一红讷讷说道:“我、我可以 自己走。” 厉赛英道:“唉你这人怎的如此迂腐让我扶你又有什么打紧?好你不要我扶你 就告诉我书房在哪里吧!”心里却在想道:“这人倒是个诚朴君子在这性命关头他也还 要避嫌。” 厉赛英找到了那坛九天回阳百花酒拿了出来只见奚五帆已经晕倒地上叫他不醒 不过呼吸虽然微弱却未断绝。 “怎么办呢?我在这里等他醒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听爹爹说过九天回阳百花酒 的功用这酒是只能治修罗阴煞功之伤的即使等到他醒来我也不知要服侍他多久才能脱 身而且还没有医好的希望。我怎能长年累月的对着一个病人?但若撒手不管在公孙璞面 前可是不好交代。”厉赛英是个要面子的姑娘不觉有点左右为难踌躇莫决了。 厉赛英心烦意乱想道:“九天回阳百花酒虽然不是对症解药也有培元益气之功。且 灌他喝几口药酒再说。” 酒香扑鼻厉赛英忽地心念一动想起父亲和她说过的有关“走火入魔”的知识“走 火入魔”初起之时有时是寒毒作有时是热毒作到了症状更深的时候;那就寒毒热 毒都可能同时并了。她又记得父亲说过九天回阳百花酒是治疗寒毒的无以上之的妙药。 厉赛英暗自思量:“这九天回阳百花酒虽然不能除走火入魔之灾但可以助爹爹驱除寒 毒也是不无好处。奚玉帆练的是正宗内功从今日的情形看来他的内功造诣还当真不错 呢!爹爹想要的内功心法恐怕他也是知道的。” 刚刚想至此处忽见有两个人匆匆跑来一个叫道:“少谷主你怎么啦?”一个喝道: “这女子是准?” 原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奚家的管家一个是奚玉帆的老仆他们都是不懂武功的刚才 听得园中厮杀之声吓得躲了起来待到声沉响寂这才敢从里面出来。 厉赛英道:“我是你们少谷主的朋友他刚刚受了伤我正在给他医治。” 那老仆人道:“公子伤得重吗?要多少时候才能医好?” 厉赛英道:“伤得不轻。要医好嘛恐怕最少也得一年半载了。” 老仆人大惊道:“一年半载这怎么办呢?” 厉赛英皱了皱眉心里想道:“能医好已是万幸你们还计较时间?” 那管家的说道:“小姐你是刚从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长汀的水寇头子史天泽已经 接受了蒙古的册封自立为王日前正在骚扰长江沿岸呢战火恐怕会延到此地公子若是 要一年半载才能医好这可危险得很哪!” 那者仆人道:“我们本来有几十个家人的公子都叫他们过江投军去了只剩下我们两 个不懂武功的人强盗来了我们可是毫无办法抵挡的小姐你可以留在这里吗?” 厉赛英听了他们的说话登时有了一个主意原来她早就想过要把奚玉帆带回明霞岛的 但一直踌躇未决此时不由得想道:“反正他不能在家医治我带他回明霞岛去是救他一命 他决不能说我不顾廉耻。”她找到了这个“理由”自觉心安理得于是说道:“我是你们 公子和小姐的好朋友你们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带他到另一个地方医治。你们就留在这里 给他看守门户吧。” 管家和老仆平日是见惯了奚玉帆兄妹和扛湖上的人物来往的是以听了厉赛英的话并 不觉得奇怪两人都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且说奚玉帆昏迷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始渐渐有了知觉。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好 像在云里雾里一般随风飘荡摇呀摇呀一会儿升高一会儿降低。 耳边忽听得一个圆润娇甜的悦耳声音说道:“奚公子好了你醒来了!” 奚玉帆张开双跟只见一个少女坐在他的身旁似曾相识。 奚玉帆怔了一怔道:“你是谁?” 那少女噗嗤一笑道:“这样快你就忘记我了?” 一阵海风吹来奚玉帆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神智渐渐清醒蓦地想了起来失声叫 道:“原来你就是那天救我的那位姑娘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陷空贼道那一伙人呢给你 打败了么?” 厉赛英道:“他们给我吓跑了也难怪你想不起我是谁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奚玉帆吃了一惊说道:“三天三夜?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是在船上似的?” 厉赛英笑道:“一点不错是在船上。” 原来厉赛英置了一条相当大的船这条船本来是扬州的一个盐商所有用作游艇的只 因逃避战火是以把多余的游艇贱价而沽。船中一切布置甚为华丽。厉赛英把船舱间开 给奚玉帆作卧房。四面油漆屏风珠帘半卷就像一间雅致的绣房一样。若不是因为海中有 风浪奚玉帆刚刚醒来就不会感觉得是在船上了。 奚玉帆恍如置身梦中说道:“怎的我会到了船上?我的家人呢?” 厉赛英道:“你的家人告诉我长江水寇史天泽与蒙古鞑子勾通兴兵作乱战火恐将 波及扬州。是以我和他们商量之后决定将你带到一个地方医治。你的伤恐怕没有一年半载 难以痊愈。只有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能让你安心养伤。” 史天泽骚扰长江沿岸的事情奚玉帆是知道的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添了太多 的麻烦了真不知要如何感激你才好?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呢?” 厉赛英道:“实不相瞒我是受了你的一位朋友之托来照顾你的。他知道你受了黑风 岛主的七煞掌之伤要我无论如何将你医好。” 奚玉帆道;“那位朋友是谁?” 厉赛英道:“是公孙璞和他在一起的那位宫姑娘和我是姐妹之交。” 奚玉帆道:“原来如此。”心里想道:“如果是公孙璞在这儿我现在所受的化血刀之 伤倒是不用担忧了。不过他和宫锦云要赶往金鸡岭他们又焉能知道我会碰上这件意外之 事?” 厉赛英好像知道他的心意说道:“你不用担忧化血刀的伤我虽然不会医治但我的 爹爹一定能够替你医好。” 奚玉帆道:“对啦我还没有请教姑娘你的高姓大名呢?不知令尊是哪位武林前辈?” 厉赛英报了自己的名字接着说道:“家父厉擒龙我们家住在东海的明霞岛上。” 奚玉帆不知道厉擒龙是何等人物心里想道:“这位厉姑娘本领如此了得她的父亲自 必是一位海外高人了。”问道:“这么说你是要和我到明霞岛你的家了?” 厉赛英道:“正是。明霞岛的风景很美你会喜欢它的。你刚刚醒来不宜说太多话。 今天就说到这里为止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睡吧。” 奚玉帆想到在这一年之内要与中原的朋友隔开却是不禁有点黯然神伤了。 奚玉帆练有少阳神功又有几天回阳百花酒这种功能补气培元的妙药是以过了几天之 后他的伤虽然未好但精神却已恢复几分可以走出船头观赏海景了。 风帆疾驶过了两天只见一片青绿明霞岛已是出现在眼前海风吹来花香如酒。 上了岸厉赛英走在前面带路带着奚玉帆在花中小径穿过走了一程忽地好像突然 想到了什么似的“咦”了一声。 奚玉帆正自陶醉在美景之中给她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啦?这岛上有毒蛇吗?” 他还以为厉赛英是现有蛇。 厉赛英道:“这岛上是没有蛇的不过我有点害怕是来了鳄鱼。” 奚玉帆诧道:“我虽然没有住过海岛但也知道鳄鱼是在水里的它会登6的吗?” 厉赛英道:“我说的是海盗来犯。” 奚玉帆道:“你爹爹的本领那么了得还会害怕海盗?”厉赛英道:“爹爹的手下虽然 不多也有百数十人咱们上了岸已有半炷香的时刻了尚未见有人迎接我觉得有点奇怪! 咦你可听见了?” 奚玉帆凝神静听一阵风吹来隐隐听得西北角上似有声音。 厉赛英拉着奚玉帆往西北方奔去走进一个林子一个苍头走了出来又惊又喜地说道; “小姐你回来了这位相公是——”厉赛英道:“他是我的朋友我正要和他拜见爹爹 爹爹呢?”那老苍头道:“小蛆你回来得正好。岛上来了强敌岛主正在应付他们。” 厉赛英道:“是乔拓疆那一伙吗?” 那老苍头道:“正是他们就在前面那个草坪岛主不许我们走近。” 厉赛英道:“这位奚相公交给你照料他身上有病你小心保护他。奚大哥我过去看 看就来。” 那老苍头好生失望他本以为小姐带回来的这个少年是个好帮手却不料是个病人。 厉赛英走进林子只见树木从中乱石堆里埋伏有她的家丁。原来这些人对明霞岛主 甚是忠心岛主虽然不许他们走近他们却也不敢远远躲开。 只听得一个粗亢的声音说道:“厉岛主乔某当年多谢你的厚赐赏了我一掌今日乔 某幸有寸进特来报德!” 厉擒龙冷笑道:“你不要说反话了你意欲如柯划出道儿来吧!” 乔拓疆道:“我们兄弟六人练了一套功夫不知管不管用特地请教岛主的高招。我 们无意以众凌寡不过我们练的这套武功是必须六人同上的因此请岛主也选出六位高手 咱们印证印证如何?” 明霞岛主的家丁个个都会武功但却不过是一些粗浅的功夫用之对付普通的海盗有余 用来与一流高手过招那就定是不堪一击了。是以乔拓疆提出六对六听来好似公平实是 分明以众凌寡。 厉擒龙心头火起纵声笑道:“你们既然是冲着我厉某而来我接你们的高招便是!是 胜是败都和明霞岛其他的人无关!” 厉赛英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他们有备而来爹爹只凭一双空手对付他们恐怕未免 是有点轻敌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乔拓疆冷笑说道:“这么说你是单独一人斗我们六个了?” 明霞岛主道:“不错我倒要看你们练了一套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乔拓疆竖起拇指说 道:“好看在你这点豪气份上我们只和你作个了结绝不伤害你的手下就是!” 明霞岛主冷笑道:“你们要想伤我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闲话少说看掌!”冷笑 声中身形一晃倏然间已是一掌劈到了乔拓疆的面门! 乔拓疆“嘿”的一声叫道:“好快!”吐气开声还了一招大摔碑手大摔碑手用的是 刚猛无伦的掌力乔拓疆自忖功力与明霞岛主相差不远只须与他硬拼数招阵势即可合围 那就稳操胜券了。 明霞岛主焉能容得他们从容布置?一出手便是以快打慢的手法乔拓疆一掌拍出陡然 间只见明霞岛主的影子已在他的面前消失乔拓疆一掌击空叫道:“二弟小心!”说时 迟那时快明霞岛主已是身移步换到了一个虬髯汉子的面前。 这虬髯汉子名叫钟无霸在他们这帮人中武功仅次于乔拓疆用的是一个独脚铜人。 乔拓疆与钟无霸抵挡正面采取以逸待劳的打法那四个头目轮番上来骚扰亦有牵制 之功明霞岛主的落英掌法本以轻灵飘逸见长用重手法打了几十招伤不着敌人不觉已 是额头见汗有点力不从心了。 厉赛英大为着急不理那老仆的阻拦倏地就跳了出去叫道:“爹爹接剑!” 厉赛英用的这口宝剑是父亲传给她的有断金截铁之能出手化作了一道青虹飞进了 那个正在撒斗的圈子。 乔拓疆跃起抢剑明霞岛主一掌拍出喝道:“有本领你就接下给我看看!” 那口宝剑给明霞岛主的劈空掌力一逼笔直的向乔拓疆射去乔拓疆吃了一惊不敢硬 接连忙侧身闪躲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口宝剑撞着了钟无霸的独脚钢人反弹回来 恰好给明霞岛主接在手中。 明霞岛主得了宝剑神威大震登时暴风骤雨般的向敌人杀去。钟无霸舞起独脚铜人 只听得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铜屑纷飞转眼之间铜人身上已是伤痕斑驳。 可惜明霞岛主毕竟是寡不敌众仗着宝剑开始的时候抢了上风没有多久又给对 方反夺先手那**阵也越围越紧了。 厉赛英明知敌人比自己强得多但怎忍见父亲独受围攻?父亲既然不能取胜她银牙一 咬也就不顾一切地跑上去了。 明霞岛主叫道:“英儿你给我远远地走开!” 厉赛英叫道:“爹爹是生是死咱们父女都在一起!” 明霞岛主怒道:“你这丫头胆敢不听我的话了!”心神一分险些给乔拓疆打着。 厉赛英道:“爹爹你舍得离开女儿么?请恕女儿这次不能听你的话了。” 说话之际厉赛英已是拔出一柄短剑向一名头目攻去。这把短剑是她母亲生前所用之 物也是十分锋利的一柄宝剑。厉赛英的轻功甚是不弱以短剑作近身搏斗之用招数更为 险狠那个头目竟然给她迫退。 乔拓疆一抓向她抓下哈哈笑道:“好我就成全你这孝女的心愿吧!” 明霞岛主掌中夹剑掌劈乔拓疆剑刺钟无霸叫道:“英儿用穿花绕树身法避强就 弱!”他知道女儿的脾气既是拦阻不来只好指点她的打法。 乔拓疆化解了明霞岛主的掌式厉赛英已是跃过一边。她虽然没有被乔拓疆抓着但胸 口亦似受石头击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呼吸为之不舒。 厉赛英避开乔、钟两个强敌在**阵中穿花蝴蝶般的穿来插去与那四个头目游斗。 父女同心合力形势稍微好转可是要想突围却是谈何容易? 厉赛英气力渐感不支激战中钟无霸的独脚铜人拦腰打来厉赛英飘身一闪从两名头 目刀剑交插的缝中穿过身法稍微慢了一点刀光过处削去她头上的一缕青丝。她自己还 未知觉她那个老仆已是不由得失声惊呼这个老仆人就是厉赛英刚才叫他“照料”奚玉帆 的那个老仆人此时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厉赛英身上为她捏着一把冷汗哪里还记得要 “照料”奚玉帆。 奚玉帆按捺不住倏地就从隐蔽之处跑丁出来径自向厉赛英跑去了。 厉赛英大惊道:“你来做什么?丁大叔快点将他拉回去!” 话犹未了对方的一名头目已是飞出了三柄匕两柄打奚玉帆另外一柄却射向那个 随后追来的老仆人。 这老仆人慌不迭地追上去正在张开喉咙大叫“奚相公回来回来回——”那柄 匕恰好穿过他的喉咙那第三句“回来”哽在喉头未曾叫得出来就倒在直泊中了! 奚玉帆长剑一挥一招“乱披风’的剑法把两柄匕打落。咬了咬牙鼓一口气冲到 了厉赛英的身边。 他虽是抱病在身但因练有少阳神功的底子在这紧急关头本能的挥了出来竟是 过了他平时所能使用的“极限”。这情形就像遭遇火灾的时候被困在危楼的人一样平 时想也不敢下去的危急关头自自然然就跳得下去了而且常常会出乎他本人的意料之外 竟未受伤。 乔拓疆正自一抓向厉赛英抓下明霞岛主的长剑又刚好给钟无霸的铜人挡住一时间来 不及为她救招。厉赛英心神大乱眼看就要给他抓住奚玉帆陡地一声大喝一招“李广射 石”俨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剑尖上吐出碧莹莹的寒光指到了他的背心。 乔拓疆是个识货的行家听得背后金刃之声心头一凛:“想不到这岛上还有一个强 手!”他的背心焉能给奚玉帆刺中当下只好放松厉赛英反手一弹“铮”的一声弹开 奚玉帆的长剑。说时迟那时快明霞岛主已是连环三剑杀退了钟无霸闪电般的又向乔 拓疆攻了过来乔拓疆忙于应付明霞岛主来不及向奚玉帆再施杀手了。 厉赛英又惊又喜叫道:“你怎么可以丝毫不顾自己!” 奚玉帆道:“我这条性命是你救的大不了为你送掉那也是应当的!” 奚玉帆是个至诚君子心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没考虑到所说的话是否会给人误解的。 尤其在这样紧急的关头他还能够推敲辞句? 厉赛英听在耳中心里可是甜丝丝的有说不出的舒服想道:“不枉我救了他一命他 当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此时奚玉帆已是陷在阵中厉赛英要拉也是不能将他拉出去的了。厉赛英银牙一咬说 道:“奚大哥多谢你了。好吧咱们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明霞岛主听得女儿叫这少年做“奚大哥”倒是不觉一怔说道:“他不是公孙璞吗?” 厉赛英道:“他是百花谷的奚少谷主女儿特地带他来见你老人家的。”她只能简简单单地 说两句话内里因由自是不能细说了。 明霞岛主心里想道:“原来英儿看中了他这也是缘份。百花谷奚家是中原有名的武学 世家倒也还算得门当户对。” 乔拓疆狞笑道:“好叫你们父女翁婿同往地府团圆吧!”他以为奚玉帆定是明霞岛主 的女婿无疑却不知他们根本尚未曾淡过一句有关男女私情的话的。奚玉帆面上一红却也 无暇分辩。 明霞岛主纵声笑道:“好女儿你很有眼力没有选错了人!爹爹拼了这条老命也决 不能让他们得逞!” 明霞岛主抖擞精神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剑中夹掌每一掌都是带着劲 风。奚玉帆跳跃不灵就牢牢的像打桩一样把双足钉在地上左来左挡右来右挡一口青 铜剑盘旋飞舞竟也遮拦得住。当然在乔、钟两个强手攻他的时候他就必须明霞岛主来给 他化解了。 奚玉帆的百花剑法似轻灵奇诡见长他跳跃不灵剑法的功效不免打了一个折扣好在 剑路奇诡那四个头目从未见过这套剑法摸不清虚实一时间也不敢强攻。他们这边以三 敌六居然可以勉强扳成平手了。 不过奚玉帆毕竟是有病在身凭着一时气血之勇抵挡着敌人的围攻过了数十招之后 也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遮拦不住了。他的身体究竟不是铁铸的啊! 厉赛英对他又是感激又是为他着急把心一横想道:“我和他一同死去那也不是 很好吗?我从来没有知心的朋友想不到现在却找到了。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想至 此处索性把生死置之度外心情倒是坦然了。 乔拓疆这边正在再次占到上风!**阵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之际忽听得有人长啸而来 啸声宛若龙吟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乔拓疆吃了一惊把眼望去只见一个青袍老者业已来到不远之处。 这青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黑风岛主宫昭文。他这一下突如其来不但乔拓疆这边的六 个人都是大吃一惊奚玉帆因为不明他的来意也是不觉心神为之一乱了。 黑风岛主哈哈笑道:“我来得可是正合时候嘿嘿明霞岛主的绝世武功乔兄、钟兄 惊世骇俗的本领这都是难得一见的啊!难得你们大‘雅兴’在这里‘印证’武功令 我大开眼界!嘿哧哈哈!嘿嘿!哈哈!我可真是端的好眼福啊!好眼福啊!” 他把双方的性命相搏轻描淡写的称为“大雅兴”“印证武功”而且把乔拓疆和 钟无霸一律称之为“兄”这分明是要袖手旁观两不相帮的了。 乔拓疆深知黑风岛主心狠手辣初时见他来到不免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老魔头 和明霞岛主有数十年的交情远在与我的交情之上他若出手相助明霞岛主我们六个人只 怕都是插翼难飞凶多吉少的了!”待至听了他的这番说话之后这才转忧为喜心道: “只要他袖手旁观我就可以稳操胜券!” 可是正因为他深知黑风岛主心狠手辣一喜之后跟着立即想到:“莫非他是意欲我们 两败俱伤?我们鹬蚌相争他却是渔翁得利!” 厉赛英叫道:“宫伯伯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乔拓疆也在同时叫道:“当今之世只有明霞岛主的武功能够与你并驾齐驱你不如趁 这机会将他除掉独霸天下?” 黑风岛主不置可否笑道:“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很如意不过我可还得好好想想这 到底值不值得?” 厉赛英情急叫道:“宫伯伯你的七煞掌是怎样练成的?你岂能用七煞掌来对付我的爹 爹?千万不要听他们唆摆!”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多谢你提醒我了不惜我的七煞掌是多得你的爹爹帮助方始 练得成功的!” 明霞岛主喝道:“英儿不许这样说!宫兄你知道我生平不愿受人恩惠你若肯助我 一臂之力我领你的情但必须是出于你的自愿我决不勉强你!你若是想乘人之危将我 除掉那我也决不向你求饶!”这番话充分表现了他的傲气可是在“傲气”之中却也隐 瞒不住他想要黑风岛主相助的心情。 乔拓疆连忙叫道:“黑风岛主你若肯与我们联手我们只要厉擒龙的一条性命这明 霞岛上的一草一木我们都不染指全都归你!另外还有两船宝货请你笑纳!” 黑风岛主纵声笑道:“这样说你们给我的好处可是很不少呢?” 厉赛英叫道:“宫伯伯你要不要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你要不要知道有关那本毒功秘笈 的消息?” 黑风岛主又纵声笑道:“这就是你给我的贿赂了?嘿嘿这两件事情对我来说的确 是很重要的!”说至此处眼光射到奚玉帆的身上笑道:“这小子的功夫倒是不错想不 到他在我的七煞掌下居然能够逃出了性命!不过赛英侄女我可是有点莫名其妙呢那 日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子呢?怎的如今却又换了这个人了?” 厉赛英叫道:“宫伯伯你快点动手吧打了这班家伙我才有工夫和你说的啊!” 黑风岛主淡淡说道:“只怕我帮你打他们你的这位好朋友却又要向我寻仇了呢?” 厉赛英道:“不会的不会的!”黑风岛主道:“好那么我要他亲口答应事情过后 任凭我的处置!” 奚玉帆怒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向人摇尾乞怜!你若是怕我报仇那你就现在杀 了我吧!” 黑风岛主赞道:“好汉子好汉子!”明霞岛主道:“对这才不愧是我厉擒龙的女 婿!” 黑风岛主侧目斜睨似乎有点诧异的神气说道:“哦现在是这个小子变成了你的女 婿么?” 奚玉帆有病在身激战了这许多时候本来已经是有点支持不住了此时心神一乱正 碰上乔拓疆向他一抓抓来奚玉帆挥剑遮拦“当”的一声长剑给他的掌力震得脱手飞去! 明霞岛主在这间不容之际施展绝顶武功挥袖一拂把奚五帆的身子托起掷出数丈之 外这才没有给乔拓疆接着而来的一招抓着他的琵琶骨。 黑风岛主纵身上前把奚玉帆接到手中奚玉帆受了掌力的震荡此时已是昏迷过去了。 厉赛英大吃一惊叫道:“宫伯伯你袖手旁观也罢可千万不能伤他!” 黑风岛主把奚玉帆放在一边顺手又点了他的穴道忽地说道;“好厉兄凭着你我 的交情我是应该帮忙你的。可是你却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有什么话问赛英侄女她也 绝不能有半句隐瞒!” 厉赛英抢着答道:“宫伯伯我答应你!”明霞岛主却是“哼”的一声说道:“厉擒 龙平生从未受人要挟!” 乔拓疆叫道:“对这厮不识好歹你还是和我们联手的好!” 黑风岛主忽地喝道:“乔拓疆你给我滚出去!”乔拓疆愕然叫道:“什么!你又变卦 了?” 黑风岛主喝道:“我和厉岛主几十年的交情岂是你离间得了的?你听见了没有?你给我 滚!”喝声中已是闯入了他们的**阵来掌挟劲风向着乔拓疆打过来了!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黑风岛主一个踉跄连退两步乔拓疆只是身形微晃但额 头却是红筋暴露。 表面看来似乎还是乔拓疆稍占上风殊不知他心里叫苦不迭。 原来乔拓疆用的是极为刚猛的大摔碑手功夫只以掌力而论他是比黑风岛主稍胜一筹 但黑风岛主的“七煞掌”却是兼有毒功的乔拓疆硬接了他这一掌登时感到胸口胀闷就 像吃饱唱醉了的人想吐又吐不出来一样。 乔拓疆的内功造诣确也不凡运气三转胀闷之感居然给他消去了七八分。可是乔拓疆 心里明白他在经过与明霞岛主的一番恶斗之后最多也不过是只有接三招七煞掌之能了。 黑风岛主一个转身双掌又向钟无霸打去钟无霸提起铜人一挡心里想道:“你的毒 掌纵然厉害也绝不会打到我身上!” 哪知“七煞掌”虽然没有打到他的身上那股腥风却是扑面而来钟无霸的功力比乔拓 疆更弱只好暂停呼吸气也透不过来这份难过也就不用说了。钟无霸心头大骇连忙 跳出圈子跑到距离黑风岛主数丈之外才敢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对方的两太高手忙于应付黑风岛主之际明霞岛主一声大喝一手一个就像抓住小鸡 似的把乔拓疆手下的两个头目抓了起来作了一个旋风急舞把这两名头目抛出了七八丈之 外冷笑喝道;“我还不屑于杀你这两个无名之辈!” 这一来“**阵”登时瓦解乔拓疆苦笑道:“好我们遵命离开就是宫岛主请你 手下留情。” 黑风岛主淡淡说道;“你们既然听了我的吩咐我也不与你们为难走吧!厉兄请你 看在小弟的面上不必和他们计较了。” 原来黑风岛主并非有所厚爱于乔、钟等人而是要想留下他们以备将来作为掣肘明霞岛 主之用。 乔拓疆等人走后明霞岛主插剑归鞘说道:“宫兄不枉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黑风岛主哈哈一笑说道:“你不再骂我了么好那我也该走了。” 明霞岛主道:“且慢!”黑风岛主道:“有何指教?”明霞岛主说道:“厉某平生恩怨 分明刚才你要我答应什么说吧!” 黑风岛主望他一眼冷岭说道:“你不是早已拒绝答应我的任何条件么?” 明霞岛主说道:“那是因为我不惯受人要挟之故。如今你在不谈条件的情形之下帮了我 的大忙我倒是应该报答你的大恩了。” 黑风岛主淡淡说道:“多谢不用了!”突然一个转身倒跃数步倏地就把奚玉帆抱 在手中。 厉赛英大吃一惊叫道:“宫伯伯你干什么?将他放下!” 黑风岛主打了个哈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不要你爹爹的酬谢这小子是我从乔拓 疆的手中夺过来的我将他带走理所应当!” 明霞岛主眉头一皱说道:“宫兄你帮了我的大忙我是感激得很。可是你把奚公子 带走这就为德不卒了再给我一个面子如何?”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厉兄你是恩怨分明小弟也是一样。这姓奚的和我有点小小的 梁子看在你说情的份上我不会取他性命但我要把他囚在黑风洞里受些少折磨那是 免不了的!” 黑风岛上有个黑风洞这洞日夜不断都是吹着透骨奇寒的阴风的把人囚在黑风洞里 胜于给他任何酷刑。 厉赛英大为惶急连忙说:“宫伯伯我答应过你!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告诉你! 求你不要将他这样折磨!” 黑风岛主淡淡说道“你是和我谈交易么?这个价钱开得低了一点!” 明霞岛主心里想道:“我只道他是看在二十年交情的份上帮我的忙却忘了他平素的 为人是只有损人利己绝不会见义勇为的了。如今我上了他的圈套这个筋斗只好认栽了 吧!” 明霞岛主打定主意冷笑说道:“宫兄你别诸多作态了爽快的说你要我答应什 么?” 黑风岛主道:“你何以一定要维护这个小子?” 明霞岛主道:“他是我的女婿我不是已经对你说过了?” 黑风岛主道:“此话当真?” 田霞岛主怒道:“女婿岂有胡乱认的?” 黑风岛主冷冷道;“你的女婿恐怕不是这人是冒名姓耿真名叫做公孙璞的那个人 吧?” 那日厉赛英和公孙璞同在一起碰上黑风岛主厉赛英为了要使公孙璞免遭他的毒手曾 经故意向他暗示她与公孙璞的关系非比寻常并给公孙璞捏造了一个耿除奸的假名这才得 以逃过难关的。 此际厉赛英听他说出这番说话不禁脸上一红心想:“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没奈 何我只好和他实话实说吧。” 实在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不把*说出来了。 明霞岛主听了这番话也不禁吃了一惊暗自思量:“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想夺他的女婿? 但好在英儿如今选中的不是公孙璞我倒是有话好说了。我矢口否认有过这念头他总不能 硬是诬赖我的。” 当下明霞岛主装作大怒的神气说道:“宫兄你胡说什么?小女与这位奚公子已经订 下终身不日就要成亲了!” 黑风岛主道:“是么?好我要听得这位奚公子亲口和我说方能信以为真!” 说罢黑风岛主便给奚玉帆解开穴道冷冷说道:“奚少谷主你与明霞岛主是怎么个称 呼?” 奚玉帆练有少阳神功其实他的穴道早已自解不过黑风岛主不知而已。 黑风岛主与明霞岛主父女的说话他也都已听进耳朵了。 奚玉帆好生为难心里想道:“厉姑娘的爹爹恶斗了一场如今已是精疲力竭一定不 是黑风岛主的对手。他误会我是他的女婿我也只好暂且承认了。” 黑风岛主喝道:“你耳朵是聋的吗?听见我的话没有?” 奚玉帆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拔足就向明霞岛主跑去叫道;“岳父大人救救小婿!” “小婿”二字出口厉赛英听了不由得满面通红心里却是甜丝丝的。明霞岛主哈哈笑 道:“你听见了吧?” 黑风岛主道:“好那么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了。” 明霞岛主道:“什么事情?说!” 黑风岛主道:“现在还没想好待我问了你的女儿再说!” 黑风岛主回过头来向厉赛英道:“那自称姓耿的小子是不是公孙璞?” 厉赛英道:“你已知道了何须再问?” 黑风岛主道:“你何以骗我?” 厉赛英道:“宫伯伯我这正是为了你呀!- 黑风岛主道“什么意思?” 厉赛英道:“锦云姐蛆和公孙璞早已相遇认了夫妻了!你意欲对女婿不利锦云姐姐 也已经知道了。宫怕伯我劝你为女儿着想不要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 黑风岛主“哼”了一声说道:“我的事不要你来多嘴。他们二人哪里去了你和我实 说吧!” 厉赛英道:“同往金鸡岭去了。” 黑风岛主暗暗叫苦心里想道;“这小子果然是跑去投奔蓬莱魔女了连锦云也给他拉 去站在我的仇人那边这可怎么好呢?” 原来黑风岛主在知道了那个化名姓耿的少年就是公孙璞之后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希 望他听来的消息是假的那么他就可以按照原来的计划将公孙璞招赘为婿。也正是为了这 个原因他才要迫奚玉帆亲口承认是明霞岛主的女婿的。 黑风岛主暗晴叫苦厉赛英道:“宫伯——慊挂-适裁矗俊? 黑风岛主说道:“桑家那本毒功秘笈落在谁人手上?你刚才说你知道的!” 厉赛英道:“实不相瞒是落在西门牧野这个老魔头的手上。” 黑风岛主半信半疑说道:“桑家没有儿子怎的这本秘笈不是传给公孙璞反而落到 西门牧野的手上呢?” 厉赛英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黑风岛主道:“那你又何以知道是落在西门牧野之手?” 厉赛英指着又玉帆说道:“他身上受的就是化血刀之伤。这是在你给他的七煞掌之伤已 经好了**分之后又给西门牧野门下的弟子郑友宝打伤的。” 黑风岛主道:“此话当真?”话犹未了突然飞身一掠疾跃上去一把抓着奚玉帆! 明霞岛主喝道:“放下!”呼的一掌拍出黑风岛主单掌划成一个圆圈化解了明霞岛 主的这招双方各自退了三步。黑风岛主心头微凛想道:“他经过了这场恶斗居然还能 够出这样深厚的内力不输于我!” 明霞岛主夺不回奚玉帆心知自己此际决计是打不过黑风岛主的了冷冷说道:“你一 定要乘人之危把他携去的话我拼了这几根老骨头你也未必就走得出我的明霞岛!”此 话倒也不是虚声恫吓明霞岛主若是与他拼命即使免不了要死在七煞掌下黑风岛主也是 兔不了要受重伤。 黑风岛主哈哈笑道:“厉兄你误会了!”一按奚玉帆的伤口暗运几分内力输送进去 只觉掌心一热跟着便是隐隐麻。 黑风岛主道:“不错他受的是化血刀之伤!”说罢便即把奚玉帆放回。明霞岛主这 才知道他是为了要证实厉赛英的说话。 原来“化血刀”的伤口有毒黑风岛主以内力输送进来毒气激出来他的掌心初时 热乃是受了奚玉帆少阳神功的反震跟着麻便是化血刀的毒气传到他的掌上了。以 他的功力这点毒气自是伤不了他。 黑风岛主说道:“好你的女婿我就交回给你你刚才说的话可要算数才好!” 明霞岛主怒道:“厉某人的说话几曾有过不算数的?你要我答应什么!说!” 黑风岛主道:“我要你在一年之内给我办成功一件事情。” 明霞岛主道:“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给你办妥。做不到的也当尽力而为你满意了 吧?” 黑风岛主道:“好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期限总还是要的!” 明霞岛卞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先说来听听!” 黑风岛主缓缓说道:“我要你给我在西门牧野的手上抢回那本桑家的毒功秘笈!” 明霞岛主暗自思忖:“西门牧野的本领非同小可而且听说他与朱九穆深相接纳我必 须准备对付他们二人才行。这件事情可是不大好办!”但话已出口不答应又未免有失面子。 正在踌躇只听得黑风岛主冷冷说道:“厉兄你武功盖世难道竟然怕了西门牧野这 老儿么?” 明霞岛主给他一激怒道:“你不必用激将之计这件事我给你做到就是。不过一年 期限。未免短些!” 黑风岛主道:“好那就给你多一倍时间两年为期!两年之后我再来宝岛。告辞 了!” 黑风岛主走后厉赛英道:“爹爹西门牧野如今是蒙古大汗的客卿这事情恐怕很不 容易办呢!” 明霞岛主道:“我是言出必行难办也要办的。但盼在这两年之内我的走火入魔未曾 作才好。” 厉赛英道:“不会的。只是奚大哥的伤你可得替他治好。” 明霞岛主一搭奚玉帆的脉门试出他的少阳神功很有根底心中一喜说道:“这个容 易一个月内我包管他可以复原。” 奚玉帆道:“多谢岛主你们父女对我这样好我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明霞岛主道:“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再和我客气那就是不应当了。我现在助你疗 伤说不定我将来也有事情要求助于你呢!” 奚玉帆道:“岛……岳父若有要用到小婿之处小婿赶汤蹈火决不敢辞!” 明霞岛主大笑道:“这才像是一家子的人说话!”心中暗暗欢喜:“我若得他以正宗内 功心法相援走火入魔这个难关料想是可以度过了。“ 此时躲在树林里的仆人纷纷出来向明霞岛主道喜有几个人又连忙上去要扶奚玉帆 因为奚玉帆此时已是显出疲态毕露的模样。 厉赛英道:“你们不必打扰他我会照料他的。”明霞岛主笑道:“你们给姑爷准备房 间吧。好英儿我把他交给你了我也该歇歇啦!”众家人会意让厉赛英扶奚玉帆走在 前头一行人远远的跟着他们。 厉赛英与他走入一个幽静的花径粉脸微红说道:“奚大哥你不怪我吧?”正是: 一片芳心难出口不知郎意究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二回 书剑飘零情怅惘 琵琶别抱意堪伤-鸣镝风云录 奚玉帆怔了一怔似乎不大明白她的意思说道:“我多谢你还来不及呢!怪你、怪你 什么?” 厉赛英讷讷说道:“爹爹误会咱们。咱们……刚才迫于无奈我只好默认。委屈了你 你不怪我么?” 奚玉帆方始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这个、这个应该说是我委屈你 了。不知、不知你的意思怎样?”说至此处他亦是不由得满面通红。 厉赛英低垂粉颈小声说道:“奚大哥你别笑我不知羞耻爹爹的脾气……唉他若 知道咱们是说谎骗他只怕会把你赶出去。我想我想在你病好之前咱们、咱们还是暂且 冒名做、做一对未婚夫妻吧。” 奚玉帆一颗心“卜卜”地跳偷偷向媳望去只见厉赛英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此时也 正好偷偷望他似乎是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焦急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奚玉帆是个性情中人不由得大为感动说道:“厉姑娘你对我这样好我这一生都 恐怕难以报答你了。如果你不嫌弃咱们、咱们……” 厉赛英粉颈垂得更低牙缝里绽出几个字来声音比蚊子叫还细但奚玉帆已是听得清 楚她说的是:“咱们怎样?” 奚玉帆鼓起勇气说道:“就让咱们做一对真的夫妻吧!” 厉赛英抬起头来脸直红到耳边说道:“你不后悔?” 奚玉帆道:“我只怕配不上你。” 不知不觉把厉赛英轻轻的搂着了。 厉赛英道:“别给丫头说笑话你进去歇息吧今晚我再来看你。”原来他们已走到明 霞岛主给奚玉帆预备的卧房了。两个丫头正站在门边迎接他们 厉赛英又是害羞又是欢喜吩咐了丫头好好照料奚玉帆之后就走开了。 奚玉帆静了下来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似的心里想道:“这真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可是我不会后悔的!”韩佩瑛的影子在他脑海中闪过他跟着想道:“佩瑛和啸风已是和 好如初他们本来是有婚姻之约我是不该对她再存妄想了。只是妹妹的终身却不知如何是 好?想赛英必是不会骗我的她说妹妹已经跟那个姓辛的到江南去了唉这也真是意料不 到的事情但愿她不要上当才好!” 奚玉帆在明霞岛上挂念着他的妹妹挂念着韩佩瑛和谷啸风。谷啸风和韩佩瑛在金鸡岭 上也是同样的挂念着他挂念着奚玉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奚玉帆在明霞岛养病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谷啸风和韩佩瑛到了金鸡岭初到那天就碰上了尴尬的场面。 蓬莱魔女是绿林盟主她的山寨中聚集有不少江湖好汉其中有许多人是曾经参加过围 攻百花谷之役的。韩佩瑛的那个老仆人6鸿以及曾与谷啸风交过手的那个金刀雷飙也在 其内。 这些人看见他们联抉而来都是不禁大为诧异但诧异过后却又是皆大欢喜。 金刀雷飙哈哈笑道:“原来你们小两口子已是言归于好倒是我们多管闲事了。” 韩佩瑛满面通红说道:“雷叔叔你别误会。” 雷飙笑道:“误会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谷少侠不愧是个明理的人如今他已回 过头来我们对他还有什么误会?” 韩佩瑛有口难辩只得说道:“雷叔叔不是这个意思……”雷飙是个急性子的人瞪 着眼睛就打断她的话问道:“那又是什么意思?” 谷啸风轻轻碰她一下韩佩瑛暗自思量:“我若在此际满口分辩实是太难为情只怕 也会伤了啸风的自尊。” 原来她与啸风相处了这许多日子谷啸风对她的敬爱之情她也是感觉得到的了她自 己亦是感到迷茫不知应该怎样才好?按说奚玉瑾已经另有他人她是可以和谷啸风重续前 缘的。但是她毕竟有着少女的矜持当初给谷啸风退婚的这口气还未能咽下是以她一直对 谷啸风采取着不即不离的态度。 韩佩瑛想了片刻只好说道:“雷叔叔往事请别再提我爹爹此际生死未卜我正是 来求柳女侠帮忙的呢!” 雷飙大吃一惊说道;“你爹爹武功绝世怎的会遭意外?” 韩佩瑛道:“说来话长且待见了柳女侠再说吧。” 雷飙说道:“对雨过天晴往事是不应再提了。令尊既遭意外咱们还是赶快去见柳 盟主吧。” 蓬莱魔女正是需要有本领的女子帮忙她韩佩瑛来到她自是喜之不尽。谷啸风近年来 在江湖上声誉鹊起蓬莱魔女知道他是韩佩瑛的未婚夫更为高兴大表欢迎。 蓬莱魔女听了韩佩瑛所说的种种事情说道:“韩姑娘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打听令尊 的下落。上官复寄存在你家的宝藏檀大侠已经送到祁连山了。他已有消息到来不日就可 以回到这里。说不定他已听到了有关令尊的风声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 自此谷、韩二人就以客人的身份在金鸡岭住下来。蓬莱魔女很喜欢韩佩瑛她因为丈夫 笑傲乾坤华谷涵和武林天骄到祁连山去了尚未回来遂邀韩佩瑛与她同住。 韩佩瑛和谷啸风一个住在内寨一个住在外寨。韩佩瑛为了避嫌很少与他见面。 蓬莱魔女武功卓绝韩佩瑛日夕陪伴她得益不少。 一日韩佩瑛跟蓬莱魔女练了一趟剑术练完之后蓬莱魔女忽道:“听说辛十四姑的 剑术奇诡莫测你是见过她的本领的不知是否和传闻一样?” 韩佩瑛道:“江河怎比大海?丘陵怎比高山?不错我是曾经震惊于辛十四姑奇诡莫测 的剑术但现在看来却是稀松平常了!”话中之意即是把辛十四姑比作丘陵江河把蓬 莱魔女比作高山大海。 蓬莱魔女笑道:“你把我抬得太高了其实辛十四姑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对手呢!”说至 此处若有所思。 韩佩瑛道:“听说她有个侄儿曾经到过这里?” 蓬莱魔女道:“你说的是辛龙生吗?我正在想着这件事情。你见过辛龙生没有?” 韩佩瑛道:“没有见过听说他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 蓬莱魔女道:“不错那次他求见我就是奉了文大侠之命前来与我联络共商抵御 蒙古鞑子的事情的。辛十四姑这个人介于邪正之间她这个侄儿却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但不 知是否受了他姑姑的熏陶我可有点不大敢信任他呢。” 韩佩瑛道:“文大侠既然立他作掌门弟子我想是应该靠得住的。”心里其实则是在想: “奚玉瑾若然真的肯把终身付托与他他当然是靠得住了。” 莲莱魔女沉吟半响说道:“最近我接获消息蒙古入侵金国的三路兵马都在按兵不动 却另有一支奇兵攻入宋国的陕南川北一带沔州节度使张宣已经以身殉国了。长江海盗头子 史大泽听说也已做了蒙古的内应江南形势大为紧张我正在考虑派一个人去和文大侠联络 顺便打听消息这也有礼尚往来的‘报聘’意思在内。” 韩佩瑛道:“人选定了没有?” 蓬莱魔女道:“尚没想到最适当的人选。” 韩佩瑛心念一动忽地有了个主意蓬莱魔女却因另有事情处理没有和她再说下去了。 韩佩瑛暗自思量:“且待我见过了啸风再说。” 此时谷啸风正在后山的梅林里独自徘徊想着心事。 谷啸风并非感情易变的男子他和奚玉瑾曾经有过海誓山盟尽管人言凿凿说是奚玉 瑾已经“蝉曳残声过别枝”与辛龙生同赴江南去了他对奚玉瑾毕竟还是未能忘情。 另一方面他对韩佩瑛的感情也是陷于十分苦闷的境地自从重新认识了韩佩瑛的为人 之后他对韩佩瑛是既有着敬爱之情又含着深深的内疚的。 他也曾想过与韩佩瑛重续前缘但这是出于一种“赎罪”的心情呢?还是他真的已把对 奚玉瑾的感情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呢?这个问题他也曾再三问过自己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模糊 有些惶惑答不上来。更加上韩佩瑛对他的若即若离的态度他自是难免大为苦闷了。 奚玉瑾和韩佩瑛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交错隐现正当他心乱如麻之际忽听得有人轻声 叫道:“谷大哥!”抬头一看来的可不正是韩佩英! 谷啸风又惊又喜说道:“瑛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自从到了金鸡岭之后这还是 他第一次见到韩佩瑛。他本来还想说一句:“我以为你是在躲避我呢!”但怕韩佩瑛着恼 话到口边又吞回去。 韩佩瑛道:“谷大哥你在想着什么心事?”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没有呀!” 韩佩瑛微微一笑说道:“你没有心事我倒是有着心事呢!” 谷啸风怔了一怔道“你有什么心事?” 韩佩瑛道:“我在想着玉瑾姐姐。” 谷啸风诧道:“无缘无故的你怎的忽然想起她来?” 韩佩瑛道:“一定是有什么缘故么难道你就不惦记着她?谷大哥说老实话你想不 想见她?” 谷啸风叹了口气说道:“事过情迁何必多此一举她以为我已死了我若跑去见她 反给她增加烦恼。” 韩佩瑛十分诚恳地说道:“人言未必是实你不见她焉能明白?” 谷啸风心里想道:“莫非她是在试我?但她一向可不是小心眼的人呀!”踌躇片刻说 道:“见是要见她的但现在恐怕还不是适当的时机吧?” 韩佩瑛道:“不正因为她以为你已死了你才应该赶快见她。如果如果……嗯你 是聪明人不必我说人也是该明白的了!” 谷啸风听得懂她的童思如果奚玉瑾还在爱他那么他的出现就可以澄清误会;如果奚 玉瑾确已变心那么在见她之后也可以弄个明白免得处于目前这种含混不清的局面。 “说不定佩瑛还有一层用镱她是要在局面澄清之后才能决定是否接受我的爱情?” 谷啸风想至此处不觉心头怦然一跳目光流露真情抬起头来望着韩佩瑛道:“你当 真是这样想?可是——” 韩佩瑛道:“你是在想不能因私废公吧?好那我告诉你吧这正是一件公事呢!” 谷啸风诧道:“怎么扯上公事来了?” 韩佩瑛道:“柳盟主正要找一个人替她到江南去走一趟。” 当下韩佩瑛将蓬莱魔女的话告诉他谷啸风听了默然不语。 韩佩瑛道:“这是一件紧要的事情我觉得你是最适当的人选你若是为了怕见又玉瑾 而不敢去这才是因私废公呢!” 谷啸风笑道:“你不必用激将之计我还得仔细想想。” 韩佩瑛道:“你此次前往江南路过扬州还可以顺道探望玉帆大哥他的伤不知好了 没有?谷大哥你无须诸多顾虑了于公于私你都是应该去的!” 谷啸风其实已经给她说动笑道:“这么说我是非去不可了。但你以为我是最适当的人 选却不知柳女侠是不是这样想呢?” 韩佩瑛道:“只要你肯去回去我就和柳女侠说明天你再向她请令。” 蓬莱魔女本来也曾想到谷啸风的只因他是客人身份不便差遣他。如今他自动请缨 当然是一说便成了。 谷啸风以北方义军使者的身份兼程赶路此时金国正忙于应付蒙古的入侵对反金的 江湖人物倒是无暇兼顾。谷啸风一路行来平安无事。 这一日到了百花谷谷啸风满怀感慨地走进奚家以为可以见着奚玉帆不料只见着他 家的一个老仆。 那老仆人道:“谷少侠怎的只是你一个人我家小姐呢?” 谷啸风苦笑道:“战乱中失散了我也正在找寻她呢!奚大哥未曾回家么?” 那老仆人叹气道:“回是回来了但又出了事走了。唉这样的乱世当真是有许多意 想不到的事情!” 谷啸风惊道:“出了什么事?” 那老仆人道:“有几个人上门寻仇幸亏后来得一位姑娘拔刀相助这才救了他的性命。 他受了伤如今正是兵荒马乱在家里恐怕不能安心养病那位姑娘带他走了。” 谷啸风诧道:“这位姑娘是淮?” 那老仆人道:“她说是我们少爷的朋友姓厉名叫赛英。” 谷啸风大感奇怪。心想:“厉赛英?我可从来没有听他们兄妹说过有这位朋友可别上 别人的当才好。” 那老仆似乎知道他的心事说道:“谷少侠不必担心这位姑娘对我们的少爷好得很 我敢断定她不会是坏人的。” 谷啸风道:“这位厉姑娘家住何处?”那老仆道:“她没有说我不知道。她说待我们 的少爷伤好了之后就会送他回来的。” 谷啸风心想:“这位姑娘的行径倒是古怪。”当下说道:“但愿如此。” 离开百花谷继续行程一路平安无事谷啸风终于到了南宋的都临安亦即是以风 景幽美名闻天下的杭州了。 进得城来正是傍晚时分谷啸风找一间湖滨的客店投宿经过西子湖边只见湖光潋 滟夕阳西下微波耀金小孤山倒影湖中青翠欲滴。 谷啸风想起了苏东坡的一诗:“湖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心道:“坡翁诗句果然是一点不差。我有缘来此今晚拼着不睡觉 先来个月下游湖这才不虚此行。明天我再去找文大侠。嘿嘿这也可算是‘偷得浮生半 日闲’吧?” 谷啸风开了房间吃过晚饭之后稍歇片刻只见一轮明月已现天心心里大为高兴 想道:“天公也会凑兴若是阴天可就大杀风景了。” 西湖岸边泊有许多专载游客的“画舫”谷啸风是在长江边长大的懂得划舟便去 租子一只画舫言明租它一晚不用舟子跟随。谷啸风是想随心所砍这一晚游遍西湖但 他可以不睡舟子不能不睡是以他要自己划船不愿有个舟子在旁扰他稚兴。这样的客人 倒是少见那舟子起初有点踌躇谷啸风给他一锭大元宝当作押金舟子这才答应。 谷啸风也是心急些来得早了。此时不过将近二更时分湖上游船来往笙歌未歇不 时有脂粉香、酒肉香从邻船吹送过来谷啸风不禁皱了眉头心道:“好好的西湖倒给这 班人弄脏了。” 一艘挂着大红宫灯的官船在这只画舫的侧边缓缓划过船卜有几个戴着乌纱帽的官儿正 在猜拳闹酒有人叫道:“暂且别闹听小玉儿唱曲。” 官船上珠帘半卷谷啸风拍眼望去可以看见舱中的两个歌女一个抚琴一个就轻启 珠喉曼声地唱了起来。 歌道:“画船载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盏催传稳泛平波任酒眠。行云却在行舟下 空水澄鲜俯仰流连疑是湖中别有天。” 这是欧阳修所作的十《西湖念语》之一欧阳修是北宋神宗时代的一代文宗曾在扬 州做过官当时大江南北都是大宋版图不似如今之分处金宋两国交通不便。欧阳修常 到西湖游玩曾用《采桑子》的词牌作了十歌咏西湖的词统名《西湖念语》。 谷啸风湖上听歌心中不觉生了许多感触想道:“欧阳修不愧是个贤臣但他这词 乃是写在将近百年之前的太平日子的如今烽烟遍地这些官儿们还在醉生梦死却如何对 得住百姓?哼画船载酒玉盏催传‘雅’则‘雅’矣但可惜*的难民却连粗糠都没 得吃呢!” 一个附庸风雅的官儿击掌赞道:“好词!好词!可惜如今没有似六一学士这样的大手笔 了。” 有一个官儿炫耀他的见闻广博接近内廷说道:“年兄这也不见得。前天有位俞学 士写了一‘风入松’新词当今皇卜也是很欣赏呢!” 先头那个官儿道:“哦真的吗?你可还记得他这词?” 那官儿道:“我只记得最后两句是‘明日重携残酒来寻陌上花钿。’据说这词是那 位俞学士在断桥附近的小酒店题的皇上看了他这词说道:‘‘重携残酒’未免大寒 酸了。’御笔一挥给他改成‘明日重扶残醉’哈哈哈哈天子的吐属果然是与酸丁不 同!” 先头那官儿道:“岂只不同简直是相差天壤!哈哈妙极妙极!御笔改词章风流 天下传!此事必将成为词林的佳话!” 谷啸风听了这些官儿对皇帝的拍马之言心中甚为气闷想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 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诗才真是痛心人语!南宋小朝廷给 金虏迫迁江南尚自不思振作‘临安’简直即是‘苟安’!皇帝老儿甘心作‘儿皇帝’ 在国运如此危急的关头居然还有闲心用在批风抹月的辞章上真是可叹!” 谷啸风不想看那些官儿的丑态将舟向外西湖划去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没有轻舟画肪的 僻静湖面此时亦已是将近三更了。 皓月澄波浮光耀金静影沉壁。轻舟过处芦花探处时不时有水鸟惊起越过湖面。 谷啸风正在自得其乐忽见有一只画舫从对面顺流面下划船的也是个少年。 游湖的人很少到“外西湖”的尤其是在三更过后。谷啸风心道:“莫非这少年也是讨 厌尘俗的同道中人?”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少年朗声吟道:“霜日明霄水蘸空鸣鞘声里绣 旗红淡烟衰草有无中。万里中原烽火北一尊浊酒戍楼东酒阑挥泪向悲风。” 这是南宋状元词人张孝祥的《浣溪沙》词他写这词的时候正是抗金名将岳飞被秦 桧用作十二道金牌招回中原大受胡骑践踏的时候词中充满悲愤的心情表现了满腔爱国 的情绪。 谷啸风大为欢喜心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古人之言信不我虚。在游湖的俗客 之中竟也有这样一个人物!” 吟声未歇芦苇中又摇出了一只小船划船的却是个白衣老人接着歌道:“问讯湖边 梆色重来又是三年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寒 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 这“西江月”也是张孝祥所作的词但却是他晚年所作词中表现的是老年人安详恬 静的心情。 谷啸风心里想道:“这位老人家决不是寻常的渔翁纵非江湖前辈也一定是饱读诗书 的隐士高人。” 少年的画舫和老者的渔舟碰上了头两人都是哈哈大笑。那老者道:“辛公子原来是 你赴约!好极好极!” 谷啸风有心和他们结交把船向他们那边摇去。忽然那两人的笑声停止少年已经跃过 那老者的渔舟压低了声音和那老者交谈。 谷啸风暗自想道:“原来他们是在此约会的想必是现了我也觉得有点惊诧吧!” 谷啸风因为摸不准他们的身份如果是江湖人物的约会外人倒是不便前去打扰。要不要把 船摇过去与他们攀谈呢!谷啸风不免有点踌躇了。 他是练过“听风辨器”功夫的人听觉比常人敏锐得多。此时距离已是不远隐隐听得 那少年说道:“把他赶走恐怕还是不大妥当吧!” 那老者道:“好那么你出手由我处置!” 谷啸风吃了一惊正要掉转船头回避忽见那少年飞身跃起已是翩如飞鸟的扑上他的 船头喝道:“什么人三更半夜来此游湖给我滚下去!”脚尖一点船头立即便是骈指 如戟点向谷啸风的胸口! 谷啸风本来对这少年甚有好感但见他如此蛮不讲理却也不禁动怒喝道:“你来得 游湖我就不能来么?” 那少年的点穴手法又快又狠谷啸风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见就知厉害焉能让他点中? 大喝声中双臂一分左掌拨他手腕右掌径抓过去使的是一招近身搏斗的小擒拿手法。 船头上能有多大地方两人都是无从闪躲!那少年喝道:“来得好!”倏地化指为掌 一招“烘云托月”双掌划了一道圆弧化解了谷啸风的小擒拿手法身形晃也不晃迅即 又是向他胁下的“民气穴”点来! 谷啸风试了一招已知对方的功力与他不相上下但点穴手法的狠辣却是在他之上 谷啸风心里想道:“只有制伏了他方能慢慢向他解释!” 谷啸风给这少年一连几招掌劈指戳的攻势迫得退了两步退到船边蓦地喝道:“教 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点穴功夫!”以指代剑使出了一招“七修剑法’七修剑祛是以剑刺穴 可以在一招之内同时刺对方的七处穴道。 如今谷啸风以指代剑使出了这门“刺穴”功夫这本来就不是正宗的点穴手法因此 饶是这少年懂得各家各派的点穴功夫对谷啸风的这一招;却是不知应该如何应付方始适当。 只听得“嗤”的一声那少年的衣襟已是给谷啸风的指头戳破撕去了一幅可是谷啸 风却未能点中他的穴道。这少年练有“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虽然也未能将谷啸风跌翻 但谷啸风的指头一触及他的衣裳就滑过了一边了。不过这少年的衣裳给他戳破亦已是 大吃一惊! 就在此际只听得那老者“咦”了一声跟着叫道:“辛公子手下留情不可伤他!” 谷啸风心念一动:“这少年武功如此高强他又姓辛难道是……。” 想至此处谷啸风立即喝道:“你是何人?”那少年冷笑道:“你这厮胆敢前来暗中窥 伺谅也听过我的名字同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江南武林盟主文大侠的掌门弟 子辛龙生!” 果然是辛龙生!谷啸风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形下与他见面不由得骤吃一惊呆了一呆 尚未曾来得及向他通名道姓只觉胁下一麻辛龙生出指如风已是点中了他胁下的晕麻穴。 谷啸风“哼”了一声“噗通”的就跌下水上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谷啸风这才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只见一片漆黑摸了摸两边光滑的 墙壁这才知道是被关在一间石牢了。 谷啸风恢复了清醒记得自己是给辛龙生点了穴道打落水的但摸摸身上却没有湿 想必是有人已经给他换过衣裳了。这间牢房四面是厚厚的石墙只有屋顶开有个小小的 天窗。 谷啸风聚拢目光仔细观察只见牢门紧闭那两扇石门少说只怕也有五寸来厚纵 有宝剑亦难破门而出何况他的宝剑早已给人缴去了。 谷啸风惊疑不定心里想道:“莫非那个白衣老者就是江南的武林盟主文大侠?这里是 他的家?”随即想到:“不对。文大侠是辛龙生的*听他们昨晚相遇之时所说的话却 只是相识决非师徒。嗯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心念未已忽听得外面有人说道:“这小子不知醒了没有?”谷啸风猛然一省这才知 道外面还有看守。 另一个看守说道:“听说这小子是给文大侠的掌门弟子辛龙生点了穴道的如今不过两 三个时辰哪有这样快就能醒来?文大侠号称铁笔书生点穴功夫天下第一。辛龙生已得师 父的衣钵真传给他用重手法点了穴道恐怕最少也得十二个时辰方能自解。” 第一个看守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第二个看守道:“哦是吗?你也听 说了什么了?”第一个看守道:“听说这小子的武功很是不错辛龙生险些都打不过他呢。 倘若他的内功造诣与辛龙生旗鼓相当的话就用不着十二个时辰就能解穴了。” 第二个看守说道:“可是白老爷子吩咐过我要让他好好休息的。再过两个时辰然后进 去看他吧别过早将他弄醒了。”第一个看守道:“但白老爷子也说过这小于一醒来就要 告诉他的咱们悄悄的去看一看如何?”第二个看守道:“还是再过一个时辰吧。” 谷啸风越惊疑暗自想道:“听他们这样说那姓白的老者似乎对我无甚恶意他是 什么人呢?好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且先把功力恢复了再说。” 当下谷啸风盘膝静坐暗运玄功。他练的少阳神功已有相当造诣不消半炷香时刻运 气三转真气已达丹田小腹有了暖烘烘的感觉谷啸风自知功力已是恢复了六七分了。 谷啸风正要再行大周天吐纳之法继续运功外面那两个看守又在谈话了。此际正是谷啸风 运功刚刚告一段落的时候是以可以分心听外间的说话有一句话飘进他的耳朵。吓得他不 由得心头一跳。 原来那个看守是这样的问他的同伴的:“这小于给白老爷子拿来关在这里不知韩相爷 可知道了没有?”谷啸风恰好听见这句闲话。 “韩相爷?”谷啸风不禁大吃一惊了!正是: 醒来疑是梦相府困英豪。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三回 私戎堪叹无良策 解惑还须见玉郎-鸣镝风云录 原来当时在南宋小朝廷掌权的宰相名叫韩侂胄此人营私舞弊任用宵小斥逐忠良 好大喜功却无才干把朝政弄得一塌糊涂。虽然或许尚不如秦桧之奸但亦不过是五十步 与百步而已。 “他们说的韩相爷莫非就是韩侂胄这个奸相?哼我还以为那个姓白的老者是个好人 捉我只是由于误会呢原来却是权门的鹰爪!”谷啸风心想。 但随即又有一个疑问从心中升起“辛龙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那姓白的老者若然真是 权门走狗辛龙生岂肯与他往来?” 正自百思莫得其解忽又听得有一个人走来粗声粗气地问道:“这里关的是什么人?” 这个人似乎是在相府中一个职位颇高的人只听得两个看守恭恭敬敬地答道:“小的不 知道是白老爷子吩咐我们看管的。” 那个人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们就只知道白老爷子眼睛里敢情是没有我了!” 那两个看守齐声说道:“不敢小人是委实不知。” 那人说道:“好你们的白老爷子昨晚到外西湖会的是什么人你们总该知道了吧?” 那两个看守赔笑说道:“史大人你老都不知道我们又焉能知道?相爷没有告诉你 吗?”言语中透露出这件事情是已经得到韩侂胄的同意的。 姓史那人越着恼说道:“这姓白的老匹夫来了之后相爷遇事都与他商量我哪里 还沾得上边?不过他想爬在我的头上可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人大脾气两个看守都是不敢作声。在了一顿脾气之后这人却忽地说道:“把 牢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那两个看守面有难色不约而同的都是说道:“这个、这个——” 这人大怒说道:“什么这个那个?你们眼睛里若是还有我史某人就快快给我打开!相 爷要怪也只能怪我不关你们的事!” 那两个看守似乎对此人颇有几分畏惧不敢不依终于给他打开了牢门说道:“史大 人你自己进去吧那小子是给点了穴道的恐怕还未醒呢。” 那人踏进牢房自言自语:“我偏要解了这小子的穴道盘问他的口供看你这个老家 伙能奈我何?” 谷啸风装作沉睡未醒待到那人走到他的身边正在察视他是给点了什么穴道之际谷 啸风突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反而点他的穴道! 那人闷哼一声右掌一抬便即拍下。谷啸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已经点中了他的穴 道不料他居然还能还击近身搏斗欲避无从只听得“蓬”的—声谷啸风的肩头也给 他打个正着! 谷啸风只觉得一阵*辣的作痛幸亏那人的手掌一碰着他的肩头便即软了下来力道 无以为继这才没有伤及他的琵琶骨。 那人脚步一个踉跄斜转两步反手又是一拳叫道:“来来人哪!”谷啸风拨开他 的拳头只觉他的拳头已是比不上常人打出的气力那人声犹未了已退了几步终于就 像木头一样“卜通”一声自己倒下去了。 原来姓史此人是个内家高手功力之深厚尚在谷啸风之上只因冷不及防才给谷啸风 点中穴道在给点中穴道之后也还能够支持片刻方始不支。但谷啸风若不是再补一指的 话只怕他还不会这样快就跌倒的! 谷啸风心里暗暗叫声“好险!”趁着牢门尚未关上迅即夺门而出那两个看守刚刚跑 进来谷啸风双臂一分同时点着了他们的“肩井穴”这两个看守的武功远不如他登时 便倒了下去不能动弹了。 谷啸风飞过墙头外面是一个野草丛生的荒芜庭院和谷啸风想象中的豪华相府大不相 符倒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 角门忽地闪出一人“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闯出来的?那两个看守呢?”此人 正是谷啸风在湖上所见的那个老者也即是看守们口中所说的“白老爷子”了。他是在内问 听得声响赶忙出来的。 谷啸风料他武功定然厉害先下手为强双掌划了一道圆弧迅即招左掌是大力开 碑的刚猛掌法右掌则是以指代剑用“七修剑法”点他穴道一刚一柔配合得恰到好处 打了出去这才喝道:“给我杀了!” 那老者又是“咦”了一声挥袖一拂说道:“不对吧我看你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 并未杀了他们!” 这老者只是听见看守跌倒下地的声音就知是给谷啸风点了穴道而且知道他们并未丧 命武学的高明真是匪夷所思令得谷啸风吃惊不已! 谷啸风说这谎话本来是想扰乱他的心神的不料骗不过这个老者不由得自己着慌了! 他的着慌不但是由于这老者武学的见识极为高明而且是由于对方只是那么轻描淡写 的一拂就化解了他双掌同时出的招数! 谷啸风只觉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道拂来自己的手掌竟似魁着棉花一样无从力那股 力道虽是柔和谷啸风亦已不禁一个踉跄! 谷啸风知道这人用的是借力打力的功夫一个转身移形换位迅即又到了这个老者的 背后招出指点他背后的“风府穴”。 这次这个老者好似是有意试他的功夫并未闪开也未还击谷啸风点着他的背心只 觉隐隐有一股反弹之力将他的手指弹开。谷啸风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难道他已练成了 武学中罕闻罕见的护体神功?” 当今之世的武学宗师谷啸风只知道他的岳父韩大维是练有护体神功的但也只是听他 父亲如此说过而已并未见过韩大维用过也未知道韩大维是否已练成功。如今碰上这个老 者才是第一次开了跟界。谷啸风情知不敌扭头便跑。 那老者转过身来截着他的去路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再跑!这把剑还给你 你若不服大可再试几招!” 一面说话一面已是抽出一把宝剑倒持剑柄“塞”到谷啸风的手里! 这把剑正是谷啸风所用的佩剑湖上被擒之后不知是给他还是给辛龙生缴去的。 谷啸风面红耳热接过宝剑喝道:“你武功远胜于我可惜你却傲了权门鹰犬我打 不过你也是要和你拼的!”唰的一剑抖起了七朵剑花使的正是七修剑法中一招极为厉害 的杀手! 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果然是七修剑法你是扬州谷若虚的儿子谷啸风吧!” 说话之间挥袖一拂拂歪了他的剑尖。但他的衣袖却也给剑尖戳破了三个小孔了! 谷啸风道:“你既知道我的姓名来历自当知道谷家决无向人屈膝的男儿!你把我杀了 吧我决不能容你戏耍!” 那老者道:“谷少侠你错了!” 谷啸风怔了一怔道;“什么错了?” 那老者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谷啸风道:“你不是替韩侂胄做保镖护院的吗?” 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不错这里是韩侂胄的相府老夫也是他的门客不过却并 非如你所说的是替他看门护院的鹰犬!” 谷啸风道:“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老者道:“说来话长你随我来。” 谷啸风有点迟疑那老者笑道:“我若要想伤你何必多费心思安排圈套。好你既不 放心那我就多告诉你一件事情太湖七十二家水寨的总寨主王宇庭刚刚派了一个人见我 说起了你。说你前几天是由他的副总寨主韩光锐送过长江的他们托我照料你。有这么一件 事吗?” 如果这老者不是侠义道的人王宇庭、韩光锐决不肯将这件事告诉他还托他照料谷啸 风的。是以这老者这么一说谷啸风自是不能不相信他了。 谷啸风插剑入鞘说道:“如此说来这可真是一场误会了请恕晚辈无知之罪!” 那老者笑道:“应该向你道歉的是我。昨晚在外西湖我已看出你用的是七修剑法却 未能制止辛龙生对你动粗委屈了你。”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那位辛少侠呢?” 那老者道:“他回去了。他是代表他*来赴我的约会的韩光锐送你过江之事他并 不知道你不可怪他。” 谷啸风道:“晚辈岂会怪他只怪自己学技不精!”他糊里糊涂的败在辛龙生之手觉 得十分冤枉说了起来胸中仍足余愤未消。 那老者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他少年好胜的心事但却也不再说什么当下走在前面引 路将谷啸风请进他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十分简朴一床一几两张椅子几上一张古琴除此之外就是空无所有的 萧条四壁了。谷啸风心里想道:“他住在相府之中住的却是这样一间简陋的房子就凭这 一点已是可知这位老前辈必定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坐定之后谷啸风施了一礼说道:“不敢请教老前辈高姓大名。” 那老者道:“老夫姓白单名一个逖字你大约不会知道我的。不过我与令尊却也曾 经有过一段渊源呢!” 谷啸风的父执之辈并无白逖其人也未听他父亲说过有这么一个相识便问他道: “原来老前辈和家父是早已相知的么?家父早逝小侄无知真是冒犯了。” 白逖笑道:“也怪不得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只怕也是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谷啸风诧道:“白老前辈是怎样和家父结交的?” 白逖笑道:“还境不上结交二字三十年前我与令尊在扬州某酒家见过一面。他可曾 对你说过那个行径古怪的白衣少年!” 谷啸风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老前辈就是家父其后十多年来所想找寻却设有找着的那 位少年英雄!” 白逖捋了捋三绺长须笑道:“老夫如今已是年已六旬了对少年时候的孟浪也颇为后 悔呢!少年英雄的称号如今是该让给你了。” 那件事情是这样的—— 三十年前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正是像谷啸风现在这样在江湖上刚是声名鹊起的时候 大江南北无不知道有这样一位武林的后起之秀。 有一天谷若虚到扬州著名的“六和春”酒楼喝酒对面靠窗的座头也有一位与他年纪相 若的少年自斟自酌。 谷若虚是本地的名人在这家酒楼上喝酒的客人差不多都是认识他的。是以他一进来 便有许多人纷纷和他招呼够不上和他攀交情的也都是耸然动容不约而同的把眼光向他 射去好像是对他行了“注目礼”似的。 喧闹声中那少年把酒保叫来问道:“这人是谁?”酒保低声说道:“客官不认识这 位相公?他就是扬州府鼎鼎有名的谷少侠文武全材在江湖上当真是谁个不知、那个不晓 的呢?”话出了口才觉对这客人似乎有点不敬于是打了个哈哈接着说道:“不过 客官你是外地人大概你也只是习文没有习武吧也就怪不得你不知道这位谷少侠了。” 那少年冷笑说道:“江湖上尽多浪得虚名之辈甚么大侠小侠老侠少侠我也听得多 了。”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话显然是对谷若虚而。 谷若虚当时也是少年气盛待众人纷纷向他招呼过后他就站了起来双拳一抱向众 人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谷某浪得虚名各位朋友太客气了谷某实是担当不起!” 那少年斟了满满的一杯酒忽地说道:“原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谷少侠请恕小可无 知之罪我敬谷少侠一杯!”酒杯向上一抛中指一弹“当”的—声那酒杯箭一般的向 谷若虚飞去。 谷若虚吃了一惊但却也忍不住心中动怒想道:“你会百步传杯难道我就不会?” 两个座位之间的距高约有一丈八尺对方的酒杯已经飞来百忙中谷若虚无暇取酒杯斟酒 便把自己喝剩的半杯酒依样画葫芦向对方掷去。说道:“阁下远来是客理当我敬阁下才 是!” 那少年道:“哦原来扬州的规矩敬酒是让客人喝剩酒的这个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出言讥刺谷若虚不禁满面通红。说时迟那时快两个酒杯已在半空中碰个正着! 谷若虚这个酒杯是小一号的杯中的酒又只有半杯两个酒杯一碰谷若虚那个酒杯在 半空中翻转过来杯中的酒都泼泻了“当”的一声中途落下落在一个商人的桌子上 把一个碟子打破吓得那个商人蓦地跳了起来 少年的那个酒杯虽也碰得倾侧杯中的酒泼出了一大半但却是落在谷若虚的桌子上。 暗中较量谷若虚已是输了一招了。 原来他们两人的功力恰好半斤八两但这少年占了大杯装酒的便宜就把谷若虚比了下 去。 谷若虚尴尬之极但转念一想这少年武功如此高强也的确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就在谷若虚正在措辞想与对方接纳之际只听得那少年已是哈哈大笑说道:“原来鼎 鼎大名的谷少侠不过如斯!谷少侠的高明本领小可业已见识过了告辞!”谷若虚面上一阵 青一阵红作不是不作又不是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个少年已是迈开大步下 楼去了。 这件事情过后谷若虚多方打探一直过了二十多年仍然不知道这少年是谁。是以他 常常把这件事情当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例子来教训儿子。 如今白逖和谷啸风说起谷啸风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自老前辈就是家父当年在 六和春所遇的那位少年英雄可惜家父早逝已是不能与老前辈论交了。” 白逖神色黯然。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甚为后悔当时的孟浪呢可惜没有机会给我 向令尊道歉了。好在如今得见世兄可以让我稍赎前愆。” 谷啸风道:“老前辈太客气了小侄无知冒犯这才是更应该向老前辈请罪呢。但小侄 还有若干疑团未解请老前辈赐示。” 白逖说道:“我知道你最感疑惑的就是何以我会在韩侂胄的相府中了。”谷啸风道: “还有那位辛少侠和老前辈的约会是怎样一回事不知小侄是否该问?” 白逖说道:“这些事情我都要告诉你的不过请你稍待片刻。” 说罢把一个少年叫了进来说道:“你替史宏和那两个看守解开穴道他若问起谷少侠 你说谷少侠是我的客人叫他别要多管闲事。”那少年应了一个“是”字奉命而去。 白逖说道:“他是我的弟子那个叫做史宏的人本来是韩侂胄的护院我来了之后韩 侂胄对我的尊敬远远在他之上是以他一直在妒忌我。却不知我只是在相府暂且安身绝无 与他争权夺利之意。” 谷啸风道:“这等无知的小人也值不得老伯与他计较。” 白逖说道:“实不相瞒我在江南早已是金盆洗手隐居多年的了。这次之所以不惜 委身求作韩侂胄的门客乃是为了抵御鞑子南侵的大事!” 谷啸风道:“原来如此。就只怕朝廷没有抵抗鞑子的决心吧?” 白逖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所以文盟主和王寨主一班好朋友才要用到我出来办这 件事了。你还未知道呢朝廷岂只是畏惧外敌只图苟安对民间的武力抗敌的义军朝 廷却要把他们当作盗匪来‘剿’呢!” 谷啸风叹道:“想不到靖康之耻今日重演。权臣当道秦桧和韩侂胄只怕都是一样。 但今日的*穆却是不可得见了。” “靖康”是宋钦宗的年号(公元一一二六至一一二七)在位不到两年就与父亲徽宗 同给金人所俘。宋室从此南迁由宋高宗赵构继位偏安江左史家称为“南宋”。赵构后 来用秦桧为相岳飞(武穆)为将岳飞屡破金兵正思“直捣黄龙”之际却给秦桧用十 二道金牌召回终于屈死。这“风波亭”的“莫须有”冤狱人所熟知也就不必作者多加 叙述了。 谷啸风这几句痛心的说话正是以古喻今内含深意的。要知宋室南迁之后岳飞也曾 奉过皇帝的御旨。“剿火”过太湖的“水寇”杨么而杨么当年正是抗金的一支最得力的义 军。不过岳飞毕竟还是个爱国的将领虽然做了这样一件大错事后来在大敌当前之际他 却能与—些义军的领联合共抗金兵。是以后人评功论过觉得岳飞还是功大于过对他 给以应有的尊敬。 谷啸风这几句话是把秦桧比作韩侂胄把现今朝廷的政策与当时相提并论的。当时的宋 高宗和秦桧要岳飞“袭匪”如今也是一样。而当时的太湖义军领杨么也就等于今日的 太湖七十二家总寨主王宇庭一样。但可惜连岳飞这样的一个将领今日已是没有了。 白逖正容说道:“老弟不必灰心历史不一定就会重演的。即使当真那样咱们也须尽 力而为。” 谷啸风冷静下来说道:“老前辈说得是。” 白逖接着说道:“如今蒙古南侵的危机比当年会虏南侵的危机更甚小朝廷在生死关头 即使畏敌如虎也会给迫得非加抵抗不可。韩侂胄虽然是个弄权的奸相但和秦桧毕竟也还 是有点不同。秦桧是金人放回来的奸细做朝廷的官替鞑子办事韩侂胄尚未至于这样。 至于说到抗敌的将领今日虽然是没有岳飞韩世忠这样的大将但中下级的将校却也有不 少是要抵抗外敌不愿‘剿匪’的人。不过你大概不能在这里多住两天的了。否则我倒可 以设法让你结识几个这样的将领。” 谷啸风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初到江南情形不熟信口雌黄尚盼老前辈多予教导 以开茅塞。” 白逖说道:“你说的也有一大半是事实所以现在就须我们尽力了。我这次出来是和 文逸凡、王宇庭两位商量过的。我之所以不惜屈身做韩侂胄的门客所为何来想必你也能 猜想到了。” 谷啸风道:“敢情老前辈是要做朝廷与义军之间的调停人说服韩侂胄与义军合作不 要把官军用于‘剿匪’大家联合共抗外敌?” 白逖说道:“不错正是这样。” 谷啸风道:“韩侂胄可肯依从?” 白逖说道:“前途荆棘尚多不过大势所趋韩侂胄即使不能完全依从也必将被迫答 应我们一部分的条件。日前正在初步磋商之中。” 谷啸风恍然大悟说道:“辛龙生昨晚在外西湖与老前辈相会敢情就是代表他的* 来作磋商?” 白逖说道:“不错。我是充当韩侂胄的密使与江湖人物及义军领接头的人。不过 韩侂胄只知我与这些人认识却不知我其实也就是他们的代表。时机尚未成熟韩侂胄也是 不敢泄漏风声让朝廷知道的。” 谷啸风笑道:“怪不得这个秘密韩侂胄对他的护院也要隐瞒了。” 白逖说道:“辛龙生走了不久太湖的王宇庭就有使者到来说起韩光锐送你渡江之事 可惜当时还不敢断定你就是那个人王宇庭的使者来去匆匆来不及等你醒来相见了。”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谷啸风道:“我在此不便久留实不相瞒我也是替北五省 的绿林盟主柳女侠来和江南盟主义大侠联络的时候不早我想告辞了。” 白逖道:“你知道文大侠的住址么?” 谷啸风道:“韩老前辈已经告诉我了。” 白逖道:“文大侠的住处离此不远大概只是大半日的路程不过他住在山中为了免 得你费神寻找我叫人送你前往如何?” 谷啸风因为昨晚和辛龙生有了这一点小小的“过节”心里又想亲自先去见一见奚玉瑾 便道:“不必了我到了中天竺找一个樵夫问路便行。韩老前辈说山中的樵子都是知 道文大侠住处的。” 白逖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去吧。”接着笑道:“听说过两天就是辛龙生订婚 的喜日他的那位姑娘是扬州百花谷奚家的女儿名叫奚玉瑾你们都是同一州邑的武学世 家想必知道这位姑娘吧?你此去正好赶得上喝他们的喜酒。” 谷啸风满怀感慨勉强笑道:“不错我是认识这位奚姑娘的此来正是来得合时了。” 白逖哈哈笑道:“你喝了他们这一杯喜酒彼此之间的芥蒂也就可以冰消了。嘿嘿行 走江湖总是难免要碰上一些误会的。”他说的是昨晚之事却不知谷啸风想的却是与奚玉 瑾的往事。 谷啸风心中苦笑暗自想道:“我与奚玉瑾之间的误会只怕是永远没有解释的机会。 她如今是就要订婚的人了我、我还能够和她说什么呢?” 白逖说道:“你稍待片刻我叫小徒送你出去免得那些守卫罗唆。” 刚说到这里恰好他那个徒弟就回来了。谷啸风和他叙话互通名姓这才知道他名叫 严壮是白逖的第二个徒弟。大徒弟岑坚在太湖王宇庭手下当一名头目早已出师。 严壮笑道:“谷兄你的独门点穴委实厉害我费了许多气力方始能够解开。史宏这 厮内功本是颇有造诣的穴道解后仍是委顿不堪。”接着笑道:“史宏这厮把你恨得牙痒 痒的恐怕他还不肯就此甘休呢。” 白逖哼了一声说道:“他敢怎样?” 严壮道:“他当然不敢和*你老人家作对不过谷兄在此人地生疏也得提防他阴谋 加害。” 谷啸风道:“多谢严兄关照我现在就走准备到文大侠那儿。” 严壮与他年纪相若意气相投说道:“可惜你不能多留两天不过早点离开这个是非 之地也好。到了文大侠那儿史宏再狠也是无所施其技了。好我送你出去。” 后门的守卫见是严壮送客不敢盘问但另外有个卫士却似躲在假山石后向他们偷看。 谷啸风的目光偶然一瞥现此人他立即就躲进假山洞里。在这一瞥之间谷啸风蓦地心 头一动这个人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但因匆匆一瞥看得不很清楚却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了。 出了相府谷啸风便与严壮道别独自沿着湖滨走去。中天竺在灵隐山之西灵隐山下 的“灵隐寺”也是西湖名胜之一。谷啸风昨晚只是游了西湖西湖附近的名胜他还未曾游览 心里想道:“可惜昨晚闹了这档事情如今只好走马观花待他日有空再来领略西湖的佳 趣了。” 早上的西湖和夜间的西湖又有不同丽日晴天之下湖光澈滟令人胸襟一爽。谷啸风 默念苏东坡那出名的吟咏西湖的诗:“湖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 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心里想道:“坡翁此诗真是说得不错。可惜如今南宋朝廷不思 振作只知在西湖寻欢作乐却是令得‘西子’蒙羞了。” 早上游人甚少湖中只有几只画舫。谷啸风正自游目骋怀忽听得有美妙琴声随风飘过 湖面琴声清越之中带着几分苍凉。谷啸风心里想道:“这人倒似乎和那些俗客不同端的 弹得一手好琴令人俗念顿消。” 琴声来自一只画舫谷啸风抬眼望去只见珠帘半卷船中有两个淡妆少女隐约可见 一个弹琴一个在旁边正在焚起一炉檀香。 谷啸风暗自想道:“这两个姑娘倒是雅人。”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个站立的少女说道:“侍梅姐姐你的瑶辈弹得越来越好了!” 弹琴的那个少女停了下来说道:“差得远呢莫说比不上我的主人就是侍琴蛆姐 我也比她不上。” 那少女道:“哪位侍琴姐姐?” 侍梅说道:“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奚姑娘呀她曾经在我们那里充当过丫头这事说 来倒是非常有趣。侍琴是我的主人给她改的名字。” 那少女道:“对昨晚你说那位奚姑娘的事情吞吞吐吐只说了一半。可令我心痒难 熬呢。我最喜欢听故事最恨的是别人卖关子你把她的故事说全了好不好?” 侍梅叹了口气说道:“这故事可是还没有结局的呢而且在这里也不方便和你说。” 那少女道;“好那么今晚回去你再和我说。没有结局的故事我也爱听。” 谷啸风听了她们的谈话不禁大吃一惊。奚玉瑾曾经冒充过辛十四姑的丫头之事他是 听得韩佩瑛说过的“莫非她们所说的这位姑娘就是奚玉瑾?”谷啸风心想。 谷啸风猜得不错。原来这个侍梅正是辛十四姑那个暗恋辛龙生的侍女第一个把辛龙生 和奚玉瑾订婚的消息告诉韩佩瑛的也正是她。不过在韩佩瑛说给谷啸风听的时候她却没有 提起侍梅的名字也不知道奚玉瑾就是“侍琴”。 谷啸风情怀历乱心神不定想与她们攀谈又怕冒昧。 侍梅道:“龙姑娘你给我唱一支曲子好不好?你的歌喉我是十分欣赏的。” 那少女笑道:“在这里唱曲?你别叫我献丑吧。” 侍梅道:“怕什么?又没有多少游人。古人说对景当歌西湖的风景还不够好吗?” 那少女道:“好吧那么你给我弹琴。” 侍梅调好琴弦叫叮咚咚地弹了起来那个姓龙的少女轻启珠唇和着琴声唱道:“登 临纵日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 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 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但荒烟芳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遗 曲。” 这是北宋名臣王安石所写的“金陵怀古”调寄“桂枝香”的一词。王安石执政之时 宋朝已是国势日弱常受外敌欺凌的了。故此词中感今怀占对景兴嗟充满了沉郁苍凉的 情绪。 谷啸风暗自叹道:“‘至今商女时时犹唱*遗曲。’这不正是今日的西湖情景吗? 嗯这两位姑娘不但风雅且还是有心人呢!”正是: *遗曲嗟商女逝水繁华感客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四回 鸳梦已随云水杳 旧盟难续海天遥-鸣镝风云录 侍梅弹罢瑶琴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姓龙的少女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叹起气来了?” 侍梅道:“没什么。”那少女噗哧一笑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事么你是在惦记着 那位辛公子!” 侍梅给她说中了心事佯嗔说道:“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破你这张小嘴!” 那姓龙的少女忽地目光一瞥现了站在岸边的谷啸风低声说道“侍梅姐姐别耍 闹了岸上有人偷看咱们。” 侍梅瞪跟看去谷啸风不好意思慌忙转过身子。侍梅“哼”了一声说道:“我最讨 厌这种油头粉脸的无赖少年!哼我倒是巴不得他来惹我好给他一点教训!” 要知侍梅乃是辛十四姑的贴身侍女虽然本性温柔但多少也受了她主人的一些影响 碰上不如意事之时那冷傲任性的一面就露出来了。 那姓龙的少女倒是怕她闹出事来轻声笑道:“这里可不是你们所住的幽篁里千万不 能闹出笑话来的。再说西湖上这种轻薄的少年也多着呢你哪里惩戒得这许多?你讨厌这些 人我和你到外西湖去那边游人稀少咱们可以玩个痛快。”说罢就叫舟子掉转船头一 叶轻舟离开堤岸越来越远向外西湖去了。 谷啸风给她们当作是“油头粉脸的无赖少年”不由得啼笑皆非心中想道:“这样的 绰号竟会加在我的头卜倒是从所未闻。嗯该怎样向她们解释才好呢?” 谷啸风本来可以雇一只小艇追赶她们但追上了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怕还会引起更多的 误会。何况他又急于要到江南大侠文逸凡那儿也是不愿意在西湖上闹出事来惹人注目。 谷啸风终于放弃了去找侍梅探查*的念头想道:“反正我就可以见到玉瑾的了不 必急在此时。”想起了奚玉瑾心中不禁又是一酸接着想道:“但我却不知是否应该再见 她呢?” ㊣大鼻鬼自灵隐到天门山周围数十里两边重叠着峰峙都称为“天竺山”是西湖南北两支 山脉的主脉。中天竺这一带风景尤其幽美两边山峦环抱修竹参天怪石奇岩如虎如 狮如剑如戟触目皆是可惜谷啸风已是无心浏览了。 正在他怅怅惘惘独自前行之际忽听得脚步声响后面追上了两个人来。 谷啸风回头一看只见—个正是史宏另外一个是卫士装束手中拿着一柄三股尖叉 套着钢环摇得哗啷啷作响一个箭步扑上前来喝道:“谷啸风你还认得我么?” 这个卫士就是刚才躲在假山石后偷看他的那个卫士此时他已现出全身谷啸风认得他 了一怔之后失声叫道:“原来你是蒙铣!” 蒙铣打了一个哈哈冷冷说道:“好小子多亏你还记得!今日可算是应了一句话咱 们是‘陌路相逢’啦!” 原来蒙镜乃是当日围攻百花谷的群豪之一曾经在谷啸风的剑下受过伤的。 百花谷那次的事情乃是由于谷、韩的婚变而起如今谷啸风与韩佩瑛已是言归于好这 件事也早已化解了。他们同在蓬莱魔女山寨的时候也曾与许多曾经参与过围攻百花谷的人 相晤谁也不愿再提以前的事。偶尔有人提起也只是当作笑谈无人记恨。 但想不到这个蒙铣现在却要来和谷啸风算这笔旧帐。 谷啸风笑道:“这件事早巳过去了展大叔、6大叔没有和你说清楚么?”展一环和6 鹏是韩家的老仆当时蒙铣就是应他们之请来参加围攻百花谷的。 蒙镜“哼”了一声说道:“你和姓韩那个丫头耍什么花招我管不住我身上的伤痕可 还没有抹掉!蒙某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岂能平白受你一剑!” 谷啸风实是不愿与他相斗当下忍住了气说道:“不错当闩我是不应下手狠了一些 误伤了你但当时你和左臂刀管昆吾、野猪林的邓寨主联手攻我刀剑无情这也不能全怪 我吧。好就算是我错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给你赔罪如何?” 蒙铣冷笑道:“你倒说得这样轻松!哼你要和解那也不难你刺了我一剑如今你 只须给我这柄钢叉在你的身上搠一个透明的窟隆就成!” 韩侂胄的大护院史宏此时方始插话淡淡说道:“我倒愿意接受他这个办法好谷啸 风你在我面前乖乖的双膝跪下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亲爷爷我就饶你!” 谷啸风勃然大怒同时亦是瞿然一省心里想道:“蒙铣如今乃是和史宏这厮同在一起 自必是贪图富贵甘作权门鹰犬的了。我岂可把他仍然当作以前的蒙铣当他是一条江湖好 汉呢?” 谷啸风本来是有几分傲气的人怒火一起便即说道:“好那你们两人就并肩齐上吧! 谁是谁非不必细论咱们手底见雌雄!” 蒙铣一抖钢又就要扑上史宏却要顾着他相府大护院的身份叫道:“蒙兄且慢!” 蒙铣双眼一瞪说道:“这小子要较量咱们史兄何故阻拦小弟?” 史宏说道:“这小子和你结的乃是旧仇。与我却是新恨请蒙兄让我先上如何?”说罢 回过头来向谷啸风冷笑道:“你也不用猖狂我与你单打独斗你的七修剑法尽管施展出 来我就只凭这只肉掌对付!蒙兄请你作个见证!咱们赢要赢得光明磊落!” 谷啸风冷笑道:“你光明磊落也好卑鄙下流也好一个上也好并肩齐来也好谷某 全都不管!来吧!” 史宏双掌一错说道:“好亮剑吧!” 谷啸风道:“你只凭一双肉掌我又何须用剑才能胜你!闲话少说要动手赶快我可 没有工夫跟你唠叨!”原来谷啸风是个要强好胜的人虽然明知史宏的掌上功夫了得却是 不愿意占他这个便宜。 史宏冷笑道:“你这小子要讨死那也由你!看掌!” 史宏身为相府的大护院本领委实甚为了得双掌一起左劈右抓登时把谷啸风的身 形笼罩在他的掌指辈施的攻势之下。 谷啸风识得这是七十二把大擒拿手法倒也不敢轻敌当下身移步转左掌一托敌手肘 尖右掌肘底穿出一招“惊涛拍岸”劈向对方面门。史宏喝道:“来得好!” 身形微侧手腕一绕全身成了弓形双掌平推如箭力猛如山倏然间从大擒拿手法 变成了刚猛之极的大摔碑手! 双掌相交出了郁雷也似的“蓬”的一声谷啸风斜退两步史宏身形一晃退出了 三步之多。不过他虽然多退一步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他是在穴道解开之后不到两个时 辰就动手的和谷啸风硬拼有此结果亦即是说他的功力即使未必高得过谷啸风至少 也是旗鼓相当的了。 谷啸风心头一凛想道:“还有一个蒙铣在旁我可不能耗了全力。”说时迟那时快 史宏一退即上双方再度交锋。 谷啸风打法一变脚踏五行八卦方位招数虚实各半避免和史宏硬碰。史宏自以为占 了上风哈哈笑道:“好小子技只此么!”大擒拿手法加上了大摔碑手的功夫一招猛过 一招强攻狠打攻势绵绵不绝端的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 谷啸风接连遇了几次险招忽地斜身一退。史宏喝道:“要跑么?”追上去一拳捣出。 不料谷啸风回过身来竟不救招反取攻势一个“羚羊挂角”左掌半握拳头凸起五指 骨节拍击他的右太阳穴右掌一拢中食二指伸出突然间使出“七修剑法”以指代剑 点他胁下的“愈气穴”! 蒙铣是领教过谷啸风的七修剑法的连忙叫道:“小心点穴!”说时迟那时快谷啸 风的指尖已是点个正着史宏大叫一声跃出三丈开外靠着一棵大树这才没有倒下。他 的内功造诣确也不凡听了蒙铣的叫声百忙中运气闭穴居然没有昏倒只是吃了一点 不大不小的亏而已。这个结果。倒是颇出谷啸风的意料之外。 蒙铣一抖钢叉冲上前来喝道:“好小子休得猖狂还有我呢!” 谷啸风冷笑道:“我早叫你们两个并肩齐上你硬充什么好汉要作证人?嘿嘿哈哈 还是爽快一点好来吧来吧!” 蒙铣面红耳热钢叉哗啷啷的摇动左插花右插花登时便刺过来!喝道:“好小子 我才没有那么多工夫和你多说废话!” 谷啸风道:“很好你要快点了结这正合我心意!”左掌虚引嗖的便拔出剑来左 掌右剑先后招剑招是“白虹贯日”掌法是“擒龙伏虎”掌劈剑刺凌厉无比。 蒙铣也是绿林中有名的人物武功本来不弱但毕竟是比谷啸风弱了一筹钢叉刺空 先自慌了连忙叫道:“史大哥你没事么?”不求有功先求无过迟了几步一个“夜 战八方”的招式舞起钢叉防身。但饶是他使出浑身本领只听得“喀嚓”一声火星飞溅 三股叉的一股叉尖已是给谷啸风的宝剑削了一个缺口。 眼看谷啸风的剑中夹掌就要打到他的身上史宏一挺身躯箭一般的射出说道:“蒙 大哥别慌别忙我不过一时大意吃了一点小亏而已岂能给这小子伤了?当然没事!当 然没事!”他在相府中的地位比蒙铣高自是不肯在蒙铣眼前失了面子不过他虽然是贾 其余勇掌力仍然足以裂石开碑倒也不算得是打肿了脸充胖子。这几句话急如炒豆的爆出 来话未说完已是了三招七式替蒙铣抵挡了谷啸风的攻势。 谷啸风心头一凛史宏是给他点了穴道的没有倒下已经颇出他的意料之外立即就 能动手更是乎他的估计了。 谷啸风心知不妙却是傲然不惧冷冷笑道:“你们并肩齐上那就怪不得我用剑了!” 虽处劣势傲气兀未稍减剑法展开四面八方都是剑光人影。 史宏“哼”了一声道:“管你用剑用掌总是叫你难逃公道!”用的正是谷啸风刚才的 口气他和蒙铣联手占了上风大为得意掌下占了便宜口头上也要占便宜了。 谷啸风忽道:“是么?”突然欺身直进唰的一剑刺他心窝史宏退步回身双掌击他 下盘。蒙铣的钢叉又从侧面刺来这才化解了谷啸风攻势。但史宏虽然没有给他刺个正着 可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了。 谷啸风的七修剑法精妙异常奇招迭出可惜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几次奇袭不成气力 渐渐不加。还幸蒙铣是他手下败将心中不无怯意史宏曾经给他点着穴道以闭穴的功夫 防御气血刚刚通畅亦是不无影响。谷啸风全力施为凝神对付一时之间倒还没有露 出败象。 正在谷啸风感到就要支持不住之际山路上出现了一个军官。 这军官约有三十多岁年纪剑眉虎目相貌不凡。史宏先现脸上忽地现出了尴尬 的表情似乎想与那军官打招呼却又讷讷不能出之于口只好装作全神搏斗暂时未看见 他。要知史宏是相府大护院的身份如今要和蒙铣联手方能敌得住谷啸风自是不愿意给 相熟的军官看见。 谷啸风一看就知这个军官身具武功心里想道:“反正我也是打不过他们的了大不了 拼掉这条性命多来一个又有何妨?” 这军官看了一看忽地笑道:“这小子的本领倒不错呀。史护院住手!” 史宏此时是不能不答话了叫道:“咦耿大人你也来了!你不知道这小子这小 子……” 那个“耿大人”道:“这小子怎么样?住手吧!” 史宏道:“这小子得罪了相爷我们是奉命将他捉拿归案的!”史宏不解这个“耿大人” 何以要他住手只好捏造谎言拿“相爷”作挡箭牌其实并没有这回事。 那军官笑道:“史护院你还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要你把这小子交给我让我试试他的 功夫咱们拿了他也得令他心服口服是不是?”这话说得甚为明显即是他要单打独斗 自信可以稳操胜券令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史宏满面通红说道:“耿大人要显身手那是最好不过但割鸡焉用牛刀小人也不 敢劳烦——” 话犹未了那军官已是插了进来说道:“史护院你怕我与你争功吗?我这是为了朝 廷的面子别让这小子以为咱们朝廷的军官都是脓包!” 史宏面红直到耳根只好和蒙铣双双退下。那军官却又不立即动手瞅着谷啸风说道: “你打得累了我让你先歇一会。” 谷啸风大怒唰的一剑刺过去这军官象不经意的一飘一闪谷啸风这一剑便刺了个空。 军官冷冷说道:“你忙什么我还有话要和他们说呢。” 这军官不亮兵器又不还手谷啸风倒是不便自贬身份再行追刺了。当下按剑凝眸 看他怎样。 这军官说道:“你们两人先回去我不愿意有人在旁免得这小子提心吊扣恐防我要 倚多为胜。” 史宏道:“耿大人你拿了这个小子请赏我们一个面子……” 军官哈哈一笑说道;“我懂得的拿了这个小子我交给你就是。我还不至于要藉此 向相爷邀功的你们快回去吧!” 史宏知道这个“耿大人”性情刚直不敢拂逆只好诺诺连声与蒙铣退下。 史宏、蒙铣刚一转身那军官忽地朝谷啸风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我和你先比一比轻 功。” 谷啸风怔了一怔说道:“如何比法?” 那军官道:“你刚刚剧斗了一场我让你先跑出百步之遥再来追你!” 谷啸风颇觉奇怪暗自想道:“难道他是有心放我逃走不成?” 这一层蒙铣也想到了他是知道谷啸风的本领的不觉起了思疑停下了脚步拉拉史 宏低声说道:“这小子的轻功很是不错耿大人却让他先跑百步这个、这个——”史宏 连忙在他耳边说道:“噤声这位耿大人武功卓绝这小子跑不掉的。我瞧他是要戏耍这 个小子。你在背后议论他给他听见可不得了!” 那军官挥了挥手冷冷说道:“还不快跑?使尽你的吃奶气力跑吧!你也逃不出我的掌 心!”这话他虽然是向着谷啸风说其实却是说给史宏和蒙铣听的。 谷啸风却不知他是说给史、蒙二人听的只道这个军官轻视自己勃然大怒说道: “好比就比吧我可不要你让!咱们跑到那座险峻的山峰上一决雌雄!”那军官哈哈笑道: “这是再好不过!” 谷啸风使出了“6地飞腾”的轻功当真是轻如飞鸟捷似猿猴转眼问已跑出百步之 遥尚未听得背后有人追来不禁好生纳闷:“难道他当真是要放我逃走?”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军官说道:“不错你这小子的少阳神功是有六七成火候下但要 逃出我的掌心那还得再练十年!” 距离百步之遥这军官的说话就像在他耳边说的一样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呼呼风 响那军官业已追来了! 谷啸风这一惊非同小可不仅是惊奇于这个军官的“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更吃惊的 是这个军官竟然知道他身有少阳神功而且还知道他火候深浅! 谷啸风心中自忖:“他只看我跑了片刻便知我的功夫深浅他这武学造诣确是非我 所及!但不管怎样输也要输得光彩一些。” 谷啸风练的“少阳神功”是正宗内功心法能耐疲劳是以虽然刚在剧战过后歇息不 过半炷香的时刻仍然可以一口气跑上那座险峻的山峰。他打定了“输也要输得光彩”的主 意于是不管那军官是否已追到背后他头也不回的只是一股劲儿地跑。 转眼间跑上了那座山峰谷啸风刚刚停下脚只见那个军官已从他的身旁掠过停在他 的前面笑道:“好咱们这一场比试轻功算是比了个平手吧!” 谷啸风亢声说道:“你不必戏弄我我知道你比我高明。但大丈夫宁折不弯比不过你 也非与你一斗不可你划出道儿来吧!” 那军官哈哈一笑说道:“好个倨傲的少年现在我倒不想和你斗了。” 谷啸风道:“为什么?” 那军官道:“你是不是扬州谷若虚的儿子谷啸风?” 谷啸风怔了一怔随即想道:“蒙铣知道我的来历想必是蒙铙告诉同僚此人则是从 相府的侍卫打听到的这也没有什么稀奇。”当下说道:“不错是又怎样?” 那军官道:“谷家是武学世家难得碰上了你咱们亲近亲近!”说罢伸出手来与谷啸 风相握。 谷啸风心里想道:“来了!来了!”只道对方是要藉此较量他的内功明知危险却也 不肯示弱当下便也伸出于来与那军官相握把少阳神功挥得淋漓尽致。 不料他的内力了出来竟如泥牛入晦一去无踪。对方神色自如竟似丝毫也没受到 影响。而且对方也完全没有运力反击。 谷啸风不禁又是气馁又是惊奇气馁的是对方的内功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惊奇的是对 方竟然手下留情分明是没有恶意。 谷啸风叹了口气说道:“你本领高我太多你要拿我回去请动手吧。” 那军官笑道:“我只想试试自己的眼力并想知道你确实的来历而已并非蓄意较量你 的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还要你和我回去做什么?我可不想阻碍你的大事啊你是要到文 逸凡那儿去的是不是?” 谷啸风更为诧异不由得傲气顿消向那军官施礼说道:“阁下是谁?” 那军官笑道:“或许你曾听过我的名字我是江南耿照!” 谷啸风大吃一惊说道:“原来你是公孙璞的*江南大侠耿照!” 耿照说道:“不错你认识敌这徒儿?” 谷啸风道:“我与令徒是曾经共过患难的朋友说来可是话长——” 耿照说道:“好那就慢慢说吧你是不是从金鸡岭来的?蓬莱魔女是我的好朋友呢。” 谷啸风道:“我正是柳盟主派遣我来江南的想不到这样巧碰上了耿大侠!” 耿照笑道:“这不是巧合我是特地来为你解困的。” 原来耿照是十多年前随辛弃疾这支义军从北方撤回江南的这支义军本来是他叔父所建 后来由辛弃疾率领辛弃疾归来之后不受重用这支军队拨给统制张俊耿照仍然留在军 中但在采石矶金宋大战之后耿照因为南宋的小朝廷只图苟安抑制抗敌的将领也就心 灰意冷脱离军籍了。 耿照本以为从此可以做个江湖散人不料在投闲置散多年之后却又有了一个东山复起 的机会。 古人云“闻鼓鼙而思良将”历史上的封建皇朝平时贬抑忠良一到存亡绝续之秋 却不能不起用若干敢抗敌能打仗的将领。尽管封建皇朝的皇帝老是对这些抗敌将领不能寄以 腹心之托奸臣权相对他们也定必多方掣肘但总是不能不起用他们了。 耿照就是由于这个缘故给南宋皇朝起用的。十多年前从北方撤回江南那支义军是他叔 父所建如今已改编为正式的官军号称“飞虎军”经过了十多年虽然有一部分义军年 纪渐老但他们的后代亦已逐渐长成跟随他们的父兄加入“飞虎军”了。这支军队可说是 耿家和辛家的“子弟兵”人数虽然不很多大约只有一万兵员左右但在南宋各军之中 却是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队伍。此时辛弃疾已经年迈早已辞了军职只有耿照尚在壮年是 以南宋小朝廷要他东山复出做“飞虎军”的统制。 耿照做了一军的主帅当然也就常常要到韩侂胄的相府中商讨军国大事这一天他就是 恰巧在谷啸风离开相府之后来到的。 耿照笑道:“幸亏我到相府之时韩相爷正在昼寝要等到他醒了才能接见我我和白 老师是老朋友因此我就先去与他相叙我是从他的口中知道你的事情的。” 谷啸风道:“原来如此。” 耿照继续说道:“此时白老师已经知道了史宏和蒙铣偷出相府要追捕你的事情他正在 为难见我来了他就把这件事情付托我了。你要知道白老师在相府中乃是客卿性质当然 迫不得已之时他是可以挺身而出制止史宏的但能够避免总是避免的好。” 谷啸风道:“我明白。白老前辈古道热肠此次脱我于难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耿照笑道:“史宏假公济私要谋害你我也依样画葫芦来这一套叫他无可奈何。哈 哈这可正是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谷啸风道:“耿人侠不怕这厮在韩侂胄跟前进谗吗?” 耿照笑道:“谅他不敢。白老师已经知得确实这厮是假传韩侂胄的命令的。他在我们 面前说谎我不揭穿他已是给了他的面子了他还敢在韩侂胄面前说我?我回去只须对他 说追不上了你即使他有所思疑也是无可奈何的。” 谷啸风道:“耿大侠既然韩侂胄在午睡醒来就要见你你现在不是就要赶快回去了?” 耿照道:“韩侂胄的习惯午睡非到傍晚时分不会起来我也向他的家人打点过了万 一韩侂胄提早起来接见宾客我叫他们替我最后通报。对啦你刚才说起我的徒弟公孙璞 他现在怎么样?” 谷啸风这才得有空暇把他和公孙璞交往的经过从在洛阳开始结识联手合斗西门牧 野、朱九穆两大魔头说起说到给丐帮押运宝藏中这又被那两大魔头率领的蒙古骑兵截劫 为止一一告诉了耿照。 耿照听得眉飞色舞说道:“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魔头在武林中也差不多可以算 在前十名之列了璞儿与你联手居然可以和他们一斗这样说来璞儿的武功境界也算 是很不错了。” 谷啸风道:“公孙大哥的本领比我高明得多联手斗那两大魔头我其实不过是从旁协 助而已。那两个魔头八成以上的攻势都是他抵御的。” 耿照笑道:“谷少侠你客气了。不过璞儿的机缘确也大好比我都好得多。他得当代 三位武学大宗师为他琢磨不成大器亦无道理!俗语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 旧人。你们后一辈的少年英雄是应该过我们长辈的才是。” 武林中人最重视师徒的情份得有一个好徒弟比什么都宝贵。耿照听得公孙璞已经“扬 名立万”心中的欢喜自是可想而知。 谷啸风道:“我们在乱军之中失散现在尚未重晤不过我们是曾经说好了在金鸡蛉 见面的。” 驮照不觉有点担心说道:“你到了金鸡岭将近一月又奉派来江南联络璞儿却还未 到金鸡岭不知会不会又在路上遭了意外?” 谷啸风道:“我想该不会的。公孙大哥武功高强和他同行的那位宫姑娘也是武学名家 之女本领亦很不弱。” 耿照突然皱了眉头说道:“对啦你说的那位与他同行的宫姑娘究竟是谁家的女 儿?” 谷啸风道:“听说她的爹爹是黑风岛主是一个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不过——” 耿照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哎哟一声叫起来道:“不好!” 谷啸风怔了一怔道:“什么不好?” 耿照道:“璞儿也真是糊涂他爹给他定下的这门亲事他岂应答允?奇怪这门亲事 他的母亲本来是瞒着他的他怎会知道呢?想必是那小妖女不顾廉耻亲自到中原寻夫告 诉他了?” 谷啸风莫名其妙说道:“什么?!他们本来是订有婚约的?” 耿照叹了门气说道:“他们上一代的恩怨纠缠说来也是冤孽。”当下将公孙璞父母 结为冤偶的惨剧以及他的父亲怎样和黑风岛主结为亲家之事简略的说给谷啸风知道。 谷啸风笑道:“这已经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耿照眉头一皱说道:“你的意思是——” 谷啸风道:“黑风岛主纵然是邪派魔头那位宫姑娘却很不错。俗语说近墨者黑近朱 者赤她和公孙大哥在一起相信定会变成侠义中人。耿伯伯倒也似乎不必为他们担心。” 耿照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能不怀疑黑风岛主别有企图而且这门婚事是他母亲深 恶痛绝的我做*的也不能答允!” 耿照本来不是很顽固的人但因他和公孙璞的母亲桑青虹少年时候有过—段不足为外人 道的往事桑青虹是因为得不到他的爱后来才给公孙璞之父公孙奇骗上手的(事详拙著 《狂侠-天骄-鹰女》)。是以耿照常觉内疚于心桑青虹既然把儿子付托给他他就一切 都要照桑青虹的旨意去办。 谷啸风一来和耿照不过初次见面二来他们师徒母子之事谷啸风一个外人也实是难 以插口心里想道:“只要他们二人真心相爱什么人也阻拦不住。*和父母也有可能给 他们的真情感动的。我又何必为他们过分担心?” 耿照见他默默不语笑道:“咱们不提这件事了。对啦我就要赶回去了有一件事我 还没有和你说呢。” 谷啸风道:“什么事?” 耿照道:“我想托你代我送一份贺礼。” 谷啸风心中一动问道:“送给谁?” 耿照道:“你不是要到文大侠那儿的吗?这份贺礼就是送给文大侠的掌门弟子辛龙生的 听说他在这几天就要成亲了。现在适逢其便我想把这份贺礼送给他也送给你!” 谷啸风心中又是酸痛又感诧异若不是因为耿照乃是长辈身份他几乎以为耿照是有 心开他玩笑的了。当下谷啸风苦笑说道:“辛少侠的结婚礼物我岂能分享他的?” 耿照笑道:“别的不可以。这件礼物却是可以的。” 当下把礼物拿了出来原来是一幅绘有八种武功姿势的图解。 耿照说道:“这是大衍八式。没练过内功的人练了它可以得十年的内功基础。身有内 功的人练了它功力可以倍增!你练的少阳神功是正宗内功心法正好与这大衍八式互相印 证参悟。是以我把这份礼物送给你们两人希望你们共同钻研。你是会比辛龙生领悟得快的 你还应该多帮他一点忙。” 原来耿照这样做法其中还含有一层深意。他听得白逖说谷啸风和辛龙生曾经打过一 架是以他把这件礼物送给他们二人让他们二人共同钻研上乘的武学这就可以毫不着迹 的给他们化解这段梁子了。正是: 深情已付东流水蝉曳残声过别枝。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五回 解佩空余忏情恨 怆怀犹有劫余哀-鸣镝风云录 耿照哪里知道谷啸风与辛龙生之间的“梁子”并不是仅仅打了一架这样简单他们 之间的“梁子”只怕今生也是难以“化解”的了。 谷啸风苦笑道:“这件贺礼我会给他送到不过我可不想分润。” 耿照有点不悦说道:“谷老弟我是个爽直的人恕我问你一句你是看不起我这大 衍八式呢?还是拘泥于世俗之见和我客气呢?” 谷啸风惶然答道:“大衍八式乃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耿大侠慨然相赠晚辈感激 不尽但晚辈资质平庸常以‘戒贪’‘立诚’作为自勉于武学之道但求循序渐进日 有寸长便自满足不敢贪多务得。对朋友则只知以诚相见……” 耿照点了点头插口说道:“严以律己诚以待人戒贪立诚这四个字的座右铭立得很 好很好!” 谷啸风接下去继续说道:“这是给辛少侠的新婚贺礼意义非比寻常我以为还是只送 给他一人的好。至于说到武学上的相互切磋辛少侠倘若不耻下问晚辈自当竭尽所知掬 诚相告。” 耿照笑道:“你这样想法也对。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是我有点思虑欠周了。” 心里想道:“文逸凡豪放不羁这是我素所深知的但辛龙生是否和他的*一样这我可 就不知道了。给他的新婚贺礼若然也送给谷啸风难保他没有芥蒂以为我的送礼不是出 于诚心。”想至此处便道:“谷老弟既然你坚持不要我也不勉强你了。刚才错怪你了 你莫放在心上。见了文大侠师徒请代我道喜。现在我可真是非回去不可了咱们后会有 期。” 耿照自觉“思虑欠周”这还只是从人情世故着眼却不知谷啸风的想法其实并非和他 一样。 二人分手之后谷啸风怅怅惘惘独自前行禁不住心中苦笑又再想道:“诚以待人 说得不错我自己却也不知能不能够做到呢。我与玉瑾的事情我该不该毫不隐瞒的坦诚告 诉辛龙生呢?” 入山越深但见云气弥漫峰峦恍似蒙了一层薄雾轻绡人也似置身云海中了。谷啸风 抬头看看那变幻得干奇百怪的白云不禁又再想道:“白云苍狗世事亦是变化无常。我与 玉瑾也何尝不是真爱哪里想得到会有今日?” 想到自己刚才和耿照的说话当耿照坚持不允公孙璞与宫锦云的婚事之时自己曾经想 过:“只要他们二人真心相爱谁也阻拦不住。”现在想来这句话也未必可靠了! 行行重行行不知不觉之间中天竺的稽留峰已经在望了。谷啸风仍然心乱如麻不知 见了奚玉瑾之时应该怎样才好? 此时另外有一个人也是像谷啸风一样心乱如麻反复思量:“见了玉瑾我应该怎 样和她说才好呢?” 这个人不用作者来说读者诸君也一定会知道是辛龙生了。 且说辛龙生在外西湖和白逖会见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宁。他把谷啸风打落湖中谷啸风 却在他的心中掀起波浪。 当然他还未知道是谷啸风但却知道他是谷家的人了。因为当他施展杀手之时白逖曾 叫他手下留情后来白逖把谷啸风救了起来他诧问其故白逖告诉他道:“这人使的是七 修剑法七修剑法是扬州谷家的家传绝学谷家子弟料想不是坏人。” 他因为急于回去向*复命来不及等谷啸风醒来再盘问了。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 正是怕知道这个人当真就是谷啸风啊! 他不敢想但又不能不想“谷啸风若然当真还活在人间我怎么办?这件事情要不要 告诉玉瑾呢?” 他和奚玉瑾的婚期已经定好三天之后就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了如果谷啸风突然 出现这喜事会不会变成悲剧呢?即使不会只怕也是难免兴起波澜大杀风景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三更时分。奚玉瑾也是寄居在他*家中的但住在内间此时 亦早已睡了。 他向*禀告了和白逖会商的结果之后文逸凡说道:“这件事你办得很好虽然还没 有得到*的结果但要韩侂胄这样的人和咱们合力抗敌自是不能操之过急要有耐 心。”接着说道:“我以为你明天方能回来想不到你这样快就回来了。要不要叫玉瑾出来 和你相见让她惊喜一番?”刚好有一个小丫头捧茶出来说道:“奚姑娘刚睡未久待我 唤醒她吧。” 辛龙生连忙说道:“不要吵醒她了明天再见不迟。”他可还没有想好应该和奚玉瑾怎 样说呢! 文逸凡笑道:“对反正你们还有三天就是夫妻的了要亲热也不必急在一时。”接着 说道:“我准备在你的喜日向亲友宣布正式立你作掌门弟子好让你们喜上加喜!” 辛龙生道:“谢*!请*早些安歇吧弟子告辞了。”文逸凡见他并无喜色有点 诧异说道:“你也辛苦了早点睡吧。”只道他的没精打采是由于劳累所至怎知辛龙生 乃是心事重重。 辛龙生睡不着觉披衣而起走出山边散步忽见有一个人向他走来说道:“辛少侠 你几时回来的?” 辛龙生吃了一惊蓦地心头一动想道:“我何不向他打听打听?” 原宋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当日护送韩佩瑛到扬州就婚的那两个韩家老仆之一的展一环。 百花谷之围解后屉一环和另外一个老仆6鸿投奔豫鲁交界之处的青龙岗义军这支义 军在蒙古鞑子入侵之后遭受很大的损失其后6鸿留在鲁南展一环却几经辗转到了江 南做丁文逸凡的门客。 文逸凡以武林盟主的身份深受江南各处义军的拥戴等于是没有名义的各路义军的共 同领袖。他正在进行两件大事一件是代表义军和朝廷商谈携手抗敌的大计一件是沟通各 路义军的意见筹备成立一个正式的义军总部。是以需要很多人帮忙像展一环这样的门客 就有数十人之多。 展一环向辛龙生施礼过后说道:“辛少侠你刚从北方回来又到处奔波真是辛苦 了。是今天回来的吗?怎的这么晚了还未歇息?” 辛龙生笑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你到了这儿我还未曾得有机会和你长谈正 想向你领教。” 展一环道:“辛少侠客气了不知少侠有何事要下问老奴?” 辛龙生道:“展大侠你这样谦抑自下叫我如何敢当?你是武林前辈我应该尊敬你 的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展一环十分欢喜说道:“不敢辛少侠有话请说。” 辛龙生道:“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随便和你聊聊。听说你跟了韩大维数十年我对 韩老前辈也是心仪已久的了。可惜我到洛阳之时正碰着鞑子围城没机会见着他。” 展一环道:“辛少侠可听到有关我家小姐的消息?” 辛龙生道:“听说韩姑娘到了金鸡岭了不过在我和柳女侠会面之时她还未到我是 后来听人说的大概不会是假。” 接着说道:“对啦提起了你家小姐我倒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家小姐是不是许配给扬 州谷家的?” 展一环心想:“这件轰动江湖的大事他当时虽然尚在江南但也不会没有所闻之理。 他想必是要向我打听谷啸风和他的奚姑娘的关系。这倒叫我为难了。” 展一环想了一想说道:“不错。我们小姐本是许配给谷若虚的儿子谷啸风的但这个 人我可是不想再提他了。” 辛龙生道:“为什么?” 展一环道:“此人忘恩负义不值一提。而且听说他已经死了。” 辛龙生道:“是么?但我有一个相识的朋友曾经见过一个人好像是他呢!” 展一环怔了一怔说道:“真的?” 辛龙生描绘了谷啸风的相貌说道:“我那位朋友前日在西湖曾见到这样的一个人偶 然和我谈起他说他以前见过谷啸风但非熟识不敢断定是不是他。他叫我设法打听一下 倘若真的是谷啸风来了倒不妨请他加盟咱们的义军呢。” 辛龙生不愿说出来他亲眼见到故意隐约其辞但展一环老于世故已经猜到了几分 说道:“人有相似物有同样这也不足为奇。即使谷啸风当真还活在人间这个人也值不 得辛少侠与他结交。” 辛龙生是个聪明人一听得展一环这么说就知自己所碰上的确是谷啸风无疑。他本来 就心有所疑的了如今不过是求得证实而已。知道了所料不差之后心头不觉如同坠了铅块 一般十分沉重。 辛龙生终于忍不住问道:“听说谷啸风那次之闹婚变是因、是因玉瑾而起此事此事 ——” 展一环道:“谷啸风此人薄情寡义抛弃了我家小姐纵然他是死了提起来我还是痛 恨他的。奚姑娘或许曾受过他甜言所诱但辛少侠你可放心他们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那 次百花谷之围解后他们是并不在一处的。如今事过境迁我劝辛少侠也不必和奚姑娘再提 此事了。” 展一环约略谈了一点关于那次围攻百花谷之事虽然简略但却比辛龙生从奚玉瑾口中 知道的多了许多。 辛龙生心里想道:“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比我想象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心头越感到 沉重了。 展一环道:“辛少侠你不会怪我多嘴吧?” 辛龙生道:“哪里的话你不把我当作外人肯和我说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谷啸 风如果当真未死的话只怕也瞒不过奚姑娘。” 展一环愤然道:“倘若他竟敢来到此处我有办法对付他!” 辛龙生探出了展一环的态度知道他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倒是始料之所不及的一个意 外“收获”当下说道:“也不必令他太过难堪。嗯不知不觉天快亮了展大叔你回去 歇息吧。” 辛龙生自己可还不想睡觉事情的*已经清楚困扰他的问题却还没有解决“我要 不要告诉玉瑾呢?谷臂风初到江南人地两生除了一个展一环可以给他通消息之外料想 他也不能找到第二个可以接近玉瑾的人了。但我若与他串同来瞒骗玉瑾这又岂是大丈夫所 为?”想至此处不由得心乱如麻踌躇莫决。 辛龙生可不知道奚玉瑾此时也正是像他一样心乱如麻!婚期越来越近奚玉瑾这几天 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晚上照例的又失眠了。 佳期愈近心情愈乱奚玉瑾睡不着觉倚栏望月只见新月如眉挂在林梢远听松 风如啸流泉如咽山中夜景本是幽美异常但给奚玉瑾的感受却是倍添惆怅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不知怎的奚玉瑾突然想起了苏东坡这两句词来。往事 历历都上心头多少个花月良宵曾与谷啸风一同度过?但如今却只有她倚栏望月了。 “今晚的月色虽佳。总是比不上百花谷中的月色!”奚玉瑾喟然兴叹心里想道:“但 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唉这本来是我时常祷告苍天的祝愿如今这祝愿也似幻梦般的破 灭了! “还有三天就是我和龙生成婚的口子了这些往事我也实是不该再去想它了。”奚玉 瑾叹了口气掩上窗门百无聊赖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阅。 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号称“铁笔书生”家中藏书甚丰奚玉瑾拿起的这本是南宋词人 姜白石的词集随手一翻恰好翻到姜白石那著名的《扬州慢》前面一段《小序》云: “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 起。戍角悲玲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词云:“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 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赏算面今重到须惊。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 知为谁生?” 这词是姜白石在淳熙(宋孝宗年号)三年写的其时距离金主完颜亮南侵在江淮给虞 允文打败的“采石矶”之战已有十六年了姜白石路过扬州见景物萧条战争留下的创痕 依稀犹在因此顿兴废池乔木之感因赋此词。词中有对乱世的感伤有对故人的怀念更 有对往事的怆怀。 对奚玉瑾来说这词还有一段令她伤心的事原来谷啸风曾经与她剪烛西窗一同读 过这词的。 当时窗外的月色也像今晚一样美丽谷啸风掩卷兴嗟对她说道:“乱世离合亦属寻 常不知咱们……”奚玉瑾连忙掩着他的口道:“咱们是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我不许你胡思乱想。”放开了手谷啸风这才笑道:“但愿如你所言。假如有一天我像这 词中所说的那个人一样到了扬州却找不着往日的意中人了那真是不敢想象的事!” “唉想不到啸风昔日的戏言如今竟成了事实!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 扬州今晚的月色如何?他若是还在人间又与谁人同赏? “谷啸风若是还在人间还在人间……哎还在人间——”想至此处奚玉瑾突然心头 一震不由得就想道:“对啦他若然还在人间我可如何是好?” 本来她是满怀伤感的在“追念”谷啸风的刚才她只是从今晚的月色想到扬州的月色 因而才想到“他若是还在人间又与谁人同赏?”这只是作为一个绝不可能成为事实的“幻 想”来抒自己的哀思并非她真的有这个疑问。但现在她突然心头一动不觉自己也怀疑 起来了 谷啸风的噩耗她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不错她曾经到过谷啸风出事的地点青龙 口查看过当时还有一个伤重尚未断气的丐帮弟子在临死之前告诉她谷啸风“确是”被 一个蒙古军官射死的但她也曾仔细看过战场上遗留的尸体可并没有现谷啸风! 过去她一直没有起过怀疑是为了避免伤心不愿深入思索呢?还是为了辛龙生对她的这 一份浓清蜜意以致她不自觉的避免去想这个问题呢?她自己也不明白。可是在这婚期将近 的今晚姜白石的这《扬州慢》却像精于针灸的大夫手中的银针一样突然触动她的心 灵深处“*”得她想起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丐帮的弟子决不会乱说的!”她自己安慰自己哑然失笑心 里自思:“龙生对我这么好三天之后我就要和他拜堂成亲做他的妻子了。我我也实 是不该胡思乱想了!” 但思想却似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开了头就控制不住。她仍是不禁跟着想道:“耳闻是 假眼见方真青龙口并没有现他的尸体焉知他不能死里逃生?” “唉他若是真的还在人间我应该怎么办呢?”本来是满怀伤感的此际却突然变成 了扰乱她心曲的疑问了! 新欢虽好旧爱难忘“谷啸风倘若还在人间我当然应该向他解释此中误会!”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误会”吗?她在内心深处自己问自己只觉脸上一热自己也不敢 回答这个问题了。 心乱如麻不知不觉已是漏尽更残东方现出了一抹鱼肚白她经过了一个无眠的晚上 又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忽听得有人轻轻敲她的窗子奚玉瑾好似在梦中给人惊醒怔了一怔问道:“是谁?” 只听得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说道:“瑾姐是我!” 奚玉瑾又惊又喜又带着几分自惭打开了房门只见辛龙生容颜憔悴站在外面。原来 他这一晚也是未曾合过眼他是在奚玉瑾的窗外为她风露立中宵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才 来敲门的。 辛龙生想不到她这样快就会打开房门一见奚玉瑾穿着整齐不像刚刚起床的样子她 那本来像是鲜花一样娇艳的颜容也似乎显得有些憔悴。 辛龙生不觉怔了一怔凝眸看她说道:“咦瑾姐你你——”奚玉瑾笑道:“我 怎么啦?你这样望着我不认识我了么?” 辛龙生结结巴巴地说道:“没什么瑾姐你昨晚睡得好么?” 奚玉瑾何等聪明一听就知其童揽镜自照笑道:“你是说我的脸色苍白得怕人么? 不错我是有点头痛昨晚睡得不大好。所以一早就起来了。咦你的脸色也不大好呢你 是几时回来的?一路辛苦了!” 辛龙生道:“我是昨晚回来的知道你已经睡了不敢来吵醒你特地等到天明才来 的。” 奚玉瑾大为感动想道:“难得他对我这样细心体贴啸风从前对我虽是情真爱深也 还没有他这样体贴入微。”笑道:“你这样早来找我有什么紧要事情?” 辛龙生笑道:“我一天不见着你心里就不舒服。咱们之间难道还定要无事不登三宝 殿么?” 奚玉瑾“啐”了一口道:“你几时学得这样油嘴滑舌了?”其辞若有憾焉心里其实却 是甜丝丝的。辛龙生的聪明不在奚玉瑾之下当然也是看得出来了。 辛龙生笑道:“紧要的事是没有的不过也有一个喜讯告诉你呢。” 奚玉瑾脸上一红说道:“我不爱听。” 辛龙生道:“我不是说咱们的喜事这是早已定了的不用我说我现在说的是你还未 知道的喜讯。” 奚玉瑾道:“哦是什么喜讯?你奉了*之命和韩侂胄交涉已经大功告成了么?” 辛龙生道:“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私事但也是和你有关的私事。” 奚玉瑾道:“别卖关子了说吧!” 辛龙生心里想道:“谷啸风的事还是押后再说的好。”于是把原来想说的话咽下说道; “*告诉我在咱们吉日那天要当着一众亲朋正式立我作掌门弟子。” 奚玉瑾道:“恭喜恭喜。这样说你将来就是顺理成章继承你*之位的江南盟主 了。嗯这可当真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但却与我何关?” 辛龙生笑道:“我若做了江南的武林盟主你就是盟主夫人了。” 奚玉瑾娇羞无限说道:“我可没有这样福气说正经的吧不许你乱嚼舌头了。” 但这个喜讯却的确是令奚玉瑾芳心大动平添了意外之喜。因为她是个心高气傲内方 外圆常想出人头地的女子。 辛龙生道:“我说的可是正经话呢难道你不欢喜?” 奚玉瑾低垂粉颈心里想道:“我做了盟主夫人也算得是不虚此生了。”蓦地心头一 跳好像是给人用针刺了一下似的突然想道:“我怎能这样快就把啸风忘了?”心中内疚 脸上烧不觉呆了。 辛龙生柔声说道:“瑾姐你有什么心事?” 奚玉瑾如梦初醒说道:“没有呀。对啦你的脸色也不大好呢莫非你也有着心事 么?” 辛龙生道:“不错我是有着心事!”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么?” 辛龙生道:“正是要和你说但请你不要怪我才好。” 奚玉瑾心中纳罕“他要说些什么?”粉颈垂得更低轻声说道:“咱们都快要成为夫妻 了夫妻如同一体有什么不可说的我又怎会怪你呢?” 辛龙生心花怒放却叹了口气说道:“不错还有两天咱们就要成为夫妻了但我却 有点怕呢!” 奚玉瑾抬起头来微含诧异说道:“你怕什么?” 辛龙生道:“我怕会有什么波折?” 奚玉瑾道:“哪来的波折?” 辛龙生道:“瑾姐恕我唐突假如你现在见着谷啸风你会不会后悔和我订下了婚 约?” 此言一出奚玉瑾娇躯—颤倏然间脸都白了。半响勉强笑道:“哪有这样的事情 他已经死了我可不想活见鬼。” 辛龙生道:“我是打个比方比方他现在未死你你岂不是可以与他破镜重圆了?” 奚玉瑾心头鹿撞说道:“龙生你没有病吧?怎的吃起死人的醋来了?打比方也得有 点道理才行怪诞不经之事休要乱说!” 辛龙生道:“如果不是比方而是他真的还活在人间呢?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奚玉瑾心头怦怦地跳两行泪珠蓦地夺正面出说道:“你别迫我!龙生你这样说 是不是见着、见着他了?” 辛龙生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我确实曾经见过一个人他是会使七修剑法的。” 当下将在西湖与谷啸风打架之事告诉了奚玉瑾接着说道:“当然我不希望这个人是他 但如果真的是他我也为你欢喜的。只要你能够得到幸福我为你做什么事都可以后天这 个新郎让给他也行!” 奚玉瑾不知不觉伸出手掩住他的嘴涩声叫道:“不许你胡说不许你胡说!”叫出声 来这才瞿然一省“难道我当真是不想再见他了?” 辛龙生道:“你以为不是他?” 奚玉瑾道:“会使七修剑法的并不是他一个人任天吾的门人弟子也会使的。”其实她 这样说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由于心中虚怯她根本就不敢向辛龙生打听那个人的相貌。 辛龙生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想道:“看来我在玉瑾的心中已是替代了那姓谷的小子 即使他找到这儿我也不用害怕他了。”但却笑了一笑说道:“我可真是有点害怕呢如 果真的是他我就不知如何是好了。不错我愿意为你牺牲但如果失去丁你我可要遗憾 终生!纵然做了盟主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奚玉瑾又一次掩住他的嘴柳眉微蹙说道:“不许你再说下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 大家都不准再提了!” 辛龙生心花怒放说道:“对对。咱们别说杀风景的话了后天就是佳期还是说点 喜庆的话吧。” 奚玉瑾打了一个呵欠勉强笑道:“你一晚没有睡过也该睡了。”辛龙生笑道:“不错 你昨晚没有睡好也是该歇息了。” 辛龙生去后奚玉瑾心乱如麻哪里能够安静下来歇息?翻了翻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抛开书本漫无目的地走到稽留峰下排遣愁思。 “为柯造化弄人一至如斯?唉啸风啸风如果你还活在人间也该早些出现。现在 才来只怕只怕是已经晚了!但我若真的见着了他我又该怎样向他开口呢?”谷啸风毕 竟是和她有过山盟海誓的人许许多多的前尘往事忽地都涌上心头她虽然不想再提往事 但却禁不住自己不去想他。 山坳走出一个老人说道:“奚姑娘你早!”奚玉瑾见是屉一环想起百花谷之事 不由得脸上烧说道:“展大叔你也起得这么早?”她哪里知道展一环也是像她这样 昨晚没有睡过觉的。 原来展一环听了辛龙生的话暗自思量:“辛公子碰见了谷啸风谷啸风一定会跟踪来 到这里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总要来的。”因此他决意在入口之处截他。想不到谷啸风未来 却先见着了奚玉瑾。 展一环笑道:“奚姑娘你大喜啊!我还没有向你道贺呢。” 奚玉瑾杏脸飞霞说道:“展大叔你有没有得到你家小姐的消息?” 展一环道:“听说她到了金鸡岭在柳女侠那儿。” 奚玉瑾说道:“是吗?”接着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你家小姐情如姐妹可惜她不在 这儿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她展大叔你还怪我么?” 展一环道:“百花谷这件事情我也是做得鲁莽了些奚姑娘不怪我已经好了我怎敢 怪奚姑娘怪只怪谷啸风这小子不好!” 奚玉瑾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不能怪他当时当时……唉这是造化弄人我也 不想说了。”原来奚玉瑾想说的是:“当时我们都是真心相爱。”但这只是她一时的激动 才想一吐为快的。话到唇边蓦地瞿然一省想起自己就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何必向韩佩 瑛的老仆人吐出自己的真情?终于冷静下来把到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展一环道:“是啊这小子听说已经死了一死百了我不怨他。姑娘你也不必再怀 念他了。” 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不必再提他了。” 展一环道:“是是。唉但可惜——” 奚玉瑾道:“可惜什么?” 展一环道:“姑娘大喜可惜我家的小姐却不能来喝姑娘的喜酒!”要知此际虽然是事 过境迁屡一环看在辛龙生的份上自是不便得罪奚玉瑾但对她也仍是有几分不满的。心 里想道:“如果当时不是你横刀夺爱怎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奚玉瑾忽地心头一动说道:“展大叔说起你家小姐我倒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展一环道:“奚姑娘不用客气请说。” 奚玉瑾道:“你已经知道佩瑛姐的下落我是恐怕很少有机会能够见到她了如果你有 机会见着她的话请替我送一件东西给她。” 说罢拿出一块碧绿苍翠的汉玉通过去给展一环。 展一环接过来一看只见这块玉雕雕的是一龙一凤龙飞凤舞栩栩如生端的是巧 手匠工所刻。展一环跟随韩大维多年见过不知多少奇珍古玩对这块玉雕也是不由得暗 暗称赏。但却也有点莫名其妙笑道:“如果我家小姐知道姑娘大喜她是应该给你送礼的 怎的你反而给她?” 奚玉瑾道:“请你务必给我送到她的手上这是我对她的一点小小心意她会明白的。 对不住我可要回去了。” 奚玉瑾走后展一环摩娑那块汉玉心里想道:“雕的一龙一凤这正是最好的祝婚贺 礼可惜我家小姐的美满良缘已成泡影只怕是没有这个福气消受的。”蓦地疑心顿起: “奚玉瑾送这件礼物给我家小姐却是什么用意呢?” 展一环是一个老于世故的人想了好一会子隐约猜到了奚玉瑾的用意却不知对还是 不对正在喟然兴叹之际只见山坳那边已经现出一个少年的影子正是他所要等待的谷啸 风。正是: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六回 相见争如终不见 有情还似总无情-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一路怅怅惘惘翻来覆去心中想的只是一个问题:“见了玉瑾我应该怎样才 好?” 想不到未见着奚玉瑾却碰上了展一环。 谷啸风呆了一呆说道:“展大叔你好你几时到了这儿?” 展一环道:“不好!我家主人家散人亡我流离失所只能求人庇护有什么好?” 谷啸风大是尴尬勉强笑道:“展大叔还在生我的气?” 展一环道:“我怎敢生谷少侠的气?请问你到这里做什么?” 谷啸风道:“是来谒见文大侠和辛少侠的。” 展一环板起脸孔说道:“你要见辛龙生为什么要见他?” 谷啸风道:“有点小小的事情必须见他一见。” 展一环不由得怒气勃说道:“谷啸风我劝你别来胡闹了!” 谷啸风道:“我怎的是胡闹了?展大叔你别误会——” 话犹未了展一环已是说道:“我没有误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打开天窗说 亮话吧!” 谷啸风道:“说什么呀?我要说你又不听?” 屉一环“哼”了一声说道:“奚玉瑾和辛龙生后日拜堂成亲你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来的?” 谷啸风道:“我知道他们就要成亲不过——” 展一环道:“不过什么?哼你害了我家的小姐还不够吗?如今又要来害奚姑娘?” 谷啸风道:“展大叔你让我把话说完了再骂好不好?” 展一环道:“好你说你说!” 谷啸风道:“我是奉了北五省绿林盟主柳女侠之命去见文大侠的。” 展一环怔了一怔道:“这么说你是从金鸡岭来的了?” 谷啸风道:“不错你家小姐也是在金鸡岭上。” 展一环面色登时宽和了许多说道:“你们是在一起?” 谷啸风道:“我们是一起到金鸡岭的。你家小姐已经宽恕我了。但愿大叔你你也能够 原谅我原谅我以前年少无知。” 展一环心头一动说道:“少年人能够知错就好不过在未见我家小姐之前还是不 能相信你的话。” 谷啸风道:“这件事很容易查明的我何须骗你?” 展一环道:“好那么你还要回去的是不是?” 谷啸风怔了怔说道:“当然还要回去。” 展一环道:“好那么请你在回金鸡岭之时带一件东西给我家小姐。” 谷啸风接过那块汉玉吃了一惊变了面色说道:“展大叔这玉雕你是哪里得来 的?” 展一环淡淡说道:“不是偷来不是抢来也不是主人家的。你这样问想必你已经知 道了它的来历?”说话之际冷静的观察谷啸风面色的变化心里想道:“如果我猜得不错 的话这倒是可以断了他的念头了。” 谷啸风道:“不错我是知道这块玉的来历但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得到它。你可以告诉 我吗?” 展一环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是奚玉瑾给我请我代她送给佩瑛小姐的现在你来 我就转托你了。” 谷啸风的脸色已是掩饰不住他的痛苦的心情不过仍然相当镇定的把这块汉玉藏了起来 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好像以前见过原来是玉瑾的东西好我一定替你做到。” 展—环道:“不不是替我做到你是替奚姑娘办事。” 谷啸风道:“是请你转告奚姑娘叫她放心我会替她办得妥妥当当。” 原来这块汉玉玉雕名为“龙凤配”谷啸风不但在奚玉瑾那里见过这根本就是谷啸 风的家传宝物是谷啸风送给奚玉瑾当作私订终身的聘礼的。 他做梦也料想不到这件东西如今回到自己的手里不应该说是奚玉瑾退还他的聘礼 而要他送给韩佩瑛。 谷啸风并不愚笨当然明白了奚玉瑾的心意了她是决意嫁给辛龙生决意和自己一笔 勾销因此也就内疚于心决意要为韩佩瑛撮合撮合她和自己重续前缘了。 谷啸风心中苦笑暗自想道:“我若要与佩瑛重续前缘何须你来撮合?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可以让我懂得你的意思大家也就可以洒脱一些免得纠缠不清了。” 屉一环说道:“那么你还要不要进去?” 谷啸风道:“我奉了柳女侠之命而来怎能不见一见文盟主?” 屉一环道:“我希望你见了文盟主就走不必多留。” 谷啸风苦笑道:“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的了。” 展一环道:“你见了文大侠就可以不必再见辛龙生了吧?” 谷啸风道:“不我还是要见一见他。” 展一环皱眉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谷啸风道;“有一位朋友也是像你一样托我带一件礼物送给他。” 展一环道:“辛龙生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这件东西不可以交给他的*吗?” 谷啸风想了想说道:“也好。展大叔这就请你引见吧。” 展一环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待我进去看看文大侠起来没有我会替你禀报的。”谷 啸风足连夜赶路的此时正是朝阳初出的时候。 原来展一环是不愿意谷啸风给辛龙生看见假如他按照往常的通报规矩把谷啸风带进 去等候传见那就很可能给辛龙生见着了是以他要预作安排。 谷啸风说了一个“好”字心里却在暗暗苦笑想道:“想不到我奉了柳女侠之命而来 这本是极为光明正大之事如今却像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谷啸风独自在竹林徘徊正等得心焦忽听得一个人冷笑说道:“好呀你这小子真是 胆大包天竟敢跑到这里来了!” 谷啸风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来的这人可不正是辛龙生是谁? 原来辛龙生心乱如麻虽然一夜未睡仍是不能安静下来。他翻来覆去想:“谷啸风已 经见着了我今天想必是一定会来的了。他来了我又该如何应付他呢?”虽说有一个展一 环答应给他应付他终是坐立不安难以放心是以又悄悄地走了出来想在暗中偷看看 展一环如何应付。 辛龙生见着了谷啸风虽是在意料之中但这刹那同却是令他踌躇难决是假装还未 知道谷啸风是谁呢?还是承认昨日乃是误会以客礼邀他进去让他和奚玉瑾会面呢? 这刹那间辛龙生转了好几个念头终于是私欲占了上风心里想道:“不不能!我 不能让他破坏我和玉瑾的大好姻缘!” 谷啸风又惊又喜说道:“辛少侠你你误——” “误会”二字尚未出口辛龙生已是蓦地拔出剑来“唰”的就是一剑刺去喝道: “你这奸细从白老前辈那里逃出来又到这儿想来骗我是不是?哼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花 言巧语呢!”他一口咬定谷啸风是“奸细”装作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听他解释就在说这 几句话的时间已是接连攻出七招九式! 辛龙生的家传剑法奇诡无比更加上铁笔书生文逸凡传授他的“惊神笔法”这惊神笔 法是第一等的点穴功夫笔法与剑法融合数招之间遍袭谷啸风的奇经八脉饶是谷啸风 本领高强也给他迫得手忙脚乱分不出心神说话。 辛龙生心里想道:“我不杀他也得将他赶跑叫他以后不敢再来!”出手占了上风 越迫越紧! 谷啸风并不知道他有的是这样心思只道他当真还未认识自己但在他快剑急攻之下 也是不由得怒从心起想道:“我再让他他只道我是真的怕了他了!” 谷啸风无暇解释对方也容不得他分神说话只好在连闪数招之后拔出剑来迎敌。 谷家的“七修剑法”也是第一等的刺穴剑法两人各以上乘剑法比拼正是旗鼓相当! 辛龙生前日在外西湖把谷啸风打落水中满以为可以胜得了他不料谷啸风此际乃是全 神应敌交手数招之后辛龙生才大吃一惊心里想道:“奇怪这小子的本领远非前日可 比我若胜不了他倒是弄巧成拙了。”- 两人旗鼓相当辛龙生急于求胜连走险招反而给了谷啸风以可乘之机激战中辛龙 生一招“游龙戏风”剑走偏锋急袭谷啸风左胁的“愈气穴”谷啸风倏地移形换位一招 “李广射石”平胸直刺辛龙生招数已经使老急切问无法回剑遮拦胸前门户大开眼看 就要伤在谷啸风剑下! 谷啸风当然不想伤他剑尖指到胸膛蓦地停下说道:“辛少侠这你可该知道我对 你是并无恶意了吧!” 辛龙生是文逸凡的掌门弟子是江南武林中人称誉的“后起之秀”平素对人外表彬 彬有礼内心其实却是非常自负的。谷啸风只道自己手下留情就可以获得他的谅解哪知 如此一来辛龙生却反而老羞成怒了! 就在谷啸风按剑停招的那一刹那辛龙生蓦地手腕一翻剑锋斜转一招“白鹤亮翅” 已是闪电殷的反刺回来。 只听得“嗤”的一声。谷啸风的衣襟已被利剑穿过幸而他立即吞胸吸腹倒纵开去 这才没有受伤。 谷啸风大怒喝道:“我不想伤你你当真还要和我拼个死活么?” 辛龙生运剑如风抢了先手一招不让谷啸风又不能分神说话了。 且说奚玉瑾和展一环分手之后也是心绪不宁在回家的路上不住想道:“龙生言辞闪 烁他一定是见着了谷啸风了。展一环为什么这样早起来在这谷口徘徊?莫非莫非——” 她是一个七窍玲珑非常聪明的女子暗自思量终于给她猜出了*心里想道:“展一 环一定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要在入门之处阻拦谷啸风。”于是又悄悄的回去。 奚玉瑾去而复回刚好看到谷啸风让辛龙生一招她方自松了口气不料两人激战又起 这就迫碍她不能不现出身形了。 谷啸风连解数招扳正平手唰的一剑*过去辛龙生一咬牙根横剑截击使的也 是一招杀手!就在这时蓦地听得奚玉瑾叫道:“住手住手!” 自从渡过长江踏足江南之后谷啸风就一直是心神不定盼望着与奚玉瑾重逢但又怕 和她相见。日里夜里他翻来覆去只是想着一个问题:“见了之后我又该怎样和她说呢?” 他不知打过多少腹稿想过许许多多可能生的事情以及在什么情形之下要说什么话 了。但却想不到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之下和奚玉瑾见面。 这刹那间谷啸风不由得呆了一呆顿然痴了!万语千言也不知从何说起? 辛龙生也是怔了一怔但他那一招凌厉的剑招也不知是收手不及还是妒恨交加仍 然攻了出去。 奚玉瑾叫道:“龙生住手他他是——” 只听得“嗤”的一声辛龙生的剑尖几乎是贴着谷啸风的肩头穿过又在他的衣裳上刺 穿了一个小洞。若非收剑得快谷啸风的琵琶骨都几乎给他刺穿! 辛龙生“啊呀”的叫了一声作出抱歉的神气说道:“我不知你们是相识的对不住 没有伤着你吧?玉瑾他是谁?” 谷啸风苦笑道:“还好没有伤着。瑾姐恭喜你了!” 奚玉瑾满面通红心头卜卜地跳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过了好一会子方始勉强 定下神来说道:“龙生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谷大哥。啸风我我以为——” 谷啸风道:“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吗?不错我在青龙口能够死里逃生实在是邀天之幸 怪不得你这样想的。” 奚玉瑾讷讷说道:“你你能够平安无事这这就好了我我很欢喜。” 辛龙生妒火中烧。冷冷说道:“恭喜你们好友相逢谷兄但不知你是否找她来的?” 心里想道:“如果他直认不讳我又该如何呢?是迫玉瑾立即作出抉择还是故作大方飘 然远走让玉瑾感到不安回头来找我呢?’ 这个问题也正是奚玉瑾所要知道的问题她的心跳更加剧了。她避开了谷啸风的目光 但又禁不住偷偷看她。 谷啸风摸一摸怀中那块“龙凤配”玉雕登时下了决心淡谈说道:“不错我是知道 奚姑娘在你这儿但我却是为了另外两桩事情来的。当然我能够见着奚姑娘也是很欢喜 的。” 他口说“欢喜”但神情冷淡对奚玉瑾的称呼也显得甚是生疏。奚玉瑾心里一酸眼 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想道:“他一定是十分怨恨我了但却叫我还能和他说些什么呢?” 辛龙生把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暗暗松了口气但仍是放心不下说道:“不知是哪两 桩事情。谷兄可以对小弟说么?” 谷啸风缓缓说道:“我正是要和辛少侠说。第一桩事情我是替一位武林前辈给你送礼 来的。” 辛龙生不觉又是一怔说道:“给我送礼是哪位前辈托你送礼与我?” 谷啸风把那张“大衍八式”的图解拿了出来递给辛龙生道:“是江南大侠耿照耿老 前辈。昨日我恰巧碰上了他他说恐怕不能来喝你们的喜酒故而托我给你送这份礼物。” 接着说道:“对不住你们的喜讯我知道得迟来不及备办贺礼了。” “大衍八式”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辛龙生接过那张图解当真是喜上加喜心 里想道:“我只怕他装作不知道玉瑾是我的妻子如今他自己说了出来这就不怕他捣乱 了。”说道:“谷兄多劳你啦。你是玉瑾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何须讲甚客套? 对啦相请不如偶遇后天就是我们成亲之日谷兄一定要请你留下来喝我们一杯淡酒。” 谷啸风苦笑道:“我还有事要赶回去的恐怕不能喝你们的喜酒了。” 辛龙生道:“唉那就真是遗憾了。但你若真有要事我也不敢勉强你。对啦你的第 二桩事情又是什么?” 谷啸风道:“我是奉了北五省绿林盟主之命来见令师的。” 辛龙生道:“原来如此请恕我前日误会多有冒犯了。谷兄家师就在里面容我替 你引见吧。”谷啸风道:“我已经请展大叔通报了。” 奚玉瑾听说他是奉了北五省绿林盟主柳清瑶之命而来心中一动说道:“听说佩瑛姐 姐在金鸡岭柳女侠那儿不知是否属实?” 谷啸风说道:“不错。瑾姐有一桩事情我也正要想告诉你。” 奚玉瑾不禁又是心头鹿撞低声说道:“什么事情?” 谷啸风淡淡说道:“佩瑛和我准备在明年成亲这次我很抱歉来不及喝你们的喜酒 明年请你们夫妻一定要来!” 其实谷啸风与韩佩瑛虽然释了前嫌但始终还没有谈及重续前缘更不要说到谈婚论嫁 了。谷啸风说这谎话实是为奚玉瑾着想免得她心里不安的。 奚玉瑾又惊又喜这才第一次在脸上现出了笑容说道:“这正是我所盼望的佩瑛姐 姐比我好得多了恭喜你啦。”她不知不觉说出了内心的话话出了口方知说错偷偷向 辛龙生看去辛龙生却好似没有听见她说的那句“佩瑛姐姐比我好得多了”似的说道: “好好明年接到你的请帖我们一定来的!” 奚玉瑾笑过之后不知怎的心中却又忽地感到辛酸想道:“原来他比我更快变心 昨晚我还在苦苦的思念他他却把海誓山盟全都忘了!” 人大都是苛于责人宽于责己的奚玉瑾现在就是这样。但在她一阵辛酸过后却又忽 地悚然一惊。心里想道:“原来我对啸风还是未能忘情!后天我就是辛家的人了我还埋怨 他做什么呢?” 三人各怀心事但饶是辛龙生这样的聪明也猜不着奚玉瑾如此复杂而又微妙的感情! 这刹那间局面突然变得甚是尴尬幸亏展一环刚好在这个时候出来才打破了这尴尬 的局面。 展一环见他们三人站在一起也是不禁吃了一惊讷讷说道:“辛少侠谷相公你们 你们原来是早已相识的么?”谷啸风强笑说道:“不错我们是前天结识的。” 展一环打了个哈哈掩饰他的窘态说道:“这就更好了。我已经给谷相公通报了辛 少挟这就麻烦你陪同客人去见令师吧。” 辛龙生道:“好谷兄请随我来。”奚玉瑾却道:“展大叔我的精神不大好你可以 陪我回去么?”展一环道:“当然可以。”心里想道:“到底是奚姑娘有主意避免给他纠 缠。辛少侠也不愧是名门弟子胸襟广阔气量过人。”他哪里知道全不是他想象的这么 一回事。 文逸凡见了谷啸风十分高兴说道:“我对令尊闻名已久可惜在令尊生前我们没有 机缘见面。现在得见世兄也可稍补缺憾了。”接着说道:“我虽然远处江南也常常听得 人家称道谷世兄是武林的后起之秀。龙生这几年帮我办事武林中的前辈对他也总算是青暇 有加。你们两人年纪差不事以后可得多多亲近才好。” 谷啸风道:“多蒙盟主夸奖我怎么比得上令徒。”辛龙生则恭恭敬敬的答了一个“是” 字说道:“谷兄不要客气请你以后多事指教。” 文逸凡哈哈笑道:“你们两个都不要说客气的话了。谷世兄听说你是奉了柳女侠之命 而来的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谷啸风把北方的形势和柳清瑶的意图详详细细的说给文逸凡知道文逸凡沉吟半响说 道:“依我看来只怕蒙古乃是佯攻金国暗里另出奇兵图谋大宋。即使它是双管齐下 咱们也应该顾全大宋为先你说是不是?” 谷啸风心里想道:“中原的百姓十九也都是汉人。不过大宋朝廷虽然无道究竟是咱 们汉人做皇帝。文大侠说的也有道理。”当下说道:“不错。但关系国家的大事晚辈不敢 擅作主张晚辈自当把文大侠的话带回去给柳盟主。” 文逸凡笑道:“我却想把你留下来呢。目前我们这里恐怕更需要人过两天我会派人去 和柳女侠说的。” 谷啸风道:“多谢文大侠的好意不过晚辈实是不能在此耽搁我想现在就告辞了。” 文逸凡皱一皱眉头说道:“你要回去复命那也不必这样着急呀。” 谷啸风道:“柳盟主有命我还得到太湖去走一道。” 文逸凡笑道:“有一件事情你恐怕还未知道吧?小徒和百花谷奚家的奚玉瑾姑娘成亲 后天就是他们的喜日太湖的王寨主自己不能来也一定会有人来的。你无论如何得喝了喜 酒才走。” 谷啸风道:“就怕王寨主不是亲自前来柳盟主要我谒见王寨主面陈禀报的。”其实柳 清瑶并没有吩咐他这样做只因无法再寻藉口谷啸风只好说一次谎了。 辛龙生插口说道:“是呀谷兄多留两天有什么打紧?不过若是当真有紧要的事情非 得立即赶去不可我也不敢因私废公强留佳客了。” 文逸凡本来很不高兴但听了爱徒的说话却忽地瞿然一省心念立转暗暗道了一声 “惭愧”想道:“不错到底是年轻人更有见识在这风云剧变之秋是应该以公事为 重。”于是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留你了。请你在事情办完之后再到我这儿 来吧。”接着笑道:“你不来我也会向柳女侠要人的。” 谷啸风道:“晚辈也但愿得有机缘在文大侠身边时领教益。”当下起立告辞文逸凡 道:“龙生你替我送客。” 辛龙生送到稽留峰下说道:“谷兄你我是不打不成相识你这次来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感激得很。”“帮忙”一语语带双关可以说是感谢他给耿照带来那份厚礼的“帮忙” 也可以指“别的事情”谷啸风佯作不解说道:“不敢当辛少侠请回去吧。祝你们夫妻 恩爱白头偕老。” 和辛龙生分手之后谷啸风帐怅惘惘独自前行走到中天竺的山道之际忽听得一个 少女的声音说道:“梅姐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不要自寻烦恼了。”另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 “我要知道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先头那少女说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这少女叹 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总是要见他一见。” 谷啸风心里想道“原来是湖上荡舟的那两位姑娘。”谷啸风已知其中一个是辛十四姑 的婢女侍梅不禁暗暗为她叹息想道:“听佩瑛说这位姑娘虽然是婢女身份人却极为 聪明伶俐本领也很不错只可惜她的一片痴情却是付错人了。” 心念未已那两个少女已是从山坳处走了出来她们看见谷啸风都是不觉怔了一怔。 侍梅低声说道:“龙姐姐你还认得他吗?好像就是——” 那姓龙的少女笑道:“什么好像他就是前日在湖边偷看咱们的那个轻薄少年。” 侍梅正自满肚皮闷气无处泄迎上了谷啸风陡地便是一记耳光向他面门掴去喝道: “你盯着*嘛你这无赖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也不知我的厉害!” 谷啸风焉能给她打着斜身一闪便即避开但那掌风掠面而过也像刀片刮过一般 有点儿*辣的作痛谷啸风心里想道:“怪不得佩瑛夸她本领了得江湖上等闲之辈只 怕当真还比不上她。” 侍梅一掌击空亦是禁不住心头一凛知道对方并非寻常的“无赖”了正要拔出剑来 谷啸风已是笑道:“你可是侍梅姐姐我正想找你呢!” 侍梅怔了一怔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又是谁?” 谷啸风道:“我是奚姑娘和韩姑娘的朋友你不是有一样东西请韩姑娘交给一个人的 吗?” 侍梅道:“哪位奚姑娘?啊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侍琴姐姐?” 谷啸风道:“不错你的侍琴姐姐是百花谷奚家的女儿她就是为了营救韩姑娘的缘故 才屈身到辛家充当丫头的。韩佩瑛姑娘的父亲是洛阳的韩老英雄韩大维这想必你亦已是早 已知道的了。” 侍梅听他说得不错这才纳剑入鞘说道:“那么你想必就是那位扬州的谷少侠了?” 谷啸风道:“不敢我正是扬州谷啸风。” 侍梅忽地脸上一红说道:“原来韩姑娘已经告诉你了。那件东西——” 谷啸风道:“那件东西在我这儿她本来托我转交的我、我因为——唉我没有替你 做到现在交还给你吧。”说罢拿出了一个绣有鸳鸯戏水的荷包。 原来这个绣荷包乃是侍梅想要送给辛龙生的里面藏有她的一缕青丝。那日韩佩瑛陪同 父亲到辛十四姑家里辛十四姑叫侍梅送她下山侍梅知道她是奚玉瑾的好朋友又知道辛 龙生已是和奚玉瑾同在一起是以她便把这个绣荷包托韩佩瑛有机会见到辛龙生之时交与他。 侍梅接过了绣荷包脸红直到耳根心里又是惊疑不定说道:“谷少侠你是不是从 文盟主那儿回来的?他他不在那儿?” 谷啸风道:“他在那儿我也已经见过他了。” 那姓龙的少女道:“你既然见着了辛龙生何以又不把这个荷包给他?” 谷啸风叹口气道:“还是不要给他的好!” 此言一出侍梅的脸色登时红里泛青转眼间变得苍白如纸半响说道:“这样说那 消息是真的了?” 谷啸风道:“不错辛龙生和奚玉瑾已是定在后日拜堂成亲!” 姓龙那女子只道侍梅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伤心欲绝不料她非但没有流泪反而哈哈哈的 笑了三声。姓龙那女子吃了一惊连忙扶稳侍梅说道:“梅姐你怎么啦?”侍梅道: “我高兴得很很咱们不是正好来得合时么?” 姓龙那女子见她似是神态失常甚为担心说道:“梅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吧。” 侍梅道:“为什么不去?侄少爷成婚我们做丫头的不知道那也罢了知道了岂可不去 伺候?” 谷啸风心里想道:“像她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命丑时乖做了人家的丫头这已经是 一大不幸了;暗恋少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就更加不幸了。我现在心有所属听到玉 瑾的婚讯也还不免伤心。她一定是比我更伤心的了。”俗浯说“同病相怜”谷啸风不觉 起了同情之心安慰她道:“人生不如意常八儿只要把烦恼抛开不去想它事过境迁 那也就可以处之坦然了。侍梅姐姐恕我交浅言深我劝你也是回去的好。别要自寻烦恼 了。” 侍梅冷冷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烦恼?你怎么知道我是不如意。我告诉你辛龙生是我 家的侄少爷我赶得上喝他的喜酒正是称心如意得很!你懂得什么别多事了!” 谷啸风讨了个没趣劝解的话自是说不下去苦笑说道:“本来我是不该交浅言深请 恕冒昧告辞了。” 谷啸风走后姓龙那女子道:“这姓谷的少年倒是为人热心性情直爽。” 侍梅说道:“看来你倒像是喜欢他了?但我劝你还是小心的好俗语说:痴心女子负心 汉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和他只是初次相识。” 姓龙那女子嗔道:“谁说我喜欢他了?不过我觉得他劝你的话倒是有理。梅姐你当真 是非去不可么?”心里想道:“扬州谷少侠虽是名播江湖我的心上人也未必输于他了。不 过梅姐因为是情场失意也难怪她要深具戒心说出这样的话了。” 侍梅道:“不错我是非去见他一见不可要是你怕我闹出事来你让我独自前往好了。 你回去吧。” 姓龙那女子道:“梅姐咱们好不容易才得重逢你我之情胜于姐妹我只是为了你的 好才劝告你。但你不肯听我劝告我当然也还是陪伴你的。好吧任凭你闹出什么事情我 都与你同当!” 侍梅这才禁不住掉下泪来说道:“龙姐姐到了如今只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姓龙那女子暗暗叹息拉着她的手道:“好姐姐哭吧哭出了就好了。”心里极为她 难过。不过她和谷啸风都以为侍梅是“自作多情”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正是: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送落花。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七回 红烛灰残还信物 洞房枕冷负良宵-鸣镝风云录 侍梅捏了捏贴身收藏的绣荷包荷包里有她的一缕秀。侍梅不禁心中苦笑暗自想道: “后天他就要和新人拜堂成亲了拜堂成亲嘿、嘿拜堂成亲?这四个字他也曾经和我说 过的!” 侍梅自幼卖到辛家她是和辛龙生一同长大的两小无猜一起游玩的时候谁也没有 记起谁是丫头谁是主子。 当然在两人渐渐长大之后他们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有一天辛龙生硬要拉她 玩“拜堂成亲”的游戏她记得很清楚那年辛龙生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孩子”而她也是 初懂人事的十二岁的小姑娘了她不肯和他玩这个游戏说道:“你是少爷我是丫头我 们不能拜堂成亲的。” 辛龙生说:“谁说不能成亲回去我就和姑姑说我要娶你。”侍梅吓得慌了说道: “你千万不要这样十四妨会打我的。”辛龙生道:“姑姑打你我就和你一同逃走。成了 亲再回来看她能够把咱们怎样?”侍梅又惊又喜说道:“你当真要娶我?”辛龙生道: “老天爷在上若然我骗了你叫我不得好死!”侍梅连忙掩住他的嘴说道:“我知道你 是真心就算了你不要誓也不要回去和姑姑说我我等你。”说到最后这句话不由 得满面通红转过了头这天侍梅并没有和辛龙生玩“拜堂成亲”的游戏但在她的心里 已经是在准备等到他们长大的时候辛龙生会叫人抬着花轿来迎娶她了。 这次事情过后不久辛龙生就奉了父母之命到江南去拜文逸凡为师一去九年在这 九年期间仅仅回家两次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他是十九岁侍梅是十七岁按说彼此已经 长大辛龙生倘若把那次说话当真的话是应该和她私里重提旧事的可是辛龙生并没有和 她重提旧事虽然对她仍是十分和气。 辛龙生不肯重提旧事侍梅是丫头的身份偏又心高气傲当然更不肯给人看贱和他说 了。不过侍梅还没死心以为辛龙生尚未学成这次回家又只是匆匆一转无暇与她谈婚论 嫁。虽然她也有了多少怀疑怀疑这个长大了的“侄少爷”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和她一同玩耍 的大哥哥了换言之也就是变心了。可是尽管有所怀疑她的芳心还是放在他的身上。 辛龙生第二次回家那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这次回家正好碰上了奚玉瑾到他姑姑家 里冒充丫头。侍梅当时不知道奚玉瑾的身份辛龙生一听说她是扬州奚家的小姐却是立即 就知道了的。奚家武学世家辛龙生在文逸凡门下多年自是闻名已久。他碰上了武学名门 的闺秀哪里还会把一个丫头放在心上! 这次事情过后侍梅当然是亦已绝望了不过虽然绝望她还是一片痴心。 那个荷包中除了她的一缕头之外还有一面镜子这是妇女们家常所用的一种很普通 的镜子但却是辛龙生送给她的 她还记得辛龙生是因何送给她这面镜子的就在那次玩不成“拜堂成亲”游戏的第二天 辛龙生在她房间里看她梳头看了一会忽地笑道:“你有一头秀可惜没有镜子梳不 出好的花样来我送你一面镜子你喜欢吗?”果然当天晚上就给她买了一面镜子回来。没 多久辛龙生就到江南拜师去了。这面镜子侍梅舍不得用生怕将它打碎珍藏了将近十年。 她要将这缕青丝、这面镜子送到辛龙生的手上她不敢幻想可以挽回辛龙生的心只 希望可以勾起他的回忆记得还有一个对他痴情的丫头。 但这希望只怕注定她是要落空的了。“他有了一个如花似玉而且又是名门闺秀的新娘 他还会记得我这么一个丫头?”侍梅心想。突然一阵炉火从心底燃烧起来她放慢了脚步 对女友说道:“他们是在后天拜堂成亲咱们用不着太早赶去就在他们成婚那天咱们及 时赶到最好。” 那姓龙的女子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梅姐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既然要这 样我陪你就是。” 红烛高烧笙歌盈耳贺客满堂。这天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成亲的好日子。 虽然是在战乱的年头四方豪杰冲着义逸凡的面子来的还是不少。 辛龙生与奚玉瑾拜过堂后文逸凡便即当众宣布立他做掌门弟子。喜上加喜众宾客 争着上前道贺辛龙生志得意满只觉平生之乐再也无过于今日厂。 他哪里知道门外有—个伤心欲绝的少女偷听门内的笙歌迟迟不敢进来。 侍梅本来是想在他拜堂的时候进来的转念一想:“还是给他几分面子吧何况我也不 愿意亲眼见到他和别人拜堂成亲。” 姓龙那女子见她踌躇不前只道她已经改变了主意便劝她道:“事已如斯你又何必 自寻烦恼咱们还是回去吧。” 侍梅仍然是重复那句话:“不我还是要见他一见。”再加上一句:“我要看他对我怎 样?” 姓龙那女子心里想道:“素闻辛十四姑行径怪癖侍梅跟了她十几年看来也是受了她 的熏陶沾染上她的怪癖了。真不知她想干什么?如果是我的话一就把新郎杀掉一就置 之度外另嫁别人何须如此自招苦恼?”原来这姓龙的女子亦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而她的想 法之怪也绝不在侍梅之下。 辛龙生接受了宾客道贺之后喜筵摆开新婚夫妇向宾客轮流敬酒。 因为来的客人太多地方不够宽敞所有的客人当然不能都坐在一起地位较低交情 较疏的客人席设外间内堂里的客人只限于至亲好友。 遗憾的是新郎新娘两方面的亲人都没有来所谓至亲好友只是属于主婚人文逸凡的。 酒过三巡之后忽地有个门人进入内堂报道:“有两个我们都不认识的陌生女子到贺 其中一个说是掌门师兄的家人。” 辛龙生怔了一怔说道:“她叫什么名字?”他的那个师弟说道:“她叫侍梅。” 文逸凡心里想道:“这好像是个丫头的名字?”果然心念未已便听得辛龙生哈哈一笑 说道;“原来是我家的丫头这个丫头倒是很要面子说成了是我的家人了。你们就在外面 随便给她设个座位吧不用叫她进来了。” 文逸凡眉头一皱说道;“你家里的人都没有来难得有一个人来了虽然是丫头也 总算是你家里的人叫她进来又有何妨。还有一个女子是谁?” 要知文逸凡是个豪迈不羁的侠士做了武林盟主之后也还是不改原来的性格对于所 谓“贵贱”之分素来是不看重的。若然不是因为今天是辛龙生大喜的日子他很可能就要 当众教训他的徒弟。 那弟子道:“另一位龙姑娘她说她和*你老人家乃是世交!” 文逸凡吃了一惊说道;“她可是龙伯岩的女儿?” 那弟子道:“不错她说她的爹爹是福建龙岩县的龙伯岩。我们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若 然是真那可不能怠慢故而我们只好让她们先进来了。” 文逸凡道:“快请她们进来!”原来龙伯岩是文逸凡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老朋友是一 位早巳闭门封刀的武林侠隐。知道他的人不多但他门下的弟子却是当然知道的。 不过片刻那名弟子已陪了侍梅和那姓龙的女子进入内堂来了。原来她们早已被引入外 面的客厅坐在那里等候的了。文逸凡山居简陋内室和外厅只是隔着一道门。 辛龙生见她们这样快来心头一凛想道:“我刚才说的话不知侍梅听见了没有?哼 就算她听见了她一个丫头又能将我怎样?”原来他刚才拦阻侍梅进来正是因为不愿意 在这大喜的日子见到她的。倒不是怕她吵闹而是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稍为有点“杀风景” 的事情生。 侍梅听到了他的那几句话心里又是恨又是妒但她不愧是辛十四姑的贴身侍女很得 主人“冷狠”二字的真传进来的时候神色如常不带一丝怒气。 侍梅和这姓龙的少女走了进来众人都是眼睛一亮心里想道:“想不到辛家一个丫头 也是如此貌美且又仪态大方。” 只见文逸凡寓座而起哈哈笑道:“天香侄女长得这么高了我几乎都认不得啦今 天能够见着你我真是高兴小时候我抱过你的你还记得么?” 此言一出众宾客都是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和侍梅一同进来的这个女子果然是武林侠 隐龙伯岩的独生女儿龙天香。 龙天香检衽一礼说道:“家父是无时不在挂念叔叔。可惜——”说至此处忽地眼圈 一红。文逸凡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对啦我还没有问候你的爹爹呢你爹爹好吗?他为 什么不来?” 龙天香眼圈一红忍着眼泪说道:“爹爹不幸去年已去世了只因世乱年荒我又 不知叔叔住在此处未能来向叔叔报丧请叔叔原谅。好在碰上了这位姐姐我才知道今天 是叔叔为令徒办喜事的好日子。所以今天我是特地来向叔叔贺喜也是特地来向叔叔报丧 的。” “贺喜”与“报丧”合而为一当然是大杀风景之事。不过文逸凡一来因为龙伯岩是他 的好朋友听到好朋友的噩耗心中自是不无悲戚。二来他也原谅龙天香是个小姑娘小姑 娘说话不知避忌。故此非但井无愠色反而安慰她道:“好在你也长大了你爹爹得享天年 你亦无须太过悲痛了。今日是小徒成婚的日子你们过来先见一见新郎和新娘吧。这位姑娘 是——”文逸凡虽然业已知道侍梅是辛家的丫头但在礼节上还是不能不有此一问。 龙天香道:“这位姑娘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和我也是金兰姐妹。文叔叔你都可能在她 小时候见过她的。” 义逸凡依稀记得十多年前龙伯岩是有一家姓杨的邻居说道:“是么?请恕我年纪老 大记不起来了。” 侍梅道:“我只是一个丫头不敢与文大侠攀交论故我是特地来服侍少主人的。” 文逸凡有点尴尬哈哈笑道:“杨姑娘客气了!听说你在辛家多年你和龙生也就像 是兄妹一般了。来来来!快过来和新郎新娘喝一杯喜酒吧!” 辛龙生本来甚不高兴但后来听说侍梅和龙天香是金兰姐妹不禁刮日相看心里想道: “这我倒应该好好笼络她了。纵然她对我还是有点痴心妄想那也无妨。” 侍梅走了过来说道:“侄少爷、奚小姐侍梅特地来恭喜你们啦。不知侄少爷还肯要 我这个丫头服侍你们吗?” 奚玉瑾连忙站了起来说道:“侍梅蛆姐你说这个话我怎么敢当?” 侍梅道:“此一时彼一时奚小姐你以前纡尊降贵和我姐妹相称我才真是受不 起呢。现在你是我的女主人我是理该伺候你了。” 奚玉瑾道:“侍梅姐姐别说笑了。你再说我可不敢喝你这杯酒啦。” 辛龙生也道:“我*说得好你在我家多年等于是我的妹妹一般。我一向也是把你 当作妹妹看待的。何况你又是龙姑娘的金兰好友我岂能仍然把你当作丫头?从今之后丫 头二字再也休提!” 侍梅心里冷笑道:“你以前可是说过要我做你的妻子的哼哼如今怕我旧事重提 就改口了。哼若不是我和天香姐姐同来你还不会把我当作妹妹看待呢。”心中悲愤却 装作十分感激的神气说道:“侄少爷这么说你是肯让我恢复自由不用我自己赎身啦。 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 辛龙生眉头一皱说道:“侍梅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快坐下来喝酒。”心里却在暗 暗欢喜想道:“看来是我的顾虑了。她自知身份当然不敢再有痴心妄想。嗯只要她知 恩感德今后我不妨真的把她当作妹妹。龙伯岩是江南武林前辈虽然死了龙家与许多老 前辈的交情还是在的。侍梅与龙小姐乃是金兰挚友我有这个妹妹对我也有好处。” 龙天香道:“辛少侠我的侍梅姐姐多年来蒙你庇护我敬你们夫妇一杯聊表谢意。” 辛龙生眉开眼笑说道:“咱们是两辈交情你说这话可是太客气了。”他只顾殷勤招 呼龙天香不知不觉倒把侍梅冷落一边了。 侍梅趁着各人都不注意她衣袖轻轻一展遮着酒杯提起酒壶斟了满满的一杯酒此 时辛龙生刚好与龙天香干了一杯想起了她说道:“对啦侍梅妹子该轮到咱们干杯了。” 侍梅道:“多谢侄少爷赏面奴婢祝你和奚姑娘白头到老鱼水和谐。”把自己这杯酒 递了过去却把辛龙生的空杯拿了过来说道:“奴婢不敢有劳侄少爷的贵手。”亲自斟了 一杯一饮而尽。 辛龙生摇了摇头说道:“唉你还是这样谦下自持我都告诉了你叫你以后休得再 提丫头二字的。”侍梅道:“是侍梅谨遵吩咐请大哥哥喝酒。” 辛龙生道:“这才对啦!”当下也就拿起了那杯酒来一饮而尽。抬头一看只见侍 梅妙目流波目光似含有几分幽怨正望着自己。辛龙生忽觉心魂一荡想道:“原来她果 然对我还未忘情。”原来他们小时候一处嬉游侍梅就是常常在没人的时候叫他做“大哥 哥”的。 奚玉瑾是个很细心的人把侍梅的神态看在跟里却是不禁心中—动。 奚玉瑾心里想道:“为什么她一定要和龙生换杯又不向我敬酒?”按常理而论侍梅 是应该同时向新婚夫妇敬酒才对的。 奚玉瑾心中一动当下就在侍梅给辛龙生的那个空杯上斟满了酒递过去道:“侍梅姐 姐我替龙生还敬一杯。” 侍梅接过酒杯说道:“不敢当。”忽地手指一颤只听得“当”的一声酒杯落地 碎成数片。侍梅满面通红说道:“我不胜酒力只怕是有几分醉了。” 奚玉瑾疑心顿起说道:“侍梅姐姐你只喝了几杯怎的就会醉了?”侍梅道:“我 一向不会喝酒的不信你问问他。”装作醉态可掬的样子指着辛龙生。 奚玉瑾一握辛龙生手心说道:“龙生你是不是也有几分醉了?”暗运真气从他掌 心辖送进去辛龙生是练有内功的人自然生出反应不禁怔了一怔说道:“我没有醉 瑾妹你你怎么样?”奚玉瑾觉他的内力如常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说道:“你没醉 我可是觉得有点头晕了。” 有好事的宾客起哄道:“新娘这么早就想进洞房了吗?不行不行!”但也有忠厚的长 者劝解道:“也闹得够了该让他们歇息啦。” 侍梅忽道:“大哥哥我来不及备办贺礼这个荷包是我亲手绣的权当贺礼聊表 寸心请你收下。” 辛龙生见了那个绣荷包不由得变了面色说道:“你何必给我送礼拿回去吧。” 侍梅忽地变了面色用力一撕把那荷包撕破“当”的一声响那面镜子跌了下来 碎成片片。那缕青丝也给她一把撒开随风飘散! 侍梅这一下突如其来的举动众宾客莫名其妙这刹那间不由得都是睁大了眼睛呆了! 侍梅冷笑道:“我是丫头你是少爷本就高攀不起!是我不知自量也难怪你不收我 的礼物!好龙姐姐咱们走吧别在这里看人家的嘴脸了!” 文逸凡呆了一呆上前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天香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敢情杨姐姐是真的醉了。改日我再和她来向辛 师兄陪罪。” 辛龙生做梦也想不到侍梅会当众拆他的台此时更怕她把往事抖露出来说出更不中听 的话心里又惊又怒挥手斥道:“好让她走让她走叫!丫头不识抬举何必还留她在 这里丢我的脸!” 龙天香低声说道:“文叔叔你听见啦?还是让我们走的好!” 文逸凡老于世故见此情形心中是明白了几分想道:“家丑不外扬我也不便向龙 生盘问。但看来这丫头还是处子嘿只要不是败人名节少年人犯点风流罪过那也算不 了什么。不痴不聋不作阿家阿翁我如今是师尊如父是不便向徒弟盘问那也唯有得糊涂 处且糊涂了。”他情性洒脱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大家都喝得高兴我也有点醉了。天 香侄女你和杨姑娘既然要走恕我不送啦。” 龙天香和侍梅走了之后众宾客虽然不敢高声谈论却也禁不住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议了。 奚玉瑾涨红了脸甚是难堪;辛龙生惊魂稍定余怒未息脸色更是难看。有忠厚的长 者便道:“**一刻值千金咱们也喝得够了该让新人歇息啦。”众宾客看见生了这样 的事情大家都是兴趣索然也无心再闹新房了。 洞房红烛高烧按说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但奚玉瑾的心却好像给红烛的火焰灼痛似的 板着脸孔不一言。 辛龙生凝神静听知道洞房外没人偷听低声说道:“瑾姐我真是抱歉。我那丫头没 有家教跑来胡闹了一场大杀风景但愿你不要放在心上。” 奚玉瑾冷冷说道:“为什么她会在宾客面前丢你的脸你是不是做了对不住人家的事情 你还是不要瞒我吧?” 辛龙生叫了个撞天屈说道:“你想我怎会与一个丫头要好?” 奚玉瑾道:“当真没有私情?”侧跟斜睨利剪般的眼光好像要看到辛龙生心里。 辛龙生道:“当真没有!不过你是知道的她是我姑姑的贴身侍女我对下人又是一 向和气或许她对我有所误会暗地里害了单相思那也难说。但这也不是我的过错呀。瑾 姐夫妻之间重在一个信字。难道你不相信我反而相信一个丫头?” 奚玉瑾是个七窍玲珑精明能干的女子心里自是不能无疑但却想道:“如今我堂也 拜过了洞房也进了夫妻名份已定若然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也没有什么意思。龙 生现在是真心爱我这是绝对没有疑问的。即使他以前犯过什么风流过错我也无须斤斤计 较了。” 但想是这样想奚玉瑾的心中仍是不能无所感慨。突然间她不由得想起了谷啸风 “谷啸风从来没有对我隐瞒过什么事情龙生与这丫头之事却到现在才告诉我。” 辛龙生挨着她的身子坐下低声说道:“瑾姐咱们不值得为一个丫头生气是不是?时 候不早还是早点睡吧。咱们明天一早还要以掌门弟子夫妻的身份接受一众同门的道贺 呢!” 文逸凡的掌门弟子等于是继任的江南武林盟主。除非辛龙生有极大的失德之事否则 就是十拿九稳的了。奚玉瑾想到自己可能是未来的盟主夫人身份不觉心花怒放转嗔为喜 想道:“不错。他是未来的盟主我只应该尽力的帮忙他不当和他吵闹损了他的威信。” 辛龙牛看见她脸上露出笑容知道她已回心转意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更挨近一些说 道:“瑾姐我给你换衣裳吧你这一身新娘子的服饰重甸甸的一定很不舒服了换上 轻便的睡衣好不好?” 奚玉瑾满脸通红推他离得远些说道:“不好不好!别这样!别这样!” 红晕双颊在烛光映照之下分外显得艳丽奚玉瑾越是害羞越是挑动了辛龙生的爱 意禁不住一把就搂着了她说道:“咱们都是夫妻了还用得着避忌么?瑾姐让我亲一 亲你!“ 不料就在他们亲热之时辛龙生忽觉腹中一阵疼痛好像有无数利针在里面刺他的五脏 六腑一样! 奚玉瑾大吃一惊说道:“龙生怎么你的手这样冰冷!”顾不得害羞连忙抱着他听 他的心脏跳动。 车龙生道:“没什么没没什么。”他说“没什么”但声音颤抖就像患了重病的 人*一样。 奚玉瑾听出他的心跳加剧也吓得慌了说道:“不对不对一定是那丫头在那杯酒 中做了手脚不知给你服了什么毒药。” 辛龙生只觉又是冷又是热不禁也是吓得慌了心里想道:“我姑姑是善于使毒 的高手侍梅这丫头跟姑姑多年她的毒功远远非我所及莫非真的是着了她的道儿?”无 法掩饰*说道:“我我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好像半边身子瘫了你你!” 奚玉瑾道:“你躺一会儿我给你去找大夫。”辛龙生道:“这这不闹笑话么?”奚 玉瑾道:“性命要紧闹笑话也顾不得了。” 奇怪得很奚玉瑾离开了他之后辛龙生的疼痛就渐渐减轻手足也能动弹了。 宾客中恰巧有一位名医外号“赛华佗”的川中隐侠叶天流。奚玉瑾进去见文逸凡文 逸凡好在尚未睡觉听她说了此事大惊之下连忙把“赛华佗”叶天流找来。 待找到了叶天流他们三人再一同进入新房之时大约已过了将近半个时辰。 叶天流一看说道:“奇怪好像没有病嘛!”辛龙生坐了起来说道:“是呀我现 在觉得好多了。大概是一时的不舒服。没事啦!”奚玉瑾不放心靠近去扶他。不料他话犹 未了当奚玉瑾挨着他的身子的时候他突然又打了一个寒颤! “赛华佗”叶天流现出诧异的神色说道:“辛少夫人请你坐过一旁待我给他诊 治。”奚玉瑾满面通红放开了接着辛龙生的双臂。 叶天流当下便给辛龙生把脉只见他闭了双眼三指轻轻扣着辛龙生的脉门似乎是在 苦心思索一个医学上的难题过了几乎有一炷香的时候仍未放手。 奚玉瑾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心里想道:“把脉怎的要用这许多时间?难道他是中了无 名怪毒连赛华佗也难以断症么?” 正自惊疑不定忽听得叶天流“咦”了一声放开了手说道:“果然不错想不到当 真是有这样毒药!” 此言一出奚玉瑾更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有得救么?” 叶天流道:“这个毒这个毒哎这个毒——不碍事。不过不过——”期期艾艾 似是有难言之隐。 奚玉瑾道:“不碍事那就好了。但不过什么呢?”说话之际不知不觉又挨近了辛龙生。 叶天流连忙说道:“不过请你暂时不要接近病人。”奚玉瑾惊疑不定只好又再坐过一边。 辛龙生大为奇怪说道“奇怪我刚才觉得冷现在又忽然好了。这究竟是什么 病?” 叶天流道:“辛少侠请你出外面的院子待我再给你仔细看看。文大侠你也来吧。” 这晚虽然是有月亮。但无论如何月光总是不及新房里的烛光明亮。奚玉瑾心里想道: “为何他要到院子里看病这定然是个饰辞。想必是有什么话不便和我说的。”叶天流并没 叫她出来她只好满腹疑团躲在房中了。 到了外面的院子叶天流小声说道:“辛少侠恕我冒昧问你是不是新夫人一和你亲热 之时你就感到浑身难受。” 辛龙生顾不得害羞说道:“一点不错。正是这样。” 叶天流道:“我是从你的脉象中看出来的尊夫人刚才离开你的时候你的脉搏就渐渐 恢复正常一靠近你脉息又失调了。” 文逸凡皱了眉头说道:“这是什么怪病?” 叶天流道:“令徒是中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毒中了此毒决不能亲近女色但只要不近 女色却是和常人一样毫无妨害的。我在古代一个名医的医案里知道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毒 药却不知它是什么。” 辛龙生大为吃惊心里想道:“这样一来我岂不是非但要辜负今宵花烛还要断子绝 孙了?” 文逸凡道:“那医案上可有解毒之法?” 叶天流道:“有是有的但这解药却是甚为难找!” 辛龙生连忙说道:“是什么解药?”文逸凡道:“对只要是有解药纵然难找。也有 希望。” 叶天流道:“这毒药要用昆仑山绝顶的星宿海所出的天心石来解。天心石的形状和普通 的石子并无分别磨石成粉服食之后浑身就会热。所以要知道是不是天心石只有试 服才能鉴定。你想昆仑山星宿诲的石子多如恒河沙数岂能一一试行将它磨粉吞服?何况昆 仑山绝顶也不是容易上得去的!” 辛龙生凉了半截说道:“如此说来我是只有削修行去做和尚的了。” 叶天流忍住了笑说道:“那也不必只要你不近女色就行。” 文逸凡道:“他们夫妻要不要分开?” 叶天流道:“只要心中不动**见面却是无妨。” 文逸凡叹了口气说道:“龙生这恐怕是你犯下风流罪过的报应了。如今我只有设法 为你去取天心石尽人力而听天命罢啦。不过目前大敌当前我还是不能派人给你去找的。 你们夫妻俩应该怎样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可不便说了。” 辛龙生回到新房在奚玉瑾再三追问之下只好把“赛华佗”叶天流的话如实的对她 说了。 奚玉瑾暗叹命苦但事已如斯除了咒骂侍梅之外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只要 你是真心爱我我也真心爱你你我即使是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那也算不了什么? 为了防你难以把持请你到外面的书房睡吧。” 辛龙生满怀热情化作了寒冰。但听了奚玉瑾的话心中却是得到一些安慰想道: “毕竟是我赢了谷啸风!” 奚玉瑾话虽如此这一晚新房独宿她却仍是禁不住想起了谷啸风来想到了往口和谷 啸风亲热的情形禁不住脸上烧眼泪湿了绣枕。 且说侍梅和龙天香离开了文家连夜下山走过了中天竺侍梅四顾无人这才纵声大 笑起来。 龙天香道:“梅姐你今天一闹弄得那负心人尴尬之极确是痛快极了!” 侍梅道:“你还有不知道的呢。” 龙天香道:“不知道什么?” 侍梅道:“他害我我也害他。我叫他今后——”龙天香吃了一惊道:“你怎样害他? 你又要他今后怎样?” 恃梅道:“你放心我不是害他性命但你也不必知道了。”笑了一会突然又哭起来。 这一哭却是感怀身世流下的眼泪。正是: 岂是忍心施毒手只因薄幸恼檀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八回 客路相逢悲往事 后园私会说前因-鸣镝风云录 龙天香道:“梅姐你已经报了仇那就用不着再伤心了。” 侍梅掏出一方手绢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收了眼泪之后突然又把这方手绢撕开一分 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把手一扬这方手绢化成了片片蝴蝶随风而逝。龙天香方自 吃惊只听得侍梅朗声说道“不错侍梅这丫头死了!我不再是辛家的丫头我是杨洁 梅!”原来那方手帕也是辛龙生送给她的。 龙天香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头心道:“她有了这个想法这倒好了。我还以为她是 了神经病呢。”当下笑道:“不错你本来是小姐的身份过去遭逢的不幸就当作一场噩 梦吧。如今噩梦已成过去也是你应该恢复本来身份的时候了。” 杨洁梅说道:“负心人我已经惩戒他了如今我只有一件心事未了。” 龙天香道:“什么心事?” 杨洁梅说道:“我要找那使我遭逢不幸的人算帐!” 龙天香道:“你说的想必是那拐卖你的贼人吧你还记得他的面貌?” 杨洁梅道“当时我虽然年小见了面我总还会认得他的。” 原来杨洁梅的父亲本来也是一位名武师和龙天香的父亲是好朋友两家比邻而居。杨 洁梅七岁那年有一天约龙天香到后山采摘野花编结花环不料在山边的小路上碰见一个 拐于那拐子向她喷了一口烟她就迷迷糊糊的不知人事给他拐去了。 龙天香在山坡上曾听得她叫了一声等了许久不见她来跑回家去告诉大人再去追 那拐子已经迟了。 龙天香道:“这个仇当然是要报的不过你也不知这拐子是何方人氏人海茫茫从 何寻找?只能盼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恰好给你碰上他了。如今你我的爹娘都已死了回 家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和你到别个地方散散心好不好?”杨洁梅道:“好呀是什么地方?” 龙天香道:“我爹爹有一位朋友名叫武延春是湘西武岗县人氏那个地方风景很好 我和你到他家里去玩几天好不好?” 原来龙天香的意中人就是武延春的独生爱子武玄感她此去一来是为了要与意中人相会 二来也是想为杨洁梅找个寻觅如意郎君的机会因为武家是湘西世家交游广阔武玄感的 少年朋友之中就不乏文武全才的人物。 杨洁梅无可无不可地笑道:“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你去哪里我都和你作 伴好啦。” 两人一路游山玩水这一日到了湖南境内的平田还有三天的路程就可以到武岗了。正 行走间忽听得马*响有两骑马从后面追了上来杨洁梅与龙天香闪过一旁不料那两 个骑客到了她们的跟前忽地双双下马。一男一女看来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那男的双眼望着杨洁梅双颊微红似乎想说什么一时间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才是的 样子杨洁梅心里想道:“看样子倒不像是个无赖少年。哼他若是敢来调戏我那就是他 的晦气临头了。” 那女的笑道:“哥哥还是让我说吧杨姑娘龙姑娘咱们是见过面的。或许你不认 识我们我们却是认识你的。” 龙天香诧道:“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面?请恕我记性不好实在想不起来。” 那男的仍然一直在望杨洁梅杨洁梅初时心里有气也瞪起眼来看他不料一看之下 忽地有个奇妙的感觉想道:“奇怪这人我当真好像是似曾相识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呢? 但他的妹妹我却可以断定是决没有见过。”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女的已在说道:“我们姓邵家住湘西邵阳县。家父和龙姑娘的令 尊也曾有过一面之交的。” 龙天香瞿然一省说道:“令尊敢情是湘西大侠邵元化邵老前辈么?” 那女的道:“不错我哥哥名叫邵湘华小妹名叫湘瑶。” 龙天香道:“家父曾提过令尊的名字不过我和贤兄妹好像还是从没有见过面的呀!” 原来龙伯岩和邵元化不过是在江湖上偶然见过一面过后就没有往来的。 邵湘瑶道:“上个月十五那天在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那里两位姐姐不是一同来喝他 那掌门弟子的喜酒吗?” 龙天香方始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你们也是文大侠耶天的客人。” 杨洁梅听她揭开了谜底之后心里仍然十分奇怪。要知道她那天是特地去生事的根本 就没有留意文家的宾客。也就是说这个现在呆呆的望着她的名叫邵湘华的少年在那一天 就根本不可能留下印象。“怎的我却觉得似曾相识呢?”杨洁梅心想。 龙天香道:“原来如此不知贤兄妹有何指教?” 邵湘瑶道:“我们不敢妄自攀交不过家父与龙姑娘的令尊总也算得是曾经相识。杨姑 娘那天的巾帽须眉气概我们兄妹更是佩服得紧。难得两位姐姐来到敝乡我们岂可不稍尽 地主之谊!” 原来邵阳、武岗、平田是成三角形的相邻县份如今她们所在的平田离邵阳不过两天 路程比武岗更近。 杨洁梅一直没有开口此时方始说道:“难得贤兄妹如此好客但只怕我不配做你们的 客人。” 邵湘瑶推了她的哥哥一下说道:“哥哥我请不动两位姐姐的大驾可得看你的啦!” 邵湘华给妹妹一推方始觉自己失态面上一红讷讷说道:“我不会说话只盼两 位姐姐赏面枉驾寒舍让我们稍尽地主之谊。” 龙天香急于到武岗去和意中人会面心里想道:“按说邵元化属武林前辈去拜访他也 是应该。但爹爹与他不过是泛泛之交我和邵家兄妹又只是初次见面不如见了武伯伯之后 再作定夺。”于是说道:“多谢贤兄妹的好意但我还有点事情要到别处一下他日若有 机缘我们定当登门拜访。” 邵家兄妹好生失望邵湘瑶说道:“不知两位姐姐是上哪儿?” 龙天香尚未决定要不要告诉她杨洁梅却已说了出来:“龙姐姐是要到武岗县武延春老 前辈那儿她说那个地方风景很好邀我也陪她去玩玩。” 邵湘瑶喜形于色连忙说道:“武岗是我们的邻县家父和武伯伯也是相识的。两位姐 姐若是没有紧要的事情可否到我们那里先住几天?邵阳或许比不上武岗但也有几处风景 名胜可供游赏。” 龙天香不觉起了一点疑心:“萍水相逢为什么他们苦苦相邀?”说道:“贤兄妹盛情 可感小妹见过了武老伯自当去拜访令尊。” 杨洁梅却忽地说道:“邵姐姐再三邀请盛情难却。香姐。不如这样吧你我暂且小别 几天各适其所。你去武岗我去平田邵姐姐家里你在武家玩得腻了再到平田如何?” 邵湘瑶说道:“对这倒是两全之计。”邵湘华听了杨洁梅的话喜出望外禁不住就 说道:“这就最好不过!妹妹把你的坐骑让给杨姑娘我和你合乘一骑。杨姑娘请你上 马!”好像生怕杨洁梅又会变卦似的慌忙就把马鞭递给杨洁梅。 龙天香心里暗笑想道:“看这情形倒是男有心女也有意了。”她本来担心杨洁梅失 意情场深受*心上的创伤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平复的此时见她和邵湘华颇有一见 钟情的迹象心中自是暗暗替她欢喜但在欢喜之中也有几分感慨“想不到梅姐那样痴 情竟也如此容易变心!不过!这是辛龙生负她在先也怪她不得!” 龙天香以为杨洁梅是对邵湘华一见钟情哪知事情并非如她想象那样杨洁梅心里想的 却是另一件事情。 邵湘华把马鞭递给杨洁梅杨洁梅目光一瞥见他手背上有一粒痣登时禁不住心头一 震想道:“咦天下当真是有这样巧事邵湘华就是那个孩子。” 一幕早已模糊了的往事突然又在脑海中重现了。 杨洁梅是七岁那年给一个不知名字的拐子拐去的。说起来这已经是十四年之前的事情了。 她跟那拐子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到了什么地方有一天那个拐子带她到了一座荒山野庙 一进去就看见一个面有刀疤的汉子和一个大约也是七八岁大的男孩。 那个汉子道:“我等你已经三天了。这个女娃儿想必就是杨大庆的掌上明珠了吧哈哈 恭喜你得手啦!” 那拐子笑道:“彼此彼此你不是也得手了吗?”说话之时指一指那个男孩。 那个面有刀疤的汉子极为得意哈哈笑道:“咱们受人之托总算没有误事!” 那拐子道:“这女娃儿那人是不要的不过我倒可以拿来做个顺水人情。” 那汉子道:“什么顺水人情?” 那拐子道:“听说辛十四姑要找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那汉子道:“你识得这女魔头?” 那拐子道:“我哪里巴结得上她?我是在同行的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我想托人把这个 丫头送给她说不定这就可以巴结得上了。你这个男孩子呢准备如何处置?” 那汉子道:“可惜辛十四姑只要丫头不要小子。我还没有想好怎样处置他且待价而 沽吧总之不愁没人要的。” 他们在这野庙里住了一天杨洁梅和那男孩子很想说话可是有人在旁监视那男孩子 鼓起勇气只是问了杨洁梅一句话“你姓什么?”就给那面有刀疤的汉子掴了一巴掌不许他 们说话了。杨洁梅胆子更小连问他的姓名也不敢。十多年过去印象早已模糊只记得他 的手背有颗黑痣。 此际杨洁梅想起子这幕往事再看看眼前的这个邵湘华果然越看越觉得是似曾相识 的了。 奇怪得很很久没有想起的往事一想起来连当日那两个人的谈话她也都记得一清 二楚了。杨洁梅心里想道:“从他们的谈话看来那个拐子并不是因为偶然碰上我才把我拐 去的他后面还有指使的人这人一定是我父亲的仇人。”接着想道:“看来这姓邵的少年 十之**就是那个男孩子了。不知他可还记得以前的事情?拐他的人和拐我的人是同党说 不定可以从他这儿找到一点线索。” 杨洁梅就是因此这才愿意跟邵家兄妹前往邵阳的。龙天香不知就里只道他们是一见 钟情。龙天香笑道:“好那么咱们再见啦!”当下邵家兄妹合乘一骑杨洁梅骑上邵湘瑶 的那匹桃花马也就跟他们走了。 两天之后邵家兄妹和杨洁梅回到家中。邵元化见儿女带了一个陌生的少女回来不觉 有点诧异。邵湘瑶笑道:“爹爹我们到文大侠家里喝喜酒碰上了龙伯伯的女儿呢!” 邵元化道:“这位是龙姑娘?” 邵湘瑶道:“不她是杨姑娘以前是龙伯伯的邻居。她和龙姑娘也是结拜的姐妹。龙 姑娘没有来难得杨姑娘赏面肯来做我们的客人了。” 杨洁梅道:“萍水相逢多承令嫒相邀特来打扰。” 邵元化看了看杨洁梅恕地哈哈笑道:“令尊是杨大庆吧?哈这可真是巧极了想不 到你们小一辈的也交上了朋友啦!” 杨洁梅亦是有点诧异说道:“正是家父老伯和家父——” 邵元化笑道:“我和龙伯岩不过是一面之交说起来我和令尊的交情却还要好得多呢。 二十年前他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失掉了这个朋友我十分可惜。 好在现在得见故人之女或者你可以为我一释疑团了。” 杨洁梅道:“不知老伯要知道什么?” 邵元化道:“令尊当年是否为了避仇匿居?这许多年来你们都在龙岩吗?令尊可好?” 杨洁梅眼眶一红说道:“家父不幸早已去世。侄女自幼遭人拐卖不能侍奉家父老 伯所问的事情侄女毫无所知。” 邵元化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你也是自幼遭人拐卖的吗?” 杨洁梅听他说子一个“也”字心里想道:“他们父子的面貌大不相同如今邵老伯又 这样说看来我是不会猜锖的了。” 邵湘瑶道:“还有更巧的事呢杨姐姐就是给拐子卖到文大侠掌门弟子辛龙生的家里。” 邵元化更是吃惊说道:“那么你是辛十四姑的、的——”突然想起“丫头”二字不 宜宣之于口甚是尴尬。 杨洁梅道:“不错我正是辛十四姑的丫头。老伯可是和我的主人相识?” 邵湘华连忙说道:“杨姐姐不过受了一时委屈现在早已不是辛家的丫头了。那位辛少 快也是和她兄妹相称的。” 邵元化则道:“不不!我和辛十四姑并不相识。不过她从前的声名很响所以我才 知道。” 杨洁梅疑心顿起说道:“邵老伯你刚才说家父是为了避仇匿居不知家父的仇家是 哪一个?” 邵元化说道:“这个这个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令尊以前是郑州一家镖局的总镡头 做了总镖头难免不和黑道上的人物结怨。” 杨洁梅心里想道:“看这情形邵伯伯恐怕是知道的或许是因为那仇家的势力太大 所以他不敢和我明说。” 邵元化既然推说不知杨洁梅自是不便再问下去只好等待有机会时再行刺探了。 ◆潇洒书院扫描大鼻鬼自此之后杨洁梅就在邵家住下来。邵湘瑶和她很好待她如同姐姐一般白天和她同 玩晚上和她*。邵家乃是颇有名望的武林世家常有亲友来往她来了几天邵湘华每 天都要陪父亲接见宾客没有宾客的时候也有童仆在旁是以杨洁梅非但没有机会向邵元 化刺探连找邵湘华在无人之处谈一次也是苦于没有机会。 一天晚上月色明朗邵湘瑶说道:“杨姐蛆你可喜欢睡莲?”杨洁梅笑道:“我一 向爱花但我以前住的那个地方是在山上缺乏水源气候又冷主人家种了许多修竹花 就只有梅花、桃花、李花这几样是常见的了。家里没有池塘我只是从画上知道莲花号称花 中君子可没有见过更别要说睡莲了。不过你突然问起这个干嘛?” 邵湘瑶笑道:“我家的花园里就有睡莲杨姐姐你来了几天我还没有陪你在花园里 好好的玩赏一遍睡莲是要在晚上观赏更加美的。我和你去赏月看花好不好?” 杨洁梅笑道:“难得姐姐有此雅兴小妹自当奉陪。” 月色澄明荷塘泛影田田荷叶朵朵莲花俨如翠盖红裳在水面摇曳生姿。微风吹 过幽香扑鼻中人如酒。杨洁梅心神俱醉叹道:“果然是景色幽美巧手难描!你们住 在这里只怕神仙也要羡摹你们了。” 邵湘瑶笑道:“你喜欢这里就就做我的——” 杨洁梅道:“做你的什么?”邵湘瑶见她神色似有不悦本来想说“嫂子”二字的不 敢再开玩笑改口说道:“做我的姐姐咱们不是可以一同住在这里了?”杨洁梅道:“多 谢你只怕我没有这个福气。我只是一个丫头。” 邵湘瑶道:“你又想起不愉快的往事了其实你我的身份都是一样的。”杨洁梅道: “福份可就差得太远了。” 邵湘瑶说了几句劝慰她的话忽道:“杨蛆姐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杨洁梅诧道:“你去哪儿我不能陪你吗?”邵湘瑶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我去小解 你还是在这里舒服一些。” 杨洁梅独自赏花过了片刻忽见荷塘中现出一个男人的影子吃了一惊回过头来 只见来的可不正是邵湘华。 杨洁梅是个七窍玲珑的少女登时恍然大悟知道邵湘瑶藉口走开定是想要为她哥哥 制造和她单独见面的机会。她虽然还没有爱上邵湘华但这个机会对她来说也正是求之 不得的事。 邵湘华见她回过头来笑道:“杨姑娘你还没睡。” 杨洁梅道:“湘瑶邀我来赏睡莲刚刚走开。湘瑶湘瑶——” 邵湘华道:“别要叫她我我有话和你说。” 杨洁梅心中一动:“想必他也是早已认出我是当年那个女孩子了。”说道:“你要说什 么?快点说吧。” 邵湘华果然就说道:“我们好像是多年以前见过的?你是不是也有这样感觉?” 杨洁梅急于从他口中找寻线索不想再绕圈子便径自问他道:“不错我也好像是见 过你。你是不是我在古庙中见过的那个男孩子?当时是有一个面上有刀疤的恶汉带你来的?” 邵湘华喜道:“一点不错你果然是那个女孩子了难为你还记得。” 杨洁梅道:“你是怎样给那恶汉拐出来的?” 邵湘华道:“说出来或许我的遭遇比你更为可怜我是惨遭家破人亡之祸后来又给别 人拐到江南来的。” 杨洁梅道:“你本来姓什么?” 邵湘华道:“我本来姓石家父是中牟县的武师。”说到这里突然问杨洁梅道:“令 尊名叫杨大庆没错吧。” 杨洁梅怔了一怔道:“你爹爹不是对你说过的吗?” 邵湘华道:“我也是你来的那天才第一次听得我爹爹提起令尊的名字。不过在我未入 邵家之前却是听人说过这个名字的。” 杨洁梅大为诧异说道:“那么该是在你七八岁之前的事情了。是谁说的你怎么己得 这样清楚?” 邵湘华叹了口气说道:“那天正是我惨遭家破人亡的不幸日子我怎能不记得呢?” 杨洁梅道:“请你先别伤心说给我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邵湘华道:“那天白天来了一位客人家父招待他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说话。他吩咐 了家中的仆人不经召唤谁都不许进去的。 “我也记不起当时是为了什么事情要找爹爹的了总之我是一个人走近了书房刚好听 得那个客人说道:确实不错杨大庆是在龙岩隐居我打听得清清楚楚。家父说道:好那 么咱们明天就动身到龙岩找他!” 杨洁梅甚为惶惑暗自思量:“他们在密室商议要找我的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如果 他们是爹爹的朋友用不着这样鬼鬼祟祟难道难道他们乃是图谋对我爹爹有所不利?” 邵湘华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我也不知家父与令尊有何关系不过我却可以断定 他们绝不是仇家!” 杨洁梅道:“你怎么知道?其实他们是不是仇家这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邵湘华道:“我不是为家父隐讳那是后来生的事情使我得到这个结论的。” 杨洁梅道:“后来生了什么事情?” 邵湘华道:“说起来真是令我伤心不过我还是要让你知道的你且听我慢慢地说。” 杨洁梅道:“好你说得详细一些。” 邵湘华想起惨痛的往事虎目蕴泪说道:“好我再从头说起那日生的事情我 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当我走进书房刚好听得那个客人提起令尊的名字时忽地一柄飞锥从窗口打了出 来。那客人喝道:‘是谁在外面偷听?’” 杨洁梅吃了一惊道:“那客人用飞锥打你?那你爹爹——” 邵湘华道:“爹爹当然不会让他打中我的。只听得咔嚓一声飞锥插在我身旁的一块石 头上溅起了点点火星把我吓得慌了。 “我的爹爹随即开门出来说道:‘白大哥不必惊疑。哼果然是你这小鬼好在我的 手快拨歪了这柄飞锥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出外面玩吧。’ “那客人很不好意思说道:‘我不知是令郎好在好在……’ “我的爹爹笑道:‘也怪不得你起疑心我已经吩咐过仆人不许进来。一时疏忽却忘 了吩咐他们管束这个孩子难怪你恐怕有对头的人跑来偷听。’ “爹和那个客人再入那间书房关起了门我也吓得连忙跑到妈妈房里躲起来了。” 杨洁梅道:“那么他们后来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见的了你又怎知道他们和我的爹爹不是 仇人?” 邵湘华道:“就在这天晚上一件非常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这件事情也是令我这一 生的命运完全改变的事情!” 杨洁梅道:“什么事情?” 邵湘华咬了咬嘴唇神色惨然说道:“当天晚上有一帮强盗明火执杖的打进我的 家!爹爹和那姓白的客人和他们恶战我听得那帮强盗有好几个人叫道:原来是白老七不 是那姓杨的。又有人叫道:打虎容易放虎难一不做二不休管他是什么人都干掉吧!又 有人道:对免得他们泄漏了风声让那姓杨的知道!” 杨洁梅心里想道:“这样说来这帮强盗才是我爹爹的仇家。他们以为爹爹藏在石家 石老伯和那位客人自必是我爹爹的朋友了。” 邵湘华继续说道:“当强盗破门面入之时爹爹就吩咐一个老仆人带我从后门逃走我 们还没有逃出去那帮强盗就已打进来了。幸好那老仆人拖着我从屋后的沟渠爬出去。屋 后是座松林我们是从山坡上滚下去的。那帮强盗的呼喝声和兵刃磕击的声音我们还听得见。 但我当时慌得很也只是记得强盗说的这几句话了。” 杨洁梅听得紧张之极问道:“后来怎样你爹爹——”突然想起邵湘华的父亲可能 就是在这一战中给强盗杀死的不敢再问下去。 邵湘华虎目蕴泪说道:“以后我就没有再见着爹爹了但我也不知他是死是生。唉 只怕多半是已遭不幸了。” 杨洁梅道:“那么你后来可曾回过家里?” 邵湘华道:“那老仆人和我躲进松林极其不幸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支冷箭把老 仆人也射死了。我伏在山沟里侥幸没有给强盗现。 “第二天一早我独自回家只见好好的家已经给强盗放火烧得变成了一片瓦砾火头 还没有熄灭。地上横七竖八的许多烧焦了的尸体也不知有没有我的爹爹和那客人在内。 “似乎是火之后曾经有人救火地上湿漉漉的房子虽然变成瓦砾尸体尚未焚化。 我数一数共有九具尸体。我家的仆人连爹爹和客人在内一共是十三个人除掉那个老仆 是给冷箭射死之外应该还有三人是逃跑了的。唉但却不知这三个人之中有没有我的爹 爹了。” 杨洁梅听得毛骨悚然想道:“若果是我我一定没有他这样大胆还敢去数有多少具 尸体。”当下安慰他道:“吉人天相令尊说不定还在人间你们尚有父子团圆之日。” 邵湘华道:“但愿如此。唉不过即使家父尚在人间他又怎会知道我已经变成了邵湘 华如何找得着我呢?这希望只怕也是极为渺茫的了。” 杨洁梅道:“天下往往有许多意想不到韵事情你不要太过伤心说不定有奇迹出现的。 但你后来怎地给人拐卖来到这儿?” 邵湘华道:“我正在瓦砾场中哭泣左邻右里想必是给强盗吓得都逃跑了我一个人哭 泣也没人来理会。 “忽然有一个人轻轻拍了我一下我回转头来这才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个人来 到了我的背后!” 杨洁梅手心里捏着一把汗问道:“那是什么人?” 邵湘华道:“就是那个面有刀疤的汉子!” 杨洁梅早已知道他是给那汉子拐卖的但听到这里还是不禁“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邵湘华说道:“这汉子当时倒是对我颇为和气他说是我爹爹的朋友姓周要找叫他 做周大叔。他说要带我到他家里慢慢再给我打听我爹的消息。我年纪小见他这个凶恶的 相貌心里是害怕的但无处投奔也只好跟他了。 “跟了他之后离开故乡他的凶相就完全显露了。我不听他的话他不是打就是骂。 你还记得吗?那天在那座古庙里我只不过问你一句话他就打我骂我。” 杨洁梅道:“记得的你问我姓什么我当时可还不敢告诉你呢。后来你我分手之后 他就把你卖到这里吗?” 邵湘华道:“不我是现在的这个爹爹从他手上救出来的。” 杨洁梅道:“啊邵老伯知道他是恶人来救你的吗?那么邵老伯想必是你爹爹的朋友 了?他救了你有没有拿着那个恶汉审问他的口供?”心里想道:“那恶汉和拐我的人是 一伙若是那恶汉有口供这就不难找到线索了。” 邵湘华道:“不我现在的爹爹和我的生身之父并不相识。” 杨洁梅诧道:“那他何以会救你呢?” 邵湘华道:“我现在的爹爹当时是个武官他是虞允文将军的部下。这位虞将军的名字 想必你会知道?” 杨洁梅道:“就是二十年前曾经在采石矶大破金兵的那位虞元帅吗?我们虽是在北方 的穷乡僻壤也曾听人说过的。” 邵湘华道:“我爹在他帐下十多年升到了记名总兵的职位当时驻在温州。 “那个恶汉把我带到江南加入了一个匪帮但这帮恶匪帮不是以抢劫为生的他们贩 卖私盐兼做人口买卖各地的拐子常常把拐来的孩子交给他们代为出手拐我的那个恶汉 和这个匪帮的头目似乎是结拜兄弟我听得他们大哥二哥的叫得好不亲热。 “有一天他们带了六七个孩子走路突然给官兵追捕头目和拐我的那个恶汉拒捕给官 兵杀了其他的一网被擒。我和那几个孩子给官兵救了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几个孩子都是温州富户人家的孩子他们拐来准备勒索的。我爹爹当 时是温州的兵备道接到了事主的投诉勃然大怒故而亲自来破案的。 “那几个孩子各有父母领去只有我是没人领的。爹爹就把我带回衙中要我做他的儿 子。” 杨洁梅道:“你把你的身世对他说了吗?” 邵湘华道:“当然说了。爹爹答应帮我查究这件案子。但他也吩咐我不许对人泄漏我的 身世。我的妹妹也不知道我不是他的亲哥哥呢!”正是: 偶遇竟为同命鸟飘零身世总怆怀。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四十九回 身世堪怜同命鸟 沉冤未雪戴天仇-鸣镝风云录 杨洁梅诧道:“这是什么缘故?” 邵湘华道:“我的母亲是二娘——”他见杨洁梅脸有诧异之色接着说道:“我说的是 现在的父母我已经叫惯他们做爹娘的了。” 杨洁梅这才明白说道:“啊原来你现在的母亲是邵老伯的如夫人。” 邵湘华道:“爹爹和元配的大妈结婚之后没多久就投笔从戌做了二十多年的武官 前几年才告老归家的。当然在这二十多年之中他也曾经有过几次请假回家有一次回家与 大妈团聚就生下我的妹妹。那是他做温州兵备道之前四年的事情湘瑶比我小三岁。 “他在外面做官另外娶了一位二娘未曾告老归家之前是一直瞒着大妈的。这位二娘 就是我现在的妈妈了。” 杨洁梅心里想道:“原来他的家庭如此复杂!我以为这位邵老伯是武林高人原来他也 会瞒着元配娶小老婆!”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极是寻常尤其做官的人更是如此但因杨洁梅 曾在情场失意最为恼恨负心男子是以听说邵元化有小老婆口中虽然不便非议心里对 他的尊敬已经是减了几分。 邵湘华接着说:“二娘知道我是从北方拐来的孩子南方没有亲人之后就和爹爹商议 要我冒充他们的亲生孩子。” 杨洁梅道:“原来如此但为什么对你的妹妹也要隐瞒?” 邵湘华道:“二娘怕大娘不容但有了亲生的儿子在家庭的地位就不同了。所以她当 然是不肯让爹爹把实情告诉大妈的。爹爹也怕族人因他没有亲生儿子死后会来争他的家产 是以一回家就带我到祠堂禀告祖先当我做亲生儿子在族谱上添上我的名字。这就是他要 我对任何人都不能泄漏身世的原因了。湘瑶年纪还小不大懂事爹怕她会泄漏出去。” 杨洁梅道:“原来你是有这样不得已的苦衷。”心里却是想道:“可是这样做总是有点 不大光明磊落吧。” 邵湘华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苦笑说道:“十多年来我现在的爹爹对我极其疼爱我这 条小命又是爹爹救出来的。我不能拂逆他们两位老人家的心意没奈何只好和他们串通作弊 了。但我绝不是觊觎邵家的财产若然找到我的生父我还是要归家的。” 刚说到这里杨洁梅似乎听得什么声响连忙回头一望却不见有人。邵湘华笑道: “你放心不会有人来的。湘瑶是特地安排这个机会让我和你单独见面的。她已经回到自 己的房间去了要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再来按你。” 杨洁梅笑道:“你的妹妹对你这样好你却还要瞒她。但你为什么要把这些秘密都告诉 我呢?邵老伯不是禁止你向外人泄漏的吗?” 邵湘华笑道:“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我不是邵家的孩子了。何况咱们同病相怜自从 我那次见了你之后我就一直惦记着你。虽然咱们没有说过话在我的心里你却好像我的一 个亲人一样。我并没有把你当作外人看待。” 杨洁梅大受感动说道:“我也时常想起那次和你见面的事情的。对啦。这许多年来 邵老伯可曾为你打听你家的事关于那帮强盗的来历是否有了一点线索?” 邵湘华道:“南北相隔相去何止千里之遥而且北方是在金人统治之下要查究敌区 多年前生的一件案子谈何容易?不过爹爹总算也已经尽了力了他曾派遣亲信手下到 我的家乡中牟县去过那个人回报说是我家早已烧成平地访问左邻右里谁也不知我生父 的下落。” 杨洁梅暗暗叹息想道:“我只道可以找到一点线索想不到仍是一个疑案。唉他的 遭遇比我还要可怜。” 邵湘华道:“这许多年来你在辛家过得好么?” 杨洁梅淡淡说道:“你爹说辛十四姑是个著名的女魔头不过她对我倒还不错。” 邵湘华道:“那位辛公子呢?” 杨洁梅面色一变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邵湘华有点尴尬说道:“没什么不过我觉得你那天的举动——” 杨洁梅道:“有点奇怪是不是?本来我是一个丫头是不应该令到少爷难堪的。是么?” 邵湘华忙道:“不不是这个意思。相反我对你很是佩服!” 杨洁梅冷冷说道:“佩服什么?” 邵湘华道:“佩服你是个敢作敢为的女子。我不知道你何以要令那位辛公子难堪你不 愿意让我知道我也决不勉强你告诉我。他是江南武林盟主的掌门弟子你敢在一众宾客之 前令他难堪这份勇气已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杨洁梅听了这话颇有得一知己之感半响说道:“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嗯 将来到了适当的时机我再告诉你吧。” 说到这里这才看见邵湘瑶分花拂柳而来笑道:“你们说够了么?” 杨洁梅面上一红说道:“你这小鬼头说是去——却去了这许多时候。” 邵湘瑶笑道:“我让华哥陪你你不感谢我反来骂我!” 邵湘华笑道:“夜已深了好啦你们也该回去了。” 杨沽梅和邵湘瑶回到房中心里还存在着一个疑团。 回到房中耶湘瑶笑道:“你觉得我的哥哥怎样?”杨洁梅佯作不解说道:“什么怎 样?” 邵湘瑶笑道:“你和他谈得不是很投机吗?俗语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 句多。哥哥严日沉默寡言和我也不多说话的今晚和你一谈就谈了半个时辰可见得他虽 然和你相识不久已经是把你当作知己了。你呢?你对他又怎样?” 杨洁梅道:“都是你弄的鬼你还胡说!” 邵湘瑶道:“我可是真心真意的问你这句话的好姐姐你答应我吧!” 杨洁梅道:“你们兄妹对我都很好我对你们也是一样。” 邵湘瑶抿嘴笑道:“总有点不同吧?对啦你们怎的有这许多话说说了些什么可以 讲给我听么?” 杨洁梅道:“也不过是些闲话他给我讲园中的景致可惜晚上不便游览。” 邵湘瑶道:“就是这么多?我不相信!” 杨洁梅心中一动说道:“那你以为我们说了些什么?” 邵湘瑶笑道:“我怎会知道?总有些体己的说话吧?” 杨洁梅忽地把她按住作出开玩笑的神气呵她的庠却板着脸孔道:“小鬼头快快 从实招来刚才是不是你躲在花丛中偷听?” 邵湘瑶笑得透不过气来求饶道:“我最怕庠快快放开。不是我!” 杨洁梅道:“那又是谁?” 邵湘瑶道:“不会有人吧?” 杨洁梅道:“我看见花丛中有人影的一晃跟就不见了不是你是谁?”其实她并没有 看见任何人的影子只是听得风吹草动引起疑心而已。 邵湘瑶笑道:“你们说的若不是私话又何须怕人偷听?” 杨洁梅道:“好呀那一定是你了!你不从实招来我还要呵你!” 邵湘瑶道:“别呵别呵我说给你听。”杨洁梅放开了手邵湘瑶笑够了这才往下说 道:“我本来是想躲回房间后来想想不大放心恐怕仆人撞来弄得你们不好意思。所 以我就躲得远远的在假山入口那边给你们放风你们说的话我可是一句也没听见。” 杨洁梅道:“不对那个人影并不是在假山那边是在荷塘附近的花树丛中的。” 邵湘瑶道:“我还没有说完呢那个人不是我不过我猜想可能是二娘。” 杨洁梅怔了一怔道:“哪个二娘?” 邵湘瑶道:“哥哥还没有和你说吗?我哥哥是二娘生的。” 杨洁梅登时起了疑心想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鬼祟偷听儿子的谈话?” 邵湘瑶道:“二娘想是盼望哥哥讨媳妇盼得心切所以偷偷来瞧你们却怕给你们 觉不好意思见你们很是亲热她放了心就马上走了。” 杨洁梅到了邵家几天还没有见过邵元化的两个妻子心里本来就有些奇怪的了忍不 住说道:“对啦我还未曾拜见两位伯母呢。你的二娘若想见我为什么她不叫你陪我去谒 见她。” 邵湘瑶道:“二娘长年有病很少出房的。你来的那天她正是旧病复。不过她是 知道你来了的。今天晚上想必是她好了一点知道哥哥在园中*会你她也就偷偷的出 来看一看了。” 杨洁梅更是疑心暗自想道:“邵湘华和妹妹串通偷来会我这事他并没有告诉父母 那个二娘如何得知?分明是早已有心在暗中留意我了。为什么呢?” 邵湘瑶接着说道:“至于我的母亲这两天刚好到大姨妈家里去住待她回来我自必 会陪你去见她的。” 杨洁梅因为已经知道邵湘华的身世是要瞒着妹妹的是以虽然满腹疑团却是不便向她 多问。 邵湘瑶接着又笑道:“刚才我问你的那句话是爹爹授意我问你的你还没有答复呢。” 杨洁梅道:“你爹要你问我为什么?” 邵湘瑶噗嗤一笑说道:“杨姐姐你别装胡涂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爹爹的意思?爹 和二娘都欢喜你想要你做我家的媳妇呢!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傻大哥?” 杨洁梅道:“好你再拿我开玩笑可休怪我又呵你了!” 邵湘瑶笑道:“你既然害羞那就以后慢慢再说好啦别闹了吧咱们也该睡了。” 过了几天邵湘瑶的母亲从亲戚家回来杨洁梅也见过她了。可是那个二娘她却还是始 终没有见着。邵湘华倒是继续和他见过几次面但也都是兄妹在一起的。杨洁梅不便和她说 起那晚二娘偷听的事情。 杨洁梅找不到仇家的线索心中又有所疑是以本来想要离开邵家到武岗去找龙天香的 暂时也就不想离开了。她没人商量非常盼望龙天香能够快点来。因为龙天香与她分手之时 曾经说过过五七天杨洁梅不来武岗她就会到邵家的。可是如今已经过了十多天了龙 天香还未见来。没想到隔日龙天香和武玄感便联袂而来杨洁梅自是欣喜非常不在话下。 且说邵家这一天忽地有一个家人进中堂报道:“外面有人拍门说是要找一位侍梅姑 娘。” 邵元化道:“侍梅咱们这里可并没有这样的姑娘呀?” 杨洁梅听得这家人的说话连忙和龙天香走出来说道:“我就是侍梅。什么人找我?” 邵元化变了面色说道:“哼来得这样快!既然是来找你的不用问一定是乔拓疆这 伙强盗了。” 那家人说道:“我们不敢开门不过从门缝张望出去那是一男一女都不过二十岁 左右的模样男女长得都很秀气不像是个强盗。” 邵元化狐疑不定心里想道:“乔拓疆和他手下的五大头目至少都是四旬开外的中年 人了难道不是他们这一伙?” 杨洁梅心里亦是怔忡不宁想道:“知道我是侍梅的只有辛家的人。来的是一男一女 难道是辛龙生和他的新婚妻子么?嗯他若是来哀求我给他解药我给他呢还是不给?” 邵元化一拍桌子说道:“好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辈 胆敢找上门来!” 只见一个剑眉虎目的英俊少年和一个头上打着蝴蝶结神态娇憨的少女并肩来到那 少女游目四顾说道:“哪位是侍梅姐姐?”那男的却向邵元化作了个揖说道:“老伯想 必是邵老前辈请恕我们冒昧而来。” 杨洁梅初时怔了一怔这对男女她是从未见过面的后来定睛一看那少年却似乎是曾 经相识似的却不知是在哪里见过。 邵元化见他们彬彬有礼心道:“难道不是仇家?”于是还了一礼说道:“你们是哪 家武林同道的子女?” 杨洁梅道:“我就是侍梅请恕眼拙我们好似没有会过你们是准?” 那少年道:“我是扬州百花谷奚家的奚玉帆这位是明霞岛的厉赛英姑娘!”邵元化听 得“明霞岛”三字心里不禁又惊又喜。 邵元化连忙站了起来向那少女说道:“令尊可是东海的明霞岛主厉擒龙厉老前辈?” 本来邵元化的年纪和厉擒龙也差不多但因明霞岛主在武林的声望太高是以他不惜自贬身 份。 厉赛英道:“不敢当。明霞岛主正是家父。” 杨洁梅恍然大悟心里想道:“原来他是侍琴(奚玉瑾)的哥哥他们兄妹长得相似 怪不得我觉得是似曾相识了。” 邵元化却是颇感诧异说道:“厉姑娘我对令尊闻名已久但却素无来往不知两位 何以光临茅舍?” 奚玉帆道:“我们是特地来拜访这位侍梅姐姐的。” 杨洁梅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奚玉帆道“请问乔拓疆手下的一个大头目是不是曾经到过你们这里闹出事来?” 邵湘华连忙说道:“是呀他就是给杨姑娘刺伤之后逃走的我们正要找他呢。奚兄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奚玉帆道:“说来也真是凑巧昨日我们曾经碰上这厮。” 原来奚玉帆在明霞岛养病明霞岛主厉擒龙则因与黑风岛主宫昭文有约要为他向西门 牧野这老魔头讨取桑家的毒功秘簋不待奚玉帆病好便独自离家重复中原了。 臭玉帆病好之后动了归思厉赛英和他已订了婚当然也就陪着他一同回家了。 奚玉帆只知道妹妹玉瑾和辛十四姑的侄儿到了江南却未知道他们已经成了夫妻也不 知道他的*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住在何处。 因此他们二人在百花谷住了几天便又一同前往江南了。奚玉帆是想打听妹妹的下落 厉赛英对江南风景慕名已久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游江南。同时她也怕在北方碰上父亲来到 江南那就可以无拘无束了。 这一天他们到了邵阳经过桃花岭这时正是暮春三月桃花已谢但岭上各种各样的 野花正在盛开。厉赛英不脱孩子心情心中欢喜便要奚玉帆和她到岭上采摘野花编个花 环玩玩。 花环尚未编好忽听得车马之声有人驾着一辆车子从山边的小路经过。 本来他们是不在意的但那两个人的谈话却把他们吓了一跳。 车厢里躺着一个人身上大概是受了伤不时出*之声。 奚、厉二人听这人的*之声似乎相识已是禁不住心中一动待到一听见这人说话的 声音立即就认出了。 原来躺在车上的这个病人正是乔拓疆手下的第五号头目——那个姓焦的汉子。 山路崎岖蓬车颠簸那姓焦的汉子躺在车上抛起跌落触动伤口痛得他破口大骂: “妈的捉住了侍梅这臭丫头老子非剥她的皮抽她的筋不可!”驾车那汉子笑道:“你 不怕辛十四姑?” 姓焦的道:“辛十四姑又怎样?咱们的乔大哥也不至于就怕了她了。何况这奚丫头听说 是私逃出来的她敢去求主人撑腰?” 驾车那汉子道:“不过咱们的乔大哥可还要留着这臭丫头呢剥她的皮还是不行的!” 姓焦那汉子道:“我知道留着她有大用处但我实是气她不过不剥她的皮也得想个法 子折磨她。” 驾车的笑道:“要折磨她这还不容易?我有许多法子你应该请教我。” 这两个人不知有人藏在林中他们从山边的小路经过放言无忌所说的话都给奚玉 帆和厉赛英听见了。 那次乔拓疆率领手下侵入明霞岛布下了**阵围攻明霞岛主厉擒龙这姓焦的汉子 也在其内。奚玉帆和厉赛英都是曾经和他交过手的。此时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脸孔却听得出 是他的声音。 奚玉帆从谷啸风和韩佩瑛的口中又已知道辛十四姑有个丫头名叫侍梅他的妹妹在辛 家之时和这个侍梅是颇有交情的这正是一个可以寻觅妹妹的线索他当然是不肯放过了。 厉赛英拾起一颗石子施展家传绝学“弹指神通”的功夫突然从林子窜出来铮的一 声石子弹出正中拉车的马的前蹄。她这一手“弹指神通”的功夫火候虽然未够那匹马 已是禁受不起登时一声长嘶四蹄屈地车子倒了下来。 那驾车的汉子喝道:“好呀你们这些小辈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胆敢劫起老子来了!” 他不认识奚、厉二人还以为是遇上下“剪径”的小贼。 厉赛英喝道:“姓焦的你滚出来爹爹要我拿你问话!”姓焦那汉子变作了滚地葫芦 站不起来只能抓着车辕斜倚着身子怒道:“原来是你这臭丫头老子虽然受了伤也 还可以打你!” 奚玉帆冷笑道:“你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那次在明霞岛让你侥幸逃走居然还敢到中 原来胡作非为!哼这次看你还能不能跑掉?” 驾车那汉子吃了一惊说道:“老焦这两个小辈是明霞岛的人么?” 那姓焦的道:“不错这臭丫头正是厉擒龙的宝贝女儿。” 驾车的汉子道:“这个这个……嗯咱们好好的说。” 心里想道:“厉擒龙不知是否和他的女儿一道来别的人好惹这个人我可是惹他不 起。” 姓焦这汉子似乎知道同伴的心思冷笑说道:“丘四哥别听这臭丫头的胡扯明霞岛 主即使重履中原也是到北方去找西门牧野那老魔头去了决不会身在江南!你若给她吓倒 传出去给人笑话还不打紧见了乔舵主可是不好交代!” 那姓丘的汉子听了这话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胆气顿壮暗自想道:“不错厉 擒龙若然来了决不会与女儿一起的。我正要倚仗乔拓疆老焦是他的心腹这个忙我可是 非帮他不可!”于是立即说道:“笑话我怎会怕了这两个娃娃!” 厉赛英道:“好呀你既然定要陪他送死那就来吧!” 姓丘这汉子道:“忙什么我抽了这袋旱烟和你动手也还不迟。”他的手上提着一枝三 尺多长的烟杆黑黝勘的也不知是铁是木。烟锅足足有茶杯口那么大。他装上烟草慢条 斯理的擦燃火石点起烟来。 厉赛英瞿然一省道:“别中他的缓兵之计!”话犹未了这人已是一口浓烟向他们喷 来。奚玉帆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斜跃丈许抢占上风的位置叫道:“英妹小心这是毒 烟!” 厉赛英却是神色自如若无其事笑道:“毒烟能奈我何?”飘身一掠把一颗丸药塞 进奚玉帆的口中说道:“这是我爹爹的僻邪丹吞下去就没事了。”原来明霞岛上有一种 特产的芝草功效与天山雪莲相同制成灵丹能解百毒。 姓丘这汉子“哼”了一声道:“我不用毒烟也能擒你!”烟雾迷漫中欺身逼近就用 手中的烟杆作为兵器戳向奚玉帆的丹田要穴。 奚玉帆吞了药丸果然觉得神清气爽但眼睛给浓烟所熏视线却是难免模糊 当下运掌成风呼的一掌扫荡毒烟长剑出鞘一招“横架金梁”把那人的烟杆也格 开了。 姓丘这汉子想不到奚玉帆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心头一凛暗晴叫苦:“厉擒龙的 女儿只怕比这小子还更厉害最糟老焦又受了伤。但我若只顾自己脱身乔拓疆问我要人 我更是担当不起!”只好硬着头皮采取攻势希望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奚玉帆道:“英妹你去把那姓焦的拿下这厮交给我好了。” 厉赛英料想奚玉帆对付得了这个汉子说道:“好你小心点儿!” 迈步上前拔剑指着那姓焦的汉子斥道:“你那日在明霞岛的威风哪里去了?我不想杀 一个受了伤的人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肥。” 那姓焦的突然抽出护手钩倚着马车双钩齐出便钩她的小腿。喝道:“臭丫头老 子受了伤也不怕你!” 厉赛英冷不及防几乎给他伤着。只听得“嗤”的一声裙角撕毁一片。厉赛英大怒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剑走轻灵双钩飞舞一时间倒是打得难分难解。本来若在平时姓焦这汉子还是较胜 于她一筹的但吃亏在受了伤必须背靠车子支持身体不能移动脚步这就只有挨打的份 儿了。是以不过三十来招他已是汗下如雨给厉赛英完全占了上风。 奚玉帆和那姓丘的汉子却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不过由于厉赛英已经占了上风奚玉 帆精神抖擞对方则难免心慌此消彼长那人也只有招架的份儿了。 奚玉帆剑法霍霍展开正自得心应手眼看就可取胜。忽听得厉赛英“哎哟”一声竟 然骨碌碌地滚下山坡。 这一惊非同小可奚玉帆顾不得伤敌连忙撤剑抽身跑去救厉赛英。 厉赛英不待他扶已是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叫道:“你快上去捉拿活口呀糟了 他们跑了!” 只见姓丘这汉子已经背起同伴疾跑如飞跑过了一个山头了。厉赛英是滚到山腰才爬 起来的要追也追不上了。 奚玉帆道:“你怎么啦?先给你治伤要紧!” 厉赛英道:“我并没有受伤。” 奚玉帆诧道:“那你怎么会摔倒的?” 厉赛英道:“我这一跤摔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那厮本来不是我的对手我正要一剑 刺穿他的琵琶骨的时候忽然脚跟的涌泉穴好像给大蚂蚁叮了一口疼痛难当就这样糊里 糊涂的立足不稳滚下山坡来了!” 奚玉帆惊道:“莫非受了暗算你脱下鞋袜让我瞧瞧。” 只见她的脚跟有个红点但疼痛已止也没感到什么异样显然是并非中毒奚玉帆这 才放下了心。 但决没有这样凑巧的事在激战当中会给蚂蚁突然叮一口的。奚玉帆想了一会说道: “此事蹊跷只怕是有能人暗中相助那厮!” 厉赛英聪明伶俐奚玉帆想得到的她早巳想到了说道:“当然不会有这样凑巧的事。 不过即使是有人暗算我这人也必定是害怕我的爹爹所以才不敢公然露面。你可以放 心。” 奚玉帆道:“可惜给那两个家伙跑了。你不知道我是想着落在他们的身上探寻我妹 妹的下落的。” 厉赛英笑道:“若是只想探寻瑾姐的下落那就不用盘问他们包在我的身上也可以 给你找出线索。” 奚玉帆喜道:“休有何妙法?” 厉赛英道:“姓焦这厮伤口还在流血受伤必定没有多久能够伤得了他的人也定然是 武功卓大有来头的人对不对?” 奚玉帆道:“不错。倘若只是辛十四姑的一个丫头恐怕还不能伤了这姓焦的。” 厉赛英道:“我知道邵阳有一家姓邵的武学世家家主邵元化的八八六十四路紫金刀法 天下闻名!”奚玉帆恍然大悟说道:“那位侍梅姑娘多半是在邵家了。”于是立即和厉赛 英去找邵家。邵元化是知名人士到了邵阳县当然很容易的就找到了。 奚玉帆把那日碰上那两个人的经过说清楚之后邵元化又惊又喜说道:“原来乔拓疆 这厮也是厉姑娘令尊的仇家?” 厉赛英道:“乔拓疆的手下因何来找你们的麻烦?” 邵元化不想告知他们详情期期艾艾地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他和小儿以及这 位杨姑娘都结有一点梁子。目前我们正准备着乔拓疆这厮亲来挑衅。” 厉赛英不便再问下去说道:“乔拓疆曾经到过我们的明霞岛捣乱邵老前辈若不嫌弃 我们愿助一臂之力。” 邵元化暗自思量:“明霞岛主的名头倒是可以当作一道护符。扬州百花谷的奚家来头也 是不小。有他们二人在此纵然胜不了乔拓疆也可以吓他一吓。不过我那高氏娘子恐怕不 愿意让外人知道底蕴此事好不好让他们插手呢?” 正自踌躇未决杨洁梅问道:“奚公子你说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却又为何?” 奚玉帆道:“听说舍妹玉瑾曾与杨姑娘有一面之交我刚从海外归来尚未知道舍妹下 落只知道她到了江南。” 杨洁梅淡淡说道:“原来你是来找我打听妹妹的消息的。不用说得这样客气文雅我是 辛十四姑的丫头令妹则是以千金小姐的身份到辛家来冒充丫头的我可不敢高攀。” 奚玉帆很是不好意思说道:“杨姑娘别这么说舍妹多蒙照拂我曾听得韩佩瑛姑娘 说过我可还要多谢你呢。” 杨洁梅道:“不敢当。你要知道令妹的下落我倒知道。” 奚玉帆大喜道:“杨姑娘可以告诉我么?” 杨洁梅冷冷说道:“当然可以我还要向你贺喜呢!” 奚玉帆怔了一怔道:“喜从何来?” 杨洁梅道:“令妹如今已是贵为江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大弟子的夫人亦即是未来的盟 主夫人了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奚玉帆呆了一呆说道:“此话当真?” 杨洁梅冷笑道:“我们都曾经去喝过喜酒来了焉能有假?” 邵元化有点诧异说道:“是呀文大侠给他的掌门弟子成婚我也曾收到他的请帖呢。 怎的你做哥哥的还不知道?” 奚玉帆做梦也想不到妹妹这样快就嫁给了辛龙生心里想道:“这可叫我怎好意思和谷 啸风见面呢?瑾妹也是莫名其妙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轻率?啸风为她闹出婚变 惹起偌大风波想不到如今竟是这么个结局唉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米已成炊 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无法挽回只好由她去吧。”当下定了定神答复邵元化的问话:“我 是刚从明霞岛回来的是以尚未知道。” 邵元化见他神色不定知道此中定有蹊跷他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当然也不会去探问人 家的私事当下哈哈一笑说道:“这么说对奚兄倒是一个意外的喜汛了。” 杨洁梅冷冷说道:“你既然是为了打听令妹的下落来找我的现在知道了也未为晚你 这个新做了大舅子的人应该赶快去见新妹夫啦。” 邵元化道:“两位刚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奚兄和家人团圆要紧我也不便多留你们 啦。” 奚玉帆道:“不还是应付乔拓疆这一伙人的事情要紧!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舍妹的下落 迟一天早一天见她都是一样。” 邵元化道:“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来的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不想耽搁你们太多 的时间。我知道你们也是有事在身的我不敢勉强留客了!”说话之际神色极为冷淡。 这番话大出奚玉帆意料之外心里想道:“本来是说得好好的何以他突然又变了主意 这番说话分明是等于下逐客令了。” 奚玉帆是个热心肠的人还想和邵元化再说说明他是自愿留在邵家共御强敌一片 诚意绝非出于勉强。话未出口厉赛英却先说道:“我们本领低微留在这里本来也是无 济于事。邵老前辈既然不欢迎我们我们告辞便是。” 邵湘瑶急道:“爹爹人家一片好意你怎么反而要把客人送走?” 邵元化不睬女儿却对厉赛英说道:“厉姑娘别误会我实是一来因为不愿误了你们的 正事;二来也不愿你们插手这件事情免得有什么意外我可相当不起!两位的行李我已叫 人拿来了请恕我不远送啦。” 话犹未了只见两个小丫头果然已经各自提着一个行囊来到交给了奚、厉二人。 邵湘瑶十分过意不去但她既不能与父亲吵闹厉赛英又是接过行囊立即就走她只好 代父亲送客送出大门便与他们殷勤道别了。 路上奚玉帆说道:“这位邵老前辈的脾气真是有点古怪不知什么缘故突然要赶我们? 他说的那两个原因分明是藉口!” 厉赛英道:“不是邵老前辈古怪依我看来内中古怪的恐怕是那位高氏夫人。” 奚玉帆道:“咱们在邵家都未曾见过邵元化的两位妻子你怎知道那位高氏夫人古 怪?” 厉赛英道:“你没有听见那位杨姑娘适才透露的口风吗?邵湘华的那套掌法恐怕就正 是这位高氏夫人教的。” 奚玉帆道:“对啦这件事我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要想问你。你们明霞岛的武功听说 是一向不传中土的何以邵湘华的掌法却和你相同。你怀疑是那位高氏夫人教的难道她和 你们明霞岛有甚么关系吗?” 厉赛英道:“恐怕是有点关系的了但我还不敢断定。待我弄清楚了一件事情再和你 说。” 奚玉帆道:“什么事情?” 厉赛英若有所思对奚玉帆的问话好似听而不闻。奚玉帆心里想道:“她既然说了要弄 清楚才和我说想必是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我。倒是我多此一问了。”他本来不是一个好事的 人厉赛英不说他也就不冉多问了。 厉赛英想了一会忽道:“帆哥今晚我和你回去。” 奚玉帆怔了—怔道:“回哪里去?” 厉赛英道:“回邵家去呀!” 奚玉帆道:“他既然不欢迎咱们咱们怎好凹去?” 厉赛英笑道:“当然是偷偷的回去不让他们知道呀!”正是: 哑谜心头难自解欲明*学偷儿。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回 廿年委屈安能忍 一死何辞誓报仇-鸣镝风云录 奚玉帆踌躇道:“这个不好吧?” 厉赛英道:“我想探明一事没办法只好学—次偷儿了。” 奚玉帆拗不过她心里想道:“若给邵元化现可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可以藉口是 回来助他御敌为了英妹说一次谎那也是要的了。” 待到三更—时分两人悄悄的进入邵家后园幸喜无人现。 厉赛英在奚玉帆耳边悄悄说道:“我去搜那婆娘的卧室你在外面给我把风。”她所说 的那个“婆娘”自是指高氏夫人了。 奚玉帆吃了一惊连忙说道:“高氏夫人武功深不可测你莫闹出事来!” 厉赛英笑道:“不用相心我有明霞岛秘制的鸡鸣五鼓返魂香!” 奚玉帆忐忑不安的跟着她走绕过假山穿过花丛到了那座红楼下面。厉赛英正想上 去忽地觉得背后似乎有人回过头来却只见奚玉帆跟在她的后面。 厉赛英小声问道:“是不是你碰了我一下?” 奚王帆诧道:“没有呀!” 厉赛英道:“奇怪我分明觉得腰部微微一酸我还以为是你无意之间碰着我的穴道 呢。”低头一看吓得几乎失声惊呼幸而瞿然一省赶紧咬着舌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原来她腰间悬着的那把青钢剑只有剑鞘剑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此时奚玉帆也觉了也是像她一样张大了口说不出话。 两人游目四顾蓦地眼睛一亮只见那把青钢剑就插在附近的一棵桃树上剑柄兀自颤 动。 不问可知这是厉赛英受了“暗算”拔剑插树正是那个人玩的把戏。 奚玉帆定了定神说道:“这个人想必是来警告你的咱们还是走吧。” 厉赛英惊魂稍定心里想道:“这人来去无踪有如鬼魅只凭这手轻功已是远远在 我之上。刚才她要伤我易如反掌。如此看来只怕当真乃是警告并无太大的恶意。”跟 着又想:“邵元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那姓高的婆娘她的来历若然我所料不差她也不该 有如此高明的轻功。” 惊疑不定厉赛英正想放弃原定的计划刚刚拔出剑来准备和奚玉帆悄悄出去就在 此时忽听得“轰隆”一声邵家的大门给人撞开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邵元化你关上大门就挡得住我吗?快出来回话!”这个人正 是乔拓疆。 排列在乔拓疆背后的还有五人之多他的副手钟无霸那姓焦的汉子以及那个驾车的 汉子都在其中。还有两个奚玉帆曾经在明霞岛和他们交过手却还未知道他们名字的大头目。 邵湘华先从里面跑出来喝道;“好呀姓乔的恶贼我正要找你!” 乔拓疆回头问那姓焦的手下道:“就是这个娃娃吗?” 那姓焦的汉子道:“不错。还有那个丫头也正是杨大庆的女儿。” 乔拓疆哈哈一笑说道:“老天爷安排他们聚在一起。这可真是再好不过省得我多费 许多气力!” 那姓焦的道:“还有更巧的呢那姓高的婆娘也正是邵元化的小老婆。” 乔拓疆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你这次办事很得力回去我定要重重赏你。嘿嘿邵 元化你还不出来答话我可要下手了i” 杨洁梅紧紧跟在邵湘华后面说道:“华哥你退下去吧。你爹爹会来保护你的。” 邵湘华心中悲苦想道:“爹爹在这紧急的关头只怕是不愿意再理我了。”伸手与杨 洁梅一握说道:“梅姐咱们今日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和他们拼了吧!” 话犹未了楼上一条黑影俨如掠波巨鸟般的飞掠下来后先至挡在邵湘华和杨洁 梅的前面说道:“你们两个退下不许你们动手待我和乔舵主说话。”这个人不问可知 当然是邵元化了。 邵湘华吁了口气心中得到安慰想道:“爹爹毕竟还是关心我的。”紧紧握着杨洁梅 的手在她耳边悄俏说道:“咱们暂且听爹爹说话。” 武玄感和龙天香跟着出来和邵、杨二人靠拢大家都是手按剑柄默不作声。 邵元化按照江湖礼节抱拳一揖说道:“舵主请恕邵某糊涂不知在什么地方冒犯 过你有劳你兴师动众登门问罪?” 乔拓疆冷冷说道:“你是贵人事忙记不得了!” 邵元化道:“请乔舵主明白见示。” 乔拓疆道:“这个孩子你是从淮阳帮范老三的手中夺过来的是不是?” 邵元化道:“不错。淮阳帮为害百姓私卖人口当时我身为地方守备保民有责不 能不管这件事情。这孩子无家可山是我要他做了我的儿子。” 乔拓疆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我一个姓石的仇家的孩子?” 邵元化道:“不知道!” 乔拓疆冷冷说道:“那么现在知道也未为晚!” 邵元化亢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拓疆仰天大笑笑过之后这才说道:“邵元化你是明白人别装糊涂了!咱们打 开天窗说亮话你若要置身事外就把这孩子交给我。反正他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自己 权衡轻重舍不得也该舍了。还有这姓杨的丫头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我也要将她带 走。就是这两件事情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邵元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 乔拓疆怔了一怔似乎颇感意外半晌说道:“你可想到后果嘿嘿你不答应只 怕自身难保!” 邵元化道:“这孩子虽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与我亦有父子之情。我宁可与你拼了不 能给江湖好汉笑话。” 乔拓疆道:“那么这姓杨的丫头呢?” 邵元化道:“她是我邵家的媳妇也是我邵家的人不能让你带走!”其实邵家虽有讨 杨洁梅做媳妇之意邵湘华的妹妹邵湘瑶且曾向杨洁梅透露过口风但毕竟还未达成婚嫁之 议。邵元化这么说自是有心要保护杨洁梅的。 邵湘华还在紧紧握着杨洁梅的手听了这几句话两个人都是不禁面红直透耳根。 躲在假山石后的奚玉帆也是暗暗偷笑想道:“想不到这位邵老伯倒会套用英妹的故智 可真是无独有偶了。但愿他们两人也能像我们一样弄假成真。”那次乔拓疆侵入明霞岛 厉赛英就是用向父亲暗示她与奚玉帆已经私订终身的法子骗得父亲保护奚玉帆的。是以这 两件事情虽然不尽相同也算得大同小异了。 厉赛英轻轻捏了他一下悄声说道:“你在胡想什么留心别给人现现在还不是咱 们出去的时机!” 双方箭在弦上一触即。奚玉帆只道乔拓疆就要动手正在屏息以观不料他忽地又 哈哈一笑说道:“两件事情你都不肯答应好那么我再问你第三件事情若然你肯应允 这两个娃娃给你留下那也无妨。” 邵元化心里实是有点恐惧乔拓疆想道:“且听他说什么?”便道:“请说!” 乔拓疆缓缓说道:“听说你有一位如夫人高氏你叫她出来见我我有话和她说。” 邵元化大怒道:“你是存心来侮辱我吗?” 乔拓疆冷冷说道:“养子你舍不得杨姓的丫头你舍不得连一个小老婆也舍不得给我 一见吗?她只不过是个半老徐娘又不是什么绝色佳人还怕给人看么?” 邵元化喝道:“住嘴!”乔拓疆哈哈笑道:“好不动口那可就要动手了!”两人登时 交起手来。邵元化知道对方太过厉害出手就是家传绝技的龙爪手! 龙爪手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擒拿手法善能分筋错骨武功多好倘若给他抓着了要害 也是不能动弹。 乔拓疆识得厉害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但用来对付我可还差那么一点功夫。”双 拳虚抱如托婴儿蓦地左右一分一刚一柔的掌力同时涌到互相激荡登时把邵元化的 攻势解开。邵元化一把抓不进去只觉有如一叶轻舟碰到激流急湍一般身不由己地打了几 个盘旋几乎立足不稳! 说时迟那时快乔拓疆已是如影随形跟踪扑到。邵元化也委实不弱。就在这瞬息之 间已是用千斤坠的重身法稳住身形迅即反击。 乔拓疆双掌如环滚斫而进!邵元化一个“狮子摇头”改用“攒拳”上击敌面这 一招有个名堂叫做“冲天炮”“炮”打上盘是刚猛之极的拳法。 乔拓疆喝道:“来得好!”掌背一挥改推为挂用掌往外一挂邵元化的攒拳又给他 拨过一边。 双方此来彼往迅拆了数十招邵元化使出浑身解数兀是处在下风未能扳成平手。 只见他汗如雨下乔拓疆则还是神色自如。 杨洁梅手按剑柄说道:“华哥咱们上吧。” 邵元化虽在激战之中依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杨洁梅悄悄说话的声音给他听见连 忙喝道:“你们给我退得远远的不许插手!” 乔拓疆哈哈笑道:“邵元化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要逞强吗?不过我也没有 许多工夫和你瞎缠他们两人既要动手我就如他心愿吧!”说话之间呼的一掌把邵元 化震退三步飞身斜掠双臂齐张恍似兀鹰扑兔向杨洁梅和邵湘华扑去。 武玄感与龙天香站在一边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出手双剑齐到助友御敌指向乔拓 疆两胁的“愈气穴”。 乔拓疆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1““铮”的一指弹出把武玄感的长剑弹开 挥袖一卷又把龙天香的青钢剑卷出了手。 此时邵湘华和杨洁梅刚刚反扑过来乔拓疆挥袖一抖将那把夺来的青钢剑化作了一道 长虹电射而出。邵湘华叫道:“小心!”奋力一刀磕那柄飞来的长剑。他的功力和乔拓 疆相差颇远刀剑相磕震得他的虎口*辣的作痛那柄剑转了个方向依然向杨洁梅飞 去不过也幸而有他这一磕剑势略缓杨洁梅这才来得及躲避霍的—个“凤点头”那 柄剑从她的头顶飞过去了。 邵元化喝道:“休得伤害我儿!”如飞赶到一招“螳螂捕蝉”疾抓乔拓疆的后心要 穴。 乔拓疆身形一斜手腕一绕把全身成了侧立的弓形两掌平推似箭力猛如山邵元 化禁受不起忙即缩举蹬蹬蹬的退了七八步。 乔拓疆哈哈笑道:“你就是把那武延春老儿请来我也不怕。叫这几个小辈来又有何 用?”武延春即是武玄感的父亲原来乔拓疆在这一招之间已是看出他的路数。 钟无霸道:“不劳舵主分神我把这几个小辈拿下吧!” 钟无霸是乔拓疆的副手外家功夫已是练到登峰造极之境手使一个独脚铜人械重力 沉当真有万夫不敌之勇。邵湘华、杨洁梅的—刀一剑碰着了他的独脚铜人出一片金铁 交鸣之声火花四溅两人的虎口都是沁出了血丝。 龙天香拾起了青钢剑四个人一齐上去这才堪堪抵挡得住但邵元化却是给乔拓疆攻 得透不过气了。 忽听得“笃、笃”的拐杖点地声音邵元化的正室刘氏夫人拿着一根龙头拐杖走了出来 说道:“武公子龙姑娘你们两位请退下邵家的事不必外人插手。”拐杖一指指着乔 拓疆冷冷说道:“你敢欺负我邵家无人么?” 乔拓疆道:“你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刘氏夫人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看 打!”龙头拐杖劈头打下乔拓疆出劈空掌竟然未能将她的拐杖荡开补上一掌把掌 力用实这才能够拔过一边。 乔拓疆心头一凛:“这老大婆似乎不在邵无化之下他们夫妻合力攻我我倒是不可轻 敌了。” 钟无霸道:“这老太婆交给我吧。”乔拓疆松了口气哈哈笑道:“邵元化我要见你 的小老婆你却把大老婆请出来好生令我失望!” 刘氏夫人的龙头拐杖击着了钟无霸的独脚铜人出了震耳欲聋的当当之声两人恰好 是功力相当不相上下。 乔拓疆带来的那四个人一拥而上武玄感说道:“邵伯母请恕小侄多事我绝不能让 他们恃强横行。纵然本领不济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了。”刘氏夫人此时和钟无霸正斗到紧 张处心中也是暗暗吃惊想道:“想不到乔拓疆一个手下竟也如此厉害!这次只怕邵家真 的要栽了。”她全神应战不能分心说话。只好默许武、龙二人助拳了。 奚玉帆见混战局面巳成遂与厉赛英同时现出身形说道:“这伙强盗也是明霞岛的仇 家我们总不能算是多事吧。” 乔拓疆怔了一怔随即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原来还没死呀奸这次可没有明霞岛主 和黑风岛主保护你了。你们可是自己送上门来啦!” 那姓焦的头目和日前乔装赶车的那个汉子见了奚、厉二人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是以待乔拓疆的话声甫落便即双双跃出不约而同地说道:“这臭小子和这丫头交给我好 啦!” 厉赛英龇牙一笑。说道:“你那日跑得倒是很快啊却不知又是哪位高人保护你了?” 针锋相对奚落这姓焦的头目出了刚才所受的那口鸟气。 姓焦的那头目怒道:“那日你欺负我受伤你以为我真就怕了你?”说话声中一双护 手钩已是盘旋飞舞暴风雨般的向厉赛英袭来。赶车的那个汉子抡起他那支黑黝黝的烟杆 也和奚玉帆交上了手。 厉赛英笑道:“你今日没受伤输了怎样?”那姓焦的汉子大怒道:“我岂会输了给 你!”厉赛英道:“好输了你给我磕头可不许赖!”她自说白话硬逼那汉子承认了这 个条件把他气得哇哇大叫。 岂知这正是厉赛英激敌之计原来厉赛英精灵之极她自忖若是各凭真实的本领只怕 不是这姓焦的汉子对手。高手比斗哪容得半点分神这汉子给她气得哇哇大叫可就正中 了她计了。 姓焦这汉子那日受伤不重业已痊愈不过因为那日是伤在膝盖的虽然医好未隔多 久也还是有点跳跃不灵。厉赛英看准他下盘的弱点立即展开了穿花绕树的身法挥剑卷 地削斫专攻他的下盘。 论真实的本领厉赛英确是比不过这姓焦的汉子但若论轻功即使这汉子前几日未曾 受过伤却也是比不过她。此时给厉赛英占了先手专攻他的弱点一连十数招明霞岛秘传 的精妙迅捷剑法果然把他攻得透不过气来。 奚玉帆是在场的小一辈中功力最强的一个百花谷的剑法亦是奇诡无比招招凌厉。论 真实的本领他倒是和这乔装赶车的汉子不相上下的。 这汉子使的铁烟杆有两样功用一是用来点穴一是用来喷烟喷出的毒烟能够令人 昏迷。 但因那日毒烟无功这次他和乔拓疆同来自恃有着强大的靠山是以也就不屑于使用 毒烟了。 岂知奚玉帆的百花剑法正是上乘的刺穴剑法他的烟杆点穴虽是自成一家比起百花 剑法总还是逊了一筹。 兵器上受到克制烟锅又没装上烟叶毒烟喷不出来三十二招一过也给奚玉帆占了 上风。 此时刘氏夫人兀自和钟无霸斗得难分难解邵元化则依然处在下风而且越来越是劣势 只能够勉强招架乔拓疆的攻势了。 可是由于奚、厉二人分敌了对方的两个强手邵湘华、邵湘瑶兄妹和武玄感、龙天香、 杨洁梅五人合战其余的那两个头目却是大占上风了。 乔拓疆喝道:“布下**阵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一个都不许漏网!”说话之际呼呼 呼的掌挟劲风全力攻出七掌把邵元化逼得一步步的后退退到了他们所布的袋形阵地。 钟无霸把刘氏夫人逼进了核心。乔拓疆、钟无霸两大高手左驱右赶就像虎入羊群一样终 于把在场的人都困在**阵中。 这**阵乃是乔拓疆的镇山之宝犄角相依尾相应合六人之力成为一体威力比 各自作战何止增了一倍?登时把邵家这边的人困得无法突围吃力非常。较强的邵元化夫妻 和奚玉帆还可以勉强招架其余小一辈的几个年轻人连招架也感到为难了。 厉赛英忽道:“走乾门出坎位攻那赶车的汉子。”奚玉帆心领神会立即挥剑向那 人刺去恰好配合上厉赛英的攻势。那汉子连退三步“嗤”的一声响衣襟给厉赛英一剑 穿过幸而乔拓疆从侧面迅即抢了过来一记劈空掌把他们的两柄长剑荡开这汉子才得以 侥幸没伤。 原来这乔装赶车的汉子并非乔拓疆的手下头目而是因为有所求于乔拓疆故而临时加 入他们这一帮的。**阵阵法复杂异常进退变化均须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丝毫也不能弄 错的。这汉子临时加入自是未能操练纯熟。 厉赛英聪明绝顶一眼看出弱点的所在那日她在明霞岛是见过这个阵法的虽然未悉 其中奥秘大略也可揣摩一二看出了弱点立即便叫奚玉帆针对弱点进攻果然把这** 阵攻开一个缺口大家得以稍稍松了口气。 可惜也只是松了口气而已却未能够突围。奚玉帆与她的功力都比乔拓疆差得太远这 个**阵的破绽迅即又给乔拓疆弥补了。不过在厉赛英懂得这个窍门之后一到吃紧之时 就与奚玉帆攻那赶车的汉子以分乔拓疆之力是以虽未能够突围形势却稍微好转一些。 乔拓疆怒道:“好看你们能够支持多久?倒转阵法全力进攻!”怒喝声中加紧掌 力恍如排山倒海而来众人又给他迫得挤在一堆**阵的包围之势圈子越缩越小! 正在十分吃紧之际忽听得一个妇人冷冷说道:“乔拓疆你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好 我和你作个了断此事与邵家无关!”出来的这个妇人正是高氏夫人。 乔拓疆哈哈笑道:“高小红我找了你二十年原来你果然是躲在邵家!唉可惜你一 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竟然委屈自己做了邵元化的小老婆!”邵元化怒道:“你胡说什么?” 奋不顾身的一掌向乔拓疆击去。 乔拓疆双掌一合“啪”的一声夹着了邵元化的手掌。奚玉帆唰的一剑却指到了乔 拓疆的左胁。幸而他这—招凌厉的剑招攻得正合时候乔拓疆迫得要腾出手来应付当下运 劲一推把邵元化推开反手一弹又弹开了奚玉帆的长剑。 邵元化腕骨幸未折断虎口已是渗出血丝叫道:“小红你别闯进阵来快到武家报 信去吧咱们邵家好歹也得留下一个人。”他已深知这个**阵的厉害多了高小红—个 人亦是无济于事。不如让她到武家报信还可以保全她的性命。武玄感是武家庄的少庄主 倘若和自己一同丧在这**阵中她的父亲武庄主武延春自是要为儿子报仇。 可是他话犹未了高小红已是闯进阵中来了。是乔拓疆有意放开门户让她进来的。 高小红披头散手使一柄薄刃柳叶刀闯进阵来立即就向乔拓疆杀去厉声叫道: “我和你作个了断邵家父子可是与你无冤无仇!” 乔拓疆哈哈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你这儿子是姓石的不是姓邵的他是石一瓢的 儿子。你这媳妇又是杨大庆的女儿怎能说是与我姓乔的无关?嘿嘿哈哈高小红你也 委实是工于心计啊!你以为你抚养了这个儿子就可以独占宝图了吗?” 邵湘华只知道自己本来姓石却不知道自己的家世更不知父亲何以和乔拓疆结怨的经 过。听了这话隐隐猜想到自己的父亲必定是和自己现在的这个义母相识而且必然是与 此事有关的了。 邵元化听了此话也是不觉心中一动颇为难过想道:“我和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 却原来她还有着重大的秘密瞒着我!但只不知他们所说的宝图是什么?” 刘氏夫人拐杖一顿说道:“小红你进了邵家的门就是邵家的人。咱们今日生则同 生死则问死说什么独自了断!”可是**阵越收越紧她要冲过去助高小红抵御乔拓疆 却给钟无霸的铜人挡住。 乔拓疆哈哈一笑说道:“小红你要如何与我作个了断?” 高小红挥刀急斫喝道:“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乔拓疆笑道:“你的功夫比起二十年前是高明了许多可是要和我拼命那还差老大一 截呢!嘿嘿你处心积虑了二十年那宝图想必是早已到手了?你拿出来给我或许我可以 如你所愿饶了邵家父子。” 邵元化大怒道:“谁要你饶!” 高小红道:“宝图没有要命就有一条!但你要命可也只能要我的性命!” 乔拓疆冷笑:“嘿嘿想不到你竟甘心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卜这糟老头儿把你当作小 老婆你居然还肯为他求情!可惜这却由不得你了!” 邵元化气得七窍生烟喝道:“住口!”乔拓疆笑道:“你还要和我动手吗?那也行呀 不过你也不必这样心急待我收拾了这个小*自然会来收拾你。”把手一挥倒转阵法 将邵元化与高小红隔开。邵元化久战之下又已受伤给他手下的两个头目绊住竟是冲不 过去。转眼间这**阵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又再把他们困入核心了。 高小红披头散更不打话便和乔拓疆动起手来。乔拓疆连使三记极为凌厉的大擒拿 手法拿她不住亦是不禁微微一凛心道:“她怎的会使出明霞岛的武功我倒是不可轻 敌了。” 高小红一个移形换位倏地欺身直进柳叶刀刺敌小腹这一刀端的是奇诡莫测只听 得“嗤”的一声乔拓疆的腰带竟然给她割断。可惜她不懂**阵阵法转换的奥秘步法未 能配合得宜第二刀刚要跟着再刺乔拓疆的位置已经变了。乔拓疆反手一挥“铮”的一 声高小红那柄柳叶刀给他弹得反斫回来险些伤了自身。 厉赛英不由得也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心里想道:“她用的柳叶刀使的却是五行剑法 看来她一定是爹爹和我说过的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师姐无疑了。” 原来厉赛英虽然是在激战之中仍是一直在留意高氏夫人的武功路数。这次她已是看得 更清楚!高氏夫人纵然故意加以变化但本派的武功根底却是掩饰不住依然给她看了出 来。 邵元化斗得筋疲力竭又气又恼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乔拓疆哈哈笑道:“邵元化我说你是糟老头儿没有说错你吧。嘿嘿不用我来收拾 你你连我的手下也打不过。焦老三看在他小老婆替他求情的份上你就别杀他吧。”那 姓焦的道:“是不是只许伤他不许杀他?” 乔拓疆道:“不错!”那姓焦的道:“好那我下手就轻一点好了!”邵元化气上加气 不禁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摇摇欲坠。 邵湘华兄妹拼命挤到父亲身旁与他联手御敌自是险象环生。 此时**阵的威力已是挥得淋漓尽致乔拓疆知道对方唯一稍微懂得这个阵法的是 厉赛英时不时亲自腾出手来对付她。高小红的招数虽极精妙功力毕竟与乔拓疆相差尚远 自顾不暇。无法帮得上厉赛英的忙。倒是由于乔拓疆在十招之内要腾出一两招去对付厉赛英 可以让她松一口气。 但也不过是勉强支持而已邵家这边败势已成纵有一二人能够支持也是无可挽救 的了。 激战中只听得“叮”的一声厉赛英头上插的一支玉钗给侧面袭来的一支判官笔挠落。 奚玉帆大惊之下飞身来救。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个乔装赶车的汉子乘这时机 舞动烟杆杯口般粗大的烟锅朝着他的后脑砸下。 这汉子那日败在奚玉帆剑下此时抓着了机会恨不得把他的脑盖砸烂是以这重重的 一击竟是使尽了全力。 眼看奚玉帆性命不保忽听得“叮”的一声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颗小小的石子恰 好打着烟锅那汉子陡然觉得虎口一震烟杆脱手飞去。 那汉子大怒喝道:“是谁偷施暗算?”只见一个黑衣妇人约莫五十岁左右年纪拿着 一根青竹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突然间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这妇人冷冷说道:“不错我是暗算但那日我也曾暗中救了你今日我从你的手中救 出奚公子这才算公道呀!” 那日这汉子和那姓焦的头目在山路上碰上奚玉帆和厉赛英本来是跑不掉的也是正 到了紧急的关头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口银针轻轻的刺了厉赛英一下厉赛英一跤滑倒 这才给他们逃脱的。 此时经这妇人一说他们才知道原来是她。 那汉子惶惑之极说道:“你足何人你究竟是帮谁的?” 那妇人冷笑道:“我准也不帮但这件事我却不能不管。哼乔拓疆你手下认不得我 也还罢了你好歹也算得是个人物竟也认不得我吗?快快把你这小孩子玩的阵法收了退 出邵家庄去。过后我自会来找你说话。” 乔拓疆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见这妇人出手便知她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忖也是没有把 握胜她心里惊疑不定:“她是谁呢?” 乔拓疆一时不敢作答他的副手钟无霸乃是一个莽夫却已按捺不住喝道:“你这妖 妇能有多大的本领竟敢说我们的**阵乃是儿戏?你敢闯进来吗?” 那黑衣妇人道:“有何不敢?这区区的**阵在我眼中实是儿戏不如!”话犹未了身 形一掠已是进了阵来。把守门户的两个头目别说阻拦连她的衣角都没沾着。 钟无霸大喝一声提起独脚铜人就向黑衣妇人的天灵盖磕下去。黑衣妇人喝道: “去!”青竹杖轻轻一拨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原来钟无霸的铜人不但给她用 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拨开而且恰恰撞着了另两个同伴从左右两侧攻向那个妇人的兵器一刀 一剑都给铜人撞得飞上了半空。钟无霸虎口一麻独脚铜人跟着也跌落地上了。正是: 一根青竹杖四两拨千斤。 敢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一回 竹枝轻敲驱盗首 书生长笑慑魔头-鸣镝风云录 忽听得“当”的一声杨洁梅手中的青钢剑也掉在地上了。 不过她的兵器脱手却和钟无霸等人不同他们的兵器是给黑衣妇人打落的杨沽梅却是 由于惊惶过甚自己失手跌落了兵器的。 龙天香站在她的身旁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吃一惊蓦地心头一动说道:“梅姐别慌 来的敢情是、是——” 话犹未了只听得乔拓疆“啊呀”一声跟着已在说道:“来的敢情是辛十四姑么?久 仰了!”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算你还有眼力。” 乔拓疆道:“请问辛女侠来意如何?咱们可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辛十四姑道:“不错过去是井水不犯河水但现在你却犯了。你明明知道侍梅是我的 丫头你居然还敢将她绑架!” 乔拓疆道:“请你把令婢带走我答应以后不再与她为难便是。” 辛十四姑冷笑道:“哪有这样容易我既然来到这里这件事我就不能不管了。” 乔拓疆跟珠一转忽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刚才既曾说过不打算帮哪一边那 么咱们谈一宗交易如何?” 辛十四姑道:“我是有话要和你说的你们这一伙都给我退出邵家庄去过后我自会来 找你们。” 钟无霸拿起独脚铜人靠近乔拓疆说道;“舵主咱们来得不易难道——”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乔拓疆你是耳朵聋了?还要我再说第三遍么?还是你敬酒不吃 要吃罚酒?” 乔拓疆把手一挥说道:“好难得辛十四姑青眼有加愿与乔某商谈。这杯敬酒我是 却之不恭了。钟兄弟休要多言咱们走!” 邵湘华看见仇人退走眼中便似要喷出火来。 但因义父受伤而且辛十四姑又说明了并非来帮忙他们的邵湘华只好暂且压下怒火 由得他们走了。 辛十四姑哼了一声说道:“侍梅你眼中还有我么?” 杨洁梅道:“请主人恕我擅离幽篁里之罪。” 辛十四姑道:“你私逃也还罢了为何害我侄儿?” 杨洁梅牙根一咬亢声说道:“我本是好人家的女儿遭人拐卖才做了你家的丫头的。 如今那件事不做也已做出来了你要如何便如何吧。” 辛十四姑冷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嘴硬跟我走!” 邵家兄妹和龙天香不约而同的拦在她们中间。 辛十四姑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几个小辈胆敢阻止我管教丫头?” 邵湘华道:“杨姑娘的父亲也是武林中有名望的人物请你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就放 了她吧。” 龙天香道:“令侄也曾亲口说过不再当她是个丫头。” 辛十四姑道:“我早就知道她是杨大庆的女儿了不是为此我才不会待她这样好呢。 哼但她如今却竟敢忘恩负义!你们退开侍梅你跟我走!” 邵家兄妹龙天香武玄感四人都站在杨洁梅面前排成一列谁也没有退开。 辛十四姑缓缓举起竹杖淡淡说道:“好呀你们邵家庄的人是不是要和我动手?” 邵元化嘴角尚自滴出鲜血慌忙叫道:“且慢且慢!” 辛十四姑冷笑道:“我可没有工夫等待你们求情的废话你别说了不敢和我动手那 就赶快退开!” 邵湘瑶叫道:“爹爹杨姐姐如今也算得是咱们邵家的人了刚才你敢于抵抗乔拓疆 不让乔拓疆将她掳去如今却又拱手将她送入虎门不怕江湖上的好汉笑活么?” 辛十四姑道:“好你们怕人笑话那是定要动手的了?邵元化你上来吧我还不屑 于打这几个小辈呢!怎么你不敢上来?我可不耐烦等候了!” 辛十四姑举起竹杖正要打走邵家兄妹等人忽听得狂笑之声远远传来转眼间那笑 声已是如在耳边震得每一个人的耳鼓嗡嗡作响。 辛十四姑吃了一惊举起了的青竹杖不知不觉又放下来。回头一望只见那人已经进了 园子是一个年约三旬开外的中年书生。 这书生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笑声一收冷冷说道:“你就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辛女侠 辛柔荑么?嘿嘿人家说闻名不如见面我却要说见面不似闻名了!” 辛十四姑怒道“你是不是笑傲乾坤华谷涵?” 笑傲乾坤道:“不错正是区区。” 辛十四姑道:“你说见面不似闻名这是什么意思?” 笑傲乾坤道:“你本有女侠之名欺负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不嫌有**份么?” 辛十四姑道:“辛柔荑早在二十年前死了什么侠义道不侠义道的与我可沾不上边。你 别给我脸上贴金我只知道来找我这丫头回去。” 笑傲花坤道:“好你要找她我也正要找你呢!”辛十四姑竹杖一举说道:“好 你划出道儿来吧!” 笑傲乾坤笑道:“辛十四姑你误会了。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要和你打架。” 辛十四姑道:“那你为了什么?” 笑傲乾坤道:“向你打听一个人!” 辛十四姑心头一震亢声说道:“什么人?” 笑傲乾坤缓缓说道:“洛阳的韩大维韩老英雄听说他是在你家养病的我们曾经到过 你的家中却找不着他。你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原来笑傲乾坤华谷涵是受了韩佩瑛之托听说辛十四姑的行踪在江南有人现故而特 地来追踪她的。 辛十四姑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及她和韩大维的私情不由得脸上通红老羞成怒说道: “关你什么事要你多管?” 笑傲乾坤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虽然不关我的事但韩大维的女儿要找父亲我受她 所托这总可以管得着了吧?” 辛十四姑道:“你叫那丫头来和我说。” 笑傲乾坤道:“她远在山东的金鸡岭呢!” 聿十四姑道:“别说我不知道韩大维的事情知道我也不和你说。” 笑傲乾坤冷冷说道:“你不愿意和我说我也不能勉强你。好那你走吧但只许你一 个人走!” 辛十四姑正要去拉杨洁梅听了这话呆了一呆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笑傲乾坤轻摇折扇站在她们两人之间说道:“这位杨姑娘是我们金鸡岭的朋友她 已经不是你家的丫头了你不能将她带走!” 辛卜四姑怒极气极冷笑说道:“从来没人敢在我的面前指手划脚要我这样那样!你 虽然名誉武林我辛十四姑也不见得就怕了你!” 笑傲乾坤道:“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逼良作贱算是什么侠义道的所为?” 辛十四姑道:“第一我没有工夫和你讲理!第二我也早就对你说过我辛十四站从 来不以侠义道自居。你要庇护这个丫头那也容易胜了我手中这根青竹杖再说!” 笑傲乾坤本来是个狂傲异常的人做了北方的绿林盟主蓬莱魔女的丈夫之后狂傲之气 方始暂且收敛。此时听了辛十四姑一派蛮不讲理的说话不觉狂气复纵声笑道:“好 你不讲理我更是不讲理的祖宗!你这根青竹杖有什么值得宝贝让我瞧瞧!” 辛十四姑一杖向他戳去喝道:“瞧个够吧!”这一招闪缩不定有如毒蛇吐信可以 随机应变袭击笑傲乾坤的七处要害穴道。只要笑傲乾坤稍一不慎就要给她乘虚而入。 笑傲乾坤笑道:“也不见有什么稀奇!”随手把折扇一拨就把她的青竹杖拨开了。 辛十四姑大吃一惊心里怨道:“怪不得人家把笑傲乾坤夫妻和武林天骄并称武林三杰 果然是有点真实的本领!” 殊不知笑傲乾坤解这一招看来虽然似是信手一拨毫不费力。其实却是挥了他高深 的武学造诣全神应付方能达到如此境界的。笑傲乾坤拨开了她的青竹杖也是不由得微 微一凛口里虽然在调侃她心里则在想道:“辛十四姑少年之时有辣手仙姑的外号杖法 变出剑法果然是奇诡无比名不虚传!” 两人各以上乘武功搏击竹杖吞吐折扇翻飞虽然不似刀剑碰击的那样表面看来猛烈 但双方的内力四面荡开旁观的人都有立足不稳的感觉不知不觉的逐渐退后空出了一个 方圆十数丈的大圆圈。 辛十四姑的招数愈出愈奇每一招青竹杖都是点向笑傲乾坤的要害穴道。笑傲乾坤目光 不离她的杖尖折扇倏合倏张张开来时当作盾牌招架说也奇怪折扇虽是一张薄纸辛 十四姑的青竹杖却戳它不破一沾上就滑过—边;合起来时就当作判官笔使一样的点向辛 十四姑的要害穴道。 辛十四姑暗暗吃惊心道:“他这卸力化劲的功夫实是非我所及!只怕我的青竹杖要输 给他的折扇了。但我若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面子却是保不住了!” 辛十四姑是个十分顾体面的人她给笑傲乾坤调侃咽不下这口气是以虽然想走却 仍然不走还在冀图侥幸。 心念未已忽听得笑傲乾坤一声长笑突然折扇一压杖头左手伸出闪电般的就把辛 十四姑的青竹杖夺了过去笑道:“也不见得是什么宝贝瞧过了还给你!”辛十四姑竹 杖被夺大惊之下恐防对方追击本能的纵出数丈开外。竹杖飞来她还怕对方用上内力 慌忙霍的一个“凤点头”竹杖从她头顶飞过直飞出了围墙之外。 这根竹杖其实的确是一件宝物是只有昆仑山上才有的一种“绿玉竹’制的这种绿玉 竹弹性极强而又坚逾钢铁。辛十四姑费了许多气力攀昆仑山之崩方才获得一枝。此时 给笑傲乾坤掷出墙外她也只好不顾面子赶忙跃过墙头拾起竹杖跑了。 笑傲乾坤哈哈笑道:“这女魔头目中无人也该让她稍稍吃点苦头。只可惜韩大维的下 落仍是不能得到。” 邵元化上前道谢笑傲乾坤道:“不必客气。邵庄主你受了伤我这里有颗少林寺老和 尚送的小还丹你把它服下回去歇息吧。不必招呼我了。” 杨洁梅道:“华大侠多谢你救了我。不过我和金鸡岭的人并无相识华大侠刚才说— —” 笑傲乾坤笑道:“金鸡岭上有你一位朋友呢你忘记了?” 杨洁梅诧道:“是哪一位?” 笑傲乾坤笑道:“就是那位曾经得过你帮忙的韩佩瑛姑娘你忘记她了?” 杨洁梅道:“我怎能忘记韩姑娘只是身份悬殊我怕高攀不起。” 笑傲乾坤道:“令尊的大名可是大庆二字?” 杨洁梅道:“不错。华大侠可是认识家父?” 笑傲乾坤笑道:“余生也晚我出道之时令尊早已闭门封刀无缘结识了。不过韩 姑娘的父亲韩大维韩老前辈却是和令尊颇有交情的。” 杨洁梅道:“真的么?我遭人拐卖之时年纪还小家父生前有些什么朋友我都不知 道。” 笑傲乾坤道:“韩姑娘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到了金鸡岭之后见了她的父执之辈说起 来方始知道。有人已经打听到你的下落知道你是遭人拐卖落在辛十四姑这个女魔头的手 中。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到江南固然是因为受了韩佩瑛之托找寻她的父亲同时也是为 了要查访你呢。” 杨洁梅大为感动说道:“我是个孤苦无依的薄命女子得华大侠和韩姑娘这样关心 真是不知要怎样感激你们才好。” 笑傲乾坤道:“韩姑娘也是很惦记你呢你若没有别处地方好去不如到金鸡岭去和她 一起也可以见见你爹爹生前的一些好朋友好么?” 杨洁梅道:“这是求之不得不过我想迟两天方才动身。” 在她说话之时邵湘华露出了心绪不宁的神态一双眼睛一直朝着她看。 笑傲乾坤何等聪明早已看出他们之间定然有点什么不寻常的关系于是哈哈一笑说 道:“对也不必急在一时你们商量之后再说吧。” 奚玉帆道:“韩姑娘已经到了金鸡岭那么谷啸风想必也是在金鸡岭吧?” 笑傲乾坤道:“不错谷啸风是和她一起到金鸡岭的。不过因为他要替金鸡岭的义军和 江南的同道联络现在亦是已经来了江南。”接着说道:“他和韩姑娘经过一场风波之后 现在已经和好如初只要找着她的父亲他们就可成亲了。百花谷之役早已事过境迁我想 你也是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了。” 笑傲乾坤只知道谷、韩的婚变是因奚玉帆的妹妹而起却不知道奚玉帆也曾经暗恋过韩 佩瑛的。 奚玉帆又是欢喜又是有点尴尬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可惜不知道谷啸风现在何 处我很想和他见面呢。” 笑傲乾坤道:“你准备上哪儿?” 奚玉帆道:“我想到临安去找文大侠。”其实他是要去找寻他的妹妹。他还不敢相信奚 玉瑾当真是嫁了文逸凡的掌门弟子。 笑傲乾坤道:“我和文逸凡多年未见也很想见一见他咱们一同去吧。” 此时邵元化业已服下那颗小还丹回房歇息了。妻刘氏夫人进去照料他留下高氏夫 人和邵湘华、湘瑶兄妹陪客。 高氏夫人道“华大侠难得你大驾来到请你多留一天。”似乎有话想说却又有所 犹疑不敢说出。 笑傲乾坤忽地“咦”了一声盯着她说道:“你刚才和那女魔头交过手么?” 高氏夫人道:“没有呀!” 杨洁梅忽道:“伯母你试吸一口气左胁下是不是好像针刺一般?” 高氏夫人大惊道:“你怎么知道?”原来她早已试过了不用作深呼吸已是感到胁下隐 隐作痛试一运用真气更是痛得厉害。她不知受的是什么伤正想向笑傲乾坤请教。 杨洁梅道:“伯母你是给辛十四姑暗中下了毒!” 此言一出不但高氏夫人登时变了面色笑傲乾坤也是甚为惊骇说道:“这女魔头下 毒的功夫果然是天下无双连我也看不出来!” 高氏夫人知道杨洁梅是辛十四姑的得宠丫头料想她曾跟辛十四姑学到一些使毒的本领 惊魂稍定问道:“杨姑娘我中的是什么毒还能有救么?” 杨洁梅迟疑半响说道:“你中的恐怕是金蚕蛊救是有得救但这解毒之法我却没 有学过。中了这种蛊毒有时要数月之后方始作但也说不定在三五天之后就会作。” 高氏夫人越听越是吃惊痛得更加厉害了不禁骂道:“我和那女魔头自问无冤无仇 不知她为什么要下毒害我?”杨洁梅也是莫名其妙心里想道:“我害了她的宝贝侄儿本 来她应向我报复才对何以却会选中了高氏夫人下这毒手呢?” 笑傲乾坤道:“我有天山雪莲泡制的碧灵丹虽然不是对症解药或者也可以使毒性减 轻一些。” 高氏夫人知道天山雪莲是极为难得之物但她也略懂毒物之学知道中了蛊毒必须下 蛊之人方能解的。叹了口气说道:“死生有命我也不想耗费你的碧灵丹了。” 邵湘华兄妹扶她进去歇息高氏夫人忽道:“湘瑶你去服侍你的爹爹。”邵湘华向笑 傲乾坤告了个罪扶他义母进去。笑傲乾坤本来就要走的但此际却是不便马上走了。 ——潇湘书院扫描大鼻鬼笑傲乾坤和奚玉帆、厉赛英、杨洁梅等人在客厅等候准备待那湘华出来再行告辞过 了一会邵湘华出来说道:“厉姑娘杨姑娘家母想要见见你们请你们进去。” 厉赛英隐隐猜到高氏夫人想要和她说的是什么了杨洁梅心里却是藏着一个闷葫芦不 知她是为了何事。 邵湘华带她们进入高氏夫人的卧房看看他的义母说道:“要不要我出去一会?” 高氏夫人说道:“你也留下。我要说的事和你们三个人都有关的。” 邵湘华惊疑不定只见义母已向厉赛英招一招手请她走到床前说道:“厉姑娘你 是不是有一位师伯名叫丘抗?” 厉赛英道:“不错但这位师伯在我出世之前已经死了。” 高氏夫人说道:“你有一位师姐你知道吗?” 厉赛英道:“曾听爹爹说过说是丘师伯的唯一徒弟丘师伯将她当作女儿一样看待。 后来却不知什么缘故离开了她的*私逃了!” 高氏夫人缓缓说道:“我就是你那位师姐!当年之事我是后悔得很!” 厉赛英心道:“果然给我料中。”故作惊诧说道:“师蛆想不到我会见着你。爹爹说 师伯临死的时候还在惦记着你呢当年你是为了什么事情离开他的?” 高氏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差不多一百年之前说起!” 邵湘华更是惊诧心里想道:“百年之前只怕外祖还未出世不知义母何以要从这么 远说起?” 高氏夫人说道:“你们先听我说个故事。百年之前那时宋室尚未南迁京城是在汴梁。 那年金寇入侵攻陷汴京徽钦二帝给金寇掳去宋室方始南迁的。 “城破之日宫中有个掌管内库的太监冒了极大的危险偷了几件宝物出来。 “那些宝物当然都是价值连城之宝但其中最宝贵的却是一幅穴道铜人的图解。比起这 份图解内库所有的宝物加起来恐怕都不及它!” 厉赛英吃了一惊说道:“我听爹爹说过穴道铜人的图解不但是医学上的珠宝而且 也是武学上的奇珍。听说金寇攻陷汴京之后将宋宫中的穴道铜人搬回大都但因得不到正 确的图解金国数代的皇帝曾费了几十年的时间集中了全国的武学高手与名医来研究 穴道铜人这才重新弄出一幅图解但恐怕仍是比不上原来那份图解的详尽呢!” 高氏夫人忽道:“你有没有学过图解上的点穴功夫?” 厉赛英怔了怔说道:“爹爹也只是知道宋宫中有这么一个穴道铜人连见也没有见过! 我又焉能学会?” 高氏夫人道:“真的吗?”突然中指一弹点着了厉赛英的穴道。厉赛英晃了一晃幸 亏得杨洁梅扶住才没倒下。 邵湘华大惊道:“娘。你怎么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厉姑娘?” 高氏夫人吁了口气缓缓说道:“不错你是没有学过。否则你就决不会给我用普通的 点穴手法*了。”说罢这才轻轻的在厉赛英身上一拍解开了她被封的穴道。 厉赛英道:“师姐你为何要试我?“ 高氏夫人道:“因为我以为这份图解是在你的爹爹手中?” 厉赛英道:“怎的会在我爹手中?” 高氏夫人道:“我以为是在我的*去世之后传给了他的师弟、你的爹爹的。” 厉赛英诧道:“你不是说这份图解已经给一个太监盔走了吗怎的又会落在我师伯手中? 如果真的是落在他的手中你是他最宠爱的徒弟他是应该传给你了。” 高氏夫人说道:“所以我一直是怀疑不定不知*是否真的得到了这份图解。但现在 看来大概是假的了。” 厉赛英道:“何以你有这个怀疑。” 高氏夫人道:“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你坐下来听我说吧。” 喝过了一杯茶高氏夫人接着说道:“刚才我说到那个太监盗走宫中内库的宝物你们 想必也是在怀疑他了。” 邵湘华道:“是呀这个太监得皇帝宠信在宋帝国破家亡之日他不报皇恩反而乘 危盗宝也实在是太可恶了!” 高氏大人道:“不你猜错了。这个太监止是怀着孤臣孽子之心忠于主上才这样做 的。” 邵湘华道:“哦我明白了。他是为了不让这份稀世之珍落在金寇之手并非为了自己 偷的。” 高氏夫人道:“不错。他本来是个武林人物最初是因为想要学这穴道铜人图解的点穴 功夫才净身入宫当了太监的。 “后来在汴京陷落之时他冒险盗宝穴道铜人图解的奥秘他还未曾参透十之一二 但他可没有再练了。他说他若是藏之名山传之后代子孙别人一定以为他是为了私利他 要把它送还继位的皇上。” 邵湘华道:“原来他是怀有这样苦心后来怎样?” 厉赛英却在想道:“奇怪师姐怎的知道这样清楚?连那太监想些什么她都知道。” 高氏夫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微笑说道:“你们想知道这太监是什么人吗?他是我的叔 祖姓高名鹞。七卜岁以上的武林前辈大概都会听过他的名字。” 第一个谜底揭开了厉赛英道:“原来如此。那么这份图解后来哪里去了?” 高氏夫人道:“他盗宝之后设法逃出京城。后来宋室南迁奸臣秦桧当国这份图解 若然送回临安只怕会落在秦桧手中。因此他就一直将它藏着等待秦桧死了有忠臣柄国 之时方始准备归还内库。” 邵湘华叹道:“奸臣恐怕是死不完的。秦桧死了有史弥远史弥远死了有韩侂胄。爹爹 不就是因为事事给韩侂胄掣肘才宁愿自解兵权告老还乡么?” 高氏夫人道:“过了四十多年我那叔祖年纪渐老秦桧还没有死他自知等不及了 在他病重之时把他一个侄子叫来将这秘密告诉他要他下重誓无论如何把那匣珠宝 连同穴道铜人图解送回临安。若是做不到的话也绝不能据为已有。他的侄子就是我的爹爹 了。” 厉赛英道:“师姐世代忠良可敬可佩!” 高氏夫人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红云半响说道:“说来惭愧我的爹爹并非如你所想象 的那样秉性忠良。我、我也不是。”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感到意外甚是尴尬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还是厉赛英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份图解后来下落如何还望师姐见告。” 高氏夫人道:“我的爹爹实是想据为已有当时向叔父下了毒誓只盼能得这份宝图 可是却不如他所愿!” 厉赛英问道:“为什么?” 高氏夫人道:“叔祖讲了这个秘密之后又再说道:不是我不敢信你但兹事体大你 一个人也未必能做到。我要另找一个人陪你去这个人就是杨姑娘你的爹爹杨大庆了!” 杨洁梅说道:“怎的找上了我的爹爹?” 高氏夫人道:“你的爹爹当时是汴梁一家镖局的总镖头为人侠义叔祖的年龄虽然与 他相差甚远亦非知交却是可以信任他的。于是他要我的爹爹把杨大庆找来当面将那个 宝匣交给杨大庆保管。” 邵湘华听得心急想道:“原来杨姑娘的爹爹是这样牵连进去的听她日间和乔拓疆说 话的口气我的爹爹似乎亦是与此事有关却不知是如何了?”便即问道:“后来怎样?” 高氏夫人凄然一笑果然说道:“现在可就要说到你的爹爹身上了。” 邵湘华又惊又喜说道:“我的爹爹?他也是干镖行的吗?”心想:“此事果然是和爹 爹有关今日大概我可以得明*了。” 高氏夫人道:“不你的爹爹并非镖局中人他是一位江湖游侠不过他却是杨大庆最 要好的朋友。” 杨洁梅道:“是不是我的爹爹请他帮忙送宝?” 高氏夫人道:“不错你很聪明一猜就着。”顿了一顿喘过口气接着说道:“华儿 的爹爹名叫石棱我的爹爹名叫高杰。为了叙述方便我不加以尊称只叫他们的名字了。 杨大庆找他的好友石棱帮忙高杰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因那份图解在杨大庆手里他拗不过 杨大庆最后只好勉强依从可是他却在打另一个主意。” 杨洁梅道:“什么主意?” 高氏夫人道;“当然是独吞宝物的主意了可是他想来想去只凭他一人之力绝不能 把宝物抢到手中独吞是不行的他也只好找人暗中帮手了。” 邵湘华隐隐猜到几分问道:“找谁?” 高氏夫人道:“就是那乔拓疆了。” 邵湘华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但心中仍有疑团问道:“为什么不找别人单独找 他?” 高氏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我的爹爹找他可正是自找祸殃了。不过除了他我 的爹爹就无人可以信任因为乔拓疆是他的师兄。” 邵湘华和杨洁梅都是“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心想:“原来如此!” 高氏夫人继续说道:“我的叔祖将那匣宝物交给杨大庆之后这年冬天就去世了。过了 大约四五年杨大庆听得南宋的秦桧亦已去世宋朝有—位将军名叫虞允文的忠义双全 认为时机已到于是找个藉口结束镖局便和高杰、石棱三人带了那匣宝物一同渡江 往江南去找虞允文将军意欲拜托虞将军把这匣宝物转呈皇上归还内库。他却不知高杰在 这几年当中早已布置妥当和他的师兄乔拓疆接过头了。” 邵湘华道:“那么这份图解终于没有送到虞将军的手中?” 高氏夫人说道:“乔拓疆从师弟处知道了这个秘密知道有这样一份武林中人梦寐以求 的图解还有好几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哪里还能放过?当然是不会送别虞允文的手中了。 “宝物藏在镖局的时候他是无法下手的如今送往江南在路上他就有办法下手了。 不过若以武功而论他还是打不过杨、石二人的是以他和师弟阴谋定下诡计只用智取 不以力劫。”正是: 秘宝不藏于密室江湖从此起风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二回 不料宝图成祸水 太怜罪孽累红颜-鸣镝风云录 杨洁梅道:“如何智取?” 高氏夫人道:“乔拓疆有—种秘制的药散无色无味混在茶水之中让身有内功的人 服下那人渐渐就会消失真力。妙又妙在服了它的人也不会觉有甚异状要待和强敌交手 之时方才觉自己的真力不及从前的。而且这种药对身体亦无妨害它的药力只能保持十 二个时辰过了十二个时辰又会复原的。 “乔拓疆把一包药粉交给高杰和他约好在某一天动手。这一天他们是刚好要经过一个 险要的地方的。在动手的前一天晚上要高杰把药粉混在茶水中让杨大庆和石棱服下。为 了避免嫌疑高杰自己也得喝这茶水。高杰算准他们第二天一早就要经过那个险要的地方 于是在午夜时分临睡之前悄悄做了手脚。 “杨大庆也算得小心谨慎的了他们三个人一起送宝在路上白天固然是在一起晚上 住客店的时候也必定是同住—个房间不许分开的但饶是这样小心仍是做梦也想不到 身为‘正主儿’的高杰竟会心怀异志终于着了他的道儿!” 邵湘华骇道:“布置得这样周密杨伯伯着了他的道儿那么这匣宝物应该是落在乔拓 疆的手中了何以他又得不到手呢?” 高氏夫人道:“这就叫做强中更有强中手他们安排陷阱好比是螳螂捕蝉但却不知 黄雀在后!” 杨嗝返溃骸澳歉觥-迫浮-质呛稳耍俊? 高氏夫人又叹了口气说道:“此事直到现在还是未明*。我的爹爹则猜疑是厉姑娘 的师伯丘抗。” 厉赛英道:“何以猜疑是他?” 邵湘华则道:“娘那晚生了什么事情你还是先向我们说个明白吧。” 高氏夫人道“对我且把这件事情先说清楚。 “那晚他们三人都喝下药茶睡了一会大约是四更时分忽地有一个蒙面人从窗口跳 进他们的房间! “高杰先觉他还以为是师兄提早前米劫宝为了避免嫌疑便即大叫有贼跳起 来和那蒙面人动手。 “他只道师兄是定然假意和他动手不会伤他的只要自己装作受伤事后也就可以避 免嫌疑了。不料那个蒙面人竟是真的和他动手一照面就是重重的一掌此时他的真力已经 消失了四五分禁受不起这一掌就把他打得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杨大庆和石棱二人跟着跳起来和那蒙面人动手他们也是真力消失了的不过几个回 合又是双双给那蒙面人点了穴道。那匣宝物连同穴道钢人的图解在内也给那蒙面人拿 去了!” 邵湘华、杨洁梅等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说道:“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高氏夫人说道:“是呀这样的结果有谁能料想得到呢?杨、石二人一身本领使不出来 就给人家点了穴道固然是莫名其妙我的爹爹给那人重重打了一掌更是惊骇莫名思疑 不定。 “他是在漆黑的房间里和那蒙面人交手的从那人的掌法看来似乎不是他的师兄。但 不是他的师兄何以这人又会知道这个秘密?由于他没有看见那人的庐山真面是以也还有 几分怀疑是他的师兄乔拓疆!” 邵湘华吸了口气问道:“后来怎样?” 高氏大人说道:“三人之中只有我的爹爹高杰没给点着穴道虽然受了伤仗着身子 强壮歇了一会终于爬了起来。他点亮油灯想给杨大庆和石棱解开穴道但油灯一亮 照见了他们二人之时他又改变了主意了。” 杨洁梅听得紧急问道:“为什么?” 高氏夫人说道:“油灯—亮只见杨、石二人都是满面怒容!他们给点了穴道说不出 话。但不用说话高杰也会猜想到他们是在想的什么了! “试想房间里只有三个人是谁在茶水之中下毒使得他们的真力消失? “杨大庆和石棱是好朋友彼此相知极深当然信得过对方。他们怀疑的不用说是高杰 了。 “高杰一来作贼心虚二来他也想去找师兄探明*若给这两人解开穴道自己就脱 身不了。于是只好把这两人丢下独自跑了。” 杨洁梅心里想道:“还好他没有趁这机会杀掉我和湘华的爹爹。” 高氏夫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我的爹爹心肠虽坏还不至于坏得像乔拓疆那样。 这次事情过后他心中抱愧自此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们的爹爹了。” 杨洁梅道:“那么他第二天见着了乔拓疆设有?” 高氏夫人道;“他和乔拓疆约好了在一处险要的处所见面的这本来是他们三人前往江 南的必经之地乔拓疆准备在该处下手的早就在那里等侯了。 “乔拓疆一见他只是独自一人以为他已经瞒着自己下手问他为什么不按原定的计划? 高杰听了却也疑心他是说谎问他是不是昨晚那个蒙面人? “高杰说了昨晚这件事情乔拓疆哪肯相信?当下就把他严刑拷问打得他死去活来! 看看实在不行了这才罢手。临走之时说道我饶你一命为的是那份宝图你不肯交出来 这样的苦头还有得你吃呢!” 邵湘华听得毛骨悚然说道:“可恨乔拓疆这厮下得如此毒手对自己的师弟竟也毫不 留情!” 高氏夫人以袖拭泪说道:“可怜我的爹爹回到家中已是奄奄一息。那时我不过是个刚 满十岁的小女孩爹爹在家只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又要带我逃走了他不但怕乔拓疆找来 也怕杨大庆和石棱找他算帐。 “我们躲到一个山沟子里经过几个月的调养爹爹的外伤好了但病得却更沉重了。 “我记得十分清楚是我十岁生日的那天晚上爹爹把我叫到他的病榻旁边对我说道: ‘我一念之差想要那份宝图不惜引狼入室如今身受其害悔已迟了。但我丧在乔拓疆 之手却是死不瞑目。’ “我虽然只有十岁亦已相当懂事便在父亲面前誓说道‘爹爹我一定要给你 报仇!’ “爹爹脸上绽出笑容说道:‘红儿难得你有这个志气。不过爹爹都敌不过那厮 你又如何能够为我报仇?’ “我说长大之后我找名师学艺不信世上就没有武功高过乔拓疆的人。 “爹爹说道:‘有当然是有的但可遇而不可求。不过只要你有决心给我报仇那 也不难。有一个现成的法子在这里用不着你现钟不打反去炼铜。’ “我连忙问是什么现成的法子。爹爹说道:‘把那份穴道铜人的图解找回来你练成了 天下无双的点穴功夫不但可以杀掉乔拓疆还可以给我报那蒙面人的一掌之仇!你要知道 爹爹的仇人是两个乔拓疆是第一个大仇人那蒙面人虽没他这样可恨也是我的仇人!’ “我说:‘爹爹你给这份图解已经累得惨了这份图解只怕是不祥之物你还想要 它?’ “爹爹说:‘为了这份图解我费了半生心力因它而死。若然得不到它我在九泉之 卜亦难螟目!何况你只有得到这份图解才能为我报仇。’ “我只好再一次在爹爹面前誓誓不惜采取任何手段找回这份宝图过了誓 我问爹爹:‘那蒙面人你又不知是谁宝图已经落在他的手中叫我如何寻找?’ “爹爹见我过了誓这才说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问:‘那蒙面人是 谁?为什么你以前不知道现在忽然又知道了?” 这正是厉赛英想要知道的问题听至此处分外留神。高氏夫人喝了一杯茶歇一歇缓 缓说道:“爹爹解开衣裳只见他的小腹上有一个淡紫色的掌印。他身上的外伤都结了疤的 只有这个掌印还是十分鲜明!” 厉赛英道:“啊我明白了。你的爹爹以为这是丘师伯的毒龙掌!” 高氏夫人说道:“不错我爹爹说这一掌之伤在打了对方之后方始渐渐作而 掌印也越来越鲜明的只有蛇岛岛主丘抗所练的毒龙掌!” 厉赛英道:“你错了。还有一种毒掌也是如此的。” 高氏夫人道:“什么毒掌?” 厉赛英道:“黑风岛主宫昭文的七煞掌!” 高氏夫人道:“但听说七煞掌之伤掌印乃是黑色和毒龙掌的紫红色不同。” 厉赛英道:“不七煞掌是要在半年之后才呈深黑色的。若在三四个月之内受伤的人 抵受不住便已身亡的话掌印却是从紫色开始变黑的。当时你有没有留心看你爹爹身上的 掌印是否如此?” 高氏夫人呆了一呆说道:“你别忘记当时我只是十岁的小女孩看见爹爹身上的掌印 已经吓得慌了哪里还敢仔细去看?” 接着又道:“听说黑风岛主曾经和你的爹爹比试过输了一招给你爹爹他的七煞掌也 是在你爹爹帮助之下练成的有这事么?” 厉赛英道:“不错是有这事。但已是多年之前的事了那时他们还是朋友现在早已 翻了脸了。” 高氏夫人道:“倘若黑风岛主已经得到那份穴道铜人的图解他决不会输给你的爹爹。” 言下之意仍然怀疑那蒙面人是厉赛英的师伯丘抗。 厉赛英听她说得有理心中也是思疑不定说道:“师姐暂且不管那人是谁。令尊既 然怀疑是丘师伯取了那份宝图想必就是因此要你拜在他的门下了?但却不知丘师伯又何以 肯收你为徒?” 丘抗所住的蛇岛在明霞岛之北数百海里厉赛英从未去过她的父亲也只是去过几次 但却不是高小红在丘抗门下的那几年。丘抗也从没有和他说过收这徒弟的原因是以厉赛英 免不了好奇要问她一问了。 高氏夫人说道:“说起来你们一定意想不到是乔拓疆帮了我的忙我才能投入你师伯 的门下的。” 厉赛英大为惊诧说道:“这怎么可能?乔拓疆是你的大仇人你还敢去求他帮忙?而 且据我所知我的爹爹和丘师伯都是与乔拓疆结有梁子的他要帮忙也帮忙不了!” 高氏夫人说道:“是呀当时爹爹说出这个计划我也大感意外不敢去做。但爹爹说: ‘你要给我报仇只有与仇人虚与委蛇骗得仇人的欢喜才能偷那份宝图。偷了宝图你 当然是不会真的交给乔拓疆的练成武功之后那不就是可以把两个仇人的仇都报了吗?” 厉赛英说道:“究竟是什么计划?竟然骗得过乔拓疆和我的师伯两个江湖上的大行家?” 高氏夫人继续说道:“爹爹不久就死了留下一封遗书给我临终嘱咐要我拿这封信 去见乔拓疆。” 厉赛英道:“信上怎样说?” 高氏夫人道:“请乔拓疆收留我传授我本门武功。倘若乔拓疆应承的话他定有重重 的报答。” 厉赛英笑道:“这报答自是暗示那份穴道铜人图解了。令尊倒是摸透了乔拓疆的脾气 以此为饵叫他不能不设法助你。” 高氏夫人道:“不错乔拓疆看了这封遗书之后果然给它打动却假惺惺地说道: ‘我和你的爹爹是师兄弟虽然曾因夺宝之事失和师兄弟之情总是在的。我照顾你是份内 之事何用报答。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我倒想知道他的报答是什么了。’ “我依爹爹所教说道:‘爹爹说要你下一个毒誓我才能告诉你。’ “乔拓疆哈哈笑道:‘你爹爹忒也顾虑了竟然要我下毒誓才肯相信我吗?好为 了令你安心我听你爹爹的吩咐就是。我若不悉心照料你他日我就像你爹爹一样了中了 那蒙面人的毒掌而亡。” 杨洁梅笑道:“这毒誓了等于没那蒙面人与他并不相识好端端的怎会打他?” 高氏夫人接着说道:“他了毒誓之后我就说道:‘爹爹说他已经知道那个蒙面人 是谁了那份宝图确是被他抢去师伯你若不肯相信我就不说了。’ “乔拓疆道:‘不瞒你说起初我确是怀疑你爹说谎现在却不由得我不信了。你快说 吧那人是谁?’后来我才知道乔拓疆曾派人到处侦查我们父女的下落爹爹毒而亡 他的手下早已打听到了。 “我告诉他是蛇岛的岛主丘抗乔拓疆呆了半响说道:‘这人的武功远胜于我我决 不能在他的手中夺回宝图。你爹爹许下的报答等于没用。不过你若肯听我的话去做倒是 可以一举两得彼此有利。’ “我问他要听他什么话他说:‘我可以设法帮忙你投入丘抗门下学他的武功。不过 你一定要将那份宝图偷回来给我。’我当然满口的答应了。” 厉赛英笑道:“他倒相信你?” 高氏夫人道:“他以为我是一个小孩子容易受骗我在他那里几个月他照料得我十分 周到我也假意讨他欢心。同时他也一定要计算详密我偷了宝图回来一定瞒不过他。” 厉赛英道:“但他是怎样设法让你做得成丘师伯的弟子呢?” 高氏夫人道:“他教了我一套说话在他的盗船经过蛇岛之时把我抛弃岛上。” 厉赛英伸伸舌头说道;“师姐我真佩服你的大胆。听说蛇岛之上毒蛇遍布若然 换了是我只怕吓也吓死了。” 高氏夫人道:“那时我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当然是害怕的。但不冒此险难报 父仇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我给抛在岛上不久就有蛇群游来有头部扁平的、三角形的、 圆锥形的有身子圈成一饼的、有竖起来的还有四只脚似爬虫的千方百怪五彩斑斓 把我围在中间我吓得几乎晕了过去尖声叫了起来。幸亏那些毒蛇还没咬着我就在我被 蛇群所喷的毒雾喷得神智迷糊之际忽听得一声长啸宛如龙吟。说也奇怪那些毒蛇就像 湖水般的退下去了。迷糊中似乎有人将我抱起。待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在一间静室之中 只见一个白童颜的老头笑眯眯的对着我了。他说;‘小姑娘别怕别怕有我在这里毒蛇 是不会咬你的但你是怎样来到我这个岛上的呢?’” 厉赛英道:“这老头想必就是丘师伯了。” 高氏夫人道:“不错。于是我把预先编好的谎话说了出来。我说是被海盗劫的父母都 给强盗杀了。我又哭又骂招恼了那个强盗头子他就把我抛在岛上。说是要把我喂蛇。丘 抗曾见悬着骷髅旗的乔拓疆的盗船经过蛇岛海面他当然想不到一个小孩子会说谎果然不 出乔拓疆所料他就收我为徒了。” 厉赛英道:“怪不得丘师伯那样疼你他可怜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高氏夫人面上—红咽下眼泪说道;“我对不住*他救了我的性命又那样疼我 可是我却在打着主意害他。 “我在蛇岛过了七年*对我好像亲生女儿一样。我虽然一直把他当作杀父的仇人 但也不能不感激他对我的恩义。本来我有许多机会可以暗害他的终于都是不忍下手。我想 偷了那份宝图也算了杀父之仇与抚养之恩就作是相互抵销了吧。” 厉赛英叹道:“照你刚才所说的情形看来那个蒙面人根本就不是丘师伯。你错把他当 作了仇人了。” 高氏夫人道:“幸亏我没有下手害他有一天他出海捕鱼要第二天才回来。我就趁这 机会偷入他的书房翻箱搜匣找到了一本小册子里面也有几幅人像人身上注明各处穴 道和点穴解穴之法的但和我父亲所说的那份图解不同。但我以为这是穴道铜人的图解的副 本找不到正本*手抄的副本也好我就偷了出来。在蛇岛几年我已学会了驾船的本 领岛上有一只小船是留给我在附近的海面玩耍的我就连夜驾驭这只小船离开蛇岛。幸好 那几天风浪不大我冒了一些险果然给我平安登6。” 说至此处在枕头下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厉赛英道:“我做了这件对不住*的事情 身子虽得平安抵6心中却是一直不得平安。我是没法到先师墓前请罪了这本本门的武功 秘笈只好拜托师妹带回去交还师叔吧。” 厉赛英翻了一翻笑道:“这哪里是什么穴道铜人图解这只是本门所传的点穴功夫 和那份图解相比可真是有天渊之别呢。不过这也是师祖心血之所聚让我带回去也好。” 高氏大人继续说道:“*还未传授过我点穴的功夫或许是因为我功力未够不该练等 之故。回来之后我按图自练几乎走火入魔病了一场。后来虽然练成了但也还是打不 过乔拓疆。我点着了他的穴道他立即便能运气自解此时我也隐隐猜想得到这一定不是 那份穴道铜人图解了。” 厉赛英道:“你打不过乔拓疆乔拓疆肯放你走么?” 高氏夫人道:“说也奇怪他刚要追上我的时候不知怎的忽地摔了一跤爬起来满 面惊惶的就走了。” “我正觉得奇怪忽地觉得小腹的膻中穴有一阵麻痒的感觉登时不省人事。 “醒来之后只见那本小册子放在我的身边我也没受什么伤以后一直没事。” 杨洁梅听至此处恍然大悟说道:“这一定是辛十四姑作弄你的。她使毒的功夫天下 无双不知她是用了什么药物令你昏迷。” 高氏夫人本是个极聪明的人想了一想也就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那女魔头 想必亦是知道那份穴道铜人图解的秘密的她以为我偷的是真本故而暗中帮了我一把忙 吓走了乔拓疆然后又把我弄昏迷了来搜我的身。她是个武学大行家搜到了这本小册子 只须略略一翻当然就知道是假的了。也幸而她知是假否则只怕我当时就遭了她的毒手 了。” 邵湘华道:“她既然知道你没有得到那份图解为何她今天又要跑来害你?” 杨洁梅笑道:“这还不易明白吗这是因为我们的缘故连累伯母遭受无妄之灾。” 邵湘华道:“哦我明白了。她定是以为那份图解既然不是落在丘抗之手那就有可能 是高杰当时说谎那份图解说不定是落在我的爹爹或你的爹爹手中了。娘她以为你抚养了 我为的就是要找那份宝图。” 高氏夫人心中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原来她当年极力主张要收养邵湘华作儿子确实是出 于这个动机。她并不怀疑父亲说谎但因出事之晚房子里是没有灯火黑漆漆的。她以小 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是杨大庆或石棱把宝图收起给蒙面人拿走的只是装着珠宝的匣子。 而她父亲设有看见却以为是蒙面人拿走了。 高氏夫人心中惭愧不觉停止了说说呆呆的看着邵湘华。邵湘华吃了一惊问道: “娘你怎么啦?” 高氏夫人说道:“如果我真是为了那份宝图的缘故才抚养你你还肯叫我娘吗?” 邵湘华笑道:“娘多疑了我怎会这样揣度你呢?何况你们收养我的时候我只是八岁 大的孩子又怎会知道宝图的秘密?” 高氏夫人道:“或者我是存着这样希望呢?我希望你们父子终有重逢之日你的爹爹年 纪老了当然要把这份宝图传给你的。到时你感激我的抚养之恩我问你要你能够拒绝我 吗?” 邵湘华呆了一呆说道:“娘即使你有这样存心我也不会怨恨你的。但你怎知我的 爹爹没有死呢?” 高氏夫人道:“当我现我偷来的那本东西并非穴道铜人图解的副本之后我就打听 你们两家的下落因为我怀疑那份图解不是在你爹爹手中。就是在杨姑娘爹爹的手中。” “那次失事之后杨大庆大概是怕牵连镖局辞了总镖头之职逃到南方隐姓埋名 我查不出他的下落。石棱则还在老家。” “我曾经到过你的家乡恰好是在你家那晚遇盗之后的第七天你们家里的一个仆人重 伤未死我找到了他给他医治让他多活几天。他告诉我石棱那晚是受了伤但没有死。 他亲眼见到他冲出去的。” 邵湘华又惊又喜说道:“爹爹若然还在人间为什么这许多年江湖上没有半点他的 消息?” 高氏夫人道:“那天晚上的强盗我想你的爹爹也一定知道是乔柘疆了。或许他是在重 练武功武功未曾练好之前既然难以报仇他当然不会在江湖露面给乔拓疆知道了。” 邵湘华道:“娘我想不到我的身世原来竟有这许多曲折。” 高氏夫人继续说道:“我对不住你的义父这些事情我一直在瞒着他。当时我是第二 次遭受乔拓疆手下的围攻幸得你的爹爹救了我。我捏造谎言骗他忍受了委屈嫁他因为 我想借他的衙门庇护。他对我很好后来我也不忍离开他了。今日我和你说的话待你义父 病好之后你可以告诉他。” 邵湘华心里想道:“为什么要我告诉他你不可以说吗?”但却不便在这时候问他义母。 当下说道:“娘多谢你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出来你也累了该歇歇啦!” 高氏夫人道:“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杨姑娘你过来。” 杨洁梅道:“伯母有何吩咐?” 高氏夫人道;“你们两人的爹爹是好朋友你们又都是从小就受仇人所害命运相同。 今日相逢正是天意。我希望你们今后再不分开杨姑娘你能够应承么?” 杨洁梅羞得满面通红说道:“伯母如今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华哥就像我的亲兄长 一样。” 高氏夫人咳了两声说道:“不我不是要你们做兄妹我是要——” 邵湘华恐怕她说得太过明显弄得杨洁梅太过受窘忙打断她的话说道:“娘你不 要为我们操心这事、这事待你病好了再说也还不迟。” 高氏夫人凄然一笑。说道:“我还会好么?” 杨洁梅安慰她道:“蛊毒我虽然不会解但却并非绝对不能解的。” 高氏夫人道:“我知道这是要下蛊的人亲自来解才行。我这一生已经受尽折磨不想 再受辛十四姑这个女魔头的折磨了。”声音越来越弱忽地喉头作响“喀”的吐了一口鲜 血出来。 邵湘华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叫道:“娘你、你怎么啦?”只觉他握着的义母的手已 是冰冷。 高氏夫人嘴唇开阖邵湘华和杨洁梅弯下了腰凝神静听。只听得她断斯续续地说道: “我我不想连累你的义父一家我死了之后辛十四姑这女魔头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 我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这这也是我应得的报应。杨姑娘但求你能完了我的心愿我走 也走得安乐。”原来她是自运内功断了经脉说到“安乐”二字脸上痛苦的神态却是越 来越显只剩下一口气了。 杨洁梅粗通医理握着她的手知道已是不能救治。这刹那间她和邵湘华不知不觉的 靠在一起双手相握杨洁梅低声说道:“伯母我答应你。” 高氏夫人也不知是否听见她的话但见她的脸上忽地绽出笑容。邵湘华用指头在她鼻孔 一探才知道她已是断气了。 奚玉帆陪笑傲乾坤在客厅里坐了许久还未见他们出来忽地听得里面的哭声。奚玉帆 心知不妙果然便看见杨洁梅陪着厉赛英出来说道:“高氏伯母不幸刚才去世了。邵大 哥正在料理后事叫我出来替他道歉。” 笑傲乾坤道:“怎么就会死的?”厉赛英摇了摇头只是叹了口气。笑傲乾坤知道定有 内情不便再问说道:“邵家遭逢丧事主人又有病在身杨姑娘你想必暂时不能走了。 请你转告主人家我们走了。” 杨洁梅代主人送他们出到门口和厉赛英说道:“待这里的事一了我和湘华也要到金 鸡岭的你们先走一步吧。” 路上厉赛英方始说出这件事情的原委笑傲乾坤与奚玉帆听了俱都嗟叹。奚玉帆说道: “这位高氏夫人虽有不是之处却也值得同情。” 笑傲乾坤说道:“辛十四姑这女魔头给我吓走只怕是未必敢再来邵家*了。我倒希 望再碰见她佩瑛姑娘托我访查她的爹爹下落我还没法交差呢。” 奚玉帆听得笑傲乾坤提起韩佩瑛的名字不觉有点怅惘说道:“谷啸风现在不知是在 哪里。” 笑傲乾坤瞿然—省说道:“对了我也想找谷啸风呢。他这次来到江南为的是和江 南武林中的领袖人物联络文逸凡那儿他已经去过了。现在想必是在太湖王寨主那儿。奚世 兄我本来应该和你们一同去拜访文大侠的现在只好先到太湖打个转了。” 奚玉帆道:“我也十分想见啸风但舍妹之事亦是令我放心不下。啸风如果不是急于 回去请你叫他在太湖多留几天等我。” 三人分道扬镳笑傲乾坤独自上太湖西洞庭山去找太湖的七十二家总寨主王宇庭奚玉 帆则与厉赛英作伴到杭州天竺山文逸凡那里去找他的妹妹。 情侣同行这时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江南的春天雨是沾衣欲湿;风是吹面不 寒。春光如画令人心神俱醉。 厉赛英想起杨洁梅的事情将她和邵湘华那番离奇的遇合告诉了奚玉帆笑道:“听说 杭州西子湖边有间月老祠月老祠有副对联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身注定事莫错 过姻缘。他们两人可真是这样。但那遇合的奇妙可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呢!” 奚玉帆听了这话心头帐触想道:“有意栽花花不无心插柳柳成萌我和你何尝 不也是如此?百花谷闹出的那场婚变结果却是谷啸风与韩佩瑛分而复合我的妹妹不知怎 的却又突然嫁给了文逸凡的弟子辛龙生这尤其是令人意想不到了!” 厉赛英噗哧一笑说道:“你在想些什么?怎的好像了呆了?” 奚玉帆笑道:“我是在想月老祠那副对联不是也正可以用在咱们身上吗?” 厉赛英心里甜丝丝的却“呸”了一口说道:“我只当你是个老实人几时学会了油嘴 滑舌了。说正经话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了。” 奚玉帆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厉赛英道:“我怀疑那个用毒掌打伤高氏夫人的父亲的那个蒙面人是黑风岛主宫昭文 那份穴道铜人图解是落在他的手中。可惜我见不着宫锦云姐姐否则一定可以探查出事情的 *。” 奚玉帆道:“小时候你不是和她很好吗?”正是: 好友不知何处去青梅竹马忆当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三回 无赖少年欺侠女 高风义士托豪门-鸣镝风云录 厉赛英笑道:“何只要好我还和她打过架呢。但她那时还未学到点穴的功夫我却不 知那份图解是否在她爹爹手中了。” 奚玉帆道:“你说起这位宫姑娘我也想起了另一位朋友来了。” 厉赛英道:“是哪一位?” 奚玉帆道:“是公孙璞。那天我们在青龙口失散她是和公孙璞一同逃出去的。对啦 你曾经告诉我你遇见公孙璞的事情不知怎的他们又不在—起了。” 厉赛英道:“公孙璞是怕他的岳丈找他的麻烦宫锦云也不敢和父亲见面。不过他们都 是上金鸡岭的现在想必是已经见着了。” 奚玉帆道:“公孙璞是一位古道热肠的朋友我倒很想念呢。” 厉赛英道:“那么咱们赶快到杭州去见了你的妹妹就好回去找你的朋友了。” 一路无事这日到了临安境内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一路上但见红男绿女摩肩 擦背游人如蚁这都是从临安城内出来作郊游的人们。 奚玉帆道:“怪不得山谷词中有说: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江南的春天原来 是这样的美!嗯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古人描写的江南春景的确 是一点不错。”此时他们正在踏入一条山路游人比较稀少。 厉赛英忽地眉头一皱说道:“书呆子不要念文章了那个亭子里有几个人指手-? 的望着咱们讨厌得很!哼你听他们说些什么?” 奚玉帆抬头望去只见山坡上修建的一座凉亭之内大约有五六个人其中一个华服少 年似是贵族公子模样其余的人似是他的仆从捧凤凰似的围在他的旁边谄笑。这些人果然 是如厉赛英所说一面对那公子诌笑一面在望着他们指手划脚。 奚玉帆一听原来他们是对厉赛英评头品足。一个说道:“这小娘儿倒是俏丽得很。” 一个说道:“那男的虽也长得不错却像个木头人儿呆头呆脑的。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 上了。”又一个说道:“你怎知道他们是夫妇或许是兄妹呢?” 厉赛英听子大怒就想作奚玉帆悄声说道:“这些泼皮无赖你何必和他们一般见 识?这是都门所在闹出了事咱们虽然不怕总是麻烦。赶快走过去算了。” 厉赛英忍着气匆匆走过那座凉亭只听得耳边的口哨声哗笑声闹成一片那些人越说越 不象话。有个说道:“公子你看这小娘儿怎样你若喜欢就只管吩咐我吧。”那公子笑 道:“别胡闹人家是有夫之妇呢!”那人说道:“这么说公子是喜欢她的了。” 一个随从说道:“待我上去盘问他们若然是兄妹的话我就可以替公子做这个现成的 媒人了。”又一个随从笑道:“是夫妻也不要紧反正公子讨的是姬人善解风流的妇人才 更好呢。”另一个说道:“干脆把这小娘儿抢回来就是用得着问长问短?”那公子爷轻摇 折扇微笑说道:“别胡闹给我爹爹知道了可不太好。” 厉赛英听了这些污耳之言哪里还能忍得下这口气随手拾了一块石子放在掌心暗 运内功把石子捏碎回过头来一扬手就用“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向亭子里的那些人 打去。 奚玉帆听得其中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好熟不觉怔了—怔也停下了脚步。心道: “这些人实在可恶惩戒惩戒他们也好。但那两个人似曾相识却不知道谁?” 那些人听得公子爷的口气松动有两个人便跑出来恰好碰上了厉赛英飞来的石子只 听得“哎哟哎哟!”两声尖叫那两个随从跌了个四脚朝天。 厉赛英是把一块石头捏碎成六颗小石子她算准凉亭里有六个人每一颗石子都是有的 放矢的。打跌了先跑出来的两个随从之后余下的四颗石子仍然向凉亭内那四个人飞去。 她只道那四个人也是一样脓包不料这四个人和最先跑出来的那两个随从大不相同个 个都有一副相当不俗的身子。 一个魁梧的汉子呼的一掌拍出打向他的那颗石子竟给他的劈空掌力反打回来。一个黑 汉子伸手接了飞来的石于也反打回去。另一个额角长有一个大瘤的汉子本领较弱矮身一避 石子擦着他的额角飞过痛得他哇哇大叫可也没有跌倒。 最后那颗石子是打那个公子爷的厉赛英以为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功夫不料他 的功夫竟然似是还在那三人之上折扇轻轻一拨打向他的那颗石子也给拨落了。 那个魁梧汉子“哼”了一声说道:“—个小娘儿能有这样功夫我看他们不是太湖的 匪帮就是天目山的贼党!”那公子爷道:“好吧你把他们拿回来让我审问可不许伤了 那小娘儿。” 那魁梧的汉子说道:“我理会得!”冲出来便要抓厉赛英喝道:“你这婆娘居然敢在 韩公子面前撒野识趣的乖乖跟我回去。”他用的是小擒拿手法若然给他抓着全身就要 筋疲骨软动弹不得。 厉赛英揖袖一拂左掌从袖底穿出反点他的穴道只听得“嗤”一声厉赛英的袖子 给他撕了一幅那汉子也跄跄踉踉的退了几步。说时迟那时快那额角长瘤的汉子和那黑 汉子也都来了。 那魁梧汉子给厉赛英点着胁下麻穴幸而他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胁下只觉一阵酸麻 没有跌倒当下勃然大怒喝道:“公子爷怜香惜玉。我看在公子爷的份上才没伤你—— 你却竟敢伤我!”身形一转旋风般的又扑上来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厉赛英抓下。 另外两个人也奔向奚玉帆一个抖起一柄三股叉哗啷啷的作响。一个用的是青钢剑 出手便是一招“横扫**”剑势凌厉非常。 奚玉帆一见他们所用的兵器这才蓦地想起原来两个人那个使三股叉的名叫蒙铣 使青钢剑的名叫邓铿。这两个人都是曾经参加过围攻百花谷那场恶斗的。 原来这个公子爷乃是当朝相国韩侂胄的次子名叫韩希舜。那个用小擒拿手法来抓厉赛 英的魁梧汉子是相国府的大护院史宏。 蒙铣、邓铿本来是黑道上的人物和韩佩瑛的老仆人展一环有点交情故而那次被展一 环邀来参加围攻百花谷之役。但他们不过是一般的黑道人物并非劫富济贫的侠义道。百花 谷那场风波平息之后他们在江北站不住脚逃到江南却给史宏拉了去充当相府的教师爷。 这两人参加围攻百花谷之时曾伤在谷啸风和奚玉帆的剑下这事过后别人不记仇 他们两个却是认为奇耻大辱的。也正因此他们明明知道奚玉帆是什么人却把他诬赖说成 是“太湖的匪帮或天目山的贼党。”一开始便怂恿公子爷抢厉赛英的也是他们。 奚玉帆冷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当日之事还可以说是误会今天你们甘作权门的 走狗还有什么好说的么?我可不能和你客气了!” 蒙铣喝道:“闭嘴你这小贼今日撞在我的手上这正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 你偏闯进来!你还敢口出狂言我要你的小命!” 奚玉帆横剑一拨拨开他的三股叉唰的一剑就向他小腹刺去剑柄一撞又撞向邓 铿胁下的章门穴一招两式蒙邓二人不约而同的给他迫退两步。 奚玉帆冷笑道:“当时我不是看在韩家份上你早已丧在我的剑下了岂能只是受点轻 伤?”邓铿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喝道:“好呀你侥幸胜我一招就敢还嘴今日看你还有 什么本领能逃出我的掌心!”蒙铣说道:“和他斗嘴作甚宰掉他就是!” 这两个人若是单打独斗谁也不是奚玉帆的对手但以二敌一奚玉帆固然不至于输给 他们但在急切之间要想求胜却也不能。奚玉帆这边颇占上风厉赛英和史宏相斗却 是有点气力不敌了。 史宏是相府大护院的身份手底的功夫确实是非同小可七十二把大擒拿手法六十四 路小擒拿手法当真是变化莫测招招凌厉! 招数凌厉也还罢了厉赛英的独门剑法奇诡莫测足以与他旗鼓相当;最吃亏的是厉赛 英的气力不及对方双方的招数旗鼓相当久战不去自然是气力弱的大大吃亏。 史宏斗得性起手脚起处全带劲风。厉赛英空有一柄锋利的长剑却给他的一双肉掌 迫得高身八尺开外根本就刺不着他。 幸而厉赛英练有穿花绕树的身法身似水蛇游走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她虽然刺不着 史宏史宏的大小擒拿手法交互运用却也是连她的衣角都没抓着。还得提防稍一不慎就 要给她乘隙面入。 奚玉帆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看了厉赛英那边的形势不禁暗暗为她担忧:“英妹现在 虽然尚不至于便即落败久战下去却是非吃亏不可。”蒙、邓二人与他缠斗甚紧奚玉帆 摆脱不开心中一急拼着豁了性命陡地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运剑如风鹰 翔隼刺奋不顾身猛攻过去。 激战中蒙铣的三股叉招数使老奚玉帆一个“跨虎登山”欺身逼进唰的一剑刺他咽 喉邓铿连忙扑上救援伙伴他的本领比蒙铣稍胜一筹可也敌不过奚玉帆那股强劲的内力。 “当”的一声双剑相交火花四溅邓铿长剑给荡过一边人也歪歪斜斜的冲出几步。 奚玉帆的长剑余势未衰“嗤”的一声轻响剑尖恰好从蒙铣的额角划过划破了他的肉瘤。 这还幸亏是有邓惶给他挡了一挡他又躲闪得宜否则这一剑就不仅是皮肉之伤而是致命 的穿喉剑了。 史宏以相府大护院的身份和厉赛英斗到五十招开外仍然未能将她抓住自感面上无 光。心里想道:“我不赶快把这丫头制伏蒙、邓二人只怕不是那小子的对手。”急于求胜 连使险招力贯指尖劲风扑面把厉赛英迫得透不过气来。 可是由于他连使险招却也给了厉赛英一个可乘之机。撒战中史宏双掌如环滚斫而进 厉赛英移形换位倏地掠到史宏后侧一剑疾刺史宏反手一拿只听得声如裂帛厉赛英 的袖子给他撕下一幅史宏的左臂却也给她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口子。 史宏大怒道:“好呀我手下留情你竟敢伤我!”内力运到右掌掌心呼呼呼连三 掌掌力有如搭山倒海而来厉赛英连连后退一面后退一面施展腾挪闪展的轻身功夫避 开正面的掌力。虽然还可勉强支持亦已有如一叶轻舟在狂涛骇浪之中挣扎了。 史宏正在恨不得把厉赛英撕成两片忽见公子爷轻摇折扇走近了来笑道:“史* 不用动怒这女娃子让我给你打吧。”史宏瞿然一省心想:“我真是糊涂了这臭丫头 虽然可恶可是二公子所要的人啊。” 史宏想至此处连忙说道:“公子不用担心我一定将她活擒就是。不过这娘儿倒也颇 有几分本领或许我要令她多少受点轻伤公子莫怪。” 那公于爷韩希舜摇了摇折扇沉声说道:“我叫你退下你就退下!那个臭小子才是真正 扎手的人物你还是过去帮蒙、邓二人吧!”口中说话脚步已*他与厉赛英的中间。 厉赛英心头一喜想道:“擒贼先擒王你来得正好!”剑尖一颤使出了“流星赶月” 的招数唰的便刺过去指向韩希舜的膻中穴。这膻中穴是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一只要给 她的剑尖轻轻点着韩希舜立即要受内伤而且浑身不能动弹只能任她摆布。 史宏突然给公子爷隔开眼看着厉赛英那支明晃晃的剑尖就要刺在公子爷的身上自己 给隔在一边要救也没办法。这—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就在厉赛英暗暗欢喜史宏大大吃惊的这刹那间只听得韩希舜哈哈笑道:“好剑法!” 折扇轻轻一拔说也奇怪厉赛英锋利的剑尖竟然刺不破他那把纸扇给他拨过一旁。 史宏本来也知道公子爷练过武功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武功精妙如斯不禁矫舌难下 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又是羞愧又是惊奇想道:“是谁教他这手高明武功的呢?” 韩希舜淡淡说道:“你不过去蒙铣和邓铿打不过那小子啦。”史宏已知公子爷的武功 远在自己之上用不着自己替他担心连忙应了一个“是”字抽出身来。 厉赛英更是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一手卸劲的功夫虽然还比不上爹爹可是已似 乎比帆哥还更高明了。今日我只怕是要槽啦!” 韩希舜又摇了摇折扇微笑说道:“我的家人言谈无礼举止粗鲁姑娘你莫见怪。我 很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你肯赏我这个面吗?” 厉赛英心中气恼之极口里却笑嘻嘻地说道:“村野丫头只怕高攀不起。”突然一剑 就刺过去这一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是在韩希舜合上折扇歪斜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的时 候才突然刺过去的。 韩希舜见她笑语盈盈全身的骨头酥了半边口里正在说道:“哪里、哪里——”忽见 白光一闪厉赛英的利剑已刺了到来。幸而他的武功委实是非同凡俗在这性命俄顷之际 一个“大弯腰斜插柳”斜俯身躯折扇跟着使出一招“举火燎天”“当”的一声把 厉赛英的长剑格开但衣衫已是给刺穿了一个小洞。 韩希舜侥幸没伤吓出了一身冷汗却不动怒反面笑道:“姑娘你好狡猾啊!但任 你如何狡猾也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的了!”口中说话折扇倏张倏合已是向厉赛英接连攻 了七招。 厉赛英已知他的本领在自己之上不敢让他的折扇碰着展开了绕身游斗的方法一合 即分稍沾即退。 幸亏她的穿花绕树身法也是武林绝学攻敌不足避敌有余。韩希舜在急切之间要想把 她抓住也是感到力不从心。 斗了十数招韩希舜喝道:“给我躺下吧!”合了折扇当作点穴器使手法奇诡之极 一招之间。同时点厉赛英的七处穴道。 史宏抽身过去去得正是时候。奚玉帆刺伤了蒙铣刚要突围而出史宏将他拦住喝 道:“小子休得逞强!”双掌齐出力猛如山饶是奚玉帆功力深厚也不能不退了一步。 史宏左臂之伤本是轻伤在跑过来的时候亦已敷上了金创药了。 奚玉帆冲不过去大为着急。眼看厉赛英就要遭那公子爷的毒手他急中生智不向前 冲反而后退。 史宏怔了一怔心道:“我至多不过与他打成平手他又没有输招为何突然退走?” 喝道:“想逃吗?”如影随形地迫上去邓铿、蒙铣二人也从两面包抄上来。 哪知这却是奚玉帆声东击西之计腾出手来好救援厉赛英的。就在史、邓、蒙三人将 要合围而未曾合围之际他已掏出一把铜钱反手一掷用百花谷的独门暗器功夫——“天 女散花”的手法向韩希舜掷去。 这一把铜钱共有七枚七枚铜钱也是分打韩希舜的七处穴道。 韩希舜堪堪就要点着厉赛英的穴道忽听得暗器破空之声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识得 厉害顾不得攻敌连忙张开折扇反手一拨只听得呼呼之声不绝于耳七枚铜钱都给 他的扇子拨开。 奚玉帆运剑如风喝道:“反正我也不想活着出去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有利钱!” 蒙、邓等人虽是报仇心切见他横了心肠拼命不禁也是有点恐惧。 但他打出钱镖却提醒了邓铿邓铿心里想道:“我何不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陡地跳出圈子喝道:“让你也尝尝我的暗器滋味!” 史宏正面攻击蒙铣侧面助攻奚玉帆以一敌二已是感到吃力。一有空隙邓铿的暗 器又打过来而且他的暗器又是层出不穷又狠又准弄得奚玉帆应接不暇。 原来邓铿不但长于剑法暗器的功夫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虽然没有百花谷那种独 门暗器手法却是更为狠辣。他的暗器有隙即钻不会误伤同伴。奚玉帆却非得时刻提心不 可。 奚玉帆给三人缠住连腾出手来偷暗器也不能了。韩希舜哈哈笑道:“你们夫妻倒是 恩爱得很不过可惜你的丈夫只能救你一次。无力再做护花人了。小娘子你还是跟了我 吧。” 厉赛英气炸心肺骂道:“放你的狗——”一个“屁”字未曾骂得出来韩希舜折扇一 合又拿来当作点穴器使点她的穴道了。 幸亏厉赛英吃过一次亏一见他使出点穴功夫忙用穿花绕树身法躲避总算没有给他 点着不过那折扇从她鬓旁掠过“叮”的一声响却打落了她头上插的—支玉簪。厉赛英 只好强抑怒火凝神应付不敢再骂韩希舜越攻越紧眼看她避得过第一招避不过第二招 避得过第二招避不过第三招。 正在奚玉帆和她都是迭遇险招紧张之极的时候这条山村的小路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临安城乡的军民人等谁不认识韩相国的公子?公子爷和大护院在这里打人哪个还敢 走来?是以这日郊游的人虽多游人一现这边有相府的人*谁也不敢从这条小路经过。 但现在却有一个人竟敢独自来了! 这个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背着一把雨伞身穿粗布衣裳脚踏六耳麻鞋像是个笨头 笨脑的农家少年。 这天是一个风和口丽的春日万里晴空毫无雨意这农家少年却背着雨伞已是令人 觉得有点奇怪。邓铿的暗器正像雨点般的向奚玉帆打去他却偏偏从那边走来更是令人骇 异了。 史宏心里想道:“莫非他是*不识死活?否则就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高人了。”当下 喝道:“浑小子你眼盲的么?打死了你可没人偿命!’ 邓铿笑道;“史大哥真好心这样的一个浑小子打死就算管他作甚?”史宏大声呼喝 还含有警告的意思邓铿的冷语却竟是不把人命放在眼内。 那少午好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突然撑开雨伞走得更加快了。 史宏等人认不得这个“农家少年”奚玉帆和厉赛英却是如同看见天上丢下了宝贝喜 出望外! 原来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奚玉帆所思念的好朋友公孙璞。公孙璞武功之高足以与 当世的几位前辈高人匹敌奚玉帆素所深知是以见他出现哪能不喜? 厉赛英则在暗暗偷笑心里想道:“这回可有得他们的苦头吃了!”心中偷笑却不出 声。 公孙璞张开了雨伞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怎的突然落起雨来了当真是暗无天日! 咦原来不是雨点是什么东西亮晶晶的倒像隔邻马寡妇缝衣的针。”原来邓铿正在洒出 一把梅花针。 邓铿大吃一惊喝道:“好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只听得嗤嗤声响公孙璞的 雨伞团团一转那把梅花针钉在他的伞没一根刺着他。公孙璞一笑说道:“我若还敬 只怕你受不起。”轻轻一抖把伞上的梅花针抖落。 邓铿又惊又怒喝道:“好呀原来你是装疯诈傻特地来蹚这浑水的不是?” 公孙璞道:“什么浑水天上并没有落雨呀地下哪来的浑水?我看*倒是不少!” 邓铿把手一扬两块飞蝗石打出心想:“你这雨伞能够抵御梅花针不信还能挡住我 的飞蝗石?”要知飞蝗石是暗器中份量最重的当然不是份量最轻的梅花针可比。 哪知公孙璞这把雨伞并非普通的雨伞而是稀世之珍的玄铁宝伞莫说几块飞蝗石 就是用大刀巨斧斫他他这把宝伞也能招架。 公孙璞叫道:“哎呀不好天上落下石子来了!”雨伞一转叮叮两声那两块飞蝗 石反打回去。邓铿避开一块避不开第二块石子正正打着面门打得他鼻破唇肿血流满 面颊肉瘀黑就像开了颜料铺。这还幸亏是公孙璞手下留情否则他的双眼也要盲了。 奚玉帆忍不住叫道:“公孙大哥你来得正好。请你帮忙厉姑娘。” 公孙璞点一点头便走过去说道:“厉姑娘你那次帮了我的大忙我还未向你道谢 呢这个无赖少年你让我对付吧。” 厉赛英正自吃紧也不客气飘身一退说道:“好让你替我惩戒他吧。不过你可得 当心一些这个泼皮的点穴功夫似乎还很不错。” 公孙璞笑道:“我正是要来领教他的点穴功夫。”雨伞一挥替下了厉赛英迎上韩希 舜的折扇。 韩希舜是相国公子的身份平素风流自赏自以为文武全材。不料今日却被公孙璞当作 “无赖”厉赛英骂作“泼皮”心里那份气恼自是不用说了。为了保持“风流儒雅”的公 子爷身份他不便和公孙璞对骂手底却使出狠招重手法打公孙璞的穴道。 公孙璞雨伞一迎“当”的一声折扇敲在伞柄上。他这伞柄是比凡铁重逾十倍的玄铁 做的登时把韩希舜震得虎口热折扇几乎脱手。 韩希舜这才吃了一惊喝道:“你这是什么兵器?” 公孙璞亦是心头微凛想道:“这小子的折扇居然还能够拿在手中也算得是有几分本 领了怪不得厉姑娘打他不过。他这折扇打穴的功夫好像是惊神指法演变出来的且待我再 试他一试。”于是哈哈一笑说道:“你怕我这件宝贝我不用它就是。”合了雨伞仍然 背在背后空手就来夺韩希舜的折扇。原来他是特地要引韩希舜把点穴功夫都抖露出来的 若用玄铁宝伞抵御只怕会打断他的扇子这目的就达不到了。 韩希舜气得面色青喝道:“好小子你敢目中无人!”立即一招“北斗七星”使出 一招之内连点对方七处穴道。 公孙璞一飘一闪故意让韩希舜点着他的一处穴道韩希舜折扇一收喝道:“给我躺 下”哪知公孙璞只是身形微晃冷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点穴 功夫!”口中说话骈指如戟便点过来。 原来公孙璞有他祖父家传的“颠倒穴道”的功夫韩希舜的独门点穴手法虽然厉害之极 功夫未到却也难奈他何。但韩希舜的这一招点七穴的手法却惹起他心中的疑问暗自想道: “这厮用折扇点穴的功夫倒像是从惊神指法变化出来的。惊神指法天下只有我的檀叔叔和 金国的完颜长之会使完颜长之是金国的皇叔从没收过弟子更不会把功夫传给汉人。那 么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手法变化的精妙竟然好像比我的檀叔叔还要高明?” 公孙璞的“檀叔叔”即是“武林天骄”檀羽冲。檀羽冲本来是金国的“贝子”但因反 对金主的*早已成为“饮犯”了他和笑傲乾坤华谷涵是好朋友。华谷涵的妻子蓬莱魔 女是公孙璞的祖父抚养成*人的既是徒弟又是义女所以公孙璞一向叫她姑姑华谷涵夫 妻和武林天骄都曾传授过公孙璞的功夫(事详拙着《挑灯看剑录》)。 公孙璞心中疑惑殊不知韩希舜比他疑惑更甚。公孙璞骈指如戟向他点来施展的点穴 功夫和他刚才用折扇点穴的那一招竟是一模一样同样的在一招之间点他七处穴道! 韩希舜好不容易避了开去心里想道:“奇怪这个乡下少年怎的也会使惊神指法?这 种天下无双的点穴功夫据我*所说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懂的。但这乡下少年的点穴 功夫竟似乎比找还要高明?” 其实论指法的巧妙公孙璞还是稍逊一筹。但这变化的微妙之处高下之别以韩希舜 的武学造诣却是看不出来。公孙璞的功力比他高得多深厚的内家真力配合上最上乘的点穴 功夫韩希舜自以为是对方比他高明了。 厉赛英脱出身来便即过去与奚玉帆联手。邓铿仍然在暗器向奚玉帆偷袭厉赛英身 似水蛇游走避开他的暗器霎眼间到了他的面前唰的一剑向他刺去。 邓铿的剑法和暗器功夫在黑道上号称“双绝”但他也只能在黑道上称雄而已却怎比 得上厉赛英明霞岛的秘传剑术。 不过十数招邓铿抵敌不住逐步后退又再与史宏、蒙铣会合。合三人之力勉强敌 住奚玉帆、厉赛英二人。 韩希舜比他们更糟他和公孙璞单打独斗使尽了浑身解数非但占不到半点便宜反 而迭遇险招。正在心中暗暗叫苦忽见一个老者匆匆跑来“咦”了一声叫道:“二公 子你为什么和他们打架?”韩希舜喜山望外原来这个老者正是相府的客卿白逖。 韩希舜喜出望外连忙叫道:“白老师快来帮我!”就在此时公孙璞一声冷笑五指 如钩已是向他的琵琶骨疾抓下来。 白逖在相府作客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只好插在他们二人之间替韩希舜挡这一招。 公孙璞一见这老人的身手便知他是个武功极为高明的人当下变抓为劈双掌一交 只觉好像碰着了一团棉花似的自己出的刚猛之极的掌力宛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对 方的身子连动也没动一下但却也没有反弹之力分明是手下留情。 公孙璞只知白逖的本领高明但到底高明到什么地步仍是试不出来。磋上这样一个 “深不可测”的高人不由得心头大骇。 韩希舜洋洋得意冷笑说道:“白老师来了看你们还逃到哪里去?白老师你怎么还不 动手呀?” 哪知白逖却道:“公子且慢!”转过身来叫道:“史*住手!”史宏虽然是在相府做 教师爷的大护院但白逖却是相爷的上宾史宏只好遵命跳出圈子蒙铣、邓铿二人跟着也 退下了。 韩希舜怔了一怔说道:“白老师你怎么啦?他们是想混入临安的匪徒呀。” 白逖不睬他的说话一晃身到了奚玉帆的面前说道:“请问扬州百花谷的奚璞是你的 什么人?” 奚玉帆见他说话客气遂也恭恭敬敬地答道:“正是家父。”白逖哈哈一笑说道: “怪不得你的百花剑法使得这样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奚玉帆道:“老前辈和家父相识的吗?不敢请教大名。”白逖笑道:“我和令尊在二十 午前也是不打不成相识的朋友老朽姓白名逖想必令尊曾和世兄说过。” 奚玉帆“啊呀”一声说道:“原来是白世叔爹爹常常提起你的名字可惜这二十年 来一直见不到你。家父不幸早已去世了。” 白逖说道:“我知道。没多久以前我还曾经虬过你的好朋友谷啸风呢。” 奚玉帆喜道:“我也在找他听说他到——”山逖不待他把话说完连忙向他使了一个 眼色说道:“不错他是到我的一位老朋友那儿去了。你是到文大侠那里的吧我不阻你 了。” 奚玉帆瞿然一省想道:“不错他是这个什么‘公子爷’的‘老师’我若说出太湖 七十二家总寨土王宇庭的名字这个‘公子爷’就更有藉口指我是匪徒了。岂不令这位白老 前辈左右为难?”同时心中也有疑惑:“听说白逖是一位避世高人怎的却会在豪门作客?” 厉赛英沉不住气冷冷说道:“只怕你的公子爷不肯放我们走吧?”正是: 本是江湖豪杰客权门托庇为何由?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四回 野岭危崖逢异丐 金簪罗帕请援兵-鸣镝风云录 白逖哈哈一笑回过头来对韩希舜说道:“这位奚相公是我的世侄他们奚家在扬州 也是著名的望族绝非什么匪徒想必是史宏他们误会了。请二公子赏老朽一个面子别再 与他们为难。” 韩希舜打不过公孙璞白逖又和奚玉帆认了世交他虽然心中恼怒却也只好忍住装 出笑容打了个哈哈说道:“近来风声很紧家父担纲朝政自是不能不提防有匪徒混入临 安。一时误会请奚兄莫怪。今日不打不成相识请到舍下盘桓数日让在下得以谢罪如 何?” 白逖这才说道;“这位韩公子的令尊正是当朝相国。” 奚玉帆冷冷说道:“一介白衣高攀不起。韩公子肯放我们过去我已是感激不尽。好 意心预了。” 他们本来是想在临安住一天顺便游玩西湖的。闹了这件事情大家都意兴索然经过 西湖也不想游玩了。当日便径上天竺山去找文逸凡。 路上厉赛英问道:“公孙大哥你怎么也到了此间真是凑巧!锦云姐蛆呢?” 公孙璞道:“我就是特地来江南找她的。” 厉赛项诧道:“怎么你们那天没见着面?” 公孙璞道:“我们本来是约好在往金鸡岭的路上见面的却等不见她到了金鸡岭也没 见着。我猜想她可能是临时变卦不来金鸡岭了。她是喜欢游山玩水的或许会来观赏江南 的壕耙菜挡欢a-虼宋揖屠戳恕!? 厉赛英道:“锦云姐姐和我一样好玩你算是摸透她的脾气。不过她和你本来是约好 的就算临时变卦也该向你有个交代呀?” 公孙璞皱起肩头说道:“是呀所以我着实有点放心不下呢。” 公孙璞与厉赛英都是有所不知原来宫锦云的父亲黑风岛主宫昭文和蓬莱魔女结有冤仇 他就是为了惧怕蓬莱魔女这才逃到梅外的荒岛去的。宫锦云和公孙璞结识之后虽然已是 不相信父亲的说话但心想:“我偷自离家已经招惹了爹爹恼怒若然再去依附爹爹的仇 人只怕更要气死爹爹了。”是以那日她在知道父亲来追踪公孙璞之后便用“金蝉脱壳” 之计引父亲去追她。她的马快父亲追她不上。但由于她走的是另一条路因而也见不到 公孙璞了。她本来想传个消息给公孙璞的一来为了怕碰见父亲不敢到金鸡岭去。二来又 遇上另一件意外事情以致无法按照原来计划行事。至于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后文再表。 且说厉赛英见公孙璞皱起眉头她心中虽然疑惑也只好安慰他道:“锦云姐姐聪明机 智武功又好一定不会出什么事。定然是如你所说来到江南游玩了。” 公孙璞苦笑道:“但愿如此。” 奚玉帆为了想给他解除愁闷转个话题笑道:“今天幸亏遇上了你否则我和赛英只 怕是当真走不了呢。那个韩相国的公子居然有这样好的武功也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公孙璞若有所思半晌说道;“是呀我也是奇怪得很!” 厉赛英笑道:“有什么奇怪?白逖是武林前辈中有数的高手他是白逖的徒弟就难怪 练成一身武功了。” 公孙璞忽地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白逖的徒弟。” 厉赛英诧道:“你怎么知道?” 公孙璞道:“白逖练的是刚柔兼济的正宗内功和那姓韩的路子完全不同。那姓韩的绝 技是点穴功夫据我所知白逖不是点穴名家。” 厉赛英心头一动说道:“你怀疑谁是他的*?” 公孙璞道:“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情不过不敢断定。江南大侠文逸凡见多识广且待见 到他再问他吧。” 厉赛英本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脾气但公孙璞却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此时他们 已来到了中天竺文逸凡的住宅也已经看得见了厉赛英只好暂且按下好奇之心跟着奚玉 帆和公孙璞到文家通名求见 文家大门打开一个五旬左右的青衣汉子出来迎接客人。奚玉帆吃了一惊说道:“展 大叔你也在这儿?” 原来这个人正是韩佩瑛家里的那个老仆人展一环。当年就是他和另一个老仆人6鸿护送 韩佩瑛到扬州完婚的。 由于展一环曾有过动围攻百花谷那件事情两人见面不免有点尴尬。 展一环呆了一呆哈哈笑道:“奚公子我料到你会来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令 妹夫如今是这里的少主人啦过往的事谁也不必放在心上。” 奚玉帆道:“我正是来找舍妹的她当真是和辛少侠成了婚吗?” 展一环笑道:“此事如何有假?那天江南的武林豪杰差不多都来喝喜酒呢可惜你这 个大舅子却找不到。” 奚玉帆一片茫然半响说道:“展大叔请你叫舍妹出来。” 展一环道:“你来得不巧辛少侠和你的妹妹都不在家。” 奚玉帆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展一环道:“听说是文大侠差遣他们去办一件事的。反正你就可以见着文大侠的你问 他吧。” 说话之间展一环已经带领他们进入客厅文逸凡得到通报早已在客厅等候他们了。 公孙璞先上前拜见文逸凡笑道:“我得过令祖许多教益虽然未得列入门墙也算 得是私淑弟子呢。世兄不必客气。”双手一托把公孙璞扶了起来。但公孙璞已经屈了半膝 拜了两拜了可说是行了半个“大礼”。 文逸凡好生欢喜。心里想道:“听说他在光明寺受过三位当代的武学大师亲炙果然是 功力不凡。后一辈中恐怕是应数他第一了。公孙奇作恶多端难得有这样一个好儿子。公 孙隐老前辈死了一个逆子却得一个贤孙也可以大慰晚年了。”原来他刚才那双手一托 乃是有心试公孙璞的功夫的。 跟着奚玉帆以晚辈之礼上前参拜文逸凡更是欢喜说道:“令妹和小徒成亲咱们可 说得是一家人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可是来探亲的么?” 奚玉帆道:“不错。舍妹仓促成婚我都未曾知道。不知他们可在家么?” 文逸凡道:“可惜你来迟一天他们是昨天刚刚走的。太湖王寨主有事要和我商量我 叫小徒替我去走一趟。令妹舍不得新婚夫婿跟他一同去了。” 奚玉帆这才知道他的妹妹去了太湖说道:“我们也是想到太湖去的这可是真巧了。” 文逸凡说道:“别忙他们在太湖不会很快走的。你好不容易来了总得在这里多住两 天。” 接着是厉赛英上前行礼检衽道了“万福”。奚玉帆道:“这位厉姑娘是明霞岛主的千 金。” 公孙凌笑道:“奚兄在文老前辈面前何必害羞应该告诉文老前辈才是。”接着对文逸 凡说道:“他们是已经订了婚的夫妻只因明霞岛主有事于中原还未成亲。” 文逸凡哈哈笑道:“原来奚世兄是明霞岛主的爱婿这就更是可喜可贺了。”心里却晴 暗惊诧。“明霞岛主厉擒龙是个介乎邪正之间的大魔头奚玉帆不知怎的攀上了这门亲事。” 坐定之后公孙璞道:“文世伯小侄有件事情想要请教。” 文逸凡道:“请说。” 公孙璞道:“小侄今早在临安城外碰见一位武林前辈白老先生据他说他现在是住在韩 侂胄的相府。” 文逸帆道:“啊你说的是白逖不错他是受了大湖寨主之托这才特地去作韩侂胄 的门客的你是为了这件事感到诧异吗?” 公孙璞道:“这倒不是。白老前辈高风亮节我是早已听得爷爷说过怎会疑他。” 文逸凡道;“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公孙璞道:“韩侂胄有个儿子名叫韩希舜不知是否白老前辈的徒弟?” 文逸凡道:“我从没听他说过他到相府也不过两个月想必不会收徒的。” 厉赛英道:“公孙大哥你果然料得不错。白逖在相府不过两个月即使他肯传授韩希 舜这厮武功这厮也绝不能学到什么东西。” 文逸凡道:“哦你曾经和这位韩二公子交过手么?” 公孙璞道:“不错。”当下将路上所遇的事情告诉文逸凡然后说道:“韩希舜的武功 路数和白老前辈不同我早已怀疑他不是白老前辈的徒弟如今得到文大侠证实那就更无 疑义了。但却不知他的*是什么人?” 文逸凡道:“相府之中高手不少但听你所说这位韩二公子的武功似乎还在那些高手 之上。他是跟什么人学的我可不知。不过你为什么要急于打听这件事呢?” 公孙璞道:“韩希舜别的功夫也还罢了他的点穴功夫可是惊人令我大为疑惑!” 文逸凡笑道;“天下点穴高手还能有胜得过你的檀叔叔武林天骄的么?我听说武林天 骄在光明寺之时曾教你的点穴功夫的。怎么难道你的点穴功夫还比不上那个韩希舜吗? 他居然能够令你吃惊这倒奇怪了!” 公孙璞道:“他只是功力稍逊而已。若然只论点穴的手法他不但比我高似乎也还要 比檀叔叔高明1” 文逸凡诧道:“有这等事?” 公孙凌道:“更奇怪的是他的点穴手法和檀叔叔教我的大同小异不过变化更为精妙!” 文逸凡道:“这么说他也懂得惊神指法?” 公孙璞道:“是呀所以我才感到奇怪。” 文逸凡起眉头:“当真如此这就确实是奇怪了!” 厉赛英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你们在奇怪的是什么我还未知道呢。” 文逸凡道:“厉姑娘你有所不知武林天骄檀羽冲的点穴手法是从穴道铜人上钻研 出来的。这个穴道铜人本来是宋国的国宝汴京沦陷之时给金人劫去。金国皇帝特地为此 召集了全国的武林高手和杏林国手成立了一个‘研经院’由皇叔完颜长之主持研究穴道 铜人弄出了一份图解。武林天骄本是金国贝子他的惊神指法就是因为获睹这份图解 而参悟出来的。” 听至此处厉赛英禁不住突然跳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气叫道:“我明白了!” 奚玉帆道:“你明白了?” 厉赛英道:“我知道这个蒙面人是什么人了他就是韩希舜的*!” 文逸凡道:“什么蒙面人?” 厉赛英笑道:“对啦这件事情找还没有告诉文大侠呢。”当下将高氏夫人所说的那个 有关穴道铜人图解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文逸凡道:“原来如此。这么说穴道铜人图解是共有两份的了。一份是原来的宋宫图解 一份是后来金国高手钻研出来的金宫图解。” 厉赛英道:“不错想必是宋宫原来的那份图解高明一些所以公孙大哥觉得韩希舜的 点穴手法似乎更为精妙了。”接着又说:“那天晚上杨大庆、石棱、高杰二人在客店的房 间里半夜有个蒙面人跳进来打伤了高杰点了杨、石二人的穴道抢走了那个藏着穴道 铜人的匣子。杨、石二人怀疑是高杰串通那个蒙面人高杰怀疑是他的师兄乔拓疆后来又 怀疑是我的爹爹我却怀疑是黑风岛主。其实都猜错了原来是韩希舜的*。” 奚乇帆笑道:“线索是找到了可惜也还未知道他的*是谁呢。” 公孙璞道:“檀叔叔在惊神指法上边有若干处未能参透他也知道宋宫有一份原来的图 解却不知落在何方若然找得出韩希舜的*对檀叔叔倒是很有好处他们可以共同参 洋。” 厉赛英道:“有其徒必有其师韩希舜如此可恶肯收这样的纨绔恶少做徒弟的恐怕也 未必是好人吧?” 文逸凡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倒是担心落在坏人手中将来会酿成武林大患呢。 这样吧我给你打听这人是谁。我打听不出来还可以请丐帮的6帮主帮忙打听。丐帮的消 息显为灵通或者可以有意外收获。” 公孙璞谢过了文逸凡说道:“我想早一点会见啸风请文大侠原谅我不多留了。” 文逸凡道:“最少你也得住这一晚。” 第二天一早公孙璞、奚玉帆、厉赛英三人便向文逸凡告辞。 三人同行一路谈谈说说倒是不觉寂寞。这日到了太湖只见万顷茫茫水天一色 不觉逸兴遄飞胸襟为之一爽。忽听得一声长啸芦苇丛中摇出一只小船那舟子笑道: “可是百花谷的奚公子么?” 奚玉帆诧道:“你怎么知道?请恕眼拙咱们好像以前没有会过?” 那舟子笑道:“你们一路行来早就有人打探清楚禀告我们的总寨主。我是奉了总寨 主之命特地在这里等候你们的。“ 太湖义军防范的周密三人都是不禁佩服。上船之后奚玉帆问那舟子道:“有一位谷 少侠谷啸风是不是在你们的寨子里?” 那舟子道:“不错谷少侠来了许多天了。” 公孙璞道:“文大侠的掌门弟子辛龙生和他的新婚夫人是不是也已经来了?” 那舟于道:“这倒没有听说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头目总寨主的宾客我也不尽知道。” 王宇庭是太湖七十二家的总寨主大寨在西洞庭山。摇到对岸弃舟登山王宇庭早已 和谷啸风在半山迎接他们了。好友相逢自是欢喜无限不过在无限欢喜之中奚玉帆想起 那次谷啸风的婚变和他的妹妹闹出的轩然*却是不禁颇为感慨有点尴尬了。 王宇庭不知就里说道:“奚少侠你们是从文大侠那儿来的吧令妹和丈大侠的掌门 弟子成婚我抽不出身子去喝喜酒很是抱歉。” 奚玉帆吃下一惊说道:“舍妹未曾来到吗?”王宇庭诧道:“令妹新婚怎会来此?” 奚玉帆怔了一怔说道:“文大侠说他们早已来了的何以还没有到呢?” 王宇庭不禁亦是有点惊疑说道:“是吗?那恐怕是在路上碰着什么事情耽搁了。但你 也不必担心江南的武林人物谁不识文盟主的掌门弟子?有事耽搁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你们先住下来待我派人给你打听打听。” 既来之则安之奚玉帆等人也只好如此了。 这晚奚玉帆与谷啸风联床夜话说起别后各人的遭遇大家都是不胜感慨。 奚玉帆说道:“我这次在临安韩侂胄的相府碰上一个人你一定意想不到。” 谷啸风说道:“什么人?” 奚玉帆道:“辛十四姑。” 谷啸风果然甚为诧异说道:“她怎么会在相府之中出现?” 奚玉帆把穴道铜人图解的故事和如何碰上韩希舜与辛十四姑的经过一一告诉了谷啸风 谷啸风听得惊奇不已说道;‘不瞒你说这个辛十四姑我也正想找她。” 奚玉帆道:“哦你也要找她为什么?” 谷啸风道:“佩瑛的爹爹在她家里养病她却失了踪佩瑛担心得不得了。要找佩瑛的 爹爹不是先得找她吗?” 奚玉帆叹了口气说道:“幸好你当时没有见着韩老英雄。” 谷啸风懂得他的童思假如当时自己见着韩大维当然是一定会提出要和韩佩瑛退婚之 事了想不到一年来的变化竟是如此巨大谷啸风不由得心中苦笑了。 事情的变化确实是往往有出人意料之外的辛龙生和奚玉瑾这对夫妇的遭遇就是如此。 ◆大鼻鬼且说辛龙生夫妇奉了文逸凡之命前往太湖和王宇庭联络这日到了浙西的一个山区 为了赶路走山间小路路上辛龙生忽地想起一件事情说道:“瑾妹到了太湖你可能 见着一个你所想不到的人。” 奚玉瑾觉得他的神色有点古怪说道:“王宇庭那里常有江湖上的异人来往碰上意想 不到的人那也不足当奇。” 辛龙生道:“不这人是你的好朋友却并不是什么江湖异人。” 奚玉瑾何等聪明心中已经隐隐猜着了辛龙生要说的是什么人了嗔道:“你究竟说的 是谁?” 辛龙生冷冷说道:“谷啸风。那天我听得他和我的*说说是要到太湖去的。” 奚玉瑾心里甚是难过却道:“碰上他又怎么?唉龙生咱们已经结为夫妇你还不 相信我吗?” 辛龙生道:“你不嫌弃我我是感激得很。不过我遭了那丫头之害与你只有夫妻之名 而无夫妻之实。我我总是觉得对不起你。唉谷啸风现在不知成婚了没有?如果——” 奚玉瑾杏脸飞霞嗔道:“不许你再说下去夫妻紧要的是两情相悦相互扶持难道 只是贪欢作乐么?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 话是这样说奚玉瑾心里可是难过得很。不由自己的又想起了谷啸风以往对她的种种好 处来。“我当真是更喜欢龙生么?还是只贪图可以做未来的盟主夫人呢?”无意间自己揭开 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奚玉瑾不禁暗暗有点羞愧了。 这天是个阴天他们二人心上也像蒙了一层阴影辛龙生不敢再试探她奚玉瑾也没心 情说笑两人默默无言的走了一程。 走到一个险峻的路口忽见有个老叫化睡在那儿。 他们走的是两峰挟峙之间的山路那叫化睡觉的地方正是绝险之处下面是深不可测的 幽谷叫化子枕着路口的一个石头只要稍一转身就会跌下去的。 辛龙生正自不好气骂道:“哪里来的这个臭叫化你死活不要紧这条路可给你拦住 了。” 奚玉瑾道:“你别推他咱们做个好心唤醒他吧。你守在那边提防他滚下去。” 辛龙生道:“哈你还要我服侍这个臭叫化你可真是太好心了。” 奚玉瑾道:“他这样睡法可是危险得很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咱们也不 是要赶路。” 辛龙牛赔笑道:“好好依你就是。”脸上赔笑心里可是在埋怨妻子多事。 奚玉瑾叫了几声那老叫化的鼾声打得更响了。辛龙生苦笑道:“睡得像个死人别理 睬他吧从这块石头上跳过去不就行了?” 奚玉瑾道:“不好你看这块石头摇摇欲坠万一给咱们碰着了那怎么好?” 话犹未了那老叫化忽地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把奚玉瑾吓了一跳。 那老叫化睁开惺忪睡跟咕咕噜噜的埋怨道:“我睡得好舒服你们偏来扰人清梦真 是可恶!” 辛龙生怒道:“我们好心救你一条性命你却反而骂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 心。” 那老叫化道:“你咒我是死人不是?哼你死了我还活着呢准要你救?” 辛龙生心头火起正要作奚玉瑾劝道:“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他不领情咱们走 吧。” 那老叫化揭开一个红漆葫芦的盖子酒香四溢说道:“这女娃儿倒是有点好心来 来来我请你喝酒。” 辛龙生冷笑道:“准要喝你的酒你滚吧!” 那老叫化“哼”了‘声说道:“别人想喝都喝不到呢。你这臭小子懂得什么?你不喝 你给我滚!” 奚玉瑾忙道:“龙生别吵了。走吧走吧!” 辛龙生道:“我才不屑和叫化子吵呢!”迈开大步便走只听得那老叫化在背后连连冷 笑。 路上辛龙生埋怨道:“玉瑾我叫你不必理这臭叫化你看非但得不到他的感谢反 而受了一顿腌臜闲气。” 奚玉瑾忽道:“龙生我看这老叫化恐怕是个江湖异人。普通的叫化怎敢睡在那样险峻 的地方不是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还有他后来说的那几句话也着实有点可疑。” 辛龙生人极聪明奚玉瑾所想到的可疑之点他此刻亦是想到了。颇为后悔刚才自己一 时之气开罪了这个叫化。不过一想自己是江南武林盟主的掌门弟子就算这老叫化是江湖 异人开罪他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大事不愿意在奚玉瑾面前认错强笑说道:“哪来的这许 多江湖异人?你别瞎猜疑吧。” 不料走了一程忽又听得呼吁噜噜的鼾声奚玉瑾抬头一望吓得跳了起来叫道: “龙生你瞧!” 原来在那路口之处只见又是那个老叫化伸开双脚枕着石头睡觉口角还流着酒涎。 他们少说也走了十多里路虽然不是施展轻功也是走得比普通人快得多的。这山路又 只有一条这叫化子要赶在他们前头不让他们现只有绕过一个山坳才行。不到半个时辰 这叫化子就能躺在前面的路口睡觉奚玉瑾焉能不吓得一跳。 辛龙生低声说道:“你不必惊慌江南的武林人物我*无有不识。不错我刚才是 骂了他但看在我*的份上他也不能怪我。” 他料这老叫化是装睡无疑这几句话自是有心想说给老叫化听的。 奚玉瑾叫道:“老前辈请恕我们刚才有眼无珠不识高人。” 老叫化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说道:“哼又是你们怎的老是来扰人清梦。” 辛龙生道:“老前辈何故戏弄?” 那老叫化道:“谁有闲情戏弄你们?我问你文逸凡是你的什么人?” 辛龙生追:“正是家师。” 那老叫化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已瞧出来了那么你是他的掌门弟子辛龙生吧?辛十 四姑是你姑姑?” 辛龙生大为欢喜说道:“不错。原来老前辈和我的姑姑也是认识的那就是更好了。” 那老叫化忽地冷笑道:“你有一个做武林盟主的*又有一个这样骄矜的姑姑这两 个人给你撑腰怪不得你目中无人!” 辛龙生吃了一惊说道:“晚辈不敢。请、请恕……” “请恕晚辈无知之罪”这句话还未能说出口来那老叫化已是喝了一口酒忽地张开 嘴巴向他喷去。烈酒夹着口涎喷得他满面淋漓。 辛龙生所到之处无不受人尊敬哪曾受过如此侮辱?明知这老叫化是江湖异人也禁 不住怒火勃唰的拔剑出鞘就向他刺去。喝道:“管你是什么人少爷和你拼了!” 辛龙生的剑法是融会两家之长以辛十四姑所传的奇诡绝伦的剑法作为基础再加上他 的*“铁笔书生”文逸凡的点穴功夫一柄青铜剑当成了判官笔使一招之间同时刺那 老叫化的七处穴道。 老叫化哈哈笑道:“文逸凡的铁笔点穴功夫我也还不曾放在眼内你居然敢在我的面前 卖弄!嘿嘿这真是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了。” 话犹来了只听得“铮”的一声辛龙生那柄长剑已经给他弹开辛龙生正要变招只 觉身子忽地一麻已是给他点着了穴道不能动弹。连他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未曾看得清楚。 奚玉瑾刚要拔剑一见丈夫已给他制住心念电转想道:“我决不是他的对手不如 向他求情的好。说不定他只是恼怒龙生无礼对他薄施惩戒罢了。” 心念未已那老叫化已是哈哈一笑说道:“你是他的妻子吧?我看你的心肠比他好得 多了。” 奚玉瑾道:“请你看在他*文大侠的面上恕他无礼之罪。” 那老叫化道:“文逸凡吓不倒我我也不必卖他情面。嘿嘿看在你的面上嘛那倒 还可以。” 奚玉瑾道:“那就请你看在我的面上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老叫化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我是曾听说文逸凡的掌门弟子娶了媳妇但现在看来 你们好像是还未*的吧?你对他倒是很有情义啊!是不是真正喜欢他呢?”原来这老叫化 早已看出奚玉瑾还是处子之身。 奚玉瑾羞得满面通红说道:“嫁猪随猪嫁狗随狗他好歹也是我的‘良人’。请老 前辈休要取笑。” 那老叫化忽地端起面孔说道:“好那我就和你说不是开玩笑的话你必须老老实实 的答我!” 奚玉瑾道:“老前辈请问晚辈若有所知定当奉告绝不敢虚言。” 那老叫化冷冷地盯着她说道:“穴道铜人的秘密你知道多少?我信不过你的丈夫 所以我要问人。”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什么穴道铜人的秘密我连听也没有听过。” 那老叫化道:“辛十四姑一直没有和你提过这件事吗?” 奚玉瑾道:“我们成婚之后就没有见过他的姑姑。” 那老叫化道:“以前呢?” 奚玉瑾道:“以前我也只是在她家里住过一晚那时和他的姑姑刚刚相识她有什么秘 密也不会告诉我呀。” 那老叫化道:“邵元化的小老婆高小红你们见过投有?” 奚玉瑾道:“邵元化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更不用说他的什么大 老婆小老婆了。” 那老叫化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半晌说道:“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说话但却不能不委 屈你们做我的人质了。” 奚玉瑾大惊道:“你可是要扣押我们吗?我我们是有事在身的呀!” 那老叫化道:“我对你已经算得是十分客气了谁管你们的什么劳什子事情?好你不 想陪你丈夫受罪你自己走也行。” 奚玉瑾忙道:“不小你既然捉了我的丈夫我自然是要陪他的但你总得告诉我这 是什么原因呀。” 那老叫化道:“好我就老实告诉你吧辛十四姑一个人我是不怕她的但她有个好朋 友叫做韩大维他们两个人倘若一同来找老叫化的晦气老叫化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她的 侄儿在我手上她就不能不行所顾忌了。” 奚玉瑾道:“不知老前辈和他的姑姑结的是什么梁子?” 那老叫化哼了一声说道:“你问的也太多了老叫化可没工夫告诉你呢。我不强迫你 你愿意跟你丈夫就跟来吧。” 说了这话老叫化拖着辛龙生就走。奚玉瑾追上前去说道:“请问老前辈高姓大名。” 老叫化怒道:“你这女娃儿也忒罗唆你叫我老叫化不就行了。” 奚玉瑾不敢再问心里想道:“这老叫化本领如此厉害想必是丐帮中的高手?” 老叫化拖着个人登山涉涧如履平地奚玉瑾使出全副轻功兀自落在他们后面。 那老叫化也似乎知道她的本领如何并不回头看她却始终和她保持着数丈的距离让 她不至太过落后。 奚玉瑾忽地得了一个主意。 奚玉瑾素来爱美每次出门总忘不了要带一盒胭脂这次也不例外。那老叫化走在她 的前面一直没有回头望她奚玉瑾大着胆子悄悄打开胭脂盒子用指甲撬了一点胭脂 在一方手帕上写道:我们夫妇给一个老叫化捉去仁人君子拾获此帕请送太湖王寨主 金簪聊作报酬。辛龙生、奚玉瑾。 奚玉瑾是把手伸入怀中偷写的字迹写得歪斜了草但料想还可以辨认出来。写好之后 拔下头上一根金簪折好手帕用金钗穿过它插在路旁的一棵树上那老叫化在她面前数 丈之遥果然没有觉。 这方金钗钉着的字帕给人拾获的希望甚为渺茫但总是有个希望。至于她为什么叫拾获 的人向太湖王寨主王宇庭报讯而不是向辛龙生的*文逸凡报讯呢?则是因为下面两个原 因。 第一、这个地方距离太湖只有两天路程距离文逸凡所在的中天竺则有七天路程她急 于脱困当然是就近向王宇庭求援的好。 第二、王宇庭占领太湖对附近的百姓很好百姓和义军亲若家人倘若樵夫、猎人 现这方字帕多半会给她送到。文逸凡的住址只有江湖上侠义道中的成名人物知道普通百 姓只怕连他的名字也未必知道。 奚玉瑾做了手脚暗自想道:“这老叫化未必会注意到我的头上少了一根金钗若是给 他觉我就装作惊诧的神气说是中途跌落了。” 老叫化拖着辛龙生走得飞快奚玉瑾使出全副轻功紧紧跟在他们后面不知不觉上 了一个山峰只见山顶有间石屋。 忽听得“咿咿呀呀”的叫声树林里有个披着兽皮的小厮跑出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 体格甚是壮健长得几乎有老叫化那么高。这小厮扛着一只吊睛白额虎他虽然长得不算矮 但这只老虎实在太大前脚搭在他的肩上后脚还是拖在地上。 老叫化斥道:“虎儿我叫你守门你总是不安本分又跑去打老虎了。”那小厮也不 知是否听见了*的说话只是望着奚玉瑾傻笑。 老叫化道:“我这徒弟是个哑巴在山上长大很少看见外人的。不过他对你并无恶 意你不用害怕。”当下笑道;“这是别人的媳妇儿你傻乎乎盯着人家干嘛?”那小厮黑 脸泛红喉头出“荷荷”的喊声老叫化笑道:“奚姑娘他是说你漂亮。” 奚玉瑾心里想道:“这小厮赤手空拳就能打死—只老虎不用他的*监视我们有他 看守只怕我们已是偷走不了。” 进了屋子老叫化把辛龙生推入柴房笑道:“未来的武林盟主委屈你在这柴房受苦 几天待你的姑姑来了只要她向我求情我就放你。”说罢轻轻一拍便给辛龙生解了 穴道。 辛龙生几曾受过这等委屈他听这老叫化的说话似乎对他的姑姑也是颇有顾忌穴道 一解不禁就起怒来“哼”了一声说道:“有胆的你就把我杀了!哎哟哎哟哎 哟!” 话犹未了只觉遍体如焚十分难受。本来还想再骂几句已是骂不出来了。 老叫化冷笑道:“我杀你做什么让你多吃一点苦头不更好么?哼你再嘴硬我还有 更厉害的手段请你尝尝好滋味呢!” 奚玉瑾慌忙替丈夫求情老叫化这才笑道:“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姑且饶他一次。” 说罢把那红漆葫产一顿说道:“我的独行点穴手法本来在穴道解了之后也要受苦二天 的只有喝了这酒才可免你受苦。嘿嘿酒中可有老叫化的口涎你喝不喝?” 辛龙生遍体如焚实在忍受不住只好捧起葫芦捏着鼻子喝了几口。老叫化抢了过去 笑道:“你摆什么少爷架子?哼你嫌老叫化腌臜老叫化可还舍不得给你多喝呢!” 辛龙生喝了这酒果然便觉遍体清凉但身体仍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道对这老叫化的 点穴功夫好生惊骇不敢再—言。 老叫化道:“奚姑娘你愿意留在这里服侍丈夫我可以让你自由走动。你什么时候要 走我也决不阻拦就只不许你将他带走。”说罢回过头来对那小厮说道:“我和他们 说的话你听清楚没有?”小厮点了点头老叫化道:“倘若我不在家里这个人要走的话 你把他的双腿打断。这姑娘要走你就不必留难。”小晰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老叫化冷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贤慧妻子。” 老叫化出了柴房之后辛龙生满面通红说道:“瑾妹虽说你是嫁猪随猪嫁狗随狗 但你我只是夫妻的名份你可不必陪我受苦。” 奚玉瑾知道他气量狭窄心里想道:“原来他是为我刚才说的这两句话犯了心病了。” 想起自己为他受苦仍然给他奚落不觉眼圈一红说道:“你我已经拜堂成亲做了正式 夫妻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唉咱们现在是在人家的屋檐底下我劝你还是暂且忍住一时 之气吧。” 辛龙生话出了口这才觉得有点过分心中也有歉意说道:“瑾妹你待我这样好 我真不知应该如何感激你才是。” 奚玉瑾强颜笑道:“夫妻之间何必说这样的客气话?”奚玉瑾口里是这么说心里想 起了谷啸风往日对她的温柔体贴却是不禁有点黯然神伤了。 奚玉帆到了太湖西洞庭山上宁庭的山寨住了几天仍然不见他的妹妹和辛龙生来到 也没有得到他们的任何消息心里十分着急。 这一天来了一个中年叫化是丐帮中的一个八袋弟子姓焦名奕。 焦奕来的时候奚玉帆和公孙璞正在陪上宇庭说话焦奕问道:“这两位是谁?”王宇 庭知道丐帮的八袋弟子前来定然是有事商量说道:“这位是百花谷的奚少谷主这位是 耿大侠的弟子公孙璞他们都不是外人焦香主有话你但说无妨。” 焦奕忽地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这可真是巧极了。” 王宇庭怔了一怔说道:“什么巧极了?”焦奕望了望奚玉帆笑道:“奚少侠令妹 是不是芳名玉瑾?” 奚玉帆又惊又喜连忙问道:“焦香主你可是有舍妹的消息么?” 焦奕道:“不错我就是为此来的。请你先看看这个。”说罢拿出一根金钗和一方手帕。 奚玉帆吃了一惊说道:“这金钗正是舍妹的焦老前辈你是从何处得来?” 焦奕道:“是这样的松风岭出现了一个踪迹可疑的老叫化接连几天都在山口的险峻 处所睡觉。我的弟子现他的行踪初时还以为是本帮的长老告诉了我。我跑去暗中窥伺 这才知道不是。我起了疑心就在松风岭上躲藏起来看他究竟是想干些什么。第二天就看 见令妹夫妇二人从那里经过出事了!”原来焦奕乃是那个地方的丐帮领。 此时王宇庭已经把那方手帕展开和奚玉帆一同看了奚玉瑾在手帕上写的那封信了。 奚玉帆大惊道:“原来他们竟是给那老叫化捉了去这老叫化是什么人呢?他的本领这 样高强难道不知辛龙生是武林盟主文大侠的掌门弟子?” 焦炎说道:“我就是因为这老叫化的本领委实太过高强自忖决不是他的对手当时不 敢声张。 “令妹误会他是我们丐帮中人这件事我们丐帮当然不能不管。我本来要向帮主报讯的 但帮主在北方远水不能救近火我想想还是照令妹的吩咐来给王总舵主送信的好。“ 王宇庭说道:“人多去恐怕打草惊蛇这老叫化的本领如此高强可得找几个好手去对 付他。” 奚玉帆知道王宇庭在此风云紧急之秋难以擅离山寨说道:“我们三人前往大概也 可以和那老叫化斗一斗。请焦香主给我们带路不用王寨主操心了。”正是: 三英寻异丐联袂探荒山。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五回 难去心魔生妄念 自惭形秽起猜疑-鸣镝风云录 王宇庭见过他们的本领心里想道:“公孙璞是江南大侠耿照的高徒自幼又在光明寺 得到当世三位武学大师的亲炙本领之强只有在我之上。绝不在我之下。奚玉帆是武学世 家百花剑法非同凡响。更加上一个明霞岛主的独生爱女此去大概是应该可以无忧的 了。”既然自己抽不出身来也就只好答应他们了。 但奚玉帆却是有点担忧路上问焦奕道:“从这里到松风岭大约要多少时间?”焦奕说 道:“以咱们的脚程走快—些两天可以赶到。” 奚玉帆道:“舍妹被那老叫化捉去是三天之前的事情对么?”焦奕道:“不错。” 奚玉帆忧形于色说道:“来回总共五天不知那老叫化是否还在松风岭上?” 焦奕说道:“这点奚少侠不用担忧据我所知那老叫化在松风岭有一个秘密的巢穴。 那地方十分隐密外人很难现但我已经知道了。” 奚玉帆道:“你探过他的那个秘密巢穴么?” 焦奕道:“我没有亲自探过这是我的一个弟子现的那天他还几乎挨了一顿打呢。” 奚玉帆道:“那老叫化给外人现了他的巢穴还不会搬家么?” 焦奕道:“那老叫化并不知道。” 奚玉帆诧道:“你刚才不是说令徒几乎挨了打么?” 焦奕道:“要打他的那个人不是老叫化是老叫化的一个哑巴徒弟。” 厉赛英大感兴趣说道:“那老叫化还有一个哑巴徒弟么?本领是不是也很厉害?” 焦变道:“本领未必胜得过一流高手气力却大得惊人。 “那天小徒上山采药无意中走进一个山峰重叠的谷口远远看见一间石屋。就在此时 忽听得猛虎的吼声那是受伤负痛的吼叫! “只见一个精赤着上身的少年正在和那猛虎扑斗我的徒弟正想跑过去帮他他已经把 那头老虎打死了。 “那少年现小徒口里咿咿呀呀的呼喊忽地一掌击碎一块石头作手势赶他。意思 是说小徒若不快跑他就要像击碎石头那样击碎他的头颅了。 “我这徒弟颇有机智他拿出一块糕饼作手势说要和那哑巴做朋友。那哑巴吃了糕饼 很是高兴但仍然要赶他走。哑巴指手划脚表达他的意思好不容易才令得小徒明白原来 他是说他有一个很凶的*和小徒—样也是个叫化子他的帅父是不许外人到这一个地 方的。幸亏小徒是碰见他若是碰见了他的*只怕早就丢了性命了。你想他说的这个 *不是那个老叫化还有谁?” 奚乇帆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说道:“那老叫化既然在岭上筑有巢穴想必是把舍妹 关在那里了。我只是不明白他何以要和舍妹为难我们兄妹可是从未曾见过这样的一个老叫 化的啊!” 公孙璞道:“或者他是令妹夫辛少侠的仇家也说不定。” 奚玉帆道:“即使如此那老叫化也得看在他的*文大侠的情面啊!” 厉赛英笑道:“反正两天之后咱们就可以赶到松风岭了到时自必会知*何必现 在胡猜?” 奚玉瑾初时也是莫名其妙不知这老叫化何以要与她的丈夫为难。 这闷葫芦在她心里藏了三天终于打破原因就因为辛龙生的姑姑是辛十四姑。 那老叫化颇守诺言他答应过可以任奚玉瑾随时离开是以奚玉瑾虽然不愿离开丈夫 也可以自由走动。 她帮那哑巴做饭有时也到外面洗衣和拾取柴枝。 这一天奚玉瑾在外面拾取柴枝忽听得马嘶之声抬头一望只见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的 青衣汉子正在策马走进山谷。 奚玉瑾大为奇怪心里想道:“这样荒僻的地方何以会有骑马的人到来?莫非他是老叫 化的客人?” 心念末已只听得那汉子啧啧赞叹说道:“好个标致的小娘子!哈看来似乎比那明 霞岛主的女儿还要漂亮。” 按照奚玉瑾的脾气若在别的地方碰见这人非得将他惩戒不可。但此际他们夫妻等于 是那老叫化的囚徒而这个人却可能是老叫化的客人奚玉瑾既没有心情为这小事作也 不想得罪老叫化的客人于是拾了柴枝匆匆便回去了。 不过她的心里已是多了一层疑团:“这人说的那个明霞岛主的女儿不是和我哥哥同往 江南的那个厉姑娘吗?这人怎样会知道的?” 奚玉瑾到了江南一直得不到哥哥的消息。但她的哥哥和厉赛英同在一起的事情她家 的老仆人却是早就告诉了她的。 奚玉瑾回到柴房不过一会果然便听得马啼声在门外戛然而止那人走进屋子老叫化 哈哈笑道:“我早料到二少爷会差你来的是不是那女魔头已经到过相府他有麻烦了?” 奚玉瑾甚为纳罕心道:“什么相府的二少爷怎的和这老叫化攀上了交情?” 只听得那人恭恭敬敬地说道:“正是二少爷要我来禀告你老人家那女魔头曾进相府 已经见过他了。那女魔头在相府要等你老人家呢!” 老叫化道:“你回去叫她来见我吧。” 那汉子有点诧异的神色说道:“你老人家这个地方——” 老叫化笑道:“不错这地方我以前是不想给她知道现在则是无妨了。你今天就回去 叫二少爷告诉那女魔头说是我没有工夫到相府会她她要见我只有到这里来!” 那汉于应了一个“是”字说道:“那么小的现在就告辞了。” 老叫化道:“我要你今天回去但也不用这样忙着。再坐会儿我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 呢。” 那汉子道:“对啦我也正想请问你老人家你老人家是不是新收了一位女徒儿?” 老叫化道:“没有呀!”笑了起来跟着说道:“你来的时候想必是见着那姓奚的小 娘子了。” 那汉于道:“这位小娘子是——” 老叫化笑道:“就是那女魔头的侄媳妇儿。” 躲在柴房里偷听的辛龙生和奚玉瑾听到此处方始知道他们所说的“女魔头”原来 就是辛十四姑不禁大吃一惊。 那汉子笑道:“这小娘子倒是标致得很。”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敢叫那女魔头 前来见他。” 老叫化道:“你是陪二少爷读书练武的他的书读得好不好我不管他的武功近来练得 怎么样了?” 那汉子道:“二公子最近和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打上一架在点穴功夫上输给那个小子。 他恐怕是惊神指法练得尚有什么漏洞本来要到这儿向你老人家求教的只因那女魔头缠着 他他动不了。” 原来这个老叫化正是韩希舜的*这个汉子即是自幼服侍他的书童最得他的宠信 故而也学了几分本事。 老叫化听了大为惊诧说道:“什么他的点穴功夫竟然不如人家?那小子姓甚名谁 查出来了没有?” 那汉子道:“后来才知道这小子原来是白老*相识的一个晚辈名叫公孙璞。” 老叫化沉吟半响说道:“公孙璞?敢情是二三十年前横行天下的那个公孙奇的儿子? 公孙奇我以前倒是会过的他的两大毒功确是厉害之极但说到点穴的功夫却是不见得如 何了得呀!” 那汉子道:“还有一样奇怪的事据公子爷说那小子的点穴手法似乎和你老人家所 传授的大同小异。” 那老叫化道:“哦有这样的事?倒要留上点心打听打听这个名叫公孙璞的小子是怎 么个来历了。嗯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那汉子道:“那天和公孙璞这小子在一起的还有一对少年男女。” 老叫化道:“那又是谁?” 那汉子悄悄说道:“那男的是百花谷的少谷主女的是明霞岛主的女儿。”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奚玉瑾是从小练过梅花针之类的暗器功夫的“听风辨器”的本 领是练梅花针之类的暗器必须具备的功夫故此听觉特别灵敏。听了这话又惊又喜心道: “他说的可不正是我的哥哥吗?” 那汉子接着说道:“明霞岛主的女儿很是漂亮可惜脾气却是很坏。” 老叫化皱了皱眉头随即却又哈哈一笑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希舜这孩子看中人 家的媳妇儿这才挨了人家的揍。” 那汉于道:“你老人家可别怪责公子不关公子的事。都是蒙铣、邓铿这班人要讨公子 的欢喜才把事情闹出来的。” 那汉子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其实明霞岛主的女儿虽然漂亮但和我刚才所见的那 位小娘子一比却又要给比下去了!” 老叫化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说道:“我也想徒弟有个好媳妇儿但却不喜欢他胡闹。你 回去告诉。我已经替他看中一个合适的姑娘了。待辛十四姑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会替他办 妥这件事情的。” “这老叫化说的是什么人呢?”奚玉瑾听了这话不禁心头鹿撞惊疑不定了。 那汉于走了之后那老叫化叫道:“奚姑娘请你出来!” 奚玉瑾面挟寒霜出来说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那老叫化笑道:“据我看来你丈夫的病恐怕是不能医好的了你正是青春年少愿意 守一辈子的活寡么?” 奚玉瑾柳眉一竖说道:“老前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话我不要听!” 老叫化笑道:“我是为你的好你听听又有何妨?我有一个徒弟是当朝宰相韩相国的 二公子——” 奚玉瑾沉声说道:“老前辈我落在你的手里你要将我怎样摆布我是无法抵抗的。 但我要寻死只怕你也难奈我何!最少我还有自断经脉之能!” 老叫化怔了一怔说道:“想不到你倒是一位烈女好好老叫化答应过你决不将 你难为的你不愿意那也就算了。不过请你怨我多嘴你这挂名的丈夫实在配不上你 我那徒儿人品虽不怎么好却也不算比他更差家世武功可是样样在他之上!待你心情平 静的时候你仔细想想我的话吧。” 奚玉瑾不待他说完拂袖便走冷冷说道:“多谢老前辈答应不难为我没什么事少 陪了!” 回到柴房只见辛龙生坐在柴堆上嘴角挂着冷笑正看着她。 奚玉瑾有点奇怪说道:“你怎么又起来了今天是不是觉得好了点儿?” 原来辛龙生那天喝过了老叫化的药酒之后虽然免掉了一场大病精神仍很委靡。昨天 他急于恢复功力试行运气结果却惹来了浑身疼痛从昨晚午夜起他就是一直躺着的。 辛龙生对奚玉瑾的问好竟似听而不闻冷冷说道:“天上跌下来的荣华富贵你怎么 不要?” 奚玉瑾不禁气往上冲说道:“我在你的心目中竟是贪图富贵的人吗?你老是这样猜疑 我夫妻还如何能够相处下去。现在你是在患难之中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待你这场灾难过 后你不赶我我也要走了!” 辛龙生见她动了怒这才赔笑道:“不是我易起猜疑实是我自惭形秽心情郁闷不 觉就口不择言了。那人是相府公子武功人品都比我好。我也觉得我这个‘挂名的丈夫’实 在配不上你。” 奚玉瑾道:“这是那老叫化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你既然这样用心偷听总应该听见我 是怎样骂他的吧?哼你心情郁闷也不该这样口不择言!” 辛龙生赔笑道:“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就莫怪我吧。咱们说正经的事儿那老叫化是 不是说要把我的姑姑请来。” 奚玉瑾道:“是呀不过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和你的姑姑是结有梁子的呢!” 辛龙生道:“只要姑姑来了咱们就不怕了。” 奚玉瑾道:“这老叫化的武功非同小可我倒有点害怕你的姑姑未必就能胜得过他。” 辛龙生道:“不会的我的姑姑不但是剑法的奇诡天下无敌她还擅长毒功使毒的功 夫当今之世只怕也没有谁人比得上她。” 话虽如此在他的心里可着实有点害怕姑姑未必打得赢的。因此沉吟半晌就接着说 道:“姑姑不知什么时候来如果在她来的时候我的功力已经恢复那就可以助她一臂之 力了。最不济咱们也可以有机会逃跑免至成为她的累赘。” 奚玉瑾道:“能够早点恢复功力当然是好不过那老叫化的点穴手法不知是什么路道 你已经试过一次了我只怕欲则不达若再强行运气万一遭受走火入魔之险如何是 好?” 辛龙生道:“我还有一门功夫可以试试但只有一样疑难之处尚未能够解决。瑾妹 你可以帮忙我吗?” 奚玉瑾道:“我当然愿意帮忙你的不过你我所练的内功全然不同只怕我帮不了你的 忙吧?” 辛龙生道:“咱们成婚的前一天谷啸风来见我的*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存心来找我 的晦气的呢说来真是好笑。” 奚玉瑾心头一震面色白里泛红说道:“你无端提起这事干嘛?” 辛龙生道:“瑾妹你别多心我决没有猜疑你的意思。我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因为 ——” 奚玉瑾冷冷说道:“因为什么?爽快说吧!” 辛龙生道:“因为那天他送了一件礼物给我。” 奚玉瑾道:“哦什么礼物?” 辛龙生道:“我说错了应该是说他代人送一件礼物给我。这人是江南大侠耿照所送 的礼物就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大衍八式。那天谷啸风来的时候刚好在路上碰见耿照耿 照无暇来喝咱们的喜酒是以就托他把礼物带来了。”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这件礼物可不轻呀。你你为什么——” 辛龙生道:“你怪我为什么不和你说吗?唉我我是有点小心眼儿怕你因此想想 起了他。” 奚玉瑾何等聪明说道:“你刚才说的还有一门功夫可以试试指的就是这大衍八式 么?” 辛龙生道:“不错。可惜我在婚后心情不好未能好好练这大衍八式。大衍八式虽然只 有八个式子看似简单其实变化却是十分奥妙的。” 奚玉瑾道:“这当然了否则焉能称为武林秘笈。” 辛龙生接着说道:“练这大衍八式最关健的地方是内功的运用。你知道我的内功是跟 姑姑学的不是*所传。虽然我也曾拿了大衍八式请*指点疑难但还是有几处的地 方未曾问清楚的后来方始觉。” 又玉瑾道:“这我怎能帮你的忙?” 辛龙生心里想道:“没有办法也只好和她直说了。”说道:“你可知道耿照何以把这 份重礼托他带来吗?” 奚玉瑾道:“我怎么知道?”心里则在想道:“谷啸风是名门正派少林英侠耿照当 然是相信他的。” 辛龙生道:“耿照的原意是想他和我一同练这大衍八式的他不愿意与我切磋武功 这份礼物他他——” 奚玉瑾道:“他就不要全部送给你了?” 辛龙生面上一红说道:“不错。不过耿照这份礼物既然是言明送给我的不过可 以让他也借阅罢了。他不屑与我切磋这份礼物。我也只好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奚玉瑾淡淡地说道:“题外的话不必多说了。只请你说我怎样才可以帮你的忙。” 辛龙生讷讷说道:“听说韩佩瑛受了朱九穆修罗阴煞功之伤是你替她医好的?” 奚玉瑾猜到几分说道:“不错是有这事。我是用我家秘制的九天回阳白花酒替她 医治的。”想起了自己当时的用心实是要韩佩瑛感恩让爱不禁又是脸上一红心头一片 怅惘。 辛龙生道:“除了九灭回阳百花酒只怕还要加上别的功夫才能医这修罗阴煞功的伤 吧?” 奚玉瑾冷冷说道:“你不必兜圈子了不错我还略懂一点少阳神功是我为了想替韩 佩瑛治伤求谷啸风教给我的当时我还没有认识你。” 辛龙生赔笑道:“你别误会我决不是吃这陈年旧醋。后来我才知道耿照想我和他切 磋武功同练这大衍八式是因为少阳神功属于正宗内功而练这大衍八式却非懂得正宗 内功的诀窍不行。我师门所授的内功也可以的不过却又不如少阳神功见效之快。” 奚玉瑾这才说道:“原来你要我传你少阳神功的口诀何不早说却绕了这么一个大圈 子?好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就只怕知道得不详细。” 奚玉瑾一面传授口诀一面暗暗感伤心里想道:“只从这件小事看来两人人品的高 下已是立即可看出来了。唉但责人也须自责我何尝不也是为了贪图做盟主夫人才会 嫁他?” 想起自己刚才和那老叫化说得那样嘴硬其实自己虽然并不贪图荣华富贵却还是有所 贪图的。奚玉瑾突然觉了自己品格上的缺点内心深处不禁暗晴羞惭。同时又不觉再一 次的想起了谷啸风从前对她的种种好处心头更增怅惘。 辛龙生懂得了运用少阳神功之后接连几天在柴房里偷练大衍八式功力果然渐渐恢 复但他掩饰得很好当着那老叫化的哑巴徒弟的面时仍然装作是有病的模样哑巴徒弟 料想他是决计跑不掉的对他亦没有疑心。 辛龙生勤练内功一心等待姑姑来到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这天他正在柴房打坐。忽听得一声长啸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大颠你请我来 我应约而来你还不出来见我!” 辛龙生喜得跳了起来叫道:“我姑姑来了!” 那哑巴徒弟推开柴房的板门指着他咿咿呀呀的作手势奚玉瑾低声说道:“你别得意 忘形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机会这哑巴不许你动!” 辛龙生又躺下去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得那老叫化哈哈笑道:“辛十四姑。咱们许久没有见面了啊你先进来坐坐让我 稍尽地主之谊吧。” 辛十四姑怕他在屋内设有埋伏暗自想道:“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在空地动手我总不 会吃亏。”于是冷冷说道:“不必客气咱们还是把正事办妥了再说吧。” 老叫化道:“什么正事?” 辛十四姑冷笑道:“你装什么蒜那穴道铜人的图解呢难道你想独自霸占吗?” 老叫化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 辛十四姑道:“这次你总不能抵赖了吧令徒韩希舜的惊神指法难道不就是图解上的 功夫么?” 者叫化道:“一点不错是我亲自传授给他的。嘿嘿辛十四姑我也真是佩服你的 消息灵通居热打听到韩希舜是我的徒弟。 辛十四姑大为得意说道:“那就闲话少说快点把那份图解给我你已经占有它二十 多年自己早已牢记心中也用不着再要它了。” 老叫化哈哈一笑说道:“辛十四姑请你稍安毋躁我可是还有几句闲话要和你说 呢!” 辛十四姑板起脸孔说道:“那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有许多闲功夫陪你讲废 话!” 老叫化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进来坐坐吗?这屋子里有一个人或许你愿意见 一见他?” 辛十四姑怔了一怔道:“什么人?” 老叫化道:“你的亲侄儿你想不想见一见他?” 辛十四姑吃了一惊说道:“胡说八道我的侄儿怎么会跑到你这里来了?” 老叫化笑道:“这是立即便可知道真伪的事情老叫化岂能骗你。好你不相信就先 让你见他一见。虎儿请辛公子出来!” 那个哑巴走入柴房将辛龙生拖了出来。辛龙生心想:“现在还不是和他动手的时机。” 装作病后虚弱气力尚未恢复的模样服服帖帖地跟着他走奚玉瑾跟在后面也走出来。 那哑巴抓着辛龙生的手站在门口辛龙生叫道:“姑姑救我!” 老叫化道:“你的侄媳妇儿也在我这儿呢你看见了吧。虎儿将他们押回去!” 奚玉瑾要*那哑巴并不难但老叫化站在旁边她若贸然动手只怕辛龙生性命难保。 心里想道:“我暂且忍一时。” 辛十四姑变了面色喝道:“大颠你也算得是个有身份的人怎的这样不要脸欺负后 辈?” 老叫化笑道:“你向我的徒弟追问我的行踪我请你的侄儿作客也不算得什么卑鄙!” 辛十四姑一声冷笑闪电般的就扑上来。老叫化挡在门前呼的一事劈去。他那哑巴徒 弟早已把辛龙生押进去了。 辛十四姑给他掌力一震只觉胸口如受巨石所压呼吸不舒。立即一个“细胸巧翻云” 倒翻出数丈开外又从侧面攻来。老叫化见她进退自如出手如电也是不由得暗暗佩服。 老叫化加重掌力连三掌不让辛十四站欺到他的身前这才淡淡说道:“你不是说 要和我谈正事的吗?咱们还是先动口吧!” 辛十四姑怒道;“你欺负我的侄儿媳妇我岂能与你干休?” 老叫化笑道:“你要领他们回去那也不难。只须你对我一个誓从今之后不再过 问穴道铜人图解之事!” 辛十四姑“哼”了一声说道:“你是靠了我的帮忙才抢得到这份图解如今却想过 桥抽板岂有此理!” 老叫化笑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想要你侄儿侄媳就不能兼要那份图解!随你 选择吧!” 辛十四姑乘他说话的当儿倏地把袖一扬出了一枚“毒雾金针子母弹”蓬的一声 响弹丸出手便即裂开喷出一团毒雾雾中金光闪烁还夹有许多细如牛毛的梅花针。 老叫化呼的一掌把那团毒雾荡开梅花针当更是不能射到他的身上。 老叫化笑道:“辛十四姑我知道你的毒功厉害早已有了防备了。不瞒你说我是先 服了天山雪莲沼制的碧灵丹才出来会你的即使我的护体神功尚未练成你也难奈我何。 我劝你不用枉费心机暗算我了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吧!”言下之意他的护体神功亦 已是早已练成了。 辛十四姑老羞成怒喝道:“好呀那咱们就见个真章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青影一闪辛十四姑立即抢攻上去手中的竹杖俨如青蛇吐信片刻之间连袭者叫化 的七处大穴。 老叫化哈哈笑道:“你在我的面前卖弄点穴功夫未免有点不知自量吧!” 辛十四姑冷笑道;“你把惊神指法抖露出来吧咱们今日是胜者为强吹牛没用!” 老叫化吃亏在只用一双肉掌对付她的绿竹杖杖长手短老叫化近不了她的身用指点 她的穴道纵然点穴的手法比她高明十倍也是无济于事。 辛十四姑受他的掌力所迫也是欺不到他的身前心里想道:“可惜我不放心让大维来 帮忙我这老叫化的掌力也恐怕只有大维能够敌得过他。好我且先耗了他的力气再说。” *力是老叫化高强但辛十四姑身法轻灵行动有如鬼蛙瞻之在前忽而在后瞻 之在左忽而在右这份轻功却是在这老叫化之上。 老叫化是个武学大行家见她采用绕身游斗的法子窥破她的用心暗自想道:“败是 决不会败给她的但我在兵器上吃了亏要胜她也是很难。久战下去只怕拦她不住倘若 给她入屋救了人去可就功亏一篑了。” 剧斗中老叫化双掌齐出一招“雷电交轰”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辛十四姑随着他 的掌风一飘一闪身如柳絮轻飏飘出数丈开外冷笑说道:“大颠你的伏魔掌力纵然远 胜从前却又能奈我何哉?” 老叫化忽地哈哈一笑说道:“叫你见识我的点穴功夫对不住我可要用打狗棒了! 我这兵器的名称很是难听你莫见怪。”拿出了一根只有三尺多长的木棒。 辛十四姑怒道:“油嘴滑舌谁和你斗口?哼不管你施展什么功夫照打!”话犹未 了老叫化已是一棒打来。老叫化虽然不是丐帮中人但他这打狗棒法却胜于丐帮的一流高 手。辛十四姑以青竹杖使出奇诡莫测的剑法已是武林一绝这老叫化用一根木棒代替判官 笔使出穴道铜人的惊神笔法更是天下无双。 辛十四姑的竹杖给他一绊几乎脱手冰去吃了一惊连忙迅变招。说时迟那时快 老叫化的杆棒向前一戳似左似右似中一招之间遍袭辛十四姑上中下九道大穴。辛十四 姑使出腾挪闪屉的小巧功夫接连退出九步这才幸而没有给他点着。心里想道:“穴道铜 人图解的手法果然名不虚传他的棒法已然十分厉害加上这套神出鬼没的点穴功夫只 怕是讨不了他的便宜了。”本来以她的轻功要跑不难但那份图解既没到手侄儿侄媳还落 在对方手中就此逃走心中有所不甘。只好继续苦斗。 辛龙生在柴房里听得外面激斗正酣心里想道:“是时候了。”于是装作痛苦难熬的样 子断续*。奚玉瑾叫道:“哑巴师兄!麻烦你倒一杯茶来。” 老叫化这哑巴徒弟倒很好心果然端了一碗热茶来给辛龙生喝。辛龙生乘他不备蓦地 中指一弹便点他的麻穴。 哑巴“咕”的一声叫那碗热茶泼到辛龙生的面上一掌向辛龙生胸膛印下。奚玉瑾大 吃一惊连忙在他腰问的“愈气穴”补戳一下。哑巴这才“咕咚”的倒了下去。 卞龙生嘴角沁出血丝喘气说道:“好厉害。”奚玉瑾连忙问道:“你怎么啦?”辛龙 生苦笑道:“还好幸亏我先点着他的穴道跟着你又补戳一指他的力气不出来否则 这内伤只怕是不轻了。” 奚玉瑾放了心说道:“你跑得动么?”辛龙生道:“跑是跑得动的不过——” 奚玉瑾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你的姑姑不知胜得了胜不了那个老叫化不过我的本 领不济只怕也帮不了她的忙。” 辛龙生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只好先顾自己了走吧!姑姑的轻功很好打不过我想 她也可以脱身的。”其实他自己也是怀着“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念头但求能够溜之大 吉的。但在奚玉瑾的面前却不能不装作要为姑姑设想一下。 奚玉瑾早已熟悉他的性格暗暗好笑想道:“这个时候你何必还装出一副伪君子的 面孔。”当下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咱们从后门悄悄溜走。” 那老叫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他们两人从后门溜走老叫化听得他们的脚步声吃了 一惊叫道:“虎儿!虎儿!”不见那哑巴徒弟出来情知不妙喝道:“好呀奚玉瑾 我信任你你却伤了我的徒儿助他逃跑!” 辛十四姑哈哈笑道:“好奚姑娘你真不愧是我的好侄媳妇快你们跑得远一些!” 本来她是给老叫化迫得连连后退的此时忽地改守为攻使出飘忽莫测的身法阻拦老叫化 回头追辛、奚二人。 老叫化的武功虽然胜她一筹但身法却是不及她的轻灵急切间也是难以摆脱她的纠缠 辛龙生和奚玉瑾已是去得很远了。 老叫化大怒道:“好呀跑得了你的侄儿侄媳妇跑不了你!”陡地动了杀机心道: “不杀她总是避免不了麻烦!”棒中夹掌木棒是每一招都点向辛十四姑的要害掌力也越 催紧叫她脱不了身。 老叫化的劈空掌力能及三丈开外辛十四姑本来是要耗损他的气力的此时反而给他消 耗了许多气力。倘若逃跑先要转身背后没有防备老叫化的劈空掌力打来只怕难免也 要受伤。辛十四姑不敢冒这个险只好暗暗叫苦继续和他恶斗下去。 辛十四姑和老叫化这场恶斗的结果如何暂且慢表。且说奚玉瑾和辛龙生在草莽丛中 蛇行兔伏跑了一程终于跑到谷口不见那老叫化追来这才放下了心。辛龙生笑道: “咱们终于得见天日了瑾妹这次多亏了你啦!” 话犹未了忽听得马嘶之声只见两匹快马正在驰进这个山谷。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后面那人就是那天来过的那个什么相府家人。” 转眼间那两骑马已是到了他们面前那人叫道:“二公子我说的就是这小娘儿了! 咦怎么给他们逃跑出来啦?”正是: 骏马轻裘公子至相逢陌路两心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六回 断剑轻抛心已碎 故人重晤意如何-鸣镝风云录 那公子哥儿模样的人歪着脖子斜着眼睛目光从辛龙生面上扫过转到奚玉瑾的身 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笑道:“你说得不错这小娘儿确实是比明霞岛主的女儿还更标 致。”说话之际已是跳下马来。 这人正是老叫化的徒弟相府的二公子韩希舜。 辛龙生听了他这番轻薄的说话气得七窍生烟倏地就扑过去喝道:“好呀你就是 那个老叫化的徒弟吗?你碰上了我这是你的灾星到了!” 辛龙生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但想一个生长在相府的公子哥儿纵有名师又能学到什么 本事?是以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内一扑上去立即便用分筋错骨的大擒拿手法要想把他 抓住重重的折磨一番。 哪知韩希舜并非绣花枕头而是具有真才实学的。虽然还未得到老叫化的衣钵真传也 已学到了*的三四分本领了。辛龙生即便是恢复了原来的武功也未必能够胜得过他何 况辛龙生还是刚刚受了伤的。 韩希舜冷笑道:“是吗?”笑声未了折扇一指已是用闪电般的手法点中了辛龙生 的穴道。辛龙生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就动也不动了。 韩希舜笑道:“且看是谁的灾星到了?”“腾”的一脚向倒在地上的辛龙生蹋去想把 他蹋下山谷。 奚玉瑾这一惊非同小可喝道:“休得逞凶!”飞步上前唰的一剑剑光卷地扫来 削韩希舜的双腿! 这—剑来得正是时候韩希舜硬生生的把踢出去的右腿收了回来一个倒纵闪出三丈 开外笑道:“这小子就是你的挂名丈夫吗?嘿嘿你的本领倒似乎比你的丈夫高明得多 呀!” 在韩希舜倒纵出去之时那书童恰好从马背下跳了下来叫道:“奚姑娘休得无礼他 是我们相府的二公于。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的福星到了我们的公子看、看……哎哟哟!” 奚玉瑾正在气怒当头喇的一剑径刺过去那书童张大嘴巴“看中了你”这几个字 还未曾说出口来喉咙已是给利剑穿过。奚玉瑾见韩希舜的本领非同小可只道这个书童亦 非泛泛不料如此轻而易举就杀了他杀了他后方始吃了一惊。 韩希舜说道:“安童你去吧你服侍了我多年我会好好的待你的家人的。”把他的 书童尸体抛入乱草从中瞪了奚玉瑾一眼。 奚玉瑾只道他要替书童报仇当即横剑当胸严阵以待防他骤然扑来。不料韩希舜恶 狠狠的瞪她一眼之后却忽地又哈哈大笑。 奚玉瑾手按剑柄眼盯着他。冷冷说道:“你笑什么?” 韩希舜笑过之后说道:“想不到你这如花似五的美人儿竞也如此心狠手辣。我倒是 很欣赏你这泼辣的美人儿呢!” 奚玉瑾还是第一次给人说“泼辣”不觉心中冷笑想道:“对你这等轻薄的纨绔少年 不错是要泼辣一点的好!”唰的一剑就刺过去斥道:“胡说什么看剑!” 韩希舜折扇一张使了个“卸”字诀轻轻一拨把奚玉瑾的青铜剑拨开说道:“且 慢你想过没有?” 奚玉瑾怒道:“我可没有工夫听你瞎道!”一口气攻了连环三剑左刺丹田的“血诲 穴”右刺胁下的“愈气穴”中刺胸口的“璇玑穴”。韩希舜是点穴的大行家奚玉瑾这 三招刺穴的剑法虽然也颇精妙却怎能伤得了他? 韩希舜折扇一张一合还了一招“七星伴月”一招之内遍袭奚玉瑾的七处大穴。奚 玉瑾识得厉害接连退了七步。 韩希舜一招将她迫退笑道:“你不喜欢听也得听我说说。你想过没有你丈夫的性 命还捏在我的手中呢他给我用重手法点了穴道我的点穴功夫除了我的*天下无人 能解!你杀了我的书童我捏着你丈夫的性命嘿嘿我的一个书童的身价可比不上你的 丈夫你愿意把丈夫的性命和我的书童交换吗?” 奚玉瑾吃了一惊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见辛龙生躺在乱草从中双眼翻白却的确 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由得心里着了慌想道:“看来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即使侥幸胜得了 他我不懂解穴之法也是救不了辛龙生。”心中有所顾忌只好权忍一时之气按剑说道: “你待如何?” 韩希舜哈哈一笑说道;“你杀了我的书童我本来要把你的丈夫拿来偿命的。不过 你若替他求情我也未尝不可看在你的份上饶他。嘿嘿听说你只不过和他是挂名夫妻 你救了他的性命也算尽了挂名夫妻的情义了。今后今后哈哈哈哈底下的话、 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了!我想我的*大概也曾对你说过的吧?” 辛龙生躺在地上听得韩希舜调戏他的妻子气得心肺欲裂只恨自己不能动弹说不 出话来喉咙咕咕作响。 奚玉瑾柳眉一竖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我夫妻俩纵然死在你的手下也绝不能受 你侮辱!” 辛龙生见奚玉瑾为他拼命又再和韩希舜交锋心中方始得到安慰想道:“她对我毕 竟还是不错我却是使她受了许多委屈了。” 奚玉瑾把生死置之度外使出了家传的奇诡百变的“百花剑法”向韩希舜攻去剑剑 指向他的要害。 论真实的本领奚玉瑾其实还比不上她的丈夫但因韩希舜不愿伤她对她这等豁了性 命的打法倒也不无顾忌。 韩希舜的一柄折扇盘旋飞舞倏张修合见招解招见式拆式奚玉瑾的一套百花剑法 尽数施展开来却也伤他不着。 韩希舜笑道:“看不出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妻子这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拼命? 唉这也真是各人的缘份我唯有羡慕这小子的福气了。” 他口里和奚玉瑾说笑手上的折扇点、打、削、戳招数可是丝毫不缓。心里想道: “待你的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不信你不会给我点中穴道?” 奚玉瑾何等聪明见他如此打法自也窥破了他的用心。不过她纵然能够逃跑却不 能抛了丈夫逃走明知久战下去势必不妙也只好继续苦战了。心里想道:“我若遮拦不 住他一点中我的穴道我立即自断经脉而亡绝不受他侮辱。” 奚玉瑾渐渐气力不加韩希舜却是寻暇找隙转守为攻。形势是越来越险了! ☆大鼻鬼且说奚玉帆厉赛英和公孙璞三人由丐帮弟子焦奕带路这日终于来到了松风岭。 踏入谷口远远的便听见兵器碰击之声焦奕大为诧异说道:“咦有谁竟敢跑到这 儿和那老叫化厮杀?”这是老叫化的“禁地”在“禁地”中觉有人厮杀其中的一方 自必是那老叫化了。 众人加快脚步跑上山上一看这才知道是辛十四姑。 不久之前奚、厉等人还曾在邵家庄和辛十四姑交过手的此时现是她和那老叫化对 敌不由得都惊异不已! 辛十四姑正是处在下风之际突然看见他们来到也是不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奚 玉帆和厉赛英也还罢了公孙璞这小子武功可是和我相差不远。他们一来帮忙这老叫化只 怕我可就是要大大的糟糕了!”她在老叫化的掌风笼罩之下要跑又怕受伤。 厉赛英道:“咱们帮谁?” 奚玉帆道:“当然是先对付这老叫化。” 公孙璞道:“好待我上去帮她。奚兄你们赶紧入屋救人吧。” 辛十四姑正想拼着受伤逃跑公孙璞已经加入战团老叫化“哼”了一声喝道:“哪 里来的浑小子胆敢多管闲事!”他不知道公孙璞拿的是玄铁宝伞一棒打去火星蓬飞 震得他的虎口隐隐麻! 老叫化本来不把公孙璞放在眼内虎口恕地一震不禁吃了一惊心道“哪里钻出来 的这个小子?” 辛十四姑身法何等矫捷趁这时机倏地转守为攻竹杖俨若青蛇吐信就在这刹那之 间闪电般的攻出了七招。遍袭老叫化的七处大穴。 老叫化掌中夹棒好不容易化解了辛十四姑这七招杀手接连退了七步。双眼一翻。冷 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且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点穴功夫!” 他知道辛十四姑的轻功卓刚才他曾经使过穴道铜人图解的惊神笔法伤不了她攻 势就完全指向了公孙璞只以劈空掌来防御辛十四姑的反击。他口中说的虽是“你们”其 实不过是拿辛十四姑当作陪衬而已。 幸而公孙璞也懂得穴道铜人图解的功夫武林天骄所授的手法和这者叫化的手法不过是 大同小异公孙璞使出全副本领或挡或闪居然避开了他一招七式极其复杂、极其奥妙的 惊神笔法。因为他用的是玄铁宅伞老叫化试过它的厉害亦是不无顾忌。 老叫化越诧异:“奇怪这小子怎的也懂惊神笔法?” 辛十四站冷笑道:“我看你这点穴功夫还未练得到家吧连一个后生晚辈也奈何不了! 嘿嘿居然还敢夸门要人见识呢!我是早已见识过了。” 老叫化“哼”了一声说道:“是么?”忽地打狗棒舞起斗大的棒花暴风骤雨般的向 辛十四姑攻去。他突然转换目标这一招打狗棒法中的“三转法轱”内中还蕴藏着极其厉 害的惊神笔法正是他的一招得意绝招。 辛十四姑大吃-惊慌忙后退。公孙璞赶忙将玄铁宝伞向老叫化的背心刺去给辛十四 姑解危。老叫化反手一掌以劈空掌力荡开了他的伞尖公孙璞一剑刺空只觉对方的掌力 恍若排山倒海而来亦是身不由己退了三步。心里想道:“怪不得辛十四姑也打不过他 这老叫化的功力果然是非同小可!” 老叫化哈哈笑道:“不错老叫化的点穴功夫在一时三刻之内的确是奈何不了这个后 生晚辈。可是你这位自命本领高强的辛十四姑却也要靠一个后生晚辈给你解围羞也不 羞?” 辛十四姑心高气傲哪受得了他的奚落心里想到:“这小子本来和我结有梁子我倚 仗他的帮忙胜了这老叫化脸上也不光彩。何况奚玉帆和明霞岛主的女儿就要出来难保 这三个小辈不再找我麻烦。”思念及此趁着老叫化对付公孙璞的玄铁宝伞的时候身形一飘 已是退出三丈开外。 老叫化道:“好呀你要走了么?” 辛十四姑道:“我生平从不与人联手现在让你对付这个小子你占了便宜还说嘴么? 不过咱们的帐可还没了!” 老叫化道:“好我等你再来算帐就是!今天算是便宜了你你要跑就尽管跑吧!”心 里可是巴不得辛十四姑赶快跑开越远越好! 公孙璞独力抵挡迭遇险招老叫化忽道:“你就是曾经和我的徒弟打过一架的那个小 子么?” 公孙璞道:“是又怎样?” 老叫化道:“是谁传授你的点穴功夫的?” 公孙璞道:“你这点穴功夫又是哪里来的?你老实说出来咱们不妨印证印证!” 老叫化“哼”了一声纵声笑道:“好呀你这小子倒盘问起我来了!敢情你也觊觎那 份图解?哼多少人觊觎这份图解但你这小子可还不配!”口中说话招数丝毫不缓。 公孙璞正在吃紧奚玉帆和厉赛英从那石屋走了出来。 奚玉帆“咦”了一声说道:“那女魔头呢?”公孙璞也在同时问道:“令妹呢?没找 着么?” 奚、厉二人的本领虽然比不上公孙璞却也各有独门功夫。奚玉帆的百花剑法加上了 厉赛英家传的奇诡功夫对这老叫化倒也不无威胁。 三人联手展开了一场剧斗老叫化纵然功夫深湛也是讨不了便宜了。老叫化甚为诧 异心里想道:“老叫化十多年不走江湖想不到竟然出现了这许多本领高强的后生小子 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但这三人称辛十四姑作女魔头显然他们并非一路何以那小子 的口气却又好似知道穴道铜人图解的秘密呢?辛十四姑难道会告诉他?” 奚玉帆占了上风这才说道:“石屋里只有一个被点了穴道的小厮却没有见着我的妹 妹。”原来他没法给那哑巴解穴是以问不出口供。 公孙璞道:“辛十四姑跑了可只是她一个人。” 奚玉帆本来以为他的妹妹和辛龙生是给辛十四姑带了跑的听说逃跑的只是辛十四姑一 人不禁着了慌唰的一剑向老叫化攻友喝道:“你把我的妹妹怎么样了?” 老叫化大袖一挥荡开奚玉帆的长剑打拘棒用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卸”字诀又 拨开了公孙璞的玄铁宝伞松了口气说道:“你的妹妹和辛龙生这小子早就跑了!” 奚玉帆哪敢相信喝道:“除非我见着他们否则绝不能放过了你!” 老叫化大怒道:“好呀我还不肯放过你们呢!” 这老叫化本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怒火一冲出手毫不留情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 公孙璞自幼修习正宗内功也感到胸口有点儿作闷。奚玉帆也还可以勉强抵挡功力较弱的 厉赛英却是感到难以支持了。 公孙璞一声大喝使出了“大衍八式”的一招“伏虎降龙”双方掌力激荡声如郁雷。 公孙璞连退三步老叫化也不由得身形一晃。 “大衍八式”本是桑家的不传之秘公孙璞的母亲桑青虹是桑见田的女儿他是自幼就 得母亲的真传的。他的*耿照则是得他的母亲桑青虹偷偷传授的。是以若论这门武功的造 诣公孙璞还在他的*之上。 双方一较掌力虽然还是那老叫化稍胜一筹但公孙璞使出了大衍八式却也能够抵御 了。 公孙璞正面化解老叫化的攻势厉赛英所受的压力减轻又从侧面进袭采取绕身游斗 的打法助公孙璞一臂之力。 老叫化以一敌三打得难解难分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里想道:“久战下去只怕老叫 化可是要阴沟里翻船了不知哪里钻出来的这三个小辈竟然一个比一个厉害。” 老叫化在前山斗得暗暗叫苦他的徒弟韩希舜在后山和奚玉瑾缠斗却是正在大占上风 得意洋洋。 韩希舜笑道:“奚姑娘你拼了命也没用。说老实话我倒是爱惜你呢你愿意听我劝 告吗?” 奚玉瑾紧咬牙根一声不响唰的一剑就攻过去。这一招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剑势十分 凌厉。 可惜她已是气力不佳韩希舜把折扇轻轻一拨就把她的青钢剑拨开了。 韩希舜又笑道:“奚姑娘依我说呀你与其和我拼命也没有用不如咱们交个朋友 这样既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又可以保全你那挂名丈夫的性命。以后你们虽然分手你也总算 是对得住他了。” 奚玉瑾气怒难禁骂道:“放你的屁!”把性命置之度外心里想道:“我若落在他的 手里立即自断经脉而亡!” 正在吃紧忽地有个人旋风也似地跑来叫道:“啊玉瑾当真是你!”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谷啸风。 原来那天丐帮的焦奕前来报讯的时候谷啸风恰好到东洞庭山去会一位寨主不在王宇 庭的大寨。 奚玉帆一来是因为谷啸风和他的妹妹有一段尴尬情事与他同去反而不便;二来也觉 得有公孙璞和自己联手任何强敌足以应付是以也就不等待谷啸风回来了。 王宇庭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当晚谷啸风从东洞庭山回来王宇庭把这件事情告 诉了他。谷啸风听说奚玉瑾和丈夫被一个老叫化所擒自是不禁大吃一惊。 王宇庭说道:“本来我是要把你叫回来的可是奚少侠说等不及了他们定要马上动身。 奚少侠和公孙少侠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他们二人联手足可抵敌当世任何高手何况还有一 位明霞岛主的女儿和他们同去自是可以无妨。不过听焦奕所说那老叫化的武功之强 恐怕也是世间少有——” 王宇庭这样说法当然是想谷啸风赶去相助的。其实无须王宇庭表露意思谷啸风已恨 不得插翅飞去了。 谷啸风暗自想道:“玉瑾的丈夫心胸狭窄我见了他们夫妇不免是要彼此都有点难为 情的。可是难为情事小救他们脱险紧要。难为情就难为情吧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不待 王宇庭把话说完便道;“他们走了多少时候了?” 王宇庭道:“中午动身走了半天了。” 谷啸风道:“我走快点或许还能赶上!”当下向王宇庭问清楚了到松风岭的走法便 即连夜动身。 由于他没人带路上了松风岭虽然找到了老叫化所住的那个地方却多兜了两个圈子 走的方向也和公孙璞他们不同一个是从前山上去一个是转错方向最后才从后山绕了过 来。 想不到未曾见到奚玉帆他们就先见着了奚玉瑾而奚玉瑾又正在和一个公子哥儿模样 的人恶斗谷啸风这份惊愕自是不用说了。“奇怪为什么只是她一个人?她的丈夫呢?” 辛龙生是给韩希舜点了穴道躺在乱草丛中的谷啸风匆匆赶来无暇细心察看还没瞧 见。 奚玉瑾在这紧急关头做梦也想不到突然会见着谷啸风她的惊愕比谷啸风更甚这刹 那间也不知是悲是喜?想要说话却是喉头哽塞说不出来。 高手比斗那容得稍有分心韩希舜正找不到一个可以不伤她而将她生擒的机会见她 蓦地一呆立即欺身进招喝道:“小娘子给我躺下吧!” 话犹未了谷啸风已是如飞赶上叫道:“瑾妹小心!” 只听得“嗤”的一声奚玉瑾的衣裳给韩希舜那把折扇撕去了一幅这把折扇的扇骨是 锋利的钢片做的。 这还幸亏是因为韩希舜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急于回身抵挡这才没有点着了奚玉瑾 的穴道。 奚玉瑾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数丈开外低头一看只见衣裳当胸之处已给撕 开一幅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脯。 *的部分虽然不多但在讲究礼法的宋代女子的身体是只能让丈夫看见的。江湖 人物虽说比较不拘小节亦是甚感难以为情的了。 不过奚玉瑾在尴尬羞愧之中心里亦有丝丝甜意。 谷啸风刚才不知她的丈夫就在一旁突然见她遭遇危险心情紧张之下脱口而呼“瑾 妹”这两个字对奚玉瑾来说那是久已不闻的了。 过去热恋当中谷啸风每天不知要叫她几十百遍“瑾妹”’那时这个称呼自然不会在她 心头引起异样的感觉此际时移势易忽然重又听到谷啸风这样叫她多少甜蜜的回忆刹 那间都在奚玉瑾的脑海中翻涌出来一阵甜丝丝的感觉过后接着是难以名说的哀愁。 奚玉瑾一阵迷茫眼光一瞥忽见她的丈夫躺在草丛里虽然不能动弹目光却是冷冷 的正盯着她这是不信任她的目光也是愤激的目光。 奚玉瑾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连忙整好衣裳正要过去看她丈夫忽听得“当”的一声 抬头一看只见谷啸风跃起一丈多高韩希舜正在猛扑过去趁他身形未稳之际折扇点向 他的后心。 奚玉瑾瞿然一省心里想道:“当务之急必须先把这厮打败龙生对我多疑那也只 能暂时由他去了。” 奚玉瑾不再看她丈夫青钢剑扬空一闪退而复上与谷啸风联手夹击韩希舜。 谷啸风道:“奚姑娘你歇歇吧这小子我应付得了。”他刚才那一跃避招还招看似 危险其实却是抢占攻势的高招。 就在此时奚玉瑾忽地又似乎隐隐听得辛龙生“哼”了一声奚玉瑾呆了一呆之后看 出谷啸风确实占了上风就退过一边了。 辛龙生叫不出来喉头还是会咕咕作响的但谷啸风正在全神贯注的与韩希舜搏斗这 样微弱的声响他可是完全没有留意。 奚玉瑾本来就想过去的但不知怎的忽地对丈夫起了反感却只是退下一边并不过 去。她手按剑柄调匀呼吸仍然在注视着谷、韩二人的搏斗。按情理来说她这样做也是 应该的。韩希舜是个劲敌谷啸风虽然暂时占了上风她也不能不作万一的准备。 谷啸风长剑一颤抖出了七朵剑花一招之内遍袭韩希舜的七处穴道。 韩希舜冷笑道:“班门弄——”一个“斧”字未曾出口谷啸风的剑锋已是贴着他的额 角削过不是他闪得快天灵盖可能就要给利剑洞穿。韩希舜大吃一惊轻视敌人的说话是 再也说不出口了。 原来若是只论点穴的功夫韩希舜当然是在谷啸风之上但*力却是有所不如。而且 韩希舜是和奚玉瑾斗过一场的多少也消耗了一些气力。 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乃是以准、狠两字诀著名的上乘剑法幸亏韩希舜练过穴道铜人 图解的功夫天下任何点穴、刺穴的指法剑法他都能够化解这才可以勉强应付。不过刚才 那招由于功力不足荡不开谷啸风的剑尖只能临危躲闪也还幸亏躲得快才没伤着 不过也已是吓出一身冷汗了。 谷啸风见他招数精奇点穴的手法凌厉无比亦是不由得心中一凛想道:“怪不得玉 瑾打不过他我可得认真对付他了!” 谷啸风振起精神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招招攻向韩希舜的要害。 韩希舜毕竟吃亏在气力不佳剧战中谷啸风一招“李广射石”剑直如矢向他胸口径 刺过去韩希舜横扇一拨想用“卸”字诀消去对方的这股劲道。因为谷啸风这一招实在来 得太快要想后跃只怕跳跃的度比不上他进剑的度背心就难免要给他的利剑拥—个 透明的窟窿。 韩希舜的“四两拨千斤”手法亦有相当造诣不过却抵御不了谷啸风力透剑尖的一刺 只听得“嗤”的一声那柄折扇已是穿了一个洞眼看就要削掉了韩希舜的手指韩希舜慌 忙扔掉折扇斜窜出去。 幸亏他的折扇挡了这么一挡斜窜出去居然没有给谷啸风的剑尖刺着韩希舜吓得魂 飞魄散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不敢回头一溜烟地逃下山了。 谷啸风冷笑道:“便宜了这小子!”他记挂着奚玉瑾急于想要问她一些事情是以也 就顾不得去追穷寇了。 可是当他们二人面面相对之时大家却又都有“不知从何说起”之感。 还是谷啸风恢复镇定得快呆子一呆之后说道:“奚姑娘你的哥哥来了你见着他 没有?” 奚玉瑾惊喜交集说道:“我的哥哥来了?呀我可还没有见着!” 谷啸风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奚玉瑾道:“说来话长以后再说不迟。现在——” 她正想告诉谷啸风她的丈夫正在这里。谷啸风已是迫不及待地说道:“不错现在最 紧要的是找着你的哥哥他一定是到老叫化所住的地方找你去了。” 奚玉瑾道:“我只是见着辛十四姑我们逃跑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和那老叫化恶斗。” 谷啸风道:“辛十四姑虽然可恶但她既然是来救援你的咱们也就该帮她。快去吧!” 奚玉瑾讷讷说道:“不我、我现在还不能去。”谷啸风道;“为什么?”奚玉瑾道: “他、他、他——” 谷啸风瞿然一省说道:“对啦我还没有问你怎么只是你一个人?卞公子呢?” 奚玉瑾这才说了出来:“他给那姓韩的小贼点了穴道!” 她深知丈夫是最要面子的人是以期期艾艾说不出来但迫于无奈也只好说了。 谷啸风顺着她目光注视的方向现了躺在乱草从中的辛龙生吃了一惊连忙说道: “那你还不赶快给他解开穴道?” 奚玉瑾苦着脸道:“我解不开。” 说话之际谷啸风已是把辛龙生扶了起来。 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比在情敌面前失了面子还更难堪?辛龙生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己最“倒 霉”的时候会见着谷啸风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可惜他的双腿却不争气丝毫不能动弹。 奚玉瑾道:“啸风请你帮他个忙好吗?前几天他才练了少刚神功。” 谷啸风是个武学行家不必奚玉瑾多说已是明白她的意思。 按照武学的原理两人修习的内功相同那就有可能运用本身的内功替别人推血过宫 解开穴道。 谷啸风道:“好让我试试。”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刻只见谷啸风大汗淋漓辛龙生的穴道依然未解。奚玉瑾正自忐 忑不安忽听得“喀”的一声辛龙生张开大口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奚玉瑾又忧又 喜说道:“龙生你能够动弹了觉得怎么样?” 辛龙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开口就骂:“不用你们向我讨好!我我宁愿——”他想说 的是“我宁愿死也不要他救治。” 话犹未了忽地咕咚一声。又跌下去。 原来辛龙生因为心情激动本身的真气散乱不能和谷啸风帮忙他推血过宫的内功配合 结果只是哑穴解开能够说话。但麻穴还未能够解开他要逞强自己站起来当然就只有跌 倒了。 奚玉瑾尴尬之极说道:“龙生人家对你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话犹未了辛 龙生已经跌倒。 奚玉瑾又是难过又是担忧重又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这不是和自己作对吗干 嘛不让朋友帮忙。 “那小贼说过的穴道倘若不能解开三天之后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接着回过头来对谷啸风道:“谷大哥请你莫要怪他他受了那小贼之辱心情难免 是有点暴躁。”正是: 情天缺陷难填补莫把新人比旧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七回 十载追踪求秘笈 三英联手斗魔头-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苦笑道:“我怎会不过……”他想说的是“我怎会与他一般见识”话别口边 蓦地想起自己既然不屑与辛龙生计较又何必当着奚玉瑾的面说她丈夫的短处? 奚玉瑾以为谷啸风不肯帮忙说道:“龙生你给谷大哥赔个罪吧。” 辛龙生这一跤摔得甚重他在哑穴解开之后以为其他穴道也可以跟着解开的不料试 运气冲关痛得更为厉害。 究竟是性命要紧辛龙生一时冲动气过之后不觉后悔起来心里想道:“玉瑾说得 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对谷啸风赔了个罪说道:“我适 才暴躁请足下莫怪。” 谷啸风苦笑道:“我已经尽力而为不过实是无法解开这个穴道。”辛龙生平白赔了个 罪心头火起几乎就要骂了出来:“你不会解那你就赶快给我滚开!” 幸亏他未曾出口忽听得谷啸风叫道:“有了有了!” 奚玉瑾连忙问道:“有了什么?” 谷啸风道:“姓韩这小贼的点穴手法十分奇特与各大门派的点穴功夫都不相同莫非 他是那老叫化的徒弟。” 奚玉瑾道:“正是。”谷啸风道:“那就有办法了。咱们赶快去找你的哥哥。”奚玉瑾 怔了一怔说道:“我的哥哥也不会解呀。” 谷啸风道:“你的哥哥是和公孙璞一同宋的公孙璞会解!” 原来谷啸风已经从厉赛英的口中知道穴道铜人图解之事那日焦奕到王宇庭的山寨报讯 奚玉帆等人判断这份图解一定是在老叫化手上。当时谷啸风虽不在场事后也从王宇庭口中 听到。 老叫化既然是韩希舜的*用的当然也就是穴道铜人图解的功夫了。而公孙璞学过这 种点穴功夫则是谷啸风早已知道了的。 谷啸风接着说道:“他们一定是在老叫化所住的地方说不定因为找不着你们已经和 那老叫化打起来了。咱们扶辛大哥去吧。”一人一边架着辛龙生的臂膊悬空将他架了起 来立即展开轻功飞快的向回头路跑。辛龙生满肚皮的气认为这是平生从所未有的奇耻 大犀但性命要紧无可奈何也只好任凭他们摆布了。 跑到山谷入口之处隐隐听得兵器碰击之声奚玉瑾大喜道:“谷大哥你料得不差 他们果然是在这里和老叫化动手了。” 公孙璞、奚玉帆和厉赛英三人正在和那老叫化斗得难分难解忽听得谷啸风的声音叫道: “奚大哥玉瑾已经脱险了!”谷啸风人还未到先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他报讯。 奚玉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啸风当真是你?你们在哪里?快来呀!” 谷啸风放下了辛龙生让奚玉瑾独自照顾他飞快的就跑过去。 老叫化正在使出刚猛绝伦的伏魔掌法公孙璞正面防御把他的掌力接去了十之七八。 但由于奚玉帆分了心神仍是不免给他的掌力波及。 谷啸风如飞赶至“唰”的一剑就向老叫化刺去。老叫化打狗棒一杨使了个“绞” 字诀竹棒压着剑脊一翻一绞谷啸风虎口热但长剑仍然握得很牢一招“夜叉探 海”剑向前伸把所受的对方力道卸去而且还迅的还了一招竟然迫使那老叫化也不 能不退后一步。 老叫化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班小辈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再打下去老叫化只 怕要糟!” 其实并不是谷啸风特别厉害而是因为老叫化已经打了半个时辰气力比不上刚才了。 论本身的功力谷啸风只是稍在奚玉帆之上而在公孙璞之下的。 奚玉帆给老叫化的掌力波及也是不由自己的退了一步。谷啸风道:“帆哥你去照应 他们吧我来替你。”奚玉帆道:“他们在哪里?”谷啸风道:“喏你瞧他们不是来 了!”原来奚玉瑾扶着辛龙生走路走得甚慢此时方始转过山坳现出身形。 “啊妹妹你没事吧?”“啊哥哥咱们终于见着了你没伤吧?”两兄妹同时叫 出声来。奚玉瑾将辛龙生放下喜不自禁地跑上去迎接她的哥哥。 老叫化“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还要向我讨还妹妹吗?我早说过他们没事你 偏偏不信!”呼的一声将公孙璞迫得闪过一边冲开缺口便跑出去。 奚玉瑾道:“这老叫化还不算得大坏由他去吧!” 公孙璞、奚玉帆等人见奚玉瑾和辛龙生已经来到当然也就不想和那老叫化再斗下去了。 谷啸风道:“这位辛公子给老叫化点了穴道公孙大哥请你快去帮他解穴。“ 忽听得“乒”的一声板门推开石屋里跑出一个人来咿咿呀呀地呼叫正是老叫化 那个哑巴徒弟。原来他的内功造诣亦颇不弱经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已经运气自己解开了穴 道。 哑巴向奚玉瑾怒目而视奚玉瑾笑道:“你别怪我我要逃跑。刚才不能不点了你的穴 道。你的*已经走了你赶快跟他去吧。”指了指老叫化逃跑的方向哑巴面色缓和许多 果然听从奚玉瑾的话乖乖的去追他的*了。 在这时间公孙璞也已替辛龙生解开了穴道。 辛龙生穴道解开满面羞惭无可奈何只好低下了头对公孙璞说了一声“多谢。” 公孙璞道:“我和啸风兄是好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辛龙生听了这话 满肚皮是酸气更觉得不是味儿。 奚玉瑾道:“哥哥你们怎么知道要来这儿找我?” 奚玉帆道:“你那封倍幸亏刚好给丐帮的焦香主拾获是他到太湖王寨主那儿报讯的。” 奚玉瑾喜道:“原来你们都是在王宇庭那儿吗?”奚玉帆道:“不错。” 奚玉瑾道:“我和龙生也正是奉了他*之命想到王宇庭那儿。” 奚玉帆道:“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咱们可以——” 他想说的是“咱们可以同行。”刚说到一半辛龙生忽地说道:“奚大哥我恐怕不能 和你们同行了。玉瑾你若要去你就跟你哥哥去吧。” 奚玉瑾怔了怔道:“你要去哪儿?” 辛龙生苦笑道:“我我恐怕是受了一点内伤我要赶快回去请*帮我调治。” 其实他虽然是受了一点伤却并非是什么不得了的内伤。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藉口不 愿意和谷啸风同在一起而已。 奚玉瑾道:“这儿离大湖更近王寨主也是一位内家高手。”言下之意当然是想劝丈 夫就近到太湖疗治。 辛龙生道:“内功的路子不同我看还是让*帮忙我运功疗治的好。” 这是关系他性命的事情他既然这样说众人自是不便勉强他了。 奚玉瑾七窍玲珑一看他的神色已知他的心思暗自想道:“我再劝他只怕他要连 我也起疑了。唉他的心胸如此狭窄却叫我如何与他相处一生?”但为了避免嫌疑也就 只好说道:“你要回去我当然陪你回去。’ 奚玉帆道:“你受了伤我和厉姑娘一同送你回去吧。”要知他虽然对辛龙生并无好感 但毕竟是他的妹夫。他只道辛龙生当真是受了内伤自是放心不下。 辛龙生淡淡说道:“不敢有劳。”奚玉帆眉头一皱说道:“自家人客气什么你们有 什么事情要告诉王寨主可以请啸风兄转达。” 辛龙生这才说道:“也好。”但却回过了头对奚玉瑾道:“你告诉他吧。我的精神不 太好恐怕说得不清楚。” 奚玉瑾满肚皮不舒服外表还不能不装出落落大方的样子说道:“好那我就替你说吧。 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过是文大侠要把他这边的情形告诉王寨主而已。” 奚玉瑾把所要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谷啸风谷啸风道:“好我会替你转达的。”当下 他们就各自分道扬镳了。奚玉帆兄妹与辛龙生、厉赛英四人到杭州去公孙璞陪谷啸风回太 湖王宇庭那儿焦奕事情已了也要到丐帮的总舵禀报。 ◆阅读最新章节请前往:潇湘书院◎“谷兄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谷啸风道:“没什么你别胡猜。” 公孙璞笑道:“你瞒不过我的你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这半天你却总共才不过说了几句 话我猜你是在想着韩姑娘了对不对?” 谷啸风暗暗道了一声“惭愧。”想起了韩佩瑛托付他的事情心道:“我见了玉瑾却 把这件事忘了。” 公孙瑾笑道:“你们经过许多风波方才和好如初大家自是免不了要惦记对方的。我 来的时候韩姑娘也曾托我打听你的消息呢。” 谷啸风心里感到甜丝丝的笑道:“公孙火哥我的朋友中你最老实想不到你也学会 开玩笑了。” 公孙璞道:“那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在想着韩姑娘?” 谷啸风说道:“你猜着了一半我是在想着她父亲的事。” 公孙璞瞿然一省说道:“对啦听说韩伯伯是在辛十四姑家里养病辛十四姑来到江 南不知把他搬到哪里去了?” 谷啸风道:“可不是么佩瑛就是为这件事担忧呀。玉瑾说她刚才曾见着辛十四姑可 惜我却碰她不着。” 公孙璞道:“我刚才也见着她的。不过。我们就算再见着她问她她也一定不肯说实 话。’ 谷啸风道:“找着了她她不肯说多少也可以探听一点口风。” 公孙璞道:“就不知她是去哪儿?咱们又是要赶回太湖去的无法追踪。” 此时他们还未曾走出那条狭长的山谷刚刚说到这里忽听得山脚那边似乎有金铁交 鸣之声。 公孙璞道:“奇怪是什么人在这里厮杀呢?难道那老叫化又回来了?不过奚玉帆他们 是从另一面下山的该不会是他们和老叫化在恶斗吧?” 两人加快脚步公孙璞眼快叫道:“咦好像是辛十四姑!” 走近一看果然是辛十四姑! 但她的对手却不是那个老叫化而是孟七娘。 原来孟七娘也是特地到江南来找寻辛十四姑和韩大维的一路追踪终于在这里遇上了。 只听得辛十四姑笑道:“孟七娘咱们是几十年的表姐妹了何苦为一个韩大维伤了和 气?再说咱们三个人的头也都白了他还能够娶你么?”口中说话手底的招数可是丝 毫不缓青竹杖当作五行剑使已是疾刺七招。 孟七娘怒道:“你别胡说八道谁和你争汉子?我是要和你算帐!”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算什么帐啊?” 孟七娘道:“韩大维的妻子是谁害死的?你杀了人却嫁祸于我!”辛十四姑道:“哪 有此事!第一她是病死的与我完全无关!第二、韩大维也并没有指控你是杀人的凶手啊。 嫁祸二字从何说起?” 孟七娘大怒道:“你还要狡赖?你的毒药用得很妙毒死了她也教人看不出痕迹不过 韩大维已经早就起疑心的他以为不是你就是我!不错他在我的面前没敢说出来但她的 女儿却口口声声认定我是她的仇人!这件事情我非和你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谷啸风本来就要现出身形跑过去的听得这话不觉呆了。心道:“怪不得佩瑛说她 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原来是给辛十四娘毒死的这女魔头的狠毒还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辛十四姑冷笑道:“你一口咬定是我谋杀的好吧随你怎样说好了。可是你要和我算 帐今生可是休想了嘿嘿请你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是你迫我杀你!” 说到一个“杀”字青竹杖盘旋飞舞暴风骤雨般的向孟七娘攻去。只见四面八方都 是杖影。孟七娘招架得十分吃力连连后退。 辛十四姑哈哈笑道:“你的功力倒是恢复得很快可惜和我相差尚远。你是决计过不了 百招的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自寻了断吧免得多受折磨!”原来她们二人的本领本是在伯仲 之间只因那次孟七娘和西门牧野、朱九穆这两大魔头恶斗之后给辛十四姑乘机暗袭受 了重伤至今尚未痊愈功力已是只及原来的七成。 孟七娘深知辛十四姑手段狠毒落在她的手里不知要受多少折磨仍是免不了一死 心道:“我就是死了也绝不能让你好活!” 正当她准备使用“天魔解体**”自残肢体与辛十四姑拼个两败俱伤之际忽听得 一声大喝两个人同时来到。 这两个人不用说就是谷啸风和公孙璞了。谷啸风喝道:“好呀你这毒妇又在这里害人 悔不该那天助你脱险!” 就在他们二人将到未到之际只听得—声惨叫孟七娘倒纵出数丈开外一口鲜血狂喷 出来人也立足不稳倒在地上了! 原来“天魔解体**”极伤元气孟七娘只因自忖必死这才决意用这种邪派功夫拼 她一个两败俱伤的。待到公孙璞和谷啸风现出身形而谷啸风又在大骂辛十四姑之际孟七 娘知道求生有望当然就不肯再用这种伤残自己的打法了。 可是由于她的内功尚未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天魔解体**”刚刚开始动急切之间 却是不能收自如一口真气运得急了以致反伤自身。辛十四姑身手何等矫捷一杖就打 中了她。她狂喷鲜血一半固然是由于给辛十四姑打伤一半也是因为她的邪派功夫运用得 不当之故。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已是唰的一剑指到了辛十四姑背心的“风府穴”辛十四姑 冷笑道:“你这小子也敢来和我作对!”反手竹杖一撩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原来谷 啸风这一招“七修剑法”乃是一招七式的在这刹那之间他的长剑和辛十四姑的青竹杖已 是碰击了七下。 谷啸风的内功虽然亦有相当造诣却如何能与辛十四姑相比只觉对方的内力似波浪般 涌宋一个浪头过了又是一个浪头登时虎口酸麻长剑几乎就要脱手。 公孙璞连忙张开玄铁宝伞挡着辛十四姑的竹杖“当”的一声火花四溅竹杖荡开。 辛十四姑吃了一惊知道他这铁伞是件宝物不敢硬碰立即一个“移形易位”以轻 灵迅的身法闪到公孙璞左侧一招“玉女投梭”青竹杖当作五行剑使反刺公孙璞的穴 道。 公孙璞宝伞一合却当成了齐眉棍用用足气力挡开竹杖。辛十四姑不愿力敌用了 个“卸”字诀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公孙璞的招数。 公孙璞的力道用得急了重心不稳身向前倾几乎跌倒。但辛十四姑刚才给他的宝伞 一击亦是心头一震虎口微微酸麻。有所顾忌不敢立即*。时机稍纵即逝公孙璞身 形一稳与她再度交锋。 谷啸风惦记着孟七娘的伤势叫道:“孟姑姑你怎样啦?”孟七娘听了这一声“姑 姑”面露笑容说道:“你们赶快把这毒妇打败要紧不要顾我。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声音并不颤抖也还相当响亮谷啸风放下了心心道:“不错大敌当前是必须认真对 付才行。”于是全神贯注的应付辛十四姑那根竹杖展开了七修剑法和公孙璞联手夹击敌 人。 他哪里知道孟七娘其实伤得甚重只因为不想给他看出来强自运气这才能够好象平 常人一样说话的。孟七娘倚着一棵大树喘气目不转睛的看这场恶斗。只见辛十四姑以一敌 二兀自攻多守少。 本来若论双方实力辛十四姑已经斗了一场是比不上公孙璞和谷啸风二人的合力的。 但辛十四姑胜在经验丰富身法轻灵善于避实就虚舍强攻弱故此反而是她占了上风了。 可是她虽然占了上风心中也是有些着急暗自想道:“这两个小子武功非同泛泛我 若不能在百招之内伤了他们久战下去只怕还要吃亏。” 公孙璞和谷啸风给她—*风骤雨般攻击两人都是几乎透不过气来心里暗暗吃惊。 谷啸风想道:“这一战若然落败我受伤还不打紧孟七娘的性命那是必然不保了。” 两人正在给她迫得步步后退之际孟七娘忽地叫道:“谷少侠快转乾门走坎位!” “公孙少侠快使铁锁横江。”两人依法施为谷啸风果然刚好闪开了辛十四姑的一击。 只听得“当”的一声公孙璞的宝伞横胸一挡果然也刚好荡开了辛十四姑的竹杖。辛 十四姑这一招两式本来是她的极其得意的杀手绝招满以为必定能够伤得一个不料给孟 七娘喝破两者俱都落空。 原来孟七娘虽然武功已失但武学的造诣和见识还是在的。尤其是对辛十四姑她更有 经验。她们两人是表姐妹彼此的功夫都是熟悉的她一出声指点等于多了一个高手帮忙 形势登时扭解! 辛十四姑道:“你死到临头还要饶舌!”孟七娘不理睬她又叫道:“左转巽方右 走离位剑刺空门伞挡中路!”其时谷啸风是在左方公孙璞是在右面她不用提名道姓 省回多少气力二人已经是心领神会依照她的指点施为了。 不用多久两人已是反守为攻完全占了上风。公孙璞喝道:“那日我们救了你今日 也并不想伤你可是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话要想逃走那是万万不能!” 谷啸风接着喝道:“你把韩老英雄藏在哪里快说!” 辛十四姑打了个哈哈也难为她在这激战之际居然还能够好整以暇地笑了出来说道: “原来你是为了你的泰山来的韩大维和我的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能薄待他吗?你大 可不必操心。” 谷啸风喝道:“少脱废话我可没有工夫与你胡扯!你不把韩老前辈交出来我们绝不 放过你!” 此时辛十四姑已是在伞影剑光笼罩之下恍若笼中之鸟有翼难飞。轻功多好冲不开 缺口也是没用的了。 不料辛十四姑却忽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纵声笑道:“凭你这两个小子也能将我阻拦? 那是做梦!” 沉也奇怪她口喷鲜血出招的劲道却是更胜从前。呼呼呼连环三杖竟把玄铁宝伞荡 开遥向谷啸风胸口刺去。谷啸风长剑反圈回来用了一招“闭门推出宙前月”的招式想 要把她的青竹杖封出外门本来这是一招极为精妙的防御剑法在已经交手的数十招之中 谷啸风也曾反复用过几次颇为见效的。 不料辛十四姑口喷鲜血内力突然大长“当”的一声竹杖搭着剑脊一翻一绞谷 啸风的长剑竟然掌握不牢脱手飞出。 公孙璞大吃一惊连忙撑开宝伞挡在谷啸风身前辛十四姑声冷笑说道:“念在你 们曾经帮过我一次忙我也姑且手下留情放过你们一次。嘿嘿孟七娘你若不死咱 们后会有期!”冷笑声中已是一溜烟似地跑了! 孟七娘颓然说道:“可惜!可惜!” 谷啸风却是颇为诧异心道:“想不到这女魔头居然会慈悲。”奇怪她刚才既然是 咬牙切齿的要杀孟七娘如今自己这边已是一败涂地她却为何不取孟七娘的性命? 孟七娘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说道:“她不是不想取我性命她是无能为力了。她嘲才用 的是天魔解体**。” 原来“天鹰解体**”是一种极为歹毒的邪振功夫在自残肢体之后功力可陡增一倍。 辛十四姑的功力本来稍胜公孙璞—筹陡增—倍之后公孙璞当然是抵挡不住了。 但用这种邪派功夫却是极伤元气。而且也只能收暂时的功效时间稍长不但增加的 功力消失而且还要受伤的。假如公孙璞和谷啸风敢于追上去和她缠斗的话辛十四姑定跑 不了。 谷啸风道;“孟姑姑你安然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这女魔头咱们以后慢慢和她算 帐。” 孟七娘忽地苦笑道:“我恐怕是不行啦。”口角沁出血丝颓然地倒了下去双颊烧得 火红。 谷啸风大惊道:“孟姑姑。你怎么啦?”可怜孟七娘嘴唇开阉却已是听不到她说话的 声音。 原来孟七娘则才只是凭着一口真气勉强支撑的如今强敌一走这口气一松她也就 支撑不住了。 幸而公孙璞对正邪各派功夫都是略有所知一看就知孟七娘刚才也曾用过天魔解体** 这是真气反伤自身的迹象。 公孙璞道:“孟老前辈恐怕是走火入魔了!”谷啸风大惊道:“这怎么办?” 原来公孙璞的父亲公孙奇就是因为走火入魔致死的(事详拙着《桃灯看剑录》)是以 公孙璞知道走火入魔的厉害。 公孙璞道:“幸而她的走火入魔只是刚刚开始她的天魔解体**也只是稍稍用了几分 元气虽然大伤尚未绝望。大概还可救治。谷兄你助我一臂之力咱们用本身的真气助孟 老前辈治伤。” 当下两人各以右掌抵着孟七娘的掌心公孙璞的内功极为精纯谷啸风的少阳神功更 是正宗的上乘内功两人以真气输入孟七娘体内过了一会只见孟七娘面色渐渐红润自 己也能运气活血舒筋和外来的助力配合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孟七娘道:“行啦多谢你们了!” 谷啸风功力较弱此时亦已是累得大汗淋漓放开了孟七娘的手吁吁地直喘气。 孟七娘叹道:“啸风我以为你也是恨我的呢为什么你要救我?” 谷啸风道:“孟姑姑。我小时候你不是也曾救过我一次性命的么?那次我跌在急流激端 的山涧里多亏你把我拉了起来我还记得那年我刚好是十岁。” 孟七娘露出笑容说道:“好孩子这么远的事情多亏你还记得。” 谷啸风道:“所以佩瑛和我说起她的母亲死得不明不白怀疑你也可能是凶手之时我 说你决计不会毒杀她的母亲的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孟七娘苦笑道:“多谢你信任我其实我也不像你说的这么好我做了许多错事勾结 朱九穆和西门牧野这两个大魔头害得你的韩伯伯家破人亡就是我追悔莫及的错事之一。” 谷啸风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也就不必再提了。好在韩伯伯如今还在人间佩瑛也 早已安然脱险。” 孟七娘道:“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的。”喘着气脸上眨起一片红潮似乎要说又说 不出来。 谷啸风道:“孟姑姑你歇歇以后再说不迟。” 孟七娘道:“不我不说心里就不得安宁。唉我已经是一把年纪了对你说也无妨了。 “辛柔荑和我和韩大维少年时候是好朋友。我们两人都是心里在喜欢他辛柔荑妒忌我 我也妒忌她我以为他要娶辛柔荑辛柔荑以为他要娶我不过后来韩大维娶了妻子却出 乎我们意料之外却是另一个武功和名气都比不上我们的女子!”谷啸风心里想道:“韩伯 母温柔贤慧可要比你们好得多!” 这话他当然只是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孟七娘继续说道:“韩大维屋后的那座山有个隐秘的幽谷是要从水帘洞钻进去的我 无意之中现便搬到那里去住。其后辛柔荑也来了。我的用意不过是想靠近他见不着他 也好辛柔荑的用心可是狠毒之极她假装处处关心韩大维暗地里却找机会害他妻子而 且还令得他疑心是我。后来的事你已经知道也就不必我说了。” 谷啸风安慰她道:“韩伯伯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一时糊涂终究会明白*的。”孟七 娘叹口气道:“但愿如此。对啦我还没有问你呢听说你和佩瑛闹翻了有这件事吗?佩 瑛可是一位好姑娘你莫对不住她才好。”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这件事早巳过去了。”公孙璞笑道:“他们都快要成婚了 呢。”孟七娘喜道:“真的吗?这就好了!”谷啸风道:“佩瑛现在就是放心不下她的爹爹 故此叫我到江南寻找。”孟七娘道:“我更是不放心韩大维在这毒妇手上。”说了这句话 忽然低下头来好像是在思索什么。 谷啸风道:“是呀可惜给这毒妇走了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了。”孟七娘忽地抬起头 来说道:“我倒找到了一个线索韩大维说不定就是在那个地方。”谷啸风喜出望外连 忙问道:“什么地方?”孟七娘道:“湘西某处。不过这个地方是一定要我陪你们去才行 的。’ 谷啸风道:“你老人家的身子……” 孟七娘道:“多谢你们的帮忙我现在虽然又耗损了几年功力行动还是可以的。” 谷啸风道:“不如你告诉我这个地方让我去找。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吧。” 孟七娘道:“不你不知道这地方是你不能去的。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除非我和你 一同去。” 谷啸风思疑不定不过他知道孟七娘的脾气也是相当怪僻心里思疑口里却不敢多问。 公孙璞道:“不过我们是还要回转王宇庭那儿给他报讯的。孟老前辈你不如和我们 先到西洞庭山稍歇几天恢复了精神再去吧。” 孟七娘道:“我不想见王宇庭!那个地方要去现在就去!” 谷啸风没有办法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和孟老前辈先走。你见过了王总寨主再来。 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往湘西的在路上我也会给你留下标记。”公孙璞没有另外的办法也就 只好如此了。正是: 人间多少离奇事虎穴龙潭走一遭。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八回 深入蛮荒悲失路 风波诡谲斗魔头-鸣镝风云录 当下两人分道扬镳谷啸风与孟七娘西行公孙璞独自回转太湖。 公孙璞心里想道:“孟七娘受了伤功力已然大减。他们二人一定不会走得很快不 过我也不能耽误了他们的行程赶快见过王宇庭越早赶上他们越好。”于是兼程赶路。第 二天傍晚时分就到了太湖。 去时是良朋结伴归时是影只形单公孙璞一叶扁舟独自渡过大湖不免颇生感慨: “啸风和韩姑娘已是破镜重圆但愿他这一去能够翁婿团聚。玉帆和厉姑娘亦已是订了良缘 如今只有宫姑娘尚未知道是在何方?”想起宫锦云不惜父女反目帮了他的大忙想起宫锦 云和厉赛英本来是一对好朋友如今她与奚玉帆已是俪影双双只有自己和宫锦云还是在彼 此寻找见面不知何时?心里不禁颇为怅惘。 回到西洞庭山王宇庭的总舵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公孙璞本来不想惊动王宇庭第二天 一早才去向他禀报的但他刚刚坐下席未暇暖王宇庭却已先来看他了。 公孙璞有点奇怪说道:“王伯伯你还未睡吗?我叫他们不要惊动你的怎的你却知 道我回来了?” 王宇庭笑道:“我也想不到你这样快回来的心里可是希望你快点回来是以深夜未睡 果然盼得你回来了。你上山的时候他们已经告诉我啦。” 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 王宇庭道:“有两位朋友来找奚玉帆和厉姑娘他们还在这儿。另外昨天有个人找你 却已走了。对啦为什么只是你一个人回来” 公孙璞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告诉了王宇庭之后说道:“那两位找奚兄的朋友是谁未知 我可认识?” 王宇庭道:“一位是湘西武林名宿邵元化的公子名叫邵湘华另一个女的名叫杨洁梅 是他的未婚妻。” 公孙璞曾听得奚玉帆说过他们的故事又是诧异又是欢喜说道:“这位杨姑娘曾经 做过辛十四姑的侍女她有一段极为悲惨的身世她的父亲本来也是武林中一位鼎鼎有名的 人物的。不过我听说他们本来要到金鸡岭去的怎的却到这里来了?”王宇庭说道:“啊 你知道他们那就更好了。我请他们来和你见面吧。” 公孙璞道:“只怕他们已经睡了明天再见也未迟。” 王宇庭笑道:“他们比我更心急还是让他们早点见你早点知道消息吧。” 公孙璞道:“昨天找我的那个人又是谁?” 王宇庭道:“老弟你是否与黄河五大帮会颇有交情?”公孙璞怔了一怔道:“没有 呀!”王宇庭道:“来的可是黄河五大帮会中一个脑人物!”公孙璞道:“谁?”王宇庭 道:“海砂帮的帮主楚大鹏。”黄河五大帮会以海砂帮为虽然没有公推的盟主但海砂 帮的帮主也等于是他们的领袖了。 公孙璞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是楚大鹏敢情他是来催我动身的么?” 王宇庭道:“不错。他说叫你别忘记了和他们的约会如今一年之期已是将近满了老 弟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璞道:“这件事要从大魔头西门牧野说起。 “西门牧野想称霸武林他的老巢是在关外在中原的名头当时可还不是怎么响亮。 “一年前他派遣弟子濮阳坚先入中原意图收伏黄河五大帮会。濮刚坚用毒辣的手段 以邪派毒功化血刀伤了五大帮会的脑人物若然得不到他*的救治一年之内便会身 亡。 “他们不知怎的知道我会解化血刀之毒是以楚大鹏便来求我。当时我一来是因为有事 在身二来因为这五大帮会名声也并不怎么好我想让他们多受一点折磨也好故此没有立 即答应他。” 王宇庭道:“你答应了—年之后给他们救治?” 公孙璞道:“是。后来我问过身为绿林盟主的柳姑姑(莲莱魔女)柳姑姑说黄河五 大帮会的帮主人称黄河五霸声名的确是不怎么好不过总不至于有勾鲒蒙古鞑子的那个西 门牧野这么坏倘若能够使得黄河五大帮会站在咱们这边抵御鞑子的入侵也是一件好事。 她很赞成我这样做。” 王宇庭道:“不错柳女侠不愧是巾幅须眉*远瞩说得对极了。” 其实这是事情过了之后他去请教蓬莱魔女蓬莱魔女才给他这个意见的。当时主张他 一年之后才去救治那些人的却是宫锦云。 公孙璞与宫锦云的结识也是在那天开始的。 想起往事宫锦云当日那副顽皮的神态如在眼前公孙璞不禁又是黯然神伤了。王宇庭 接着说道:“大丈夫千金一诺你既然答应了他们那么应该赶快去了。” 公孙璞道:“不错我是应该笃守信诺的但刚好碰上这个时候我却有一个老大的为 难之处!” 王宇庭道:“是为了谷啸风之事么?” 公孙凄道:“是呀我答应了他和他同往湘西的。” 王宇庭道:“你和啸风来回不过相差两天路程我选一匹快马给你你先追上啸风告 诉他这件事然后再到楚大鹏那儿不是都可以不失约了?” 公孙璞道:“老伯有所不知那日孟七娘和那女魔头恶斗曾经用过天魔解体**因 此元气大受损伤。” 王宇庭道:“哦你是怕谷啸风加上了她也还不是辛十四站的对手。” 公孙璞道:“孟七娘若然功力未减他们可以稳操胜券现在可就难说了。还有一层可 虑之处听孟七娘的口气韩大维老前辈是给那女魔头软禁在湘西某地的那女魔头敢于离 开想必定有得力的帮手帮她看管韩老前辈我若不与他们同去怎能放心得了?” 王宇庭听他说得有理不觉皱起了眉头沉吟半响说道:“我这里抽不出得力的人来 孟七娘的脾气又是那么怪照你的说法这件事情她根本就不愿意让外人插手的只怕就 是我去了也是帮不上忙。” 公孙璞道:“是呀所以她只肯带谷兄同去连那地名也不肯说。那天我们本来想请她 到你这儿歇息几日她也不肯来说是不想见你。” 王宇庭道:“你和楚大鹏的期限还有几天?” 公孙璞屈指一算说道:“只有半个月了。” 工宇庭眉头大皱说道:“半个月的时间你要到楚大鹏那里也还得走快一些那是 决不能再到湘西的了。怎么办呢?” 正在踌躇无计之际小头目已经带领客人来了。 王宇庭便给他们介绍:“这位是奚玉帆的好朋友公孙璞少侠这两位是邵公子和杨姑 娘。” 杨洁梅笑道:“公孙少侠我们是见过面的。” 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是么我倒记不起来了是在哪儿?” 杨洁梅道:“你是不是曾在幽篁里谷口的水帘洞那个地方和西门牧野打过一架。”公 孙璞道:“不错。”杨洁梅笑道:“那天大概你没留意有个丫鬟躲在山坡上大石后面偷看 那个丫头就是我了。” 王宇庭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那就更好了。” 邵湘华道:“虽然没见过公孙少侠也常听得奚大哥谈及当真可以说得是闻名已久的 了。” 三人一见如故公孙璞先说了他自己的遭遇之后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来这里找奚 大哥的?” 杨洁梅的笑容忽地消失脸上好似掠过一丝阴影半响说道:“我们在路上碰见玉瑾姐 姐。” 公孙璞诧道:“啊你已经见过她了那怎么不见她的哥哥?” 邯湘华道:“我们只是见着他们夫妇。” 公孙璞道:“这就奇怪了奚大哥和厉姑娘是陪伴他们回杭州的因为辛龙生受了伤 奚大哥放心不下是以邀了厉姑娘一起护送他的辣夫。他们却到哪里去了?你们没有问过 奚玉瑾么?” 邵湘华淡淡说道:“那位辛公子火气很大我可不想碰他的钉子。” 公孙璞莫名其妙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杨洁梅满脸都是不愉快的神情说道:“我和辛龙生结有一点梁子这事已经过去我 不想再提了是玉瑾姐姐叫我到这里来找你们的。” 原来他们在路上碰见辛龙生和奚玉瑾在辛龙生来说这正是仇人见而分外眼红恨 不得把杨洁梅杀了才能出一口气。只恨自己受了伤功力未曾恢复要对付杨洁梅非得奚 玉瑾帮他不行。 奚玉瑾嫁了一个有名无实的丈夫这都是拜杨洁梅所“赐”她的心里说老实话对 杨洁梅也是不免怨恨的不过辛龙生也是实在令她失望。她又想到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层 既然杨洁梅没有解药杀了她也没用何况她的身世又是那样可怜自己何苦帮忙丈夫欺负 她?是以她甘受丈夫之骂把辛龙生拉开避免了一场争斗。而且还把太湖王宇庭这个地址 告诉他们。 辛龙生架没打成少不免破口大骂骂得十分难听。邵湘华看在杨洁梅与奚玉瑾的情份 这才没有和他动手当然也就不能仔细的问奚玉瑾了。 公孙璞尚未知道杨洁梅曾有大闹辛、奚婚宴这件事情自是莫名其妙。不过杨洁梅既 然说了不愿再提他心里想道:“这位姑娘曾是辛家的丫头说不定曾受过辛龙生这位侄少 爷的欺负。这且不必管它不过奚玉帆和厉赛英却又何以不再护送他们了呢?难道也是因为 和辛龙生闹翻了吗?玉瑾叫她到这里来找他们想必是以为她的哥哥和她分手之后定然回 到这里?” 当下公孙璞叹了口气说道:“事情真是越弄越糟糕了我的难题还没解决如今又不 见了奚大哥和厉姑娘。” 王宇庭道:“奚玉帆、厉姑娘或许是有紧要的事情到别处去了。他们都是一身武功 不用担心倒是你的难题可得想法!” 邵湘华道:“公孙兄有什么难题。可否说出来让大家商量商量。” 听了公孙璞所说的难题之后杨洁梅忽地笑道:“公孙少侠不用烦忧我替你走这一趟 就是。不瞒你说我也正是很想见着孟七娘呢。” 公孙璞沉吟半响说道:“好是好不过孟老前辈的脾气有点怪僻这件事情她本来 曾叮嘱过我不许我说出去的。换了一个人和她同去不知她——” 杨洁梅笑道:“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忘记了我曾在辛十四姑家里做了十几年的丫头 吗?和孟七娘正是邻居那时她们表姐妹虽然面和心不和还是时常往来的。辛十四姑有什 么事情十九都是差遣我到孟七娘家里。多蒙她青眼有加对我倒是相当疼爱。”公孙璞道: “你不怕碰着辛十四姑?” 杨洁梅面色—沉说道:“我们二人正要找她算帐。” 原来杨洁梅在邵家听了高氏夫人所说的那个故事之后始知自己被拐子卖到辛家并不 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她和邵湘华两家所遭的不幸恐怕都与辛十四姑多少有点关系即使全 无关系辛十四姑也定然知道内情。 公孙璞心里想道:“邵湘华是武林名宿邵元化的儿子杨洁梅的武功据奚大哥所说 也是颇为不弱他们两个人总可以抵得上我一个人了。”于是也就同竟了。 第二日一早他们三人便即下山王宇庭叫一个头目驾舟送他们渡过太湖。 船到中流忽见一只小船迎面而来船上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船头观赏风景。 杨洁梅“咦”了一声叫道:“龙姐姐你怎么来了这儿!”邵湘华也失声叫道:“玄 感兄是你!”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他们的好朋友龙天香和武玄感。 龙天香笑道:“果然你们是在这儿!” 杨洁梅诧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龙天香说道:“说来话长……” 杨洁梅道:“既是说来话长咱们上岸再说吧。你们没有别的事情要找王总舵主吧?” 龙天香道:“没有。我们只是来找你的。” 杨洁梅道:“既然如此请你们把这只船掉头吧。” 上岸之后公孙璞道:“咱们可要分道扬镳了。”当下把谷啸风和他约好的标记告诉他 们说道:“你们朝着往湘西的大路走啸风在路上当眼之处或是石头或是树木每隔 五里就划一个箭头的标记指示方向。你们跟着走他们转入小路你们也不会走错了。” 杨洁梅笑道:“这样一来你们可不是又回家了吗?不知是在湘西何处如果是靠近你 们两家的地方那就更好了。”武玄感和邵湘华两家都是在湘西的不过湘西包括十几个县 份且多山地只说“湘西某地”可就不一定是他们的家乡了。 邵、武、杨、龙四人和公孙璞分手之后便向回家的路上走。头两天果然在路上每隔五 里左右便现谷啸风所留的箭头标记但第三天走了二三十里却一个标记也没现。 杨洁梅颇是担忧说道:“难道是他们出了事?”武玄感道:“或者是咱们走了眼没看 见也说不定。”杨洁梅道:“公孙璞说谷啸风所留的标记是一定在路上当眼之处的三十 里路应该有五个标记怎可能一个也没现?” 龙天香道:“反正不过是三十里路咱们回去仔细再瞧一遍。”结果他们来回多走了六 十里路仍然是没有现谷啸风所留的标记。 杨洁梅道:“前面有两条路。怎么办?”龙天香道:“咱们先走左边这条过了三十里 若然还是没有现标记再走右面这条。” 左面是一条比较平坦的官道他们一直走子四十里依然没有现什么标记天色已渐 黑了。杨洁梅甚是灰心说道:“只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姑且再走右面的路试试吧。” 回到原来之处再向右边路走。走了五里之地暮霭苍茫中忽见一块赭红色的石头上 有一道裂痕正是一支箭头的形状。 杨洁梅大喜道:“龙姐姐好在你有耐心果然找到了。” 武玄感忽道:“这箭头有点奇怪!”龙天香道:“什么奇怪?”武玄感道:“你们过来 仔细瞧瞧!” 他们都是武学行家看了一会果然看出了破绽。 杨洁梅道:“这好像是手指在石头上划出来的!”邵湘华道:“不错看这人的功夫 不是少林派的金刚指力就是佛门的一指禅功。” 杨洁梅道:“谷啸风在路上所留的标记可都是用剑尖划出来的。而且他的武功我也曾 见过恐怕也没有这样的指力。” 龙天香道:“这么说这是另一个人所留的标记了!” 邵湘华道:“咱们跟不跟这个箭头指示的方向走?” 武玄感沉吟半晌说道:“这个人不知是否谷啸风的朋友他们留的标记也不知是否另 有约会不过该不至于这样巧合吧?” 杨洁梅道:“管他是友是敌是好意还是陷阱咱们没有其他线索可寻也只好试一试 走这条路了。” 大家虽然觉得有点冒险但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如此了。此后一连走了几天每隔 五里都现这么一个箭头 他们跟着箭头指示的方向走不知不觉走进荒凉的山地。这一天到了一座森林里面已 经是找不到人行道了再走下去那个标记也没有现了。 武玄感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地方名叫恶鬼岭是湘西著名的穷山恶水之地糟糕 莫非是那个人故意将咱们引到这个地方来?”刚说到这里杨洁梅忽地“咦”的一声叫了起 来。 龙天香道:“梅姐你怎么啦?”杨洁梅道:“你们看那边!” 只见那边有块磨盘大的石头光滑干净好像一座大镜台。石头上却有三堆骷髅头每 堆三个上端的一个骷髅头还裂开嘴巴露山两齿獠牙好似对住他们狞笑好不骇人! 龙天香胆小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武玄感道:“别怕别怕你莫看它好了 咱们四个生人还怕几个骷髅头么?它又不会吃人!” 龙天香道:“吓死我了这几个骷髅头是哪里来的?我知道死人不会作祟但总是不免 有点毛骨悚然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杨洁梅笑道:“我倒想在这里多留一会。那人把咱们引到这个地方却摆上几个骷髅头 来吓咱们一定还会有下文的俗语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就看看他耍什么把戏 吧。”她只道这一切都是那人所为。 武玄感道:“恐怕未必是那个人所弄的玄虚。” 杨洁梅道:“那你以为是什么?”武玄感是湘西土生说道:“湘西有许多邪教颇有 一些古古怪怪的不为外人所知的拜神仪式这个恐怕就是一种邪教的仪式。” 话犹未了忽听得呜呜声响乐声极为单调是一种芦管吹出来的声音。在这神秘的幽 林突然听到这种低沉单调的乐声更增加了一重恐怖感了。 武玄感道:“来了来了!你们别慌且看他们来意如何?” 谁知来的不是“他们”而是“她们”只见一群苗女从树林里涌出来当中一个披着轻 纱半裸上身耳朵垂着两个金环服饰与众不同好像是她们的领。那群苗女之中有 许多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筒也不知是作什么用的。 这群苗女现了他们似乎也是有点惊诧。那个领模样的女子挥一挥手脱了几句话 众苗女便围拢上来指着他们叽叽咕咕地骂。 龙天香道:“她们说些什么?”武玄感道:“那领说咱们擅闯她们的禁地女的要 捉回去做她们的奴隶男的要即时即地剖腹祭神。” 龙天香道:“那你就赶快和她们解释说明咱们乃是误闯并无恶意的吧!”武玄感懂 得一些苗语说得却不流畅他走上前去刚刚开口解释忽觉一股异香扑鼻登时头晕脑 涨身子摇摇欲坠! 杨洁梅叫道:“快闭住呼吸这是瘴毒!”一跃而出将武玄感拉了回来把一颗药丸 塞入他的口中。跟着分给邵湘华、龙天香每人一颗药丸叫她们赶快吞下。 忽听得一个阴侧恻的声音说道:“侍梅你抬起头看看看我是谁?” 杨洁梅听得这个熟悉的声音心头大震抬头一看只见来的可不正是她的旧主人辛十 四姑? 辛十四姑道:“三公主你去捉那一男一女这两个人交给我好啦。她是我的逃婢我 要亲手处罚她!” 那女子格格一笑说道:“辛姑姑你果然料事如神算准了他们这几天必定来到。” 杨洁梅深知旧主人心毒手狠撞在她的手上必无幸理。当下一咬牙根只好和她一拼。 辛十四姑冷冷笑道:“你从我手上学来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施展?”青竹杖轻轻一拨 杨洁梅的青钢剑几乎掌握不牢。武玄感一刀劈下辛十四姑反手竹杖一撩武玄感的紫金刀 也给她拨出了外门。 不过武玄感的武学造诣不差虽然远不及辛十四姑十数招还是可以抵敌得了的。杨洁 梅拼了一死和他联手对敌一时间辛十四姑倒还未能伤了他们。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侍梅我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知罪的你赶快跟我回去由我 处置否则你多打一会待会儿落在我的手上我就多折磨你几分。” 杨洁梅听了这话不寒而栗心里想道:“与其落在她的手上不如我自尽的好。” 邵湘华、龙天香二人被困在蛇阵之中形势更为危险。本来那些毒蛇已被杀了一半邵、 龙二人是可以从容应付的了。哪知刚刚松了口气那苗人的三公主转过来对付他们她会驱 使毒蛇不怕被蛇所咬径自踏进蛇阵和邵龙二人交手。 这么一来邵、龙二人既要防御毒蛇又要应付那个苗女而这苗女的武功又是非常厉 害他们自是难以兼顾的了。 那苗女道:“辛姑姑要活的还是死的?”辛十四姑阴侧恻地说道:“当然是活的好。” 那苗女道:“好让我试试捉活的是稍微难些。”月牙弯刀盘旋飞舞使的是一套克 制长剑截斩手腕的刀法只要能把邵、龙二人的守势冲开不须打落他们的长剑毒蛇也 就可以从缺口窜了进去咬啮他们了。 武玄感和龙天香是未婚夫妻痛痒关心如今被分开两处各自对敌厮杀大家都不免 为对方的安危提心吊胆。武玄感眼光一瞥刚好见着一条毒蛇窜上龙天香的身上看来就似 要咬她的咽喉武玄感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是在剧斗之中的一惊之下刀法登时散乱。 高手比拼那容得稍有分神?辛十四姑抓着这个时机竹杖一挥当的一声立即打落 了武玄感的金刀信手就点了他的穴道。 辛十四姑点了武玄感的穴道回过头来向着杨洁梅冷笑说道:“看你这丫头还能选出 我的掌心?你是要找孟七娘和谷啸风来和我作对是不是好我告诉你吧他们早已被我捉 了你要见他们一点不难现在我就可以让你达成心愿!” 杨洁梅心头一凉心道:“我决不能落在她的手中!”正要自尽就在此时忽听得有 人长啸啸声非常怪异好像苗家的芦管有无数支同时吹奏一样听进耳朵竟自心神不定 好似着了催眠一般。 辛十四姑吃了一惊喝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说也奇怪啸声一起那些毒蛇竟然不听苗女的驱遣潮水般的退下去游入林中霎 时间已是逃得干干净净窜上龙天香身上的那条毒蛇则被邵湘华一剑斩了。 那三公主和她手下的那群苗女呆了一呆忽然间也转过了身一窝蜂的散了树林里只 留下辛十四姑一人。 辛十四姑惊异万分莫名其妙这苗人三公主一向是最听她的话的不知怎的此际却 是连招呼也没和她打一个便自跑了。一抬头只见树林里走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衣裳槛楼背一个药囊脸有一条刀疤手提长柄铃铛看样子像是个江湖郎中。 辛十四姑怒道:“你是谁?胆敢到这里来和我捣乱?” 那郎中冷冷说道:“辛十四姑我还记得你呢你就不认得我了?” 辛十四站定神一瞧依稀看出了那人的原来面目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是石 石……你还没有死呀!” 那郎中冷笑道:“多谢关心侥幸未死哼哼我还要留着性命报仇呢焉能就死! 你虽然不是直接害我的仇人也有你的一份嘿嘿今日咱们就把旧帐算一算吧!” 辛十四姑青竹杖一挥蓦地向他点去喝道:“你逃了一次性命再次难逃!你嫌活得 不耐烦了那就请你去见阎王!” 辛十四姑是想出其不意制敌在先哪知那人早有准备辛十四姑“攻其无备”的算盘 可打得不响只听得“当”的一声那人把长柄铃铛当作武器一招“拨云见日”就把辛 十四姑的青竹杖拨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闪电之间辛十四姑和那人已是斗了十数招辛十四姑不但没有占到 便宜反而给那人迫得连退几步只觉对方那杆长柄铃铛每次劈打下来好像有千钧之力 她的青竹杖竟是难以招架。 辛十四姑心头一凛:“奇怪这人的武功本来比不上我的这十多年来即使他的武功 精进我也没有丢荒怎的却打不过他了?” 原来并不是这人的武功已胜过了辛十四姑而是一来因为辛十四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掉 突然见他出现不免有点心慌二来辛十四姑和武玄感、杨洁梅斗了一场虽说没耗多少气 力究竟也耗了一点。此消彼长加上她的心里着慌这就觉得对方似乎是胜过她了。 邵湘华和龙天香脱险之后同声叫道:“咱们联手攻这女魔头!”杨洁梅定了定神叫 道:“不错攻这魔头!别让她跑了!” 辛十四姑冷笑道:“我要来就来要去就去凭你们这儿个人也阻拦得我?”其实她已 是没了斗志邵湘华等人不来联手攻她她也是要跑的了。 邵湘华等人也不过是吓吓她而已辛十四姑竹杖一点飞身掠起邵湘华笑道:“咱们 救武大哥要紧由她去吧!”辛十四姑的轻功委实了得转眼之间背影已是没入林中看 不见了。 龙天香早已上前替武玄感解穴叫道:“糟糕我不知她点的是什么穴道可解不开。” 杨洁梅帮忙也解不开。原来这是辛十四姑的独门点穴手法杨洁梅学得还未到家。 那郎中道:“让我试试。”轻轻的在武玄感身上推揉几下武玄感登时感到血脉畅通 果然便跳了起来。 武玄感连忙躬身道谢说道:“那日多蒙前辈指点今日又得解救之恩晚辈——” 那郎中摆一摆手笑道:“客气的话不用多说了我帮你的忙其实也是为了自己以后 你会明白的。” 说也奇怪邵湘华见了这人忽地有一种好像很想和这人亲近的感觉心里想道:“奇 怪这人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他是谁呢?”心念方动那人的目光也刚好注视着他 脸上现出一副极其古怪的神情邵湘华现他的眼角有两颗晶莹的泪珠。 邵湘华一阵迷茫定了定神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太湖王寨主那儿?是 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吗?你好像知道我们许多事情为什么?为什么?” 那人叹了一口长气说道:“唉孩子你竟不认识我了?我问你你的腋下是不是 有一颗黑痣?你家遭受大祸的那个晚上你是不是一个老仆人背你从后门逃跑的这个老仆 人名叫王三?” 这两件事情外人是绝不能知道的邵湘华听了这话呆了一呆顿时明白了!杨洁梅见 他呆若木鸡眼珠好似定住似的望着那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叫道:“华哥你怎么啦?” 邵湘华忽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那人双腿叫道:“爹爹你是我的爹爹!” 那人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别哭别哭咱们父子今日总算是团圆啦应该高兴才 是。”他叫邵湘华别哭自己的眼泪却也流下来了。邵湘华道:“爹爹你猜这位杨姑娘是 谁他就是杨大庆伯伯的女儿!” 那人更是欢喜说道:“是么我找过你爹爹知道你家遭受的不辛我这十几年一直 放心不下不知你是流落何方想不到今日找到了华儿也找到了你。你们两人又是这样要 好哈哈这当真是天意了。”笑中带泪不过这却是喜极而泣了。 那人顿了一顿接着就说道:“我名叫石棱和你爹爹是最要好的朋友。你知道么?” 杨洁梅道:“知道小时候爹爹和我说过的。最近还有一个人和我说起你们的事情前 因后果我大概知道了一些。石伯伯想不到能够见到你我真是高兴。不瞒你说我以为 你你……” 石棱笑道:“你们以为我是死了是么?” 邵湘华道:“爹杨姑娘就是给贼人拐去卖给辛十四姑这女魔头的。” 石棱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早就有点怀疑的了不过我还不敢断定你是不是 我的杨大哥的女儿。不瞒你说我曾经跟踪过你们的不过我不让你们现罢了。” 邵湘华道:“爹你为什么不早认我们?” 石棱说道:“时机未到当时有些事情我也还未曾明白是以不敢贸然相认。” 邵湘华道:“爹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邵家的?辛十四姑这女魔头是不是和你也结有冤仇? 这十多年来爹你又是一直躲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石棱不知从哪里说起他想了一想笑道:“你别心急我会一件件一 桩桩告诉你的。唉说来话长且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对啦穴道铜人图解的故事你们 知道了么咱们两家的遭遇都是和这份图解有关的。” 邵湘华道:“二娘已经和我们说过了。” 石棱怔了一怔道:“哪个二娘?”忽地恍然大悟接着就说道:“你说的可是高杰的 女儿高小红她嫁给你义父做小老婆?” 邵湘华道:“不错但二娘对我很好可惜已经死了她爹对你不住你也别怪她啦。” 石棱叹口气道:“高小红也是受图解连累的人她的命比我还苦我怎会怪她?唉世 间的事情有时也的确是奇怪得很高小红的父亲当年和我们一起护送那份宝图他害人不 成反而害了自己。我和他乃是平辈他的女儿却变成了你的二娘。” 邵湘华道:“她就是为了要躲避乔拓疆的逼害这才甘受委屈嫁给我义父的。她以为 可得庇护不料还是遭了乔拓疆和辛十四姑这女魔头的毒手。” 石棱听了高小红所受的不幸慨叹不已说道:“我得以保全这条性命说来也真是侥 幸那晚我和乔拓疆剧战受了重伤又给他的手下斩了一刀喏我脸上的疤痕就是这一刀 留下的标记了。” 邵湘华泪流满面说道:“爹你的苦也受够了。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 石棱说道:“当然要报!”接着说道:“不过也幸亏那人斩了我一刀我倒在地下乔 新疆以为我已经死了。”邵湘华道:“后来怎样?” 石棱道:“这班强盗走了之后我爬起来躲在后山一个石洞里养好了伤。我知道乔拓 疆若然知道我还未死一定不肯放过我的。后来我就远离家乡躲到贵州的苗疆里去。我多 少懂得一点医术扮作郎中医好了许多苗人的病。那个苗疆的峒主现在已经是我的好朋 友了。” 武玄感听到这里方始恍然大悟说道:“石伯伯怪不得你懂得苗人驱蛇的方法。” 石棱笑道:“我还懂得吹芦笙招集苗人的方法呢!贵州苗疆那个峒主是诸苗之长湘西 的苗人也要听他的号令的。刚才那些苗女以为是贵州苗疆的峒主的使者到来这才赶着回去 的。” 武玄感道:“待到她们现不是岂不是又会再来?”邵湘华则问道:“爹那些苗女 是什么路道?那个‘三公主’武功很高和辛十四姑这女魔头又似乎好熟。” 石棱说道:“她们的苗寨离这里大约有十里左右待到她们觉不是一个来回也得 半个时辰。我还是赶快把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吧。对咱们边走边说不必等待她 们再来咱们先去仪探她们的苗寨。” 杨洁梅问道:“辛十四姑说孟七娘和谷啸风已经给她捉去了是不是就关在那个苗寨?” 石棱说道:“不错所以咱们才要去探苗寨。”笑了一笑接着说道:“话题又岔开了 我刚才说到哪里?” 邵湘华道:“你说躲到贵州苗疆和峒主交上了朋友。” 石棱说道:“我也不是一直躲在苗疆几年之后我的武功已经恢复先后也曾几次离 开苗疆行走江湖为的就是要探寻你们的消息。多谢那贼人在我脸上斩了—刀江湖上的 朋友都不认识我啦。于是我仍然扮作江湖郎中四海云游。先我打探到一个秘密辛十 四姑这女魔头原来和我们那次宝图被劫的事情有关。” 杨洁梅道:“但何以听她的口气她似乎是本来和乔拓疆不相识的?” 石棱说道:“她是本来和乔拓疆并不相识不过她却是乔拓疆师弟的老相识。乔拓疆的 师弟就是高小红的父亲也就是当年和我们一同护送宝图的那个高杰。 “高杰对辛十四姑甚为爱慕少年时候是曾经追求过辛十四姑。辛十四姑眼高于顶 心里又早就有了韩大维哪里会理睬他? “不过高杰对她却甚痴心他把穴道铜人图解的秘密告诉千十四姑请辛十四姑帮他的 忙答应事成之后把图解送她当作礼物。 “辛十四姑不愿出面却给他出谋划策那晚高杰所下的蒙*汗*药就是辛十四姑给他的。 辛十四姑是天下第一擅于使毒的行家若是寻常的蒙*汗*药那就骗不过我们了。” 杨洁梅道:“高小红却以为那蒙*汗*药是乔拓疆给她爹的呢。” 石棱道:“这件事情高小红也不知道她爹爹说谎骗她因为他不愿意女儿知道他的秘 密他的妻子是给他害死的为的就是想讨辛十四姑做续弦。” 杨洁梅道:“石伯伯你怎么知道?” 石棱说道:“我重入江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高杰。我是怀着报仇的心情去找他的 谁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是奄奄一息了。问起来才知道他也遭了乔拓疆的毒手。这些秘密是 他临死之前告诉我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话。” 杨洁梅又问道:“那些苗女何以肯听辛十四姑的驱使不知她们又是什么关系?” 石棱说道:“这里的苗寨之主有个汉人名字名叫蒙得志他有三个女儿大女蒙赛玉 二女蒙赛月三女蒙赛花。刚才和你们交手的那个‘三公主’就是蒙赛花了。 “这地方的瘴气是很厉害的尤其是每年春天所的桃花瘴。 “有一年春天阴雨连绵桃花瘴比哪一年都厉害。苗人虽有解瘴的药物也是防御不 了最后连蒙得志和他的三个女儿都中毒了。 “其时辛十四姑还未在幽篁里隐居这一年恰巧来到湘西苗疆她是天下第一使毒高手 也是第一解毒行家。 “蒙得志父女得她解救当然是把她当作恩人奉若神明了。蒙赛花和她尤其投缘蒙 赛花的一身武功许多也是她传授的。” 杨洁梅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辛十四姑放心把韩大维藏在这里。” 石棱说道:“我幸亏结交了贵州的苗峒峒主否则我也不知这个地方呢。” 杨洁梅道:“石伯伯你曾经探过这个苗寨没有?” 石棱道:“我不敢深入腹地不过苗寨周围的地形我已是十分熟悉。我知道有一条小 路可以从山上下去进入后寨。” 走了一程穿过一片竹林夜风掠过竹叶沙沙作响石棱忽地咦了一声。邵湘华道: “爹你听见什么?” 石棱道:“没什么让我走在前面你们小心戒备。” 原来他听得好似是夜行人经过但游目四顾却又不见人影不觉有点疑心为定想道: “辛十四姑刚才败在我的手下她单独一人还敢来跟踪我吗?但除了她却又有谁能有这 样轻功?难道我听错了这当真只是风吹竹叶的声响?” 穿过竹林什么事情都没有石棱稍稍放心心道:“看来当真是我听错了。”石棱想 起一事说道:“对啦打件事情我忘记问你。华儿你的二娘可有说出那份图解究竟是 落在何人手中?我起初以为是那个蒙面人乔拓疆后来才知道不是。十年以来我一直想探 查这个秘密兀自找不到一点线索。” 邵湘华道:“二娘以为是明霞岛岛主厉擒龙的师兄丘抗所盗囚此她特地想个方法投到 丘抗门下偷了一本点穴的秘笈后来才现这本秘笈并非那份图解。这个谜二娘也是 至死都没有揭开。” 石棱叹口气道:“这份图解害死了杨大哥害死了高杰我也给它害得险死还生。如今 连那个蒙面人是谁都不知道!” 杨洁梅笑道:“已经知道了。”石棱大喜道:“是谁?你何不早说?” 邵湘华笑道:“爹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刚要告诉你呢。不过我只知道这个蒙面人是个 老叫化听说在松风岭和辛十四姑打过一架。谷啸风也曾和他交过手的。” 当下邵湘华把从王宇庭那里听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石棱甚是诧异说道: “这么说这老叫化又不是和乔拓疆一伙的了。奇怪辛十四姑何以和他也是作对的呢?” 竹林前面两峰夹峙下面是探不可测的幽谷。两峰相距不过数丈悬空有一条石梁是 天生的不过只有尺余宽不能两人并肩同走。 石棱忽道:“让我先过去到了那边你们再来。” 石梁狭窄不过虽然不能并肩同走一个跟着一个四个人还是可以同时踏着石梁的。 邵湘华有点奇怪正想问他爹爹行棱已是一个鹞子翻身身形平地拔起落在石梁的中间 了。 忽听得石棱喝道:“哪位朋友躲在这里?请现身吧!” 话犹未了陡然问只见石梁上现出一个人来正是卫宇庭向邵湘华他们描绘过的那个背 着个红漆葫产的老叫化! 原来这个老叫化是吊在石梁下面双手攀着石粱的边缘的。他只凭十指之力悬空支持 体重而且陡然间便能翻身既上石梁这份功力石棱见了也是不禁心头一凛。 但待他定睛一瞧看清楚了这老叫化时却不由得大怒如狂了。 那晚他虽然没有看见那个蒙面人的面目但身材体态他却是不会忘记的。尤其是那人 的手掌比常人粗大得多伸开来好像蒲扇一样石棱和他交过手更是印象深刻。 石核大喝道:“你就是那晚偷了我们那份图解的人!好呀!我正要找你!” 那老叫化哈哈笑道:“石棱果然是你我只道你已经死了呢。你来得好我也正要找 你你听我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石棱哪里肯听他说提起长柄铃铛呼的便向他胸膛戳过去了! 正是: 说到恩仇心事涌谁言往事是云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五十九回 历劫归来如再世 前因细说化深仇-鸣镝风云录 在这石梁之上转身也难根本无从躲避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老叫化抓着 了长柄铃铛往内一夺喝道:“撒手!”石棱则用力前挺喝道:“下去!” 双方功力旗鼓相当争夺这柄铃铛各不相让铜铃响个不停忽听得“咔嚓”一声 长柄铃铛断为两截。石棱抛开断杆双掌便向那老叫化的面门劈去! 老叫化一个“大弯腰斜插柳”双足牢牢钉住石梁头向后仰竟然在这绝险的处所 使出“铁板桥”的功夫。石棱双掌几乎是擦着他的面门削过! 说时迟那时快老叫化陡地挺起腰来扭着石棱双臂左足向前一勾。喝声“倒也!” 石棱冷笑道:“未必!”他的下盘功夫极为坚固使出了千斤坠的重身法老叫化勾着 他的足跟不能摇撼分毫。石棱一个“金蝉褪壳”只听得声如裂帛他穿的那件本来就是 破破烂烂长衫给老叫化撕开可是他的双臂却已滑似游鱼地从老叫化掌握之中滑脱出来。 老叫化赞道:“石兄你的功夫大大长进了啊!”口中话说手底招数丝毫不缓骈指 如戟便点石棱穴道。 此时邵、杨、武、龙四人早已来到石梁那边邵湘华的双足且已踏上石梁了。可是这条 石梁不过尺许宽他的父亲和那老叫化互相扭打邵湘华想要上去帮忙也不可能。 邵湘华知道这老叫-牡阊-Ψ蛱煜挛匏——橹溉珀——翱暗木鸵-愕礁盖咨砩希? 不禁大吃一惊“啊呀”的的叫了出来。 石棱陡地一声大喝道:“我和你拼了!”横掌如刀“抹”老叫化的颈项这一招是攻 敌之所必救老叫化霍的一个凤点头身形略斜双指恰恰在穴道点个正着石棱只感到一 阵酸麻运气三转已是没事。 老叫化道:“这位想必是令郎了你们父子团聚当真是可喜可贺!嘿嘿石兄但 我为你着想你方得家人团聚却又何苦和我拼命。我者叫化无牵无挂死了倒是不打紧的 啊!” 石棱怒道:“你害得我好苦我就是要和你拼命!” 不过石棱虽然愤怒在愤怒之中却也不由得心中一动想道:“看来这老叫化并非怕 我难道他当真是有心与我和解的么?”原来他刚才给老叫化的双指触着身体他是个武学 大行家立即便感觉得到这老叫化用的并非重手法点穴。当然若是给他点个正着身子是不 能动弹的但却不至于有什么伤害。 但此际在这绝险之处搏斗石棱亦已无暇推敲了。 老叫化叹了口气说道:“石兄你这样打法只怕咱们可要同归于尽了!” 石棱冷笑道:“反正我这条性命是侥幸拾回来的和你拼了又有何妨?” 老叫化不再说话两人各展生平绝学在这尺余宽的石梁上斗得难解难分把邵湘华等 人看得心惊胆战! 忽听得“蓬”的一声四掌相交石棱和那老叫化都好似着了定身法似的掌心抵着对 方的掌心大家都是动也不动像僵了的石像。 原来斗到此际双方已是变成了内功的比拼不再是招数上的决胜争雄了。 内功的比拼全凭双方的实力绝无可以取巧之处。这是最凶险的搏斗败的一方固然不 免丧命胜的一方也必重伤。若是双方旗鼓相当那就可能同归于尽至少也是两败俱伤。 邵湘华吓得一颗心都好像要跳出来颤声叫道:“爹爹你就与他和解了吧!”要知高 手比拼内功除非是有一个功力比他们更高的人来化解否则是只能让他们拼斗到底的。功 力不济的上去化解非但帮不了忙自身也必受累重伤。 石棱本来是怒气填胸不惜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如今到了这个生死关头听得儿子这么 说却是不禁心中一酸暗暗有点悔意了。可是在内力拼斗之际是谁也不能相让的。石棱 唯有全力运功根本不能分神说话。 老叫化好似知道他的心意忽地笑道:“石兄咱们好好谈一谈如何?” 石棱见对方能够好整以暇地说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想道:“我苦练了二十年不 料这老叫化的功力还是远胜于我。他居然能够说话再拼下去时间一久我一定要丧在他 的掌卜了。” 就在此时石棱忽觉对方的压力似乎稍稍放松他喘过口气也能说话了说道:“你 我之间还有什幺好说?” 老叫化笑道:“石兄我想问你你是恨我多些还是恨乔拓疆多些?” 那晚石棱给蒙面人点了穴道夺了宝图但害得他家破人亡自己也险死还生的却是乔 拓疆。而乔拓疆之所以来害他则是因为误会那份图解仍在他的手中。 石棱想了一想说道:“我与乔拓疆仇深似海但追源祸始不是你夺了那份图解我 也不至于与乔拓疆结下如此大仇。” 老叫化道:“如此说来你和乔拓疆的仇总是深过我了虽然你对我也还是不能原谅。” 石棱道:“也可以这样说吧。”老叫化又问道:“那么你恨不恨辛十四姑?” 石棱冷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 老叫化道:“这么说你也是深恨辛十四姑的了?” 石棱哼了一声说道:“乔拓疆是我的第一个仇人第二个是辛十四姑哼你你— —” 老叫化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说我也明白我就是你的第三个大仇人了是不是?” 石棱冷冷说道:“一点不错!今日你杀不了我我就还要报仇!” 老叫化笑道:“石兄多谢你把我名列第三以后你要找我报仇那是以后的事今日咱 们倒是大有商量的余地了。” 石棱道:“商量什么?” 老叫化道:“你自忖能够胜得了辛十四姑吗?”石棱道:“胜不了她也未必就会输了给 她!”心里却在想道:“刚才她若是一开始就和我斗只怕我还是不免要败在她的手中。但 这老叫化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对老叫化的来意隐隐猜到几分。 心念未已那老叫化又已接着说道:“好即使你能够和辛十四姑斗个不分高下她有 那些苗人帮忙你是必败无疑的了。据我所知令郎是要进苗寨教人的那么就更不用想了。 石兄老叫化是直话直说你不怪我小觑你吧?” 石棱说道:“我成功也好打败也好却又与你伺关?” 老叫化道:“大有关系!因为老叫化孤掌难鸣自忖也斗不过辛十四姑和这些苗人。” 石棱说道:“你和这女魔头也结有梁子?“ 老叫化道:“实不相瞒。她要抢我这份图解我不肯给她她恨我只怕比恨你还更厉害 呢!” 石棱道:“哦原来你是想和我联手共同去对付辛十四姑?” 老叫化道:“不仅如此咱们以后还可以联手去对付乔拓疆。我不过是你的第三个仇人 而已倘若我能够帮忙你除掉第一个大仇人和第二个大仇人石兄咱们的这个梁子我想也 应该可以化解了吧?” 石棱给他说动了心但一时之间却还不敢贸然答允。心里想道:“就不知这厮是否真 有诚意?”又再想道:“我若与他化敌为友那份穴道铜人图解我就不能向他讨回了。却又 怎对得住当年一片苦心孤诣想保护这份图解而死掉的杨大哥?” 老叫化似乎知道他的心意缓缓说道:“当年你们是想把那份田解送回南宋的皇帝老儿 让它归还内库是吗?我抢了去你们当然是恨我的了。不过你们这件事情也幸亏没有成 功!” 石棱怒气又起说道:“你抢了去还说风凉话儿?” 老叫化正容说道:“这可不是风凉活儿其时秦桧虽然死了做宰相的可还是秦桧一手 栽培起来的史弥远你这份图解纵然归还内库结果恐怕仍是不免要落在奸臣手中。 “你想一想与其落在奸人手中何如让它留在武林人士手中。” 石棱怒道:“你也不配据为私有。” 老叫化哈哈一笑说道:“不错老叫化无德无能的确是不配把这部武林秘笈据为私 有。唉当年我是不度德、不量力但这份自知之明现在却是有了。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咱们和解之后我把这份图解交给你由你作主将它送给一个 你认为最适当的人!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石棱呆了一呆说道:“你当真愿意这样做咱们还有什么化解不了的仇恨?好我相 信你这份图解你也不用给我。事情过后请你亲自送到金鸡岭上交给柳女侠柳清瑶便 是。” 老叫化道:“一定遵命!好现在咱们可以和解了请你慢慢收减内力。” 双方各自缓缓收减内力终于四掌垂下免了两败俱伤之祸。 邵湘华大喜过望上前和那老叫化见过了礼说道:“爹爹咱们有了这位老前辈帮忙 成功定然有望了。” 石棱道:“对啦丐兄我还没有请教你的高姓大名呢。” 老叫化道:“我姓张。我未做叫化之前人家叫我做张疯子我就自号大颠。” 石棱道:“大颠兄咱们用什么办法报仇、救人想必你已胸有成竹。” 老叫化道:“我正是要靠你们的帮忙。你把辛十四姑远远引开她一定叫那苗寨寨主帮 忙来追捕你们的你们拖得多久就是多久。我进苗寨救人救人要紧救了人再说报仇你 同意吗?” 石棱道:“理该如此。但你一个人深入苗寨不怕风险人大吗?” 老叫化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知道韩大维、谷啸风等人被囚之处了而且我又 懂得苗语倒是你要小心应付那个女魔头和苗寨寨主呢。” 石棱道:“这里的地形我也很熟我把他们引到那边山头上去那女魔头和苗寨寨主或 者会追得上我的那些苗人谅他们在一时三剡之内决计不能赶到。” 老叫化道:“好那咱们就分头办事吧。你看那边的火光那些苗人已经出动了。” 石棱心中自忖自己可以勉强对付辛十四姑武玄感、邵湘华、杨洁梅、龙天香四人想 也可以对付得了那个苗寨寨主于是说道:“华儿你们跟我过去咱们故意现出身形引 诱他们来追。” 他们走后老叫化吁了口气心情轻松许多但却也还有一重心事暗自想道:“石棱 的梁子化解了。但愿韩大维不要喝了那女魔头的迷汤才好。” 韩大维此时正在静室中盘膝而坐做例行的吐纳功课。他中毒颇深行动不能自如 但内功还在每晚临睡之前总要默运玄功半个时辰的。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他的心情却与往晚不大一样无法宁静下来。 来到这个苗寨已经三个多月了辛十四姑每隔几天给他一颗解药她外出的时候就把 解药留给苗寨寨主给他不过解药的效力却只是能够令他的痛苦减轻不能根治。总而言之 是叫他死不去也好不了。 据辛十四姑说她已经是尽力了但韩大维却是不能无所怀疑而且这份对辛十四姑的疑 心近来更是越来越重了。 他隐隐听得芦管吹奏的呜呜声大队苗人走出寨门的脚步声。生了什么事情呢?辛柔 荑为什么又不来看我呢?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应该告沂我啊!前天她刚回来这两天苗寨里 就似乎有些异样两件事情莫非有甚关联? 韩大维愈想愈是起疑叹了口气又想想道:“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现在我是落 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若要害我我也是没法的了。唉瑛儿和谷啸风现在不知是怎么样?但 愿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再见他们一面。” 想起了女儿女婿他是越难过了同时对辛十四站的疑心也更加重了。因为他曾再 三请辛十四姑设法通知他们到这里来见他的辛十四姑却总是说无法打听到他们的消息。 正在韩大维心乱如麻无法静坐之际窗门忽地无风自开—个人跳了进来! 韩大维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 窗门打开月光射进屋内虽然不够明亮隐约也可看见这人是个老叫化。 韩大维怔了一怔心道:“这人怎的似曾相识?” 心念未已那老叫化已是哈哈一笑说道:“韩大哥咱们可有二十年未见面了你不 认得我了么?我是张大颠呀!” “啊大颠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韩大维不禁失声惊呼几乎疑心自己是在梦中 了! 老叫化“嘘”了一声低声说道:“别声张我是特地来报你的大恩救你出去的。” 原来他们是少年时代的好朋友韩大维年纪稍长当时已经是交游甚广颇有名望的武 林人物了。 张大颠初出道的时候血气方刚好勇斗强任性而使气有时就不免皂白不分流于 暴戾。不知为了什么一件小事他和武当门下的四大弟子结了冤仇幸得韩大维给他化解 方始没事。后来韩大维在洛阳隐居张大颠抢了那份穴道铜人图解也远走海外避仇潜修。 两人已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 韩大维吃了一惊说道:“救我出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大颠笑道:“难道你愿意老死在这里吗?辛十四姑恐怕不是什么好伴儿呢!” 韩大维听出他话中有话怔了一怔说道:“你知道了一些什么?” 张大颠道:“咱们没工夫细说了我让你先见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韩大维苦笑道:“我怎么能够走出去我已经是半身不遂了。” 张大颠道:“不用担扰我知道你是着了酥骨散的毒。我这里有一朵天山雪莲你把它 嚼碎服下。大山雪莲能解百毒纵非对症解医也可以令你行走自如。” 天山雪莲是极为难得之物韩大维心想张大颠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方始采得这朵雪莲 心里感激但大恩不言报也就不和他说什么客气的话了。当下嚼碎雪莲吞下默运玄功 配合药力道引气血不过片刻果然便觉气达四肢功力虽然未能恢复却是可以走动了。 韩大维跟张大颠走进园子只见他左转一个弯右转一个弯绕过假山穿过竹林对 这地方竟似甚为熟悉韩大维不由得暗暗惊诧心想:“不知他要我去见的这个人是谁?” 心念未已只见面前现出一门石屋门外直挺挺的站着两个苗人僵尸似的眼珠也都 定住动也不会一动韩大维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就知是被人点了穴道。心道:“原来他 早已准备妥当才带我来的。但这种点穴的手法极为高明我亦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一别二十年想不到张大颠竟学会了这样高明的点穴功夫倒是可喜可贺。” 张大颠笑道:“这是一个你非常想见的人你进去吧。”“呼”的一掌击碎两扇厚厚 的板门。 黑黝黝的屋子里一个人跳了起来叫道:“是谁?” 韩大维一听得这个声音可当真是喜出望外了!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再三请求辛十四姑替他找来的爱婿谷啸风! 韩大维喜极叫道:“啸风当真是你?佩瑛呢?怎的你一个人到了这里却又给他们关 了起来?” 这刹那间谷啸风也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了定神说道:“岳父当真是你 老人家么?唉一言难尽我是给辛十四姑捉来的。” 韩大维大惊道:“我是叫她请你来的她怎的将你捉来了?” 张大颠笑道:“你们翁婿谈谈我再给你们找一个人来。到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孟七娘被囚在—座石牢中这座石牢是在山腹中辟建的比谷啸风那座牢房坚固百倍 四而石壁高达数丈上面开有一个小洞可以把装盛食物的小篮子吊下来。辛十四姑是因她 武功较高所以分外小心把她囚禁在这座石牢令她插翼难飞。也正是由于料她插翼难飞 是以没有另外人守卫。 孟七娘正在闭目养神忽听得有“笃、笃、笃”几声声响似乎有人敲击上面的石壁 孟七娘怔了一怔颇觉诧异抬头一看忽见火光一亮上面那个小洞吊下一根长绳。那微 弱的火光想必是那个人擦燃火石的亮光了。但那根长绳垂下却并没有吊着竹篮。 孟七娘大为奇怪心里想道:“现在已是三更时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送食物来的而 且只放下一根绳子这却是什么意思?” 心念未已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抓牢这根绳子!” 孟七娘怒道:“你们捣什么鬼?”那人说道:“救你出去呀!”孟七娘骂道:“谁信你 的鬼话!你们要杀便杀我可不能任由你们戏耍!”要知道这个小洞是只能容得一个小竹篮 吊下来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出去? 哪知话犹未了忽听得“轰隆”一声那个山洞突然间扩大了十倍不止。抬头看卜下 已经可以看得见头顶的星空了。 原来石牢上面是用一块火石头压着的这块石头重逾千斤没有张大颠这样深厚的功 力别人也推不开。 孟七娘惊疑不定但想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囚在石牢更坏心道:“好我且出去看看 看他们弄什么玄虚?” 抓牢绳子那个人果然把她扯了上去。月光之下只见是个衣衫槛楼的老叫化。孟七娘 道:“你是谁?是丐帮的吗?” 张大颠道:“你不必管我是谁跟我来吧!你应该相信我既然救你出来就决不会害 你!” 孟七娘心里想道:“不错反正大不了是一个死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我且跟他去看 个明白。”张大颠业已跑在前面不再说话了。孟七娘日前一战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好 在她的轻功底子甚好落后十多步也还可以勉强跟得上他。 此时在谷啸风的那座囚房里谷啸风也已经把别后的遭遇以及他所知道的所确关于辛 十四姑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岳父了。 韩大维听了他所说的前因后果越听越是吃惊说道:“这么说害我的人竟是辛十四姑 了?” 谷啸风道:“是呀正是她在几天回阳百花酒中下的毒却令你疑心是孟七娘和奚玉瑾 所为。不过她也未必是存心害你据孟七娘的猜测她是要令你逃不出她的掌心心里却 还感激她是个好人。” 韩大维一生不知经过多少风浪此刻也不由得心中颤栗寒意直透心头咬牙说道: “我早已对她有点疑心了却还未想到她竟是如此的阴险毒辣!如此说来只怕你的岳母也 是她下手毒害的了?啊这件事情我好像尚未告诉过你你的岳母是死得不明不白的你知 道么?” 谷啸风道:“瑛妹已经告诉我了我们猜测恐怕——” 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用不着猜测我来告诉你们吧”原来是孟 七娘和张大颠来到正好听到他们说到这宗无头公案。 两人都是惊喜交集韩大维失声叫道:“七娘原来你也在这里!” 孟七娘道:“我也想不到居然还能够再见到你都是多亏了这位叫化子大哥。” 韩大维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张大颠大颠兄多谢你救了我还帮我揭开了二十年来 藏在心里的闷葫芦!” 张大颠笑道:“韩大哥我知道你们有许多话要说你们慢慢说罢。待你们把*都弄 清楚之后你所服的天山雪莲药力也可以运行全身了。那时你也就可以行动自如了。现在 我要去会一个人待会儿你们到前面的山头找我。” 不出石棱所料他和武玄感等人在山头现出身形果然把辛十四站和苗寨的寨主蒙得志 引来蒙得志手下的苗人跟不上他们一时间还未能到达山顶。于是石棱按照原来的汁划 由他和辛十四站单打独斗武玄感、邵湘华等人联手抵敌苗寨寨主。 石棱那柄长柄铃铛已经毁坏仗着深堪的内功以绵掌功夫抵敌辛十四姑的青竹杖。 本来两人是各有所长但石棱失了兵群可就不免要屈处下风了。辛十四姑的青竹杖矫 若游龙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着着攻向敌人要害。石棱给她打得只有招架的份儿。不过她 对石棱雄浑的掌力多少也有点顾忌虽占上风一时间亦是未能取胜。 苗寨寨主蒙得志武功甚为怪异和中土所传的大不相同他用的是月牙弯刀刀中夹掌 每一掌劈出带着一股腥风中人欲呕。武玄感、邵湘华的内功造诣较深还不觉得怎样 龙天香、杨洁梅二女斗了一会却是渐渐感到头晕目眩呼吸不舒。蒙得志手下的苗人亦已 上到半山。 石棱暗暗叫声不妙“那老叫化怎的还未到来?倘若他也被困在寨中那可真是糟糕透 顶了!” 正在吃紧心念未已忽听得一声长啸张大颠如飞跑来哈哈笑道:“石兄别慌老 叫化来了。” 半山上的苗兵张弓搭箭向他射去却哪里阻得住他?只见大笑声中流矢四散张大 颠双袖挥舞冲开箭雨当真是翩如飞鸟片刻之间就到了山顶。从半山射上来的箭也 都落在他的身后了! 辛十四姑大吃一惊冷笑说道:“好呀你们总也算得是个成名人物若要倚多为胜 不怕天下英雄笑话那就并肩齐上吧!” 张大颠呼的一记劈空掌出把辛十四姑震退三步说道:“我的身家性命都几乎断送 在你这贼婆娘手上和你这贼婆娘还讲什么江湖规矩!” 石棱喘过口气说道:“张兄请你去助他们几个小辈一臂之力这个贼婆娘我还勉强 可以对付得了。” 张大颠瞿然一省笑道:“也好这贼婆娘其实也用不着你我对付她自然有人会来对 付她的。” 蒙得志一刀向张大颠刺去紧接着朝着他的面门又是一掌。张人颠挥袖一拂锋利的月 牙弯刀竟然割不破他的衣袖。张大颠深深的吸了口气哈哈笑道:“哪里刮来的这股香风 好香好香!” 蒙得志的五毒掌是用蛇、蝎、蜈蚣、毒蛛、金蚕五种毒物的毒汁练成的见张大颠吸了 他的毒掌所的腥气面不改色居然还赞好香不禁大吃一惊喝道:“今日冒充苗峒总 峒主使者的就是你这个老叫化么?” 张大颠把背着的红漆葫芦拿下交给了武玄感说道:“你们把这葫芦里的酒分喝喝 了就没事了。”待武玄感等四人退下之后他才回过头来对蒙得志哈哈一笑。 蒙得志怒道:“你这老叫化笑什么你别要自恃武功高强纵然你胜得了我你一个人 能敌得住我这许多手下么?我告诉你他们手中的弓箭可是见血封喉的毒箭!这地方已是绝 地几百张弓向你攒射总有一支射到你的身上!”此时那队苗兵已是来得近了。 张大颠笑道:“蒙寨主老叫化可并不想和你打架。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对你 可的确是一番好意呢!不过你若一定要和我拼个死活的话我纵然死在毒箭之下只怕你 也逃不过我的双掌吧!” 蒙得志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深知他说的绝非虚声恫吓。心里想道:“不错。这老叫化 若是当真起狠来只怕毒箭未射死他我却先要毙在他的双掌之下了。”如此一想不觉 气馁但仍是不甘就此低头冷笑说道:“还说什么好意你冒充总峒主的使者来我这里 捣乱这可又该怎说?” 张大颠笑道:“我这使者虽是冒充但却也并非完全假的。我是你们总峒主的好朋友 我到你们这里他曾经许我便宜行事的。你若不信请看这个。”说罢拿出一块竹简竹简 上添有花花绿绿的图案蒙得志接了过来吃了一惊说道:“这块绿玉竹符当真是总峒主 给你的么?” 张大颠笑道:“若不是总峒主给我我怎么知道你们苗家有这竹符?我即算有妙手空空 的绝技也不会去愉一片竹片呀?” 原来这“绿玉竹符”是只有总峒主才能颁的一种“护身符”是只给汉人用的。 要知苗人和汉人之间由于汉族所设的治苗官员往往对苗人采取高压政策把苗人迫得 躲到深山里去苗人不懂得欺压他们的只是一部分当权的汉人这就造成了民族的仇恨。汉 人进入苗寨往往给苗人杀掉。 “绿玉竹符”的作用就是证明这个汉人是苗人的好朋友是总喇主的贵宾的!持有竹符 的汉人到苗人任何地方苗人都应该对他尊敬。 张大颠说道:“我知道辛十四姑曾经医好过你的病但这个人却不是好人。总峒主怕你 上了她的当叫我来打听她在你这里捣什么鬼的。她果然胡作非为利用你的势力来和汉 人的侠义道作对我告诉你这可是要给你招惹大祸的呢!” 张大起说曲峒的总峒主派他凋查这件事情其实也还是假话不过他有这块“绿玉竹 符”蒙得志却是不敢不信他的话了。伺况张大颠的武功远胜于他他自己的性命也在别人 手中当然是要硬也硬不起来了。 此时那队苗兵已经上了山头把他们团团围住了。正是: 幸有竹符能弭祸愿同联手斗强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回 只为孽缘施毒手 莫提恩怨总伤心-鸣镝风云录 蒙得志连忙叫道:“别放箭!”回过头来说道:“好你既然是我们总峒主的贵宾 我们当然不能伤害你。但辛十四姑是我的恩人我可也不能伤害她!” 张大颠道:“我不会令你为难的只要你不插手这件事情就行厂。我们和她的事我们 自己了断!” 蒙得志道:“辛十四姑不是我不肯帮你的忙但我可不能得罪总峒主的好朋友!”说 罢把手一挥叫那队苗兵退下随着自己也下山了。 武玄感、邵湘华二人喝了葫芦中的药酒精神业已恢复在张大颠和蒙得志说话的时候 他们已经上去和辛十四姑动手了。龙天香、杨洁梅二人的晕眩之感亦已消除但一时之间 功力却尚未能够恢复还在运气养神。 张大颠见石棱等三人联手已经稍稍占了一点上风心里想道:“韩人维也应该就可以 来了我倒不必着忙啦。” 韩大维听了孟七娘的话*业已水落石山叹口气道:“七娘我一向错怪了你你 不恨我吗?” 孟七娘道:“只要你明白就好了其实我也做错了事对不住你我不该和西门牧野勾 结和你为难的。” 韩大维道:“咱们都曾做过错事过去的事不必提了。如今紧要的是找那毒妇算帐啦!” 当下一跃而起大踏步跨出闪房。 忽听得一个人叫道:“咦你怎么能够行走了?啊快来人啊这两个囚犯也要逃啦!” 原来来的是蒙得志的两个女婿蒙得志和三个女儿都出去搜索敌人了两个女婿留在寨 里巡逻恰巧在韩大维要走的时候经过这里。 孟七娘身手何等敏捷后先至一出手就抓着了蒙得志大女婿的琵琶骨。 韩大维道:“七娘别伤他的性命。”说话之际他亦已出于点了蒙得志二女婿的穴道。 韩大维道:“念在我和你们多少也有点主客之情我不伤你们你们也休想阻拦我。韩 某告辞啦!” 孟七娘大喜道:“大维你的武功恢复了!”韩大维笑道:“老叫化给我的天山雪莲 功效当真是出乎我竟料之外!” 韩大维功力已经恢复了六七分那些苗人哪里还赶得上他。不消片刻他和谷啸风、孟 七娘已经出了苗寨。 辛十四姑正在吃紧突然看见韩大维来到虽然吃惊却也有意外之喜连忙叫道: “大维你快来帮我!” 韩大维冷笑道;“好我就来帮你了!” 张大颠叫道:“石兄退下对付这女魔头的人来了他的仇恨比你更深!” 辛十四姑见韩大维目露凶光大吃一惊抬头看时只见孟七娘和谷啸风跟着出现心 里立即知道不妙再听得张大颠这么一说更是吃惊慌忙一个转身青竹杖向邵湘华点去 这一招乃是“围魏救赵”的打法用得十分精妙石棱怕她伤了自己的儿子扑去救时辛 十四姑已从缺口窜出。此时韩大维刚刚来到。辛十四姑叫道:“大维你就不念我的恩情了 吗?” 韩大维冷笑道:“亏你还有脸皮说这个话好呀我来‘报答’你的恩情吧!”距离二 丈之外一记劈空掌出辛十四姑的背心好像给人打了一举似的隐隐作痛。这还是幸亏 韩大维的功力未曾完全恢复否则这一记劈空掌就可以令她受伤跌倒。 辛十四姑竹杖点地翩如飞鸟般的疾掠起来一掠数丈张大颠喝道:“哪里走!”双 臂箕张扑向前来但辛十四姑的轻功实在妙张大颠这一拦也没有将她拦住。杨洁梅叫 道:“啊谷少侠你也来了。韩老英雄那次你喝的九天回阳百花酒是辛十四姑下的毒 我可以做证人!” 韩大维道:“我已经知道了!”想起新仇旧恨不由得怒火如焚立即向辛十四姑追去 叫道“你们不必插手让我和这毒妇算帐!”他们所在之处是一个陡峭的山坡辛十四姑 无路可逃唯有仗着妙的轻功跑上山顶明知到了山顶也是无路可逃但总可以拖延一些 时候。 韩大维的轻功本来比不上她但因辛十四姑和石棱剧斗了一场气力却没有他的悠长 韩大维在怒火焚烧之下跑得又特别快风驰电逐辛十四姑未到山顶他们的距离已是渐 淅接近了。张大颠等人还在山腰。 辛十四姑蓦地回转身来凄然说道:“大维不错那次是我在酒中下的毒但我只是 不想离开你呀。我下了毒我也救了你性命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韩大维道:“我的妻子是怎样死的你说给我听!哼你害死我不打紧我的妻子无辜 受害这笔帐我可不能不和你算了!” 辛十四姑道:“你的妻子是孟七娘下的毒她诬赖我你就只相信她的话吗?” 韩大维大怒道:“你还要狡赖嫁祸别人不错什么人的话我都相信就是不相信你 的话!”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辛十四姑情知逃跑不了狠起心肠说道:“大维你迫我太甚我只有和你一拼了!” 竹杖轻轻一抖迎风出嗤嗤声响左刺“白海穴”右刺“乳突穴”中刺“璇玑 穴”。这一招三式飘忽莫测似左似右似中当真是奇诡变幻令人难以捉摸。 韩大维见她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招数果然是拼命的打法冷笑说道:“反正我这条性命 是拾回来的与你拼了又有何妨!”要知他虽然是恨极了辛十四姑但毕竟是相识多年的 朋友倘非辛十四姑先下辣手只怕他还狠不起心肠杀她。 韩大维杀机陡起冷笑声中中指弹出“铮”的一声把竹杖弹开飞身猛扑过去 左掌向她天灵盖拍下。 辛十四姑虎门麻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翻出去恰恰避开了韩大维的一扑一掌这 —震之力震得她竹杖几乎脱手她却哈哈大笑。 韩大维怒道:“你死到临头还笑什么?” 辛十四姑道:“大维你我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你的火气还这样大不可笑么?你 试想想你和我拼了有什么好处你有女儿女婿我却是孤身一人!” 韩大维道:“你即使舌绽莲花我也不能饶你!” 辛十四姑连避三招冷冷说道:“大维你是武学的大行家你应该知道你要杀我 恐怕也未必容易吧?你的武功虽然恢复内力已是不及从前三百招之内你是杀不了我的 三百招之外你纵能杀得了我我看你也是只能苟延残喘活不了多少时候了。难道你当真 想要和我同归于尽么?’ 韩大维道:“不错我就是要和你同归寸于尽!” 辛十四姑惨笑道:“那也好你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得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也不 错!”她心中颤栗自知韩大维不肯饶她她还不肯放弃希望还想动之以情。 韩大维冷笑道:“我压根儿就没有喜欢过你你和我说这样的话那是瞎了眼了!” 辛十四姑面色惨白如纸颤声说道:“好呀原来你竟是这样憎恨我!今日你不杀我 我也要杀你了!” 她口中说话身形却又一个倒翻连连后退把韩大维引到了悬崖上。韩大维喝道: “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何总是避而不战?” 辛十四姑一声冷笑说道:“韩大维你瞧清楚这里就是你我毙命之所了!” 韩大维这才现已是置身于绝险的悬岩之上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幽谷!在这悬岩之上搏 斗辛十四姑仗着轻灵的身法当然要比他多占便宜。韩大维虽然恨极了她。也不能不沉着 气来对付她了。 悬岩上再度交手这才真正是豁出了性命的打法。辛十四姑展开小巧的身法化出碧森 森的一片杖影从四面八方向韩大维攻来韩大维沉住气双足牢牢的钉在石头上双掌 连环劈出掌力恍如波翻浪涌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 张大颠等人到了悬崖之下看见这个情形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这陡峭的悬崖只有 张大颠或者还可以攀登上去但那么一丁点地方他上得去也插不了手。何况以韩大维的身 份也绝不能让他插手。而且他上到上面之时只怕两人生死已判了。 张大颠心里想道;“这毒妇端的是诡计多端平地上她打不过韩大维却把他引到悬崖 上去。不知韩大维是否会上了她的当?” 悬崖上的搏斗越来越是激烈众人看得惊心动魄。正在手心里都是捏着一把冷汗之时 忽听得芦管吹奏的声音呜呜作响对面的山峰现出一队苗女。领头的正是这苗寨的“三公主” 蒙赛花。 他们搏斗的这座悬崖是在山峰上伸出来的和对面的山峰相距不过十数丈之遥。蒙赛花 叫道:“姑姑别慌我毒箭射他。但你也可得小心了!” 辛十四姑大喜过望叫道;“不用为我担心你们尽管放箭』” 蒙赛花深知辛十四姑的轻功了得又擅于解毒在毒箭攒射之下她可能遭受的危险当 然是比韩大维轻得多。而且训练的这队苗女箭法又都是极准的于是一声令下数十张弓 在对面的山峰上就一齐向韩大维射去。 韩大维脱下身上的长衫应得呼呼风响扫荡箭雨可是由于他要分神辛十四姑就不 但转危为安而且抢了先手攻势了。 辛十四姑衣袂飘飘倏进倏退偶尔有几枝冷箭射到她的身边也给她的竹杖拨落。在 箭雨间歇之际她就闪电般的扑上去攻击韩大维的要害! 张大颠叫道:“蒙姑娘你的爹爹已经回去了。他没有通知你吗?我是总峒主的朋友 你不信我可以把绿玉竹符给你看!你们暂且不要放箭我过去给你看!” 蒙赛花冷笑道:“你这个骗子总想再来骗我!哼即使你有绿玉竹符我也不理!” 辛十四姑道:“对赛花不必理他!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一定也帮你达成心愿。” 原来蒙赛花私心爱慕辛十四姑的侄儿辛龙生却不知辛龙生半年前和奚玉瑾已经成了婚 了。辛十四姑有意瞒着她为的也就是以侄儿为饵钓她上钓! 隔着一个山峰张大颠武功再强可也没有办法去制止蒙赛花箭。 辛十四姑展开小巧轻灵的身法在悬崖上占了有利形势迫使韩大维面朝里背朝外自 己则在内线作战这样一来毒箭射到韩大维身上的机会就更大了。 斗了半炷香时刻韩大维的背心果然中了一箭插入了三寸多深只露出半截箭杆。 韩大维双目火红陡地喝道:“你莫得意我固然是活不成你却非要死在我的前头不 可!”辛十四姑心头一震杖法不觉稍为散乱。 大喝声中韩大维一抓就抓着了辛十四姑的青竹杖头使出了隔物传功的本领凝聚全 身的真力力透杖尖作最后的一击。 悬崖上的生死搏斗演变成这样凶险绝伦的局面吓得在半山上观战的张大颠、邵湘华 等人都是胆颤心惊魂飞天外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这个局面已经变成了双方的内功拼斗悬崖上无从逃避辛十四姑的内力比不上韩大维 当然是非死在他的双掌之下不可。但韩大维总不能立即就毙了她毒箭继续射来内功的拼 斗的是必须全力应付的韩大维也是势必要给毒箭射死的了。韩大维面向危崖。背向对面的 山峰正好是给那苗女当作了活箭靶! 张大颠等人以为他们势必同时于尽韩大维本人更是不存侥幸之想只盼在自己给毒箭 射死之前先毙了辛十四姑。 不料就在他们生死搏斗眼看就要同归于尽之际悬崖的上端突然有一个青衣人翩如 飞鸟般地扑下来。 这人宽袍大袖半空中跳下来双袖伸开俨如摩云巨鸟的翅膀把对面山峰射来的毒 箭全都扑落没有一枝射到韩大维的身上。 不过这个人落在悬崖之后却并没有插手帮哪一方。但见他当中一立中指轻轻一弹 把辛十四姑的青竹杖弹开。但这一弹却也把韩大维正在旋展的隔物传功的内力消解了。 辛十四姑给韩大维狂涛骇浪般的内力正自压得透不过气米忽地觉得胸口一松这才能 够抬起了头。 韩大维给那人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化解了他的内家真力也是不禁陡地心头—震:“当 今之世却是何人有此功力?”一震之后抬起头来恰好是和辛十四姑同—时候。 看清楚时两人也都是不禁大吃一惊大感意外。原来这个人乃是邪派中著名的大鹰头 黑风岛主宫昭文。 韩大维虽然与他相识一向没有往来。辛十四姑与他比较见多几面但也谈不上有什么 交情。他的来意如何双方都是猜想不透。 辛十四姑惴惴不安心里想道:“此人心狠手辣他这一来莫非是对我不怀好意?” 要知她与黑风岛主乃是邪派之中盛名相若的两大魔头当然是不免有所猜忌。 张大颠正自为好友担忧不敢观看忽听得那班苗女哗然惊呼张眼看时这才知道是 黑风岛主来了。 张大颠看见黑风岛主也是不禁大吃—惊连忙喝道:“黑风岛主你可不要乘人之 危!”他猜不透黑风岛主的来意只道正邪不两立黑风岛主是邪派的大魔头此来自必是 帮忙辛十四姑要对韩大维有所不利了。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我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哪一边我都不会偏帮。你们不用惊疑 我是来作鲁仲连的。” 他这一说倒是颇出人意料之外张大颠暗自想道:“他能不幸灾乐祸已是好了怎的还 肯排难解纷这可不像是黑风岛主的一向行径呀。” 韩大维哼了一声说道:“我与这毒妇的冤仇万难化解!” 辛十四姑却道:“黑风岛主你意欲怎样调停?” 黑风岛主说道:“你先叫她们停止放箭免得扰乱了我的说话。” 辛十四姑知道有黑风岛主在此他要为韩大维抵御毒箭的话毒箭决计射不到帏大维的 身上不如卖他这个人情。于是把手一挥叫道:“三公主暂且住手。他们若然害我你再 替我报仇。” 黑风岛主淡淡说道:“十四姑你也忒多疑了。”说罢回过头来拿出一个瓷瓶对韩 大维道:“韩兄这是我自制的拔毒膏你先治箭伤吧。” 韩大维待要不接转念一想苗家见血封喉的毒箭可是不能忽视如今自己只是凭着尚 未完全恢复的内功抵御毒质绝不能持久目前既然杀不掉辛十四姑死在她的前头岂 非遂她的心愿?无可奈何只好领黑风岛主这个情接过瓷瓶一运内力插在他背上的那 支毒箭就飞了出去一股紫黑色的血液随着喷出待到血色渐渐变红方始在瓷瓶中挑出一 点药膏敷上伤口。 黑风岛主见他运功拔箭心头微微一凛想道:“他的功力未曾恢复又在重伤之下 居然还有如此能耐。若在平时只怕我也未必胜得过他。此人不除将来终必是我争霸武林 的大患。不过现在时机未到我却还是先要救他的性命了。” 韩大维敷好了伤说道:“我领了你这个情本该遵你的命但我与这毒妇的冤仇无可 化解待我与她拼了我宁愿舍弃性命报你的恩。” 黑风岛主缓缓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尊夫人墓木已拱即使杀了辛十四姑却又何补 于事?何况她和你总算也有了几十年的交情?” 韩大维道:“难道我的妻子就平白让她害死不成?” 黑风岛主叹了口气:“情到深时恨也探我不知道尊夫人是否给她害死就算真的韩 兄你也不妨稍予原谅吧?”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我不要他原谅大不了同归于尽!”她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察言 鉴色已知黑风岛主定是有什么想要利用她绝不会让她给韩大维杀掉。 黑风岛主果然说道:“你们拿性命来赌气这又何苦?还是听我的劝告各让一步吧。” 辛十四姑道:“好那就请你划出道儿。” 黑风岛主道:“我划出的道儿当然是让你们双方都可以走的。不过辛十四姑你可 得多受一点委屈了。” 辛十四姑道:“到底怎样?” 黑风岛主道:“请你自废武功!” 辛十四姑又惊又怒说道:“什么你竟然要我自废武功让你去讨好韩大维么?” 黑风岛土冷冷说道:“俗语说得好团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废武功固然难受 总比死了的好吧?”接着回过头来又对韩大维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废了武功你 这口气也总可以消了吧?”说至此处面色一端按下去再说道:“我与你们本是风马牛不 相及用不着讨好哪方。我之所以自招烦恼强作调人不过是念在你们都是一派宗师若 然同归于尽未免是武林损失而且也太可惜了!不过我这个人的脾气是除非不管要管就 管到底的。有我在此你们谁想与对方同归于尽恐怕都是不容易做到的吧?”言下之意 哪方不服他就要帮另一方了。 辛十四姑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颤栗暗自想道:“此人心狠手辣果然是名不虚传 远远在我之上。他要我自废武功不问可知当然是要我以后再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唯有让 他利用了。哼但老娘也不是省油灯纵然废了武功也未必就能任你摆布。不错留得青 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性命还在就尚有可为。”想念及此心意已决苦笑道:“好 杀人填命欠债还钱我就自废武功变作废人让大维出这口气吧。” 韩大维倒不是怕黑风岛主的威胁他却真是给黑风岛主那番冠冕堂皇的话所打动的。心 里想道:“他说得不错人死不能复生这毒妇废了武功从此也就不能再害人了。废了她 的武功我也可以对得起瑛儿死去的娘啦。”于是不再说话表示同意。 辛十四姑一声苦笑说道:“好大维我这就让你快意吧!”凄苦的笑声中只听得 一片好似炒豆殷的爆裂声辛十四姑面色惨变冷汗如雨痛苦之状难以形容。原来是她 自行散功全身骨酪就似要裂开一样格格作响。韩大维虽然是恨极了她见她如此痛苦 也是目不忍睹。急忙回过了头不敢看她。 过了片刻黑风岛主说道:“我这个调人总算是做成功了韩兄请你察看她的武功 是不是已经废了?” 韩大维是个武学大行家不用细看已知辛十四姑确是自行散功虽不至于残废但内 力尽消已是和一个普通的老妇差不多了。不觉有点侧隐之心挥手说道:“辛柔荑这是 你自己作的孽但愿你解了此孽从今之后做个好人。你去吧。” 黑风岛主道:“好你们之间的仇冤已经一笔勾销我也该走了但在我未走之前还 想和这位谷少侠说几句话。” 谷啸风走上前来说道:“宫老前辈有何吩咐?” 黑风岛主道:“小女锦云听说与谷兄相识你可知道她身在何方?” 谷啸风道:“不错一年多前我与令嫒曾在洛阳相会自从青龙口乱军之中失散之后 至今不知她的消息。’ 黑风岛主道:“那么公孙璞的下落呢你是知还是不知?” 谷啸风曾听得公孙璞说过说是黑风岛主曾欲加害于他心里踌躇不敢即答。 黑风岛主好似知道他的心意忽地叹了口气说道:“谷兄或许知道小女是自小许婚 给公孙璞的我则因他为我仇人所用。对这桩婚事起初的确是曾有过悔婚之意但现在我 已经想通了我和蓬莱魔女结仇事小女儿我可是不能不要的若得父女团圆这仇不报也 罢。小女与他有夫妻名份而我又知道锦云确实是喜欢他的我还会害自己的女儿女婿吗?” 谷啸风听他说得诚恳不觉信了几分想道:“爱屋及乌他只有一个女儿按说也该 成全女儿的心愿翁婿相识了吧?”于是说道:“据我所知公孙璞是到海砂帮替黄河五大 帮会的脑人物治病去了。” 黑风岛主道:“好多谢你了。我这就去找他。”说罢回过头来对辛十四姑道:“把 竹杖给我你跟我走吧。”辛十四姑武功已废若是没人帮助她已是无法下山。“明知不 是伴事急且相随”。只好把竹杖的一头递给黑风岛主自己抓牢另一头让黑风岛主牵她 下山。孟七娘与张大颠等人见这女魔头只能服服帖帖的跟着黑风岛主走心中都是慨叹不已。 辛十四姑和黑风岛主走到山下说道:“多亏了你这个鲁仲连我侥幸不至埋骨荒山 大恩徐图后报。咱们就此别过。”口里说的是感谢的话心中的怨毒之情已是不知不觉见 之辞色。 黑风岛主淡淡说道:“何必这样着忙?”撮唇一啸忽见一辆骡车从树林里驶出来驾 车的是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还有一个妖里妖气的中年妇人坐在车上骡车一停妇人走下来 立在车旁恭恭敬散的向辛十四姑施了一礼说道:“奴婢奉岛主之命特别迎接贵客。” 黑风岛主缓缓说道:“请上车吧?恕我不能奉陪你了。” 辛十叫姑吃了—惊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黑风岛主哈哈—笑说道:“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们夫妇是我的管家我特地 叫他们送你回黑风岛的。” 辛十四姑道:“我的家在幽篁里我自己会回去不敢再到黑风岛劳烦岛主。” 黑风岛主笑道:“我是为你着想啊你如今武功已失倘若碰上仇人有甚意外岂非 失了我救你的本心?你到我的黑风岛作客自然有人伺候你我一点也没麻烦你也可以少 厂许多麻烦了。” 辛十四姑明知这一去就是做了他的囚徒却也无汁可施心里想道:“也好暂且借他 的黑风岛作我安身之处待我恢复了几分功力再作打算。” 黑风岛主似乎知道她的心意笑道:“你要恢复原来的功力恐怕至少也得重练十年。 不过我可以帮助你我给你找一支千年何乌回来那么你就只需三年了。”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帮我?” 黑风岛主哈哈笑道:“问得好!咱们真是可谓知己知彼了。不错蚀本的生意我是不做 的我素仰你使毒的功夫天下第一你在岛上静居正可以安心著书啊。只要你不是用假的 骗我我当然也会为你尽心尽力让你早日恢复武功的。”接着说道:“还有一层我也不 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在我回岛之前我劝你可别打什么主意。我岛上的人众你不可能全部 毒死的毒死了你困在四面都是大海的孤岛上之上也绝不能独自逃生!”说罢背转身子 说道:“张大嫂你和她到车厢里给她换过一套衣裳把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搜出来毁掉。 这样你就可以更安心的伺候她了。” 辛十四姑苦笑道:“你设计得这样周到还怕我飞得出你的掌心吗?”心里把黑风岛主 恨如刺骨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任他手下欺辱。 黑风岛主得意之极说道:“辛柔荑说到工于心计我是远不及你只可惜你的运道 不济。”纵声大笑而去。心里自思:“待我找到了公孙璞这小子软硬兼施不怕这小子逃 得出我的掌心。嘿嘿到了那时桑家的毒功秘笈落在我的手中又有使毒的大行家辛十四 姑为我所用那两大毒功我必能够练成。那时莫说柳清瑶不是我的对手天下又有何人能胜 过我?” ※大鼻鬼且说公孙璞与谷啸风分手之后单骑北行这日到了禹城。禹城是黄河岸边的一个城镇 传说大禹曾在此地治水因而得名。从禹城前往楚大鹏的海砂帮所在之处不过是大半日的 路程了。 禹城地方虽小却有一座“仪醪楼”是天下闻名的酒家佳肴美酒脍炙人口。 到了禹城公孙璞不免要上仪醪楼喝一喝酒。旧地重游心中甚多感慨。 他和宫锦云就是在这仪醪楼中相识的如今他是旧地重来宫锦云却不知身在何处? 也正是在这座仪醪楼中他和西门牧野这个大魔头的门人弟子结了仇怨今口他要赶往 海砂帮给黄河五大帮会的脑人物治伤也是因此而起 “在这仪醪楼上我曾招惹了不少麻烦却也得到了一位红颜知己。仪醪楼无负于我 我也不该辜负它的美酒啊。” 前尘往事都上心头公孙璞不知不觉把一大壶美酒都喝光了。 忽地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公孙璞瞿然一省心道:“不对我的酒量虽然不好但也从 没有喝醉了酒会肚痛的事。啊不好!这酒定是有毒!” 公孙璞虽不擅长使毒却也是跟他母亲练过桑家毒功的人一觉有中毒的迹象立即 默运玄功。 —个店小二走过来道:“客人海量还要酒么?” 公孙璞大着舌头说道:“你这酒是什么酒真香真纯!哈哈美酒当前拼了命也是要 喝的给我再来一壶!再来一壶!”说到后来声音已是模糊不清忽地身形晃了几晃 “卜通”一声就倒下去了! “倒也!倒也!”帐房里面跑出两条汉子哈哈人笑。 这两个人正是西门牧野的门下一个是大弟子濮阳坚一个是二弟子郑友宝。 濮阳坚狂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日你可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了!”正是: 旧地重来增怅惘情人不见见仇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一回 有情喜得重相见 无计难防敌再来-鸣镝风云录 浪阳坚的“化血刀”毒功就是那日在仪醪楼上给公孙璞破了的至今尚未重新练成 自是把公孙璞恨如刺骨。 郑友宝笑道:“大师兄*可是要留下这小子呢。” 濮阳坚道:“将他一刀杀了还是便宜了他。嘿嘿不用*吩咐我也不会这样便宜 他的。” 郑友宅道:“对先给他多少折磨。” 濮阳坚道:“我捏碎这小子的琵琶骨先把他的武功废了!嘿嘿他破了我的化血刀 我废了他的武功这正是叫做天道好还一报还一报!” 濮阳坚只道公孙璞已中毒昏迷放心的走到他的身前弯下腰便要捏碎他的琵琶骨。 不料公孙璞龅匾辉径-穑-湫λ档溃骸扒——揪疲-衲苣挝液卧眨? 只见他中指一翘一条水线突然从指端射出。原来公孙璞佯作昏倒之时却是默运玄功 把毒酒导引到中指之端。 浪阳坚骤出不意给毒酒射上面门两只眼睛登时张不开来。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璞 “砰”的一掌击出濮阳坚哪里闪避得开摔了一个大筋斗。 郑友宝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拔刀出鞘抢上去拦住公孙璞。 公孙璞喝道:“且看是谁逃不出谁的掌心!我不屑杀你先废掉你的‘招子’!”左掌 平伸一托对手肘尖双指便向郑友宝的面门点去。 郑友宝曾经见过公孙璞和他的*交手深知他的厉害他是为了救师兄迫于无奈 才装腔作势上前拦阻怎敢与公孙璞真个交手?大惊之下连忙后退。 濮阳坚抹干脸上酒水跳起来叫道:“不用怕他他支持不了多久了!”原来公孙璞一 掌将他打翻但这一掌却未能令他受伤他是和公孙璞交过手深知公孙璞的功力如何的 这一掌没有将他打伤他自是知道公孙璞因要运功御毒功力业已大减了。 公孙璞冷笑道:“料理你们这两个脓包费什么事!”提起玄铁宝伞一招“飞龙在 天”横击出去。“当”的一声郑友宝的长刀砍着宝伞火花四溅损了一个缺口几乎 掌握不牢。濮阳坚斜身一闪锋利的伞尖从他胸前划过也是“嗤”的—声撕裂了他的一 幅衣裳。 濮阳坚心惊胆战却还是笑道:“师弟。我说得不错吧这小子的功力是不是大不如前? 哼他用了玄铁宝伞却连你的刀也未能打落!” 公孙璞猛击一招只觉玄铁宝伞沉重非常已是有点施展不开。 公孙璞知道气力渐弱抛了玄铁宝伞喝道:“叫你也尝尝化血刀的滋味!”反手一掌 掌心如血掌势飘忽濮阳坚和郑友宝都不禁心头一凛以为公孙璞这一掌是向自己打来。 濮阳坚是练过“化血刀”的深知这门毒功的厉害陡然看见公孙璞用“化血刀”来对 付自己焉得不惊?百忙中急忙倒纵“咚”的一声又摔了一跤。 郑友宝功力较师兄稍高长刀弯转削公孙璞左臂这一招是攻敌之所必救意欲以攻 为守迫使公孙璞回掌护身。 哪知公孙璞气力虽然大减身法仍是不差一个“搂膝拗步”方位立变郑友宝长刀 劈空公孙璞那一掌已打到面门郑友宝吓得魂飞魄散本能的霍的一个凤点头横刀保护 脑袋。下盘空虚公孙璞一个弹腿喝道:“给我滚吧!”踢个正着。这腿虽是气力不加 也把郑友宝蹋出了一丈开外。 郑友宝只觉头皮一阵麻也不知是否给他的毒掌沾上滚到濮阳坚身旁颤声问道: “大师哥你给我看看我是否受了化血刀之伤?” 公孙璞暗暗叫了一声惭愧:“想不到我今日竟要倚仗毒掌吓退敌人。”喝道:“你们两 个脓包我还不屑取你们的性命你们给我滚得远远的省得叫我见了生气!”原来公孙璞刚 才那一掌本来可以拍中他的脑门的一念慈悲这才改用弹腿踢他。 公孙璞正要拾起玄铁宝伞忽见那个胖掌柜拿着一把算盘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跟前 说道:“客官你就想一走了之么?” 公孙璞冷冷笑道:“你请的好伙计啊我要的是酒他却给我在酒中加上药料。好吧 多少银两你算清楚了我给你就是。” 那胖掌柜拨拨算盘嘀嗒嘀嗒的打了几下说道:“你打伤我们两个客人这帐该当怎 么算法你自己说?” 公孙璞喝道:“好呀原来你也是他们一伙!” 胖掌柜哈哈笑道:“不错你现在才知道么?”大笑声中那把铁算盘已是向公孙璞胸 膛推去。 原来西门牧野算准了公孙璞必定要来给黄河五大帮会的脑人物治伤禹城乃是必经之 路他到了禹城十九会到仪醪楼喝酒是以派遣门下两个弟子和这个胖子先到禹城布置。 这个胖子本是江湖大盗给西门牧野收服如今已是成了他的得力助手。武功远在濮阳坚和 郑友宝之上。 他们到了禹城便占据了仪醪楼将原来的老板赶走伙计也换了他们的人。 “胖掌柜”这把铁算盘其实乃是—件奇门兵器擅能锁拿刀剑如今用来对付公孙璞一 双肉掌自是更占上风。 公孙璞右掌划了一道圆弧左掌推出这一招“见龙在田”本来是威力极强的掌法可 惜公孙璞只剩下三成功力一掌推出只不过把那快算盘稍稍推开。胖掌柜一个转身顺势 一招“推窗望月”铁算盘又来锁拿公孙璞的手腕。公孙璞的右掌若是仍然打去五指就要 给他算盘夹断。 公孙璞变招迅左掌一收右手中食二指向胖掌柜面门挖去这一招名为“骊龙探 珠”乃是败中求胜的招数。 胖掌柜笑道:“好狠的手法可惜你已是强弩之末奈柯不了我啦!”衣袖一挥“嗤” 的一声公孙璞双指戳破他的衣袖却给他的铁算盘推过来退了三步。 公孙璞心道:“可惜我已不能使用玄铁宝伞否则正是他这把铁算盘的克星。”无可奈 何唯有重使“化血刀”的功夫镇慑强敌。 胖掌柜对他的毒掌亦是颇为忌惮不过他的武功可要比濮阳坚、郑友宝好得多攻守兼 施他那把铁算盘也足可抵敌得住。 濮阳坚、郑友宝爬了起来左右分上又来夹攻濮阳坚狞笑说道:“好小子我倒要 看你还能打得多久嘿、嘿你想跑出这座仪醪楼只怕是万万不能啦!” 公孙璞咬牙狠斗越来越是感觉气力不加还幸亏对方三人对他的“化血刀”都是颇为 顾忌不敢太过迫近。 正在吃紧忽听得守在梯口的两个“伙计”齐声怒斥:“臭小厮给我滚出去这里是 你来的地方吗?” 话犹未了只听得轰隆轰隆的声音那两个伙计滚下楼梯一个满面煤灰的小厮却走上 来了。 那小厮道:“我有钱就来这里喝酒你管我是什么人。哼你们才是臭不可闻的大坏 蛋!” 公孙璞一听得这小厮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惊喜交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 个小厮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宫锦云。 宫锦云第一次在仪醪楼与他相识的时候是作捡煤球的小厮装扮的如今正是和那天的 武装一模一样! 公孙璞失声叫道:“宫姑娘你来了!” 那胖掌柜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你是黑风岛主的女儿你来作甚?” 宫锦云笑道:“我本来是来喝酒的如今没酒可喝但却有架可打那我就只好和你们 打架玩玩啦!” 濮阳坚喝道:“把她干了!”他们这边二个人都是同一心意既然不能善罢甘休那就 必须把黑风岛主女儿杀了灭口方能免除后患。 三个人没有预先约好同时向宫锦云出招这就给了公孙璞一个可乘之机。只听得“砰” 的一声郑友宝着了他的一掌。他的功力虽然大减这一来郑友宝也仍是禁受不起骨碌碌 的从楼梯直滚下去。 宫锦云笑道:“打得好这正是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郑友宝爬了起来本来还想上楼再斗的听了这话不由得大吃—惊冷汗如雨。宫锦 云说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话中之意不啻告诉郑友宝知道他中的是“化血 刀”的毒伤了。 郑友宝没有练过“化血刀”不知是真是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时他已跌 得浑身酸痛心里想道:“受了‘化血刀’之伤是绝不能再用真力的上去也帮不了师兄的 忙还是赶快回去请*救治要紧。”于是不敢上楼爬了起来一溜烟的便跑了。其实公 孙璞用的却并不是“化血刀”的功夫。 那胖掌柜武功最高三个人同时出招向宫锦云攻击之际他陡地瞿然一省身似陀螺疾 拧“铁算盘”转了过来挡了公孙璞的一招叫道:“你对付那丫头我收拾了这小子再 来帮你。咱们不可自乱步骤。” 濮阳坚曾经和宫锦云交过手暗自思忖:“这丫头本领有限我虽然失了毒功杀她谅 也不难。”说道:“好你专心对付那小子吧杀了那丫头我再来帮你。”他的武功远不如 那胖掌柜口头上却是要好胜争强。 宫锦云笑道:“濮阳坚你已经是给拔了牙的蛇了还想咬人么?”濮阳坚大怒呼的 一掌便打过去喝道:“杀你这小丫头何须要用毒功!” 宫锦云格格一笑道:“是么?”笑声中衣袂飘飘倏地一剑指到了丹田濮阳坚大吃 一惊:“这丫头的功力怎的精进如斯?”饶是他闪得快。剑光过处也削掉了他的一幅衣袂。 原来宫锦云自从和公孙璞相识之后得公孙璞传授她的正宗内功心法这一年来颇有进 境。而濮阳坚在一年前给公孙璞废了毒功本身的功力也多少受了影响迄今仍未恢复如 初。此消彼长即使只以功力而论宫锦云亦已不逊于他。 宫锦云的剑法是黑风岛不传之秘招数的精妙远远在浪阳坚之上。濮阳坚不能以功力 葫开她的长剑越战越是惊慌十数招后宫锦云喝声“着!”一剑从他右肩穿过! 濮阳坚一声吼叫喝道:“臭丫头你敢伤我我要你的命!”口里这么说脚底却似 抹了油一转身跳出窗口便即跑了。跑到老远不见有人追来这才扬声叫道:“君子报 仇十年未晚总有一天我要取你这臭丫头的性命!” 宫锦云哈哈笑道:“落水狗自称君子你这狗面皮之厚倒是可以算得世上无双。可惜 我现在没有工夫打落水狗由你去吧!嘿嘿这里还有条咬人的恶狗且待我把它打得变 了落水狗再说。” 胖掌柜又惊又怒恼怒濮阳坚和郑友宝只顾自己逃跑丝毫不讲江湖义气。心里想道: “好呀你们会跑难道我就不会跑吗?” 本来以他的武功抵敌公孙璞和宫锦云二人还是可以应付得了的。因为公孙璞要一面 运功疗伤此时已是快要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了但他一来因为知道宫锦云是黑风岛主的女 儿心里不无顾忌他与宫锦云未交手也不知是否胜得过她。心想纵然能够伤她杀不了 她给她逃回去告诉父亲自己这条性命也要丧在黑风岛主之手;二来见濮阳坚和郑友宝已 经给她杀得大败而逃心里也就未免着慌不敢恋战。 宫锦云身似水蛇游走唰、唰、唰疾攻数剑胖掌柜无心恋战把铁算盘推出锁住宫 锦云的剑尖说道:“小丫头不可迫人太甚。”一个转身抛开了铁算盘也从窗口跳出去 了。 宫锦云道:“你吃饭的家伙丢了这掌柜你可当不成啦!”长剑一竖把那铁算盘抛下 哈哈大笑。 胖掌柜那班伙计在她的笑声中逃得干干净净。宫锦云也不理会他们。 公孙璞喘过口气说道:“锦云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得着你。” 宫锦云笑道:“为什么想不到?你应该想得到的。你答应给那些人治伤我能够不算准 日期赶来会你吗?” 公孙璞心里甜丝丝的说道:“锦云你真好。是呀我的确糊涂应该想得到你会来 的。“ 宫锦云道:“闲话少说你怎么样了?” 公孙璞道:“没什么他们用毒酒害我毒气已是给我驱除**了害不了我的你别 担心。” 宫锦云道:“好那咱们在这里吃喝饱了再走你可以在这时候慢慢驱毒疗伤。”公孙 璞道:“你还要在这里喝酒?” 宫锦云笑道:“不会再有毒酒的了。你吃了半顿我可没有吃过呢。仪醪楼的佳肴美酒 岂可错过?不吃个饱那不是如入宅山空手回吗?” 刚说到这里只见厨房里走出七八个人为的是个腰系围裙、满面油光的胖子。宫锦 云笑道:“大师傅你受惊啦。” 原来这胖子乃是仪醪楼的大厨师其他的人有的是酿酒师傅有的是“二厨”、“三 厨”总之都是在厨房干活的伙计。要知濮阳坚和那“胖掌柜”霸占了仪醪楼楼面的伙计 可以换成他们的人厨房里的伙计却非保留原来的旧人不可。 大厨师率领一众伙计向他们二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说道:“多谢两位大侠给我们 赶跑了恶人。两位要吃什么东西尽管吩咐。” 官锦云笑道:“想不到我这煤黑子也变作了大侠啦。好且待我想想要吃什么。对公 孙大哥我们就要那天所点的菜式好不好?” 公孙璞道:“你还记得?”只听得宫锦云已在念道:“清蒸黄河鲤鱼、玉树鸡、翡翠羹 排南、油泡竹笋。公孙大哥你瞧一瞧是不是那天所点的菜式还有没有遗漏的?” 公孙璞笑道:“你的记性真好。”宫锦云道:“你和我也是那天的装束只可惜少了佩 瑛姐姐。你还记得吗那天你和我都几乎给赶下楼去后来是佩瑛姐姐请我的客我又作你 的东道主人。” 其中一个伙计还记得当日的事笑道:“我们是有眼不识秦山你们两位可别见怪今 天让我们用心做好菜肴孝敬你们两位。” 过了一会厨房里端出酒菜殷勤招呼宫锦云抹干净了脸上的煤灰现出一张俏脸 笑盈盈地说道:“公孙大哥你不怪我和你开这个玩笑么?我给你敬酒啦。” 公孙璞道:“韩姑娘和谷大哥我都见过了。谷大哥现在江南我就是在七八日前和他分 手之后才来这里的。” 宫锦云道:“他们两人怎样了?” 公孙璞笑道:“早已和好如初了。说不定待咱们回到金鸡岭的时候正好赶得上喝他们 的喜酒。” 宫锦云道:“是吗?江南好不好玩?” 公孙璞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两句话果然名不虚传。对啦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和谷大哥在杭州的时候曾经到月老祠求过签。” 宫锦云道:“求得什么签?” 公孙璞道:“两支都是上上签。月老祠那副对联真有意思我念给你听:愿天下有情人 都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姻缘。我一求到上上签就知道咱们一定还会重聚的但却想 不到今天就能见着了你。” 宫锦云粉脸通红嗔道:“你本来是个老实人几时学得这样油嘴滑舌的?”其辞若有 憾焉心实喜之。 公孙璞道:“我说的可是心里话啊难道你不想见我么?” 宫锦云噗嗤一笑说道:“不想见你我老远的赶来这里做什么?你明知故问不和你 说了罚你喝酒。”她心中充满蜜意柔情终于把真情流露了。 公孙璞更是心花怒放笑道:“对仪醪楼天下闻名的美酒若不痛痛快快地喝它一顿 那就正如你刚才所说是如入宝山空手回了。好我喝我喝]” 宫锦云见他接连喝了几大杯不禁又有点为他担心起来说道:“大哥你的酒量似乎 并不怎么好可别喝醉了。” 公孙璞笑道:“你放心我不会醉的。” 只见他的头上散出热腾腾的白气这团白气越来越浓好像一团浓雾空气中也弥漫 着酒香。原来他正在以上乘内功把体内残留的毒质化成汗水散出来。上乘内功藉 着酒力攻效更大。 宫锦云大为欣羡说道:“大哥相隔不过一年你的内功又增进了不少啊!如此精妙 的内功不知我几时才能练到?” 公孙璞道:“你刚才打败了濮阳坚本领也是大胜从前了啊。以你这样的聪明用不了 几年必定可以赶过我。” 宫锦云笑道:“那可得要你这位老师悉心指点才行。” 公孙璞笑道:“第一我这点本领可不配做别人*第二我也不敢收你这个弟子。 我只想——” 宫锦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截断他的话笑道:“不许你油嘴滑舌。对啦我知道你是 怕教会徒弟打*是不是?” 两人正在说笑忽听得楼下一个伙计说道:“楚大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过你老可 来得有点不巧呢小店刚刚出了一点事情——” 话犹未了只见一个人业已走上楼来正是黄河五大帮会的副盟主楚大鹏。今次这个约 会就是他和公孙璞订的。 楚大鹏走上楼来哈哈笑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们这里出了事情这才赶忙来的。哈 哈公孙少侠果是信人我们都在盼望你呢想不到你早已来了。宫姑娘难得你也一同来 到这更是喜上加喜了。” 宫锦云淡淡说道:“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 楚大鹏道:“我帮不上你们的忙才是真的宫姑娘你刚才把濮阳坚打得夹着尾巴逃跑 真是令人称快!” 宫锦云笑道:“原来你早已来了躲在附近是不是?” 楚大鹏面上一红说道;“姑娘明鉴我可惹不起他们。” 公孙璞道:“多谢你来接我你既然来了先喝两杯再走吧。”给楚大鹏倒了一杯酒 接着问道:“你那几位朋友的伤势没有什么变化吧?我记得是后天才到期的。” 楚大鹏道:“还是像平日一样早午晚作三次冷之后跟着烧。海砂帮的洪副帮 主似乎稍重一些。”公孙璞道:“不用担心我会替他治好的。” 楚大鹏忽地放下酒杯神色有点古怪向宫锦云间道:“宫姑娘令尊没有来吗?” 宫锦云怔了一怔说道:“什么你是听说我的爹爹来了吗?” 楚大鹏道:“这倒没有。不过我以为姑娘来了他老人家或许也会来的。我们五个帮会 弟兄都愿意听他老人家的号令非常盼望他老人家能够光临呢。” 宫锦云淡淡说道:“是吗?可惜这件事情我可没有告诉爹爹。我到你们这里来爹爹 根本不知道。”。楚大鹏好像有点失望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又喝闷酒。 公孙璞已把体内残留的毒质蒸净尽说道:“救人要紧好咱们这就走吧。” 宫锦云心有所疑路上禁不住又问楚大鹏道:“楚帮主你一定听到什么关于我爹爹的 消息?” 楚大鹏迟疑半响讷讷说道:“我倒是听得一些风言风语不过要请姑娘恕罪我才敢 说。” 宫锦云道:“但说无妨决不怪你!” 楚大鹏道:“听说令尊对公孙少侠有点、有点小小的芥蒂不知是也不是?” 宫锦云心道:“原来我们的事情江湖上都已知道了。”当下说道:“这又怎样?” 楚大鹏面色阴暗说道:“那么这谣言是真的了?” 宫锦云是任性惯了的心中不大舒服就作出来:“爹爹不喜欢他我喜欢他这又 和你们有甚相干?”她在人前坦率表露自己的真情公孙璞却不禁羞得脸都红了。 楚大鹏赔笑道:“我不过是问问而已。这也是姑娘要我说的。” 宫锦云道:“我知道你们是盼望我的爹爹能来如今他是不会来了所以你们很是失望 是不是?” 楚大鹏连忙再赔笑道:“姑娘莲驾亲来我们已经是大感荣幸啦。” 宫锦云道:“给你们治伤的是他我爹爹可不会治‘化血刀’之伤他来了也没有用。” 楚大鹏道:“是是。公孙少侠一诺千金如期来到。我们五个帮会的上下弟兄都是深 感大德。”心中却在暗自踌躇:“黑风岛主不认这个女婿他来了也未必会帮他女儿。何况 他根本不知此事恐怕更是不会来了。嗯黑风岛主不来事情可就有点不妙。不错公孙 璞会治‘化血刀’之伤但他的武功却是决计敌不过西门牧野。唉是要他医治的好呢还 是不要他医治的好呢?可当真令我为难了。但他既然来了我也只好陪他回去让受伤的洪 大哥他们自己决定吧。” 到了海砂帮总舵其他四个帮会的脑人物早已得知消息抬了受伤的人赶来恭候。 公孙璞知道五大帮会受了化血刀毒伤的共有八人但举目一看只见七人据说受伤最 重的海砂帮副帮主洪圻却不在这七人之内公孙璞有点奇怪心里想道:“难道洪圻伤得不 能走动了?”原来化血刀的毒伤一便可致命但在期限来到之前却还不至于寸步难行的。 那些人看见只是公孙璞和宫锦云来到脸上不禁都是颇有失望的神色。长鲸帮的帮主于 鲲先问道:“宫岛主他老人家没有来吗?” 楚大鹏道:“这位是宫岛主的千金。宫小姐说她爹爹不会来下。”此言一出众人都 是“啊”的一声失望的神情更显露了。宫锦云大不高兴说道:“给你们治伤的是我这位 公孙大哥可不是我的爹爹。” 于鲲似乎有点尴尬连连说道:“是是。”但他接连说了几个“是”字底下又没有 别的话了。只见他的目光在那七个伤者的身上扫过似乎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治“化血刀”之伤颇耗内力公孙璞误喝毒酒功力已经略减忖度自己每天最多可以 医治三个人恰好在第三天最后的期限之前可以将八个伤者全部医好。于是迫不及待便 即说道:“治伤要紧事不宜迟。是哪位先来让我医治?” 七名伤者面面相觑大家都不说话。过了一会黑洋帮的伤者说道:“丁二哥你的伤 势比我重你先治吧?”那个“丁二哥”道:“不不刘大哥今早烧就比我厉害得多 刘大哥先来吧。”那个“刘大哥”又让给另一个“张三哥”大家你推我比谁都不肯先来 求治。 宫锦云忍不住说道:“你们这班江湖好汉怎的却忽然变了婆婆妈妈的?大哥他们大概 是不想治了我也没工夫等他们咱们走吧!” 公孙璞道:“依我看还是请伤得最重的人先来。” 正要说出洪圻的名字只见洪圻已经扶着拐杖颤巍巍的独自走了出来。公孙璞道: “对啦我看是这位洪帮主伤得最重让我先给洪帮主医治好不好?” 洪圻一声长叹说道:“事已如斯你们还不实话实说怎对得住好朋友?” 回过头来向公孙璞一揖到地说道:“公孙少侠你不辞千里奔波不怕结仇树敌 来给我们治病洪某感激你的义气佩服你的侠肠但洪某可不想连累你了!这位宫姑娘说 得好你们还是赶快走吧。洪某即使不治身亡也是一样的感激你!” 公孙璞诧异之极问道:“这是什么缘故怎的你们连性命都不爱惜了请洪帮主细道 其详。” 洪圻说道:“好我和你说实话吧我们正是为了恐怕性命不保。所以才不敢要你医 治。” 公孙璞愠道:“你不相信我的医术?”洪圻道:“不不。我知道你会治化血刀之伤 我们怕的是西门牧野!”公孙璞道:“啊西门牧野!”隐隐猜到几分一时间尚未完全会 意。 宫锦云心思灵敏登时恍然大佰说道:“是不是这魔头曾有言语带来恐吓你们?呀 其实我也应该早就想到了他既派遣濮阳坚到禹城来占据了仪醪楼当然就不仅只是为了对 付我们的。” 洪圻说道:“姑娘明鉴确实如此。西门牧野早已有说话捎来不许我们接受别人医治。 刚才又得到信息说是他已经到了禹城只怕就要来了!” 宫锦云听得这个消息也不禁吃了一惊“啊呀”地叫了出来。 洪圻继续说道:“西门牧野心狠手辣用这种手段迫我们降服我们谁都不愿服他。可 是他的武功实在太强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宫锦云道:“你们既然怕他何以一年之前你们又要千方百计的求公孙大哥给你们医 治?”洪圻苦笑道:“那是为了想要仰仗姑娘的缘故。” 宫锦云道:“仰仗于我这话可说得怪了。我的本领还远不如公孙大哥。” 洪圻道:“可是令尊的本领我们相信他老人家是可以胜过西门牧野的!” 宫锦云道:“哦原来如此。你们因为我和公孙璞是好朋友我是一定会来帮他的我 来了我的爹爹也就会来帮我了。可惜现在却是要使得你们失望啦!” 洪圻苦笑道:“一点不错正是这样。所以还是请你们赶快走吧!”正是: 强弱悬殊难抵敌劝君远走感君谊。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二回 击退魔头逢旧友 找寻爱女到中原-鸣镝风云录 公孙璞豪气勃朗声说道:“我偏要斗一斗这个魔头!” 洪圻说道:“公孙少侠我佩服你的英雄气概但这可不是逞意气的事。” 于鲲冷冷说道:“公孙少侠你本领高强西门牧野或许奈不了你何;我们这些人可是 本领低微决计难逃他的毒手。” 宫锦云冷笑说道:“公孙大哥你听清楚了没有他们是怕受了咱们的连累!” 公孙璞黯然说道:“好那就算是我公孙璞多事告辞了!” 洪圻说道:“公孙少侠请莫误会洪某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你今番恩德洪某是生 是死一样感檄。唉但事已如斯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但愿但愿……” 公孙璞道:“洪帮主我知道你是一条好汉子但愿咱们后会有期。” 正待要走忽听得一个阴侧侧的声音说道:“公孙璞你老远赶来这么快又想走么? 嘿嘿只怕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声到人到只见聚义厅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可不正是那个大魔头西门牧野! 随着西门牧野的两个弟子濮阳坚和郑友宝也都来了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群豪大惊失色不自觉地纷纷退后。于鲲更是瑟瑟缩缩地退到一角颤声说道;“西门 先生这小子可不是我请来的。于某率领长鲸帮上下正在这里恭候你老人家的大驾。” 西门牧野侧目斜睨对于鲲毫不理睬却紧紧地盯着公孙璞冷笑说道:“你这小子是泥 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敢逞能到这里救人!” 公孙璞恍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把玄铁宝伞拿在手中也是紧紧地盯着西门牧野。原 来他正在默运玄功准备应战可顾不得和对方斗口了。 双方如箭在弦一触即宫锦云灵机一动忽地笑道:“西门先生你来得正好。我 的爹爹正想见识见识你的化血刀功夫!” 西门牧野心头一凛说道:“什么你的爹爹也来了么?” 宫锦云笑道:“我来了爹爹怎能不来?他说锦儿咱们黑风岛的七煞掌与桑家的化血 刀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一些见识浅薄之辈总是说咱们的七煞掌比不上人家我倒想试一试 就只怕西门牧野这老家伙不敢见我。我说爹爹你让我和公孙大哥先去他没有看见你老人家 不是就敢现身了么?” 宫锦云咭咕呱呱的乱说一通把西门牧野说得倒是将信将疑。原来宫锦云用的是缓兵之 计即使不能吓退西门牧野也可以让公孙璞多些时候运功。 西门牧野老奸巨滑见宫锦云东拉西扯起了疑心心念一动突然斜身一掠以迅雷 不及掩耳的手法把躲在屋角的于鲲一把抓着拖了出来。 他这两下兔起鹘落群豪尚未看得清楚于鲲已是落在他的手中。这些人本来就是畏他 如虎此时更是吓得大惊失色不敢作声。 于鲲魂飞魄散叫道:“西门先生我可没有得罪你老人家。” 西门牧野沉声说道:“你是不是忠心于我?”于鲲连忙说道:“你老人家若有差遣于 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西门牧野冷冷说道:“我不要你赴汤蹈火只要你说实话否则我叫你死得比赶汤蹈火 还更痛苦!黑风岛主是不是已经来了?快说!” 于鲲颤声说道:“宫姑娘是骗你的!” 西门牧野哈哈一笑把于鲲抛开说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胆竟敢胡说八道骗我。哼 你以为我当真怕你爹爹不成!” 公孙璞生怕他转向宫锦云施展杀手此时他已气沉丹田但尚差一两分火候玄功未曾 运行得十分完满。当下一跃而起撑开宝伞挡在宫锦云前面。 西门牧野喝道:“好你这小子急着投胎我就先毙了你!” 公孙璞一招“大鹏展翅”把玄铁宝伞张开向他扑去。西门牧野识得宝伞的厉害掌 心用了个“卸”字诀贴着伞面轻轻一转呼的一掌便劈进去。公孙璞的功力毕竟是差了一 筹给他掌力一震斜退三步宝伞一合当作小花枪使锋利的伞尖刺他掌心的“劳宫 穴”。 公孙璞仗着宝伞之利化解了西门牧野的两招攻势。但在这两招之内他已是险象环生。 群豪虽然不是武学的大行家谁也看得出来公孙璞决计不是西门牧野的对手。 洪圻忍不住叫道:“咱们五大帮会可不能让好朋友为了咱们送命!” 西门牧野喝道:“我杀了这小子自会给你们医治化血刀之伤。你们若是不讲感情那 可也休怪我大开杀戒!好言尽于此你们哪个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除了洪圻之外那七个受了化血刀毒伤的人心里俱是想道:“不错我们若然与他作对 他眼看就可把这小子毙了那时谁给我们治伤?何况我们纵然以多为胜也未必就能胜得了 他。”于是齐声说道:“西门先生切莫误会这小子只是洪圻的好朋友和咱们可是素不相 识。”西门牧野哈哈大笑一掌比一掌凶猛攻得更加紧了。 洪圻悲愤填膺怆然说道“大丈夫宁折不弯与其给这魔头奴役不如死了的好。公孙 少侠我帮不了你的忙唯有一死以报。咱们来世再见了!”说罢抽出一柄匕向自己 心窝插下。 公孙璞本来正在连连后退的忽地转守为攻呼的一掌从宝伞下面劈出来掌心鲜红 如血劈向西门牧野的胸膛。 西门牧野见他忽地和自己拼命也不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小子的化血刀功夫 只怕比我还要精纯与他拼个两败俱伤可不值得。” 要知“化血刀”乃是桑家两大毒功之一公孙璞的母亲桑青虹正是桑家如今还活在世上 的唯一传人西门牧野对公孙璞的毒功自是不能不有点儿顾忌。反正他已胜券稳操自是不 愿以毒功和他硬拼了。西门牧野心念一动让开两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公孙璞把手一 扬“叮”的一声飞出一枚铜钱把洪圻手中的匕打落。原来他在洪圻怆然道白之际 已知他蓄有死志是以立即以攻为守迫退西门牧野飞出钱镖救了洪圻的一条性命。 出掌、掏钱、袭敌、救人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堂上群豪虽然震慑于西门牧野的积 威之下有几个人也不禁喝起彩来。 站在旁边监视群豪的西门牧野两个弟子大怒不约而同便向洪圻扑去。 公孙璞叫道:“云妹这位洪帮主是好朋友……”话犹未了宫锦云早已拔剑出鞘挡 住了濮阳坚和郑友宝朗声说道:“大哥你别分心我不会让这两个小贼害了咱们的好朋 友!” 西门牧野哈哈说道:“洪圻跑不了的不必忙着去理会他。你们给我拿下这个丫头但 也不用伤她性命。” 濮阳坚、郑友宝齐声答了一个“是”字当下便即左右分亡夹攻宫锦云。濮阳坚咬牙 切齿地说道:“臭丫头看你还能逞能若不是*有命我不剥掉你的皮才怪!哼你要 想免受折磨快快投降!” 宫锦云格格笑道:“有胆的你就杀我你杀了我我爹爹杀你满门!” 西门牧野哈哈笑道:“小丫头你的谎话早拆穿了还要用你的爹爹吓人。不过你这么 一说我不杀你倒显得是我怕你爹爹了。濮阳坚这丫头若还顽抗我准许你杀了她!” 语气虽然凌厉其实是还留余地的。用意只在于恐吓宫锦云叫她不敢“顽抗”而已。濮阳 坚懂得*的意思应了一声“是”加紧向宫锦云进攻但却暗地留心避免误杀了她。 宫锦云与他们绕身游斗衣袂飘飘俨如蜻蜒点水海燕掠波。剑光刀影之中只听得 “嗤”的一声濮阳坚的衣襟给她一剑刺过但郑友宝的月牙弯刀亦已向她的膝盖削了下来。 濮阳坚大喝一声“撒剑!”横掌如刀向她小臂关节劈下。这一掌若是给他劈个正着 宫锦云的一条手臂就非得和身体分家不可。 宫锦云在刀掌夹攻之下无法兼顾百忙中只好冒险施展轻功斜身窜避。脚尖一点 身形平地纵起斜飞出去。 饶是她闪避得快避开了郑友宝削向她下盘的一刀却避不开濮阳坚斜抹劈下的一掌。 关节要害没给劈个正着虎口已是给他的掌缘抹过登时一阵酸麻长剑坠地。 原来他们二人要把宫锦云生擒故而用这诱敌之计。濮阳坚冒着她利剑穿裳之险这才 把她的剑打落的。若然不是因为他们的*对黑风岛主有所顾忌预先吩咐他们宫锦云早 已受伤了。 濮阳坚一击成功亦已吓出一身冷汗跟踪追上怒声喝道:“好狠的丫头你现在还 不肯低头吗?” 宫锦云冷笑道:“好我给你磕头啦!”霍的一个“凤点头”欺到濮阳坚身前。这身 法古怪之极濮阳坚一抓抓空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已是给她打了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可惜她的气力不足这一记耳光打得濮阳坚肿了半边腔孔却也只是轻伤。 濮阳坚大怒道:“臭丫头我不杀你你却行凶你是不想活啦!” 宫锦云冷笑道:“有胆的你尽管杀我!”郑友宝喝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看刀!” 他使的月牙弯刀刀法颇有独到之处霍霍展开把宫锦云四方的退路全都封住。濮阳坚使 用大擒拿手法着着进攻。不过由于刚才吃了亏却也不能不加了几分小心不敢太过迫近。 宫锦云若是有剑在手单打独斗可以胜过他们但也不能以一敌二。如今失了兵刃掌法 纵然精妙也是更加吃力了。 公孙璞见她频频遇险又惊又急几次想冲过去都给西门牧野堵住摆脱不开。西门 牧野“哼”的一声冷冷说道:“你这小子已是泥菩萨过海自身难保还想救人吗?” 公孙璞咬牙苦斗忽觉腹中隐隐作痛原来他用力过度真气已是渐渐散乱。西门牧野 见他大汗淋漓冷笑道:“好我和你比比毒功!”“蓬”的一声双掌相交公孙璞蹬蹬 蹬的连接退出三四步面如金纸摇摇欲坠。西门牧野哈哈大笑喝道:“好小子往哪里 跑!” 眼看公孙璞就要毙在西门牧野的毒掌之下宫锦云无法救他心头一凉想道:“大哥 若是死了我决不独生自断经脉陪他便是。” 心念未已忽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西门牧野刚要再劈一掌取公孙璞的性命听 得这个啸声不觉大吃一惊:“是谁有此功力难道当真是黑风岛主来了?”骤吃一惊之下 那一掌失了准头给公孙璞用个“醉八仙”的身法躲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啸声未止陡然间一个青衣老者已是出现在众人面前! 宫锦云惊喜交集叫道:“厉伯伯西门牧野贼师徒欺负我!” 原来来的并不是她的父亲却是明霞岛主厉擒龙。 厉擒龙道:“乖侄女别慌你要他们怎样?” 宫锦云道:“我要他们给我磕头!” 厉擒龙道:“这个容易!”双手疾伸一手一个把濮阳坚和郑友宝抓了起来轻轻一 摔两人都是身不由己地跪在地上咚咚的叩了两个头。手法的巧妙当真是难以思议。 西门牧野这两个弟子的武功虽然并不怎么高明至少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二流人物如今 竟给厉擒龙好像抓小鸡一样一抓就抓到手中毫无抵抗的能力。 西门牧野见了也是不禁大大吃惊。 宫锦云道:“这个老贼叫他的弟子杀我我也要他给我磕头。” 厉擒龙笑道:“要西门牧野磕头我恐怕未必做得到了杀他或许还比较容易。” 宫锦云道:“好那你就替我杀了他吧。”厉擒龙道:“不用着忙我此来正是为了要 对付他的。” 公孙璞“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也支持不住坐在地上。西门牧野痗神注视着厉 擒龙对周围的一切宛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知高手搏斗岂容稍有分心纵然取公孙璞 的性命只是举手之劳他亦是无暇及此了。 厉擒龙的目光缓缓从公孙璞身上移到西门牧野身上打量了一会点一点头说道: “不错桑家的毒功秘笈果然是给你愉了去。可惜化血刀的功夫你似乎还未练得十分到家。” 西门牧野道:“厉岛主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是何故特地要来与我为难?” 厉擒龙缓缓说道:“你说错了。第一宫锦云是我的侄女;第二我是受人之托要取 你一件东西我可非得遵守诺言不可!” 西门牧野哼了一声说道:“托你的人是谁?”厉擒龙冷冷说道:“这你就不必知道 了!” 西门牧野自从练成了桑家的两大毒功之后再出江湖未逢敌手是以他对明霞岛主厉 擒龙虽然颇有顾忌听了这几句话也不由得心头火起当下嘿嘿嘿的几声冷笑说道: “不错西门牧野的仇家多到数不清原也不必知道他的姓名。你既然受人之托要取我项 上人头那我也唯有舍命陪君子罢啦!”他以为厉擒龙所说的那“一件东西”自是指他的 级无疑。 厉擒龙哈哈冷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人要的并不是你的头颅不过你若是不允交 出的话说不得我也只好伤你的性命了。明白的和你说吧他要的是桑家的毒功秘笈!” 西门牧野怒极气极反而纵声狂笑说道:“要嘛这两样东西你都取去要嘛你就一样 都得不到。嘿嘿只要你有本领杀得了我毒功秘笈自然就是你的啦。何必多言!” 厉擒龙淡淡说道:“这倒爽快好我今日就见识见识你的毒招吧!还不进招更待何 时?” 西门牧野吸了口气暗运毒功双掌鲜红如血就在厉擒龙那“进招”二字吐出之际 倏地跃了起来一招“鹏搏九霄”呼的一掌向厉擒龙击下。 厉擒龙喝声“来得好!”霍的一个“凤点头”双掌如环凝身一动以逸代劳反削 对方双腕。 这一招乃是他的“擒龙手”得意绝招不但是最上乘的大擒拿功夫而且还藏有分筋错 骨的手法。 西门牧野想不到他明知“化血刀”毒功的厉害居然还敢硬拼。双方都是武学高手一 旦硬拼必然是力强者胜力弱者败其问绝无可以侥幸之处。 这刹那间西门牧野心念电转“万一我的毒功伤不了他我这双手可就要给他废了。” 半空中一个“鹞子倒翻”避招出招呼呼两掌从正面扑攻转为侧击。 厉擒龙心道:“这厮原来不仅是毒功厉害身手也委实不凡。”赞了一个“好”字掌 指兼施掌截臂弯关节指戳掌心的“劳宫穴”。西门牧野又是一个“盘龙绕步”攻守兼 施化解了厉擒龙的攻势。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能步步退守了。 厉擒龙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原来他也并没有确实的把握可以不受毒伤的开第一 招的硬拼乃是为了要抢占先手不得不然。西门牧野果然给他吓住这一来以后就只有招 架的份儿了。 公孙璞此时正在口角淌着鲜血坐在地上。宫锦云吓得慌了哪里还有心情观战连忙 走过去把公孙璞扶了起来说道:“大哥你怎么啦?” 公孙璞道:“不碍事他的化血刀毒功要不了我的性命。不过我却要一间静室自行疗 伤。”群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答话。 楚大鹏适才把洪圻扶了进去此时刚好出来看见这个情形不由得激起心中的一点义 愤说道:“宫姑娘公孙少侠请随我来。” 宫锦云笑道:“楚帮主毕竟是你有眼力。这老魔头决计打不过我的厉伯伯可笑你们 这帮人还要那样怕他。我只可惜看不到这场精彩绝伦的高手比拼啦。”当下楚大鹏将他们二 人带入一间静室。 西门牧野看见他们两人离开现场心里叫声“不好!”倏地就扑过去可是他快厉摘尤 也快西门牧野脚步刚刚着地厉擒龙已是一个“燕子穿帘”掠到他的前头堵住了他的 去路冷笑说:“有我在此你的鬼蜮伎俩休想得逞!”西门牧野给他阻了一阻公孙璞和 宫锦云早已进入内堂了。 原来西门牧野自知不敌想要擒着宫锦云作为人质不料却给厉擒龙看破功败垂成。 西门牧野老羞成怒喝道:“厉擒龙我与你拼啦!”厉擒龙哈哈笑道:“这正是求之 不得!” 西门牧野双掌齐出左掌鲜红如血有掌漆黑如墨厉擒龙见他同时使出“化血刀”和 “腐骨掌”的两大毒功也是不敢轻敌。 正当他全神贯注准备破解西门牧野的毒功之际忽听得“哎哟”一声尖叫西门牧野 已是把躲在屋角的一个人抓了出来这个人是长鲸帮的副帮主于鲲。 于鲲再次落在西门牧野手中吓得魂飞槐散求饶的话一个字都未曾出口西门牧野已 是把他当作人球向厉擒龙掷去 厉擒龙见宫锦云和公孙璞业已脱离险地旁人的死生并不放在他的心上是以只顾全神 应敌却不妨西门牧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仍然是用这移祸东吴的毒招。 他把人当作暗器这一掷的力道委实不可小觑。而且于鲲身上中了他的毒厉擒龙也不 敢让他的身体碰着。当下腾的飞起一脚把掷来的于鲲踢得倒飞回去! 于鲲怎受得了两大高手的一掷一踢一声惨叫登时毙命。可笑众人之中最怕死的是他 却是第一个逃不过杀身之祸。 惨叫声中西门牧野哈哈大笑已是跑出去了。厉擒龙大怒道:“你就想跑得这样容易 么?” 厉擒龙疾追出去两人都是一等一的轻功电逐风驰不消片刻已是跑出了海砂帮总 舵的十数里之外。西门牧野钻入树林冷笑说道:“姓厉的有胆的你就来追!” 江湖上有“逢林莫入”的禁忌厉擒龙心里想道:“莫非他在林中没有埋伏?但若抓不 着他我欠黑风岛主的债务就没法偿还却叫我有什么面子回去见他?” 那次乔拓疆率领手下侵入明霞岛厉擒龙被围在乔拓疆所布的**阵中无巧不巧恰 好黑风岛主来到给他解了围。是以厉擒龙欠下了黑风岛主一笔人情必须替他取得桑家的 毒功秘笈作为酬报。 厉擒龙艺高胆大略一踌躇终于还是紧迫不舍。但这略一踌躇却又把两人之间的距 离拉开了十数丈了。 西门牧野暗暗叫苦心里想道:“国师虽说要来却不知是否能够及时赶到?明霞岛主 名不虚传内力悠长确是在我之上国师若是不来再过半个时辰只怕我就逃不脱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个人说道:“是厉兄吗?你在追什么人呀?”声音远远传来但转 眼之间那人已是在树林中出现是一个年约五旬的青衣老者。 厉擒龙叫道:“宫兄你来得好极了这人正是盗墓贼西门牧野!” 这正是“屋漏却逢连夜雨行船偏遇打头风”!西门牧野苦盼的大援未到来的却是和 厉擒龙称兄道弟的黑风岛主宫昭文! 西门牧野吓得心胆俱寒但他却也不愧是个老狐狸从厉擒龙的说话中听出一点消息 登时灵机一动想道:“他骂我是盗墓贼?啊我明白了!他要夺我的毒功秘笈原来就是为 了黑风岛主。”原来那本桑家的毒功秘笈乃是西门牧野挖开公孙奇的坟墓偷到手的。 果然便听得黑风岛主哈哈笑道:“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西门牧野呀西门牧野这回可 真是陌路相逢了!你知不知道公孙奇是我的好朋友?我岂能容你挖他的坟毁他的尸偷他 的秘笈?嘿嘿听说你练成了化血刀和腐骨掌两大毒功我正要找你比试比试!” 这几句话正好与宫锦云刚才随口所说的谎言符合西门牧野不由得魂飞魄散暗暗咒骂 业已给他摔死的那个长鲸帮副帮主于鲲“原来那小丫头说的话才是真的于鲲却是骗我的。 哼这厮真是该死杀了他也未能解我心头之恨!” 黑风岛主与明霞岛主两路来追眼看即将会合西门牧野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接 受黑风岛主的挑战了。 黑风岛主加快脚步冷笑说道:“你这老贼还要跑吗?哼哼不是我口出狂言天下 谅也没有谁人能够逃得脱我和明霞岛主的掌心除非我们不想抓他!”这话确实不算狂言 黑风岛主和明霞岛主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两人高手合力追捕一个人自是易于探囊 取物。 西门牧野人急智生灵机一动叫道:“厉擒龙你已经拿了毒功秘笈为何还要苦苦 相迫?黑风岛主你我无冤无仇你得了毒功秘笈也就算了又何苦定要与我为难?须知你 们纵然杀得了我我也不是没人替我报仇的啊!” 黑风岛主心念一动想道:“听说西门牧野这厮已经投靠蒙古有龙象法王做靠山又 有朱九穆这班人是他朋友杀了他的确是也有麻烦。” 心念一动不觉就放慢了脚步回过头问厉擒龙道:“此话可真?”厉擒龙怒道:“一 派胡言宫兄你怎能相信他的鬼话!” 西门牧野一面飞跑一面冷笑说道:“也不知谁说的才是鬼话呢?嘿嘿黑风岛主最 好你不要相信我的‘鬼话’那本毒功秘笈就可以让姓厉的独占了。” 黑风岛主和厉擒龙本来就不是有什么真正交情的好朋友听了这话不禁心里起疑但 因捉摸不定却也不敢再触厉擒龙之怒重又问他。 厉摘龙道:“宫兄你有猜疑之意我也不怪你。但咱们只要捉着这个老贼一搜他的 身子不是就可以*大白了。” 黑风岛主心想:“这话倒也有理那本毒功秘笈料他也不放心放在别处必是随身携带 无疑。”当下说道:“不错。我岂能猜疑老兄当然是捉着这个老贼要紧。哼哼谅他也 跑不掉的!” 西门牧野的缓兵之计只是拖延得了片刻背后两大强敌又追来了。正在暗暗叫苦之际 忽听得有人连宣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人间还是刀兵遍地荒山野岭那堪也见纷 争?” 只见一个红光满面的大和尚盘膝坐在地上西门牧野一见此人当真是欢喜得如同天上 掉下宝贝。那和尚向他使了个眼色西门牧野心领神会连忙说道:“大和尚救救弟子这 两个人要杀我。” 那大和尚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门最戒杀生。贫僧岂眼见凶杀之事你快走吧 让我为你向这两位施主求情。” 黑风岛主大怒道:“你是哪里钻出来的野和尚滚开!” 那和尚道:“我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今日相遇亦是有缘。俗语有云:得饶人处且饶 人我劝两位施主还是罢手了吧。” 黑风岛主大怒道:“放你的屁给我滚开!”他是武学的大行家虽在盛怒之下也看 得出这“野和尚”绝非泛泛之辈当下陡地拍出一掌! 那和尚道:“阿弥陀佛有老衲在此岂能容你妄开杀戒!”说话之际僧袍就像张满 的风帆一样鼓起来挥袖向黑风岛主一拂。但却仍然是盘膝坐在地上身形纹丝不动。 黑风岛主的七煞掌何等厉害天下武学之士挡得他一掌的人还当真是寥寥可数不料这 和尚竟然坐在地上接他一掌大袖一拂竟然把他的掌力尽都消解。 厉擒龙看出不妙一招“斩龙手”向他颈项劈下那和尚双掌齐出左掌格住厉擒龙 右掌震退黑风岛主站了起来说道:“好功夫老衲是给两位施主逼得无法坐禅了!” 厉擒龙功力较高接他一掌身形不过一晃;黑风岛主接他一掌只觉对方的力道恍似 排山倒海而来竟是不由自己地退了两步! 黑风岛主大吃一惊喝道:“你是谁?” 那和尚笑道:“素仰黑风岛主见多识广贫憎的来历难道岛主还看不出来?” 说话之间那和尚左攻右拒黑风岛主与厉擒龙联手攻他竟是不能越过他所把守的路 口。此时西门牧野早巳去得远了。 黑风岛主道:“你可是蒙古的国师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龙象法王?” 那和尚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是蒙古国师但天下第一高手的号称这可是别人 给我脸上贴金的。两位施主名不虚传老衲已是用到第八重的龙象功还只是堪堪和两位施 主打成平手老衲也是好生佩服。” 黑风岛主道:“我和西门牧野结的乃是私人仇冤不知法王何以横加拦阻?”其实他早 巳听说西门牧野投奔蒙古这一问不过是想加以证实而已。 果然便听得龙象法王哈哈一笑说道:“西门牧野如今算是贫僧的记名弟子了两位施 主和他结的既然只是私人仇怨那就请两位施主看在贫僧薄面化解了吧。我们的大汗正想招 揽天下英雄今日有缘相会不知贫僧是否请得动两位的大驾?” 厉擒龙冷冷说道:“武功我不如你你要迫我向你们的大汗称臣可是万万不能!”龙 象法王道:“施主言重了我是以礼相请。”厉擒龙道:“好你以礼相请我也以礼相答 多谢好意我不去!”正是: 虽非侠义道风骨亦棱棱。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三回 名利诱人嗟上钩 是非陷阱切宜防-鸣镝风云录 龙象法王面色一变随即哈哈笑道:“厉岛主高风亮节佩服佩服。俗语说得好生 意不成仁义在贫僧虽然请不动厉岛主的大驾交上你这样一位好朋友也总算不虚此行 了。” 厉擒龙冷冷说道:“法王折节下交厉某可是高攀不起。” 龙象法王其是尴尬勉强笑了一笑回过头来对黑风岛主说道:“人各有志不能相 强。做一个世外高人固然乐得道遥;建功立业却足以名垂后世不知宫岛主意下如何?” 黑风岛上心中一动但仍是说道:“多谢法王美意但我也是逍遥惯了的闲云野鹤之 身实足难堪拘束。请法王上复贵国大汗让我做个化外之民吧。”虽是同样拒绝对方的邀 请但语气却比厉擒龙和缓许多。 龙象法王听出有隙可乘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请宫岛主 再作考虑。” 黑风岛主眼光一瞥只见厉擒龙冷森森的目光正在望着他不觉颇是踌躇。他知道厉擒 龙的意思是要他坚决回绝立即就走但他却有几分怯惧龙象法王心里想道:“听他说说 又有何妨?若是太过不给他面子只怕彼此都是难以落台。”心意踌躇只好佯作不懂厉擒 龙的示意默不作声。 龙象法王缓缓说道:“说老实话西门牧野哪配做中原武林盟主我不过是因为找不到 适当的人选所以才支持他出山罢了。宫岛主若然有意中原武林盟主之位唾手可得。有 甚需要老衲之处老衲愿意竭力效劳。这样一来无须你到和林见我们的大汗。只要我不说 出去也没人知道咱们有这协议。你做了武林盟主仍然可以保持闲云野鹤的身份无拘无 束。这岂不足两全其美么?” 黑风岛主不知不觉看了厉擒龙一眼见他嘴角挂着冷笑心里想道:“这件事情最少 已有厉擒龙知道。” 龙象法王似乎知道他的心意哈哈笑道:“厉岛主是你的好朋友当然是乐观其成不 会泄漏你的秘密的。” 厉擒龙淡淡说道;“法*才引的那句俗语说得好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宫岛主喜欢 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我也总之是置身事外。” 龙象法王哈哈笑道:“好好那么现在就只看宫岛主的意思了。” 黑风岛主与厉擒龙相交数十年深知他的脾气他虽然说是“置身事外”但话中之意 却分明是极不赞同。 黑风岛主听得龙象法王以中原的武林盟主为饵心中已是大动特动但碍着有厉擒龙在 旁却是不敢即便答应。当下说道:“多谢法正青眼有加宫某不胜荣幸。但我一来自问也 是不配当这中原的武林盟主;二来我和厉大哥两人如同一体厉大哥不愿出山我当然也是 与他一同进退。” 厉擒龙心中冷笑想道:“你愿意上钩也好不愿意上钩也好何必扯到我的身上?” 但黑风岛主总算拒绝了对方的建议他的心里虽然不舒服也不愿意多话了。 龙象法王何等精明早已看出黑风岛主心意当下笑道:“好那么此事从长计议以 后慢慢再说不迟。但为了表白老衲的诚心我回去自当劝告西门牧野打消妄念这中原武林 盟主之位虚席以待待到什么时候宫岛主回心转意咱们再说。” 龙象法王走后厉擒龙冷冷笑道:“宫兄我本来答应替你取那毒功秘笈的但如今你 已经高攀上西门牧野的主子龙象法王了用不着我替你代劳啦。我欠你的人情以后自当没 法报答。告辞了。” 黑风岛主道:“厉兄慢走!” 厉擒龙道;“你是怀疑我已经拿了那本毒功秘笈么?” 黑风岛主道:“不不厉兄切莫误会小弟怎敢有此猜疑?不过我似乎应该向厉兄 解释一下厉兄说我高攀上龙象法王这话这话这——” 厉擒龙道:“不错这话我说得不当应该说是你们二人彼此结纳谈不上是谁个高 攀。”黑风岛主苦笑道:“我刚才不过是敷衍他而已岂是要想和他结交?” 黑风岛主深知厉擒龙的脾气厉擒龙何尝不也是深知他的脾气。黑风岛主欲盖弥彰厉 擒龙心里暗睹冷笑但却也不揭破他以免他老羞成怒更走极端。当下淡淡说道:“好 那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宫兄若是没什么差遣我可要回明霞岛了。” 黑风岛主又道:“且慢!” 厉擒龙道:“有何吩咐?”黑风岛主道:“不敢我只是想请问厉兄可曾见着小女?” 厉擒龙猛然一省说道:“令嫒在海砂帮总舵公孙璞也在那儿。请你转告令嫒她的 厉伯伯本领不济没能替她杀掉西门牧野。嘿嘿其实你现在大概也是不想再杀西门牧野了 吧?”说罢再不理会黑风岛主拂袖便行。 黑风岛主听说女儿是和公孙璞同在一起心中却是一忧一喜。 忧的是女儿果然爱上了公孙璞而公孙璞却是站在自己的仇人那边喜的是自己梦寐以 求的桑家毒功秘笈总算有了着落。 黑风岛主暗自思量:“公孙璞的毒功得自母亲的传授又有当世的三位武学大师传授他 正宗内功心法足以消除修习毒功的后患。四门牧野不过本身的功力比他深厚罢了毒功的 造诣一定还不如他。嘿嘿我找着了公孙璞这不正是可以失之东隅收之桑楠吗?找着了 这小子我给他来个软硬兼施看他服不服我!他若识得好歹如我心意我自是不妨要他 做我的东床快婿;他若不识好歹与我作对哼那我也只好让锦儿伤心把他杀了!”盘 算已定便即前往海砂帮总舵去找他们。 ◇潇湘书院提供图档大鼻鬼较对◇ 公孙璞在静室里运功疗伤业已过了一个时辰。他是在误喝毒酒之后着了西门牧野的毒 掌的西门牧野的毒掌又要比毒酒厉害得多。幸亏公孙璞白幼曾受“化血刀”毒伤之害得 柳元宗与明明大师传他上乘内功医好毒伤体中培养了抵抗这种毒伤的能力是以经过了一 个时辰的运功疗治虽然未能恢复如初精神却是好了许多可以和宫锦云谈笑了。 在他心里正有着一个疑团这疑团藏在他的心里将近一年此时见着了宫锦云白是不 免要向她查问了。 两人各诉别来情事公孙璞道:“那天在固河镇你为何不辞而别?” 宫锦云道:“你还记得那天在酒楼上咱们碰见的那个小偷吗?他不是寻常的偷儿他是 我爹爹的仆人名唤张弓。我追他出去就是为了向他探听消息的。他告诉我我的爹爹随 后就要来到固河我怕爹爹见着咱们同在一起是以只好和张弓合计把我爹爹引开。” “何以你怕令尊见着我?令尊又是为了什么缘故憎恨我呢?”公孙璞问道。 宫锦云犹疑半响说道:“这个说来话长那天你是怎样离开固河镇的先告诉我吧。” 公孙璞道:“你走了不久有一个陌生的女子忽然到咱们的客店来叫我逃走。” 宫锦云道:“啊陌生的女子?是什么模样的女子?” 公孙璞向她详细描了那女子的形貌之后宫锦云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厉姐姐。她 叫做厉赛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刚才把四门牧野赶跑的那位老前辈就是她的爹爹明霞岛 主厉擒龙厂。她那天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公孙璞道:“她告诉我一个故事我却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宫锦云心中已是明白几分脸上一红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告诉 我吧。” 公孙璞讷讷说道:“她说你和我原来原来是自幼订了亲的。这、这是真的吗?” 宫锦云粉颈低垂轻声说道:“真的!” 公孙璞又惊又喜说道:“你为什么不早告沂我?” 宫锦云笑道:“你这傻子那时我和你相识未久这话怎好由我的口中说出来?其实我 也曾经向你暗示了你想想看!” 公孙璞瞿然一省笑道:“我真是个傻瓜。对啦怪不得你曾问过我订过亲没有原 来就是试探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宫锦云道:“你却对我矢门否认曾订过亲。” 公孙璞道:“我妈从来没有告诉我。”宫锦云听了这句话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公孙璞亦已隐隐猜着几分却问她道:“既然咱们是自小订亲为何你的爹爹又要杀 我?” 宫锦云道:“你怎么知道他要杀你?” 公孙璞道:“就在那一天过后不久终于我还是见着令尊了。不过他却不知道是我。” 当下把厉赛英如何替他掩饰黑风岛主试他功夫他没有使出桑家毒功黑风岛主以为找错 了人这才放过了他等等事情说给宫锦云知道。“最无辜的是奚玉帆大哥后来我才知道 你的爹爹错把他当作了我将他伤了。” 宫锦云叹了口气说道:“其间原因甚为复杂慢慢我会告诉你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 唉……” 公孙璞道:“你担心的是婚事难谐?” 宫锦云顾不得害羞说道:“不错你妈根本就不承认这桩婚事我的父亲也不会许我 嫁你。” 公孙璞道:“你自己呢?” 宫锦云道:“我拼着爹爹不把我当作女儿只只要你肯、肯……”说至此处面红直 透耳根“娶我”二字可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公孙璞道:“那不就行了吗这是咱们两人的事情。” 宫锦云脸上绽出笑容说道:“那么你妈不许我进门你也敢不听她的话吗?” 公孙璞道:“我会和妈说的我说令尊纵然不是好人你却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宫锦云道:“你当真这样喜欢我?” 公孙璞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不知不觉之间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了。 宫锦云心里甜丝丝的想道:“这傻哥哥虽然欠缺了几分风流潇洒对我却是十分真 挚。”想起从前错把韩佩瑛当作男子对她单思的笑话再看看眼前的公孙璞心里不禁又 是羞愧又是欢喜。 公孙璞紧紧握着她的手笑道:“云妹你在想什么?”宫锦云如梦初醒说道:“大 哥你正在运功疗伤我却弄得你心绪不宁了。你赶快运功吧洪圻他们还在等你替他们治 伤呢。你的身体先得恢复了健康才行。” 公孙璞叹道:“我正在为着这件事情心里不安。” 宫锦云吃了一惊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毒伤能够自疗吗?” 公孙璞道:“我的伤你倒不用担心化血刀害不了我的。可是我只怕至少也得在十天之 后方能替他们治伤。如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宫锦云道:“十天就十天只要你安然无事那又有什么打紧?”公孙璞道:“洪圻他 们可是等不了十天他们只有三天的性命!” 宫锦云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你已经是尽力了。你必须把自己医好了再说旁的 事情暂且抛开别去想他。说不定你用不了十天就可以恢复武功呢。” 公孙璞苦笑摇了摇头心道:“十天这是最快的了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洪圻他们的性命 了。” 宫锦云知道他的心思劝慰他道:“死生有命你已经尽了心力纵然有什么不幸他 们也不能怪你。” 公孙璞却是个最重信诺的人。说道:“我答应过他们的我做不到纵然不是我的错 我的心里也是难安。” 宫锦云心念一动笑道:“幸亏刚才来的是厉伯伯不是爹爹这位厉伯伯一向是对我 十分疼爱的。” 公孙璞道:“这又怎样?” 宫锦云道:“待他回来了我求他以本身真力助你疗伤他一定会答应的。他的内功造 诣还在我爹爹之上有他相助你要恢复武功用不了二天!嗯他去了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吧怎的还不同来?”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人哼了一声径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说道:“你们想不到我 也会来吧?” 这人来得当真是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他们期待着明霞岛主厉擒龙不料来的却是宫锦云 的爹爹黑风岛主。 宫锦云这一惊非同小可强笑说道:“爹爹你的消息当真是灵通终于给你找着我了。 厉伯伯呢?”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厉擒龙回家去了。哼你不听我的话给人欺负了吧?” 宫锦云道:“是呀西门牧野这老魔头欺负我爹你给我出气。” 黑风岛主道:“你这野丫头胡作非为也该让你吃点苦头才好。哼我现在没工夫管这 闲事有话先要问你!” 原来黑风岛主来到了海砂帮总舵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说是要独自和女儿见面 帮主诚惶诚恐的带他进来就退出去了。 宫锦云强作镇定笑道:“爹爹我倒没有吃了什么苦头只是他却给西门牧野的化血 刀伤了。” 黑风岛主盯了公孙璞一眼说道:“他、他是谁?” 宫锦云低声说道:“爹他就是你的女婿公孙璞呀!” 公孙璞道:“宫老伯小侄记得曾见过你老人家只是当时彼此不知请老伯恕罪。” 黑风岛主哼了一声道:“我记得你这小子。” 官锦云道:“爹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他?” 黑风岛上面挟寒霜说道:“公孙璞你是不是愿意娶我女儿?” 公孙璞道:“小侄以前不知与令嫒有婚姻之约如今业已知道自当早日迎亲。” 黑风岛主道:“你妈应允吗?” 公孙璞道:“妈最疼我我和她说她会答应的。” 黑风岛主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你们两人倒是真心相爱了?”。 宫锦云连忙捏了捏公孙壤的手心示意叫他快改称呼公孙璞为人老实可并不笨当 下说道:“岳父大人请恕小婿有伤在身不能给你老磕头。” 黑风岛主冷冷说道:“且慢!你叫我岳父还嫌早一点儿!” 宫锦云道:“爹你怎么啦?你说过的这头婚事是你亲门答应他的爹爹的如今你要 悔婚?” 黑风岛主道:“我只有这个女儿做我的女婿就该听我的话!” 公孙璞心想:“也得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宫锦云连忙说道:“爹他不听你的话我 也会叫他听你的活的。璞哥是吗?”公孙璞无可奈何只好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黑风岛主道:“好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了听说你是在蓬莱魔女的金鸡岭上做了他的 手下还想把我的女儿也带上金鸡岭去有没有这回事?”公孙璞道:“不错!”宫锦云道: “爹这和我们的婚事又有什么相干?” 黑风岛主道:“哼不相干?公孙璞你可知道你的爹爹是怎么死的?” 公孙璞道:“爹爹死的时候我才周岁。不过听妈说爹是误练毒功走火入魔死的。” 黑风岛主道:“不对!你爹是给蓬莱魔女害死的!” 公孙璞道:“我不相信!妈怎会骗我?” 黑风岛主道:“我不想说你母亲的坏话但我也不能不告诉你你的母亲当初并不想嫁 给你的爹爹他们一直是同床异梦后来甚至反目成仇。你爹的死因你妈并没有对你说实 话!” 公孙璞道:“爷爷也是这样说的难道爷爷也骗我么?” 黑风岛主道:“不错你爹是因走火入魔而死但若是没有蓬莱魔女和他作对迫得他 在桑家堡不能容身以他的武学修为安心静修焉知他不能解脱走火入魔之难?是以溯本 迫源蓬莱魔女虽然没有亲手杀他他也是给她害死的!如今你不报杀父之仇反而听仇人 差遣你对得住你的爹爹么?” 公孙璞道:“妈给我取个小名名叫去恶。她说你爹爹是个坏人你长大了可不要学他 的榜样。” 黑风岛主大怒道:“这么说你是只想做你母亲的孝顺儿子把杀父之仇也置之脑后了。 哼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你还算得是个人吗?” 公孙璞怒气上冲冷冷说道:“父母之恩同样深厚。但是非善恶却也不能不分!” 宫锦云劝道:“爹这是他的家事你又何必多去管它?”黑风岛主道:“锦儿我曾 经告诉你的你就忘记了么?好你忘记了我再告诉你一遍。一来我和他的爹爹是好朋友 二来蓬莱魔女也是我的仇人!” 说至此处黑风岛主怒火勃缓缓举起手掌说道:“你想想看这小子依附我的仇 人我岂能让他与你成亲?哼非但如此我、我还要——” 公孙璞道:“宫老伯你容不得我你把我杀了好了!” 黑风岛主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说到一个“杀”字掌心距离公孙璞的脑 门已是只有三寸。 宫锦云连忙攀着父亲的手臂说道:“璞哥你少说两句。爹你且慢动手听我一 言!”黑风岛主道“你要说什么?”宫锦云道:“你要杀他请先杀我!” 黑风岛主道:“好呀你长大了自己会飞了只要丈夫不要爹爹了么?”怒气未敛 右手却已慢慢放了下来。 宫锦云道:“爹孩儿愿意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不肯要我罢了。其实这也不是什 么为难之事你让我和璞哥成了亲你不但不会失了女儿还多了半个儿子呢。”为了保存 公孙凄的性命她已是顾不得害羞了。 黑风岛主冷笑道:“他不把我当作仇人已经好了我还能把他当作女婿么?” 宫锦云道:“璞哥性情是倔强一点但只要你待他好我相信他会渐渐改变会听你的 话的。”偷偷向公孙璞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叫他暂时不可顶撞自己的父亲。 黑风岛主道:“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饶他。不过他可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公孙璞不声不响宫锦云道:“爹。你要他答应什么事情?” 黑风岛主道:“你们两人跟我回去我要他在三年之内不能离开黑风岛磨练他的心性 待他心性平和肯听我的话了那时我自会允许你们成亲。” 原来黑风岛主其实也并不是想杀公孙凌的他的目的只在于取得桑家的两大毒功有三 年的工夫他自信总有办法能令公孙璞将那两大毒功的秘诀默写给他。 公孙璞心里想道:“三年不能离开黑风岛却叫我如何向柳姑姑交代?而且中原正是战 云密布我又如何能够在海外一个荒岛度过三年?” 宫锦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璞哥你就为了我的原故答应爹爹吧。” 公孙璞好生为难宫锦云似乎知道他的心意说道:“你嫌三年的时间太长了是么? 爹你就减为一年吧。” 黑风岛主道:“这又不是做买卖哪来的讨价还价?” 宫锦云笑道:“爹你就当作是一桩交易好啦。你不是漫天讨价孩儿也算不得是就地 还钱。” 黑风岛主心想:“这小子落在我的手上一年工夫大概也足够啦。”于是说道:“好 爹爹磨不过你依你好啦。” 公孙璞道:“宫老伯我可以答应到你的黑风岛住上一年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黑风岛主道:“啊你也和我讨价还价了是不是要我给你治伤?哼只要你听我的话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给你治伤的。”不料公孙璞却道:“不是。” 黑风岛主怔了一怔说道:“啊你不是要我治伤那又是什么?” 公孙璞道:“我答应了楚大鹏替他们五个帮会中了化血刀之毒的人治伤请你等我十 天待我办了这桩事情我再跟你回去。” 黑风岛主心念一动说道;“十天?我可没有工夫等你十天!这样吧我替你办这桩事 好了!” 宫锦云道:“爹你会医化血刀的毒伤么?” 黑风岛主道:“化血刀与七煞掌大同小异凭我数十年的功力料想这点小事也难不倒 我!” 公孙璞道:“这就更好了宫老伯我把解毒的方法说给你听或许也可以帮你一点小 忙。”原来公孙璞正是想要黑风岛主自愿代劳让洪圻这些人早日医好伤的。因为他们的性 命其实只有三天等不了十天这么久的。 殊不知黑风岛主也正是要他说这句话他懂得了解毒的方法对“化血刀”的秘奥就摸 索到几分。 公孙璞见他说得如此有把握只道化血刀与七煞掌真是有共通之处自己再把解毒的方 法告诉他他就更可以对症解毒了却不知是上了黑风岛主的当。 黑风岛主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也好你把解毒的方法告诉我可能更快一些。” 他得了解毒之法出去一会还不到半个时辰果然就把那七个受伤的人都带了进来 那七个人齐声向公孙璞道谢。 黑风岛主笑道:“你看我答应给你做的事是不是已经做到了?” 公孙璞又惊又喜心想:“这魔头果然是有通天彻地之能即使是我功力如初医七个 人至少也得两三天他却只用了半个时辰!” 当下说道:“是宫老前辈医好你们的你们却怎来谢我?” 洪圻说道:“宫老前辈说这全是看你的情面我们怎能不来谢你?公孙少侠这次你为 了我们的事如此热心我就是医个好也是一样要谢你的。” 楚大鹏道:“宫岛主难得你老人家这次到来好坏也得留两三天让我们稍尽地主之 谊。” 黑风岛主忽地面色微变说道:“我没工夫听你们罗嗦公孙璞你答应了我的现在 快跟我走!” 说罢一手拖着女儿一手拖着公孙璞立即疾跑出去。众人都是不禁愕然心里想道: “怪不得人家都说这老魔头丝毫不通情理果然名不虚传。” 公孙璞给他拖着飞跑心中也是很不舒服说道:“宫老伯我答应跟你到黑风岛去 就绝不会食言。不用你拉我自己会走。” 黑风岛主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把手一松说道:“好只要你说话算数就行!跟 住我走不许离开!” 忽听得一缕箫声远远传来音细而清宛如鹤唳九霄黄莺出谷。宫锦云尚未觉察 公孙璞是自小练童子功的人听觉特别灵敏一听之下已知是武林天骄檀羽冲的箫声。公 孙璞大喜叫道:“檀叔叔我在这……”“这儿”两字未曾说得完全黑风岛主倏地一指向 他点来幸而宫锦云是和他拉着手走的见他忽地一个旋身左臂扬起反手戳出骇叫道: “爹你做什么?” 公孙璞大惊之下倒跃三步只听得黑风岛主沉声喝道:“不许声张!” 公孙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黑风岛主在诲砂帮的总舵之时早已听得武林天骄的箫声了。 “原来他是恐怕檀叔叔来到把我带走怪不得要赶快离开如今他是要点我的哑穴!”当 下说道:“宫伯伯我绝不会违背诺言你放心好了。但檀叔叔远来请你准我和他见上一 面。” 黑风岛主道:“不许你这么多事!”放开女儿又来拉他。公孙璞性子倔强不由得生 了气说道:“宫老伯你强迫我走我就偏不走了。”撑开宝伞防身挡住黑风岛主双掌。 这一下倒是令得黑风岛主无可奈何公孙璞有宝伞防身他要取他性命容易要迫他就 范急切之间可是不能点着他的穴道。 正在纠缠只听得箫声戛然而止武林天骄已是在他们前面现出身形喝道:“原来是 你这个魔头你敢戏侮我的侄儿!” 黑风岛主道:“哼你也不问清楚谁欺侮他了。” 公孙璞道:“檀叔叔请莫误会。我是自愿跟他走的。” 武林天骄诧道:“你自愿的?你要跟他上哪儿?” 公孙凌道:“跟他回黑风岛去。我答应在他的黑风岛住上一年。” 武林天骄更是奇怪问道:“为什么?” 黑风岛主哈哈笑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女婿么?” 武林天骄心道:“哦原来他是贪恋美色为了私情忘了公事了。”当下说道:“璞 侄你就是要到黑风岛完婚也得先回去金鸡岭一道交代公事啊。” 黑风岛主道:“他的公事早已办妥你到海砂帮总舵一问自会明白何须他去交代。” 正是: 荒岛难求娇客到瞒天过海愿终违。 欲知后事如伺?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四回 *拆穿惊少侠 真情流露走娇娃-鸣镝风云录 武林天骄道:“是吗?璞侄你自己是什么主意我要听你亲口和我说。” 公孙璞满面通红说道:“我我不是去完婚的。我跟宫伯伯到黑风岛去这是我许下 的诺言。” 武林天骄道:“为了什么原因你许下这诺言?” 公孙璞道:“宫老伯请你准许我和檀叔叔多说一会。” 黑风岛主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好你就实话实说吧免得他以为我是强迫你的。” 武林天骄听了公孙璞所说的前因后果不觉起了疑心冷笑说道:“宫昭文你几时学 会了医化血刀之伤?” 黑风岛主知道骗不过他强笑道:“檀羽冲你也忒小看人了你踔-牢也换嵋剑亢? 嘿纵然我不会医难道我的女婿也不懂吗?” 武林天骄道:“是你把解毒的方法传了给他?”公孙璞道:“不错。” 武林天骄摇了摇头说道:“仍然不对!”黑风岛主道:“又有什么不对了?” 武林天骄道:“公孙璞会治化血刀之伤一半是因为他自小就身受化血刀的伤害;一半 是因为他得了明明大师所传的内功心法。即使他的爹爹公孙奇重生也是不会医的。你这魔 头练的是邪派内功纵然懂得秘诀谅你也不能在一年半载之内便能应用。” 黑风岛主冷笑道:“你不相信为什么不到海砂帮亲自去看?哼你说我医不好偏偏 我都已医好了!” 公孙璞道:“檀叔叔这是真的。宫老伯功力之纯小侄望尘莫及。他只用了半个时辰 就把七个身受化血刀毒伤的人全部医好了!” 黑风岛主纵声笑道:“你世侄说的话你总演相信了吧?好啦璞儿你要说的话已经 说了檀羽冲你也应该到海砂帮去亲自看一看啦。恕不奉陪我们可要走了!” 檀羽冲忽道:“且慢!” 黑风岛主道:“你待怎样?璞儿自愿跟我你要阻拦?” 檀羽冲道:“不是这桩事情我听说你已经练成了七煞掌我想领教领教!” 黑风岛主道:“檀羽冲你是存心来找我的岔子吗?哼我不是怕你现在我可是没有 工夫。” 檀羽冲冷冷说道:“你赶回黑风岛也用不着忙在一时武林中彼此印证武功乃是寻常之 事。我答应你点到即止决不伤你就是。你没有工夫也是非得陪我走个几招不可!” 黑风岛主情知躲避不了说道:“好咱们只是印证武功可不许你缠七夹八。” 公孙璞不觉也起了疑心:“他为什么急着和我回去?他说这话固然是怕檀叔叔硬要把 我留下对我也是很不放心。”想到这里心里自是不免有点不大舒服说道;“宫伯伯 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跟你到黑风岛去大丈夫一言既出就决不会食言。你和檀叔叔印证武 功胜也好败也好都是与我无关两桩事情不必混而为一。” 檀羽冲道:“好你放心了吧?进招吧!” 黑风岛主深知武林天骄的厉害虽说是“印证”武功心中亦是不无惧意想道:“我 决不能与他久战了去胜得了他固然最好胜不了他五十招之内我就自行认输。他说 过的话谅他不敢不作数。”于是也就不再客气喝道:“接招!”呼的一掌便击过去。 武林天骄侧日斜睨冷冷说道:“不错七煞掌也算有点门道。”玉箫一挥微微摇晃 登时好像一支变成两支两支变成四支四支变成八支转眼间幻出了碧森森的千重萧影! 这一招名为“无边落木萧萧下”!原来他这“紫府神箫”的招数每一招都是和一句唐 诗的诗意暗合的。他深知黑风岛主老奸巨滑早已提防他在打不过的时候便要“三十六着走 为上着”是以一照面就施展这招绝招把他的身形笼罩在箫影之下。 公孙璞凝神细看只见武林天骄的玉箫变幻莫测每出一招甫到中途已是变幻了好 几个方位招数奇幻如斯真是生平未睹。 黑风岛主的掌法却甚古拙来来去去不过七招出掌收掌也似乎有点窒滞不舒。但 站在数丈开外却也感到他的掌力恍似天风海雨迫人而来。黑风岛主只用七招居然和武林 天骄变幻莫测的箫法打成平手。 公孙璞自小受当世的三位武学大师亲炙见识自是不凡暗自想道:“武学中虽有以拙 胜巧的说法但也要看人的造诣如何檀叔叔的‘巧’已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宫岛主的 ‘拙’却还没有最上乘的内功与之配合武学中走‘拙’的路子是要‘重’、‘拙’、‘大’ 三字诀互相配合的这就难免要输给檀叔叔一筹了。” 公孙璞的看法果然不错黑风岛主练的是邪派内功比公孙璞当然是深厚许多但比起 武林天骄却是有所不如。果然打了一会他的掌法已是招架不住只觉全身的三十六道大穴 都在对方的玉箫威胁之下随时可能有被点中的危险。 黑风岛主本来想按照原来的计划打不过便即认输不料武林天骄的招数越展越快不 但容不得他缓手认输分神说话亦不可能。 黑风岛主心头大震:“这哪里是和我印证武功分明是要点了我的穴道。纵不伤我也 叫我难以逃脱了。”大惊之下无可奈何只好拼命抵挡。 天色渐近黄昏两人已拼斗了一百来招黑风岛主暗运玄功双掌掌心漆黑如墨呼呼 地接连拍出七八掌卷起一片腥风。 武林天骄不慌不忙把玉箫凑到口边笑道:“吹个无名曲子你听。”呜呜呜地吹了几 声黑风岛主只觉一股和风吹来中人如酒便似在春风冶荡的黄昏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好不舒服! 黑风岛主瞿然一惊连忙一咬舌头一阵疼痛驱散了他的睡意抖擞精神再与武林天 骄苦斗。虽然逃脱了武林天骄箫声的控制但却已不敢再用七煞掌毒功了。 原来武林天骄的箫乃是一件宝贝名为“暖玉箫”配上他深厚的正宗内功吹出的是 一股纯阳罡气专破各种阴毒的邪派功夫黑风岛主是怕伤人不成反害自己。 武林天骄亦是有点感到意外想道:“这老魔头在海外苦练了二十年果然是大非昔比 看来已是不逊于公孙奇当年了。” 这一战看得公孙璞心神如醉但却把宫锦云看得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悄悄的和公孙璞 道:“你的檀叔叔不会伤我爹爹的性命吧?请你看在我的份上为我爹爹求一求情。” 公孙璞道:“你放心檀叔叔说了点到即止那就绝不会伤你爹爹。” 就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一骑快马来到骑在马上的正是海砂帮的楚大鹏。 楚大鹏看见黑风岛主正在苦斗武林天骄不觉也惊得呆了跳下马来一时间竟不知说 些什么话好。 公孙璞叫道:“楚香主有什么事么?” 楚大鹏定了定神说道:“不好了!”公孙璞道:“什么不好了?”楚大鹏道:“那几 个受了化血刀毒伤的人如今又作了。” 公孙璞大为惊诧说道:“什么?宫岛主不是已经替他们医好了的吗?” 楚大鹏道:“只好了两个时辰忽然间又寒热交作七个人都昏迷过去了。公孙少侠 请你回去救救他们吧。” 原来黑风岛主是用邪派的内功替他们打通经脉虽然解毒的方法不尽却只能暂时好转 只是治标并非治本由于他这邪派内功太过霸道过后毒一作更加沉重! 公孙璞恍然大悟:“原来此事早已在檀叔叔意料之中宫伯伯其实并不会医治化血刀的 毒伤是以檀叔叔藉口与他印证武功好等待楚大鹏赶来求救。”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武林天骄哈哈一笑收回玉箫停手罢斗缓缓说道:“宫岛主 你的牛皮吹破了如今已是水落石出我也用不着与你印证武功啦。” 黑风岛主累得大汗淋漓缓过口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檀羽冲你的武功比 我高明佩服佩服。但你有言在先印证武功就是印证武功并不牵连别事我们可要走 啦!” 武林天骄笑道:“只要公孙璞肯跟你走我又何苦与你为难?好你们走吧不送不 迭。” 公孙璞却是动也不动。黑风岛主心里慌叫道:“璞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后悔!” 楚大鹏颤声说道:“宫岛主公孙少侠你们可不能现在就走。宫岛主你答应医好他 们的但如今他们的毒伤却是作得更加沉重了。” 黑风岛主恨不得一掌把楚大鹏打死但武林天骄站在他的身边他可是连话也不敢说了。 武林天骄笑道:“楚大鹏你请宫岛主去治病这是错把刽子手当作大夫啦!化血刀的 伤只有公孙璞会治。” 楚大鹏拉着公孙璞的袖子说道:“那么公孙少侠我求求你——” 黑风岛主叫道:“璞儿你怎么啦?别忘记了你对我的诺言。” 公孙璞心意已决毅然说道:“宫伯伯我不走了!”黑风岛主怒道:“什么?……” 底下的话未曾说得出米公孙璞已是连珠炮似地说道:“宫伯伯你不能怪我违背诺言你 是和我说好的你医好了他们我才跟你到黑风岛去。如今他们危在旦夕我岂能见死不 救!” 黑风岛主无可辩驳面红直透耳根一个转身拉了女儿就走。 宫锦云叫道:“爹爹你……”黑风岛主涩声说道:“你是我的女儿你也不听我的话 么?” 宫锦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恼怒心里想道:“爹爹正在气头上我可不便逆他且待他 火气平息了我再想法逃走。” 公孙璞呆呆的望着他们走心中悲痛但却怎能跑去抢人家的女儿?武林天骄微笑道: “璞侄咱们也应该回去了。别忘记了有七个病人正在等着你救命呢!” 公孙凄瞿然一省说道:“檀叔叔侄儿只怕有心无力……”下面求助的话尚未说出 武林天骄已是哈哈一笑说道:“你不用告诉我我也省出来了你是不是受了西门牧野这 老魔头的化血刀之伤?” 公孙璞道:“正是。我要十天之后方能恢复功力但洪圻他们却必须在三天之内治好。” 武林天骄笑道:“化血刀的毒伤我不会医治但你想要恢复功力却是无须三个时辰。” 当下一行三人赶回晦砂帮总舵武林天骄以绝顶内功替公孙璞打通奇经八脉果然只不 过用了两个时辰公孙璞已是康复如初。公孙璞在三天之内也把七个病人都医好了。 黄河五大帮会的帮主对他们感恩戴德自是不在话下饯行宴上楚大鹏代表五大帮会说 道:“檀大侠公孙少侠今后你们有甚差遣只须捎个信来我们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 去。” 武林天骄说道:“我正是有件要事要和各位相商。当今正是风云紧急之秋蒙古鞑子 入侵在即各位都是豪杰之土岂能坐视胡骑蹂躏中原毁我田园杀我父老?” 洪圻热血沸腾说道:“我这条性命是两位给的大不了与鞑子拼了。只不过我们乃是 乌合之众行军用兵之道一窍不通恐怕抵挡不了蒙古大军须得有个人做我们的头领才 行。” 武林天骄正是要况这句话当下笑道:“实不相瞒我是奉了柳盟主之命来的正是想 请各位加盟。大家同心戮力抵抗鞑子。金鸡岭会派人来协助各位的。” 洪圻大喜说道:“好那么现在咱们就歃血定盟从今之后我们五个帮会唯金鸡岭柳 盟主的马是瞻。” 其他的人一来是因为公孙璞救了他们的性命二来洪圻这样慷慨激昂的说了他们之中 虽然有一两个人还有点畏畏尾亦是不敢有所异议了。当下洪圻先割破手指和武林天 骄、公孙璞喝了血酒其他的人跟着也都这样做了。 第二天一早武林天骄和公孙璞与他们辞行五个帮会的脑人物直送到十里之外。 路上武林天骄和公孙璞说道:“我是要赶回金鸡岭的你有没有别的事情?” 公孙璞道:“我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并无别的事情。不知檀叔叔何以有此一问?” 武林天骄笑道:“有我回去就不用你去回报了。你既然没有别的事情到杭州走一趟 吧。” 公孙璞道:“到杭州去做什么?” 武林天骄道:“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隐居在杭州上天竺柳盟主的意思想你去拜访他。 听说你的*耿大侠最近也到了杭州你正可以顺便去见一见他。” 公孙璞大喜说道:“这就最好不过了但*本是镇守长扛的总兵官如今正是时局紧 张的时候不知他何以离开防地到了杭州?” 武林天骄道:“听说是宰相韩侂胄调他回来的。南宋朝廷和战大计尚未定夺韩侂胄大 概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公孙璞叹道:“南宋偏安江左把杭州改为临安定作都。难道当真还要把临安变作 ‘苟安’吗?胡马渡江只怕苟安也不容易呢!” 武林天骄道:“朝廷不敢抵抗鞑子老百姓也会自己起来的。我们正是想和文大侠联络 叫他动江南的侠义道人物组织义军迫使南宋朝廷不能不抗敌守土!你以前在江南的时 候可曾见过文大侠?”公孙璞道:“我在江南八年一直跟着*未有机会拜见文大侠。 不过文大侠的掌门弟子最近我却曾见过。” 武林天骄道:“文逸凡的掌门弟子是辛龙生吗?听说他和奚玉帆的妹妹奚玉瑾成了亲 我们最近才知道。你此去可以代表金鸡岭补送一份贺礼。” 公孙璞道:“是。那次在松风岭上他们夫妇我都见着了。谷啸风也是正和我在一起 呢。”他是因为武林天骄提起奚玉瑾而想到谷啸风的。 武林天骄笑道:“人生变幻往往出乎意想之外如今谷啸风和奚玉瑾都各自有了归宿 那也很不错呀。对啦说起谷啸风我倒想问问你了你可知道他现在哪里?” 公孙璞道:“他本来是在太湖王舵主那儿的后来和孟七娘去了湘西至于是湘西的什 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孟七娘并没有告诉他。” 武林天骄道;“孟七娘这人和辛十四姑不同心地倒不坏不过行事多少有点诡秘。对 啦我忘记告诉你韩大维的女儿韩佩瑛也离开金鸡岭来江南了说不定你在文逸凡那儿会 碰上她。她是等不着谷啸风回来等得不耐烦了自己到江南去找父亲的。” 武林天骄和公孙瑛分手之后一个回金鸡岭一个前往杭州。按下不表。 且说黑风岛主败在武林天骄手下带了女儿逃跑父女俩各怀心事正行走间忽听得 有人笑道:“人生无处不相逢宫岛主想不到咱们又碰上了这位是令媛吧?” 宫锦云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僧人相貌不似汉人黑风岛主吃了一惊 施礼说道:“法王何以去而复回?”原来这个番僧正是蒙古国师龙象法王。 龙象法王笑道:“老衲去而复回就是为了等候施主呀。” 黑风岛主忐忑不安。说道:“锦儿上前拜见法王。请问法正有何指教?”宫锦云心里 很不愿意却也只好上前施了一礼。 龙象法王道:“恭喜施主父女重逢但怎的却不见令婿?”宫锦云面上一红心道: “原来这番僧竟也知道我和璞哥的事。” 黑风岛主道:“法王说的敢情是公孙璞这个小子?不错小女是自幼和他订了亲不过 现在是各走各的路这桩婚事算是毁了。” 龙象法王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姻缘姻缘讲究的是‘缘’字既是无缘那也 不必难过。”黑风岛主道:“法王说的是。”宫锦云却在心里暗暗咒骂:“这番僧一派胡言 但不知爹爹却何以对他这样尊敬?” 黑风岛主心想:“你特地回来想必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闲话。”心念未已果然便听 得龙象法王说道:“不如意事常**但人贵知机不如意之事过后就可以大大得意了。 施主你说这话对吗?” 黑风岛主道:“法王佛学高深所说实含至理。但可惜宫某愚蒙还清法王明白指示。” 龙象法王道:“宫岛主咱们是一见如故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据老衲所知武林 天骄檀羽冲已是到了海砂帮总舵想必公孙璞是为他留下了。” 黑风岛主道:“法王明鉴秋毫正是这样。”龙象法王道:“如此说来施主欲求的桑 家秘笈岂不是没了指望了?”黑风岛主道:“我自有本门武功对这秘笈原也并不觊 觎。” 他给龙象法王洞察心事自是不免尴尬。为了面子不能不说几句保持身份的话。 龙象法王微微一笑说道:“西门牧野已经告诉我他说施主和他结的粱子起因就是 为了桑家的秘笈。施主你不必对我怀疑我是有心来成全你的。咱们就实话实说吧。” 黑风岛主道:“不知法王的意思是怎么样?”心中已是隐隐猜到几分。 龙象法王笑道:“咱们还是旧话重提。请你们父女到和林作我们大汗的贵宾我叫西门 牧野把桑家的秘笈给你。” 黑风岛主道:“这个这个……”宫锦云忍不住叫道:“爹爹咱们怎能到蒙古去?” 龙象法王笑道:“蒙古并不是像你们汉人想象的那样荒凉和林就是一个好地方。何况 你们是大汗的贵宾到了和林一定会让你们住得舒舒服服玩得痛痛快快。宫姑娘你喜 不喜欢打猎?和林的厄尔特山上珍禽异兽不知多少都是中原所没有的。” 宫锦云道:“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不管是好地方还是坏地方我就是——”“不去” 二字尚未出口已是给父亲骂道:“锦儿不可对法王无礼!” 龙象法主笑道:“小孩子说的话何必当真我倒是喜欢令嫒这样的直话直说呢。宫岛主 你意下如何也不妨对我直话直说。” 黑风岛主好生委决之下半晌说道:“多谢法王好意不过说到要做中原的武林盟主 宫某却是自知不配。” 龙象法王道:“宫岛主你这话恐怕是违心之沦了让我替你说出心里的话如何?你不 是不配做武林盟主而是你不愿意给人家知道是我支持你做这个武林盟主。但只要我不说出 去又有何人知道?” 宫锦云忍不住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黑风岛主瞪她一眼斥道:“大人 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法王这个咱们从长计议如何?” 龙象法王道:“好你们先到和林去咱们慢慢商量。武林盟主你高兴做就做不高 兴做我也不勉强你。西门牧野盗墓所得的那本桑家秘笈我答应叫他给你就一定给你也 不必你答应我们什么。还有你们什么时候想要离开和林就什么时候离开我们也决不阻 拦。老衲只想和你交个朋友。这样你总可以满意了吧?” 黑风岛主心里想道:“我若是练成那两大毒功也就不会再给武林天骄欺负了。至于武 林盟主做不做倒在其次。待到我的武功胜得过蓬莱魔女、笑傲乾坤与武林天骄三人那就 抢了蓬莱魔女的盟主来做也是一件足慰平生的事。”心意已决说道:“承蒙法王错爱 宫某愿到和林承教。” 宫锦云道:“爹爹你真的要去?”黑风岛主道:“你也要去我不放心你在中原到处 乱走给我闯祸。” 宫锦云知道父亲的脾气他说了的话决不会更改。心里想道:“我若是不去只怕他 更要上这番僧的当。倒不如我在他的身边纵然劝不动他也好过没人劝他。”说道:“好 吧爹爹你既然要去我只好陪你去了。” 宫锦云无可奈何陪父亲前往蒙占心中可是甚为彷徨一路走一路在想:“不知什么时 候我才能够重见公孙大哥?” →潇湘书院扫描大鼻鬼较对← 宫锦云想念着公孙璞公孙璞也在想念着她。他独自一人跋涉长途偷渡黄河潜往 杭州旅途的寂寞心情的惆怅比之宫锦云更甚。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旅程这日到了杭州。文逸凡隐居的天竺山在西湖南面公孙璞从湖 滨经过只见湖光激滟微波耀金湖中画舫岸上垂杨构成一幅美妙的画面。公孙璞忍 不住心中赞叹想道:“怪不得诗人把西瑚比作西子果然是山清水秀名不虚传。可惜锦 云不能与我一同游赏。” 正在触景思人情怀惘惘之际忽见一只画舫从湖中心摇回来!舟行甚快公孙璞尚 未走过那道长堤画舫已经靠岸。 只见一个衣服华丽的贵公子模样的人带着两个随从走上岸来走到公孙璞的面前。 那贵公子模样的少年轻摇折扇与他打了一个招呼微笑说道:“人生无处不相逢想不到 咱们又在这里见面了。公孙少侠谅必还认得区区在下!” 公孙璞吃了一惊原来这个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宰相韩侘胄的次子韩希舜。 半年前公孙璞曾经和他交过一次手那次是因为韩希舜调戏厉赛英恰好公孙璞路过 以上乘的点穴手法将他吓退。后来在松风岭上公孙璞与谷啸风分道上山找寻被张大颠囚 禁的奚玉瑾。韩希舜是张大颠的弟子那天恰巧也来拜见*谷啸风碰上韩希舜将他打 败。公孙璞那次虽然没有见着他但这件事情却是大家都知道的。 突然在西湖岸边碰上公孙璞自是不免有点尴尬。他已经知道了韩希舜的身份由于师 父正是受他的父亲管辖又是住在他的相府公孙璞自是不愿和他再打一架。对方既然以礼 相见公孙璞只好淡淡的还了一礼。 韩希舜却好像从来没有和他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似的满面春风和他打了招呼 笑道:“相请不如偶遇公孙少侠这次路经敝地无论如何请容小可稍尽地主之谊。” 公孙璞道:“小弟有事在身多谢兄台美意可是不便前去打扰了。”韩希舜道:“你有什 么紧要的事情难道耽搁一两天都不行么?” 公孙璞不便将真情告诉他但又不擅于说谎正在思索如何对答之际韩希舜已又是摇 着折扇笑道:“公孙少侠请问耿总兵是否尊师?” 公孙璞道:“不错听说家师来了杭州不知是否住在府上?”他见韩希舜已经知道耿 照是他的*提起了他的*他自是不能不有此一问了。韩希舜道:“正是。令师昨日 还曾与在下提起你呢。” 人家提起了他的*公孙璞于礼不能不问:“家师他老人家可好?” 韩希舜道:“好。令师不但是一位名将也是一位名闻江南的大侠这两天我正在向他 请教武功呢。不过可惜他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说公孙少侠你即使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似乎也该去见一见令师吧?” 公孙璞本来是准备见了文逸凡再请文逸凡设法给*捎个信儿与*约会的。如今 听说*明天就要离开杭州心里不禁有点着急踌躇难决了。 韩希舜轻摇折扇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公孙少侠我诚意请你何况尊师又正在寒 舍你若还不去莫非是对小弟尚有芥蒂于心么?” 公孙璞道:“韩公子不记旧恨小弟又焉能放在心上?” 韩希舜哈哈笑道:“是呀。江湖人物胸襟原该爽朗些许误会料想公孙少侠也是不 会记在心中的。那么现在就请公孙少侠屈驾寒舍吧。” 公孙璞渴念*想道:“*在他家里还有一位白老前辈听说也在他的家里作客卿 我此去大概他不敢对我怎样。”于是说道:“韩公子盛情难却小弟只好去打扰了。” 韩希舜大喜道:“好那幺就请公孙兄上船。”原来韩侘胄的相府是筑在小孤山下正 在对岸的西子湖边。 进了相府只见飞楼插空雕甍绣槛奇花烂漫佳木茏葱。相府的花园是倚山修建的 有错落匀称的高低山坡有运用巧思堆砌起来的山石和天然的山水构成曲折隐现的奇景。 公孙璞暗自想道:“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这话当真不错。但这样的相府却不知是多 少百姓的血汗堆成。”思念及此美景当前已是无心欣赏。 韩希舜招待他进一间精舍坐下公孙璞迫不及待的便要请见*。韩希舜笑道:“公孙 兄不用着急喝一杯茶稍坐片刻。我叫他们把尊师请来。” 过了一会仆人回报:“耿大人今早与相爷上朝还未见回来。” 韩希舜沉吟说道:“听家父说这两天朝中正在为着蒙古南侵之事连日在开廷议。不 过他们至迟晚上也会回来的。公孙兄我请几位武林朋友和你见面如何?” 公孙璞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想道:“白逖老前辈在此能够见他一见也是佳 事。”于是无可无不可的答允了。 过了不久韩希舜的那些“武林朋友”6续来到却不见有白逖在内。正是: 口似蜜糖腹藏剑怎知相府即龙潭。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五回相府豪门藏敌使少年侠士陷囹圄-鸣镝风云录 这些人中公孙璞只认识一个在相府作教头的史宏那次他和韩希舜交 手史宏也是曾在旁边呐喊助威的。 史宏哈哈笑道:“公孙少侠原来是你怪不得二公子要赶快把我们找 来了。诸位大哥这位公孙少侠是当今最享盛名的少年豪杰咱们可不能错 过这个机会求他指点一二啊!” 公孙璞惊疑莫定:“难道韩希舜口里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他记 着旧恨要给我来个群殴么?”不过他虽是起疑却也不惧淡淡说道:“不 敢当。史大教头你的本领远胜在下。你史大教头要较考我我可是不敢奉 陪。” 韩希舜哈哈笑道:“公孙兄你误会了。我是想要他们在你的面前各练 一套功夫可不敢委屈你和他们交手只是求你指点指点他们而已。” 公孙璞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说道:“这就更不敢当了。我一个未学 后进这‘指点’二字应该颠倒过来说才是。” 韩希舜笑道:“好那就大家都不必客气。文人是以文会友咱们就来 个以武会友吧。这几位朋友都是家父礼聘来的在江湖上也都是成名的人 物。”跟着向公孙璞逐一介绍公孙璞也无心记他们的名字作了一个罗圈 揖说道:“各位的大名在下也是久仰的了。但听说有一位白逖白老前辈 也在这儿不知何以不见?” 史宏说道:“不巧得很白老师今早进城去了。不过恐怕也就快要回来 的。” 公孙璞心里想道:“韩希舜要这些人在我面前表演功夫不知是何用意。 怎的白老前辈也有这么凑巧不在这儿也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既来之 则安之且看他们怎么对付我吧!” 韩希舜道:“各位稍待一会还有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已经请他也 来参与盛会了。”史宏似乎是有点兴奋又有点吃惊的样子说道:“公子说的 是——” 韩希舜道:“噤声颜公子来了。” 只见一个披着白狐裘的少年带了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走来韩希舜连 忙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走出门外迎接史宏等人更是诚惶诚恐的跟着出去好 像捧凤凰似的把那位“颜公子”捧进屋内。 公孙璞大为奇怪心道:“这姓颜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何以韩希舜也要 对他如此恭敬?难道他的身份还在相府少爷之上?” 那个颜公子看见只有公孙璞一人没有出去迎接向他看了一眼说道: “这位敢情就是名震江湖的公孙少侠?” 公孙璞道:“不敢当。请问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那贵公子对公孙璞倒似颇瞧得起说道:“公孙兄太客气了小弟姓颜 名豪大都人氏久慕江南山水清丽特来游玩。” 公孙璞心道:“怪不得他的口音不似南方人原来是家住金京的。但不 知他是什么身份?金、宋两国目前尚处在交战的状态之中他一个富贵人家 的公子却怎敢带领随从大摇大摆地来到江南而且是在相府之中作客?” 韩希舜道:“今日难得颜公子在此公孙少侠也恰好来到。我想叫他们 各自练一套功夫请两位指点。” 颜豪说道:“好说好说我喜欢看别人的武技却不知道怎么指点的。 我这两个随从倒是多少懂得一些待会儿可以叫他们和大家琢磨琢磨。”口 气之傲当真是无以复加。史宏这班人听了这话心里虽然不大好受脸上 却是一副恭顺的颜色诺诺连声由史宏代表他们说道:“但求得尊仆指点 我们已是不胜荣幸之至。” 颜豪的一个身材高瘦的随从说道:“指点两字我们可是担当不起。即 使只是彼此琢磨有公孙少侠这样的高人在此我们也是不敢献丑的。” 公孙璞淡淡说道:“高人二字我怎敢当?我是深幸有此机会一饱眼 福阁下可别给我脸上贴金。” 另一个短小精悍的随从说道:“我们是颜公子的下人公孙少侠如此谦 抑自下真是折煞我们了。”忽地话头一转接着说道:“今天天气很好 公孙少侠你这把雨伞可用不着随身携带啊。” 韩希舜笑道:“独孤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是公孙少侠的兵器。” 那随从说道:“哦原来如此。这个兵器倒是特别得很可否借给小人 一观?” 公孙璞的玄铁宝伞放在身边在这样的场合中不便推辞只好说道:“这 样粗笨的兵器贻笑方众可是没有什么好看。”心想:“只要你拿得动给 你看看又有何妨?”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把宝伞拿来撑开来滴溜溜地转了两转笑道:“好 重好重。这伞柄似乎不是凡铁吧?”他口里说“好重”舞弄宝伞却是 毫不费力。公孙璞不禁心头微凛:“这个颜豪的仆人也有如此内力他本人 可想而知。今日之会不知是何用意我倒是得小心了。” 公孙璞尚未回答那颜公子已是哈哈一笑说道:“这是玄铁打成的伞柄 吧?我这随从见识浅陋教公孙少侠见笑了。” 公孙璞见颜豪识得玄铁宝伞只好承认说道:“颜公子见识不凡佩 服佩服!”颜豪心想:“我家里什么宝贝都有可没一样比得上玄铁宝伞。 可惜今天却是不便抢他的慢慢再想法吧。” 韩希舜道:“颜公子、公孙少侠请喝酒边喝边看他们的武技。” 颜豪说道:“好好。古人读汉书下酒咱们饮酒观赏武技也是一大 佳话。” 韩希舜道:“史教头你先练过一趟黑虎拳博颜公子一哂。” 史宏道:“遵命。不过我可得请二公子允许让我用那株梧桐树练拳。” 韩希舜道:“你们要如何练便如何练不必顾惜园中景物。” 公孙璞心想:“这人不知要如何用梧桐练拳?”只见史宏跑到一株梧桐 树下乒乒乓乓地打了七八拳接着横扫一腿树叶纷落这还不算过了 片刻树枝也都折断纷纷落下。这梧桐树就只剩下一株光秃秃的树干。 颜豪没说什么他那个高瘦的随从道:“史教头内力雄浑黑虎拳练到 这个地步也委实不错了。” 史宏本来以为可以博得颜豪的称赞不料却只博得他的随从的“不错” 二字心里当然不大舒服虽然不敢作出来脸上的神色可也不怎么好瞧 了说道:“我这粗笨的拳脚功夫本是难入方家法眼。请西门大哥多多指 点。” 话犹未了忽见一个汉子飞般跃出说道:“我也来一套刀法博颜公 子一哂。” 此时梧桐树的树枝正在纷纷落下只见刀光疾闪霎时间刀光静止那 汉子插刀归鞘说道:“献丑了。”众人定睛看时只见落在地上的树枝都 给削为两段有人走去拾起几枝拿回来给大家看每枝树枝都是恰好分为两 半同样长短。 那短小精悍的随从道:“这位是郭武师吧久仰郭武师的快刀绝技果 然言下无虚。” 那姓郭的武师洋洋得意地说道:“请独孤大哥指教。” 那随从道:“我也练过几年刀法待会儿自当献拙现在还是请西门大 哥先露一手吧。” 那高瘦的随从笑道:“你这是教我出丑了。不过史教头有命在先我也 只好献丑与史教头琢磨琢磨吧。” 说罢走到另一株梧桐树下轻轻在树干拍了一掌那株梧桐树纹丝不 动他就立即回来了。 史宏正自心里嘀咕:“这算什么?”心念未已奇景忽现。 只见那棵梧桐树的树叶转眼间变得枯黄一阵风吹过一片片的树叶落 下来。众人吃惊不已那高瘦的随从笑道:“郭武师请你剖开树心一看。” 那个快刀的郭武师唰唰两记快刀在树上划开一个“十”字只见树心就似 给虫蛀过一般腐烂得一捏即碎。 史宏大惊道:“西门大哥你练的是什么功夫?”那高瘦的随从道:“我 也不知是什么功夫家师传授我这门功夫的时候说是从桑家的腐骨掌变化 来的他还没有定名。嘿嘿雕虫小技教史大哥见笑了。” 史宏心悦诚服说道:“我的黑虎拳断树不过是硬功而已和你这阴 柔的掌力相比实在相差太远。倘若是血肉之躯着了你的一掌那还了得。” 那高瘦的随从微笑不语他的同伴代答道:“西门兄的神掌能伤奇经八 脉擅克内功高明之士。着了他的一掌七天之内血坏脉枯就像这棵枯 萎的梧桐树一样纵然不死也要变得瘫痪了。” 公孙璞是练过腐骨掌功夫的心里亦是不禁好生惊诧想道:“我外祖 的腐骨掌从来不传外人我爹也是偷学的。怎的这个人却也懂得这门功夫? 他复姓西门难道是西门牧野的子侄吗?但西门牧野已经投奔蒙古若是他 的子侄又怎敢大摇大摆来到宋国的相府作客?以他这样的武功却又何以 肯委身作这个颜公子的随从?”百思莫得其解只好随众称赞。 颜公子忽地笑道:“公孙少侠你这就不够朋友了。” 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颜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豪笑道:“在座的别位朋友或许是未曾见过这门功夫对他夸赞。 吾兄是个大行家理应予他指点才是。谅他这点能为焉能入得吾兄法眼 你也称赞他我看那是言不由衷了。” 公孙璞心头微凛:“这姓颜的对我的底细倒似乎摸得相当清楚。”当下 说道:“腐骨掌我只是略知皮毛西门大哥的功夫是从腐骨掌变化来的神 奇奥妙比我所知的不知高明多少指点二字要颠倒过来说才是。” 颜豪摇了摇头说道:“公孙少侠是真人不露相西门柱石你只好自 叹没福了。”西门柱石说道:“是呀公孙少侠不肯指点真是遗憾之至。” 心里则在想道:“我就不信你的腐骨掌比我还要高明终须我要迫得你不能 不露出来。”韩希舜道:“好戏还在后头只盼公孙兄酒酣兴起之后再给 咱们露两手吧。现在请独孤大哥使一回快刀让我们开开眼界。” 那复姓独孤的随从笑道:“有郭武师的快刀珠玉在前我若再练这可 当真是班门弄斧了。” 郭武师道:“独孤大哥你是答应过指点我的可不能自食前言。” 颜豪道:“独孤行主人盛意拳拳你就练一趟吧。” 独孤行道:“好指点二字我不敢当我与郭武师琢磨琢磨。韩公子 请借一位尊仆一用。” 众人不觉有点纳罕:“他练快刀何以却要借一个韩家的仆人来用?” 韩希舜道:“独孤大哥你的刀法要人陪练的吗?我的仆人可是没人会使快 刀的啊!” 独孤行道:“我要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韩公子放心我不是要他喂招 绝不会伤他的。” 韩希舜笑道:“要不懂武功的那就太容易了。小杨子你站出来。” 小杨子是给他们倒酒的一个小厮。 那小厮一副惶惑的神色站出来道:“我什么也不懂的不知要我如何 陪练?” 独孤行笑道:“你什么也不用管听我的就行。”说罢在地上拾起一片 树叶涂上一点泥浆贴在那小厮的鼻子上。忽他说道:“你看后面是什么?” 那小厮吃了一惊回头一望就在这眨眼之间只见刀光一闪独孤行 已是一刀把粘在他鼻尖上的那片树叶削了下来。小厮毫无伤。原来他哄他 回头是避免他看见刀光难免要吓一跳。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呆了片刻这才爆出如雷的彩声。那郭武师叹了 口气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当真不错。从今之后我是不 敢再使快刀的了。” 独孤行道:“郭武师你可千万别要如此你的快刀在江湖上最少也 可以排名十名之内倘若闭门封刀那就太可惜了。” 若在平时郭武师听得人家将他的快刀排名在十名之内心里一定极不 高兴因为他自认为是数一数二的。 如今见了独孤行的刀法得他认为可以在十名之内知道这已是他为了 给自己挽回面子的说法心中反而大为舒服了。 韩希舜笑道:“有颜公子、公孙少侠和西门、独孤两位大哥在此你们 的一些粗浅武功也就不用再练了。” 颜豪说道:“不必扯到我们身上。不过天色不早恐怕也是没有足够的 时候看大家的功夫了还是早早请公孙少侠露两手吧。” 公孙璞道:“我这庄稼汉的把式更是难入方家法眼。我说过此会我只是 来开眼界的。” 颜豪打个哈哈说道:“公孙少侠咱们今日是以武会友你又何必如此 惜技如金。不过韩公子刚才说得好酒酣方能兴起请让我借花献佛敬少 侠一杯。”说到一个“敬”字双指一挥把一杯斟满了酒的酒杯向公孙 璞弹去。 这杯酒是放在桌上的一弹之下酒杯飞了起来半空中打了两个圈 平平稳稳的向公孙璞飞去杯中的酒竟没溅出半点。 在座的都是武学行家见颜豪露出这手功夫也不*得呆了人人心 里喝彩但又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酒杯谁也不敢出声。 要知若是把酒杯从手中飞出杯中的酒不溅出来已是难能擅于暗器功 夫的人也还勉强可以做得到。如今将放在桌上的酒杯弹得飞起而要滴酒不 溅力道用的巧妙简直是匪夷所思难度是要比从手中飞出难上百倍了。 众人屏息而观!只见那杯酒飞到公孙璞面前公孙璞张开嘴巴一吸而 尽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这杯酒倒入他的口中一样。公孙璞咬着酒杯 轻轻放下说道:“谢颜公子赐酒。小弟不胜酒量可只能喝这一杯了。” 众人吃惊过后这才爆出如雷的彩声人人都是夸赞颜豪的神技颜 豪却是并无喜色勉强一笑说道:“公孙少侠才真是好功夫呢佩服佩 服!”史宏这些人还只道颜豪说的是客气话只有韩希舜看出公孙璞喝这杯 酒的精妙功夫哈哈笑道:“敬酒接酒并臻佳妙。当真可以说得是互相辉 映壁合珠联。我敬两位一杯。”他可不敢卖弄敬酒就是敬酒并无其他 花样。 原来颜豪弹那酒杯用的是上乘内功“弹指神通”酒杯上附有内力 功力稍差的人给这酒杯一撞少说也要跌落两齿门牙。旁人看来好像是 这杯酒飞到公孙璞面前迫得他不能不张开嘴巴那杯酒就倒入他的口中的。 其实却是还有一点距离公孙璞张口一吸就吸干杯中的酒的。他这吸酒的 功夫纯用内家真气难度绝不在颜公子“隔座传杯”的功夫之下。只是他 不愿意炫露武学造诣稍差一点的人就看不出来了。 公孙璞心中有气想道:“这姓颜的不知是安着什么心初相识就想要 我难看。”本来他想“还敬”颜豪的但转念一想何必争这闲气当下接 过韩希舜的敬酒说道:“小弟实在是不能再喝了。”韩希舜道:“公孙大 哥你喝了颜公子的不喝我的这怎么说得过去好歹给我一个面子吧?” 公孙璞无可奈何只好喝了他的一杯。 颜豪接着说道:“公孙少侠深藏若虚刚才这手功夫令小弟十分佩服 小弟可还要敬少侠一杯。” 公孙璞心念一动:“莫非他们是有意灌醉我吗?”酒是壶子里斟出来的 大家喝的都是壶中的酒公孙璞多少也懂得一点如何辨别有毒无毒倒是放 心得下。不过对方用意难测自己又是单身一人纵然明知不是毒酒也是 不敢不防。当下说道:“我这点微未功夫实在算不了什么怎敢当颜兄一再 敬酒。对不住这杯酒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喝了。” 颜豪见他坚不肯喝只好自下台阶说道:“公孙少侠的凌空吸酒绝技 还说是微末功夫那一定有更足以惊世骇俗的还在后头今日无论如何是要 请少侠多露一手让我们饱饱眼福了。公孙少侠你露一手我就喝三大杯 如何?” 公孙璞淡淡说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可以炫露?颜公子身怀绝技 我倒是想请颜公子多露一手呢。” 颜豪说道:“我说过只懂看不会练的。但若公孙少侠肯露一手的话我 陪少侠练那却无妨。” 这话已经有点“挑战”意味公孙璞只当不知说道:“一来我委实不 胜酒力二来我怎敢委屈颜公子陪练这话说笑了。” 韩希舜却道:“颜公子你这话倒是说对了。公孙少侠的看家本领乃是 他的点穴功夫刚才那手虽然神妙比起他的点穴功夫可又的确算不了什 么了。” 公孙璞是曾用过“惊神指法”打败韩希舜的见他透露出来不知如何 对答才好只得含糊应道:“韩公子你是越取笑了取笑了。” 此时仆人正在端上一盘熊掌韩希舜笑道:“大家趁热尝尝吃过了咱 们再说武功。” 颜豪使了一个眼色他那两个随从站了起来作出来服侍公孙璞之状 一个给公孙璞挟熊掌一个给他斟酒。 公孙璞知道这二人绝不是普通仆人如何能要他们服侍当下也连忙站 起来道:“两位怎可如此客气我自己来。” 挟熊掌的那个汉子筷子一翻压着公孙璞的筷子说道:“公孙少侠别 客气小的理该服侍少侠。”口中说话筷子一伸闪电般的便点公孙璞的 腕脉。 公孙璞不由得心头火起:“图穷匕见原来你们当真是要暗算我!”筷 头轻轻一颤弹开西门柱石的筷子筷尖虚指他掌心的“劳宫穴”。西门柱 石也是个点穴行家一惊之下慌忙后退那双筷子掉了下来。 公孙璞刚刚站起另一个随从独孤行双掌便即向他肩头按下说道:“请 赏面我家主人喝这一杯。否则我可要受主人责怪了。” 公孙璞已经知道他会使“腐骨掌”的功夫这一按分明是不怀好意心 中大怒冷冷说道:“我早已和你家公子说过我是不能再喝的了。” 只听得“哎哟”一声独孤行黑着脸孔倒跃出一丈开外。原来是给公 孙璞用护体神功将他掌心的毒质迫令倒涌回去。独孤行不能不放开他慌 忙自己运功护着心房否则就要给自己的毒掌反伤自身了。但这还是由于公 孙璞不忍过分难为他内力反震适可而止否则他就是立即运功亦是难保 无伤的了。 独孤行运气三转黑着脸说道:“公孙少侠我替主人敬酒总是一番 好意。你不喝也罢如何却叫我出丑?” 此事突然生史宏这班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是劝解的好还是装 作不知的好。 颜豪忽地也站起身来说道:“公孙少侠不赏面我的下人总该给我一 点面子吧。你不能喝也请再喝半杯。” 公孙璞恼道:“我说不喝就是不喝。”颜豪道:“你不喝酒请吃佳 肴!”筷子挟了一块熊掌伸到公孙璞面前。 他的筷子突然伸来公孙璞也不禁吃了一惊。原来他这一招竟是蕴藏着 十分复杂的上乘点穴手法比起刚才他那个随从西门柱石不知高明了多少! 公孙璞怒道:“颜公子是有意考较我的功夫吗?”筷子合拢伸前招架 同样的蕴藏着奇妙异常的“惊神指法”拆解对方的招数反指对方的穴道。 颜公子哈哈一笑说道:“果然名不虚传小弟正是想领教公孙少侠的 点穴功夫。嘿、嘿咱们是以武会友朋友嘛印证武功事属寻常少侠这 考较二字说得重了。” 韩希舜哈哈笑道:“对两位印证武功我们正可以大开眼界。” 公孙璞接了几招心中越来越是惊诧不已:“难道他是韩希舜的师兄? 他的惊神指法可远在韩希舜之上!” 原来“惊神指法”是从“穴道铜人图解”上演变出来武林天骄得一部 分传给公孙璞。直到最近方知那份原来的图解是在韩希舜的*张大颠 手上。 双方旗鼓相当但颜豪占了先手攻势公孙璞已是不能再站住不动了。 两人不知不觉之间离开酒席走出亭子就在园中动起手来。公孙璞暗运 玄功两双筷子相交“啪”的一声两人手中的筷子都折断了。 颜豪抛了筷子骈指如戟便点他的穴道。公孙璞心中恼怒想道:“你 以武会友理当点到即止。我已经手下留情这姓颜的却纠缠不休。分明是 不怀好意了。不过他的点穴功夫确是奇妙看来还在檀叔叔传授我的惊神指 法之上。难得遇上这样的好手他要纠缠我就奉陪他吧。” 原来若论点穴的功夫乃是各有千秋。但颜豪所会的惊神指法却比公孙璞 稍微多些。不过若是论到内功的深厚颜豪则不止逊了一筹。是以若是当 真较量的话公孙璞早就可以胜他刚才他们的筷子相交虽然都是同样折 断那是公孙璞有意让他的。 公孙璞碍着他是相府贵宾不便伤他。若是用到内功搏斗只怕万一失 手。这么一来公孙璞有了顾忌对方却是全力施展公孙璞自是不免处在 下风了。 史宏这班人纷纷给颜豪喝彩公孙璞心里想道:“不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谅他不会知难而退。”可是难就难在如何可以避免伤他而令他知难而退。蓦 地得了个主意把桑家秘传的大衍八式施展出来内力逐渐增加心里想道: “三十招之内你非筋疲力竭不可那时看你罢不罢手。” 果然只过了七八招颜豪就有点招架得吃力的样子。不过说也奇怪 公孙璞也觉得好像有点气力不如他是逐渐把内力增加的到了十数招之后 气力已是加不上去了。虽然还是比对方稍微强些但三十招之内击败对方的 计划显然已是无法达成。 剧斗中忽见颜豪那两个随从走开独孤行拿着他那把玄铁宝伞西门柱 石跟在后面笑嘻嘻地说道:“这小子不是我们公子的对手我们不想再看 下去了。对不住少陪啦。”韩希舜道: “两位大哥请便。”对独孤行拿了公孙璞的玄铁宝伞竟是视若无睹。 公孙璞大怒道:“你这厮为何偷我宝伞?颜公子你不管你的下人我 可要越俎代庖了。”跳出圈子正要向独孤行追去不料颜豪如影随形的就 扑上来双指点他背心的风府穴笑道:“咱们胜负未决怎的你就要走了?” 公孙璞焉能让他点着只好回身与他再斗怒道:“颜公子你是有心 纵容下人作贼么?”颜豪笑道:“他是借你的伞子去玩玩的这样着急干嘛?” 众人轰然大笑有的说道:“真是乡下人小家子气一把雨伞也看得 这样宝贵!”有的说道:“逗他玩玩他就这样着急真是上不了台盘。哈 哈他越着急就越要耍耍他!” 有的还在帮忙颜豪骂他道:“胡说八道颜公子的家人会要你的东西? 你口出不逊之言就该受罪!” 韩希舜袖手旁观听了众人的言语这才笑道:“这是他相依为命的宝 贝怪不得他着急的。不过公孙少侠你放心吧。 只要你胜得了颜公子那把宝伞自然还给你。若是胜不了呢嘿嘿我 做主人的可要妄作主张了这把玄铁宝伞就拿来当作彩头吧。” 公孙璞知道上当心想:“不撕破脸也得撕破脸了。”紧紧的一咬牙 暗运玄功力贯指尖猛的戳出三指。 颜豪吃了一惊:“奇怪难道药力还未生效?怎的他能够运用如此深厚 的内力?”公孙璞这三招点穴手法并不如何精妙但劲力却是凌厉非常 虽没有点到颜豪身上隔着衣裳穴道也觉得有点酸麻。颜豪大骇之下连 连后退。 韩希舜也吃了惊作好作歹的上前劝道:“公孙少侠他们是和你开开 玩笑的。不要认真!”作势劝解却分明是要帮颜豪。 公孙璞怒道:“好呀你们并肩子上吧!”呼的一掌向韩希舜拍去韩 希舜叫道:“你怎么啦了疯吗连劝架的也要打了。” 颜豪忽地冷笑道:“这小子不是我的对手韩公子请你退下免得他输 了耍赖。” 公孙璞大怒道:“谁输了耍赖?”话犹未了忽觉一口气转不过来大 衍八式中的一招刚使出一半力道已是不出去。陡地胁下一麻颜豪一指 点中了他的穴道。耳边隐隐听得韩希舜哈哈笑道:“颜公子你赢啦这彩物 是你的了。”公孙璞只听得这两句话一气就晕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璞悠悠醒转这才现自己是被囚在一间石屋之 内。公孙璞大怒道:“韩希舜你在为相府公子怎能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暗 算我!”蓬蓬蓬的向墙壁打了几拳打得拳头流血大喊大叫却哪里有人 理会他。但泄过后他也觉自己的内力虽然不及从前却也并非完全消 失。 公孙璞冷静下来暗自思量:“我是怎么着了他们的道儿呢?那酒是大 家都喝的我又没有中毒的迹象?” 原来那酒虽然是大家都喝倒自同一壶中但公孙璞的酒杯却是与众不 同他那个酒杯的杯底是涂有药物的这是金宫秘制的一种药物无色无味 能使内功高明之士的内力渐渐消灭但对身体却并无毒害。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才听得脚步声响有人来了。公孙璞大叫道:“叫 韩希舜来见我!”那相府仆人道:“我只是奉命送食物来的。”正是: 可恨豪门施诡计难堪侠士陷囹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六回窃取武功施诡计闯开虎穴见恩师-鸣镝风云录 那仆人把一个盘子从窗口递进来盘中有热腾腾的白饭有一只香喷喷 的烧鸡还有一壶酒。公孙璞怒道:“不吃你们的臭东西!”振臂一挥把 那盘子推出去哗啦啦一片响杯盘碗筷撒了满地。那仆人一声不响在 窗外打扫干净就走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璞越来越感到饥饿口渴更是难受。那仆人又把 食物送来说道:“你和自己的肚皮为难这是何苦?俗语说得好留得青 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出这口气也得有点气力才行呀!”盘子递进来 公孙璞已是没有气力将它推出去了只好让它摆在窗口。 公孙璞饿得火气都消了头脑倒是清醒了许多暗自想道:“韩希舜若 是要杀害我早就可以把我害了何必在食物之中下毒?这仆人倒是说得不 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且吃饱了再说。顶多是给他毒死。”横起心 把那盘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之后气力果然大增没觉有什么中毒迹象。但四壁是石墙窗 口又仅能容得扁平的盘子递进来身体不能通过。公孙璞仍是无法脱困。 公孙璞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那姓颜的和韩希 舜串同谋夺我的玄铁宝伞按说应该把我杀了免除后患才是。” 正在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忽听得牢门轧轧作响接着是开锁的声音 公孙璞眼睛陡地一亮只见门外站着两个人可不正是韩希舜和那个颜豪! 公孙璞一个虎跳冲出牢房喝道:“韩希舜你还有胆见我?你们这 样对待我这算什么?” 韩希舜笑道:“公孙兄且别动怒。小弟乃是一番好意。” 公孙璞冷笑道:“你们抢了我的东西又把我关起来还说是好意?哼 堂堂相府公子行同强盗你干嘛不干脆谋财害命?” 韩希舜皱眉道:“别说得这样难听好不好你那把伞是当作彩物输给颜 公子的怎能说是人家抢你的呢?”其实公孙璞可并没有说过拿宝伞当赌注 的这只是韩希舜的自说自语。 公孙璞怒道:“他若是真赢了我我把宝伞送他也不打紧你们用的却 是*的暗算手段!” 颜豪倒不动怒笑道:“公孙兄我怎样暗算你了?你自己说你是不 是给我点中穴道晕倒的?” 公孙璞道:“谁知道你们搞的什么鬼?总之若是光明正大的较量我绝 不输给你!” 原来公孙璞虽然亦已猜疑他们是在酒中做了手脚但却苦于拿不出确实 的证据。 颜豪笑道:“这样说你是输得很不服气了。这不打紧咱们可以再比 划比划你赢了我玄铁宝伞原物奉还我绝不要你的。” 韩希舜接着笑道:“现在我可以说明我的用意啦我是怕留你不住所 以才出此下策把你关在这里的。因为颜公子要和你琢磨武功你第一次输 了不服气还可以再比第二次;第二次输了不服气还可以再比第三次。凭 良心说颜公子的武功总够得上做你的对手吧?棋逢对手相互切磋这是 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啊!” 公孙璞正要恨不得打颜豪一顿心里想道:“管他是什么用意?反正我 已落在他们手里他送上门来好坏也得和他一拼!”当下喝道:“那就少 说废话来吧!” 两人再度交手公孙璞不理他是什么相府的贵宾不贵宾了去了顾虑 紧迫着他一点也不放松。颜豪仍然以惊神指法对付他指法变幻层出不 穷公孙璞也不禁暗暗佩服。 公孙璞使出平生所学五十招之前大占上风。但说也奇怪五十招之 后又重蹈覆辙气力渐渐不加一个疏神便给颜豪点着穴道登时又是 不醒人事晕了过去。待醒来时只见周围很黑又回到原来的牢房里了。 公孙璞心里想道:“一定是酒菜里下了什么古怪的药物但这姓颜的和 韩希舜为什么不干脆害死我呢?”但他是个嗜武成癖的人想到颜豪与他交 手所用的一些武功也的确有些是值得借镜的暗自想道:“好呀他们拿 我消遣我也乐得拿他们消遣比武就比武吧只要我不死我一意奉陪。” 那老仆送食物进来他照样吃了。 果然一待他吃饱之后韩希舜又和颜豪来找他比试一切都是像上次那 样五十招过后他就渐渐气力不加终于给颜豪点倒。 话休烦絮如是者过了数天每天颜豪都来和他比试一场公孙璞已是 把平生所学全都施展出来了。 一天晚上公孙璞正在打坐运功准备养足气力明天与颜豪大打一场。 忽听得牢门轧轧作响公孙璞颇为诧异:“他们都是白天来找我的难道这 姓颜的等得不耐烦晚上也要来了!” 牢门打开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一个白须老者站在外面公孙璞认得 是白逖大吃一惊说道:“白老前辈你知道了我的事么?”白逖轻声道: “噤声我带你出去!” 公孙璞忍不住小声问道:“去哪儿?”白逖在他耳边说道:“去见你的 *!”公孙璞大喜过望心里想道:“韩希舜定是瞒着他的爹爹胡作非为 见了*我就可以出那口冤气了。” 白逖前头带路绕过假山穿过回廊踏入一条花木荫蔽的曲径自逖 示意叫他伏下来。只见道旁一间精舍内有灯光纱窗上现出两个人影隐 隐可以分别得出一个是韩希舜另一个正是那姓颜的公子爷。原来他们正 是在韩希舜的书房经过。 公孙璞伏地听声隐隐听得韩希舜说道:“恭喜贝子穴道铜人的功夫 你可说是学全啦明明大师的上乘心法想必你也知道个概梗了。”公耿璞 吃了一惊:“何以韩希舜称这颜公子做贝子难道他不是汉人?”要知“贝 子”乃是金国对王爷的尊称。 只听得颜豪笑道:“韩公子咱们还分什么彼此这几天你在旁观战 所获料亦不少咱们正好琢磨。” 公孙璞方始恍然大悟:“原来这姓颜的与我比试武功乃是存心偷学我 的功夫。” 接着又听得颜豪说道:“我离家日久恐怕就要回去了。这小子对我已 是没有多大用处明天我准备再和他比试一场以后就用不着他了。这小子 该当如何处置交给你吧。” 韩希舜笑道:“贝勒既是用不着他过了明天我把他杀了灭口就是。” 公孙璞听得毛骨悚然心想:“若不是白老前辈救我出来明天我可就要做 一个糊里糊涂的冤鬼了!” 公孙璞本来还想偷听下去的白逖悄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不知不觉走过那条花径两人越过一道围墙已是置身相府之外。 公孙璞有点奇怪问道:“我的*不是住在相府的吗?”白逖说道: “他今早才搬出来的现在住在一间小客店里。”公孙璞道:“可是出了什 么事吗?”白逖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先别多问见了* 自会知道。” 公孙璞满腹疑团跟着白逖进城到了那间小客店刚好是天亮时分。 白逖与他走入耿照那间房间笑道:“耿大侠老朽差幸不辱使命把 令徒带来了。”公孙璞又惊又喜连忙行过拜师大礼说道:“*你怎 么住到这儿来了。” 耿照仔细地看了看他说道:“璞儿你别着忙我给你恢复功力再说。 你盘膝静坐以本门内功心法默运大衍八式。”公孙璞依法施为耿照握 着他的双手以本门真力助他推血过宫。过了半炷香的时刻公孙璞只觉 血脉畅通神清气爽。 耿照笑道:“行啦!”双手放开说道:“你可还有烦闷之感?”公耿 璞道:“多谢*现在已是完全没有啦。”原来这几天他的内力虽然并非 完全消失但每当运功之际胸中总是隐隐有点烦闷之感。 公孙璞道:“想必是我着了韩希舜和那姓颜的暗算了?”耿照说道:“不 错他们在你食物中下了药是一种可以化去内力的药物好在并无剧毒 而他又要和你比试武功不能完全化去你的内力所以药力没有用足否则 我也不能这样快给你恢复武功。” 公孙璞道:“*你已经知道他们是如何暗算徒儿么?”耿照说道: “白老前辈打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你是怎样给他们 骗进相府的?” 公孙璞把那日的遭遇说了出来问道:“那姓颜的是什么人*他 偷了我的玄铁宝伞你老人家可不可以将这件事情说给相爷知道?他是宰相 身份料想不好意思包庇他的儿子和那姓颜的吧?” 耿照叹了口气说道:“大宋的江山他们都要双手奉送给那姓颜的呢 你的一柄玄铁宝伞值得什么?我怎能为你向韩?腚刑只梗俊 公孙璞大吃一惊说道:“那姓颜的究竟是什么人?” 耿照说道:“其实他并非姓颜他是复姓完颜单名一个豪字。” 公孙璞道:“完颜豪?这个名字似是金人?” 耿照说道:“还不是普通的金人呢。他的父亲是金国的皇叔身兼金国 御林军统领的完颜长之!” 公孙璞道:“原来他的父亲是完颜长之怪不得韩希舜都要奉承他称 他做贝子啦!” 耿照说道:“完颜长之是金国第一高手金国劫夺了宋宫的穴道铜人 就是由他主持研究那铜人图解的上乘武功的。听说他集合了金国许多武学高 明之士穷十年之力重绘一份图解虽然不及宋宫原来那份图解却也参 透了不少秘奥。后来这份图解给武林天骄偷去了一部分但还是不及完颜长 之所得的完全。” 公孙璞道:“怪不得完颜豪要和我比试武功现在我明白了。” 又道:“宋宫原来的那份图解的下落徒儿现在也知道了。听说几经转 折现在是落在韩希舜*的手中。” 白逖说道:“此事我亦有所风闻韩希舜与完颜豪深相结纳除了公事 之外彼此交换对这份图解的心得这也是原因之一呢。” 公孙璞道:“金宋乃是敌国目前不过暂时休战而已完颜豪怎的竞敢 到相府作客?” 耿照说道:“那完颜豪正是金国的密使金主不愿派遣正式使臣以免 给蒙古方面知道。是以由他以贝子的身份来和宋国的宰相磋商。” 公孙璞愤然说道:“金寇占据宋国的半幅江山还有什么好磋商的?” 耿照苦笑道:“咱们此刻身在临安临安就是宋室南迁之后把原来的 杭州改名的为什么要改名临安你想想看。” 公孙璞懂得*的意思长叹说道:“我明白了‘临安’即是‘苟安’ 南宋君臣只图偏安江左哪里还顾得中原父老?” 耿照说道:“正是这样否则也没有当年秦桧用十二金牌召回岳飞的事 了。 “不过这次完颜豪以金国密使的身份到来内情却还要比当年勾结秦桧 骗和的复杂得多。” 白逖虽是相府客卿亦是不知内情说道:“他们磋商什么耿大哥可 有所知?” 耿照说道:“我是个现任总兵韩?腚胁荒懿蝗梦抑?酪恍? “据我所知今年春初蒙古本来也派有密使来的蒙古大汗要求与宋 国联盟灭金之后蒙古愿归还宋国被金所占的疆土。” 白逖说道:“这恐怕也只是骗人的话罢了。要是蒙古有诚意与宋联盟 它又何必派兵侵扰陕南川北又指使史天泽在江淮捣乱?” 耿照说道:“不错朝廷之中许多大臣也有与你同样的看法。是以这 半年间是否要联蒙古以灭金朝廷一直是悬而未决。 “看来大概是金国已得到风声所以急急忙忙就派遣完颜豪来了。 “皇上与韩相国既怕蒙古也怕金人但蒙古离得远金国离得近他 们怕万一蒙古未曾灭金金兵先来入寇如何得了?是以虽有与蒙古联盟之 意却也不能不敷衍金人。他们接待完颜豪就是想探听出金国什么价钱的。” 白逖叹道:“这不等于把江南的剩水残山插上草标找寻卖主吗?” 耿照说道:“也是事有凑巧蒙古方面因有汗位之争灭金的计划要拖 延一年皇上和韩相国打听了金国所开的价钱就愿意和金国先谋和了。他 们还说这正是看风使舵的上上国策呢。” 公孙璞道:“金国开的是什么价钱?” 耿照说道:“两国划江而治联手袭匪。” 公耿璞道:“袭什么匪?” 耿照说道:“他们口中的‘匪’还能是什么人当然是民间抗金的义 军了。” 公孙璞愤然道:“这么说我也是匪了。” 白逖苦笑道:“你是从金鸡岭来的当然是如假包换的匪了。我和你们 金鸡岭互通声气也算得是通匪有据了。” 公孙璞道:“义军抵御外敌正是要保大宋江山。皇上怎能恩将仇报 反而和敌人携手*他们?” 耿照说道:“皇上可不是你这样的想法他是宁愿做金虏的儿皇帝却 怕老百姓造反抢他的江山。这样的事情不是现在才有以前也不知有过多少 次了。岳少保大败金军在朱仙镇杀得金兀术几乎全军覆没你知道得的是 什么人之力?” 公孙璞道:“那是牛皋所率领的太行山上的一股义军功劳最大我虽然 不熟前朝史实也常听得说书人说的。听说岳少保为了招降牛皋不惜与他 结拜做异姓兄弟。” 耿照道:“牛皋也是因为岳少保是抗金名将这才归降他的。但后来岳 少保也因圣旨难违强迫牛皋助他袭匪。最可惜的是袭灭了太湖的杨么。杨 么当年有十几万弟兄正是抗金最得力的一股义军。” 公孙璞道:“现在皇上又要‘袭匪’了这不正是重蹈覆辙吗?” 耿照叹道:“岂只是历史重演比当年还要糟呢。现在是和金寇联手‘袭 匪’的呀!” 公孙璞道:“*那你怎么样?” 耿照道:“岳少保为了愚忠牛皋为了手足之义做出了大错之事。我 的功业自然远远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但也不能像他们的糊涂。” 公孙璞道:“*你是现任总兵如果皇上调你袭匪那又如何?” 耿照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总兵了。” 公孙璞喜道:“*你老人家不做官啦?” 耿照道:“廷议中我坚持异议皇上很不高兴要把我调任御林军的副 统领我说我愿削职为民皇上大概见我去意甚坚终于也答应了。” 公孙璞道:“*你做得对这样的宫做不做也罢。” 白逖却道:“耿大侠你不肯附和他们只怕韩?腚幸膊环判哪惆伞d 可得提防他暗中加害才好。” 耿照说道:“我会小心的。所以昨日我一辞了官今日就搬出相府。” 公孙璞这才明白*为什么改了平民的服装住在这个小客店里。说道: “*那你就该早点走呀。” 耿照说道:“我的兵权尚未交代韩?腚幸?ξ遥?辽僖驳玫鹊叫氯蔚 总兵接了我的兵权才行。我本来想今日走的但因听到你的消息所以要等 你脱险。” 跟着白逖告诉他原来韩希舜私囚他的事情显然是早已吩咐手下切 不可让白逖知道。但还是有一个送信给他的仆人和白逖相交甚厚偷偷地 告诉了他。 公孙璞拜谢了白逖救命之恩说道:“白老前辈这件事恐怕终须会给 韩希舜知道倒是我连累了你不能在相府安居了。” 白逖苦笑道:“就是没有这件事情我也不能在相府再住下去了。我本 来是充当他和义军的联络人才做他的客卿的如今‘国策’已变我也没 有必要再做他的客卿啦。()” 公孙璞道:“白老前辈那你也得多加小心才是。” 白逖说道:“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怕什么。我担心的倒是文大侠 他住在中天竺离此不过一日路程住址虽然隐秘只怕相府也会有人知道。” 公孙璞道:“我正是奉柳盟主之命要来拜见文大侠的。咱们一道到他那里 去如何?” 刚刚说到这里忽听得外面一片吵闹之声有人喝道:“我们已打听得 清楚有位耿总兵住在你们的客店里你怎能说不知道?”一个惊惶的声音 说道:“小的委实不知道哪个是耿总兵。你看小店这样简陋我们的客人多 是做小生意的客商哪会有官老爷住到我们的店子里来?”有一个人说道: “咱们还是搜吧!”前头哪个人道:“不好。耿照若然当真住在这里咱们 还不方便得罪他。”白逖听出这个人的声音正是相府的大护院史宏。 白逖说道:“他们的消息倒是好灵通呀怎么样?” 耿照道:“光明正大地见他。璞儿你先躲一躲若是他们没提起你 你就不用出来。” 白逖说道:“他们来得正好省得我回相府告辞耿大侠我和你一起 见他们碍不碍事?我想他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想必也已知道我是来找你 的了。” 耿照点了点头说道:“好明人不做暗事和他们说清楚了也好。”当 下朗声说道:“史护院耿照在此请进来吧别与店主人为难了。” 只见史宏和三个人一同进来其中两个正是完颜豪的随从和公孙璞交 过手的那两个人。 史宏虽然早已料到白逖是在这里但见他公然出现也是不禁怔了一怔 说道:“白老师相爷正在找你原来你是在给耿大人送行。” 白逖冷冷说道:“我不是来送行的你们才是来送行的。” 史宏一时不解其意笑道:“不错我们来替相爷给耿大人送行的。白 老师你不是来送行的却是什么?” 白逖说道:“白某今日与耿大人一同离开杭州麻烦你回去禀告相爷 白某没工夫回去向他告辞了。” 史宏道:“耿大人要借重你参与戎幕么?” 白逖说道:“此事与耿大人无关。我们一同离开杭州可却是我走我的 他走他的。你们不用胡乱猜疑。” 史宏说道:“白老师你在相府住得好好的人人都尊重你这一走却 是为何?” 白逖冷笑道:“多谢你们的尊重了。白某因何要走你回去问你们的二 公子自然明白。” 史宏甚是尴尬打了个哈哈说道:“白老师你的事咱们慢慢再谈。” 耿照说道:“你们几位到来有何见教不妨直说!” 史宏说道:“实不相瞒史宏奉了相爷的指示确是有三件事情要办。” 耿照道:“很好那就请你一一道来看我是否能够照办。” 史宏说道:“第一件事情我早已说过了我们是来替相爷给你耿大人送 行。” 耿照淡淡说道:“不敢当耿某早已辞了官职不是什么大人了。” 史宏说道:“相爷说新任的总兵已经派出他知道耿大人尚未离开临安 是以是以——” 耿照冷笑道:“原来是相爷叫你来催促我走的。” 史宏说道:“不敢。相爷说耿大人若是未尽游兴异日自当请耿大人再 来游赏西湖。” 耿照淡淡说道:“多谢了。你回去禀告相爷说耿某巴不得马上解除兵 柄用不着他催促我自当快马赶回防地。” 史宏说道:“是。还有一桩事情想要请问大人。有一位少年英雄名叫 公孙璞听说是耿大人的高足。” 耿照说道:“不错公孙璞正是小徒怎么样?” 史宏说道:“是这样的二公子与令徒一见如故好生敬重。 日前他曾请令徒入居相府不知何故令徒不告而别想请问耿大人可知 他的去处吗?” 耿照冷笑道:“你这话有点不尽不实吧?”史宏装出一副惶恐的神气道: “二公子确实是这样告诉小的。” 耿照蓦地提高声音叫道:“璞儿你出来!”公孙璞在内室应声而出 对史宏等人怒目而视说道:“是韩希舜与完颜豪要找我回去打架么?”耿 照道:“璞儿不可无礼有话好好的和他们说。” 史宏打了个哈哈掩饰窘态说道:“完颜公子与你切磋武功那也是 一番好意。公孙少侠你是怎么出来的也不和二公子说一声。” 公孙璞冷笑道:“我和韩希舜说了他还肯放我出来?” 白逖冷冷说道:“史宏你不必假惺惺了。韩希舜是要查究他怎能走出 相府的是么?你回去告诉他昨晚的事都是我姓白的干的!” 史宏说道:“白老师恐怕你和公孙少侠都是有点误会了。 二公子说他挽留公孙少侠的方法容或不当却实是一番诚意。昨晚的事 已经过去大家不必再提。二公子还说他已向爹爹进言若然请得公孙少 侠回去担保相爷会重用公孙少侠呢。” 公孙璞冷笑道:“好个诚意!昨晚我可曾亲耳听见韩希舜和完颜豪可 是正在想方设法地加害我!” 史宏吃了一惊说道:“公孙少侠你听错了吧?哪会有这种事?耿大 人请你劝劝令徒二公子已经与相爷说了相爷确是要借重令徒。” 耿照说道:“他有他的主意我虽然是他*可也不能勉强他。” 史宏好笑道:“哪有徒弟不听*之命的所以相爷才特地叫我们来和 你耿大人商量。相爷说耿大人辞了官他是十分可惜但盼耿大人肯让令徒作 他臂助他日令徒也好有个出身。” 耿照说道:“这是相爷的命令吗?” 史宏道:“不敢我只是代转相爷的主意。”言下之意不啻承认这是 命令。 耿照冷冷说道:“我已经辞了官纵然是相爷的命令我也无须照办! 不是命令那我就更用不着勉强我的徒弟了。” 史宏深知耿照的厉害见他说得如此决绝一时间倒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耿照说道:“第三件事就是什么你还未说呢!” 史宏道:“第三件事是相爷要请白老师回去。” 白逖一声不响缓缓地站起来提起脚尖在地上一划。 脚尖一划只见地上的方砖开了一道裂痕横过七块方砖足有六七尺 长宛如刀刻一般拖得笔直。 白逖冷冷说道:“古人割席绝交此处无席可割只好以砖代席略表 白某心意。从今之后你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 木桥休将不入耳之言再来??簦贝搜砸怀觯?泛炅成系鞘北渖? 要知以内力踩碎砖头不难江湖上二三流的人物都可以办得到但要像 白逖这样横过七块方砖划出裂痕一样深浅笔直拖过除了这条裂痕 之外七块方砖的其余部分毫无破损这就难了。这是炉火纯青的内功莫 说史宏做不到当世一流高手之中有这般功力的也是寥寥无几。 史宏听他说得这样决绝心里想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着还 是走为上着。”于是说道:“白老师既是执意不回相府史某告辞了。” 公孙璞忽道:“且慢!”史宏吃了一惊道:“公孙少侠我可只是奉 了相爷之命来的。”此时不仅脸上变色说话的声音也都变了。” 公孙璞道:“我并不是和你为难但你说了三件事情也该轮到我说一 件事情了吧?” 史宏忐忑不安说道:“公孙少侠要说何事?”公孙璞道:“此事与你 无关。”一个虎跳站在门口拦着完颜豪的那两个随从独孤行大吃一惊 叫道:“公孙少侠你要作甚?”他是擅使快刀的高手反应灵敏不自觉 的就出手向公孙璞推去公孙璞正是要他如此双指一扭已是扣着他的脉 门左臂一伸把另一个名叫西门柱石的随从也抓着了。 史宏惊道:“公孙少侠手下留情!”公孙璞道:“你放心我不是要 你们性命。只是有一件事情未了须得他们交代。你可以走他们不能走!” 西门柱石颤声道:“公孙少侠我门可没得罪你不知有何事赐教?” 公孙璞冷笑道:“你还装什么蒜你们偷了我的玄铁宝伞我如今是要 捉贼追赃!” 独孤行痛彻心肺额角的汗珠像黄豆般大小一颗颗滴下来忍着疼痛 说道:“公孙少侠这宝伞是我们的主人要我拿的早已交给了主人了。你 要讨还只能向我们的主人讨取。” 史宏也吓得慌了向耿照求情道:“耿大人完颜公子是相爷的贵宾 此事尚祈包涵免得相爷为难。” 耿照说道:“失主追回失物这是天公地道的事情按说是必须追究的。 不过念在这两人只是从犯璞儿你就从宽落让他们回去吧。”正是: 狐鼠猖狂犹事小最伤胡马渡江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七回权臣误国殊堪叹义士遭危亦可哀-鸣镝风云录 公孙璞这才松开了手将他们推出门外冷笑说道:“这可真是天下奇 闻我一向只知道官府是捉贼的却原来还有包庇强盗的官府我如今是奉 了*之命饶了你们你们回去给我告诉完颜豪这件事情我公孙璞可是不 能作了一定还要追究!” 史宏等人走后白逖笑道:“公孙老弟你骂得痛快可这么一来韩 ?腚泻湍憧梢步崃嗽├病s胂喔?嵩??刹皇呛猛娴氖虑椋?院竽愕闭娴么 处小心了。” 公孙璞道:“我就要回金鸡岭去的怕他什么?这样*求荣的宰相 我没有指名骂他心头之气都未曾泄呢。”接着笑道:“白老前辈我对这 两人薄施惩戒固然是为了稍泄心头之愤但也是为了省却咱们路上的麻烦 我要他们在两个时辰之后才能回到相府咱们才可以从容地到中天竺去拜访 文大侠。” 原来公孙璞刚才已是用“截手法”伤了独孤行与西门柱石的手少阳经脉 伤得虽然不重但在两个时辰之内他们却是不能走路了。 耿照说道:“璞儿你这件事是做得冲动了些不过既然做了那也就 算了你和白老前辈立即赶往中天竺吧我也该走了。” 当下分道扬镳耿照回转防地公孙璞和白逖同往中天竺去向文逸凡报 讯。 天竺山是西湖南北两支山脉的主脉白灵隐寺西面登山周围数千里 两边重叠着峰岭都称为“天竺山”。文逸凡所居的中天竺离市区约有五 十里之遥。公孙璞和白逖上午动身未到黄昏时分便已到了文逸凡的住处。 将到门前只听得里面一片喧哗之声公孙璞吃了一惊道:“似乎是有 人*。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到文大侠这里惹是生非。” 躲入院子只见有十几个高高矮矮的陌生人和文逸凡的手下混在一起。 这些陌生人个个都是神情倨傲有的是一个对一个有的是两个对一个盯着 文逸凡的手下似乎是在监视他们。其中有一个正在与文逸凡的手下吵闹。 公孙璞认得一方是韩家的老仆展一环和他吵闹的那个人也好像是在哪 里见过似的细想一想却原来就是那日在相府与完颜豪初次相会之时见过 的一个人。公孙璞心想:“原来史宏还未回到相府他们已是来了。却不知 完颜豪来了没有?” 只听得那个人傲然说道:“凭你也配问我们的来历?”展一环怒道:“你 是什么东西狗仗人势罢了。别人怕韩?腚腥ㄊ铺咸欤?倚照沟牟豢克?苑梗 用不着怕他。”那人大怒道:“你敢骂我!”双臂一伸就来抓展一环的琵 琶骨。 展一环也是精于擒拿手的名家当下一个沉肩缩时立即反扣对方脉门。 两人功力悉敌双掌相交大家都占不了便宜。 公孙璞缓缓走上前去在天井的石块上一步踏出一个足印走到那人面 前说道:“展老前辈我知道他的来历。”那人看见是公孙璞大吃一惊 连忙放开了展一环闪过一边。其他没有见过公孙璞的人见他露出这手功 夫也都给他吓住了。 公孙璞道:“展老前辈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展一环道:“是韩希舜带他们来的韩希舜说是来拜访盟主但你看这 些人里面有几个好像不是汉人所以我要盘问他们的来历。” 公孙璞道:“韩希舜呢?” 展一环道:“他和另外三个人已经进去了。文盟主是看在韩?腚械姆萆希 让他进去的。”要知文逸凡尚未知道南宋小朝廷的国策已变他是武林领袖 这几个月来正在通过白逖的关系希望能够与韩?腚心钡眯?椋??挚沟小 他还以为是白逖泄漏他的住址故而韩?腚信闪硕?永创俗骼衩采系陌莘谩 公孙璞说道:“展老前辈你看得不错这些人是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 长之的手下!其中有金人也有甘作虎怅的汉人败类。” 展一环又惊又怒说道:“原来如此!岂有此理我们这里怎能容得 金虏登门!” 白逖说道:“且慢动手待我和公孙少侠进去见了盟主再说。”白逖因 为一来完颜豪不仅是相府的客人实际也是金国的密使身份南宋的皇帝都 要庇护他们的。非到万不得已之际能够避免决裂还是避免的好。二来他知 道这些人的武功都很不错动起手来只怕展一环等人不是他们对手敌众我 寡最少也是互有损伤的了。 公孙璞一个转身揪住那人道:“完颜豪来了没有?” 那人深知他的厉害丝毫不敢抵抗颤声说道:“来了来了!公孙少 侠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与我为难!” 公孙璞放开了他冷笑说道:“完颜豪来得正好!你这厮不值得我动手 可你也得规规矩矩的站在这儿不许*。”那人吓出一身冷汗诺诺连声。 公孙璞与白逖走进内堂只见韩希舜、完颜豪之外另两个人一个是满 面红光的和尚一个是面如黄蜡两额太阳穴高高坟起的汉子。这两个人白 逖也是未曾见过面的但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身负绝技的内家高手。白逖心想: “看来他们是特地来向文大侠挑战了!” 果然便听得韩希舜说道:“家父久仰文盟主的大名今日方始得知。文 盟主驻足此山相距不远家父说他本应该亲自来问候文大侠的可惜忙于 朝政难以抽身是以特命晚辈代表前来拜访聊表敬意。” 文逸凡道:“不敢。这几位是——”韩希舜说道:“这位颜公子是晚辈 的好友这位无妄大师是家父的方外之交这位翦二先生是家父礼聘远道而 来的客卿。他们三位知道文大侠是江南的武林盟主说是难得有此机缘 故此与晚辈同来拜会。” 那满面红光的大和尚接着说道:“贫僧颇想藉此机缘见识江南豪杰的 本领文大侠若肯赐教贫僧更是不虚此行了。”那“翦二先生”跟着说道: “武林同道印证武功文大侠想必不会推辞。” 文逸凡疑心顿起暗自想道:“韩?腚胁钋菜?抢醇?遥?羧皇亲骼衩 的拜访他们似乎不该一见我就提出要较量武功。这和尚看来也似乎不大像 是汉人。”当下淡淡说道:“武林同道印证武功事属寻常。但各位都是相 府贵人万一有甚失错文某可是对相国不住了。”言下之意“印证”武 功是可以的但可不能保证不会失手将他们打伤。试探他们反应怎样。 那和尚哈哈一笑说道:“印证武功本是点到即止的事纵然失手 又有何妨?不过文大侠若想尽展所长点到即止那就未必能够恰到好处了 这在贫僧更是求之不得的事。” 那“翦二先生”接着说道:“文大侠身为江南的武林盟主属下高手定 然不少翦某愿意一一领教。这么样文盟主就更可以放心与无妄大师尽展所 长了。”言下之意即是他答应绝不与那个和尚用车轮战来对付文逸凡而 他却愿意和文逸凡的手下作车轮战。口气的狂妄实是无以复加。文逸凡更是 疑心想道:“这分明是来挑衅的哪里是什么礼貌上的拜访?” 公孙璞在外面听到这些话再也忍耐不住便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当 下便与白逖推门进去。韩希舜看见了他虽然吃了一惊但随即便是哈哈笑 道:“公孙少侠你也来了。小弟正在叫史宏找你呢。” 公孙璞不理睬他先对文逸凡施了一礼说道:“文大侠韩二公子对 这几位的介绍颇有不尽不实之处请容小侄代他详作介绍如何?” 文逸凡道:“啊你是知道他们的吗?说吧!” 公孙璞道:“另外两位我不知道这位‘颜公子’可是我这几天来天天 都与他‘印证’武功的相识他的尊姓‘颜’字上还应该加上一个‘完’字!” 文逸凡道:“啊这位公子原来复姓完颜‘完颜’是金国‘国姓’ 公子是金人还是汉人?” 完颜豪说道:“印证武功何须区分金汉?” 公孙璞道:“完颜豪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吧。文大侠这位完颜公子乃 是金国皇叔完颜长之的儿子以金国贝子的身份奉派到江南来作密使这来 头可真是不小啊!” 文逸凡“哼”了一声淡淡说道:“原来如此文某失敬了!” 白逖忽道:“这两位的来历身份白某倒也略有所知让白某替他们说 吧。” 说至此处一指那个和尚说道:“这位无妄大师是完颜长之的师兄 听说最近方始出山新任了金国的国师。” 文逸凡听了也不觉心头微凛想道:“久闻完颜长之乃是金国的第一 高手却不知他的武功是在哪里学来的。原来他还有一位出家人师兄。这个 无妄大师既然是他的师兄倒是不可轻敌了。” 无妄大师神色不变哈哈一笑说道:“白居士你的消息倒真是灵通 呀!” 白逖再一指指着那个“翦二先生”说道:“这位葛长春翦二先生来头也 很不小。他是金宫大内的副侍卫长极少在江湖走动。不过白某有缘十年 前在青州道上倒曾与这位翦副总领‘印证’过武功了。” 原来十年前白逖曾偷入金宫意图盗取穴道铜人图解。众寡不敌逃了 出来给翦长春追到青州道上追上打了个两败俱伤。翦长春也是哈哈一笑 说道:“白兄十年不见想必你的武功又是大有进境了。上次‘印证’武 功未分胜负翦某倒是颇想再次向你领教呢!” 翦长春说完了话白逖正要开口文逸凡先已纵声笑道:“原来是金国 的三位贵人光临寒舍真是失敬、失敬了这么说‘同道’二字请恕壁还 ‘印证’‘琢磨’等字眼今日也用不上了。咱们今日就较量较量吧!”话 中带笑但十分明显杀机已露! “武林同道印证武功事属寻常。”这几句话是韩希舜刚才说的他 见了文逸凡这副神态不觉心头一震想道:“这位无妄大师虽然自信必可 打败文逸凡但万一他不能取胜我可要给他连累了。话还是说得圆滑一点 的好。”于是说道:“文大侠金宋以前是敌国如今却是盟邦。文大侠若 不相信可问这位公孙少侠。” 文逸凡冷冷笑道:“我相信否则也不会由你韩二公子带领他们来了。 但韩二公子有几句话我可也不能不说在前头。” 韩希舜道:“文大侠请说。” 文逸凡吭声说道:“文某一介白衣不与庙堂大计。朝廷视金国为盟邦 那是朝廷的事在我们老百姓眼中金国只能是敌国!完颜公子是你们相府 的贵宾可不是文某的朋友!这几句话说在前头请韩二公子别要见怪!” 韩希舜暗暗吃惊说道:“文大侠你虽然不受朝廷俸禄也是大宋治 下的百姓。朝廷的旨意尚盼你能善自体会。” 文逸凡冷冷说道:“请恕文某愚鲁不懂你们朝廷的庙堂大计!” 那和尚“哼”了一声说道:“文逸凡你以为我们当真就怕了你吗? 点到即止也好决胜负、判死生也好贫僧都愿奉陪。韩二公子请你也莫 多言了!” 文逸凡哈哈一笑说道:“无妄大师要伸量在下那是求之不得。请 请!” 蔚长春却道:“我和白老师有点旧帐要算请大师让剪某先上接白老 师的高招。” 公孙璞朗声说道:“我与完颜公子也是有点旧帐未了你们这边三个人 正好与我们比拼三场。” 完颜豪心里想道:“他是昨晚逃出相府的酥骨散的药力未过我要胜 他谅也不难。”便道:“好那么咱们就以江湖比武的规矩三场两胜 哪一方败了两场就得甘心情愿认输不许横生枝节。”原来他也怕万一无 妄大师敌不过文逸凡那时他虽然胜了公孙璞也是逃不出去。 文逸凡道:“好你们划出的道儿悉依你们就是。白兄你先上。” 白逖应声而出说道:“翦长春你远来是客招吧!” 完颜豪本来想和公孙璞先打第一场的但见白逖已是和翦长春两阵对 圆他自是不便抢先了暗自想道:“酥骨散的药力最少还有三个时辰先 让他们决了胜负那也不迟。”他却不知公孙璞得*耿照之助早已恢 享功力。 翦长春自从那次与白逖斗个两败俱伤之后苦练十年自忖:“我如今 方在盛年白逖已经老迈纵然胜不了他至少也不会败了给他!” 当下喝道:“好接招!”吐气开声一掌便劈过去! 他使的是“大摔碑手”掌力十分威猛一掌劈出方圆数丈之内沙 飞石走!只见白逖双掌虚抱划了一道圆弧翦长春的掌锋差少许未曾插入 圆弧之内便即收招再。翦长春接连了三招白逖接连退了三步! 公孙璞在旁观战暗暗吃惊心里想道:“白老前辈的掌法圆转如环 那自是炉火纯青的上乘掌法。但只怕他年老力衰打下去恐怕未必是这厮对 手。” 只见翦长春强攻猛扑自逖接一招退一步接连退了七步身形忽地兀 立如山不再后退了。公孙璞方始放下心上一块石头回头一望只见文逸 凡脸有笑容。从他的面色看来显然是他己看出了白逖有“胜券稳操”的把 握。 此时轮到翦长春暗暗吃惊:“我只道可以欺他年老力衰谁知他的武功 已练到了炉火纯青无暇可击的地步。要想战决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翦长春心中一怯掌法立变。此时他已是不敢妄想求胜只图能保不败 于愿已足。自逖心道:“这厮倒也乖巧。”他是惯经阵仗的大行家一看出 对方已有虚怯之意哪还容得敌手喘息?当下立即转守为攻按、拍、劈、 打、抓、撕、擒、拿七十二路大擒拿手法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迫得翦 长春透不过气来! 三十招过后形势和初时刚好相反只见白逖一派进手的招数进如猿 猴推窜枝退似龙蛇疾走起如鹰隼飞天落若猛虎扑地!翦长春只有招架 的份儿。 剧战中只听得“嗤”的一声翦长春倒纵出三丈开外肩头一片血红 原来已是给白逖撕下了一块皮肉还幸未伤着他的琵琵骨。翦长春满面羞惭 抱拳说道:“白老师功夫卓老而弥辣翦某佩服!”自逖打败了他亦 觉胸中气血翻涌心里微微一酸:“我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见他赔礼认输 也就不为己甚说道:“翦长春你的本领本来也足以称雄江湖却何苦作 金虏鹰犬?今日我不取你性命但盼你能及早回头!” 那满面红光的大和尚大踏步走了出来说道:“胜败兵家常事还有两 场未打呢也不见得就是我们输了。” 文逸凡道:“不错打了这两场再说。无妄大师我接你的高招!”无 妄大师凝视文逸凡缓缓说道:“文大侠贫僧素仰你有‘铁笔书生’的雅 号请你亮笔赐招!” 文逸凡哈哈一笑说道:“文某封笔业已十年大师远道而来文某也 不妨为大师破戒大师你用什么兵器?” 无妄大师脱下了身披的大红袈裟淡淡说道:“我只有这件袈裟可以一 用文大侠你笔下留情。嘿嘿你不留情也不打紧戳破了贫僧的袈裟 贫僧认输就是!”文逸凡心想:“这番僧的内功必有相当造诣否则他可不 敢说这个大话!” 文逸凡淡淡说道:“那也不必如此。大师你远来是客进招吧!”说 话不亢不卑显出了武林盟主的风度。 无妄大师道:“好接招!”袈裟一抖蓦地里就似平地涌起一片红霞 向文逸凡疾卷而来。 文逸凡身形一侧笔尖吐出银光点向他胁下的“愈气穴”。无妄大师 的袈裟一翻一卷隐隐挟着风雷之声。站在旁边观战的公孙璞都感到劲风 扑面几乎立足不稳。 文逸凡心头微凛:“这厮的功力果是不凡!”双笔未曾点实立即变招。 转眼之间幻出千重笔影与无妄大师斗得难解难分。 无妄大师“哼”了一声说道:“铁笔书生原来也不过如此。有本领 的你就戳破我的袈裟。”文逸凡笑道:“稍安毋躁看文某戳破你的牛皮!” 笔法瞬息百变越来越是奇幻。 无妄大师的袈裟盘旋飞舞浑身就似在金霞覆罩之下。文逸凡的判官笔 点不到他的身上他的袈裟也无法卷着文逸凡的判官笔。原来文逸凡是个武 学的大行家试了几招之后心知对方的内功并不在他之下他要戳破对方 的袈裟不是不能但只怕勉强而为自己也难免要着了对方的道儿。是以决 意采取“避其朝锐击其暮归”的打法消耗他的真力。 无妄大师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见他如此打法心里想道:“久战下去 只怕稍有疏虞就要吃亏看来他的功力似不及我何妨与他硬拼?”当下 一招“云麾三舞”袈裟就像涨满了的风帆追着文逸凡的身形疾卷。 只听得“嗤”的一声文逸凡的笔尖从袈裟划过划出一道笔痕袈裟 却未破裂。无妄大师得意之极心道:“我的所料果然不差。他戳不破我 的袈裟我与他硬拼五十招之内定必是可以胜他的了。”他哪知道这是 文逸凡的骄兵之计。 无妄大师连番猛扑文逸凡的笔尖一触着他的袈裟就给他闲个“卸” 字诀滑过一边袈裟始终没有破损。无妄大师越得意猛攻不已。 文逸凡接连退了七步陡地双笔一振喝道:“着!”银光吐处只见 袈裟穿了两个指头般大小的孔。公孙璞大喜叫道:“牛皮戳穿啦!” 无妄大师也真不愧是顶儿尖儿的高手一知中计袈裟立即抛出向文 逸凡当头罩下骈指便点文逸凡的穴道。他的袈裟是附上内力的文逸凡岂 能让袈裟蒙着头面遮断目光?当下一掌拍出把袈裟荡开只听得“” 的一声他的一枝判官笔也跌落地上了。 原来文逸凡要抵挡他这记怪招只得改用掌力方能荡开他的袈裟。他 既然一掌拍出右手所握的判官笔自是不能不松开了。 无妄大师虚戳一指立即倒跃三步说道:“你戳破我的袈裟我打落 你的判官笔。咱们只能算是打个平手再来再来!” 其实文逸凡的判官笔是自己松手跌落的无妄大师只因自己曾经夸口在 前是以不能不说这几句遮羞的说话方有藉口与文逸凡再斗。 公孙璞冷笑骂道:“不识羞文大侠的判官笔是你打落的吗?” 文逸凡笑道:“何必迫他识输?不让他尽展所长他输了也不甘心。好 你要较量掌法文某奉陪就是。”把左手的判官笔也一并抛开两人又再交 手。 无妄大师吃了一次亏哪里还敢再有丝毫轻敌当下把平生所学全部施 展出来掌劈指戳招招凌厉。文逸凡见他指法精奇心里想道:“他的掌 力也还罢了这点穴的指法却是中土上各派所无难得有这机会我倒是应 该仔细看看了。” 要知文逸凡号称“铁笔书生”点穴的功夫自是高明之极不用判官笔 也是可以与无妄大师周旋。在武学有专长的人最喜欢的就是碰上可堪匹敌 的对手。文逸凡为了想窥对方指法的全豹本来可以在百招之内是胜的也不 欲胜了。 原来无妄大师的点穴功夫乃是从完颜长之那里借来了一份穴道铜人图 解自己练成的精妙之处又在完颜豪之上。 不过那份图解究意不是原来的图解他的指法也只能说是“精妙”而 不能说是“登峰造极”比之文逸凡的点穴功夫还是要稍逊一筹。 公孙璞正在看得如醉如痴白逖忽地轻轻拉他一下说道:“外面似有 大队人马开来一盏茶之后就会到了。” 公孙璞瞿然一省登时懂得自逖的意思跳上前去喝道:“时候不早 完颜豪咱们现在就较量较量。” 完颜豪不知公孙璞功力已经恢复也想趁酥骨散的药力未过占他便宜 当下喝道:“打就打你是我手下败将我还怕你不成!” 公孙璞连日来吃他苦头恨极气极不再打话一掌就劈过去。这一招 名为“飞龙在天”大衍八式中的一招杀手。 完颜豪话犹未了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已是疾涌而来。完颜豪心 头一震连忙使出浑身本领双掌齐出方才勉强的化解了这招。公孙璞不 容他有喘息的余暇一掌紧接一掌俨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 完颜豪最擅长的是点穴功夫但在公孙璞这样刚猛的掌力急攻之下他 已是无法施展他的所长了。要知指力远远不如掌力公孙璞的双掌俨似大斧 开山、铁锤凿石完颜豪全力抵挡仍是为难如何敢变掌为指来对付他? 只怕指头未点到他的身上手指已是要给他打断。 韩希舜见势不妙上前说道:“公孙兄小弟也想领教领教你的功夫!” 自逖身形一晃拦在他的面前冷冷说道:“二公子你也曾走过江湖 应当知道江湖规矩。你若是技痒难熬我给你喂招吧。” 韩希舜大吃一惊强笑说道:“白老师我如何是你对手?不过这位完 颜公子是家父的贵客白老师你在舍下的时候家父对你始终是优礼有加 还请你看在家父的份上作个调人。请公孙少侠莫要与完颜公子为难了。” 白逖冷笑道:“我就是念在主客之情这才不与你为难的。要我替金国 的贝子说情对不住这个我可办不到。” 韩希舜讷讷说道:“白老师这个这个” 白逖陡地提高声音喝道:“还有什么这个那个的?我答应不与你为难 你的爹爹倒要来与我为难呢!哼你再不走我的主意可要改了!” 话犹未了只听得院子外面已是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跟着便听得大队 军士呐喊之声:“叛贼快快束手就擒?”原来是史宏带领了大队的相府卫士 开到。院子里完颜豪带来的人趁这时机难和文逸凡的手下混战起来。 公孙璞一声大吼向完颜豪的天灵盖劈下完颜豪吓得魂不附体顾不 得狼狈倒在地上一滚,想用“滚地堂”的功夫躲开公孙璞一抓就抓下去 白逖叫道:“别伤他的性命!”公孙璞道:“我理会得!”话犹未了已是 抓着了完颜豪的后颈抓小鸡似的将他一把抓了起来! 史宏带领几个武士此时刚好冲进内院一见完颜豪给公孙璞抓住不由 得惊得呆了! 韩希舜连忙叫道:“公孙兄有话好说!”史宏定了定神跟着叫道: “外面有几百名弓箭手对着你们你们本领再强也是冲不出去!”他出言 恫吓可是声音已是不自觉的抖颤! 公孙璞冷笑道:“我本来不打算活着出去不过完颜豪可要死在我的前 头!一命换一命他是贝子我是平民这一桩交易倒也做得过!”韩希舜 道:“史宏你出去叫他们住手!” 史宏应道:“是。”走出院子高声叫道:“公子有命大众住手!” 相府的卫士正在把展一环等人围在当中听得此言大惑不解却是不敢不 遵当下各自退后三步仍然手握兵器采取包围态势。 公孙璞冷笑道:“韩希舜你耍什么花招?” 韩希舜赔笑道:“古语有云:以和为贵。与其斗个两败俱伤易若化干 戈而为玉帛?” 公孙璞道:“少说文绉绉的假客套话干脆的说这桩交易你是准备 怎样做法?” 韩希舜道:“你把完颜公子放还我带这些人回去。” 白逖说道:“你说实话你们这次是不是来图谋文大侠?哼不仅是图 谋文大侠还要‘袭灭’义军?” 韩希舜道:“朝廷大计我不敢与闻。家父想请文大侠到舍下共商国事 那却是真的。彼此误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实非始料所及。” 白逖冷笑道:“什么误会若不是公孙少侠拿住了你们的‘贵客’你 肯向我们求情么?” 公孙璞道:“好这桩交易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怎样?” 韩希舜道:“以后的事我可不敢替家父作主。” 文逸凡冷笑道:“放人解围这桩交易今日就依他吧。韩?腚兴?? 我他有本领以后尽管冲着我来就是。” 文逸凡口中说话手底仍是丝毫不缓与无妄大师斗个不休。无妄大师 功力稍逊却是不敢开口说话。 此时院子内外均已罢手止斗就只有文逸凡和无妄大师这对仍然交手 了。 韩希舜道:“既承文大侠应诺请住手吧。” 完颜豪也叫道:“师伯请顾念小侄与文大侠讲和吧。” 无妄大师对他的话却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见他满头大汗分明 是在苦斗之中但却是欲罢不能。 原来因为他们二人都是顶儿尖儿的高手别的人说罢斗就可罢斗顶儿 尖儿的高手却必须双方采取同一步骤缓缓收招否则就必有一方受伤了。 过了片刻只听得“嗤”的一声双方退后三步。文逸凡缓缓收招气 定神闲。无妄大师却似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只见他的僧袍当胸之处 裂开了一个交叉十字!正是: 名山龙虎斗各自显神通。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八回何惧孤身斗强敌却从群盗悉芳踪-鸣镝风云录 原来双方虽是同时收招但无妄大师技逊一筹在最后一招仍是不免 吃了点亏。这还是文逸凡只是有心对他略施惩戒叫他识得厉害故而没有 伤他只是以金刚指力在他胸前划了一个交叉十字。 无妄大师气沮神伤叹口气道:“罢了罢了。完颜贝子咱们还是回 去吧。” 公孙璞喝道:“且慢!”他已经放下了完颜豪但还是抓着他肩上的琵 琶骨。 完颜豪颤声叫道:“公孙少侠你不是说可以和解的吗怎么又反悔了?” 韩希舜也在失声叫道:“公孙少侠大丈夫可要说话算数!” 公孙璞道:“我说的话当然算数但我的失物却非追讨不可这也是我 一开头就说过的。” 完颜豪吁了口气说道:“原来你是要那把玄铁宝伞。” 公孙璞道:“不错宝伞交还放你回去!” 完颜豪苦着脸道:“你看得见的宝伞我可没有带来。” 公孙璞道:“你叫人回相府去拿总之宝伞到了我的手我才能够放你。” 完颜豪道:“相府到这里一个来回那是要明天才能到了。 请你先让我回去我保证送回宝伞就是。” 公孙璞冷笑道:“我信不过你你就在这里‘屈驾’一天吧。” 韩希舜道:“完颜公子今晚不回去家父只怕难以放心。” 公孙璞道:“韩?腚蟹挪环判模?匚沂裁词隆n乙?闹皇潜i! 完颜豪愁眉苦脸连连说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韩公子你叫人 快马赶回去吧。” 韩希舜这才说道:“让我出去看看说不定有人已经把宝伞带来了。” 他出去一会和完颜豪的随从西门柱石一同进来西门柱石手上果然 是拿着那把玄铁宝伞。 原来西门柱石在那间小客栈吃了大亏回去知道史宏已经带领人马去围 攻文逸凡料想公孙璞也在那里他心怀不忿是以带了这把玄铁宝伞赶来 意图助完颜豪一臂之力。他以为文逸凡、公孙璞等人本领再大也是寡不敌 众却不料完颜豪已是为公孙璞所擒他正好是赶来送宝。韩希舜则是早已 知道西门柱石带来了宝伞的他却诸多推搪非到最后关头不肯说出实话。 完颜豪道:“公孙少侠你已经得回宝伞可以放我了吧?”公孙璞正 要把手放开白逖却道:“且慢!” 韩希舜大吃一惊说道:“咱们不是说好的么白老师你怎的又横生 枝节?” 白逖冷笑道:“我可信不过你们两位公子爷对不住我可要完颜豪送 我一程。你不放心可以跟来。” 完颜豪道:“我又怎知道你们不是骗我?” 文逸凡大怒道:“你当我和白老师是像你们金虏一样不讲信义的么?到 了山脚自然放你!我们江南豪杰要对付的是你们金国的朝廷是你们敢于 渡江南犯的虏骑!岂在乎拘留你一个区区的贝子。” 韩希舜吃下一颗定心丸说道:“完颜兄放心文大侠是江南的武林盟 主说的话自然算数。”完颜豪落在人家掌握之中心里虽然惴惴不安也 只好依从对方了。 当下韩希舜命令手下留在山上他陪伴完颜豪“送”文逸凡等人下山。 到了山下文逸凡果然将完颜豪交回给他说道:“韩公子请你回府上复 令尊义军是‘袭灭’不了的文某以大宋江山为重不愿与他为难。但令 尊若是再欺迫我们终有一日只怕我们也难以和他客气了。”韩希舜哪里 还敢多话与完颜豪诺诺连声而退。 这两人走了之后文逸凡说道:“现在朝廷大计已变柳女侠还未曾知 道。我和白老师要分头去通知江南的各路义军一年半载之内恐怕是不能 到金鸡岭的了。公孙世兄这件差事还是麻烦你再走一趟吧。” 公孙璞道:“我本来是要回去禀报柳姑姑的那么晚辈告辞了。”白逖 道:“你路上当心一些你如今回去不比来时和你作对的人多了许多呢!” 公孙璞道:“我理会得白老师不用挂心。”心里却在想道:“我倒是巴不 得再碰上完颜豪这次真是太便宜他了。” 出乎公孙璞意料之外他渡过长江一路都是平安无事。既没有相府的 人找他麻烦也没有碰上完颜豪派遣的追兵。 这日他进入山东嘉山县的山区离金鸡岭不过三日路程了。正行走间 忽见两骑快马对面驰来马上是两个粗豪汉子腰悬刀剑看来似是黑道上 的人物。 公孙璞注意他们这两个人也是很注意他。公孙璞避在路旁当他们的 快马跑过之际只听得他们“咦”了一声低声说了两句“黑话”公孙璞 可听不懂。 公孙璞心里暗暗好笑:“他们若来劫我那就是要大失所望了。我身上 的碎银子总共也不到十两。” 那两个人从他身旁驰过虽然神色有异却无举动。公孙璞只当是自己 的瞎猜疑也就不再放在心上继续赶路。 不料走了一程只听得背后马*响那两骑快马又跑回来。公孙璞心 道:“来了来了!”故意停在大路当中看他们怎样对付自己。 公孙璞只道他们是回来行劫的谁知又没料中那两个人竟然连叫他让 路也没有叫接近他的时候两骑马左右分开倒似是好意避他似的从他 两旁驰过。 公孙璞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心道:“原来还是我的多疑。这两个人 相貌虽然凶恶未必就是黑道中人。是黑道中人也未必就是胡乱劫掠行人 的下三滥之辈。” 行行重行行不知不觉天色己是渐近黄昏忽又听得马*响后面 又来了两骑快马越过他的前头一样的劲装汉子腰间涨鼓鼓的显然藏有兵 器这两个人也像上午碰到的那两个粗豪汉子一样对他十分注意跑了过 去又回头看他。 公孙璞不由得疑心大起:“该不会有这样凑巧的事吧?但他们对我毫无 举动却又不像是对我怀有恶意。其实我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劫的他们 若然真的是黑道中人也应当有点眼力我又何须担忧倒是现在已经天黑 我错过了宿头须得找个地方过一晚了。” 心念未已忽又听得蹄声得得这两骑马没挂马铃从山上跑下来那 两个骑者年纪较大一样的带着兵器。 公孙璞闪过一旁心想:“不知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这么晚了还在赶 路大概是有急事。” 这次公孙璞没有猜疑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料走了不过一会那两骑 马又跑回来和最先碰上的那两个人一样一来一回从他身旁经过之际 都是目不转睛的在盯着他。 公孙璞隐隐听那两个人说话:“你看莫大哥是不是走了眼?”“不会 我看这小子也是肥羊。”“他身上不似藏有大量黄鱼(金子)。”“只怕是 比黄鱼贵重百倍的猫眼(珍宝)。”“当真如此那倒是要分外小心了。” 公孙璞内功深厚耳灵目聪百步之外的小声谈话也听得见不过这两 骑马跑得很快他只能够隐约听见这几句说话后面的说话就听不见了。 这两个人的对话只有儿个“唇点”公孙璞倒是完全听懂了。 “原来果然是踩盘子(侦察要劫的对象)的贼人可笑他们还说没有走 眼呢什么黄鱼猫眼我身上的银子只怕还不够他们六个人吃喝一顿。哈 哈我倒是盼望他们动手乐得奚落他们一番。”公孙璞心想。此时已是日 落西山夜幕笼罩大地了。 公孙璞抬眼望去暮色苍茫中只见那两骑马已是变成两个黑点转眼之 间没入密林深处。公孙璞心里想道:“他们为何不走大路莫非前面那一 座山就是他们的巢穴?我正要找个地方过一晚不如就到那个林子里陪伴 他们吧。” 公孙璞倒不是喜欢惹事只因接二连三的碰上“踩盘子”的黑道人物 不免引起了好奇之心反正此际无事可做要找地方过夜是以打定主意 反过来侦察他们。 主意打定公孙璞立即施展轻功跑上山去。那座山看来似在前面不远 走起来才知道也有十数里之遥山路崎岖进入那座林子之时天色已是完 全黑了。 山深林密林子里黑漆漆的也不知他们藏在何处正自为难忽地隐隐 听得西面似有两下掌声公孙璞伏地一听伏地听声听得比较清楚听得 东面也响起两下掌声随即便听得有脚步声从西面向东面奔去。 公孙璞多少有点江湖经验心里想道:“原来他们果然是约好了在林中 聚会的聚会之处是在东边。”当下便以八步赶蝉的上乘轻功悄悄的向 东面循声觅迹。 忽地眼前一亮只见林子里一块树木比较稀疏的空地上有一堆野火火 堆边围着六个人正是他日间所曾碰见的那六个人。 公孙璞攀上一棵大树这颗大树枝叶茂盛正好可以藏身。公孙璞轻功 妙那些人又绝想不到他会来得这样快此时正在议论纷纷一个也没 觉。 随后完颜豪的随从西门柱石和一个姓韩的汉子也来到。西门柱石吃过公 孙璞的亏他怕自己的力量不够所以说服了这群以一个名叫“金七”为 的强盗头子帮他的忙一同对付公孙璞。但他们没料到他们自以为天衣无 缝的计谋已经被躲在后面的公孙璞听到了。 金七说道:“好我同意做成这桩交易!”西门柱石笑道:“对啦这 才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呢。有一件事情我还未曾告诉七哥你要找的那位宫姑 娘正是公孙璞这小子的心上人但黑风岛主却是不愿意有这个女婿的。所以 你帮我杀了这小子黑风岛主也会领你的情感激你呢!” 金七这才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说是有关联了! 好咱们这就下山把守路口等候那小子吧!” 公孙璞此时正是又惊又喜心里想道:“原来那姓韩的汉子已经知道宫 锦云的下落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就在那班人商量要动身的时候公孙璞忽地从树上跳下来高举玄铁宝 伞朗声说道:“不劳各位费神寻找公孙璞送上门来了!谁想要这把玄铁 宝伞的就请来吧!” 众人呆了一呆蓦地一声喊亮出兵器纷纷向公孙璞扑去。西门柱 石叫道:“小心别让他的宝伞碰着兵刃!分出人来背后攻他。对用暗 青子招呼也好!” 这伙人正在向着公孙璞冲杀过去有的已知道要提防他的玄铁宝伞有 的还未醒觉。饶是西门柱石及时提醒他们也有两个人已是收势不及。 只听得、两声震耳欲聋一柄大斫刀斫着玄铁宝伞刀口都卷了 起来。另一个强盗头子吃亏更大他使的是一根熟铜棍恃着是重兵器一 招“力劈华山”向公孙璞天灵盖猛砸下来给公孙璞举伞一撩以硬碰硬 熟铜打的兵器如何碰得过玄铁?这人的气力也敌不过公孙璞的内家真力 的一声巨响笔直的熟铜棍弯得好似镰刀那人虎口震裂血流如注。兵器 掌握不牢脱手飞去几乎砸着了使大斫刀的那个人。两人都是吓得魂不附 体慌忙后退。 西门柱石叫道:“用暗青子招呼呀!”群盗散开暗器出手飞蝗石、 铁蒺藜、袖箭、飞镖、透骨钉、梅花针、铁莲子、飞刀、毒砂各式各 样的歹毒暗器宛如冰雹乱落。 公孙璞冷笑道:“明枪也好暗箭也你们岂能奈我何哉?”撑开玄 铁宝伞漉溜溜一转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冰雹也似乱落的暗 器都给他的宝伞荡开反打回去他们没有伤着公孙璞有两个人反而给自 己所的暗器反打回来打伤了。幸而只是伤着皮肉那两件暗器恰好又是 没喂毒的。 众人都着了慌有一个胆小的不禁就想逃走说道:“这小子的玄铁宝 伞委实太过厉害咱们只怕是当真奈何不了他了我看我看还是好汉别 吃眼前亏吧。” 跳虎涧的那个韩老大喝道:“哪个跑的我韩老大就挑他的窑给他来 个三刀六洞咱们这许多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子以后还能够在黑道上混 吗?” 金七接着喝道:“不用着慌围着他和他游斗我不信这小子就有三头 六臂!”西门柱石道:“暗青子也还可以使用不过只能用梅花针和毒沙子 之类的细小暗器了。打他下盘打他穴门!” 梅花针之类的微细暗器反弹回来不能及远而又最是防不胜防。群盗改 变打法公孙璞必须加倍小心形势果然好了一些。 那个金七使的是一件奇门兵器名为“链子抓”这是从“链子锤”变 化出来的。铁链的一端系的不是铁锤而是钢抓伸开来有一丈七八尺长对 远攻甚是有利。 “喀嚓”一声他的链子抓抓着宝伞溅起火花抓不进去。公孙璞正 要抓着铁链抢他兵器他的链子抓已是缩回倏然间又向公孙璞的下盘卷 到抓他双足。 公孙璞宝伞一合当作铁棍使用“”的一声把链子抓撩开。只见 金七身形微晃那根链子抓宛似毒蛇吐信又向他的左肩抓来了。 公孙璞心里想道:“怪不得西门柱石定要拉他作为帮手这厮的武功果 然是有点邪门。好擒贼擒王我且叫这金七和西门柱石先吃我的苦头。” 公孙璞故意装作怯战连连后退金七大喜道:“并肩子上呀这小子 就快支持不住了!”包围圈渐渐缩小公孙璞突然跃出一脚踏下踩着金 七向他下盘卷来的链子抓玄铁宝伞倏地就压上了他的肩头!同时反手呼呼 两掌把迫近他的身前几个强盗震退! 金七纵然内功不弱却怎禁得起这玄铁宝伞的重压?只听得一声惨呼 左肩的琵琶骨已是给玄铁宝伞压断登时像一团肉泥摊在地上。公孙璞哈哈 一笑收回玄铁宝伞荡开诸般兵器疾伸左臂又向西门柱石抓去。金七 琵琶骨折断纵然保得性命武功己废公孙璞也就不为已甚不再理会他 了。 西门柱石曾经吃过公孙璞的大亏此时见他一抓抓来掌心红若涂脂 鼻端隐隐闻到一股腥风知道公孙璞已是使上了“化血刀”的毒功。他是这 门毒功的行家如何还敢与之相抗? 可是公孙璞出手快如闪电这一抓又是变幻无方西门柱石要想闪避也 闪避不开无可奈何只好出掌化解。他的“化血刀”毒功远不及公孙璞 双掌一交西门柱石一声大叫倒纵出数丈开外骨碌碌地滚下山坡。武功 最强的两人一个是性命难保。一个是负伤而逃群盗哪里还敢再斗顾不得 韩老大的约束一声喊都逃走了。 公孙璞心里想道:“可不能让他们逃回去报讯。”抓起一把石子用天 女散花的手法洒出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尝尝我的暗器滋味 吧!” 公孙璞最檀长的虽然不是暗器功夫但对付这班强盗却是绰绰有余。只 听得“哎哟、哎哟”之声此起彼落有的刚刚迈步有的才滚下山坡除 了两个人之外其余的人都给公孙璞的石子打着了穴道。这两人一个是最 先滚下山去的西门柱石一个就是那个跳虎涧的盗魁韩老大。 西门柱石是着了他的“化血刀”的公孙璞料他逃到山下中的毒就要 作以他的功力或许不会送命但却也非得觅地养伤不可要逃回去报讯 是绝不可能的了。 跳虎涧那个盗魁韩老大倒是颇有几分本领公孙璞打向他的石子给他舞 起单刀拨落不过他也是不敢恋战的了此时正在舞刀疾跑。公孙璞哪能放 过了他当下如影随形跟踪急上! 韩老大只剩下一个人早已吓得慌了。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璞已是追 近了来陡的一声大喝:“还不给我站住!” 这一喝用的是明明大师所传的佛门“狮子吼”功有震慑敌人心神的威 力。韩老大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不由得跪倒地上。可笑公孙璞是叫他站着 的他自己却站不住了。 公孙璞笑道:“不用行此大礼!”“玄铁宝伞”一伸压在他的肩头。 韩老大曾经目睹金七被宝伞压断琵琶骨的惨状只道公孙璞是要取他性命 吓得灵魂出窍慌忙叫道:“少侠饶命!” 公孙璞笑道:“你要我饶命不难你可得实话实说并依从我的吩咐!” 韩老大一听有了指望喜出望外叠声说道:“少侠尽管吩咐韩某不 敢有违。” 公孙璞抽回玄铁宝伞说道:“好那你站起来说吧!” 韩老大如获皇恩大赦站起来说道:“都是西门柱石这厮怂恿我来与少 侠作对的我已经知道错了。” 公孙璞道:“我不是说你这个我要知道的是宫姑娘的下落她在哪里?” 韩老大抹了一额冷汗说道:“原来公孙少侠问的是黑风岛主的女儿 这个这个”惊魂未定脸上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公孙璞喝道:“什么这个那个快说!”举起玄铁宝伞又作势要打下。 韩老大忙道:“我说我说。离这里大约有三百多里路程之处有一座 名叫舜耕山是在恩寿县境内的少侠知道这个地方吗?” 公孙璞道:“你别管我知不知道宫姑娘是在这个地方吗?” 韩老大道:“不错这座山不大内里只有几户人家。”原来他是想公 孙璞自己去找。 公孙璞道:“我不是向你打探这座山的情形你少说废话!” 韩老大道:“是是。宫姑娘是在东山上一家人家作客。” 公孙璞道:“什么人家?要命的别耍花腔快说出来!” 韩老大知道不说不行了只好说道:“江湖上有位隐居多年的老前辈 姓任名叫天吾少侠可知道此人?” 公孙璞吃了一惊心道:“任天吾他不是谷啸风的舅父吗?什么隐居 多年去年我还见过他。他做的什么勾当我未清楚却也知道他是在江湖上 兴风作浪的了。” 当下公孙璞也不说穿问道:“宫姑娘就是在这姓任的家里吗?” 韩老大道:“不错。是我派出去的一个踩道头目在恩寿县打听到的 绝不会假。” 公孙璞心中一动说道:“你和任天吾的交情怎样?” 韩老大道:“只是相识无甚交情。” 公孙璞淡淡说道:“但我听说他和蒙古人倒是很有交情西门柱石的 叔父更是他的好朋友。” 韩老大吃了一惊讷讷说道:“有有这样的事吗?我我不知道。” 要知任天吾一向冒充侠义道而且在侠义道中还是颇有威信的。他私通蒙古 这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韩老大做梦也想不到公孙璞竟也知道。 公孙璞心里想道:“谷啸风早已怀疑他的舅父不是好人果然真的是个 混在侠义道中的老狐狸!”当下说道:“好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先得带领 我到任天吾的家里!” 韩老大大惊道:“这个这个——任天吾的本领十分厉害 公孙璞冷笑道:“你怕他要你性命你就不怕我要你性命?好吧我只 须你引进任家别的事就与你全不相干了。” 韩老大一想:“到了任家我也还可以看风驶帆任天吾未必就会不分 皂白取我性命。”在公孙璞的威迫之下只好依从。 那班强盗头子的坐骑都还在林中当下他们就挑选了两匹坐骑兼程赶 路前往恩寿县了。小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公孙璞弄不明白何以宫锦云会在任天吾的家中 现在就交代这一件事。 且说宫锦云私逃出来这日到了恩寿县正行走间忽听得有人叫她名 字。宫锦云回头一看见一个老者笑嘻嘻地来到她的面前这个人正是任天 吾。 任天吾笑嘻嘻地道:“锦云贤侄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我与令尊 乃是知交但你恐怕还未知道我是家住此地的哩。令尊呢?” 宫锦云曾在韩佩瑛家中无意中窥见任天吾意图盗取韩家宝藏后来又知 道他曾指使他的大弟子余化龙向西门牧野通风报信串通截劫运给义军的韩 家宝藏早已知道他不是好人。 但此际孤身碰上任天吾自忖决计不是他的敌手只好和他敷衍一番 说道:“家父在黑风岛并没出来。” 任天吾道:“贤侄是上哪儿?” 宫锦云道:“我已经在中原玩够了现在也该回家啦。” 任天吾道:“哦?这样说你是要赶回黑风岛去见爹爹的了。” 宫锦云道:“不错爹爹只许我出来玩一年的我非得在期限之前回去 不可。” 任天吾忽地打了个哈哈皮笑肉不笑他说道:“我倒听得一个消息和 贤侄说的不同。” 宫锦云吃了一惊道:“有什么不同”任天吾道:“听说令尊早已到了中 原并非是在黑风岛上等你回去。” 宫锦云因为怕他留难是以才拿出爹爹作挡箭牌博他尚未知道黑风岛 主来到中原的消息。不料他已经知道。她的说话给当面拆穿只好支吾以对: “是吗?爹爹隐居海外本来曾经对我说过不愿再履中土的。但他在中土的 故交甚多这次或许是应哪位老朋友之约也说不走。” 任天吾见她言辞闪烁已是料到几分。当下说道:“令尊既是不在家中 贤侄也就用不着这样匆忙赶回去了。我与令尊乃是知交难得你来到这儿 这正是相请不如偶遇你就在我的家中暂且住下待我设法通知你的爹爹 让你们父女早日相会我也可以得与老友相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原来任天吾虽然还未知道宫锦云最近的私逃之事但黑风岛主要找女儿 的事情他则是早已知道的了。而龙象法王意图笼络黑风岛主一事他亦是 早已得到风声。 宫锦云慌忙说道:“任伯伯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要赶回家去。” 任天吾道:“为什么?” 宫锦云道:“我已经答应爹爹只在中原玩一年的。你说我的爹爹现在 中原不知是真是假?纵然是真我也该遵守原来的期限回到家里等他。 任伯伯家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最不欢喜别人不听他的话何况我是他 的女儿?” 任天吾笑道:“令尊倘若责怪你我给你担当就是。” 宫锦云道:“不行不行。家父不在黑风岛我就更应该回去料理了。 而且我另外也还有一点事情须得赶着办妥。” 任天吾道:“什么事情?” 宫锦云故意作出女儿家的娇羞之态说道:“这是小侄的私事。” 任天吾心里想道:“听说她与公孙璞这小子颇有私情但黑风岛主却是 不喜欢这个小子莫非她是要与这小子相会?这小子与谷啸风乃是一路上 次的事啸风对我似已起疑我更不能放她走了。” 但任天吾碍着她是黑风岛主的女儿暗自想道:“她坚执不肯和我回家 我可不能对她动武怎么办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哈哈笑道:“女儿 家的私事我可不便问了好吧你一定要走我也是无法强留你下次再来 可一定要到你任伯伯家里住几天啊!” 宫锦云如释重负连忙说道:“一定一定。下次我和家父一同来拜访 老伯。” 任天吾道:“好那我不送你了。”忽地好像想起一事宫锦云已经转 过身子走了几步他又追上去说道:“贤侄女你在路上可得多点小心。令 尊在中原的故交固然不少但仇家也是很多。你可不能让人知道你是黑风岛 主的女儿。” 宫锦云道:“多谢任伯伯提醒我会当心的。”心里则在想道:“只要 你不和我为难我还用得着怕谁?” 任天吾竟不与她为难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当下宫锦云就急急忙忙的赶 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正在就要走出恩寿县境的时候忽听得树林里响起几 声口哨突然有三个汉子跳了出来在山路上截住了她。 宫锦云冷笑道:“你们要做没本钱的买卖那可是找错人了。” 为的那个汉子哈哈笑道:“我们要找的人正是你!”第二个汉子说道: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点眼力说得不错我们是做没本钱的买卖的。不过 这次我们可不是要抢东西是要抢人!” 第三个跟着说道:“黑风岛主我奈何不了他的女儿碰上了我我可是 非得给她一点厉害尝尝不可啦!你不必说谎了我们已经知道你是黑风岛主 的女儿!” 任天吾刚刚提醒她提防父亲的仇家仇家果然就出现了。宫锦云是个绝 顶聪明的人心里想道:“哪里有这样凑巧的事?哼莫非就是任天吾使他 们来和我为难的?哼只要任天吾不敢露面我倒要试试他们的本领!”心 念未已那三个人已是对她采取了包围的态势。 宫锦云冷笑道:“我何须说谎不错我的父亲就是黑风岛主你们想 要怎样?来吧!” 为的那个汉子纵声笑道:“黑风岛主与我们仇深似海但我们拿了他 的女儿也不会怎样为难她只是要她做我们三个人的小老婆!” 宫锦云几曾受过人家这样侮辱大怒之下斥道:“放你的狗臭屁!” 登时就和他们动起手来。 这三个人一个使鞭一个使力一个只凭双掌口里说着粗言秽语脚 步移动就向宫锦云挤来包围圈越缩越小。 宫锦云大怒之下一照面便下杀手青钢剑扬空一闪一招“三转*” 剑尖刺向使鞭汉子的前胸招数未老反手一削剑锋转削使刀汉子的膝盖 剑柄斜撞又撞到了空手汉子的小腹。一招三式虚实并用变化迅捷端 的是又快又狠! 宫锦云又气又恼正要与他们作最后的一拼拼不过即行自尽。就在此 际忽听得有人大喝道:“住手!”出乎宫锦云意料之外这个人竟是她以 为不敢露面的任天吾。 可是三个人却没住手! 任天吾喝道:“我是任天吾在我的地头决不能容许你们欺负我好友的 儿女!” 使鞭的那汉子道:“任先生我知道你老的大名。但这件事情却请恕 我不能从命!” 任天吾哼了一声说道:“看你们的身手在江湖上大概也不是没有来 头的人物为何以众凌寡以大欺小?哼三个男子汉欺负一个小姑娘 不害臊吗?莫说这位宫姑娘是我好友的女儿即使是个闲人我也决不能容 许你们如此胡作非为!” 使刀的那个汉子道:“任先生有所不知黑风岛主与我们仇深似海我 们打不过他只能向他的女儿报仇了。” 空手的那个汉子道:“江湖上固然是要讲义气两字但也该分个黑白是 非。任老先生你若一定要帮你的朋友那就尽管动手!我们宁可让你杀了 要我们罢手却是不能。” 说到“不能”二字三人一齐扑上使长鞭的那个汉子先打到一招 “染藤缠树”鞭梢已是卷着了宫锦云的剑柄使刀的那个汉子一刀就劈下 来。 任天吾早有准备掌心握着三枚铜钱一见他们向宫锦云施展杀手钱 镖立即就打出去。 “”的一声火花飞溅第一枚铜钱把钢刀打落跟着第二枚铜钱打 中使长鞭汉子的虎口啷声响长鞭也坠地了。空手的那个汉子武功最高 接了钱镖反打回去。可是却给宫锦云趁着他接暗器的时候唰的一剑刺 伤了他在他的左臂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 那汉子狠声说道:“我们留得一口气在此仇终须要报!”交代了这句 话三人拔足就跑。 任天吾朗声说道:“非是我不讲理须知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若是男 子汉大丈夫就该找黑风岛主报仇!好吧念在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含冤负屈 我又未曾清楚根由今日也就暂且不为已甚让你们走吧!” 任天吾这番做作倒是很像一个“侠义道”的所为。但也正由于他太过 做作宫锦云却是不能没有疑心了。 宫锦云心里想道:“莫非这正是他安排下的陷阱使我坠下陷阱还得感 激他的?他既要示恩于我又不能不放走那三个受他指使的人所以才有这 番做作冒充得像个凡事要讲道理的侠士。” 不过宫锦云虽然有此怀疑自己这条性命毕竟是他救的在这样情形之 下亦是不能不向他道谢了。 任天吾叹了口气说道:“贤侄令尊是我好友我不该说他坏话。但 他少年时候的确是有些任性而为以致到处树敌结下了不少仇家!” 宫锦云道:“这三个人是什么人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和家父有血海深仇 我却未听见家父说过。”正是: 巨猾老奸施诡计灵心慧质起疑猜。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六十九回陷阱暗惊防世伯深闺却喜结知交-鸣镝风云录 任天吾道:“令尊结了多少仇家恐怕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有武林 中顶儿尖儿的角色在他心目中够得上分量作他对手的他才会放在心上例 如蓬莱魔女与武林天骄。等闲之辈他焉能放在心上?” 宫锦云道:“这三个人的本领也不错呀总有点来头吧?” 任天吾冷冷笑道:“这三个小脚色怎能和蓬莱魔女相提并论。贤侄女 你打不过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七煞掌尚未练成而已。再过两年他们再多三 个也不是你的对手。” 宫锦云道:“可是我现在打不过他们总是难免麻烦。” 任天吾正是要她说这句话装模作样的沉吟半晌之后说道:“是呀 所以我正在为你担扰呢。” “这三个人的来历我不清楚但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对你可是大大不 利!” 宫锦云道:“什么消息?”心想:“一骗二吓他骗我不成现在是用 到吓这一招了。” 果然便听得任天吾道:“有几帮人马都是你父亲的仇家在恩寿县四 邻计划抢你!这三个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来历但已知道他们和那些人是 一伙的。只不过那些人多少有点顾忌我这才不敢踏入恩寿县境而已。” 宫锦云不知是真是假心里想道:“若然真有此事那些人也一定是受 任天吾指使而来的。嗯这老家伙阴险狠毒我倒是不能不‘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了。” 任天吾接着说道:“这种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志切报仇什么事情都做 得出来的。贤侄女不是伯伯要强留你形势这样险恶我看你还是到我家 里暂时避一避风头的好!” 宫锦云听了这话。即使明知他是恐吓自己亦是不能不慌。暗自思量: “任天吾指使的那些人杀我是不敢的但我一个女孩儿家倘若落在他们手 中即使不至于污了清自多少受点侮辱今后也是没面见人了。”这还只 是假设那些人是受任天吾指使的若然不是的话那就更不堪设想了。 任天吾道:“你躲在我的家中谅他们也不敢来找我的麻烦。我给你找 寻爹爹等到你的爹爹来了那些人自会闻风而散你就不用怕啦。至于你 有什么私事要见什么人我若帮得上忙也可以帮你忙的。” 宫锦云心里盘算:“任天吾强留我为的是要讨好我的爹爹。我在他家 中住下倒是不用害怕有什么危险。爹爹和那蒙古国师就要去和林的任天 吾似乎还未知道这个消息。待他找着爹爹我也可以找到机会逃走了。”无 可奈何只好答应跟任天吾回家。 任天吾家在舜耕山上相传是古代舜帝躬耕之处。山并不高却是与外 间隔绝的荒僻所在。山上只有三户人家其他两家是任天吾的佃户平时在 任家执役的。严格说来只有任家一家。 任家倚山修建气势倒是不凡。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外有围墙围绕。 任天吾带领宫锦云回家第一句话就问家人道:“小姐呢?”家人道: “刚在花园里练武现在不知回房没有?” 任天吾笑道:“贤侄你没有见过我的女儿她却是早就知道你了。这 次你来和她作伴她不知要多高兴呢!” 宫锦云稍稍宽心想道:“有他女儿作伴对我倒是较好一点。”便道: “不要打断令媛练武我到花园见她吧。任姐姐想必已得伯伯真传让我开 开眼界也好。” 任天吾笑道:“这丫头还差得远呢胡乱练练罢了。她的年纪比你小 你不用客气当她是妹妹好了。” 踏入花园只见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假山遍布园中好像重门叠户构 成一个什么阵图似的。假山之间点缀着亭台楼阁、荷池、花圃两旁林木 掩映花影扶疏美妙有如画图。“这老家伙倒会享福也罢我闲着没事 乐得在他家里享享几天清福。”宫锦云心想。 任天吾带引她穿过假山绕过回廊只见在一片桃花林下一个少女正 在那里练习暗器。 她练的是梅花针的功夫。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桃花盛开蜂蝶飞来有 许多嗡嗡嗡的蜜蜂正在枝头采蜜。 阳光下但见一丝丝的金光闪烁一只只的蜜蜂跌下来。宫锦云来到的时 候地上大约已有十多二十只蜜蜂了。 任天吾穿出假山笑道:“绡儿不用练了你看看是谁来啦?” 那少女抬起头来笑道:“让我猜猜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宫姐姐吧?” 任天吾道:“可不正是吗?绡儿你有伴啦高不高兴?” 那少女大喜道“宫姐姐我的小名叫红绡。你不知道我可是在盼望你 呢。午间爹爹回来说你经过我们这里却又走了我非常失望想不到终于 还是把你盼来了。” 宫锦云道:“打断了你的练武啦。任姐姐你这梅花针的功夫真是神乎 其技怎么练成的?” 任天吾道:“你又伤害了不少蜜蜂吧?” 任红绡道:“教姐姐见笑了。不过爹爹你也把女儿说得太不济啦!” 任天吾佯作不知说道:“你的功夫有何进境这么夸嘴?” 任红绡道:“爹爹你瞧!”原来那些掉在地上的蜜蜂是还没有死的 只是每一只蜜蜂的翅膀给一根金针钉住。任红绡一面说话一面把金针拔起 金针拔起蜜蜂振翅便飞。转瞬之间把十多只蜜蜂都放走了。 任天吾掀须微笑说道:“你练了三个月的梅花针练到这个火候虽 未炉火纯青也算难为你了。不过还要练到百不失一在目力所及的任何 一只蜜蜂都飞不出你的掌心要它生便生要它死便死这才能够算是练成 了这门功夫。你现在只是小成不能自满!” 任红绡道:“女儿怎敢自满我正是想请宫姐姐指教呢。听说黑风岛的 武功无一不是武林绝学小妹班门弄斧教宫姐姐见笑啦。” 宫锦云心头微凛暗自想道:“任天吾的女儿与我作伴我要逃跑恐 怕更不易啦。这老家伙刚才说的那番说话分明是在暗中警告我警告我不 可逃走否则就要像蜜蜂一样逃不出他女儿的掌心。”当下勉强笑道:“任 姐姐这是你误信人言了。黑风岛的武功怎配得上称为绝学而且家父传授 我的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暗器功夫怎能和姐姐相比?” 任红绡道:“姐姐你客气了。”任天吾笑道:“我与令尊忝属知交 锦云侄女你用不着和小女客气。对啦你们年轻人多亲近点吧。我进去打 点打点绡儿你陪你的宫姐姐园中走走。” 宫锦云心中有事哪有闲情赏玩风景?任红绡则是兴致勃勃带引她穿 过假山绕过回廊在园中东溜西走口讲指划说个不停。宫锦云不能不 敷衍她说道:“姐姐你家这座花园真是无异世外桃源。” 任红绡笑道:“听说黑风岛有四季长开之花八节常青之草那才真正 是世外桃源呢。不过我家这座园子景致虽然普普通通家父布置它倒是费 了不少心思的姐姐你是行家想必已经看出来了?” 宫锦云怔了一怔说道:“园林布局我可是一窍不通但觉其美而已。” 任红绡笑道:“我说的不是园林布局。”宫锦云隐约猜到几分问道:“那 是什么?” 任红绡道:“我也不大懂不过听家父说这园子里的假山树木乃是 按照诸葛武侯遗下的八阵图古法布置的不懂得阵法的人在园子里走来走 去总是找不到出路。往往兜了个大圈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宫锦云勉强笑道:“这倒很是有趣。但若碰上轻功很高明的人呢?” 任红绡道:“轻功再高要走出这座园子也必须上了假山方能看清 楚方向对不对?”不等宫锦云回答跟着便自问自答道:“只看清方向还 是不行下了假山在地上走又会迷路的了。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从 这座假山跃过另一座假山直到跳过围墙方能走出这座园子。两座假山之 间的距离有远有近远的在七八丈开外多好轻功也不能一掠而过吧?” 宫锦云道:“倘若真有那么轻功高明的人呢?或者他分作两次飞越假 山?” 任红绡笑道:“那也无妨有些假山上面是装有机关的!” 宫锦云勉强笑道:“这么说来你们这座园子可真算得是布置周密万 无一失了。其实令尊武功这么高还怕有外人闯进来暗算他吗?”心里则在 想道:“怪不得任天吾千方百计把我留在他的家里这是要叫我插翼难飞。” 任红绡道:“这可很难说家父在侠义道虽然薄有声名但仇家也是有 的。” 宫锦云暗自思忖:“看来她还未知道她父亲的真正面目。她对人很热心 大概不至于像她父亲那样坏吧。不过俗语说得好疏不间亲我当然不能在 她的面前说任天吾的坏话。只能好好笼络她待混得熟了动以私情求她 放我逃去。” 这一希望当然甚是渺茫但事已如斯宫锦云也唯有抱着“既来之则安 之”的念头和任红绡厮混了。 好在她们年纪相若年轻人总是容易交上朋友的游罢花园宫锦云和 她已经是相当熟络表面看来当真就像一对亲亲热热的姐妹了。 这晚两人*共榻抵足而眠。任红绡谈兴甚浓谈呀谈的不觉就谈 起女儿家的私事来了。 任红绡忽地带笑说道:“宫姐姐听说你和公孙璞是自小订亲的但后 来宫伯伯又不喜欢他了。有这事么?” 宫锦云道:“是令尊告诉你的吧?”为了要与任红绡变为知己她也顾 不得害羞只好绕个弯儿承认。 任红绡道:“爹爹说公孙璞的武功很是不错宫伯伯为什么不喜欢他?” 宫锦云道:“人各有志公孙璞要和侠义道一起抗金我的爹爹却要他 到黑风岛去和我成亲不许他再闯荡江湖了。他不答应所以我爹爹也就不 答应我们的婚事啦。”任红绡笑道:“他倒是很有志气呀。不过令尊也是为 你着想有个夫婿长伴妆台不是胜于他到江南去冒险吗?纵使吉人天相 平安回来那也是会少离多了。” 宫锦云道:“从前我也是这样想法但求嫁得一个多情夫婿长伴妆台 这一生就过得很快乐了。后来才渐渐觉得这个想法似乎有点不对。” 任红绡道:“这又有什么不对了?” 宫锦云道:“后来我在江湖行走亲耳听见了也亲眼看见了许多事情 我就觉得是不对了。我曾见过蒙古鞑子、女真鞑子是怎样残杀咱们汉人;我 曾听过失掉儿子的母亲失掉丈夫的寡妇是怎样哀痛悲号;我也看到了抗金 的义军抛头颅洒热血不惜牺牲听到了他们的家属父勉子、妻劝夫勇 敢杀敌叫他们不要以亲人为念。”跟着把自己在金鸡岭这一段经历说给红 绡听说了许多真实的故事听得任红绡耸然动容。 宫锦云最后说道:“黑风岛孤悬海外中原的漫天烽火本来都是与它无 关。但我一想我一家人过得安乐千千万万人家却是在受痛苦熬煎我又怎 能安下心来?” 任红绡呆了半晌说道:“我也曾走过江湖不过大都是跟着爹爹的 也没走得怎样远经过之处都是比较太平的地方。但虽然如此你所说的 那一类事我也是略有所知的。”说了这话心里暗暗叫声“惭愧!”想道: “为什么我以前知道这些事情却是不大关心呢?” 宫锦云道:“你知道就好了。你想公孙璞要和侠义道一起抗金我还能 拦阻他吗?”心里暗暗欢喜想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她的本性还是好 的只不过可能是受到了她父亲的蒙蔽罢了。”不料任红绡想了一想忽地 又说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公孙大哥要去抗金这是应该的不过我 爹爹有另一种看法。” 宫锦云道:“哦什么看法?” 任红绡道:“你别误会爹爹不是说公孙大哥是冒充的假侠义道。”宫 锦云心里暗笑:“你爹爹才是呢!”“他是觉得你的爹爹不喜欢公孙大哥 或许其中另有原因。” 宫锦云道:“什么原因?” 任红绡笑道:“只是我爹爹的猜想而已。他认为父母都是爱子女的俗 话说爱屋尚且及乌何况是自己女儿所要嫁的人?那么令尊不喜欢公孙大 哥或者就不是你说的‘人各有志’那样简单了。公孙大哥可能有什么短处 给他知道而他又不便讲给你听。你是明白人我不多说了。” 宫锦云七窍玲珑一听便懂得她的意思心里想道:“任天吾这老家伙 不知造了公孙大哥什么谣言想来大不了是说他品行不正罢了?嗯若说公 孙璞靠不住天底下就没有谁靠得住了!” 不过宫锦云虽然知道任天吾定是乱造公孙璞的谣言却也不能在任红绡 面前拆穿。“我要她相信我这可得慢慢来!”宫锦云心想。 任红绡又笑道:“有一个自己真心欢喜的人这就是幸福了。他是好人 也罢坏人也罢你既然把心交付给他也就不必理会了。 “不过宫姐姐你可切莫误会我不是说公孙大哥就是坏人。” 宫锦云笑道:“我明白不过我却不能赞同你的说法。比如说他是个鞑 子的鹰犬呢?到你知道他的底细之后你还能喜欢他吗?” 任红绡道:“那当然另当别论。我说的并不是这样严重的坏事。” 宫锦云心中一动笑道:“任姐姐你是不是也有了意中人?我的事情 都不瞒你你可不能瞒我!”任红绡面上一红说道:“我我和他远不能 和你们相比你们是订了婚的我和他不过是相识未久的朋友。” 宫锦云笑道:“那人是谁交情怎样从实招来。嗯你不说我可要呵 你痒了。” 任红绡笑得有如花枝乱颤叫道:“别呵别呵我说我说。” 任红绡红晕双颊说道:“宫姐姐你在江湖走动比我多侠义道的朋 友更多你可曾听过颜豪的名字?颜是‘容颜’的颜豪是‘豪杰’的豪。” 宫锦云道:“颜豪?这个名字我可没有听过。” 任红绡甚为失望说道:“爹爹说他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少年侠士呢。” 宫锦云道:“是么这是我的孤陋寡闻了。我在金鸡岭日子不长侠义 道中的人和事许多我都未曾知道。将来我若能回去见了柳盟主我替你 打听打听。”心里却在想道:“任天吾称赞的‘少年侠士’只怕不是好人!” 宫锦云这一猜倒是猜对了。不过她还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个颜豪其实是金国 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的儿子完颜豪! 任红绡道:“有一次我单独出门碰上几个小贼正在厮斗是他路过 帮我打的。我回家告诉爹爹爹爹初时还不放心说是江湖上人心险诈 这个姓颜的少年是不是好人还难断定。后来他打听得清楚了据说还和颜 豪见过了面回来才大大高兴说是我有‘慧眼’呢!他说颜豪是最近两年 方始在江湖上显露头角的少年侠士很有一点名气不过还不是很多人知 道。” 宫锦云忽地有个奇怪的联想:“莫非她所遇的事情又是一个陷阱?和她 爹爹这次摆布我的一模一样?更说不定任天吾竟是师法他的?” 任红绡道:“姐姐你在想些什么?” 宫锦云瞿然一省不禁哑然失笑心里想道:“我这可真是胡思乱想了 哪会有这种相同事情?任天吾怎容别人捉弄他的女儿?他是这样老奸巨滑 又何须师别人故智?”当下说道:“没什么我是替你喜欢呢。后来你们见 过面没有?” 任红绡道:“爹爹说他要来我们家的但现在一年多了还没看见他来。” 宫锦云笑道:“啊那你可是望穿秋水了呢!但你可也不用担心你心 里有了他他心里有了你你爹爹又喜欢他这事还能不成吗?” 任红绡嗔道:“我告诉你你却取笑人家你好坏啊我不依你!”口 里骂宫锦云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宫锦云则是口里和她说笑心里着实有点为她担扰:“任天吾看中的人 恐怕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如果她知道她的“胡思乱想”竟是事实的话 那她更要担扰了。 不过担扰是另一件事情在经过这晚的深谈之后她和任红绡倒是真的 变成了知心的朋友了。友谊进展之快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知不觉过了十多天这一日她们正在闺房闲话服侍任红绡的一个小 丫鬟忽地笑嘻嘻地走进来。 任红绡道:“进来也不敲一敲门没规没矩。什么事这样好笑?” 小丫鬟道:“我是忙着给小姐报喜忘了规矩啦!” 任红绡道:“报喜报什么喜?” 小丫鬟道:“有一位远方来的贵客!” 任红绡道:“这关我什么事?” 小丫鬟笑道:“这位贵客姓颜名豪夫人叫我偷偷告诉小姐的他现在 正在和老爷在客厅说话。小姐你要不要出去见他?” 任红绡忍不住心头的高兴却说道:“要你这小丫头多事?客人自有爹 爹陪伴爹爹又没叫我。” 她那欢喜的神色可瞒不过小丫鬟小丫鬟笑道:“老爷迟早会叫你出去 的我是怕你心急早点告诉你。你不是天天盼望他来的吗?” 任红绡嗔道:“乱嚼舌头快走!” 宫锦云笑道:“咱们偷偷去看看他好不好你的心上人也该让我认识认 识啊。”任红绡道:“给爹爹现了可不好意思。” 宫锦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你爹爹是要叫你见他的。不过我怕 见他不着才要你陪我偷看罢了。” 任红绡其实早就想去的听她这么一说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两人躲在 客厅外面的假山背后偷看。 客厅里任天吾正在和一个少年公子说话不用说这人自是颜豪了。宫锦 云悄声说道:“你这位颜公子长得好俊啊!”任红绡双颊晕红报以甜甜的 一笑。 只听得任天吾说道:“颜公子你刚才说的这门点穴功夫是不是名叫 惊神指法?” “凉神指法”四字听在宫锦云耳朵里心中不由得好生诧异:“惊神指 法?这不是穴道铜人图解上的武功么?怎的他也懂得?” 颜豪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老伯见多识广武学渊博这惊神指法 太过深奥有一两处变化精微之处小侄迄今还是未能领会正想向老伯请 教。” 任天吾哈哈笑道:“颜世兄你向我‘请教’?嘿嘿这可真是应了一 句俗语:问道于盲了!” 颜豪道:“小侄乃是诚心求教老伯太客气了。” 任天吾道:“咱们如今己是像自己人一样我怎会与世兄客气?实不相 瞒我有一个晚辈对这门点穴功夫颇有造诣‘惊神指法’这个名称我还是 从他哪里知道的。令师的功夫自必比我那晚辈高明颜世兄何不留待见到尊 师之时再行求教。” 颜豪说道:“老伯我也实不相瞒这门功夫我并非得于良师而是 得于益友。这位朋友的年纪比我还年轻。” 宫锦云与任红绡躲在假山后面偷听听到此处各有各的不同心情。 任红绡听她父亲说道:“咱们如今已是像自己人一样”登时不禁脸 红心跳只听进了这一句话底下的话就都听不见了。 宫锦云则是诧异无比心道:“一个比他还要年轻的朋友教他这门点 穴功夫这个人是谁呢?” 心念未己只听任天吾果然就把她心中的那个疑问先自说了出来:“颜 世兄你这位益友高姓大名能否见告?” 颜豪也道:“任老伯你那个晚辈是谁可以告诉小侄么?” 任天吾哈哈一笑说道:“咱们各启把这个人的姓名写在纸上对一对 看。” 过了一会只见他们二人各自展开对方所写的字条同声念道:“公孙 璞!”两个人都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宫锦云大吃一惊心想:“果然是公孙大哥!奇怪公孙大哥从没和我 说过有这么一个朋友莫非是新交的么?”她突然听得公孙璞的名字几乎 失声叫了出来。虽是及时惊醒没有喊出但亦微微的噫了一声。 任天吾一声咳嗽说道:“是绡儿么?” 任红绡道:“是我和宫姐姐出来赏花爹爹可是有客人么?” 任天吾道:“我正想使丫头叫你你猜是谁来了?”话犹未了颜豪已 是说道:“任姑娘是我来拜访令尊你想不到吧?” 任天吾道:“颜公子不比外人你们都进来相见吧。” 宫锦云初时本是想陪任红绡来偷偷一看自己并无意和这颜豪见面的。 但现在从他口中听到公孙璞的名字而且还说公孙璞是他好友宫锦云当然 是不用他请也要进去的了。 宫锦云见了颜豪任天吾介绍他们二人相识颜豪作出一副惊喜的神气 说道:“原来令尊是宫岛主令尊的大名小可乃是久仰的了。” 任天吾笑道:“还有一件事情你恐怕尚未知道呢我这位侄女的未婚夫 正是你的好朋友公孙璞。” 颜豪笑道:“公孙璞与我无话不谈只是这宗美满姻缘他却是守口如瓶 没有告诉我。下次见到他我非要罚他请酒不可。”其实他是知道的他刚 才和任天吾谈论惊神指法也正是有意藉此说出公孙璞的名字好引宫锦云 来自己上钩的。试想任天吾一身上乘的武功完颜豪也是非同泛泛外面有 两个人偷听他们岂有不知觉之理? 颜豪跟着说道:“宫姑娘我刚和任老伯正在谈到璞兄。” 任天吾道:“他们二人切磋武功颜世兄从他那里学会了惊神指法有 几个微妙的变化尚未参透。对啦颜世兄你求我指点不如求我这位侄女 指点。” 颜豪笑嘻嘻说道:“不错璞兄教我都那么用心宫姑娘自必是更得到 他的真传了。” 宫锦云急于知道公孙璞的消息顾不得害羞说道:“不知颜公子是在哪 里与他相会?相处了多少时候?”心想:“纵然是资质极好要学惊神指法 也非得三五个月不行。再说公孙大哥怎会教他一个新相识的朋友?”心里不 免有点怀疑这颜豪说的乃是假话。 颜豪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不慌不忙他说道:“我和璞兄是在江南武林盟 主文大侠文逸凡那里相识的相处几近一月天天切磋武功。嗯说是切磋 其实是我叨教所获的益处远比他多。” 宫锦云道:“惊神指法他可没用心教过我我只是略识一些招式而已。” 颜豪说道:“宫姑娘太客气既是会家我就把璞兄教我的这套惊神指法演 给你看好吗?请姑娘指正。”宫锦云道:“指点不敢当但这套指法我也 未曾见他演过全套颜公子肯练给我看让我开开眼界却正是我求之不得 的事情。” 颜豪满面堆欢说道:“好那么小可献拙了。”当下一捋衣袖便在 客厅里施展惊神指法。 宫锦云留心观看只见他使的一招一式果然都是与公孙璞一模一样。 这惊神指法由于穴道铜人图解的数度易主——最初是宋国的大内宝藏 后来给金人抢去最后落在张大颠手中。——各人的参悟有所不同是以分 成大同小异的三支。公孙璞所传的乃是武林天骄这一支以变化精妙、指法 严谨见长。 穴道铜人图解的故事宫锦云是早知道的了心里想道:“如此看来的 确是璞哥亲自教他的了奇怪他怎么肯把这种武林秘笈的上乘武功传授给一 个新相识的朋友呢?这位颜公子也真是聪明绝顶相处不到一个月就把惊 神指法全部学到手了。” 此外她也从颜豪的口音听出了一个破绽。 要知中国各地的方言极为复杂汉族与女真族固然是差异极大同是 汉人大都的汉人又与别个地方的汉人不同。 宫锦云有天赋的语言天才。这两年来她在江湖上到处乱走懂得的方言 不少。尤其是在密云县那段日子他们父女跟龙象法王住在一起龙象法王 的手下有蒙古人有汉人也有金人她曾经注意到金人学讲汉语常犯的一 些小毛病。不论他们的汉语讲得如何纯熟总有几个字音咬得不准的。对“四 声”之分也远不如汉人的严密。例如常把“入”声读成“平”声就是一 个常见的例子。而大都人氏不论汉人金人说话的尾音又总是喜欢带一个 “儿”字例如“明天”是说“明儿”“姑娘”是说“妞儿”“玩耍” 是说“玩儿”等等。 宫锦云暗暗想道:“一个人的口音虽有可能因为走过的地方很多而受 别处方言影响但他自小就讲的那种‘乡音’却是到老也不会改变的纵然 他怎样力改掩饰也总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流露出来。颜豪决不止是‘到过’ 大都而已从他的口音听来他一定是自小就在大都长大的而且还是一个 会讲汉语、讲得几乎可以冒充汉人的金人!” 想到了这个可疑之点宫锦云不由得暗暗吃惊心道:“颜豪怎能是女 真鞑子该不会是我的胡思乱想吧?但他又为什么要说谎骗红绡假冒是山 东武城人氏呢?” 终于想到:“任天吾这老家伙老奸巨滑他可以和蒙古鞑子勾结也就 可以和女真鞑子勾结。他所赏识的人九成不会是好东西!”可是跟着又 想:“那么璞哥又为什么和他这样要好?他们还是在文大侠那里见识的。 文大侠阅历丰富识广见多难道会给一个女真鞑子骗过?嗯除非他对我 说的全是假话。但他的惊神指法乃是璞哥亲传这是决计假不了的这又是 什么缘故呢?” 宫锦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这个疑团藏在心中暂时不敢告诉任红绡 了。“唉但愿有一天见得着璞哥就好了是真是假那时就会*大白啦。 唉但璞哥怎知我是困在这里他也不知如今是身在何方。” 宫锦云做梦也想不到她的“璞哥”此时正是赶来找她。 公孙璞和跳虎涧的那个“韩老大”兼程赶路这一天已是踏入了定陶县 境遥遥可以看得见舜耕山了。 “韩老大”惴惴不安说道:“公孙少侠待会儿到了任家你可别要 将我难为才好。” 公孙璞道:“你放心即使我和任天吾动手也不会牵连到你头上。我 可以对他说明你是被迫给我带路的我胜了他你固然没事倘若我给他打死 了他也不会怪罪你。嘿嘿说不定还要多谢你把我带引来呢!” “韩老大”连忙说道:“公孙少侠你别多疑我当然是盼望少侠旗开 得胜。不过若是不用动武那就更好。”此时他的心里正是好像有十五个 吊桶七上八落。公孙璞和他路道不同而任天吾的毒辣手段他又是素所深 知说实话他也不知是希望谁人获胜的好。 公孙璞扬鞭赶马说道:“好那咱们就快点走吧!” 就在此际忽听得马*响有两骑马从后面追来公孙璞回头一看 和那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双方都是不禁“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那两个人乃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辛龙生女的是奚玉瑾。 公孙璞与辛龙生曾在西湖打过一架但后来在松风岭上他却又曾为辛 龙生解穴疗伤是以他们之间虽然有点小小的过节也还算得是朋友。 奚玉瑾是知道他和谷啸风的交情的难免有点感到尴尬但还是十分欢 喜地叫道:“公孙大哥原来是你!”辛龙生则是淡淡他说道:“松风岭一 别今日又得重逢幸会了。” 公孙璞道:“上个月我到过令师那儿。”辛龙生道:“是吗? 可惜我不能尽地主之谊。”奚玉瑾先下马说道:“难得相见咱们 就在此处歇一歇吧。公孙大哥你上哪儿?” 辛龙生心里不大高兴想道:“你见了谷啸风的朋友就这样欢喜可知 你是旧情未断的了。”但他毕竟是受过公孙璞的恩于理于情也不能不和 他敷衍一番。当下四个人都下了马。辛龙生道:“这位朋友是——” 公孙璞道:“这位是跳虎涧的韩大哥我请他带路上舜耕山的。”奚玉 瑾诧道:“你上舜耕山找谁?”公孙璞道:“谷啸风的舅父任天吾在舜耕山 上想必你也知道吧?” 他提及谷啸风辛龙生更不高兴了说道:“哦原来谷啸风的舅父是 住在这里。玉瑾你怎么不和我早说早说一日咱们应该备办一点礼物去 拜见他说不定还可以在他家里见着谷啸风呢。” 奚玉瑾沉了脸不作声公孙璞却老老实实他说道:“谷啸风决不会在他 舅舅家里的我也不是去拜访任天吾我是去找一个人。” 公孙璞道:“你还记得偷九天回阳百花酒的那位宫姑娘吗?” 奚玉瑾瞿然一省笑道:“我可真是糊涂了你们本来是在一起的如 今只你一个人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是找她的了却还问你。” 辛龙生忽地改了神气听得好似十分留神问道:“宫姑娘你们说的 可是黑风岛主的女儿吗?” 奚玉瑾道:“不错她的父亲虽是人所畏惧的魔头她可是一位好姑娘。” 辛龙生道:“偷酒又是怎么回事?” 奚玉瑾心头一凛想道:“我告诉他只怕他又要多心了。”原来那次 奚玉瑾是把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送到洛阳准备送给韩大维治病的。而讨好 韩大维的原因则是希望韩大维允诺谷啸风与他的女儿解除婚约。 想起往事奚玉瑾禁不住黯然神伤勉强笑道:“这位宫姐姐人是好的 只是有点顽皮九天回阳百花酒是我家自制的一种佳酿有一次我们带了一 坛准备送给一位世伯宫姑娘半夜来偷酒喝我们还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呢。 不过这可也正是应了一句俗语不打不成相识了。”说话之时暗暗向公 孙璞递了一个眼色。 公孙璞蓦地一醒心道:“不错我也太糊涂了。她已经嫁了人当然 不愿意在丈夫面前再提起和谷啸风有关的往事啦。” 奚玉瑾深知丈夫多疑善妒脾气心中正在盘算如何编造一套谎话遮瞒。 不料这次却是颇出她的意外辛龙生并没查根问底便即哈哈笑道:“公孙 兄我和你是不打不成相识拙荆和你的宫姑娘原来也是如此这可真是无 独有偶了。嘿嘿哈哈咱们两对各交各的说起来可都是好朋友哩!” 态度突然从冷淡一变而为亲呢令得公孙璞也是不禁有点愕然了。 辛龙生笑声未已接着问道:“公孙兄但我却有一事未知你何以要 到任天吾家里找宫姑娘?” 公孙璞道:“她就是住在任天吾家里。”辛龙生故作惊诧说道:“哦 侠义道中鼎鼎大名的任老前辈和黑风岛主原来也是很有交情的吗?我倒是第 一次知道。” 公孙璞道:“我也不知他们两家是否有交情说老实话我是疑心任天 吾不怀好意。” 奚玉瑾尚未知道任天吾暗地里私通蒙古之事但对他也是早就有点疑心 的了心里想道:“谷啸风曾和我说过他的舅父是个伪君子他都这么说 定是有所见而云然。他把宫锦云留在家里只怕有点跷蹊。” 辛龙生道:“这么说你是作着坏的打算万一宫姑娘当真是给任天吾 强行囚禁的话你就要闯关救美的了?” 公孙璞心想他是文大侠的弟子把真话告诉他料也无妨便道:“不错 我正是作这样的打算。” 奚玉瑾心念未已辛龙生忽地回过头来和她说道:“玉瑾我记得你 似乎说过任家和你们乃是世交。” 奚玉瑾道:“不错家父生前和任天吾是常有来往的。小时候我还叫过 他世伯呢。不过家父去世之后他就没有来了。”原来任天吾的妹妹本来是 许配给她父亲的后来却与谷啸风的父亲私奔任家和奚家才没有做成亲戚 的。不过奚玉瑾还有一件事情未曾告诉丈夫她不只是小时候见过任天吾 前年在韩大维的家里他们也是曾见过一面的。 辛龙生作出深思熟虑的神气过了一会说道:“公孙大哥你不会怪 我直言吧?我觉得你这样跑去任家讨人似乎有点鲁莽。” 公孙璞本来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才要这样干的。因此听了辛龙 生之言便即说道:“那么依辛兄高见应该如何?” 辛龙生沉吟半晌说道:“我倒有个主意你看可不可行?”公孙璞道: “辛兄请说。” 辛龙生缓缓说道:“我们先到任天吾家里以世伯之礼拜见他料他不 至于对我们多疑的。宫姑娘若是在他家里王瑾就可以见着她了。那时我们 问明*再定对策。比如说我们可以劝任天吾放她也可以助她私逃再 不成最后还可以合力将他打败。当然这只是假定任天吾当真乃是不怀好意 已经把宫姑娘软禁了的。若然并非如此那就更不成问题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韩老大拍掌赞道:“辛少侠计虑周详这样办真是 再好不过了!” 公孙璞也觉得他讲得有理说道:“那么咱们怎样互通消息?”辛龙生 道:“今晚三更时分你上舜耕山来我偷偷出来找你。你选择的地方不要 太近任家只须生起小小的一堆野火我就会找得到你了。到时虽然未必就 能和宫姑娘商量定妥至少也可以略明*了。” 公孙璞是个朴实直爽的人心想:“辛龙生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当然 比这韩老大可靠得多。如今已经证实任天吾是家住舜耕山上我们倒可以放 了这韩老大了。”当下说道:“好那就是这个主意吧。辛兄多谢你的帮 忙了!” 辛龙生哈哈笑道:“咱们都是一条道上的人你这样说不是太见外了 吗?好我们先走一步了今晚山上再见。”正是: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回折节纳交藏险诈谈词论世现真形-鸣镝风云录 韩老大讷讷说道:“公孙少侠用、用不着小人了吧?” 公孙璞笑道:“亏你还是一寨之主怕任天吾怕得这样厉害。好你走 吧。我这匹坐骑也给你。”公孙璞由于要在晚上上山与辛龙生偷会自是不 便乘马。韩老大大喜过望心里想道:“我有两匹坐骑在路上替换至少可 以早一天回到跳虎涧。这次我被迫带路金七爷说不定已经思疑我了。我一 回去可得马上向他报讯。” 公孙璞待人太过宽厚可没想到他还在打坏主意。在山脚待到入黑时分 便即悄悄上山。 奚玉瑾熟悉丈夫的性格对这次的事情不禁有点奇怪走了一程向 山下望去已经望不见公孙璞了这才笑道:“龙哥你这次对待朋友倒 是很热心啊!” 辛龙生故意板着脸孔道:“怎么你以为只是你配做侠义道么?” 奚玉瑾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起初对公孙璞好像甚为冷淡 想不到你会这样帮忙他是以有点奇怪罢了。” 辛龙生道:“这件事情我可是得一大半依靠你呢!” 奚玉瑾道:“夫唱妇随这是应该的。不过我希望你和我说实话。” 辛龙生哈哈一笑说道:“好一个夫唱妇随但愿你这句话真正是心里 的话才好。” 奚玉瑾听这笑声不觉打了个寒噤。以她的聪明已经猜想到其中定有 跷蹊了。 果然接着便听得辛龙生说道:“瑾妹你认为丈夫亲还是朋友亲?” 奚玉瑾怔了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丈夫亲了。” 辛龙生道:“好那我就不妨和你说真话了。我这次到你任伯伯家里 不是为了公孙璞是为我自己。” 奚玉瑾道:“我还是不明白你可否说得清楚些?” 辛龙生与她并辔同行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为了和你做个名副其实的 夫妻啊!明白了么?” 奚玉瑾羞得满面通红说道:“任天吾会医你的病?” 辛龙生道:“任天吾不会黑风岛主也不会或许我的姑姑也没有解药 但她是天下第一使毒的大行家只要找着了她她定必尽心为我设法。” 奚玉瑾道:“那你就该去找姑姑为何去找任天吾?” 辛龙生笑道:“任天吾和姑姑无关你的朋友可就有关了。” 奚玉瑾道:“我的朋友?你是说宫锦云?” 辛龙生道:“不错我要找着姑姑就非得从这位宫姑娘的身上着手不 可。” 奚玉瑾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呢。” 辛龙生道:“好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吧我的姑姑如今是在黑风岛上 她是给宫锦云的父亲骗去的。”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有这样的事你何以现在才告诉我?”辛龙 生道:“我是怕你为我担心呀。” 奚玉瑾心道:“你哪会这样体贴我?”但一来为了免伤夫妻和气二来 她急于知道的事情还多也就无暇理会这些小节了。当下问道:“你的姑姑 聪明能干却又怎会上黑风岛主的当给他骗去?” 辛龙生道:“韩大维误信人言以为我的姑姑毒死了他的妻子他在苗 疆蒙峒主那里找到我的姑姑竟然下了毒手废了我姑姑的武功。黑风岛主 处心积虑等候这个机会那日他也在场。姑姑武功废了之后他就陪她下 山骗姑姑说他有千年续断可以给姑姑续筋驳骨恢复武功我的姑姑 即使‘明知不是伴’也只好‘事急且相随’啦。” 奚玉瑾道:“你怎么知道这许多事情?” 辛龙生道:“当日在场的还有几位少年英雄其中有一个是湘西武学名 家武延春的儿子武玄感武延春和我的*交情甚好他是把这件事情当作 新闻告诉我的*的。至于黑风岛主骗我姑姑的说话则是当日一个躲在草 丛里的苗丁听到的他还亲眼看见我姑姑给黑风岛主的管家用一辆大车载 走绝不会假。” 奚玉瑾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在武延春来到文大侠那里的第二 天龙生就要和我北归想必就是为了姑姑的事。”问道:“你既然知道姑 姑是在黑风岛何以你又要与我回家呢?” 辛龙生道:“实不相瞒我是想请你帮忙回到家里把姑姑的表妹 韩大维的那个老相好孟七娘抓了来作人质迫韩大维出头要黑风岛主交回 我姑姑的。孟七娘那次与我姑姑恶斗一场武功已经大减。她对你又极有好 感咱们里应外合要抓着她并非难事。这个计划我是准备回到家里才和 你说的。” 奚玉瑾虽然早就知道丈夫是个只顾自己的人但听了他这番话却也不 禁震惊心里想道:“用这等下流的手段那还算得什么侠义道?” 不料还有令她更吃惊的话在后头呢辛龙生接着说道:“现在黑风岛主 的女儿就在眼前咱们可用不着费这许多周折啦!” 奚玉瑾强作镇定说道:“你打算怎样?”辛龙生哈哈笑道:“那还用 问?难道有现钟不打反去练铜吗?” 奚玉瑾道:“你是要把宫锦云——” 辛龙生道:“不错我是要你帮忙把宫锦云捉了来当作人质迫她父 亲放我姑姑。这可要比抓着孟七娘来迫韩大维替咱们出头要好得多也更有 效啦!” 奚玉瑾道:“我和这位宫姑娘虽然没有很深的交情她总是我的朋友啊!” 辛龙生道:“夫唱妇随这句话可是你刚刚说过的!丈夫比朋友亲这句 话也是你说过的!” 奚玉瑾知道丈夫无可理喻只好从另一方面打消他的念头说道:“任 天吾的本领非同小可宫锦云是他的客人他能够让咱们在他家里把他的客 人捉去?” 辛龙生道:“这就是我必须要你帮忙的道理了。你们是旧友相逢她对 你定无防备。今晚你想办法和她一个房间睡觉半夜点了她的穴道咱们立 即逃走。待到任天吾觉咱们已经走得远了。” 奚玉瑾道“只怕他觉得早咱们要走也走不了!何况任天吾还有一 个女儿武功也很不错今晚说不定是三人*。” 辛龙生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的女儿也点了穴道这样任天吾 就更不敢为难咱们了。瑾妹这件事多少总要担点风险的但却是值得冒一 冒险啊!” 奚玉瑾道:“公孙璞面前你怎样交代?” 辛龙生着起恼来说道:“我根本就不打算见那浑小子!再说你把宫 锦云从任天吾那里救出来交回她的父亲换我姑姑这浑小子始终还是可以 得到她的也算对得住他啦!” 奚玉瑾沉吟不语辛龙生越着恼厉声说道:“你是否不愿意和我做 个名实相副的夫妻?哼你不愿意帮我的忙想必是对谷啸风犹有余情未断 吧?” 奚玉瑾又羞又恼不禁泪珠儿滴了下来说道:“你、你欺负我这样 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辛龙生怕说僵了妻子不肯帮忙连忙又赔礼道:“好妻子我只是为了 要和你做夫妻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你别见怪。你答应我吧!” 奚玉瑾给他弄得啼笑皆非心里想道:“且待到了任家再作打算。” 当下说道:“好啦好啦谁叫我是你的妻子呢!任家就快到了小心说话 给人听见。快走吧!”辛龙生以为她已经答应欢欢喜喜的就和她去拜见任 天吾。 任天吾是头老狐狸看见他们来到情知其中定有跷蹊哈哈笑道:“什 么风把你们吹来的?” 辛龙生道:“小侄早就想来拜见世伯了。”说罢就拉了妻子向任天吾 行叩拜大礼。奚玉瑾心里虽不愿意但也不便使丈夫难堪当下裣衽一礼 说道:“侄女给你老人家磕头啦!”口里这样说却并非真个磕头。 任天吾道:“不敢当不敢当!”左手扶起辛龙生右手扶起奚玉瑾。 辛龙生只觉一股力道在他肘下轻轻一托身子就不由自己地站了起来不禁 吃了一惊心道:“这老儿好深厚的内功莫非他是有意向我露这一手的么?” 辛龙生行过了礼说道:“小侄成亲之后方知老伯与敝先岳的交情非 比寻常请老伯把晚辈当作自己的子侄看待不必客气。” 任天吾哈哈笑道:“对啦我还没有向你们贺喜呢。玉瑾你得了如意 郎君怎的也不给我报个信让我来喝杯喜酒?” 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不敢惊动老伯。”辛龙生道:“家师因为时 局紧张是以不想劳烦各方亲友请老伯恕罪。” 任天吾笑道:“玉瑾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我也勉强算得是她的长 辈亲人了。你们到我这里就和归宁一样可得多住几天。” 辛龙生道:“老伯若不讨厌小侄正是想趁这个机会多得老伯教益。” 客套过后大家坐定任天吾忽道:“难得你们来到我想向你们打听 一桩事情。” 辛龙生道:“老伯请说。小侄若有所知定当详禀。” 任天吾道:“我想打听我那外甥谷啸风的消息。两年前我在洛阳和他一 同护送一批财物给紫萝山的义军中途失事彼此失散。两年来我一直没有 见过他只听说他已经脱险了不知他可曾到过令师那里?” 原来任天吾怀疑他们是来打探自己的动静的。谷啸风曾经捉着他的大弟 子余化龙盘问口供余化龙回来之后虽然是对*加以掩饰不敢说出自 己已经泄漏了*的秘密但以任天吾的老奸巨滑当然亦已是识破他说的 不尽不实。他最担心的就是谷啸风把他私通蒙鞑子的秘密告诉文逸凡是以 他要旁敲侧击看辛龙生夫妇对这件事情到底知道了多少。 辛龙生道:“谷兄没有到家师那里不过在松风岭上我们却也曾与他 见过一面。” 任天吾道:“是是他可曾和你们说起了我?” 辛龙生道:“当时只是匆匆一面没有怎样交谈。我只知道他是要找他 的岳父韩大维老英雄的。” 辛龙生对谷啸风心里存有恶感不知不觉在神色间表露出来。 虽然这一表露并不如何明显但却怎瞒得过老奸巨滑的任天吾?任天吾 暗自想道:“这小子想必已经知道他的妻子与谷啸风有过一段恋情所以不 愿和我多谈他。”再又想起:“这小子对我倒是十分谦恭有礼他是文逸凡 的掌门弟子若然知道我的秘密不该对我如此。”稍稍放了点心但一时 之间还是猜不透他们的来意。 奚玉瑾道:“我与绡妹多年不见不知她有了婆家没有?”本来她要打 听宫锦云是否确实是在任家的但她也是个相当深沉的人深恐冒昧一问 会引起任天吾的疑心。是以先问他的女儿心想:“何必急在一时见了红 绡自必会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任天吾道:“还没许人女儿长大了我就让她自己挑选吧无谓多操 心了。” 辛龙生却是沉不住气当他们说话告了一个段落便即问道:“听说有 位宫姑娘在老伯这儿?” 任天吾道:“你说的可是黑风岛主的女儿?” 辛龙生道:“不错她虽是黑风岛主的女儿却也是玉瑾的好朋友。” 任天吾笑道:“我知道。我和黑风岛主过去也曾相识已有许多年没来 往了。我正因为他这女儿为人正派如今也可算得是咱们侠义道中的人所 以她路过此地我就留她住下来希望可以在她身上设法劝她的父亲改邪 归正。” 辛龙生道:“老伯用心良苦佩服佩服。”任天吾笑道:“你们的消 息倒很灵通啊。”辛龙生道:“我是在路上听得江湖朋友说起的当时还以 为是假的呢。” 这句话登时就泄了底任天吾心里想道:“那日截劫宫锦云的人是我派 出去的他们决不会向外人泄漏。奇怪他是从何得知呢?不过从他这一 问我倒是可以知道他一定是冲着黑风岛主的女儿而来的了。”当下笑道: “你们稍待一会我叫丫头进去唤小女和宫姑娘出来与你们相见。” 辛龙生本来准备任天吾还要盘问他的由于他和公孙璞匆匆交谈并没 详问宫锦云是怎佯落在任天吾手中的故此以为公孙璞既然能够知道别人 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他准备任天吾一问他就胡乱捏造一个江湖朋友的名字 不料任天吾并不盘问爽爽快快的就请宫锦云出来倒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 宫锦云与任红绡忽地得到辛龙生夫妇来到的消息更是感到意外。不过 两人的反应又却有所不同任红绡皱起眉头说道:“奚玉瑾不是曾经为了 和韩佩瑛争夺谷啸风掀起了一场轩然*的吗?” 宫锦云笑了起来说道:“不错我和韩姐姐就是在那次婚变之后相识 的。她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女扮男装在路上碰上了我。我也是女扮男装 的。她以为我是男子我也以为她是男子。”想起自己曾经暗恋韩佩瑛的往 事笑得有如花枝乱颤。本书转载文学网.任红绡道:“亏你还这样好笑呢当时我听得这桩事情心里却是不禁 有气。” 宫锦云笑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何况谷啸风和韩佩瑛如今都 已破镜重圆啦。” 任红绡道:“虽然如此用情不专总是可恼。” 宫锦云道:“那也不能单独怪谷啸风。” 任红绡道:“是呀所以我是帮理不帮亲。奚玉瑾虽然是我小时候就相 识的好朋友我也要说她不对。她不该抢了韩佩瑛的丈夫却又去嫁给辛龙 生。哼我倒是不大高兴见他们夫妇呢。”要知任红绡如今正是方尝初恋的 滋味一缕芳心都系在完颜豪的身上也就无怪乎她最恼恨的就是用情不 专了。 宫锦云则是急于知道外间的消息劝道:“玉瑾姐姐是有点工于心计 不过她这个人还是好的。难得他们夫妇远来她又是你的儿时游伴你可不 能让她知道你讨厌她。”任红绡笑道:“我是心里有气罢了这点人情世故 我还是懂的。”当下两人一同出去奚玉瑾见了宫锦云又是欢喜又是暗 自羞愧想道:“她只道我是专诚来探访她却怎知道我是和龙哥串通了要 来暗算她的。” 奚玉瑾碍着有任天吾在座说话十分谨慎。任红绡为了避免涉及她那次 婚变江湖上的事情一谈起来只怕就难免要牵连到与这件事有关的人物是 以也就只是和她谈些小时候的事情。这样一来大家倒似乎是由于分别太久 而显得生疏了。 宫锦云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察言观色不觉暗暗起疑:“玉瑾姐姐好像 是在担着心事人家说女孩子成婚之后十九容光焕她反而似是比前憔 悴了?何以她没有新娘子的喜气难道是婚姻不如意么?即使如此她见了 我和红绡也该十分欢喜的呀。如今她的欢笑看得出来那是甚为勉强。 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心念未已忽听得任天吾说道:“今日你们小一辈的好朋友相聚我也 很是高兴。但还少一个人应该把颜公子也找来才对。” 奚玉瑾道:“这位颜公子是谁?”任天吾笑道:“他是我家的客人也 是小女的朋友嘿嘿你和小女有如姐妹颜豪和辛少侠也该结识结识啦!” 任天吾这么一说奚玉瑾何等聪明当然立即就知道这位“颜公子”和 任红绡是什么关系了当下笑道:“绡妹恭喜你啦你有了心上人怎不 和我早说?” 任红绡羞得满面通红低下了头说道:“我和他也是相识未久的奚 姐姐你切莫这样说人家听见了可不好意思。”其辞若有憾焉其心则 实喜之语气之中不啻默认自己是爱上了这位颜公子了。 奚玉瑾暗暗好笑心念一动说道:“云姐绡妹咱们还是到里面说 话吧。女孩儿家的私事不便给他们男人听。有咱们在座他们男人说话 也不能畅所欲言。” 宫锦云正是想和她单独淡话当下笑道:“玉瑾姐姐今晚让我和你作 伴好不好?辛公子我要向你讨个人情请你暂且让一让你的娇妻给我了。” 辛龙生求之不得哈哈笑道:“宫小姐你真会说笑。玉瑾知道你在这 里特地跑来看你你们当然应该叙叙啦莫说留她一晚留她十晚也行。” 任天吾只道奚玉瑾是要遵守古礼成婚之后避免见陌生男子当下笑 道:“这位颜公子也不是外人你见了他再进去吧。”心里暗笑:“其实你 也不是什么淑女要拘执什么礼法?大概是在我的面前才故意装模作样 的。” 其实奚玉瑾并不是这个意思笑道:“老伯误会了。咱们江湖儿女又 是通家之好自是不用避忌。我本来是要见过这位颜公子才进去的。” 任天吾道:“你们稍坐一会。”走进内堂亲自把完颜豪唤来在路上 当然也就悄悄的把辛龙生的可疑之处与他说了。 完颜豪满面春风与辛龙生夫妇见过了礼便即说道:“辛少侠名满江湖 我是久仰的了。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辛龙生听得好不舒服笑道:“小弟出道还没几年怎当得名满江湖四 字?” 完颜豪道:“我说的绝对不是恭维的说话辛兄你自己恐怕还未知道 呢江湖上的朋友早已把你当作未来的武林盟主了!” 辛龙生笑道:“真有此事?” 完颜豪道:“一点不假!令师领袖武林兄台是他最得力的帮手江湖 上的朋友都说‘雏凤清于老风声’呢!未来的武林盟主除了兄台还有何 人足以继任!”他这一番声明“不是恭维”的恭维说话直把辛龙生乐得好 像猪八戒吃了参果八万四千个毛孔没一个毛孔不舒。 奚玉瑾心里想道:“这人倒是一表人才只是似乎有点油嘴滑舌。” 完颜豪称赞了辛龙生跟着又称赞奚玉瑾赞她家学渊源赞她是武林 才女更恭维他们夫妇是“神仙眷属”。奚玉瑾听得不耐烦淡淡说道:“颜 公子我是笨嘴拙舌的人不会说话。请恕少陪了。”宫锦云站起来笑道: “奚姐姐旅途劳顿也该歇一歇了。我和你进去。”任红绡很不高兴但也 只好陪她们进去。 完颜豪怔了一怔随即心里笑了起来想道:“他们这对夫妻的确是貌 合神离。看这情形那个消息大概至少是有**分可靠的了。” 辛龙生与他却是谈得甚为投机两人皆是文武兼修谈文论武大有相 见恨晚之感。吃过晚饭已是将近二更时分任天吾笑道:“难得你们如此 投契颜老弟我把客人交给你啦。你们多亲近些我失陪了。”辛、颜二 人同声说道:“老伯请便。” 任天吾走开之后完颜豪说道:“今晚月色很好辛兄你累不累?” 辛龙生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就是谈到天亮我也不累。” 完颜豪笑道:“如此良夜坐在屋子里可没什么意思。咱们到花园里赏 月如何?”辛龙生喜道:“吾兄有此清兴小弟自当奉陪。” 月光之下园中景色分外清幽。辛龙生道:“贤主、佳宾、良辰、美 景古人所说的赏心乐事今日可是都齐全了。”心里忽地想起了公孙璞来 “这傻小子此刻恐怕已经在山上等着我了。” 完颜豪道:“前人咏月的诗我最欣赏两。” 辛龙生道:“是哪两?” 完颜豪道:“第一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辛龙生有意卖弄才学摇头摆脑的便吟咏起来说道:“不错此词一 开笔就是奇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说得何等潇洒飘逸当真好似 不食人间烟火!” 完颜豪笑道:“我更欣赏坡老说到人间的那几句——人有悲欢离合月 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辛兄你们夫妻乃是 神仙眷属白头偕老定卜无疑。坡老此词的祝愿在你们则已是实境了! 辛兄你真是几生修到啦!” 辛龙生这才知道他谈及此词的用意心里不禁默然神伤:“他哪里知道 我与玉瑾只是挂名夫妻只怕随时都会凤泊鸾飘还说什么白头偕老?”勉 强笑道:“我也预祝颜兄与任小姐能成佳偶。那第二诗又是何人所作?” 完颜豪道:“作者是谁暂且不说。我把这词先念给兄台听听好不 好?” 辛龙生道:“好让我猜猜猜不着兄台可莫见笑。”心想:“他大概 是有意考考我了但足以与坡老相提并论的名家之词想来我即使猜不着也 不至于豁了边吧?” 完颜豪朗声念道:“停杯不举停歌不等候艮蟾出海。不知何处片 云来做许大通天障碍。 “绛髯捻断星眸睁裂唯恨剑锋不快。一挥截断紫云腰仔细看嫦娥 体态。” 念完之后微笑说道:“辛兄这词如何?” 辛龙生赞道:“好好的确是好词!口气之豪古今罕有。坡老那 词是潇洒飘逸这词则是豪迈脱俗且兼立意新奇可说得是各有千秋!” 大赞一通之后试探问道:“是辛稼轩之作么?”完颜豪微笑道:“不是。” 辛龙生接连问下去:“是6放翁之作么?是刘克壮之作么?”接连问了 几个人完颜豪都是微笑答道:“不是。” 辛龙生连猜不中不觉心虚只好问道:“那是何人所作?” 完颜豪笑道:“这人并非文士他的身份十分特别我兄只是从词人之 中寻找就难怪猜不着了。” 辛龙生更感不快说道:“如何特别?” 完颜豪笑道:“此词作者是前金主完颜亮!” 辛龙生吃了一惊说道:“就是二十年前大举南侵的那个金国皇帝 完颜亮么?” 完颜豪道:“不错。咱们只是以词论词兄台想不至于怪我赞赏金主的 词章吧?” 辛龙生大赞特赞这词不料竟是金国暴君的作品。完颜豪的话虽是给 他解嘲但在他听来却是无殊讽刺了。 辛龙生感到如同受了戏弄的羞耻半晌说道:“不错完颜亮的确可算 得是文武全才的皇帝这词的口气霸道之极在咏月的诗词之中也的确 可以说得是前无古人的了。但可惜他口气虽大却是大言不惭。采石矶一战 他就不免身败名裂了!” 说至此处忽地不禁想道:“他今晚和我谈论诗词好像都是有用意的。 他称赞金主的词用意又是什么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完颜豪已是说道:“采石矶之战那是天佑大宋。一 来金国恰巧碰上内乱;二来蒙古崛起金国开始有后顾之忧;三来宋国出了 一个名将虞允文他的运气比岳飞好得多没有受到权臣牵制。” 辛龙生道:“不据我所知虞允文当时也还是受到朝廷制肘的。” 完颜豪道:“总不如岳飞所受之甚吧?”接着说道:“采石矶一战之后 曾几何时不又是金强宋弱宋国要向大金求和了么?莫说虞允文如今已死 即使他还在生朝廷又加重用只怕也是难以抗御金兵的了!” 辛龙生疑心顿起想道:“怎的这个人老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完颜豪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敌人的长处 咱们也应该知道的是么?” 辛龙生道:“这也说得不错大宋积弱这是事实所以家师才要号召 江南豪杰成义军帮助朝廷同御外侮。” 完颜豪道:“可惜大宋朝廷却要袭灭你们义军呢。” 辛龙生听得“你们义军”四字不觉更是皱眉心道:“怎的此人说话 似乎越来越不对了?” 完颜豪接着又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贤这话是不会错的。比 如武功一道金人恐也不逊于汉人呢。” 辛龙生因为*是江南的武林盟主说道:“不错比如武林中大名鼎 鼎的武林天骄就是金国人。不过金国、蒙古、天竺诸国的武学虽也各有一 家之长总不如中原武学的源远流长精深博大。” 完颜豪道:“令师是武林盟主吾兄想必早已得了令师衣钵真传?” 辛龙生道:“家师虽是倾囊相授可惜小弟愚鲁所得无多。”话似谦 虚实则是默认了完颜豪赞他已得衣钵真传那句话。 完颜豪道:“小弟平生未遇名师所学甚杂金国的武学我也曾经学 过一些。今日虽得与吾兄相识不知兄台可肯把中原正宗的武学赐教一二 么?” 辛龙生心道:“图穷匕现原来他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乃是要较考 我的武功。”他是个要强好胜的人于是笑道:“咱们一见如故好朋友切 琢武功那是应有之义。赐教二字不敢当。” 完颜豪道:“素仰令师号称铁笔书生各种武学之中又以点穴的功夫 允推天下独步。小弟班门弄斧想用几招粗浅的指法向兄台讨教请莫见笑。” 辛龙生不觉心头一凛想道:“他明明知道我最擅长点穴却要和我比 试这门功夫看来定有所恃!” 心念未己完颜豪已是倏地出指向他的“伏兔穴”点来了。正是: 口中甜似蜜腹里暗藏刀。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一回私隐难宣心自苦诡谋巧布计何工-鸣镝风云录 辛龙生吃了一惊赞道:“好指法!”连忙一个“风刮落花”的身法 一飘一闪在这一飘一闪之间左掌如环右手中食两指弹出紧接着右掌 成圈左手中食两指弹出。这是从他*“铁笔书生“文逸凡的双笔点四脉 招数变化出来的名为“*三转双峰插云。”双掌本应三次轮换双指 方始戳出的辛龙生造诣不如*在这刹那之间只能轮换两次但也算 得是快捷异常了。 完颜豪哈哈一笑也赞他道:“双笔点四脉更是名不虚传。咱们点到 即止好吗?” “双笔点四脉”乃是辛龙生的师门绝技识者本就无多更兼他以笔法 化为指法懂得的人那就更少了。不料一使出来就给完颜豪喝破辛龙生 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了。 说时迟那时快完颜豪已是换招再上只见一手虚抱五指连弹那 手法竟是轻拢慢捻好像弹琵琶一般。辛龙生心道:“这是什么点穴家数?” 他的*于点穴一道无所不精各家各派的指法都曾和他说过。但完颜豪所 使的却是“穴道铜人图解”中的秘传绝学文逸凡也未曾见过的辛龙生如 何识得? 他的指法一使便给对方识破对方使的他却毫无所知饶是辛龙生如 何自负也不禁心慌了连忙应道:“琢磨武功点到即止那是最好不过。” 当下回掌防身出指虚戳每一招都不敢使老以防对方欺身突袭。一转而 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打法。 “穴道铜人图解”上的“惊神指法”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点穴功夫辛龙 生得自乃师所传的独门指法比起来也还是稍逊一筹何况他的造诣未深 而完颜豪已是兼擅数家之长把惊神指法都学全了。是以三十多招过后辛 龙生的身形已是在对方的掌指笼罩之下大大的相形见绌了。 辛龙生刚才的话说得太满他是个要面子的人心里想道:“我胜不了 他也不能为他所败。”情急之下打法再变虽然仍是以攻为守指头戳 出己是使上了内家真力带着劲风嗖嗖有声。 家颜豪笑道:“辛兄赐教内功小弟更是求之不得!”心里想道:“你 不愿意点到即止那就叫你栽一个更大的筋斗吧!”指法越变越慢而且看 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招都是幻化莫测似慢实快着着争先。苦斗中辛龙 生只觉劲风飒然小腹的愈气穴微微一麻接着又是膝盖的“环跳穴”稍稍 一酸原来完颜豪虽没碰着他的身体但力贯指尖那股力道已是达到他的 要穴。不过“隔空点穴”乃是最高深的点穴功夫完颜豪功力未到是以也 还未能封闭他的穴道令他跌倒。 但虽然未能令他跌倒辛龙生亦已是难以抵挡要想求情又说不出口。 老羞成怒之下突使险招左掌一挑右中指猛的便向对方胸口戳去。左掌 的掌法却是十四姑所传的一招剑法化出来的。 只听得“嗤”的一声完颜豪的上衣给他挑开但紧接着“咚”的一声 辛龙生的身子却已摔到三丈开外。 原来完颜豪虽然不懂应付这招奇诡的剑法但在辛龙生欺身进扑之时 他那妙的指法使了出来只是轻轻一点就点中了辛龙生的穴道了。跟着 随手一甩辛龙生穴道被封气力使不出来自是要给他摔出去了。 完颜豪哈哈一笑飞身疾掠正当辛龙生刚刚跌下*尚未着地之时 就把他扶了起来说道:“辛兄得罪了!” 辛龙生运气冲开却解不开被封的穴道结果还是完颜豪给他解开。辛 龙生羞得满面通红只好说道:“颜兄点穴功夫远胜小弟佩服佩服!” 完颜豪微微一笑说道:“辛兄你本来能胜过在下的小弟侥幸点中 你的穴道那并非是你的技不如人其中原因想必吾兄自己也是知道的了。” 辛龙生怔了一怔心里想道:“他的点穴功夫确实是比我高明太多我 也已经出了全力为什么他要如此说呢?听他说话又不似普通的客套。” 要知若是普通的客套那就不必和对方探寻“原因”了。 一般人总是喜欢听好听的话的何况是辛龙生这等死要面子的人?听了 这活好生受用说道:“小弟实是不懂请颜兄指教。” 完颜豪道:“你的指法不是不高明但内力似乎难以为继最后那招 你的内力若能保持初的劲道小弟只怕已是为你所伤了。” 辛龙生心道:“我的内力已经尽何以他这样说呢?”但想或许真的 是自己内力不加而自己却还未曾觉察也未可知。同时因为完颜豪的口气之 中不啻向他暗示他已经知道了他刚才那招的用心并非“点到即止”是 以辛龙生又不禁大感尴尬心里的疑问就更不便出口了。 完颜豪接着道:“最初我还未知道其中原因现在是知道了。”说罢 忽然叹了口气跟着连说两声“可惜可惜!”辛龙生呆了一呆说道:“可 惜什么?” 完颜豪道:“我与兄台一见如故请恕小弟冒昧直言。辛兄你是不是 曾经受过什么人的暗算以致身受奇毒?这奇毒不仅使吾兄难有家室之乐 而且唉不说也罢!” 辛龙生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不错吾兄洞察秋毫小弟是曾受人暗 算。但究竟将来会怎样还请吾兄明言。” 完颜豪道:“辛兄你试把真气纳入丹田看看有无异状?”辛龙生依 法施为果然觉得小腹有隐隐作痛不禁大惊冷汗涔涔而下。要知真气若 是不能下沉丹田那就无法修练上乘内功了。 完颜豪道:“辛兄是否为逆行的真气所苦难以导入丹田?” 辛龙生道:“不错但以前并非如此的。” 完颜豪道:“以前只是时候未到故此尚未作而已。今晚吾兄使用真 力所以这迹象就开始显露了。” 辛龙生连忙问道:“这是什么症状的迹象?” 完颜豪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了出来:“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 辛龙生恍似听了晴天霹雳震得他登时呆了。学武的人最怕的就是走 火入魔一旦作不但武功全都使不出来成了废人而且还要受寒热交 侵之苦每作一次痛苦也就加深一次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完颜豪接着说道:“现在不过是初露迹象真正开始作大概是在三 年之后。但吾兄也应该早为之计了!唉那害你的人不知和你有什么深仇大 恨竟忍心下这等毒手!” 辛龙生吓得魂不附体蓦地心中一动想道:“他知得这样清楚想必 是个会家。”本来他受此奇毒乃是深自隐秘羞于向人启齿的此际也顾 不得颜面了说道:“是一个暗中痴恋我的丫头下的毒手一向我以为只、 只是不能人道而已不料还有如此祸害。颜兄你识得此症务请救救小弟。 小弟结草衔环亦将图报!” 完颜豪道:“吾兄言重了咱们忝属知交小弟有法可想自当尽力 不过不过” 辛龙生忙问:“不过什么?” 完颜豪道:“你听过金津玉液大还丹这种药丸的名字吗?” 辛龙生道:“小弟孤陋寡闻这种药丸是否对症解药?” 完颜豪道:“最对症的解药是用星宿海天心石所炼的丹药不过星宿海 在昆仑山绝顶天心石更是十分难找。这金津玉液大还丹功效不如天心石 不过只要三日服食一次服食四十九次之后倒也可以令吾兄恢复如初。” 还怕说不明白跟着又道:“这就是说吾兄不但可以免除走火入魔之厄而 且可以恢复家室之乐了!” 辛龙生大喜道:“吾兄有这、这这金津玉液大还丹么?” 完颜豪笑道:“我的身上没有要找是找得到的。但这个地方不知吾 兄方不方便和小弟同往?” 辛龙生道:“是什么地方?” 完颜豪道:“是金国的京城大都。金津玉液大还丹是金宫大内的珍药!” 辛龙生大吃一惊讷讷说道:“颜兄你、你是——” 完颜豪哈哈一笑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是金国的贝子复姓完颜。 完颜长之就是我的爹爹。” 辛龙生面色大变颤声说道:“你、你、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 应该如何应付了。 完颜豪笑道:“吾兄不用惊恐。我的爹爹虽然是金国的御林军统领我 却是从不理会国家大事的。交朋友但问是否相投又何必理会是金人还是汉 人?武林天骄也是金国的贝子呀。” 辛龙生心里想道:“武林天骄是助汉人义军反对本国*的你如何能 与他相比?”可是这话他却不敢说出来。 完颜豪接着说道:“外间除了任老伯之外别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 是把辛兄视为知己才告诉你的。” 辛龙生苦笑道:“多谢多谢。但你是贝子我可高攀不起了。” 完颜豪笑道:“你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咱们结交还是我高攀了呢。 辛兄你若是不便与小弟同往大都可以单独前来。我给一个地址与你那 地方是十分隐秘的你来找我包管没人知道。” 辛龙生道:“颜完颜兄好意我很感激大都我是不去的。若然真 个走火入魔那也是小弟命中注定不敢劳烦完颜兄了。” 完颜豪冷冷说道:“你拼掉一死那也没有什么。但丢下了如花美眷 这一生只是担了虚名不可惜么?”接着又道:“你还是叫我颜兄吧别把 完颜二字随便出口。” 辛龙生给他搔着“痒处”心里想道:“不错我与玉瑾做不成夫妻 死了也不甘心。” 完颜豪见他不语又说道:“辛兄你本来可以继任武林盟主的若因 走火入魔废了武功莫说那是要在临死之前还受无穷痛苦你的锦绣前程也 尽都毁了那不更可惜么?” 辛龙生汗流遍体想道:“将来的事姑且不论目前他已知道我的隐秘 只要张扬出去我就没脸见人了。” 完颜豪又道:“我知道你的姑姑是天下第一使毒名家但可惜她如今是 被囚在黑风岛上。再说她擅于使毒却未能够解这奇毒。我不妨说给你听 她的武功已消失了要上星宿海找寻天心石那是难于登天。辛兄我是好意 帮你的忙你仔细想想。” “完颜豪决不会无缘无故帮我这个大忙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 辛龙生的内心不住在激烈的交战了! “你是怕人知道是不是?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不说出去能有何人知 道?”完颜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 辛龙生忽地抬起头来颤声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我什么 报答?” 完颜豪一听这口气已经软了许多辛龙生提到了“报答”二字无异是 说他正在准备商谈条件了。完颜豪从心底笑了出来想道:“这条鱼儿终于 上了钩!” 原来完颜豪的心腹手下西门柱石是西门牧野的侄儿西门牧野从黑风岛 主那儿知道了有关辛十四姑的事情说给侄儿知道他的侄儿又告诉完颜豪 的。至于辛龙生的“隐疾”则是他从韩希舜口中听来的。韩希舜的*张 大颠曾经捉了辛龙生夫妇囚禁多时早就识破他们是一对假夫妻。 完颜豪最初不过是把这些当做“奇闻异事”而已但想不到无巧不巧 竟在任天吾家里碰上了辛龙生他的心思极为灵敏立即便想到这两个消息 可资利用了。 其实辛龙生所受的“奇毒”只是不能亲近女色对身体却没其他妨害的。 完颜豪与他交手之时以惊神指法点了他与脏腑相通的“隐穴”这才使得 辛龙生在默运内功之时小腹隐隐作痛的。所谓“走火入魔”云云都是一派 胡言。但这一派胡言却使辛龙生不能不终于就范了。 完颜豪从心底笑了出来说道:“辛兄你说这样的话那是不把小弟 当作朋友了。” 辛龙生道:“大丈夫讲究的是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颜兄 你若是不肯敞开心胸和我说话我可不敢受你的恩惠!” 完颜豪心道:“你这小子居然还敢自称大丈夫?”口里却在哈哈笑道: “你真是个爽快的人。好吧那我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本来并不希 罕你的报答不过你若一定要报答的话那我倒想得到一件宝物这就要 请你帮忙了!” 辛龙生怔了一怔说道:“什么宝物?”心里却轻松许多想道:“他 只是想要一件宝物不是要我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纵然宝物难求那也总 是好些。” 完颜豪道:“公孙璞的玄铁宝伞!” 辛龙生吃了一惊说道:“你要我替你夺公孙璞的玄铁宝伞?这个——” 完颜豪道:“怎么样你不愿意?” 辛龙生道:“不是我不愿意。但公孙璞不知在什么地方我可不能担保 找得着他再说我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对手。” 完颜豪哈哈一笑说道:“辛兄这你就不老实了。公孙璞不是今天才 和你见过面的吗?你焉能不知他在什么地方?” 原来这是那个“韩老大”报的讯。他得公孙璞释放之后暗自思量:“做 人应该面面俱圆赶回去向金七爷表白固然紧要任天吾这儿也该卖个人情 以免他日后追究起来说我知情不报。”在这舜耕山附近任天吾党羽不少 他就近找到一个任天吾的手下叫他代为通风报讯这才放心回转跳虎涧的。 晚饭过后没有多久完颜豪已是从任天吾口中知道这个消息了。 谎话给对方当面揭穿辛龙生尴尬之极勉强笑道:“颜兄你的消息 倒是好灵通啊。不错我是知道公孙璞在什么地方不过” 完颜豪道:“不过什么?是不是碍着情面?” 辛龙生道:“颜兄明鉴公孙璞的师门和小弟颇有渊源。他的祖父是公 孙隐他的业师是江南大侠耿照还有当世的两位武学大师” 完颜豪一挥手打断他的话道:“我都知道不必你细说了。但你也大可 不必顾虑公孙璞这小子只是孤身一人咱们将他干了只要你不泄漏有 谁人知道?不错这小子的武功是比你我高强但他当你是好朋友决不会 防备你的你冷不及防点了他的穴道我立即出来帮忙你要收拾这个小子 又有什么为难?再退一步说即使你暗算不成咱们二人联手也决计不会 输了给他还有你别忘记咱们还有个大靠山任老爷子呢!” 辛龙生大吃一惊说道:“什么任老爷子他他也是 完颜豪冷冷说道:“不错他也是我们的人。我什么事情都不瞒他的。” 辛龙生冷汗湿透全身他虽然心术不正毕竟曾在过文逸凡门下多年 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叫他如何做得出来?过了半晌讷讷说道:“颜兄这 手段未免太、太毒辣了吧?” 完颜豪冷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公孙璞不见得和你有什么 深厚的交情你宁愿保全他就把自己的一生毁了?” 辛龙生面如土色在这片刻之间心中转了几次念头终于想道:“看 来他已是和任天吾串通了的我若是不答应只怕不能生出任家。” 在完颜豪的威胁利诱之下辛龙生性格里*的一面掩盖了他的良知 终于低声说道:“颜兄好我依你!” 完颜豪哈哈笑道:“对啦这才是聪明人呢!” 原来完颜豪的险狠毒辣还不止此。玄铁宝伞他固然是想要的但要的 却不仅仅是一柄玄铁宝伞。他要的是大宋江山支撑大宋江山的主力是民间 义军因此他也就需要一个可以帮忙他危害义军的人而辛龙生正是最适合 的人选。 他要把辛龙生诱往金京那时就不由得他不任从摆布了。他可以拿谋害 公孙璞的这件秘密作威胁要他把江南义军的情况都供出来甚至还可以利 用他回去作义军中的奸细。但有一件事情却是完颜豪始料之所不及的他以 为这个秘密无人知道却不知已经给人偷听去了。在这园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这个人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任红绡招呼奚玉瑾进入内室笑道:“咱们十 多年没见面宫姐姐和你也有很多话说今晚咱们就联床夜话吧。我不给你 找另外的客房了。”要知她虽然不大满意奚玉瑾的行事毕竟也还是儿时的 好友。 奚玉瑾却是想找一个机会和宫锦云单独谈话碍着有个任红绡插在中 间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 任红绡为了避免谈及奚玉瑾的“婚变”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也就只 能和她说些儿时旧事。 奚玉瑾忽地笑道:“你谈起往事我倒想起一样东西来了。” 任红绡道:“什么东西?” 奚玉瑾道:“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我家烧的那种百合龙涎香我曾经送 了一包给你这香现在还在吗?” 任红绡笑道:“你不说几乎忘了。记得你睡觉的时候总要焚上一炉香 的炉香馥郁不知不觉的就熟睡了。那真是舒服非常。但这香太名贵了 我可舍不得用。回来之后就珍藏起来。唉一晃就是十多年待我想想放 在什么地方?” 宫锦云笑道:“希望你想得起来今晚临睡之前焚上这么一炉香让 我也见识见识。” 任红绡道:“想起来了我是藏在书房的一个书橱后面待我去拿。” 奚玉瑾假意说道:“叫小丫头去吧。” 任红绡道:“不小丫头是找不到的我也怕她弄乱了我的书画。” 任红绡走了之后奚玉瑾忽地说道:“宫姐姐快用你的独门手法点 我的麻穴!” 宫锦云大吃一惊说道:“为什么?” 奚玉瑾道:“别问点了我的穴道你马上逃走!” 宫锦云摇了摇头仍然问道:“我为什么要逃?你不说个明白我又焉 能点你的穴道?” 奚玉瑾无可奈何只好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有人要害你!”宫锦云道: “是谁?”奚玉瑾急道:“你不必查根问底了快点依我的话做吧如迟就 来不及了。” 宫锦云微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是不会走的。”心里想道: “任天吾想要害我我是早已知道的。” 奚玉瑾见她神色自如倒是不禁觉得奇怪心想:“事情来得太过突兀 也难怪她不敢相信我的说话。”当下一咬牙龈涩声说道:“要想害你的人 是、是辛龙生!你明白了吧?”这句话她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得出来的 说出来之后眼泪籁籁而下心头却反而轻松许多了。 宫锦云方始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的丈夫怪不得她要我点她穴道。” 一阵惊讶后仍然笑道:“姐姐你为了救我不惜违抗丈夫我真不知如 何感谢你才好。但我不走!” 奚玉瑾抹了眼泪紧皱眉头说道:“我把最见不得人的秘密告诉你了 你还不相信我的说话?” 宫锦云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没有办法走出任家!” 奚玉瑾道:“为什么?” 宫锦云道:“任家遍设机关园中也有埋伏除非任红绡肯帮忙咱们。” 奚玉瑾道:“任天吾是她父亲她肯帮你吗?” 宫锦云道:“我就因为没有把握否则早求她了。” 奚玉瑾道:“那就不能指望她了。我和你一起逃吧。你身在虎穴不能 耽搁咱们冒点风险” 宫锦云道:“我不能累你们夫妻反目再说你不懂得破任家的机关 咱们一同冒险也是不行。” 奚玉瑾低了头说道:“这样的丈夫不要也罢。” 这句话其实是宫锦云早就想对她说的如今见她自己说了出来这才和 她说道:“你不说我不敢劝你但我有一事不明辛龙生不是文大侠的掌门 弟子吗?为何他竟会和任天吾串通要来害我?” 奚玉瑾道:“他并不是和任天吾串通的他他是另有所图。我我说 不出口。不过他也不是想害你性命他只是想拿你去交换他的姑姑。听说 他的姑姑给令尊囚在黑风岛了。”毕竟她尚没有决心离开丈夫是以多少要 为丈夫辩护。宫锦云道:“哦原来如此!”心中仍是有些奇怪。 宫锦去暗自想道:“爹爹囚他姑姑固然不对但辛十四姑也是个邪派 的女魔头辛龙生要把我捉去交换姑姑这又岂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所应为? 但听奚玉瑾的口气辛龙生似乎还另有所图那又是什么呢?” 由于奚玉瑾说过“不便出口”的话宫锦云不愿令她难堪也就不再问 下去了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倘若我逃得出去看在你的情份我必定 求爹爹放了他的姑姑就是。” 奚玉瑾苦笑道:“但咱们可是没法可想呀。”心里想道:“三更过后 龙生就要问我结果的我不能和锦云逃走又不能捉了她讨好丈夫这可就 是一个难题了。” 宫锦云忽道:“不过咱们可以试试?” 奚玉瑾道:“试什么?” 宫锦云道:“我虽然没有把握不过据我看来任红绡倒是和她父亲 并不一样。近日来我和她的交情也颇有增进咱们对她说明*或许她会 帮咱们的忙。” 奚玉瑾道:“她若不答应那就更糟了。不过目前既没有其他办法可 想也就只好试试了。” 月影西斜烛光摇曳。小几上燃烧的蜡烛一寸一寸的减少奚玉瑾和宫 锦云都已经等得心焦了可是任红绡却还未见回来。 那间书房是在花园的西面从任红绡的卧房到那间书房要绕过两座假 山穿过一条花径。 这晚月色朦胧任红绡走过那条花径之时忽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任 红绡心道:“原来是颜豪和辛龙生在这里说话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待会 我和他们开个玩笑冷不及防的走出去吓他们一下。” 完颜豪正在用尽心机要令辛龙生这条大鱼上钩却是做梦也想不到任 红绡竟会三更半夜独自出来。此时他刚好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 任红绡走到假山后面先听得他的笑声接着便听得他在缓缓说道:“实 不相瞒我是金国的贝子复姓完颜完颜长之就是我的爹爹!” 听到这几句话任红绡就像突然给点着了穴道一样呆了!她几乎不敢 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这分明是颜豪的声音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任红绡的心卜卜地跳一阵迷茫极力抑制自己这才不致喘出声来。 不料令她更吃惊的还在后头当她听到完颜豪说道:“不错任老爷子 也是我们的人我什么事情都不瞒他的!”这段话时不觉手足冰冷几乎 支持不住就要晕倒。 “不不爹爹绝不会是这种人的!不会是这种人的。”父亲是她最尊 敬的人突然间这个她所敬爱的人竟然变得如此丑恶她感到有生以来从所 未有的大恐惧她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但尽管她在自己对自己说道:“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在她心里却 已是隐隐感到颜豪的话未必是全无根据的空穴来风了。 一阵迷茫之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有个名叫李二拐的人流氓气十 足她一向不喜欢这个人的父亲却常常和他往来。这个人是惯用迷香的下 三滥小贼在江湖上颇有臭名这是她知道的。她曾问过父亲为什么和这 样的人往来父亲说他已经改邪归正他有一技之长就有可用之处九流 三教朋友结交几个又有何妨?可是她却总是觉得这个李二拐不像是个已 经改邪归正的人。 就是这个李二拐今天晚上又曾到她的家里就在辛龙生和颜豪在客厅谈 话的时候她的父亲却在书房接见李二拐她刚好经过门前突然间里面谈 话的声音就停止了。她只隐隐听到什么宝伞四个字现在仔细一想那李二 拐说的正是玄铁宝伞。 以前她不知玄铁宝伞是什么东西现在她已知道这是公孙璞的随身武器 了。这么爹爹和李二拐说的是不是正是和公孙璞有关的事情呢? 再又想道:“完颜豪是客人辛龙生在路上碰见公孙璞之事他的消息 绝不可能如此灵通是不是就是那个李二拐来向爹爹通风报讯而爹爹又告 诉了他的呢?” 任红绡越想越是害怕唉如果他说的竟是真的爹爹当真是那样的人 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迷茫中她忽地想起:“不好他们要去害公孙璞公孙璞是宫姐姐的未 婚夫我可不能不理不能不理呀!” 幸亏有这个救人的念头一起这才支持着她不致晕厥。 只听得完颜豪笑道:“好那么咱们可该走了。那傻小子只怕已等得心 焦啦!有个最适宜动手的地方我告诉你”脚步声渐渐远去说话的声 音已听不见了。任红绡提一口气急忙赶回自己的房间。 宫锦云和奚玉瑾好不容易盼得任红绡回来但一见到任红绡却是不由 得她们不大为惊诧了。正是: 惊他覆雨翻云手幸有良朋共险艰。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二回铸错难翻悲失足忏情何不早回头-鸣镝风云录 原来任红绡控制不了自己心情的激动一踏进房间见着她们眼泪就 不禁簌簌而下。 奚玉瑾大吃一惊笑道:“是那百合龙涎香找不着吗?找不着也就算了。” 当然她知道绝不会是这样的小事情但也只能这样试探问她。 任红绡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但我也不知要怎样说才好。” 宫锦云替她抹了眼泪笑道:“什么事这样伤心好妹子那你就先歇 一歇定下心来再说吧。” 任红绡道:“不不不能耽搁了。宫姐姐你快走!以后我再慢慢告 诉你。” 奚玉瑾、宫锦云又惊又喜她们正不知道如何才能劝得动任红绡帮忙她 们的想不到任红绡一回来就说出这个话。 宫锦云喜道:“实不相瞒我早就想走的。但” 任红绡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送你走奚姐姐你奚玉瑾一咬 牙龈说道:“我和你们一起走。” 任红绡道:“对你的丈夫好啦好啦不说了快走吧。” 奚玉瑾心头一震“啊听她这么说大概她已经知道龙生的事?” 三人悄悄从园子逃走到了山上宫锦云道:“好妹子多谢你了你 回去吧。” 任红绡道:“我不回去了。” 奚玉瑾道:“你爹不怪责你吗?” 任红绡道:“我不理他怪不怪责我也不要再见他了。” 宫锦云大惊道:“为什么?” 任红绡道:“公孙璞就在这座树林子里他们要去害他咱们可得赶快 找着公孙璞!”她没有说“他们”是谁不过宫锦云和奚玉瑾亦已明白了。 公孙璞在密林深处生起一堆野火等到三更过后未见辛龙生来到正 自心焦只听得树叶沙沙作响辛龙生走出来笑道:“公孙大哥小弟给你 报喜来啦!” 公孙璞道:“你见着宫姑娘了?有办法救她吗?” 辛龙生道:“她已经出来了!” 公孙璞欢喜得跳了起来连忙问道:“她在哪里?” 辛龙生笑道:“瞧你喜欢得这么样不用心急你就可以见着她了。我 告诉你吧。玉瑾和她约好三更时候出来在林子西面一条山涧旁边等你。 玉瑾叫我来通知你的。” 辛龙生还怕公孙璞不信接着解释道:“宫姑娘和内子同室这是我和 她们预先约好的。但我可不方便和她们一同出来只有各走各的。” 公孙璞听说宫锦云已经脱险等着和他见面心中大喜过望哪里还会 仔细推敲这些细节忙道:“辛兄多谢你了那就赶快走吧麻烦你给我 带路。” 辛龙生暗呼得计说道:“你瞧那边不是有一片松林吗?松林里有个草 坪她们就在那里咱们抄个捷径从这边走。” 公孙璞恨不得插翼飞去不知不觉走在前头。但辛龙生也是有意落在他 的后面。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险地那是悬崖旁边的一条羊肠小道山石上长满苔 藓悬岩下是石笋嶙峋的幽谷。 辛龙生走近悬崖心头不禁砰砰乱跳耳边响起完颜豪刚才对他说的话: “到了悬崖旁边你跟在他的背后出其不意的一掌将他推下去那就更利 落干净比点他的穴道还更省事了!” 他毕竟曾经在文逸凡门下多年良知未曾尽泯越走近心跳越剧烈想 道:“我用这样的手段害了他太狠毒了吧?”但随即又想:“完颜豪和任 天吾是串通了的且莫说完颜豪对我会有好处若不依从他的说话只怕任 天吾也不能放过我。唉我如今己是骑上虎背不干也不行了!” 公孙璞觉自己走得太快一面放慢脚步一面说道:“苔深路滑辛 兄小心!”正要等他上来扶他过去辛龙生已是到了他的背后说道:“多 谢吾兄关心山路小弟是走惯了的。兄台不用为小弟担忧。”口中说话中 指突然伸出一下子就点了公孙璞背心的“风府穴”。这是人身三十六道大 穴之一武功平常的人给点着这个穴道立即气绝而亡。武功高明之士不 死也得全身麻软难以动弹。 公孙璞身形连晃好像风中之烛摇摇欲坠但却并没有跌下悬崖。事 情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他还未清楚生的是什么事情骤吃一惊之下回 过头来茫然问道:“辛兄你干什么?” 原来辛龙生到了最后关头究竟狠不起心肠将他推下去是以只是点了 他的穴道。他料想以公孙璞的武功这一下点穴不至于就要了他的性命但 却可以轻易的制伏他了。他是这样想的:“宁可让给完颜豪杀他我的罪过 也小一点。”但他出指之际心跳得十分厉害指头也就不禁微微颤抖。穴 道是点个正着了可并没有收预期的效果!公孙璞只是晃了几晃就站稳了。 公孙璞回头来茫然问道:“辛兄你干什么?” 话犹未了只听得一个人冷冷说道:“对啦这句话我也正想问你辛 龙生你干什么?干嘛不将他杀了?” 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埋伏在悬崖上方的完颜豪。 完颜豪一跃而下手上拿着一柄明晃晃的短剑。口中说话手上的短剑 已是倏地向公孙璞胸口刺来。 公孙璞呆了一呆完颜豪的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了一时间他还未敢相 信这是事实。“什么辛龙生竟要杀我?”心念未已只觉冷气沁肌胸口 飕飕飒的好似有点疼痛。原来完颜豪那柄短剑已是划破他的衣裳在他的胸 口划开一道伤口了! 幸而武功高明之士骤然碰到生命的危险御敌乃是出于本能。”就在完 颜豪的短剑正要刺进去的时候公孙璞一个吞胸吸腹脚步不动身躯已是 挪后一寸立即使出近身搏斗的小擒拿手法左掌拍出右手三指疾扣完 颜豪持剑的手腕。 完颜豪也是矫捷非常一剑未能刺着要害已是料到对方必然如此反击 剑锋一转侧刺公孙璞胁下的愈气穴。但公孙璞那一掌他却是无法躲闪只 能出左掌硬接一招。 双抓相交“乓”的一声公孙璞连退三步身形摇摇晃晃一足已是 踏出悬崖完颜豪亦是退出两步虎口一阵酸麻。他没有给抓着脉门但却 给对方的指尖触着。 完颜豪又惊又喜惊的是公孙璞被辛龙生点了穴道居然还有如此功力; 喜的是他的功力毕竟也减了几分。 完颜豪一声长啸叫道:“任老先生。快来!”回过头来又喝道:“辛 龙生你还不快上!” 公孙璞撑开玄铁宝伞刚好迎上完颜豪扑过来的一招“白虹贯日”短 剑刺在伞上只听得“”的一声火花四溅!完颜豪这柄短剑乃是削铁如 泥吹毛立断的宝剑但碰着了玄铁宝伞却也损了一个缺口。公孙璞挥舞玄 铁宝伞逐步离开悬崖。 说时迟那时快辛龙生拔剑出鞘亦已来到。公孙璞惊骇之极叫道: “辛龙生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完颜豪冷笑道:“他当然知道否则岂能与我联手杀你。咄动手呀 还不动手?” 公孙璞道:“你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为何与 金国的贝子联手害我性命?” 辛龙生唰的一剑刺出说道:“你的岳父囚禁我的姑姑你知不知道?” 他抓着这个藉口似乎“理直气壮”了些可也不敢面对公孙璞的目光。 公孙璞道:“即使真有此事黑风岛主囚了你的姑姑那又与我何关?” 辛龙生道:“你是他的女婿怎说无关?”公孙璞大怒道:“亏你是文 大侠的掌门弟子如此糊涂!无论如何你怎能害我性命何况是和敌人联 手?” 完颜豪哈哈笑道:“你怎知我们是敌人我们早已是好朋友了。” 辛龙生道:“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公孙璞我不杀你已经是很对得 住你啦!” 公孙璞到底是个忠厚的人听他这么说想道:“不错他刚才在我背 后偷施暗算本来是可以把我推下悬崖的。”虽然还未明白辛龙生何故要和 完颜豪串通了来谋害他但对辛龙生的恨意已是减了几分说道:“那你要 将我怎样?” 辛龙生道:“我要把你拿去交换我的姑姑!”避开公孙璞的目光一面 进招一面又和完颜豪说道:“完颜公子依我之见还是将他生擒的好。 你怕他泄漏秘密大可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在黑牢里过这一生。” 完颜豪冷笑道:“怕他泄漏秘密的是你不是我!” 辛龙生冷汗涔涔而下想道:“不错这件事情给师父知道纵然我没 有杀公孙璞师父只怕也是难以饶我性命!” 完颜豪道:“你想我不泄漏秘密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真心帮我了。” 辛龙生咬一咬牙说道:“完颜公子我当然帮你。但请你答应饶他性 命就照刚才的办法好不好?” 完颜豪不见任天吾来到心里也有点着慌说道:“好看在你给他求 情的份上我就照你的办法做吧。公孙璞你听见了没有我们可以饶你性 命你还不束手就擒?” 公孙璞喝道:“有本领你们尽管将我杀了公孙璞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岂能向你们这些无耻小人求饶!” 完颜豪冷笑道:“辛龙生你听见没有?哈哈无耻小人你也在内呢! 你不杀他那你就让他杀吧!” 辛龙生心中混乱之极听了完颜豪的话把心一横果然就狠狠的向公 孙璞杀去! 公孙璞的“风府穴”刚刚给他点着虽然仗着精纯的内功穴道未给封 闭多少却也受了影响而完颜豪和辛龙生二人的本领又不过是比他稍逊一 筹而已即使他没给点着穴道以一敌二时间一久也是必将落败无疑 何况现在未能施展原来所有的功力。三十多招过后公孙璞给他们迫得步步 后退不知不觉又到了悬崖旁边了。公孙璞使了千斤坠的重身法双足牢牢 钉在地上咬牙苦斗。悬崖搏斗凶险非常。完颜豪和辛龙生是面向着悬崖 攻来可进可退;公孙璞则是脚踏悬崖背心朝外不能再退半步!此时他 只要稍微气馁一给挤下悬崖就必将是粉身碎骨无疑。 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公孙璞刚给点着了“风府穴”虽然仗着精 纯的内功穴道不致被封但气血也还未曾调匀。斗了一会不觉气力渐渐 不加汗流如雨头顶已冒出热腾腾的白气。 完颜豪道:“公孙璞我已经答应了辛少侠饶你性命你何苦如此不知 好歹还要拼命?拼你是决计拼不过我们的了只有平白送掉你这条小命!” 心里则在想道:“奇怪为什么任天吾还不来呢?这小子情急拼命莫要给 他当真反啮拼个两败俱伤杀了他自己也要多少吃亏了。” 公孙璞“呸”了一声咬牙苦斗却不说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 不能死我死了更没人救宫姑娘了。”他以坚强意志竭力支持双足牢牢钉 在地上仗着有玄铁宝伞护身一时之间完颜豪、辛龙生二人竟也不能迫 他再退半步。 任红绡前面带路宫锦云和奚玉瑾跟在她的后面果然没人觉风不 吹草不动的出乎她们意料之外的顺利就逃出了任家。 逃出了任家之后最紧要的事情当然是马上去救公孙璞了。 任红绡说道:“我听得他们说公孙大哥是和辛龙生约好了在这座林子 会面的。啊你瞧那里似有火光。” 她们跑到公孙璞原来所在的地方公孙璞早已走了。宫锦云又是吃惊 又是着急心里想道:“待搜遍这座树林璞哥只怕已遭他们毒手。” 奚玉瑾侧耳一听说道:“你们随我来那边似乎有金铁交鸣的声音 敢情他们已是在那边动手。”原来她是自小练过梅花针暗器的听觉特别灵 敏。 果然走了一会金铁交鸣之声听得越清楚宫锦云大喜道:“不错 这是兵器打在玄铁宝伞上的声音。” 她们正在向上攀登忽听得一个人说道:“绡儿这么晚了你还和客 人出来作什么?”黯淡的月光之下山坡上出现一条黑影正挡住她们的去 路!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天吾!这刹那间她们的吃惊可就不用提了。 任红绡定了定神叫道:“爹爹他们要害公孙璞你知道么?” 任天吾道:“他们是谁?” 任红绡咬了咬牙说道:“完颜豪和辛龙生!” 任天吾吃了一惊心道:“原来她已经知道完颜豪是谁了。”却装作不 知说道:“完颜豪又是谁?” 任红绡道:“就是颜豪呀他是金国的贝子呢。爹爹你是真的不知还 是假的不知?” 任天吾哈哈一笑说道:“哪有此事?你别听人闲话!” 任红绡顿足道:“是我亲耳听见他自己说的!” 奚玉瑾心念一动想道:“任天吾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便即说道: “任老伯你让我们上去看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宫锦云道:“是呀 任老伯你不听见上面有人厮杀的声音吗?” 任天吾又是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说道:“绡儿颜公子对你这么 好你连他也不相信了么”奚姑娘你也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怀疑却怎可 怀疑自己的丈夫!好你们先回去别闹出笑话来。山上生什么事情我 会给你们去看。”口中说话一步步的走近她们。 奚玉瑾、宫锦云变了面色心知若是不听任天吾的话任天吾定要用武 力拦阻两人俱是想道:“打是打不过他的但却怎能就此回去说不得也 只好和他拼一拼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任天吾失声叫道:“绡儿你干什么?”任红绡道: “爹爹你不让我们过去我马上死在你的面前!” 奚玉瑾回头一看只见任红绡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刀尖正对着 自己的喉咙! 宫锦云叫道:“唉任姐姐你可不能为我这样!”奚玉瑾轻轻的拉她 一下示意叫她不必阻止。 任天吾本来准备走近她们一抓就把女儿先抓着的想不到任红绡竟然 先制人刀尖已在对着喉咙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父亲了。任天吾知道女 儿的性子只怕动一动她就当真自戕饶是他本领再高也不敢去抢女儿的 匕当下只好说道:“对啦有话慢慢好说你这样做你的宫姐姐心里 也是难安快把匕放下来吧!” 任红绡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回到家里我就把匕放下来!” 任天吾道:“好那么你们和我一同回去。” 任红绡道:“不我跟你回去你让她们走!”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应允 回家爹爹定必阻拦。为了要让宫锦云去救公孙璞只好用这个条件和父亲 交换。 任天吾犹疑不决暗自思量:“她们已经知道了完颜豪的秘密放走她 们以后我还如何能够在侠义道中混得下去?”接着想道:“这丫头向来任 性我不答应她只恐怕当真做了出来。唉怪只怪她娘死得太早我宠坏了 她。嗯不如先且骗她回家再说。以完颜豪和辛龙生的本领二人联手应 该可以收拾得了公孙璞这小子。回家之后待我把这丫头哄得服帖了也还 可以出来。” 心念未己忽听得奚玉瑾、宫锦云不约而同的失声惊叫只见任红绡倒 跃出三丈开外白色的衣裳上一片鲜红! 看见这个情形奚、宫二人固然吃惊做父亲的任天吾更是吓得魂飞魄 散连忙叫道:“我答应你啦别干傻事快把刀子放下!” 原来任红绡猜着父亲的心思突然把匕在胸脯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汩 汩流出。她之所以要在自残之际跃开数步那是为了不让奚玉瑾和宫锦云阻 拦。 奚、宫二人失声惊呼忙向任红绡跑去。任天吾比她们更快飞身一掠 抢到了女儿身旁扶住女儿出指点了她伤口附近的穴道。这是一种“封穴 止血”的急救方法。 奚玉瑾与宫锦云面面相觑想不到任红绡竟是如此烈性。宫锦云热泪盈 眶说道:“任姐姐你为我这样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 任天吾怒目而视挥手说道:“你们走吧别在这儿猫哭老鼠假慈悲了!” 任红绡樱唇微动吐出微弱的声音说道:“对你们快走吧公孙大哥正 在等着你们呢爹你别这样胡骂她们她们对女儿是真正的好女儿是甘 心情愿为她们这样做的。爹你要怪也只能怪我。” 任红绡伤口剧痛心里却是十分快乐。她知道父亲非给她救治不可在 她的生命危险未过之前父亲是绝不敢离开她去害公孙璞的了。 公孙璞和完颜豪、辛龙生在悬崖搏斗不知不觉已是将近半个时辰了。 公孙璞仗着宝伞护身可也已经斗得筋疲力竭有如强弩之未了。 完颜豪哈哈笑道:“公孙璞你不行啦趁早投降我还可以饶你性命!” 他斗了将近半个时辰亦是感到胸中气血翻涌只怕杀了公孙璞自己也得 大病一场。 公孙璞不敢分神说话咬牙苦斗。激战中有一招使得力不从心现出破 绽辛龙生此时亦已是斗得失了理智他的家传剑法以奇诡狠辣见长一见 有隙可乘唰的一剑便刺进去也顾不得是否会伤了公孙璞的性命了。 这一剑刚好刺着公孙璞的虎口完颜豪顺势折扇一敲打在他受伤的手 臂上的一声玄铁宝伞坠地! 完颜豪大喜脚尖一勾便要把宝伞踢起抢到手中。公孙璞却比他还 快半步一脚踏着了玄铁宝伞长拳捣出他受伤之后更是势如疯虎! 近身肉搏双方都是无从闪避。完颜豪身形一侧右肩接了一拳卸去 了公孙璞的几分力道仍是疼痛难当。公孙璞给他折扇锋利的边缘又在手臂 上割开一道伤口虽然伤上加伤却是浑如未觉。 完颜豪见他形同拼命不禁胆怯叫道:“辛大哥快料理了他!” 辛龙生重伤了公孙璞正自有点悔意但听得完颜豪这么一喝不禁又 糊涂起来想道:“对一不做二不休我和他的仇已经是结定的了。今日 若不杀他我的性命不保即使他不报仇我的师父也要杀我。”心念一动 唰的一剑便向他的背心刺去! 奚玉瑾和宫锦云跑上山头刚好看见这一幕惨烈的厮杀。 宫锦云叫道:“公孙大哥留心背后!” 奚玉瑾尖声叫道:“龙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们两人突然出现公孙瑾和辛龙生都是不由得心情激动但各自的感 受却是大不相同了。 公孙璞最记挂的人是宫锦云一见宫锦云来到精神陡振右臂挥拳与 完颜豪搏斗左臂反手便是一掌。 辛龙生看见妻子到来心里则是不由得又慌又乱。惊惶失措之下这一 剑虽然仍是糊里糊涂地刺了出去却差点儿并没刺着公孙璞。 公孙璞那一掌也没打着辛龙生但辛龙生受他掌力一震却是不由自己 的要向后退了。他心神慌乱没有看清地形刚好是在悬崖旁边向后踏步 一步踏空登时跌下幽谷! 奚玉瑾呆了一呆张大了口好半晌才“啊呀”一声叫得出来慌忙 跑上去。要知她和辛龙生毕竟乃是夫妻她固然不愿意丈夫杀了公孙璞更 不忍见丈夫送了性命! 完颜豪失了帮手这一惊非同小可哪里还敢恋战慌忙拔步飞逃。 公孙璞脉门被利剑割开伤口不是很深但鲜血还在流出。强敌一退 他已是支持不住坐在地上。 宫锦云道:“璞哥我来啦咱们毕竟又见着了你欢喜吗?”柔声抚 慰一面替他敷上了金创药跟着包扎伤口。 奚玉瑾站在悬崖上俯望幽谷泪珠儿在眼眶中打滚想哭却是哭不出来。 宫锦云刚才看见辛龙生对公孙璞狠下杀手之时本是恨不得把他杀掉的但 此际看见奚玉瑾如此伤心却是十分为她难过了只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公孙璞站了起来走到奚玉瑾身旁低声说道:“奚姑娘我不敢求你 饶恕但我并不是有心伤害尊夫。” 奚玉瑾道:“我知道他是自作孽不可活。应该求你饶恕的是我。” 说了这几句话珠泪不禁夺眶而出这才哭得出来。 宫锦云心里想道:“你既然知道何苦还要为一个不值得你伤心的人这 样伤心?”她哪知道奚玉瑾与其说是为丈夫的惨死伤心毋宁说是更多的为 自己伤心。她本是个要强好胜的人只因一念之差想做盟主夫人落得如 斯结果!当她说到“自作孽不可活”这句成语之时固然是在责备丈夫可 也是在责备自己啊! 宫锦云把奚玉瑾从悬岩上拉下来忽地心中一动问公孙璞道:“辛、 辛大哥跌下去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他的叫声?” 公孙璞瞿然一省说道:“对啦咱们下去看看辛大哥内功深厚说 不定并没丧命。” 奚玉瑾哽咽说道:“他纵然还活在人间我、我也不愿”不愿什么 她可是说不出来了。 公孙璞道:“不辛大哥也不能说是坏得不可收拾他刚才本来可以把 我推下悬崖的但他可并没有下此毒手。今日之事不过是他的一念之差而 已。要是他受了伤咱们将他救活经过这次教训我相信他会变得好起来 的。” 奚玉瑾叹道:“公孙大哥像你这样忠厚的人真是世间少见。我我 唉那也好吧。我和他总算一场夫妻他就是死了我也应该收他骸骨。” 公孙璞敷上了金创药气力渐渐恢复了些当下和宫锦云手牵着手慢 慢走下去。 奇怪得很他们找遍了谷底的每个角落却没现辛龙生。 公孙璞说道:“说不定他伤得不重已经走了。” 奚玉瑾摇了摇头说道:“除非他有你爷爷那样绝世内功否则从这样 高的悬崖上跌下去岂有不死之理?我看他的尸骸只怕多半是给野兽吃了。” 宫锦云道:“我来了这里半个月可没听说山上有会吃人猛兽。” 奚玉瑾凄然说道:“他纵然还活在人间在我心上也是死了。公孙大哥、 锦云妹子我求你们一件事情。” 公孙璞道:“请说。”宫锦云道:“你帮我们这样大忙我都未曾谢你 呢。只要我做得到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何须用到一个‘求’字?” 奚玉瑾抹去脸上的泪痕说道:“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是罪有应 得。但我和他毕竟做了一场夫妻请你们看在我的份上给他一点面子别 要让他死后受人唾骂。” 公孙璞道:“啊那你是要我们”宫锦云心思比他灵敏已经懂得 奚玉瑾的意思不用再问便即说道:“姐姐放心我们不把今天的事情说 出来就是。”奚玉瑾道:“说是可以说的但请你们替他掩饰死因。”原来 奚玉瑾是个要强好胜的女子是以要为丈夫保全名誉免得自己在他死后也 还受到耻辱。公孙璞道:“我说他是给完颜豪暗算跌下幽谷死的。” 宫锦云道:“对这样说最好。要是他还活在人间更会受人敬重。” 奚玉瑾苦笑道:“他哪还有不死之理?要是他还有一点生还之望我也 不敢求你们替他掩饰了。” 宫锦云黯然良久心里想道:“奚姐姐虽然用情不专对辛龙生总是一 个好妻子。他死后有知亦应惭愧。”轻轻的握着奚玉瑾抖的手掌说道: “奚姐姐咱们也该走啦你上哪儿?” 奚玉瑾只感一片茫然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宫锦云道:“奚姐姐你何不和我们一同到金鸡岭去。” 公孙璞道:“对我正是要到金鸡岭禀报军情的。你和我们一道去那 是最好不过了。佩瑛姐姐也在金鸡岭上。”他是因为知道奚玉瑾和韩佩瑛是 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才这样说的。 哪知他不提起韩佩瑛还好提起了韩佩瑛却是不由得奚玉瑾又起伤心 了。奚玉瑾想起了谷啸风来心中阵阵绞痛想道:“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 他们?”暗自咽下眼泪说道:“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我想我还是先回家一 趟的好。” 宫锦云知道她的心意想道:“待她伤痛过后慢慢再开解她吧。”于 是说道:“那也好你回家安静一些时候我们的事情办完了就来看你。” 走出谷口三人分道扬镳公孙璞和宫锦云并肩同行看着奚玉瑾的背 影彳亍独行想象得到她的心中悲痛都是不禁暗暗为她叹息。 但有一件事情是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正是: 佳偶谁知成怨偶鸳鸯折翼竟离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四回恶斗华堂惊大吏太息难圆鸳鸯梦-鸣镝风云录 王大夫叹了口气说道:“记得那年文逸凡到苏州邀我去邓尉看梅似 乎没有多久屈指一算不知不觉已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他这掌门弟子我 没见过听说很是聪明能干谁知却又死于非命老文得知一定很伤心了。 过几天咱们一同去找他也好给他开解开解。” 那“伙计”道:“你不是约了那个病人一个月后到苏州给你诊脉的吗? 对啦那人得的什么怪病竟然令得你这个赛华佗也束手无策?” 辛龙生听他们说到自己身上竖起耳朵来听许久没有听到王大夫说话 忽地“格”的一声响窗门推开那个“伙计”跳了出来。 幸而辛龙生的轻功比这人高明一听得有声响早已飞身上屋待那“伙 计”也跳上瓦面之时辛龙生已经回到自己的房中了。他悄悄的从窗隙张望 出去只见那个“伙计”在屋顶游目四顾微“噫”一声纵身跳下辛龙 生隐约听得他隔窗和那王大夫说道:“没人!”但却没有进入王大夫那间房 间而是进入另一间房。辛龙生这才知道此人并非“伙计”而是另外的 客人。 辛龙生回到房间暗自思量:“这个大夫果然是和我的*相识的幸 好我没造次。展一环是韩家老仆我离开*之时他正奉命到金鸡岭去 如今却在这里想必是从金鸡岭回来的了。他既然是在百花谷我可是不能 冒这个险去看玉瑾了。” 第二天辛龙生的精神好了许多但为了谨慎行藏整天躲在客店里没敢 出街。那个王大夫则似乎一早就出去了一整天都没见着他。 这天下午来了一个新客人身材矮胖衣服丽都举止豪阔似乎是 个富商。店主人殷勤招呼辛龙生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知道这人姓刘是苏 州一间绸缎行的老板。此来扬州正是为了给知府祝寿的。 辛龙生心念一动便过去和他搭讪邀他到自己的房间聊天伪称自己 是开封一间大商行的少东南下准备打听各地市情希望打开销路的。 那姓刘的客商说道:“是吗?”看来似是在和辛龙生敷衍没甚表示。 辛龙生继续说道:“扬州是富庶之区小可想运一些土产来换盐回去定能 获利。听说扬州知府岳大人后天做六十大寿可惜小可却没有门路冒昧前 去给他拜寿似乎有点不便。” 那姓刘的客人仍然淡淡地说道:“是吗?”没有甚么表示就在此际 忽听得有人说道:“老刘你来了吗?哈哈你想不到我也在这里吧?”这 人没敲门就走进来了。 辛龙生一听得这人说话的声音心里禁不住“卜通”一跳。原来这人不 是别人正是昨晚在王大夫房间里的那个“伙计”。此时一身锦绣衣裳红 光满面正是个大腹贾的样子。 姓刘的客商哈哈笑道:“申大哥原来你早就来了。你们两人是认识的 吗?” 那姓申的笑道:“龙兄你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你。我和王大夫是好朋 友昨日是王大夫替你看的病是不是?” 辛龙生道:“不错。幸会。”心里则在暗自想道:“昨晚我偷听他们说 话不知他可知道没有?” 那姓申的说道:“小弟是在无锡开米铺的和刘大哥时常有生意往来。 现在才知道原来龙兄也是做我们这行的你们可是在谈甚么生意么?” “做我们这行”这句话语带双关辛龙生不知是否已经给他看出破绽 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小弟做的是小生意怎比得两位老板。我正在和刘老 板谈起知府做寿的事情” 那姓刘的客商插口笑道:“龙兄说他很想趁这机会给岳知府拜寿套个 交情。但他刚从外地来一时间还未找到门路。” 那姓申的望了辛龙生一眼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好办明天你和我 们一同去好了。” 辛龙生心想:“反正他们不认识我我混进府衙事情一了撒腿就跑。 他们又怎会想到我就是辛龙生?”当下装作大喜道谢。 那姓申的笑道:“这点小事又不费我们甚么气力谢甚么?龙兄以后 在生意上多多照顾我们这就大家都有好处了。” 辛龙生道:“那位王大夫明天也去吗?” 姓申的说道:“我没有问过他大概也会去的。” 可是这天晚上那王大夫却没有回到客店。半夜有队公差到来查店见 辛龙生是个陌生的外地客商盘问了许久。后来还是幸亏有刘、申两个大客 商给他担保这才没有甚么麻烦。 第二天辛龙生跟了他们二人同往知府府衙拜寿那王大夫还是没有回 来。 岳良骏在扬州做了几年知府俗语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何况扬州是著名的富庶之区而岳良骏又并不是“清知府”宦囊饱满可 想而知。这次做大寿铺张得很扬州一府文武官员全都来了。相邻的州 县如苏州、无锡、杭州各地的豪绅富商来的也不少扬州本地的富商那更 是不在话下了。 寿堂里人头挤挤但那知府的正室夫人和两位姨太太却还没有出来。辛 龙生回头一望同来的申、刘二人业已不见不知是给挤到哪个角落去了。 人丛中有人悄悄谈论:“听说完颜王爷也派了人来送寿礼呢你知道么?” “是吗?啊这么说咱们这位岳大人加官进爵可是指日可待了!”“可不是 吗去年布政司给大夫人做寿完颜王爷都没派人来呢。岳大人得王爷的看 重你也就可想而知了。”“怪不得岳大人现在还没出来敢情是正在陪这 位贵客?”“当然是了刚才张总管告诉我说是岳大人正在内堂招待贵宾 恐怕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才能出来呢。”“啊还有半个时辰?在这里气闷得 很咱们不如到园子里溜溜听说有好几个班子唱戏呢。”“不错他们说 有一个唱梨花大鼓的姑娘漂亮得很咱们去看看。” 辛龙生心情郁闷想道:“我又不是要和这些官员鬼混来的乐得先散 一散心。”于是就跟着一些客人走进园子看戏。 园中鼓乐喧天果然是百戏杂陈目不暇给。忽听得有一个清脆的声音 赛似黄驾出谷正在西面的一个戏台上唱着小曲辛龙生一听得这个声音 不由得呆了! 这是奚玉瑾的声音! 辛龙生连忙走过去看只见一个作着歌女打扮的姑娘荆钗裙布淡扫 蛾眉手上打着鼓捶正在轻启朱唇唱着一“赞西厢”的小曲可不正 是奚玉瑾是谁? 辛龙生咬一咬手指心道:“我是在梦中吗?玉瑾怎的会到这里来卖唱 难道是相貌相同的人?” 手指一咬痛彻心肺“这不是梦了!”辛龙生心想。左看右看即使 人有相似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一模一样。台上那位姑娘决计是奚玉瑾 无疑! 辛龙生朝思夜想就是想见一见奚玉瑾如今见着了他却是心乱如麻 不知怎样才好了。 只听奚玉瑾唱道: “那张生一封书退贼寇; “那红娘三句话驳倒老夫人端的是胆识过人的俏丫头; “那莺莺待月西厢人约黄昏后; “那惠明五千兵当作肉馒头! “我只道你也胆如斗呸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 台下正是挤满了一班武官听她唱到这里轰然大笑。“喂你怎么知 道我是银样蜡枪头?”“好标致的姑娘下来陪陪大爷玩玩吧!”原来奚玉 瑾虽然是本地人但她在家里的时候却是躲在深闺的这么一乔装打扮 更没人认识她了。 辛龙生瞿然一省:“玉瑾莫非也是像我一样有所为而来?这些狗官要 调戏她她恐怕不便出手吧?我怎样帮忙她呢?”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忽地有个丫头来到说道:“夫人请辛姑娘到后堂 清唱。”这才解了围。 辛龙生心中感到一丝甜意想道:“她改名换姓别的姓不挑偏要姓 辛。呀看来她的心中还是有我吧?”不知不觉就挤进人丛之中跟在她的 后面。 有人笑道:“咱们可不能去后堂啊待她出来再看吧。”“嘿嘿你这 个丑八怪也想吃天鹅肉吗?那姑娘已经进去了啦!”原来辛龙生此时已将挤 到前面不知不觉把他身边的两个人撞得几乎跌倒。 辛龙生一片茫然忽地耳边听得游丝似的声音声音细得旁人都听不见 但却似一根利针似的穿过辛龙生的耳膜。 那人说道:“记着车老前辈的话要保护岳良骏只能杀他的姨太太!” 辛龙生大吃一惊回头找寻那个说话的人只见人头挤挤嘈嘈杂杂 哪里知道是谁说话? 辛龙生惊魂稍定想起前两日几乎遭受走火入魔的痛苦暗自思忖:“原 来车卫还派有人暗中监视我的我若是不照他的话去做只怕有不测之祸!” 要知那王大夫虽说叫他一个月后到苏州给他诊脉但那王大夫能否解救这种 练功误入歧途的“怪症”却是未可知之数何况车卫的本领辛龙生是知道 的他说过死后都能取辛龙生的性命辛龙生焉能不惧? 辛龙生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寿堂刚好赶上。只见那知府大人在丫 鬟婢仆的前呼后拥之下刚刚从后堂走了出来。丫鬟婢仆两面排开岳良骏 当中坐下一左一右却有两个贵妇模样的妇人站立他的背后。 辛龙生听得一个客人说道:“奇怪正室夫人不陪他出来受礼两位如 夫人却出来了。”另一个客人说道:“如夫人得宠结夫人大概是气在心 头所以不愿出来了。”辛龙生心道:“大太太没出来这可更方便我下手 了不怕杀错了人。” 岳良骏欠身作了个罗圈揖说道:“贱辰劳烦各位大人、贵客来到岳 良骏如何敢当?” 话犹未了忽听得有人大喝道:“谁给你这狗官拜寿?”乓的一声屋 子里陈列寿礼的桌子给人一脚踢翻两个汉子飞快的越出人丛奔向岳良骏。 这两个人一个是杜复一个是展一环。 只听得两声响岳良骏旁边的两个仆人拔刀敌住杜、展二人。 展一环原是江湖的独脚大盗本领甚是不凡;金刀社复身为金鸡岭的大 头目武功更是了得。但岳良骏这两个仆人却不知是甚么来历刀法极其古 怪一个有手持刀自左至右划了一道弧形一个左手持刀自右至左 也是划了一道弧形恰好合成一个圆圈。双刀合壁刀光大炽竟然把这两 名高手挡住。 只听得乒乒乓乓的连珠炮声外面乔装化子的人放起流星花炮炮仗的 声音震耳如雷吆喝的声音比炮声更响:“金鸡岭好汉来啦!”“我们只捉 赃官杀鞑子!是汉人就别给他们卖命!”官兵中汉人居多见这群化子好 似一群猛虎下山冲进府衙十居**都是无心应战。 变生不测寿堂登时大乱。驻守扬州的兵备道是个金人久经阵仗倒 是相当沉着喝道:“关上大门先捉里面的贼人!” 说时迟那时快辛龙生已是冲出人丛脚尖一点翩如飞鸟般的跃起 一丈多高脚未沾地人在半空一招“天神倒挂”把两名挡在岳良骏前 面的卫士刺伤一个鹞子翻身刚好落在岳良骏那两个姨太太中间。 那两个妇人吓得魂飞魄散“好汉饶、饶”声音颤抖话语不清。 辛龙生早已看得真切唰的一剑把二姨太的级割了下来三姨太的“饶 命”二字还未曾说得完全辛龙生笑道:“好杀一个。饶一个。”级纳 入革囊转身就向岳良骏冲去。 岳良骏身边还有两个仆人但这两人的本领却比不上另外那两个人辛 龙生哼了一声捏着喉咙冷冷说道:“要命的快躲开!”一句话未说完闪 电般刺出了七剑一个仆人给他刺着了穴道“卜通”倒地另一个仆人连 忙一个“滚地葫芦”保全性命要紧顾不得狼狈滚进人堆里面避开辛 龙生的利剑。 那两个挡着杜复和展一环的仆人吓得慌了杜复喝声“着!”金刀径插 左面那仆人着了一刀血流如注。展一环使出空手人白刃的功夫劈手便抢 了右面那个仆人的长刀。() 辛龙生却比展一环抢快两步到了岳良骏身边左右开弓噼噼啪啪 打了岳良骏两记耳光一把抓起了他夹在胁下向后堂便跑! 在辛龙生跃出之时和他一起来的那两个商人亦已动手。 姓刘那个绸缎商人大摇大摆走到兵备道面前说道:“大人你要拿哪 一个啊!”兵备道是认识他的正自奇怪他为何这样大胆突然半边身子一 麻已是给他扭着了双臂反剪背后。 兵备道叫道:“你不是刘老板么?”那姓刘的商人笑道:“不错但从 今天起就不是了。捉着了你这条大鱼我用不着做生意啦!”姓申那个商人 抖出一条软鞭鞭风呼响将十数名扑来要抢救上司的武官打得头破血流 长鞭飞舞只转了三个圈圈那些武官手中的兵器己是全都给他卷出了手。 此时正是辛龙生抓起了岳良骏冲入后堂的时候。 申、刘二人好生诧异心里俱是想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人是一 条线上的。但他何以要杀岳良骏的小老婆却把岳良骏擒了冲向内堂呢?” 只道辛龙生是杀昏了头不辨方向连忙叫道:“龙兄向外面跑别杀他 的家眷啦!”展一环正要跟着辛龙生进去“乓”的一声后堂的门却给辛 龙生在里面关上了。 群雄大闹寿堂的时候正是奚玉瑾在后堂给知府夫人“召见”的时候。 奚玉瑾是个聪明的女子觉得有点奇怪暗自想道:“为什么知府夫人 单独召见我呢?难道是我有什么破绽已经给他们看破?”当下小心翼翼 暗自提防。 知府夫人倒是甚为和颜悦色笑着和奚玉瑾说道:“我听说你唱得很好 人又漂亮特地找你来看看。嗯果然他们没有说错。你姓什么有婆家没 有?” 奚玉瑾心想:“或许是我多疑了?她身边的仆人要讨好她向她饶舌 也是有的。”敷衍了几句仔细察看房中布置只有两个小丫头侍立一旁 看不出有伏兵的模样奚玉瑾更放了心。 知府夫人说道:“春兰你倒一杯茶给这位姑娘。” 奚玉瑾道:“多谢夫人赐茶。我不渴。” 知府夫人笑道:“你喝一杯茶润润喉咙唱得更好一些。用不着客气了 喝吧。” 奚玉瑾心中一动想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当下假装受宠若惊的模样拿起茶怀手指颤战把那杯茶泼泻了一半。 茶泼在地上登时泛起一片焦黑的颜色原来是下了极其厉害的毒药! 知府夫人喝道:“你好无礼!” 此时寿堂已经开始动手双方吆喝的声音传入内堂来了。 奚玉瑾心念电转:“我何不捉着他的老婆这可也是一名大好的人质呀!” 不料就在她出手的时候那知府夫人亦在同时出手。奚玉瑾一摔茶杯 朝她面门打去那知府夫人衣袖一挥啷一声茶杯碎成片片她竟然是 个会家! 奚玉瑾一飘一闪欺身直进骈指点她穴道。岳夫人袖子一卷“嗤” 的一声给奚玉瑾撕了一幅。奚玉瑾的手腕给她衣袖拂过也是觉得*辣 的作痛。 岳夫人喝道:“你是不是车卫的女儿?你怎可对我无礼你知道我是你 的什么人吗?” 奚玉瑾莫名其妙冷笑说道:“谁和你攀亲道故我是专杀赃官的金鸡 岭好汉你嫁给贼官碰上了我活该是你倒媚了!” 岳夫人心想:“车卫虽然怨我们夫妇谅他也不敢派遣女儿来刺杀我们!” 登时施展杀手掌力一掌比一掌沉重。 奚玉瑾又是吃惊又是诧异:“想不到这贼官的老婆竟是这么了得!外 面已经动手我必须战决才行。”情知空手打不过这个老婆婆退后一 步唰的拔出剑来。一招“玉女穿梭”剑尖刺她穴道。 一个侍女叫道:“老夫人你的拐杖!”呼的一根龙头拐杖掷了过来。 奚玉瑾横剑一削“”的一声火花四溅。她用的是一把锋利的百炼精钢 的宝剑竟然未能将这拐杖削断。 岳夫人把拐杖接到手中奚玉瑾趁这机会夺门而逃心里想道:“打不 过这婆娘我且到外面和大伙儿会合再说。” 岳夫人却不肯放过她喝道:“野丫头也敢自称好汉往哪里跑?”奚 玉瑾听得背后拐杖劈风之声反手一剑虎口震得酸麻宝剑几乎坠地。 岳夫人紧追不舍从内室到外面大堂有一条长长的甬道。奚玉瑾抬头 望去只见大门已经紧闭不由得暗暗叫苦。 辛龙生跑进内堂在甬道转角之处把岳良骏放下说道:“你赶紧逃 命!迟一些他们打进来我可不能救你了!” 岳良骏又惊又喜这刹那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什么杀了 我的爱妾又要救我性命?”惊魂未定两只腿竟然不听使唤直打哆嗦辛 龙生喝道:“还不快走!” 忽听得金铁交鸣之声岳夫人追赶奚玉瑾刚好来到。岳夫人只道丈夫 已经落在敌人掌握这一惊非同小可! 辛龙生更是吃惊他本来是要到后堂找奚玉瑾的想不至她竟然被一个 老妇追赶出来。 岳夫人念头动得很快不救丈夫拐杖扫起一个圈圈四面八方都是杖 影把奚玉瑾圈在当中喝道:“你杀我的丈夫我就杀你的同党!” 辛龙生唰的一剑刺去剑锋指向岳夫人的背心大穴这一招正是攻敌之 所必救。 岳夫人只道对方定是要拿她的丈夫作为人质要胁她的不料辛龙生却 放了她的丈夫向她突施袭击这一下颇出她的意料之外。 辛龙生攻敌之所必救岳夫人不能不腾出手来应付。莫看她年老身手 仍是矫捷之极反手一拿竟然头也不回就使出了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她这一抓一拿拿捏时候不差毫厘换了武功稍弱的人不是给她扣 着脉门长剑就非给她夺出手去不可。哪知辛龙生剑法奇诡莫测堪堪刺到 她的背心之际突然剑锋一转无声无息又快又准斜拖下来岳夫人一 抓抓空情知不妙“噫”了一声斜跃三步。饶是她射避得快半边袖子 已是给辛龙生的剑锋划破。 甬道中光线微弱奚玉瑾见是一个相貌丑陋的少年但不知怎的却又 感觉得到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你是——” 岳夫人大惊之下“噫”了一声也在同时问道:“车卫是你的什么人?” 原来辛龙生恐怕奚玉瑾看出他的家传剑法刚才用的这招乃是车卫所教。 辛龙生捏着嗓子向奚玉瑾挥一挥手叫道:“快走!”此时内院的家 丁已经闻声赶至外面的人也正在撞门。 奚玉瑾心里想道:“这人是谁待见了社头领和展一环自然知道。”无 暇思索运剑如风便冲出去。甬道两边都是墙壁好在那些家丁武艺低微 挡不住她她杀开一条路无暇跑去打开大门杀到甬道的另一端尽头跳 过栏杆跑进庭院这才能够飞身上屋。 辛龙生回身架着岳夫人的拐杖低声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但我不 是杀你的丈夫的。”有几个家丁业已知道寿堂外面刚才生的事情纷纷叫 道:“这小子杀害了二夫人别放过他!” 岳夫人又惊又喜说道:“好你给我杀了那*我可不能难为你了。 你走吧!” 岳良骏低声说道:“咱们也该逃啦来的是金鸡岭的人人数很是不少 兵备道已经给他们擒了。”他真不愧是老奸巨猾惊魂一定立即盘算脱身 之计脱下衣服换了一个家丁的皂衣却叫他的妻子“保护”这个家丁在 大门攻破之时夺路外闯。 辛龙生跳上屋顶奚玉瑾已经不见。那姓刘的“商人”却刚好从屋顶跑 过意欲跑入内院来个里应外合。两人在屋顶恰巧碰头。 那姓刘的“商人”连忙问道:“奚姑娘呢?”辛龙生道:“她已经出去 了你没见着么?”心里想道:“车卫要我保护岳良骏乐得和他拖延一些 时候。” 那姓刘的“商人”放下心上的石头接着问道:“岳良骏呢?”辛龙生 道:“喏你瞧他们在那一边看见了没有?快去拿他!他那大老婆武功 很是不弱你小心点!” 辛龙生是知道岳良骏业已改装易服向内堂溜走的。但这姓刘的可不知 道上了他的当。 辛龙生一溜烟逃出知府官衙过了两条街道回头一看只见府衙已经 起火。辛龙生心乱如麻暗自思量:“车卫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办好了我是 回去见他呢还是在扬州多留几日希望再见一见玉瑾呢!”那小客店他是 不能再住的了于是便在当日出城。站在通往百花谷和归途的歧路上心乱 如麻好半天兀是打不定主意。 那姓刘的商人追上了岳夫人和假知府交战十数回合内堂的大门已给 撞开金刀杜复赶到捉住了假知府岳夫人却逃走了。 社复仔细一瞧叫道:“糟糕咱们上了当啦这人不是岳良骏!”打 了那家丁一巴掌将他放开忙到内院搜索。岳良骏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搜 遍了府衙都没找着。 幸好他们擒着了兵备道这一仗虽然没有大获全胜目的亦已达到。金 鸡岭来的几个头目聚集了许多饿民打开粮仓劫了“盐饷”。兵备道的 亲兵不敢抵抗汉人兵士不愿抵抗群雄一把火烧了知府衙门全师而退。 退出城外杜复猛地省起查问辛龙生的下落这才知道辛龙生早已不 见。 奚玉瑾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面有伤痕的少年?” 杜复说道:“不错他本来已擒了岳良骏不知何故却跑进内堂?” 奚玉瑾道:“幸亏他跑进内堂救了我的性命他是因为救我才迫不 得已放开岳良骏的。” 那姓刘的“商人”道:“他也上了岳良骏的当了岳良骏不知怎的能够 这么快就改了装束竟然瞒过了他?”不过这姓刘的虽然有点疑心但因 辛龙生杀了岳良骏的小老婆又救了奚玉瑾怎样疑心也是不敢疑心辛龙生 有心放走岳良骏。 奚玉瑾道:“这人究竟姓甚名谁?什么来历?” 姓刘那人说道:“他和我们是同住一间客店的名叫龙新。什么来历 我们可是不知道了。” 奚玉瑾疑心顿起想道:“龙新?这个名字倒像是辛龙生的名字去掉‘生’ 字颠倒过来的读音一样。”问道:“你们是怎样认识他的?” 那姓刘的说道:“我们同住一间客店他来和我们结纳求我们带他进 府衙给岳良骏祝寿。苏州的赛华佗王大夫也在这间客店王大夫看出他染有 怪病我们则看出他身有武功。猜想他和我们是同一条线的是以应他所请 果然没有料错。” 姓刘的说出他和辛龙生结识的经过之后杜复也把辛龙生在大闹寿堂之 时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奚玉瑾。 奚玉瑾暗自思量:“这倒是我的多疑了怎会是他?那日他从那么高的 悬崖跌下即使没有丧命也绝不能这样快就恢复武功。而且若然是他他 为什么又要杀岳良骏的小老婆?唉但为什么这个人我又好似在哪儿见过似 的呢?” 杜复笑道:“这人倒是有点神秘莫测不过他既然是来帮咱们的想 必和我们的人相识我回山之后总可以查得出来。奚姑娘你也不用为了 这件事多伤脑筋了。对啦韩佩瑛姑娘大概下个月就要回金鸡岭的奚姑娘 你也去我们那儿好不好?” 奚玉瑾道:“待我回家先想一想好吗?” 展一环道:“辛少侠遇难文大侠定必要知详情。奚姑娘你若是不去 金鸡岭就和我一同回去吧由你亲自向文大侠禀告比我复述好些。” 奚玉瑾心烦意乱说道:“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展大叔你陪我回百 花谷吧老王也很想和你再见一次面呢。” 杜复等人要处理赈济饥民和押运“盐饷”的事当下各人分头办事。奚 玉瑾与展一环连夜回家。 途中奚玉瑾忽地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倘若龙生当真还活在世上今 日那个人又确实是他的话我是宽恕他还是不宽恕他呢?”念头一起芳心 忐忑不安终于哑然失笑:“绝不会是他的我为什么要想这种水月镜花绝 不可能成为事实的事?” 且说辛龙生躲开他们之后独自一人逃入密林深处心中无限悲苦。 正自怅怅惘惘之际忽听得好似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叫他的名字:“辛龙生!” 辛龙生大吃一惊抬头看时却没看见人影。 辛龙生沉声喝道:“哪条线上的朋友?” 嘿、嘿、嘿的一声冷笑声从密林深处传出来那人继续说道:“辛龙生 你倒是很会说谎可惜嘿嘿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声音陌生辛龙生听不出是谁心里又惊又急不知自己的秘密这人知 道了多少。当下立即向声音来处猛扑过去喝道:“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 思有胆的出来和我说个明白!” 话犹未了只听得暗器破空之声一枚石子向他飞来。辛龙生拔剑一拨 石子在他身前三尺之处跌落。 那声音冷冷说道:“有胆的你跟我来!”仍然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这枚石子显然是用来给他指路的并非真的打他。 辛龙生心里想道:“我非抓着这人不可!”提一口气展开“八步赶蝉” 的轻功跟着那人飞石指示的方向追下去。他这“八步赶蝉”的轻功虽未炉 火纯青开头十里八里之内亦已不逊奔马。追了一程仍未现那人只 是每当他要止步之时就有一枚石子飞来给他指示方向。 辛龙生一路追赶下去爬上了东面的主峰越入越深不知不觉到了一 个极其荒僻险峻的处在一处处丛莽密菁荆棘满道林中古树遮天阳光 都透不过来。阴沉幽暗的树林里怪石奇岩如剑如戟如虎如狮如鹰展 翼如马扬蹄份外显得可怖。 辛龙生瞿然一省:“这人有如鬼魅我莫要着了他的暗算。” 心念未已只见乱石丛中突然窜出一人冷冷说道:“好到了这里 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辛龙生飞身掠起立即向他抓去喝道:“你弄什么玄虚?” 那人反手一挥以一招“拂云手”将辛龙生的一抓荡开喝道:“要想 杀人灭口吗?哼你还得回去车卫那里多练十年!” 辛龙生聚拢目光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个黑衣汉子脸上险森森的毫无 表情嘶哑的声音十分难听竟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 辛龙生打了一个寒噤强自镇定说道:“好你是什么人说吧!” 那人打了个哈哈说道:“你我早已会过面了你却不知道吗?我就是 那天在知府大人的花园里给你传话的人!” 辛龙生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哦原来他就是车卫派来监视我的那个 人。” “你把我引到这里有何指教?”辛龙生大惊之下吸了一口气问道。 “嘿嘿我是来请问你的你要不要我给你圆谎?”那人说道。正是: 只因曾作亏心事至教疑鬼又疑神。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五回虽同患难非良伴莫测高深暂结盟-鸣镝风云录 辛龙生强作镇定冷冷说道:“胡说八道我有什么要你圆谎?” 那人冷笑道:“奚玉瑾是你妻子江湖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你改名 换姓骗了车卫的女儿又跑到百花谷来和妻子幽会。嘿嘿这件事情若 是给车卫知道了你自己知道将会怎样!” 那人出一阵干笑脸上冷森森的毫无表情。辛龙生只觉寒意直透心头 心里想道:“为今之计看来我是非得当真杀人灭口不可了!”要知车卫早 就和他说过倘若现他有欺师灭祖情事就要取他性命。何况是骗婚?他 怎能忍受女儿受他欺侮? 辛龙生叹口气道:“好我认栽了。你说你要怎样?”口中说话脚 步向那人移近突然间拔剑出鞘唰的一剑向他刺去。 那人见他目露凶光早有防备挥袖一卷裹住剑锋右手中食两指 便向他的面门挖来喝道:“你这小子有眼无珠敢情是不想活了!” 辛龙生霍的一个凤点头力透剑尖“嗤”的一声将那人的衣袖削了 一幅。但饶是他应变得快额角也已给那人的指尖刮了一道伤痕。 双方交换了这招那人没能将他的长剑卷出手去反而给他削掉衣袖 也是有点感到意外。不过他吃这点小亏比起辛龙生来所吃的亏却是算不 了什么。辛龙生刚才若是闪得稍迟片刻两只眼睛只怕已然给他弄瞎! 辛龙生惊魂未定手按剑柄一时间倒是不敢鲁莽进招。那人哈哈笑道: “我说过你要杀人灭口那是休想!你是不是还要再试?” 辛龙生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不敢作声。那人又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明 人怎么你不想想休说你杀不了我就算你能够杀了我车卫找不着我 他也会知道你是杀人灭口的了他能够放过你么?” 辛龙生冷汗涔涔而下心里想道:“不错车卫派他来监视我当然是 早已对我有了疑心。”武功既不及他智取又已失败辛龙生没法不对那人 屈服当下倒转剑柄递过去道:“好你杀了我吧!”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收起你的剑吧我不怕你暗中加害我也不想 杀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辛龙生道:“你究竟要些什么?” 那人说道:“我要车卫所传的内功心法!” 辛龙生听他这么说倒是不禁怔了一怔有点奇怪了。 要知这个人乃是车卫派来监视他的在辛龙生的心目之中自然以为这 个人不是车卫的弟子也是车卫的心腹了。如今他却要辛龙生代传车卫的内功 心法辛龙生自是不免觉得有点奇怪了。 那人似乎知辛龙生起了怀疑说道:“我本来可以请车卫亲自传授我的 但车卫说他这内功心法尚有最后一关未曾参透他自己练并无大碍我现在 练则还不是时候。” 辛龙生道:“既然如此那你该听他的话才是。何必急于要我私相授受。” 那人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要练成这内功心法去报仇的。人寿几何?车 卫的最后一关不知何时方能参透我是等得不耐烦了。” 辛龙生道:“这番话你和车卫说过没有?”心里想道:“不知道他要报 的是什么仇大概车卫不愿帮他报这个仇吧?” 那人似乎很不耐烦冷冷说道:“你问得太多了!我现在只是要同你做 一桩交易我替你隐瞒骗婚的罪过你也替我隐瞒偷学的秘密。你同意就成 交不同意就拉倒!嘿嘿大家抖露出来车卫谅也不会对我怎样你的这 条小命却是恐怕不保了。” 辛龙生心道:“大家串同作弊我倒是不用这样害怕你了。”当下笑道: “何必这样急躁?咱们做成这桩买卖就是伙伴了你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我 呢?还有你和车卫是什么关系?”他听了那人这许多说话已经可以判断 他绝非车卫的弟子了。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有心和我做伙伴我也不用瞒你。我复姓宇 文单名一个冲字。我与车卫不但师门颇有渊源且是忘年之交承他看得 起我将我当作平辈的朋友。” 辛龙生道:“这桩买卖我倒是愿意和你成交。不过车卫既然和你说过 说是你现在练还不是时候你不怕有甚么祸害吗?” 宇文冲说道:“我练成了就拿去报仇报了仇死也心甘还怕什么祸害? 哼而且说老实话我也不大相信车卫的话。” 辛龙生道:“为什么?” 宇文冲说道:“你的内功比不上我若有祸害车卫焉能传授给你不 怕害他的女儿守寡吗?哼我知道他是把这内功心法当作宝贝我和他渊源 虽厚在他的心目中究竟还是外人。” 辛龙生想了起来心道:“不错车卫是曾说过他这内功绝不传给外 人。这个宇文冲不是他的弟子怪不得是要必须偷学了。不过车卫假意敷衍 他却也是一番好意呢。”宇文冲道:“有什祸害与你无关。我可以告诉 你的也都告诉你了。这桩买卖现在可以成交了吧?” 辛龙生心里想道:“他不知道练这内功心法将来可能会有走火入魔之 险而我却是车卫给有解药的。哼这桩交易于我无损他受害是他的事 我何乐而不为。” 心意已决辛龙生哈哈一笑说道:“好那么咱们今后是伙伴了!” 当下便与宇文冲击掌立誓互相隐瞒。 辛龙生与他立誓之后说道:“这内功心法我练了三个月。我却是要 在半年之内回到车卫那里的恐怕难以在这里耽搁三个月只能传给你练功 的要诀了。” 宇文冲说道:“我知道练这心法不是朝夕之功早已有了准备。你跟我 来。” 辛龙生跟他走进一间隐蔽在乱石丛中的茅屋只见屋中有一个大米缸 一个大水缸米缸盛满了米墙上挂满一条条的腊肉贮备的粮食足可供给 他们二人数月之用。 宇文冲说道:“我用不着练三个月你在这里伴我一个月吧。” 辛龙生当天就开始传授对他说道:“练这内功心法要受许多痛苦煎 熬当时是车卫以本身真气助我练功我却怕没这本领助你。” 宇文冲道:“传功之后只须你在这里保护我不让猛兽入侵就行了。 什么痛苦我都熬得住。” 辛龙生心里想道:“他倒是不怕我在他练功的时候加害于他。” 只见宇文冲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练第一步的功夫就差不多用了半 天的时间。在这半天当中宇文冲宛如老僧入定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 辛龙生若要加害于他那是易于反掌但辛龙生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 赌博在这半天当中他完全依照宇文冲的嘱咐在这茅屋里保护他不敢 离他半步。 宇文冲抹了一额冷汗站起来笑道:“辛兄你果然是好伙伴多谢你 啦!”他满面笑容心里可是暗暗叫道:“好险!如果他知道我不是车卫的 朋友却是车卫的仇人我的性命可是在他掌握之中了!”原来辛龙生不敢 拿性命来赌博他却是拿性命来赌博的。 自此辛龙生每日与他练功不知不觉过了将近一个月。一天晚上约莫 三更时分辛龙生刚刚睡着忽地被他唤醒。 宇文冲低声说道:“你随我来脚步尽量放轻不许出声!”辛龙生莫 名其妙只好跟着他走。 他们住的这间茅屋是在乱石丛中的外人很难现。宇文冲把入口处的 一块石头轻轻推过一边和辛龙生从缺口走出。 辛龙生觉得有点奇怪要知乱石之间本来是有许多缝隙的那些缝隙 足可以容得一个人侧身通过无须推开石头扩大缺口;再说以他们的轻功 也可以攀登石笋从上面出去无须推开拦路的石头。是以宇文冲这个举动 令得辛龙生颇有莫测高深之感。但见宇文冲神色张皇示意叫他不可作声 他也只好把这闷葫芦藏在心里了。 宇文冲和他走到茅屋后面一个悬岩旁边方始悄悄说道:“我有几个仇 家等下就会来到。你必须助我一臂之力!” 辛龙生道:“你是要我在这里埋伏暗箭伤人?”心里想道:“这可不 是光明磊落的行为。但以宇文冲的本领竟然要我帮他设伏他那仇家也就 可想而知不是寻常之辈了。” 宇文冲道:“不错。我会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你只要伤得其中一个我 就有取胜的把握。但绝不可使用暗器暗器伤不着他们那就弄巧反拙了。” 辛龙生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宇文冲道:“不错咱们只能智取不能力敌。今晚若是败在他们手里 你我性命都保不住!至于他们是什么人你就不必多问了。” 辛龙生苦笑道:“咱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蚁我还能不尽力帮你吗?” 宇文冲安排好了之后独自一人又回到那间茅屋之中。 他离开不过片刻辛龙生伏地听声便听得隐隐有脚步之声走来一共 是四个人。辛龙生又是吃惊又是对宇文冲暗暗佩服想道:“他的伏地听 声功夫果然是比我高明!但这些人却不知是何等样人?倘若是侠义道中的 好汉难道我也要帮他行恶吗?” 正在心中忐忑不安之际月光之下那四个人已经出现。辛龙生伏在岩 石后面偷偷张望只见是一个僧人一个道士还有两个却是军官。 一僧一道他不认识那两个军官他可是见过的原来就是那日在扬州知 府衙门之中保护岳良骏的那两个仆人现在换上了军官的服饰。 辛龙生放下一重心事想道:“原来是岳良骏的爪牙那我就是杀了他 们也无妨了。”那日这两仆人力敌杜复和展一环武功很是不弱但还不 是一流高手的功夫。辛龙生自忖足可以对付得了他们想道:“这两个人大 概是带路的那一僧一道才是高手。” 他料得果然不错只听得一个军官说道:“这几是这座山中最适宜躲藏 的地方我看咱们就在这里搜索吧。” 那僧人道:“你确实知道只有宇文冲一个人吗?” 那军官道:“我们有人看见他在这座山中出现当时并无别人陪伴。不 过这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现在他有没有同伴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军官道:“我们的知府夫人怀疑那姓龙的小子可能也在这儿。 但我看这只是她疑心而已。” 那道士道:“不错。姓龙这小子听说是车卫的徒弟他当然不会和宇文 冲这小子混在一起。不过我当然也不会和你们的知府夫人说明这一点的否 则嘿嘿只怕她就不肯让你们给我带路了。” 辛龙生听得分明不觉起了疑心:“为什么他们如此说呢?我是车卫的 徒弟为什么就不能和宇文冲同在一起?”但虽是略起疑心却也不敢疑心 宇文冲和车卫也是仇人。 宇文冲在茅屋里捏了一把冷汗说道:“这牛鼻子臭道士莫要把我和车 卫之间的秘密也抖露出来才好。让辛龙生听见我可就不能再骗他了。岳夫 人知道倒是不怕她本来就已略有所知。” 那道士本来还要说下去的幸好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和尚现乱石丛中 的茅屋叫起来道:“你们来瞧宇文冲这小子的巢穴在这儿!宇文冲你 出来!” 宇文冲扬声喝道:“有胆的你进来!” 那道士道:“这小子不知有甚埋伏咱们别中他的计迫他出来吧。” 那和尚道:“对用火烧他!”一抖手出一枝火箭箭头蘸有硫矿 箭杆中空藏有火药。火箭飞出爆炸开来茅屋着火极易燃烧转眼之间 已是给火头吞没。 那道士哈哈笑道:“宇文冲你要做缩头乌龟么?嘿嘿你不敢出头 那就准备做烤乌龟吧。” 茅屋眼见就要烧成平地了宇文冲却还没见出来。 那和尚道:“奇怪他躲到哪儿去了?”话犹未了突然间只听得一声 惨叫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军官已是“卜通”倒地胸口狂喷鲜血。 原来宇文冲是在茅屋着火之时就悄悄从乱石丛中走出来的。他熟悉地 形绕到他们后面而他们却在全神贯注那间茅屋是以本领最弱的那个军 官冷不防就着了他的道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精芒耀眼那道士已是唰的一剑疾刺过来喝道: “好呀宇文冲你这小子居然还敢使诈哼哼任你诡计多端只怕今日 也是难逃性命!” 双方动作都是快到极点宇文冲劈倒一个军官立即就向第二个军官扑 去。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辛龙生从高处看下来那道士明晃晃的 剑尖就似钉在宇文冲的背心上面颤动似的其实却还没有沾着他的衣裳。 另一个军官武功较高但见宇文冲恶狠狠的向他扑来亦已吓得慌了。 那和尚大喝道:“宇文冲你还敢逞凶不要性命了么?”眼前的形势甚是 分明只要那军官挡得他的一招道士的长剑便可以刺入他的背心。而那个 和尚亦已在对面赶来即使道士一剑杀不了他他背腹受攻亦是决计难逃 性命! 冷森森的剑气侵肤宇文冲的背心已是有了凉飕飕的感觉!他一咬牙龈 心里想道:“知道我的秘密最多的恐怕还是岳良骏这两个手下非把他们杀 了灭口不可!” 刀光剑影之中只听得一声惨呼宇文冲翩如飞鸟般从那军官身边掠过 那军官却是身向前倾胸口恰巧撞上道士的剑尖。道士的剑法已到收随心 之境但赶忙收剑之时只见那军官已是血涌如泉倒在地上眼看是不能 活了。 宇文冲这一招使得险极原来他是趁着这个军官一刀向他劈下来的时 候以奇巧的身法手法从他身旁掠过三指一扣一推脚尖一勾一踢将他 的月牙弯刀反推回去杀了他的。他的身子向前倾倒撞着了道士的剑尖但 致命之伤却并非由于道士这剑。不过这道士追风掣电般向前攻击的剑招 给他这么阻了一阻收剑再之时宇文冲已是跑到前面距离三丈之外了。 那胖和尚大喝道:“好小子哪里跑!”碗口般粗大的禅杖劈面打来 宇文冲叫道:“来得好!”陡然间宝刀出匣刀尖在杖头一按借着那股猛 力整个身子反弹起来恰好又避开了道士背后攻来的一招凌厉绝伦的剑招! 本来他在背腹受敌之下不论如何闪避如何抵挡都是难免受伤的。但 这一下险招却是大出一僧一道的意外。胖和尚虽是恨极了他也不由得赞了 一个“好”字口中喝彩手上的禅杖却已一招“举火燎天”向上捣去。 宇文冲半空翻了一个筋斗只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他脚尖 未曾着地一刀劈将下来已是和道士那柄长剑碰击了十七八下。待到那和 尚改上戮为横扫之时禅杖打来他已是脚落实地闪过一边了! 辛龙生躲在岩石后面偷看只看了他们交手几招已是看得惊心动魄! 那两个军官的本领辛龙生是见过的虽说还不是顶儿尖儿的角色但 杜复与展一环却也占不了他们多大便宜足见武功亦非泛泛。但这两个人一 个是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是仅仅交手半招便给宇文冲杀了! 但宇文冲这样高强的本领在这一僧一道的联手夹攻之下却又是显然 处在下风。饶是他刀法奇诡百变身法严如鬼魅也只能在剑光杖影之中腾 挪闪展无法脱出包围。 辛龙生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想道:“这一僧一道的武功远胜于我待会 儿我若一击不中只怕就要和宇文冲同归于尽了。但看这情形宇文冲要把 他们引到这里恐怕也是未必能够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道人喝一声“着!”宇文冲脚步一个踉跄辛龙生 远远看去也看得见他的肩头冒出血花! 那道士骂道:“好小子!要拼命啦!”身形晃了两晃竟然没能够抓着 这个机会给宇文冲补上一剑。 原来在那道人猛下杀手之时宇文冲也是突出险招结果他着了那道人 一剑剑尖只是划破了他的皮肉。那道人也给宇文冲抓了一抓险些抓裂了 他的琵琶骨。饶他有护体神功也是感到十分疼痛。不过他吃的亏辛龙生 却看不见。 宇文冲刀交左手招数越狠辣。左手刀的刀法和正常的刀法本来相反 加上他这一豁出性命那胖和尚轻功较弱倒是给他反守为攻登时主客易 势。 那道士冷笑道:“宇文冲你这小子今日纵使你有孙猴子的七十二般变 化也是难以逃出如来佛的手心!” 宇文冲道:“咱们走着瞧吧!”刀光突然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斫来不 待招数用老回身就跑! 这道士委实是非同小可猝遇险招居然仍是应付得巧妙之极只听得 他一声冷笑喝道:“你还想跑么?撒刀!” 左手突然多了一柄拂尘拂尘一挥卷着了宇文冲的剑柄。 胖和尚一看机不可失禅杖“泰山压顶”朝着宇文冲的脑门就打下来! 宇文冲陡地大喝一声反手掷刀只见白光电射朝着那胖和尚面前飞去 他是因为刀柄给拂尘卷住急切间无暇夺刀只能冒绝大的危险使出这飞 刀伤敌的一招了。道士想不到他竟敢乘着自己夺刀之势加一把劲掷出不 禁一呆。 利刀照面飞来胖和尚无暇伤敌忙把禅杖一立的一声飞刀斜掠 荡开宇文冲身形一矮滚出数丈开外。 那道士倒转拂尘一拨飞刀飞刀反射回去喝道:“接刀再打!” 宇文冲本来舍不得这口宝刀明知他是当作暗器飞来仗着艺高胆大反手 就接。 他的背后就似长着眼睛似的反手一抓抓着无锋的刀脊正自欢喜。 不料飞刀余劲未衰在他手掌里突然跃动割破了他的手心。原来这道士的 暗器功夫自成一家甚为奇特他这一掷乃是蕴藏有三重后劲的。 不过手心虽然割破宇文冲毕竟是得回自己的宝刀而且也脱出他们 的包围了。 和尚道士暴怒如雷紧追不舍。宇文冲由于受伤较重边打边走跑到 辛龙生埋伏的那个悬崖之时身上又着了几处伤还幸不是致命之伤但也 几乎是变作血人了。那和尚大喜喝道:“看你还往哪里跑!”碗口大的禅杖 一招“横扫千军”奋勇向前猛击。 那道士却精细得多见宇文冲不往别处逃却逃到这个“绝地”蓦地 起了疑心连忙叫道:“师兄小心!” 话犹未了辛龙生在岩石后面已是倏地一剑直刺出来。他知道敌手太强 这一剑用的是他最得意的杀手绝招觑得十分真切拿捏时候不差毫厘 虽然只是一招一招之内却是同时刺那和尚的七处穴道! 那和尚骂道:“兔崽子!”身形一晃和身就扑上去宇文冲喝道:” 下去吧!”脚尖一勾那和尚着了三处剑伤如何还能躲得过宇文冲的暗算? 一个庞大的身躯倒栽葱便跌下去转眼间只听得禅杖着地的碰着石头的 声音严似雷鸣震响山谷。 那道士大怒喝道:“好小子还我师兄的命来!”长剑奔雷闪电般的向 辛龙生立下杀手!宇文冲哈哈大笑:“你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啦还要伤人!” 挥刀拦腰便斩。恰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紧钉一个。 辛龙生使出平生本领接了一剑虎口登时震裂。说时迟那时快道 士左手的拂尘已是一招“天河倒挂”斜卷下来把辛龙生的长剑夺出了手。 拂尘顺势一拂辛龙生的面门好似给无数利针刺着一般痛彻心肺还幸这 道士右手的长剑忙于应付宇文冲劈来的一刀否则他的性命只怕已是难保! 辛龙生连忙闪过一边只听得那道士闷哼一声和衣滚下山坡! 宇文冲长长吁了口气说道:“好险好险!”只见他浑身浴血身上 的衣裳犹如蜂巢似的穿了不知多少小洞。 辛龙生摸一摸自己的脸孔脸上**辣的余痛未止血珠还在渗出。 宇文冲回头向他一望苦笑说道:“辛兄你也变成了大麻子啦这次真是 多亏了你了!”原来辛龙生的脸孔给那道士的拂尘一拂竟是刺破了密密麻 麻的无数小孔幸好没伤着他的眼睛。 辛龙生恨恨说道:“可惜还是给那牛鼻子臭道士跑了。”脸上鲜血在流 思之犹有余怖。 宇文冲笑道:“咱们也够了本啦他们三死一伤那臭道士虽然侥幸逃 了性命他的伤可比你我还重。若然还要向你报仇他最少也得在三年之后 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你拿去敷上。” 两人走下悬岩他们原来住的那间茅屋早已化为灰烬宇文冲道:“此 地是不能再安身了我是不能和你一同回去见车卫的咱们就此分手吧。” 辛龙生怔了一怔道:“宇文兄你就这样走了么?” 宇文冲道:“多谢你传给我车卫的内功心法如今入门的基础已经打好 全部口诀我也都已熟记于心今后我可以自行练功了。” 说至此处忽地瞿然一省接着笑道:“对啦我还应该有个允诺。辛 兄你对我的大恩大德宇文冲日后走当图报!” 辛龙生道:“咱们祸福相依我说的不是这个。” 宇文冲道:“那你要说什么?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允你。” 辛龙生道:“我不望你报答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宇文冲道:“那就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事情了。我本身的事情除了我已 经告诉你的之外我可不能再说!” 辛龙生道:“我想知道车卫为何要杀岳良骏的小老婆却又要保护岳良 骏?岳良骏那大老婆又是什么来历武功如此高强?”要知辛龙生是要回去 见车卫的但他知道车卫绝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这个闷葫芦藏在心里 他自是想要打破。 宇文冲想了一想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 绝不能对车卫泄漏你我曾经会面。” 辛龙生笑道:“我早已答应你了你不放心我再和你立誓!”当下立 即许了一个毒誓。 宇文冲道:“好为了报答你今日拔剑相助之恩你要知道的这件事情 我就告诉你吧。” “这件事得从岳夫人说起。” “岳良骏今年是整整六十岁岳夫人年纪比他还长几岁你看得出否?” 辛龙生道:“看来岳夫人倒似比她丈夫年轻得多这大概是因为她有深 湛的武功故而不会显得年老。但她的年纪和咱们所说的事有甚相干?” 宇文冲道:“多少有那么一点。” “岳夫人是个大盗的女儿。五十年前她已经开始闯荡江湖了。她娘家 姓梅她的父亲名叫梅剑豪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辛龙生道:“没有听过。但她既是大盗之女如何却嫁了岳良骏?岳良 骏丝毫不懂武功又是个做官的文人。” 宇文冲道:“梅剑豪比你*还长一辈怪不得你不知道了。他们的这 些事情我也是后来四处向老一辈的查根问底方始知道清楚的。 “嘿嘿岳夫人的第一个丈夫可不是姓岳。这个你大概没想到吧?” 辛龙生怔了一怔道:“确实没有想到那么她是再嫁的了?”心想岳 良骏一个官宦人家如何肯娶再醮之妇? 宇文冲道:“她的第一个丈夫是她的师兄父女翁婿正是“伙强盗。” “这伙强盗除了梅家三人之外还有另外三人合伙那三个人的本领比 梅剑豪稍弱但也都是当时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有一次梅剑豪翁婿劫了一批珠宝意图独吞合伙的三人知道了便 联手对付他把他们翁婿两人杀了!” 辛龙生道:“啊那岳夫人呢?” 宇文冲笑道:“当时她还未曾是岳夫人她怀有三个月身孕没在贼巢 也幸而因此逃了性命。” 辛龙生好奇之心大起问道:“后来呢?”宇文冲道:“岳良骏当时还 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刚刚中了举人想找官做。他到青州谋职途中碰上 了一班不成气候的小贼劫他那位梅大小姐路过救了他的性命随即以身 相许。” 辛龙生道:“她这样做却又是为了什么?”宇文冲道:“她是投注在这 年轻人身上只要他的官能够越做越大将来就可以借官府之力为自己的 父亲、丈夫报仇。” 辛龙生道:“岳良骏怎的也肯要她?” 宇文冲笑道:“一来是报救命之恩二来岳良骏是个十分热中于利禄的 人其中道理你一想就该明白。”正是: 何故明珠投暗窟只缘矢志报夫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六回点破迷蒙消隐患似曾相识惹疑猜-鸣镝风云录 辛龙生恍然大悟说道:“岳良骏是要凭借妻子的本领帮他升官财。” 宇文冲道:“是呀所以妻子比他年长身怀六甲他都全不在乎了。 “岳夫人既是大盗之女手上的钱财自然不少她出钱给丈夫打点谋 得一个官职在一个小县份当了‘通判’这是比知县低一级的小官儿职 司捕盗。” 辛龙生笑道:“大盗之女协助丈夫捕盗那自是胜任愉快了。” 宇文冲道:“不过一年他就升了知县成为官场中著名的捕盗能员。 以后凡有哪个地方盗匪猖獗的上司就将他调到哪里捕盗。 “和她父亲、丈夫一伙的那三个强盗分赃之后已经散伙各领一股 在冀鲁境内流窜。但虽然如此终于还是逃不出岳夫人的手心。她帮助丈夫 率领官兵穷数年之力、把这三股盗匪一一剪除报了父亲、丈夫之仇。岳 良骏的官也就越做越大了。” 辛龙生道:“这婆娘好厉害。但我有一事不明岳良骏靠了妻子之力升 官财必然对她既敬且畏何以他又敢娶两个小老婆从他那日做寿的情 形看来似乎小老婆更为得宠?岳夫人这样厉害的婆娘又如何容忍得下 呢?” 宇文冲道:“这两个小老婆正是她给丈夫讨的。” 辛龙生道:“为什么?” 宇文冲道:“因为她和岳良骏只是挂名夫妻。” “挂名夫妻”四字正触辛龙生之忌当下默然不语。 宇文冲却以为他还不明白笑道:“你不懂么岳夫人对她原来的丈夫 倒是有情有义她嫁给岳良骏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据说从未*的。她要给 岳门延续香烟自然只能替丈夫纳妾了。岳良骏的二奶是江湖上的卖解女子 和岳夫人本来相识;三奶则是岳良骏自己看上的一个小家碧玉不懂武功 的。” 辛龙生道:“那么车卫和岳良骏夫妻又是什么关系?” 宇文冲道:“车卫的父亲就是给岳夫人杀掉的那三个大盗中的老三。官 兵围袭之时只有他一人漏网。” 辛龙生道:“啊那么他是要来为父亲叔伯报仇的了。” 宇文冲道:“岳夫人的父亲是老大他的父亲是老四车卫的年纪比岳 夫人年轻十年比她的女儿只长八岁。” 辛龙生道:“我明白啦想必是他来报仇的时候看上了岳夫人的女儿。” 宇文冲叹口气道:“这也是五百年前冤孽债他们明来暗去有一天晚 上终于给岳夫人现了。 “当时车卫的内功尚未练成不是岳夫人对手。岳夫人正要杀他不料 她的女儿却跪下来求情说出自己怀了身孕非嫁给车卫不可。 “岳夫人无可奈何只好叫女儿暂且退开答应不杀车卫。但婚姻之事 却必须由她和车卫商谈之后才能决走。” 辛龙生道:“这位岳小姐是否还未知道车卫是她的仇人?” 宇文冲道:“不错但岳夫人一看他的武功家数却是立即知道的了 所以要把女儿支开。 “岳夫人和他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两人相爱恐怕这也正是老天 要为我们两家化解冤仇。我可以答应你们的婚事只不知你是否还要报仇? “车卫和她立了誓不再报仇岳夫人就叫他冒充自己的亲戚明媒正娶 的前来求亲。岳良骏是从来不敢过问她们母女之事的只要她点头岳良骏 不敢不允这样做不过是给岳良骏一点面子而已。” 辛龙生听到这里暗自想道:“宇文冲怎的知道这样详细?连岳夫人当 时对车卫说的什么话他都知道。是想当然呢?还是车卫告诉他的?他们交情 纵然极好这等隐秘的私事车卫也无须告诉他呀。”稍稍起了一点疑心 问道:“那么他们的婚姻想必能够成功了?” 宇文冲道:“事情的结果却是大出车卫意料之外。”辛龙生道:“怎 么样?”宇文冲道:“车卫依约而来岳良骏在后堂接见他。他的女儿捧茶 出来车卫喝了一口登时面色大变!” 辛龙生道:“啊这是毒茶?” 宇文冲道:“不错正是毒茶。车卫面色大变指着岳小姐道:‘你、 你想不到你竟然’‘害我’这两个字还未曾说得出来岳良骏的家将 已经拥进来了。” 辛龙生道:“那岳小姐怎样说?” 宇文冲道:“那岳小姐也是面色大变却忽的抢了车卫喝剩的那一杯茶 倒进口中说道:‘车郎我陪你一同死你还疑心我么?’ “车卫一手抱她单掌应敌打翻了几个人说道:‘那么这是你父亲 还是你母亲的主意?’岳小姐道:‘都不是这杯茶是二娘倒给我的!’” 辛龙生道:“啊原来如此怪不得车卫只是要杀岳良骏的第二个小老 婆。” 宇文冲说下去道:“车卫中了毒抱起了岳小姐疯虎般的杀出。他的 内功虽然尚未大成亦已有了相当火候口喝一口毒茶还不至于送命。但 岳小姐由于功力尚浅喝得又多却是十分危险了。 “车卫日夜不睡飞骑跑了两日两夜跑到苏州找一个外号赛华佗的名 医要他无论如何给他医好妻子。” 说至此处辛龙生心念一动问道:“这位外号赛华佗的名医是不是姓 王的?” 宇文冲道:“不错。原来你也认识他吗?”辛龙生点了点头宇文冲继 续说道:“那个王大夫给岳小姐诊了脉叹口气道:‘我本来可以医好她的 但她身怀六甲母子恐难保全。’车卫只要妻子平安但他的妻子却要为他 保存血脉。那王大夫道:‘母于哪个保全我也没有把握唯有竭尽所能听 天由命。’结果把岳小姐的生命延长一年她生下女儿之后终于因为身体 太弱婴儿未满百日她就去世了。” 宇文冲说到了岳小姐之死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掉下来。 辛龙生叹道:“这位岳小姐最是无辜怪不得车卫深感内疚每一年在 妻子的忌辰都要临风流泪了。但岳夫人死了女儿就肯如此善罢甘休吗?” 宇文冲抹了眼泪说道:“那日事情过后岳良骏和他的第二个小老婆 在她面前下跪求她饶恕。 “那小老婆承认这次的事情是她为岳良骏安排的但她的本心是为了丈 夫的前程和大妇的好。岳良骏已经做到大官不是从前一个藉藉无名的候补 小官儿可比了倘若给人知道他有一个强盗女婿如何得了?她又说:‘姐 姐我知道他是你的仇人俗语说父仇不共戴天万一他是假意和小姐成亲 伺机报仇你不忍心杀他将来只怕性命要断送在他的手上。所以我才瞒着 你干这桩事情原意只是想害车卫的。小姐抢喝毒茶我做梦也料想不到。 你怪我那你就杀了我吧。’ “当时岳夫人尚未知道女儿是死是活这个小老婆又是她的手帕之交 是她给岳良骏讨的。在他们二人跪地哀求的情形之下只能饶恕她了。 “待到她知道女儿死了之后已是事隔一年。在这一年当中她自思往 事她杀掉那三个仇人之时都是连他们的家小一并杀掉的想起来也是应 该有此报应。悔意一生是以她宁可让车卫将来杀那小老婆她自己则是从 此不理世事了。这次她是因为看出你是车卫的衣钵传人才要把你活擒的。 她和你动手其实并非想要你的性命你明白么?” 辛龙生不禁又是有点奇怪心里想道:“他说这番话给我听似乎是在 为岳夫人开脱叫我不可记恨于她。听他说话的口气对岳夫人也似甚偏袒 不像仅仅是为了车卫的缘故。”当下笑道:“我现在都明白啦原来车卫是 岳夫人的女婿我如何还能向她报仇?再说我的本领也远不如她要报仇也 无从报起。” 宇文冲道:“你要知道的我已经说给你听了我也要知道一件事情。你 在车卫家里住了这许多时候可曾见过有客人来找他不?”辛龙生道:“没 有。”宇文冲道:“他的邻人怎么样?” 辛龙生道:“你是说任天吾?” 宇文冲道:“不错。他们两人恢复了往来没有?” 辛龙生道:“他们以前有往来的么?我听车卫的口气他和任天吾之间 似乎彼此都有忌惮他不愿意管任天吾的闲事任天吾也不敢惹他。” 宇文冲笑道:“说是这样说但车卫为了你的缘故不是已经管了任天 吾的闲事么?” 辛龙生点头道:“不错他为了救我的性命的确是算得已经管了任天 吾的闲事了。但任天吾却未必知道因为他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 在辛龙生的心目中宇文冲是车卫的心腹自己的秘密自是瞒不过他。 是以坦然说出他是在任家遇害的说了出来之后这才蓦地心头一动不觉 又起了一点怀疑:“他想知道车卫和任天吾有否往来为什么不直接问车卫 却要问我?难道这也有什么必须避忌的么?”只觉宇文冲这个人脾气和行径 都是颇为奇怪。 他可做梦也没想到宇文冲此刻正在心里想道:“我果然料得不错这 小子和任天吾原来也是对头。车卫是瞒着任天吾救他的。好我倒不妨利用 这桩事情说动任天吾助我一臂之力。任天吾这老家伙虽然讨厌但反正我 不是想和他结交在彼此利害相同的事情上暂时联手那也没有什么打紧。”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那间茅屋也早已烧成灰烬了。辛龙生道:“咱们可 以走啦。” 宇文冲却是若有所思忽道:“你说过车卫是限你半年之内回去的?” 辛龙生道:“不错这又怎样?” 宇文冲道:“我看你对妻子余情未了未必心甘情愿作车卫的女婿吧?” 辛龙生变了面色说道:“宇文兄咱们是曾经击掌立誓彼此都要为 对方保守秘密的。” 此言一出宇文冲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辛龙生吃了一惊说道:“你笑什么难道你是存心骗我的么?” 宇文冲笑道:“我是笑你怕车卫怕成这个样子。你别误会倘若你不想 做车卫的女婿我倒可以帮你的忙。” 辛龙生怔了一怔道:“你你说这话是是——” 宇文冲正容说道:“你莫多疑我不是在试探你。你今日帮了我的忙 所以我也应该帮你一个忙指点你一条生路。” 辛龙生道:“什么生路?” 宇文冲道:“想必车卫在你身上下了什么毒半年之内就会作的是不 是?” 辛龙生暗自想道:“他猜得虽然不中但不中也不远矣。”便道:“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每次练功之后总觉得有些异样或者是当真中了毒也 说不定。”他暗暗透露练车卫那独门内功心法会有不良后果乃是因为宇文 冲对他表示好意故而在临别之时提醒他的。这也是一番投桃报李之意。 宇文冲道:“中了毒你也不用怕你可以到苏州赛华化王大夫那里求医。” 辛龙生心道:“原来是这样一条生路他却不知那王大夫早已吩咐我 在一个月内到他那里诊治了。嗯算算日子这期限也差不多到啦!” 宇文冲接着说道:“反正半年之期还有三个多月你就是医不好再 回到车卫那里不迟。你不用担心我向车卫告密我一定给你隐瞒。好咱们 相交一场就此别过。” 辛龙生见他受了许多创伤依然步履如飞心中暗暗佩服。他的伤虽然 还没有宇文冲那么重却是不能在险峻的山路上施展轻功了。当下折了一枝 树枝当作拐杖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下山去。 他一面走一面思量考虑宇文冲对他的提议想道:“他答应为我遮瞒 我是可以少了一层顾虑。但那王大夫和我的*只怕是相熟的我若给他识 破身份岂不糟糕?但我这一生为车卫挟制心里又实是不甘。唉车卫这 人虽然可怕他的女儿对我总算不错的确是一片真情。”但随即又想:“她 虽然对我不错但我却又怎能忘记了奚玉瑾当真就娶她为妻?” 他正在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是置身在狭窄的山谷之中忽听得一堆乱 石后面隐隐有*之声。 辛龙生吃了一惊叫道:“是谁?”乱石后面窜出一个人来也在喝道: “是谁?” 两人同时抬头一看不由得彼此都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正是刚才伤 了辛龙生的那个道士。 那道士大吃了一惊喝道:“原来是你这小子!宇文冲呢?” 辛龙生心思灵敏听他这么一问知道他是忌惮宇文冲便即仰天打了 个哈哈说道:“嘿嘿原来你还没有死么?” 话犹未了只听得乱石丛中一声大吼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正是那个他 们以为已经跌死了的胖和尚。 那胖和尚大骂道:“暗箭伤人的兔崽子老子还要活着抽你的筋剥你 的皮拆你的骨呢!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道兄” 他满身血污破口大骂但声音嘶哑骂到一半却已支持不住身子摇摇 欲坠不能不暂且住口扶着他那根插在地上的禅杖。 原来他从悬崖上跌下也是命不该绝坠下谷底之时禅杖先行着地 *土中势道缓了一缓。他双手紧握禅杖吊在禅杖上转了一圈那股猛 烈的震荡之力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几乎要翻转过来。但虽然内伤极重却是侥 幸保全性命了。 和尚说:“道兄你放他回去咱们更活不成!别信他的鬼话赶快把 他杀掉吧!咱们死也要死得光彩一些杀不了宇文冲有这个小子陪死也好。 若是怕了他的恫吓放他回去让他把宇文冲引来那咱们就更加死得不值 了。” 那道士瞿然一省心里想道:“这小子也是受了伤的宇文冲怎敢让他 独自前来搜索。看来多半是骗我的了。莽和尚倒是说得不错与其屈辱而死 不如先干掉他。” 辛龙生已知不妙还想挽回说道:“你不相信那也没有办法不过” 那道士拂尘一抖照面便拂过来喝道:“没有什么不过的”了你这 小子最为奸诈非杀你不可!” 辛龙生领教过他的厉害慌忙挽了个剑花斜跃闪避。但他跳跃不灵 饶是应付得宜仍是给拂尘扫了一下。拂尘落处衣裳破裂辛龙生的皮肤 好像火烧似的感到一阵疼痛可是却并没有他预想那样的厉害。 辛龙生登时醒悟心道:“这牛鼻子臭道士的伤大概比我还重和他一 拼说不定倒可以死里逃生。” 胆气一壮辛龙生暗运车卫所传的内功心法剑中夹掌立即抢攻。 那道士见他并没呼叫宇文冲来救他的性命情知自己料得不错亦是放 下心上的一块石头。 辛龙生一鼓作气着着抢攻那道士哼了一声说道:“好小子你要 拼命只是妄想!”拂尘一抖千丝万缕的朝着他的顶门罩下来。辛龙生横剑 一封削断了他一丛尘丝前胸却已露出空门那道士左手的长剑唰的分心 便刺。 这一招用得险狠凌厉道士以为定能一击奏效哪知辛龙生变招也是极 快剑势突然斜削下来抖起三点寒光一招之内同时刺那道士的三处大穴。 竟然是个拼着两败俱亡的打法。 那道士“噫”了一声急忙回剑解招喝道:“文逸凡文大侠是你的什 么人?” 原来辛龙生这一招上乘的刺穴剑法正是他师门的得意绝招。本来辛龙 生是不想露出他本来的武功的但在拼命之时哪里还能顾及? 辛龙生道:“文大侠是我敬仰的武林前辈你问他干嘛?”他认定这个 道士是岳良骏这方面的人料想和自己的*绝不能有甚交情是以趁着 他这微一分心的时候立即大展杀手连攻数招。 那道士心里想道:“文逸凡并无妻儿掌门弟子辛龙生本领最高我虽 然没有见过但也听得人家说他是个长得十分英俊的少年当然不会是这个 丑八怪。看来他不知是凭甚机缘偷学了文逸凡的几手剑法罢了!”他给辛 龙生抢攻数招心头火起喝道:“谅你也不配做文逸凡的徒弟领死吧!” 道士拂尘一挥长剑斜指。右手的拂尘阴柔之极用的招数名为“雾锁 云封”左手的长剑却是刚劲异常用的招数名为“白虹贯日”。这两招刚 柔互济攻守兼备配合得妙到毫巅。登时主客易势又把先手攻势抢了回 来。辛龙生强振精神奋力解了三招。这三招剑法却是车卫的衣钵真传。 道士不觉又是“噫”了一声喝道:“你这几招剑法是谁教给你的?” 辛龙生冷笑道:“我的*是谁让你瞎猜去吧。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那和尚扶着禅杖背靠崖石喘着气嚷道:“这小子是宇文冲找来的帮 手他焉能又是车卫的弟子?道兄何须顾忌?” 那道士瞿然一省哈哈笑道:“不错是我瞎猜疑了!”笑声干涩音 尾急促趋弱显得中气不足已是接近“强弩之未”的迹象。但尘剑兼施 攻势却是更加紧了。原来这道士正是自知难以持久故而急于战决的。 辛龙生的伤没有他重但也不轻而功力则不及他深给他攻得几乎透 不过气来当下不敢多言只能全副精神应付。 他口里说不出话但心里却是疑云大起了想道:“为什么我是宇文冲 的帮手就不能是车卫的弟子?宇文冲难道不是车卫的心腹吗?听他的口 气倒似他们反而是对头了?” 剧战中辛龙生又接连受了两处伤幸而不是伤着要害那道士也是气喘 吁吁汗如雨下但虽然如此攻势仍不放松。双方脚步都已虚浮。 那和尚初时还在给道士呐喊渐渐声音嘶哑喊不出来。那道士加紧攻 敌心里却为好友担惊。 忽听得那和尚喉头“咕咕”作响突然“卜通”倒地。 那道士大惊之下失声惊呼。辛龙生唰的一剑疾刺道士拂尘裹着他的 剑锋反手劈下。辛龙生倒转剑柄一撞撞断了道士的两根肋骨。那道士一 掌劈着他的肩头两人都是同时出一声闷哼双双倒地! 双方都是伤上加伤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但也幸而他们都是强弩之未 否则只怕不仅是“两败俱伤”而是“两败俱亡”了 两人躺在地上瞪视对方。形势乃是谁能早些恢复几分气力谁就能够 杀掉对方。道士受伤较重辛龙生功力较差谁都没有把握能够在对方气力 恢复之前把对方杀掉。 那道士却比辛龙生更多一重担心他自知伤得极重自忖即使能够恢复 几分气力杀了对方那时自己也定必是气力尽耗绝不能再救治自己的朋友 了。 辛龙生心里正自在想:“看来我只怕是要和这牛鼻子臭道士同归于尽 了。”忽听得那道士叹道:“可惜可惜!” 双方无力动手不觉就说起话来。辛龙生怒道:“可惜什么?” 那道士道:“我看你的武功家数即使你不是文大侠和车卫的门人弟子 想必和他们也有多少关系是么?” 辛龙生道:“那又怎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胜命是否能够保全心想反 正这道士已然看出那也无须断然否认了。 那道士接着说道:“文大侠领袖武林那是不用说了。车卫虽然介于正 邪之间也算得是响的人物。你学了他们两人的武功却不学好那不 是可惜得很么?” 辛龙生冷笑道:“我是好是坏你也不配说我。但我倒想听听我怎么 样是不学好了?” 那道士“哼”了一声说道:“你助纣为虐竟还不知羞耻?” 辛龙生道:“助纣为虐这四个字应该是我送给你的吧?” 那道士怒道:“在你学了文大侠的武功你这简直是黑白不分是非颠 倒!” 辛龙生冷笑道:“我帮忙宇文冲倒是黑白不分?你们做岳良骏的爪牙? 难道做得反而对了?” 那道士诧道:“你不知道宇文冲是什么人么?” 辛龙生道:“我虽然不清楚他的底细最少我知道他不是鞑子的爪牙。” 那道士冷笑道:“宇文冲或者不会承认他自己是鞑子的爪牙但他却是 岳良骏的爪牙那也就等于是鞑子的爪牙了。” 辛龙生大吃一惊叫起来道:“他焉能是岳良骏的爪牙?岳良骏那两个 手下正是他杀的而你们却和岳良骏的手下一同来围攻他!” 那道士听了他这么说越来越是惊异说道:“这么说你是当真不知 道宇文冲的身份了?” 辛龙生道:“他是什么人?” 那道士道:“他是岳良骏老婆的侄儿后来又成了岳良骏的养子。他帮 岳良骏夫妻捕盗。我们的许多绿林朋友正是丧生在他的手下!” 辛龙生做梦也想不到宇文冲竟是这个身份一时间哪敢相信说道:“你 这鬼话骗得了谁?刚才的事情可是我亲眼见到的!” 那道士道:“不错你是见到了宇文冲杀那两个军官而我们却是和那 两人一起。但这里是有别缘故的你恐怕未必知道吧?” 辛龙生半信半疑说道:“我确是不知。其中有何缘故倒要请教。” 那道士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岳夫人的来历说起。岳夫人本来是— —” 辛龙生道:“岳夫人的来历我已经知道了。她本来是大盗之女对不对?” 那道士道:“对。你既然知道她的来历我可以长话短说了。那两军官 是她父亲的旧属跟她到知府衙门当差的。” 辛龙生道:“那又有什么分别不也一样是岳良骏的爪牙?” 那道士道:“这两个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和你心目中的那种爪牙 却也还是有点分别。” 辛龙生道:“什么分别?” 那道士道:“岳夫人的父亲是给他同伙的三个人杀掉的这你已经是知 道的了对不对?”辛龙生点了点头道士接下去说道:“她父亲的那两个 旧属跟岳良骏只是要为故主报仇岳良骏夫妻后来捕杀另外的许多绿林人 物他们都没参与其事。岳夫人一来因为他们对自己很是忠心二来本领也 还不错是以也就容忍他们这样做叫他们专任在府衙里保护丈夫之责府 衙外面的事就不用他们管了。” 辛龙生道:“我还是不明白。即使他们如你所说他们也还是效忠于岳 良骏夫妻的呀。宇文冲既然是岳良骏的内侄何以又会杀了他们?” 那道士道:“你稍安毋躁现在我就只说到宇文冲了。 “宇文冲帮忙岳良骏捕盗很是出力有一次他杀了一个绿林人物这 个人却正是岳夫人那两个旧属的好朋友事前他们曾经关照过宇文冲希望 他手下留情的。” 辛龙生道:“原来如此。宇文冲和他们是结有梁子的。” 那道士道:“不错。但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宇文冲推说是一时失手他 们的本领比不上宇文冲又碍着他是岳夫人的至亲是以也就只能哑忍不 敢翻脸。” 辛龙生疑团未释说道:“宇文冲是否一直跟着岳良骏夫妻?” 那道士道:“不二十年前早已离开了。” 辛龙生道:“为什么?” 那道士道:“岳夫人的女儿和他年岁相当他爱上表妹很想做岳良骏 的女婿后来岳夫人忽然将女儿许配给仇家之子车卫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岳夫人事先安排叫丈夫收她的内侄做养子也就是车卫和她女儿的事情开始 给她知道的时候后来宇文冲也知道了。他一知道便即一气而走从此不 再见她姑姑。”正是: 烦恼自招难解脱情场失意走他方。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七回医馆诡谋嗟鬼蜮太湖喜见赛华佗-鸣镝风云录 说至此处辛龙生方始尽悉底蕴恍然大悟心里想道:“怪不得宇文 冲说到了岳小姐之死悲不可抑不自觉的就掉下泪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问道:“那么他非但不是车卫的知交倒是车卫的仇人了?” 那道士哈哈笑道:“谁告诉你他是车卫的知交。据我所知他还曾经找 过车卫拼命呢。那时车卫丧妻未久心情很坏。但宇文冲给他打伤之后他 还是念在故世的妻子份上饶了他的性命。” 辛龙生始知上了宇文冲的当想道:“原来他要我传授他的内功心法 乃是为了知己知彼用来对付车卫的。他竟然甘冒走火入魔之险练这内功 心法也可见得他对车卫的怨毒之深了。” 那道士继续说道:“岳夫人和岳良骏不过是挂名夫妻她死了女儿之后 在这世上已是别无亲人是以很挂念她这个失踪了的侄儿。 “这次宇文冲在扬州出现岳夫人那两个旧属在那日寿堂混战之中曾经 见过他事后禀告主母岳夫人就责成他们要他们给她把宇文冲找回来。 “当然这两个人本来也是要找寻宇文冲不过他们找寻宇文冲的目的 却是和他们的主母不同。” 辛龙生道:“岳夫人是想姑侄团圆他们则是要找宇文冲报仇因此就 和你们走上一路了对不对?” 那道士道:“不错实不相瞒我们正是因为得到他在扬州出现的风声 故而特地赶来找他报仇的。” 辛龙生想不到这桩事情竟有如此这么多的曲折不觉大为后悔想道: “我若是为了宇文冲这小子送命这可真是不值了!” 那道士接着说道:“这桩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告诉你了。听你的口 气你对宇文冲的事情却似乎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 系?” 辛龙生苦笑道:“我和他相识不够一个月其实什么关系也谈不上。但 请恕我不能详言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上了他的当了。” 那道士道:“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辛龙生道:“你们是不是侠义道中的好汉?和文大侠是否知交?” 那道士说道:“侠义道我们是配不上的和文大侠也并不相识只是仰 慕他的为人罢了。你是他的弟子吗?” 辛龙生放下心上一块石头再次苦笑说道:“我怎配做文大侠的弟子 不过偶得机缘学了他几招剑法而已。” 此时辛龙生的气力稍稍恢复摸出了金创药来自己敷伤那道士也恢复 了一些气力瞪着眼看他却并不过来阻拦。 辛龙生叹口气道:“咱们糊里糊涂打了一场现在是不必再打了吧你 意下如何?” 那道士正是求之不得说道:“好你能够走动了吗?” “辛龙生拾起那根当作拐杖的树枝说道:“我想大概是可以走出这个 山谷了。” 那道士道:“好那你赶快走吧。我送你一颗功能固本培元的小还丹 让你的体力支持得住走到苏州。” 辛龙生怔了一怔道:“我到苏州干嘛?” 那道士道:“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那位在苏州开设医馆的赛华佗王大夫 吗?你伤得不轻若想好得快些只有找他医治。嗯你赶快走吧否则我 这位和尚师兄醒来只怕又不肯放过你了。” 原来道士催他快走乃是对他尚自有点放心不下生怕在他救治和尚之 时辛龙生动手攻击他们。 辛龙生接过了那颗药丸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有一事请求。” 那道士道:“什么事?‘决说!” 辛龙生道:“你们在这里碰上我的事情请你不要和别人说。” 那道士道:“好我答应你我不知道你和车卫有什么关系你碰见我 的事情你也不要和车卫说。” 辛龙生走出山谷回头望一望这个他和宇文冲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地方 恍如做了一场恶梦。 车卫、宇文冲、岳良骏夫妻等人的来历和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纷此时他 纵然还不能说是知道得十分详尽也知道了梗概了。何去何从?他自是不免 要详加考虑。 “百花谷我是不能再去的了。”辛龙生心里想道:“我已经见过玉瑾 于愿已足。破镜重圆那是不能奢望的了。但回到车卫那里吧我却又是不 甘心受他挟制!”蓦地车淇的倩影泛上他的心头临行分手之际她那幽怨 的眼光她那一片痴情盼望他回来的眼光回想起来依稀还在眼前令他 心弦颤抖。“唉我恐怕只能辜负她的痴情了。”辛龙生又再想道:“我倒 是愿意把她当作妹妹的不过我若是一回到她的家里只怕就非得和她成 亲不可了。” 车卫给他的限期还有三个月辛龙生终于下了决心冒一冒险先到苏 州去找那赛华佗王大夫。他想:“即使我要和她重见也得解除了走火入魔 之险免受她父亲的挟制再说。” 辛龙生雇了一只小船取水道前往苏州。他本来年轻体健又服食了一 颗功能固本培元的小还丹在船上养息几天身体渐渐复原内伤虽没完全 痊愈行动已是自如除了脸上稍带病容之外已是和普通人无异。 这日到了苏州辛龙生付了船费舍舟登6进得城来只见街道全是 五色斑斓的大小石卵铺成的石子路别有一种古城风貌。房屋建筑精雅之处 遇非别的城市可比。放眼看去处处绿阴掩映梧桐杨柳高出围墙整个城 市就像一座园林。 辛龙生在船上困了几天不觉精神为之一爽心中想道:“上有天堂 下有苏杭此话当真说得不差。” 他一路走去找寻那“赛华佗”王大夫的医馆忽地现有一间绸缎行 大门紧闭贴有官府的封条走过一条街没多远又现有一间米铺也是 同样的贴有官府封条。 刚好有个老者携着一个小童从那米铺走过那小童道:“爷爷申老板 可是个好人哪咱们平日向他赊一斗半斗他都肯赊的为什么他的米铺却 被官府封了?” 那老者游目四顾“嘘”了一声说道:“小孩子不懂的莫多问。”那 小童道:“蒙馆的先生说过的小孩子不懂的就该问大人嘛爷爷你为什 么不许我问?”眼光一瞥忽然看见一个丑汉子走来这孩子吓了一跳躲 在爷爷背后那老者就连忙和他躲进一条横街去了。 辛龙生心中苦笑:“我这次脸上伤上加伤想必是更变得如同丑八怪了 怪不得孩子看见我都害怕。”蓦地想起在扬州和他同住一间客店的那两个商 人一个姓刘自称是开绸缎店的一个姓申自称是开米铺的心里想道: “这两个人那日和金鸡岭的好汉大闹扬州知府的寿堂想必是已经给人知道 他们的底细公文到苏州故而查封了他们的店铺了。他们是赛华佗王大 夫的朋友但那日王大夫并没和他们一起不知是否殃及池鱼?” 心中多了一重顾虑辛龙生便找了一间小茶馆想道:“我不如先打听 打听一下风声。”茶馆里这时恰好没有客人。 辛龙生要了一壶龙井茶和老板打了个招呼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有 位大国手外号赛华佗的王大夫不知他的医馆在哪里?” 那老板道:“你是找他治病的吗?” 辛龙生道:“是呀我正是因为仰慕他的医术高明故而远道来求医的。” 心想我这样问当然是来求医的了为何这个老板却要多此一问? 辛龙生哪里知道这个老板此时正是踌躇莫决不知是不是应该把他所 知道的*告诉辛龙生故而只能找些闲话来说。 他看见没有别的茶客进门而辛龙生又是面带病容神情诚恳的向他问 路他心有不忍终于大着胆子说道:“客人那你来得不巧了。” 辛龙生道:“何以不巧?他不在家么?” 刚说到这里却有两个茶客进来了。 那老板连忙过去招呼这两个茶客却道:“张老板你别忙咱们都是熟 客。你和这位客官正在谈些什么谈得这样起劲?” 那老板料想他们已经听见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赶忙编好一套说辞说道: “没什么这位客人是来咱们这里求医的。” 那两个茶客道:“可是来找赛华佗王大夫吗?” 辛龙生道:“正是。但我不知道他的医馆在哪里。这位老板说——” 那老板忙道:“我说他不如回去的好。你们都知道的这位王大夫医术 虽然高明脾气却很古怪十个病人求医他肯接见一个已经是好的了。” 相貌粗豪的那个茶客说道:“人家远道来求医让他碰碰运气也好。说 不定他就是王大夫不肯见的九个病人之外的第十个呢?” 另一个茶客道:“对老板不肯告诉你我告诉你。你走过这条长街 向左转走过一条横街再向右转走到那条街道的尽头就是赛华佗王大夫 的医馆了。” 辛龙生道:“那么他是在家的了?” 那茶客道:“当然在家他上个月出了一次门早已回来了。” 辛龙生暗自想道“我既然来到这里好歹也该去看一看。”他本来是 个机警的人对这两个茶客的身份当然也起了一点疑心但仗着艺高胆大 也不怎样把他们放在心上。 辛龙生依照他们的指点果然找到了那间医馆大门是打开的辛龙生 放了点心想道:“他的医馆并没查封大概是没出事吧?” 他站在门口还没进去有一个人已走出来问道:“是看病的吗?” 辛龙生应了一个“是”字那人便道:“王大夫在里面请请请。” 进入客厅又是两个仆人出来殷勤招待一个说道:“客官稍候我 进去给你通报。”一个说道:“客人你先喝一杯茶吧你是外地来的吧一 定走得累了喝杯茶提提神。”他们这样殷勤招待辛龙生倒是不觉疑云大 起了。 辛龙生端起茶杯凑近鼻尖闻了一闻说道:“好香好香!”那仆 人说道:“这是上品龙井茶趁热喝最好!” 辛龙生一展衣袖双手捧杯低下头来喝了一口赞道:“端的好茶!” 忽地的一声茶杯坠地碎成片片。头越弯越低伏在桌上出鼾声。 那两个“仆人”拍手笑道:“这小子着了咱们的道儿啦!”拿出麻绳 上前便来捆缚辛龙生。 不料辛龙生忽地一跃而起一招“游空探爪”的大擒拿手法抓着了一 个仆人的手腕另一个仆人连忙缩手飞脚踢他。辛龙生喝道:“卑鄙奸徒 叫你识得我的厉害!”把抓住的那个仆人往前一推另一个仆人一脚没有踢 着辛龙生却把他的同伴踢个正着。咕咚一声两个仆人都变作了滚地葫芦。 原来辛龙生起了疑心如何还肯喝那一杯茶?他是以巧妙快捷的手法 展袖遮掩敌人的目光把半杯茶倒进自己的袖管里的。 说时迟那时快第三个第四个仆人相继扑来喝道:“好小子天堂 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饶你奸似鬼可也休想逃出如来佛祖的 手心!”说话之间已是各自抽出兵刃。一柄钢刀两根铁尺向辛龙生劈 打过来。 辛龙生亮出长剑拨开钢刀唰的一剑分心便刺使铁尺的那个汉子还 了一招“指天划地”两根铁尺一横一直只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铁 尺没有夹着辛龙生的剑反而给辛龙生一剑刺破他的衣裳要不是他退得快 身上已是要开个透明窟隆。那人倒跃三步叫道:“点子扎手大伙儿快来!” 辛龙生使出“惊神剑法”中的精妙杀手却也未能伤着这两个汉子。情 知对手亦是不弱心里想道:“敌众我寡三十六着还是走为上着。”转身 便跑。刚才摔倒地上的两个仆人刚爬起身来辛龙生唰唰两剑疾刺过去 这两人不敢招架辛龙生跑出了大门。 他前脚刚刚跨出门坎忽听得金刃劈风之声白光耀眼两口明晃晃的 利刀迎面劈来喝道:“好小子跑不成啦!” 辛龙生横剑一封定睛看时却原来正是刚才在茶馆里的那两个汉子。 辛龙生大怒喝道:“我正要找你们算帐!”长剑一圈一招“三转*” 把两柄钢刀绞脱敌手剑尖往前一指便要*一个汉子的喉咙。就在此时 一个身躯魁伟的军官已是如飞跑到只见金刀耀眼原来他使的是一对裹金 的日月轮。那汉子腰向后弯辛龙生的剑尖未曾刺着他的喉咙那军官的日 月轮已是和他的长剑碰个正着! 的一声火花四溅辛龙生虎口酸麻竟然给他震退两步。那军官喝 道:“好呀原来是你这小子!”这军官原来是在扬州知府衙门和他交过手 的。 屋子里追出来的人已然赶到辛龙生背腹受敌无可奈何只好转过身 来又再杀进屋内。屋子里那些冒充的“仆人”武功不及外面的那个军官 给辛龙生以闪电般的剑法接连刺伤了两个。可是辛龙生虽然暂时解了背腹受 敌之危却已被迫入屋内又再陷入重围了。 辛龙生背靠墙壁力透剑尖一招“夜战八方”使出剑光虹飞电闪 遮拦得风雨不透有两个“仆人”冒险迫近攻他都给他伤了。 那军官舞动双轮叫道:“这小子快不行啦消耗他的气力用不着和 他硬拼!”辛龙生一柄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那些人不敢踏入离他身子 一丈之内可是辛龙生却也不敢攻出去。因为只要他一移动脚步便要背腹 受敌决难幸免。那军官的日月双轮堵着正面挡了他几招凌厉之极的剑招。 辛龙生渐渐感到气力不加头晕目眩。 原来辛龙生内伤未愈这一战乃是竭尽所能方才能够支持得这样久的。 这军官若在平时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但此际只是这军官一个人却 足以胜他了何况没有受伤的这几个“仆人”本领虽不如他亦是非同泛 泛。 辛龙生越来越是感到力不从心心头一凉咬紧牙龈鲜血淌出嘴边 疾风暴雨般的狠攻了十数招喝道:“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我就有了利钱!” 那几个人不敢和他拼命四面躲开。幸龙生冲杀出去。那军官挡一招退一步 接连退出了十多步。辛龙生逐渐又移近大门。 可是他业已力竭筋疲一鼓作气究竟是难以持久冲出了十多步只见 眼前金星飞舞不觉有似风中之烛身子摇摇欲坠。 那军官哈恰大笑喝道:“好小子给我躺下吧!”双轮猛力一推 的一声辛龙生的长剑脱手飞出。 辛龙生眼前一片漆黑心里正自冰凉暗地叫道:“我命休矣!”想不 到就在他闭目待死之际忽听得叮叮一片响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喝道: “你们不是要捉拿我么?申某今日特地来会你们有本领的你把我抓去吧!” 辛龙生睁眼一看只见一个矮胖的汉子舞动一把金光闪闪的算盘原来 这个人正是那个他在扬州结识的米店老板。说时迟那时快那姓申的胖子 已是一把拉着了他说道:“龙兄别慌随我走!” 辛龙生脚步虚浮要闯出去已是力不从心只能让那姓申的胖子拖着他 走。敌方看有机可乘双刀一剑两面袭来。那姓申的汉子哈哈笑道:“来 得好!”算盘一推一压只听得叮叮的刀剑坠地之声不仅最前面那两 个汉子的双刀一剑给他夺出了手后面三个人的兵器一柄月牙弯刀一双 护手钩一根小花枪也给他的算盘砸得脱手飞出。原来他这算盘乃是裹金 的精铁铸造沉重异常而且擅于锁拿刀剑。 武功最强的那个军官喝道:“申子驹你好大的胆子身家性命都不要 了吗?”申子驹打个哈哈说道:“对啦你封了我的米铺我正要和你算 一算帐。”说话之间精铁包金的算盘已经和他的日月双轮碰在一起。金铁 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火星蓬飞中那军官退了两步低头一看右手的日月轮断了两根锯齿 不由得微有怯意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申子驹冲开缺口跑出天井腿尖一点飞身上屋。莫看他身体肥胖 又抱着一个人身法仍是十分利落跳上屋顶瓦片也没一块跌下。 在医馆里乔装仆人的官兵有二十多人全都追了出来但人数虽多轻 功好的却是寥寥无几。能够跳上屋顶的自忖也不是申子驹的对手不敢上去 捉拿只能在地上跟着跑。 那军官喝道:“放箭!”申子驹一只手挟着辛龙生一只手用算盘拨打 乱箭跃过两间屋面忽地回过头来朗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 辛苦一场我也不忍叫你们空手而归送给你们一些金子吧!”算盘一扬 众官兵只见金光耀眼来不及用兵器格打已是有七八个人着了暗器。原来 申子驹的算盘珠子正是他的独门暗器。 给算盘珠子打着的人都是伤在关节要害之处痛得他们一个个变成了 滚地葫芦哎唷哎唷之声不绝于耳。 申子驹哈哈笑道:“你们不是要我的身家性命么?身外的财物我舍给你 们性命可是不能给你们了金子你们还要不要?”官兵伤了多人纷纷找 寻可以躲避暗器的角落哪里还敢跟着追踪。申子驹在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辛龙生被他挟在胁下在屋顶上飞跑恍似腾云驾雾一般。他知道已经 脱出险境紧张的精神松弛下来气力支持不住登时感到头晕目眩迷迷 糊糊的就昏迷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辛龙生醒了过来只觉自己似乎是躺在地上但 又是缓缓的向前移动耳边隐隐听得风浪之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在一 条船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好了龙侠士醒来了。”另一个人笑道:“龙 兄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儿。哈哈你看看我们是谁可还认得么?” 辛龙生定睛一看只见有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看清楚了不由得又惊 又喜。原来当中的那个人正是“赛华佗”王大夫。左面的那个人是将他救出 来的那个申子驹。右面那个人则是他在扬州见过的那个绸缎行老板刘湛。 王大夫道:“龙兄果是信人可惜我却不能在医馆候驾以至累你受伤 了。” 辛龙生欠身欲起王大夫将他按着说道:“龙兄你别多礼你受的 伤可不轻呢。”辛龙生道:“多谢王大夫关心晚辈王大夫你这次亦遭不 幸可还记得和晚辈的约会。晚辈真是不知怎样感激才好。”接着又向申子 驹道谢救命之恩。 申子驹笑道:“这次救你性命的其实是王大夫你应该多谢他才对。” 王大夫笑道:“我只是动口而已动手的是你你冒的险比我大得多了。” 申子驹接着和他解释道:“是这样的。你不是和王大夫约好一个月之后 到他医馆求医的吗?所以在这几天我和刘大哥轮值每人一天潜回市区 留意你的行踪。今天恰好给我碰上。这都是王大夫嘱咐我们这样做的。我不 过奉命而为罢了。” 辛龙生心里想道:“我与他们素昧平生只是为了一个口头的约会他 们竟然为我如此尽心尽力!”不禁热泪盈眶说道:“三位大恩龙某粉身 碎骨无以为报。” 王大夫道:“大官巨贾向我求医我决不理睬侠义道中的人物不 向我求医我也要毛遂自荐的。龙兄你这次在扬州很帮了我们的大忙彼 此正是同道中人我岂能让你陷入敌人的陷阱。你再和我客气那倒是小看 了我王某人了。” 申子驹笑道:“敌人也真够狡猾我和刘大哥是已经公开‘犯案’了的 他们就查封了我们的商号。王大夫扬州之役未曾露面但却也给他们知道了 他们就用另外一种法子不露声色的暗中占据了他的医馆等待同我们一伙 的人上钓。今天也算侥??大概是因为他们守株待兔等待了将近一个月未 见有人上钓戒备放松了些。本来有一个御林军的副统领翦长春驻守那里 这人前两天走了剩下的是一些二三流角色我才能够这样容易得手。” 前因后果说清楚后刘湛笑道:“闲话别多说了让王大夫先谈一谈龙 兄的病吧。” 王大夫说道:“龙兄你这次是伤上加伤伤得很是不轻。大概你在扬 州之战曾经碰上很厉害的内家高手吧?”他哪知道辛龙生并不是在扬州知 府衙门受的伤而是后来在那荒谷之中与那一僧一道恶斗所致。辛龙生将 错就错说道:“不错岳良骏那婆娘武功端的是出人意外。” 申子驹道:“这婆娘是江湖大盗出身她的事情我以后慢慢和你说。你 放心这婆娘我们迟早也是要向她报仇的。” 王大夫接着说道:“不过我和你说老实话。你这次受的伤虽然不轻 却并不难医。我已经用了药给你内服外敷三五天之后你的伤势就不碍事 了。但令你可能有性命之危的却是你原来就有的怪症。” 辛龙生苦笑道:“死生有命晚辈也不怎样放在心上。但却不知是何怪 症?” 王大夫道:“据我的诊断三年之后你将有走火入魔之险。这症状的 起因似乎是因练功不得其法所至。你认识一个名叫车卫的老魔头吗?” 这一问突如其来辛龙生怔了一怔心道:“难道他竟然在我的脉象之 中看出了我练的是车卫的独门内功心法?”心中惴惴不安仍是不敢吐实 说道:“这老魔的名字我倒是听过的并不相识。” 王大夫点了点头说道:“二十年前他已经在江湖上失了踪。你不认 识他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是以我觉得更奇怪了。” 辛龙生道:“我这病和那老魔头有何相关?恕晚辈未明请王大夫指点。” 心想:“他不疑心我是车卫的弟子我倒是不妨试探试探他的口风了。” 王大夫沉吟半晌说道:“二十年前车卫不知何故身受剧毒曾经向 我求医。那时他的内功尚未练成但迹象已显我给他诊脉看得出他练的 内功极为霸道练不成还好练成之后迟早有走火入魔之危。你的脉象和 车卫当年的脉象颇有几分相似你可否告诉老夫尊师是哪一位?” 辛龙生道“家师不愿将姓名告诉外人请恕晚辈不便奉告。” 江湖上的高人异士往往不愿泄露行藏。是以王大夫虽然有点不悦却 也不会见怪向他求医的辛龙生当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不必说了。我医 的是病师承所自我若清楚当然对我的诊断有点帮助但也并非很关重 要。” 辛龙生道:“那么依大夫诊断晚辈的病——” 王大夫说道:“这两日我已在用心研究虽不能说有十分把握至少可 令吾兄病症转轻说不定逐渐就可以好起来。现在最紧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处 所让你安心养病。” 辛龙生正想问他是准备去什么地**捧一?稀饭和几式小菜进来。 王大夫笑道:“你已有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觉不觉得肚饿?”辛龙生道: “稍为有点。”王大夫道:“好那就不必食得太饱有个六七分便可以了。 吃过了东西咱们再说。” 申、刘二人在旁喝酒陪他申子驹笑道:“可惜龙兄还不能喝酒这酒 倒是不错。” 王大夫笑道:“这桂花酒是太湖佳酿当然不错。”忽地如有所思半 晌说道“龙兄不是不能喝酒要看是什么酒。我倒想起了一种难得的酒来 对龙兄的病大有稗益的。” 刘湛道:“是什么酒?” 王大夫道:“百花谷奚家的九天回阳百花酒。” 辛龙生听他提及百花谷奚家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百花谷奚家 可不正是奚玉瑾这一家吗?”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申子驹笑道:“奚家的九天回阳百花酒那也不 算是十分难得之物。”王大夫道:“哦你和他们兄妹是有交情?”申子驹 道:“就是这次在扬州结识的。不过那位奚姑娘已经去金鸡岭了。”刘湛说 道:“他的家里还留下一个老花匠我可以找他问问看他主人家里还有没 有藏酿。”申子驹接着说道:“对既然这九天回阳百花酒对龙兄有益咱 们总得设法给他找来。倘若奚家已无藏酒咱们还可以到金鸡岭去找奚姑娘 请她把酿酒的方子抄给咱们。” 刘湛笑道:“对啦说起这位奚姑娘她也是很关心龙兄的呢。她说龙 兄于她曾有救命之恩可惜她无法找着龙兄道谢。要是她知道龙兄的下落 说不定她还会亲自赶来呢!” 辛龙生心里想道:“但愿她千万别来见我那天她似乎已经多少起了一 点疑心若然给她知道我是谁我真是宁愿死了还好。” 吃过稀饭辛龙生精神好了一些靠着船舱板壁向外眺望只见烟水 茫茫波平如镜轻舟过处一座座山峰迤逦迎来那是矗立在湖上的群峰 有如翡翠屏风片片飞过。景色之美难以形容。 可是辛龙生见了这湖上的景却是不由得暗暗吃惊哪里还有闲情欣赏 连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申子驹笑道:“这是太湖呀龙兄没来游过吗?”正是: 旧梦已随烟水杳太湖聊且当桃源。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八回避世只缘曾失足忏情何不再回头-鸣镝风云录 辛龙生瞿然一省心里想道:“苏州在太湖旁边这条船在湖上走当 然是太湖了。唉这可真是糟糕。” 他担心的事情果然便在王大夫口里说了出来:“龙兄我正要说给你 知道好让你欢喜。太湖七十二家总寨主王老英雄王宇庭的名字想必你是知 道的了咱们就是上他那儿。你在那儿养病丝毫也用不着担心有敌人骚扰 了。” 太湖七十二家总寨主王宇庭正是他的*文逸凡的好朋友辛龙生心中 惊恐勉强笑道:“王总寨主英名远播我是久仰的了只是无缘拜见。这 次倒是因祸得福了。” 王大夫笑道:“我和他本来也是并不相识的但金鸡岭的大头目杜复和 他却是很有交情。这次在扬州劫了官粮之后杜复就料到我们会有麻烦故 而预先写了一封亲笔信介绍我们到王总寨主那里安身的。” 辛龙生暗地思量:“王宇庭我和他只是见过两次面两次他都是和我师 父商量大事对我并不如何注意。玉瑾是和我同床共枕的人对我也还是相 见不相识料想王宇庭不会认出我来。”不过想虽然是这样想心中仍是 难免有点惴惴不安。 不久船到岸边岸上已经有人等候给辛龙生准备好了一乘滑竿当 下就由四个喽兵抬他上山。 王宇庭见了辛龙生一开口就说道:“龙兄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辛龙生吃了一惊:“难道他看出了我的本来面目?”王宇庭接着说道: “这次大闹扬州你出力不少。听说你救了奚姑娘的性命是么?” 辛龙生这才知道他说的是扬州之事放下了心说道:“些须小事何 足挂齿。” 王宇庭赞道:“舍己救人功成不居这正是侠义道的本色!不过在 你来说虽然不当作一回事在杜复和奚姑娘来说却是十分感激你的。前 两天金鸡岭有人来过还曾托我打听你的下落呢。我准备给你捎个信给他 们免得他们记挂。待你好了再到金鸡岭去和他们见一见面你看可好?” 辛龙生连忙说道:“这太使我惭愧了我只受了一点伤如何敢受他们 的感激?再说扬州知府岳良骏是个害民贼我本就想杀他为民除害的。救 奚姑娘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请王总寨主千万不可小题大作令我无地自容。 他日若有机缘我自当到金鸡岭去拜会那里的众家英雄。”他是生怕奚玉瑾 闻讯赶来是以只好说一套“漂亮话”了。 王宇庭道:“龙兄端的是侠士胸襟令人钦佩。”忽地如有所思半晌 说道:“说起那位奚姑娘也是可怜龙兄你可知道她的遭遇么?” 辛龙生心头卜通一跳强自镇定说道:“百花谷奚家是有名的武学世 家我只知道她是奚家的大小姐别的就不知道了。” 王宇庭道:“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她是寡妇身份。她本来是有丈夫的 她的丈夫名叫辛龙生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年少有为文武 双全不料最近消息传来听说他已是在舜耕山死在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长 之的儿子完颜豪的手里了。他们成婚还未满一年奚姑娘年纪轻轻便做了寡 妇你说可不可惜!” 辛龙生暗暗好笑想道:“幸亏他不知道他说的那个死了的辛龙生此 刻正站在他们面前。”当下装出一副悲戚同情的脸孔说道:“自古红颜多 薄命老天爷实在不公。” 王宇庭说道:“丈夫死了妻子定要守节这种读书人的臭礼法我最反 对。依我说咱们江湖儿女根本就不必理会它这一套。” 申子驹笑道:“王寨主这是你的想法就不知那位奚姑娘的想法如何?” 王宇庭道:“是呀若然她通达的话她又无儿无女实在是不必为丈 夫守节的。” 刘湛笑道:“王寨主敢情是想为她做媒?” 王宇庭笑道:“我倒是有这意思不过现在言之尚早。” 辛龙生何等聪明王宇庭的弦外之音他自是一听便知。心中不禁又是 好笑又是辛酸的想道:“我本来就是她的丈夫你还要为她做媒那可真 是天大的笑话了。” 王宇庭见他默不作声现出一副疲倦的神态瞿然一省笑道:“我也 是老糊涂了。龙兄你有病在身应该早点歇息了。 待你病好之后咱们慢慢再谈吧。” “赛华佗”王大夫名不虚传不过几天辛龙生的外伤已是给他医好 内伤也好了六七分。这一天王大夫和他说道:“龙兄你可以重行练功了么?” 辛龙生道:“我正想请教前辈我已知道练这内功心法于我有害但身 体好了一些之后不练又觉得很不舒服。这可如何是好?” 王大夫道:“这种介乎正邪之间的内功心法有如附骨之疽不练是不 行的。我只有替你设法消灭它的祸害只要你有恒心甚至还可以转祸为福。” 辛龙生喜道:“请前辈指教。” 王大夫道:“我传你一套吐纳之法医家的吐纳和武学中的*内功性 质当然大异但也有相同之处。它不能用以伤人但持之有恒同样可以延 年益寿祛病强身。这也可以说是一种‘王道’的练功方法吧你现在练的 这种内功心法是极端霸道的将来两者兼练那就可以水火相济逐渐减轻 祸害了。纵使不能完全消除走火入魔的危险至少也保得住没有性命之忧。” 辛龙生心大喜拜谢心里想道:“只须性命无忧我也就可以不必受车 卫的挟制了。” 王大夫继续说道“这两种不同的练功方法初练之时不易调和我 给你用针灸疗法继续不断的每日针灸三次满了之后就可以见效了。那 时你本门内功心法的威力也可以更加挥。” 辛龙生越欢喜:“原来还有如此妙用怪不得他说是可以因祸得福了。 以宇文冲那样高强的本领他还要想方设法偷学车卫的独门内功心法我若 然可以免除祸害挥它的威力将来我的本领岂不是还可以在宇文冲之 上?” 自此辛龙生安心在王宇庭的山寨养病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他的 伤已然完全好了王大夫每日给他针灸三次他每日也在练功之后兼做王大 夫所传的吐纳功夫果然不用服食车卫给他的解药到了月底的时候也不 觉得有什么痛苦了。 在这一段养病的时间他尽量避免和王宇庭见面以防给他看出破绽。 王宇庭身为七十二家山寨的总寨主事情很忙初时三两天来看他一次渐 渐也来得疏了。 这日辛龙生在第一次练功之后觉得精神饱满更胜从前便在院子里 再练一趟剑法。这是他病后第一次练武。有个小头目走来笑道“龙大侠 你大好啦!王寨主刚才还问起你呢。” 辛龙生想起自己已经有十天左右没见过王宇庭了如今自己已是恢复如 初不能再用养病的藉口等他过来探望。于是问那小头目道:“王寨主没有 外出吧?”那小头目道:“寨主正在聚义厅和申、刘两位客人说话。” 辛龙生未曾踏入聚义厅先听见里面谈话刚好听得王宇庭说道:“想 不到宇文冲重现江湖你见着他没有?”一个陌生的口音说道“我没见着 不过咱们的人倒是有人见着他了。” 辛龙生大吃一惊心道:“这不是说我吗?”王宇庭听得脚步声响问 道:“是谁?” 辛龙生要躲也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强笑说道:“什么事情谈得 这样高兴?”只见聚义厅里除了申子驹和刘湛之外还有一个胡须斑白的 陌生人。 王宇庭道:“你来得正好这位是韩寨主他刚从扬州回来我们本来 想过一会儿就去探望你的。你的病都好了么?” 原来这老头儿名叫韩成德是王宇庭属下的七十二家寨主之一也是最 年长的一位寨主。辛龙生来山寨的时候他尚在扬州未归。 韩成德笑道:“龙兄我们是见过面的。”辛龙生怔了一怔道:“是吗? 我可想不起是在哪里了。” 韩成德笑道:“那天大闹扬州知府的衙门我也在场。社复要我帮他做 些善后工作是以多留了两个月。” 王宇庭道:“我们刚刚谈起宇文冲的事情龙兄你知道这个人吗?” 辛龙生道:“我孤陋寡闻可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王宇庭道:“车卫呢?你可知道?” 辛龙生惴惴不安想道:“敢情他是要向我查根问底了!”硬着头皮 继续说道:“这个老魔头的事情我倒是曾经听得王大夫谈过。” 王宇庭道:“宇文冲的年纪不算老大概还未到五十岁。不过他却是和 车卫同一辈份的魔头武功十分厉害。他和车卫差不多同一时候在江湖失踪 也难怪你没听过他的名字。” 韩成德说道:“不过依我看来宇文冲却是不能和车卫相比。车卫虽然 也做坏事毕竟不是鞑子爪牙只能说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宇文冲就不 同了他曾经是岳良骏最得力的帮手呢。” 王宇庭道:“韩大哥说得对。但他当年不知因了何事和岳良骏分手隔 了这许多年也不知他改邪归正没有。” 韩成德道:“据我所知他现在重现江湖恐怕是找到一个比岳良骏地 位更高的主人了。” 王宇庭道:“咱们刚才说到哪里?对了你是不是说咱们的什么人碰上 了他?” 韩成德道:“这两个人认真说还不能算是侠义道的他们是黑道上的 成名人物但和岳良骏也是作对的。因此勉强也算得是咱们这边的人了。” 王宇庭道:“这两个人是准?”韩成德道:“一个是做了道士的丘大鸣 现在的道号是一鸣;一个是做了和尚的邓百京现在法号百悔。” 辛龙生这才知道韩成德所说的“自己人”乃是一僧一道。心里想道:“那 道士曾许诺不泄漏那日之事的不知他是否遵守诺言?” 王宇庭笑道:“邓百京是有名的霹雳火脾气他居然做了和尚倒是新 鲜事儿。” 韩成德笑道:“所以他出家之后改名百悔。但依我看来他的脾气可 还是没有多大改变呢。” 申子驹道:“他们是怎的和宇文冲结上梁子的?” 韩成德道:“二十年前他们二人和雷泽苍是结拜的三兄弟合称冀北 三雄。后来雷泽苍给宇文冲杀了他们二人便即金盆洗手都出了家苦练 绝技誓报此仇。” 王宇庭道:“他们是在扬州碰上宇文冲?” 韩成德道:“不错。宇文冲是在扬州城外的一个荒谷里给他们找出了。 一场恶斗百悔和尚险些丧命一鸣道人也伤得很重。我碰见他们的时候 百悔和尚走路还是一跛一拐的呢。” 王宇庭道:“这倒是有点奇怪了据我所知他们的本领很是不弱。二 十年前丘大鸣和宇文冲单打独斗也不过是稍逊一筹而已。经过二十年的 苦练又是两人联手怎的还会在宇文冲手下吃这样大亏?” 申子驹道:“宇文冲是不是也有帮手?” 辛龙生心情大为紧张暗自想道:“那百悔和尚是给我一剑刺伤才给 宇文冲打下悬崖的。他又没有和我立誓只怕是已经将那日的事情抖露出来 了。” 韩成德道:“是呀我也是这样想。但一鸣道长说他们那日是给宇文冲 使诈取胜。宇文冲在险地伏击故此斗了个两败俱伤的。” 王宇庭道:“即使如此宇文冲胜得了他们那也是极不容易了。这厮 再次出山助纣为虐咱们倒是应该多留点神呢。对啦你刚才说他找到一 个比岳良骏地位更高的主子那又是谁?” 韩成德道:“完颜长之的儿子完颜豪。上个月完颜豪亲自来扬州处理岳 良骏失职之事我们的人打听到确实的消息宇文冲就曾陪同完颜豪在知府 衙门出现。岳良骏所受的处分是:革职留任戴罪图功。听说他能够得到这 样的从轻落就是靠了宇文冲给他说好话的。” 辛龙生暗自想道:“完颜豪再来扬州只怕就是因为冲着我来的。唉 只怕我的秘密终于也是难以保住了。不过一鸣和百悔没有向韩成德说出我 来我倒可以少担一重心事。” 韩成德接着说道:“说起他们二人有桩事情我要禀告总寨主。” 王宇庭道:“韩大哥不用如此客气请说。”在王宇庭属下七十二家寨 主之中韩成德年纪最长比王宇庭还大几岁是以王宇庭一向对他都很尊 重。 韩成德道:“他们想在伤好之后投奔咱们请恕我擅自作主我已经 替总寨主答应他们了。” 王宇庭笑道:“山寨里多两个高手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呀。韩大哥 你做得很对。他们还有什么话说么?” 韩成德想起一事笑道:“我想起来了。总寨主你我都猜疑那宇文冲 尚有帮手一鸣道长却说没有现在我仔细一想恐怕还是咱们猜得对。一 鸣道长不肯说乃是另有隐情!” 辛龙生本来已经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的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王宇庭笑道:“你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韩成德道:“一鸣道长和我说那番话的时候百悔和尚双眼圆睁似乎 颇为气愤要说什么似的一鸣紧紧握着他的手他就始终没有说了。后来 我和他们分手转过了一个山坳大家瞧不见了大概他们以为我已经走得 远了争吵起来。我隐隐听见他们说的几句话。” 王宇庭道:“他们说些什么?” 韩成德道:“百悔和尚说:‘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嘿嘿他是霹雳火 脾气说话大声我听得清楚。一鸣说的我可听不见啦。过一会又听得百悔 大声说道:‘好你要遵守诺言那也由你。我可无须受这拘束。’大概是 一鸣又在劝他他不说话了。过了会儿他们走得远了那百悔和尚还在哼 哼卿卿但他说的我可听不见啦。” 王宇庭笑道:“反正他们是要来的咱们也用不着盘问他百悔那个脾 气迟早会忍不住对咱们说。” 韩成德道:“我还想起一件可疑之事。据我所知宇文冲和岳良骏乃是 亲戚只是不知他们当年为了何事分手而已。这次宇文冲既然和岳良骏重归 于好但在他刚来的时候却何以不住在知府衙门却跑到一个荒谷里躲起 来呢?” 王宇庭道:“你是否怀疑他是和别人在那荒谷约会那人就是他的帮手。” 韩成德点头道:“正是。”王宇庭笑道:“这个闷葫芦待百悔来了料想也 会揭开来的。” 辛龙生想道:“这里恐怕是不能久留了。待四十九天期满之后我立即 就走。但盼那秃驴不要在这几天来到!” 心念未已忽听得“呜呜呜”的三声号角声韩成德道:“啊有客人 来了!”王宇庭笑道:“不错。来的恐怕还不是普通的客人呢!” 原来这三声号角乃是向寨主通报的让寨主准备迎接客人。需要王宇庭 亲自迎接的客人当然不是普通的客人了。 辛龙生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莫非就是那一鸣道人和百悔和尚来了?” 忙即站起来道:“总寨主有客晚辈告退。” 不料王宇庭一把将他拉住哈哈笑道:“这位客人倘若我料得不错的 话你和他也是相识的。请你留下吧。” 辛龙生越吃惊但王宇庭既然这样说了他若坚持要走恐怕会引起 王宇庭的疑心。 正在他忐忑不安之际山寨的头目已经陪了客人来到。原来是谷啸风。 王宇庭笑道:“你们是早就相识的吧?”谷啸风道:“不错。我们是在 扬州见过面的。龙兄你那日受了伤我们都很惦记现在已经好了吧?” 辛龙生对谷啸风一向有心病但也只好装出十分高兴的样子和他应酬 说道:“多谢关怀。小弟幸蒙王大夫悉心医治现在已是差不多好了。谷兄 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的?” 谷啸风笑道:“我是受了奚姑娘之托特地来探望你的呀。” 王宇庭笑道:“龙老弟你别怪我多事奚姑娘得不到你的消息怎能 安心?是以我要违背你的意旨给她通风报信了奚姑娘呢?” 谷啸风道:“她已经到金鸡岭了目前正在帮忙柳盟主训练女兵。本来 她要来的我说不如让我去迎接龙兄来咱们的山寨吧。” 王宇庭似笑非笑地说道:“奚姑娘真的这样说了?” 谷啸风知他用心笑道:“龙兄救了奚姑娘的性命奚姑娘感激得很 当然是希望早日和他见面。这还有假的吗?” 原来奚玉瑾在百花谷第二次与辛龙生见面之后已是引起了疑心。她盼 望再见到辛龙生倒是不假但为了避嫌可不愿和谷啸风结伴同行谷啸风 说的什么训练女兵却是为她找的藉口的。 王宇庭哈哈笑道:“那你来得正好我听得王大夫说不过十天龙兄 的病就可以完全好了。上次你来这里匆匆便走这次正好叫你多留十天 待龙兄康复之后你们一同走。” 辛龙生道:“唉你们待我这么好可叫我真是不好意思。” 谷啸风道:“龙兄哪里说来那日你为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险我们都 未曾向你道谢呢。奚姑娘是和我几代世交的朋友你救了她的性命我也是 感激得很的。” 谷啸风说的是心里的话辛龙生听了心里却不由得有点酸溜溜的不大 舒服了淡淡说道:“是我知道!” 王宇庭道:“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一些。” 谷啸风倒是极有诚意和辛龙生结交当下把座位移到他的旁边与他倾 谈。忽地心中一动:“怎的我好像是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不由得呆了 一呆定了眼珠看他了。 辛龙生给他瞧得心里毛脸上不觉变色谷啸风瞿然一省笑道:“龙 兄你有点像我的一位朋友。” 辛龙生暗暗吃惊强笑说道:“我不相信天下哪还有比我更丑陋的人。” 王宇庭哈哈笑道:“谷少侠你不说我想不起来你一说我也觉得是有 点相似了。当然不是面貌相同而是身材神态颇为相似。谷少侠你说的这 位朋友我猜就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辛龙生了对么?” 谷啸风道:“正是可惜辛少侠已经死了否则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只 看背面别人定然要认为他们是两兄弟了。” 辛龙生苦笑道:“你们说的那位辛少侠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也知道他 是个美男儿我如何能和他相比?”接着叹口气道:“唉我有福气能够做 文大侠的弟子就好了。” 王宇庭忽地正容说道:“你若当真有这意思我可以成全你的心愿。文 大侠的掌门弟子也正是奚姑娘的亡夫呢你于她有救命之恩文大侠收你作 继任的掌门弟子这可也是武林佳话呀!”这段说话含意双关。王宇庭说 罢哈哈大笑。 辛龙生给他弄得啼笑皆非正自尴尬之际幸好有个人进来给他解了窘 这个人是“赛华佗”王大夫。 王宇庭道:“王大夫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位客人这位谷少侠 是刚从金鸡岭来的他来这里是准备迎龙老弟回金鸡岭去。那位奚姑娘早 已经到金鸡岭了。” 接着向谷啸风解释道:“王大夫想要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给龙老弟治病 我们派人到过百花谷奚家问那老仆奚家已经没有藏酿了。” 谷啸风笑道:“奚姑娘有家传药方这酒在金鸡岭也可以酿。” 王大夫道:“还有十天我给他的第一个疗程就可以告终了。以后他按 照我教他的方法自行调治倘若又有九天回阳百花酒助他祛除邪毒那就可 以根治啦。不过龙老弟你现在可要跟我回静室去让我给你针灸啦。” 原来辛龙生每日早午晚要接受三次针灸此刻正是午时。 辛龙生如释重负说道:“谷兄咱们明天再见。我在午间接受针灸之 后要练两个时辰的功今晚恐怕不能来陪你聊天了。”谷啸风说道:“你 治病要紧用不着和我客气。” 王大夫和他回到静室笑道:“我今早翻阅先师所留的医案多了一点 领会从今天起我用新针疗法*你的相应穴道让你原来所练的内功 可以和我所授的吐纳方法更能和衷共济。” 辛龙生多谢了王大夫心里却在想道:“我如何还能够在这里多留十 天?” 这晚辛龙生心乱如麻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时想道:“我若是听赛华 佗的话冒险在这里多留十天照他的说法将来我不仅可以免除走火入魔 的灾难还可以成为一等一的内家高手。”一时又想道:“谷啸风看来已是 对我有点起疑难保他看不出破绽。十天之后他要陪我到金鸡岭去我又 怎有颜面和玉瑾日夕相见。再说在这十天之内那一鸣道人和百悔和尚只怕 也是会来到这里的了。” 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做了那件大错事心里总是疑神疑鬼 日夕不安。终于还是不敢在山寨多留十天这晚半夜起来留了一封信就 悄悄的下山了。 辛龙生等到清晨时分在湖滨找到一条小船但这条小船却是山寨的。 幸好掌船的小头目认得他知道他是总寨主的客人。他谎说是病已好了急 着回家得到王宇庭允许的。 这小头目虽然有点疑心心想:“王寨主即使不能亲自送行也该派个 人送他啊。”但因他已知道这个客人是在扬州受伤的侠士是以虽然有点疑 心还是撑船送他渡过太湖。 晨风拂面湖光鳞闪辛龙生倚舷眺望面对茫茫烟水不觉悲从中来: “天地虽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地?” 波光云影之间幻出两个少女的影子辛龙生又再想道:“玉瑾我是不 能再见她的了车淇对我一片情深但只怕我也只能辜负她了。好在我的病 虽没全好但已是没有性命之忧我就浪荡江湖过这一生吧。” 红日东升不知不觉已是午间时分这条小船已经横渡了大半个太湖 对岸遥遥在望了。 辛龙生正自胡思乱想忽见一条大船顺流而下。那小头目噫了一声 说道:“这条船可不是咱们太湖的!”原来那是一条可以用于航海的船和 太湖里的各种船只都不相同。 这小头目为人很是精细蓦地想起:“和金虏勾结的水寇史天泽听说上 个月在长江战败他的伙伴之中有个乔拓疆是东海来的莫非这就是他们 的船只战败了逃到太湖来?” 辛龙生道:“咦你怎么不向对岸划去?”那小头目道:“我去盘问盘 问他们。” 说话之际那条大船已是向他们驶来。小头目朗声说道:“你们是些什 么人哪里来的?” 只见船头上现出三条大汉为的喝道:“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盘问 我们?” 小头目道:“我是西洞庭山的!”那汉子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是 王宇庭的手下!”把手一挥站在他旁边的两个汉子忽地就走过来! 原来这三个人正是乔拓疆手下的大头目。当中那个大汉是练外功的气 力极大轻功则是走过来的那两个汉子高明。小头目大怒道:“你们是史天 泽、乔拓疆的人!”那站在船头的大汉哈哈笑道:“对了!你们碰上了我 算你倒楣!” 辛龙生一声冷笑拔剑出鞘说道:“且看是谁倒楣吧!” 那两个汉子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向小船船头落下辛龙生不待他们脚 落实地唰唰两剑便刺过去。 左面的汉子一招“鹰击长空”大刀直斫下来;右面的汉子双臂箕张 扑下来用擒拿手法抓他琵琶骨。 这两个汉子武功虽然也很不弱却怎敌得住辛龙生神妙莫测的剑法。只 见剑光过处右面的那个汉子两只指头先给削断辛龙生回剑一封架住大 刀腾的飞起一脚又把左面刚刚踏上船头的那个汉子踢翻落水。正是: 欲求避世终难避哪有桃源在世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七十九回生死茫茫忧故友恩仇惘惘念新知-鸣镝风云录 小头目松了口气连忙拿出一支号角呜呜呜地吹起来一面加紧划船。 辛龙生道:“咦你怎么划回去?” 小头目道:“赶回去报信要紧龙大侠只好耽搁你一天工夫了。”原 来他吹那号角也正是要向附近的渔船报信的但湖面上最近的一条渔船也还 是距离颇远。 那两个被辛龙生打翻落水的汉子冒出水面叫道:“看你们往哪里走!” 他们是在东海长大的海盗精通水性游水赶来竟然像是两条鲨鱼一样。 大船当中的那汉子喝道:“你们跑不了的瞧着吧!”举起一枝铁锚 猛力一抛几百斤重的铁锚箭一般的飞来对着小船落下。“轰隆”一声 船顶穿了一个洞船舱板壁两边散裂小船震荡小头目无法把得稳舵。 辛龙生长剑一拨使出上乘武学中“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一拨一引 大铁锚呼的从船头直飞出去随即用千斤坠的重身法定着船身。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船底也裂开了一个洞水登时涌进来小舟向下沉 向下沉原来是那两个精通水性的汉子在船底做的手脚。 小头目喝道:“我与你们拼了!”跳进水中和那两个汉子打起来辛 龙生不懂水性无法帮他的忙。只见湖面似煮沸了的一锅水翻翻滚滚下 面的情形却看不见。没多久水面一片鲜红!那两个汉子钻出水面哈哈 笑道:“小子有胆的下水和我们斗斗!”辛龙生眼见小舟即将覆没心想 反正是一个死浊气一涌跳进水中。 这两个汉子刚才吃过他的亏如今看出他一点不通水性如何还不乘机 报仇?当下一个按着他的头一个抱着他的腿要令他吃饱苦头。 辛龙生被灌了满肚子的水迷糊中双腿用力一夹把那个抱着他大腿的 汉子夹个正着。反手一抓又把按着他的头颅那个汉子紧紧抓牢三个人缠 作一团同时沉下水底。 也是这两个汉子太过欺负辛龙生不通水性被辛龙生抓着夹着浮不起 来终于气绝。辛龙生是仗着内功深厚在水底闭了气和他们苦斗的。推开 两个尸体之后亦已是支持不住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被一个个的浪头抛起抛落没多久也就不省人事了。 且说第二日一早王大夫按时去给辛龙生针灸这才现他失踪了大 惊之下忙去告诉王宇庭。 王宇庭大为奇怪说道:“他的病尚未痊愈怎的突然不辞而行?我这 几天事忙难道他是怪我怠慢他了?”谷啸风道:“他是侠义中人气量绝 不至于这样狭窄想必另有原因。咱们到他房间里看看。” 在房间里找到了辛龙生留下来的一封信信上倒是说得堂皇冠冕说是 感谢众人待他太好心里过意不去他是过誓愿要在江湖上隐姓埋名行 侠仗义的是以不愿为人所知。现在他的病已经大致好了请王宇庭原谅他 不告而别。末了又再多谢“赛华佗”王大夫这一个月来为他悉心疗治“再 造之恩永难报答”云云。 王宇庭叹道:“这位龙老弟倒是有古侠士之风不过却也未免太过矫情 了。” 王大夫皱眉道:“还有十天工夫他的病就可根治何以他不肯再待十 天?我已经告诉了他他的病根治之后武功就可大进那不是可以更好的 行侠仗义吗?当时他听了我的话十分欢喜丝毫没有透露过他是要走的。 嗯我看只怕是另有原因吧?” 谷啸风道:“我一来他就走。莫非他是不愿意和我到金鸡岭去?”蓦 地想起那日在百花谷遇上他的情形心道:“那日他也是一见我们就走 他是没有理由要避开我的难道他是要避开玉瑾?” 王宇庭老于世故随即也想到了这一层说道:“对了实不相瞒我 颇有意撮合他与奚姑娘的婚事向他透露过一成口风的。说不定他已另有了 意中人故此不愿到金鸡岭去以免惹起麻烦。”谷啸风道:“那也可以在 你提出婚事之时坦然相告呀。何必事先躲避?” 王宇庭道:“少年人脸皮薄也是有的。或许他是怕我把话说出了口之后 再行推辞那就有点难为情了。” 谷啸风道:“我总觉得这位龙大哥的行径有点古怪。” 王大夫道:“我也是这样想他的武功兼有正邪两家之长。我问过他的 师承他也不肯告诉我。” 王宇庭沉吟半晌说道:“你怀疑他是车卫的弟子?” 王大夫道:“按道理说二十年前车卫早已退出江湖似乎不该有他 这么一个弟子。不过他的内功路子却确实是有点和车卫相近。我曾经替车 卫医过病是以知道。” 王宇庭说道:“即使他是车卫的弟子那也无妨。邪派出身而能成为 侠义中人不是更难得吗?” 王大夫道:“道理不错就只怕他心里有疙瘩怕咱们轻视他。” 谷啸风道:“倘若他心中有这疑虑咱们倒是应该把他我回来了。” 王宇庭沉吟半晌说道:“不错我连日事忙都还未恳切的和他谈过 心事呢。他必须乘船才能离开待我查问一下看他已经离开没有。倘若离 开未久派快艇追赶也还可以追得上他。” 刚刚说到这里守卫进来报道:“水寨的周头领和一位巡湖弟兄说是有 急事求见总寨主。”王宇庭道:“啊我正要找他赶快唤他进来。” 王宇庭见了那两个人便即问道:“周应上个月和王大夫一起来的那 个姓龙的客人是你带他上山的你还认得他么?” 水寨头目周应怔了一怔说道:“是脸有伤疤的那位客人吗?” 王宇庭道:“不错你给我查问一下今天早上可曾有人渡他过湖。” 周应说道:“我没有见着他。不过这位弟兄正是有一件紧要的事情禀告 总寨主一定就是和这位龙侠士有关。” 王宇庭忙道:“什么事情快说。” 那小头目道:“我今早奉命巡逻湖面看见一艘巨舟驶来在碧莲峰附 近水面和咱们的二条小船碰上小船上吹起号角求援!” 王宇庭吃了一惊说道:“太湖上从没海船出现这一定是史天泽、乔 拓疆那伙海盗了。在咱们小船上的是什么人?” 那小头目道:“当时距离很远我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两个人。” 周应说道:“我已经查明了掌船的弟兄名叫赵赶驴他本是专司接送 客人的。今早也并没山寨的弟兄搭他的顺风船。” 王宇庭道:“那么和他同在一起的那个人十九是龙新了。后来怎样?” 那小头目道:“我听得角声连忙划过去刚到中途咱们船上的人已 经和海盗打了起来。海盗船上有两个人跳过来给咱们船上的人打翻落水。” 王宇庭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你说得详细一些。” 那小头目道:“这人武功很好他用的是剑。那两个海盗凌空扑下脚 未沾地便给他刺伤。”周应接着说道:“我知道赵赶驴用的是分水刺。” 王宇庭连忙问道:“后来呢?” 那小头目道:“后来咱们这条小船给他们弄沉了海盗船上先掷来一个 大铁锚后来又有两个水鬼在船底捣鬼。赵赶驴跳下水和他们打不幸已是 丧命。” 王宇庭大惊道:“那另一个人呢?” 小头目道:“小舟沉没那人在水里和两个水鬼缠作一团都没见浮起 来了。” 王宇庭大惊道:“周应你还不赶快派人去打捞?” 周应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捞了。” 说至此处忽听得呜呜呜的号角声三短一长短声急促长声凄厉 此起彼落这是现强敌的信号。 王宇庭立即叫大小头目集合准备迎敌。第一拨探子匆匆赶回山寨报 道:“先后现五艘海船闯入太湖如今正向下游驶去。” 东洞庭山老寨主韩成德说道:“上个月史天泽、乔拓疆被淮阴的江防军 飞虎军击败想必是他们的残部退入太湖找寻藏匿的地方。乔拓疆是东海 来的海盗只有他才有那样大的海船。” 跟着第二拨探子赶到报道:“上游现官军的水师船只大大小小的 船只大概有一百多艘。” 王宇庭拍案而起说道:“咱们可不能容许勾结鞑子的史天泽、乔拓疆 这股强盗来到咱们的太湖作乱。” 韩成德老成持重说道:“总寨主的话当然不错。不过自从朝廷和金虏 讲和之后韩?腚幸丫?∠?撕徒?弦寰??峡沟械募苹??栽勖翘??庞 侵犯。如今官军水师开入太湖亦是不可不防。” 王宇庭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官军固然要‘袭灭’咱们史天泽这 股强盗更是可恨。目前只有和官军联手夹击这股强盗。当然咱们也还是要 提防他的。”当下王宇庭号施令调集一百只快船立即进行追击。 调兵遣将刚刚完毕水寨的头目也来到了。报道:“赵赶驴的尸体已经 捞起另外还有两个海盗的尸体。” 王宇庭忙问:“可有现龙侠士的尸体吗?”那头目道:“没有现。 那地方水流湍急恐怕是给冲走了。” 王宇庭叹口气道:“但愿吉人天相有过往的渔船救他。不过不论他是 生是死今日我都是要给他报仇的了。”他亲自出马指挥和谷啸风、周应 与及那小头目合乘一条小船领先出。 这日太湖风浪颇大王宇庭的小舟疾如奔马追寻敌踪。过了一会遥 遥看见五艘海船在芦苇深处隐现上游官军的金鼓声亦已隐隐听见了。 王宇庭大喜道:“这伙强盗可跑不了啦哈哈他们闯进了绝地虽有 坚船利器也是无所施其技的了。” 谷啸风好奇问道:“什么绝地?” 王宇庭道:“他们闯进的地方名叫沉鳌荡入口处水深出口处水浅 地形是个喇叭形喇叭口泥沙堆积大船必然搁浅驶不出去。嘿嘿他们 不熟悉水道贪图那里风平浪静这可不正是自投罗网么?咱们赶快追上去 堵塞另一处出口以免他们退回深水之处改道驶出长江。” 周应说道:“从上游而下的官军若是飞虎军就好了。这支江防军的主 帅是江南大侠耿照最能打仗。” 谷啸风蓦地想起说道:“王总寨主有件事情我忘了禀报你。飞虎 军的总兵官已经换了人不是耿大侠了。” 王宇庭吃了一惊道:“换了什么人?耿大侠又出了什么事?” 谷啸风把耿照给韩?腚屑俟?盟降魉?闹罢饧?虑楦嫠咄跤钔ィ?档溃 “耿大侠已经辞官不做至于飞虎军的总兵换了什么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王宇庭叹道:“南宋偏安江左先杀了大败金兵的岳少保其后又把在 采石矶大捷的主帅虞允文解除了兵权让他投闲置散如今又轮到了耿大侠 了。哼哼皇帝老儿和韩?腚姓饫啻蠊俨恢?呛涡母危?獠皇亲曰党こ锹穑俊 谷啸风道:“但听韩老寨主所说这次打败史天泽、乔拓疆的官军也 正是飞虎军。看来总兵虽然换了耿大侠的旧属官兵还是能够保持飞虎军声 誉的。那总兵官说不定也是飞虎军的旧人。” 王宇庭道:“不管总兵换了什么人咱们今日总是尽力而为即使官军 帮不上忙咱们也能打败这伙强盗。” 王宇庭这只小舟飞快的追上去后面的船只跟不上还有一段距离。不 一会儿这只小舟已经靠近沉鳌荡那五只海船也现他们这只小船了。 谷啸风道:“王寨主咱们暂待一会。”话犹未了只见敌方后面的两 艘船已经掉转船头挂起他们的旗帜正是乔拓疆横行东海时所用的标志骷 髅旗! 原来乔拓疆前头的那一艘已经现出口水浅驶不出去。是以乔拓疆才 调转船头准备和王宇庭打交道的。 乔拓疆站在第二艘船的船头哈哈笑道:“原来是王总寨主亲自来了 嘿嘿乔某未曾上山拜访反而劳烦总寨主亲来迎接实在是愧不敢当!” 王宇庭冷笑道:“我是接引你上西天的!” 乔拓疆道:“总寨主何必这样大的火气请听乔某一言。” 王宇庭冷冷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你有什么话好说!” 乔拓疆笑道:“王寨主此言差矣!你占太湖我占长江都是和官府作 对的咱们可正是道上同源啊!官军要对付我何尝不要对付你?咱们正宜 联手同抗官军!” 王宇庭大怒道:“放你的屁你是勾结鞑子的奸贼我是大宋独儿谁 和你联手?” 乔拓疆变了面色说道:“王宇庭你要帮忙官军我只好对你不客气 了!” 第一艘盗船的一个魁梧汉子喝道:“对这老儿不吃敬酒咱们就叫他 吃罚酒吧!”提起一枝大铁锚作了一个旋风急舞呼的便抛出去。 王宇庭同舟的那小头目说道:“这厮正是弄沉赵赶驴那条船的强盗头。” 王宇庭拿起一枝铁篙轻轻一拨使出“四两拨千斤”的绝技搭着迎 面飞来的大铁锚一拨一送铁锚斜飞出去落在湖中轰隆声响激起了 几丈高的浪头。 这人是盗帮里有名的大力士曾经以抛掷铁锚毁坏敌船的方法弄沉辛龙 生和赵赶驴那条小船的想不到故技重施却给王宇庭轻描淡写的一举化解 不由得大吃一惊。 王宇庭喝道:“好我给赵兄弟和龙侠士报仇!”手上铁篙当作镖枪向 那汉子飞去那汉子惊魂未定已是给铁篙从前心插入后心穿出登时毙 命。 说时迟那时快乔拓疆的座船已然来到。乔拓疆也拿起一枝铁篙说 道:“王寨主好功夫咱们比划比划!”他那枝铁篙二丈多长大船小船的 距离还在三丈开外乔拓疆站在船头向王宇庭刺来自是不能刺到王宇庭 身上。 本来王宇庭的小船还可以有机会逃走的但王宇庭以七十二家总寨主的 身份对方领出言挑战他又岂能示弱。 王宇庭从小头目手中接过一枝铁篙划了一道圆弧迎上乔拓疆的铁篙 双篙相交火花四溅乔拓疆手腕一翻长篙压在王宇庭的短篙之上王宇 庭的短篙倏地又翻上去压下他的长篙。几度翻复两人竟是功力悉敌打 成平手。 盗船舱中走出一个大汉这大汉比刚才押掷铁锚那个汉子还更魁梧站 在船头宛如铁塔。突然飞出一枝链子钩粗大的长长的铁链足有五六丈长 一端乃是利钩。这样长的链子钩在他手中竟似舞弄一条绳索毫不费力。 一声大喝链子钩已是勾着了王宇庭这条小船。原来这个人乃是乔拓疆的副 手钟无霸气力之大当世无人能比! 谷啸风没有王宇庭的功力拨不开那枝链子钩一剑劈下火星蓬飞。 他用的虽然是把宝剑但因铁链粗大却是斩它不断。钟无霸一抖铁索把 谷啸风的宝剑反弹开去。“咔嚓”一声响铁索一端的利钩已是勾着了小 船的船头。 王宇庭和乔拓疆的铁枝铁篙相持不下要收也收不回来。钟无霸用力的 拉收紧铁索小船竟然给他拉动慢慢向大船靠近小船上的周应和那小 头目要把船儿划开哪里能够? 眼看两只船就要碰上一碰上了小船定必覆没无疑。谷啸风一个“黄 鹄冲霄”的身法脚尖一点船头身形平地拔起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长 剑凌空刺下剑尖对准了钟无霸的胸膛。这一剑虽然未必杀得了钟无霸只 要迫使他腾出手来抵御小船就有机会可逃。 不料腾出手来的不是钟无霸却是乔拓疆。乔拓疆右手持篙和王宇庭相 斗左手食指一弹“铮”的一声把谷啸风的长剑弹开。谷啸风脚尖未曾 着地一剑刺空乔拓疆的大手已经抓来。谷啸风凌空扑下抓着他的手腕 还未曾来得及回剑刺他乔拓疆掌力一吐喝声:“去吧!”谷啸风重心不 稳身子向后倾跌。 背后无物凭依势非跌下湖中不可。小船上的周应和那小头目不禁失声 惊呼。只见谷啸风朝天跌下反手一抓却抓着了链子钩的铁索双手迅即 交替移动沿着那条铁索溜回小船。 谷啸风遇险之际王宇庭略一分神所用的短篙给乔拓疆的长篙压在下 面。乔拓疆哈哈笑道:“王寨主咱们用不着分个胜负了吧?只要你答应不 趁这趟浑水咱们就可以免伤和气!”他单掌应敌击退了谷啸风又压下 了王宇庭的铁篙等于以一敌二仍然占了上风是以甚为得意言下之意 即是要王宇庭答允互不侵犯他就可以叫钟无霸放开他们这条小船。 此时从上游下来的官军船只已经渐渐迫近王宇庭那一百条快船也纷纷 追来将快到达了。官军船上射来的箭已是有些射到了盗船上面。 王宇庭“哼”了一声双脚牢牢钉着船头短篙又翻上去。那条小船虽 然仍然向前移动但却缓慢得多。原来他是用千斤坠的重身法定住了船身。 他在和乔拓疆以内力相持之际仍然能够运用千斤坠的重身法乔拓疆 也不禁暗暗佩服。 不过因为这条小船仍然是给钟无霸拉得向前移动虽然只是缓缓移动 但因距离太近看来已是等不到后面的快船赶来解救了。小船一碰大船非 给碰翻不可。 正在十分危险的时候忽地有条小船从上游顺流而下疾如奔马谷啸 风坐在船头调匀气息抬眼望去看见这条小船不像是官军的船只颇为惊 异。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小船已是闯进了沉鳌荡掠过三艘盗船来到了 乔拓疆那艘座船的旁边了。 乔拓疆尚自不以为意心想官军之中有甚能人?一条小船跑来奇袭 济得甚事?此时他船上的弓箭手已经射挠钩手也在准备捕捉那条小船。 只听得一声长啸小船上跳出一个人来用的也是“黄鹄冲霄”身法 可比谷啸风刚才扑上盗船还要快捷得多有几枝箭射到他的身上也不见他 用甚兵器拨打那些箭竟是沾衣便即弹落。 这人是个青衣老者乔拓疆看清楚了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个青衣老 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对头明霞岛的岛主厉擒龙! 一年多前乔拓疆曾率领手下要占据厉擒龙的明霞岛。一场恶斗厉 擒龙被困在他所布的“**阵”中。倘若不是黑风岛主宫昭文由于别有私心 赶来调解那次厉擒龙就要大大吃亏了。 不问可知厉擒龙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赶来为的就是要报这一箭之仇了。 说时迟那时快厉擒龙已是踏上船头钟无霸当其冲深知他的厉 害只好放开链子钩全力应敌。 厉擒龙哼了一声说道:“**阵里也有你的这笔帐顺便算吧!”钟 无霸左掌护胸右拳击出。使的是“进步搬拦锤”的攻守兼备招式钵口般 粗大的拳头猛击出去虎虎生风。 他这一拳力足开碑裂石不料眼睛一花面前的厉擒龙突然不见只觉 虎口一麻已是给厉擒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抓住。 厉擒龙喝声:“去吧!”顺着他的拳势一拖借力使力把他铁塔也似 的身躯抛了起来只是轻轻的向前一送“卜通”一声钟无霸已是给他抛 了落水。 乔拓疆连忙抛弃铁篙厉擒龙抢上来疾劈三掌。这三掌乃是他武功精华 之所聚奇幻莫测刚猛之极。乔拓疆硬接一掌避开一掌第三掌却给他 打个正着“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乔拓疆手下的大小头目慌忙一拥而上。 厉擒龙一掌把乔拓疆打伤喝道:“一掌还一掌本钱已付利息以后 再和你算。”脚尖一点船头登时飞身而起。 勾着小船那条链子钩由于钟无霸给厉擒龙打翻落水早已松开。王宇庭 拿到手中当作长鞭一挥厉擒龙抓着链子钩的一端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 跳下王宇庭这只小船。 太湖义军那一百条快船纷纷赶到王宇庭哈哈笑道:“堵着出口咱们 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官军水师的船只从上游顺流而下亦已迫近了“沉鳌 荡”把另一面出口堵住。乱箭射来乔拓疆的五艘海船夹在当中背腹受 敌。 那五艘海船有三艘尚未掉头出口处泥沙堆积水浅船大驶不出去。 乔拓疆当机立断说道:“抢官军的小船!” 乔拓疆这股海盗惯经风浪人人精通水性一声呐喊纷纷从大船跳下 去弃船、抢船。 官军这支水师正是耿照做过总兵的那支“飞虎军”虽然不及海盗的剽 悍亦是甚为英勇善战。海盗抢船官军一见水面有人头冒起乱箭便射。 有些海盗潜水攀上官船人未跳上双掌就给刀斧砍断。激战当中转眼之 间只见鲜血已经染红了湖面。 钟无霸攀上一条官船刀斧手斫将下来钟无霸一声大喝用力一揪 官船竟然给它翻了过来。海盗和官军在水底厮杀钟无霸再把官船翻转抢 了第一条官船。片刻之后乔拓疆也抢了一条。 王宇庭指挥手下快船急忙驶过“沉鳌荡”追赶乔拓疆、钟无霸那两 条船。不料官军的乱箭竟然向他们射来。王宇庭朗声叫道:“我们是太湖 义军帮忙你们捕捉海盗的你们怎可敌友不分!” 水师总兵在挂有“帅”字旗的座船上喝道:“相爷有令太湖水寇也要 一并袭灭。只管放箭!” 厉擒龙大怒喝道:“且叫你这官儿知道一点厉害!”接过官军射来的两 枝乱箭双指疾弹“卜卜”两声那两枝箭不偏不倚的射到了帅船之上 恰好当中穿过那面帅旗余劲未衰直射进船舱插在总兵官旁边的小几之 上吓得那总兵变作了缩头乌龟。 两船相距少说也有十丈开外厉擒龙以指力箭竟然胜于强弓猛弩那 总兵官抖抖索索的慌忙叫道:“快退!快退!”此时乔拓疆和钟无霸那两条 小船早已划到岸边两人已是弃舟登岸了。 王宇庭默运玄功朗声说道:“耿大侠和我是好朋友想当年采石矶之 战你们之中也曾经有许多人跟耿大侠打过鞑子和我们太湖的义军并 肩抗敌。咱们的弓箭应该射向鞑子和鞑子的爪牙怎可拿来射自己人!”声 音掠过湖面虽然是在厮杀声中一众官兵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这番话说了之后几百条船只布满的湖面突然静止“飞虎军”弓不 拉箭不过了片刻几百条船上同时爆出惊天动地的叫声:“王寨主说得 对咱们自己人绝不打自己人!” 那总兵官吓得面如土色只好连忙撤退。乔拓疆和钟无霸早已弃舟登6 王宇庭料想追他们不上也只好下令回航。这一战虽没擒获罪魁祸但乔 拓疆这股海盗除了钟无霸和乔拓疆逃脱之外已是扫数尽歼又俘获了五 艘海船也算得是大获全胜了。 回到山寨王宇庭才有余暇给厉擒龙和谷啸风介绍。厉擒龙道:“哦 原来你就是谷少侠我早就听得玉帆说过你了。” 王宇庭道:“这次多蒙厉岛主拔刀相助只不知岛主远处东海怎的忽 然来到此间?” 厉擒龙道:“听说小女曾经到过贵寨有这事么?我是来找小女的。” 王宇庭道:“不错今年春初令媛和奚玉帆曾经到过我这里。谷少侠 当时也在此地。” 厉擒龙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王寨主和谷少侠可知道么?” 谷啸风道:“他们本来说要到金鸡岭柳女侠那儿的但我离开金鸡岭之 时却还不见他们来到。不过这半年来我已经走了几个地方我是两个月前 重回金鸡岭的也没住了几天又来江南了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那儿 也说不定。” 厉擒龙道:“玉帆在我岛上养伤之事想必你已知道?”谷啸风道:“奚 大哥非常感激岛主为他治伤。” 厉擒龙哈哈一笑说道:“他和你说这样的话?嘿嘿倒是把我当作外人 了。小女已经许配给他你们还未知道么?” 王宇庭笑道:“我早已看出来了不过他们少年人面皮薄我可不便当 面问他。” 厉擒龙道:“他的伤全好了吗?”谷啸风道:“全都好了令媛以为你 还没有这样快回去的她想先去一趟金鸡岭再回去想不到你老已经来到这 儿。”正是: 老骥伏枥雄心在重履中原觅掌珠。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回一战群雄驱巨盗重来少侠入苗疆-鸣镝风云录 厉擒龙道:“谷少侠公孙璞也是你的好朋友是么?” 谷啸风道:“不错。岛主你也认识他么?” 厉擒龙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他和黑风岛主的女儿很是要好?” 谷啸风笑道:“他们本来是未婚夫妻。黑风岛主不喜欢公孙璞想要悔 婚他的女儿不值他的所为从黑风岛私逃出来的。黑风岛主屡次要拆散他 们的婚姻闹至翁婿成仇父女反目。他们这时小夫妻经过许多患难其问 令媛也曾帮过他们的忙呢。” 厉擒龙道:“黑风岛主的女儿宫锦云和小女赛英自小就是好朋友。不过 我和黑风岛主却有一段恩怨未清。这件事说起来和公孙璞多少也有点关连。” 谷啸风关心好友说道:“他们翁婿成仇把厉老前辈也牵连进去么?” 厉擒龙道:“是另一桩事情。公孙璞的父亲是前辈武学大宗师桑见田的 女婿他得了桑家的两大毒功秘笈他死了之后不知怎的这秘笈却落到 大魔头西门牧野的手中。 “乔拓疆那次来侵我的明霞岛黑风岛主于我有解围之德我不愿受他 恩惠是以答允了他要从西门牧野手中夺回桑家的毒功秘笈送给他作为 报答。 “我就是因此再到中原的不料事情的变化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黑风 岛主给蒙古国师龙象法王以名利引诱龙象法王答允给他撑腰扶助他做中 原的武林盟主他这就利令智昏投靠蒙古鞑子了。” 王字庭吃了一惊说道:“哦有这样的事黑风岛主与龙象法王同恶 相济咱们倒是应该小心提防他了。厉岛主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厉擒龙继续说道:“西门牧野本来就是龙象法王的爪牙这么一来黑 风岛主和西门牧野也就成了‘一家人’啦。西门牧野是否肯把那毒功秘笈送 给他我不知道但我对黑风岛主的诺言却是可以一笔勾销了。王寨主你说 我这样做该不算是言而无信吧?” 王宇庭道:“岛主做得对极。大丈夫固当恩怨分明但更应该看是对什 么人。黑风岛主当初要利用你才替你解围如今他和龙象法王、西门牧野 等人同恶相济你若还帮他那不变成了助纣为虐了?” 厉擒龙哈哈笑道:“对。我和西门牧野本来也有梁子的但即使我从西 门牧野手中夺了那毒功秘瘦要送也只能送给公孙璞好让物归原主绝不 会再送给黑风岛主了嗯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谷少侠。” 他指明这个消息是要告诉谷啸风的谷啸风不觉怔了一怔连忙问道: “什么消息?” 厉擒龙道:“你知道有辛十四姑这个女魔头么?”谷啸风道:“知道!” 厉擒龙似笑非笑的接着说道:“她和你的岳父在少年之时听说颇曾有过一 段不很寻常的交情你知道么?” 谷啸风不愿谈及岳父的**说道:“我只知道她是我岳父的仇人。” 厉擒龙道:“不错那是因为辛十四姑嫁不成你的岳父因爱成恨的。 她害死了你的岳母却嫁祸给她的表妹孟七娘。这些事我是最近才知道的。 我碰上你岳父的好朋友张大颠听他说你的岳父已经弄明*并且亲手报 仇了。” 谷啸风见他已经知道得相当清楚也就不再隐瞒说道:“这件事情 当时我也是在场的。辛十四姑暗中对我岳父下了毒令他功力消失将他软 禁在湘西的一个苗峒之中。后来张大颠与孟七娘不约而同的来到了那个苗 峒把我岳父救了出来。我的岳父功力恢复之后和辛十四姑悬崖决斗迫 她自毁武功。” 厉擒龙道:“听说你的岳父和辛十四姑决斗之时黑风岛主也忽然出 现?” 谷啸风道:“正是因为黑风岛主跑来调停我的岳父才饶了辛十四姑一 命。叫那女魔头自毁武功来赎罪的办法就是黑风岛主提出的。” 厉擒龙道:“后来的事情你知道么?” 谷啸风道:“什么事情?”厉擒龙道:“那女魔头的下落。”谷啸风道: “这我就不知了。” 厉擒龙道:“这是黑风岛主早就有了安排的。辛十四姑自毁武功之后 黑风岛主带她下山山下他的管家守在那儿黑风岛主就把辛十四姑交给管 家把她带回黑风岛去啦。” 谷啸风道:“这却为何?” 厉擒龙道:“辛十四姑是天下第一使毒高手当时黑风岛主尚未曾和西 门牧野化敌为友没有把握取得桑家的毒功秘笈是以想要学辛十四姑的使 毒本领。但其时他也正有事于中原因此只能叫管家先把辛十四姑送回去 把她软禁在黑风岛上。 “这次我从东海重到中原路经黑风岛这才知道辛十四姑已经逃走了” 谷啸风吃了一惊道:“她不是武功已毁的么?怎能逃出黑风岛?” 厉擒龙道:“她偷了黑风岛主的千年续断把断了的琵琶骨驳续好了。 黑风岛主不在岛上谁能拦阻得了她?黑风岛上的人几乎给她全部毁光那 管家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受了重伤保了性命。” 谷啸风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辛十四姑这女魔头逃出了黑风岛势必 要找我的岳父寻仇。她的武功虽然稍逊一筹但使毒的方法千奇百怪只怕 岳父防不胜防。我须得赶紧给他通风报讯才好。” 王字庭本来要留厉擒龙多住几天的厉擒龙道:“老夫挂念小女请恕 不能在贵寨久留了。” 谷啸风道:“厉岛主可是要到金鸡岭探听消息么?” 厉擒龙道:“不错。你有什么事情?” 谷啸风道:“正是有桩事情拜托岛主。玉帆的妹妹玉瑾在金鸡岭你若 见到了她请告诉她她所要找寻的人出了一点意外如今下落不明。” 厉擒龙道:“哦她找的是什么人?” 谷啸风道:“是一个名叫龙新的少年侠士。”当下把事情的始未扼要告 诉了他并把“龙新”的相貌特征说给他听。 王字庭跟着说道:“我已经派人沿着大湖两岸查探但愿他吉人天相 给人救起。请你知会金鸡岭方面协同打听。” 厉擒龙道:“玉帆是我女婿他妹妹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给你们传 几句话何须道谢?” 厉擒龙告辞之后谷啸风跟着也向王宇庭告辞。王宇庭道:“你托厉岛 主传话那么你是不准备回金鸡岭的了?” 谷啸风道:“我想把刚才得到的那个消息赶去告诉家岳。”王宇庭点 了点头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女魔头既然逃了出来是应该告 诉你的岳父多加防备。那么一路之上请你也多留意一些留意龙新的消息。” 谷啸风道:“这个当然。” 大战过后太湖上的浮尸尚未打捞干净随处飘流。谷啸风心中凄恻 想道:“龙新失事之后跟着就生这场水战只怕他是凶多吉少的了。” “龙新面貌丑陋但除了相貌不同之外他和辛龙生倒是甚为相似。唉 他于玉瑾有恩本来最好是能让他们两人结合的却不料又出了这桩意外。” 从奚玉瑾又再想到了他自己的未婚妻韩佩瑛:“佩瑛和玉瑾情如姐妹 百花谷那件事情过去之后玉瑾心里或者尚存芥蒂佩瑛却是不会有了。此 去若能一家人团圆我请佩瑛和她爹一同回金鸡岭居住也可以安慰安慰玉 瑾。”蓦地又想起一桩事情:“辛十四姑必定要向她爹寻仇途中若然不幸 佩瑛给她碰上那就糟了!” 湖平如镜小舟正到中流。谷啸风独立船头披襟迎风精神为之一爽。 极目远眺四顾茫茫但见水天一色。想起刚才的顾虑不觉哑然失笑:“天 地如此之大佩瑛哪会有刚刚给她碰上的道理?”又想:“我所应该担心的 倒是佩瑛从未到过苗疆只怕她找不着那个地方呢。” 原来韩大维脱出了辛十四姑的魔掌之后由于当日就经过一场恶斗而 又余毒未清是以就由他的好友张大颠陪伴着他在湘西苗疆一个人迹罕到 的地方居住准备养好了病方始回家。 谷啸风虽然早在一年之前就与韩佩瑛言归于好但在这一年当中他们 亦是会少离多。谷啸风这次去给岳父报信同时也怀着一家人团聚的心情 于是日夜兼程匆忙赶路。 一路无事这天已是踏入湘西境内。湘西包括十七个县他要去的那个 苗疆是在最西北的一个县份中途要经过平田和武岗两个小县。 平田有个姓邵的武学世家邵家两兄妹邵湘华、邵湘瑶是曾经到过太湖 和谷啸风见过面意气甚为相投的朋友。邵湘华的未婚妻杨洁梅又正是辛十 四姑以前的丫头侍梅是韩佩瑛的好朋友。 道经平田谷啸风心里想道:“杨姑娘身世可怜如今总算得了个好归 宿了。她曾经帮过佩瑛的忙佩瑛也很惦记着她。佩瑛经过此地之时不知 曾否去拜望过她?我何不顺路一访他们也可以打听打听瑛妹的消息。” 邵家坐落山边沿途人烟稀少。但好在方圆十里之内也只有邵家这家 富户并不难于寻找。但谷啸风来到门前却见大门紧闭檐头还结有蜘蛛 网。 谷啸风有点奇怪心里想道:“白日青天何以关门闭户难道他们一 家人都出去了?” 谷啸风拍了拍门本是存着“姑且一试”的念头而已却不料立即便有 人应声开门谷啸风方始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暗笑自己太多疑虑。 但出来开门的却是一个苗女谷啸风又不禁好生奇怪了。 幸亏这苗女懂得汉话一说话就解除了他的疑惑。那苗女道:“这位客 人你是来找我们老爷的么?”她这么说显然是邵家的丫头了。湘西是汉苗 杂处之地富户人家买有苗女作为丫头乃是寻常之事。 谷啸风道:“我是来找邵家的少爷的你是——”那苗女果然说道:“我 是服侍小姐的丫头小姐给我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叫做赛花。” 谷啸风道:“赛花姐你家少爷小姐可在家么?”那苗女道:“少爷 你是——”双眼灼灼的盯着他看谷啸风以为是她少见生人的缘故不以为 意说道:“我姓谷名叫啸风和你家的少爷小姐相识的。” 那苗女道:“请进来吧。”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谷啸风跟她进入客厅不见邵家的家人出来迎客忍不住重复问那苗女: “你家主人是否不在家中?” 那苗女道:“不错他们一家子都到邻县武家去了。” 平田的邻县乃是武岗武岗也有一个武学世家主人武延春是武林中颇 有名望的前辈邵武两家乃是世交。按常理而论阖家出去作客只留一个 丫头看门似乎少见。但以他们两家的交谊却也不算奇怪。 谷啸风道:“那我来得真是不巧了你家少爷回来之时你给我说一声 吧。大约过半个月我会再来看他。” 那苗女道:“不不谷少爷请你务必留下。我马上请少爷小姐和杨 姑娘回来今晚就可以回到家的。” 谷啸风道:“用不着这样费神了我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那苗女道:“谷少爷请你多留几个时辰吧。你走了不打紧杨姑娘回 来会怪我的。杨姑娘你知道吗她就快要是我们家的少奶奶了日期已经定 好是下个月初三。” 谷啸风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不觉奇怪起来了说道:“我知道但那位 杨姑娘却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那苗女道:“杨姑娘说若有外路客人来找少爷要我务必请那客人留下。 前天她临走的时候下放心还再三叮嘱我呢。” 谷啸风道:“是不是有位韩姑娘曾经来过了?” 那苗女怔了一怔说道:“韩姑娘?啊对对前几天是有一位很漂 亮的女客人来过。但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位韩姑娘吧?” 谷啸风心中一喜:“佩瑛果然是来过了。”他本来可以跟那苗女去武家 的但一想在别人家里可不便和杨洁梅说话便坐下来说道:“好那 你去吧我给你看门。” 那苗女嗯了一声并不马上就走却是转身走入后堂。谷啸风只道她要 换一套衣裳只见她出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有糖果和一壶清 茶。 那苗女斟了一杯茶说道:“谷少爷你来了没人招待你还要劳烦你 给我看门实在过意不去。你请喝茶。” 谷啸风道:“不用客气你快去吧。”心里想道:“这苗女倒是伶牙俐 齿很会说话。”端起那杯清茶只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入鼻观。谷啸风 心中一动把茶杯端在手中并不就喝。 那苗女忽道:“有件事我几乎忘了。”提起一个水壶向花盆浇水。这 个花盆是放在靠窗的桌子上的。富贵人家有盆栽作为摆设并不稀奇但盆中 栽的异种墨兰却是少见。 谷啸风疑心顿起想道:“怎的却是有余暇做这等闲事?”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苗女说道:“这是老爷从我们家乡移来的墨兰每 天都是按时浇水的否则就会枯萎的。杨姑娘最喜欢它前天她离家的时候 还曾再三叮嘱过我要我料理这一盆花。” 谷啸风心道:“原来这样。”笑道:“其实你可以叫我替你料理的。” 那苗女道:“这可不敢当反正浇浇水花不了多少时候。咦谷少爷你怎 么不喝茶呀?”谷啸风道:“我不渴。”那苗女笑道:“我倒是有点渴了。” 谷啸风心中一动说道:“那你喝这一杯。”那苗女道:“这我怎么当 得起?”谷啸风道:“别客气你要赶路你先喝。”那苗女倒似毫没 机心说道:“多谢谷少爷。”接过来就喝谷啸风笑道:“我自己会招呼 自己你去吧。” 苗女走了之后谷啸风暗笑自己的多疑想道:“这苗女大概是因为在 邵家做了几年丫头的缘故多少也懂得一些江湖顾忌是以她找个藉口喝 了这一杯茶以免我的疑心。” “不过江湖上诡诈的事情很多龙新就曾经差一点上了人家的当我还 是小心一点的好。”谷啸风心里又再想道。 原来他刚才之所以不喝那一杯茶就是因为忽地想起“龙新”所曾遭遇 的一桩事情。 “龙新”到苏州“赛华忙”王大夫的医馆求医之时不知那医馆已给敌 人窃据。幸亏他谨慎没喝那杯茶不然就中了毒 “那苗女虽然不似坏人但前车可鉴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谷啸风想 道。固然不敢喝茶糖果也不敢进口。 谷啸风本来是个爱花的人闲坐无聊不知不觉就走近去观赏那盆墨兰。 只见寥寥几枝却是婀娜多姿有如淡妆美人虽然不施脂粉薄扫蛾眉 也有难以描画的天然风韵。走近了去只觉幽香如酒中人欲醉。 谷啸风不禁啧啧赞赏:“玉瑾的百花谷里什么花都有却也未曾见过 这种墨兰。怪不得杨姑娘这样爱护它要叮嘱那苗女小心照料了。” 花香扑鼻浮想联翩。谷啸风不觉又想起了杨洁梅的可怜身世来了。“她 本来是好人家的女儿给人拐去卖给辛十四姑做丫头这已经是大大的不 幸了。听说辛龙生还曾骗了她的芳心在玉瑾和辛龙生成婚那天她曾经前 来闯席大闹一场。她当时心中的悲苦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她总算是不 幸中之幸历尽折磨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又再想道:“世 事变化也真是难以预料辛龙生负了她不料竟也死于非命。不知她现在 还恨不恨他这消息要不要告诉她呢?嗯君子之道应该隐恶扬善过去 的事还是不必和她再提了。” 谷啸风从这盆兰花想到了百花谷想到了奚玉瑾又从奚玉瑾想到了辛 龙生和杨洁梅浮想联翩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迷迷糊糊。奚玉瑾、辛龙生、 韩佩瑛、杨洁梅等人的影子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转突然他就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地脑袋一阵清凉好似给了浇了一盆冷 水似的。谷啸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那苗女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正 在向他喷冷水呢。 谷啸风大吃一惊叫道:“你回来了我怎么会这样的?邵少爷和杨姑 娘呢?” 那苗女笑道:“你要找的人来了!” 话犹未了只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谷啸风饶你机灵也吃了 老娘的洗脚水!”进来的正是辛十四姑! 谷啸风又惊又怒他本来担心韩佩瑛碰上这个女魔头的想不到却是自 己碰上了。他本能的要跳起来只觉软绵绵的浑身乏力那苗女笑道:“你 安静一点吧。”轻轻一推就把他推倒 辛十四姑笑道:“谷啸风你得她服侍真是天大的福气你知道她是 谁吗?她是湘西苗峒的三公主!”那苗女笑道:“小女子蒙赛花我在湘西 见过你的只是你不知道我罢了。” 原来辛十四姑逃出黑风岛之后先到湘西苗疆打听韩大维的下落。苗疆 峒主蒙得志与她是旧交。蒙得志有三个女儿大女二女已出嫁三女蒙赛花 尚待字闺中她是辛十四姑的干女儿。 蒙得志因为上次帮忙辛十四姑与汉人的侠义道为敌遭受了总峒主的责 备。是以这次辛十四姑来到他的地方他虽然念在旧情仍加款待但却不 愿意帮忙她了。 但蒙赛花不知怎的却与辛十四姑特别投缘。辛十四姑把外面的世界说 得花花绿绿又答应传授她武功她这就背着父亲跟辛十四姑跑了。 辛十四姑这次回来有三个人是她要找来报仇的。第一个是韩大维第 二个是她的表妹孟七娘第三个就是她从前的侍女杨洁梅了。 韩大维曾打断她的琵琶骨废了她的武功她当然是要报复的。不过她 对韩大维乃是爱恨纠缠虽然恨他在她心目之中却还不是最大的仇人。 孟七娘曾经是她的情敌又曾与张大颠联手把业已在她掌握之中的韩大 维救了出来她当然也是痛恨的。不过痛恨的程度却还比不上她之痛恨杨 洁梅。 第一她恨杨洁梅“背叛”了她。第二她恨杨洁梅偷她的毒药害她的 侄儿。第三她已经知道那本穴道铜人秘笈是落在杨洁梅父亲生前的好友石 棱手上而石棱又正是杨洁梅未婚夫邵湘华的生父。这本秘是她梦寐以求 的东西而杨洁梅正是可以找到这本秘复的一条线索。有这三个原因她自 是第一个就要找杨洁梅来报仇了。 杨洁梅本来是住在邵家的但邵家为了避祸早已搬迁。邵家的两个大 对头一个是乔拓疆一个是辛十四姑。但邵家以为辛十四姑武功己废这 次避祸倒不是为了防备她而是怕乔拓疆再来寻仇的。 辛十四姑和蒙赛花到了邵家找不着杨洁梅就在邵家住下等邵家的 人回来。不料邵家的人和杨洁梅还未回来却是谷啸风光闯来了。 谷啸风来的时候辛十四姑恰好有事外出蒙赛花设计把谷啸风擒获 这才赶紧去找辛十四姑回来的。 且说谷啸风给蒙赛花推倒只觉浑身乏力要跳也跳不起来。辛十四姑 笑道:“你吸了‘千日醉’的花香武功已失挣扎也没有用了。你还是乖 乖地听我的话吧。” 谷啸风情知自己即使武功未失也不是辛十四姑的对手唯有恨恨说道: “我中了你们的诡计落在你的手上只有死而已要我屈服那是休想!” 辛十四姑笑道:“你是我故人之婿我不看僧面看佛面怎能取你性命? 不过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嘛我也唯有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说到这里回头又对蒙赛花笑道:“干女儿委屈你了。用不着你‘服侍’ 他啦你还是去照料那盆兰花吧。” 蒙赛花笑道:“不错这次能够把谷少爷留下来还是多亏了这盆兰花 呢。谷少爷你别生气我们苗人好客不是如此怎能请得你留下来?” 原来那盆墨兰乃是苗疆特产的一种奇花用含有硫磺的矿泉水浇它就 会出一种异香故此别名“千日醉兰”吸了花香便如中酒昏醉不醒。 谷啸风脸儿朝里闭上眼睛不理不睬。辛十四姑把他翻转过来说道: “你不回答我的话只有多吃苦头!”轻轻在谷啸风眼皮上一抹谷啸风只 觉双目酸涩眼泪籁籁而下不由自己的张开了眼睛! 谷啸风喝道:“你把我杀了吧!”辛十四姑笑道“我说过不杀你的 我费了如许大的气力把你弄来怎会杀了?你告诉我实活我还可以给你 解药呢。你岳父在哪儿快说!” 谷啸风冷笑道:“你毒如蛇蝎我的岳父一见你就讨厌你还不知羞耻 想去缠他!” 辛十四姑气得双眼白却阴恻恻地笑道:“你想激怒我杀你是不是? 我偏偏不如你的所愿留下你慢慢消遣。你知趣的答我第二个问题:孟七娘 这*在哪里?” 谷啸风道:“你才是*呢!孟七娘在哪里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辛十四姑冷笑道:“侍梅这臭丫头在哪里你料想是不知道的了但我 的侄儿在哪里你总应该知道了吧?我要你替我把侄儿找来!” 要知辛龙生是江南大侠文逸凡的弟子辛十四姑想要会见亲人却是不 敢亲自去我的。她需要谷啸风亲笔写一封书信才好遣人到文逸凡那里把辛 龙生骗来。 谷啸风淡淡说道:“你的侄儿我倒是知道的可惜谁也没法再找他啦!” 辛十四姑道:“为什么?” 谷啸风道:“你要找他到阎王殿上找他吧!” 辛十四姑大惊道:“龙生已经死了?是你毒死他的?” 谷啸风道:“辛龙生是我佩服的人我只恨不能救他性命!” 辛十四姑冷笑道:“这倒奇了你佩服他?那你说实话吧是谁害了他 的?是侍梅那臭丫头吗?” 谷啸风冷笑道:“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辛十四姑道:“你是 君子?”谷啸风双眉一轩说道:“我纵然不配称为君子最少我还识得是 非好歹懂得分清黑白。杨姑娘更不是如你所想象的心肠恶毒的人是你的 侄儿先对她不住她要报复那也是人情之常但决不至于就下毒手杀他。” 辛十四姑哼了一声道:“你刚才还说佩服我的侄儿如今又说他的坏话。” 谷啸风道:“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我是就事论事。古人有云:君子之 道大德无亏小节出入可也。这句话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吧?” 辛十四姑道:“我不和你谈古论今闲话少说我的侄儿到底是谁害死 他的?” 谷啸风缓缓说道:“是完颜豪害死他的!”辛十四姑大惊道:“是完颜 豪?” 谷啸风道:“不错是完颜豪我也正是因此才佩服他的。说老实话 我是曾经讨厌过你的侄儿的但他大节凛然勇拼鞑子死而不屈。这我就 不能不佩服他了。哼你的侄儿可比你好得多不不根本就不能相提并 论。亏你还有脸问你的侄儿你敢为他报仇么?” 辛十四姑半信半疑心里想道:“龙生的为人我是深知的。他最多可 以做个伪君子决不会是真正的侠义道。我就不信在临危之际他不会向敌 人屈服。不过完颜豪他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龙生是文逸凡的掌门弟子 在他觉得难以利用龙生之时当真就杀了他那也是说不定的。这事是真是 假慢慢我再查个水落石出。” 谷啸风见她面色阴晴不定冷笑说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你不敢为侄 儿报仇何必还要问我?” 辛十四姑阴恻恻地说道:“我报不报仇这是我的事。但若然如你所说 我的侄儿已死那我也就没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啦!”说至此处突然把手一 扬。她的指甲缝里藏着一撮药粉弹出药粉化为一片烟雾谷啸风无力动 弹登时给药粉洒得满身。 蒙赛花大概一直是在外面偷听的辛十四姑弹出药粉之际她失声惊呼 立即就跑进来叫道:“干娘不要杀他!”可是她还是迟了一步药粉早 已洒在谷啸风的身上了。 辛十四姑笑道:“干女儿我答应过你怎能杀他呢?但他辱骂于我 我可不能不叫他吃点苦头不许你为他求情你和我出去吧。” 蒙赛花无可奈何只好跟着辛十四姑走出房间。辛十四姑反手掩上房门 笑道:“谷啸风你等着尝尝好滋味吧!”正是: 深入苗疆寻爱侣谁知却遇女魔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一回深入苗疆寻爱侣误投罗网醉奇花-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只觉浑身痕痒好像有无数虫蚁在他身上爬行那种不舒服的感 觉真是难以形容再过片刻那些无形的虫蚁竟似钻进了骨头骨头都 好似酥化了。痛还好受奇痒可是比痛更要难堪。谷啸风忍不住用力抓痒 抓得皮穿肉裂鲜血淋漓痕痒之感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过一会谷啸风已是给折磨得筋疲力竭神智模糊。他若是完全不省 人事还好偏偏那种奇痒的感觉就似从脏腑里透出来要睡也睡不着只是 连抓痒的气力都没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他给痛苦煎熬得极度难堪迷迷糊糊之际忽然 感到一阵清凉痕痒大减真有说不出的舒服。 谷啸风清醒过来定瞧一看却原来是那个苗女正在他的身上涂抹不知 什么药膏他的上衣早已被那苗女脱下了。 蒙赛花见他张开眼睛柔声问道:“舒服点吗?”谷啸风哼了一声不 理睬她。心里虽然恨她助纣为虐但得她止了痕痒总是好过得多。是以只 好既不谢她也不骂她。 蒙赛花好似知道他的心意说道:“你一定是恨极我了。但我实在是不 知她会这样对你的。” 谷啸风忍不住冷笑道:“是那妖妇叫你来给我卖好的是吗?你们一个 做好一个做歹意欲何为?” 蒙赛花忽地眼泪滴了下来说道:“我是冒着给师父责打的危险来给你 医治的你还把我的好意当作恶意!呀我已经向你认错你都不能原谅我 吗?” 谷啸风看她不像做作当下半信半疑地问她道:“你们不是串同做戏的 那妖妇为什么让你进来?” 蒙赛花道:“师父已经出去了她一出去我就进来给你医治的。” 谷啸风道:“你为什么不怕师父回来责打?” 蒙赛花双颊晕红半晌说道:“我对你不住累你受苦了。给师父责打 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谷啸风道:“你既然不是坏人为何听那妖妇指使?” 蒙赛花道:“我的师父这样折磨你难怪你要骂她。不过她对我们父女 却是曾经有过恩惠的。有一年我们苗峒里生瘟疫全靠她给我们父女医 治才得保全性命所以我就认了她做干娘又拜她做师父。” 谷啸风心里想道:“俗话说的曹操也有知心友关公也有对头人这 话确是说得不错。不过她不知道那妖妇只是想利用他们苗人罢了。” 蒙赛花说道:“你和干娘结有仇冤我真的毫不知情我只是照她的吩 咐行事罢了。她出门的时候吩咐我倘有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来找她就要用 那花香令他昏迷。唉倘若我知道她会这样折磨你我一定不会做的。” 谷啸风道:“一个人的好坏不是看他一件、两件事情你现在知道你 是做了错事知道辛十四姑是如此毒辣的恶妇那就好了。” 蒙赛花道:“我们父女曾经受过她的恩惠所以我以前一直把她当作好 人。” 谷啸风道:“她是想利用你们父女对付汉人中的好人。” 蒙赛花道:“那次她要我们帮她对付一个姓韩的老头儿这老头儿是你 的岳父对吧?事情过后我们总峒主派来一个姓石的使者他也是这样说 的。当时我还不大相信呢现在可相信了。” 谷啸风道:“为什么你现在相信了?” 蒙赛花道:“因为你也是这样说。” 谷啸风不觉一怔:“我和她不过刚刚相识为什么她会相信一个陌生人 的说话?” 蒙赛花道:“她和你结的什么仇冤?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刚才要 你带她去找你的岳父敢情她是因为和你的岳父结了冤仇因而迁怒于你的 是不是?” 谷啸风道:“不错她毒死我的岳母。” 蒙赛花道:“为什么?” 谷啸风觉得她问得太多了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蒙赛花笑道:“你不知道我倒知道。我们苗家女子最是痴情。干娘 的手段是毒辣了些但在我们苗家女子看来倒也未尝不可原谅呢。” 谷啸风吃了一惊心道:“怎的她竟有这个想法真是糊涂!” 蒙赛花忽道:“你的妻子呢?我们苗家夫妻总是在一起的为什么你 却是独自一个人?” 谷啸风道:“我们还未成亲但我正是要来找我的未婚妻子的!为的就 是怕她遭了你干娘的毒手!” 蒙赛花笑道:“这么说你也是有情有义之人了。那位韩姑娘想必是十分 美貌的了是吗?” 谷啸风道:“一个人是美是丑要看内心。不错我的未婚妻子长得很 美但她心地更好!” 谷啸风心里想道:“她若是心地善良听了我这番言语纵然对我有甚 痴心妄想也该断了念头了。但若是她心肠恶毒像她干娘那样那也就可 能因妒生恨对我横加毒手。” 此言一出只见蒙赛花脸上变色双手颤抖捧着的药瓶跌了下来。幸 而那是玉瓶没有跌破。 蒙赛花抬起药瓶苦笑说道:“那位韩姑娘真好福气有你这么一位深 爱她的丈夫。” 看样子她好像还要说下去的但刚刚说到这里已是隐隐听得外面有脚 步声。 蒙赛花吃了一惊说道:“干娘回来啦咦她是和谁一起回来呢我 可得出去看看了。你要装作仍是神智昏迷痛苦难熬不可给她识破。” 蒙赛花匆匆出去那两个人的脚步声也到了门前了。 谷啸风知道辛十四姑在武林中是没有任何知心的朋友的这个人她能够 带他到自己窃据的邵家来让他知道自己的秘密显然交情极不寻常。这个 人是什么人呢?谷啸风也不禁好生奇怪了。 这个人是什么人?谷啸风将有什么遭遇?请恕作者卖个关子暂且按下 不表。回过头来先表辛龙生的遭遇。 辛龙生不懂水性那日在水底扼毙了两个海盗之后力竭精疲浮不起 来给波浪一冲登时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了知觉先感觉到的是身子仍然随波起伏 辛龙生心里想道:“难道我已是被带到了海龙王那里?” 慢慢张开眼睛这才觉自己是躺在一只小舟之中。旁边坐着个人他 张开眼睛的时候那个人也正在微笑的看着他。 辛龙生看清楚了那个人不由得大吃一惊人也登时清醒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他在荒谷里曾经与他相处了近一个月的宇文 冲。 宇文冲微笑道:“龙兄你醒来了你想不到是我救你吧?” 辛龙生心中苦笑:“想不到我第二次落在他的手中。”却不能不装作欣 悦而又感激他的样子说道:“宇文兄多谢你救命之恩。嘿嘿我真是意 想不到意想不到。” 宇文冲笑道:“咱们是曾经同过患难的好朋友你帮过我的大忙我怎 能不来救你呢?” 辛龙生道:“宇文兄你何以知道我会有今日之难?” 宇文冲笑道:“并非我有未卜先知之明不过却也并非全然巧合。我是 知道你到了太湖的。官军的水师开入太湖我这条小船是跟着官军的船只来 的。” 辛龙生道:“哦!官军的船只开入太湖那是为了什么?你又怎能混在 官军的水师之中?” 宇文冲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在王宇庭的山寨已经见过 了一鸣道人和百悔和尚了是不是?你见了他们两个当然也知道了我的来 历了是么?” 辛龙生其实还没有在王宇庭的山寨见过那两个人不过宇文冲的来历他 却确实是知道了的。那日在那荒谷之中宇文冲负伤走了之后他与一鸣道 人和解一鸣道人已经把宇文冲的来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后来在王宇 庭的山寨又曾听得王宇庭与属下的一个老寨主韩成德谈论过宇文冲这个 人他知道得更加详细了。 辛龙生苦笑道:“扬州那次事情我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现在虽然稍 为知道一点内情却并无与一鸣、百悔二人图谋你的心意。” 宇文冲道:“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再来救你了。” 揭明自己的来历之后宇文冲方始回答辛龙生所问的问题:“你既然知 道我的来历当然知道扬州知府的夫人是我的姑母了。宋国如今在向金国求 和这次率领水师开入太湖的飞虎军总兵也正是要讨好金国的扬州知府岳良 骏。我能够混在宋国的水师之中你还觉得有什么奇怪么?” 辛龙生心里想道:“一错不应再错我已经上过完颜豪一次当了这个 奸贼我实是不该和他结交。但我现在气力都还未曾恢复本领也是远不如 他只好暂且敷衍他吧。” 宇文冲接着说道:“宋国的水师是来追击史天泽、乔拓疆的残部的。我 恐怕他们很可能和王宇庭也打起来嘿嘿他们与王宇庭打仗不打紧我可 是关心你的安危哪。” 辛龙生苦笑道:“多谢了。” 宇文冲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来得也是真巧。你碰上乔拓疆的海盗船 我远远的就看见了。刚好赶得上救你一命。” 辛龙生道:“官军捉着了乔拓疆没有?” 宇文冲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的快船在水师船只前面。救起了你 立即就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啦。你整整昏迷了一天呢!” 辛尼生吃了一惊说道:“已经过了一天啦?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不 是太湖了吧?” 宇文冲道:“当然不是太湖了这里已经是采石矶啦。”辛龙生道:“啊 那么咱们是进了长江了。” 宇文冲道:“不错。你还想回去王宇庭那儿吗?我知道你是偷走出来的 为的是要躲避谷啸风。我猜得对不对?嘿、嘿俗语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 草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再说咱们曾经共过一场患难我也实在舍 不得和你分手呢。” 辛龙生暗暗叫苦:“又落在这个魔头手上这次恐怕是不容易摆脱他了。” 当下只好假意说道:“良朋相遇小弟也盼与吾兄多聚些时。但不知兄台要 和小弟上哪儿?” 宇文冲道:“待会儿我会告诉你的你先吃点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 稀饭了。” 辛龙生不知宇文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宇文冲殷勤的服侍他他心里 越惴惴不安。 吃过稀饭宇文冲道:“这是你那天穿的衣裳这是你的宝剑幸而你 挂在腰间没有失掉。唔还有几锭银子和一个玉瓶这都是从你身上搜出 来的你瞧瞧还有什么失掉的没有?” 辛龙生道:“小弟拾回一条性命已属万幸。身外之物失掉也不算什 么。宇文兄你这样为小弟操心小弟实是过意不去。” 宇文冲笑道:“好朋友嘛这是应该的。”一面说话一面拿起那只玉 瓶摇了几摇接着说道:“这瓶里装的是什么药?” 辛龙生道:“这是王大夫给我的补药。” 宇文冲冷冷说道:“不对吧我认得这玉瓶是车卫的东西。龙兄咱们 是性命之交我想你也应该对我说实话吧。” 辛龙生见他神色不善连忙说道:“是是我记起来了。这是车卫给 我的药九他要我每隔一个月服一颗的我也不知有什么功用。” 宇文冲面色稍稍缓和说道:“总算你说了一半真话!” 辛龙生硬着头皮说道:“我当真不知有什么用。” 宇文冲道:“你不知道我倒知道。这是你练了他的内功心法之后必 须服的解药。否则就痛苦难熬功夫练得深了还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辛龙生道:“是吗?车卫没有告诉我他只是要我按月服食。” 宇文冲道:“车卫限你半年回山的如今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了为什么 玉瓶里还有三颗药丸?应该只剩两颗才对。”辛龙生只好设法圆谎说道: “王大夫给我治病他叫我只能吃他的药不能吃别的药。” 宇文冲也知道他是说谎心里想道:“这小子本来奸诈但我还要用他 也就不必揭破他了。”当下笑道:“好你既然用不着它那就给我好了。 龙兄说起来我倒要多谢你你把车卫的内功心法告诉我这个月来我依 法行功颇有进益证明你告诉我的内功心法一点不假。”辛龙生道:“我 怎敢拿假的来骗你咱们是曾经共过患难的呀!” 说话间已见上得来。 此时正有乔拓疆的手下走来辛龙生从他们交谈的话中骗得了辛十四姑 的消息。 那两人知道是上了辛龙生的当惊怒之下不约而同的向他扑来。 辛龙生积压了多日的满肚皮闷气正自无处泄大喝一声:“来得好 我正要把你这两个强盗消遣消遣!”一招“双龙出海”双掌齐飞向那两 人斩下。他在那两人中间硬插进去那两个人的拳头都打在他的身上但他 两臂平伸双掌斩下却也刚好“斩”着了那两人的颈项。一招奏效登时 变“斩”为抓抓着了那两人的后颈一扭。 他本来要抓着那两个人慢慢“消遣”一番泄闷气的。不料用力之 大连他自己也没料到只听得“喀嚓”一声响两个人的颈骨同时给他扭 断叫也叫不出来便似两根木头倒了下去死了。 宇文冲冷眼旁观心头一凛阴恻侧地笑道:“辛兄恭喜恭喜喜 事不只一桩你是双喜临门啦!” 这几天来他一直是称辛龙生为“龙”兄的此时突然改口称呼辛龙 生怔了一怔但随即想道:“反正他早已知道我的来历如今让他知道多些 那也没有什么。”当下淡淡说道:“喜从何来?小弟的祸福都是操在老兄手 上你说这话倒是消遣我了。” 宇文冲笑道:“辛兄不用害怕。不错我知道你的底细也知道你和 完颜豪结有梁子。但咱们不是早在荒谷里击过掌立誓的吗?咱们的秘密彼此 知道也相互遮瞒。我为你向车卫遮瞒也当然不会向完颜豪告你的。以 后我还是把你当作龙新免得叫‘辛兄’叫惯了在人前一时改不了口泄漏 你的秘密。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吧。” 辛龙生道:“多谢吾兄细心。但你说的什么两桩喜事小弟可是还不明 白。” 宇文冲笑道:“龙兄你这是明知故问。你方才从乔拓疆的手下得到了 你姑姑的消息这是第一桩喜事。第二桩喜事你的功力不但已经恢复而 且似乎更胜从前啦这不是可喜可贺的事么?” 辛龙生刚才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地打死了那两个人此际亦已明白了原 因心里想道:“赛华佗王大夫教我的吐纳功夫和车卫的内功心法配合果 然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只怕我现在还不是宇文冲的对手可不要给他看 破才好。”当下暗暗运一口气脸色涨红青筋暴露连连咳嗽。宇文冲冷 冷说道:“龙兄你怎么啦?” 辛龙生道:“胸口闷有点不大舒服。敢情是刚才用力过度一口气 走入岔道。”宇文冲心中一喜说道:“那你歇一会儿吧让我给你看看。” 辛龙生道:“不用费神我自己打坐一会调匀气息就会好的。宇文兄 请你在旁护持别让外人来骚扰小弟那就行啦。”宇文冲道:“你我兄弟 何用客气当得效劳。” 辛龙生走入密林深处盘膝坐下当真就做起吐纳的功夫。“赛华佗” 王大夫传他这内息运行之法必须心无二用练到紧要关头对外间一切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此时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也可以制他死命。故此行功 之际必须有人在旁保护。 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举动辛龙生知道宇文冲还要利用他料想他不至 于在未悉自己底蕴之前便行加害。他要摆脱宇文冲的魔掌只能博一博这个 险了。 宇文冲果然不疑有他心里想道:“看来他倒还是真心的相信我呢。他 只是杀了两个人就累成这个样子以此看来即使他的病完全好了也不 是我的对手何用惧他。”于是守候在辛龙生身边当真的尽了保护之责。 过了半个时辰辛龙生深深地吸了口气双目张开笑道:“好啦。宇 文兄多谢你了”此时他但觉精力弥漫心里想道:“虽然还没把握也大 可试它一试了。” 宇文冲道:“好那么咱们走吧。” 辛龙生道:“喂你走的方向不对。” 宇文冲怔了一怔道:“怎么不对?” 辛龙生道:“咱们是上哪儿?” 宇文冲眉头一皱说道:“你还未清醒吧当然是上舜耕山找车卫这老 儿啦。” 辛龙生道:“不是小弟糊涂恐怕是老兄糊涂吧?” 宇文冲道:“我怎样糊涂了?” 辛龙生道“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小弟陪我到湘西找我的姑姑吗?” 宇文冲道:“这是我帮你骗骗那两个家伙好让他们相信你的。你怎么 认真起来了?” 辛龙生道:“你不认真我却认真。好吧你不陪我去湘西我一个人 去算啦。” 宇文冲道:“先上舜耕山再陪你去湘西!”辛龙生冷笑道:“我的亲 姑姑在湘西我可没工夫陪你上舜耕山理你的闲事!” 宇文冲哼了一声怒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反悔?” 辛龙生打了个哈哈说道:“算了吧你和我都不是大丈夫咱们彼此彼此 只是一对小人!” 宇文冲强抑怒气冷笑说道:“你别忘了你有把柄捏在我的手里我 可以叫你身败名裂也可以使得车卫杀你!” 辛龙生淡淡说道:“反正我已经是身败名裂了随便你用什么阴毒的手 段来对付我吧。我宁可让别人杀掉也胜于任你摆布。” 宇文冲道:“好你莫后悔!” 辛龙生冷笑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但只怕你如今已是杀不了我 了!”宇文冲大怒道:“好呀我倒要看你恃着什么。凭你这点本领我杀 你易于反掌可我偏不杀你我有一十八种毒刑让你慢慢享受。” 辛龙生道:“三十六种我也不怕。” 恐吓不成宇文冲动了真怒喝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泪不 流好老子就成全你吧!”身形一晃拦住了辛龙生的去路。左臂横伸 右手翻成阴掌暗伏一招“倒曳蛮牛”的大擒拿手法。辛龙生早有准备侧 身一闪长拳打出。 宇文冲喝道:“给我倒下!”说时迟那时快已是一把抓着了辛龙生 的手腕。 宇文冲的擒拿手法擅于分筋错骨只道一抓着辛龙生的手腕就可以令 他无法动弹。不料抓着了才知不妙。 陡然间只觉辛龙生的腕骨坚硬如铁宇文冲顺势一拖辛龙生亦已顺势 反推。若在从前双方功力相差甚远即使辛龙生化解得宜也非跌倒不可。 如今相差不远宇文冲倒曳的力道刚好给他反推的这股力道借用上了。等于 两股力道加在一起向宇文冲重重还击。饶是宇文冲见机得快急忙松手 亦已踉踉跄跄的倒退两步。 辛龙生不容时机错失飞身扑上一招“双龙出海”左掌打出“勾拳” 右拳直捣敌手前胸。宇文冲武功确是非同泛泛身形未稳随势便用上了“乱 八仙”的拳路一招“锁手钻拳”向他脉门斩下。辛龙生化成阳掌避招还 招这一次双方是以硬碰硬“乓”的一声辛龙生跌倒一丈开外! 宇文冲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还敢逞强!”话犹未了只见辛龙生一个 “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喝道:“这一拳我记下了马上就要向你讨还!” 宇文冲道:“好你的苦头吃得不够那就让你多挨几拳!”口气虽然 狂傲心里已是有点毛:“这小子的武功大非昔比我打不死他久战下 去只怕要弄个两败俱伤。” 辛龙生挨了这拳虽然觉得很痛却并不如想象那样厉害信心大长! 双方再度交手宇文冲不敢轻敌己是颇有戒心辛龙生则是越战越勇。 数十招之后宇文冲觅得对方破绽“乓”的又打了他一拳。这一次辛龙生 只是退了两步竟没跌倒了。 宇文冲几次击不倒他又惊又气喝道:“好呀看你还能挨得几拳!” 此时他已是当真动了杀机心里想道:“这小子不肯为我所用索性就杀了 他也好向完颜豪领功。”起了杀机痛下杀手。 可是双方气力都已经消耗了六七分宇文冲痛下杀手依然是杀不了辛 龙生。辛龙生苦斗之下吃了几次亏浑身骨节作痛。胸中浊气一涌亦是 豁出了性命。剧斗中拼着挨对方几下狠狠猛扑。一连几招进手招数打得 宇文冲暗暗吃惊连连后退。 辛龙生陡地喝道:“长债短还先向你讨个利钱!”倏地欺身直进一 指点向他的“肩井穴”宇文冲沉肩缩时拆解这招辛龙生突然反指为掌 一掌把宇文冲打翻。 宇文冲喘着气站起来喝道:“好小子今日有你没我!”三度交手 矫捷已是大不如前。辛龙生第一次将他击倒心头大乐。不料乐极生悲才 出了几招便觉浑身作痛呼吸不舒脚步虚浮出拳无力。原来他的功力 虽然大进毕竟还是略输宇文冲一筹他挨打了二三十拳之后才打了宇文 冲一掌。这一掌也是凭着一股勇气方能将他打翻的打翻了对方心中大喜 这口气一松己是难以支持了。 双方都是疲态毕逞十数招过后宇文冲一招“双打奇门”左右臂交 叉打出“蓬蓬”两声双拳都击着辛龙生。辛龙生一个“鹞子翻身”一 招“五丁开山”重重的一掌也是把宇文冲打个正着。 两人同时给对方打个正着各自晃了几晃都倒下去。 辛龙生暗暗叫苦心里想道:“我的气力已经用尽了要拼命也不行啦。 唉想不到终于还是要丧在他的手里。”他极力挣扎未能爬得起来但宇 文冲却己坐起来了。 殊不知宇文冲比他更为吃惊心中同样叫苦。原来宇文冲新近练车卫的 内功心法虽说他有法克制练功的灾祸前几天又服了从辛龙生手中取得的 解药但新练的内功和他原来的内功未能配合平时不觉怎样如今在剧斗 之后就作了。此时他必须调匀气息引导散乱的真气归入丹田否则便会 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辛龙生见对方没有向他扑来好生奇怪。趁这时机乐得歇息一会。两 人都如斗鸡似的盯着对方。 宇文冲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救过我的性命我也救过你的性命 咱们本来应该是患难之交的好兄弟想不到如今成了仇人。好我不强迫你 依从我了你要找你的姑姑你就去吧。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辛龙生明知他说的不是真心话但却也不知他此际已是面临走火入魔的 危险暗自思量:“他绝没有这样好心定然也是像我一样业已筋疲力竭 害怕两败俱伤。” 双方都怕两败俱伤辛龙生本来但求能够挣脱宇文冲的魔掌于愿已足 自忖胜他毫无把握听他这么说便站起来冷笑说道:“好从今之后 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人情恩仇两结各不相关!”宇文冲只盼他赶快走开 故意叹口气道:“你不愿把我当作朋友那也算了。我还是决意遵守诺言 不泄漏你的秘密。” 辛龙生以剑鞘当作拐杖缓缓走出树林看见宇文冲并没追来这才放 下了心。 他已经知道姑姑的所在湘西邵阳县的邵家乃是有名的武学世家他到 了邵阳一打听便打听到了。 不过由于他还没有知道详情踏进邵家所在的那山村之时心中仍是不 免有点惴惴不安想道:“邵家父子都是武林高手姑姑跑到他们家里生事 不知结果如何。万一她早已给邵家的人打败我到邵家找她岂不是自投罗 网?” 正在他患得患失徘徊道上之际忽地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一个老妇 可不正是他的姑姑。 原来这一天正是辛十四姑擒获了谷啸风的那一天。她把谷啸风交给蒙赛 花看管之后便独自出来散步了。 蒙赛花对谷啸风有意她是早已知道的她把蒙赛花留在邵家陪谷啸风 正是要给蒙赛花一个机会。她的计划甚至是准备蒙赛花把谷啸风放走的他 们两人若是私逃谷啸风逃出去自必是去找他的岳父她就可以暗地跟踪了。 但这一设计必须谷啸风相信蒙赛花是出自真情背她干的这样他才会和 蒙赛花去找他的岳父。是以这一设计她也不让蒙赛花知道免得她知道了 反而做得不自然了。 她守在路口遥遥监视观察动静忽见一个丑陋的汉子走来不觉也 是大为诧异蓦地失声叫了起来:“你你不是龙生吗?” 辛龙生道:“是呀姑姑你不认识我了?” 辛十四姑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是谁害你的快告诉我!” 辛龙生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侄儿自己造的孽怨不了谁。” 辛十四姑双眼望着他心中颇觉奇怪说道:“隔别一年你不但面貌 变了性情也好像变了。听说你和百花谷的奚玉瑾成了亲新妇呢?” 辛龙生道:“她在金鸡岭。”辛十四姑道:“什么你们分手了吗?” 辛龙生道:“她以为我已经死了不但是她我的师父我的朋友所有认 识我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唉侄儿如今等于是再世为人过去的事也不 想再提了。” 辛十四姑道:“苦命的侄儿这一年来想必你也是和我一样经过许 多劫难了。你有什么伤心事难道和姑姑也不能说吗?” 辛龙生道:“这些事说来话长姑姑咱们难得重逢快快活活的过几 天再说好不好?” 辛十四姑道:“也好你和我先回去吧。我就住在前面这家人家。这本 是邵元化的家如今给我占了。”辛龙生道:“我知道。”辛十四姑不禁又 是一惊说道:“哦那么你是特地来找我的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辛龙生道:“是从乔拓疆手下一个小头目的口中获悉的。姑姑放心这 小头目已经给我杀了他还没有见着乔拓疆呢。” 辛十四姑放下心上一块石头说道:“乔拓疆找我寻仇我也不怕。不 过我住在这里的秘密能够不让外人知道当然更好。” 辛龙生道:“邵家的人呢?他们是给你杀了?还是都给你赶跑了?” 辛十四姑笑道:“你是不是惦记着邵家的一个人?放心邵家的人我一 个也没有杀。对啦有一桩事情我正想告诉你你知道了一定欢喜的。” 辛龙生道:“什么事情?” 辛十四姑道:“有一个你所讨厌的人如今正给我关在邵家。嘿嘿我 也暂时不告诉你待会儿让你惊喜一番让你喜欢怎么样折磨他就怎么样折 磨他!” 辛龙生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说的可是侍梅?” 辛十四姑笑道:“怎么这丫头下毒手害了你你非但不思报复还要 护着她么?” 辛龙生道:“以前的事我本来对她不住。俗语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 结何况我的‘病’也已经好了还报复什么?姑姑我劝你也看开一些 人生最多不过百年何苦到处结下冤家呢?” 辛十四姑又一次深沉地看着他半晌说道:“龙生你真的变了。变得 不像我的侄儿了。”辛龙生道:“人总是会改变的姑姑你不喜欢我这样 变么?” 辛十四姑默然半晌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或许你是对的但我可 不能做到。但你也不用担心落在我手上的那个人不是侍梅。” 辛龙生道:“不是侍梅那又是谁?” 辛十四姑笑道:“何必心急过一会儿你就知道。这个人是你十分讨厌 的一个人相信你心底里会恨他比恨侍梅更多。”心里暗自想道:“待会儿 让你见着了谷啸风且看你还说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说话!” 谷啸风和蒙赛花在房间里听得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回来心里都是暗暗奇 怪。要知辛十四姑在武林中是没有任何知心的朋友的这个人她能够带他到 自己窃据的邵家来显然交情极不寻常。“这是谁呢?” 蒙赛花吩咐谷啸风仍然装作昏迷之后匆匆跑出去迎接干娘。见辛十四 姑和一个丑陋的汉子一同回来不禁吓了一跳。 辛十四姑道:“他是我的侄儿你可以叫他做大哥。”蒙赛花这一惊更 甚颤声说道:“是大哥。” 辛十四姑笑道:“她是我在苗疆所收的干女儿。那个人就是交给她看管 的。赛花那人醒了没有?” 蒙赛花面色青说道:“不不还、还没有醒来。” 辛十四姑一听就知她说谎话笑道:“你尽心服侍他我不会怪你的。 醒了也不打紧你的大哥正要和他说话呢。” 谷啸风躺在床上听见她们的谈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想道: “她的侄儿?她的侄儿不是只有一个辛龙生吗?辛龙生早已死了哪里又跳 出一个侄儿?” 心念未已辛十四姑和辛龙生已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谷啸风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两人都是不禁呆了一呆。谷啸风一呆之后 蓦地失声叫道:“龙大哥是你!你还活着这可好啦!” 这刹那间辛十四姑给他们两人奇怪的表情也是不禁吓得呆了一呆不 解她的侄儿何以在谷啸风口中变成了“龙大哥”? 辛龙生呆了一呆忽地以手掩面足疾奔辛十四姑未来得及阻拦 他已经跑出大门去了。 辛十四姑只道侄儿见着了谷啸风定要将他折磨的不料他竟然不敢和 谷啸风会面赶快躲开这可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莫名其妙急切 之间无暇思索只好赶紧去追侄儿。 谷啸风茫然如梦只听得蒙赛花在旁说道:“这可糟了这可糟了!” 谷啸风瞿然一省定下心神问蒙赛花道:“什么糟了?” 蒙赛花搓着双手一脸孔惶恐的神情说道:“她的侄儿回来了啦。大祸 临头你还不知?” 谷啸风笑道:“这是好事啊怎么说是灾祸?” 蒙赛花叹道:“对我的师父来说这是好事对你来说就是灾祸了。” 谷啸风笑道:“不会的。你不知道她的侄儿也是我的好友。” 蒙赛花道:“纵然是你好友也是灾祸一桩。” 谷啸风道:“为什么?” 蒙赛花道:“她的侄儿回来就用不着你了。你又不肯带她去找你的岳 父她的仇人你对她还有什么好处?” 谷啸风神智渐渐清醒过来暗自想道:“她这话说得倒也有理以辛十 四姑这样的蛇蝎心肠我对她既然没有丝毫用处她还何须留下我来?不过 ‘龙新’原来就是她的侄儿这倒是我意想不到的。但纵然辛龙生要想维护 我只怕也是维护不了。” 蒙赛花喃喃自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谷啸风苦笑道:“大不了 她把我杀掉你还是她要倚仗的人她不会对你也下毒手的。” 蒙赛花道:“不我不能让你死掉。”忽地眼睛放出光芒看神情似是 下了极大的决心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来:“我和你走!” 谷啸风苦笑道:“我走不动。” 蒙赛花道:“我有解药快你快服下。” 谷啸风道:“你为我背叛师父这岂非连累了你?” 蒙赛花托着谷啸风的下巴谷啸风嘴一张开蒙赛花的一颗药丸立即塞 进他的嘴巴。谷啸风说不出话来那颗药丸是咽下去了。 蒙赛花给他推血过宫过了一会说道:“好了点吧?”谷啸风道:“可 以走了不过” 蒙赛花道:“别什么不过不过的了快走!她一回来咱们就走不了啦。” 谷啸风无暇思索只好和她一同逃走。蒙赛花前头引路走入了深山密 林之中没有看见辛十四姑追来两人方始松下口气。 谷啸风道:“多谢姑娘大恩大德谷某容后图报。” 蒙赛花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撇下我了?” 谷啸风好生为难讷讷说道:“我只是只是不想连累姑娘。” 蒙赛花道:“你不连累也已经连累了你想我还能回去跟我师父么?” 谷啸风道:“你不能回家去么?” 蒙赛花道:“她也会找来的呀。假使我还没有回到家中她就找着了我 这怎么办?” 谷啸风大感为难心里想道:“她救了我的性命我是不该不理她的 但我可也不能永远陪着她呀。”当下牙龈一咬说道:“好吧咱们有祸同 当我先送你回家。” 蒙赛花这才露出笑容说道:“其实咱们现在就像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 蚂蚱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我帮忙你就帮忙到底你用不着先行送 我回家。” 谷啸风怔了一怔说道:“那你想上哪儿?” 蒙赛花噗嗤一笑说道:“你不是要到我们苗疆去找你的岳父的吗?” 谷啸风道:“不错。这又怎样?” 蒙赛花道:“你是汉人又不会说我们苗家的话一个人跑进苗疆只 怕处处难行。有我和你一道那就可以减少许多麻烦了。” 谷啸风听她说得有理暗自想道:“有她带路自是方便得多。但只怕 她是怀着别的念头并非纯粹出于帮忙朋友。” 蒙赛花好似知道他的心意说道:“你放心找着了你的岳父我立刻 就走决不令你为难。谷大哥我只想多陪你几天我就于愿已足了。” 谷啸风听她说得如此痴情心中于是不觉有点感动说道:“好你把 我当作大哥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就把你当作妹子吧。我想佩瑛见着了 你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蒙赛花凄然一笑说道:“我也是十分想见你 那美丽的妻子。咱们走吧。” 且说辛十四姑想不到辛龙生忽然逃走当下顾不得再去理会谷、蒙二人 连忙跑出去追赶侄儿。这个山村只有一条出路没多久就给她追上了。 辛龙生叫道:“姑姑你别逼我回去!你让我走吧!” 辛十四姑道:“你为什么要害怕谷啸风?他已经是毫无反抗之力你喜 欢怎么折磨他就可以怎么折磨他?” 辛龙生道:“姑姑我求你一件事情。” 辛十四姑道:“什么事情?” 辛龙生道:“你放他走!” 辛十四姑道:“我好不容易才捉着了他为什么要放他走?” 辛龙生道:“姑姑你结的仇家还不够多吗何必还要害谷啸风?姑姑 你就为了我的缘故放他走吧。”口中说话眼泪已是不禁滴了下来说得 十分诚恳。正是: 莲出淤泥而不染可怜蛮女动真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二回无义亲姑萌恶念有情蛮女护檀郎-鸣镝风云录 辛十四姑看着侄儿好像侄儿是个陌生人似的半晌说道:“这倒奇了 你竟然为这小子求情!龙侄你虽然没有和我说过你们的事情我也是知道 的。谷啸风这小子本来是奚玉瑾的旧情人你一直就是从心底里妒忌他、讨 厌他、痛恨他这可瞒不过我。那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杀掉他?只要我不 泄露出去就没有人知道是你杀的!” 辛龙生道:“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你杀他!” 辛十四姑深沉地看着他问道:“你不痛恨他也不妒忌他了么?这是什 么原因?” 辛龙生道:“不错我从前是妒忌他恨他的但现在却是从心底里感激 他。姑姑你刚才可曾听见他叫我做‘龙大哥’么?你可曾看见他惊喜的神 情么?他是为了我仍然活在人间而欢喜的他对我的这份关心决不是可以假 装出来的。” 辛十四姑道:“我正要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辛龙生道:“姑姑你不知道我已经是再世为人的了。当我是‘辛龙 生’的时候谷啸风明知我妒恨他他还是把我当作好朋友看待;当我改名 换姓叫做‘龙新’的时候他也是把我当作好朋友看待他曾经费尽心力 要救我的性命虽然我的性命不是他救的我也不能不感激他呵!” 辛十四姑道:“何以你要改名换姓?还有你怎的变成这个样子你也 未曾说呢。” 辛龙生涩声说道:“我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我无颜再见旧时相识我 若然还以辛龙生的面目出现*不会认我做徒弟妻子也不会认我做丈夫 的。好在我的面目已经毁了因此我就索性当作‘辛龙生’已经死掉改 名易姓唤作‘龙新’了。” 辛十四姑道:“你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辛龙生神情苦恼之极不由自己的眼角又渗出泪珠说道:“姑姑这 件事情我一想起来就恨不得自己死掉我实在是不愿意再提它了。” 辛十四姑道:“好那你现在打算怎样?” 辛龙生道:“本来我还可以‘龙新’的面目出现的如今已经给谷啸风 识破我是‘辛龙生’了我只能从此隐姓埋名在深山幽谷之中过这一生了。 姑姑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你可以答应我两件事情么?”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你刚才求我一件事情如今又加一件。好吧你 说来听听我能够依从的就依从你。” 辛龙生道:“这两件事情都是为了姑姑的好也是为了我好的。” 辛十四姑道:“对我是好是坏我自己会下判断。你说吧。” 辛龙生道:“第一件是把谷啸风放了。姑姑俗语说得好冤家宜解不 宜结何况谷啸风与你并没冤仇。” 辛十四姑不置可否说道:“第二件呢?” 辛龙生道:“姑姑咱们回老家去从此不问外事。你免了与仇人勾心 斗角不是可以少了许多烦恼?姑姑你本来可以成为一派武学宗师的闭 门潜修武学大可名垂后世这对你不也是更好吗?”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还有没有第三件?” 辛龙生道:“姑姑你依得这两件事情咱们姑侄就可以安安静静、快 快活活过这一生侄儿还有何求?” 辛十四姑听他说得诚恳心里踌躇难决暗自想道:“我只有这个侄儿 他若也背弃了我我当真是没有一个亲人了。但叫我从此闭门封刀我又岂 能甘心?” 姑侄二人面面相对过了好一会子辛十四姑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 说的这两件事情第一件我依了你第二件事我也依你一半。” 辛龙生喜道:“真的你答应放谷啸风了?” 辛十四姑笑道:“其实我早已放了他了。我是在刚才出门的时候就悄 悄吩咐我的干女儿放走他的不信我和你回去看看。” 原来蒙赛花会把解药给谷啸风与他私逃之事早已在辛十四姑意料之 中。当下和辛龙生回去察看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屋内己是杳无人迹。 辛十四姑道:“如何这你可该相信我说的是真话了吧?” 辛龙生暗地留神看见姑姑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笑容一现即隐好似 怕他窥破内心的秘密似的。辛龙生心头微凛他是深知姑姑的为人的想道: “莫非其中有诈?”随即问道:“那么第二件事呢怎样叫做只依一半?” 辛十四姑道:“我有一桩事情未曾办妥不能现在和你一同回去。” 辛龙生道:“那是什么事情?” 辛十四姑道:“每一个人总是有些秘密不愿意说的。你做了什么错事 不也是不肯告诉我么?不过你若想要知道我也可以让你知道。你跟我一 同去办这件事。” 辛龙生道:“我做了错事就不想再错下去了。姑姑你那件事是否也 是曾经做锗了的是的话那我要劝你切莫错上加错了。” 辛十四姑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侄儿的逆耳之言她哪里还能够再听得进 去?辛龙生活犹未了她已是气了起来说道:“龙生你是要教训我么?” 辛龙生道:“侄儿不敢。侄儿只是在想一个人倘能心境平和日子岂 不是过得快活得多?”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你是我的侄儿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一向就 是有仇必报绝不能容忍别人的人!我做的事错也好不错也好谁也不 能改变我的主意纵然你是我的侄儿!” 辛龙生一声长叹说道:“姑姑你不肯听从我的劝告我也没有办法 请恕我不能陪伴姑姑了。” 辛十四姑道:“小时候你从来都是听姑姑的话的如今我已依从了你一 半你还不满意一定要弃我而去么?” 辛龙生道:“姑姑你是不是还想去害人?” 辛十四姑怒道:“不许你这样无礼!别人害我一生我为何不可报复? 你什么也不知道却怪责我!” 辛龙生道:“姑姑我知道你是要去对付韩佩瑛的爹爹!他可不是十恶 不赦的人呀!” 辛十四姑更是怒说道:“知道又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去帮他?” 辛龙生道:“我已经做了许多错事不能一错再错。姑姑我劝你冤家 宜解不宜结你不肯听从咱们只好各行其是了。我不会和你作对的但也 不会跟从你了。” 辛十四姑一阵难过心里想道:“小时候我把他当作儿子抚养他如今 却不肯听我的话了。唉侄儿虽亲到底是隔着肚皮。如果我有一个亲生的 儿子那就好了。”想起自己为了韩大维终身不嫁如今落得这般孤独不 禁好生后悔。不觉又再想道:“大维害了我一生我对他如此痴情他还要 把我当作仇人那次若不是黑风岛主调停我的命都几乎丧在他的手上。” 她不知责怪自己只知责怪别人思念及此不禁浊气上涌暴怒喝道:“好 你走你马上走!别在这里惹我生气!”生怕自己忍不住气疯狂起来伤 了侄儿。 辛龙生又是害怕又是伤心只好一言不快快离开。 暮色苍茫辛龙生怅怅惘惘独自前行回头已经看不见姑姑的影子了。 辛龙生心里苦笑想道:“其实我也早应该知道姑姑是劝不转的了不过 如今我可真是没有一个亲人了。” 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么?忽地他的脑海中浮起车淇的倩影。 “我不管你的容貌是俊是丑只要你的心地好待我好我这一生已是 无复他求。我会加倍的好来对待你。”这是多么真诚的话啊!想起了车淇的 痴情辛龙生不由得深深抱愧了。 “不最少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这个亲人就是车淇。”辛龙生想 道。 当然奚玉瑾更是他忘怀不了的。可是在他们做了名义上的夫妻之后 却一直是同床异梦甚至很多时候两人无言相对大家都觉得难受。不错 他是曾经深深地爱过奚玉瑾的现在也还是这样。但他却从未有过“心心相 印”的感受。 突然从他内心深处出问话:“我是深爱玉瑾的但我是真的毫无杂念 地爱她的吗?”他一直以为是的如今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不觉在心里自 问自答道:“我爱她的美貌我爱她的能干聪明我爱她的门第她是有名 的武学世家我娶了她做妻子可以夸耀人前我想她帮忙我做将来的武林 盟主。所以我才千方百计的要得到她甚至不惜捏造谷啸风的死信。是的 我是爱她但却是掺杂了太多的杂念了。这又怎能怪得夫妻之间没有心心 相印的感觉呢?”再又想道:“玉瑾当初嫁给我其实也是很勉强的她以 为谷啸风已经死了我用未来盟主夫人的地位来引诱她她这才愿意嫁给我 的。不错她嫁了给我的确待我很好她希望我做一个可以令她感到光彩 的丈夫。唉可惜我却做出了那样卑鄙的事情她即使知道我还活在人间 一定也是十分鄙弃我了。不过她对我的‘爱’不也是掺杂有许多杂念吗?” 奚玉瑾和车淇的影子相继在他脑海之中浮现对于她们他都有着一份 深深的内疚。但忽地他却觉得车淇和他亲近得多而他对车淇也有着更多忏 罪心情。 “她是这么纯真的少女在她的生命之中从未有过第二个男子我怎 能欺骗她抛弃她呢?” “我会一天天地数着日子等你回来的啊你可别忘了半年之约!”想 起了车淇临别的叮咛辛龙生不由得又是惭愧又是感动了终于想道:“姑 姑的行为固然不对但她有一句话倒是对的做人应该恩怨分明。当然这句 话还要看是对什么人但是对车淇这样纯真的少女来说我受了她的救命大 恩岂能不报?宇文冲如今正要去暗算他们父女车卫武功虽高只怕也是 暗箭难防我即使不想娶她为妻也应该向她报一个信呀!宇文冲那天和我 斗得两败俱伤他必须等到元气复原才会去找他们父女。我现在赶回去或许 还来得及。” 思念及此心意立决。辛龙生抬头一看只见遍地阳光突然心胸也好 似开朗了许多走起路来也轻快许多了。 阳光满地谷啸风和蒙赛花走在通往苗疆的路上心头却是有着沉重的 感觉。 他挂念着韩佩瑛不知她会不会途中遭遇意外对于蒙赛花他是无须 负疚的但却也感到欠着她的一份人情不知如何报答。 谷啸风忙于赶路他们走的是一条杳无人烟的山间僻路不怕受人注目 他就在路上施展轻功。起初他还怕蒙赛花追不上他走了一程蒙赛花不但 始终与他并肩同行而且还似乎比他走得更为轻快。原来蒙赛花自小在山区 长大经常和族人追捕野兽虽没练过上乘的轻功却也走得很快。 不知不觉之间谷啸风渐渐落后下来想要加快脚步双脚却是不听使 唤人也像飘在云里雾里似的软绵绵的感到脚步轻浮、浑身乏力了。 蒙赛花回过头来蓦然惊觉说道:“谷大哥你今天只吃了一碗稀饭 病才刚好就要赶路想必是饿坏了。” 给她一说谷啸风果然觉得腹内空虚十分难受。他放慢脚步笑道: “不错是有些饿了。咱们没带干粮这怎么办?” 蒙赛花道:“不用担忧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我有办法找寻食物。” 谷啸风道:“也好反正天也快要黑了。附近有人家吗?”蒙赛花道:“我 知道前面有一座药王庙咱们可以在庙里过夜。” 那座药王庙年久失修两扇门的门板也都倒了。蒙赛花折了一束带叶的 树枝权充扫把扫干净了地面的污秽笑道:“谷大哥你会不会生火?” 谷啸风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公子少爷生火还能不会?” 蒙赛花道:“好那么你烧一堆簧火我去找可吃的东西。” 过了一会蒙赛花捧着一兜的山芋回来谷啸风道:“咦你偷人家的 芋头?” 蒙赛花笑道:“这是山里野生的山芋没主人的你烧来尝尝尝尝它 的味道比不比得上你们汉人种的香芋?” 谷啸风吃得津津有味笑道:“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芋头。你们 苗家的物产真是丰富。” 蒙赛花道:“所以我们苗家非常提防你们汉人以前一见有汉人踏入苗 区我们就赶他出去甚至把他杀了。”谷啸风道:“为什么这样残忍?” 蒙赛花道:“残忍?你们汉人对我们苗家还残忍得多呢!我听族中的父 老说我们本来是住在平地的湘西是我们苗人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起 给你们的官兵赶到山里去抢了我们的耕地占了我们的房屋掳掠我们的 女人更杀了不知多少我们的男人。我们躲到深山你们的官府还不肯放过 我们呢以前每隔十年八年官兵总要来打我们一次。后来我爹做了峒主 叫我们苗人不分男女人人练武汉人官兵吃了几次亏近年才不敢来骚 扰。” 谷啸风道:“汉人也是受官府欺压的欺压你们的官兵和善良的百姓 可不能混为一谈。当然汉人的官府这样残酷的对待你们我听了也是十分 难过的。” 蒙赛花道:“但跑进我们苗区的汉人也都是十分狡诈总想占我们苗 家的便宜的比如说汉人卖给我们一块盐巴就要换我们十斤的香菇。我 们不知道价钱后来有到过汉人地方做生意的人回来说在汉人的地方一 斤香菇可以换五斤盐巴。这些叫我们苗人吃亏的地方不说了还有些汉人 跑来拐卖我们的孩子和姑娘也有给你们官府做细作的坏蛋。你说我们苗家 怎能不对你们汉人深怀戒惧要提防你们汉人呢?” 谷啸风道:“那你们就没有碰过一个好的汉人吗?” 蒙赛花道:“有是有的好像张大巅和石棱这两个汉人就曾经帮过我 们苗人抵抗官兵。他们的武功很好你知道他们吗?” 谷啸风道:“这两个人我都是认识的。如此说来汉人中不也是有好人 吗?” 蒙赛花道:“但却太少太少了。不过我知道你是汉人中的好人。”说至 此处面上一红半晌继续说道:”还有我的干娘她曾经给我们苗人医 过病所以我爹也把她当作好人。但她却又是要我们和张、石二人作对的 所以把我弄糊涂了。为什么汉人中的‘好人’也互相敌对呢?但你说她是坏 人我相信你的话。” 谷啸风道:“她是施点小惠要利用你们苗人来反对汉人中的‘侠义道’ 的并不是真正好人。蒙姑娘世上有各种各类的人十分复杂有的汉人 挑拨苗汉两族互相仇视那是为了他们便于从中取利。跑进苗区的汉人大都 是奸商和靠近官府的坏蛋所以你们就觉得汉人中的好人太少了。其实汉族、 苗族都是一样好人永远是比坏人多的。” 蒙赛花道:“经你这么一说我明白多了。我们总峒主的说法和你也差 不多一样所以最近两年我爹爹也不似以前那样仇恨汉人了。” 谷啸风道:“我们汉人有句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你懂得这句话的 意思吗?” 蒙赛花道:“是不是说各地方的人都应该像兄弟一样和好?” 谷啸风道:“不错肤色不同是天生的。种族不同是千百年来自然 而然地形成的。可不论什么人血管里流出的血都是红的所以我希望你回 去之后要更进一步的帮忙你的爹爹慢慢改变你们苗家的看法与汉人和 好。当然要使得两族和好汉人的责任更大。我回到汉人的地方也要和 汉族的百姓多多说明这个道理。” 蒙赛花道:“那么坏人也要和他和好吗?” 谷啸风道:“当然除了坏人!” 蒙赛花道:“但好人坏人有时也很难分别啊!” 谷啸风道:“不错所以好坏之分不能只看他做的一两桩事情。俗语 说日久见人心听他说什么话看他做什么事情日子久了是好是坏总 可以分别出来。” 蒙赛花低沉思如有所悟忽地跳起来道:“咦好像是有什么人来 了。”原来她是在深山里打猎惯了的听觉特别灵敏。 果然话犹未了便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 逢嘿嘿姓谷的小子你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老夫吧?” 声到人到来的乃是和西门牧野、黑风岛主等人齐名的朱九穆。 这个朱九穆也正是谷啸风的岳父韩大维的大仇人韩大维曾经为他的修 罗阴煞功所伤以致在病榻上卧了多年的。谷啸风那年跑去韩家想要和韩佩瑛 解除婚约之时和他第一次碰上想不到时隔两年地隔千里如今又在这里 碰上了。 蒙赛花道:“这是什么人?” 谷啸风道:“这是一个坏人我打不过他你快跑吧!”说话之际唰 的拔出剑来扑上去便刺朱九穆意欲掩护蒙赛花逃跑。 可是蒙赛花却动也不动仍然大马金刀地坐在地上吃山芋好像没事人 似的。 朱九穆中指一弹铮的一声弹开了谷啸风的长剑。谷啸风机伶伶地打了 一个冷战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头不由自己的倒退三步跌足叫道:“赛 花你怎么还不跑呀!” 朱九穆哈哈笑道:“谷啸风你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过我。不过 你说我是坏人那就没有自知之明。不错我是坏人你又何尝不是坏人?” 蒙赛花骂道:“胡说八道他不是坏人!” 朱九穆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有了妻子的?他有了妻子还勾引你你 说他还不是坏人?” 谷啸风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看剑!赛花快跑!”一招“银汉浮 槎”使出抖起了七朵剑花。 朱九穆识得他这七修剑法的厉害倒也不敢太过轻敌当下接连拍出三 掌把修罗阴煞功加到了第七重掌风奇冷刺骨侵肤谷啸风的手足都有 麻木之感。本来是凌厉的剑招使出去竟然力不从心连忙吸一口气退后 三步横剑守着门户心里暗暗吃惊:“我怎的如此不济?” 朱九穆哈哈笑道:“谷啸风你以为你有少阳神功就可以抵敌我吗?嘿 嘿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厉害了?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谷啸风家传绝学一是七修剑法一是少阳神功这两者本来都是修罗 阴煞功的克星。但一来因为彼此的功力相差尚远二来他的精神刚刚恢复 少阳神功自也打了折扣。 蒙赛花坐在火堆旁边亦是感到冷得难受牙齿叩击格格作响。此时 她想跑也是没有气力了。 朱九穆笑道:“你们两个都跑不了啦嗯你这苗女倒是痴情得很你 想不想救你的情郎?我向你打听两个人你说实话我饶你的情郎一命。” 谷啸风道:“赛花别上他的当!” 蒙赛花心里想道:“这老坏蛋果然厉害谷大哥说打不过他看来不是 假的了。我得想个办法帮他才是。” 思念及此蒙赛花忽地站了起来说道:“谅你也不敢把我们怎样谷 大哥打不过你我的*却可以要了你的命!” 朱九穆怔了一怔蓦地想起一桩事情连忙说道:“你的名字叫做什么 花?”原来谷啸风的乡音那个“赛”字他听得不大清楚。 蒙赛花缓缓说道:“我姓蒙叫做赛花。告诉你我也不怕。” 朱九穆这回听清楚了心里又惊又喜说道:“你是苗峒三公主对不 对?” 蒙赛花道:“我不是什么公主我是爹爹的第三个女儿我爹是苗峒峒 主。” 朱九穆心道:“果然是她!”忙再问道:“你*是谁?” 蒙赛花道:“我*是辛十四姑你问她做什么?” 朱九穆哈哈笑道:“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和你 的*是好朋友正要找她。你是背了*和这小子偷跑的吧?” 原来朱九穆这次之所以到苗疆正是因为得到了韩大维躲在苗疆的消 息故而来找辛十四姑与他联手一同来对付韩大维的。辛十四姑收了一个苗 峒的“公主”做干女儿这件事情他也早有风闻的了。 蒙赛花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辛十四姑曾经和她说过朱九穆这个人 她只知道朱九穆要巴结她的*而*则对这个人甚为不满却不知道朱 九穆与她*曾经有过一段貌合神离的合作。而朱九穆也知道谷啸风是辛十 四姑所仇视的人她把*抬出来想吓一吓朱九穆要他放走谷啸风结 果当然是适得其反了。 朱九穆对辛十四姑或许还有点顾忌对蒙赛花这个苗峒“三公主”的身 份却是无须顾忌的弄清楚了他们的底细之后心里大为欢喜想道:“我 捉了这个小子正好献给辛十四姑作见面礼。这苗女我迫她带我去找辛十四 姑谅她也不敢不从。” 蒙赛花不知就里还在说道:“谁说我是和他私逃的?我是奉了*之 命带他回去见我爹爹。你敢对他无礼?” 朱九穆大笑道:“你这野丫头还要骗我?嘿嘿我非但对他无礼我还 要杀他呢!看你说不说真话!” 说话之际接连又是拍出三掌只听得啷一声谷啸风掌握不牢长 剑脱手坠地。 蒙赛花叫道:“你杀了他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在这苗疆里我也能 叫你寸步难行!” 朱九穆听了这话倒是不能不有点儿顾忌了。当下手掌停在半空说道: “韩大维躲在哪儿你知不知道?” 蒙赛花道:“知道!”其实她是不知道的。谷啸风也只是知道他在某一 个地方确实的住址并不知道。故而才要蒙赛花带他到那个地方再行仔细 寻找。 谷啸风怕她说出那个地方忙道:“赛花别告诉他!” 朱九穆说道:“你把韩大维的住址和你*所在都告诉我我放他走!” 他知道这苗女无甚心机只待她一说出来还不是任凭他的处置。 谷啸风叫道:“别上他的当!” 蒙赛花笑嘻嘻地说道:“好我不但告诉你我还可以带你去找我的师 父。” 朱九穆笑道:“对啦你这样做才是我的好朋友的好徒弟呢。我一定替 你们遮瞒的。” 蒙赛花道:“告诉你实话*叫我带了这人去骗韩大维的我才不是 和他私逃呢。韩大维的住址她画了一个地图给我在这儿呢你看。”一边 说话一边掏出了一团东西握在掌心。 谷啸风正在大为惶惑不知蒙赛花说的是真是假。蒙赛花已经走到朱九 穆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给你!” 陡然间把手一扬只见一团烟雾从她掌心飞出朱九穆大吼一声喝 道:“好丫头竟敢暗算老夫!”一抓把蒙赛花抓住。但他也好像喝醉了酒 一般脚步踉跄摇摇欲坠。 蒙赛花叫道:“快跑!快跑!谷大哥你快跑呀!” 原来她掌心里那团东西乃是包着一撮药粉的。这药粉正是用“千日醉 兰”的花瓣研碎制成能够令人昏迷不醒比普通的蒙*汗*药厉害得多。 朱九穆仗着功力深湛一觉不妙立即闭了呼吸但饶是如此亦已着 了道儿了。 谷啸风大为欣慰心里想道:“原来她是骗这老魔头的但她舍身救我 我岂能弃她而去。”当下便即唰的一剑向朱九穆刺去喝道:“把她放下 饶你性命!” 朱九穆只觉昏昏欲睡急忙一咬舌头疼痛的感觉令他清醒了些。谷啸 风一剑刺将过去嗤的一声在他衣裳穿了一洞说时迟那时快朱九穆 已是把蒙赛花的身子当作盾牌转将过来迎着谷啸风的剑尖喝道:“你 刺!” 谷啸风连忙缩手朱九穆哈哈笑道:“多谢你提醒我你要杀这丫头 那就来吧。对不起我可要走啦。” 谷啸风投鼠忌器但又不甘蒙赛花被他掳走只好跟着追去。只盼朱九 穆支持不住蒙赛花能够挣脱他的魔掌自己就可以过去帮忙她了。 哪知朱九穆的功力确是不凡此时虽然昏昏欲睡但他抓着了蒙赛花的 穴道要害蒙赛花仍是动弹不得。 蒙赛花叫道:“谷大哥你现在可以打得过他了是么?那你就不必顾 我了快快把他杀掉吧!” 谷啸风再次喝道:“朱九穆你把她放下我饶你一命!否则——” 朱九穆冷笑道:“否则怎样?” 谷啸风本来是想恫吓他的转念一想:“倘若我说我拼了不顾赛花的 性命只怕她听了当以为真能不伤心?”心意踌躇恐吓的说话竟是讷 讷不能出之于口。 蒙赛花却似知他心意叫道:“对谷大哥你不必理我。大不了拿我 的一条性命换他的一条性命。只要你真的敢杀他他就不敢杀我!” 朱九穆忽地笑道:“谷啸风你现在要杀我也不成啦!”正是: 忍见娇娃陷魔掌相逢陌路斗强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三回痴男怨女成佳偶异丐奇人逐恶魔-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堪堪追上距离只有数尺之遥朱九穆反手一掌拍出谷啸风顿 觉寒风扑面、冷气侵肤不由自己地打了一个寒噤。 原来朱九穆仗着深厚的内功运行气血“千日醉兰”的药力渐渐消散 此时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三四分了。 他以三四分功力出的修罗阴煞掌谷啸风还能禁受得起当下仍然紧 追不舍。朱九穆冷笑说道:“谷啸风你再不知好歹这可当真是天堂有路 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啦!” 谷啸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心头一凛想道:“现在趁他功力未曾完 全恢复我大概还可以胜得了他再过一些时候可就难说了。但我可怎能 不顾赛花的性命。” 朱九穆反手接连劈出三掌趁着谷啸风脚步稍慢之际飞前奔。谷啸 风未能当机立断转瞬之间两人的距离又已拉开数丈。 追了一会忽听得轰轰隆隆之声原来是侧面山峰挂下一条瀑布山泉 飞瀑在月光下如珍珠四溅。朱九穆挟着蒙赛花本来可以从瀑布侧边绕过 的他却突然穿过了瀑布的水帘这样一来与谷啸风的距离又再拉开有 十数丈之遥了。 谷啸风力急追正愁追他不上朱九穆忽地停下脚步喝道:“好小 子你以为我当真怕了你吗?来呀咱们斗斗!”呼的一掌拍出登时寒飙 卷地谷啸风冷得难受只能斜跃数步避开风头心中暗暗吃惊:“他的 功力倒是恢复得好快呀!” 原来朱九穆冲过水帘乃是特地要给冷水浇头的。这么一浇他的睡意 已经全消“千日醉兰”的药力也差不多完全消散了。 蒙赛花冷得抖颤声叫道:“谷大哥你回去吧不要为我和这老贼 拼了。”她的武学虽然不精此时亦已知道时间拖得越长谷啸风就越是 不利。如今交手胜负已是难知。 朱九穆哈哈笑道:“姓谷的小子有胆的你追来!” 谷啸风横了心喝道:“好有胆的你放了她咱们决一死战。” 朱九穆道:“好咱们到前面平坦的地方去再斗一场我答应放她你 敢不敢?” 谷啸风道:“我为什么不敢你说的话可得算数。” 蒙赛花叫道:“谷大哥别中他的缓兵之计!” 蒙赛花都能看出他的居心谷啸风焉有看不出之理不过他此际亦是没 有别的办法好想要救蒙赛花只能锲而不舍了。 夜幕揭开东方吐出了鱼肚白。他们从邵家出来也差不多有两个时辰 了。朱九穆迎着清晨的爽气精神一振自忖功力已经恢复了**分要活 捉谷啸风也是有绝对的把握了当下笑道:“转过这个山拗就是一块平坦 的草地。你只要能够接得我的十招你们两人我都可以放走。” 蒙赛花叫道:“谷大哥你不是他的对手的走吧!” 谷啸风道:“不是他的对手也要和他决一死战。我绝不能让你独自受 祸。” 朱九穆哈哈笑道:“瞧你不出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呢。那就来吧!” 说话之际他已经转过那个山拗忽地现有个老叫化睡在地上挡住 去路。 山拗的出口形如喇叭极为狭窄。这老叫化横过路口枕着一个大红葫 芦呼呼噜噜的睡得正香。这情形老叫化只要一个侧身就会跌下深不可 测的幽谷的可是他却睡得毫无顾忌好像没事人似的。 朱九穆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一见这个情形当然知道这老叫化乃是异 丐无疑。但因他是飞快地跑出山拗的突然觉这异丐已是收势不及。 朱九穆心念电转:“管他是什么人且把他踢下去再说!” 心念未已那老叫化忽地坐了起来伸手一抓喝道:“要想谋财害命 么?” 这一抓是对准了朱九穆脚踝的“阳谷穴”抓来的。幸而朱九穆武功已经 恢复急忙一侧身形斜踢一脚这才能够在间不容之际避开了老叫化 的一抓。 朱九穆叫道:“谁叫你挡在路口我可瞧不见你咱们河水不犯井水 你让路吧!” 那老叫化冷冷说道:“好呀这还算你有理呀?老叫化睡得正欢你扰 醒了我的清梦纵然不是谋财害命我也不能饶你了!” 说话之际老叫化已是提起大红葫芦劈面打来。朱九穆横掌一挡老 叫化喝道:“岂有此理你要打破我的宝贝葫芦。”葫芦往下一击以朱九 穆的掌力本来一块石头也可以打碎的被这葫芦一击虎口竟是隐隐麻 说时迟那时快老叫化转过身形腾的飞起一脚就踢他的*。 这两记怪招饶是朱九穆见多识广亦是从未见过。这刹那间他无暇 思索立即把蒙赛花一抛双掌迎敌。因为这老叫化武功实在太高他也只 有把蒙赛花抛开才能够全力应敌保全自己。 谷啸风刚刚跑出山坳一跑出来就看见蒙赛花被摔下去不由得失声 惊呼! 谷啸风和她距离甚远要救也来不及。削壁悬崖怪石嶙峋荆棘遍布 眼看蒙赛花这一摔下去不是脑浆涂地也必遍体鳞伤焉能还有命在? 惊呼声中悬崖下山坡上的荆棘丛中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张开双手刚 好把蒙赛花接着。 这个人是个上身披着兽皮的粗壮少年他接下了蒙赛花轻轻的抚拍她 道:“蒙姑娘别怕醒醒醒醒!” 谷啸风惊魂稍定定睛一瞧认得这个少年原来就是张大颠的那个哑巴 徒弟心中不禁大奇:“他怎的会说话了?” 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谷啸风移转目光向路口那边望去那个老叫 化和朱九穆正在打得十分剧烈。这老叫化当然是张大颠了。谷啸风喜上加喜 想道:“有这位老前辈在这里那是足可以对付这个老魔头了。” 朱九穆功力已经恢复以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掌力呼呼呼连三掌 谷啸风距离在数十步之外也感到寒意袭人血液都似乎要为之冷凝忙运 少阳神功抵御。 张大颠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人不存好心欺负老叫化衣衫单薄想 要冷死我么?好且待我喝几口烧酒暖和暖和身子再和你打。” 朱九穆怎肯容他从容喝酒扑上去接连抢攻。张大颠身法极为溜滑朱 九穆一击不中他已经抄起一条竹棒说道:“恶狗咬人非用打狗棒打之 不可!”竹棒一抖幻出一片碧绿色的光华登时就似有十数根竹棒从四面 八方同时向朱九穆打来朱九穆大吃一惊不敢强攻连忙撤回双掌紧守 门户。 张大颠一手持棒一手拿着那个大红葫芦仰着脖子从容把葫芦里的 酒都喝光了打了个酒呃哈哈笑道:“好酒好酒老叫化精神来了可 以陪你玩个尽兴啦!喂这酒委实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朱九穆不敢分神说话呼呼呼又是连劈三掌。张大颠一皱眉头说道: “我请你喝酒你怎的这样没有礼貌?好你不吃敬酒你就吃罚酒吧!” 陡地张开大口一喷一股酒浪匹练似的向朱九穆射来。眼前白??饕黄? 朱九穆急忙闭了眼睛双掌护着面门。酒花雨点般的洒在他的身上溅得他 满头满面竟然觉得有点*辣的作痛。朱九穆恐防着他暗算连忙倒纵出 数丈开外不知不觉已是给对方迫上了悬崖。 酒浪喷完朱九穆低头一看只见身上的衣裳蜂巢般的穿了无数小洞。 朱九穆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里想道:“这老叫化不知是在哪里钻出来的 功力如此之高看来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了。”心里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 计”但这时张大颠已经反守为攻他要走谈何容易? 张大颠好似看破了他的心思从容不迫的把葫芦挂在腰间笑道:“要 想走么?嘿嘿相请不如偶遇我在这里睡得好好的是你扰醒我的清梦 既然碰上了你就非陪我玩个尽兴不可。”左杖右掌掌风杖影罩着了朱 九穆的身形将他迫得退无可退朱九穆只好咬牙苦斗。 谷啸风看见张大颠已经胜券稳握放下了心挂念着蒙赛花不知是否受 伤于是便走过去看她。 蒙赛花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现自己躺在一个少年的怀里不觉满面 通红要想挣扎起来却是浑身乏力。 那少年道:“别忙别忙我给你解开穴道。” 蒙赛花是给朱九穆用独门手法点了穴道的这少年学过解穴的功夫但 要解这独门手法的点穴却还必须先探出她给封闭的是哪个穴道然后才能 以本身功力给她强行通解。 这少年是自小在深山里长大的丝毫不知男女避忌为了“认穴”只 能在蒙赛花身上到处摸索。蒙赛花好在也是个并不讲究男女之嫌的苗女不 过却也羞得她藏着脸儿了。她伏在那少年的怀中嗅得一股强烈的男子体臭 只觉这感觉十分奇妙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服。 费了许多气力这少年终于把蒙赛花的穴道解开了。蒙赛花站了起来 只见谷啸风已是笑吟吟的站在她的面前。 蒙赛花脸上好似火烧说道:“我没事了。那老魔头呢?” 谷啸风笑道:“那老魔头碰上了一个更强的对手正是这位大哥的* 如今正是狠狠揍他。你的性命是这位大哥救的你知道么?” 救命之恩蒙赛花岂有不知之理?谷啸风当然也知道她是知道的他说 这话用意乃是给他们拉拢要蒙赛花和他说话别冷落了他。 蒙赛花低下了头说道:“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 那少年笑道:“一点小事算得什么?蒙姑娘我认识你的我在你们苗 疆住过几年的呢曾经好几次见过你出来打猎不过那时我想和你说话也不 能够。” 蒙赛花好奇心起说道:“为什么?” 那少年笑道:“因为半年前我还是一个哑巴。” 蒙赛花道:“后来你怎么会说话的?是得了什么灵丹妙药么?” 那少年道:“说起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我什么药也没有吃是一个大 夫只凭着一根银针就把我医好的。” 谷啸风不觉也是好奇心起想道:“天下除了赛华佗王大夫还有谁有 这样高明的医术?半年前那位王大夫正在扬州当然不会是他。”于是与他 握手道贺之后便问他道:“那位大夫是谁?” 那少年道:“是一位姓石的走方郎中。有一天我的*带了几个客人回 家这位石大夫就是其中之一。他知道我是哑巴当天就替我治疗用一根 又细又长的银针在我的耳后刺进去经过大概一个月的光景每隔几天给我 针疗一次我就能够说话了。” 蒙赛花道:“才不过半年工夫你学会了说这许多话说得又这样流利 真不容易。” 那少年道:“我小时候本来会说话的后来不知生了一场什么大病才 变成哑巴的。” 蒙赛花道:“我们苗人之中也有一些哑巴那位大夫医术这样高明 若是能够请得动他那就好了。他还在你家吗?” 那少年道:“我们现在和一位韩老先生同住那位石大夫也在那里的。” 谷啸风不觉心中一动想道:“姓石的走方郎中?莫非就是邵湘华的父 亲?”邵湘华乃是邵家的养子本来姓石父亲石棱因为避仇隐姓埋名多 年一年前方始父子相逢的。石棱的仇人也正是乔拓疆和辛十四姑。上次谷 啸风来苗疆找寻岳父曾经和石棱见过一面。 谷啸风道:“那位韩老先生正是我的岳父。” 那少年道:“我早已知道了。韩老先生前几天还曾和我的*提起你呢。 啊你的岳父为人真好他还曾经教过我几招掌法教我怎样运用内力呢。” 谷啸风道:“那几位客人又是些什么人?” 那少年正要回答忽听得朱九穆大吼一声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 那少年道:“啊上面打得不知怎么样了?咱们上去看看。” 谷啸风道:“对咱们只顾说话可错过了一次眼福了。” 话犹未了只见悬崖上一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下来可不正是朱 九穆? 朱九穆是给张大颠的掌力震下悬崖的无巧不巧正是朝着蒙赛花站立 的地方跌下来。他身似流星急坠眼看就要压在蒙赛花的头上。 朱九穆内功深湛虽受掌力震伤武功尚未消失。但跌势大急峭壁上 寸草不生想抓着一件东西也不能够跌下幽谷焉能还有命在?忽见蒙赛 花就在他的下面心头大喜登时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双掌 就向蒙赛花抓去。 只听得“蓬”的一声原来是那少年跃上前去挡在蒙赛花身前刚好 及时的接了朱九穆的这招“鹏搏九霄”。 双掌相交朱九穆的身体斜飞出去从蒙赛花侧面越过再一抓已是抓 不着蒙赛花了。那少年则是“咕咚”一声坐在地上。 蒙赛花连忙拉他起来说道:“多谢大哥你又救了我的一次性命。你 怎么样了?” 那少年道:“我没事但只怕——” 蒙赛花道:“怕什么你是受了伤吗?” 那少年道:“不是。咱们看那老魔头摔死了没有?” 不知怎的朱九穆的急坠之势突然慢了下来他们俯察看之时正好 看见他在离地面数丈之处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双脚平平稳稳的踏在地上转 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那少年顿足道:“可惜可惜我倒是帮了他的忙了。” 蒙赛花莫名其妙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却怎说是帮了他的忙?” 谷啸风笑道:“你刚才这招当真是精妙之极。化解了那老魔头的掌力 本身又不受伤。虽然也是帮了他的忙那也值得了。” 原来当时朱九穆凌空扑下力道极猛这少年虽是天生神力倘若硬接 也是接不起的。故而他用了一招刚中寓柔的掌式把朱九穆的掌力卸过一旁。 朱九穆本是直线跌下来的他这么一卸朱九穆的身子也就给他的掌力带过 一边了。急坠之势经过这样一个转折因此也就慢下来了。 蒙赛花听了谷啸风的解释这才明白说道:“大哥你这都是为了我 的缘故只要你没伤我的心就安然了。那老魔头就让他去吧。” 那少年笑道:“谷大哥我刚才用的这招掌法正是你岳父教给我的。” 说话之际张大颠已是走了下来笑道:“可惜可惜白白糟蹋了我一 葫芦的好酒还是未能摔死这老魔头。” 那少年道:“这都是徒儿无能之故。” 张大颠笑道:“你刚才使的这招我已经看见了我正要夸赞你呢。我 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老叫化多时未逢敌手想和他多玩一会是以没 下杀手。想不到我的掌力少用一分他又误打误撞迫得你用那一招这就让 他死里逃生了。” 蒙赛花道:“老先生我爹很喜欢喝酒大家都说我家的酒好我也不 知是真是假。几时你到我家里去我叫爹爹陪你喝酒请你品评品评。” 张大颠哈哈笑道:“你是为了我的徒弟才请我的吧?很好我现在就去。” 蒙赛花喜道:“真的吗?” 张大颠道:“当然是真的。就只怕你们这些少年人不喜我这个老叫化作 伴。” 蒙赛花天真无邪听不出他话中有话想了一想说道:“跟你一起走 我不用担心那老魔头也不用担心我的*来捉我回去岂有不喜欢之理? 不过我答应了这位谷大哥带他去找他的岳父。他的岳父不是和你住在一起 的吗?咱们不如先到你家让谷大哥见了他的岳父再一同到我家里喝酒 好不好?” 谷啸风初时以为张大颠是开玩笑后来见他似乎颇为认真不像说笑的 神气心念一动说道:“张叔叔莫非你们师徒正是有事去找蒙峒主的?” 张大颠笑道:“你猜对了。有一伙坏人跑到苗疆可能在这里捣乱是 以我要赶紧去告诉峒主。如今碰上了蒙姑娘有她带我们去那就更好啦。” 谷啸风道:“既然如此我不便耽搁你们啦。大叔请你把住址告诉我 我一个人去就行啦。” 张大颠笑道:“也不用这样着忙我知道你一定有许多话问我的反正 现在已经有了蒙姑娘给我们带路路上可以减少许多盘问的麻烦咱们多谈 一会也不碍事。” 谷啸风道:“我正有一件事情想要请问大叔。听说有几位客人来了你家 他们是谁?现在是否也和你一同搬去和敝岳同住?” 张大颠道:“想必是我的徒儿告诉你的吧?说起来这几个客人你都是认 识的他们是石棱和邵家的全家四口:父亲邵元化儿子邵湘华女儿邵湘 瑶和邵湘华的未婚妻子杨洁梅。” 谷啸风大喜道:“我正是从邵家出来的找不着他们想不到他们已经 在你那里了我这一去可正是一举两得。” 张大颠道:“不过邵元化和他的女儿前几天又离开了。你只可以见得着 石棱和邵湘华夫妻。” 原来邵元化是为了躲避辛十四姑向他寻仇才搬去和张大颠同住的。他见 了张大颠得知辛十四姑已被囚在黑风岛上但她后来又逃出来的事情他 可还没有知道因此他和张大颠、韩大维相聚几天就带女儿离开了。邵湘 华是石棱的亲生儿子父子已经相认邵元化也就把他交还石棱了。不过邵 湘华为报养父之恩还是姓邵。 谷啸风大为高兴说道:“想不到来到苗疆竟有这样的一个意外机缘 可以和好朋友相聚。对啦我还没有问你呢家岳的病好了没有?” 张大颠道:“好叫你欢喜你泰山大人的伤早已痊愈了。本来他已准备 离开苗疆的就恐怕你来找他彼此错过故而留在这里等候你来的你又 是怎样碰上这位蒙姑娘的?” 谷啸风道:“她是辛十四姑的徒弟我在邵家碰上她们师徒的。现在她 已经知道那妖妇是个坏人了故而决意背叛本师。”当下把日前的遭遇说了 出来有些不便告诉张大颠的就略过不提。 张大颠笑道:“令*功早已恢复又有石棱和他一起那妖妇若是找 来只有自讨苦吃。” 谷啸风道:“就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张大颠道:“说得有理这妖妇手段阴险毒辣确是不可不防。”说至 此处注意到谷啸风的神色似乎有点不安于是跟着就问他道:“你在挂虑 什么?有话要问我的尽管说吧。” 谷啸风道:“佩瑛来过没有?”他见张大颠说过了那几位客人却始终 没有提到韩佩瑛心里已知有点不妙。果然便听得张大颠说道:“佩瑛侄女 也来了吗?可还没有见到她呀!” 谷啸风道:“她动身在我之前按说是应该到了的。” 张大颠安慰他道:“这么远的路或许她在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那也 不足为奇。而且你已经知道她没有碰上辛十四姑想来也不至于另有什么危 险的。” 谷啸风道:“你刚才说有一伙坏了踏入苗疆他们是谁?” 张大颠道:“还没有知道清楚。昨日有一个和我相熟的苗人告诉我他 在深山采药现三个陌生的汉人其中一个是头如巴斗身高丈许的巨人 或许他说得有点夸大不过像这样一个身材异乎常人的巨人在江湖人物之 中却只有一个。” 谷啸风道:“你以为是乔拓疆的副手钟无霸?” 张大颠道:“不错我是猜疑是他。不过听说乔拓疆正在江南和史天 泽合伙钟无霸又怎会到这里来呢?” 谷啸风道:“史天泽已经战败乔拓疆那伙海盗和他一同遭殃也差不 多是全军覆灭了。啊这三个人恐怕就是史天泽、乔拓疆和钟无霸了。但愿 佩瑛不要碰上他们才好。” 张大颠道:“那个现他们的苗人并没见到女子。” 谷啸风忐忑不安说道;“你没有找过他们?” 张大颠道:“他们躲在深山密林之中要找他们谈何容易。我只能先去 通知蒙峒主叫他加紧提防。近日又有官军要来侵犯苗疆的风声我是怕这 伙坏人特地隐藏在苗疆与官军配合的不过现在咱们已经知道是史天泽这 伙人了这点倒是无须顾虑了。” 谷啸风道:“但史天泽这伙人可比官军更难对付。他的余党若然6续来 到难免不在苗疆捣乱。” 张大颠道:“是呀所以我还是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先去通知峒主。对 你也应该早点去见你的岳父了还有什么要说么?” 谷啸风道:“我想要知道的都已知道了。现在只请大叔把地址告诉我就 行啦。” 张大颠道:“好我画个地图给你看比说给你听清楚得多。” 谷啸风一直在和张大颠说话不知不觉就忽略了蒙赛花和那少年此时 方始觉他们早已走过一边也正是蹲在地上那少年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写 着大字。 原来蒙赛花在听到他们谈及韩佩瑛的时候心里又是辛酸又觉没趣 暗自想道:“他一心一意都在他的妻子身上我在旁边他恐怕都已忘记了。 唉那我又何必再去惹他讨厌。” 那少年对蒙赛花甚有好感很想逗她说话可又不敢。蒙赛花忽地对他 一笑说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可还没有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少年道:“我是个孤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的。跟了*之后 *姓张我也就姓张了。*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啊蒙姑娘你认得汉 字么?” 蒙赛花道:“识得不多你过那边写给我看。”此时她正在黯然神伤 故此特地藉故躲过一边以免老是听得谷啸风谈他的未婚妻子。 那少年道:“*给我起的名这叫做石痴石头的石痴是痴心妄想的 痴。” 蒙赛花道:“石头的石字我认得痴心妄想的痴字我可不认得啦。你写 出来给我看。” 张石痴笑道:“这个字笔划很多我学了几天才会写的。” 蒙赛花看他在地上写了心中忽生感触:“他写的是个痴字唉我对 谷大哥可不也正是痴心妄想吗?” 张石痴抬起头来见她一副如痴似呆的神气不觉怔了一怔说道:“咦 蒙姑娘你在想些什么?” 张大颠微笑道:“他们两个倒似乎很谈得来呢。啸风我抢了你的向导 你不怪我吧?” 谷啸风笑道:“你给我画这地图可比向导对我更加有用。蒙姑娘和你 同行我也可以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 张大颠道:“哦你在担心什么?” 谷啸风道:“蒙姑娘放走了我那妖妇若是追来我可无力保护她岂 不是连累她了。” 张大颠似笑非笑地看着谷啸风道:“如此说来我把蒙姑娘带了去既 可以解除你的烦恼对她又有好处这倒是一举两得了啊!”话中有话谷 啸风听了不禁面上一红但心里对张大颠可是好生感激。 原来张大颠惯于游戏人间看似疯疯癫癫其实却是深通世故的。谷啸 风乃是去见岳父的带了一个苗峒公主同去纵然韩大维不说什么谷啸风 自己心里也有疙瘩。是以张大颠为他着想才找个藉口将他和蒙赛花分开 倒并不是他非要蒙赛花带路不行。 蒙赛花痴痴的看着那少年写自己的名字忽地听得张谷二人似乎在谈论 她抬头一看只见张大颠正在向她走来。蒙赛花道:“张老前辈你说我 什么?” 张大颠笑道:“没什么你知道了我徒儿的名字了吗?” 蒙赛花笑道:“他教我认识了一个很难写的字现在我可以叫出他的姓 名了。” 张大颠道:“很好你知道了他的姓名此后就好称呼了咱们走吧。” 蒙赛花道:“你等一等。”解下一个绣有孔雀的荷包递给谷啸风道: “这个绣荷包我们苗族人看见了都会知道是我的你带在身上倘若遇上麻 烦你可以拿给他看。” 谷啸风接过绣荷包心中暗暗为她祝福:“张大叔的徒弟和她倒是非常 合适的一对但愿他们能缔连理。”当下谢过了蒙赛花便即分道扬镳。 韩大维所住的地方是罕见人迹的荒林谷啸风走了一天都没有碰见一 个人。幸好他记牢了张大颠画的地图才不至于迷路。 第二天入山更深但见一处丛莽密青荆棘满道山茅野草高逾人头。 谷啸风正行走间忽听得后面有拐杖点地的声音他躲在茅草丛中看出去 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辛十四姑。 辛十四姑也觉了前面有人行路但她只是隐约听见了谷啸风走路的声 音却还没有看见他。 辛十四姑一声冷笑飞快追来说道:“你们没有胆量见我么?好呀 你们不出来我可要放火烧了!”正是: 深入苗疆寻爱侣风波叠起苦难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四回惊见荒原来玉女相逢陌路斗强仇-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屏息呼吸心里想道:“且待她真的放火再说。” 谷啸风藏身之处方圆数里之内黑压压的都是高逾人头的山茅野草 倘若当真放起火来火势定然蔓延得十分之快辛十四姑轻功再高只怕也 逃不出火海。 辛十四姑提起竹杖一面走一面在乱草丛中拨打人没现却有两条 长蛇受惊窜了出来辛十四姑险险给蛇咬着大怒之下把两条蛇打死“咔” 的一声响擦燃火石喝道:“我数到十下你们再不出来我非烧死你们 不可!一、二、三、四” 当然这也还是虚声恫吓的她高举火石数到“七”字之时一阵风 吹来她生怕真的烧着了茅草连忙捻熄了火苗。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个人喝道:“哪里来的妖妇竟敢在这里放火烧山?” 声音宛如金属交击十分刺耳。 辛十四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裳褴褛形容憔悴的中年汉子手中挽 着一个水桶从林子里走出来看得出是个汉人。他挽着满满的一桶水走 路仍然走得很快桶里的水也没溅出半点。 辛十四姑不觉心头微凛:“这人躲在苗疆不知是何道路?”但她自恃 武功高强虽然知道对方武功不弱却也不以为意。当下哼了一声也不答 话便向那人飞掠过去。 那人看见辛十四姑脚不沾地竟似御风而行在草上掠过也是不禁吃 了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是面对面的碰上了。辛十四姑停下脚步冷笑 说道:“你敢骂我?你是什么人?” 那人也冷笑道:“你敢对我无礼你是什么人?”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我本来要杀你的念在你愚昧无知姑且饶你一 命。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否则我还是不能饶你!” 那人好似听得一个极其有趣的笑话似的哈哈哈大笑三声。辛十四姑怒 道:“你笑什么?” 那人揉着肚子笑道:“我生平杀人如芟草你居然用杀人来恫吓我这 不是可笑之至么?”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你笑够没有?我问你你可有看见一个年纪和我 差不多的女人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你能够帮我找着她们你的性命还可 保全。否则嘿嘿一时三刻之内我就叫你笑不出来!” 谷啸风听了她这说话不由得好生诧异:“原来这妖妇倒不是来捉拿我 和赛花的。那两个女人却是谁?” 心念未已只见那人掩鼻叫道:“好臭好臭!” 辛十四姑怒道:“你胡说什么?”话犹未了那人手上挽着的一桶水突 然就向她泼了过来冷笑说道:“你说话比放屁还臭给你洗洗秽气!” 双方面对着面中间的距离不过数尺之地这桶水迎头泼下辛十四姑 如何能够躲避?她陡地身形拔起但饶是她轻功卓应变得快立即跃起 了一丈多高下半身也给泼湿了。 辛十四姑几曾受过别人如此侮辱登时就施杀手半空中一个“鹞子翻 身”脚未点地手中的青竹杖已是向着那人凌空击下喝道:“好笑吧!” 只听得“乓”的一声那只水桶裂成八块碎片纷飞。原来是那人掷出 空桶接了辛十四姑这一招“鹏搏九霄”。 辛十四姑一杖击破水桶脚尖亦已沾地第二招第三招接续而来“毒 蛇吐信”、“骊龙探珠”招招凌厉。杖尖所指都是那人的要害穴道。 那人给她反击得连连后退迫得凝神应付果然是笑不出来了。 但那人的本领亦是委实不弱退一步便消了辛十四姑的一分攻势。辛十 四姑连攻八招他接连退了八步忽地长身而起趁着辛十四姑攻势稍缓刚 要换招变式的那刹那之间蓦地抢攻劈面一拳打出是南派长拳中的一招 “三环套月”。 “三环套月”本是一招十分普通的拳法南北各派拳术都有这招大 同小异。但这人使的“三环套月”却是非常特别与众不同。但见他拇指 挺起四指握得参差不齐凸起三片棱角。刚猛的拳击之中竟然暗藏着阴 柔的打穴手法。 辛十四姑见他拳法古怪身手敏捷亦是不敢小觑当下一个侧身斜闪 青竹仗横扫他的下盘那人抢了攻势长拳猛捣扑入空门。辛十四姑迫得 又退了一步。 双方你退我进我进你退不到半炷香的时刻辗转进退已有六七次 之多。彼此对抢攻势有守有攻。辛十四姑虽然还是稍占一点上风却也渐 渐变成相持的局面了。 谷啸风躲在茅草丛中偷看心中好生惊异:“这人能够和辛十四姑打成 平手应当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可惜不知他是什么路道。”由于不知此人 是友是敌谷啸风本来想要出去和他联手的也只能暂时观望了。 双方剧斗方酣忽听得有个人哈哈笑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十四 姑我正要找你想不到就在这里碰上了。” 这人一说话剧斗中的辛十四姑和躲在草丛里偷看的谷啸风都是不禁 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在太湖兵败逃出来的那个乔拓疆。跟在他后 面的还有一个身高一丈的巨人是他的副手钟无霸。 辛十四姑心头一凛想道:“加上一个乔拓疆我已是必败无疑恐怕只 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但高手搏斗急切之间要走也难。辛十四姑 硬着头皮说道:“姓乔的你们并肩子上吧!” 乔拓疆哈哈笑道:“辛十四姑请你不用担忧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我是来找你讲和的。史大哥大家都是朋友住手吧!” 谷啸风这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横行长江的大海盗头子史天泽。心里暗 暗叫了一声“好险”想道:“史天泽是通番*的奸贼罪恶比辛十四姑 更大幸好我没有出去帮他否则可就要铸成大错了。” 史天泽霍地跳出圈子说道:“辛老前辈你的武功确实比我高明佩 服佩服!刚才我骂了你你也骂了我算是扯了个直大家都不必计较了!” 对方已是占了绝对上风却忽然罢手言和大出辛十四姑意料之外。辛 十四姑半信半疑当下横杖当胸冷冷说道:“你们耍什么花招?”乔拓疆 笑道:“我是诚心和你讲和的咱们谈一宗交易好不好?” 辛十四姑心里想道:“原来他是有所求于我这就怪不得了。”于是冷 冷说道:“什么交易你先说出来听听。” 乔拓疆笑道:“这宗交易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不错咱们是结有一 点梁子但这梁子不正是由于大家都想得到那部穴道铜人图解而起的吗?现 在你已经知道不是在我手中我也知道不是在你手中这梁子已是不解自解。 咱们还何必再斗下去不如合股去做生意你说对吗?” 辛十四姑道:“哦你说的这宗‘交易’原来就是那部图解么?但既然 不是在你手中却拿什么来交易?” 乔拓疆道:“但我知道是在石棱手中石棱的居所我也知道了他是和 韩大维住在一处的。”辛十四姑吃了一惊说道:“他们住在一起?” 乔拓疆笑道:“不错。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一个人是绝斗不过他们 二人的。我们以三敌二胜算当然比你大得多却也没有十分把握。但咱们 四个人联合起来那就有十二分把握了。你说如何?” 辛十四姑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得先听听你们的条件。” 乔拓疆道:“夺获那本图解咱们各自抄它一份公平了吧。” 辛十四姑道:“好。不过另外有件事情你们可得依我。” 乔拓疆笑道:“总之咱们公平交易就是。你说吧。”言下之意不言可 喻辛十四姑有附加的条件提出来他们也是会答应的了。 辛十四姑道:“石棱的死活我不管。韩大维可得由我处置。” 乔拓疆哈哈笑道:“你放心看在你老大姐的份上我们还能杀了他吗? 当然是由你处置了。但我们也有一件事情可得请你多多帮忙。”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咱们既然是一条路上的人我做得到的自然帮 你的忙。” 乔拓疆道:“你一定做得到的。听说你和这里苗峒的蒙峒主交情很好 是吧?” 辛十四姑道:“是又怎样?” 乔拓疆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在江南兵败逃来这里避难的。准备在 这里住一些时候希望能够得到峒主的庇护。” 原来蒙古的灭宋计划乃是双管齐下的一方面和宋国联盟灭金灭金之 后大军渡江南下;另一方面则不待金国覆灭先从西北进兵川滇占领据 点暂时不将战事扩大待金国一灭这支军队便即出三峡、掠滇黔、下湖北 与正面的大军会师襄阳。 史天泽、乔拓疆这伙人打的如意算盘是:先在湘西苗疆站好脚步收容 残部势力够大的话便来个鹊巢鸠占羽毛若还未够丰富那就等待时机 待蒙古大军来了再与之里应外合。 其实实行这个计划才是他们要和辛十四姑联手的主要目的至于共 享那本图解云云不过是作为引诱辛十四姑的“饵”而已。 辛十四姑并不愚笨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也想得到他们是要利用自 己图谋对苗疆有所不利的了。但转念一想:“如今我是势孤力单不和他 们合作先就要吃了眼前亏。反正这样的合作于我亦是有利他们即使伤害 苗人那又与我有何相干?” 乔拓疆看她眼神不定说道:“十四姑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条件?” 辛十四姑哈哈一笑说道:“你猜对了。我还要你们帮忙对付另外的两 个人。” 乔拓疆道:“是什么人?” 辛十四姑道:“慢慢再说。这两个人武功低微倘若碰上用不着你们 动手的。不过要请你们帮忙留意她们的行踪。” 乔拓疆哈哈笑道:“咱们如今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这点小事我们 还能不答应你吗?但我刚才所说的事老大姐你可还未曾答复呢。” 辛十四姑缓缓说道:“好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冲着你这两句话这 宗交易咱们就算成交啦!明天我带你们去见峒主包保你们可作峒主的贵 宾。” 乔拓疆道:“为何不是今天?” 辛十四姑道:“今天我还要办一件事情。你急什么?” 史天泽道:“不错反正咱们等这机会已等许多天了也不迟在这一天。 辛大姐请你到我们蜗居一坐咱们再细细商量。”他比乔拓疆更为渴望这 宗“交易”能够成功故此不能不样样顺从辛十四姑之意。 辛十四姑面露笑容淡淡说道:“对啦你们帮我达成心愿我也自当 帮忙你们达成心愿。” 谷啸风藏在茅草丛中方始松了口气心里想道:“他们去见蒙峒主 不知打的是什么坏主意?好在张大颠已经赶在他们的前头和蒙姑娘回去 了。有这位前辈高人在蒙峒主身边料想他们的诡计不能得逞。” 辛十四姑、乔拓疆这一行人已经走得远了但山风吹来他们的说话还 是隐约可闻。乔拓疆似乎是在着急什么大声说道:“要是今天找不着那两 个人那又怎办?等到几时?”谷啸风凝神静听听得辛十四姑断断续续的 话语:“她们一定经过我我已现了”底下的话由于他们越走越 远谷啸风就听不见了。 谷啸风惊疑不定暗自思量:“辛十四姑这么着急要找的这两个人却又 是谁呢?”他恐怕过早出来会给他们现心里想道:“反正也不差在一 个半个时辰我且再躲些时。佩瑛的爹爹和石老前辈一班就在对面那座山峰 今天晚上是一定可以见得着他们的了。” 过了一会但闻草丛中虫声唧唧四野一片寂静。谷啸风正待走出草丛 继续赶路忽地又听见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走来。 谷啸风不知是否辛十四姑那班人又再回来于是暂缓举步。只听得一个 十分熟悉的清脆声音说道:“七娘快要到了吧?” 谷啸风几乎要跳起来原来说话的这个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为她担 心不已的韩佩瑛!和她说话的那个人是孟七娘。 谷啸风本来就要跳出去大声叫她们的一阵山风吹来谷啸风瞿然一省 连忙强自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想道:“我这么一叫那妖妇就在附近听 见了可是十分不妙!就是现在出去也不妥当距离尚远我难以细说分明 佩瑛见到了我只怕也会失声呼叫的。待她们来得近了我才可以用手势向 她们示意。”韩佩瑛与孟七娘边走边谈谷啸风已经可以看得见她们了。 孟七娘道:“你爹就住在对面那座山上今晚一定可以赶得到的。”原 来孟七娘在那次和韩大维相会之后两人之间的恩怨业已细说分明。韩大维 知道杀妻的凶手不是她她也知道韩大维丧妻之后此心已如槁木对自己 是只有友谊的了。“少年相识江湖老旧梦如烟去不回。”孟七娘能够和他 恢复友谊亦已心满意足了。 苗疆颇多珍奇的药物孟七娘两年前所受的内伤尚还未好于是趁这机 会游览苗疆顺便找寻自己所需的药物。几天之前正当她要离开苗疆回 家的时候碰上了韩佩瑛。其时韩佩瑛刚刚踏入苗疆给苗人现双方言 语不通幸好得孟七娘解围。孟七娘碰见了她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要带她去 见父亲了。 且说谷啸风躲在茅草丛中心头卜卜地跳。他不知道史天泽这些人藏身 的地方只盼韩佩瑛能够躲开他们别让他们听到声息。可他又不能出声示 警叫她们不好说话。 孟七娘和韩佩瑛正是朝着他这方向走来走得又近一些了。谷啸风正要 等待她们再近一些便即现身相见忽听得韩佩瑛咦了一声说道:“七娘 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谷啸风吃了一惊心道:“难道她们是现了我?”心念未已只听得 冷冷地一声长笑树林里飞快地跑出一个人! 谷啸风最担心的事情生了。那个人拿着竹杖点地竹杖一点便是一 掠数丈宛似御风而行可不正是辛十四姑是谁? 原来辛十四姑和很多苗人相熟从曾与孟七娘、韩佩瑛见过面的苗人口 中得知她们的踪迹。她料准了孟七娘一定是带韩佩瑛去见她父亲的于是 抄近路来拦截她们。她早已怀疑有人躲在茅草丛中只不知是不是她们。因 此她刚才根本就没有和史天泽回去而是故意这样说说好让躲在草丛里面 的人出来的她和史天泽等人则在林中藏匿准备捕捉“猎物”。想不到躲 在草丛里的人未见现身孟七娘、韩佩瑛却是先来到了。 孟七娘挡在韩佩瑛身前冷笑说道:“辛柔荑你待怎样?” 辛十四姑得意洋洋地说道:“表妹你是苗疆的新客我比你早来得多。 我不是主人也算得是半个主人理该略尽地主之谊招待你和这位韩大小 姐!” 孟七娘拐杖一顿怒道:“别说风凉话儿划出道儿来吧。我与你结下 的梁子由我了结可不许你吓唬小辈!” 辛十四姑“哼”的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一厢情愿 想做韩大小姐的后娘就只怕别人未必肯要你吧。” 孟七娘给她气得抖提起拐杖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一招“游 空探爪”龙头拐杖便打出去。 辛十四姑的青竹杖轻轻一拨拨开了孟七娘的拐杖冷笑说道:“表妹 这可是你自己要和我动手的我这竹杖没长眼睛万一失手误伤了你须 怪不得我。唉谁叫咱们是表姐妹呢?说句心里的话我可实在不忍伤你。 我劝你还是给我赔个罪吧咱们表姐妹仍然可以和好如初。” 她口里说着“好话”青竹杖的招数却是越来越狠孟七娘分不出精神 和她斗口大怒喝道:“辛柔荑我与你拼了!佩瑛快走!” 韩佩瑛情知插不进手但却怎能抛下孟七娘自去?她拔出剑来正待上 前助战忽听得辛十四姑笑道:“她跑不了的我肯放她走也还有人要留 她呢!”话犹未了韩佩瑛面前已是出现了三个人对她采取了三面包围的 态势。 乔拓疆哈哈笑道:“对了韩大小姐令尊是我们的好朋友我若不好 好招待你令尊面前怎能交代?你乖乖的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令尊。” 钟无霸大吼道:“女娃儿你是不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钟无霸身高逾丈韩佩瑛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巨人不觉尖叫一声连 忙斜掠数丈躲避他的追击。 孟七娘喝道:“你们三个人好歹也算得是上得台盘的人物欺负一个小 姑娘羞也不羞?” 史天泽笑道;“多谢你看得起我们。但这位姑娘是辛大姐要挽留的佳客 我又岂能不帮她留客?老钟别吓唬她让我好好的请她回去。” 他要讨好辛十四姑一面说话一面便追上去。乔拓疆料想他定能手到 擒来也就不去理会韩佩瑛了。当下回头观战看了几招便知辛十四姑稳 操胜券于是便向钟无霸摇手示意叫他不必上去帮忙。 辛十四姑笑道:“对啦。我们表姐妹是闹着玩儿的你们可千万别要插 手免得她又要说我联合外人欺负她了。” 史天泽铮铮铮的弹出三枚铜钱这三枚铜钱从韩佩瑛头顶飞过转了个 弯忽地又飞回来。韩佩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古怪的暗器打法只好后跃闪 避。 史天泽笑道:“对了还是请回来吧。”铮铮铮又弹出三枚铜钱。 韩佩瑛斜跃闪避那三枚铜钱竟似长着眼睛似的跟踪飞到。说时迟 那时快史天泽已是疾如闪电地扑上前来。 忽听得叮叮数声那三枚铜钱在韩佩瑛身边落下。茅草丛中突然跳出一 个人来飞出石子把铜钱打落。 这刹那间韩佩瑛又喜又惊几疑是梦失声叫道:“啸风是你!” 谷啸风道:“不错是我。咱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史天泽看见谷啸风突然窜出身手很是不凡倒也不觉一怔喝道:“你 是什么人?” 谷啸风不理会他说道:“瑛妹你回去给你爹爹报讯我抵挡他一阵。” 韩佩瑛微笑道:“你不是刚说了吗?咱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怕。要死咱 们也死在一起。” 谷啸风道:“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他们经历过无数劫 难如今蓦地重逢心情的激动可想而知。强敌当头他们也似视若无睹了。 史天泽冷笑道:“你们的情话留到阎王殿上再说。你这小子要想找死 我成全你!” 谷啸风唰的一剑刺出史天泽一抓之下陡然只见剑花耀眼竟似有六 七把长剑向自己刺到一般。史天泽心头一凛疾忙一个移形换位双掌一错 以极其凌厉的虎爪擒拿手抢攻数招。谷啸风的剑尖给他的掌力荡开但剑势 仍然不弱和他抢攻。韩佩瑛宝剑出鞘与谷啸风并肩御敌。 史天泽忽地喝道:“且住你使的是任家的七修剑法你是任天吾的什 么人?” 乔拓疆笑道:“史大哥这小子叫做谷啸风他这七修剑法是从任家偷 去的。虽然他是任天吾的外甥甥舅却是早已翻脸的了大哥不必顾忌。” 史天泽说道:“原来如此好吧看在任天吾份上我饶你一命只把 你捉去给你舅舅落就是。” 谷啸风的七修剑法虽然精妙但史天泽的武功实在太强十数招一过 他已是无法再抢攻势只能招架了。好在韩佩瑛这两年来的武功也大有进境 两个联手还可以勉强抵敌得住。 乔拓疆道:“史大哥这小子和我也有点梁子你交给我吧。” 史天泽要保持黑道第一高手的身份淡淡说道:“我要看看这名闻武林 的七修剑法有何奥妙你别打岔这小子逃不出我的掌心。” 乔拓疆打了个哈哈说道:“对七修剑法很难有机会得以一窥全豹 史大哥你慢慢消遣这个小子让他施展整套的剑法可别忙收拾他。”他 已是看得出来史天泽要想取胜只怕也得在百招开外是以把话说在前头 让史天泽的面子好过。 谷啸风正在吃紧忽听得嘹亮的笛声随风飘来宛如黄莺出谷十分悦 耳。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走下来一男一女男的是邵湘华女的正是杨洁 梅。 荆棘野茅高逾人头茅草丛中的厮杀在山上是看不见的走下了山 坡可就看得清楚了。这对小夫妻把臂同游正在满怀欢畅之际忽地现 了辛十四姑、孟七娘、乔拓疆和谷啸风等人不禁大吃一惊。 邵湘华叫道:“啊是谷大哥!”连忙出一声长啸。杨洁梅咬牙切齿 地说道:“哼这妖妇阴魂不散又在这里出现不用说一定是冲着咱们 来的了。”她骂的当然是辛十四姑了。 他们二人虽然吃惊却还是走向前来。辛十四姑倒是不禁有点诧异了 想道:“他们这样胆大定有所恃。难道韩大维就在他们后面?”当下虚晃 一招闪过了孟七娘的龙头拐杖回身就是一把淬过毒的梅花针向他们二 人飞去。 孟七娘焉能容得她腾出手去害人身形骤转中振臂斜肩铁拐疾如电闪 的朝着辛十四姑面前一晃迅即便向她的“太阳穴”点去这一招正是攻敌 之所必救她的功力虽因内伤未愈不及从前招数的精奇可没有减弱。 辛十四姑自己也不敢轻敌挥手一金针上半身向后陡缩半尺青竹 杖自左至右划了一道半弧形架开了孟七娘的铁拐。但也由于她是在激斗之 中偷空射暗器的出的梅花针略失准头杨洁梅握着邵湘华的手一个 “比翼双飞”的轻功身法梅花针从他们身边飞过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却 没有一枚打着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钟无霸已是双臂箕张跑上来拦截他们哈哈笑道: “辛大姐不用你老人家出手你要他们怎样只管吩咐!”辛十四姑道: “你替我把这忘恩负义的丫头拿下别伤她的性命。” 钟无霸道:“好那就给你一个死的一个活的!”张开蒲扇般的大手 立即向邵杨二人抓下。抓向邵湘华的那招五指成钩霸道之极正是一招可 以洞穿对手头颅的杀手。 邵杨二人双剑齐出幸亏钟无霸是想要活擒杨洁梅向她抓来的一招远 远没有他对付邵湘华那招的霸道杨洁梅唰的一剑刺过去近身之际陡地 变了个方向钟无霸一抓抓空险些手指给她削断。 钟无霸怒火勃升一声大吼腾身再扑。邵湘华叫道:“爹爹快来!” 话犹未了只听得*叮一个走方郎中打扮的老汉手提一柄“虎撑” (古代走方郎中所用的一种工具大约是七尺长的一条杆棒一端开有利爪 系着铜铃平时可用来挑药箱遇敌时可用作兵器。)也不知是在哪里钻出 来的突然间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谷啸风吁了口气心里想道:“原来他们是和石老前辈一起出来的怪 不得有恃无恐。不过对方四个人个个武功高强石老前辈一人只怕还是寡不 敌众。要是韩伯伯也来了那就好了。”原来这个走方郎中不是别人正是邵 湘华的生父石棱。 钟无霸不知石棱的厉害冷笑喝道:“你这混饭吃的野郎中先救自己 的命吧!”呼的一掌向他当头劈下。 石棱不慌不忙的提起“虎撑”一格笑道:“你这大而无当的家伙此言 差矣你焉知我只是混饭吃而没有真本领的呢?” 只听得“蓬”的一声跟着*响个不停。钟无霸有开碑裂石之能只 以为一拳就可以打断他的“虎撑”的哪知道自己的臂骨反而几乎碎裂当 下一声大吼一记左勾拳又打出去。 石棱的“虎撑”乃是青铜铸造外面加上一层油漆的见他居然敢用血 肉之躯硬碰硬接也是不禁心中一凛想道:“这厮当真是铜皮铁骨好 我和他斗巧不和他斗力。” 此时钟无霸已是飞身扑上左拳打到距离极近石棱的“虎撑”急切 间撤不回来钟无霸身长逾丈居高临下眼看这一拳就要打在石棱的头盖 上。也不知怎的突然间钟无霸那大水牛般的身躯竟似皮球般地抛了起来。 蓬的一声巨响跌出数丈开外。原来石棱是以“四两拨千斤”的上乘武功 轻轻的一招“拂云手”就把他摔出去的。钟无霸的外功差不多登峰造极但 这种精妙的内家功夫他却是造诣不深。 乔拓疆本来是袖手旁观的看见钟无霸受挫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上 前迎敌。 谷啸风叫道:“石伯伯这厮是通番*的奸贼乔拓疆你手下可别留 情。” 乔拓疆已知石棱是个高手但自恃武功高强却也不俱闻言打了个哈 哈说道:“你自称不是混饭吃的郎中我就试试你的真实本领!” 石棱喝道;“好你就试吧!”“虎撑”一抖抖起碗口大的枪花向 乔拓疆胸膛就戳过去。正是: 艰难留得余生在除奸斩寇不留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五回镜破钗分怜弱息珠还璧合庆团圆-鸣镝风云录 乔拓疆滴溜溜一个转身蓦地里手中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刀。原来他 的腰带乃是一柄百炼精钢的缅刀除非碰到劲敌平时是不肯轻易使用的。 只听得一阵断金戛玉之声震得各人耳鼓嗡嗡作响乔拓疆一刀劈着石 棱的“虎撑”火星蓬飞“虎撑”损了一个缺口乔拓疆的虎口亦是给震 得阵阵麻。 乔拓疆倏地换招刀中夹掌再度扑攻。武学有云刀主刚剑主柔但 他的刀法却是刚中寓柔轻灵之极石棱的“虎撑”横胸一拦乔拓疆的缅 刀已经转了方向。 只听得“蓬”的一声这次却不是兵器相碰而是双掌相交了乔拓疆的 一掌蕴藏着小天星的掌力石棱竟然给他一掌推开乔拓疆哈哈大笑正待 连环进击之时忽地不由自己地打了一个圈圈说时迟那时快石棱已是 抢先扑了过来喝道:“你笑得太早了吧?接招!” 原来石棱出的一掌用的乃是善能以柔克刚的“柔云掌法”藏有三 重内力初之时不觉十分厉害过后方知。幸而乔拓疆的小天星掌力也 是刚柔并济的上乘功夫所以才只转了一圈否则早已跌倒了。 双方试了两招之后彼此已知虚实。乔拓疆在兵器上稍占便宜石棱的 内功则略胜一筹。正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当下大家都抖起精神奋战劲 敌。 钟无霸爬了起来气得哇哇大叫就要上前助战。乔拓疆道:“老钟 你收拾那两个小娃儿吧!但也可别伤了他们的性命。” 邵湘华笑道:“爹爹打伤了的落水狗咱们若是给它咬着那也太无能 了。”杨洁梅笑道:“不把它宰了它还是要咬人的啊!”邵湘华道:“对 那咱们就合力宰之吧!” 钟无霸大怒道:“你这两个娃娃也敢奚落于我!好呀!乔大哥请恕我 不听你的话了这两个娃娃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邵杨二人双剑联防钟无霸伤了一条手臂果然颇是吃亏几次扑攻不 逞险些还受了伤。钟无霸也是武学行家受挫之后猛然一省当下只好 沉着了气和他们缠斗邵杨二人仗着轻灵的身法和他绕身游斗稍稍占 了一点上风但急切之间可还胜他不得。 石棱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初时颇为儿子担心待见到他们已经占了上 风这才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 但辛十四姑也是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了。 辛十四姑暗自想道:“以韩大维那样的姜桂之性他若然来了的话焉 能容得女儿女婿受人欺负?又焉能目睹孟七娘遭我之困而袖手旁观?” 要知辛十四姑最担心的就是韩大维来到。但如今已经过了这许多时间 韩大维仍然未见出现她心上的一块石头自是可以放下来了。 孟七娘内伤未愈本来就不是她的对手如今她去了顾忌孟七娘更难 招架。急怒之下只好行险求逞陡地欺身进招疾冲过去龙头拐杖箭一 样的猛戳对方这一招实是孤注一掷冀图两败俱伤的打法。 辛十四姑笑道:“表妹你的病还没有大好怎能这样的不爱惜身子呀?” 青竹杖轻轻一转倏地搭上了龙头拐杖用了个“转”字诀把孟七娘连人 带杖拖得转了两圈。 她口里说得“亲亲热热”下手可是绝不留情狠辣之极。原来她这一 招正是要耗损孟七娘的内力要令她力竭遭擒的。 辛十四姑内力在孟七娘之上两人的兵器一搭上了孟七娘哪里摆脱得 开?如此一来已是变成了双方比拼内力了。 孟七娘转了两圈摆脱不开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胸中气血翻腾不禁 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道:“我绝不能落在这*手上受她侮辱!”正 想自断经脉自行了结之时忽觉对方的内力松了一些孟七娘好生诧异: “她的打法分明是要我伤上加伤难道她还会念表姐妹之情么?” 心念未已只听得辛十四姑“咦”了一声跟着喝道:“什么人?” 孟七娘喘过口气抬头一看这才现有一个青衣老者不知什么时候来 的此际正是站在她们的面前。 那青衣老者不言不语看了一会这才忽地说道:“你就是辛十四姑吧?” 目光冷森森的把辛十四姑看得心里毛。 辛十四姑怒道:“你是什么人?不错我就是辛十四姑你待怎样?” 青衣老者道:“不怎么样我要问你一桩事情你跟我走!” 辛十四姑也看得出对方是个高手但却怎肯功亏一篑就放过了孟七娘? 当下冷笑说道:“凭你一句话就要我跟你走?你总得抖露一手功夫让我看看 吧?” 青衣老者淡淡说道:“我叫你们罢手哪个不听话的就朝着我来吧!” 说到一个“来”字倏地插在辛十四姑和孟七娘之间双手一分已是 把她们的龙头拐杖和青竹杖分开。手法之快当真是难以形容。 孟七娘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喝道:“辛柔荑你好狠毒!这位前辈 ——” 青衣老者冷冷说道:“我不管你们的闲事你也用不着谢我。我只是为 了自己而来要找这姓辛的婆娘说话。” 孟七娘为人高傲受了这老者的冷落心里想道:“他虽然不是存心救 我总是于我有恩。但此时也犯不着向他讨好日后倘有机会我报答他便 是。”她口吐鲜血只觉真气涣散眼前一阵阵金星乱冒想要过去帮忙韩 佩瑛亦是有心无力。当下只好镇摄心神运气行血青衣老者不理会她 她也不去理会他们了。 辛十四姑猜不透这老者的路道却不甘心受他驱遣趁着他回头与孟七 娘说话之际青竹杖一挥突然就向他后心点去。 这一招乃是辛十四姑的得意绝招名为“变幻鬼影”招里藏招式中 套式竹杖一抖虽然只是一招却可以变化成七个落点看对方如何应付 落点就可以由虚化实任意施为点中对方穴道。 哪知这青衣老者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背后竟似长着眼睛似的头也 不回伸指疾弹只听得铮铮数声辛十四姑一个“细腰巧翻云”倒纵出 数丈开外。青衣老者冷笑道:“你还不服气吗?再不听话我可不和你客气 了!”原来他用的是“弹指神通”的功夫弹开辛十四姑的竹杖。辛十四姑 竹杖虽没脱手!虎口亦已隐隐感到酸麻。 辛十四姑游目四顾心里想道:“乔拓疆与石棱看来乃是功力悉敌只 怕一时难分高下。但史天泽却是胜券稳操看来无须多少时候就可以收拾谷 啸风这个小子活捉韩佩瑛这个丫头了。我只要和史天泽联手就可以胜得 这老匹夫。” 打定了拖延时候的主意辛十四姑一跃跃开说道:“你找我何事这 里都是我的好朋友但说无妨。” 青衣老者说道:“是你的好朋友可不是我的好朋友我不高兴在这里 说。” 辛十四姑道:“你总得透露一点消息做买卖也该双方各让一步嘛!” 青衣老者道:“好那我就让你略知我的来意也好令你放心和我一起 走。辛龙生是不是你的侄儿?” 辛十四姑道:“是又怎样?” 青衣老者道:“我就是要找他!” 辛十四姑道:“你找他为了何事?” 青衣老者道:“你赶快和我去找他慢慢和你说。” 辛十四姑道:“这侄儿我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面了怎知他在何处?” 青衣老者怒道:“胡说八道我分明知道他是来依靠你的。哼你不吃 敬酒那就吃罚酒吧!” 辛十四姑道:“你听哪个说的?不瞒你说我只有这个侄儿我也正要 找他呢!”那日辛龙生和她反面拂袖而去令她难过了许久。她这个说话 倒是不假。 青衣老者识破她的用心冷笑说道:“你想拖延时候是不是?哼我可 没有工夫和你胡扯找不着你的侄儿我就着落在你的身上!”冷笑声中 一抓向辛十四姑抓下! 这一抓却抓了个空辛十四姑的真实本领比不上他轻功却是并无逊色。 青衣老者一抓不中如影随形的跟踪疾上五指如钩第二抓第三抓接续而 来。 辛十四姑几曾受过如此欺凌心里又惊又气还得担心万一韩大维也来 到了那时更是想逃也逃不了。眉头一皱叫道:“且慢!” 青衣老者冷冷说道:“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赶快和我去找你的侄儿!” 辛十四姑格格笑道:“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的这样毛躁?好吧我和 你去。” 青衣老者冷笑道:“谅你也跑不掉!前头带路!”辛十四姑道:“不过 我有一句话可得说在前头答不答允这是你的事。”青衣老者停了手喝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哪知辛十四姑用的还是缓兵之计趁这青衣老者防备稍微松懈的这刹那 间突然一挥衣袖飞出一件暗器只听得“乓”的一声暗器在半空中爆 炸登时喷出一团烟雾烟雾中金光闪烁向青衣老者当头罩下。那闪烁的 金光乃是无数细如牛毛的梅花针。 原来这是辛十四姑费了许多心血练成的一宗独门暗器名为“毒雾金针 烈焰弹”练成之后从未使过本是准备用来对付韩大维的如今却给这 青衣老者迫得她不能不用了。 爆炸声中青衣老者大袖一挥呼呼呼三记劈空掌劈出荡开烟雾满 天的火星随风飞散。 青衣老者振袖一拂喝道:“金针还你!”原来那些细如牛毛的梅花针 为数太多他的劈空掌扫荡不尽还是有数十枚插在他的衣袖上。 他这衣袖一挥梅花针反射回去辛十四姑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的武功 如此奇高。好在她的轻功也极卓在这间不容之际身形平地拔起两丈 多高反射回来的梅花针从她脚底飞过。 青衣老者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我知道你擅于使毒好我就 让你瞧瞧看你的什么毒雾可能伤得了我!”正好一阵风吹来青衣老者迎 风而立向那飘来的毒雾淡淡吸了口气哈哈笑道:“好香好香!” 辛十四姑的看家本领奈何不了对方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心里想道: “相持下去只有更糟看来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青衣老者喝道:“哪里跑?”只听得竹杖点地的“笃笃”之声转眼之 间辛十四姑的身形已是在百步开外。 青衣老者一声长啸说道:“好我就和你比比轻功!”他说了这句话 之后众人都以为他就要马上追上去的哪知他却是从容举步一点不像辛 十四姑那样气急败坏地飞奔似乎早已成竹在胸稳操胜算。原来他是个武 学的大行家辛十四姑虽然跑得飞快却给他看出了后劲不继的毛病。那是 因为辛十四姑和孟七娘先斗了一场的缘故。 此时石棱与乔拓疆的恶斗已渐渐分出强弱之势了乔拓疆以削铁如泥的 宝刀使完了八八六十四路的泼风刀法兀是占不到石棱的半点便宜。石棱 的一柄“虎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抢了七成以上的攻势。 青衣老者从石棱身边掠过忽地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这个野郎中 还活在世上。”石棱笑道:“我也想不到你尚在人间。” 乔拓疆见他们二人相识大吃一惊好在青衣老者一阵风的就掠过去了 并没有出手相助石棱。乔拓疆趁石棱回过头去和那青衣老者说话的时候立 施杀手一刀平肩削去。 石棱早已料到他有这着正是要卖给他这个“破绽”的。只听得“” 的一声火花四溅石棱的“虎撑”反手一扫“虎撑”给缅刀斫了一个缺 口但“虎撑”上的钢爪却把乔拓疆的衣服撕破。幸亏乔拓疆还算躲闪得快 否则已是开膛破腹之灾。 石棱这边占了优势谷啸风、韩佩瑛那边联手和史天泽苦斗却还是稍 处下风。青衣老者走过他们身旁之时忽地停下脚步一望赞道:“好个七 修剑法你想必是谷啸风了?” 谷啸风分不出精神说话只能点了点头心里好生诧异:“这位老前辈 我从未见过他怎的会知道我?”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老者说道:“辛龙生曾欠你一份人情我是知道的。” 说到“知道”二字突然挥袖一拂。此时谷啸风刚使到一招“白虹贯日”长 剑向前平刺;史天泽一个“搂膝拗步”反臂擒拿。谷啸风的剑点本已落空 但给那股袖风一拂剑尖一弹恰好转到史天泽移动的那个方位。高手搏斗 只差毫厘史大泽避招进招本是恰到好处的这一来却又恰好给谷啸风的 剑尖刺着了。 青衣老者高声喝彩说道:“谷少侠好一招白虹贯日真是后生可畏 令人高兴。史天泽你输给了谷少侠若不服气尽管找我算帐。嘿嘿我 现在可没工夫看你出丑对不住少陪了!”他仍是从容举步好像寻常走 路一般但却走得非常之快。说到“少陪”二字已是转过山拗人影不见 了。 谷啸风刺伤史天泽这一招如有“神助”当然不是“神助”而是那青 衣老者以出神入化的上乘武功暗中助他一臂之力。谷啸风固然明白史天泽 也是知道的。但谷啸风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帮忙自己心里想道:“听 他的口气他助我这一臂之力乃是要报答我的一份人情。但正如他所说的 欠我一份人情的是辛龙生何以他要替辛龙生报答?” 史天泽暗暗叫了一声“好险!”想道:“幸亏没有伤着要害以这老匹 夫的武功他刚才倘若施展杀手只怕我不死也得重伤。” 原来青衣老者之所以不施杀手乃是为了要让谷啸风成名让他自己去 打败黑道上的第一高手史天泽。再者以他的武功和身份要杀史天泽也只 能在和史天泽单打独斗之时而不能在他和别人交手的时候。他既然为的只 是报答谷啸风一份人情故而暗中相助也就只能相助得“恰到好处”了。 不过这一剑虽没伤着史天泽的要害却是伤在他右臂“曲池穴”的“曲 池穴”受了伤一条臂膊亦已使动不灵了。 此时邵湘华和杨洁梅双剑合壁亦已把钟无霸杀得哇哇大叫他空有一 身气力也是只能招架的了。原来他给石棱伤了之后跳跃不灵邵、杨二 人采用绕身游斗的打法一有瑕隙可寻便疾风暴雨的攻他十招八招无懈 可击之时又立即退了下去。这样的打法深得“以已之长攻敌之短”的 要旨钟无霸吃亏在跳跃不灵自是无可奈何。 孟七娘喘息已定缓缓站了起来把龙头拐杖重重一顿沉声说道:“史 天泽你欺负我的晚辈我倒要看你有什么能为?佩瑛你退下让我给你 打这厮!”其实她的内力尚未恢复不过虚声恫吓而已。 但史天泽此时以一敌二已是处在下风如何还敢恋战?何况他只知道 孟七娘的武功和辛十四姑不相上下并不知道她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呢。 史天泽一声长啸他们这边的三个人同时逃走。钟无霸气愤难消腾的 一腿横扫过去“轰隆”一声把一棵大树踢得倒下来邵湘华、杨洁梅正 要追去倒是给他吓了一跳。 石棱笑道:“穷寇莫追由他去吧。”当下众人聚拢一起韩佩瑛掏出 手帕给孟七娘抹干净嘴角的血迹说道:“七娘你没事吧?这次多亏你 舍命保护我免我受那妖妇的毒手。我以前却一直错怪了你真是对你不起。” 孟七娘脸上绽开笑容说道:“好孩子只要你知道我对你好我就十 分快乐了。不过说起来这次却是多亏了那青衣老者呢。可惜我不知道他是 谁。” 谷啸风道:“石叔叔你和他是老朋友是吗?” 石棱说道:“三十年前我和他打过一架正应了那句俗话不打不成 相识后来他还曾帮过我一个忙呢。” 邵湘华笑道:“爹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出那人是谁?” 石棱说道:“这人姓车单名一个卫字。” 孟七娘吃了一惊说道:“原来这人就是二十年前纵横江湖的大魔头车 卫怪不得本领如此高强。但他在江湖上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不知什么缘 故?” 石棱说道:“不错我和他相识几年他就莫名其妙的失了踪我也不 知什么缘故。不过就我那几年来和他的交往而论我倒觉得他只能算是一 个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并不是无恶不作的魔头。” 谷啸风道:“孟姑姑这位车老前辈和辛十四姑姑侄有甚过节你知道 吗?” 孟七娘道:“辛柔荑从前倒是曾经和我谈过这个人但我们和他则是素 不相识的。不过最近两年我和辛柔荑变了仇人她们姑侄的事我就不知道 了。” 韩佩瑛道:“他迫那妖妇和他去找辛龙生不知什么缘故?听他刚才的 口气对那妖妇十分严厉但对她的侄儿却似乎并无恶意。” 谷啸风道:“是呀他是为了辛龙生的缘故才助我一臂之力的看来他 还似乎是把辛龙生当作子侄一般的自己人呢这事当真令人猜想不透。” 孟七娘道:“辛龙生这小子也不是好人一张油嘴滑舌比他姑姑还要 奸狡。我见了他就讨厌。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会讨人喜欢车老头子给他哄了。” 谷啸风道:“我倒觉得辛龙生不是这么坏虽然他不大老实却也还是 侠义中人。” 韩佩瑛道:“最近你可曾见过他么?听说他和奚玉瑾成了亲是不是真 的?唉我和玉瑾差不多三年没见面对她可是十分怀念呢!” 谷啸风笑道:“这次你回去就可以见着她了。据我所知她已经去了金 鸡岭。一个人去的。”韩佩瑛道:“辛龙生呢?” 谷啸风道:“不错她和辛龙生是去年成了亲但后来生了几件离奇 的事情她早在三个月之前就以为辛龙生已经死了。 韩佩瑛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谷啸风把生在辛龙生身上的几件奇怪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听得韩佩瑛 大为诧异。 “这么说他倒的确是来找过他的姑姑那位车老前辈的消息也是灵通得 很。但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他却为何要躲避你呢?”韩佩瑛说道。 谷啸风道:“是呀他不但躲避我似乎还在躲避玉瑾。在扬州的时候 他就不肯见她。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韩佩瑛叹道:“玉瑾姐姐是个要强的人不知他们两小口子有什么误会 以致辛龙生要装死躲他?但愿他们能够和好如初白头偕老。” 谷啸风笑道:“她正在为了未知丈大的死活而伤心你这次回去正好 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石棱笑道:“韩姑娘你爹日夕盼你还是让我把你们小两口子的好消 息赶快带回去给他吧。” 邵湘华叫道:“啊韩伯伯已经来了!” 他们是边走边谈的此时正在山腰行走只见山上飞快地跑下一个老头 可不正是韩大维是谁? 韩佩瑛不由得热泪盈眶叫道:“爹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瞧啸风也 来了呢!” 韩大维左手挽着女儿右手挽着谷啸风也是不由得老泪纵横良久良 久这才说得出话:“前年我只是单独见到瑛儿去年我在这里又只是单独 见到啸风今天总算把你们两个人都见着了。你们成了亲没有?” 韩佩瑛面上一红说道:“那年你叫孟镖头护送我到扬州但因兵荒马 乱婚事只好耽搁下来。上次我见到你你正在病中我怕引起你的忧虑 所以没有如实禀告。”她听得父亲这样问她己知父亲定是已经知道了他们 尚未完婚的事实心中甚是忐忑不安:“不知他还知道多少?” 好在韩大维并不知道他们的那次婚变当下哈哈笑道:“那也好你们 尚未完婚我倒可以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了。” 韩佩瑛满面通红说道:“爹你的病都已好了?” 韩大维道:“这都是你这位石叔叔的功劳是他给我治好的。” 石棱道:“我可没想到你好得这样快。” 韩大维微笑道:“我昨晚子时练功本来准备练一个时辰的不知不觉 忘了时候。待得功行完毕推窗一看这才看到红日西斜整整过了半个晚 上一个白天了。因此急急忙忙来找你们。石兄我的奇经八脉都已打通了 体中的余毒也尽都消除石棱给他贺喜笑道:“我就是因为你练功正在练到 紧要关头所以不敢打扰你。怪不得你健步如飞原来已是大功告成杨洁梅 道:“韩伯伯这么说你是一天没有吃过东西的了?饿不饿?” 韩大维笑道:“我但觉精力弥漫如今见了你们更是十分高兴一点 都不觉得饿。” 石棱哈哈笑道:“好了如今咱们两家人都是同庆团圆了再也没有什 么挂虑啦。” 韩大维道:“啸风瑛儿你们的婚事我想——” 韩佩瑛面上一红说道:“爹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我们的事慢慢再 说。” 韩大维道:“哦还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韩佩瑛道:“史天泽、乔拓疆、钟无霸这三个奸贼刚刚和我们交过手 恐怕现在还躲在林子里面。详情我慢慢告诉你咱们先去搜查这三个奸贼好 不好?” 韩大维道:“不错这三个奸贼不除终是苗疆之患。咱们在蒙峒主治 下托庇也该报答主人这就去吧。石大哥咱们两家人分成两路遇上敌 人以蛇焰箭报信。找不着敌人明天这个时候原地会合。” 韩佩瑛拉着孟七娘道:“孟姑姑你和我们一处。”言下之意己是把 她当作“一家人”看待孟七娘又是欢喜又是惭愧。 路上韩佩瑛这才把刚才的遭遇一一告诉父亲。韩大维道:“哦原来 车卫也重现江湖了这可真是我意想不到的事。这么说来我倒是欠他的一 份情份了。” 韩佩瑛笑道:“他为了辛龙生报答谷大哥的人情你为了我们报答他的 人情刚好扯了个直。却教我们做小辈的惭愧了。” 韩大维笑道:“我的人情还只是一句空话呢但愿将来能够找得着他。” 谷啸风道:“是呀要寻觅辛龙生恐怕也非找着他不可。” 韩佩瑛道:“他已经追赶那妖妇去了。爹你知不知道那妖妇潜入苗 疆正是要对你偷下毒手的呀。” 韩大维道:“我料得到的她恢复了武功当然是要找我报复了。不过 她能够这样快逃出黑风岛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说至此处回过 头来再次向孟七娘道谢多谢她救护女儿之恩。 孟七娘脸上绽出笑容说道:“过去我做了许多错事对不起你你不 怪我我已经感激了多谢什么。” 韩大维喟然叹道:“过去的事大家都不必再提了。当务之急还是赶 快去搜查那三个奸贼吧。” 经过一天一夜的搜查只在林中现一间倒塌了的房屋。那是用木头搭 盖的房子碎成一块一块韩大维是个武学行家一看就知是掌力震塌的 说道:“看来这间房屋想必就是那三个奸贼匿藏之所了。他们回来拿了东 西余愤难消打塌了这间房屋泄愤。” 当下他们四人回到原地只见石棱一家人已经先在那里而且还多了一 个张大颠。 韩大维喜道:“老叫化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大颠道:“我还给你们带来一个好消息呢!” 韩大维道:“什么好消息?” 张大颠道:“我把史天泽这伙人潜入苗疆的消息告诉了蒙峒主他立即 派人四处查探今早已经得到确实的消息有人看见他们逃出苗疆了。” 韩佩瑛道:“爹那咱们可以回家啦。” 韩大维道:“史天泽这伙人虽然走了但却有个消息听说官军又将侵 犯苗疆呢。” 张大颠道:“这个消息我们也打听清楚了不是大队官军只是一个把 总想来欺负苗人捞点油水而已。没有史天泽这伙人配合他们捣乱做不出 什么来的。我和石大哥暂时留在这里相信也可以帮忙蒙峒主抵御他们了。” 韩大维道:“好那么我们一家子明天就走今晚咱们先回去畅饮一番。” 谷啸风道:“张伯伯我们明天不拟去向蒙峒主辞行了请你代我向他 们父女道谢。” 张大颠笑道:“我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那位‘三公主’蒙赛花和小徒 已经订了婚了。” 谷啸风大喜道:“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早就祝盼他们能够成为 一对了想不到比我盼望的还来得快。” 张大颠笑道:“他们苗人只要男女情投意合好事一说就成。可不像咱 们汉人那样还要诸多做作的。” 第二天韩大维父女和谷啸风、孟七娘便即离开苗疆他们经过许多灾难 终于得到大团圆的结果心情的畅快自是可想而知。唯一令得他们牵挂的事 情就只是车卫追踪辛十四姑不知结果如何?正是: 惘惘恩仇俱了结夫妻父女庆团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六回强中更遇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鸣镝风云录 且说车卫锲而不舍一路追踪终于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候追上了辛十 四姑。 辛十四姑又惊又气说道:“你苦苦相迫不过是为了找寻我侄儿罢了。 我早就和你说了实话你又不信。” 车卫冷笑道:“你口中花言巧语心里可在打着鬼主意打算怎样害我 你当我不知道么?嘿嘿你的那些毒功我也领教过了还有什么伎俩使出 来吧!” 辛十四姑说道:“我是迫不得已才暗算你的你耐心一点听我解释如 何?否则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车卫暗自想道:“这妖妇是辛龙生的姑姑我杀了她只怕这小子更不 肯做我的女婿了。哼这小子忘恩负义按我往日的脾气我是要连他也一 并杀了。只是我那宝贝的女儿却一心向着他教我也没有办法。”想至此处 说道:“好你说吧。” 辛十四姑道:“实不相瞒韩大维和孟七娘是我的仇人昨天我正在和 仇人拼斗你要把我拉开我自是不能甘心。当时我之所以要暗算你就是 为了这个缘故。” 车卫说道:“我不管你和别人的恩怨你暗算我的事情我也可以置之 不问。现在我只是问你的侄儿其他的你都可以不必解释。” 辛十四姑道:“何以你一定要找我的侄儿?” 车卫说道:“他欠我一笔债我要抓他回去。但你可以放心我要他还 债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辛十四姑道:“他是不是欠了你的一份人情?” 车卫说道:“也可以这样说吧。找着了辛龙生我自会详细告诉你。如 今我可要请你少说闲话休再罗嗦。” 辛十四姑道:“好我和你说老实话。不错辛龙生是来找过我但见 面不到几个时辰他与我言语失和又己走了。” 车卫说道:“他去哪儿?” 辛十四姑道:“我不知道。不过他临走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一个人 可以不报私仇但受人之恩却是非报不可。他既然是欠了你的人情依我 看来恐怕无须你去找他他已经回去找你啦。” 辛十四姑这次说的倒是真话但车卫却怎能相信她的说话眉头一皱 说道:“你想把我骗走是不是?好即使他是回去找我我也要你跟我同走。 总之要落在你的身找着辛龙生。见着了他我才放你!” 在车卫的打算是抓了辛十四姑作为人质辛龙生是她的侄儿迟早自 会出现。辛十四姑这一气可就大了须知她一向为人高傲几曾受过别人如 此威胁只因车卫武功远胜于她她迫不得已才这样低声下气的心中己是 感觉十分受委屈的了。如今车卫竟要拿她作人质你想她如何能够忍受? 怒气填胸不觉现于辞色。辛十四姑竹杖一顿说道:“你如此苦苦相 迫未免太过分了吧!” 车卫冷冷说道:“我说过要怎样做就一定要这样做。你高兴也好不 高兴也好非得依我不行!” 辛十四姑怒道:“我平生所作所为从来不听别人指挥我不高兴你 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叫我听你的话!即使打不过你也要和你拼了!” 车卫淡淡说道:“你要拼命那也没用!我不杀你但一定要你听我的 话!” 辛十四姑道:“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决不听你的话!哼你要杀我 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车卫侧目斜睨冷笑说道:“哦你还有什么看家本领未使出来吗?我 倒要瞧瞧!” 话犹未了忽见辛十四姑“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了来。车卫倒是不禁给 她吓了一跳好生诧异:“尚未动手怎的她就口吐鲜血?” 心念未已辛十四姑运杖如风己是向他攻来。车卫使出一招空手入白 刃的功夫夺她竹杖。这一招手法极为奇妙果然一抓就抓着了她的杖头。 但当他的手指和青竹杖接触的时候尚未抓牢忽然如受电震手指不 由得不急忙松开。原来辛十四姑的内力直透杖尖竟然令得他的手少阳经脉 也微微受了震荡。 车卫大吃一凉心里想道:“这妖妇真是邪门怎的功力会突然增进如 许!难道她昨天当真是隐藏了看家本领不露么?” 不过车卫虽是吃惊却也并不惧她。当下哈哈一笑说道:“老夫近二 十年来未遇对手好今天就和你打个痛痛快快吧!” 笑声中车卫招数倏变竟把双手笼在袖中就凭两条袖管和辛十四姑 的一根青竹杖相斗。他的内功早已练到能够隔物传功的境界长袖挥舞与 竹杖相交噼啪有声。辛十四姑的竹杖点不着他的穴道可是他要把辛十四 姑的竹杖卷出手去却也不能。 斗了三五十招辛十四姑的竹杖挤扫过来劲道已是不及队前。车卫正 要施展厉害的杀手辛十四姑忽地又是“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这口鲜血一喷辛十四姑青竹杖上的劲道忽地陡增车卫挥袖一卷卷 着了她的杖头只听得“嗤”的一声衣袖竟然给她戳破杖尖几乎点着了 车卫胸口的“璇玑穴”。 车卫疾退三步不由得心头一凛蓦然想起:“邪派中有一种极为怪异 的内功名为‘天魔解体**’在自伤身体之后功力可以突增一倍。这 妖妇使的莫非就是这种功夫?” 辛十四姑状类疯狂一招迫退了车卫便即连抢攻势狂风暴雨般的挥 杖猛击狞笑说道:“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至不济也得与你拼个两 败俱伤。” 原来“天魔解体**”是不能轻易使用的一用之后必然大伤元气。 而且用这种邪派功夫也只能收一时之效不能持久所突增的功力真气 一衰便要消退的。是以辛十四姑必须战决方能与车卫拼个两败俱伤。 车卫心里想道:“她宁愿不要性命也不肯和我去找龙生。莫非她刚才 说的话并非骗我她的侄儿真的已经离开她了?我本来不想取她性命何苦 与她纠缠!” 可是车卫想要摆脱她她却不肯放过车卫。车卫暗暗叫苦只好沉着应 付脚踏九宫八卦方位步步后退以精微奥妙的上乘武功每退一步就 消解对方一分攻势。 双方恶斗了五十多招车卫仍然未能脱身饶是他功力深厚亦已是大 汗淋漓吁吁气喘。 辛十四姑亦是暗暗叫苦她的攻势受挫气力又已渐渐不加心里想道: “我若再使‘天魔解体**’倘若能够与对方同归于尽那还值得。若是 不能我岂不是要白送了一条性命?” 原来“天魔解体**”是不能连续使用的她已经喷了两口鲜血再喷 一次过后不死也必重伤。此时她在一阵狂攻之后神智稍稍清醒了些不 觉暗暗后悔。但骑虎难下欲罢不能只好仍是狂攻不已。 就在辛十四姑正要第三次施展“天魔解体**”而车卫也正想和她讲 和劝她罢手之际忽听得暗器破空之声两颗石子突然向车卫飞来。 车卫吃了一惊心道:“原来这妖妇在这里还埋伏有高手我倒是上了 她的当了!”挥袖一拂把两颗石子反弹出去辛十四姑趁这时候一杖扫 来快如闪电。车卫在抵挡暗器之时早已料到她要乘机施展杀手但毕竟 还是难以兼顾给她的杖锋戳着好在尚未伤着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茅草丛中已是跳出一个人来哈哈大笑。 车卫哼了一声喝道:“原来是你!” 那人哈哈笑道:“不错。你想不到吧?嘿嘿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 十多年你我之间的这笔帐我可要和你好好的算一算了。”大笑声中双 掌齐出便即攻来。 车卫冷笑道:“你这小子还是像二十年前一样的没有出息你向我寻仇 我不怪你偷施暗算算是什么‘好汉’行径?” 车卫是又惊又怒辛十四姑则是大为诧异了。“这人不知是谁我与他 素不相识他竟肯助我?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也是和这老匹夫结有冤仇。 好不管他是怎么样有这样的一个高手助我我倒是命不该绝了。” 那人连抢了十数招攻势这才冷冷笑道:“你当年横刀夺爱何尝不也 是对我暗算?嘿嘿今日我杀了你能有何人知道怕什么江湖好汉笑话?”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车卫的大仇人宇文冲。二十年前他深爱的 表妹——扬州知府岳良骏的女儿嫁给了车卫。他设计谋害车卫不成反而害 死了表妹。说起来本是他偷施暗算但他却不知自责对车卫更是恨之入骨。 这二十年来他隐姓埋名绝迹江湖苦练武功为的就是要找车卫报仇。 辛十四姑和车卫开始恶斗之时他早已窥伺在旁了他是等到最有利的时机 方始现身的。 辛十四姑乘机抢攻车卫虽是武功卓亦难兼顾。掌风杖影之中“卜” 的一下响原来是车卫为了闪避宇文冲的一招杀手又给辛十四姑打了一杖。 这一杖打着了他却并不如何疼痛。车卫不觉有点诧异想道:“怎的 她的力道似乎大不如前?哦对了想是她的‘天魔解体**’不能持久 而她有了帮手自也不愿太过耗损真气连续使用了。” 宇文冲不知其中奥妙看见辛十四姑得手心中大喜当下双掌翻飞 堵住了车卫的后路防他逃走哈哈笑道:“车卫你不行啦趁早自寻了 断吧!否则落在我的手中你要死只怕也不容易了。”“自寻了断”就是 叫车卫自尽的意思。 车卫勃然大怒喝道:“没出息的小子!你以为乘人之危就可以如你 之愿了么?哼哼车某今日就是死了也得先毙了你!” 车卫一怒宇文冲倒是不敢和他硬碰了只见他双掌翻飞掌势飘忽之 极霎时间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但车卫却找不着他。原来这正是他为 了对付车卫费了二十年工夫苦练的一套掌法。 但车卫是何等样人焉能容他得逞?他先沉住了气化解对方攻势。 车卫不愧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不到三十招便已渐渐摸清宇文冲这套掌 法的路数。剧斗中陡地一声大喝运掌如风欺身直进径劈宇文冲的前胸。 双掌相交只听得“蓬”的一声车卫身形一晃宇文冲倒退三步。辛 十四姑挥杖攻向车卫下盘车卫一个“旱地拔葱”跃身避过。说时迟那 时快宇文冲退而复上又扑来了。 这一掌双方是以内功相斗的宇文冲竟然没有跌倒倒是大出车卫意料 之外。 蓦然一醒车卫不由得又惊又怒大声喝道:“你这不要脸的小子竟 敢偷了我的内功心法!你是从谁手上偷来的?快说!” 宇文冲哈哈笑道:“也好我就告诉你让你死得瞑目。是你心目中的 未来爱婿辛龙生当作礼物送给我的!我只是却之不恭方始受礼罢了。我才 不屑去偷你的东西呢!” 车卫暴怒如雷喝道:“辛龙生这小子居然也是这样忘恩负义好我 先毙了你再找这小子算帐!”不过他虽然暴怒如雷却也放下了一重心事。 原来他最初还以为宇文冲乃是趁着他不在家里的时候跑去欺负他的女儿 迫令车淇交出本门的内功心法的。 辛十四姑听了他们的对话不觉一阵茫然莫名其妙:“龙生不是和奚 玉瑾成亲了么?怎的又会是这姓车的女婿?” 宇文冲冷笑道:“辛龙生早就不愿做你的女婿啦你强迫他迎娶你那嫁 不出去的女儿怪得他忘恩负义么?” 他这几句说话既是说给车卫听的也是有意说给辛十四姑听的目的 在于激怒车卫同时也好解除辛十四姑心中的疑惑。 车卫果然怒火攻心纵声叫道:“你这小子学了我的内功心法可惜还 未学得到家!”怒极而笑笑得宇文冲毛骨悚然。大叫声中车卫的掌力已 是排山倒海而来招招都是杀手。 辛十四姑也果然上了宇文冲的当心道:“原来如此!”青竹杖划了一 道圆弧助宇文冲化解车卫的连环攻势冷冷说道:“姓车的你欺人太甚 纵然我的侄儿真是你的女婿我也决不能帮你!” 车卫喝道:“谁要你帮?哼哼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但你们想要 联手杀我可还没有这么容易!” 车卫气愤填胸本来对辛十四姑有几分手下留情的此时也毫不留情。 车卫须眉怒张勇猛搏击手脚起处全带劲风。饶是辛十四姑心狠手 辣也不禁暗暗惊心。宇文冲叫道:“沉住气对付他他支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话犹未了只见车卫身形摇晃脚步看来已是虚浮无力。辛十四姑 放下了心青竹杖一招“横云断锋”拦腰扫去冷冷说道:“不错这老杀 材已是强弩之未了咱们联手毙了他!”宇文冲哈哈大笑同时施展杀手。 车卫只觉喉咙甜眼前金星飞舞他咽下冒上喉咙的一口鲜血忽地 一声长啸喝道:“你们也未免笑得太早了且叫你们见识我的厉害!” 掌风杖影之中只听得“蓬”的一声宇文冲长拳捣出击着了车卫的 胸膛。随着“喀嚓”一声却是车卫抓着了他的拳头一招分筋错骨手法 把宇文冲的一条右臂扭脱了臼。 说时迟那时快辛十四姑的青竹杖已是指到了他胁下的“愈气穴” 车卫反手一掌青竹杖脱手飞出。辛十四姑这一惊非同小可要想施展轻功 避开忽觉浑身酸软双腿竟然不听使唤。 车卫回过头来对付辛十四姑宇文冲这才脱得了身连忙伏地一滚滚 出数丈开外。 车卫一把揪住了辛十四姑噼噼啪啪打了她几记耳光喝道:“你打我 三杖我还你三巴掌这笔帐算作是一笔勾销。今日权且饶你一命下一次 你给我碰上可就没有这么好运道了。你什么呆滚吧!” 辛十四姑有生以来几曾受过如此侮辱?这几巴掌打得她面门红肿但却 不是伤得怎么厉害她却一口气咽不过来晕过去了。 待她张开眼睛只见宇文冲正在扶着她车卫却不见了。 辛十四姑又羞又怒说道:“那老贼呢?” 宇文冲道“那老贼料想也是伤得不轻他早已走了。辛老前辈咱们 都是折在他的手里这个仇还需咱们联手来报。”原来他是躲在茅草丛中 看见车卫走了之后接好断臼又再回来的。 辛十四姑试运一口真气只觉浑身刺痛不由得心头一凉惨叫说道: “我不成啦帮不了你的忙了!”原来她连用两次天魔解体**早已元气 大伤又加上怒气攻心伤得更重料想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在这荒山僻野 一病起来那也是必死无疑了。何况即使有人照料侥幸不死武功也难恢 复。她一生倔强如何肯忍受病痛的折磨?是以她说此话已是起了自尽的 念头。 宇文冲似是知道她的心意说道:“辛老前辈你可别萌短见。”说罢 拿出一支人参说道“这是长白山的千年老山参功能培元补气你吃了 它三天之内定能复元。武功料想也没多大影响那时咱们就可以再去找 那个老贼报仇了。”这支老山参本是岳良骏所收的一份最贵重的寿礼宇文 冲拿了他的此时恰好给辛十四姑派上了用场。 辛十四姑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宇文冲报了自己的名字接着说道:“第一我和令侄是好朋友;第二 车卫是咱们共同的敌人。说句老实话要找这老贼报仇你一个人不行我 一个人也不行。只有咱们两个人联手对付他才有指望。” 原来宇文冲是追踪辛龙生来到苗疆的他也知道辛十四姑是个本领高强 的女魔头他本来的打算就是想要骗使辛十四姑助他报仇的。恰好碰上车卫 找辛十四姑的麻烦这在他来说也可说得是“天从人愿”了。 辛十四姑这一生从没有过知心的朋友唯一的亲人辛龙生又离开了她 在她这最伤心失意的时候突然有个宇文冲对她大献殷勤叫她焉能不受感 动?心里想道:“不错他是有求于我才会救我性命但天下哪有毫无私 心的人他对我可比我的侄儿还好得多!”正因为她是私心极重的人遂以 为天下人都是像她一样因此也就觉得彼此利用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什 么是好什么是坏分辨不清这就不知不觉上了宇文冲的当了。 宇文冲说的话本是半真半假辛十四姑却是完全相信一点不疑。当下 接过了那支老山参咬牙说道:“好这条性命算是你给我的只要我的武 功恢复誓必助你报仇。即使咱们联手仍然打不过那个老贼大不了也是 把这条性命再送掉而已那也算不了什么。” 宇文冲笑道:“不能力敌就用智取。咱们再去寻仇用不着和他硬拼。” 辛十四姑道:“你有什么妙法?” 宇文冲道:“他有一个女儿咱们赶在他的前头到他家里把他的女儿 先捉了去。那时即使暗算这老贼不成我也有办法*他了。” 辛十四姑道:“对这老贼若是当真如你所说是受了伤咱们就可以 赶在他的前头了。如何整治他的女儿你交给我办!”要知辛十四姑善于使 毒车卫有本领抵御她的毒功她的女儿定然没有这个本领这是辛十四姑 可以料想得到的。 车卫果然是如宇文冲所料元气大受损伤。剧斗过后他走入密林之中 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盘膝静坐默运玄功自行疗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走来。车卫心头一震颇为 后悔刚才没有杀了辛十四姑心里想道:“要是他们去而复来此刻我可是 没有抵抗之力了。” 只听得那两个人交谈道:“咦好像有一个人躲在附近你听这是不是 呼吸的声息?”“你怎么知道是人或许是藏在草丛中的野兔呢?”“不管 他是人是兽咱们过去瞧瞧。” 车卫听得这两个人的声音好熟心中一动伸出头去一瞧只见来的是 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那道士叫道:“在这里了啊呀你你你不是车老大吗?” 车卫也是又惊又喜说道:“邓兄、丘兄你们怎么都变作了出家人了 我几乎认不得你们了呢!” 原来来的这两个人却是一鸣道人和百悔和尚。一鸣道人的俗家名叫丘大 鸣百悔和尚的俗家名叫邓伯京二十多年之前他们和车卫本是交情相当 亲密的朋友。 一鸣道人说道:“我们的事说来话长。不过简单的说我们是因为厌 倦了黑道的生涯所以才出家的。” 百悔和尚握着车卫的手哈哈笑道:“我以为你早已死了原来你还活 在世上。要是我知道你还没死我就不必出家了。” 车卫道:“为什么?” 百悔和尚道:“你的事我已大概知道一些。宇文冲是不是你的仇人?” 车卫道:“是又怎么样?” 百悔和尚道:“宇文冲这厮也是我们的仇人当时我之所以遁入空门 乃是为了躲避他的。要是我知道你还没死我早就找你联手了。” 车卫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虽然削光了头也还是凡 心未死呢。” 百悔和尚笑道:“我本来就是个狗肉和尚。*赐我法号百悔要我忏 悔过去种种罪孽我可是休说‘百悔’‘一悔’都未悔呢。” 车卫心中一动说道:“你们何以跑来苗疆?” 百悔和尚笑道:“这句话我也正想问你。” 一鸣道人忽道:“车老大你是受了伤吧?刚才你是正在运功疗伤?” 车卫说道:“你这牛鼻子眼力不错我老车今日栽了个不大不小的筋斗。” 百悔和尚吃了一惊拍拍光头说道:“我可真是粗心大意了只顾和 你说话却不知道你受了伤。你歇歇吧。” 车卫笑道:“这点伤要不了我老卫的命其实也不是什么伤只是一场 苦斗之后内力耗损较多而已。” 他说得似乎“轻松”但用了“苦斗”这两个字却是令得一鸣道人和 百悔和尚都不能不大大吃惊了。 百悔和尚道:“和你交手的是什么人如此厉害?” 车卫说道:“一个就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宇文冲还有一个是辛十四姑。 这妖妇其实也不怎么厉害只是有点邪门功夫以致我竟然给她拼得两败俱 伤。不过他们吃的亏恐怕还是要比我大得多。” 百悔和尚又惊又喜说道:“你碰上了宇文冲?你可知道他来苗疆作 甚?” 车卫因为和他们隔别了二十年不愿意把自己的私事一下子就说给他们 知道当下说道:“这小子跑来苗疆料想不会有甚好事。嗯现在应该轮 到我来问问你们了你们双双来到苗疆却又是为了什么?” 一鸣道人心中一动说道:“你和辛十四姑这妖妇交手你知不知道她 有个侄儿名叫辛龙生?” 车卫道:“你问他做什么?” 一鸣道人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正是来找辛龙生的。” 车卫怔了一怔说道:“你们和他有仇?” 一鸣道人笑道:“刚刚相反他是我们的朋友。” 车卫道:“哦这小子竟然是你们的朋友?我可没有想到。你们不以为 他是个坏人吗?” 一鸣道人说道:“他的姑姑是坏人他可是我们侠义道中的人物。实不 相瞒我们是受了太湖七十二家总寨主王宇庭之托来找寻他的。” 百悔和尚忍不住说道:“车大哥辛龙生是不是你的徒弟?” 车卫说道:“何以你这样猜想?” 一鸣道人这才说道:“我们曾因误会和他交过手的当时我就怀疑他的 武功是你所授问他他却不肯回答。” 当下他们把那次在荒谷搜捕宇文冲碰上辛龙生之事原原本本的和 车卫说了。车卫一皱眉头说道:“我不管这小子是侠义道不侠义道他和 宇文冲在一起还能说是什么好人?” 一鸣道人说道:“那你错了他只是上了宇文冲的当而已。我们和他交 谈之后他已经完全明白宇文冲的为人了。” 车卫心里想道:“若不是他们说明原委我也几乎上了宇文冲的当。” 当下问道:“那你们又怎么知道他来了苗疆?” 百悔和尚笑道:“我们不但早知道他来了苗疆而且也还知道他现在已 经离开苗疆了。” 车卫怔了一怔说道:“你们碰上了他?” 百悔和尚道:“不错我们正是在昨天踏入苗疆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他 的。” 车卫诧道:“你们既然是受了王宇庭之托来找他的碰上了他就该 和他一同回去呀何以你们仍在这里?” 一鸣道人说道:“这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不肯和我们回去太湖;第二 我们知道宇文冲也来了苗疆料想就是跟来追踪他的但辛龙生却还未知 道。” 车卫说道:“啊你们怎么知道这许多事情?”一鸣道人笑道:“这个 说来可就话长了。”车卫说道:“我不怕话长请你们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百悔和尚说道:“这件事情要从一个小镇上的一宗命案说起。有一天 这个小镇上死了两个人是给人用重手法点了穴道死的。这两个人是乔拓疆 的手下。但你猜他们是被谁所杀?” 车卫说道:“是辛龙生杀的吧?” 百悔和尚道:“不错但当时和辛龙生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宇文冲。” 车卫说道:“这个小镇是不是禹城北边百多里的那个青龙集?” 百悔和尚道:“啊你已经知道这桩事情了?” 车卫说道:“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他并不 认识宇文冲但辛龙生的面貌特别他则是记得清清楚楚。” 原来车卫有一个旧属在青龙集车卫因为将近到期尚未见辛龙生回来 于是亲自出来寻找。他虽然隐居了二十年但因他昔日叱咤江湖有许多跟 随过他的老部下散居各地因此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后来一打听就 知道了辛龙生的真正身份了。他恼怒辛龙生冒名骗他于是根据线索一路 追踪追到了青龙集。 在青龙集的他那个旧属当然是懂得江湖切口的那日乔拓疆的两个手 下在小镇上用切**谈给他听见其后又看见辛龙生赶出去追杀他们。这 件事他告诉了车卫车卫方始知道辛十四姑躲在苗疆而据此推测料想 辛龙生定是去找他的姑姑因此这才一直追踪到苗疆来的。正是: 苗疆逢旧友快意话平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七回联手二奸施毒计伤心一曲寄深情-鸣镝风云录 一鸣道人继续说道:“那天赶集的人也有太湖的兄弟在内。他们听得 那两个强盗用切**谈立即加以注意。后来辛龙生追了出去他们也暗暗 ‘缀’在后面。” 车卫笑道:“怪不得我的那个部下躲在林中窥察动静的时候看见一个 樵子挑着一担柴在那条小路经过前面传来了厮杀声他还是继续前行这 么大胆想必这樵子就是你们太湖的兄弟了?” 一鸣道人笑道:“不错他们连环跟踪这可正是应了一句俗话:螳螂 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呢。” 百悔和尚接着说道:“车大哥前半段你已经知道了我说后半段的事 情吧。辛龙生杀了乔拓疆的那两个手下之后要去苗疆找他姑姑宇文冲却 要他到舜耕山去两人言语不和走了一段路就在荒林里打起来。” 车卫说道:“啊这段事情我还没有知道结果怎样?”心想:“宇文 冲的武功比辛龙生高得多这场打架只怕他吃亏不小。”虽然业已知道辛 龙生没遭毒手听至此处也不禁暗暗为他担忧。 百悔和尚说道:“结果是两败俱伤不过宇文冲却似乎伤得较重一些 辛龙生当天便能动身宇文冲却是躲在树林里一天第二天才动身的。” 车卫大为奇怪心里想道:“相隔不过半年龙生的武功怎能精进如斯 居然可以和宇文冲打成平手了难道他又得了什么奇遇么?” 一鸣道人接下去说道:“但辛龙生却不知道宇文冲跟踪他他是见了我 们之后才知道的。他得知这个消息神情似乎甚为着急连话都不肯和我 们多说就匆匆走了。” 车卫说道:“为什么他不肯和你们重回太湖他总该说了一些什么吧?” 一鸣道人道:“他说他欠了一个人的恩情非得报答那人之后不愿现 身江湖。他还恳求我们叫我们把他当成已经死了。他还在生的秘密只能 告诉王寨主一人至于什么原因他可就不肯多说了。车大哥你知道么?” 车卫说道:“他和王宇庭的交情比我厚得多你们是王宇庭的使者尚 且不知我又焉能知道?” 他口里是这么说其实他心想是知道的此际他正在暗自思量:“他说 他欠了一个人的恩情这个人自必是指我了。宇文冲要迫他到舜耕山不用 说也必定是要利用他暗算我了。他为我们父女不惜与宇文冲性命相搏这 么看来这小子倒也还有点良心。” 百悔和尚说道:“当时我曾说道宇文冲这小子是我们共同的仇人这 小子如今来了苗疆你何不和我们回去找着了这小子报了仇再说。他说宇 文冲这小子若在苗疆找不着他只怕很快就会离开的。所以不如分道扬镳 让我们在苗疆搜查宇文冲他则赶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宇文冲在找不着 他之后可能也要去的。” 车卫听至此处瞿然一省说道:“那我也要走了!” 一鸣道人已经料着几分说道:“你是要去找辛龙生?” 车卫说道:“不错。老实告诉你们吧他也可说是我的徒弟他要去的 地方可能就是我的家!” 百悔和尚道:“你这些年来隐居在什么地方我可还未知道呢。” 车卫叹口气道:“你们也把我当作已经死了吧。倘若我的恩仇能够一一 了了或许将来我会自己去见你们否则我是什么朋友也不愿意见了。” 一鸣道人知他怪僻的脾气不敢多问说道:“但不知你的伤养好了没 有?我看也不在乎迟一天吧?你继续在这里运功疗伤我们可为你抵御野兽 侵袭。” 车卫说道:“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可不能等了。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在路上也可以自行疗伤的。” 和一鸣、百悔分手之后车卫独自前行心潮起伏想道:“辛龙生和 百花谷的奚玉瑾已经成了亲却来骗我的女儿此事我是决不能饶他的。但 他赶回去的原因料想也必定是恐怕宇文冲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跑去伤我女 儿哼这小子骗婚之罪难饶但却也还知道知恩报恩倒叫我不知道要拿 他怎么办了?”随着又想道:“从各方面得知的消息看来这小子毁容之后 曾经见过奚玉瑾却不肯认她这又是什么缘故呢?世间怪事很多或许他 们夫妻之间也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这事必须见着了辛龙生方能 问个水落石出。现在无谓多费心思去想。” 前后三批人赶往舜耕山辛龙生走在最前面辛十四姑和宇文冲在中间 车卫则是最后一个动身。但只有车卫知道全盘*辛龙生则是只知道宇文 冲可能要到舜耕山对车淇偷施暗算并不知道他的姑姑和车卫都眼在他的后 面。 十天时间他赶了一千多里路程路上倒是平安无事但踏入舜耕山之 时却是心乱如麻了。 “她对我这样痴这样真我实是不该再骗她了。”辛龙生心里想道。 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脸孔浮现在他的面前这是车淇的影子。“她是一 个多么可爱的少女啊!唉我说了真话她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呢?我又忍心 伤她的心吗?” 忽地面前的那个少女的幻影一变变作了一张冷森森的脸孔那是车淇 的父亲车卫。辛龙生打了一个寒噤想起了那日临行之际车卫对他的告诫: “本门戒律严禁欺师灭祖我若现你有欺骗我的事情定不饶你!还有 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若然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哼哼那你也休想在我 手下活命!” 辛龙生打了一个寒噤又再想道:“或许我还是继续瞒着他们父女更 好一些。我误期归来车卫当然是要盘问我的。但反正有宇文冲这桩事情 我如今赶回来给他报信这谎话也不难编。” 想至此处辛龙生内心交战忐忑不安。车淇的幻影消失了车卫的影 子消失了奚玉瑾的影子却在他面前浮现出来。辛龙生内疚于心不由得脸 上烧又再想道:“我和玉瑾是挂名夫妻也还有着夫妻名份。我若是和 车淇成了亲那又怎对得住她?虽说我们做了这一年多的挂名夫妻本来就 是同床异梦。” 正直与*在内心交战终于正直的一面占了上风辛龙生想道:“一 错不能再错我怎能同时欺骗两个少女?何况谎话总有一天会被戳破那时 我固然不能活命她们只怕也要更伤心更恨我了。” “大丈夫来得光明去得磊落。我但求心之所安就是丢了性命也胜 于苟活人间。我和宇文冲这桩事情告诉了车卫然后把我的身世秘密也都告 诉他他怎样处置我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辛龙生心意已决胸襟豁然开 朗迎着秋天的阳光缓缓走上山去。 山风吹来他隐隐听到少女的歌声。是车淇在唱着一支轻快而又略带几 分幽怨的民间小调。 车淇也是像他一样心乱如麻。此际她正在山坡上采集野花编结花环。 “今天是十月十五他已经过期一个月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呢?龙大哥 是不会骗我的吧?或许他是在路上碰着什么事情耽搁了行期了?” 无邪的少女的心灵是容易相信别人的尤其是自己的爱人。车淇浴着阳 光编着花环心中的一点忧郁渐渐消散她哼起了一支小调。 只听得她曼声唱道:“莫不是雪窗萤火无闲暇莫不是卖风流宿柳眠花? 莫不是订幽期错记了荼架?莫不是轻舟骏马远去天涯?莫不是招摇诗 酒醉倒谁家?莫不是笑谈间恼着他?莫不是怕暖嗔寒病症儿加?万种千 条好教我疑心儿放不下!” 这是一支从弹词“西厢记”的曲调变化出来的小曲在当时民间极为流 行。曲辞描写张生进京赴考一去不归莺莺惦念之情。她独自在闺房里胡 猜乱想猜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故此“好教我疑心儿放不下”了。 唱这支小曲本来应该表达莺莺的反复思疑其乱如麻的心境的但在 车淇口里唱了出来虽然也带几分忧郁但那一点儿忧郁却似淡云遮盖不 住燃烧的太阳整支曲子的风格还是轻松愉快的。显然她是相信她的“张生” 不是莺莺那个张生。莺莺那个张生是负心汉子她的张生是不会负她的。 辛龙生听得如醉如痴暗暗叹了一口气想道:“她这样相信我我真 是怎么可以负她?”此时他正在山涧之旁临流照影现出他丑陋的颜容 他不禁又再想道:“我和玉瑾结为夫妻认真说来其实乃是各怀私心。这 世界上真正喜欢我的人恐怕还是只有一个车淇。”想至此处不禁又是欢 喜又是自惭。“且待我叫她惊喜一番我要对她说道你不用多猜疑了。 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辛龙生心道。 他正要偷偷上去准备突然出现在车淇面前好叫她惊喜的时候忽地 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声说道:“你听这妞儿正在想情郎呢咱们可来得正 是时候。” 辛龙生大吃一惊这声音可不正是宇文冲的声音吗?他伏在茅草丛中 偷偷张望出去只见和宇文冲一起上山的还有一个妇人这一看可令得辛龙 生更是吃惊不己了:“姑姑怎的竟会和他一起看情形他们的交情似乎还是 很不寻常呢。” 这山上本来没有人工开辟的路辛十四姑和宇文冲二人也是像辛龙生 一样是在茅草丛中找路走的。走的是同一方向距离却在二三十步之外 辛龙生一听见宇文冲的声音就躲起来还没有给他们现。 宇文冲和车卫有仇辛龙生是知道的但他却不知道车卫与辛十四姑也 结了梁子的后来之事。是以一时之间还想不到他的姑姑竟然也是要来暗算 车淇的对他们的同时出现就不禁大惑不解了。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心里想道:“我且听听姑姑说些什么。” 心念未已只听得辛十四姑已在说道:“我不熟悉她家情形你先去哄 她我在这里给你把风。” 宇文冲道:“好料想车卫这老贼也不会这样快就赶回来。你若看见她 肯把我带回家去那就是她给我哄得服服帖帖了。那么你只须再等一个时 辰就可以放心来啦。” 辛龙生伏在茅草丛中听见了他们的阴谋不由得又是痛心又是惊骇。 痛心的是姑姑非但不肯听从他的劝告改恶从善反而变本加厉了。惊骇的是 他的姑姑竟与他的仇人串通来暗算一个毫无机心的少女。 车淇编好花环刚要回家忽听得背后似有人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 陌生汉子站在她的面前。 车淇吃了一惊说道:“你是谁?” 宇文冲捏造了一个假名说道:“我是辛龙生的朋友。” 车淇怔了一怔说道:“辛龙生又是谁?” 宇文冲道:“你还不知道吗?辛龙生就是你的‘龙大哥’龙新呀。” 此言一出车淇不禁惊喜交集她盼望已久的“龙大哥”的消息终于给 她盼到了。 虽然她的心里有几分疑惑为什么她的“龙大哥”要捏造一个假名?但 此时也无暇追究了。她忙问道:“啊原来你是龙大哥的朋友呀我却没有 听他提过你的名字。那么你是不是他叫你来的?他怎么样了?” 车淇虽然是说从没听过他的名字但从她的语气听来宇文冲已是知道 她是相信他了心里想道:“想不到这丫头如此容易受骗不过为了坚定 她的信心我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先给她看一件‘信物’吧。” 宇文冲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碎布说道:“你想必是车淇姑娘了?车姑 娘你还认得这件东西吗?” 车淇在辛龙生临行的前夕曾为他赶缝一件新衣她一看就认得这块碎 布正是从她所缝的那件新衣撕下来的因为不但布料相同上面还有她亲手 绣的花朵。但此际回到她手中的这块碎布色泽已是污黄而且还隐隐可以 看得出有一点血渍。原来这块碎布乃是宇文冲那日与辛龙生打斗之时从他 身上撕下来的。 车淇又惊又喜喘着气问道:“这块碎布你你是怎样得来的?” 宇文冲道:“就是你的‘龙大哥’给我的呀你相信我是他的朋友了吧?” 车淇连连点头叠声说道:“当然相信当然相信。这是我给他缝制的 新衣呢。大叔请你赶快告诉我吧他为什么要把这块碎布给你?他现在究 竟是怎么样了?何以碎布上会有血迹?” 她急宇文冲却不着急仍然是慢条斯理地说道:“车姑娘你这几个 问题我会答复你的。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但是你‘龙大哥’的 朋友和你的爹爹也是老朋友呢!” 车淇道:“真的吗?那就更好了。我爹出去正是去找龙大哥的你可曾 也见着了他?” 宇文冲道:“都见着了你不用这样着急我慢慢告诉你。” “我和令尊相识在二十年之前他和令堂成婚的时候我还曾经喝过他 们的喜酒呢。令堂姓岳是扬州岳知府的女儿对不对?可惜在你出生之后 没多久她就死了。” 车淇并不知道母亲的身份但母亲姓岳是扬州人氏她却是听得父亲 说过的。她见宇文冲说得如此确凿更是相信他了心里想道:“原来这位 叔叔和我爹妈都是熟识的爹不肯告诉我有关妈的事情我都可以问他了。 不过现在还是要知道龙大哥的消息要紧。”于是说道:“我爹既然见着了龙 大哥何以他们不一起回来?” 宇文冲叹口气道:“他们是不会一起回来的了!” 车淇大吃一惊说道:“为什么?” 宇文冲道:“你慢慢听我说。你爹差遣龙新到扬州干一件事情和他约 好要他半年之内回来的是不是?” 车淇说道:“是呀我爹就是因为他过期未归所以才出去我他的。” 宇文冲说道:“我正是家住扬州你爹和我虽然二十年没有往来但还 是互通消息的。他差遣龙新到扬州的时候曾托人递个消息给我叫我暗中 监视龙新。你要知道你的龙大哥在扬州干什么事情吗?” 车淇知道父亲的性格心里想道:“怪不得爹放心让龙大哥去原来是 早有安排有这位叔叔监视他的。”当下说道:“他干什么事情你慢慢和 我说也不迟。请你先告诉我他现在究竟如何?我爹找着了他之后是不是 他们二人之间曾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宇文冲道:“好的我把后半段的事情先告诉你吧。 “我是你爹的老朋友和你的龙大哥则是半年前在江湖上结识的当时 算不得深交是这次他到了扬州之后我们才变成好朋友的。 “他在扬州办妥那件事情之后我跟踪他看见他走的另一条路我忍 不住就现身和他相见劝他回去你的家里但他却不肯回去。” 车淇忍不住又问道:“为什么?” 宇文冲道:“起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你爹找着了我们他怒气冲 冲的质问你的龙大哥我听了他们的对话这才知道个中原委。” 车淇怔了一怔说道:“什么原委?” 宇文冲道:“你的龙大哥在江湖上并非无名之辈他真名叫辛龙生是 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令尊这次亲自出马访查一查就查得清清 楚楚了。” 车淇说道:“他改名换姓虽有欺瞒我爹之嫌但这也是一件小事呀。” 心里想道:“他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我爹知道了应当欢喜才对为什么不 能原谅他呢?” 宇文冲淡淡说道:“不错这是小事一桩。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他也 瞒着你爹那可就不是小事了。”车淇吃了一惊说道:“还有什么事情?” 宇文冲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了出来:“辛龙生是早就有了妻子的!他不 敢回来就是为此!” 此言一出好似晴天起了霹雳平地响起焦雷车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 的耳朵呆了好一会子叫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宇文冲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真的!所以你爹才那样大的脾气。” 车淇不觉又是一惊这一惊比刚才那一惊更甚连忙问道:“我爹把他 怎、怎么样了?” 宇文冲道:“你爹一见了他就怒气冲冲要将他打死!” 车淇吓得面如死灰顿足说道:“爹怎能这样鲁莽连分辩都不肯让他 分辩么?” 宇文冲道:“你爹的脾气你应该知道他在火气头上焉能容他分辩? 当时我也在旁正要劝他他已经一掌打下去了!” “嘤”的一声吓得魂不附体的车淇就像风中之烛一样摇摇欲坠。 宇文冲扶住她说道:“车姑娘你醒醒别心慌他还没有死!” 车淇定了定神说道:“大叔你别哄我我爹一掌还能打不死他?” 宇文冲道:“是我在那千钩一之际将他一手拉开。他没有给打着要 害。不过唉!” 车淇刚刚松了口气听得那个“唉”字心头又压上了千斤巨石了急 忙问道:“不过怎样?” 宇文冲道:“他没有给打着要害但也受了重伤!” 车淇道:“有没有性命之忧?” 宇文冲道:“你听我说。你爹本来还不肯饶他的经我苦劝你爹见他 已经受了重伤这才罢手。他伤得很重好在还没性命之忧。” 车淇道:“那么他现在哪里?” 宇文冲道:“他有一个姑姑名叫辛柔荑排行十四人称辛十四姑。 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你知道么?” 车淇说道:“爹爹从不与我谈论江湖的人物的。他现在是在他姑姑那里 么?” 宇文冲说道:“不错我将他送到辛十四姑那里养伤他却嚷着要见你 一面。” 车淇道:“啊他要见我?” 宇文冲道:“他初时或许是问心有愧不敢回来见你。但在重伤之后 他说若不能见你一面向你解释他死了也心里不安。” 车淇吁了口气想道:“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在他心里还是只有一个 我的。”说道:“他伤得这样重怎能回来?” 宇文冲道:“我劝他安心养伤养好了伤再说。他说养好了伤只是你 爹早已回家你听了爹的说话一定恨死他了。” 车淇摇了摇头说道:“他猜错了我是怎样也不会恨他的。” 宇文冲道:“他怕你恨他更怕你伤心气恼弄坏身子。他求我带他到你 这里来但我却怎能答应?后来我说不如我替你捎个信儿给车姑娘吧你 有什么话要向她解释的我也可以替你说呀。经过我再三苦劝他才点头 撕下一幅汗衫给我作为信物。” 车淇道:“他怎么说?” 宇文冲道:“他只说要你相信他。叫我劝你放心他永远不会负你的。” 车淇说道:“我相信他的但他仅只是说了这两句话么?” 宇文冲道:“是呀我也曾对他说你总得对人家的姑娘解释解释呀。 你有了妻子却又改名换姓和人家的姑娘定了亲不解释清楚人家不当你 存心欺骗她么?他说他是要向你解释的就只能亲口和你说。” 车淇心里想道:“果然他是有难言之隐。”说道:“其实他不解释我 也不会以为他是存心欺骗我的。” 宇文冲赞道:“车小姐你真是一位好姑娘。据我所知他和奚玉瑾只 是挂名夫妻这桩婚事其中定有蹊跷。” 车淇面上一红说道:“我不想知道那位奚姑娘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他 还说了些什么。” 宇文冲道:“啊对了他想见你却怕你不想见他。叫我先试探试探 你的口气。” 车淇说道:“用不着试探了我当然是愿意见他的。不过要待他伤好再 说。” 宇文冲道:“幸好他不是伤着要害他姑姑有上好的金创药据我估计 大概不久也会好了。” 车淇说道:“那么你回去报信叫他伤好了来吧。” 宇文冲道:“不过他却还有一样担心呢!” 车淇说道:“他担心什么?” 宇文冲说道:“他担心你的爹爹不肯让他进门。” 车淇花容变色说道:“爹不准他进门我就死给他看。” 宇文冲摇头道:“这不是办法。” 车淇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宇文冲叹了口气说道:“你爹的脾气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害怕辛龙 生若是来了只怕你爹不仅不许他进门一时火起还会打死他呢!” 车淇说道:“那你快说你的办法呀!” 宇文冲道:“我想把他的姑姑请来咱们三个人共同想法对付你的爹爹。 你愿意见他姑姑么?” 车淇说道:“当然愿意。不过她能够抛下侄儿么?还是和侄儿一起来?” 宇文冲道:“我来的时候龙生的危险期已经过了。她家里还有丫头的。” 车淇说道:“啊那你就快点叫她来吧。” 宇文冲道:“实不相瞒她现在只怕也快要来到了。她和我约好叫我 先来一天的。她叫我先来是为了要探听你的口风你相信她她才能见你。” 车淇说道:“她准备怎样对付我的爹爹?是硬来还是软来?” 宇文冲道:“她说她的办法要见了你才说但我相信她是不会硬来的。 嗯咱们说了这许久话不知不觉天色都快要黑了。” 车淇瞿然一省说道:“大叔我真是糊涂啦你远道而来我这个做 主人的却一点也不会招待。你和我一起回家吧。你还没有吃中饭吧我弄 点东西你吃。” 宇文冲道:“不用客气那么我就在你的家里等龙生的姑姑好了。说不 定她今天就会赶到的。” 辛龙生伏在茅草丛中看见宇文冲已经走到车淇身边不由得又惊又怒 可又不敢叫喊。他怕他一叫喊虽然可以提醒车淇不要上他的当但却怕宇 文冲会下毒手。 “不知姑姑何以会上他的当和他同谋?我必定要把姑姑拉到我这边 来才可以制伏那个恶贼。”辛龙生心想。好不容易等到宇文冲和车淇一同 走回家去他就在草丛里跳出来。 辛十四姑正在暗暗欢喜准备再等些时就去车家的突然看见辛龙生 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觉吓了一跳。 “姑姑你知道这个宇文冲是什么人吗?”辛龙生迫不及待一见面就 向他的姑姑问。 辛十四姑怔了一怔说道:“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辛龙生恨恨说道:“什么好朋友?我几乎死在他的手里!” 辛十四姑吃了一惊说道:“为何他要杀你?” 辛龙生道:“说来话长总之他是个又阴险又狠辣的魔头姑姑我要求 你!” 辛十四姑道:“你求我什么慢慢再说我要和你先说宇文冲。他绝不 会无缘无故的要杀你的总得有个原因。” 辛龙生见她盘根问底只好把真情吐露出来:“因为他是车卫的仇人!” 辛十四姑道:“那又与你何干?” 辛龙生道:“我却曾受过车卫的活命之恩他要迫我做他的帮凶谋害 车卫我不愿意。”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还不仅仅是为了这个缘故吧?你和车卫的女儿— —” 辛龙生道:“不错车姑娘对我很好他们父女都是我的恩人。姑姑 我要求你的就是千万别伤害这位车姑娘。” 辛十四姑冷笑道:“怪不得车卫那么着急找你原来这样!哼你是不 是和那丫头订了亲?” 辛龙生道:“姑姑你听我解释——” 辛十四姑道:“我只问你是也不是?快说!” 辛龙生低下了头轻轻说了一个“是”字。 辛十四姑道:“原来你是见异思迁!好那么我倒要问你了你和车卫 的女儿订了亲却把奚玉瑾置于何地?” 辛龙生道:“姑姑我不是见异思迁。我我一时说不明白。但总而言 之车卫父女是我恩人宇文冲则是我的仇人。姑姑你不帮我却反而帮我 的仇人。再说车姑娘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又何苦助纣为虐伤害一 个无辜的女子?” 他不说这话也还罢了一说之后辛十四姑听了更如火上加油冷笑说 道:“你不用说了我早已全都明白了。哼我要说你你是好歹不分!” 辛龙生道:“怎么反而是我好歹不分?” 辛十四姑道:“宇文冲哪里是要杀你他是要拦阻你不可和那丫头成婚。 说老实话我并不喜欢奚玉瑾但更不喜欢车卫的女儿。你要和她成亲我 也绝不答允。” 辛龙生道:“谁说我要和她成亲?但他们父女对我之恩我总不能不报 呀!那宇文冲——” 辛十四姑道:“宇文冲对你是一番好意车卫要你作他女婿却是居心 叵测!”正是 是非难识别泾渭各分流。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八回廿年方洒坟前泪万事无如劫后哀-鸣镝风云录 辛龙生见越说越是纠缠不清着起急来大声说道:“姑姑好意也罢 坏意也罢我只求你可别帮他。车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呢? 为了我的缘故救救她吧。事情过了之后我会详细告诉你的。” 辛十四姑亦是忍无可忍这才冷冷说道:“不错这丫头与我无冤无仇 但她的父亲与我却是有冤有仇!” 辛龙生呆了一呆说道:“怎的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你现在知道也未为晚!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遍?” 这件事完全出乎辛龙生意料之外不觉又是着急又是惊惶一时间竟然 说不出话来。 辛十四姑已在继续说道:“你听着车卫于你有活命之恩宇文冲却也 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恩怨分明我也要恩怨分明!” 辛龙生哀求道:“即使车卫是你仇人他的女儿却是无辜的。你就不能 为了我的缘故饶了她吗?” 辛十四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 辛龙生气愤填胸大声说道:“姑姑你若还把我当作侄儿你就帮我。 否则我自己去对付宇文冲只求你袖手旁观!这个你总可以答允吧?” 哪知话犹未了辛十四姑竹杖一举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他 的穴道。辛龙生卜通倒地火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在盯着他的姑姑。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你不识好歹只能让你少少吃点苦头。”正在盘 算找个什么地方安放辛龙生忽觉背后微风飒然辛十四姑反手一杖喝 道:“什么人?” 那人一跃闪开笑道:“辛大姐认不得老朋友了吗?” 辛十四姑起初还以为是车卫回来回头一看这才知道是任天吾。 辛十四姑道:“哦原来是你你鬼鬼祟祟来跟踪我做什么?” 任天吾赔笑道:“辛大姐你别误会。我是车卫的邻居就住在前山的 你不知道么?”辛十四姑道:“我听人说过了实不相瞒我正是来找车卫 的晦气的你是不是要替你的邻居出头?” 任天吾笑道:“实不相瞒我与车卫也是面和心不和的但他不犯我 我也无谓犯他而已。你找他的晦气在我正是求之不得。” 辛十四姑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请回去吧别阻我的事。” 任天吾却不肯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辛龙生说道:“他不是你的侄儿 吗?” 辛十四姑眼皮一翻冷冷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任天吾笑道:“辛大姐你教训侄儿我怎敢多管闲事?我只不过想给 他求个情而已。” 辛十四姑道:“哦你和他相识?” 任天吾道:“令侄曾在我家里住过。” 辛十四姑道:“你想怎么样?” 任天吾道:“请你别重责他就把令侄交给我看管如何?” 辛十四姑正因为无处可以安置侄儿感到为难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先 就愿意了。不过任天吾的为人她是知道的她却是不能无所怀疑当下说 道:“你是要把他带回家里?”任天吾道:“不错难得老大姐光临我正 想请你们姑侄到寒舍小住几天不过老大姐现在有事在身我只好先请你 的侄儿了。想来老大姐前往车家大概也不便携同令侄吧?” 辛十四姑瞅了任天吾一眼淡淡说道:“老任你别在我的跟前耍花枪 快说实话你要在我的侄儿身上打什么主意?” 任天吾笑道:“老大姐太多疑了我怎敢有不利于你们姑侄的存心?但 实不相瞒我是有一件事情想向令侄请教的。” 辛十四姑道:“什么事情?” 任天吾道:“小女红绡给奚玉瑾和黑风岛主的女儿宫锦云串同将她 诱拐私自离家至今不知下落。” 辛十四姑吃了一惊说道:“有这样的事?” 任天吾说道:“奚玉瑾不正是你的侄媳妇吗?所以我想向令侄打听打 听小女的下落。” 辛十四姑道:“据我所知他们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而且很久不 在一起了。这事情是怎样生的?” 任天吾道:“我知道他们现在不在一起但当时他们夫妇却是一同来到 寒舍的。这件事生之后我知道令侄夫妻便己分开令侄另外看上车卫的 女儿住到车家去了。不过拐骗小女之事令侄是曾参与其间的。我向他打 听想来老大姐也认为是应该的罢?” 辛十四姑心里想道:“黑风岛主也是我的仇人他的女儿和龙生夫妇做 出这样的事这事任天吾不管我也要管。藉这件事将来我向黑风岛主寻 仇也可以多一个任天吾帮手。”当下说道:“好你尽管把我的侄儿带去 要怎样盘问他就怎样盘问他。但只别打他重伤就行了。” 任天吾笑道:“老大姐放心我不会伤令侄一根毫的。” 任天吾把辛龙生带回家里辛十四姑放下一重心事便独自上山了。 车淇正在家里坐立不安忽听得“笃、笃、笃”的竹杖点地之声连忙 走去开门。宇文冲装出诧异的神气说道:“辛十四姑倒是来得好快呀!” 他还恐怕辛十四姑来得太快引起车淇的疑心岂知在车淇的心里却是怨 她来得慢了。 辛十四姑一见车淇满面春风的便拉着她的手笑道:“这位是车姑娘罢 啊车姑娘长得这样标致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我的侄儿那么喜欢你。” 车淇羞红了脸说道:“龙龙嗯辛大哥怎么样了?”她叫惯了 辛龙生做“龙大哥”一个“龙”字说出了口这才蓦然省起连忙改口。 辛十四姑道:“你放心龙生好得很快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本来要 和我一起来的是我叫他多养几天。不久也会来的。” 车淇喜道:“好我见到他那就好了。” 辛十四姑道:“我可正在担心呢。” 车淇说道:“担心我的爹爹?” 辛十四姑道:“不错据我所知令尊正在回家途中至迟明天说不 定今天晚上就到。你能否见得着龙生就要看咱们应付得是否得法了。” 车淇说道:“我年轻识浅请姑姑指教。” 辛十四姑道:“令尊对舍侄怒火未消恐怕不能容他进门我在这里 给他知道也是大大不妙所以第一步你不能让令尊知道我们躲在你的 家中。” 车淇说道:“第二步呢?” 辛十四姑道:“第二步的做法嘛我主意倒是有了但你必须相信我才 好!” 车淇说道:“我当然相信姑姑。” 辛十四姑道:“令尊武功太高我想让他暂时消失武功那时我才能和 他好好的谈一谈。为我那不肖侄儿向他求情。”宇文冲道:“对这是无 可奈何的办法。这样即使辛龙生在这两天来到你爹要打死他也不能够啦。” 车淇心中忐忑不安拿不定主意听得他们都这么说只好说道:“但 怎能令我爹爹暂时消失武功?” 辛十四姑道:“我自有办法只要你听我安排。你附耳过来罢。” 车卫做梦也想不到辛十四姑和宇文冲躲在他的家里不出辛十四姑所 料第二天早上他就回到家里来了。 车淇依照辛十四姑的所教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爹爹你怎 的去了这许多时候方才回家可找着了龙大哥没有?” 车卫脸上好像铺了一层寒霜哼了一声说道:“别提你的什么龙大哥了 提起他我就生气!” 车淇说道:“他怎样了?” 车卫说道:“第一他不姓龙他姓辛他对咱们说的姓名来历全是 假的!” 车淇淡淡说道:“第二呢?” 车卫并不知道女儿早已知道这些事情只道她要大吃一惊的岂知与他 料想的竟然不同不觉心里有点诧异想道:“淇儿心地纯良全然不懂人 间有欺诈之事她对龙生一片真情龙生是姓龙还是姓辛她自是觉得无关 紧要了。”又再想道:“但正因为她对龙生想得太好倘若知道了他另有妻 子的这个*之后不知要如何伤心了。” 他本来是想把*和盘托出把辛龙生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都说出来 让女儿自己决定的。此际却是不禁有点踌躇不知要如何措辞方好了。 车淇道:“爹你怎么不说话呀?” 车卫说道:“第二他、他有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说来话长这 个这个”想起女儿如此纯真辛龙生却欺骗她不禁又有点气呼呼了。 车淇却在心里想道:“听爹爹这么说叔叔和辛姑姑告诉我的那些事情 果然不假!”当下说道:“爹你先喝一杯茶吧消消气再说。这是女儿给 你泡的菊花茶。” 车卫端起茶杯笑道:“你好像知道我会今天回家把我喜欢喝的菊花 茶泡好了等我回来?” 车淇说道:“爹你不知道我多盼望你回家呢我算算日子这几天你 总应该回家了所以我天天泡好了一壶菊花茶等你总算给我盼着了。这还 是刚刚泡好的呢。爹你趁热喝下。” 车淇素来不善说谎但这番话是辛十四姑教过她好几遍的说来却是不 露痕迹。 车卫老怀欢慰笑道:“难得你这样孝心好我喝了茶再和你说。” 他一点也没疑心把一杯茶喝了清清喉咙说道:“淇儿你听我说 但可不许你哭。” 车淇说道“爹你回家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事情值得我伤 心流泪?” 车卫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只怕会令你伤心的。但你是我的女 儿你一定要坚强一些伤心也不许哭。” 车淇说道:“爹我不会哭的你说吧。” 车卫缓缓说道:“辛龙生他他”突然“”的一声茶杯摔在 地上碎了! 车淇吃了一惊说道:“爹辛龙生究竟怎样?你气得把茶杯摔了!” 车卫双目一瞪喝道:“我现在不是气辛龙生我是生你的气你这究 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车淇道:“什么一回事情?” 车卫道:“你为什么在我喝的菊花茶里下毒是什么毒药快说!” 原来辛十四姑下的毒药乃是可以令人筋酥骨?的一种烈性毒药。车卫倘 若早有防备先行运功抵御喝了这杯毒茶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不了的害处。 但由于他对女儿毫无疑心待到知是中毒要想凝聚真气之时已是迟了。 此际他半边身子业已酥麻动弹不得。 车淇说道:“爹你不用害怕。这是什么毒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 只是暂时消失武功而已。爹我先向你赔罪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你别 生我的气好吗?你这样瞪着我我心里害怕!” 车卫伤心之极叹了口气暗自想道:“要是连自己的女儿都靠不住了 这世上我还能相信谁人?”当下颓然说道:“好你说你这毒药是哪里得 来的?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竟然要对爹爹下毒?” 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车卫我和你说!”辛十 四姑一面说话一面走出来了宇文冲跟在她的后面。 这刹那间车卫是又惊又气又怒但也恍然大悟了原来女儿是上了这 妖妇的当! 车卫喝道:“你、你、你、你这妖妇你竟然骗我女儿向我下毒!” 辛十四姑冷冷说道:“不错是我指使她的!我要叫你的女儿亲手害你 方能令你伤心。嘿嘿你这老贼自负武功盖世想不到今日也会落在我的手 中吧?好一报还一报且待老娘慢慢的消遣你!”冷笑声中把手一扬 就要打车卫的耳光。 车卫忽地“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出。辛十四姑只道他已毫无抵抗之 力哪想到他还有此绝招?一口浓痰正吐着她的掌心辛十四姑掌心的“劳 宫穴”一麻不觉吃了一惊急退两步。 原来车卫正在凝聚真气驱除毒质。只因毒药太过厉害他所凝聚的真 气不够作驱毒之用。但以他毕生功力所聚的真气吐出的这口浓痰却是不 弱于高手所的一枚铁莲子。 辛十四姑掌心剧痛一条右臂竟是不听使唤大怒之下拿起了青竹杖 上前要打车卫。 在辛十四姑要打车卫之时车淇也是惊得呆了! 车淇再不懂事亦已知道上当。她呆了一呆之后无暇思索便即扑上 前去嘶声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爹爹?你不是和我说好了的吗? 你你” 辛十四姑左臂挥动竹杖把车淇迫得墙角冷笑说道:“别做你的春秋 大梦了你的父亲是我仇人你知不知道?你以为我会要你做侄媳妇吗?辛 龙生早就有了妻子纵然他肯收你做他侧室我也决不容你这*进门!” 车淇气得面色苍白骂道:“老妖妇我不信你是龙大哥的姑姑你骗 我害我爹爹我和你拼了!” 辛十四姑给她缠得心烦冷笑说道:“好你拼吧!”青竹杖高高举起 呼的一杖向她打下! 忽听得“叮”的一声原来是宇文冲抓起桌上的一枝烛擎把她的竹杖 格开。辛十四姑愕然说道:“怎么你要维护这个丫头?” 宇文冲道:“请看在我的面上饶她一命。” 辛十四姑阴恻恻地说道:“哦你是看上了这丫头的美貌?” 宇文冲道:“辛大姐别这样说。她长得和她母亲简直一模一样我不 能害她!” 辛十四姑道:“哦原来你是在怀念你的旧情人了。好那么车卫是 你的仇人你总可以让我杀他了吧?” 车淇叫道:“爹女儿对不起你我先走一步了。”蓦地跃起一头向 墙壁撞去。 宇文冲想不到她如此烈性大吃一惊。连忙拉她幸亏刚好赶得上但 车淇的额角已是碰伤鲜血染红了粉面。 宇文冲点了车淇穴道上前拦阻辛十四姑说道:“辛大姐我与他有 不共戴天之仇你让我处置他吧。” 辛十四姑道:“哦我要打他你也不许?” 宇文冲道:“这老贼虽然可恶。毕竟也是一位武学宗师咱们也别太侮 辱他了。我会替你报复他的。辛大姐你不如先到任家去走一趟吧。我还有 点私事要和他了一了结。” 辛十四姑心里想道:“宇文冲这小子打完了斋不要和尚。不过我倒也 是要去任家一趟。”当下冷冷说道:“你救过我的性命我把这两个人的性 命交给你处置算是还你人情。” 宇文冲打躬作揖道:“辛大姐别误会。待会儿你到这屋子后山的墓地 来找我瞧我如何处置咱们共同的仇人。我会令你称心满意的。” 宇文冲送走了辛十四姑之后回过头来对着车卫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车卫哼了一声说道:“你得意些什么?” 宇文冲哈哈笑道:“我笑你的愚蠢我说过要报仇的你却竟敢不以为 意以为我永远也奈何不了你嘿嘿现在你终于落在我的手中了吧!车卫 当年你没杀我如今后不后悔?” 车卫冷冷说道:”车某平生做事从不后悔当年你不值得我来杀你 现在也值不得我来杀你。你这没出息的小子始终是没出息的小子。哼哼 你和那妖妇联手也还只是敢偷施暗算我就当作是自己不小心给毒蛇咬 了一口虽然很不值得那也算不了什么。” 这番话可说是对宇文冲轻蔑到了极点宇文冲脸上变了颜色却忽地又 大笑道:“你想激怒我一刀杀了你让你死得舒服是么?我可不会上你这 个当!嘿嘿不管是斗智也好斗力也好总之你是落在我的手中了。不但 你要任凭我的处置你的女儿也在我的掌握之中啦。你尽管看不起我吧等 会儿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车卫听他说到了自己的女儿心里可不由得不有点惊慌了当下一声冷 笑说道:“欺侮一个小姑娘算得什么好汉?你若还有点出息的话要怎 样报复我尽管报复可不能害我的女儿!你在我身上‘招呼’三刀六洞 车某决不皱眉!” 宇文冲又是哈哈笑道:“你不用拿说话挤我我不会害你的女儿。” 他走到车淇身旁轻轻给她揩抹干净脸上的血迹定着眼珠看她。忽地 叹了口气拿出金创药来替她敷上。 车淇给他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对他怒目而视骂道:“*奸人 你害我的爹爹我做了鬼也不放过你你杀我吧。”“呸”的啐了宇文冲一 口。 宇文冲也不动怒叹了口气说道:“你真像你的妈妈。我不会害你的 因为你虽然是车卫的女儿但也是文玉的女儿。你别骂我你要知道我为什 么要害你的爹爹吗?” 车卫喝道:“狗嘴里不长象牙淇儿别听他的说话!” 宇文冲冷笑道:“你怕我说出事情的*么?车淇我告诉你你的母 亲是我的表妹我们本来是一对情人。你爹不知用的什么卑鄙手段把她从 我的手中抢了去。后来他还害死了你妈。倘若不是他抢了文玉你就是我的 女儿了。你说我该不该向他报复?” 车卫说道:“淇儿别相信他的话。你妈是真心爱我的害死*却 是他!当年他串同*庶母骗你妈对我下毒就像今天他骗你对我下毒 一样。后来你妈现了她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把那碗毒药也喝了。我 不愿意你心上留下伤痕这些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车淇听了又是伤心又是难过说道:“爹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说话 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妈怎会喜欢一个奸险阴毒的人他只不过是一只想吃 天鹅肉的癞*而已。” 车卫哈哈笑道:“对让他这只癫*自己气爆肚子吧。” 宇文冲气极怒极喝道:“你这丫头我有心饶你一命你却帮你爹爹 骂我!”提起手掌向她粉脸掴去。 车淇毫无惧色说道:“我不帮我爹难道还帮你吗?好你打死我吧。” 宇文冲的手掌忽地又缩回来叹口气道:“唉谁叫你是文玉的女儿呢? 许你骂我我可不能打你。不过你的爹爹我可是不能饶他的了。走吧!” 他一手拖着车卫一手拖着车淇便走出去。车卫失了抵抗的能力喝 道:“你待怎样?为什么不在这里杀我!” 宇文冲冷冷说道:“我不杀你我只要把今天得意的事情告诉文玉。你 和我到她的墓地去。我要在她的墓前处置你!” 车卫哈哈笑道:“好罢我能够死在爱妻的墓前那也很不错呀!走就 走罢!” 车淇心里打定了主意爹爹若给仇人害死她自己也决不独生说道: “爹都是女儿不好害了你了。爹。你要和妈团圆我也陪伴你们。” 车卫说道:“淇儿别这样想。你妈当年自寻短见我痛不欲生。若不 是为了你我早已随她去了。我不愿意你学你的妈能够活下去你就活下去 吧。这次的事情你是上了奸人的当我怎会怪你呢?不过你也要记着这 次教训以后切不可轻信人言了。” 车淇口里不说话心里却还是拿定主意想道:“我是爹爹的女儿爹 爹一世英雄我决不能苟且偷生。爹爹别的话我听这番话和他平日对我的 教导不同我不能听。” 宇文冲拖着他们二人终于到了车卫妻子的墓前。宇文冲放下他们冷 笑说道:“车卫你自负文武全材当年恃此诱骗了我的表妹。今天我不杀 你我只要废了你的武功削了你的十指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武不能提刀 文不能握笔有口也不能说话。哼哼看文玉还喜不喜欢你?” 宇文冲状类疯狂出的狞笑令得车卫也不禁暗暗心惊心里想道: “我一世英雄决不能受他如此侮辱!”可惜他所凝聚的一点真气刚才在 力唾辛十四姑之时业已耗尽此时要重新积聚急切之间哪里能够?也 即是说他要想运用内功自断经脉亦已不能了。 车淇早已打定主意大不了便是一死倒是并不怎么害怕但听得宇文 冲要用这样毒辣的手段害她父亲却是不禁急怒交加破口大骂了:“你 你这只癫*你你这条毒蛇你怎能这样害我爹爹!” 宇文冲笑道:“车姑娘不管你骂我什么你是救不了你爹爹的了。你 向我求情或者还有商量。” 车卫朗声说道:“淇儿你是我的女儿不许哭更不许向敌人求情!” 宇文冲冷冷说道:“好待我祭了文玉回头就处置你。你有什么要对 女儿交代的赶快交侍吧算是我对你格外开恩。” 车卫用尽气力挣扎慢慢挪动身子挨近女儿轻轻抚摸车淇的头 低声说道:“爹爹一生做了不少错事今天的报应或许也是我应该得的。 你倘若能够侥幸逃生去找你的辛大哥吧。” 车淇满面泪光忽地说道:“爹我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情。”车卫说道: “你要知道什么?”车淇说道:“辛大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是不是真 的有了妻子?他是不是真的负了女儿?” 女儿这么一问却是令得他大大不安了。车卫心里想道:“淇儿在这死 别生离之际还要探问*我怎能令她伤心?” 宇文冲在车夫人墓前喃喃祷告也不知他说的是些什么。正当车卫踌躇 莫决不知如何回答女儿之际宇文冲的祷告已经完毕站起来了。车淇急 道:“爹你怎么不说话呀难道他他” 车卫一咬牙根说道:“淇儿我来不及和你细说了我只能告诉你 你的辛大哥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他他会照顾你的。” 车淇脸上泛起笑容说道:“爹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他有良心即使 他做了些什么错事我也会原谅他的。” 宇文冲一脸狞笑说道“你们父女的话说完了没有我可要动手啦!” 车卫喝道:“你要怎样折磨我尽管冲着我来别让我的女儿在这里!” 宇文冲哈哈笑道:“车卫我知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原来你也 有害怕的事情么?” 车卫怒道:“你这没出息的小子谁害怕你?但我与你结的仇冤可与 我的女儿无关你向我报仇好了何必折磨我的女儿?” 宇文冲冷笑道:“你是怕你女儿目睹你受刑的惨状么?哈哈你刚才不 是还教训女儿叫女儿不可向我求情么?如今你是不是向我求情了?” 车卫大怒道:“好你动手吧!我做鬼也不饶你!” 宇文冲拔出一柄匕在车淇面前晃了一晃说道:“车姑娘我是看 在你的面上才饶你爹爹一命的。我削了他的手指碎了他的琵琶骨割了 他的舌头他死不了的。但你却可以做个孝顺的女儿服侍你的爹爹一生了。” 车卫大怒之下一口浓痰吐出骂道:“宇文冲你还是一个人吗?” 宇文冲抹去了脸上的痰涎冷冷说道:“你急什么我马上就成全你了 好你怕见你女儿受惊我先剜掉你的。‘招子’!”刀锋移转对准车卫 的眼睛。 车淇一声尖叫晕了过去。这刹那间她心里最后想的是:“我和爹爹 一起去了辛大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愿他能够知道今天的事情给我和 爹报仇!” 车淇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辛大哥就在她的“邻居”任天吾的家里。 宇文冲将他们父女拖向墓地之时也正是任天吾在家里向辛龙生百般盘 问的时候。辛龙生打定主意不理会他盘问什么总是回说:“不知。” 任天吾冷笑道:“你在扬州见着了奚玉瑾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再不说 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辛龙生道:“我见着玉瑾可没见着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根本不是和玉 瑾同在一起。” 任天吾道:“不错那一天她不是和奚玉瑾一同走的。但她在外面根 本没有相熟的人她跑出去不是依靠奚玉瑾还能靠谁?” 原来那日任红绡以死相胁不许父亲拦阻奚玉瑾与宫锦云。任天吾把她 带回家里初时看守很严后来日子久了就没有那么严了。任红绡养好了 伤一天晚上悄悄的溜了出去连一封信也没有给父亲留下。 辛龙生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半点也不知道。除非你要我编造一套 谎话否则我拿什么答你!”这倒不是假话他的确是不知道的。 任天吾疑心极重当然他是不肯相信辛龙生的说话的。但辛龙生闭口不 言他也是没有办法。当下只好将他囚禁起来待见到了辛十四姑再说。正 是: 痛失掌珠无处觅老谋深算亦徒劳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八十九回往事堪嗟怀玉女余威犹足隐凶徒-鸣镝风云录 辛龙生本来就给他的姑姑点了穴道的任天吾还不放心又用自己的独 门手法加点了辛龙生的两处麻穴。普通的手法点穴十二个时辰之内可 以自解他用的这种重手法独门点穴却必须他亲手解穴才行。辛龙生先后 被两大高手点了三处麻*中能够说话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任天吾将他放在一间雅致的客房说道:“这是你上次睡的房间我还 是把你当作世侄看待希望你今晚仔细想想别辜负我对你的好意明天和 我说实话吧。”辛龙生哼了一声不理不睬。 任天吾笑道:“少年人莫要火气太大你把长辈都得罪了对你可没好 处。”走出去随手关上房门。 辛龙生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这是他上次睡过的房间如今客房变作了囚房他的心情也和上次完全 两样了。 上次他和奚玉瑾来任家之时夫妻间虽然早已同床异梦但最少也还维 持表面的和谐如今则是他连见奚玉瑾也不敢见了。 奚玉瑾第一次没有听他说话就是那次来到任家之后开始的。 回顾过去辛龙生深深感到自己的丑恶不由得心灵颤栗了。那次他是 因为探听得黑风岛主的女儿宫锦云被软禁在任天吾的家里他想把宫锦云掳 作人质这才要妻子与他一同来“拜访”任天吾的。 奚玉瑾和任家是世交和任天吾的女儿更是自小相识的闺中好友他要 奚玉瑾帮他的忙那晚偷偷的把宫锦云抢了出去好用来交换当时还被囚在 黑风岛上的他的姑姑。 黑暗中奚玉瑾的影子在他面前摇晃他好像感觉得到奚玉瑾的冷冷目光 注视着他那是鄙弃他的目光。 “玉瑾本来一再劝告过我叫我不要这样做的我却鬼迷心窍一定要 她听我的话帮我的忙。结果她口头答应我的要求却反过来把宫锦云救走 了还带走了一个任红绡。 “其实不待我把公孙璞推下悬崖给她瞧见她才鄙弃我的。在来到任 家之时她已经知道我是存心不良了。 “我要把宫锦云拿去换我姑姑岂知我的姑姑竟是那么样一个坏透了的 女人。我把她当作姑姑她已经不把我当作亲侄儿了她宁愿相信我的仇人 宇文冲也不相信我。幸好当时我要做的那件坏事没做成功。 “如今我落在任天吾的手中这也是我存心不良该得的报应吧。唉 可惜我丝毫不能动弹我真是恨不得我死了还好。只是现在我要自尽也不可 能了。” 正当他思前想后深心愧悔想要自尽的时候忽地另一个少女的影子 浮现在他的面前那是车淇的影子。 “觉往者之不可谏。知来者之可追。”辛龙生心里想道:“姑姑和宇文 冲正要去害车淇我必须救她我不能死!” 尽管他自知力量有限即使不是被任天吾所囚也未必救得了车淇但 只要自己活着最少还有着一个希望。 “听姑姑和宇文冲的口气他们是要利用车淇作饵钓车卫上钩。当然 他们无所爱惜于车淇但最主要的目的则还在于谋害车卫。我若是能够脱 身无论如何要阻止他们的这个丧尽良心的勾当。唉但我却又怎能脱身 呢?” 他消除了自尽的念头心中稍稍宁静下来想道:“天无绝人之路但 愿这句老话不会骗我反正我在这里胡恩乱想也是没有用处不如莫去想它。 且待明天天亮再说。” 长夜漫漫他不愿胡思乱想又不能抑制心头的愁绪于是试一试“赛 华佗”王大夫传给他的内功心法试试凝聚真气以图自行运气冲关。他深 知辛十四姑和任天吾的独门点穴手法都是十分厉害对自行解穴本来就 没存着多大希望只是长夜无聊找件事情做做也好抑制自己别去胡思乱 想而已。 哪知“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老话果然不错。他试用王大夫传他的内功心 法过了也不知多久奇迹忽然出现了。 先是一丝暖气从丹田缓缓升起渐渐流遍全身。突然之间他那三处被 封闭了的穴道气血畅通不解自解! 原来车卫的内功心法极为霸道辛龙生后来又练了王大夫所传的内功心 法这两种内功刚柔相济配合起来有意想不到的效力终于把被封闭的 穴道全都冲开。 这时正是曙光微露的第二天的破晓时分了。但任家的人则都还在梦中 没人起床。 辛龙生心头狂喜站了起来伸拳踢腿试出自己的功力正在逐渐恢复 心里想道:“任天吾这笔帐慢慢和他再算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救车淇。” 他打开窗子跳了出去。任天吾做梦也想不到他能够自行解穴辛龙生 神不知鬼不党的就走出了任家。 辛龙生跑出任家之时也正是辛十四姑走来任家的时候。幸好辛龙生走 的是山后的一条小路没有给他的姑姑撞上。 辛龙生抄后山的捷径一口气跑到车淇家里只见地上一个茶杯碎成片 片人影却是一个不见。 “他们到了哪里去呢?难道淇妹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了?”心念未已 忽地隐隐听了一声尖叫从屋后面的松林传来。正是车淇的叫声。 墓园里车淇一声尖叫晕了过去。宇文冲把刀锋移转对准车卫的眼睛 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就像猫捉住老鼠要把老鼠戏弄一番似的宇文冲的刀锋对着车卫哈 哈笑道:“车卫你想不到会落在我的手中吧?我等了二十年总算给我等 着了今天了!” 就在他的狂笑声中忽地一枚石子飞来刚好打着他的匕刀锋荡过 一边。 宇文冲大吃一惊喝道:“什么人?”说时迟那时快辛龙生已是旋 风一般向他扑了过来。 宇文冲喝道:“好呀原来是你这小子!”辛龙生喝道:“不错是我! 你害了我的淇妹我非杀你不可!”“”的一声长剑疾刺过去把宇文 冲的匕削为两截。 宇文冲掷出匕反手擒拿辛龙生回剑削他手腕宇文冲喝道:“撒 剑!”呼的一掌劈下去。他的拳脚功夫比辛龙生高明得多辛龙生剑招便刺 削了个空手腕被他劈了一下长剑果然“啷”坠地。 宇文冲那日和他斗个两败俱伤本来对他也是有些顾忌的但交手两招 之后试出辛龙生的功力似乎反而不及从前登时放大了胆子哈哈笑道: “你来得正好你既是有情有义我就成全你让你们翁婿在地府团圆吧。 至于你的淇妹她只能给你守寡了。” 辛龙生火红了眼拼命搏斗。猛如怒狮。但可惜他穴道方解功力尚未 完全恢复拳脚功夫不及对方不过数招又给宇文冲打了一拳跌出一丈 开外。 宇文冲冷笑道:“怎么样?是你能杀我还是我能杀你?” 辛龙生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喝道:“即使死在你的手上也要 和你拼命!”宇文冲正在过来想要擒他想不到他这样快就能跳了起来。 宇文冲一招“游空探爪”向他肩头的琵琶骨抓下去辛龙生一个“倒踩 七星步”沉肩缩肘向宇文冲胸口猛撞。宇文冲这一抓若然抓下未必抓 得碎他的琵琶骨但可以将他抓伤。不过给他这么一撞自己只怕也非受伤 不可。宇文冲胜券稳操不愿和他拼命连忙缩手变招。 车卫张开了眼睛说道:“辛贤侄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以前我错怪你了。今日你为我们父女拼命车某死了也感激你你走吧!” 辛龙生说道:“车老伯你一世英雄我不能看着你给宵小所欺我不 走!” 说话之间他又给宇文冲打了一拳但宇文冲也给他劈了一掌。虽说他 着的这拳沉重得多但己不像刚才那几次只是挨打了。 车卫说道:“龙生你听我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走 吧!”话中之意不问可知乃是要辛龙生留着性命给他报仇了。 宇文冲见辛龙生越战越勇亦是暗暗吃惊心里想道:“不错辛龙生 这小子已是练成了车卫的内力心法今日若然杀不了他再过几年我必定 被他所杀。”当下一声冷笑说道:“车卫你现在才教他逃命已经迟了!” 招数一变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宇文冲的影子把辛龙生的身形笼罩在他的 拳风掌影之中。 车卫叫道:“走乾门退巽位。玄鸟划砂!”辛龙生怔了一怔蓦然省 起这是车卫教他破解敌招的方法立即依法施为虽然还是迟了一点点给 宇文冲一抓抓破他的衣裳但毕竟还是把宇文冲凌厉的攻势化解了。这一招 倘若没有车卫指点他被撕破的恐怕就不是衣裳而是一*皮肉了。 车卫接连指点几招辛龙生渐渐和对方扳成了平手。宇文冲大怒喝道: “你这老贼我先毙了你!”托地跳出圈子放开辛龙生真奔车卫。 辛龙生大喝一声猛扑上去这一招没有车卫指点给宇文冲反手一撑 将他摔了一个筋斗。 车卫心头一凉暗自叫道:“糟了糟了!”他自己早把性命置之度外 担心的是辛龙生给宇文冲这么重重一摔只怕伤得不轻。一受重伤那就要 想逃跑也不能了。 宇文冲哈哈笑道:“好小子你自身难保还敢保这老贼?回头我再来 收拾你!” 哪知话声未了他已走到车卫跟前只觉背后劲风飒然辛龙生又扑来 了。宇文冲大怒道:“你这小子当真不怕死吗?” 辛龙生道:“不错我就是不怕死!”双掌一交辛龙生斜跃两步宇 文冲也是身形一晃几乎跌倒。原来辛龙生过了这许多时候功力已是渐渐 恢复虽然他摔了好几跤但彼消此长还是比初上来的时候更见精神 没有车卫的指点也差不多可以和宇文冲打成平手了。 宇文冲见他如此顽强不禁有点胆怯说道:“辛龙生我和你的姑姑 是朋友你何苦和我拼命?看在你姑姑的情面我可以放你走你走吧!” 辛龙生气往上冲喝道:“你害了车姑娘我就要和你拼命!”口中说 话手底丝毫不缓只听得噼啪连声他给宇文冲打了两拳宇文冲也给他 打了一掌。小说.宇文冲给打着腰部肋骨一阵疼痛心里想道:“这小子真是邪门怎 么越打气力越大了?久战下去只怕我杀不了他反而要为他所伤了。”当 下吸一口气消除疼痛一招“三环套月”把辛龙生迫退一步说道:“谁 说我害了车姑娘?你不信你自己过去瞧瞧看她是不是死了?” 辛龙生冷笑道:“我才不上你的当你骗我走开你好去暗算车老前辈 是不是?”冷笑声中掌法一变攻得更狠。 宇文冲刚刚暗算车卫不成无法自辩怒从心起喝道:“好小子天 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你既不知死活我就成全你吧!” 呼的一掌劈出力道突然增强许多辛龙生双掌齐出竟也招架不住又摔 了一跤。 原来宇文冲偷学了车卫的内功心法之后自知火候未到本来不敢在对 敌之际强行运用的但因看见辛龙生越战越勇料想是他练了车卫内功心法 的功效他不愿意与辛龙生拼个两败俱伤因而也就试用自己偷学来的本领 了。 两人同样使用车家所传的内功心法宇文冲原有的基础比辛龙生胜过不 止一筹是以本来就处在下风的辛龙生自不免要更加吃亏了。 但辛龙生仍然是顽强之极一跌倒立即又跳起来无论如何也要和宇 文冲缠斗。奇怪的是车卫却不再出言指点他了。 宇文冲斜眼一瞥只见车卫跌坐地上垂闭目俨如老僧心里想道: “这老匹夫想是知道指点也没有用只好不出声了。看这情形他大概是要 自行运气驱毒。但辛十四姑的酥骨散何等厉害他内功再好谅也不能在三 两个时辰之内恢复如初。”但他曾不止一次领教过车卫的本领想是这样想 可着实还是有点忌惮。于是加紧向辛龙生攻击希望能把辛龙生打得重伤不 起回过头来就可收拾车卫。 哪知他尚未能再次打着辛龙生车卫忽地一声长啸站了起来朗声说 道:“龙生退下让我和他算帐!哼哼宇文冲你这没出息的小子你欺 侮我也欺侮得够了有胆的你莫逃!” 车卫这一声长啸把宇文冲的耳鼓震得嗡嗡作响。树叶在啸声中簌簌落 下。 宇文冲最担心的就是车卫恢复武功如今听这啸声显然是中气充沛之 极中气如此充沛非有深厚的内功莫办。宇文冲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没命 飞逃。 辛龙生道:“车老伯穷寇莫追由他去吧。”车卫说道:“不行。你 照料淇儿我非找这小子算帐不可!好小子有胆的你莫逃你不是来找我 报仇的吗?我缚起一只手和你单打独斗!” 宇文冲哪里还敢回头听得车卫的脚步声背后追来他唯恨爹娘生少了 两条腿跑得更加快了心里暗自想道:“幸亏他是刚刚解了酥骨散之毒 轻功似乎大不如前。我只要能够逃到任家和辛十四姑、任天吾三人联手那 就用不着害怕他了。但盼在逃到任家之前可千万莫要给他追上。” 宇文冲哪里知道他以为车卫恢复了武功的其实却是假的。 原来车卫在宇文冲与辛龙生搏斗的那段时间重新凝聚真气。真气运行 之后只勉强可以施展轻功而已原有的武功远远尚未恢复。 他那一声长啸乃是耗掉凝聚的真气方能出的。倘若要他依样画葫 芦的再来一声长啸他就决计不能了。但那一声长啸听在武学行家的耳朵 里却确是显得内功深厚之极。宇文冲焉能分辨真假? 车卫之所以要吓走他一来是为了挽救辛龙生的性命像辛龙生刚才那 样的打法即使能够取胜过后也必定大病一场甚至性命不保;二来他藉 口去追赶宇文冲可以让辛龙生有个机会和他的女儿相叙。 车卫心里暗暗好笑:“这小子倘若有胆量回过头来和我搏斗我这条老 命可是要糟了。好我再假意追他一会待他跑得远了然后慢慢回去吧。 现在可还不能给他看出破绽。”当下继续虚声恫吓紧迫不舍。 车淇被父亲的啸声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辛龙生在她身旁。 车淇大喜之下跳了起来叫道:“龙大哥当真是你我我这不是 做梦吧?” 辛龙生柔声说道:“我答应过你要回来的不是吗?” 车淇说道:“那恶贼呢?” 辛龙生道:“你爹爹已经恢复武功宇文冲这恶贼给他赶跑了。” 车淇说道:“啊那么我遭遇的事情你都已知道了?” 辛龙生道:“知道了。我我很抱歉我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灾祸。” 车淇怔了一怔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他们害我与你何干?” 辛龙生道:“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我的姑姑竟然和你爹爹的仇人串同 来害你们父女。” 车淇说道:“那个恶妇当真是你姑姑?” 辛龙生道:“不错是我姑姑。但我已经和她闹翻了。” 车淇心里忐忑不安望了望辛龙生低声说道:“那么你姑姑说的话是 真是假?她说你已经、已经有了妻子?” 辛龙生心痛如绞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她没骗你 那是真的!” 此时辛十四姑在任天吾的家里也正是碰到了一桩她所意想不到的事 情。 任天吾听说车卫中了她的酥骨散之毒业已遭擒大喜说。道:“这老 匹夫一向崖岸自高看不起我。好待会儿我和你一同去看看看宇文冲拿 他怎样报仇?但现在我却先要求你一件事情。” 辛十四姑道:“什么事情?” 任天吾道:“令侄甚是倔强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请你劝一劝他。” 辛十四姑道:“我这侄儿令我也是十分头痛不过我既然来了当然是 要去劝劝他的你就带我去见他吧。” 任天吾打开辛龙生所睡的那间客房这才现辛龙生已经跑了。 两人这一惊都是非同小可辛十四姑说道:“我是点了他的麻穴的。” 任天吾道:“我也用独门手法点了他的两处麻穴奇怪他怎么会自行解穴?” 辛十四姑道:“龙生的本领深浅我是知道的我点了他的麻穴他决计 不能自解何况你又加点了他的两处麻穴莫非是有人将他救了出去?” 正在他们疑神疑鬼的时候任家的一个家丁气急败坏地跑来报道:“老 爷外面有三个客人定要见你。” 任天吾道:“是什么人?” 那家丁道:“是一个老头和一双少年男女。” 任天吾道:“姓甚名谁?” 那家丁道:“不知道。” 任天吾道:“你好糊涂没问清楚就让他们进来吗?” 那家丁道:“不是我让他们进来的是他们硬闯进来的。如今他们已坐 在客厅等候你了。” 任天吾道:“你们没有拦阻?” 那家丁道:“葛大叔用力推那老头也不见那老头还手葛大叔便跌了 个四脚朝天。”这个“葛大叔”乃是任府管家在下人之中武功最好。 辛十四姑吃了一惊说道:“这是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老任看来这些 人是找你生事的来了。” 任天吾眉头一皱说道:“好且待我去看看是什么人吃了老虎的心 豹子的胆竟敢跑到这儿生事。” 任天吾情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但恃着有辛十四姑在旁心想对方是 一个老头两个年轻男女年轻人本领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自己和辛十四 姑称手足可对付当世任何高手还何须惧怕一个老头? 哪知一见了这三个人任天吾固然是大感意外辛十四姑更是吓得立即 跑了。 这三个人一个是韩大维一个是韩大维的女儿韩佩瑛另一个则是任 天吾的外甥、韩佩瑛的丈夫谷啸风。 原来韩大维从一鸣道人和百悔和尚的口中知道车卫住在舜耕山。但舜 耕山山高林密却不知道车家坐落何处。当然他们若是搜遍整个舜耕山也 可以找得到车家的但未免太费时日了因此他们先来找任天吾。任天吾是 谷啸风的舅舅他的住址谷啸风是知道的而谷啸风也正要找这舅舅算帐。 他们来找任天吾的目的之一是要任天吾带引他们去找车家目的是希 望在车家能够打听得到辛龙生的下落。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他们在任家现了辛十四姑。 辛十四姑更是做梦也想不到会碰上了韩大维此时她吓得魂飞魄散一 瞧见了韩大维的影子立即回身便跑哪里还会顾及任天吾? 韩大维喝道:“好呀原来你这妖妇也在这儿往哪里跑!” 任天吾叫道:“有话好说给我一个面子!”韩大维双臂一振任天吾 拦不住他蹬蹬蹬的倒退了六七步。韩大维飞快的追上前去。 辛十四姑把手一扬飞出一个黑黝黝的圆球“乓”的一声圆球在空 中爆烈开来喷出一团浓雾浓雾中金光闪烁是无数细如牛毛的梅花针。 这暗器名为“毒雾金针烈焰弹”正是辛十四姑最厉害的一种独门暗器 要特地用来对付韩大维的。 韩大维呼呼呼地出三记劈空拳恍如风卷残云浓雾登时消散。 但浓雾消散之后辛十四姑的影子也不见了。 韩大维料想已是追不上她恨恨说道:“又便宜了这妖妇一趟。好跑 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任天吾你怎么说?” 任天吾没有韩大维那样深厚的内功吸进了一口毒雾呛得他直咳嗽 此时正在运功驱毒。韩大维一把揪住了他。 幸亏任天吾只是吸进少许毒雾以他的内功造诣还不至于有大妨碍。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苦笑说道:“韩老哥谷啸风是你的女婿是我的外甥 咱们好歹总是亲家你就不能给我几分面子?” 谷啸风冷冷说道:“我没有你这个舅舅。” 任天吾心里暗暗吃惊却装模作样的板起脸孔说道:“你的母亲和我虽 然兄妹失和毕竟也还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你怎能不认我这个舅舅?” 谷啸风冷笑道:“你别装模作样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替母亲出气 来的。你对我的母亲不好我固然气恼但私事我也还可以不谈。” 任天吾道:“那你要谈什么?” 谷啸风愤然说道:“你根本不能配做我的舅舅。” 任天吾越听越是吃惊强作镇定哼了一声说道:“我任天吾在江湖 上也不是无名之辈你是自命侠义道的了你可知道侠义道的朋友见了我也 要尊称我一声任老爷子么?你有我这样一个舅舅难道还辱没了你不成?” 谷啸风冷笑道:“那是因为你假仁假义骗过了侠义道的朋友。” 任天吾道:“哦你是因为看见辛十四姑在我这里才这样说么?不错 我知道她是一个恶毒的妖妇但我与她并无过节她来拜访我我以客礼相 待那又有什么不对?啸风刚才的事你是亲眼见到的她施放歹毒暗器 连我也想害在里头。若然我是和她勾结的一号人物她岂能下这毒手?” 韩大维道:“辛十四姑为何要特地来拜访你?” 任天吾道:“实不相瞒她与车卫有仇找我和她联手我没有答应。” 谷啸风道:“这件事也还可以暂且不谈我问你余化龙是不是你的大 弟子?” 任天吾道:“不错这又怎样?” 谷啸风道:“他是蒙古鞑子收买的一条走狗青龙口之役过后他与鞑 子兵同在一起曾经给我碰上。他做的许多坏事我都知道!” 任天吾心头大震表面则佯作大怒说道:“这个不肖畜生瞒住我私通 鞑子我必定亲自清理门户把他毙了!贤甥多谢你告诉我。” 谷啸风冷笑道:“余化龙已经招供了他做的坏事都是他*指使他 的!” 任天吾颤声说道:“胡说八道这逆徒想是要求脱身连*也诬蔑了。 他含血喷人你也相信他么?” 谷啸风道:“任天吾你倒撇赖得干净青龙口之役你还记得么?” 任天吾道:“你提起这件事情那就更可心证明他是陷害我了。那次我 和你替丐帮押运你岳父的藏金送给紫罗山的义军在青龙口遭遇西门牧野 和朱九穆率领的鞑子兵我身受重伤险死还生啸风当时你也是在场 曾经目击的啊!” 谷啸风冷笑道:“任天吾那是你假戏真做做得太好了。” 任天吾变了面色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谷啸风道:“你正是和那两个魔头串同了谋夺上官复寄存在我岳父家里 那批宝藏的后来未能成功你又假作见义勇为替丐帮押运宝藏暗地里 却把消息叫余化龙送给蒙古鞑子好让他们在丐帮运宝必经的路上截劫。这 不但余化龙已经招供宫锦云在我岳父家里也曾亲眼看见过你不过你不 知道她躲在床底罢了。那时正是我的岳父家遭那两个魔头大肆杀人放火之 后可是他们还没有找到那批宝藏。” 任天吾咬了咬牙强辩道:“好你叫余化龙和宫锦云来和我对质!” 谷啸风道:“余化龙已经逃往蒙古去了当然将来我还是要找他算帐的 现在可是不能去。宫锦云现在金鸡岭你要对质我与你到金鸡岭去见她。” 任天吾道:“很好那就到金鸡岭再说。”心想有这许多时日自己总 可图个脱身之计。 韩大维识破他的心思冷笑说道:“你别想使用缓兵之计其实用不着 对质我已知道谷啸风说的话全是真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任天吾你认了 吧。” 任天吾硬着头皮撒赖到底说道:“你们都不许我分辩好你们杀了 我吧!” 谷啸风道:“对质也可以的不必现在马上就去不过任天吾我还 是劝你老实一点过去你虽然做过许多坏事但只要你老老实实决心悔改 你也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而且眼前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你愿意做人还是愿 意做鬼那就全看你了!”正是:人鬼殊途凭自择回头未晚早思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回忏情长有飘鸾恨历劫空余解佩哀-鸣镝风云录 任天吾道:“你们要我如何?” 谷啸风道:“第一你和鞑子怎样勾结老老实实的招供出来。第二 侠义道中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受了鞑子收买?把你所知的告诉我们。” 任天吾冷冷说道:“还有没有第三?” 谷啸风道:“第三就是说到眼前的事了。辛十四姑在你这里出现你 总不能完全推掉关系但我们也不想追究你与她怎样同恶相济只想知道她 的侄儿辛龙生的消息。你若能够帮忙我们找着了他也算是一件小小的功 劳。” 任天吾心道:“原来他们也是有所求于我。”吃了一颗定心丸缓缓说 道:“你说的第一第二两桩事情对我是莫须有的罪名我根本无从回答。 第三桩事情辛龙生的消息嘛我倒知道。” 谷啸风和他毕竟还有一点舅甥之情心里想道:“要他立即痛悔前非 招供一切秘密那是近于奢望。但只要他有一点向善之心那就不妨假以时 日慢慢劝他回头。”于是说道:“好吧那就把你所知的先说出来辛龙 生现在哪里?” 任天吾道:“实不相瞒辛龙生就在这里。你们若是早来半日还可以 见得着他。” 谷啸风道:“现在呢?” 任天吾道:“他是昨晚他的姑姑送来我这里的他的姑姑本来已经点了 他的穴道不知怎的今天早上却不见了他。想是昨晚已经逃走了?” 谷啸风又喜又惊说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刚刚说到这里韩佩瑛从里面走出来说道:“不错这次他说的倒是 不假。”原来韩佩瑛已经在里面盘问过任家的家人证实了昨晚确实是有一 个面有伤疤的少年在任家住宿但一大清早却又私自逃了。 任天吾道:“贤甥这你可该相信了吧做舅舅的不会欺骗你的。” 谷啸风道:“他逃往哪儿你可能猜想得到么?” 任天吾道:“多半是逃到车卫的家里据我所知他和车卫的女儿颇有 情感。听说车卫不知他是使君有妇还招赘他作女婿呢。” 谷啸风道:“好你带我们到车家去找他。” 任天吾苦笑道:“这不过是举步之劳我当然可以帮你们的忙但你们 总不能把我当作俘虏看待呀。” 韩大维一想任天吾毕竟是谷啸风的舅父看在女婿的面上也不可令 他太过难堪于是把揪着任天吾的手放开说道:“好只要你老老实实 咱们就还是亲家。前头带路吧。” 任天吾道:“从后园出去可以快些。请随我来。”谷啸风正要说好 韩大维却道:“我们也不争在快这一时半刻我从大门进来便要从大门出 去。”谷啸风不禁有点奇怪心里想道:“岳父一向是急性子为什么忽然 性情改了?” 心念未已忽听听韩佩瑛“哎哟”一声任天吾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 反手一抓一把将她抓住迅即飞起一脚又向谷啸风胸口踢来。 这刹那间谷啸风惊得呆了任天吾飞脚踢他他竟然不知躲避。幸亏 韩大维动作甚快在这间不容之际横肱一撞将谷啸风撞过一边。他用 的是股巧劲谷啸风给他撞得倒退了六七步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韩大维一招“斩龙手”横掌如刀疾劈他的膝盖任天吾陡的一缩身 形却把抓着的韩佩瑛推上前来喝道:“好你不怕伤了你的女儿那就 来吧。”韩大维早已害怕任天吾这个人靠不住不料虽有提防还是给任天 吾快了一步把自己的女儿抓到手中。此时他投鼠忌器只好把疾劈下去的 一掌又疾的收了回来喝道:“有话好说先放我的女儿。否则哼哼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厉害!” 任天吾冷冷笑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的厉害所以才迫得出此下策 委屈令媛陪我一会。嘿嘿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待我到了安全的地 方我自会放你的女儿回去!” 韩大维一个“移形换位”身形斜闪似退实进倏地扑去。任天吾喝 道:“你当真不要女儿的性命了么?”韩大维一扑不中任天吾抓着韩佩瑛 业已跃上墙头这堵墙是将后院和花园隔开的另一面就是任家的花园了。 任天吾跃上墙头大为得意暗自想道:“只要我踏入花园你韩大维武功 再强十倍也是难奈我何。” 就在他要跳下去的时候突然腿窝的“冷渊穴”和右臂肘尖的“曲池穴” 同时一麻不由得把手一松韩佩瑛从墙头上直跌下来谷啸风跑过去将她 接住。 任天吾也是一个倒栽葱从墙头跌下但他却是跌向另一面跌到花园 去了。 原来他是给韩大维用两颗小小的泥丸打着穴道的。 内功练到炉火境界摘叶飞花当作暗器可以致人死命韩大维用的 就是这种功夫。这两颗小小的泥丸打出去无声无息任天吾一来是想不到 他竟敢如此冒险不顾自己的女儿;二来他正在跃上墙头泥丸从他背后打 来毫无声息确也难于觉待他突然感到穴道酸麻之时已经迟了。 韩大维冒险偷袭一举成功立即跟踪追去跃上墙头喝道:“奸贼 哪里跑?” 任天吾也是好生了得被打中了两处穴道跌了下去居然一个“鲤鱼 打挺”立即就能跳起身来哈哈笑道:“韩大维有胆的你下来!” 只见他倏地窜进一个假山洞口把洞口的石头一扳“轰隆”一声洞 口已是给大石封闭。在那“轰隆”一声过后洞*出无数乱箭。原来他这 个花园里面是埋伏有无数机关的。 韩大维脱下长衫迎风一挥拨落乱箭情知已是无法抓着任天吾只 好跳回院子这边。 有十几枝乱箭射过墙头幸好谷啸风早已抱着韩佩瑛躲到一座假山后 面这才没有给乱箭所伤。 韩大维吃了一惊说道:“瑛儿你怎么啦?”只见她的右掌一片红肿 掌背翘起扳不下来谷啸风正在给她揉搓。 韩佩瑛笑道:“那老贼要跳下去的时候给我在他胸口打了一掌。我的 手腕似乎有点转动不灵。”原来她是给任天吾的内力反震弄伤了手腕的。 不过若是没有她这一掌只怕韩大维虽然打着了任天吾的穴道她也要跟 着任天吾跌到花园那一面的。 韩大维替女儿推血过宫令她手碗恢复原状之后说道:“刚才我那一 招用得很是冒险幸好你够机灵和我配合否则只怕还是要受他所制。瑛 儿你的武功比以前大有进步这是啸风和你切磋之功吧?”韩佩瑛笑道: “他把少阳神功传了给我爹爹你真够眼力一看就看了出来。” 韩大维恨恨说道:“可惜还是给任天吾这老贼跑了。”谷啸风满面羞惭 说道:“这都是我的错我已知道了他是老奸巨猾却还顾念甥舅之情望 他回心向善几乎害了瑛妹。” 韩大维道:“不关你的事我也是大意了些。他这花园遍布机关我曾 经听人说过。刚才他说要从后园出去之时我已经起了疑心但还想不到他 竟敢如此大胆把我女儿拿去作为人质。” 韩佩瑛道:“爹爹不必脾气反正女儿没事。就让他跑吧。多行不善 必自毙他跑得了这次跑不了第二次。” 韩大维余怒未消说道:“太便宜这老贼了咱们可得另外找个人带路 啦。” 韩佩瑛笑道:“这个容易任家的那个管家一定知道车家所在咱们 要他带路不敢不从。” 车卫吓走了宇文冲但怕他看出自己的破绽又再回头是以仍然穷追 不舍。 他心里暗暗好笑口里则在大呼小喝吓得宇文冲只顾逃命不敢回头。 追了一程车卫心里想道:“适可而止我也应该回去了。” 正在他假意喝骂脚下止步之时宇文冲也突然停下脚步。 车卫心头一凛:“难道他看出我的武功恢复乃是假的?”只好硬着头皮 又追上去喝道:“宇文冲有胆的你莫逃跑回来与我一决雌雄!” 只见宇文冲突然好似狂一样在树林里手舞足蹈树叶给他的掌风扫 得纷纷落下满空飞舞。 宇文冲口中出“荷荷”的叫声像是负伤的野兽在狂叫饶是车卫力 持镇定也是不禁为之心悸。 宇文冲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回过头来厉声叫道:“反正我是要死的了 好呀车卫我就和你拼了吧!”狂叫声中己是向着车冲跑来完全像是 一个了疯的狂汉! 车卫一见这个情状登时恍然大悟心中暗叫:“不好他敢情是自知 就要走火入魔了。” 原来车卫的独门内功心法若是练得不得其法练到一定火候必然走 火入魔。宇文冲从辛龙生那里骗取了车卫的内功心法却不知辛龙生也骗了 他辛龙生告诉他的内功心法乃是真假混杂的。 即使是真的内功心法得不到解除走火入魔的诀窍也要遭殃何况宇 文冲练的是半真半假的内功心法是以一旦作起来就更加痛苦难当了。 宇文冲看似了狂内心还是有一半清醒的此时他已现自己上了辛 龙生的当走火入魔作之后性命定然难保。是以他要趁着自己还能运用 内功之时跑回来和车卫拼命。而在走火入魔之前的片刻就像狂人一样 气力是要比常人大出许多的。 车卫一觉不妙要想逃跑已是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宇文冲已 是像旋风一样扑到他的面前车卫只好把凝聚的真气孤注一掷全力接 他一掌。双掌相交“乒”的一声车卫跌出一丈开外! 宇文冲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狂笑叫道:“车卫车卫你也活不成啦! 哈哈我要亲手杀了你让你死在我的前头看你还敢瞧不起我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车卫气力已经耗尽急切间竟是爬不起来不由得心头一凉:“想不到 我今日竟然死在疯子之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面山峰响起回声。宇文冲的狂笑虽然 停止笑声仍然从深山密林之中传了出去。 在他的狂笑声中正有三个少女向他这方向来。 这三个少女一个是奚玉瑾一个是宫锦云一个是任红绡。 她们是从金鸡岭来的为的也是要打听辛龙生的消息。 原来太湖的七十二家山寨总寨主王宇庭在辛龙生出走之后业已弄清楚 了辛龙生的身份于是立即派人向金鸡岭报讯。她们三人是先到了王宇庭那 里得到了进一步的消息之后才赶来舜耕山的。 其时王宇庭已经接获一鸣道人和百悔和尚从那小镇派人送回来的第一个 报告说是打听得辛龙生和宇文冲同行宇文冲要迫他到舜耕山去找车卫报 仇。 她们尚未知道辛龙生和车卫有何关联也不知道宇文冲和车卫结了什么 梁子但车卫的住址任红绡则是知道的她也想藉这机会回家探望。于 是在接获了第一个报告之后便即动身了。 这也是鬼使神差错有错着。幸亏她们没有在太湖再待两天不知道后 来的事情。第二个报告送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离开了。第二个报告是说辛龙 生和宇文冲闹翻一先一后各自奔赴湘西苗疆。要是她们接获第二个报告 她们就一定是前往苗疆而不是回来舜耕山了。 这么一来她们和辛龙生就刚好是相差一日回到了舜耕山。而又刚好 碰上了宇文冲要杀车卫。 任红绡将抵家门顾虑重重心情甚是不好。她想回家探望又怕爹爹 将她囚禁。 宫锦云给她出个主意叫她先找一个家人打听情形看她父亲是否气已 消了。若是不便父女相见也好偷偷一会母亲。 正在她们商议未定之际宇文冲的狂笑传到她们耳中。 任红绡吃了一惊说道:“你们听这个人说是要杀车卫!” 宫锦云道:“咱们过去看看我认识宇文冲看看是不是他?” 任红绡道:“车卫是我的邻居虽然我爹不喜欢他从不许我到他家里 玩耍但我想我爹不喜欢的人多半会是好人他有灾难咱们应该帮他的 忙。” 她们来得正是时候但一见当前的景象她们也不禁给吓得呆了。 只见宇文冲口吐白沫手舞足蹈的在狂叫形状十分可怖。车卫躺在地 上刚在挣扎着要爬起来。 宇文冲看见她们突然向她们跑来。 宫锦云喝道:“宇文冲你干什么?你认不认得我?我爹爹是黑风岛主! 我不许你伤害这位车伯伯!”原来宇文冲和黑风岛主宫昭文颇有交情五年 前还曾经到过黑风岛的。 宇文冲瞪着火红的眼睛盯着宫锦云看了一着忽地狂笑道:“我认识 你你是车卫的女儿哈哈我今日要死了你来得正好我要你们父女都 陪我死!” 宫锦云叫道:“我不是姓车!你见过我的我是锦云!” 宇文冲叫道:“胡说八道你是车淇不不你是我的梅表妹!哈哈 我生不得和你成亲死后也得和你同穴!”狂笑声中一抓就向宫锦云抓了 下来。原来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当真变成了疯人了! 宫锦云连忙使出穿花绕树的身法一飘一闪从他的掌底钻过去饶是 她身法轻灵只听得“嗤”的一声响身上穿的衣裳也给宇文冲撕烂了一幅。 任红绡连忙拔刀拦阻宇文冲叫道:“好丫头你也陪我死吧!我的梅 表妹是官家女儿她要两个丫头服侍。你还有你都和我去服侍她吧!” 狂叫未休己是双掌齐出一抓抓向任红绡一抓抓向奚玉瑾。 他人已疯狂武功却没消失出招又狠又妙。“卜”的一声任红绡的 手腕给他中指弹着双刀脱手。宫锦云连忙将她一拉迅跃开这才没有 给宇文冲抓着。 三个人中最镇定的是奚玉瑾一见不妙使出了一招半虚半实的剑法 宇文冲在疯狂的状态出手虽狠却不能辨别对方剑法的虚实。一抓抓下 奚玉瑾剑锋倏转刺着了他的肩头。 可是宇文冲在疯狂的状态中竟也不知疼痛奚玉瑾的剑尖未曾拔得出 来他己是握着剑柄抢了奚玉瑾的宝剑自己*了。 宇文冲哈哈大笑抢剑舞了一个圆圈把三个少女吓得远远躲避。 车卫忽地冷冷说道:“宇文冲你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宇文冲显出一片茫然的神情剑尖指着车卫说道:“你说我是什么?” 车卫冷笑道:“你是一只癫*天鹅肉没吃成自己先自气破肚皮死 了!” 宇文冲一声怪叫喝道:“你是何人胆敢这样骂我?” 车卫缓缓说道:“你忘记了么?好我提醒你。玉姑娘是你的表妹我 是你的表妹的丈夫。嘿嘿不单我说你是癫*你的表妹也是这样说你的 所以她才嫁了给我。” 宇文冲猛的一瞪眼睛叫道:“不错你是车卫是我的仇人!好呀! 你咒我死我先杀了你!” 车卫哈哈笑道:“宇文冲你不成啦!癫*怎么能够杀人?不信你来 试试!” 宇文冲大吼一声舞着宝剑便冲过去。那副狰狞的模样吓得三个少 女都不敢再把眼睛看他。任红绡为车卫捏了一把冷汗心里想道:“车伯伯 不逃跑也还罢了怎的还特地去激怒这个狂魔来杀自己?” 心念未已忽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厉叫任红绡大着胆子回头一望只 见宇文冲已是倒在地上翻腾打滚地上一滩鲜血。车卫仍然盘膝而坐距 离大约在三丈之外完全看不出他有曾经动过手的模样。 原来宇文冲的“走火入魔”已经作了。 本来在走火入魔作之后还有一段苟延残喘的时间不会马上作得 这样重的但因他给车卫一激气怒交加这就作得加快和加重了。 “走火入魔”作到最后一个阶段那种痛苦过世上的任何毒刑。 宇文冲痛苦难堪狂叫道:“车卫你杀了我吧!” 车卫冷冷说道:“我说你没出息你果然没出息怎么临死还要求我?” 宇文冲脸上的肌肉都抽搐得变了形突然一声狂叫把夺自奚玉瑾的那 柄宝剑一剑*自己的心窝。 三个少女看见这样惨厉的景象不觉都是为之心悸。奚玉瑾心里想道: “这个宇文冲固然该死但车卫做得也未免太过分车卫这才松了口气抹去 了一额冷汗。他刚才这一着实在是险到极点。宇文冲倘苦还有一点气力这 三丈的距离一冲过来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奚玉瑾大着胆子把自己的宝剑*将宇文冲的尸体移过一边。任红 绡这才敢于上前说道:“车伯伯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车卫想起刚才的险状这才知道吃惊。只觉双腿酸软已是不听使唤。 任红绡将他扶了起来车卫吁了口气说道:“贤侄女多谢你啦这次真 是多亏了你们否则你车伯伯的这条老命只怕早已没了。” 任红绡道:“咱们是邻居本来应该守望相助。车伯伯你用不着和晚 辈客气。我扶你回家吧。” 车卫叹口气道:“贤侄女你真是位好姑娘。我没事可以慢慢走回去 了。你是和好朋友回家吗?” 任红绡说道:“不错。但不知我家里情形怎样?车伯伯你近来可曾见 过我的爹爹吗?” 车卫说道:“啊那我劝你还是暂且别回家吧。” 任红绡吃了一惊说道:“我家生了什么事情?” 车卫说道:“我是今天刚回来的没见过你爹。不过我却知道辛十四 姑正在你的家中。你这位朋友是黑风岛主的女儿恐怕还是避免见她的好。” 任红绡道:“好那我先送伯伯回家吧。车伯伯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车卫说道:“这人是谁?” 任红绡道:“辛龙生。” 车卫怔了一怔说道:“你和辛龙生相识?” 任红绡道:“我是受了朋友之托想要打听他的下落。车伯伯你倘若 是有他的消息请你帮我个忙。” 车卫已知有点不对。但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一想这三个少女救了自己 的性命岂能推说不知?当下苦笑说道:“你们打听辛龙生的消息算是找 对了人了。实不相瞒辛龙生和小女就在上面。”指一指上面的松林。 宫锦云是急性子一听之下大喜说道:“瑾姐这回总算给你找着了。 你先去见见他吧。” 奚玉瑾心情激荡她本来是要来见辛龙生的此时却禁不住有点踌躇了。 但终于这样想道:“我和他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总得有个交代。我是应 该和他当面谈个清楚的。”于是也就不再说话径自去了。 车卫呆了一呆说道:“这位宫姑娘我是知道的了。那位瑾姑娘是——” 任红绡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奚玉瑾百花谷奚家的女儿。” 车卫心头一颤心道:“原来果然是龙生的妻子来找他了。 唉这件事情本来是龙生做得不对但我的淇儿却不知要如何伤心了。” 在路上奔跑的奚玉瑾是心情激荡忐忑不安在松林中静听辛龙生说话 的车淇却是花容惨淡柔肠寸断了。 “她没骗你那是真的!”这句话从辛龙生口里说出来证实了辛十四 姑所说的那些事实。这对车淇来说当真是有若一个晴天霹雳把她惊得呆 了。 没有责骂没有哭泣有的只是一副木然的神气。她比辛龙生所能想象 的还要伤心辛龙生也给吓得慌了。 辛龙生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淇妹我该死我对不住你。但你会 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的。我叫你爹爹回来我我走了!” 也不知车淇是听不见他的话还是故意不回答他她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什么都没有说。 辛龙生说到一个“走”字本来已经站了起来但一见她这副神气双 脚却是再也不能移动了。他轻轻的握着她的小手重又坐到她的身旁。可是 说些什么话好呢?大错是自己铸成的能有什么言语可以叫她不伤心呢?” “你姑姑说的话都是真的?”车淇终于开口问他了。 辛龙生心痛如绞只能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都是真的。” “她说你是真心喜欢我的那么这也是真的吗?” 辛龙生怔了一怔他知道说出心里的话车淇更要伤心但他可不能骗 她。于是说道:“这也是真的。不过我还是不能不离开你。” “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够同时喜欢两个人?”车淇幽幽说道。 虽然还是伤心但看得出比起刚才她已是恢复了几分清醒了。 辛龙生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半晌说道:“我是死了一次的人是你使得 我还有活下去的勇气的。我敬重玉瑾但我和她一直是挂名夫妻。” 车淇诧道:“为什么?” 辛龙生道:“我有难言之隐但总之我并不是存心骗你。唉淇妹我 和你说实话吧初时我为了获得你爹的庇护我是把有妻子的事情瞒住了你。 但后来你你对我那样好我想在我妻子的心中我是早已死了的人我、 我就情不自禁的喜欢你了。我喜欢你这也是真的。” 车淇说道:“你有苦衷我不会责怪你。不过这对你的妻子来说却 是不公平的。” 辛龙生道:“是我知道所以我是非离开你不可了。请你原谅我吧。” 车淇回过了头不想看他离开但正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出乎她意料 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莫非我是身在梦中?”这刹那间辛龙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咬了咬嘴唇很痛知道不是梦了失声叫道:“玉瑾是你!” 奚玉瑾淡淡说道:“你意想不到吧?我是特来向你贺喜的。” “啊我和淇妹说的话她大概都已听见了。”辛龙生心里想道。他只 道奚玉瑾说的这两句话是故意讽刺他的不由得大是尴尬一时之间竟不 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 倒是车淇在一呆之后立即恢复了镇定说道:“奚姐姐你来得正好 以前我不知道你是辛龙哥的妻子现在已经知道了。辛大哥他遭了许多灾难 身心都是受尽折磨正需要一个好妻子来照料他。恭喜你们夫妻团圆我可 应该走了。” 奚玉瑾微微一笑拉着车淇柔声说道:“车姑娘你别走我有话要 和你说。” 辛龙生忐忑不安说道:“玉瑾这都是我的过错不关车姑娘的事 你要责怪尽管责怪我好了。”奚玉瑾笑道:“龙生你误会了。我是真心 来向你贺喜的车小姐是位好姑娘你遇上她这是你的福气。”接着回过 头来和车淇说道:“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可是打从心眼里喜欢你。我 比你痴长几岁你若不嫌弃就把我当作姐姐吧。你愿意听一听我这个做姐 姐的心腹话么?” 她说得十分诚恳令得车淇心里有个奇妙的感觉觉得这个从未见过面 的奚玉瑾当真就像她的亲人一样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大姐姐。于是她不自 觉的停下了脚步说道:“好姐姐你说吧我听你的。” 奚玉瑾缓缓说道:“龙生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为你高兴的。” 辛龙生茫然说道:“你为我高兴什么?” 奚玉瑾道:“第一你大难不死今天我还能够见得着你;第二我刚 才已经说过了你能够碰上车小姐这样的好姑娘这还不值得我为你高兴 向你贺喜么?” 辛龙生叹口气道:“玉瑾人生往往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我也很难和 你说得明白。” 奚玉瑾道:“你不用说你的遭遇我已知道。你的心事我自信也能 懂得。因为我和你有同样的感受。” 说至此处奚玉瑾又再回过头来和车淇说道:“不错我是龙生的妻 子但也正如他刚才和你说过的那样我们只是一对挂名夫妻。我和他的这 段姻缘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但好在这个错误现在还可以挽回。” 正是: 终身叹为虚名误好姻缘变恶姻缘。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一回惘惘幽情埋旧地重重恨事走天涯-鸣镝风云录 车淇呆了一呆说道:“奚姐姐我感激你对我的好意。但我不能让你 为我牺牲。” 奚玉瑾说道:“不你完全想错了。对我这是一种解脱并非牺牲。” “龙生以前咱们大家都没有说真话现在可不能像从前那样骗自己 也骗别人了。你说对吗?” 辛龙生点了点头说道:“玉瑾你一向比我坚强比我勇敢。对着你 我实在觉得惭愧你说吧。” 奚玉瑾说道:“龙生我想你现在心里也会承认我们的婚姻根本就 是一个错误了吧?做夫妻最紧要的是情投意合但我和你却从来未曾有过 心心相印的感觉我的性情和你也有很大差别。你承认这一点吗?” 辛龙生默默无言地点了点头。 奚玉瑾继续说道:“你做过错事我也做过错事。先我之所以答应 嫁给你心里就是存着不正当的念头。我是贪慕江南武林盟主夫人的虚荣 这才应承婚事的。因为你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大家都认为你一定也将是江 南武林盟主的继承人。” 辛龙生深深为她的坦白所感动终于也红着面说道:“我、我心地更坏 我和你相识之时早已知道你是有意中人了。但因你们奚家是武学世家你 是名门侠女我欣羡你的才貌更想倚仗你的家世于是不惜千方百计拆 散你的大好姻缘。我、我实在是害了你!” 奚玉瑾心中悲苦强忍眼泪凄然一笑说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咱们大家都有错处” 辛龙生说道:“我的错还不止此还有更大的错呢。公孙璞的事情” 奚玉瑾道:“我也早已知道啦。只要你知错能改你还可以做个好人。 大家也会原谅你的。” 辛龙生心情激动不禁哭了出来。奚玉瑾亦是忍不住眼泪她回过了头 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有的错误难以挽回有的错误则是回头未晚。好 在咱们还不至于错得不可收拾。但一错不能再错这位车姑娘你是无论如何 也不能负她的了。你答应我这件事情吧!我这是肺腑之言!” 辛龙生道:“那么咱们呢?” 奚玉瑾道:“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辛龙生道:“多谢你给我的金玉良言从今之后我一定要洗心革面 做个好人。但你说的那件事情却不是我单方面所能答应的。” 奚玉瑾道:“这你自己去和车姑娘说吧我无需插在你们中间我走了!” 车淇热泪盈眶牵衣叫道:“好姐姐你别走!”奚玉瑾笑道:“傻妹 妹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情了我怎能老是陪伴你们呢?”轻轻甩开车淇 一笑飘然而去。 辛龙生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看不见了。和奚玉瑾的这 个结果是他意想不到的他也感到了有如奚玉瑾所说的一种“解脱”的喜悦 但在喜悦的同时却有更多的自惭。 正当他呆呆出神的时候忽听得车淇在他耳边噗嗤一笑将他惊醒过来。 “你笑什么?”辛龙生如梦初醒惶然望着车淇。 车淇笑道:“我是笑你没有福气这样好的一个妻子你却轻易地把她 放走了。你感到后悔吗?” 辛龙生正容说道:“我碰到你是我更大的福气。”车淇红晕双颊低 下了头说道:“你用不着讨好我我哪里比得上奚姐姐呢。” 辛龙生笑道:“你们两人真是有如姊妹一般她说你好你也说她好。 碰上你这是我的福气!这句话奚玉瑾刚才不也是这样说吗?”车淇怃然说道: “可惜她已经走了我真是巴不得有这样一位好姐姐。” 辛龙生继续说道:“说老实话我对奚玉瑾也是十分敬佩但对你更是 更多的欢喜。”车淇心里甜丝丝的低下了头默然无语。耳边听得辛龙生 轻轻的一声叹气。 车淇说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又长嗟短叹了?” 辛龙生道:“淇妹但我自知我是配不上你。” “你为什么这样说?” “淇妹你好像一块未雕的美玉我却是满身沾满了污泥浊水的人。刚 才你也听到了我过去的一些事情你能够喜欢像我这样卑劣的人吗?” 车淇抬起了头柔声说道:“我不管你过去做了多少错事但我知道你 现在是个好人。这也是奚姐姐说的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 用自惭只要你喜欢我我一定永远陪伴你。” 满地阳光辛龙生心中的云翳也都在阳光下消散了。 奚玉瑾踽踽独行心中感触更多。解开了和辛龙生的这个“死结“她 的心情是轻松的但想到过去的一切她却又是十分惆怅了。“有些错误可 以改正回来有些错误却是一错就难以挽回了。”她心里想道。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奚玉瑾想起往事不由得一阵心酸:“如果 我不是误信人言以为啸风已死我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这只能怪命运的 播弄吗?如果不是我自己把持不定又焉会铸成大错?唉不知佩瑛见着了 啸风没有我可是无颜再见他们了。” 自怨自艾之后跟着就是自惭。满地阳光耀眼生缘奚玉瑾忽地吃了 一惊想道:“原来我的内心深处还有这许多污秽的东西真是应该抖在阳 光之下晒一晒了。佩瑛比我好得多她和啸风才是最合适的一对过去的已 经过去了我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难道我与他没有成为夫妻就不能成为 朋友吗?” 正在她怅怅惘惘自开自解之际忽听得有人“啊呀”一声叫起来道: “啸风你瞧!那不是奚姐姐吗?奚姐姐奚姐姐!”一个少女飞快地向她 跑来可不正是她感到愧对的韩佩瑛!后面跟着的少年自然是谷啸风了。 奚玉瑾又惊又喜说道:“你们怎的也都来了?”韩佩瑛笑道:“我爹 也来了。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你猜猜我们找的是谁?”奚玉瑾道:“啊 原来韩老伯亦已脱险了你们阖家团圆当真是可喜可贺哪。” 韩大维和那个给他们带路的任府管家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后头哈哈笑 道:“瑛儿你别卖弄聪明了你要奚姐姐猜奚姐姐才要笑你糊涂呢。无 事不登三宝殿她到这里当然也是来找人的。你们要我的是同一个人这 还用得着猜吗?” 奚玉瑾黯然说道:“不错我和你们所要找的正是同一个人。” 韩佩瑛连忙问道:“那你见着了辛大哥没有?” 奚玉瑾道:“见着了。” 韩佩瑛怔了一怔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奚玉瑾道:“他用不着我和他在一起的。”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奚玉瑾道:“不是的他比以前好得多了。不过不过 韩佩瑛道:“不过什么?说呀!” 奚玉瑾虽说已经想得通了仍然不禁有点尴尬低声说道:“不过我 们觉得还是分手的好。你先别问我什么原因。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嗯我现 在先告诉你一个令你高兴的消息。” 韩佩瑛料想她是定有难言之隐当下也就不再追问笑道:“我们能够 在这里见得着你这已经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了。还有什么令人高兴的消息?” 奚玉瑾道:“有一个曾经爱慕过你的人你还记得吗?” 韩佩瑛怔了一怔说道:“奚姐姐你是和我开玩笑吗?” 奚玉瑾笑:“这人不是男的是个女的。” 韩佩瑛恍然大悟说道:“哦你说的这个人敢情是宫锦云她也来了 吗?”想起自己昔日女扮男装给宫锦云误会的往事不觉失笑。 奚玉瑾道:“不错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你未曾见过面的朋友呢。” 韩佩瑛道:“这个人又是谁?” 奚玉瑾道:“是任天吾的女儿名叫红绡。” 韩佩瑛颇感意外说道:“哦是任天吾的女儿她怎的也和你们一起?” 奚玉瑾道:“莲出污泥而不染她和她的父亲可是大不相同。她是私逃 离家现在又和我们一同回来的。哈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瞧这不正 是她们来了!” 只见宫锦云和任红绡扶着一个老者从那边山拗转弯处走出来韩佩瑛 顾不得与宫锦云招呼连忙回过头去和父亲说道:“这位老伯就是那日救助 女儿的那位前辈高人。” 韩大维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车卫步履蹒跚就知他是受了内伤真气 未能凝聚。当下走上前去说道:“阁下想必是车老先生了。在下韩大维 小女多蒙救命之恩特来拜谢。”宫锦云、任红绡早已退过一旁韩大维伸 出手来便与车卫相握。 车卫苦笑道:“韩兄客气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面的人啦。” 要知韩大维乃是侠义道中久已成名的人物车卫早年和正派中人结怨颇多 他见韩大维伸手出来心中还不免有点儿顾虑恐防韩大维是有意来试他的 武功。是以先在话语之中透露自己是受了伤的。 哪知双掌一握车卫只觉一股暖气从掌心透入片刻之间流遍自己 的奇经八脉直达丹田。当真有如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般有说不出的舒服。 这才知道韩大维乃是用本身的真气助他疗伤的。 车卫又惊又喜说道:“久仰韩兄是内家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多谢 多谢。寒舍就在不远请和令媛到蜗居歇歇如何?”任家那个管家站在一旁 看着他们攀交心中七上八落。 韩大维和车卫交谈的时候官锦云也在和韩佩瑛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 彼此的遭遇大家也都知道了。 车卫邀请韩大维到他家里韩大维正要回答韩佩瑛忽地悄悄的一拉父 亲的衣袖说道:“宇文冲已经死了奚姐姐也见着了辛龙生啦。咱们先陪 这位任姐姐回家好不好?” 韩大维颇感意外说道:“哦宇文冲已经死了吗?他也算得是江湖上 的一流好手怎么死的?” 奚玉瑾说道:“多行不善必自毙他是自己走火入魔死的。” 车卫苦笑道:“我就是着了辛十四姑和他的暗算以致真气涣散几乎 为他所害。幸亏刚才这三位姑娘来得及时救了我的一条老命。” 韩大维老于世故在听了女儿的说话之后心里已在想道:“听瑛儿的 口气似乎不想前往车家这大概是为了避免让奚玉瑾难堪的缘故。”于是 抓着车卫的说话说道:“多谢车兄好客的盛意咱们一见如故我也不想 和车兄客气了。车兄你的真气现在刚开始凝聚似乎应该回去闭门练功 以免功力有所损耗。将来我有机会再来向车兄请益如何?” 车卫瞿然一省说道:“多谢韩兄指教我回去闭关三日韩兄若是没 有别的紧要事情三日之后请来寒舍盘桓些时好吗?” 韩大维见他盛意拳拳说道:“好三日之后我来应约就是。” 车卫说道:“那么令媛和奚姑娘她们?” 奚玉瑾笑道:“车老前辈和韩伯伯乃是当世的武学大师你们两位切磋 武学我们可是插不进口的。我们也还有另外一些事情只待送任姑娘回家 之后我们就要离开此地的了。” 车卫最挂念的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而女儿的终身大事却是和奚玉瑾有 最密切的关系的他不便明言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留你们。 但奚姑娘你不等待辛龙生和你一同回去吗?” 奚玉瑾微微一笑说道:“我用不着和他回去啦。我和他的事情已经当 着令媛的面说清楚了车老伯你回去问令媛就知道啦。” 闻弦歌而知雅意车卫一听这话心上放下了一块石头说道:“好 多谢奚姑娘今日帮了我的大忙他日若有需要老朽之处老朽定当图报。” 语意双关表面听来是指奚玉瑾等人刚才助他脱险之事其实则是感激奚玉 瑾成全他的女儿的婚事。 车卫得韩大维之助功力已经恢复几分当下独自登山。韩大维父女等 人也陪任红绡回家了。 谷啸风和任红绡是未曾见过面的表兄妹两人行过见面礼之后任红绡 道:“我妈常常和我说起姑姑的只恨爹爹固执不许我们两家来往。不过 表哥的消息我们还是时时听到的听说你在江湖上闯出很大的名头我们母 女都是十分高兴。你这次来得真好妈若是见到了你不知道该如何欢喜呢。 姑姑好吗?”谷啸风道:“好。表妹我在不久之前听说你已经到了金鸡 岭我也是十分高兴。” 任红绡想起一事说道“我听得车伯怕说有个江湖上出名的妖妇辛 十四姑正在我们家里你知道吗?” 谷啸风道:“我正是从你们家里出来的辛十四姑这妖妇早已给我们赶 跑了。” 任红绡道:“啊那你见过了我的爹爹没有?”谷啸风道:“见过了!” 任红绡瞧他说话的神情心知有点不妙连忙问道:“我爹他他对你怎 么样?” 谷啸风叹了口气说道“表妹我说出来你可要别见怪。”任红绡 道:“爹爹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我也不值他的所为呢。表哥直说无妨。”心 想莫非他们是言语失和已经动过手了。 哪知谷啸风说出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坏。她听说父亲通番* 不肯听从谷啸风的劝告还要下毒手害韩佩瑛等等事情不觉呆了。 韩佩瑛安慰她道:“表妹你别难过你和你爹不同我们不会因为你 爹看不起你的。” 任红绡道:“我有这样的爹爹真是愧对你们。只不知爹爹跑了没有? 表哥我、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谷啸风已知其意说道:“你爹是我舅舅我也还要尽我最大的努力 希望能够令他回到正路上来的。表妹我和你一同劝他你以父女之情感动 他说不定他能够回头的。” 任红绡道:“但愿如此。表哥你和我爹争吵的时候我的妈妈有没有 出来?” 谷啸风道:“我没有见着舅母。” 任红绡心里想道:“他们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妈不会不知道的为什 么不出来劝架?”思疑不定便即回头问那管家道:“莫大叔我妈妈不在 家么?” 那个管家这才说道:“大小姐我说给你听你莫伤心。老夫人已经死 了。” 任红绡大吃一惊说道:“我妈死了?怎么死的?” 那管家道:“你走了之后老夫人日夕惦记你和老爷也不知吵了多少 次。她是得病死的。” 这一下恍如晴天霹雳登时把任红绡惊得呆若木鸡。奚玉瑾连忙扶稳了 她说道:“绡妹你醒醒。人死不能复生伯母——”任红绡呆了片刻 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妈都是不孝的女儿害了你了。”奚玉瑾 安慰她道:“伯母年过六旬寿终正寝也算得是福寿全归了。人死不能复 生绡妹你目前应该做的是节哀顺变可别太过伤心了。” 好不容易劝得住任红绡止了眼泪大家继续前行。走了一会忽见一缕 缕的黑烟从山坳那边吹过来登高一望连熊熊的火光也看得见了。任红 绡和那管家都是不禁失声惊呼原来正是她的家里起火。 一个打击接着一个打击吓得任红绡六神无主面色全都变了。奚玉瑾 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绡妹你镇定一些。咱们过去察看先行救人要 紧。” 幸亏任家是倚山修建后面是寸草不生的峭壁前面有一道瀑布冲下来 造成的山涧阻止去路火势才没有蔓延烧到山上的松木。敢情这把火业已烧 了很久此时火势已经减弱任红绡抵达家门之时只见她的家已是烧成一 片瓦砾了。 瓦砾堆中散出焦臭的气味任红绡定睛看时觉火场中横七竖八的 躺着许多尸体烧得都几乎变成了焦炭。其中距离最近的一具尸体仆倒在 大门外面看得出是挣扎着爬出来而终于不支毙命的。只有这具尸体的面目 还隐约可辨是服侍她的一个婢女。 任红绡哭道:“冬梅你死得好惨!爹爹爹爹女儿回来了你听得 见女儿在叫你吗?”她虽然对父亲并无好感但毕竟还有父女之情心想父 亲武功卓绝也许能够逃出火窟不过只怕也难免受了烧伤躲在附近。 果然她叫了几声只见在山涧边的乱石堆中爬出一个人来。任红绡又 惊又喜连忙跑去迎接但一个“爹”字未曾叫得出却又不禁蓦地一呆 大为失望了。原来这个逃出火窟的人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家里的一个花 匠。 不过能够见着一个家人也总是好的任红绡定了定神说道:“老王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生这场大火?我爹呢?” 那个花匠老王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似的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唉声说 道:“大小姐你回来了你用不着找老爷啦!” 任红绡心头一震叫道:”什么?我爹已经死了么?” 花匠老王忽地抬起头来眼中射出愤恨的目光缓缓说道:“老爷没死 只是我们该死!大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可别怪我说你爹爹的手段好 狠毒呀!” 任红绡大惊道:“老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他他怎么样?” 老王恨恨说道:“这把火是老爷自己放的我们这些家人也是他动手杀 的。” 任红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失声叫道:“你说什么?我爹 他怎会这样?他是了疯吗?” 老王冷冷说道:“老爷没疯只是我们没有醒觉得早。其实今日之事 我是应该早就想得到的。” 奚玉瑾道:“老王你慢慢说吧你说的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王说道:“前面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今早来了几位客 人和老爷为难把老爷打得逃到后园的假山洞里。其中一个客人还是老 爷的外甥呢。这是事情过后小三子告诉我的。”说话之际双眼望着谷啸 风。 谷啸风道:“不错你说的那个客人就是我了。还有两位是我的韩伯伯 和韩姑娘。” 老王继续说道:“你们走了之后小三子溜到花园里刚刚和我谈起这件 事情忽听得钟声我忙即赶去聚集。” 任红绡在旁给谷啸风解释道:“这是我爹定下的规矩钟声一响阖家 上下就要聚集一起听他训话。但这样的事情是很少有的。” 那花匠老王接下去说道:“老爷叫我们聚集了来对我们说道他是被 仇家追上门来不能再在此处容身了因此要我们帮他放火烧掉房屋我们 愿意走的就跟他走不愿意走的就留下。” 任红绡心里想道:“爹爹把劝他向善的人当作仇家这固然不对。但如 此处理也还算得是通情达理呀。何以后来又要动手杀人呢?” 谷啸风道:“你大概是不愿意跟他走的吧?”老王说道:“不错我当 然不愿意跟他走。不但是我家里的仆人十九都是不愿意跟他走的。愿意跟 他走的只有三个人这三个人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黑道人物。” 谷啸风道:“为什么你们不愿意跟他走?” 老王转过头来向任红绡说道:“大小姐你爹和女真鞑子和蒙古鞑 子暗中都有往来其实我们底下人都是知道了的只不过瞒着你罢了。”谷 啸风道:“你们不愿走他怎么样?” 老王说道:“他说:‘好的你们点燃了火马上走吧。’哪知火头一 起他和他那三个心腹却各守一方不论我们逃向哪方都给他们抓了回 来。一抓回来就向火窟一摔。他们用的乃是分筋错骨手法给摔倒的人 谁也爬不起来。只能活生生的给火烧死!” 韩大维大怒道:“早知如此我实不该对他手下留情!” 任红绡欲哭无泪“嘤”的一声几乎晕了过去。奚玉瑾扶稳了她说 道:“任姐姐这不关你的事。” 任红绡颤声说道:“我做梦也想不到我爹爹他他竟然这样狠毒 老王我实在没脸见你。” 老王说道:“大小姐我知道你是不值老爷所为才出走的。说老实话 我痛恨老爷可并不恨你。” 任红绡目蕴泪光低下了头说道:“你们待我这么好但我却是愧对你 们。老王好在你还能够逃出性命。” 花匠老王继续说道:“幸而我还算及时醒觉在老爷下令放火之时我 已经站在荷塘旁边故意慢吞吞的放火烧一座亭子他一动手杀人我便跳 进荷塘。荷塘下面有道暗渠通向外面。我钻进暗渠的时候还听得那些一 时间没有烧死的人在痛骂老爷!” 任红绡恨恨说道:“你不必再叫他老爷了我也不能再认他做父亲啦!” 老王抹了抹眼泪说道:“他们死得真惨任天吾这、这老贼可还在哈哈 大笑他说:‘你们别怪我老爷狠毒你们跟了我这许多年知道我不少秘 密我怎能让你们跑到外面泄漏我的秘密。’” 任红绡脱下一个手镯说道:“老王你把这手镯拿去变卖到外地谋 生吧。”老王说道:“大小姐的东西我不敢要。”任红绡道:“你不要那 就更增我的罪过了。”老王只好拿了手镯说道:“大小姐你是好人我 不会将你和你爹一样看待的。” 老王走后任红绡道:“葛大叔请你带我去祭我妈妈的坟过了今天 你也走吧。” 这个葛大叔是任府管家当然也是任天吾亲信的人了。他正自惴惴不安 不知韩大维等人要将他如何处置听了红绡的话有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又是感激又是欢喜说道:“大小姐有一件事情我还未曾告诉你。” 任红绡道:“什么事情?” 那葛大叔道:“老夫人是给你爹气死的。” 任红绡不觉又吃一惊连忙问道:“为的什么?” 那姓葛的管家道:“大小姐你还记得那个来过咱们家里的颜公子颜豪 吗?”任红绡道:“他怎么样?” 那姓葛的管家道:“原来他是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的儿子。不是姓 颜而是复姓完颜。” 任红绡道:“他的身份我早已知道了。” 那姓葛的管家接下去说道:“老夫人初时不知后来也知道了。你跑了 之后老爷大脾气说是已经把你许配给那个姓颜的非要把你抓回来不 可。老夫人严辞质问他说:‘你自命是侠义道中的领袖人物为什么要把 女儿嫁给女真鞑子?”老爷最初还想掩饰问老夫人:‘你是听得哪个多嘴 的家人胡说八道?’老夫人道:‘你是想知道这个人好把他杀了灭口么?我 偏不告诉你。’老爷老羞成怒便说道:‘你既然知道那我也不必瞒你。 不错完颜豪是大金国的小王爷咱们攀上这门亲家有什么不好?俗语说识 时务者为俊杰大宋的江山眼看不能保了我还要充什么侠义道?’ “老夫人道:‘好吧你要做狗也好做俊杰也好那是你的事我的 女儿绝不能嫁给鞑子!’老爷这就破口大骂:‘你骂我是狗?哼妇道人家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使我是一条狗你也非得跟我不可!’他们在房中 吵闹越吵声音越大后来只听得‘卜通’一声似乎是老夫人给老爷推跌 地上。第二天老夫人就死了。” 任红绡越听越惊又气又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道:“妈我还只 道你是给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气死的原来你是给那个*的老匹夫害死的! 可恨他是我生身之父我不能亲手杀他为你报仇。但那个完颜豪我是非得杀 他不可!” 那姓葛的管家道:“据我猜测老爷这次离开此地多半就是去投奔完 颜长之。” 奚玉瑾跟着劝慰她道:“完颜长之父子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们义军 的敌人。你先和我们回到金鸡岭去总有一天我们不但会给你报仇也会 为咱们所有的汉人报仇把鞑子赶出去的。” 祭过了母亲的坟墓任红绡遣走那个管家说道:“表哥、表嫂和奚姐 姐从今之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了。”谷啸风道:“不金鸡岭的义军都 是你的亲人咱们走吧。” 韩大维道:“我和车卫有约不能失信于他。啸风你替我照料阿瑛 半年之后我到金鸡岭为你们主持婚礼。”正是: 爱恨恩仇都了了欲偕良友隐名山。 欲知后事如何?清看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二回甘愿幽居陪玉女却从何处觅檀郎-鸣镝风云录 韩佩瑛面上一红说道:“爹你不用为我们的事情着急。不过你和 车卫切磋武功也无需要住半年呀。不能早点到金鸡岭来么?大家都在盼望 你呢。” 韩大维道:“我多年卧病在床和许多老朋友都没往来了。应了车卫之 约我也还想去拜访几位老朋友呢。” 谷啸风道:“爹我和你同往车家好么?” 韩大维怔了一怔说道:“你不陪佩瑛去金鸡岭么?” 谷啸风道:“我只是想见一见辛龙生见过了他我就走的。” 韩佩瑛道:“对你和辛龙生是好朋友应该去看一看他。我们在前头 慢慢地走等你。” 车卫正在静室练功车淇替父亲招待客人。韩大维说道:“你不必惊动 令尊我在你这里住下过两天我再见他。” 车淇说道:“是爹爹已经对我说过了客房我也准备好了。不过我们 只有一间客房请你们两位别嫌简慢。” 谷啸风道:“我只是来见一见辛大哥的辛大哥不在这里么?” 车淇说道:“他刚刚走去屋后的松林拾取枯枝。谷大哥你去找他好不 好?” 原来辛龙生正是因为看见他们上山才故意躲开的。 谷啸风在松林里找着了辛龙生辛龙生苦笑道:“丑媳妇终须要见家翁 想不到小弟今天就变成这样的一个丑媳妇了。” 谷啸风叹道:“辛兄你何必避开我们呢?人谁无过你在扬州帮了义 军的忙大家都不会看轻你的。” 辛龙生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原谅我了但我自己觉得惭愧。”跟着说 道:“其实我也不是想避开你我是想和你一个人说些心里的话我知道你 会独自到这里来找我的。” 谷啸风道:“辛兄多谢你把我当作能够倾吐心腹的朋友你有什么活 请说吧!” 辛龙生道:“我和玉瑾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谷啸风点了点头 辛龙生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最感惭愧的是什么我最惭愧的是对不住玉瑾 也对不起你。” 谷啸风道:“过去的事别提了玉瑾也没怪你。” 辛龙生道:“不我是在想赎罪。谷兄我有一件事情求你或许你是 很难答应的不过我若是不说出来心里就不舒服。” 谷啸风道:“那你就说出来吧。”对辛龙生想说的话心中已是隐隐猜 着几分。 果然便听得辛龙生说道:“我害了玉瑾一生这罪孽只怕是无法补救的 了如今我但盼她能够得个好的归宿稍稍减轻我的罪孽。谷兄我有一个 秘密除了车淇之外从来没有告诉过外人的。我和玉瑾虽然成了亲但这 一年多来我们始终都只是挂名夫妻。谷兄我也知道玉瑾的心里如今也 还是喜欢你的。谷兄你懂得我的意思么?” 谷啸风苦笑道:“我懂得你的意思但过去的事我已是不想再提了。不 过我和玉瑾也还是好朋友的。” 辛龙生默默说道:“我知道你有了韩姑娘我要求你的事情原是强人 所难。只是我的罪孽无法减轻我唯有抱憾终生了。” 谷啸风安慰他道:“你也用不着太过自责你们今天这个结局在我看 来毋宁说还是值得庆贺的。” 辛龙生道:“庆贺什么?” 谷啸风道:“试想你们若是做一世同床异梦的夫妻双方的苦痛岂不是 更无了结之期?如今你和她不是夫妻但她却是你一个真正的朋友了。” 谷啸风的话语拨开了辛龙生心中的迷雾!辛龙生瞿然一省说道:“人 生得一知己便可无憾你的话原是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对不起玉瑾。她一 日得不到归宿我也一日难以心安。” 谷啸风正容说道:“玉瑾的心胸可比你开朗得多如今她正准备回金鸡 岭去和大家一起呢。辛兄你不要记挂自己的事情你也会快乐的。如今大 江南北的豪杰正在同心合力准备抵抗鞑子的南侵我们不也应该把儿女 私情暂时搁在一边么?” 辛龙生抬起头来但见遍地阳光心中不觉也是豁然开朗说道:“谷 兄多谢你的金玉良言。” 谷啸风道:“辛兄我希望不久咱们可以在金鸡岭见面。只要你心里不 存芥蒂你和车姑娘到金鸡岭去我想玉瑾也会十分高兴见到你们的。否则 你回到令师那儿帮他的忙助江南义军的一臂之力那也很好。” 辛龙生想了一会说道:“我本来想埋名隐迹在荒山幽谷过这一生的。 现在我也知道是不可能了不过我恐怕还要在这里住一些时待车老前辈 复原之后我与车淇再定行止。” 谷啸风道:“那也好。车淇是一位好姑娘你是应该体贴她的。” 刚说到这里便听得车淇在呼唤辛龙生。 辛龙生应道:“我和谷大哥在这儿。你不在家招待客人跑来找我干嘛?” 车淇笑道:“韩伯伯叫我不要和他客气。我见谷大哥去了许久尚未和 你回来我放心不下所以也就来了。” 辛龙生笑道:“我们好友相逢不知不觉就谈得忘记回家了。其实你也 用不着担心的宇文冲已经死了我的姑姑和任天吾也给赶跑了我还会遭 遇什么意外的灾祸呢?” 车淇说道:“我知道。但不知怎的我总是惦记着你过了时候不见你 回来我就放心不下。”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虽然有个第三者在旁她也 是毫无顾忌的说出心里的话。 辛龙生心里一片甜丝丝的想道:“啸风的话说得不错我敬重玉瑾 但我和淇妹一起却是比和玉瑾一起快乐得多。”于是一笑说道:“好那么 咱们现在回去吧。” 谷啸风道:“辛兄请你回去代我告诉敝岳佩瑛她们在前头等我我 不回去和他告辞了。” 谷啸风独自下山想起辛龙生和他说的这番说话想起和奚玉瑾的往事 虽然他绝不会迷恋过去但也不禁有点惘然慨叹人生的变化往往出入意 料之外。“佩瑛是不会心存芥蒂的。玉瑾大概也不会的但只怕她和我们一 起还是不免有时会触起她的伤心。”谷啸风心里想道。 日影西移谷啸风加快脚步在日落之前赶上了韩佩瑛她们。但只见 韩佩瑛、宫锦云和任红绡三个人还有一个奚玉瑾却不见了。 韩佩瑛道:“啊你回来了可见着了辛龙生没有?” 谷啸风道:“见着了。车家父女待他很好我本来想请他和咱们一起回 金鸡岭的但恐怕他还要过些时候才能成行了。” 韩佩瑛道:“不错他身体所受的创伤还小心上所受的创伤却大让 他在车家休养身心都复原了才出山那也好的。” 两人的想法正好相同谷啸风不觉笑道:“瑛妹你真会体贴人。我也 是这样想的。玉瑾呢?” 韩佩瑛笑道:“我以为你一来就会问她的怎么现在才问。她走啦!” 谷啸风怔了一怔说道:“为什么她不和我们一道到金鸡岭去?” 韩佩瑛故意说道:“我怎么知道?但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吧?” 宫锦云笑道:“别作弄他了谷大哥让我告诉你吧。” 当下宫锦云揭开谜底原来奚玉瑾乃是前往临安。 谷啸风恍然大悟笑道:“我真糊涂其实是应该早就猜想得到的。辛 龙生的师父江南的武林盟主文逸凡隐居在杭州灵隐山的中天竺峰玉瑾如今 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当然应该去告诉他的师父。” 一行四众继续前行。宫锦云故意和任红绡走在前头好让他们说话。 走了一会韩佩瑛忍不住问道:“辛龙生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谷啸风道:“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他身体所受的创伤还小心上所受的 创伤却大。他深深感到对不住奚玉瑾我给他开解好不容易才说得他的心 头开朗一些但他那份内疚的心情恐怕还是不能在短期内消除的了。” 韩佩瑛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身。幸而辛龙生还算回 头得早他的内疚是应该的。说实在话我也是很为奚姐姐的遭遇感到难过 呢。”说至此处忽地把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望着谷啸风。 谷啸风道:“我相信他们心上的创伤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韩佩瑛道:“但愿如此。不过——” 谷啸风觉她神色有异怔了一怔说道:“不过什么?” 韩佩瑛微微一笑说下去道:“奚姐姐和辛龙生已经分手其实你若想 早点医好她心上的创伤那也容易得很!我会成全你们的!” 谷啸风满面通红说道:“瑛妹你怎的和我说这样的话?过去是我的 错因为我们虽然自小订亲我对你一直还很陌生。如今可是大大不同了 你就是赶我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韩佩瑛道:“说实在话我自知比不上奚姐姐。你和她闹到今天这样的 结局我也很为你们可惜呢。” 谷啸风正容说道:“你说实在话我也说实在话。奚玉瑾精明能干和 她相处的确会感到她的光采迫人。但你却是光华内蕴有如未雕的璞玉。 更说得清楚些奚玉瑾的好处一眼可以看得出来你的好处却需要时日 才能慢慢领略。但一旦现了你的好处那就必然要给你深深吸引了。佩瑛 我过去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难道你现在还是芥蒂于心一直不能原谅我 吗?” 韩佩瑛笑道:“我和你说笑你怎么急起来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这个 人不能说笑以后不和你说笑好啦。”其言似有憾焉其心则实喜之。两人 说出心里的话感情不知不觉又进了一层残留在他们心上的最后一点阴影 也消除了。 韩佩瑛忽地觉落后许多走在前面的宫锦云正在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来 望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道“她们不知谈些什么谈得那么高兴咱 们上去看看。” 四人会合一起宫锦云笑道:“你们的体己话儿说完了么?” 韩佩瑛佯怒道:“好呀我有心带个消息给你你却拿我开玩笑我不 告诉你了。” 宫锦云一怔道:“什么消息?” 韩佩瑛笑道:“你最挂念的是什么人?” 宫锦云连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韩佩瑛笑道:“他是谁?你说得明白一点!”宫锦云嗔道:“我诚心问 你你却来捉弄我。”韩佩瑛这才说道:“啸凤把公孙璞的消息告诉她吧。” 谷啸风道:“三个月前他和我奉命到扬州劫粮事情完了之后他留 在扬州帮忙义军办理赈济难民的工作。” 宫锦云道:“怪不得我在金鸡岭见不着他。”原来她上次到金鸡岭的时 候韩佩瑛已往苗疆蓬莱魔女又恰好不在山寨她没有一个熟人自是不 好意思随便找人打听。别人也不会把这样在当时来说还是最机密的事情告诉 她。 谷啸风笑道“你这次重到金鸡岭一定可以见着他了。” 宫锦云道:“我才不担心他呢。” 韩佩瑛笑道:“真的吗?我记得你好似对我说过那天你被迫和他分手 整整一天吃不下饭。” 宫锦云面上一红半晌叹口气道:“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我的爹 爹他不许我和他一起。” 谷啸风道:“听说令尊和蓬莱魔女结有梁子是吗?” 宫锦云道:“就是呀柳盟主(即蓬莱魔女)是璞哥爹爹的义妹璞哥 是叫她柳姑姑的。他如今又已是正式参加了金鸡岭的义军做了柳盟主的属 下。爹爹知道了只怕更要为难他了。” 韩佩瑛道:“那么你这次和我们到金鸡岭你敢不敢留下来?”原来宫 锦云上次到金鸡岭去就是因为怕给父亲知道只敢留宿一宵的。 宫锦云道:“我拼着爹爹不认我作女儿我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韩佩瑛道:“对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应该自己拿稳主意。”这 “终身大事”四字从韩佩瑛口里说出来可是包藏有两重意思的一是指 她的婚事一是指她的前途。 宫锦云感到友情的温暖脸上烧心里也是热呼呼的说道:“多谢 你的鼓励我会拿稳主意的。”韩佩瑛见她说得这样庄重笑道:“我初次 见你的时候你是一个顽皮的小子如今可变成了大人啦。”宫锦云想起自 己假扮捡煤球的小厮戏弄韩佩瑛的往事亦是不觉失笑。 一路平安无事这日终于回到了金鸡岭。她们以为可以见得着公孙璞的。 不料结果仍然是令她们失望。 蓬莱魔女早已回山韩佩瑛介绍宫锦云与她相识之后便即打听公孙璞 的下落。 蓬莱魔女说道:“宫姑娘公孙璞早已和我说过你了。可惜你迟来三天 公孙璞从扬州回来又出去了。” 谷啸风道:“他去哪儿?” 蓬莱魔女道:“黄河五大帮会的总舵主洪圻日前托人向我致意意欲加 盟义军要我派一个人去商谈加盟之事。公孙璞于他们有恩自是最适当的 人选因此我就派他去了。” 宫锦云和谷啸风等人都是大为失望谷啸风道:“不知他什么时候回 来?” 蓬莱魔女说道:“大概总得在禹城逗留十天半月吧。”跟着笑道:“啸 风你回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恐怕也得麻烦你去走一趟呢。” 谷啸风道:“什么事情?” 蓬莱魔女道:“你还记得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霆吗?” 谷啸风笑道:“怎么不记得那年他千里迢迢的护送佩瑛从洛阳来到扬 州我还未曾向他道谢呢。”韩佩瑛睨他一眼说道:“那时你见着他只 怕不是多谢他而是要大大怪责他呢。” 蓬莱魔女微微一笑说道:“孟霆这个人虽然开设镖局却是重义轻利 之人。啸风。我想你到大都去见他一趟。” 谷啸风诧道:“他在大都?” 蓬莱魔女道:“他的镖局本来是在洛阳的前年蒙古兵攻入洛阳把他 的镖局毁了。他准备把镖局在大都重开。” 谷啸风道:“你是要我代你向他致贺?” 蓬莱魔女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孟霆有意思暗中帮忙咱们义军他 的虎威镖局是数十年的老字号交游广阔不论黑道白道各方面都有人缘。 咱们的人难以在金京长期立足正好请他做咱们的耳目。另外你到了大都 还可以凭借他的关系联络各方豪杰。” 谷啸风道:“好的你要我几时去我马上动身。” 蓬莱魔女道:“听说他的虎威镖局已经选择好日子了定期明年正月十 六在大都重振旗鼓。距今还有将近两个月之多时间是足够的。你一路劳累 歇几天去也不迟。” 谷啸风道:“我是走惯路的山寨若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倒想早日前往 大都也好联络各方豪杰。” 蓬莱魔女道:“也好那你就明天动身吧。” 韩佩瑛早已想要说话此时方有机会说道:“柳盟主我我” 蓬莱魔女笑道:“你也想和他一道前往大都是么?” 韩佩瑛有点不好意思说道:“说起来我还欠孟霆一千两金子呢。我 没金子给他也该向他道谢。” 蓬莱魔女道:“你怎的欠他金子?” 韩佩瑛道:“前年他护送我到扬州去的时候一我爹说好了给他二千两金 子先付一半另一半待他回转洛阳之时再付。哪知他回转洛阳之时我家 早已遭逢变故给朱九穆和西门牧野这两个魔头毁了。我爹一直没有见过 他。” 蓬莱魔女道:“对啦我还没有问候令尊呢。你们父女既然在苗疆重会 何以他老人家不和你一起回来?” 韩佩瑛说明原委之后跟着说道:“我爹说半年之后会到这儿在这半 年之中我反正没事和啸风到大都一趟回来就刚好赶得上给我爹爹接风 了。” 蓬莱魔女这才笑道:“佩瑛你别以为我不近人情你们小两口子我 本是应该让你们一同去的只因我刚才考虑你爹来了不见女婿也得见着 女儿是以我没有提你。如今既然还有半年的时间你爹才来那你就和他一 同去吧。” 宫锦云忽道:“柳盟主多我一人同去可以吗?” 蓬莱魔女似乎业已知道她的心思当下笑道:“你是客人来去都随你 的意思有什么不可以呢?不过我希望你别往大都大都毕竟是金国的京 城人多去了反而不好。这样吧反正他们前往大都也是要顺道经过禹城 的你和他们到了禹城请留下来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宫锦云道:“什么事情?”她口里这样问其实心中已是隐约猜着了 几分、果然便听得蓬莱魔女说道:“公孙璞在禹城的长鲸帮总舵你们到禹 城的时候料想他还是在那里的。你找着了他和他一起回来。” 宫锦云正是因为想要早日见到公孙璞才要求和谷、韩二人一同离山的。 她给蓬莱魔女说中了心事双颊微红低头说道:“多谢盟主允准。” 任红绡道:“让我也凑个热闹好不好?我有个舅舅在大都我妈死了 我想给舅舅报个讯。”原来她另外打了个主意自从她在管家的口中知道 父亲前往大都投奔完颜长之之后就想有日也到大都以死谏父。这也是她 内疚于心化解不开的缘故。 蓬莱魔女可不知道她的心事想了一想说道“你们三女一男一路同 行恐怕会惹人注意。” 宫锦云笑道:“我有办法我是扮惯了男子的我可以仍然扮作一个小 厮。” 韩佩瑛笑道:“这次你用不着扮作肮脏的小厮你这样俊俏扮作一个 书生最好。” 蓬莱魔女道:“好吧你们就权充两对兄妹吧。” 计议定当第二日他们四个人一同来的又一同去了。不过四个人却是 各怀心事心情最忧郁的是任红绡最兴奋的则是宫锦云了。 她可不知她想要早日见到的公孙璞此时却正在半路遭遇一件意外的 灾难。 公孙璞是在他们三天之前离开金鸡岭的他们下山那天公孙璞已经到 了一个名叫“符离集”的地方这个地方距离禹城只有两天路程。 这天他忙于赶路经过市集也忘记要吃午饭走了一会不知不觉 感到有点饥渴。 正好路旁有个茶馆但这茶馆却是半掩着门口。认真说来还不能算是 “半掩着门”因为有一扇门板已经倒塌店主人将它竖起来倚着墙壁 两扇板门自是不能合拢。 公孙璞眼光射进去只见里面虽然是茶馆的设备但却冷冷清清没有 一个客人只有一个老婆婆在扫地。 公孙璞颇为失望心里想道:“看这模样这间茶馆大概正在修理今 天是不做生意的了。” 但当他正要继续赶路去找另一间路旁茶馆的时候却忽然给这间茶馆 门前的一桩奇异的物事所吸引。 原来这间茶馆门前是设有几条石凳供给客人热天乘凉的其中有一条 石凳断为两截。 石凳的四只脚陷在泥中只是当中断为两截断口处光滑如削凳面也 没参差不齐的缺口。公孙璞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是给内家高手劈开 或者踩断的。要知像这样坚硬的石凳若是给石匠用锤斧凿开必定会有许 多碎石给敲离主体凳面也定然是“伤痕”斑驳的了。只有以浑厚的内力突 然一击一瞬之间立即将它震断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公孙璞本来要离开的现了这桩奇异的事情却想要一询究竟了于 是便去敲门。 店主人吃了一惊颤声问道:“是谁?”公孙璞道:“过路的客人。” 那老婆婆从未合拢的板门缺口张望出来见是一个背着雨伞的乡下少年看 模样是个老实人这才放了点心说道:“对不住我们今天不做生意。” 公孙璞道:“请两位老人家行个方便我只要吃点稀饭或者喝两杯茶 也行。请容我进来歇歇吧。” 茶馆这对老夫妻见他说话和气样子又不似坏人这才移开了一扇门板 说道:“客官请进粗茶淡饭我们还是可以拿得出来奉客的。” 这是一间简陋的茶馆只有四张桌子两张是木头桌子另外两“张” 桌子却只是两块长方形的青石块各自垫在两块石头上当成桌子使用的。 那两张木头桌子已经损坏了一张断了两条腿倚在墙边另一张当中穿了 一个大洞亦已不能使用。还有装置在屋角烧茶水的“老虎灶”也毁了一角。 看情形似乎不久之前有人在这茶馆大打出手。 那老公公道“老伴儿你给客官弄热稀饭拿一碟咸菜出来请客官 见谅我们今天不准备做生意什么东西都没有客官将就吃点吧。” 公孙璞道:“我是但求裹腹于愿已足你老人家不用张罗。”坐了下 来忽地又在那张石桌上现一桩更奇怪的物事。桌面上有一圈凹痕公孙 璞把茶杯一放刚好符合这个凹痕。饶是公孙璞的武学深湛见这形状也 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想道:“不知是什么人有此功力他把茶杯放在石桌上 竟然能够深陷桌子弄出这样一圈凹痕。” 那老公公道:“客官定然觉得奇怪是么?”公孙璞道:“是呀怎会 弄成这个样子的?”那老公公叹了口气说道:“小店昨天遭逢不幸没来 由有人在我这里打架几乎把小店毁了。” 公孙璞掏出一锭银子说道:“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深知穷人的苦 楚。你们小本生意。遭遇不幸可蚀不起。这一点点银子你拿去用吧。” 那老公公怔了一怔说道:“客官你不过在我这里吃碗稀饭我怎能 要你如此破费?” 公孙璞道:“这只是略表我一点心意而已你们肯招呼我我帮你们一 点小忙那也是应该的。” 那老公公千恩万谢接下银子公孙璞道:“昨天你们碰上的究竟是怎 么一回事情可以说给我知道么?” 那老婆婆端了稀饭出来说道:“我活了几十年还没有见过你这样好 心的客人。我说给你听说漏了的老伴儿你再给我补上。 “昨天大约是中午时分有一对少年男女来到小店要了一碟卤牛肉、 一壶酒和两碗白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一对小夫妻。 “他们刚刚喝了两杯又有一个老头子进来这老头子穿着一件青布长 袍面上也透着青气令人一见就不觉心里打颤。” 公孙璞听说是个青袍老者不觉心中一动问道:“这老者有没有留胡 须的?”那老婆婆道:“有两撇短须看样子就不像是个好人。”有点不解 不解公孙璞何以问得这样仔细。 公孙璞道“后来怎样?” 那老婆婆道:“那青袍老者进来之后那对小夫妻似乎很是惊慌可也 不敢就跑出去。那老者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坐的正是客官你现在坐的这个位 子。我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把茶杯一顿随即拿了起来石块上登时就现出 这圈凹痕了。 “他把茶杯拿起来哈哈一笑说道:‘这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贤侄女 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你请你们小两口子过来咱们同喝几杯如何?’“那姑 娘说道:‘公公、伯伯我爹就在后头你等一等我去叫他快来。我的酒 量不好我爹可以陪你喝酒。’” 公孙璞诧道:“她为什么把那老者叫做公公又叫做伯伯?” 那老婆婆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实听得她是这么叫的。” 公孙璞想了一想终于恍然大悟心道:“姓宫的人很多想必是那位 姑娘当时吓得慌了声音打颤接连说出两个‘宫’字她叫的是‘宫伯伯’ 这老婆婆却听成了公公伯伯了!” 当下笑道:“你听错了这人大概是姓宫的吧。” 那老婆婆继续说道:“那老者听了那位姑娘的话作了一个手势按一 按示意叫她坐下冷笑说道:‘我知道你爹到江南去了你用不着骗我。嘿 嘿就是你的爹爹在这儿我也不怕!你们两个跟我回黑风岛去吧!’”正 是: 魔头履中土陌路又相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三回力抗强仇挥宝伞肯令胡马践神州-鸣镝风云录 公孙璞虽然早就猜着那青袍老者是谁但听得“黑风岛”三字从这老婆 婆口中说了出来仍是不禁心头一震想道:“我没猜错果然是黑风岛主 宫昭文。那对少年男女想必是奚玉帆大哥和厉赛英姑娘了。”当下连忙问道: “后来怎样是不是就打起来了?” 那老婆婆道:“老伴儿后面的事情该你说了。”原来当黑风岛主和 奚厉二人大打出手的时候她早已吓得躲进房中。 那老公公接下去说道:“不错他们说得好好的忽然就打起来啦。那 姑娘当时斟了两杯酒拿过去敬那老者说道:‘宫伯伯你要我们跟你到 黑风岛去那也未尝不可。但也用不着这样着急呀我先敬你一杯。’ “那青袍老者哈哈笑道:‘乖侄女你敢情是要考一考你宫伯伯的功夫? 我知道你会下毒我喝了你这一杯毒酒你总应该帖帖服服的跟我回去了!’ “我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我只道那个老者是个坏人 却不料那样美貌的姑娘也会下毒。” 公孙璞道:“下毒害人当然是不好的但对付坏人那就是以毒攻毒了。 大概那位姑娘自知打不过那个老者因此给他出个难题。也不能说她不对。” 那老公公老于世故听得公孙璞帮那对少年男女说话怔了一怔笑道: “客官你似乎知道他们是好人?” 公孙璞道:“实不相瞒他们是我相识的朋友。那个青袍老者我也认识 的。他是个大坏人。”那老公公和那老婆婆都是吃了一惊两双眼睛望着公 孙璞一时间竟是不敢说话。 公孙璞微笑道:“两位老人家不用害怕我和你们说实话就因为信得 过你们是好人。我不会对你们有所不利的即使我要去找那老者打架也不 会在你们的店子里。” 那老公公放下了心笑道:“客官我也知道你是好人。”于是继续说 道:“那老者和那姑娘各自拿着一杯酒就在那老者喝酒的时候那姑娘突 然把她拿着的这杯酒向老者面上一泼。 “哎呀!他们当时的动作真是快得难以形容我只听得一片乒乒乓乓、 轰轰隆隆之声这间店子就好像要倒塌似的我慌忙躲到‘老虎灶’的后面 刹那间这三个人都出到外面去了我这才敢偷偷的张望出去。只见本来是那 对少年男女跑在前头突然间那个老者从他们头顶飞过落在外面那棵柳树 下的一条石凳上喝道:‘你们再不听话可休怪我翻脸无情!’” 公孙璞心道:“原来那条石凳是给黑风岛主踩断的。” 那老公公继续说道“那姑娘叫道:‘你欺侮我我爹爹绝不与你干休!’ 那老者冷笑道:‘我已经是看在你爹爹的面上对你手下留情的了。你还用 你的爹爹吓我?嘿嘿你不愿意跟我回去那也可以你这情郎可非得跟我回 去不可。否则嘿嘿我不信他的脊梁此这条石凳还硬!’ “那少年拔出剑来似乎是要和那老者拼命但那少女拉着他在他耳 边说话似乎是在劝他什么。当然他们的耳语我是听不见了。 “过了一会那少年低下了头和那位姑娘走在前面青袍老者走在后 面。转眼之间三个人都走得没了踪迹。 “我这才敢出来察看哎呀桌于打断了腿‘老虎灶’也给打缺一角。 我侥幸没给伤着现在想起来都还害怕。” 奚玉帆是公孙璞的好友厉赛英更曾于他有恩公孙璞心里想道:“听 他说的这个情形奚大哥和厉姑娘是给锦云的爹爹押走了。这件事情我可 不能不管。” 他再掏出一锭银子说道:“我的朋友在你们的店子里打架我实在过 意不去。”那老者道:“你已经给了我一锭银子啦。”公孙璞道:“刚才那 点银子是代我的朋友付酒钱的这锭银子则是赔偿你的损失给你修理店子 的。时候不早我可要走啦。” 那老婆婆眉开眼笑的代丈夫接下银子笑道:“小哥你真是个善心人。 就算有人再在我的店子大打一场这些钱也足够我修理了。”那老公公笑道: “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你忘记了你昨天躲进房里还吓得撒尿么?”那老 婆婆啐了一口说道:“呸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亏你也说得出口。” 公孙璞正要背起雨伞离开忽地听得脚步声响只见有三个人来到门前。 公孙璞见了这三个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最前面那个是个披着大红袈裟的番僧公孙璞不知道他是谁但跟在后 面的两个汉子公孙璞却是认识的。 这两个人是完颜豪的随从瘦的这个是大魔头西门牧野的侄儿西门柱 石较为胖点的那个则是以快刀驰誉江湖的独孤行。这两个人和完颜豪一起 在韩?腚械南喔??保??镨痹??退?羌??妗 那红衣番僧公孙璞虽不认识但一看他的眼神便知他的内功甚为深厚 本领只有在到两人之上绝不在那两人之下。 西门柱石阴恻恻地说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相府一别只道后会 无期想不到又在这里碰见了你。我们的完颜公子对你可是挂念得紧呢!” 公孙璞打量那红衣番僧红衣番僧也在打量着他大家都看出了对方不 是常人。 红衣番僧翻起一双怪眼说道:“这人是谁?”独孤行说道:“这位公 孙少侠正是黑风岛主的女婿。他们翁婿的事情大师想必是早已知道了。” 红衣番僧点了点头说道:“贫僧名叫乌蒙是从和林来的。令尊昔年 在蒙古时和家师龙象法王是好朋友。我也曾有幸见过令尊一面。” 公孙璞心头一凛想道:“这场架恐怕是难以避免的了。西门柱石和独 孤行还好应付这个乌蒙可是来头不小非得认真对付不行。” 原来这个乌蒙乃是蒙古国师龙象法王的大弟子成吉思汗生前有十八个 最得力的武士被封为“金帐武士”乌蒙名列第三本领之强可想而知。 他本来是俗家弟子但因按照师门规矩必须做三年和尚今年正是他做和 尚的第二年是以他虽然并未剃光头身上穿的却是喇嘛服饰。 店主老夫妻见他和这个相貌凶恶的番僧扯上交情都是不胜骇异那老 婆婆颤声说道:“客官他们是你的朋友?”公孙璞摇了摇头说道:“他 们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我这穷小子可不敢攀交。老婆婆你有家务要做你 忙你的去吧。不必在这里招呼我了反正我也就要离开的了。”老婆婆得 他暗示吃了一惊慌忙躲进房里。 那老公公也是吓得面如土色正要躲开乌蒙喝道:“你开店的懂不懂 开店的规矩客人上门你也该问问我们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呀?嘿嘿 公孙少侠你可别太客气你我虽是初会令尊和我却是渊源不浅我不敢 自居你的长辈咱们也总算得是朋友吧。难得在此相会你怎么就要走了? 坐下坐下咱们同喝几杯好好谈谈。哼店家你还不快去准备酒菜?看 你这穷店子大概也没有什么好酒菜的了你有什么就弄什么吧我不吩咐你 了。” 那老公公道:“对不住小店什么可吃的东西都没有了我们今天本来 是不准备做生意的。”乌蒙斥道:“胡说八道你不做生意怎么又让他进 来?” 公孙璞道:“你瞧我吃的什么?我吃的只是稀粥他们剩下的两碗稀粥 早已给我喝光啦。你们要吃东西我陪你们去找。”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倏地都跳起来乌蒙朝他劈 面一掌打去公孙璞早已把玄铁宝伞倒持手中伞柄一伸乌蒙化掌为抓 饶是他变招得快掌缘已是和伞柄擦了一擦腕骨疼痛欲裂一抓之下虽 然抓着伞柄迅即又给公孙璞的内力震开了。 西门柱石叫道;“这是玄铁宝伞!”他这一出声警告本是在乌蒙刚刚 掌之时话未说完乌蒙已是着了道儿。 公孙璞喝道:“要打架到外面去打!”大喝声中翩如飞鸟的扑出大门。 独孤行快刀电斩只听得连声火花飞溅独孤行的快刀刀口反卷给 荡开去西门柱石侧身一闪还未来得及施展毒掌功夫公孙璞已是掠出门 外。乌蒙喝道:“好小子往哪里跑?”拔步急追。 公孙璞本来可以摆脱敌人的纠缠但一想反正双方都是要到禹城始终 无法避开倒不如就在此地和他们一拼。虽然胜败难料但总胜过大家到了 禹城之后他们与黑风岛主会合自己却是必败无疑。 而且还有一层公孙璞之所以前往禹城乃是代表金鸡岭义军去和黄河 五大帮会订立盟约的如今他业已从乌蒙口中得知消息说是黑风岛主也往 禹城乌蒙是蒙古国师的大弟子他又是奉了*之命偕同西门柱石和独孤 行去接应黑风岛主的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来想不问可知他们到禹城的 目的正是和自己相同是要收服黄河五大帮会的了。“我绝不能让他们的 阴谋得逞黑风岛主倘若得到他们帮手更加如虎添翼我即使和他们拼个 两败俱伤那也还是值得的。”公孙璞心想。 主意打定公孙璞便即故意装作轻功略逊于乌蒙的模样让他渐渐把距 离拉近。 乌蒙也有他的打算原来他是垂涎于公孙璞的玄铁宝伞。他见识了玄铁 宝伞的厉害之后心里便在想道:“怪不得完颜豪曾经费了许多心力想要 抢这小子的玄铁宝伞。这柄不起眼的宝伞原来果然是件宝贝。”利令智昏 是以虽然明知公孙璞的武功了得但恃着有西门柱石和独孤行作他帮手仍 是紧追不舍。 双方的距离渐渐拉近乌蒙回头一看只见西门柱石和独孤行亦己追了 上来不用担心会给公孙璞各个击破了当下便即纵声笑道:“好小子看 你还能跑得到哪里去有胆的回来和我一决雌雄。” 乌蒙挥舞袈裟紧裹宝伞腾出一掌使出了第七重的龙象功把刚猛 的掌力挥得淋漓尽致。 哪知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公孙璞的打法已是大不相同。公孙璞也仍然 是以掌对掌但他那把玄铁宝伞已不是合起来当铁棍使用而是张开来反卷 乌蒙的袈裟了。 这一来袈裟以柔克刚的功能登时对消。玄铁宝伞滴溜溜的转成圆圈反 裹袈裟饶是乌蒙暗运玄功施展绝技那件袈裟也是要跟着圆伞飞舞。 剧斗中公孙璞抓紧战机伞尖使劲一挑随着一招“云麾三舞”乌蒙 那件袈裟当中破了一洞挂在他的伞上。两人的内力都用得急劲之极公孙 璞的宝伞滴溜溜地转乌蒙身不由己的跟着他转了两个圈这才猛然一省 连忙松手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璞宝伞己是当成小花枪使用平胸挑来 乌蒙立足未稳如何能够避开?无可奈何只好硬拼。 乌蒙的本领也是委实了得在这间不容之际身形一仰腾出手来 居然一抓抓着了伞头。公孙璞猛地一声大喝呼的一掌便劈下去。玄铁宝伞 同时向前急挺。 乌蒙在双重攻击之下应付大感为难若不抓牢宝伞只怕胸口要给刺 个透明的窟窿但力量一分只怕又抵挡不了公孙璞那浑厚异常的掌力。 百忙中无暇思索明知危险也只好见招拆招了。乌蒙一矮身躯放开 宝伞双掌齐出用到了第七重的龙象功全力抵御公孙璞的一击。 幸亏他还算应付得宜他陡地矮了半截避开胸腹要害玄铁宝伞的伞 尖贴着他的肩头刺出。公孙璞刺了个空立即变刺为压玄铁宝伞重逾百斤 这一压乌蒙如何禁受得起肩胛骨登时断了一根。 此时两股刚猛的掌力也已相击相撞乌蒙的功力本来是和他在伯仲之间 的肩胛骨断了一根突然一阵剧痛第七重的龙象功已是难以持续只听 得“蓬”的一声乌蒙就像一个皮球般的给抛起来抛出了数丈开外! 乌蒙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但在重伤之下居然也还能够一个鲤鱼打挺 翻起身来如飞疾走。 公孙璞笑道:“别跑得太快提防用力过度你不死也要得个痨病。” 正要去追哪知笑声未已忽觉喉咙甜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公孙璞定一 定神这才觉自己也是用力过度虽然内伤不算严重亦已疲劳不堪了。 公孙璞心里想道:“这厮肩胛骨断了一根内伤也只有比我更重他纵 然保得了性命也非大病一场不可。”乌蒙无力去助黑风岛主公孙璞的目 的已达便也不去追他了。 公孙璞的内伤虽然不重但不立即调理身体总是会妨害。敌人都已败 走他安定的坐下来默运玄功自行疗伤。 正在他运功到了紧要关头却忽地听得一个人阴恻恻地笑道:“公孙少 侠你打伤了我的侄儿这笔帐咱们该怎么算法?”公孙璞大吃一惊跳起 身来只见一个老者已是站在他的面前。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西门柱石的 叔父西门牧野。 公孙璞提起玄铁宝伞喝道:“好吧你要乘人之危那就来吧!”他 在激战过后气力都还未曾恢复玄铁宝伞拿在手中竟有沉甸甸的感觉。 西门牧野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要你的 性命你刚才是怎样打伤我的侄儿的尽可依样画葫芦的朝我使出来。咱们 就比划比划毒掌的功夫。嘿嘿你若还害怕要我不出手嘛那也可以俗语 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伤了我的侄儿那就给我磕三个响头也就行了。” 公孙璞怒道:“放你的屁打不过你大不了死在你手上要我屈服 那是万万不可能!”怒喝声中抡起铁伞劈头便打。 西门牧野“哼”了一声说道:“好倔强的小子但怎样打法可就由 不得你了!”轻轻一拨拨开玄铁宝伞。公孙璞虎口一热宝伞几乎掌握不 牢。 公孙璞倘若是气力充沛的话玄铁宝伞拿在他的手中就是一件无坚不 摧的利器此际却反而成为他的负累了十数招过后这重逾百斤的玄铁宝 伞拿在他的手里已是渐渐施展不开。 西门牧野觑个真切猛地喝道:“撒手!”一招“玄鸟划砂”五指并 拢向公孙璞虎口一划公孙璞缩掌抽身要把玄铁宝伞挥个弧形反打回来 不料却是力不从心说时迟那时快只觉手上突然一轻玄铁宝伞已是给 西门牧野夺了过去。 西门牧野扔掉玄铁宝伞哈哈笑道:“如何?还是用你的毒掌功夫吧!” 公孙璞拼着豁出性命心里想道:“这魔头大概是想从我的手中窥探桑家秘 笈的奥妙我偏不上他的当。”当下不用母亲所授的外祖父这门毒功使出 了江南大侠耿照所传的大衍八式。 这“大衍八式”本是威力极强的一门上乘武功但可惜公孙璞力不从心 十成的威力三成都挥不到不过数招又给西门牧野迫得他不能不硬接硬 碰四掌一交西门牧野的掌心竟似有一股粘黏之力把他的手掌粘住要 摆脱也摆脱不开。公孙璞的掌心微有麻痒之感知道对方已是用上毒功而 且是两种毒功同时运用左掌使的是“腐骨掌”右掌使的是“化血刀”。 对方用上了毒功内力催动之下毒质源源向他掌心侵袭若给毒气侵 入心房那就是必死无疑的了。公孙璞并不怕死但却不甘平自的死在他的 手上。在这样形势之下公孙璞虽然不愿使用毒功却也给迫得不能不用桑 家的两大毒功和他周旋了。 公孙璞曾得明明大师传授他佛门的上乘内功心法有正宗的内功作为基 础拿来运用桑家的两大毒功*力虽然还比不上西门牧野但若论造诣 的精纯却是远在西门牧野之上。 双方对掌过了约半炷香的时刻西门牧野露出又喜又惊的神色心里 想道:“原来还有这样奥妙的运功方法这可要比公孙奇自创的解毒功夫高 明多了。” 西门牧野的掌力逐渐加强公孙璞却是逐渐变成了强弩之未呈现油尽 灯枯之象了。他心里一凉只道性命已是难保待要拼死一击之时西门牧 野忽地把双掌松开说道:“你气力不加歇一会再打吧。嘿嘿这可不是 乘人之危了吧?” 原来西门牧野所得的桑家毒功是从公孙奇的墓中偷来的。这两大毒功 练到了高深的境界时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公孙奇当年就是因此而死的。 不过他在临死之前却想出了一种可以化解走火入魔之灾的武学添注在桑 家的毒功秘笈之上。 公孙奇所创的武学未曾经过实验是否有效尚未可知。西门牧野兼修 并练在把桑家的两大毒功练到了第七重境界时(最高是第九重)觉公 孙奇自创的解毒功夫虽然不是没用但却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可以拖延 走火入魔作的期限但到了最后除非不运用这两大毒功否则一用毒功 仍然难逃此厄。 当然公孙奇所创的解毒功夫能够保全性命已经算得是很大的成就 了。但在西门牧野说来他练这两大毒功为的就是要称霸武林若练到了 登峰造极之时反而不能拿来使用这又何必练它? 公孙璞没有料错西门牧野确实是为了向他“偷师”这才一定要迫他 和自己较量毒掌的功夫的。不过公孙璞也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西门 牧野如何“偷师”的诀窍他还没有知道。 明明大师所授的内功心法精深博大西门牧野要想在一时半刻之间完全 领悟如何能够?此时他只不过略窥行径业已觉其中的奥妙令他心痒 难熬了。是以他此际之所以放松公孙璞并非出于好意而是在于要尽悉公 孙璞的武学底蕴。 公孙璞隐隐猜想到他的用意但他要跑也跑不了无可奈何还是只能 和西门牧野一拼。西门牧野待他歇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料想他已经可以运用 内功便又迫他动手依样画葫芦的又把他的双掌粘住。 于是者经过三次之多西门牧野仍未穷悉底蕴。公孙璞可是力竭筋疲 无论如何也支持不住了。 西门牧野哈哈一笑收回双掌说道:“你要保全性命随我上京去吧。” 公孙璞跌出一丈开外跳起身来凛然说道:“大丈夫宁折不弯我公 孙璞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自知难逃魔掌便欲自断经脉而亡。 哪知他的内力已是耗了十之**想要自断经脉亦是不能。内力一震 经脉未断却引起胸口的一阵剧痛冷汗涔涔滴下。 西门牧野哈哈笑道:“可惜你这大丈夫已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 你要死是死不去的徒增痛苦而已。不如乖乖的听我的话倒还可以求生。” 笑声中走到公孙璞面前伸手就抓。 眼看公孙璞难逃魔掌忽听得有个冰冷的声音就似在西门牧野的耳朵 旁边说道:“好不识羞好歹你也算得是个成名人物却来欺负一个后生晚 辈。” 西门牧野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来的是个身材魁梧、满面红光的老 者。西门牧野认得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与黑风岛主宫昭文齐名的东海明 霞岛岛主厉擒龙。 厉擒龙说话的声音如同在他的耳边其实双方的距离却还是在十数步之 外。原来厉擒龙是恐赶救不及特地用传音入密的功大把声音凝成一线 远远传来吓一吓西门牧野的。 西门牧野知道上当回过头待要再抓公孙璞之时已经迟了厉擒龙身 形疾起早已挡在公孙璞身前挥袖一拂只听得嗤的一声他的衣袖给撕 去了小小的一片但西门牧野却给他这挥袖一拂之力不由自己的接连退了 三步。这一招看来是双方都吃了一点小亏但比较起来还是西门牧野所吃 的亏稍为大些。 厉擒龙冷笑道:“怎么你还是要逞威风吗?要逞威风向我来逞好啦! 欺负后生晚辈算得什么好汉?” 西门牧野道:“我与你河水不犯井水你管我的闲事干嘛? 我也不是要伤这小子的性命用不着你替他担心。” 厉擒龙道:“你以为我是瞎子吗?他宁愿死也不愿受你劫持我一看就 看出来了。我最佩服这样有志气的年轻人!”原来厉擒龙早已知道公孙璞是 奚玉帆和他女儿的朋友是以非救他不可。 西门牧野怒道:“这么说你是打算管这闲事的了?” 厉擒龙道:“不错这闲事我是管定的了!不仅打算而已。” 西门牧野怒容满面似乎就要作的样子。厉擒龙冷冷的盯着他准备 他突然难。不料西门牧野却忽地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好吧看在你老 兄的份上你把这小子带去。” 厉擒龙道:“这位公孙少侠我当然是不能让他落在你的手上的。不过 你可也不能这样快就走!” 西门牧野似乎颇感意外怔了一怔说道:“我已经买了你的人情了 你还要什么?” 厉擒龙道:“你偷了人家的东西如今也该还给人家了吧?” 西门牧野又惊又怒喝道:“你说什么?” 厉擒龙哼了一声缓缓说道:“你挖了公孙奇的坟偷了他殉葬的桑家 秘笈你当我不知道么?我的脾气要嘛不管闲事要管就管到底。你挖人 家父亲的坟墓罪实不轻如今我只要你把偷了的东西物归原主已是便宜 你了。” 西门牧野道:“原来你是觊觎桑家的毒功秘笈!” 厉擒龙道:“我是主持公道!” 西门牧野对厉擒龙虽然颇为忌惮但要他忍气吞声把既得之物双手奉 上却是心有不甘当下一声冷笑说道:“好你有本领自己来拿!” 厉擒龙笑道:“你既然要我动手我唯有遵命了!” 双掌一交西门牧野斜跃三步定睛瞧时只见厉擒龙眉心隐隐现出一 丝黑气但却是一现即逝。西门牧野暗暗吃惊想道:“这老儿的功力确是 在我之上看来我这腐骨掌是奈何不了他了。” 厉擒龙道:“你还有化血刀的功夫一并使出来吧!” 西门牧野骑虎难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左掌一翻掌心俨若涂脂喝 道:“你要见识化血刀那就让你见识吧。” 桑家的两大毒功“化血刀”比“腐骨掌”更为厉害厉擒龙接了一掌 面上也笼罩了一层黑气但这层黑气也是一现即逝。西门牧野被他掌力一震 这次却是直追出了五六步之外这才稳得住身形。 厉擒龙冷冷说道:“化血刀我见识过了你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功夫吗?” 西门牧野料想脱身不了拼到底的话厉擒龙或许也难免要受毒伤但 自己可是性命难保。他心念一转:“这本毒功秘笈其实还是不能免除走火入 魔之难的让这老儿取去他自恃甚高料想不会向公孙璞讨教那就害害 他也好。” 厉擒龙见他眼珠闪烁不定冷笑道:“你还在打什么鬼主意?” 西门牧野道:“你又不练毒功要这秘笈何用?” 厉擒龙道:“你管我有没有用我是要你吐出贼赃!正主儿就在这里 难道你不该还给人家么?” 西门牧野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厉岛主我和你也算得是相识多年的 老朋友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作正人君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看你未必是 想要物归原主吧?不过你假若是要拿去做人情的话我劝你还是多想一想 的好。说不定你要送给他的那个人也是我的老朋友呢。当真如此那你就 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厉擒龙怔了一怔心里想道:“这老贼也真是鬼灵精居然识破我的心 思难道是黑风岛主告诉他的?” 原来厉擒龙之所以要这毒功秘笈的确有如西门牧野所料是要拿去送 给一个人的这个人就是黑风岛主。 厉擒龙曾经欠下黑风岛主一笔人情。两年前乔拓疆这伙海盗侵入他的明 霞岛他被困在乔拓疆所布的**阵中那天恰值黑风岛主来访给他解了 困是以他曾答应黑风岛主为他取得桑家的毒功秘笈作为报酬。 西门牧野哈哈笑道:“厉岛主我说得对吧?” 厉擒龙跟着想道:“不对不对。黑风岛主和这老贼都是一模一样的忌 刻小人他们如今虽是一伙也还是各怀心病的。黑风岛主意欲借刀杀人 焉肯明白的告诉他?大概是他不知从哪里得到风声早就对黑风岛主起了疑 心的。我那条计策多半还可以用不但可以用说不定还可以令他们二人都 中计呢。”想至此就故意哈哈大笑说道:“我要来何用随你去猜。你若 认为你的所料不差那不是对你正好吗?这本毒功秘笈转一转手就仍然可 以回到你的手上了!” 西门牧野也有他的打算心想既然打不过厉擒龙那就不如舍弃这本毒 功秘笈了。“他已经给我说破了他的心思想来他是不会拿去送给黑风岛主 的了我又何妨给他。我倒还有希望可以解除走火人魔之危他却未必能够。” 主意打定便即把那本毒功秘笈拿了出来向厉擒龙抛去。 厉擒龙接到手中说道:“你这秘笈是真是假?我警告你你若拿假 的骗我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西门牧野哈哈笑道:“是真是假有这位桑家的外孙在此一看便知。 我岂能骗你。”厉擒龙道:“好你走吧!” 西门牧野走后厉擒龙回过头来察看公孙璞的伤势。 公孙璞道:“厉老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厉擒龙眉头一皱说道:“你的内力耗损不少呢先别说话我给你推 血过宫。” 厉擒龙紧紧握着他的双手以本身内力助他运气行血过了一炷香时刻 公孙璞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本来是苍白的脸色亦已渐渐转为红润。厉擒 龙暗自想道:“他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内功竟然如此深厚真不愧是当世三 位武学大师的衣钵传人。怪不得我用不着如何费力就可以打败西门牧野这 个老魔头想来这老魔头在折磨公孙璞之时自己的内力至少也耗损了几分 了。” 公孙璞吁了口气说道:“厉老伯多谢你啦我的血脉都已畅通不 碍事了。” 厉擒龙笑道:“你多谢我我可不敢居功。要不是你内功深厚只怕我 全力帮你的忙你也要大病一场。不过目前虽说已无大碍至少也还得休 息一天。” 公孙璞道:“我已经可以跑路了有老伯在一起也用不着担心碰上强 敌我不想耽搁这一天了。” 厉擒龙怔了一怔心道:“你去什么地方怎知道我一定会陪伴你?” 心念一动便即问道:“对啦你刚才说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我那是——” 公孙璞道:“我得到了令嫒的消息她、她”厉擒龙又惊又喜连 忙问道:“她怎么样了?”公孙璞道:“她和奚玉帆大哥一起已经给黑风 岛主掳去了。”当下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厉擒龙大为感动说道:“原来你是为了赶到禹城去救他们不惜连番 苦斗这才伤在西门老魔之手的。我早已知道你曾经帮过小女不少的忙如 今又几乎为她丧了性命我真是不知如何感激你才好。” 公孙璞道:“老伯别说这话令嫒也曾救过我的性命的。而且奚大哥也 是我的好朋友呢。” 厉擒龙诧道:“小女本领和你相差很远她焉能救你性命。” 公孙璞道:“实不相瞒黑风岛主虽是晚辈岳父但因我不肯听他的话 他却是曾经想要把我置之死地的。有一次我被他追踪眼看逃不过了。好在 碰上令嫒将他骗过。” 厉擒龙笑道:“原来如此。你们翁婿不和我也早有风闻的了。你不用 担心我自有妙法叫他非把女儿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不可。” 公孙璞面上一红说道:“多谢老伯关心。这、这” 厉擒龙哈哈一笑说道:“你不用害羞。我和你虽然相识未久我可很 喜欢你的为人恕我倚老卖老的说一句心里的话我对你就有如子侄一般 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你的。”说罢拿出了那本桑家秘笈递给公孙璞接 着说道:“这是你家的东西你看看这是不是真本?” 公孙璞翻阅一遍看见秘笈上他父亲添注的字迹不觉悲从中来难以 自抑哽咽说道:“这是真的。但它却也是害人的东西。我听家母说过我 爹之死固然是由于多行不义自取其咎但练这毒功秘笈却也是致死之由。” 厉擒龙道:“你不要难过你爹的事情我知道。我还知道他后来走火入 魔也是颇有悔意的。说句实在话你爹确实不能算是好人但他有这样一 个好儿子也可以为他赎过了。”接着笑道:“你说这是害人的东西许多 邪派中人却把他当作武林异宝梦寐以求呢。” 公孙璞道:“多谢老伯给我夺回家父之物但我可不能要它。老伯若然 同意我看还是把它烧了的好。” 厉擒龙道:“我本来应该还给你的你不要它那就借给我用一用吧。” 公孙璞道:“这是老伯之力夺回来的如何处置自当由老伯作主。不 过小侄知道的却不能不告诉老伯这本秘笈虽经家父添注了解毒之法却 还是不能免除走火入魔之危的。” 厉擒龙道:“你真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不过你所说的我也早已料 到了。要是这本秘笈已经完美无暇西门牧野这老贼恐怕还不肯交给我呢。 但我正是因为它还有弊害所以才要它的。说得更明白些我并非自己要练 这毒功秘笈。” 公孙璞怔了一怔说道:“那么老伯要来何用?” 厉擒龙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是要拿去送给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 的岳父黑风岛主。” 公孙璞又是吃惊又是诧异说道:“老伯的用意是——” 厉擒龙道:“我曾欠他一笔人情因此我答应他为他取这秘笈还他人情 的。” 公孙璞道:“他一定还不知道练这毒功秘笈会引致走火入魔。” 厉擒龙道:“不错。所以实不相瞒我最初的用意也是打算以毒攻毒的。” 公孙璞心地纯厚暗自想道:“不错黑风岛主是个*的人但我们 也用*的手段对付他那不是和他一样了?” 厉擒龙继续说道:“对尧舜、行揖让对桀纣、动刀兵。*的手段 有时恐怕也是要用上一用的。不过我现在的主意却又改了。” 公孙璞道:“老伯打算如何?” 厉擒龙笑道:“我是打算利用这本毒功秘笈给你们翁婿作鲁仲连。你 要知道你的岳父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以他的武学造诣练这秘笈 不用多久就可以升堂入室那时他的走火入魔之难也就快要作了。嘿嘿 那时他就非得求你不可啦你懂了吧?” 公孙璞方始恍然大悟心里想道:“这个计策果然毒辣但也确实有用。 到了黑风岛主当真有求于我之时我也可以乘机劝他改邪归正了。” 厉擒龙道:“还有一层据我所知你的岳父投奔蒙古之后似乎也不 是怎么得意西门牧野与朱九穆这两个魔头和他都是怀着心病想要排挤他 的。这本毒功秘笈到了你岳父的手上迟早会给这两个魔头知道那时他们 对你的岳父定然更为忌刻。你的岳父在那边立足不住对你不也大有好处 吗?” 公孙璞道:“宫岛主若能改邪归正这正是我所盼望的事情。老伯用心 良苦小侄不胜感激。不过令嫒令婿还是在他手上咱们恐也不宜耽搁了。” 厉擒龙却是毫不紧张神色自如地说道:“不用担心他不敢害我女儿 的。大概是拿我的女儿来要挟我一方面阻止我与他为难一方面要我履行 以前的诺言罢了。如今这秘笈已经在我手里正好可以拿来和他交易啦。我 担心的倒是你的余毒还未去净无论如何也得歇息一天否则目前纵无大碍 后患却是无穷了。” 公孙璞是个武学行家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利弊的在厉擒龙劝告之下 深感他的爱护之意当下也就听他的话多耽搁一天了。 在这一天当中厉擒龙仍依前法以本身真力助他运功驱毒公孙璞本 身有深厚的内功又得他之助因此虽然不过一天的工夫不但他的残毒已 经去净而且功力也恢复了七八了。 不过由于他在路上多耽搁了一天谷啸风、韩佩瑛、宫锦云和任红绡 这一行四人却已赶在他的前头早几个时辰先到了禹城了。 到了禹城宫锦云笑道:“瑛姐。你还记得咱们在仪醪楼初次相会的往 事么?”韩佩瑛笑道:“你这馋嘴的煤黑子大概是想起了仪醪楼的佳肴美酒 了吧?”原来那次仪醪楼之会宫锦云就是扮成一个“煤黑子”去戏弄韩佩 瑛的。 宫锦云笑道:“瑛姐你真是最懂得我的心事的人这次我请客不用 你破费了。”接着回过头来对任红绡道:“这仪醪楼是北五省最有名的酒楼 据说是纪念明酿酒的老祖宗仪狄的仪狄是大禹的臣子所以在这禹城开 店。”任红绡道:“那是一间老字号了?” 宫锦云道:“这还用说?罗隐诗中有云‘愧对前贤贪旨酒不辞醉倒仪 醪楼。’罗隐是初唐的人他的诗中已提及仪醪楼少说也几百年的历史了 吧?他们自酿的美酒呀有名叫做拼命酒。” 任红绡道:“为什么取这样俗的名字?”宫锦云道:“这是浑名虽很 粗俗却是有来由的。据说不会喝酒的人到了仪醪楼也宁愿不要性命 拼着醉死的。这酒有多么好你就可想而知了还有在仪醪楼你还可以吃到 他们妙法烹调的刚捞上来的黄河鲤鱼那是鱼中的极品。”任红绡笑道:“你 不要再说了说得我也流涎了呢。” 谷啸风道:“咱们还是先到长鲸帮找着了公孙大哥再来吧。” 宫锦云道:“反正咱们今晚会赶得到长鲸帮的急什么?再说咱们也还 没有吃午饭呢。” 谷啸风道:“我是怕一喝起酒来又得耽搁多些时候了。我的酒量也不 大好。” 宫锦云笑道:“原来你是怕自己喝醉了那也不要紧呀醉倒了有瑛姐 扶你。” 韩佩瑛笑道:“你日盼夜盼盼着见你的璞哥到了这里反而不急了。 好你既然不急我们又何妨奉陪。” 宫锦云这才说道:“黄河五大帮会的人经常有人进出仪醪楼的我是 想找个人带路。” 一行四人上了仪醪楼要了一张临窗的桌子一面喝酒一面眺望黄河。 宫锦云向店小二招一招手叫他过来说道:“你还认得我么?” 店小二仔细一看先认出了韩佩瑛跟着认出了宫锦云想起她们曾 在这里打过架的事不由得惴惴不安张大了嘴巴说道:“原来是两位客 官再度光临?你们是洪帮主的朋友对吧?” 宫锦云笑道:“不错你的记性很好。这次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了。” 店小二陪着她苦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敢说出来的样子。 宫锦云道:“洪帮主好吗?”店小二道:“好久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 宫锦云这样问是有用意的用意之一是让其他的客人知道她和长鲸帮的洪帮 主甚有交情长鲸帮的帮主洪圻是黄河五大帮会的领袖人物食客中若有五 大帮会中人定会过来和她搭话;用意之二是要从侧面打听打听公孙璞 来到了禹城没有。 要知公孙璞是北五省绿林盟主蓬莱魔女的使者他若然已经来到洪圻 和五大帮会中的脑人物必定会在仪醪楼设宴招待他。不料店小二的回答却 是许久没有见过洪圻宫锦云听了大为失望心里想道:“难道璞哥还没 来到禹城?还是已经来到了却不便在外间公开露面?” 这天仪醪楼上的客人不多除了他们这张桌之外只有寥寥六七个客人 分据三张桌子。不一会儿这几个客人忽地一个接着一个全都结帐走了。 也不知他们是害怕惹祸上身还是其中确有帮会人物故此要赶回去报讯。 任红绡笑道:“先喝酒吧。啧啧这酒确实不错我不会喝酒的也要拼 命喝它了。” 宫锦云问不出什么只好让那店小二走开。她挟起一块鲤鱼笑道:“黄 河鲤鱼要趁热吃你喝醉了也不怕鲤鱼汤就可以解酒。咦谷大哥你在 呆看什么?再不动筷这盘鲤鱼可没你的份啦。” 谷啸风道:“你瞧吴梦窗这词写得多好。三千年事寒鸦外无言倦凭 秋树。逝水移川高陵变谷谁识当时神禹”原来他正在看墙上挂的 一幅中堂。 韩佩瑛道:“不错这是缅怀大禹治水功德的一词虽然伤感的味道 太浓却也是感援遥深呢。梦窗(吴文英)是南渡之后的词人想不到他的 这一词却也传到了北方还有人写了起来挂在这酒楼上。” 谷啸风道:“这词写在仪醪楼上正是再也合适不过。你瞧咱们从这 窗口望出去就可以望见大禹当年治水所驻的老龙口呢。禹城因大禹而得名 这仪醪楼酒又正是纪念大禹和仪狄君臣的。” 宫锦云笑道:“你们两个书呆子别再考据了酒都冷了呢。” 就在此际忽听得有三个人的脚步声走上楼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仪醪楼的美酒你们实是不可不尝。”一个粗豪的声音哈哈笑道:“我 打算一口气喝它几十斤就只怕这酒楼没有这么多的陈年佳酿。”正是: 心事暂抛谋一醉且将旨酒涤烦忧。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四回惊见小城潜巨寇喜斟旨酒撮良缘-鸣镝风云录 跟着又是一个人笑道:“仪醪楼的藏酒上百年的少说也有十几缸你喝 是喝不完的我倒是怕你这样鲸吞牛饮的喝法尝不出美酒的滋味那就未 免太杀风景了吧。” 谷啸风一听得这三个人说话的声音不觉变了面色。忽听得“”的一声 宫锦云的酒杯跌在地上碎成片片。看来她比谷啸风还更吃惊。说时迟那 时快这三个人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原来这三个人一个是宫锦云的父亲黑风岛主一个是东海盗魁乔拓疆 还有一个则是乔拓疆的副手钟无霸。乔、钟二人是三个月前在苗疆和谷啸风 交过手的。谷啸风大吃一惊心里想道:“怎的他们也这样快逃出苗疆来到 了禹城糟糕一个黑风岛主已足够我们应付加上这两个恶贼今天只怕 是凶多吉少了。” 钟无霸一眼认出了谷啸风哈哈笑道:“原来你这小子也在这里老子 正要找你!”迈开大步走近他们这张桌子张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抓就向 谷啸风抓下。 谷啸风端坐不动拿起一双筷子对着钟无霸掌心的“劳宫穴”。钟无霸 一缩手变抓为劈掌锋斜扫谷啸风的筷子跟着变招点他的脉门。他是用筷 子使出绝妙的七修剑法一时间钟无霸倒是不敢硬抓。 宫锦云笑道:“你们是老朋友相请不如偶遇何不坐下来吃点东西?” 挟了一个肉丸子筷子一送卜的一声肉丸塞进钟无霸的口中。钟无霸的 武功本是比宫锦云高得多的。只因全神对付谷啸风的点穴剑法冷不防就着 了宫锦云的道儿气得哇哇大叫。 黑风岛主和宫锦云打了一个照面不觉“咦”了一声睁大了眼睛。要 知宫锦云女扮男装虽然乔装得妙却总是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乔拓疆看见钟无霸吃了亏本来就要过去帮他的忽然现黑风岛主脸 色有异他是个机灵的人知道其中定有蹊跷怔了一怔便即止步。 黑风岛主喝道:“锦儿不可顽皮无礼!” 宫锦云道:“爹爹这个野人欺侮我的朋友又欺侮我你还骂我!” 钟无霸这才知道宫锦云竟是黑风岛主的女儿不禁也是大吃一惊连忙 退开了。 黑风岛主喝道:“锦儿不可胡闹过这边来。” 宫锦云是知父亲是想要把她拉开便即动手倏地就抽出短剑对准自己 的胸口。黑风岛主大惊道:“你干什么?快快放下!” 宫锦云道:“为朋友不辞两胁插刀这是武林古训。我和他们是有福同 享有祸同当!” 黑风岛主道:“你就只知道有朋友不知道有爹爹了?” 宫锦云道:“女儿不敢和爹爹作对唯有出此下策。爹爹你欺侮我的 朋友我只好死在你的面前。” 黑风岛主知道女儿倔强的脾气、倒是有几分顾忌当下皱起眉头说道: “有话大可好好商量无须寻死觅活。” 宫锦云叫道:“爹你别过来!你再上一步那就是要迫女儿寻死了。” 黑风岛主无可奈何只得在邻近的桌子坐了下来说道:“好你跟我 回去我撒手不管这里的事情。” 宫锦云道:“爹你投降鞑子我可不能跟鞑子混在一起。” 黑风岛主变了面色斥道:“胡说八道你简直是目无尊长了。” 宫锦云道:“忠孝不能两全爹你杀了我吧!” 黑风岛主眼珠一转说道:“我不是要你跟我去和林也不是去大都 咱们是一同回家。从今之后咱们父女相依我也不再踏出黑风岛半步。这 样说你可以满意了吧?” 宫锦云道:“爹爹此话当真?” 黑风岛支道:“我怎会骗你。” 宫锦云道:“好那你先走你到百里之外的大渡口等我。” 黑风岛主道:“你要是不来呢?” 宫锦云道:“只要爹爹说话算数女儿自也不会欺骗爹爹。” 黑风岛主道:“好我相信你我这就走!”说到一个“走”字突然 把手一扬只听得“叮”的一声宫锦云指着胸口的那把短剑已是给他飞 出的一枝筷子打落。原来他乃是假意答允女儿的条件好松懈宫锦云对他的 防范的。 这一下变出意外谷啸风还来不及拔剑出鞘说时迟那时快黑风岛 主已是一跃而起把女儿拉过去了。他一拉开了女儿便即喝道:“动手!” 乔拓疆哈哈笑道:“谷啸风看你这小子还往哪里跑?”谷啸风把桌子 一掀乔拓疆一掌劈去一张坚实红木做的八仙桌登时碎成八块木片纷飞 杯盘碗碟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酒楼的伙计都吓得钻进了柜台底下。谷啸风、 韩佩瑛双剑出鞘立即和乔拓疆恶斗起来。 谷、韩二人双战乔拓疆另一边任红绡和钟无霸也交上了手。 宫锦云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叫道:“做父亲的都欺骗女儿女儿活地 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当下浊气一涌便要自断经脉而亡。 黑风岛主说道:“你现在寻死那是死不成了。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叫 你称心如意的。嗯锦儿我知道你喜欢公孙璞是么?我替你把他找回来 完成你们小俩口子的心愿。” 自断经脉需有深厚的内功宫锦云的功力本就不足自断经脉何况还 有黑风岛主手掌按着她的背心阻挠她的运功?当然是难以如愿了。她自断 经脉不成却弄得胸口一阵剧痛汗下如雨。 黑风岛主柔声说道:“你何苦如此?他们纵然是你朋友总比不得公孙 璞是你心上人吧?爹爹已经答允如你心愿又不插手为难你的朋友咱们父 女还不可以和解么?”宫锦云忍着疼痛一声不响。 不过黑风岛主这番说话也还是有点效力他一提起了公孙璞就叫宫锦 云情不自禁的想道:“不错为了璞哥我可还应该再活下去。”幸亏她打 消了自尽的念头否则纵然死不去但继续运功自断经脉身体也还是多少 要受损伤的。 黑风岛主知道女儿的功力不足以自断经脉但也不敢就将女儿放开。他 把眼一看只见谷啸风、韩佩瑛双剑合壁恰恰和乔拓疆打成平手任红绡 单独与钟无霸交手却不免甚处下风。黑风岛主吁了口气心里想道:“看 情形的确是用不着我插手了。”不料多看了片刻不由得忽地一惊。 钟无霸招熟力沉着着进攻把任红绡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 力。但任红绡身法比他轻灵得多仗着轻灵的身法东窜西闪钟无霸一时 之间倒也难奈她何。此时酒楼上的桌椅十九已被踢翻有了这许多障碍 钟无霸更难捉住她了。 黑风岛主看出任红绡的家数吃了一惊叫道:“钟兄手下留情这女 娃子是任天吾的女儿!” 钟无霸正自焦躁要施杀手听了黑风岛主的话说道:“好我不杀 她便是!”腾的飞起一脚把一张翻倒地上的桌子踢下楼梯意欲在扫除障 碍之后才好把任红绡活擒。 忽听得轰隆一声那张桌子滚下楼梯突然给一个正好走上来的少年 用一柄雨伞一挑就把这张桌子挑开不但挑开而且还在桌子的中心穿了 一个大窿。在少年的后面跟着走上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 宫锦云喜从天降失声叫道:“璞哥!”原来走在前面的这个少年正是 公孙璞后面的这个老者则是明霞岛主厉擒龙。 在禹城碰见黑风岛主不足为奇因为公孙璞早已知道黑风岛主是来了禹 城的但同时见着了宫锦云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公孙璞见这情形又惊又喜呆了一呆说道:“云妹放心你爹不会 难为咱们的。”宫锦云道:“好那你暂且不用管他去帮一帮任姐姐吧。” 黑风岛主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来了。厉兄什么风把 你吹来的?”他外表强作镇定内心实是惴惴不安。 厉擒龙冷冷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我的女儿呢?” 黑风岛主道:“啊!你是要找令嫒?” 厉擒龙哼了一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小女和奚公子给你捉了 去你在我的面前还装蒜吗?” 黑风岛主笑道:“厉兄不用恼怒有话好好商量。” 钟无霸把任红绡逼到墙根正在一抓抓下想要把她掳为人质。公孙璞 把玄铁宝伞倏地伸出喝道:“休得逞凶!” 钟无霸不知公孙璞的厉害哪里将他这把黑黝黝的毫不起眼的雨伞放在 心上一抓抓去正好抓着玄铁宝伞。 钟无霸的外功差不多已练到登峰造极境界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怎能 和玄铁宝伞硬碰一碰之下虎口登时震裂痛彻心肺。他大吼一声忙把 玄铁宝伞放开。 公孙璞笑道:“你不服气我空手和你打过。”玄铁宝伞一抛抛给任 红绡拿去防身。 钟无霸好像受了伤的猛兽狂叫大吼便扑过去。公孙璞使出了“大衍 八式”中的天罡掌划了一道弧形缓缓拍出。双掌相交两股刚猛的力道 碰在一起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楼板给钟无霸踩裂了一个 大窟窿他那水牛般的身躯登时陷入窟窿一时之间还未能跌下。 公孙璞一抓抓着他的头皮硬生生的将他拉了起来信手点了他的穴道 扔过一边。钟无霸要抓任红绡作为人质不料自己反而变成*人质了。 黑风岛主叫道:“大家且慢动手!”乔拓疆退过一边谷啸风、韩佩瑛 上前和公孙璞相见。 厉擒龙道:“好你要如何与我商量?” 黑风岛主道:“咱们是老朋友了是不是?” 厉擒龙冷笑道:“你把我的女儿捉了去天下有这样对待老朋友的吗?” 黑风岛主笑道:“厉兄放心。不错令嫒和令婿是在我的手里但我看 在老朋友的份上可没有损伤他们的分毫。厉兄你意欲如何请尽管明白 见告吧。” 厉擒龙道:“这还用得着问吗把我的女儿女婿放回来!” 黑风岛主笑道:“厉兄你应该知道黑道上的规矩咱们老朋友是一回 事” 厉擒龙喝道:“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要你把他们放回来还要你把女儿 留下!” 黑风岛主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得回女儿却要我失掉 女儿这个交易未免令我太过吃亏了吧?” 宫锦云道:“爹你刚才不是许下诺言的么你让我跟了璞哥我还是 认你做爹爹的你并没有失掉了女儿啊!” 黑风岛主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女生外向令我好不灰心。” 公孙璞道:“云妹别急我们和令尊一定会商量出一个结果来的。” 黑风岛主笑道:“对啦还是你的璞哥比你明白事理。说句公道话这 个交易实在是令我太吃亏了。” 厉擒龙道:“我不和你算帐已经好了你还说是你吃亏?” 黑风岛主道:“按照黑道的规矩把失物归还原主失主多少也得付点 彩头。如今是什么也没得到反要赔了女儿太过蚀本的生意我不能做!” 厉擒龙假意沉吟片刻说道:“本来做女儿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令 嫒早已许配给公孙璞你不能留着她一辈子不嫁她要从夫那是名正言顺 之事。这件事和你我之间的纠纷也没牵连。不过我做好人就做到底你既 然把女儿当作买卖那我就替公孙璞作主送给你一件你梦寐以求的宝物 当作聘礼也当作我给你的‘彩头’。这样这桩买卖总可以成交了吧?” 黑风岛主心头怦然一跳连忙问道:“你准备替公孙璞送给我什么聘 礼?” 厉擒龙拿出那本毒功秘笈一扬说道:“这是我从西门牧野手中夺来的 本来这也是令婿家传之物如今拿来作他的聘礼岂非正是最好不过?” 黑风岛主道:“我怎知是真是假?” 厉擒龙道:“曾经令婿鉴定决不会假。” 公孙璞道:“不错我已经详阅过了书中的注释的确是家父手书。” 厉擒龙继续说道:“这本桑家秘笈一方面是我当作替公孙璞送给你的 聘礼一方面也是替我自己还你的人情。我欠了你一笔人情你如今做出对 不起我的事我也不追究你了。你所要的东西我交了给你从今之后咱们 谁也不再欠谁。” 黑风岛主知道厉擒龙说一不二暗自想道:“只要他不向我报复我也 用不着把他的女儿留作人质了。虽然这宗交易是有点便宜了公孙璞这个小 子但我得到这本秘笈同样也是有了便宜。”于是说道:“好我都依你 你把秘笈给我我把你的女儿还你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公孙璞忙道:“锦云呢?” 黑风岛主哈哈笑道:“我收了你的聘礼女儿还能不给你么?”当下把 手放开笑道:“锦儿你用不着寻死觅活了你去跟你的璞哥吧。” 宫锦云紧紧握着公孙璞的手不禁喜极而泣。他们二人经过许多磨难 终于得到团圆也顾不得有人在旁便依偎在一起了。 但黑风岛主一和对方和解乔拓疆却是不由得大起恐慌了。要知厉擒龙 刚才说的所欠黑风岛主那笔人情就是由于乔拓疆侵入厉擒龙的明霞岛黑 风岛主充作鲁仲连而得来的。如今黑风岛主与厉擒龙已经和解厉擒龙重提 旧事岂非就是要对付我? 乔拓疆大起恐慌说道:“黑风岛主咱们是合伙人你做的这宗生意 我也该沾点光吧?” 黑风岛主道:“厉兄令嫒想要归来恐怕还得借重这位乔兄。请你给 我几分薄面过去的事大家都不必计较了。” 厉擒龙怒道:“什么。你又要节外生枝吗?” 黑风岛主说道:“实不相瞒令嫒是我付托给乔兄的一位朋友管的我 只能请他陪同令嫒回来。”原来黑风岛主说的这位朋友就是史天泽。乔拓疆、 钟无霸和史天泽乃是一伙他们逃出苗疆之后想藉黑风岛主之力多搭上 一条完颜长之的路子因而才互相结纳的。 依理推测黑风岛主也不会把人质留在长鲸帮定是付托可靠的自己人 看管。厉擒龙料想他说的乃是实情便道:“好今天我不和他们计较但 他们倘若仍是怙恶不悛日后碰上了我我还是不能放过他们。” 乔拓疆吃了颗定心丸说道:“好就这样吧!”走过去便想解开钟无 霸的穴道和他同走。 厉擒龙喝道:“且慢!”乔拓疆道:“怎么?”厉擒龙道:“枉你是黑 道上的一个人物难道还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我们的人来了才能交换!” 公孙璞笑道:“乔舵主你不用担心我是用独门手法点了你这位兄弟 的穴道。这种手法决不会伤他身体只不过多挨一个时辰他大概就要少 一年功力而已算不了什么。” 钟无霸练的是以力服人的外功耗了一年功力本领就要大打折扣。乔 拓疆为了保全他的得力助手非得急急赶路不可。当下恨恨的盯了公孙璞一 眼连忙走下仪醪楼。宫锦云笑道:“乔舵主你慢慢走啊!” 乔拓疆走了之后厉擒龙笑道:“宫兄咱们老朋友现在可以叙叙啦。” 谷啸风招手叫那店小二过来说道:“打坏了你们许多东西实在不好 意思这锭金子给你当作赔偿不知够不够用。” 这店小二是刚刚从柜台下钻出来的余悸犹存说什么也不敢要。黑风 岛主淡淡说道:“这位谷少爷赏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店小二看他一眼 这才敢抖抖索索地收下了谷啸风给他的金子。厉擒龙看在眼里心中已是猜 着几分想道:“看这情形黑风岛主想必已经到了长鲸帮好几天了这店 小二也知道他是黄河五大帮会的贵客啦。” 宫锦云笑道:“下次我们一定不会在你这里打架了。麻烦你给我们收拾 收拾另外备办一席酒菜。” 不一会儿打扫干净只是楼板当中的那个大窟窿一时间无法修补。店 小二给他们摆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端来酒菜重整杯盘。 厉擒龙举杯说道:“宫兄咱们先干一杯。请问是什么风把你吹到禹城 来的?” 黑风岛主道:“我是偶然路过慕仪醪楼之名稍作逗留的。” 厉擒龙笑道:“当真只是偶然路过的吗?我猜你是在等两位朋友的吧?” 黑风岛主道:“你怎么知道?” 厉擒龙道:“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老朋友老朋友面前何必还说 假话?你说真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 黑风岛主情知瞒骗不过说道:“你要我说什么真话?” 厉擒龙道:“你来禹城是为了拜会黄河五大帮会的帮主商量某件‘大 事’的吧?若是我猜得不错你们商谈的地点大概就是在长鲸帮在禹城的 总舵了。是也不是?” 黑风岛主变了面色强笑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厉兄咱们 的交易已是双方满意你也允诺把恩怨一笔勾销了。那你就不能节外生枝 啊。” 厉擒龙道:“你不必担心我并非要管你的闲事。但多蒙你以老朋友看 待我知道的事情可不能不告诉你你说对吗?” 黑风岛主道:“你得到的是什么消息那就请说吧。” 厉擒龙道:“你等的那两个朋友一个是龙象法王的大弟子乌蒙一个 是西门牧野是么?” 公孙璞道:“厉伯伯你说漏了两个人还有一个西门牧野的侄儿西门 柱石和一个完颜豪的随从武士独狐行。” 厉擒龙笑道:“这两个是上不得台盘的角色咱们只说乌蒙和西门牧野。” 黑风岛主道:“他们两人怎么样了?”言下之意已是默认厉擒龙所料 不差。” 厉擒龙缓缓说道:“那你就不用等他们了他们不会到禹城啦。” 黑风岛主道:“为什么?” 厉擒龙道:“乌蒙已给令婿打得重伤纵然不致丧命至少也得大病一 场。至于西门牧野你知道我给你的这本秘笈就是从他手上夺来的如今我 在禹城你想他还敢来么?” 黑风岛主暗暗吃惊勉强笑道:“厉兄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要 知他奉了完颜长之之命前未收服黄河五大帮会虽然他自忖本领高强毕 竟也还是孤掌难鸣。西门牧野和乌蒙不能来到禹城和他会合那就等于是折 了他的两条臂膊了。 厉擒龙道:“还有一个消息似乎也应该告诉你。” 黑风岛主胆战心惊说道:“啊还有什么消息?” 厉擒龙道:“你不想知道令婿是因何而来禹城的吗?公孙贤侄你自己 和岳父说吧。” 公孙璞说道:“我是奉了柳盟主之命特地来和黄河五大帮会定盟的。” 黑风岛主听了默然不语。 厉擒龙又道:“我夺了西门牧野的秘笈他也真是聪明一猜就猜对了 我是要夺去送给你的。” 黑风岛主和西门牧野各怀心病此事也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不过黑风岛 主虽然有点患得患失毕竟还是舍不得放弃这本毒功秘笈。他心里惴惴不安 不自觉的连连喝酒。 厉擒龙道:“这酒好么?”黑风岛主道:“好极了我从来没有喝过这 样的好酒!” 厉擒龙微微一笑说道:“这酒是有名的‘拼命酒’嘿嘿为美酒拼命 那还值得为鞑子拼命那就似乎划不来了。宫锦云不知以为然否?”厉擒 龙借酒讽人促他悔悟黑风岛主听了不觉又是惭愧又是有点感动。 宫锦云忍不住说道:“爹你在黑风岛逍遥自在有何不好何苦去给 人家卖命?爹你别去大都还是回家去吧!”黑风岛主喝了满满的一杯“拼 命酒”放下酒杯苦笑说道:“我还能和西门牧野、朱九穆等人混在一起 吗?你放心我当然是回黑风岛的了。” 宫锦云大喜道:“爹你若当真改过自新我永远做你的孝顺女儿。” 说到这里只听得有脚步声走上楼梯宫锦云道:“咦怎么只是一个 人?”她以为是乔拓**自回来正在担心事情或有变卦抬头一看却原 来来的是长鲸帮的帮主洪圻。 洪圻是听说谷啸风和韩佩瑛等人在仪醪楼喝酒特地赶来和他们会面 的。不料到来一看却见黑风岛主也在座中不觉大吃一惊。再一看看见 了公孙璞这才稍稍放心。当下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和众人招呼。 谷啸风道:“洪帮主你来得正巧我们正是要到贵帮的呢。” 洪圻道:“多谢你们远道来探望我。”公孙璞笑道:“实不相瞒我们 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洪圻连忙向他打个眼色说道:“对啦公孙少侠你是我们黄河五个 帮会的恩人我们未能报答你的大恩大家都在挂念你。难得你今日来到 有事没事都要请你到敝帮多住几天的了。宫岛主是前两天来的如今也是 住在敝帮你们正好作伴。”他说这话用意当然是在向公孙璞暗示叫他 不要在黑风岛主面前胡乱说话的了。 不料公孙璞却是毫无顾忌坦然说道:“洪帮主我是奉了金鸡岭柳盟 主之命特地来拜会你的。说来真巧在路上我又碰上了这位厉岛主这就 作伴同来了。你和厉岛主还没见过吧?” 洪圻这才知道坐在黑风岛主对面的这个老头竟是和黑风岛主齐名的明 霞岛主厉擒龙心中大喜想道:“有这位厉岛主和公孙少侠一起那是足 可以对付黑风岛主了。” 厉擒龙笑道:“洪帮主我是来抢你的客人的。宫岛主是我的‘老朋友’ 待会儿他就和我一起走的恐怕是不能再回贵帮了。”洪圻听了越暗暗 欢喜不过表面上却不敢露出来。 当下洪圻连忙说道:“宫岛主我一点不知你要走得这样匆忙请容我 借花献佛就借这一席酒给你饯行吧。”当下吩咐酒家重添酒菜。 黑风岛主苦笑道:“我现在只等两位朋友他们一来我就要走了。你用 不着费神了这饯行酒不喝也罢。” 厉擒龙哈哈笑道:“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宫兄你不用等啦他们来 了。”黑风岛主话犹未了只见乔拓疆和奚玉帆、厉赛英三人已经上楼来了。 厉赛英叫道:“爹!”扑入父亲怀中说道:“爹女儿受了坏人的欺 侮你都知道了么?”说话之时狠狠地盯了黑风岛主一眼。厉擒龙笑道: “宫伯伯和你开开玩笑你不要记恨。他已经答应把女儿留下来和你作伴 啦。” 厉赛英何等聪明一听就懂笑道:“原来你们是拿我和宫姐姐交换的 嘿嘿这交易不坏我用不着和宫伯伯算帐了。不过宫姐姐留下来不是和我 作伴是和公孙大哥作伴那才是真的。” 公孙璞给钟无霸解开穴道冷冷说道:“好交易清楚你们可以走啦。” 乔拓疆拉着钟无霸灰溜溜地走下仪醪楼。 厉擒龙喝道:“且慢我还有两句话说。” 乔拓疆停下脚步暗暗吃惊颤声说道:“厉岛主有何吩咐?” 厉擒龙道:“你回去告诉史天泽在这禹城若是给我见着了他我定 要取他性命。你们两人也是如此。”他早已猜着乔拓疆的那个朋友定然是史 天泽无疑于是索性给他点破。 乔拓疆道:“好我们三人今日离开禹城就是用不着厉岛主挂心啦。” 满怀怨毒的眼光看了看厉擒龙说完立即就走。 黑风岛主跟着要走宫锦云道:“爹女儿敬你一杯。”黑风岛主从未 见过女儿这样孝顺喝了这一杯酒心里颇有甜丝丝的感觉说道:“你跟 你的公孙大哥我很放心。” 任红绡道:“宫伯伯我也敬你一杯。”黑风岛主鉴貌辨色问道:“红 绡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任红绡道:“是呀我正想问一问宫伯伯你 可知道我爹的下落?” 黑风岛主道:“我在大都见过你爹他在完颜长之的王府。嘿嘿我可 以金盆洗手他恐怕还不肯金盆洗手呢。”宫锦云道:“爹旁人的事咱 们不必管它。凡事但求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黑风岛主一声长笑说道:“你说得对我走啦!”正是: 良言谏父心良苦秘笈居奇有巧谋。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五回妖妇寻仇挑舵主玉人联袂入京华-鸣镝风云录 黑风岛主一走。长鲸帮的帮主洪圻如释重负说道:“幸亏你们今天来 到给我们黄河五个帮会消弭了一场灾祸。要是迟一天来说不定就见不着 我啦!” 公孙璞道:“黑风岛主是不是要强迫你们投降鞑子?” 洪圻说道:“是呀。我力不能敌只好采取缓兵之计暂时和他敷衍。 昨晚我们五个帮主已经会齐大家商量的结果决意和他一拼宁死也不向 他屈服。只等他今日一到长鲸帮我们就要动手的了。想不到救星天外飞来 你们恰好就在今天到了这儿。事情这样解决这真是最好也不过了。” 公孙璞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呢西门牧野这老魔头已经给厉 岛主吓跑料他是不敢再到禹城来了。” 洪圻越欢喜说道:“只要这两个魔头不在禹城我们倒不怕和鞑子 官兵作对。” 公孙璞说道:“金国现在忙于准备应付蒙古的入侵对你们料想也不会 大动刀兵的。不过若是蒙古大举侵犯中原咱们江湖上的同道倒也是应该 有点准备大家合力同心才好。” 洪圻说道:“公孙少侠我这条性命是你救的今天你又给我们五个帮 会解除灾祸你要我们怎样做尽管吩咐好啦。我敢代表五个帮会向你应承 你要我们赴汤蹈火我们都在所不辞。” 公孙璞说道:“我是奉了柳盟主之命来和你们商谈双方合作订立盟约 的。我年轻识浅哪值得你们这样拥戴。” 洪圻说道:“公孙少侠你客气了。我们五个帮会的上下人等对你都 是深感大恩愿听你的吩咐的。不过既然是柳盟主看得起我们听她的话也 就等于是听你的话我在这里就干脆的说一句从今之后我们都是她的属 下唯她马是瞻用不着说什么‘订盟’了那太抬举我们啦。” 公孙璞道:“兹事体大许多细节都还要商量柳盟主的意思大家还 是携手抗敌更能挥力量。说不上是谁统属谁?” 能够维持本帮的独立洪圻自然更加愿意当下笑道:“我是一个粗人 什么也不懂得。柳盟主的意思既是这样那么就请公孙少侠驾临敝帮咱们 从长计议吧。好在他们四位帮主如今也是正在我那儿你什么时候来到就 立即可以商谈大事。” 谷啸风与奚玉帆好友重逢也是十分高兴。公孙璞与洪圻商量大事之时 他们也在交谈别后的经过。 原来奚玉帆正是要和厉赛英到金鸡岭去打听他妹妹的下落奚玉帆说 道:“我曾经回过家里听说扬州知府岳良骏已经给金鸡岭好汉扳倒了他 被劫了官粮上个月已给‘奉旨查办’啦。我家的那个老花匠说金鸡岭好 汉那次大闹扬州谷兄也曾来过他还说舍妹也曾参与其事不知谷兄可知 舍妹消息?” 谷啸风道:“不错那次在扬州我曾经见过她但她如今又不在金鸡岭 了。” 奚玉帆道:“她在哪儿?” 谷啸风颇感踌躇不知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好友。他看了韩佩瑛一眼韩 佩瑛说道:“奚大哥你知道了辛龙生的事情没有?” 奚玉帆道:“听说他已经死于非命不知是真是假?” 韩佩瑛心里想道:“事情迟早他会知道也用不着隐瞒他了。”当下叹 了口气说道:“我告诉你你可莫要伤心。辛龙生并没有死。” 奚玉帆怔了一怔心想:“这是好消息啊我怎会伤心?” 待到韩佩瑛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之后奚玉帆这才知道妹妹 与辛龙生已告仳离当下黯然说道:“我早知道他们是不能偕老的了!这样 结局也好。” 韩佩瑛道:“个多月前瑾姐和我们在舜耕山分手之后她说要到江南 去见辛龙生的*文大侠然后可能回家小住一个时期。你现在回家正可 以见得着她。” 此时洪圻与公孙璞的谈话已经告了一段落厉擒龙回过头来说道:“玉 帆你们在谈些什么谈完了没有咱们可该走啦。” 厉赛英道:“帆哥刚刚知道他妹妹的消息她已经回到家里了。” 厉擒龙笑道:“那么你是要跟他回家拜见你这位小姑的了?” 厉赛英面上一红说道:“他家所在的那个百花谷是扬州的名胜之地 爹你也和我们一同去吧。” 厉擒龙哈哈笑道:“只要你们不讨厌我这个老头子我当然也是要去会 会亲家的。” 洪圻说道:“难得厉岛主来到请让我稍尽地主之谊多留两天才走。” 厉擒龙道:“我无所谓但只怕玉帆要急于回家吧?” 奚玉帆虽然是归心似箭但一来洪圻的盛情难却二来他也想和谷啸风、 公孙璞多聚一天于是答允洪圻今晚在他的长鲸帮过夜明天才走。 哪知一到长鲸帮又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只听得大厅中人声嘈杂其中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尤其刺耳冷冷说道: “你们不必遮瞒快叫黑风岛主见我!” 听这情形这妇人似乎已经来了多时长鲸帮的人也已经告诉她黑风岛 主不在这里的了但这妇人却是不肯相信非得见着黑风岛主不肯罢休。 洪圻好生诧异心里想道:“这妇人好生大胆居然一个人就敢跑到长 鲸帮来找黑风岛主寻仇!” 韩佩瑛“咦”了一声和谷啸风说道:“这妇人好像是辛十四姑!” 此时长鲸帮的副帮主丁厚正在斥责那个妇人:“黑风岛主和你有甚梁子 我们不管你跑到我们这里*却是不该。你再胡闹我可要赶你出去了!” 那妇人冷笑道:“我偏要胡闹瞧你怎样赶我?” 洪圻忙跑进去帮众大喜叫道:“帮主回来了!” 丁厚正在一掌向那妇人推去想要把她推开不料却给那妇人揪着扭 得他的手臂向后弯曲。丁厚忍着疼痛额上的汗珠一颗颗滴下来。 丁厚练有铁砂掌的功夫不料一出手竟然就吃大亏洪圻大吃一惊连 忙喝道:“住手!你是什么人来找黑风岛主作甚?” 谷啸风和韩佩瑛混在人丛之中定眼一看这妇人果然是辛十四姑。 辛十四姑放开丁厚说道:“好你就是长鲸帮的洪帮主吧?你告诉黑 风岛主叫他不用躲避只要他见了我把话说得清楚我和他的恩怨可以一 笔勾销。” 洪圻说道:“你要找他到黑风岛去找他吧。” 辛十四姑道:“胡说八说我早已知道他和乔拓疆到了你们这里你还 要骗我?”原来辛十四姑在任家逃出性命之后自忖孤掌难鸣是以又想和 乔拓疆、史天泽等人重行结纳。 厉擒龙越众而出缓缓说道:“黑风岛主是给我劝回黑风岛的洪帮主 并没说错。” 辛十四姑想不到在长鲸帮会见着厉擒龙这次可是轮到她大吃一惊了。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与韩佩瑛已是并肩齐上齐声喝道:“你找黑 风岛主我们也正要找你!” 辛十四姑游目四顾看见了公孙璞、宫锦云等人也在人丛之中不由得 暗叫不妙。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辛十四姑心里想道:“必须抓着他们的 一个人我才有脱身之望。”她出手端的是快捷之极洪圻等人本来是围住 她的一眨眼间不知怎的就给她脱出了包围。但见她身形宛如水蛇游走 长鲸帮众人哪里拦阻得了?说时迟那时快她的青竹杖已是挟着劲风向 韩佩瑛背心的大椎穴点下。 厉擒龙喝道:“暗算小辈要不要脸?”话犹未了只听得“叮叮”两 声谷啸风、韩佩瑛双剑齐出反手一挥恰到好处的把辛十四姑的青竹杖 荡过一边余势未尽两把长剑随着他们身形的旋转直指到辛十四姑的面 门。辛十四姑一招“横云断峰”竹杖收回在胸前一挡化解了他们的攻势。 厉擒龙看得又惊又喜心道:“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似乎还在他的舅父任 天吾之上韩佩瑛的蹑云剑法亦已尽得乃父真传看来只是他们两个就可以 抵敌得这个女魔头了。”本来他正准备出手的看见谷、韩二人抵敌得住 便也暂时改为袖手旁观了。 辛十四姑叫道:“厉岛主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乘机投井 下石那就和众小辈并肩齐上吧我死在你的手里那也值得!”要知厉擒 龙乃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是以辛十四姑先用言语挤兑他要令他不好 意思插手。 韩佩瑛唰的一剑刺将过去喝道:“你毒死我的母亲又曾两次三番害 我我与你可是往日有冤近日有仇!这笔帐就只我们二人和你清算!” 辛十四姑道:“好那就照江湖规矩办事吧。谷啸风是你的未婚夫他 和你联手倒也应该。” 辛十四姑虽然也感觉他们的剑法比前更加精妙但还是估计不足以为 凭着自己这身本领仍然可以稳操胜算。故此口口声声强调“江湖规矩” 把其他的人撇过一边。厉擒龙是个武学的大行家看了几招却已越放心 知道谷、韩二人联剑御敌纵不能胜也绝不至于落败了。当下冷冷说道: “好咱们就照江湖规矩办事但你即若敢妄施毒伤及旁人那可就休怪 我不客气了。” 辛十四姑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想道:“我不用毒功也胜得了这 两个小辈!”哪知心念未已谷、韩二人双剑合璧已是把她的身形圈住 饶是她的一根青竹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瞬息百变也不过堪堪能够招架 而已。根本就腾不出手施展她的歹毒的暗器了。 辛十四姑身上所藏的歹毒暗器最厉害的有两种:一是毒雾金针烈焰弹 一是淬过剧毒的梅花针这两种暗器都是一出手就会波及旁人的。但以厉擒 龙的本领辛十四姑自己也知道得很清楚这两种暗器是决计伤他不了的。 厉擒龙有言在先她一用歹毒暗器伤及旁人他就定然出手因此莫说辛十 四姑此时已是腾不出手来就是腾得出手来她也是有所顾忌不敢胡为的 了。 大厅里长鲸帮的一众人等早已退过两边腾出了一*地方可是谷、 韩二人双剑合璧剑光的圈子却是越缩越小不到一盏茶的时刻已是把辛 十四姑困在核心容不得她四处游走了。 辛十四姑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心里想道:“才不到半年之前他们还 不是我的对手怎的只不过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的剑法竟精进如斯。” 原来韩佩瑛和父亲会面之后韩大维针对辛十四姑的竹杖点穴打法教 了她一套以飘忽见长的蹑云剑法。这半年来她和谷啸风的七修剑法已是配 合得妙到毫巅。 他们二人的功力和辛十四姑相差颇远本来若是单打独斗纵然他们曾 得韩大维的指点也抵挡不了辛十四姑的三十招但两人的剑法一配合起来 却是不但可以应付裕余而且是稳操胜算了。 辛十四姑在剑光圈中东窜西闪眼看随时都有中剑的可能额上的冷汗 涔涔而下。忽地“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说也奇怪这口鲜血一吐她的青竹杖一挥力道忽地陡增谷、韩二 人的长剑竟然给她荡开。辛十四姑倏地就从剑光圈中窜出洪圻当其冲 她一抓就向洪圻的琵琶骨抓下。 原来她自知难以幸免一狠下心使出了邪派功夫“天魔解体**”。 这“天魔解体**”在自残肢体之中功力可以突增一倍。但却极耗真气 过后至少也得大病一场。而且这种邪派功夫也只是能够收效一时不能持 久的。 辛十四姑急于脱身此时已是顾不得厉擒龙的警告了。洪圻是长鲸帮的 帮主她只想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抓抓着洪圻作为人质便可 脱身。 哪知厉擒龙一直是目不转睛的注视她哪容得她偷袭成功?她快厉擒龙 也快。就在她的指抓堪堪要抓着洪圻的琵琶骨的时候只觉劲风飒然厉擒 龙已是挥袖在他们两人之间“劈”下衣袖虽然柔软但经过厉擒龙的内功 运用不亚于当中插下一柄利刀。 只听得“嗤”的一声厉擒龙的衣袖给撕去了一幅但辛十四姑给他衣 袖一拂却是不禁接连退了三步。厉擒龙喝道:“有我在此可不能容你害 人!”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与韩佩瑛双剑合壁又已杀到。辛十四姑振臂 一挥青竹杖横架两柄长剑“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谷啸风刚刚见识过她“天魔解体**”的厉害只道她这口鲜血一喷 跟着就有极其猛烈的反击不禁吃了一惊。哪知这一次辛十四姑口喷鲜血之 后竹杖上的力道不是加强而是减弱谷啸风力贯剑尖一挑就把她的竹杖 挑开了。 原来辛十四姑的“天魔解体**”本就不能持久加上给厉擒龙的铁袖 功一击元气大伤此时她已是真的*了。 谷啸风一招“长河落日”剑光划了一个圆圈把辛十四姑迫得斜退两 步侧身闪避。他一招出手便即叫道:“瑛妹下手吧。” 原来他这一招精妙之极辛十四姑必须如此闪避不可这一闪避就恰好 套在韩佩瑛的剑势所及的圈子之中等于是送上去受她一剑了。 韩佩瑛唰的一剑直指她的咽喉辛十四姑的竹杖已是遮拦不了忽地叹 口气道:“我于你有仇但我也曾照料过你的爹爹你爹答应过我的” 话犹未了韩佩瑛剑尖一颤疾刺过去跟着喝道:“饶你不死你去 吧!”辛十四姑一声厉呼倒翻出数丈开外。 长鲸帮的副帮主丁厚喝道:“妖妇哪里走?”他要报适才的一掌之仇 不愤韩佩瑛放过了她。 辛十四姑竹杖一挑丁厚大喝一声劈手夺了她的竹杖。但辛十四姑的 困兽之斗余力未衰丁厚夺了她的竹杖自己了不禁摔了一个筋斗。他还未 曾爬得起来辛十四姑已是翩如飞鸟的越过墙头去了。 厉擒龙把丁厚扶了起来洪圻随着来到失惊问道:“他怎么样了?” 厉擒龙道:“不妨事这妖妇业已给韩姑娘废了武功强弩之末伤不了人 啦!” 原来韩佩瑛刚才那剑尖一颤乃是避开辛十四姑的咽喉改刺她的琵琶 骨的。只因她的手法太快挑断了辛十四姑的琵琶骨洪圻、丁厚等人尚未 知道。 洪圻吁了口气笑道:“韩姑娘你废了这妖妇的武功真是大快人心 但也还是便宜她了。” 韩佩瑛道:“论理这妖妇是死有余辜但我爹确是答应过不杀她只废她 的武功。我是为爹爹遵守诺言。不过料她也不能为害人间了。” 宫锦云道:“上次她也曾自断琵琶骨但她偷了我爹爹的千年续断居 然给她驳好断骨仍然为害人间。” 厉擒龙笑道:“这次她的琵琶骨是给利剑削断的伤口根深。她又曾用 天魔解体**自伤元气不死也得大病一场。这一次是纵有千年续断也不 能复元了。”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才放了心。他袖手旁观竟能在一瞬之间 把韩佩瑛怎样削断辛十四姑琵琶骨的手法说得清清楚楚韩佩瑛更是大为佩 服。 聚集禹城的一众妖人至此都已给赶跑走得一干二净了。长鲸帮上下 自是兴高采烈当晚置酒庆功不必细表。 公孙璞代表金鸡岭义军与黄河五大帮会商谈定盟之事一说便成。具体 实施的细节也都经由双方洽商一一得到十分*的解决。 第二天各自分道扬镳按照原来的计划公孙璞与宫锦云回转金鸡岭 向蓬莱魔女复命厉擒龙父女与奚玉帆回扬州百花谷奚玉帆的老家谷啸风 与韩佩瑛前往大都找寻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孟霆。 洪圻知道谷、韩要赴大都说道:“我们长鲸帮在大都安置有一个卧底 的兄弟开一间绸缎店作为掩护你们两位到了大都可以在他的绸缎店落 脚。”谷啸风正自担忧到了大都人生地不熟住在客店风险太大得洪圻 替他解决这个难题自是正合心意。当下接过洪圻给他的信物便即告辞。 各人都已有了去处只余任红绡未有着落。宫锦云本来邀她同回金鸡岭 的但任红绡却要跟随谷、韩二人同往大都。宫锦云知她心意是想到大都劝 她父亲当下叹了口气也就由她和谷啸风、韩佩瑛一同走了。 路上韩佩瑛和任红绡谈起辛十四姑之事不胜感慨。任红绡道:“最幸 运的是黑风岛主他有一个好女婿和好女儿看来今后大概是可以改邪归正 了。我只担心爹爹不会回头他日只怕会像辛十四姑一样下场。” 谷啸风道:“我也但愿舅舅能够及早回头咱们到了大都见机而作吧。” 心里却在想道:“舅舅假仁假义比黑风岛主只怕还要奸猾我可要随时提 醒表妹别要上舅舅的当才好。” 一路平安无事到了大都。 洪圻安置在大都的那个人原名叫做丁实乃是长鲸帮副帮主丁厚的弟 弟他的绸缎店开设在金京最繁盛的一条街道——东长安街。为了适合商人 的身份改个名字叫丁贵盛。 谷啸风恐怕和两个少女一同到那绸缎店去有所不便和她们说道:“我 是怀着洪圻给我的信物去找那个‘丁老板’的到了那间绸缎店必须见机 而为人多反而不好说话。你们不如在附近的一间茶馆等一等我待我和‘丁 老板’说妥之后回头来接你们。” 恰好在那间绸缎店对面街口的转角处就有一间小茶馆可以望见得绸缎 店的侧门。韩佩瑛笑道:“我正要吃点点心我们就在这间茶馆等你一两个 时辰也是无妨。倘若有事生你一声长啸我们就听得见。”谷啸风笑道: “咱们是找朋友又不是找人打架不会有事生的。我见着了丁老板。只 须把信物一交他就知道我是什么来历料想也用不了许多时候。” 哪知意外的事情虽然没有生但谷啸风却是见不着那个丁老板。 他到了那间绸缎店心里想道:“长鲸帮的总舵在禹城我说是从禹城 来的他们必然另眼相看。” 不料他还未曾开口绸缎店的人已是对他“另眼相看”了。他一进店门 店子里的人就都盯着他看神情颇为紧张有两个小伙计还似乎露出有点吃 惊的样子。 二掌柜和他打个招呼冷冷问道:“客官你要挑选什么货式是批还 是零沽?” 谷啸风不觉有点诧异心里想道:“素来听说大都的人最有礼貌尤其 做生意的人即使做不成生意对客人也是十分殷勤的怎的他们却是这个 样子完全不像生意人的模样。唔难道他们已是看出我有个可疑之点?” 当下答道:“我不是来买料的我是来找你们丁老板的。” “你找我们的老板做什么?你是他的朋友吗?”二掌柜的面色更难看 了。 谷啸风赔笑道:“我虽然不是你们老板的朋友但却是他的一位老朋友 介绍来的。” “是谁?”二掌柜问道。 谷啸风道:“是山东禹城一位姓洪的老太爷我就是从禹城来的。” 他这么一说店子里的伙计神情更紧张了。二掌柜冷冷说道:“我们的 老板不在这里。” 谷啸风不知店子里的人可不可靠他怀中的信物是必须见着了丁实本人 才能交出来的当下只好问道:“他不在店里那么可是在家里还未出来?” 那二掌柜只是简简单单答了两个字:“不是!” 谷啸风又再问道:“他在哪里你可以告诉我吗?” 二掌柜道:“你为什么要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可是不想有太多的‘应 酬’的。”谷啸风心想做生意的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丁实虽是冒充商人 也该学学别个商人的模样哪有害怕应酬之理?这分明是他们的砌辞不想 我见他们老板的了。他可不知二掌柜说的这个“应酬”乃是另有所指。 谷啸风没法只好更多透露一点口风说道:“那位洪老爷子托我送点 东西给你们老板我必须当面交给他。” 二掌柜道:“哦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可以由我转交么?” 谷啸风赔笑道:“不是区区在下不敢相信你们是那位洪老爷子这样吩 咐我的。” 二掌柜道:“那你来得不巧了我们的掌柜出门收货去了。” 谷啸风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二掌柜道:“不知道。”口气更为冰冷了。 谷啸风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于是再问:“丁老板家住哪里?你告诉我好 吗?” 不料二掌柜又是说道:“不知道!” 谷啸风不觉有点气起说道:“你们老板家在哪里你做掌柜的都不知 道的吗?” 二掌柜冷笑道:“你不相信我我也能不相信你。京城里各式人等都有 你客官当然不是流氓但我们做伙计的可得提防有人骚扰我们的老板。这是 我们的规矩。对不住你了你既然不是来做买卖那就请你走吧!” 谷啸风怒从心起但他可不能在店子里和人吵架因为一吵起来不但 于他无益甚至还会连累丁实。 恰好此时又有几个客人来到二掌柜和小伙计就不再理会谷啸风忙着 去招呼客人了。 谷啸风强忍怒气心里想道:“为了顾全大局我暂且不和你们计较。 现在还是先回去和瑛妹商量吧。” 韩佩瑛和任红绡在那间小茶馆里也和谷啸风的遭遇一样虽没意外 生却也碰上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 她们在那间小茶馆要了一壶龙井几碟糕点没多久有一个白衣少年进 来坐在她们对面的一张桌子不停的用眼角斜瞟她们对任红绡好像尤其 注意。 任红绡小声说道:“瑛姐你有留意这个人吗?贼忒忒的尽是在打量咱 们讨厌!”韩佩瑛只道这人是个无赖少年说道:“别管他他不惹咱们 算是他的造化。” 哪知话犹未了这少年就走过来“惹”她们了。 那少年过来作了一揖说道:“两位小姐打哪儿来的咱们好像有点面 善。” 任红绡怒道:“我从没见过你给我滚开!”那少年斟了杯茶说道: “就算我认错了人小姐你也用不着这样生气呀。请容我说几句话如何你 生气我斟茶给你赔礼!” 任红绡道:“谁喝你的茶!”口中说话中指就向茶杯弹去。 任红绡跟她父亲练的是正邪合一的武功她这一弹用的乃是“隔物传 功”的阴柔指力。这股力道传过去能伤对方的脉门本领稍差的武林人物 都禁受不起她这一弹没有练过武功的人那就更是不用说了。 在任红绡的心目中这少年不过是个流氓无赖这一弹弹过去非痛得 他像杀猪般的嚎叫不可。 不料只听得“铮”的一声任红绡弹着茶杯那少年竟是神色自如若 无其事。茶杯里的茶都没溅出半点。 那少年笑嘻嘻地道:“小姐还是生气那我只好自己喝了。对不起打扰 了你们两位啦。” 禁受得起任红绡的“隔物传功”这还不算稀奇难就难在他能够举重若 轻丝毫不露声色的就化解了任红绡的指力连杯子里的茶水都没溅出半点。 显然他的内功造诣要比任红绡高明得多。 韩佩瑛吃了一惊正准备暗中出手帮忙红绡不料又是颇出她们意料之 外她们以为这少年占了上风少不免还有一场??舻模?馍倌旰雀闪四潜 茶之后却是彬彬有礼的道了个歉竟自走了。 韩任二人摸不透这少年的来历再过一会谷啸风也回来了。 韩佩瑛道:“怎么你这样快就回来见着了丁老板没有?” 谷啸风苦笑道:“我吃了闭门羹啦!”把经过告诉她们二人之后笑问 她们道“你们好像神色有异可是也碰上什么意外的事情么?”正是: 人心险恶难轻信致教吃了闭门羹。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六回访友攀交凭信物还银结纳识英豪-鸣镝风云录 韩佩瑛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点小小的风波。” 谷啸风听她说了刚才的遭遇不禁疑云大起暗自寻思:“难道我们刚 入大都就给人家识破行藏暗中‘缀’上了?”但因一来在茶馆里不便畅 言二来他也不愿韩、任二女多所担忧听了之后便轻描淡写地说道:“京 城里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人既然没有生事那也就不必再理他了。 就当他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流氓吧。”说是这样说他们三个人心里当然也都 是明白的只从那个少年所炫露的那手功夫来看他就绝不会只是一个“小 流氓。” 韩佩瑛道:“不错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是先找着丁老板。” 任红绡道:“可是丁老板不在大都怎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谷啸风笑道:“那些伙计说的话怎能信以为真?你想一间规模这样大的 绸缎店哪有老板亲自落乡收帐之理?这话当然是骗人的了。” 韩佩瑛道:“伙计的话虽然是假但丁老板不在店中我看却是真的。” 谷啸风道:“不错他在的话听了我那番言语料想是应该出来的。 可恨那个掌柜不肯把老板家里的地址告诉我我想到他家里找他也没办法。” 坐在这间小茶馆里是望得见绸缎店的侧门的。他们刚说到这里忽见 一个背着煤篓的小厮从那店门里走出来。韩佩瑛道:“有了你们等我一会。” 只见韩佩瑛在街道转角之处追上那个小厮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韩佩瑛 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笑道:“咱们走吧我已经知道丁老板的住处了。” 丁老板家在城西远离市区。他们走到僻静的路上任红绡这才笑问她 道:“瑛姐你是怎么探听出来的?”韩佩瑛笑道:“你还记得宫锦云曾经 假扮煤黑子戏弄我的事吗?我就是由于想起这件事情灵机一动才想到可 以从那小厮身上打听出丁老板的住址。 “我假装是丁家的丫头劈头就问那个小厮:‘你们为什么这样偷懒 只记得送煤炭到店子里却忘记了我们老板家里也要烧煤呢?是不是嫌路远 了要加工钱? “我想丁老板开的绸缎店既然是他们送的煤炭家里想必也是和他们的 煤炭行交易果然给我料得不差。” 任红绡笑道:“你这一问相当冒险要是他昨天刚刚送过煤炭岂不是 立即戳破你的谎言?” 韩佩瑛笑道:“幸亏不是。不过若是当真那样的话我也会编另一套 说辞的。” 任红绡道:“你既然冒充丁家的丫鬟如何还能向他打听丁家的地址?” 韩佩瑛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别着急我慢慢告诉你。” 她接着说道:“我这么一问那小厮似乎甚为惶恐说道:‘三天前我 们店子里不是刚送过去一大篓的吗不过不是我送的罢了。’我一听不是他 送的那就更容易套问他了于是说道:‘我们老板明天要请客那一篓煤炭 怎么够用?诺这里是一锭银子你拿回去明天叫你们的老板多送几篓来。 这十文铜钱是赏给你的。’ “那小厮接了我的银钱对我这个冒充的丫头自是相信无疑我就乘机 说道:‘我没有见过你也不知你是不是那间煤炭行的你说说我们老板家 里的地址说得对我就信你。’这小厮怎会想到我是骗他乖乖的就和我说 了。” 任红绡笑得打跌说道:“瑛姐我也想不到你竟会使用诡计表哥 你可要当心了。” 谷啸风笑道:“我倒是害怕到了丁家还有波折呢。” 韩佩瑛笑道:“我已经骗过那小厮了待会儿如何骗开丁家的大门那 就是你的事了。” 谷啸风心中盘算已定说道:“好待会儿你瞧我的吧。” 找到了丁家谷啸风便独自上去拍门。 他料得不差丁家的人果然是颇有防范不肯随便开门。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找谁?”里面有人问了门却不肯打开。 “我是店子里来的当然是找老板的了。”谷啸风说道。 那个家人嘀咕道:“店子里刚刚有人来过怎么又有人来了?”不过他 还是打开了一道门缝。 这个家人从门缝一张现谷啸风是个陌生人吃了一惊喝道:“店 子里的人我都认得你是什么人胆敢冒充我们的伙计?” 他正要把大门关上谷啸风手肘一抵大门已是打开韩佩瑛、任红绡 和他都进去了。 谷啸风笑道:“我是到过绸缎店找你们的老板找不着才到这里来的。 我说是从店子里来并没说错。可并没有冒充你们的伙计!” 那家人怒道:“我们的老板生病不见客!”口里说着话便要把谷啸 风推出去。 谷啸风道:“那我来得正好了让我进去探病吧。” 那家人用力一推却给谷啸风的反弹之力震得他倒退数步不由得大吃 一惊瞪起眼睛来看。原来谷啸风口中说话已是暗中使上了“沾衣十八跌” 的功夫要不是他手下留情的话那个家人已是跌了个四脚朝天了。 谷啸风赔笑道:“我是你家主人的老朋友叫我来的千里迢迢从禹城 来此故此不辞冒昧登门造访。丁老板没病我们固然是要见他有病 那是更要探问的了。” 那家人气呼呼地道:“好你既然找上门来见不着我家主人大概你 也是不肯甘心的了那就随我来吧!” 进了客厅那个家人冷冷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魁梧大汉大踏步走了出来谷啸风一看他的相貌 和长鲸帮的副帮主丁厚颇为相似便站起来道:“这位想是丁老板吧我是 特地从禹城来拜访你的。” 那汉子打量了谷啸风似乎有点诧异的神色说道:“不错我就是丁 贵盛丁贵盛就是我。听说你们曾经到过绸缎店找我如今已找上门来那 真是令我不敢当了。”声音俨若洪钟哪里有半点病态?他口里说着话伸 出右臂就和谷啸风握手。 谷啸风知道他是要试自己的功夫却佯作不知坦然和他握手说道: “丁老板不必客气。” 化名丁贵盛的绸缎店老板丁实和他哥哥丁厚一样都是从小就练铁砂掌 的功夫的虽然他是弟弟功夫比哥哥还要高明但一握之下见谷啸风却 是若无其事也没有运劲反击他不禁暗暗吃惊。 谷啸风虎口隐隐作痛心里想道:“要不是我这一年来勤练少阳神功 只怕还禁不起他这一握呢。”当下说道:“听说丁老板贵体违和不知可好 了点吗?” 丁实见他似无恶意越惊疑说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何事?” 谷啸风道:“在下谷啸风禹城洪帮主托我送一件东西给你。”说罢掏 出一个斑竹做的戒指递给丁实。 这种斑竹是禹城的特产和普通竹子不同是方形的。因此长鲸帮的帮 主拿来制成戒指作为本帮的信物。一般戒指非金即银只有他才戴这种斑 竹戒指。识得此物的本帮弟子见了戒指有如帮主亲临。 丁实听了谷啸风的名字已是颇感意外见他拿出这个戒指更是大吃 一惊了当下恭恭敬敬地接过本帮信物说道:“丁某不知——少侠是自己 人多有得罪了这两位姑娘是谷啸风道:“这位是韩姑娘这位是任姑娘。” 丁实见闻颇广连忙问道:“洛阳韩大维大侠不知和韩姑娘怎么个称呼。” 韩佩瑛道:“正是家父。” 丁实知道他们是订了婚的当下笑道:“韩姑娘令尊是我最佩服的一 位老英雄难得你和谷少侠一同来到。” 谷啸风道:“这位任姑娘是我舅舅任天吾的女儿。” 丁实眉头一皱心里想道:“谷啸风大概尚未知道他的舅父已经变节。” 但因刚刚相识却也不便就说。 谷啸风道:“我这表妹是和父亲闹翻了走出来的。听说任天吾现在大都 表妹不愿意给她父亲知道是以我们找个地方给她暂且安身。” 丁实何等精明老练一听谷啸风直呼任天吾之名便知他已是不把任天 吾当作舅父看待心里想道:“原来如此。那就用不着我告诉他了。”当下 笑道:“何必还找什么地方你们三位是我请也请不到的若是不嫌委屈 就请在寒舍住下吧。” 寒暄已毕丁实询问谷啸风的来意谷啸风道:“听说虎威镖局在大都 重开我想见见孟老镖头。不过这事却是不能给外人知道的。洪帮主叫我来 听你的安排。” 丁实说道:“孟霆并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不过我们的绸缎店和虎威镖 局却有来往。他的总局设在洛阳之时我曾请他保过镖了过几天他的镖局 在大都老店新开你可以冒充我的伙计和我同去道贺。”接着笑道:“当 年我请他保镖就是想留下这一份交情。” 谷啸风道谢过后也笑着问丁实道:“丁老板你们店里的掌柜说你去 了外地收帐到了这里你的家人又说你贵体违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丁实笑道:“想必你是觉得很奇怪了这件事我也正要和你说呢。” 原来三天之前丁实的绸缎店里来了一个客人自称是从禹城来的要 找丁实说话。 过去长鲸帮派来的人丁实和那个二掌柜都是认识的而且他们一来到 就必然会说出暗号。这个客人不但是个陌生人而且又不懂长鲸帮的暗号 丁实当时在店子里他也不知道他是老板。 丁实做事谨慎当然不肯就这样见他于是冒充伙计问他找老板有何 说话。那客人说他是来收帐的。他这么一说倒是令得丁实大为诧异了。 谷啸风道:“或许他也是和我一样虽然不是属于长鲸帮的人却是你 们帮主的朋友呢?” 丁实说道:“不会的。他若是和你一般身份他就该拿出信物来了。或 者最少也得透露一点口风但他却是来向我们讹诈银子的。” 谷啸风道:“但我已经透露了口风为什么你们的掌柜又不肯以实话相 告?” 丁实笑道:“谷兄有所不知像你这样拿了帮主的信物来找我的这还 是第一次。莫说我们的掌柜不敢相信你的说话即使你当时拿出这个斑竹戒 指给他看他也不认识呢。这是我们帮主日常戴的有特别记号的戒指只 有几位香主识得辨别见此戒指有如帮主亲临。你想这样重要的信物是 会轻易交给外人的吗?所以你说是帮主托你送件东西给我他们反而疑心你 是说谎了。你可莫要见怪他们才好。” 谷啸风这才知道洪圻对他是如此敬重另眼相看不禁暗暗感激。 丁实接着笑道:“三天前来的那个陌生客人有一点倒是和你差不多。” 谷啸风道:“什么样差不多?” 丁实说道:“年纪和你差不多装束也差不多。他是个丰神俊秀的少年 同样的书生打扮还有和你一样都说是从禹城来的。” 谷啸风笑道:“那就更怪不得你们的掌柜要对我特别谨慎了三天前 刚出过这样一件事情他怎能不怀疑我是那人的同党?” 丁实笑道:“实不相瞒他确是这样怀疑的。在一个时辰之前他派人 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也起了疑心呢。不过我听说你是替帮主送东西来的我 才猜疑不定不敢断定你是敌人而已。” 谷啸风道:“后来你怎样对付那个少年?” 丁实说道:“掌柜问他收的是什么帐?他说我们的店子去年在禹城采购 的一批货物是他负责给我经办的余款尚未付的故此特来讨帐。” 谷啸风笑道:“想必是假话了。” 丁实说道:“根本没有这回事情当然是假话。 “我一想这人如此大胆敢来讹诈银子看来大概是已经给他知道我的 一点秘密这才特地说成是从禹城来的叫我们知道他已拿住我的把柄。 “当时我就也不声张暗示掌柜把银子如数给他。” 谷啸风道:“他没坚持要见你么?” “他是想不到我竟肯甘心受他讹诈的。”丁实笑道。接着把那日的经过 情形说了出来:“掌柜的得到我的暗示就和他说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待我问问帐房。’过了一会掌柜和冒充伙计的我就把银子从帐房里捧出 来给他说道:‘帐已查过确实是如你老兄所说我们还有这笔货款未曾 清付这就请你收下吧。’ “我们这样做法大概太过出他意料之外他说:‘你们的丁老板既是外 出未归我改天再来那也无妨。我是恐怕未经你们的老板知悉你们就付 了这么大一笔款子给我老板回来了要责怪你们。’掌柜的就和他说道:‘小 店做生意从来都讲信用人欠欠人帐薄上写明白的我们就一定清理决 不拖延。用不着老板亲自支付。再说我们的老板到外地收帐也说不定什 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怎能等他?’按商场的规矩他要讨的‘帐’我们已如 数给了他他还能有什么话说。不过这小子临走的时候还是耍了一手想 要吓唬人的花招。” 谷啸风道:“什么花招?” 丁实说道:“不知他是真的把我当作伙计还是有心试我临走的时候 我送他出门他竟然赏我一锭银子。”说罢把那锭银子拿出来只见一个本 来是椭圆形的元宝捏成了扁扁的一块银子上的指痕清晰可见。丁实笑道: “这就是他想吓唬我的花招了。我不动声色收下来还向他道了一声多谢 呢。” 谷啸风笑道:“或者他已经对你有点疑心好在你没报以颜色令他捉 摸不透。” 丁实说道:“是呀所以事情过后我就索性假戏真做回家装病。一 面叫人暗中打探这厮的来历。” 谷啸风道:“可有端倪?” 丁实说道:“尚未查得出来不过在这三天之中他都曾经在店子附近 出现。” 韩佩瑛心中一动正要把她们在茶馆中的遭遇告诉丁实恰好绸缎店里 又有人来正是那个上午和谷啸风打过交道的二掌柜。他见谷啸风在座十 分惊诧。 丁实和他说明原委他连忙赔礼不迭。谷啸风笑道:“这怪不得你怪 的该是我来得太冒昧了。”丁实问道:“那个小子今天还有没有出现?” 二掌柜道:“我正是为此来禀告老板的那小子已经走啦。” 丁实道:“你怎么知道?” 二掌柜拿出一张辞行的帖子说道:“这是他亲自送来的说得十分客 气说是想不到这次讨帐讨得如此顺利未能向老板面谢心实不安叫我 把这张辞行的谢帖等你回来给你。看来他得了一千两银子亦已心满意足啦。 嘿嘿这次咱们倒是应了一句俗话财散人安乐了。” 丁实拿过那张谢帖来看只见上面的具名是“李中柱”三字。眉头一皱 问谷啸风道:“这十年来我在大都江湖上新出道的后一辈人物我并不熟悉。 谷兄这个人的名字你可曾听人说过?”谷啸风道:“李中柱?没听人说 过。”任红绡听了这个名字似乎颇是留神不过她也没有说话。 韩佩瑛本来想把在茶馆中的遭遇说出来的但听说这个少年已经走了 她也不再说了。 这晚丁实陪谷啸风聊天谷啸风想起日间之事问丁实道:“丁香主 日间我提及任天吾的时候你的神色似乎有异敢请你是知道他的什么消 息。” 丁实笑道:“正是。日间有任姑娘在旁我不便说你那位舅舅早已到 了大都现在料想是在完颜长之的王府作客。” 这消息对谷啸风来说并不新鲜不过他当然还是要询问这个消息的来 源。 丁实说道:“我没有见到你的舅舅不过我却见着了他的徒弟。” 谷啸风道:“是余化龙吗?” 丁实说道:“正是。有一天有个御林军的军官到我的店子购买衣料 还请我们派个裁缝跟他回去。我一瞧这个军官似曾相识一想想了起来原 来他是在十多年前和你的舅舅到过我们长鲸帮的那个余化龙当时你的舅舅 还是侠义道中的成名人物我们对他都很尊敬。是以我见他的徒弟余化龙变 成了一个金国的御林军军官觉得很是奇怪。” 谷啸风道:“任天吾早已不是侠义道了我也早已不把他当作舅舅了。 但余化龙见着了你不知他可认识?” 丁实说道:“十多年前他到长鲸帮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头目。长鲸帮 这么多人他不会特别记得我的。那天他到我的店子里我也没有以掌柜的 身份去招呼他我一认出了他就躲开了。料想他还未曾看见我呢。” 谷啸风道:“后来怎样?” 丁实说道:“后来他带了裁缝到御林军的营房去那个裁缝告诉我是 给一个老头子做衣服。余化龙叫这老头子做*的。” 丁实接着说道:“当时我还不敢相信只道余化龙或许另有一个* 后来仔细问了那个老头的形貌这才知道确实是任天吾。” 谷啸风道:“任天吾蓄意投奔完颜长之这是我早已知道的人。却不懂 他要做衣服为何不亲自到你的店子里来?” 丁实说道:“我猜他还想继续欺骗侠义道中的人物是以虽然已经变节 却还须躲躲藏藏不愿给外人知道。” 谷啸风道:“那他是枉费心机他的本来面目连他自己的女儿都瞒不 过了还骗得过别人吗?” 丁实说道:“我就是害怕你们还未知道你已经知道那就好了。” 谷啸风道:“任天吾这老贼固然可恨余化龙这厮也是极其可恶。他是 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两年前曾经投靠蒙古如今又投靠了金虏我若是遇 见了他绝不将他放过。可惜那天我不在你的店子里。”谷啸风是曾经受过 余化龙造谣陷害故此对他痛恨非常。 丁实说道:“我也约略知道此人为人他以前在江湖上是专门造谣生事 挑拨是非的。不过他如今公开做了金国的御林军军官倒是不会有正直的人 再上他的当了。”接着笑道:“谷兄你要见着他倒是不难说不定过几天 你就会见着他了。” 谷啸风道:“为什么?” 丁实说道:“听说他在金虏的御林军中做的正是名副其实的‘鹰爪’ 工作。他是汉人完颜长之就利用他和京城里有地位的武林中的汉人来往 例如各大镖局他都是时常走动的。所以孟霆的虎威镖局重新在大都开张之 日他多半会来。” 谷啸风道:“好到了那天我改容易貌前往找个机会干掉他。” 丁实道:“我劝你还是忍耐些时别要连累了孟老镖头。” 谷啸风道:“这个我懂我不会当场下手的。” 一宿无话。第二天中午时分丁家忽又有个不之客登门。看门的家人 拿了一张拜帖来见丁实。拜帖上的具名正是“李中柱”。 那家人说道:“我本来不敢随便开门的但因昨天来了这位谷少侠我 恐怕他也是和咱们有点关系的人故此请他稍候容我禀报。香主你是见 他还是不见?” 丁实笑道:“他昨天才到店子留下谢帖辞行今天却又找到我家里来啦。 看来他是非要见我不可的了。” 谷啸风道:“让我去打他吧。” 丁实笑道:“别忙先让他进来再说。” 那个家人奉命去带李中柱进来。家人走后丁实说道:“我猜他昨天是 暗地里跟踪你们这才现我这里的住处。他既是阴魂不散纠缠不清咱 们也正好趁这机会弄清他的底细。待会儿你替我招待客人见机而作我 仍然装病。” 谷啸风道:“可不可以动武?” 丁实说道:“你试试他的虚实也好瞧瞧他是什么门派的。他若是来历 不明又纠缠不清的话你替我把他撵走。不过也别伤他性命。” 说至此处已听得有脚步声从大门外走来丁实就躲进里面。 谷啸风正待“招待”客人忽听得韩佩瑛在屏风后面小声说道:“啸风 你过来一会。”原来她和任红绡早已得知消息悄悄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了。 谷啸风隔着屏风道:“什么事?” 韩佩瑛道:“这个李中柱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昨天在小茶馆碰着的那个 恶少。”此时李中柱刚刚走上台阶她们在屏风后面偷看已是看得一清二 楚。 任红绡接着低声说道:“待会儿你问问他是哪里人氏。” 刚刚说得这两句话那个客人已是踏上台阶的最上一级站在客厅的门 外了谷啸风便出去迎接客人。 李中柱打量了谷啸风一眼说道:“这位大哥是——” 谷啸风道:“我是店子里的小伙计这两天过来帮忙老板料理家务。” 李中柱哈哈一笑说道:“你老哥太客气了我瞧你可不像一个小伙计。” 接着说道:“前几天我听说你们老板到外地收帐故此没有登门造访。但听 说丁老板昨天已回来了这才敢来探问。” 谷啸风知道他说这番话乃是有意为丁实圆谎也好为自己制造登门造访 的藉口的。当下也就不说破他说道:“李先生消息很是灵通佩服佩服。 不过我们老板是患了病回家的他可不能见客。” 李中柱道:“我不可以去探望他么?” 谷啸风道:“老板病得不轻如今他的家眷正在病榻之前服侍他恐怕 有些不便。” 李中柱道“我远道而来却是非见他不可的。” 谷啸风道:“我已得老板吩咐你有话和我说也是一样。” 说至此处丁家的小厮托着茶盘出来要给客人敬茶谷啸风道:“给 我。”接过托盘说道:“李兄你喝了这杯茶润润喉咙再说!” 他单掌托着茶盘掌心内力一吐茶杯忽地跳起李中柱若是用手来接 非得也运上内力不可。两股内力一碰杯中的热茶定然溅得他满头满面。 韩佩瑛在屏风后面看得暗暗好笑心里想道:“难为谷大哥想出这样一 个捉弄恶客的法子既可试探对方的本领又不至于就伤了他且看他如何 对付这恶作剧。” 心念未已只见李中柱神色自如地笑道:“谷兄别客气。”张口一吸 有如长鲸吸水手指都没触着茶杯已是把满满的一杯茶喝得干干净净。他 吐了口气。赞道:“好茶好茶!”茶杯跃高寸许端端正正的又落在盘中。 这一下暗中较量内功可说是各有千秋难分胜负。谷啸风暗暗称奇 想道:“昨日听佩瑛所说我只道这厮是个无赖少年想不到他练的竟是正 宗内功。不知他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李中柱喝过了茶说道:“谷兄那天我到你们宝号可没见你。”谷 啸风道:“那天我恰不在店里。”李中柱道:“那么我在你们宝号的事情 不知谷兄已否知道?”谷啸风道:“我听得掌柜的说了。李兄你今日再来 可是帐目有欠分明么?老板已经吩咐过我当日倘是未曾付足相差多少 我可以代他清付。” 李中柱哈哈一笑解下背上的“褡裢”(一种长条形的包袱)说道: “你们的老板真是慷慨无比不过他可是猜错了。我不是来讨帐的我是来 还钱的。” 谷啸风道:“那天你说小号欠你们的货款二掌柜是按照你所说的数目 一文不多也一文不少的给了你何以今日却来还钱?” 李中柱道:“说来真是难为情得很那天是我弄错了。幸亏禹城敝号昨 天来了一个伙计他是赶来告诉我的说是欠我货款的是另一家不是你们 宝号。” 谷啸风道:“老板只是叫我付银子没叫我代收银子。你若当真弄错 那就请到小店吧。”他不知李中柱弄的是甚玄虚心想且把他推出门去 再说。 李中柱道:“我不想多走这一趟了谷兄你就代贵宝号收下吧。”口 中说话突然就把那“褡裢”向谷啸风一抛。褡裢有一千两银子那就是六 十多斤重的东西了这一抛的功力非同小可!正是: 千金轻一掷来历费疑猜。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七回镖局宏张豪士集箫声低奏故人来-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心头火起想道:“好呀我和你文比你却要和我武比。”双 掌“呼”的拍出把那褡裢又推过去不料褡裢突然穿了一个洞有六七个 元宝跌了出来。原来在李中柱抛过来的时候已是暗中运上内力推压褡裢 里面的银子弄破褡裢的。 谷啸风心道:“你已经卖弄了两手功夫来而不往非礼也且叫你也知 道我的厉害!”当下把手一抄一招“千手观音接万宝”的手法把六七个 元宝全都抄到手中冷冷说道:“还有几锭银子请李兄一并拿走。”说着 将手中元宝抛出。 他这一抛乃是以一招“七修剑法”化为暗器手法的七个元宝飞过去 每个元宝都是对着李中柱的一处穴道。 李中柱不慌不忙滴溜溜一个转身七个元宝全都卷在他的袖中说道: “谷兄定然不肯代收那我只好留下来待有机会再还给你们的老板了。不过 我却有一件私事想请问谷兄。” 谷啸风道:“你我素昧平生我有何私事劳李兄动问?” 李中柱道:“听谷兄口音似乎是扬州人氏?” 谷啸风道:“不错那又怎样?” 李中柱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谷啸风道:“什么人?” 李中柱道:“江湖上有一位任天吾老前辈他有个妹妹是嫁给扬州谷家 的谷家的少爷名叫谷啸风不知可是谷兄本家?”原来谷啸风刚才只是报 姓并未通名。 谷啸风心头一动说道:“你打听任天吾和谷啸风做什么?” 李中柱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和任老前辈的大弟子余化龙是好朋友 是以我知道任老前辈来了大都。余化龙托我打探谷啸风的下落说是有几句 话要告诉他。你若是他本家那就可以请你转告了。” 谷啸风情知这个李中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心里想道:“你装蒜我也 装蒜。”说道:“你有什么话要告诉谷啸风?” 李中柱道:“余化龙说他的*和谷啸风有点小小的误会但他们毕 竟乃是甥舅有什么误会不可以化解的?因此任老前辈很想找他外甥回来 余化龙就将这件事拜托了我。”说话之际侧目斜睨似是要留心观察谷啸 风的面色。 谷啸风正要作猛地想起一事说道:“你是哪里人氏?” 李中柱怔了一怔。不解谷啸风何以在这紧要关头却又与他说起闲话来 了。 李中柱怔了一怔说道:“我是山东武城人谷兄有何指教?” 谷啸风面色一变:“不错我正是要教训你这奸贼!” 李中柱道:“谷兄何故口出恶言?” 谷啸风冷笑说道:“老实告诉你我就是谷啸风任天吾变节投敌我 早已不认他作舅父了。你给任天吾跑腿?我还焉能容你走出这个大门?”冷 笑声中便即一抓向李中柱抓去。 但他在怒斥李中柱的时候屏风背后却传出轻轻的“噫”的一声。 谷啸风心中一动想道:“不知表妹何以要打听这厮籍贯难道他们是 相识的么?”但此时他已出手心想即使这个姓李的奸贼是和任红绡相识 我也要把他擒下再说。 李中柱听得那声轻噫也是心中一动:“看来我大概是不会看错人了。” 谷啸风出手何等快捷哪有余暇让李中柱分辩李中柱一个“移形换位” 迅闪开暗自想道:“且待我试试他的本领看他是不是真的谷啸风?”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第二招第三招连接攻来攻势有如长江大河 滚滚而上。李中柱把褡裢一挥谷啸风霍的一个凤点头随即一掌劈出。 这一掌用上少阳神功把李中柱拿着的褡裢打得脱手飞出哗啦啦一 片响声银子撒了满地。 李中柱笑道:“谷兄小心脚下。”数十百个元宝在地上打滚施展腾 挪闪展的功夫当然会受影响稍一不慎便有跌倒的危险。 谷啸风怒道:“任你诡谋百出也休想逃出我的掌心!”一个“十字摆 莲”腿法扫荡满地乱滚的银子骈指如戟倏地就点到了李中柱的面门。 李中柱道:“是么?”反手一指指向谷啸风额角的“太阳穴”。这一 招以牙还牙的对攻指法使得精妙之极。谷啸风也不禁心头一凛。同时又是 有些诧异想道:“这厮的点穴手法如此高明但却是和公孙璞的惊神指法 似乎有点相同真是奇怪。” 高手拼斗必须攻守兼备两人一沾即退。谷啸风自忖点穴的功夫比不 过对方立即变招以指代剑一口气攻了李中柱七招。 李中柱陡地跳出圈子赞道:“七修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谷兄咱们 不用打了我是试探你的!”谷啸风哪敢相信喝道:“你捣什么鬼?”屏 风背后。任红绡已是走了出来。 任红绡叫道:“表哥且慢动手!啊小柱子果然是你!”李中柱笑道: “难为你这贼丫头还认得我昨天我却是对你无礼了。”任红绡道:“小柱 子这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是我昨天为何又不把话说明?”李中柱笑 道:“昨天我还怕认错人呢你这么一叫我我才敢断定是你。” 李中柱叫任红绡做“贼丫头”任红绡居然并不生气谷啸风惊疑不定 连忙问道:“他是什么人?” 李中柱摸出一管玉箫忽地吹了起来箫声悲壮感人肺腑。任红绡顾 不得答话先自听得呆了。 谷啸风正自奇怪他为什么忽然吹起箫来丁实和韩佩瑛也走出来了。韩 佩瑛妙解音律在谷啸风耳边说道:“他吹奏的曲调是从杜阁部的一诗谱 出来的现在是下半阕。”轻轻念道:“野哭几家闻战伐夷歌处处起渔樵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 谷啸风心里想道:“杜老此诗是悲悯战祸的不知他吹奏此诗是何用意? 不过他倒是文武全才的人呢。如此人才——岂能甘心做金虏的走狗莫非他 当真是试探我的?” 心念未已李中柱一曲已终手抚玉箫向丁实施了一礼说道:“这 位敢情是丁老板了。丁老板我是特此来向你请罪的。” 谷啸风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丁实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情说道:“李兄尊师想必是檀大侠 吧?应该赔罪的是我我不知道你是檀大侠的弟子。” 李中柱笑道:“不错丁老板听了我的曲子果然一猜就着。那么我的 来历大概也用不着和谷兄说了。” 这一下大出谷啸风意料之外。原来丁实所说的“檀大侠”正是天下闻 名的武学宗师之一的“武林天骄”檀羽冲。武林天骄和蓬莱魔女柳清瑶、“笑 傲乾坤”华谷涵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们的交情谷啸风是早已知道的虽然他 还没见过武林天骄。 谷啸风这也才恍然大悟心里想道:“怪不得他的点穴手法和公孙璞相 同公孙璞的惊神指法一半是得自武林天骄的传授他和我说过的我刚才 却没想起。” 任红绡大喜道:“小柱子原来你已投得明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但 丁香主——你何以一听他的箫声就能够知道他的来历呢?”丁实笑道:“对 于音律我是一窍不通。但这支曲子我却是曾经听得檀大侠吹奏过的那 是差不多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原来二十年前北五省的绿林豪杰第一次在金鸡岭集会“蓬莱魔女” 柳清瑶就是在那次绿林大会中被推选为绿林盟主的。当时丁实出道未久还 是长鲸帮中的一个小头目作为帮主洪圻的随从参加盛会。 武林天骄以大会特别邀请的客人身份前来观礼在庆祝蓬莱魔女当选 盟主的那天晚上他酒后吹箫吹的就是这个曲子用的也是这根暖玉箫。 丁实说道:“当年我得聆令师雅奏乐声从这管箫中吹出当真是响遏 行云我对音律之道虽然一窍不通这支曲子却还记得这管玉箫也还认得。” 李中柱重新和谷啸风见过了礼说道:“适才多有得罪谷兄切莫见怪。” 谷啸风笑道:“任天吾是我舅舅也难怪你要试探我的。” 李中柱跟着向韩佩瑛赔礼说道:“昨天在那小茶馆中你们一定以为 我是个轻薄少年了。” 韩佩瑛道:“你和任姑娘是从小相识的吗?” 李中柱道:“不错。我是她外祖父的邻居小时候时常在一起玩的。后 来任家搬到别处我们就没有见面了。” 任红绡道:“我们本来是住在山东聊城的和外祖父所住的武城相去不 远所以小时候我一年之中最少有半年是住在外祖父家里。后来我家搬到了 河南舜耕山妈难得再回娘家。前几年我外祖父去世我们到武城奔丧才 知道他们李家也早已搬走了。”接着笑道:“小时候我叫他小柱子他叫我 做贼丫头的。昨天在那小茶馆如果他敢叫我一声贼丫头我就知道是他了。” 李中柱笑道:“那时你正在生我的气我还敢这样叫你?” 韩佩瑛笑道:“红绡小时候你很淘气吗?” 任红绡笑道:“不错小时候我是比他淘气但也没有偷过他的东西。 他叫我做贼丫头是另有原由的。我的名字是外祖父给我取的外祖父说红 绡是唐代的一个女侠红绡盗金盒消弭兵灾的故事你们是知道的了。外祖 父要我效法这位前朝侠女小柱子听了红绡的故事却就笑说我是贼丫头 了。” 李中柱道:“今后我不会再这样叫你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 女侠啦。” 任红绡道:“你怎么知道?” 李中柱道:“你若贪图富贵早就和你爹爹住到王府去了。你在这里 这就证明你是个明大义、识是非的侠女了!” 任红绡听他说起往事不觉黯然心里想道:“外公以侠女期望我谁 知我的爹爹却是认贼作父。” 李中柱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莲出污泥而不染你爹是你爹你 是你你在我的眼中始终是和从前一样你也不必为了你爹的事情难过了。” 任红绡道:“你怎么在三天之前就知道我要到丁老板这里?” 李中柱笑道:“我哪有未卜先知之能这次的事不过是巧上加巧罢了。” 任红绡道:“你不是为了我爹的事想来告诉丁老板的么?” 李中柱道:“这是原因之一但在昨天之前我却做梦也想不到你们 会在丁老板的家中出现。” 丁实笑道:“对啦你也应该给我解开这个疑团了你是怎么知道小号 的秘密的?” 李中柱道:“我是奉了家师之命来的家师是笑傲乾坤华谷涵和蓬莱魔 女柳清瑶这对武林侠侣的朋友。” 丁实恍然大悟说道:“敝帮和金鸡岭的柳盟主最近正在商量联盟之事 想必是我们的帮主把我在这里主持分舵的事情告诉了柳盟主柳盟主又告诉 了尊师。那天你在小店为何不早说呢?” 李中柱笑道:“我可不能在闹市的一间绸缎店里吹那支曲子给你听呀。” 丁实一想那天的情形即使李中柱讲明他是武林天骄的弟子自己也是 不会相信的当下笑道:“不错这不能怪你只能怪我太谨慎了。但不知 尊师找我可有什么紧要之事?” 李中柱道:“家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因我在大都人地生疏将 来若有什么消息要想传递出去也得有个可靠的朋友帮忙是以叫我来拜会 丁老板的。” 原来武林天骄本是金国的贵族在完颜长之王府之中有一个家人是他 奶妈的儿子。武林天骄自己不便在大都居留故此叫初出道的弟子李中柱前 来大都替蓬莱魔女打探消息。 李中柱说道:“我现在就是住在*那个奶妈的儿子家中打听到几桩 事情。不过这些消息或许丁老板也早已知道了。” 丁实道:“是哪几桩?” 李中柱道“一桩是完颜长之想要收服黄河五大帮会包括贵帮在内。” 谷啸风道:“这个阴谋他们早已进行了。不过当然也得准备他们再来。” 李中柱道:“第二桩事情和金鸡岭有关。听说金国正在准备向蒙古屈服 求和这样他们就可抽出一部分防守边境的兵力用来‘讨伐’义军。” 丁实说道:“此事早已在我们意料之中不过金虏如今既是有了更具体 的计划我当然也是要设法把这消息送到金鸡岭去的。” 李中柱道:“第三件事情就是任天吾投靠完颜长之之事了。我恐怕侠义 道还未知道受他瞒骗。但现在我是可以完全放心了。” 事情的原委说得一清二楚之后李中柱又再笑道:“丁老板你可要原 谅我那天的鲁莽。那天我到了你们宝号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令你见我 只得出此下策伪装是来讨帐我以为你一定会大动怒火亲自出来斥责我 的那我就可以有机会和你单独解释了谁知却是弄巧反拙。” 丁实笑道:“幸亏你够机灵找得到我的家里来。要不然几天之后虎威 镖局开张我都恐怕不敢出头露面去向孟霆道贺呢。” 李中柱道:“听说孟老镖头慷慨重义家师也曾和我说过他的。到了那 天我也想去向他道贺你可以带我一同去吗?” 丁实说道:“当然可以。那天你和谷兄都可以冒充我的伙计。”接着笑 道:“我有三天没有上铺恐怕会引起老主顾的疑心今天我是应该出去了。 你们在我这里就当作是自己的家一样无须客气。李少侠你和任姑娘久 别重逢也该叙叙旧。今晚待我回来咱们再谈。” 任红绡得见儿时好友谷啸风和韩佩瑛都是替她欢喜。丁家有个后花园 丁实走后他们到花园游玩谷、韩二人有意让他们亲近避过一边。 任红绡笑道:“小柱子小时候你唱的山歌很好听想不到你如今又学 会了吹箫吹得更是妙极我真想再听一遍。” 李中柱道:“好我给你唱另一支曲子你用这支玉箫给我伴奏。” 任红绡道:“这支玉箫真是宝贝别的玉箫触手生寒这支萧却是暖的。” 李中柱道:“这是武林异宝暖玉箫呢*特地给我作防身武器用的。” 任红绡道:“你要唱什么曲子?” 李中柱道:“欧阳修的浪淘沙。浪淘沙的曲调很普通想必你是一定会 吹奏的了。”() 任红绡道:“让我试试吹得不好你别见笑。” 两人一吹一唱谷啸风和韩佩瑛也给箫声吸引悄悄走近他们。一曲未 终只见任红绡的眼角已是挂着晶莹的泪珠。 李中柱唱道:“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武城东总是当时携 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 同?” 这词写的是追忆旧游之乐思念故侣之情。他们久别重逢李中柱特 地选了这“浪淘沙”词唱给她听自是有意向她暗吐心曲的了。 任红绡想起与李中柱的儿时旧事想起和他分手之后自己这许多惨痛的 遭遇不觉又喜又悲泪盈于睫。 李中柱道:“对不住这支曲子反而引起你的伤感了。” 任红绡道:“没什么我只是高兴得有点想哭罢了。真想不到我还会见 到你的。” 李中柱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词呢。嗯我的心情也是和你一 样。” 任红绡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笑道:“一般人都以为欧阳修是个道学先生 谁知他也会写出这样含有深情的绮词丽句。不过你似乎唱错了一个字。” 李中柱道:“是哪个字?” 任红绡道:“原词第三句我记得好像是‘垂杨紫阳洛城东’的你却唱 成了‘垂杨紫阳武城东’了。不是把‘洛’字错成了‘武’字吗?” 李中柱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是故意错‘洛’为‘武’咱们童年 的那段快乐时光可是在武城一同度过的啊!” 任红绡杏脸泛红佯嗔说道:“我早知道你没存着好心思。”其实她是 早已明白李中柱改这个字的用意不过她还要他从口中亲自说出来。她表面 是佯嗔薄怒心里实在是甜丝丝的。 李中柱道:“我只恨自己写不出这样好词来献给你只好改前人的词来 表达我的心意了。绡妹我希望你别把我当作轻薄少年我说的是心里的话。” 任红绡见他说得诚恳心里甚为感动笑道“昨天在那小茶馆里我 和佩瑛姐姐几乎真的把你当成轻薄少年呢。” 李中柱道:“现在呢?” 任红绡笑道:“你现在是名震江湖的武林天骄的弟子我是羡慕你、钦 佩你都来不及了。” 李中柱道:“这些年来我都在想念着你若是见不着你我学成多好的 武功也是不会快乐的。” 任红绡低声说道:“咱们现在不是见着了吗?” 李中柱道:“不错咱们是见着了。但不知能够聚多久?唉‘今年 花胜去年红’但‘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呢?” 任红绡冰雪聪明当然听得懂他引用这几句话的用意。他是在向她试探 在他们分别了这许多年之后她是不是另外有了心上之人?故此要问她“可 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任红绡想起自己几乎受了化名颜豪的完颜豪的欺骗。当时自己以为“颜 豪”是位少年游侠一片芳心也曾寄托在他的身上。想不到他却是个骗子 是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的儿子。想起此事不觉暗自羞惭:“小柱子对 我这样痴情我却几乎移情别向真是愧对他了。” 李中柱叹口气道:“世事沧桑人所难料。咱们虽曾是两小无猜的好朋 友毕竟还是毫无名份的你你若有了另外更好的朋友我、我也不会怨 你的。” 任红绡嗔道:“你胡说什么?我现在最要好的朋友就是韩姐姐和谷表哥 他们是自小订了亲的。你和我才见面就与我说这些话当心让他们听了去 可要羞死我了。” 李中柱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笑道:“好再说两句我就不说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韩佩瑛噗嗤一笑从假山背后走了出来说道:“你真是个傻瓜还用 得着问吗?你的绡妹以后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了‘还与谁同’呢?” 任红绡羞得满面通红说道:“我以为你们是在那边练剑谁知却跑来 偷听人家说话我可不依!幸亏我没说你坏话。” 韩佩瑛笑道:“你说我的坏话我也不会生气。其实男大当婚女大当 嫁这本来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又怕什么人家偷听?” 任红绡嚷道:“你越说越不像话啦我可真的不依你了。” 她口里这么说一颗心却是感到有了着落了。这晚她做了一个又甜蜜又 可怕的梦。梦中先是李中柱走来和她在花丛之中山盟海誓忽地完颜豪跑来 要把她抢去。李中柱和完颜豪打了一架竟然给完颜豪打伤了。 三天之后已是虎威镖局在大都重新开张的日子。 他们按照原来的计划谷啸风和李中柱冒充绸缎店的伙计跟随老板丁 实到镖局道贺。 孟霆交游广阔他们到了镖局门前只见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贺客盈门有来头的人物不知多少。丁实不过是一个绸缎店的老板自 是用不着孟霆亲自招呼充当知客接引他们进门的是一个名叫徐子嘉的镖 师。 徐子嘉在镖局里的地位不低他是孟霆手下排名第二的四大镖头之一。 当年孟霆从洛阳护送韩佩瑛到扬州与谷啸风完婚这徐子嘉也是随同护送的 镖师之一。那次的“保镖”中途出事孟霆、徐子嘉都没有到过谷家不过 谷啸风和徐子嘉却是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 好在谷啸风化了妆他的身份又只是一个绸缎店的小伙计谁也没有特 别注意他。徐子嘉以前虽然曾经见过他亦是没有认出。 宾客越来越多金京所有镖局的总镖头和有点名气的镖师差不多都来齐 了。丁实和徐子嘉寒暄已毕说道:“徐镖师你去招呼客人不必和我们 客气。” 一个年约四十左右服饰华贵的汉子和一个少年走来和丁实点了点头 笑道:“小姓赵这位是鸿福大宝号的丁老板吧?我是贵号的常年顾客这 件长袍的料子就是前天在贵号购买的那天没见着你丁老板想不到今天在 这里遇上了。” 丁实依稀记得似曾见过这样一个顾客看他模样又像是个商人心想: “大概不会是特地来试探我的吧?”当下说道:“前几天我得了点小小的毛 病有失迎迓了。赵老板你在哪里财?” 姓赵的汉子哈哈一笑说道:“我倒是想在这间镖局财不过是不是 能够财那还要托赖孟老镖头和徐老弟各位镖师的福气呢!” 丁实莫名其妙不觉怔了一怔心道:“难道是我走了眼他竟然是黑 道的人物么?但他纵然要打这镖局的主意也不必和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说 啊!” 心念未已徐子嘉已是笑道:“丁老板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敝 局的新东主赵斌先生。” 丁实听了赵斌的名字方始恍然原来赵斌也是大都一个颇有名气的武 林人物而且听说还是交游相当广阔的不过丁实可还没有和他正式认识。 谷啸风和丁实不觉都是有点诧异心想这虎威镖局乃是孟霆的祖业怎 的却又多了一个“新东主”赵斌出来? 赵斌说道:“王马镖局的马老镖头和沧州名武师梅花拳的掌门梅锷等人 都已来徐老弟你过去帮忙招呼吧。” 徐子嘉走开之后赵斌笑道:“我只是镖局一个小小的股东所占的股 份不过四分之一。其实这行生意我是丝毫不熟的。不过冲着孟老镖头的面子 帮帮他的忙罢了。这是小儿武仲他是还未出道的以后还得仰仗你丁老板 多多提携呢。” 丁实不觉又是一怔笑道:“我只懂做绸缎的生意对武术一窍不通 ‘提携’二字从何说起?” 赵斌笑道:“丁老板你误会了拿刀弄杖的事我怎能麻烦你丁老板 呢?我说的提携就正是指生意方面的事情啊。我知道贵号以前曾有几次光 顾过虎威镖局小儿他日出师之后贵号要找人保镖的话希望丁老板多多 照顾他。” 丁实道:“令郎跟那位名师?” 赵斌道:“我之所以加入虎威镖局为的就是想小儿得到孟老镖头指点 他一些武功如今他是孟老镖头的第三个徒弟。” 丁实佯作对武林人事不感兴趣随口和他敷衍赵斌却是兴高采烈的和 他谈论生意上的事情问他有什么行业的生意好做说道:“其实镖行的生 意风险太大还是你们做绸缎店老板的最易财。” 丁实听得越来越感难耐心里想道:“这赵斌也算得是有点名气的武师 怎的如此鄙俗?” 幸亏不久又有一个药行老板来到这间药行的生意做得很大老板在商 场上的身份当然也是远在丁实之上赵斌父子忙着去奉承他就抛下丁实了。 丁实背后的两个客人窃窃私议一个说道:“孟霆是镖行中的泰山北斗 怎的找了这样一个合伙的人岂不辱没了虎威镖局这块金漆招牌。”另一个 道:“话可也不能这么说。赵斌武功不错在大都人面又熟。孟霆的镖局是 从洛阳搬来的他要想在大都打开局面像赵斌这样的人正是合适不过啊。” 先前说话那人道:“我不是指的这个我说的是赵斌的人品你不觉他 和孟霆的性格正是格格不相入吗?”他的朋友低声说道:“赵斌这把口溜滑 得很孟霆恐怕迟早会上他的当的。不过有一事你却不知孟霆现在正在闹 穷所以不能不找人合股才可以增添资本啊。他的镖局在洛阳已经毁于战 火了。”非议赵斌那汉子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丁实听了他们的议论这才明白个中原委心里也有“原来如此”之感。 就在此时忽听得充当知客的石冲和孙华齐声叫道:“有贵客到!”正 是: 忽闻“贵客”到镖局起风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八回诡计阳谋来贝子玄功暗运惩妖狐-鸣镝风云录 大门开处只见孟霆的大弟子归伯奎陪着一个身披狐裘像是“贵公子” 模样的客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个随从:一个秃头老者、一个面肉横生的 中年汉子、一个看似一表斯文的少年还有一个年约三十左右打扮得油头 粉面但却是瞎了一只眼睛的人。 归伯奎陪着他们进来一脸孔极不自然的神气。 宾客中认识这“贵公子”的无不大吃一惊! 原来这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的儿子完颜 豪。完颜长之是金国的亲王完颜豪的身份亦即是小王爷了。 一间小小的镖局开张竟然有个“小王爷”身份的贵人亲临道贺这是 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赵斌心里热呼呼的要想上去献个殷勤双腿却先自 吓得软了。 但除了赵斌父子之外虎威镖局的镖师和孟霆的门人弟子大家却都是 敢怒而不敢言了。 赵斌注意的是“小王爷”完颜豪他们注意的却是完颜豪带来的那四个 随从。 那个秃头老者是淮北平原的大盗“程氏五狼”中的老狼程彪。那个面肉 横生的中年人是他的长子“青狼”程挺一表斯文的那个少年人是他的少子 “白狼”程玉。他还有两个儿子-“黑狼”程英和“黄狼”程浩合称“程氏五 狼”这两人却没有来。 那个油头粉面的独眼汉子“名头”也不在“程老狼”之下他是江湖上 著名的采花大盗绰号“野狐”的安达。 宾客中有知道“野狐”安达的来历的无不心中暗怒。试想在一个镖局 开张各方好汉藉这机会前来聚的场合竟有一个淫贼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这不仅是侮辱了主人也侮辱了宾客。但因这“野狐”安达乃是完颜豪的随 从众宾客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但宾客们还不知道完颜豪这几个随从还是孟霆的仇家呢!孟霆那次护 送韩佩瑛到扬州完婚中途遇劫劫镖的主脑人物就是“程老狼”和“野狐” 安达。要不是准新娘子韩佩瑛出手孟霆一世英名恐怕早已付之流水甚 至未必还有性命再回镖局呢。 这件事情赵斌父子不知道镖局里的老镖师和孟霆的门人弟子则是知道 的。归伯奎之所以一脸尴尬的神气也就是为此了。 在人檐底下不得不低头。孟霆无可如何只好上前行礼。 完颜豪哈哈一笑说道:“孟老镖头听说你和这几位朋友有过一点过 节我把他们带来你不见怪吧?” 孟霆字斟句酌地答道:“小王爷屈驾光临敝局上下同感荣宠。孟某 干保镖这行有时难免开罪江湖上的朋友但绝不敢明知故犯得罪小王爷 的手下人。还望小王爷体察下情原谅草民无心之过。”这番话说得不卑不 亢言下之意他根本就没想到完颜豪以小王爷的身份会结交黑道上为非 作歹的草寇。 完颜豪笑道:“孟老镖头你无须如此客气你知道我的来意吗?” 孟霆道:“请小王爷明示。” 完颜豪说道:“我知道他们劫过你的镖不过这是从前的事情现在他 们早已洗手不干跟随我做了王府的卫士了。所以我特地把他们带来想和 你孟老镖头化解从前的嫌隙的。” 孟霆说道:“小王爷言重了江湖上保镖的遭遇劫镖的事极寻常一点 小小的过节揭过也就算了小王爷为此劳神小民倒是心有不安了。” 完颜豪哈哈笑道:“孟老镖头真是个爽快人俗语说得好:不打不成相 识那你们以后多多亲近吧。” “程老狼”和安达等人依次和孟霆见过“程老狼”说道:“孟老镖头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呢!” 孟霆怔了一怔说道:“多谢我什么?” “程老狼”道:“我们若不是折在你的手下还不会这样快就金盆洗手 呢。” 孟霆说道:“对啦我也还未曾恭喜你们高升呢。你们能够碰上小王爷 这样的‘好主子’这是你们的福气与我孟霆无关。”心里在想:“你们 虽然早就不是好人但甘心做鞑子的爪牙这可要比做强盗更坏十倍!” “程老狼”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孟老镖头你这话也说 得是。那次劫镖的事在我们来说是因祸得福在你来说你能够逢凶化吉 这却是多少凭点运气了。嘿嘿孟老镖头我和你都走了眼啦想不到你所 护送的那位新娘子武功竟是那么厉害!” 谷啸风听见他们说到自己未婚妻的头上份外留神心想莫非他们已经 知道佩瑛和蓬莱魔女的关系特来查探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来意呢。心念未 已果然便听得安达接着说道:“孟老镖头我有一事未明倒要请教。” 孟霆心头微凛说道:“安兄想问何事?” “野狐”安达摇一摇手中的折扇说道:“孟老镖头你那次保镖事 先难道不知那位新娘子是武学大名家韩大维的女儿么?” 盂霆说道:“惭愧得很我只知道韩家是洛阳城里的大富户后来才知 道是韩大维否则我也不会不自量力替他保镖了。” 安达说道:“她的夫婿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么?” 孟霆说道:“我只受托护送那位韩姑娘到扬州去她的丈夫是什么人 我就管不着了。” 安达说道:“那么你现在总该知道他们夫妇的情况吧?” 孟霆说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点奇怪了为什么我一定会知道呢?” 安达笑道:“你替谷啸风把他的妻子送上门来他们夫妇还能不感激你 的恩德和你结成好友么?” 孟霆苦笑道:“我那次的事情还能瞒得过你老哥子吗?我根本就没有 把新娘子送到扬州半路就出事了刚好是你们来过之后的第二天。” 安达说道:“我也听得人家说了听说劫‘镖’的是百花谷奚家的大小 姐?” 孟霆说道:“是呀所以我根本没有见到谷啸风焉能和他结为朋友?” 安达说道:“不过我又听说那位奚大小姐早已把新娘子送回去了她们 只是好朋友闹着玩的。你那次虽然在奚玉瑾手里吃了亏但对付托你保镖的 韩家父女来说却也不算是有辱使命。所以我以为无论如何你总应该比 我们多知道一点他们的消息。” 孟霆说道“实不相瞒那次我未能把新娘子送到扬州根本就没脸去 见韩大维。这两年我一直都在大都对他们的消息真是一无所知。” “程老狼”冷冷说道:“我倒听说谷啸风这小子已经到了江南他现在 是帮文逸凡组织什么义军想要和金国对敌呢!” 谷啸风混在人丛之中偷听听到这里暗暗好笑心里想道:“你这是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不知。” “程老狼”又道:“听说那位准新娘子韩佩瑛如今也是在金鸡岭蓬莱魔 女那儿和她的未婚夫婿谷啸风一样同样是要和大金国作对!这事孟老镖 头你也不知?” 孟霆佯作大吃一惊说道“委实不知。我们干镖行的只要人家付得 起镖银我们就替人家保镖的了。至于人家是干什么的我们可不便过问。” 完颜豪道:“孟老镖头不用多心我们不是来查究你那次保镖之事。不 过我对这件事情倒也很感兴趣。听说那位新娘子武功惊人不知她长得怎 样?” “程老狼”道:“长得倒是花容月貌不过手段却也十分狠辣。我们都 曾吃过她的亏呢安老弟吃的亏比我更大。” “野狐”安达的一只眼睛就是给韩佩瑛打瞎的对韩佩瑛自是恨之刺骨 听了这话怒气冲冲地说道:“哼这臭丫头要是给我碰到”“程老狼” 道:“碰到了她你又能怎样?” 安达说道:“请小王爷把这臭丫头赏给我做小老婆。” 大都镖行的领袖马如龙、邓山君等人听得安达如此肆无忌惮的信口雌 黄都是禁不住眉头一皱。要知韩大维名重武林乃是他们所尊敬的人倘 若不是因为安达现在的身份是完颜豪的随从的话他们焉能容得他侮辱韩大 维的女儿恐怕早就要打他的嘴巴了。 完颜豪本来想说几句轻佻说话的看见众镖头的脸色甚不自然蓦然一 想起自己应该保持身份遂只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降伏得了这个 雌儿我才不管你怎么样呢。” 安达不知已犯众怒犹自洋洋得意地说道:“好那就多谢小王爷的赏 赐了。我现在或许还不是这臭丫头的对手但有这许多好朋友帮忙还怕降 伏不了她吗。嘿嘿我一抓住她就先废了她的武功叫她服服帖帖非做 我的小老婆不可!”说罢哈哈大笑。 谷啸风在人丛中听得他侮辱自己的未婚妻几乎气炸了心肺但一想: “小不忍则乱大谋”只好暂且忍住。 大都主家招待客人的习惯在筵席未开之前是有茶点瓜果之类奉客的。 李中柱正在拿着一颗红枣要送进口中趁着别人不注意把红枣在鞋底擦了 两擦舒袖一遮双指一弹就把那枚红枣弹了出去。 安达正在哈哈大笑嘴巴还未合拢只听得“卜”的一声那枚红枣已 是飞入他的口中。安达一声尖叫牙齿断了一根人却似着了定身法似的 动也不能一动。嘴巴也还是张得大大的合拢不来。 李中柱悄悄和谷啸风说道:“我今天出门在街上不小心踩着驴粪这 枚枣子的滋味可够他尝的啦。” 谷啸风心里痛快之极但却也不能不暗暗吃惊。 “李兄你不怕惹出事吗?咱们不打紧连累了主人就不好了。”谷啸 风说道:李中柱在他耳边笑道:“谷兄你放心事情不会闹大的。 别说打断他的一根牙齿你就是再给一点厉害让他尝尝我担保完颜豪 也是不敢追究。” 谷啸风听他说得如此之有把握不觉有点将信将疑。心想:“怎的他敢 说这样的‘满话’难道完颜豪还会害怕他么?” 完颜豪的随从突然给人暗算把牙齿都打断了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 事件吓得镖局里的人都呆住了。 谁知果然不出李中柱的所料完颜豪怔了一怔之后忽地摇了摇头斥 责安达道:“你怎能说这样轻薄的话?怪不得有人听不顺耳要惩戒你一下 了。” “野狐”眨眨独眼红枣已经吐出来了但嘴巴仍然合不拢来也说不 出话。只见他面上肌肉抽搐显然正在抵受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痛苦。 “老狼”程彪是个行家看出不对说道:“奇怪他这个样子似乎 是给人家点了穴道。小王爷你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一顶高帽子给完颜 豪戴上去完颜豪听得开心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你很有几分眼力 待我给他解开穴道便是。”一捏安达的鼻子安达打了一个喷嚏这才能够 说出话来:“多谢小王爷。” 完颜豪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祸从口出安达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再 信口胡言了。”安达又羞又气在完颜豪面前只好诺诺连声。 原来李中柱是用师传的“惊神指法”把那枚红枣弹出一物两用既 打断了安达的牙齿又戳着了他人中上的“闻香穴”的。 李中柱的*武林天骄的“惊神指法”是从金宫珍藏的“穴道铜人图 解”琢磨出来的。这门点穴、打穴的功夫除了武林天骄之外就只有完颜 豪的父亲完颜长之懂得最多了。完颜豪学了几年才学到父亲的五成本领 勉强可以用来解穴。 是以完颜豪一见安达是给人用“惊神指法”暗算的就不禁起了疑心 疑心这个暗算安达的人是武林天骄檀羽冲了。 武林天骄在金国皇族中的辈份比完颜豪高武功更是远胜于他。即使有 “金国第一高手”称号的他的父亲完颜长之说起武林天骄也是颇为忌惮 的。 完颜豪之所以不敢作就是因为忌惮武林天骄之故。他怎知偷施暗算 的人不是武林夭骄而是武林天骄的徒弟。 一场出人意外的风波也出人意外的结束了镖局的人松了口气。宾客间 的酬酢继续进行虽然大家还是有点忐忑不安表面的气氛总算恢复了一片 热闹。 事情过后完颜豪惊疑不定蓦地想起一个人来。“我怎么忘了公孙璞 这小子呢?这小子曾经得过武林天骄的指点他可也是懂得惊神指法的啊!” 但随即又想:“公孙璞这小子是个老实人暗中作弄人家的手段似乎不像 是这小子所为。” 完颜豪捉摸不透暗自思量:“如果是武林天骄的话我当然招惹不起 但假若是公孙璞所为我轻轻将他放过那就太不值得了。” 由于他猜疑不定只好把程彪叫来悄悄地吩咐他几句叫他留心宾客 中的可疑人物。程彪又把完颜豪的命令告诉他的两个儿子和安达于是他们 便分头在宾客之中穿插留心注意每一个似乎可疑的客人了。 赵斌看见程彪向他走来连忙上前奉承哪知程彪对他并不重视淡淡 的和他客套两句之后便即和坐在他旁边的这个“绸缎店老板”丁实大打交 道了。 赵斌忙给他们介绍程彪哈哈笑道:“用不着你替我介绍了。丁老板 你不知道我我可是早就知道了你呢!” 丁实暗暗吃惊不知有什么破绽给他瞧出当下强自镇定说道:“我 是个做小生意的人程大人知道我的贱名我实在是感到太荣幸了。” 程彪笑道:“丁老板你太谦虚了说起绸缎店来谁不知道你的大宝号 呢?听说你们在南边设有联号京城里难以买得到的苏杭绸缎你们也有。” 丁实说道:“多蒙夸奖小号规模不大货式倒还齐备。苏杭绸缎是 我们在扬州的联号代为批的。”扬州属于金国统治隔江就是南宋的国土 了。丁实特地声明联号是在扬州乃是避免“通敌”的嫌疑。 金宋两国对敌但南北之间的货物交流还是有的。丁实为免避疑加以 解释却反而引起老于世故的程彪的疑心了。心想:“怪不得余化龙说这个 绸缎店的老板似乎有点可疑他若然是个普通的商人就不该这样多心。” 赵斌说道:“丁老板的宝号不但货式齐备他们店里的裁缝在京城里也 是第一流的。听说许多达官贵人的衣服都是在他的宝号定做。” 程彪笑道“这个我也早已知道了。我们一位御林军中姓余的朋友前 几天到过贵号不知丁老板可还记得?” 丁实说道:“小号的伙计曾经和我说过那天我恰巧不在店里。”心里 倒是松了口气想道:“原来他是因此知道我的。” 丁实小心应对程彪多方试探倒也找不到他的什么破绽。 程彪捉摸不透心里想道:“看样子这家伙倒像是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 并没什么江湖气味。或许他因为我是王府的随从所以刚才才特地要和我那 样解释吧?”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那“野狐”安达摇着一把折扇也在朝着他们这边 走过来了。 安达笑道:“你们在谈些什么谈得这样高兴?” 程彪说道:“这位是鸿福绸缎行的大老板很够朋友你也来结识结识 吧。” 安达道了一声“久仰”问道:“丁老板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朋 友来的?” 丁实不觉又是一怔不知他这样问有何用意只好含糊答道:“我只是 代表小号来的并没镖行的朋友带引。” 赵斌说道:“丁老板是带了两个伙计来的。是伙计不是朋友。” 安达笑道:“过两天我想到贵号缝件衣裳不敢麻烦你做老板的认识 你的伙计或者倒是方便一些你那两个伙计呢?” 丁实佯作游目四顾半晌说道:“刚才还在这里的现在不知哪里去了。 安大人你放心我一回去就会特别交代他们只要你安大人一来包管招 呼妥当。” 赵斌有心讨好王府的随从说道:“喏在那一边。要不要我叫他们过 来?”安达说道:“用不着了。我是有求于人应该让我过去结识他们才是。” 安达在人丛中找着了李中柱和谷啸风对李中柱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 理会径自就和谷啸风说道:“你贵姓呀咱们好像是见过的对吗?只恨 我的记性太差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了。” 谷啸风在两年前是曾和安达见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在乱军之中他们只 是朝了相还没动手谷啸风就给一名蒙古的神箭手射中滚下山坡去了。 现在的谷啸风打扮成一个猥琐的小伙计模样和当时那个气宇轩昂的谷啸风 当然不大相同。 谷啸风本来是想避开他的不料仍是躲避不开。心里怒气暗生想道: “你既送上门来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且叫你吃个哑巴亏吃了亏还不知道 是*的。” 安达缺了一齿门牙说话漏风谷啸风竖起手掌遮在耳旁说道:“你 说什么我听得不大清楚。”安达气得红了脸就要作。 赵斌有心巴结安达走过来道:“安大人问你他说他和你好生面熟 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的。” 谷啸风装出一脸孔惶恐的神气说道:“安大人你一定是记错了每 天进出小号的人虽然很多但安大人你若来过我一定记得。我记得的主顾 我也一定会向他先招呼的。”言下之意独眼的客人极少安达若是来过的 话他自然印象深刻。 安达冷笑说道:“不管你是否认识我我现在总算认识你了。咱们亲近 亲近!” 折扇一收伸出手去就和谷啸风握手心想:“这小子委实有点可疑 且不管他是谁他对我不够礼貌就该让他吃点苦头!” 谷啸风佯作吓了一跳说道:“安大人我只是个小伙计我可不敢高 攀。”但安达不由分说已是抢上去握着了他的手。 谷啸风“哎哟”一声额上暴出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赶紧抽出手 *说道:“安大人你你气力好大。” 安达试出他丝毫不会武功疑心倒是去了一半哈哈笑道:“对不住 捏痛了你吧?” 赵斌笑道:“以后你可要多学一点礼节别给你们的丁老板丢脸。”他 是个武学的行家安达有意“惩戒”这个“不懂礼貌的小伙计”他自是看 得出来。谷啸风继续装作忍住疼痛的模样连声说道:“是是。” 安达的疑心去了一半但仍然觉得这小伙计似曾相识正要再行盘问 忽听得程彪在那边和丁实说道:“刚说曹操曹操就到我那位姓余的朋友 来了。” 安达抬头一看看见余化龙穿着御林军军官的服饰走了进来不觉有点 诧异心里想道:“怎么他不在王府却也来了?难道是王府出了什么事么?” 原来余化龙本来是想跟完颜豪来的但完颜豪恐防镖局的客人中有和 义军有关系的侠义道人物是以不想余化龙在这种场合露面故此将他留在 王府。不过这话他可没有对余化龙当面说明是过后他才和安达、程彪等人 说的。 余化龙无暇与程、安等人招呼神色匆匆的就走去找完颜豪了。安达料 知定有急事于是也就无暇再去盘问一个小伙计连忙与程彪回到完颜豪的 身边。 完颜豪眉头一皱说道:“余化龙你来这里做什么?” 余化龙道:“王爷请贝子回府。只有我知道贝子是在这里所以差遣我 来。” 完颜豪道:“是什么事?” 余化龙道:“王爷说有位客人来到请贝子回去招待。”完颜豪道:“什 么客人?”余化龙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完颜豪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去吧。”正要和主人告辞站在他旁 边的“野狐”安达忽地捧着肚子喉头“咕咕”作响。 完颜豪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安达你怎么啦?” 安达捧着肚子*道:“我、我”话犹未了只见他已是双眼翻白 额头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涔涔滴下。蓦地“卜通”一声倒在地上滚 来滚去。他张开了口似乎还想说话但已是说不出来。 程彪说道:“莫非他又是受了人家的暗算?他刚才虽然说话失当但亦 已是受过惩戒的了。那个人还要折磨他做得也未免太过份了。” 完颜豪看了一看摇头说道:“这次并非穴道被封。”程彪父子把安达 扶了起来让完颜豪替他把脉。 忽地只觉臭气扑鼻中人欲呕。完颜豪连忙掩鼻后退挥手说道:“赶 快把他抬走!” 程彪忍着臭气问道:“抬往哪儿?”完颜豪怒道:“咱们要赶回王府 难道还要抬着他随行?你将他搬进后堂请镖局的人暂时帮忙照料。” 程彪惴惴不安说道:“不知他到底是着了什么暗算?” 完颜豪眉头一皱显出极不耐烦的神气说道:“别多问了他已经不 中用啦。”原来安达受的什么暗算完颜豪亦是看不出来。 程彪不觉凉了半截顿兴兔死狐悲之感心里想道:“他还没有死呢 你就不理他了。看来王府这座靠山也是很靠不住能不叫人寒心!” 一个意外的事件接着一个意外的事件生满堂宾客都是惊骇莫名。人 丛中李中柱悄悄和谷啸风说道:“谷兄真有你的。你这一手可要比我刚才 那手还更高明这骚狐吃了苦头当真是有口难言死了也只能做个糊涂鬼。” 谷啸风道:“以他的本领大概还不至于就死掉的。”李中柱笑道:“死不 去这苦头也够他受了。” 原来这“野狐”安达正是给谷啸风将他弄得死去活来而且还不知道 是着了谷啸风的暗算的。 谷啸风恨他出言侮辱了自己的未婚妻刚才与他握手之际暗中使上了 少阳神功。 谷啸风的少阳神功已练到将近炉火纯青的境界当时安达丝毫也不觉 察过后方才作。一作就不可收拾。少阳神功震撼他的五脏六腑痛苦 难以形容屎尿都撒出来了。他哪里还能够说话?” 孟霆是个老于世故的人连忙说道:“小王爷你的随从留在这里若 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担当不起。不如这样吧我请人将他抬回你的王府 你也派一个人帮同护送。” 完颜豪皱眉道:“有甚不测我不怪你就是。” 就在此际忽见孟霆的长子孟铸又陪着一个客人进来一踏进客厅就喜 洋洋地说道:“爹爹你好大的面子任大侠亲自来向你道贺啦。” 原来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任红绡之父、谷啸风之舅任天吾。 镖局的客人还未知道任天吾早已做了金廷的鹰犬见他来到都是又喜 又惊心里想道:“任天吾是侠义道中的成名人物小王爷不知道他的底细 两人碰上了面莫要闹出事来。”但因任天吾在武林中的身份众人只好佯 作不知他是和抗金的义军有过来往的人拥上前与与他招呼。 谷啸风可是不能不吃惊了暗自思量:“我化了装别的人认我不出 任天吾料想是会看得出来的。”趁着众人没留意连忙躲避悄悄从角门溜 出大厅。 完颜豪看见任天吾来到则是暗暗欢喜。原来他和任天吾是约好了一个 先来一个后来的。他要任天吾仍然以“侠义道”的身份出现替他侦察孟霆 这班客人。 任天吾因为早和完颜豪约好是以进来之后也装作不认识他。只是去 找孟霆道贺。 此时程彪父子正在抬着安达茫然地站在孟霆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吾看见这个情形也是暗暗吃惊和孟霆招呼过后便问他道:“这 位客人是谁他是突然患了急病么?” 孟霆苦笑道:“任大侠你来得正好。你见多识广请你给他看看他 是着了暗算还是患了病?” 任天吾装模作样地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他是什么人呢。你是知道我 的规矩这位好像是官府的人呢。” 孟霆只好说道:“任大侠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完颜贝子这个‘病人’ 是贝子的随从安达。” 任天吾装出一副冷淡的神气似乎是无可奈何的勉强和完颜豪见了礼 淡淡说道:“我是个小百姓涉及王府的随从我可是不敢多理闲事的了。” 完颜豪也装作无可奈何的求他道:“我这随从得了急病一时无法请到 大夫任老先生你就帮个忙看看他吧。是死是活那都与你无关。”正是: 妖狐遭重创吓坏小王爷。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九十九回伪善藏奸为虎伥神功伤敌创妖狐-鸣镝风云录 孟霆说道:“任大侠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帮个忙吧”原来任天吾变节 投敌之事孟霆亦曾有所闻但尚未知道是真是假。他这么说是有心给任天 吾找个藉口好让他放心救治安达。因为孟霆也不想王府的随从在他的镖 局死掉。 任天吾装出一副勉强的神气说道:“好冲着孟老镖头的面子我只 能破一破例给官府中人看病了。”言下之意他“买的”可不是“小王爷” 的面子。 但他这么一说尾巴可也露出来了。别的客人或许还没窥破孟霆是早 就对他犯了疑的立即就想道:“他敢公然在这里露面又敢故意表示他不 是买完颜豪的面子他是凭了什么?只怕是特地做作好让人家知道他还是。 ‘侠义道’吧?看来那个传闻只怕是真非假了。” 任天吾替安达把了把脉心内暗暗吃惊要知他的少阳神功虽然还不及 谷啸风那样高明但安达受了少阳神功之伤他是看得出来的。不禁起了疑 心:“难道谷啸风这小子也来了这里么?” 完颜豪道:“任老先生他怎么样?是否受人暗算?” 任天吾不愿当众抖露说道:“他是得了急病但不碍事我会替他治 好。” 完颜豪道:“好那就多多拜托你老先生啦。” 完颜豪与随从走了之后任天吾“哼”了一声说道:“算这位朋友运 气不错。倘非他是你的客人我绝不会理这闲事。” 孟霆说道:“是我知道任大侠你要什么东西来救治他尽管吩咐。” 任天吾道:“我只要一间静室。”孟霆道:“好请随我来。” 赵斌父子自告奋勇把那臭气薰天的安达抬入静室。任天吾和孟霆跟在 后面任天吾忽道:“咦那人是谁?”用手一指通往厨房的门原来正有 一条人影闪入厨房那间静室和厨房之间有一条曲折的甬道光线不足 那人的背影看得模糊不清。 孟霆怔了一怔说道:“大概是烧火小厮吧。”任天吾道:“这人的背 影我好像有点眼熟待我看看。” 就在此时只见孟霆的次子孟印陪着那小厮从另一扇角门走出去孟霆 喝道:“这小厮哪里来的?”孟印说道:“是送煤球来的。”任天吾定睛一 看只见那个小厮果然是满面煤炭疑心去了一半。孟印不过是个十四五岁 的大孩子任天吾想道:“这孩子该不至于向他爹爹撒谎吧?而且他也绝不 可能认识谷啸风。” 本来任天吾还想过去仔细察看的但就在此时那个已经抬入静室的安 达忽地出痛苦的*孟霆乘机说道:“这位安大人似乎有点不妙任大 侠请你看在我的份上还是赶快将他救治吧。” 任天吾虽有把握医好安达但也怕时间拖得久了安达禁不起折磨变 成残废医好了也会埋怨自己。便道:“不劳叮嘱我会赶紧救治他的。孟 老镖头你请便吧。”他要和安达私自说话当然不愿有人在旁赵斌父子 想献殷勤也都给他遣走。 孟霆说道:“赵兄我要换过一套衣裳请你替我招呼一会客人。” 赵斌苦笑道:“那位安大人撒了一裤裆的屎尿我的衣裳也给弄脏了吧。 好在有伯奎他们在外面知客咱们换了衣裳出去也是无妨。” 盂霆待他们父子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后悄悄走入厨房。在厨房后面的小 天井里果然现那个“送煤球的小厮”还在那里另外还有两个人陪着他 一个是他儿子孟印一个是镖局中四大镖头之一的徐子嘉。 那小厮抹了抹脸笑道:“孟老镖头你想不到会是我吧?” 孟霆看清楚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小厮不是别个正是谷啸 风。 孟霆连忙把谷啸风带入另一间静室关上房门悄声说道:“谷少侠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谷啸风笑道:“我是奉了柳女侠之命来看你的不得不来。幸好徐子嘉 认得我马上给我化装变成一个送煤球的小厮令郎也极机灵替我撒谎 任天吾大概还不会想到是我吧?我这舅父业已变节孟老镖头想也知道了 吧?” 孟霆说道:“他已经有点疑心了但现在咱们暂且也不必去管他了。柳 女侠叫你来可有什么紧要的事?” 谷啸风道:“没什么紧要的事不过他想请你帮忙留在金京打探敌人 的消息。” 孟霆苦笑道:“完颜豪来过我这间镖局看来他对我恐怕亦有点疑心了。 我要离开大都也不可能啦。但不知咱们以后怎样联络?” 谷啸风道:“我住在鸿福绸缎店那位丁老板是长鲸帮的人。长鲸帮和 金鸡岭不久前订了盟约是自己人。” 孟霆说道:“怪不得程老狼刚才找他说话。或许他们对他也起了疑心了。” 谷啸风道“丁老板掩饰得很好他们似乎尚未看出破绽。” 孟霆不敢在里面逗留太久说道:“谷少侠你还有什么事么?” 谷啸风道:“是还有一件私事。”一面说话一面掏出一叠银票。 孟霆怔了一怔说道:“你这是干嘛?”谷啸风道:“这是折合一千两 金子的银票家岳托我转交给你请你赏面收下。” 孟霆道:“这算什么?” 谷啸风道:“家岳说他当年请你保镖还欠你一半镖银是应该补给 你的。” 孟霆怫然不悦说道:“当年我不知道托我保镖的人是你的岳父如今 已经知道怎能还要他的镖银?再说认真按照镖行的规矩我未能护送韩 姑娘到你府上实为有负所托我也没有面子敢要这个镖银。” 谷啸风道:“孟老镖头言重了。那次佩瑛蒙你护送我和她都是很感激 你的。虽然路上出了事情但你已经是尽了力了。” 孟霆怒道:“你一定要把金子给我那就是不把我当作朋友了。” 谷啸风道:“孟老镖头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孟霆道:“但说 无妨。”谷啸风道:“贵镖局在大都重新开张是不是欠缺一点资金?” 孟霆道:“我就是没有钱用也不能要你们的。” 谷啸风道:“孟老镖头时候无多请恕我只能把话直说了。据我所知 贵局招了新股但那新股东赵斌依我看来却似乎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孟霆说道:“他是有点势利但还不是坏人。我找他合伙也不完全是 为了钱因为他在大都交游广阔镖局要在大都站得住脚正也需要这样的 人。” 谷啸风道:“一个人名利之心太重就有走到歪路的危险。 孟老镖头你的阅历比我深得多这层道理当然比我更为明白。” 孟霆道:“我知道我会提防他的。你的意思是——” 谷啸风道:“正因为朋友有通财之义我才敢代表家岳请孟老镖头把这 一千两金子的银票收下。我想你与其找赵斌这样的人合伙还不如就把这 笔钱收下的好。不必当作‘镖银’当作是家岳的股份也行。” 孟霆见他说得诚恳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要我叫赵斌退股 在我来说还是有点为难的。我说出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呀。” 谷啸风道:“你留下备用好了待将来有机会再与他拆伙。我想他是个 贪利的人只要对他有好处他不会不依。” 孟霆忽地想起一事说道:“好你这一千两金子我收下了。不过我并 不打算用于镖局你在临安可见过江南大侠耿照么?” 谷啸风道:“在文盟主处见过一面有什么事吗?” 孟霆说道:“耿大侠有个儿子叫耿电今年大约十四五岁。当年耿大侠 率领义军南渡之时将这孩子留在北方。如今我已知道他的踪迹正准备请 人把这孩子送回去给耿大侠。这一千两金子正可以用于这件事情。” 谷啸风不觉失笑说道:“孟老镖头你保了一辈子的镖却也要托别 人保镖。” 孟霆笑道:“没有法子这事我不能让镖局的人知道我自己又没把握 保得耿公子的安全只得找人帮忙。” 谷啸风道:“孟老镖头要是你觉得我还可以付托——” 孟霆道:“不这件事情你是不便出面的。你想耿大侠的公子金虏还 能不加注意吗?倘若是和义军有关系的人保护他定会出事。倒不如找一个 局外人护送为妙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你见到耿大侠时请说给他知道 让他安心。” 谷啸风听他说得有理便道:“好我会托人把这个消息送去给耿大侠 的不过赵斌之事盂老镖头我希望你还是早作安排能够拆伙早点拆 伙。” 孟霆说道:“此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了。对不住我要出去了。在这里耽 搁太久外面的客人恐怕会起疑心。” 谷啸风道:“好那我也走啦请你叫一个人悄悄告诉丁老板我在外 面等他。”他是怕给任天吾现是以必须避免和丁实与李中柱同时告辞。 孟霆说道:“对任天吾虽然未必疑心是你也总是小心的好。我和丁 老板也用不着单独见面了待过了今天我再去拜会他吧。” 孟霆把谷啸风从后门送走分手之时孟霆忽又想起一事说道:“要 是你在丁家有甚意外站不住脚可以到西山我的一位朋友家里暂避些时。” 他把那个朋友的姓名和住址告诉了谷啸风便即匆匆赶回客厅。 只见任天吾和安达已经在客厅等候孟霆一出来任天吾就笑道:“盂 老镖头你到哪里去了我正要找你呢。” 孟霆强作镇定笑道:“任大侠你真是妙手回春我不过回卧房换了 一套衣裳你就已经把安大人医好了。任大侠找我何事?” 任大吾道:“没什么我来得久了。要告辞啦。嘿嘿若是找不着主人 我怎好意思独自溜走呢?” 孟霆赔笑道:“难得任大侠远道而来请多留两日容我稍尽地主之谊。” 任天吾双眼朝天板起脸孔冷冷说道:“多谢了。老孟。 我不是嫌你招待不周我是嫌你这里常有‘贵人’来往我可怕惹麻烦!” 孟霆心里冷笑:“你甘心作了敌人的鹰犬居然还敢装出这样一副‘清 高’的嘴脸也不怕别人齿冷!”但因未到时机只好佯作不知任天吾的底 细说道:“任先生是‘世外高人’我这镖局却非‘清净之地’任先生 既然执意要走我也不便强留安达跟着告辞孟霆在礼貌上不能不对他表示 歉意。安达哼了一声说道:“孟老镖头今日我在你这镖局里算是栽到了 家啦。但这也只能怨我自己学艺不精你用不着向我道歉。” 孟霆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霎时祸福安大人你在敝局突然得 了急病我做主人的也很是过意不去。好在安大人命大福大逢凶化吉遇 难成祥贵体已然无恙我也可以放心啦。” 安达的说法是自承受了暗算但孟霆这番说话却轻描淡写的把他遭遇的 意外当是急病安达瞿然一省心里想道:“任天吾给我医治是把我当作 生病的我可不便否认。孟霆这老滑头也真够道行他是故意当众和我这样 的说免得我以后来找他的麻烦。哼其实我要找他的麻烦何需要什么藉 口?”但因不便否认当下也只好忍住气说道:“孟老镖头多谢你的照料 安某感激不浅定当图报。”说罢向孟霆一揖便即走出镖局大门。 大都镖行领袖马如龙悄悄和孟霆说道:“这人心怀不忿日后只怕还会 与你为难。老盂你可得当心一些了。” 孟霆苦笑道:“竖起幡竿就不能害怕恶鬼。我在大都开设镖局也早 已准备应付一些意外的麻烦了。” 马如龙叹道:“你说得对干我们镖局这行麻烦是兔不了的。这口镖 行饭可真不容易吃哩。” 孟霆心里想道:“安达来找麻烦我倒不怕最难对付的恐怕还是任天吾 这老贼。”但这话自是不便和马如龙说了。 丁实和李中柱没有和孟霆告辞他们是得到徐子嘉暗中通知就不辞而 行的。好在当时赵斌父子正去奉承任、安二人别的宾客也没注意他们。他 们在街口与谷啸风会合交谈之后最担心的也正是任天吾。 丁实说道:“安达虽称‘野狐’其实任天吾才是最难对付的老狐狸 只怕他已看出咱们的破绽。” 谷啸风道:“宾客中趋炎附势的人虽不大多也很不少。今日和安达握 过手的人不计其数谅他也不知道是我暗算他的。不过任天吾是否看得出 来我就不敢担保了。纵然看得出来他也未必知道我是你的伙计。” 丁实说道:“总是小心为妙” 谷啸风道:“孟老镖头有个姓何的朋友在西山居住。他叫我们倘若有 事可以到他这个姓何的朋友家里暂时躲避。” 丁实说道:“是何健行吗?” 谷啸风道:“不错你认识他?” 丁实说道:“我知道有这个人他却不知道我。不过我现在若就躲起 来只怕更会引起鹰爪的疑心将来要避风头的话也得先遣散店里的伙计 以免他们受到牵累唉现在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 回到丁实家里谷啸风把在镖局碰见任天吾的事原原本本的和任红绡 说了。任红绡甚为难过说道:“照你所说的情形看来他已是死心塌地的 做完颜豪的‘门客’了。我还想劝他回头只怕这是痴心妄想了。” 谷啸风叹道:“贤愚不肖各有不同。他虽是你的父亲你也只能尽你 做女儿的心事便了。当真劝他不听那也没有办法。不过有件事情我倒 想问你。” 任红绡道:“什么事情?” 谷啸风道:“你爹的少阳神功练到了第几重?” 任红绡道:“少阳神功奥妙精深我是连皮毛也还不懂他的这门功 夫怎样我是更不知。不过我常听他叹息说是我们家传的少阳神功秘笈 爷爷给了你的母亲作陪嫁以致他想深造亦是不能。只能凭他小时候爷爷 传授过他的口诀自行揣摩。如此看来他的少阳神功的造诣多半还不如你。” 谷啸风心里想道:“我知道他不如我但只怕他能够看出安达所受的是 少阳神功所伤那就有点不妙了。” 要知谷啸风是最早走的假如他知道安达不到一个时辰就给任天吾医 好他就应该知道任天吾业已看出破绽。谷啸风在猜疑不定之下只好自己 加倍小心提防任何意外。 这晚任红绡由于心中郁闷迟迟不寝韩佩瑛安慰她道:“莲出污泥而 不染你爹误入歧途那也与你无关。” 任红绡咬了咬牙说道:“说起来我妈也是间接给他害死的当真劝他 不听我也只好不认这个爹爹了。” 韩佩瑛道:“对了你先作最坏的打算想通了这点也就可以把心事 抛开安心睡你的觉了。” 任红绡叹口气道:“话虽如此我总是觉得难堪。叫我不要想它还是 不能。” 韩佩瑛笑道:“李中柱约我们明天去逛西山你不早点睡明天哪有精 神?绡妹你有我们这班朋友不也等于你的亲人一样吗?别难过了睡吧。” 任红绡道:“你说得对志同道合的好朋友那是要比亲人还要更亲。 我是决心当作没有这个爹爹了。好咱们睡吧。” 她还未卸装刚刚说到这里忽地窗门无风自开一个人倏地跳了进来 冷笑说道:“绡儿你自小我就百般的疼爱你你竟敢不认我做父亲了!” 这个人可不正是她的父亲任天吾? 任红绡这一惊非同小可定了定神叫道:“你若肯听我的话做个好 人我当然还是你的女儿。” 任天吾冷笑道:“笑话!只有女儿听父亲的话哪有倒过来女儿教训父 亲的?我是好人还是坏人用不着你管你先跟我回去!” 任红绡一闪闪开说道:“不不我不跟你!” 任天吾出手何等迅捷只听得“嗤”的一声任红绡的衣裳已给他撕毁 了一幅。这还是他因为恐怕伤了女儿出手不敢太重否则早已给他抓住。 韩佩瑛见势不妙连忙一口气吹灭灯火把任红绡拉到她的背后说道: “任老先生人各有志你不能强逼你的女儿。” 任天吾骂道:“我的女儿本来没有这样大胆都是你这*教唆她的。 好我先和你算帐!” 任天吾听声辨向呼的一抓就向韩佩瑛抓下来。韩佩瑛只好拔剑抵挡 唰的一招“玉女投梭”削他手指。 任天吾挥袖一卷左掌径拍下来“兵”的一声把梳妆台打掉了一角。 韩佩瑛的长剑几乎给他夺去慌忙绕桌逃避。 狂天吾腾的飞起一脚把桌子踢翻一掌又劈下来任红绡叫道:“爹 爹你伤了我啦!” 任天吾吃了一惊化掌为指戳将过去韩佩瑛舞剑防身黑暗中任天 吾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减了几分急切间可还不能抢了她的宝剑。但任天吾一 惊之后却也立即知道女儿乃是说谎骂道:“你不听爹爹的话只听这丫 头的话伤了你也是活该!” 韩佩瑛怒道:“任老先生你出口伤人可休怪我们做晚辈伤也不客气。” 剑锋倏转一招“横云断峰”横削他的手腕。 任天吾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谅你这臭丫头能有多大本领 不客气又怎么样?”口中说话铮的一声中指疾弹已是把韩佩瑛的长剑 弹开。藉着宝剑吐出的光芒呼的又是一抓朝着韩佩瑛的琵琶骨抓下来了。 任红绡见势危急叫道:“爹我不听你的话你杀我好了可不能伤 了佩瑛姐姐!”她本来是给韩佩瑛拖到后面的此时正要不顾一切挺身而 出。任天吾忽地大吼一声把抓向韩佩瑛的手掌缩了回来。 原来谷啸风和李中柱二人给她们房间里打斗的声响惊动正好及时赶 到。 任天吾在黑暗中虽不能眼观四方却能耳听八方一觉微风飒然立即 回掌攻敌闪电之间和谷啸风对了一掌又化解了李中柱的一招。 一交上手任天吾当然也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但他虽然知道来者是谁却还是禁不住心头一凛。 原来谷啸风是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但李中柱的武功却颇出他意料之 外。 李中柱用的是武林天骄所传的“惊神指法”李中柱给他的掌力震荡得 胸口闷呼吸为之不舒但任天吾给他的指尖戳了一下一条左臂登时 也是感到一阵酸麻。幸亏内功深厚立即运气自解这才没有给封闭穴道。 任天吾见识多化解了李中柱这招不禁心头一凛想道:“这小子的 点穴手法古怪非常和完颜豪颇有几分相似他当然不会是王府的人莫 非是武林天骄的弟子?” 心念未已只听得谷啸风已是喝道:“任天吾你到这里做什么是完 颜豪叫你来的吧?” 任天吾骂道:“谷啸风你好无礼我好歹也是你的舅舅。我找我的女 儿回去关你什么事?” 谷啸风道:“对不住你做了鞑子的鹰犬我就不能认你这个舅舅你 的女儿也不会跟你回去。” 任天吾老羞成怒喝道:“我的女儿都是你们教坏的。谷啸风你结交 匪类我有心救你你却目无尊长可休怪我不念甥舅之情!” 他口中说话手底仍是丝毫不缓在这片刻之间己是接连向谷啸风攻 了数招。但因李中柱在旁牵制他却无法得手。 谷啸风又是恼怒又是为任红绡难过说道:“任天吾亏你白天在镖 局里还敢冒充是侠义道你知不知羞?你快快给我滚开否则我认得你我 这口宝剑可不认得你!”唰的一声宝剑出鞘。 任红绡心情矛盾之极她既不愿谷啸风给她爹爹所伤也不忍见任天吾 伤在谷啸风的剑下只好叫道:“爹你走吧!只要你不泄漏我们的秘密 我们也不泄漏你的秘密。你当作没有我这个女儿好了以后咱们各走各路。” 韩佩瑛摇了摇头心想:“红绡你好糊涂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 不是替完颜豪尽鹰犬之责吗?你还希望他保守秘密?” 果然她的话没说出来任天吾已先说道:“你们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嘿 嘿谷啸风已经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他吗?还有你红绡 你不认我是你父亲我可是非得把你抓回去不可!哼你的胳膊已向外弯 我还能相信你吗?” 谷啸风道:“表妹你躲过一边他不肯走我们只好将他赶走。” 任大吾在黑室搏斗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难以挥频频遇险心里想道: “如今他们的秘密机关已经给我查获我何必还和他们缠斗?”当下呼的一 掌把谷啸风迫退从窗口跳了出去。 任红绡松了口气说道:“好啦他已走了。”话犹未了忽听得任天 吾一声长啸随即哈哈笑道:“谁说我走!这个屋子里的人哪一个要走 我都不能让他走呢。”任红绡从窗口张望出去只见她的父亲果然仍是站在 院子里。 谷啸风吃了一惊暗叫不妙连忙和李中柱一同跳下去青钢剑一招“夜 战八方”挡住了任天吾的截击。 谷啸风喝道:“任天吾你是不是勾结了鞑子和鞑子的官兵来的?” 任天吾纵声笑道:“你猜得对了但可惜你已是醒觉得迟了一点!”笑 声中只听得响箭的声音此起彼落随即是蓬蓬的擂打大门之声不过片刻 官兵已是破门而入。 原来日间在镖局任天吾起疑之后回到完颜豪的王府仔细向安达、程 彪等人查问觉丁实的两个“伙计”最为可疑于是由任天吾先来查探 丁家外面则埋伏了一队官兵只待任天吾查探是实官兵便即来援。这是免 得打草惊蛇的做法。 此时韩佩瑛和任红绡亦已冲出房间任红绡又惊又气自怨糊涂。谷啸 风叫道:“佩瑛你和绡妹快走我给你们殿后。” 此时已有六七个军官冲进院子为有的一个军官哈哈笑道:“好标致的 两个娘儿正好拿去献给王爷不可把她们伤了。” 韩佩瑛大怒唰的一剑疾刺过去。那军官举刀招架“”的一声 刀头竟给韩佩瑛的宝剑削断。那军官吃了一惊叫道:“好狠的娘儿!”倏 地手腕一翻刀背朝外磕出韩佩瑛第二招第三招闪电般的接续而来只听 到“”之声不绝于耳那军官遮拦不住左臂又着一剑。但韩佩瑛的 长剑竟也给他荡开虎口隐隐作痛。说时迟那时快另外两名军官已从两 侧攻到一根狼牙棒一柄大砍刀抵住了她的长剑。原来这些人都是王府精 选的武士本领或许比不上韩佩瑛亦是非同泛泛。 另外三名武士堵截了任红绡的去路任红绡陷入包围咬牙苦战。那几 名武士一面攻击一面出言调笑。 任红绡气恼交加叫道:“爹你听见了没有?人家欺侮你的女儿你 还要做人家的奴才!” 那几名武士怔了一怔其中一个笑道:“原来你是任老先生的女儿。任 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吾脸上热这刹那间不禁也是有点觉得难堪但随即就平静下来 淡淡说道:“我这个丫头不懂事她误交‘匪人’不肯听我的话请各位大 人看在我的份上多多包涵。” 调戏任红绡的那个武士笑道:“任老先生放心我们不会难为令嫒的 令嫒是小王爷的心上人我们已经知道了。适才言语之间多有冒犯我还 要请任老先生和令嫒多多包涵呢。” 另一个武士跟着说道:“不过我也得请任姑娘听我一句良言我们的小 王爷对你好你可不该对我们撒泼。我劝你还是收了兵刃跟我们走吧。往 后的日子有你的荣华富贵呢!” 这两个武士只道任红绡如鸟在笼插翼难飞。他们已知任红绡的身份 心里还当真有些顾忌不敢猛下杀手。哪知这两个武士笑声未了任红绡双 刀挥舞刀光霍霍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忽地就伤了其中的一个。 那武士大怒道:“任老先生你不劝劝你的女儿可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任天吾只好说道:“绡儿事到如今你可不能放肆了。要逃你是逃不 了的听我的话收了兵刃吧。” 任红绡又气又怒眼角泪珠滴了下来说道:“我不是你的绡儿我也 没有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爹爹从今之后咱们父女之情一刀两断!”正是: 父女殊途成反目青莲原自出污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回王府阴谋图篡位天坛禁地动干戈-鸣镝风云录 说到“一刀两断”这四个字任红绡猛的一刀就向面前的一个武士疾 劈过去好像要把一口闷气泄在他身上一样。 这武士一来是不敢和任红绡拼命二来他知道任红绡是完颜豪所要的 人也是没有这个胆量杀她。见她来得凶猛只好侧身一闪。任红绡冲出了 包围圈和韩佩瑛会合。 两人会合后形势比较好些但想闯出院门却还不能。 谷啸风、李中柱蓦地动攻势。李中柱的一对判官笔左插花右插花笔 尖所指都是任天吾的要害穴道谷啸风剑尖抖起七朵剑花使出了“七修 剑法”的精妙招数任天吾饶是武功高强亦是不禁心头一凛心道“这 小子不但少阳神功比我高明七修剑法也是在我之上。” 谷、李二人趁着任天吾心神不定倏地抢攻把任天吾迫退几步立即 就冲过去。剑光笔影之下只听得“哎哟、哎哟”之声此起彼落三名武士 给李中柱点着了穴道两名武士被谷啸风的七修剑法所伤另外一名武士则 接连着了韩佩瑛的一剑和任红绡的一刀登时毙命。那五名受伤的武士也 都倒了下地。 任天吾大惊之下叫道:“来人呀!”叫声中身形疾起一爪向谷啸风 的背心抓下。他的七修剑法和少阳神功虽比不上谷啸风那样高明但他几十 年功力却是非同小可别的本领则是远在谷啸风之上。谷啸风反手一剑 给他以“弹指神通”的上乘内功弹着虎口青钢剑几乎掌握不牢。李中柱唰 唰唰一连三招“惊神笔法”和谷啸风联手这才把任天吾的攻势阻遏了。 不过任天吾虽然缠上了谷。李二人他的女儿和韩佩瑛却已是冲出去 了。 此时大队官兵早已破门而入正在丁家各处搜索。 这天晚上无月无星还时不时有点零星骤雨是一个相当坏的天气。 官兵各处搜索忽地屋顶上一缸热油泼下来把七八个官兵烫得皮开肉烂。 这人乃是丁实。 一个军官叫道:“正主儿在这里了快来人哪!”也幸亏有他这么一叫 攻入丁家的武士纷纷跑去丁实所在的西院韩佩瑛与任红绡二人杀出大门 少了许多障碍。 谷啸风忙道:“李兄你赶紧去帮忙丁老板突围逃脱之后咱们在那 个姓何的朋友家里聚会。” 李中柱道:“我理会得。”以进为退双笔暴风骤雨般的向任天吾一口 气攻了十七八招将他迫退这才飞身上屋。 谷啸风跟着向另一个方向逃跑为的是要把敌方最强的任天吾引开以 利己方本领较弱的丁实能够脱险。 任天吾最担心的是谷啸风逃跑出去把他的假面具揭破那时即使是在金 京他也不能冒充“侠义道”了。在利害相权之下他果然放弃了李中柱这 路对谷啸风却是穷追不舍。 谷啸风忽地抓着两个军官以大摔碑手法向他一摔这两个军官在王府 颇有势力是任天吾认得的人任天吾怕他们摔死不敢不接下来。谷啸风 迅即披上一件从官兵身上扯下来的号衣乘黑逃出。任天吾放下那两个军官 谷啸风的影子已然不见。 可是谷啸风等人虽然都已逃出丁家却还未能脱险。因为外面也还是有 官兵围住的。 好在无月无星谷啸风披上官兵的号衣一时间倒是不容易给敌人现。 他在官兵丛中横冲直闯找寻丁实他们。 忽听得西面有兵器碰击之声有人喝道:“你这两个丫头碰上了我还 想跑吗?” 这人的喝声震得谷啸风的耳鼓嗡嗡作响黑夜中看不见这人是谁但 估量距离还在百步开外。谷啸风不禁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此人功力不在 任天吾之下佩瑛和红绡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当下谷啸风连忙向声音来处赶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头顶光秃秃的汉 子泼风也似的挥舞一根碗口大的禅杖挡住了韩佩瑛和任红绡的去路。他 那根禅仗使开方圆数丈之内沙飞石走其他的官兵都是插不进手来。 谷啸风飞身掠上一招“白虹贯日”疾刺过去刀杖相交“”的 一声谷啸风的长剑给他荡开虎口竟然隐隐作痛。 那汉子见谷啸风身披号衣“咦”了一声喝道:“你是谁?”谷啸风 默不作声唰唰唰便是连环三剑。他和韩佩瑛配合有素双剑合壁加上任 红绡的两口柳叶刀这才勉强抵敌得住。 那汉子喝道:“好你这小子武功倒是不弱但你要在洒家杖下逃脱 那还得再练十年!”禅杖抡圆隐隐挟着风雷之声谷啸风还不怎么本领 稍弱的任红绡己是呼吸不舒娇躯有如一叶轻舟己是在风浪中摇晃不定了。 谷啸风暗暗惊奇原来这汉子使的竟是少林寺正宗的伏魔杖法。 原来这个汉子名叫沙衍流乃是少林寺的叛徒最近接受了完颜长之的 礼聘投身王府的。 沙衍流禅杖一立的一声把谷啸风和韩佩瑛的两口长剑全都震开 杖尾一翘指向任红绡膝盖的“环跳穴”。这一招伏魔杖法虽然只是一招 却藏着三个不同的式子当真是精妙之极。三人之中任红绡本领最弱登 时给他攻得手忙脚乱。 谷啸风喝道:“休得逞强!”剑锋倏地倒卷而上抖起了七朵剑花。这 一招有个名堂叫做“七星聚会”正是“七修剑法”中的杀手。石啸风冒 险进攻使这一招乃是拼着与强敌两败俱伤这才能够解救任红绡之危的。 沙衍流果然给他迫得回转杖头招架只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 奏谷啸风虎口酸麻倒退数步。沙衍流亦是身形一晃斜踏一步不敢太 过轻敌强攻。 沙衍流“噫”了一声喝道:“七修剑法你这小子莫非就是谷啸风 么?” 谷啸风道:“不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谷啸风你待 怎样?” 沙衍流哈哈一笑说道:“很好我正要拿你!”左臂挥袖成风拂开 韩佩瑛的青钢剑右臂提起那根碗口般粗大的掸杖一招“泰山压顶”全 力施展向谷啸风的天灵盖就打下来。 忽听得一缕箫声音细而清俨若从空而降虽然是在嘈嘈杂杂的乱军 之中这缕箫声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沙衍流吃了一惊喝道:“来者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李中柱手持那管暖玉萧已是如飞来到。玉箫一指 分点沙衍流的三处大穴沙衍流回杖防身李中柱的玉箫攻不进去但沙衍 流亦是吃惊不已不敢强采攻势。 李中柱以箫代笔一招绝妙的“惊神笔法”把沙衍流吓退随即冷笑 说道:“你不认识我也该认识我这管暖玉萧!嘿嘿我的*正要找你 有胆的你别走!” 沙衍流怔了一怔说道:“你是武林天骄的弟子?”李中柱趁着他这一 怔之际连忙叫道:“任姑娘、韩姑娘你们快走!这个少林寺的叛徒自 有我*来对付他!” 沙衍流吃惊不已暗自想道:“武林天骄若是真的来了我可不是他的 对手。这小子说的不知是假是真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原来他是 曾经在武林天骄手下吃过大亏的听到武林天骄的名字已是心胆俱寒! 此时谷啸风等人的踪迹已给现从丁家搜索出来的一众武士也都纷 纷向这边跑过来了。任天吾也在这些人里面他远远的先一声长啸。 沙衍流听得任天吾的啸声如释重负他倏地跳出圈子一面跑一面叫 道:“任老大你快来咱们分头追敌。谷啸风这小子在这里我留给你。” 其实他是藉口去追韩、任二女意图逃走的。 这晚无月无星韩佩瑛和任红绡已是不知逃向何方但谷啸风却不能不 为她们担心恐怕她们给沙衍流追上。当下说道:“李兄你去保护她们 我抵挡任天吾。”李中柱道:“好的沙衍流这厮害怕我*我缀着他 谅他不敢行凶。但你对付任天吾可得小心了。” 谷啸风刺伤几名御林军混入乱军之中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冷笑道: “谷啸风你还想躲藏吗?跟我回去吧!” 原来任天吾已是来到他的身边谷啸风身披号衣黑暗中别的官兵认不 得他但却怎能瞒得过任天吾的一双眼睛。 谷啸风把号衣一抖朝着任天吾搂头罩下长剑在号衣掩蔽之下刺出 只听得“嗤”的一声任夭吾五指如钧已是把号衣抓裂喝道:“好呀 你还敢和我动手!”呼呼呼三掌劈出荡开谷啸风的剑尖旁边几个官兵 禁受不起他的掌力都变成了滚地葫芦登时一片大乱。 谷啸风正在危急忽见寒光一闪韩佩瑛突然在他身旁出现一剑刺向 任天吾的咽喉。 谷啸风又惊又喜连忙说道:“瑛妹你别顾我你快走吧!” 任天吾冷笑道:“你这臭丫头来得正好你们两个都别想跑啦!” 谷啸风见势危急迫着突出险招剑掌兼施欺身直进剑刺任天吾的 琵琶骨掌劈他的胸膛。 任天吾沉肩缩时身随步转“蓬”的一声和谷啸风硬拼了一掌。 这一掌谷啸风乃是全力施为用上了少阳神功他的功力比不上任天吾 少阳神功却是比他高明。双掌一交谷啸风腾腾的倒退数步哇的一口鲜血 吐了出来但任天吾的一条臂膀却也隐隐麻一时间竟然转动不灵了。 韩佩瑛连忙拉他逃跑说道:“啸风你怎么啦?”谷啸风道:“不碍 事我还可以施展轻功。表妹呢?”韩佩瑛道:“不知道大概是逃出去了。” 原来她是见谷啸风遇险便赶忙来帮他的。匆忙之中已是无暇顾及任红绡 了。 任红绡在黑夜中突然和韩佩瑛失散心慌意乱只好不辨。方向自己 逃跑躲避追兵逃跑中忽见前面有片树林。 任红绡心中一动想道:“莫非我已来到‘天坛’了?听说这是鞑子皇 家的禁地但管它什么禁地不禁地暂时躲避追兵这倒是一个好地方呢。” 原来“天坛”乃是皇帝用来祭天的地方有“祈年殿”、“皇穹宇”、 “圜丘”等等建筑合称“天坛”。天坛周围方圆数里有历代栽植的柏树 形成了一片全是古柏的树林。皇帝每年到“天坛”一次或两次农历年初一 是必定要来祭天的有时因为国内有灾荒生秋收时节也会来祈年殿祈祷 五谷丰收。平常的日子有卫兵看守。不过由于这是“皇家禁地”就是没 人看守也没百姓敢冒杀身之祸闯进去所以设置的卫兵不过是例行公事而 已人数并不很多。古柏林方圆数里防守当然是谈不上什么严密了。 丁家在天坛附近约四五里之处任红绡曾听得了实告诉她天坛的情形 此时无计摆脱追兵人急智生就趁着黑夜悄悄的躲入柏林。心想官兵要 人“天坛’“这个禁地大概最少也得先请完颜长之去请“圣旨”吧?那时 我早已从另一面溜走了。 她躲入柏林果然只见几个卫兵巡逻根本就没觉她。 不料正在她小心翼翼的前行之际忽见火光一亮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 的面前。 任红绡大吃一惊几乎疑心是昨晚的恶梦未醒。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个 正是她昨晚梦见的完颜豪。 完颜豪左手拿着火折右手拿着一把扇子笑嘻嘻地摇着扇子说道:“任 姑娘原来是你这可真是应了一句俗语:有缘千里能相会了!” 任红绡唰的一刀便斫过去完颜豪火折熄灭扇子轻轻一拨把任红绡 的柳叶刀拨开扔掉火折笑道:“任姑娘你怎能这样无情无义咱们过去 不是要好得紧的朋友么?我对你可是日里夜里都在想念的啊!” 任红绡又羞又恼低声骂道:“你这鞑子谁和你要好?”唰唰唰疾 风暴雨般的连劈数刀完颜豪一把折扇倏合倏分把她劈斫过来的刀招一一 化解开去笑道:“你爹爹已经答应把你嫁给我了你杀了我是犯‘谋杀亲 夫’的罪名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跟了我吧。”一面说话一面把扇子封着她 的双刀腾出左手就要抓她。任红绡气得炸了心肺但情知打他不过只 好转身就跑。 巡逻的卫兵听得声响喝道:“什么人?”完颜豪道:“是我没事 不用你们来管你们给我远远走开!” 那些卫兵虽然隐约听得是有两个人但既有完颜豪出头他们还焉敢多 管闲事乐得远远躲开图个逍遥自在了。 任红绡在黑漆漆的柏林中东窜西闪忽见前面有金光闪烁一座奇特的 建筑出现眼前好像一把金顶的蓝伞撑在半空。原来这座建筑物就是天坛三 座主要宫殿之一的“皇穹宇”了。 “皇穹宇”是一座圆形建筑没有一根横梁殿顶由许多斗拱支架用 天蓝色涂金的琉璃瓦覆盖所以远远望去好像一把金顶的蓝伞。 到了“皇穹宇”已是禁地中的禁地巡逻的卫兵也是不能到这地方来的。 不过任红绡当然并不知道。 她怔了一怔心道:“这座房子倒是古怪不知里面有没有人?”一时 拿不定主意好不好避进这座“古怪”的房子忽听得完颜豪的声笑道:“任 姑娘你不用害怕到了这里不会有旁人来骚扰咱们了。” 完颜豪的声音就好像在她的耳边说话一样把她吓了一跳。她回身反手 一刀疾斫却什么也没斫着。 原来“皇穹宇”外面的围墙是用特殊的砖砌造的可以传声称为“回 音壁”。两人分别站在东西墙根一人靠墙低声说话声波沿着墙壁连续 射前进另一个人就能很清楚的听到好像现代人打电话一样。完颜豪靠着 墙壁说话任红绡不知其中奥妙给她吓得惊疑不定其实完颜豪还未曾看 见她的。 正在她惊疑不定之际完颜豪笑道:“我在这里呢。”手中折扇轻摇 一步一步的向她迫近。另一面是围墙任红绡后无退路这才知道上当。 完颜豪笑道:“这是最好的幽会之处你撞到这个地方来可见得是上 天有意撮合咱们了。量你是打不过我的咱们还是好好地谈一谈吧。” 任红绡紧咬银牙左一刀右一刀没头没脑的就乱劈过去喝道:“打 不过我也要和你拼了。” 完颜豪笑道:“你忍心谋杀亲夫我可舍不得你这美人儿死掉呢。”折 扇挥舞不过十数招只听得的一声任红绡的柳叶刀已是给他拨落。 完颜豪洋洋得意说道:“如何?还要打吗?唉你纵无情我可不能 无义你让我亲一亲吧。” 任红绡正要一头向回音壁撞去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任姑娘 别慌我来了!”完颜豪一觉背后微风飒然反手一挥折扇便点那人腕脉。 那人使的是一管玉萧玉萧一指点向完颜豪背心的“天柱穴”。完颜 豪反手折扇一挥扇柄和玉萧碰个正着“”的一声出极为悦耳的音 响。 完颜豪打不落对方的玉萧只觉一股热气喷来背心竟有*辣的感觉 大惊之下连忙一个“鹞子翻身”倒纵出数丈开外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如影随形的跟踪扑上玉箫一举又点过来冷冷说道:“你认不 得我也该认得我这管玉箫吧?” 原来这人不是别个正是武林天骄的弟子李中柱。 武林天骄的点穴功夫是从“穴道铜人图解”上参悟出来的。“穴道铜人” 本是宋宫宝物后来被金人劫去藏在金宫。完颜豪的父亲完颜长之设立了 一个“研经院”聘请了许多金国的武学名家研究“穴道铜人”所藏的穴 道秘奥研究的成果绘成了十三篇图解。这十三篇图解只有武林天骄和 完颜长之曾窥全豹不过大家参悟的心得却有不同但也不过是大同小异而 已。因此李中柱的玉箫点穴和完颜豪的折扇点穴他们的手法可说是出自同 一源流。(“武林天骄”和“穴道铜人图解”的故事详见拙著《挑灯看剑 录》。) 完颜长之完颜豪父子最忌惮的人就是武林天骄是以完颜豪见了这管玉 箫自是不能不大吃一惊了。 任红绡拾起被打落的柳眉刀大喜说道:“李大哥你来得正好抓着 这个小鞑子。” 完颜豪折扇挥舞化解了李中柱攻来的连环三招喝道:“好呀原来 你是檀羽冲的弟子檀羽冲私通敌国我们正要拿他归案你是他的弟子 你也休想跑了!” 李中柱挥箫急攻冷笑说道:“你要找我*那很容易他老人家待会 儿就到就只怕你没有本领拿他吧。” 完颜豪这么说其实只是想试李中柱的口风要知道武林天骄究竟是否 已经来到大都的。如今听得李中柱这么说不由得更是越吃惊了。 李中柱乘机便下杀手玉萧倏地划了一个圆弧一招之间遍袭完颜豪 的六道大穴。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六出祈山”。 任红绡叫道:“大哥能够捉着活的最好!”说话之间已是跑了到来 和李中柱联手一招“铁犁耕地“刀光霍霍卷地而来劈斫完颜豪双足。 任红绡是想把完颜豪抓作人质这就可以保险能够突围了。 但她这么一出声提醒了李中柱却也同时提醒完颜豪了。 完颜豪很有几分小聪明听了这话瞿然一省登时想道:“他们为什 么要把我活擒当然是要把我当作护符才好冲出去了。要是武林天骄的确 如这小子所说马上就要来到的话他们何须如此?” 完颜豪的武功亦是委实不弱心神一定“腾”的飞起一脚踢向任红 绡手中折扇遮拦化解了李中柱的一招三式。任红绡给他收刀闪避但他 也给李中柱的凌厉攻势又迫得再退几步。 李中柱喝道:“哪里走!”飞身扑上暖玉箫点他背心完颜豪挥扇一 格叮的一声回声特别响亮。李中柱的“惊神笔法”招数一展连绵不 断说时迟那时快玉箫和完颜豪的铁折扇已是再度相交这次更为奇怪 听到的却是叮叮的两声回声。 李中柱第三招跟着攻出玉箫折扇三度相交这次出的是三声回声 回声也越来越是响亮!李中柱怔了一怔不知何以如此奇怪。完颜豪趁这机 会飞身掠出冷笑说道:“好小子胆敢对我恫吓如今你们要跑也是跑 不了。来人啊!” 原来他们适才交手之处乃是在“皇穹宇”台阶前的石板上。这三块石 板名为“三音石”站在第一块石板上击一掌或叫一声可以听到一声回声; 站在第二块、第三块石板上照样做可以听到两声、三声回声。这是由于声 波从圆形的“回音壁”上折射回来的距离不同所以才听到次数不同的回声 的。但李中柱却怎懂得这种声学的奥妙? 李中柱立刻想到的是刚才三次的回声如此古怪在天坛内巡逻的武士 一听到这种特别的回声。自必就会知道他们的所在。堤以他必须赶快把完颜 豪拿下。 只见完颜豪跳上一座洁白如玉的三层白石圆坛李中柱不知道这个圆坛 就是皇帝祭天的“圜丘”跟踪便追上去喝道:“小鞑子往哪里走!” 他这么一喝登时四面响起“往哪里走往哪里走!”的回声好像波 浪一般四面八方的倒卷回来震得他的耳鼓嗡嗡作响。原来这个“圜丘” 的建筑也是符合声学原理的。而且在整个结构上也是对几何学的一个巧妙 运用。和“回音壁”、“三音石”一样是中国建筑史上的奇迹。 “圜丘”是皇帝祭天的地方它的建筑是经过巧匠的精心设计。 坛面、台阶、栏杆所用的石块全是九或九的倍数。因为古代的观念一、 三、五、七、九是奇数又叫“阳数”或“天数”皇帝自认为象征天或太 阳所以用九。 一丈六尺高的石坛分为三层上层直径九丈中层直径十五丈下层直 径二十一丈。上层中心是一块圆石圆心外第一环砌石九块第二环十八块 第三环二十七块到第九环为九的九倍八十一块。中下层也各有九环中层 从第十环九十块起到第十八环为一百六十二块止。下层自十九环到二十六 环最外一环为九的二十七倍二百四十三块。每层有四个门每门的台阶也 为九级。每层都有雕石栏杆栏杆数目同样也是九的倍数。 站在圜丘石坛上层的圆心上轻声说话也有震耳欲聋的感觉。这是因 为建筑的特殊设计声波传到四周的石栏杆后又同时从四周迅地折射回 来的原故。 “天坛”中心的“圜丘坛”上这是何等“神圣”的地方竟然有人在 这上面打架这恐怕是从来没有生过的事情了。 李中柱和任红绡根本不知道这是皇帝祭天的地方在这上面打架。正好 可以施展拳脚当然毫无顾忌。完颜豪是给迫得无可奈何不能不在这“圜 丘坛”上应战的心里可是有点惴惴不安了。 对他有利的是在这上面打斗远远都听得到声响他只须支持片刻 原有的守卫和他带来的武士就会赶到。完颜豪打定主意:“待捉了这小子和 任天吾的女儿之后除了我最可靠的心腹武士之外其他的武士和卫兵我尽 都杀了灭口今晚的事就不会泄漏出去给皇上知道了。” 但支持片刻也不容易李中柱的本领本就略胜于他加上李中柱一来有 任红绡帮手二来有暖玉箫作为兵器远胜于他的折铁扇三来李中柱可以 放胆攻他而他却总不免有点顾虑。这么一来不过十数招他已是险象环 生了。 激斗中只听得人声脚步声四面奔来完颜豪连忙虚晃一招从石坛的上 层翻过栏杆跃下中层。李中柱如鹰扑兔一按栏杆跟着翻身跃下玉箫 点向他的背心“冷渊穴”。 完颜豪一招“拨云见月”要把玉箫拨过一边两人功力相当但李中 柱凌空扑下劲道却大得多只听得“嗤”的一声折铁扇又给玉箫戳破一 孔。玉箫给拨得稍稍歪过一边余力未衰点着了完颜豪腰部的“风府穴”。 完颜豪一个倒栽葱从“圜丘”的第二层跌下第一层。幸而李中柱的玉 箫点着他的时候已成强弩之末余力不足以封闭他的穴道只能令他感到 一阵酸麻尚未至于晕倒。 说时迟那时快任红绡亦已从“圜丘”的上层越过栏杆飞身跳下。 与此同时完颜豪手下的两名武士也快将跑到“圜丘”了。 完颜豪知道危机紧迫但只须躲得过敌方的袭击已方的人立即便可来 到自己就可以安然无事了。所争不过瞬息之机当下完颜豪狠咬牙根使 出“甩手箭”的手法折铁扇脱手飞出射向正在跳下来的任红绡。 任红绡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双刀交叉劈出“”的一声响飞来 的折铁扇和她的右手刀碰个正着折铁扇和柳叶刀同时坠下。任红绡虎口一 阵*辣的作痛脚尖着地之时不由得一个踉跄。 李中柱吃了一惊忙把任红绡扶稳低声问道:“你怎么啦?”任红绡 道:“没事你快去捉那小鞑子。” 说话之间两名武士已经来到“圜丘”下面李中柱道:“来不及啦 以后再慢慢找他算帐。”替任红绡拾起柳叶刀两人手拉着手一招“比翼 双飞”的轻功身法从“圜丘”的中层越过下层径自飞掠下去。 那两个武士叫道:“刺客在这儿啦!”一个使链子锤一个使月牙弯刀 急忙便扑上来。 李中柱疾如鹰隼一招“鹏搏九霄”暖玉箫凌空击下。那两个武士的 武功虽然非同泛泛却怎能挡得住他这凌厉异常、劲道十足的一击。 只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月牙弯刀给玉箫磕得飞上半空。李中柱脚尖 着地左手伸出一招“游空探爪”的手法抓着了另一个武士打来的链子 锤一个“顺手牵羊”已是将他拉了过来一把抓着了他信手便将他往 后面一抛。 这个武士恰好被抛上“圜丘”的下层跌在完颜豪的身边。完颜豪一声 不响在他的腰间一戳这武士一声惨呼登时毙命。要知完颜豪此际已然 脱险自是不愿意给人知道他曾经上过“圜丘”所以这武士虽是他的亲信 他也要毫不留情的便下毒手了。正是: 犯忌只因来禁地枭雄毒手杀亲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回璧合珠联欣玉女龙争虎斗闹金京-鸣镝风云录 使月牙弯刀的那个武士听得这声惨呼不由得蓦地一惊吓出了一身冷 汗。原来他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也还算得是个武学行家听得同伴这一声惨 呼已知他不是跌死的而是突然给人用重手法点着死穴而死的。“圜丘” 上没有第三个人下毒手的人不是完颜豪是谁? 这武士蓦地一惊立即瞿然一省想道:“我怎么忘了这圜丘圣地 岂是我能够上去的?好在‘小王爷’已然没事我还不赶紧悄悄溜走更待 何时?我佯作不知别人问起我说他是给敌人摔死的也就是了。我这么样 给‘小王爷’遮谎小王爷也不会对我再下毒手了吧?” 他打定了主意连忙回身就跑。完颜豪手下的武士6续跑来这人怕同 伴重蹈覆辙一碰上同伴便悄悄告诉他们“小王爷没事你们赶紧远远 的离开圜丘。那两个刺客的本领非常厉害小王爷已然没事咱们用不着再 卖命了。装作搜拿敌人虚张声势吧。” 幸而有那个武士提醒他的同伴那些武士没敢迫近“圜丘”这就给了 李中柱和任红绡一个大好的逃走机会不消片刻他们又已逃入了黑漆漆的 古柏林中。 古柏林中不辨东西南北任红绡低声说道:“糟糕在这样黑暗的树林 中不知逃向哪个方向才是出路?” 话犹未了忽听得苍老的声音冷笑道:“臭小子野丫头你们碰上了 我还想走吗?”冷笑声中一阵奇寒透骨的阴风疾卷而来。 原来他们所碰上的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和西门牧野齐名的朱九穆。 西门牧野还在养伤所以只有他跟随完颜豪作为最得力的“护驾”人物。 李中柱内功颇有根底朱九穆的“修罗阴煞掌”没有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他还勉强可以抵受任红绡功力较弱却已是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战。 李中柱拿起暖玉箫一吹吹出一股暖气幸亏他有这件武林异宝从暖 玉箫中吹出的纯阳之气勉强可以抵御“修罗阴煞掌”出的寒气。 朱九穆对李中柱的“惊神笔法”也是颇感惊异心想:“这小子的点穴 功夫怎的如此了得?”当下使出全力把修罗阴煞功运到了第八重呼呼呼 连三掌。 李中柱冷得难受不过他有暖玉箫还可勉强抵御。任红绡只觉冷得好 像血液都要凝结了牙关打战格格作响。李中柱暗叫“不好!再过片刻 任姑娘只怕要糟!” 任红绡冷得全身麻木双刀已是使动不灵。朱九穆哈哈笑道:“看在你 是任天吾女儿的份上我也不会将你难为过来吧。”说话之间挥袖一拂 荡开李中柱的暖玉箫左掌袖底穿出倏地便向任红绡抓下。李中柱自顾不 暇要救也来不及了。 但正当朱九穆洋洋得意满以为可以把任红绡手到擒来的时候忽地又 有一条黑影疾如鹰隼般的向他们扑来。 朱九穆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那人一扑来他就察觉了。但他以为这人 是完颜豪手下的武士心中不以为意。不料这人一扑来倏地在他背后便是 一刀劈下。 朱九穆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这才大吃一惊。幸而他的武功委实了得 在这间不容之际一个“移形换位”反手一掌立即拨开那人的长刀。 那人的刀法凌厉之极他竟然不畏惧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迅即又 是左面六刀右面六刀欺身直上正面又劈六刀一口气连劈十八刀。 古柏林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朱九穆练有夜眼的功夫距离又是这样的近 因此也还隐约可以看出这人是穿着金国御林军的服饰。 朱九穆连忙说道:“咱们是自己人那两个人才是刺客。”李中柱亦已 看出那人是金国的御林军军官连忙拉了任红绡就跑。 奇怪的是那个军官却不去追赶他们仍然和朱九穆缠斗。 朱九穆不敢对他施展杀手险些中了他的一刀大怒说道:“我说的话 你听不见么?我是朱九穆你打错了人还不赶快去追刺客!” 那军官这才说道:“什么朱九穆?哦你是新近王爷聘请来府的那个姓 朱的么?”朱九穆道:“不错就是我呀!” 那军官忽地一声冷笑说道:“我不相信朱九穆是王爷请来的人难 道王爷竟然没有对他交代在这天坛之内的‘圜丘’乃是万岁爷祭天的地 方你竟然有胆想要跑进‘圜丘’分明不是朱九穆了。” 朱九穆瞿然一省吓出一身冷汗心道:“要不是得他提醒我几乎犯 了大逆不道的罪名!”连忙说道:“我听得小王爷呼唤是在这个方向。我 却不知过去就是圜丘。” 那军官道:“胡说八道小王爷怎会在圜丘和人打架?他现在正在皇穹 宇后面呢。你当真是朱九穆吗?” 朱九穆的“修罗阴煞掌”是瞒不过人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确实 是朱九穆但、但我不知” 那军官说道:“不知不罪好在你也没有跑进圜丘那也用不着多费唇 舌和我解释了。小王爷正在找你呢你快去吧。那两个刺客你交给我好了。” 朱九穆听得他这么说只好赶紧到“皇穹宇”后面的柏林去找完颜豪。 心里想道:“这军官的本领很是不错武林天骄的弟子要是给他追上料想 他对付得了。但我又何必替他操心管他捉得到捉不到刺客?我只求没事就 好。” 不过朱九穆毕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定了定神之后却不由得疑心大起 了。“这军官为什么只顾用刀砍我却不去理会那小子和姓任的丫头?御林 军中的顶儿尖儿的高手我都认识这人武功如此之高我却怎的好像从没见 过他?” 朱九穆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皇穹宇”后面的柏林果然在那里 见着了完颜豪。 完颜豪道:“朱老先生你来得正好我刚才和刺客在这里交手一不 小心给他点着了穴道幸而我还会自己解穴不过气血尚未能够畅通你 帮我推血过宫吧。” 朱九穆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想道:“原来那人并没骗我是我多疑 了。” 完颜豪内功不弱得朱九穆替他推血过宫不消片刻已是恢复如初。 完颜豪道:“朱老先生多谢你了。那两个刺客捉着了没有?” 朱九穆道:“有人去追他们了?” 完颜豪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朱九穆道:“就是去追赶刺客的那个人告诉我的。” 完颜豪道:“哦那人是谁?” 朱九穆道:“匆忙中我无暇问他。他说小王爷找我我就来了。那人武 功很高使的似乎是正宗的五虎断门刀法。” 完颜豪眉头一皱说道:“不错我是想找你的。但我可没有叫人去找 你呀。我今晚带来的武士也没有谁会使五虎断门刀的。” 朱九穆吃了一惊说道:“这么说我是上了他的当了!” 完颜豪道:“这件事往后再查咱们先去捉拿刺客。刺客从未来过天坛 黑夜之中他们未必就能找到出路。” 不出完颜豪所料李中柱和任红绡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古柏林中不辨 南北东西果然不知哪里才是出路。 他们正在乱闯之际忽听得有人说道:“好小子往哪里跑?”正是刚 才那个军官的声音。 李中柱悄声和任红绡道:“这人本领很强我出去诱他追他你赶紧躲 起来避得一时就是一时。” 任红绡焉肯如此说道:“在这古柏林中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他未必 就是现了咱们多半只是虚声恫吓。” 他们是贴着耳朵说话的声音细如蚊叫。不料那个军官竟似听见他们说 话似的他们话犹未了只听得那个军官已是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你以 为我是虚声恫吓吗你们瞧着我这枚铜钱要打落你们头顶的这枝树枝!” 李、任二人是躲在一棵柏树下面的有一条低垂的树枝随风摆动任红 绡的秀都给树枝拂着。那军官这么说显然是已经知道他们的藏匿之处。 只听得“铮”的一声响任红绡头上的那枝树枝果然断了跌下地来。 黑夜之中这人的暗器打得如此之准饶是李中柱大胆也不禁大吃一 惊忙把任红绡一拉飞身跃出。 那军官又是打了一个哈哈说道:“你们胡跑乱闯想要跑出天坛那 是做梦!留心瞧吧我的第二枚钱镖来了!” “铮”的一声那人弹出第二枚铜钱。但说也奇怪这枚铜钱却是大失 准头从他们旁边飞过飞去的那个方向也不是他们正在逃跑的方向。 李中柱是个武学的行家不由得大为诧异了心里想道:“我们刚才丝 毫不露声息他都能够打得那么准为什么我们跑了出来他却连方向都打 错了的道理?” 李中柱虽然心里起疑但急切之间还想不通其中道理只好和任红绡 转个方向又跑。 那军官“哼”了一声说道:“叫你们不要乱跑你们又乱跑了。哼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你们再这样乱跑那就只有死路一 条了。留心接我钱镖吧!” “铮”的一声那人的第三枚铜钱飞出又是像刚才那样“钱镖”大 失准头在他们旁边一丈开外飞过飞向另一个方向。 李中柱蓦地心中一动想道:“这人刚才给我们挡着了朱九穆如今他 已经追上了我们但所的钱镖又是如此古怪莫非他是有意指示我们逃跑 的方向?” 李中柱福至心灵想通了这层道理便与任红绡向他“钱镖”所打的方 向逃跑。那人不断出钱镖指示方向果然没有多久他们已是跑出柏林 看得见前面的道路了。只见天边露出乳白的云彩几点疏星半明半灭。原 来他们在古柏林中折腾了半夜不知不觉已是第二天的将近破晓的时分了。 任红绡吁了口气说道:“好了咱们脱险啦。想不到这个鞑子军官竟 然是个好人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 李中柱道:“他恐怕未必就是鞑子或许是假冒军官暗中帮忙咱们的 朋友也说不定。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跑到西山去找孟老镖头那位朋友 吧那人是谁咱们以后慢慢打探不迟。” 任红绡道:“不错啸风表哥和佩瑛姐姐也不知脱险了没有咱们是该 赶紧去打听他们的消息了。” 丁家在天坛附近那是在北京城外的他们不用通过城门逃跑就容易 得多了。李中柱熟悉道路当下带领任红绡便往西山。 此时天色微明。郊外行人稀少。两人迈开大步迎着晓风精神为之一 爽。 任红绡笑道:“李大哥昨晚当真好像做了个恶梦一般。” 李中柱道:“想不到咱们竟能如此轻易脱险我都疑心是在做梦呢。” 任红绡道:“说起恶梦前晚我倒是真的做了一个恶梦。梦中还有你呢。” 李中柱道:“哦有我?是什么样的恶梦说来听听好吗?” 任红绡笑道:“我梦见完颜豪跑来捉我后来你也来了你和完颜豪大 打一场给他打得重伤我就在梦中哭醒了。” 李中柱笑道:“这个梦境和昨晚的真事差不多一样呀。” 任红绡道:“好在是完颜豪给你打伤而不是你给完颜豪打伤这就完 全两样了。不瞒你说我在那柏林中碰着完颜豪的时候我就在想该不会 像梦中那样李大哥就要来救我吧。想不到你果然就来了说实在话那时 我可真是着慌呢。” 李中柱笑道:“你是怕我应了梦谶给完颜豪打伤?嗯我怕你哭我 怎能给他打伤呢。” 任红绡脸上一红说道:“人家是真的关心你你却油嘴滑舌倒和我说 起风凉话了。不过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来救我的。” 李中柱道:“为什么?” 任红绡道:“我前晚作的那个梦不梦见表哥只梦见你来救我那不 是注定了非你救我不行吗?” 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任红绡的弦外之音不啻是告诉李中柱 她对他的信赖更在对表哥之上梦里也在想念着他。 李中柱心里甜丝丝的说道:“但愿咱们能够常在一起不单只是在你 梦中。”他这么一说任红绡的粉脸更红了。 李中柱微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任红绡低声道:“将来的事谁也难料现在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李中柱笑道:“对谷大哥和韩姑娘此时只怕在西山已是等得心焦了。” 他们加快脚步一路上幸好没有碰着追兵中午时分终于到了西山。 “西山八大处”是北京脍炙人口的名胜风景之地。西山是由三个秀丽的 山峰组成的一个叫翠微山一个叫卢师山一个叫平坡山。山势是东西北 三面环抱就像一把座椅。朝南是一片平原一眼看不到边朝西走去却 是一片崇山峻岭了。“西山八大处”就是分布在翠微山和卢师山的八座古庙。 不过“八大处”并非都以古庙命名有两个地方是以古庙附近著名的风 景命名的即宝珠洞和秘魔崖其他六处是长安寺、灵光寺、三山庵、大悲 寺、龙王堂和香界寺。 孟霆的那个姓何的朋友住在秘魔崖下那是西山八大处最后的一处也 是地形最险峻的一个地方寻常的游客很少会到秘魔崖的。 李中柱虽然在大都住过一些时候却没游过西山。初冬时节游人绝迹 幸而在山上还偶然可以碰到几个樵夫李中柱向他们问道他们听说是往秘 魔崖的都感到有点诧异。那些樵子也只能指示方向秘魔崖何在还须他 们自己找寻。 李中柱知道秘魔崖有个证果寺于是一路留心找寻那个古寺。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分他们还是看不见任何建筑。任红绡道: “樵夫告诉我们说是经过了香界寺和宝珠洞之后再往前走上山去就是 秘魔崖了为什么还不见有寺院呢?难道咱们走错了路!” 此时他们正在经过一个山坳该处地气温暖虽然是在初冬山坳里还 开着许多无名的野花还有许多奇特的石头还有涓涓的流水风景非常幽 美。 李中柱笑道:“别心焦当作是来游山玩水吧。这样的洞天福地也不 是容易来得到的呢。匆匆地跑过去岂非跑马观花失了眼福?” 任红绡笑道:“你倒说得轻松我不心焦只怕表哥和瑛姐等得心焦呢。” 话犹未了忽听得有暗器破空之声原来是有个人站在山上向他们掷 来一块石头。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因为是藏在茅草丛中看不清楚但他掷 石的手法却令李中柱大吃一惊。 他们的距离少说也有五七十步之遥但令得李中柱吃惊的不仅是这人的 石块能够掷得如此之远而是他的掷石手法。他的掷石手法和昨晚那个军官 射“钱镖”的手法竟是一模一样。 李中柱惊疑不定心里想道:“莫非就是那个暗中帮助我们的军官他 赶在我们的前头先到这里来了?” 心念未已那块石头已是挟风而来李中柱不敢断定是否同一个人也 未知对方是友是敌当下举起玉箫一招“长河落日”划了一个圆圈想 要拨打石块不料那块石头到了他的面前丈许之地忽地斜飞出去。 那人随即喝道:“什么人胆敢闯到秘魔崖来快快报出姓名来历。” 任红绡喜道:“果然是秘魔崖了李大哥你快去和他说个明白。” 李中柱惊疑不定低声说道:“且慢!”一跃而前喝道:“来而不往 非礼也你也接接我的钱镖!” 李中柱掏出一把铜钱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撒出用的是师门独特的 打穴手法七枚铜钱分打那人的七处穴道。 那人“噫”了一声似乎有点诧异正要施展接暗器的功夫之时那 七枚铜钱忽地在他身前落下。 “钱镖”去势急劲那人也料不到这七枚铜钱竟然会忽然落下的不觉 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想道:“怪不得他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原来他也 是有意让我一招!”说时迟那时快李中柱已是来到他的面前。 李中柱定睛一看只见这个人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像一个普通猎 户的打扮。 昨晚他在那古柏林中虽然没看清楚那个军官的相貌但显然不是同一 个人。 还有一层李中柱是听过那个军官的说话的这人的暗器手法和那个军 官相同声音却是并不一样。 那少年赞道:“好功夫。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秘魔崖来快 快实话实说!” 李中柱存心再试试他的本领故意冷笑说道:“秘魔崖又不是你家的产 业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你管我是什么人?” 那少年哈哈一笑说道:“那么你是存心要和我打上一架了。” 李中柱道:“这是你无理取闹你要打架我唯有奉陪。” 那少年道:“好你远来是客你进招吧!”李中柱也不客气暖玉箫 一挥一招之间遍袭对方七处穴道。 那少年道:“好惊神笔法果然名不虚传。”呼的一记劈空掌隐隐 挟着风雷之声掌风箫影之中两人一合即分各自斜跃三步。 李中柱见他叫得出“惊神指法”的名称不禁又吃一惊想道:“这少 年的功力似乎还在我之上他这掌法和少林寺的伏魔掌法相像但掌力刚猛 尤有过之不知是哪一门派的。” 那少年凝身止步李中柱横箫防身说道:“怎么你不打了?” 那少年哈哈笑道:“你不肯说你的来历我也知道你是武林天骄的弟子 对不对?” 李中柱道:“不错你是何人?” 话犹未了只见山坡上走下来三个人前面一个人是年约六十岁左右的 老头后面跟着一男一女正是谷啸风和韩佩瑛。 谷啸风叫道:“李兄表妹你们来了!我和佩瑛正在盼望你们呢!” 那老头则在笑道:“令威你怎么和客人打起来了?” 那少年笑道:“檀大侠的惊神笔法难得一见我是诚心向李大哥请教的。” 谷啸风笑道:“不打不成相识李兄我替你们介绍。这位是何老前辈 这位是何老前辈的令郎。” 那老头道:“我叫做何仲容小儿名叫令威。我和虎威镖局的孟老镖头 是老朋友了你们到我这里不必客气。” 当下何仲容便即带领他们回家经过曲曲折折的羊肠山道到了秘魔崖。 只见一块从山顶上凭空伸出来的岩石下面有一片平地好像张开了的狮子 嘴。“证果寺”就在“狮子嘴”的里面。因为有横空凸出的秘魔崖遮掩所 以若非到了秘魔崖下只在半山是看不见的。 何家在证果寺后面里许之遥要绕过秘魔崖才能到达。到了何家之后 谷啸风和李中柱简略的说了昨晚的经过。原来他们杀出重围倒没有碰上太 多阻碍丁实没来西山而是潜回大都城中为的是要火设法通知他的绸 缎店伙计逃避。 李中柱道:“他这一回去所冒的风险恐怕太大了吧?” 谷啸风道:“丁香主交游广阔又有丐帮帮他的忙危险当然会有但 料想也可以逢凶化吉的。那些伙计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他可不能丢开他们不 理。” 李中柱听了谷、韩二人脱险的经过之后对何令威道:“何兄我有一 事未明想要请教。”何令威道:“李兄请说。” 李中柱把昨晚的遭遇告诉众人听得众人称奇不已。何令威的神情更是 又惊又喜若有所思。 谷啸风道:“如此说来那个暗中帮助你们脱险的御林军军官恐怕多 半是自己人了。” 李中柱道:“小弟想向何兄请教的就是这件事情那个军官的暗器手法 和何兄的手法似乎同出一源不知何兄可知道这人是谁?” 何令威大喜说道:“听你们所说的情形这人的掷石手法和我相同对 天坛的地理又很熟悉那一定是我*了!想不到他老人家来了大都我却 还未知道。” 此言一出李中柱甚感意外心道:“何令威怎的有个御林军的军官做 *?”连忙问道:“尊师是谁?” 何仲容笑道:“小儿是前任丐帮帮主武士敦的弟子。”李中柱道:“原 来是武大侠家师也曾和我说过他的。我们昨晚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何令威道:“家师少年时候曾在金国的御林军中混过几年。采石矶之 战生那年他还是金主完颜亮御前卫士之一呢。” 谷啸风道:“现在丐帮帮主6昆仑和家岳交情甚厚前几年我在洛阳曾 经听得6帮主谈及令师当年的故事听说他是奉了令师祖尚昆阳尚老前辈的 密令假冒金人投入金国的御林军的。后来暴君完颜亮兵败瓜州就是给 他杀死。令师为汉族同胞立下大功天下英雄无不景仰。”(武士敦的故事 详见拙著《挑灯看剑录》。) 何令威说道:“金宋采石矶之战那年我刚刚出世我投入师门之时 家师已经不是丐帮的帮主了。他把帮主之位让给原任刑堂香主的6昆仑和 师母隐居阳山。” 任红绡道:“令师多大年纪?” 何令威道:“他刺杀完颜亮的时候还很年轻今年大概也还未到五十岁。 6帮主的年龄比他大十岁左右。” 任红绡道:“怪不得我昨晚所见的那个军官似乎还是个中年人。”原 来她以为前任的丐帮帮主年纪应该比6昆仑更大经过何令威的解释方 始消了疑团。 何令威道:“任姑娘和6帮主相识?” 任红绡道:“许多年前在扬州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那年6昆仑来 扬州是想给任家和谷家调解的任红绡想起往事不觉黯然。 韩佩瑛道:“令师母可是闺名紫烟的前辈云女侠?” 何令威道:“正是。” 韩佩瑛道:“我在金鸡岭之时曾听得柳盟主说过她和云女侠是很要 好的朋友。” 何令威道:“不错家师夫妻当年和武林天骄檀羽冲檀大侠、笑傲乾坤 华谷涵华大侠、蓬莱魔女柳清瑶柳女侠都是常在一起的志同道合的朋友说 起来都是自己人呢。” 何仲容哈哈笑道:“如今你们后一辈的也交上了朋友了说起来也算得 是武林佳话呢。” 谷啸风道:“何以令师这十多年来没再行走江湖五十岁还是壮年令 师就隐居了不可惜么?” 何令威道:“我也曾问过家师何以他不做丐帮帮主做丐帮帮主和金鸡 岭的义军联合轰轰烈烈的与鞑子大干一场不好吗?他笑说6昆仑做帮主也 是一样6帮主和义军也是暗中有联络的比他自己出头更好。至于他自己 为何不再走江湖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的隐居 我在师门八年他就曾经下过三次山。” 李中柱道:“家师曾和我称赞过令师性情沉毅他之所以佯作隐居恐 怕是另有大事图谋。这次令师不是又再出山了吗?” 何令威道:“我是今年年初才回家的我还没有正式加入丐帮但丐帮 在大都的分舵我却知道过两天待我到分舵去打听家师的消息说不定他们 会知道。” 何仲容道:“上个月我见过孟老镖头他得到一个消息说是6昆仑已 经来到大都但不知是真是假。” 谷啸风道:“待丁实到了这里咱们再设法到城里去打听打听吧。” 不过了三天丁实还未来到何家众人都是担心不已。 谷啸风道:“不知他出了什么事情看来咱们是不能只在这里等待了。” 何令威道:“谷兄你和金廷的鹰爪曾经多次交手认识你的鹰爪恐怕 不少还是让我独自去打听吧。你把丁香主那间绸缎店的地址告诉我。” 李中柱道:“我虽然和鹰爪也曾交过手但那是在黑夜之中我只须稍 稍化装料想他们未必就能认出我的我陪何兄一同去吧。”谷啸风被他们 劝阻只好和韩佩瑛、任红绡留在何家。 李何二人中午时分进入大都城内到了东长安街只见丁实那间绸缎店 已经贴上了官府的封条。他们在小茶馆里偷偷打听知道是三天前封的当 时店里早已空无一人了。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稍稍松一口气。但丁实下落未 明尚是放心不下。正是: 脱险虽出离虎穴良朋下落未分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二回丐帮问讯探良朋心悬故国计除奸-鸣镝风云录 李中柱道:“咱们怎办?”何令威道:“这样好不好先到虎威镖局拜 访孟老镖头然后我再和你去丐帮分舵。” 李中柱道:“对孟老镖头交游广阔丐帮消息最是灵通到这两个地 方去走一转说不定可以打探得到丁实的下落。” 李中柱作书生打扮到了虎威镖局镖局的人果然认不出他就是那天来 过的绸缎店的小伙计。何令威从未来过他们当然更是不知道他是谁了。 虎威镖局四大镖头之一的徐子嘉出来和他们见面问道:“两位找谁?” 何令威先说出他的父亲名字跟着说道:“贵镖局乔迁之喜家父闻讯 得迟那日未能前来道贺特地叫小辈来谒见孟老镖头谨致歉意。” 徐子嘉隐约知道一点何仲容和孟霆的交情沉吟半晌说道:“两位请 进暂坐一会。”何令威见他似有犹豫之色不解是何原故好生纳罕。 两人在客厅坐了许久未见孟霆出来。李中柱道:“不知孟老镖头是另 有要事还是不愿接见客人?” 何令威道:“不会的我爹和孟老镖头的交情非比寻常他知道是我来 了一定会见我的。” 刚刚说到这里果然便听得有脚步声从里面走了出来。来者正是孟霆。 孟霆认出了李中柱心里暗暗吃惊但脸上神色却是不露笑道:“原 来你们是相识的好朋友我还不知道呢。好请进里面谈吧。”他没有说出 李中柱的姓名来历众人只道李中柱是孟霆相熟的晚辈当下也就散了。孟 霆将他们请入静室说道:“李兄你是来打听丁老板的消息吗?” 李中柱说道:“正是。”当下将那晚在丁家的遭遇告诉孟霆跟着说道: “那晚丁香主赶回城里通知绸缎店的伙计逃避。如今他的店子已被封了 他的下落却还未知。” 孟霆说道:“我正要告诉你丁实的下落我也不知但他们绸缎店却有 一个人在我这里。” 李中柱又惊又喜说道:“是谁?” 孟霆说道:“你们跟我来。”双掌在墙壁一按现出一道暗门进了暗 门走下地道地道下面有个小小的房间何、李二人跟他进去只见床上 躺着一个人。孟霆剔亮油灯说道:“刘兄有朋友来看你啦。” 原来这个躲在地窖养伤的人就是李中柱曾经和他打过交道的那个绸缎店 的二掌柜姓刘名鸿。 刘鸿“啊呀”一声坐起身来说道:“李公子原来是你我们的丁 老板呢?” 李中柱道:“我正是来找你打听他的消息的你的伤未好别客气。” 刘鸿说道:“我的伤已经好多了我是店子被封那晚和丁老板失散的。” 当下刘鸿说出他的遭遇。 “那天晚上丁老板回来匆匆忙忙的把伙计遣走最后就只留下了我 一个人。” 李中柱道:“你为什么不赶快走呢?” 刘鸿苦笑道:“我是帐房店子里的来往帐目都是我经手的。人家欠 我们的我们可以不要我们欠人家的日后总得设法还清人家才是。我们是老 字号生意也做到很大要把全部帐簿带走是不可能的只能把欠人家的帐 目赶快抄个清单这清单好长变成了一本新帐簿了。”孟霆赞道:“在这 样紧急的关头你还紧守商德当真令人佩服。” 刘鸿接着说道:“还有更紧要的事情丁老板和总舵的来往书信以及 任何足以连累朋友的白纸黑字都得烧掉。 “正当我们把一切应当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的时候来封铺的‘官兵’ 亦已来了。 “丁老板和我从后门冲出逃跑中我中了一枝冷箭。 “我说丁老板你赶快走吧我不能连累你。这帐簿你拿去。怎样说丁老 板都不肯依。这时我们已躲入一条小巷正在我要把帐簿拿出来交给丁老板 的时候已有两个鞑子军官追来了。 “这两个鞑子军官竟是高手我本领不济又受了伤帮不上老板的忙。 丁老板急喝我他说:‘我是香主你必须听我命令!走得一个就是一个 难道你要咱们都死了没人给总舵报讯吗!’他下了命令我不能不负伤逃跑 了。可怜他为了掩护我独力拦阻那两个军官他他——”你中柱心头“卜 通”一跳连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刘鸿说道:“他被斫了一刀我看见他的衣裳都已被鲜血染红还在浴 血苦斗!” 李中柱只道丁实已遭不幸此时听说他被斫了一刀虽然吃惊情况总 算不如他想象之坏稍稍松了口气问道:“后来呢?” 刘鸿神色黯然说道:“当时我本想跑回去和他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的 不料跑了几步伤口疼痛力已难支我摔了一跤迷迷糊糊的就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将我背起。但不久我就人事不知。待到醒来 已是第二天的清晨那人把我放在虎威镖局的后门。当然在我初初醒来的时 候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分的。” 孟霆说道:“我有早起的习惯每天一早就打开后门出去散步。这天 我现刘掌柜躺在石阶底下手里还牢牢抓着那本帐簿。” 何令威诧道:“如此说来那人竟似乎知道老伯这个习惯。” 孟霆笑道:“可不是吗?不过也幸亏刘掌柜手里拿着绸缎店的帐簿我 才知道他是丁老板的掌柜。 “幸亏那时东方还正在吐出鱼肚白后巷没有一个行人。我马上把刘掌 柜抱回去将他藏在这间密室。这事除了我的大徒弟归伯奎、副总镖头徐子 嘉和我的两个儿子之外没人知道。” 李中柱放了一点心说道:“既然有人救你想必也会有人救丁香主的。” 刘鸿叹口气道:“但愿如此但丁老板已是受了伤的我委实担心。” 李中柱道:“我们正准备到丐帮分舵打听消息丐帮耳目众多如果我 们找到6帮主想必能够查出他的下落过两天我就把消息带回来给你。” 刘鸿说道:“刚才我听得外面似有吵闹之声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孟霆道:“班建侯荐一个镖师给我我没答应他。这件事已经应付过去 了你放心吧。” 刘鸿疑惑不定说道:“班建侯?他可是完颜长之的‘王府’总管啊! 莫非他们已经知道我藏在这里派一个人来打听虚实的?” 孟霆道:“你莫多疑我仔细听了他透露的口风他只是想混进我们的 镖局并没知道你的事情。” 刘鸿兀是放心不下说道:“孟老镖头多谢你给我悉心调治我的伤 已差不多好了。我想今晚溜走我有一个亲戚——” 孟霆说道:“不不你不要担心怕连累我。最少你要走也该在得到了 你们丁老板的确实的消息之后才走。”好不容易才劝得他安心留下。 何令威道:“刘大叔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急于知道丁香主的消息。事 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丐帮打听。” 丐帮分舵的地址僻处城西何令威和李中柱到了那个地方只见满目荒 凉周围有苇塘环绕走过一片野草丛生的荒地现有间古老大屋后围 塌了一堵墙风吹过来扑鼻一股肉香。 何令威道:“是这里了。”两人从后园缺口进去只见有四个叫化子围 着一堆火在那里大碗酒大块肉的吃喝。 一个叫化子瞪着眼睛注视他们另一个叫化子道:“唔这狗肉的滋味 当真不错。你们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吃狗肉?”何令威忽地把衣裳撕烂一幅 上前唱了个喏。 何令威这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和他同来的李中柱莫名其妙但那四个 叫化子却是耸然动容不约而同一齐站了起来。 原来丐帮的规矩帮中弟子必须穿破烂的衣裳。即使是一件新衣也要 故意打上破绽的。但何令威临时才把衣裳撕烂一幅却不一定表示他是丐帮 弟子但至少也是和丐帮大有关系的了。 为的一个老叫化还了个礼朗声唱道:“手拿打狗棒背上乾坤袋 走遍五湖四海。借问客从何处来曾在蓬山几多载?” 叫化子随身的两件东西一是防备恶狗的竹棒称为“打狗棒”一是 讨米用的布袋称为“乾坤袋”。弟子在帮中的级别就按所背的布袋多寡 而定从一袋到九袋背上九个布袋的就是帮主了。不过这是正常情形下一 般的规矩碰上特别的情形例如有秘密任务须要掩饰身份的时候当然用 不着作叫化子的打扮。丐帮弟子不是在外面走动的时候当然也不一定要拿 “打狗棒”和背“乾坤袋”。 老叫化因为摸不清何令威是本帮弟子还是和本帮有甚渊源故此用这四 句歌词问他。问他若是本帮弟子的话到底是几袋弟子曾在本帮多久?若 然不是本帮弟子的话也须说明来历。按照规矩何令威应该预先答第一个 问题待对方的疑问解除之后再说本身来历。何令威想了片刻也编出四 句歌词来唱道:“曾在蓬山住八年非僧非道亦非仙。此身跳出三界外只 缘曾到九重天!” 何令威是前任丐帮帮主武士敦的弟子他是刚刚离开师门的尚未正式 加入丐帮是以只能含糊其辞如此回答。意思即是我并非丐帮弟子但和 本帮生关系也有八年了。我暂时不入丐帮那是因为我曾侍奉过帮主帮 主特别准许我这样的。帮主背九袋“曾到九重天”即是曾经在过帮主身边 亦即是帮主一个极为亲近的人的意思。 何令威信口编出的歌词当然不能把他这特别的身份说得清楚。这四个 叫化子一时间未曾想到本帮还有一个已经退隐多时的前任帮主不觉都是大 为惊诧想道:“这小子不知是什么来历要是他曾在本帮八年又曾是接 近帮主的人为何我们都不知道?” 那老叫化忽地打了个口哨屋内突然窜出四条恶狗四个叫化子一齐叫 道:“啊呀不好!我们吃狗肉马上就有恶狗来给它的同类报仇了。”他 们把手上的“打狗棒”抛下登时各跑一方逃避恶狗。 说也奇怪这四条恶狗不去追逐别人却都朝着何令威扑来。李中柱 取出暖玉箫正要上去帮他驱逐恶犬何令威叫道:“李兄切莫上来让我 一个人对付。”说话的当儿已在地上拾起一根竹棒。 李中柱瞿然一省心想:“恶狗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它们出来的它们不 咬旁人只咬何令威莫非就是这里的主人要试试何令威的功夫?我不懂得 丐帮规矩还是让他对付为妙。”他料想何令威也对付得了这四条恶狗于 是退过一旁乐得袖手旁观。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四条恶狗分别从东南西北四方向何令威扑来 竟像训练有素的武士懂得采用分进合击的战术联手围攻敌人似的。 何令威滴溜溜一个转身旁观的叫化子尚未看清楚他已从群狗猛扑之 下倏地窜过一边。于是转了几转转眼间四面八方都是何令威的人影。那四 条恶狗咬不着他给他引得东赶西逃霎时间“阵形”也就乱了。 其中一条最凶恶的狼狗似乎是沉不住气忽地四脚腾空疾似离弦之箭 朝着何令威当头扑下张开大口就咬他的喉咙。 何令威喝道:“给我倒下!”那条狼狗应声倒下但迅即又跃起来三 起三伏终于躺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儿动也不能动了。这三起三伏疾如 电闪旁观的叫化子只见何令威的竹棒青影晃动连他的手法都看不清楚 那条恶狗已是给他打了三棒。不过虽然看不清楚却也知道这是“打狗棒法” 了。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条恶狗扑到了何令威面前。另外两条恶狗跟在 后面还有少许距离。何令威举起竹棒一挥这次他似乎是有意让那些叫化 子看清楚他的棒法。那根竹棒平直伸出正好托着那条恶狗的腹部信手一 挥那条恶狗飞出数丈开外。 屋内一个小童跑了出来叫道:“打狗也看主人面你为什么打死我的 龙儿?狮儿、豹儿上去咬死他咬死他!” 何令威笑道:“别慌别慌你的狗没死!”话犹未了那条叫做“龙 儿”的狗果然就爬了起来摇着尾巴欢迎它的小主人了。 何令威这一手打狗的功夫登时令得那四个叫化大为佩服要知打狗不 难难的是打得恰到好处。这条恶狗被他挥出数丈开外居然并没受伤正 是一招十分高明、功力也差不多达到炉火纯青的“打狗棒法”。那四个叫化 子自问都是远远不如。 那小童破涕为笑说道:“原来果然没死这位大哥我错怪你了。唉 狮儿、豹儿”那两条名唤“狮儿”、“豹儿”的恶狗在他的指挥之下 明知何令威的厉害却都已拼了命似的向他扑咬这小童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何令威笑道:“不用担心它们伤不了我我也不会伤了它们。”竹棒 横扫两条恶狗同时仆地。说也奇怪只见它们浑身抖就像人患了冷 病一样。原来是给何令威的竹棒戳着了它们关节的筋脉。虽没受伤再要咬 人已是不能。 那四个叫化子不约而同的叫起来道:“好一招棒打双獒!”其中一个老 叫化走过去给那两条狗搓*揉足部一面搓*揉一面说道:“成哥儿快叫你 爹出来这位大哥是本帮” 话犹未了只见一个背着九个布袋的老叫化和一个年约五旬的粗豪汉子 并肩走出那小童叫道:“爹爹和武叔叔来啦。” 那三个年轻的叫化子不认识那个小童叫做“武叔叔”的人是谁那个年 纪最大的叫化却已上前拜倒说道:“武长老你老人家是几时来的?”原 来这个“武叔叔”就是何令威的*武士敦了。他来到丐帮分舵已有两天 不过除了帮主父子之外其他丐帮弟子还未知道。 何令威大喜道:“*你老人家果然是在这儿。这位李大哥是檀大侠 的高足。”两人一齐上前参见。 武士敦笑道:“我知道我和李世兄早已会过面了。” 李中柱一看武士敦果然就是那晚在天坛暗地里帮忙他们脱险的那个“御 林军军官”连忙向他道谢。 武士敦笑道:“我和你的*是兄弟般的交情那晚不是为了你我还 不会到天坛去呢。不过那晚的事你大概还是觉得很奇怪吧?一个金虏的御 林军军官竟然会在暗中帮你的忙。” 李中柱道:“是啊真是意想不到。不过我在见着了何大哥之后也已 知道是武伯伯了。” 武士敦道:“咱们一同进去吧我慢慢告诉你。”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是进入客厅坐定之后武士敦笑道:“你和李世 兄一起来找我大概还有别的事吧?” 何令威道:“不错我们已经到过虎威镖局见着鸿福绸缎店那位刘掌 柜了。不过丁老板可还未知下落” 话犹未了已听得6昆仑说道:“这件事我正要告诉你你等一等。” 说罢走进内堂过了片刻和一个中年汉子一同出来这汉子正是以绸缎 店老板的身份作为掩护的长鲸帮香主丁实。 丁实身上的伤尚未痊愈精神却是很好见了李、何二人高兴自是不 在话下。 丁实把那晚遭遇的说了出来李中柱这才知道原来他和那个刘掌柜都 是丐帮的弟子救的。 6昆仑道:“我和武长老见面之后早已料到丁老板的绸缎店可能会有 麻烦是以我派了几名得力的弟子暗中帮助。幸好那晚鞑子的御林军高手 差不多都跟完颜豪到天坛去了派遣来查封铺子的官兵不过是些二流角色。 本帮的弟子在那条小巷里杀了围攻丁老板的两个军官把丁老板救回这里 那位刘掌柜则送往虎威镖局。” 武士敦跟着给他们解释:“本帮分舵的所在之处必须保守秘密那位刘 掌柜虽然是同道中人但他并非长鲸帮的香主救他的本帮那个弟子也还未 曾弄清他的身份按本帮的规矩只能送到他们可以信赖的朋友家里。” 6昆仑接着说道:“现在一切都弄清楚了自是可以无须顾虑了。过两 天我派人去偷偷把刘掌柜接回来免得连累了孟老镖头。” 武士敦笑道:“好了现在该说到我的事了。李世兄你一定觉得奇怪 我为什么会变成了金国的御林军军官那天晚上我在完颜豪的身边何以又 不动手杀他呢?” 李中柱道:“武大侠想是恐防打草惊蛇杀了一个完颜豪也没有什么大 用。” 武士敦道:“这当然也是其中一个缘故。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是要 让金国的皇族内乱。这次我来大都探听到一个秘密完颜长之意欲篡位 而完颜豪就是怂恿他的父亲篡位最力的一人。” 何令威又惊又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武士敦道:“二十年前我曾经在金国的御林军中混过也交了几个正 直的朋友。你要知道金国的军官之中也有好人并非完全和完颜长之一鼻孔 出气的。他们之中甚至还有同情咱们汉人反对他们本国的肆意侵略的呢。” 何令威点了点头说道:“弟子明白。武林天骄檀大侠是李大哥的* 他还是金国贝子的身份呢。” 武士敦继续说道:“在丁香主家里出事的前一晚上我就换了金国御林 军军官的服饰偷入完颜长之的‘王府’了。我本意是想探听金国的军事秘 密同时也想偷会我以前在御林军中结识的那几位朋友想不到他们准备如 何进攻宋国如何对付义军的计划我没探听到却偷听到了他们密谋篡位的 计划。还有他们要去捉丁香主和李世兄的事也给我知道了。” 李中柱笑道:“噢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是那个绸缎店的小伙计。” 武士敦道:“那日你在虎威镖局用‘穴道铜人’图解上的‘惊神指法’ 点了野狐安达的穴道完颜豪早已起疑心了。当今之世精通惊神指法的只 有你的*和他的父亲最初他还疑心是你的*亲自来呢。后来和他父亲 一说他父亲说如果是你*点的穴道以他这点功力决计无法解开因 此他料想你一定是武林天骄的弟子。正因为他们父子对你不敢轻视所以那 天晚上才要出动了任天吾和沙衍流这两个人在他们这边可算一等一的高手 到丁家捉人。嘿嘿你*和我是兄弟般的交情我知道了此事焉能不管? 恰好你和任姑娘那天晚上又误打误撞撞进了天坛省得我在外面动手打 草惊蛇这可真是再妙不过了。” 李中柱道:“有一事我尚未明何以那天晚上完颜豪和他的一部分得 力手下却躲在天坛而不是到丁家去拿人呢?” 武士敦道:“这就和他们父子的密谋篡位的计划有关了。‘天坛’是金 国的皇帝每年元旦那天必定要去‘祭天’的地方你们想必已经知道?” 李中柱道:“这和他们的密谋篡位又有何相干?” 武士敦道:“按规矩天坛每年必定要修葺一次不管有没有损坏都要 派人去视察、整理和打扫的若有需要兴工修建的地方就必须马上动工。 时间大都是选择每年的冬季大概是在元旦前四十九天之内由‘钦天监’ 择好吉日派出钦差大臣去专门处理这一件事。这个钦差大臣必须是皇室的 人。” 李中柱道:“噢我明白了。完颜豪求得了这个钦差大臣的差使。” 武士敦道:“不错他对这个差使是深有用心的。天坛乃是‘圣地’ 除了他以钦差大臣的名义和他所率领的随从之外别的官儿都不能进去。他 要找些什么人来和他商量大计天坛里面就是一个最好不过的开会地方。” 胜于在他的‘王府’聚众商议多了。” 李中柱道:“原来如此。丁家在天坛附近他于是顺便派遣手下到丁家 抓人。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他还是要借天坛这个地方作密商的处所。” 武士敦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他对捉人之事也还是非常重视的。因为 完颜长之最顾忌的就是你的*你是武林天骄的徒弟他也害怕你是奉了 *之命跑来大都刺探他们的秘密。” 李中柱笑道:“我*对本国国事当然还是很关心的不过他可从没想 到完颜长之父子会有这样大的野心。” 武士敦道:“古往今来凡是枭雄之辈定必多疑。何况他们图谋如此 大事!当然是要尽可能的防范一切可疑的人了。” “那天晚上完颜豪用的是双管齐下之策一面派遣任天吾、沙衍流率 领武士到丁家拿人一面在天坛和心腹手下密商大计。任、沙二人是他们这 边一等一的高手只要你的*不在丁家他以为你们定然一网成擒却想 不到还会给你们闯进了天坛。” 何令威道:“他们父子准备如何篡位?*已经知道了么?” 武士敦道:“完颜豪和心腹武士密商的结果准备在明年元旦金国皇帝 在天坛祭天之时将他刺杀。陪同皇帝祭天的大臣也同时一网打尽。” 6昆仑笑道:“这个计划倒真是毒辣能够陪同皇帝祭天的大臣当然 也是忠于皇帝的心腹臣子了。这样一网打尽省得他们父子一个个派人行 刺。” 何令威笑道:“鞑子自相残杀对咱们来说这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了。” 武士敦若有所思半晌说道:“此事对咱们是有利还是有害我可还没 有想得通透呢。我要把这消息赶紧设法送到金鸡岭去听听笑傲乾坤和蓬莱 魔女的意见。李世兄的*说不定也会来到大都但愿我能够很快的见到 了他也和他商量商量。” 何令威一时想不明白说道:“咱们义军是要把金寇驱逐出去恢复国 土的。他们自相残杀难道还有对咱们不利之处吗?” 李中柱则是惊喜交集说道:“我的*也要来么?武大侠你可是在 来大都之前曾经和他见过?” 武士敦先答复李中柱的问题:“我这次潜入大都正是和你*商量的 结果。详细情形慢慢我告诉你。”跟着回答徒弟的疑问。 “不错按普通的情形而论鞑子自相残杀应该是对咱们有利。但现 在的情形却有点不同是利是害我也未敢就下结论了。”何令威道:“有 何不同?” 武士敦道:“因为还有蒙古鞑子。蒙古在西征获得大胜之后国力之强 已是远金、宋他们的计划第一步是灭金第二步就是灭宋了。而金国现 在所占的地方大部分也是咱们汉人的地方。蒙古入侵女真族的金国鞑子 皇帝固然要被推翻汉族的百姓和女真族的百姓也要同受其害!” 武士敦继续说道:“蒙古内部的王公大臣也分为两派一派主张联宋灭 金一派主张联金灭宋。当然这不过是策略上的先后问题而已它在联甲灭 乙之后回过头来还是要把甲吃掉的。” 6昆仑道:“不错这事我也听到一点风声。上个月江南的武林盟主文 逸凡托人捎信给我说是南宋在临安的小朝廷正在商量与蒙古秘密联盟。不 过韩丞相则主张和金国讲和。” 武士敦道:“就目前的形势来说蒙古内部也是主张联宋灭金这派较占 上风。但联金灭宋这派的脑人物却是蒙古大汗自己。” 李中柱道:“蒙古的大汗即是皇帝何以他的主张反而落在下风?” 武士敦道:“蒙古现在最有权力的人不是做大汗的察合台而是做元 帅的拖雷。他是主张联宋灭金的。不过拖雷这个人不但能征惯战而且甚有智 谋他虽然主张联宋灭金另一方面他对金国的当权人物也还是曲意笼络的。 他绝不会让金国知道他的真意。” 6昆仑大为佩服说道:“武长老我只道你隐居深山不问世事谁 知你对蒙古的内情竟是了如指掌!” 武士敦道:“这些年来我曾去过几次蒙古最近一次是三个月前的事 在和林碰见了武林天骄檀羽冲这才知道他在蒙古的时候比我更多。他有一 个朋友上官复以前还曾经做过龙象法王的副手呢。上官复是辽国人他为 了图谋复国跑到蒙古去。后来给龙象法王察破他的身份他才逃出和林的。 (上官复的故事详见拙著《挑灯看剑录》。)我所知道的这些事情大半 是他们告诉我的。” 李中柱问道:“我的*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武士敦道:“当时他对我说他还有一件未了之事要在蒙古多留十天半 月如今刚好是我来到大都半个月的日子大概他也就快来了。”接着说道: “可是在你的*未来之前拖雷的一个密使却先来了这个密使是奉命求 见完颜长之的。那一天正是虎威镖局开业那天。” 李中柱想起那日的事说道:“怪不得那日完颜豪匆匆赶回家去原来 是要去陪同父亲会见那个蒙古使者。” 武士敦道:“完颜长之图谋篡位背后的靠山就是拖雷。当然拖雷答 应支持他做金国的皇帝用意不过是想削弱金国的国力好让他的灭金计划 能够提早完成而已!”众人想不到内情竟是如此复杂不禁相顾骇然。 李中柱道:“*来到那就好了。” 何令威道:“*你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武士敦道:“虎威镖局孟老镖头那儿我设法和他联络你先回去吧。有 事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何李二人向6帮主告辞走出丐帮分舵此时才是中午时分。 李中柱道:“何兄你先回家省得你爹担心。” 何令威道:“为什么?” 李中柱道:“我本来是住在*奶妈的家里后来我搬到丁实家中曾 对她说过过几天就回去看她的。如今一晃眼已过了十来天了她对我好像 慈祥的祖母一般我想我也该去探望她了。” 何令威笑道:“你也是想去打听你*的消息吧?” 李中柱道:“不错。*若然来到大都必定会到奶妈家中的。” 何令威道:“既然如此我和你一同去。一来我也想谒见令师二来咱 们一起来也该一起回去。否则我一个人回去爹爹就更要担心了。”要知武 林天骄的奶妈如今已是完颜长之“王府”的下人何令威怕李中柱一人遭 遇意外自是放心不下。 武林天骄那个奶妈年纪六十多岁丈夫已死只有一个儿子。武林天骄 离家之后檀家不再要她。完颜长之知道此事一想他们母子或者还有可资 利用之处于是假作慈悲叫府中总管收留他们母子。 奶妈的儿子在完颜长之的“王府”充当园丁不过却不是在“王府”居 住而是住在花园外面的一间简陋的仆人房子。 李中柱带领何令威到了奶妈的住所奶妈喜出望外唠唠叨叨的问个不 休对何令威也是大表欢迎说道:“你们两位要是不嫌我这地方简陋请 在这里住下。何相公你不知道他的*虽然是贝子身份对我可是挺好 的长大了也从来不端主人的架子。前几年他曾回来过一次他不住在家里 也曾在我这儿住过一晚呢。” 李中柱道:“这位何相公是本地人我正是住在他的家里。多谢你老人 家的好意我不想打扰你了。” 奶妈大为失望说道:“那么你们最少等到我的儿子回来再走吧。何相 公你是住在城里还是城外?” 何令威道:“我是住在西山的。”奶妈更为失望说道:“住在西山 路远一些。我不敢强留你们了但请让我给你们弄一顿午饭你们吃过才走 吧。” 李中柱笑道:“你老人家不用费神我们是吃过午饭来的。我想向你打 听一件事情。” 奶妈道:“什么事情?” 李中柱道:“这位何兄是我的好朋友有话不用避忌。刚才你说起我的 *我听说他最近要来大都不知他已经来到没有?” 奶妈眼睛一亮说道:“真的吗?我可真是挂念他呢。不过我想他大概 还未来到要不然他一到就会来看我的。” 李中柱道:“我在你这里住过几天不知‘王府’的人知不知道?我走 了之后有人来查问过吗?” 奶妈说道:“有谁还会理会我这老婆子呀?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最初 还偶尔有‘王府’的人来看我第二年开始就一直没人来了。你放心你 叮嘱过我不可告诉外人我虽然是老糊涂了也不会胡乱说出去的。‘王府’ 的人我更不会让他们知道。”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屋子外面有人说话一个说道:“是这间屋子吧?” 一个说道:“总管告诉我是后园左角第三间泥屋大概不会错的。咱们进去 看看。”声音竟似熟人! 李中柱大吃一惊。原来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完颜豪和任天吾。李中 柱连忙和奶妈悄声说道:“来的是小王爷我们不能让他看见借个地方躲 躲。”奶妈一指柴房说道:“昨天刚好买了几担柴你们躲在柴堆后面 我来应付。” 他们刚刚把身藏好两扇板门“砰”的一声给人踢开完颜豪和任天吾 进来。 奶妈吓得直打哆嗦颤声说道:“我们是穷家破户什、什么东西也没 有的。你你们是——”李中柱在柴房里听得偷笑:“想不到她还装得真像。” 任天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老婆婆你睁开眼睛瞧瞧这位 是小王爷你竟敢把我们当作强盗吗?” 奶妈说道:“你说什么我耳朵有点背风听不清楚。” 任天吾大声在她耳边喝道:“这位是小王爷知道了吗?” 奶妈这才“卜通”地跪下去说道:“老婆子无知小王爷恕罪恕罪。” 完颜豪笑道:“不知不罪。老婆婆我们王府对你好不好?” 奶妈说道:“好好。我们母子多蒙王府收留。” 完颜豪大声说道:“你知道好就好那你可要对我说实话啊!” 奶妈道:“小王爷要我说些什么?” 完颜豪道:“听说檀贝子已经回来了你见过他么?” 奶妈吃了一惊心想:“果然又是来查问檀贝子的。”佯作惊喜交集而 又听得不大清楚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檀贝子他、他回来了吗?”完 颜豪道:“是呀他回来了你——”奶妈叫道:“他回来了?他在哪里?” 完颜豪眉头一皱大声说道:“他在哪里我正是要问你呀!” 奶妈说道:“唉我以为你要告诉我他在哪里谁知你是问我。我怎么 会知道?檀贝子若是回来了当然先去拜访王爷怎会到这破屋子来看我这 个老婆子呀?” 完颜豪道:“你是他的奶妈呀他父母早已双亡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 怎会不来看你?”怕她听不清楚这话说了两遍。 奶妈苦笑道:“他是主子我是奴婢。小王爷你这样说我这个苦命 的老婆子可是担当不起。就算他还记得小时候吃过我的奶只怕也以为我已 经死了。” 完颜豪道:“看来这老婆婆只怕真的不知咱们是白走这一趟了。” 任天吾低声说道:“我看这老婆婆却似有点奸诈你再向她打听那个姓 李的小子。给她一点甜头。” 完颜豪笑道:“对利诱威胁必须双管齐下才行。”他只当这个奶妈真 的耳聋听不见他们小声说的诡计。当下拿出两锭元宝放在奶妈的面前 大声说道:“你瞧这两锭大元宝每个重五十两两个就是一百两了。一百 两银子够你过下半世的啦。你要不要?” 老婆婆摇了摇头说道:“无功不受禄我老婆子纵然贪财也不敢无 原无故受小王爷的银子。” 完颜豪笑道:“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银子就是 你的了。” 奶妈道:“什么人?” 完颜豪口讲指划在她面前将李中柱的形貌仔细描绘一番说道:“这人 姓李我知道你一定见过他。他在什么地方?” 奶妈装作好不容易才听懂之后说道:“小王爷你说的这个人是什么 人呀?我从来没见过!” 完颜豪皱眉说道:“你再想清楚一点不要骗我。”随即拿出一管玉箫 说道:“这个人是檀贝子的徒弟他有一管玉箫和这管玉箫差不多模样的。” 奶妈“啊呀”一声说道:“小王爷你开玩笑了。”正是: 老妇亦能分善恶为持正气作痴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三回老妇义方能教子英雄侠骨抗权臣-鸣镝风云录 完颜豪已是有点着恼怒声说道:“谁和你开玩笑?” 奶妈说道:“有这样宝贝东西的贵人怎会踏进我这间破屋子?” 完颜豪“砰”的拍桌子骂道:“你这奸猾的老婆子你是不吃敬酒要吃 罚酒啦。你的儿子都已经告诉我了你还要瞒我!” 奶妈吃了一惊随即心里想道:“不会的不会的。我那孩子再糊涂也 不会卖友求荣哼小王爷是要骗我上当!” 完颜豪何等精明一看她的神色已知这条线索是找对了哈哈笑道: “赖不掉啦是么?其实你又何须害怕檀贝子是我表哥难道我还能害 他的徒弟?我正是要接他到我的王府去住呢。他在什么地方你快快告诉我 吧!” 哪知道奶妈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很想要这一百两银子可惜 我不知道!” 躲在柴房里的李中柱暗暗赞叹:“这奶妈穷得骨头真硬!但只怕完颜豪 决不肯轻易放过她倒是连累她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完颜豪勃然大怒骂道:“你这不识抬举的老糊涂 看来你是存心要吃罚酒啦。任先生给她一点厉害尝尝!” 任天吾立即一巴掌打去打落了奶妈两齿门牙!奶妈“哇”的吐出一口 鲜血。 这一巴掌就似打在李中柱的脸上如何还能忍耐登时就从柴房里跳出 来。 忽听得完颜豪喝道:“什么人?”李中柱尚未出来先有一个人踏进这 间屋子。正是奶妈的儿子。原来他在“王府”里有两个朋友是总管班建侯的 仆人听得完颜豪向班建侯要他的地址觉得很是奇怪偷偷地告诉他。是 以他提早告假回家。 奶妈的儿子悲愤交加叫道:“小王爷你为什么欺侮我妈?” 完颜豪冷笑道:“檀贝子那个姓李的徒弟在哪里?你说出来我放你的 亲娘。否则别说打她我还要杀她呢!” 奶妈的儿子怒道:“小王爷虽然你是主子你不把我们下人当人我 和你拼了!” 完颜豪哈哈大笑:“你要和我拼命?你瞎了眼丧了心啦!”举起玉箫 就要戳他的眼睛。 陡听得一声大喝:“姓李的在这里!”李中柱一跃而出暖玉箫一挥 “乒乓”一声响把完颜豪手上的玉箫打断两截! 何令威接着出来硬接了任天吾的一掌。何令威的掌力刚猛非常任天 吾竟也占不了他的便宜。 李中柱道:“大哥你和令堂快走!”他口里和那个奶妈的儿子说话 手上的玉箫却是丝毫不缓暴风骤雨般的向完颜豪点去! 完颜豪的“惊神指法”和他倒是不相伯仲但因不久之前刚在天坛吃 过他的亏败军之将先自怯了几分何况如今李中柱手上有武林异宝暖玉箫 打得又是如此凶悍他手上没有兵器更是慌了。不过十数招就险些有三 次给李中柱点中只能步步后退退出前门。奶妈的儿子背起母亲已经从 后门走了! 任天吾和何令威对了三掌丝毫也占不到便宜吃了一惊心里想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几年来江湖上倒是出现了不少本领厉害的后辈。这小 子年纪轻轻居然也练成了丐帮的金刚掌法。今晚若不杀他只怕再过几年 我又要多添一个劲敌了。”当下冷笑说道:“原来你是丐帮弟子你的师父 是武士敦还是6昆仑?功夫委实不错可惜你碰上了我!”说话之间左掌 一挥右掌插出这一招是从“七修剑法”中化出来的一招之内遍袭对 方七处要害。 何令威喝道:“老匹夫我和你拼了!”一招“雷电交轰”双掌划成 一道圆弧同时劈下。这一招是丐帮金刚掌中威力最强的一招! 掌风人影之中只见何令威身形一晃任天吾闷哼一声一个回身拗步 攻向李中柱替完颜豪接了一招叫道:“小王爷快出屋子!” 话犹未了只听得“轰隆”一声这间本来就是破烂不堪的屋子登时倒 塌。 原来在刚才何令威以“金刚掌”应付任天吾的“七修指”之时掌心给 他的指尖点着。说也奇怪点着的是掌心疼痛的地方却是胸口。这刹那间 何令威就好像给人在心房重重击了一拳似的胸中气血翻涌。但任天吾也不 好受他出指伤人掌力相应减弱结果他的掌力就比不过何令威了。这间 屋子就是由于任天吾的掌力不能和何令威的掌力对消以致受震倒塌的。 李中柱如影随形的跟着完颜豪窜出何令威慢了一步一根横梁朝他的 身上压下来何令威振臂一格“喀嚓”声响碗口般粗大的横梁断为两段 逃出屋外暗暗叫了一声:“侥幸!”想道:“任天吾这老贼果然厉害幸 亏我敢和他拼命要是刚才稍有怯意此时焉有命在?” 原来任天吾的指力能伤奇经八脉但在何令威拼命的打法之下他的内 力却是不敢完全挥必须留下几分保护自己免受对方掌力所伤。 饶是如此何令威被他点了一指胸中亦已气血翻腾好一会儿才能平 复。幸亏他的内功颇有基础任天吾的内力未贯指尖他的奇经八脉尚不 至于受伤。 完颜豪跑出屋子身上满是泥沙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大怒之下把手 一扬“呜”的一声射出一枝响箭。 李中柱喝道:“你这没出息的小子打不过人家就只知搬取救兵!” 身形疾起扑到他的背后暖玉箫点向“风府穴”。心里想道:“任天吾这 老贼太过厉害何大哥只怕打不过他我必须快刀斩乱麻把这小子拿下 他的救兵来到也不怕了。” 完颜豪给李中柱打得手忙脚乱步步后退。任天吾见势不妙一个“移 形易位”又是一掌向他打去。何令威连忙跟踪扑击。 连环扑击之中任天吾陡地反手一掌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先毙了你!” 这一招颇出何令威意料之外本来他非受伤不可幸而他刚刚吃了一点 亏心里亦正有所准备。任天吾翻身一掌打来他已经抓起一根木头那是 塌屋之时飞到他身边的一根当中折断的窗木使出了一招精妙绝伦的打狗棒 法。 “喀嚓”一声半截木头又再断为两截。可是任天吾的长衫衫脚亦已 给他的木棒一绞扯烂了半边。任天吾弓身一窜掌力未衰冲开了李中柱 说道:“小王爷我和你换一个对手。” 完颜豪这才松了口气冷笑说道:“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连那老虔婆和 她的贼儿子我都要一并抓回来你们等着瞧吧。” 李中柱大怒道:“小鞑子你恃多为胜大不了我舍了这条性命给你就 是。欺负一个老婆婆你还要脸么?” 任天吾冷笑道:“谁说我们恃多为胜你能够接得了我的一百招我就 放你!”另一边何令威和完颜豪亦已交上了手。 李中柱玉箫一举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招招不离任天吾的三十六道大 穴。他的“惊神指法”乃是最上乘的点穴功夫远在任天吾的七修指法之上。 饶是任天吾本领高强急切之间亦是胜他不得。 任天吾挨了几招业已觉李中柱就是那天晚上和他的女儿一起逃走的 那个少年便即“哼”了一声说道:“好小子你把我的女儿拐到哪里去了?” 李中柱冷笑道:“你哪里还有女儿?你的女儿早已不认你了!”任天吾 大怒喝道:“好呀你骗走我的女儿我非杀你不可!” 大喝声中立下杀手!任天吾的功力毕竟是比李中柱高出许多一连十 数招重手法过后已是把李中柱累得大汗淋漓。还幸李中柱有暖玉箫护身 任天吾对他的“惊神指法”也还有些顾忌李中柱但求自保勉强尚可支持。 武学上有相生相克的道理另一边何令威和完颜豪交手也只是仅能占 得少许上风了。何令威的长处在于内力雄浑但因刚才和任天吾力拼数招 内力不无消耗此消彼长结果他的内力虽然还是胜过完颜豪一点要想取 胜却已不能。完颜豪的长处在于点穴功夫身手也很矫捷。两人各以所长 攻敌所短数十招过后完颜豪居然能与他有守有攻。 李中柱记挂着师父奶妈母子的安危心情更难平静。任天吾哈哈笑道: “小子知道厉害了吗你是要死还是要活?要活的快快向我求饶只要你 把丐帮分舵的所在告诉我我就饶你一命!” 李中柱叹口气道:“我真不相信绡妹竟然会是你的女儿唉你在武林 中也曾薄有声名怎的如此不知廉耻!” 任天吾怒道:“你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掌劈指戳招招都是重 手眼看李中柱就要支持不住。 忽见两骑快马驰来骑在马上的是两名御林军军官不过他们跳下马来 却并不上前帮手。 完颜豪喝道:“你们把那两母子捉回来了没有?” 那两个军官躬腰说道:“没有。” 完颜豪眉头一皱说道:“那你们来作什么?有任老先生在这儿用不 着你们帮手了。”要知他已经看出任天吾取胜在即自是乐得逞强。 那两个军官讷讷说道:“禀、禀小王爷”完颜豪恼道:“尚有何事 ??簦俊蹦橇礁鼍?倨肷?档溃骸扒搿3胄⊥跻?腿卫舷壬?∈郑?弧2荒 打了!” 此言一出完颜豪又是诧异又是怒喝道:“你们昏了吗?为何 竟给反贼求情要我住手。” 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个朗声说道:“怪不得他们是我要你住手的!” 声到人到是个丰神俊朗的中年书生! 完颜豪大吃一惊慌忙跳出圈子。李中柱喜出望外失声叫道:“师父 是你!”原来来的正是他的师父——“武林天骄”檀羽冲。 檀羽冲道:“不错是我。你们都给我住手!” 任天吾和李中柱正在打到紧要关头全副精神都用在如何克敌制胜之 上檀羽冲来的时候他还未知道来的竟是大名鼎鼎的武林天骄。此时他正 在使到一招“五丁开山”这是一招十分狠辣的重手法。眼看这一掌劈将下 去李中柱已是难以抵挡武林天骄喝令他们住手任天吾如何肯依? 眼看这一掌李中柱即使全力抵挡只怕也得重伤。不料李中柱竟不抵御 一听武林天骄说到“住手”二字便即垂手说道:“是弟子遵命!” 任天吾听见李中柱称呼“师父”这才知道来的是武林天骄不由得骤 吃一惊知道要糟。但此时他要想住手亦已收势不及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任天吾已是给武 林天骄打了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这记耳光打在任天吾的脸上吓得完颜豪心头大震。试想任天吾已经算 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他给武林天骄打的这记耳光竟是毫无反抗的 余地武林天骄这是何等功夫?” 完颜豪心头大震想道:“爹爹号称金国第一高手只怕也还未必打得 过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是早已住手了。 武林天骄一巴掌拍去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这样大胆不听我的 说话!好那你就和我打吧!” 完颜豪连忙上前劝解说道:“这位任老先生是家父的客人你们以前 还未见过的吧?任老先生这位是檀贝子想必你也早已闻名的了。小小一 点误会请大家都莫放在心上。” 任天吾摸摸脸孔脸孔还在火辣辣的作痛只好讪讪的赔笑说道:“原 来是檀贝子请恕老朽不知得罪令徒。” 武林天骄哼了一声不理睬他对完颜豪冷笑道:“误会。请问你以小 王爷的身份纡尊降贵到这里来作什么?” 完颜豪讷讷说道:“这个这个檀贝子请你容我剖说这个这 个我我对你一向是十分敬重的到这里来不过不过”口中支 吾以对心里则盼望:“为什么他们还不来呀?” 武林天骄冷笑道:“什么这个那个你们打了我的奶妈拆掉她的房 子难道这样做也是敬重我吗?” 完颜豪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说道:“请贝子息怒这这” 武林天骄亢声说道:“这这怎么样?” 完颜豪道:“这这实在是误会。我听说贝子回来特地到这里探问的。 不料奶妈和令徒都以为我是恶意。” 武林天骄冷笑道:“你派人追捕我的奶妈这也是因为她对你的误会? 幸好我刚刚在这时候回来否则我的奶妈只怕早已性命不保了。” 完颜豪赔笑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是叫他们去请贝子的奶妈焉 能取她性命?啊想必是他们言语无礼行动粗鲁以致贝子生气?好我 回去重重责罚他们。” 那两个奉令捉拿奶妈的军官受了冤枉可还只能唯唯诺诺替完颜豪认 错。 完颜豪接着说道:“家父十分思念贝子听说贝子回来的消息便叫我 来打听希望能够接到贝子的大驾——”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队御林军已是风驰电掣而来。率领这队御林军的竟 然是身为御林军统领的金国皇叔完颜长之! 完颜豪喜出望外说道:“檀贝子我的爹爹亲自来迎接你了你可相 信不是我骗了你吧?” 完颜长之下了坐骑哈哈笑道:“羽冲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可盼得 你好苦呀!” 武林天骄淡淡说道:“王爷你是来捉拿钦犯的吧?” 完颜长之笑道:“贝子说笑了。过去的事情早已过去了还提它作甚? 当今皇上前几天还曾和我说起说是可惜不知你的下落很想找你回来恢复 你的世袭的王位。如今天从人愿你果然真的回来了我是特地来迎接你的 呀。” 原来武林天骄二十年前是因为反对当时的金国暴君完颜亮以致被列为 “钦犯”被迫离开金京的。后来完颜亮亲率大军侵宋采石矶一战给宋 国名将虞允文杀得几乎全军覆没。完颜亮兵败瓜州在瓜州给部下所杀。他 的堂弟完颜雍继位也有十多年了。完颜雍因为自己得登大宝武林天骄也 有间接的“功劳”是以在他即位之后不久就把武林天骄的名字在“钦 犯”的名单上抹掉。不过由于这是皇室内部的纷争所以一直是保持秘密 并不公开的。(武林天骄和完颜亮的故事详见拙着《挑灯看剑录》。) 完颜长之这番说话并非诳语不过当然也还是有不尽不实的地方。 真实的情形是金帝完颜雍对武林天骄虽然不如完颜亮那般的视他为眼中 钉、肉中刺却也止于不把他当作“钦犯”而已。对他最多只能说是没有恶 感但也并无好感。完颜长之说金帝要恢复他的世袭王位云云当然乃是故 意夸张意图哄骗武林天骄的了。 完颜雍曾经和完颜长之谈及武林天骄这件事倒是真的。有一天完颜雍 “退朝”之后特地叫完颜长之留下在“御书房”中只是和他一人密谈。 完颜雍未曾说话先叹口气完颜长之吃了一惊问道:“皇上因何‘龙 心’不悦可否让微臣分忧?” 完颜雍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皇叔还记得么?” 完颜长之莫名其妙说道:“微臣愚昧请皇上赐示。” 完颜雍神色仿佛有点不大高兴说道:“你再想想十五年前的今日 生过什么事情?” 完颜长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天乃是“先帝”完颜亮在瓜州被杀的 十五周年忌辰。 完颜长之忙道:“海陵王(完颜亮被“弑”之后被贬为海陵王。)残 暴不仁失尽民心窃据帝位理应受此报应。皇上继承大宝正是上应天 心下遂民望。今天应该是皇上高兴的日子何必还悼念他呢?” 完颜雍道:“朕不是悼念他朕是为了目前的处境因而在他的忌辰 不能不生感触啊!”完颜长之道:“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和当年的纷 乱岂能相比?” 完颜雍眉头一皱说道:“皇叔我叫你来是要你和我说真话的不是 要你奉承我讨我欢喜。” 完颜长之叩头谢罪之后完颜雍继续说道:“目下蒙古崛起灭国无数 看来就要出兵攻打咱们金国了如何能说是国泰民安?当年完颜亮给宋国打 败咱们还能和宋国割江而治要是蒙古兵打进来恐怕形势要比当年还更 不妙!焉知我的下场不是和完颜亮一样?” 完颜长之暗暗吃惊心想:“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暗中私通蒙古意图篡 位之事?”连忙矢誓效忠说道:“蒙古若敢侵犯咱们大金微臣定当誓死 以报也不见得会给它打败。” 完颜雍道:“我知道你的忠心也知道你的能干。不过你一人也是独木 难支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了。” 完颜长之惴惴不安问道:“皇上想起的是什么人?” 完颜雍道:“朕想起的是檀羽冲。一来他是一个人材二来他是当年反 对完颜亮最力的一个人虽然他没有参加拥立但朕之所以得以继承大宝 他也多少可说是有点功劳。朕已经取消了他的叛国罪名他却一直不见回来 这许多年也不知是在什么地方?” 完颜长之说道:“不错檀贝子的确可算一个人材!只可惜──”完颜 雍道:“可惜什么?” 完颜长之道:“可惜檀贝子当年虽然是反对海陵王的一个得力的人但 他却并非是为金国着想。非但如此他身为皇族胳膊反向外弯帮的是咱 们金国的敌人呢。” 完颜雍道:“他帮忙谁?” 完颜长之道:“他帮的是汉人!” 完颜雍道:“你有什么证据?” 完颜长之道:“金鸡岭有汉人组成的叛军领是个女的‘匪号’蓬 莱魔女檀贝子和这个女匪及她的丈夫是好朋友。” 完颜雍道:“啊真的有这样的事?” 完颜长之道:“我的部下秘密侦查曾经见过他有一次从金鸡岭下来 绝不会假。不过他的武功太高我的部下拿不住他因此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可以献给陛下罢了。” 完颜雍半信半疑说道:“如此说来他岂非仍然应当列名钦犯?”完 颜长之道:“念在他于陛下不无微劳微臣不敢定他的罪。请陛下宸断。” 完颜雍道:“若然如此朕也是不敢就重用他。不过既没确证朕也只 好存疑。要是他回到大都朕倒想见他一见。” 完颜长之道:“陛下不怕他怀有异心图谋不轨么?” 完颜雍道:“他毕竟是金国的贝子我想他应不至于要图谋害朕把金 国的江山交还汉人吧?” 完颜长之心头微凛想道:“这个昏君倒是要比完颜亮精明一些我须 得小心对付才行。”当下便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顺着完颜雍的口气说是要 照“皇上”的意旨办事了。 不过经过这一次谈话之后完颜长之虽然未能达到把武林天骄重新列为 “钦犯”的目的却也打消了完颜雍对武林天骄的好感不敢下旨要把武林 天骄找回来重用他了。 完颜长之只道武林天骄绝不敢再回京城的他答应皇帝的话也只是说说 而已。不料武林天骄竟然出乎他的意外回来了。由于金帝有过那番说话他 不敢当众把武林天骄杀害只能骗他到“王府”去见机而作。 武林天骄在御林军包围之下神色自如淡淡说道:“檀某何德何能 敢劳王爷迎接?” 完颜长之道:“檀贝子过谦了你是圣上关心的人今日回到大都难 道还能让你住在客店不成?请你在我家里暂住两天待我禀明皇上给你重 建王府那时你再回家不是更风光么?” 要知武林天骄在二十年前是背着“钦犯”的罪名出走的他离开大都之 后应该是他世袭的王位已由他的族弟檀世英继承他的“王府”当然也被 檀世英占了。檀世英和武林天骄虽是兄弟两人的行事却大不相同。檀世英 一向巴结完颜长之他之得以继承“王位”也全是仗着完颜长之撑腰的。 檀世英曾经领兵打过金鸡岭大败而归。他对武林天骄的忌恨比完颜长之有 过之而无不及。这也就是为什么武林天骄走了之后他就把他的奶妈赶出来 而武林天骄每次潜回大都也从不回家探望他的缘故。 武林天骄笑道:“这太费王爷的神了其实我这次回来绝无恢复家业 之心。” 完颜长之道:“贝子虽无此意皇上却有心待我禀明皇上或者是给 贝子重建王府或是叫令弟把旧王府让出来总之会令贝子满意的。不过 在皇上御旨未下之前无论如何要请贝子给我这个面子到我家里暂且驻足。 否则我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啊!” 在他说话之时他带领的这队御林军早已弓上弦刀出鞘作前呼后拥 之势其实是围得更紧了。这形势分明是“霸王硬上弓”的“请客!” 李中柱、何令威手心里捏着把汗只道又是一场剧战在所难免不料武 林天骄对眼前这样紧张的形势竟似视若无睹微微一笑说道:“王爷盛意 拳拳但倘不遵命那倒是我不近人情了。好吧我就去叨扰王爷。” 完颜长之松了口气哈哈笑道:“我早知道檀贝子是通情达理的这就 对了。” 武林天骄又道:“王爷你请我去小徒和他这位朋友呢?” 完颜长之道:“他们两位当然也一并请到小王家里。” 何令威冷冷说道:“我可没有这样大的面子不敢高攀。” 李中柱则把眼睛望着武林天骄心中疑惑不定暗自想道:“师父绝不 会这样糊涂自投陷阱的莫非他另有脱身之计?” 心念未已只听到武林天骄果然说道:“难得王爷对你们青眼有加这 番好意你们也不可辜负了。就和我一同去吧。” 李中柱道:“是弟子遵命!”何令威听他这样说心想反正自己脱不 了身既然有武林天骄主持大局自也不妨去闯一闯虎穴龙潭于是也就不 再持异议了。 一行人到了完颜长之的“王府”完颜长之请武林天骄上坐何、李二 人以晚辈的身份由王府的总管班建侯陪他们坐在下。 班建侯道:“今日得会两位少年豪杰幸何如之!请坐请坐。”在请 他们就座之前先和他们行了握手礼。何令威用上了金刚掌的掌力只觉对 方一股大力反击过来虎口竟是有点隐隐作痛。李中柱拿出看家本领也觉 脉门有点麻。两人都是吃惊不小心想完颜长之号称金国第一高手武林 天骄只怕也未必容易胜得了他这个班建侯的武功却是在他们之上。完颜长 之的王府里还有任天吾、完颜豪、西门牧野等许多高手若是迫不得已非 要动武不可的话只怕定是凶多吉少。 其实他们固然吃惊班建侯也是心头一凛吃惊不在他们之下。原来班 建侯和何令威握手之后胸中气血翻涌只是他的内功造诣颇深尚不至于 现之形色而已。和李中柱握手之后他也同样感到脉门麻而且这酸麻之 感蔓延直至肩头原来他是给李中柱用“惊神指法”扣了他的脉门一下。 另一边完颜长之也在暗中和武林天骄较量了一下内功。 “王府”的仆人捧出茶盘完颜长之便接过来亲自敬茶说道:“这 是皇上所赐的云雾茶请贝子品尝品尝。” 武林天骄道:“不敢当!”完颜长之道:“别客气!”茶盘已是递到武 林天骄面前。 武林天骄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便知完颜长之用上了上乘的内功给 他这茶盘一碰若然抵挡不住定必内伤当下佯作不知轻描淡写的便接 着茶盘说道:“王爷太客气了请放下来我自己拿。” 两股内力一碰茶盘微微一震但茶杯里的茶却没倾泻。原来两人的内 力刚好是在伯仲之间一碰之下互相消解。 武林天骄心想:“他要害我用不着下毒。我的本领他也应当知道不 是毒药所能害的。”当下便端起茶杯和完颜长之同时喝茶一喝而尽笑 道:“果然不错好茶好茶!”正是: 明知有山虎偏向虎山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四回敢闯龙潭惊四座假传圣旨走群豪-鸣镝风云录 “王府”的仆人上来拿开茶盘准备换上糕点茶盘拿开之后只见紫 檀木的八仙桌上现出盘底的凹印入木三分。 完颜长之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想不到他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只怕 我这金国第一高手的称号是要保不住了。”不过他心里虽然吃惊神色却是 丝毫不露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檀贝子好功夫!佩服佩服。只是这张 桌子遭了殃了。” 武林天骄道:“王爷你是本国第一高手我怎敢班门弄斧?只因王爷 内功太过深湛我是迫于无奈只好献丑了。弄坏了王爷这张檀木桌子实 在不好意思。”言语之中点破完颜长之适才暗中伸量他的伎俩。 完颜长之更是尴尬说道:“没关系我把它弄平就是。”手掌一抹 木屑纷飞转瞬之间桌子上的凸印已是给他抹掉。不过桌面仍是有点高低 不平。 班建侯喝彩道:“王爷和贝子都是神功盖世令我大开眼界!”这句话 其实颇有语病既云“盖世”那就应是独一无二不该两人“都是”。但 他为了要捧主子也就顾不得琢磨字眼了。 完颜长之瞪他一眼说道:“建侯你好好招待客人吧别替我脸上贴 金了。” 要知完颜长之这手功夫虽然也算得上乘的内功但比起武林天骄所显 露的却还是稍逊一筹的。武林天骄刚才是在化解他的内力之后仍然能够把 茶盘嵌入桌子的完颜长之则是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之下方能施展这手功夫。 孰难孰易不但完颜长之自己心里明白班建侯亦是看得出来的。 完颜长之又惊又妒心想:“此人武功已是在我之上即使他不是和我 作对我也是不能容他的了。嘿好在他今日是自投罗网武功再高也绝 不能逃出我的掌心!” 客气的话说过之后完颜长之便即话入正题问道:“檀贝子这许多 年你在什么地方?皇上和我都是挂念得很。” 武林天骄道:“我是流浪江湖东飘西荡到过的地方很多也难以细 说了。” 完颜长之道:“贝子足迹遍天下想必结识的英雄豪杰很是不少了。” 武林天骄淡淡说道:“江湖上的朋友是认识一些的是否英雄豪杰哪 就是各人的看法了。或许我认为的英雄却未必是王爷心目中的豪杰呢?” 完颜长之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说道:“贝子赏识的人还会错吗只 不知你认为的英雄豪杰是谁?” 武林天骄道:“我认识的人包括我尊敬的长辈以及和我意气相投的平 辈朋友十九都是英雄豪杰哪说得了这许多?” 完颜长之道:“说一两个给我听听如何?” 武林天骄道:“比如我的奶妈就是一位女英雄她的儿子也算得是个豪 杰!” 完颜长之怫然不悦说道:“檀贝子我说的是正经话儿你却和我开 玩笑了!” 武林天骄正容说道:“我的奶妈她不为利诱不受威胁在须眉男子 之中尚自不可多得何况她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这样的人不是英雄还 有何人可算英雄?她的儿子在你们王府里当个园丁却也不怕你们王府的 权势当然也算得是个豪杰!嘿嘿王爷这就是你我的看法不同之处了! 在我看来英雄豪杰不必有丰功伟绩也无须具武艺文才只须他有侠义的 心肠!” 完颜长之说道:“檀贝子我不想和你辩论什么样子算英雄。如今我说 出两个人来请教檀贝子认为他们是否豪杰?” 武林天骄道:“哪两个人?” 完颜长之道:“他们乃是一对夫妇是汉人中极有名气的武功高强的人 他们就是有‘蓬莱魔女’之称的柳清瑶和有‘笑傲乾坤’之号的华谷涵!” 武林天骄道:“不错依我看来他们夫妻正是璧合珠联的人中龙凤 当然算得是豪杰英雄!” 完颜长之道:“贝子如此称赞他们想必和他们也是相识的了?”武林 天骄道:“是曾相识。” 完颜长之冷冷说道:“蓬莱魔女在金鸡岭啸聚暴民反抗朝廷檀贝子 知道么?”武林天骄道:“知道!” 完颜长之道:“那么贝子心目中的英雄豪杰是咱们金国的敌人了!” 武林天骄道:“请问王爷蒙古的成吉思汗算不算得是位英雄?” 完颜长之道:“成吉思汗崛起漠北灭国无数当然算得是个大大的英 雄。” 武林天骄道:“蒙古自成吉思汗开始到现在的数十年和咱们金国打过 无数大仗小仗目下虽然暂时和好它要并吞金国之心还是天下皆知的。在 王爷的心目中难道反而不算是咱们的敌人吗?” 完颜长之变了面色说道:“我这只是就他的事功而言。” 武林天骄道:“如此说来你我看法虽然不同但有一点相同的是承认 ‘敌人’之中也有英雄了?” 完颜长之辩不过他勉强说道:“但无论如何你总是金人不是汉人 吧?” 武林天骄说道:“但说起来金鸡岭也是他们汉人的地方。在我们看来 蓬莱魔女占山‘作乱’乃是叛逆在他们看来却正是理所当然。” 完颜长之道:“令弟檀世英的事情贝子知道了没有?” 武林天骄道:“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一桩事情?” 完颜长之道:“令弟带兵‘袭匪’在金鸡岭几乎全军覆没的这桩事情。” 武林天骄道:“此事天下皆知我在江湖上也曾听人说了。” 完颜长之道:“为了保卫咱们金国的江山也为了贝子一家的荣誉我 想保举贝子领兵去讨伐金鸡岭贝子意思怎样?” 武林天骄冷冷说道:“在我看来威胁咱们金国最大的敌人是蒙古朝 廷若是用重兵去‘讨伐’金鸡岭未免有点轻重倒置吧?” 完颜长之勃然变色说道:“与蒙古讲和乃是圣上的决策。贝子如此 议论岂非说当今皇上乃是昏君?”说至此处想站起来便要作。 原来完颜长之正是要作成圈套套他说出这番话来才好陷他以“欺君 罔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他在“王府”内外已经布置了许多神箭手用 的都是见血封喉的毒箭屏风后面也早埋伏了许多高手只待他的命令一下 就要把武林天骄师徒和何令威三人置于死地! 武林天骄神色不变的注视着他静待他的作。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忽听得有人叫道:“圣旨到!” 完颜长之吃了一惊只好把手放下叫班建侯打开中门先行接旨。 只见中门开处一个太监和一个大内卫士走了进来。完颜长之认得那个 太监是最得皇上重用的“司礼太监”麻里哈那个大内卫士他就不认识了。 完颜长之上前迎接正待跪下麻里哈说道:“王爷圣旨不是给你的。 请檀贝子接旨!” 武林天骄趋前接旨麻里哈朗声说道:“皇上请贝子接过圣旨立即随 我入宫觐旨。” 这事大大出乎完颜长之意料之外不过‘司礼太监’麻里哈正是专职掌 管传送“圣旨”的太监他亲自来递“圣旨”完颜长之可是不敢有所怀疑。 完颜长之心里想道:“皇上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怎的檀羽冲一到我的 家里他就知道了?这个卫士也不知是不是新来的我好似没有见过此人。” 不过他对于“司礼太监”麻里哈还是不敢怀疑的。他是个老奸巨猾之辈 马上想道:“莫非皇上亦已对我有了思疑经常有人暗中监视我的行踪?这 卫士说不定就是皇上的亲信奉命监视我的一个人。故而没有常常派他出外 办事怪不得我不认识他了。”想到自己可能已给皇帝怀疑心中不由得惴 惴不安。盘算的只是如何可解除皇帝对自己的怀疑更是无暇去怀疑别人了。 武林天骄接过“圣旨”说道:“我的徒弟和我这个世侄呢?我可以带 他们一起觐见皇上吗?” 麻里哈道:“皇上曾有吩咐檀贝子的随从请一并带进宫去由卫士总 管量材录用。至于能否蒙受皇上殊恩准于觐见那可得再行禀奏等候降 旨了。” 武林天骄向完颜长之拱了拱手说道:“多谢王爷招待他日再来候教。” 完颜长之勉强笑道:“恭喜贝子深蒙圣眷说不定今后我还要仰仗你的 提携呢。” 武林天骄笑道:“我是向皇上请罪去的刚才我礼貌不周说话也不知 避忌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李中柱和何令威跟随武林天骄走出“王府”“司礼太监”和那个大内 卫士走在前头完颜长之则在后面相送一直送出大门。大门外停着一辆马 车那是漆有皇室标志的马车拉车的是四匹毛色纯白的骏马。完颜长之一 见这辆马车更是不敢有所怀疑。唯一有点奇怪的只是那个大内卫士自始至 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他是钦差太监的随从没有特别需要他说话的 地方他不说话也不是十分奇怪。 完颜长之不敢疑心何令威和李中柱却是颇为惊疑不定他们越看越觉 得这个“大内卫士”似曾相识。李中柱苦苦思索:“我在哪里见过他呢?” 何令威比他还更诧异:“这个人一定是我的熟人怎的我却想不起他是谁 呢?” 武林天骄与麻里哈坐在车厢那个“大内卫士”则与何、李二人坐在御 者位置“大内卫士”亲自驾车何、李二人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不自禁的 不停对他注视。 这个闷葫芦不久就打破了马车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那个“大内 卫士”忽地勒着马头把车停下笑道:“你们不认识我么?你们可以在这 里下车了!” 此言一出何令威又惊又喜说道:“*原来是你!”李中柱也蓦 地省起这个卫士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在天坛暗中助他脱险的那个御林军军 官。 武林天骄哈哈笑道:“武大哥你也应该在这里下车了咱们分头办事 你送小徒回去我和麻公公进宫。” 原来这个“大内卫士”不是别人正是何令威的*武士敦。 武士敦道:“怎么你还要进宫?” 武林天骄笑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回来的。完颜长之的阴谋我已 经知道你想这件事我岂能不管?”当下就接过武士敦手上的绳鞭替他 驾车。 武士敦道:“好那么我和他们先回去等待你的好音。”下了马车 何令威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武士敦道:“说也凑巧你们离 开丐帮不久檀大侠就来了。他是昨天晚上刚刚回到大都的本来准备今天 去见他的奶妈想不到你们就在他的奶妈家里出了事。” 李中柱道:“那个太监所颁的‘圣旨’又是怎么回事?”武士敦笑道: “那圣旨当然是假的了。” 李中柱诧道:“那个太监何以肯帮*如此大忙?”武士敦道:“他是 被我迫他来的。” 原来武林天骄熟悉金宫的人事和地理武士敦曾经在金国的御林军中混 过也是进过皇宫的。武林天骄赶去救他奶妈的时候早已料到可能会给完 颜长之碰上难以脱身是以叫武士敦去绑架“司礼太监”麻里哈圣旨也 是早就拟好了叫武士敦带去的。武士敦扮成大内卫士偷入麻里哈的卧房 麻里哈是深知他的武功的在他挟持之下焉敢声张。 李中柱听了又惊又喜说道:“*忒也大胆了。完颜长之意图篡位的 阴谋是武伯伯告诉他的吧?” 武士敦道:“他昨晚回到大都曾偷入金宫见过他的旧友已经稍微知 道一点风声不过没有我知道的详细罢了。” 何令威道:“*咱们现在是回丐帮那里还是先回弟子家里?” 武士敦道:“还是先回你家吧免得你爹担心。你的住址我已经告诉檀 大侠了。” 李中柱笑道:“完颜长之绝想不到咱们现在不是在皇宫而是在西山的路 上嘿嘿即使他现在知道也已迟了。” 李中柱说得不错完颜长之是知道得迟了一点不过他现在却也是知道 了。 原来武士敦假冒“大内卫士”虽然瞒过了完颜长之却瞒不过完颜长 之的儿子完颜豪他是给完颜豪识破的。 完颜长之送走了“司礼太监”麻里哈之后回到客厅他的儿子完颜豪 已在那里等着他了说道:“爹爹此事有点可疑。”原来他刚才是躲在屏 风后面偷看的。 完颜长之道:“什么可疑。” 完颜豪道:“那个大内卫士可疑。爹爹你以前曾经见过这个卫士没有?” 完颜长之道:“似乎没有见过。不过宫中的卫士少说也有百数十人新 来的卫士我没见过那也并不稀奇。你说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完颜豪道:“这个卫士爹没见过我却似乎见过。” 完颜长之道:“噢你见过他?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他的?” 完颜豪道:“就是那天晚上在天坛的‘圜丘’我曾经见过此人出现。 任老先生曾经和他交过手的。不过他当时穿的却是咱们御林军军官的服 饰。” 完颜长之诧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完颜豪道:“当时任老先生正是追捕那个姓李的小子忽然碰上此人 黑暗中他假装误会和任老先生动起手来让那姓李的小子逃了。后来他又 假得我的命令叫任老先生回去由他自己追拿逃犯。”完颜长之道:“后 来这个人呢?” 完颜豪道:“当然是再也找不着他了。” 完颜长之听了儿子细说那晚的经过之后沉吟半晌说道:“兹事体大 你当真没有看错人吗?” 完颜豪道:“那晚天色如墨我没看见他的面貌任老先生也是未曾见 得清楚。不过刚才来的那个‘大内卫士’身材和那人倒是一样。不信你还 可以问问任老先生任老先生虽未看清他的面貌但因曾经和他交过手多 少也还有点印象。” 任天吾刚才不敢在武林天骄跟前露面但也曾躲在屏风后面偷看。此时 出来作证说道:“我看这个大内卫士和那晚的军官多半是同一个人。” 完颜长之皱了皱眉说道:“如此说来你也还是不敢断定呀。” 任天吾道:“可惜那卫士没说过一句话他一说话我就知道了。他和 钦差太监一起我又不敢出去试他的功夫。不过我却是越看越似。” 完颜长之眉头深锁想了好一会儿说道:“就是呀那大内卫士即使 可疑那个来给皇上颁下‘圣旨’的‘司礼太监’麻里哈却是真的。此事万 一是咱们弄错了闹起来罪名可是非小。” 完颜豪道:“我就是因为想到这层所以刚才不敢声张。但倘若真是咱 们上了当咱们不加查究岂非太过便宜了他们?” 完颜长之沉吟半晌说道:“好我马上叫人查究但在未查得水落石 出之前你们千万不可泄漏风声。” 当下完颜长之差遣心腹手下飞快到皇宫打听消息。 不到一个时辰那个手下回来报道:“檀贝子和麻里哈的确是进了皇宫 檀贝子也的确是觐见皇上了。此际檀贝子和皇上正在内书房说话呢。皇上 似乎很相信他内书房并无御前侍卫在旁只是他们二人在内。书房外面则 是防卫森严谁也不许进去。” 完颜长之捏了一把冷汗说道:“幸好咱们没有鲁莽从事。如此说来 ‘圣旨’当然是真的了那个大内卫士应当也不是假冒的了。” 那个心腹手下道:“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太可疑。” 完颜长之道:“何事可疑?” 那手下道:“进宫的只有麻里哈和檀贝子那个卫士和檀贝子那个姓李 的徒弟和那个姓何的小子这三个人却是一个也没看见。” 完颜长之惊疑不定说道:“麻里哈甚得皇上宠信而且他敢和檀贝子 入宫‘面圣’按说此事应当无可怀疑。但既然生了这样一件令人难以猜 测的事情咱们当然也不能就此罢手。” 完颜豪道:“爹爹意欲如何?” 完颜长之道:“咱们双管齐下檀贝子由我应付。我马上入宫设法单 独求见皇上。那三个人的下落你们马上给我搜查。依我推想他们一定不 敢留在京中。” 完颜豪道:“好爹爹你马上入宫吧这件事你交给我办。” 完颜豪挑选了十多名高手叫他们立即出城分成四路从东、南、西、 北四路追踪!每一路追踪的人马都有认识李、何二人的人在内。 武士敦与何、李二人回到西山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他们刚经过灵山 寺到秘魔岩还差一大半路程正在上山之际只听得急雨般的蹄声已是 有快马追来了! 武士敦回头一看只见追来的共有四个人任天吾也在其中。除了任天 吾之外还有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也是那晚在天坛和他交过手的。另外一个 身材高大的老头和一个中年汉子他就不认识了。 身材瘦削的那个老者先跃下马来喝道:“你这厮冒充了御林军的军 官又冒充大内卫士好大的胆子!那晚在天坛给你蒙混过去今日看你可能 逃出我的掌心?” 武士敦冷笑道:“你这糟老头儿有点什么本领竟敢胡吹大气!” 这老者那晚和武士敦交手并没吃亏只道武士敦的本领最多也不过是 和自己不相上下。他是江湖上人人害怕的三大魔头之一几曾受过人家如此 奚落?当下气极而笑傲然说道:“糟老头儿好叫你知道我这糟老头儿 的厉害!” 说话之间这瘦老头已是来到武士敦面前呼的一掌便即向他劈去。 掌风扑面奇寒彻骨。在旁边的李中柱和何令威都不觉机伶伶的打了一 个寒噤但当其冲的武士敦却是神色自如哈哈笑道:“我跑了这许多路 正自热得难受多谢你给我送来这股凉风。” 双掌一交瘦老头只觉如沐春风暖洋洋的浑身慵倦竟然想要打瞌睡 似的。瘦老头大吃一惊慌忙一咬舌尖强振精神呼呼呼连劈三掌。 武士敦双掌划了一道圆弧冷笑说道:“你练这修罗阴煞功不知害了 多少人了。今日活该是你倒楣碰上了我!”双掌一合掌力有如排山倒海 涌来。这瘦老头的内功造诣在完颜长之的手下也算得是顶儿尖儿的了但给 他这股强劲的掌力一震亦是不由自己的蹬、蹬、蹬连退三步。原来武士敦 练的金刚掌乃属于纯阳的内功不但掌力的刚猛远在这瘦老头之上而且 恰好是他所练的修罗阴煞功的克星。那晚他在天坛和武士敦交手武士敦的 身份是“御林军的军官”为了隐瞒原来的身份自是不便打草惊蛇。正由 于武士敦没有用出真实的本领这才让他打成平手的。 不过这一次“见了真章”武士敦虽然大占上风那瘦老头也还能够 勉强抵挡武士敦亦是不禁心头微凛想道:“任天吾和这老儿联手只怕 我就不容易取胜了。还有那两个人不知本领如何要是和这老儿都差不多的 话中柱和令威非败不可。”心念未已身材高大那个老头已然扑到替瘦 老头硬接了武士敦的一掌。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那身材高大的老头口角沁出血丝和那瘦老 头一样也是不由自己的接连退出三步。显然业已受了一点内伤。但武士敦 也觉得掌心*辣的隐隐作痛而且有点麻痒痒的感觉。 武士敦大怒喝道:“原来你就是偷了桑家毒功秘笈的那个妖人可惜你 的‘化血刀’练得尚未到家伤得了别人伤不了我!我可不能容你再以这 种歹毒的邪派功夫害人!”大喝声中呼的又是一掌劈出。 那身材高大的老头本来只是口角沁出血丝的此时“哇”的一口鲜血吐 了出来好像喝醉了酒似的身躯摇摇晃晃在距离数步之外还了一掌。 说也奇怪他在口吐鲜血之后劈空掌力竟要比刚才直接打到武士敦身 上的掌力还更强劲。两股劈空掌力激荡之下出的声音郁若闷雷。身材高 大这个老头仅仅退了一步就站稳了脚步。 那瘦老头此时也是方才稳了身形惊魂初定失声叫道:“6昆仑的金 刚掌比不上你你敢情是曾任丐帮帮主的武士敦么?” 武士敦喝道:“不错你这厮练修罗阴煞功害人我也不能容你!” 瘦老头冷笑道:“武士敦你的口气也未免太狂了。不错单打独斗 我或者不是你的对手。你要胜过我们两人那就最少还要加上一个像6昆仑 这样的高手!”说话之际他和那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已是联手合击各自连 劈三掌果然把武士敦的排山倒海般的金刚掌力挡了回去。 任天吾喝道:“武士敦还有我呢!你是朝廷的钦犯对不住我们不 能和你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任天吾的七修掌也是武林一绝功力不在那高瘦两个老头之下武士敦 用了一招“龙战玄黄”化解了他的擒拿手法。可是在高瘦两老头劈空掌 力的扑压之下却是不禁感到吃力非常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何令威和李中柱双双抢上任天吾见了李中柱怒从心起冷笑说道: “你这小子来得正好哼你竟敢拐带我的女儿我先要你的命!”李中柱 疾挥暖玉箫解开了他连环三招遍袭七处穴道的七修掌法。 身材高大那个老头也突然抽出身来向何令威一掌击下。武士敦叫道: “威儿留神他的毒掌!”何令威道:“我知道。”但仍是以攻对攻长拳 捣出猛击敌手。 何令威已得乃师衣钵真传这一拳有如巨锤凿石刚猛非常。身材高大 那个老头似乎亦是有点顾忌掌势倏然一转没有和他硬碰。何令威也登时 变招金刚掌中的“醉打山门”、“伏虎降龙”两招使出以攻对攻化解 对方的凌厉攻势。双方都是一合即分稍沾即退。那老头的毒掌没有打到何 令威身上何令威的金刚掌也是未能打着对方。 武士敦暗暗为徒弟赞了一个“好”字想道:“威儿的胆色不错只有 这样打法方能险中自保。”但他知道徒弟的功力毕竟还是和对方相差颇远 时间稍长只怕难免要受毒掌之伤当下霹雳似的一声大喝强用金刚掌力 震退了和他缠斗的瘦老头抢上前去双掌齐出左劈任天吾右劈那身材 高大的老头。 身材高大的老头移形换步避开武士敦的掌力任天吾叫道:“好你 来对付这两个小辈!”反手一抓以大擒拿手法和那瘦老头的修罗阴煞功配 合抵住了武士敦的攻势。身材高大那老头则以一敌二和李中柱、何令威 交上了手。 掌风呼呼沙飞石走双方迅即陷于混战之中。任天吾这边还有一个中 年汉子但这个汉子面对着这样惊心动魄的恶战竟是不敢插手。 原来这中年汉子乃是任天吾的大徒弟余化龙。身材高大那老头是西门牧 野瘦老头则是和他并驾齐名的朱九穆。他们二人再加上一个“黑风岛主” 宫昭文是被江湖人物称为当世的三大魔头的。“三大魔头”之中武功最 强的当然得数“黑风岛主”不过朱九穆和西门牧野各有独门的邪派功夫 也是足以称为一流高手的。只是他们“不幸”碰上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武 士敦武士敦功力之高居然到了邪毒不侵的境界却是大出他们的意料之 外。 四人中本领最弱的是余化龙他非但插不进手去而且在朱九穆所的 奇冷的掌风之下不由得浑身抖。他生怕站得近了会受误伤慌忙连连后 退。 武士敦对付任天吾和朱九穆二人刚刚打成平手。另一边李中柱、何令威 合力对付西门牧野开头二三十招也还可以打成平手三十招过后却就 不免渐处下风了。西门牧野的毒掌虽没打到他们身上但那毒气腥风吸得 多了也是有点目眩头晕。李、何二人必须一面运功御毒一面化解对方的 攻势。时间一久当然就有点感到支持不住了。正是: 初生之犊不畏虎秘魔崖下斗魔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五回强敌寇边思国土天骄面圣谏君王-鸣镝风云录 还幸西门牧野在两个月前和厉擒龙交手所受的内伤刚刚痊愈毒功不免 受了影响威力未能尽量挥。李、何二人虽然处在下风也还可以勉强支 持。 朱九穆与任天吾合斗武士敦阵脚是稳住了但也占不到便宜。武士敦 已练成了护体神功不惧阴寒侵袭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伤他不得。武士敦 双掌使出不同的打法右掌是金刚掌力刚猛异常左掌则把打狗棒法化到 掌法上来柔中寓刚变化奇幻之极。朱、任二人只觉对方掌力时而猛若 洪涛骤然压至;时而柔如柳絮随势屈伸。每一招都暗藏着几个变化竟 是教他们难以捉摸。 余化龙看得惊心动魄生怕受了误伤越退越远。任天吾喝道:“蠢材 还不快去搬取救兵!” 余化龙瞿然一省说道:“是!”巴不得*有此吩咐慌忙转身就走。 西门牧野道:“你怎么又忘了先一支蛇焰箭呀!” 余化龙把手一扬一溜蓝色的火焰射上半空。这是报警的讯号。原来“王 府”的高手是分四路出城的每一路也都配备有后援的副手。任天吾估计 后援的副手到来也还是敌不住武士敦这样一等一的高手必须找到其他的 三路高手来援方能稳操胜算。这就要用到余化龙快马跑回去搬取救兵了 不过那一枝蛇焰箭则是希望能够和他这一路的后援副手取得联络的。 余化龙的坐骑系在山坡的一棵树上正要跑过去解开马匹还有十数 步距离的时候忽见两条人影已是捷如飞鸟般从山上下来刚好是朝着他 这个方向。 余化龙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谷啸风和韩佩瑛。 余化龙造过谷啸风的谣言深知谷啸风恨他入骨只怕来不及跨上坐骑就 给谷啸风现那时要跑也跑不掉。谷、韩二人来得太快他不敢冒这个险。 急切间无暇思索只好伏身莽草丛中。心里想道:“他们听那边厮杀的声音 当然是必定先去赴援帮忙他们的朋友。我待他们过去了再跑不迟。老天 爷保佑切莫给他们现。” 谷、韩二人是看见蛇焰箭的蓝色火焰升起跑来的跑得近了武士敦高 呼酣斗的声音也听得十分清楚了。不出余化龙所料他们果然是无暇搜索草 莽是否还埋伏有人便从他的身边跑过。不过山坡上系的四匹坐骑却给韩 佩瑛斩断了系马索放走了。谷啸风笑道:“好你的心思比我缜密得多。” 要知何家隐居在秘魔岩下是不愿给外人知道的。韩佩瑛放掉对方的坐 骑那是为了不让敌人易于逃跑希望能够把敌人一网打尽的。她只道敌我 双方都在混战之中想不到还有一个余化龙躲在草丛里面。 任天吾听得他们的脚步声心里想道:“蛇焰箭刚刚升起怎的援兵就 来得这样快呢?”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和韩佩瑛已经转过山坳现出身 形。任天吾大吃一惊这才知道来的并不是他们的人。 谷啸风怒道:“好呀任天吾佩瑛的爹劝过你我劝过你你的女儿 也劝过你你不听良言又来兴风作浪可休怪我不认你这个为虎作伥的长 辈了!” 韩佩瑛道:“武帮主对付得了任天吾和朱九穆这两个老贼咱们先打西 门牧野这老魔头。” 谷啸风道:“不错馒头只能一口一口的吃何兄、李兄你们歇歇我 来替你。” 谷、韩二人双剑合璧剑光匹练似的向西门牧野卷去。西门牧野怒道: “你这小子是我手下败将竟也敢来欺我!” 谷啸风冷笑道:“你真是太欠自知之明你以为你现在还胜得了我吗? 看剑!”唰唰唰一连几剑剑剑指向西门牧野的要害穴道西门牧野大吃一 惊心里想道:“才不过一年多工夫这小子的剑法竟然精进如斯还好像 知道我的弱点似的看来的确是不能小觑他了。” 谷啸风的剑法比以前练得高明多了这是事实但他之所以能够迅即抢 到上风却并不仅仅是由于剑法的精进。一来他和韩佩瑛所练的双剑合璧的 打法经过了一年多联手应敌的经验已经配合到毫无阻滞得心应手;二 来他得好友公孙璞指点他应付桑家两大毒功的窍门此时再和西门牧野交 手已有成竹在胸;三来西门牧野刚才和武士敦拼了一掌又和李、何二人 恶斗一场内力损耗不少此消彼长当然就不是谷、韩二人联手之敌了。 谷啸风运剑如风出手越来越快剧斗中西门牧野冒险进招“化血刀” 欺身向他劈下。谷啸风喝道:“来得好!”唰的一剑突然向他意想不到的 方位刺来剑尖虽然给他的掌力震得稍稍歪斜但还是刺着了他掌心的“劳 宫穴”。 西门牧野大吼一声猛地向韩佩瑛冲过去韩佩瑛身法轻灵一飘一闪 西门牧野扑了个空但却也冲出去了。 谷啸风笑道:“穷寇莫追让这老贼走吧。他的毒功是最少也得三年才 能恢复了。” 说话之际谷啸风向韩佩瑛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叫她唱唱双簧。韩佩瑛 心领神会说道:“只是废他毒功三年岂非还是便宜他了?” 谷啸风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公孙璞和我说过桑家的两大毒功 功夫练得越深体中蕴积的毒素愈多一旦没有相当的功力支持随时都有 走火入魔的危险。嘿嘿这老魔头对桑家的毒功秘笈未曾参悟得透他这秘 笈就给人抢去要解救走火入魔之危更是难上加难。亦即是说他在三年之 内随时都有危险只怕未等得到他的毒功恢复他早已走火入魔了。哈哈 走火入魔的苦楚可是比死还要难受的呀!” 西门牧野飞快逃跑不过谷啸风的话语他还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登 时瞿然一省想道:“厉擒龙抢了我的毒功秘笈他说过是为了要送给黑风 岛主的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找黑风岛主想想办法?虽然到了口的馒头黑风 岛主未必肯吐出来但我若能请得龙象法王出头也还是有手段迫他吐出来 的。”他可不知谷啸风使的正是一石二鸟之计。 谷、韩二人与西门牧野交手之时武士敦正在与朱九穆、任天吾打得难 解难分。替换下来的何令威和李中柱便即加入战团李中柱攻向任天吾何 令威攻向朱九穆。 任、朱二人合力才堪堪抵敌得住武士敦的金刚掌怎禁得起武士敦这 边又多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好手。 朱九穆一见西门牧野已经逃跑更是心慌蓦地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 血呼的一掌向武士敦当头劈下。 朱九穆用的是邪派中最怪异的功夫——“天魔解体**”这天魔解体 **在自伤身体之后功力可以骤增一倍。但过后却是元气大伤纵然不死 也得大病一场。 只听得“蓬”的一声朱九穆像皮球般地抛了起来。武士敦也不禁身形 连晃打了一个寒颤。 与此同时任天吾也由于吓得心慌意乱被李中柱的暖玉箫点着了他的 一处穴道。任天吾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不知他是怕跑得不快还是业已支 持不住跑了几步忽地身躯仆倒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坡。 何令威回头一看只见武士敦面上笼罩着一层青气不禁吃了一惊问 道:“*你怎么啦?”武士敦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不碍事。这魔头 施用天魔解体**他的修罗阴煞功已经给我废了。” 李中柱忽地叫道:“咦那边还有个人!” 只见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面色苍白如纸。钻了出来晃了两晃忽地 一声尖叫又倒下去。 原来余化龙躲在茅草丛中本想伺机逃跑的不料给武士敦那股掌力和 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波及虽说距离在数十步开外但以余化龙这点本领已 是难以抵受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是在他使了“天魔解体**”之后出 来的那股奇寒的阴煞之气已是足以令他血液为之冷凝。 谷啸风双眼一瞪喝道:“好呀原来是你这奸徒!” 余化龙吓得魂不附体他本来是受了内伤的一吓之下心胆俱裂谷 啸风跑来要把他活捉只见他动也不动。原来早已吓破了胆一命呜呼了。 何令威笑道:“谷兄你们怎的来得这样快呀?” 谷啸风道:“我见你们今天还没回来在家里待不住故此下山走走 本是想探探消息的。不料刚下到半山就看见这边升起的那枝蛇焰箭了。” 李中柱笑道:“这支蛇焰箭是余化龙射的他想搬取救兵不料反而变 成了他的催命符。这也当真可以说得是自取灭亡了。” 谷啸风道“这一战废了朱九穆和西门牧野的毒功吓死了余化龙。也可 以说是大获全胜了。可惜的只是跑了一个任天吾。” 武士敦忽地笑道:“李世兄你真不愧是檀大侠的得意弟子刚才使的 那招暖玉箫点穴手法精妙绝伦看来是已经点着了任天吾的愈气穴了。不过 你好像还是有点手下留情不知是也不是?” 李中柱面上一红说道“武伯伯真好眼力。小侄这这” 谷啸风笑着替他解释说道:“李兄和我的表妹是青梅竹马之交任天 吾虽然执迷不悟我的表妹可还是希望她的父亲有回头之日的。” 原来李中柱正是为了看在任红绡的份上这才对任天吾手下留情在点 着他的穴道之时未曾用上重手法的。否则任天吾即使内功深湛不至于立 即摔到穴道被封也是难以逃跑的了。 韩佩瑛接着说道:“红绡本来是和我们一起下山的我们跑在前头比 她先到。不过此际她也应该来了。李兄你快去迎接她吧。” 话犹未了果然便见任红绡在山坳那边出现向着他们跑过来了。 任红绡道:“你们怎的今天才回来把何伯伯都急死了。” 韩佩瑛笑道:“其实最着急的还是她。李大哥你不知道这两天她每 天都要出大门张望几次看你回来没有晚上也睡不着觉呢。” 任红绡面上一红说道:“何大哥和他一起都没有回来这两天你不也 着急么?我出去探望可并不仅仅是为了他呀。” 李中柱笑道:“好了现在我们都回来了也都没有受伤你们可以放 心啦。不但我们回来还多了一位你意想不到的客人呢。” 武士敦穿的还是大内卫士的服饰任红绡已经注意到了知道李中柱说 的客人是他不觉大为诧异。 李中柱笑道:“这位武大侠是何大哥的*也就是那天晚上在天坛暗 中帮忙咱们的那个‘御林军’军官。” 任红绡恍然大悟连忙道谢。 武士敦道:“我离开中原将近十年今日回来始知侠义道中又添 了许多少年豪杰我实在高兴得很。任姑娘你出于污泥而不染更是难得。 我虽然比你们年长咱们走的可是同一条路你们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 谈得上什么帮忙不帮忙呢。” 任红绡听到这位前辈大侠的恳切言辞心里热呼呼的又是感激又是 难受。她与李中柱走过一边低声问道:“你可见着我的爹爹没有?刚才你 们好像是在和敌人厮杀那些人是谁?” 李中柱踌躇片刻说道:“要是你早来片刻你也可以见着你的爹爹。” 任红绡吃了一惊更为难过说道:“原来我的爹爹也来了他他怎 么样了?” 李中柱道:“他没受伤。希望经过这一次之后他或者可以悔悟过来。” 当下将刚才的一番剧斗的经过告诉任红绡。 任红绡在惊心动魄之余也是甚为高兴说道:“我爹的为人最会转风 使舵朱九穆和西门牧野这两个魔头已给废了武功他就是仍然执迷不悟 也该心里有点害怕了。但愿他在受了这次挫败之后不敢再为鞑子卖命那 就好了。” 回到何家何令威的父亲看见武士敦和他们一起回来当然又是一番高 兴不在话下。不过由于朱九穆与西门牧野虽然受伤但却已逃跑大家也 还是不免有所担心。担心完颜长之手下的鹰爪会不会再来搜索。 何令威的父亲道:“我这居处在秘魔崖下面很难现而且我也早有 准备了这屋底下有条地道可以从后山出去的。” 何令威把他们这次在金京的遭遇告诉父亲听得他的父亲又是吃惊又 是欢喜。当下笑道:“你们这次入京我本来料想你们会碰上一些意外的危 险但料想不到的是你们碰上的事情比我所想像的还更凶险得多。” 何令威笑道:“但我们毕竟还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从龙潭虎穴里闯 出来了爹这个你恐怕更是意想不到吧?” 何令威的父亲满怀高兴含笑说道:“是呀我真是料想不到你们竟会 在完颜长之的王府里碰上你的*更想不到你们还是和武林天骄檀大侠同 在一起。”不过在他欢喜之余却又不免有点担心跟着说道:“檀大侠虽 然身具绝世武功但他一个人冒险入宫只怕难逃完颜长之的暗算但愿他 能够平安回来才好。” 武士敦道:“他已经把可能遭遇的暗算估计在内了。我也曾劝过他不要 如此冒险但他似乎颇有把握看来即使此行不能成功脱险大概还是可以 的。” 话虽如此但武士敦的语气显然是他自己也不免有点为武林天骄担心。 何令威道:“他已经知道了我家的地址么?” 武士敦道:“我已经告诉他了。要是没有太过出人意料的事情这两天 他会来到这里的。不过只不知是他先到还是鞑子的鹰爪先找到这里咱们 可得分外留神。” 这个谜底很快就揭开了。 这晚他们轮班守卫小心戒备。结果是平安度过什么事情都没生。 第二天近午时分忽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武士敦大喜说道:“武 林天骄回来了!他倒是回来得快呀我本来以为他还要在金宫耽搁一两天。” 当下啸相应啸声未了只见一条人影已是出现门前哈哈大笑走进来 了。不出所料果然是武林天骄。 只见武林天骄身上血迹斑斑但却是精神奕奕并无受伤的模样。 武士敦放下了心笑道:“檀兄你怎的这样快就回来了?你身上的血 迹想必是经过一场大厮杀了是和什么人交了手来?” 武林天骄笑道:“幸不辱命此行的结果比我原来的希望还好。不错 我不但经过厮杀而且是经过两场厮杀。你别心急我慢慢告诉你。” 何令威的父亲笑道:“好你喝了这杯热茶再慢慢的说。” 武林天骄喝过了茶便把昨天的经过详详细细告诉大家。 “司礼太监”麻里哈在他挟持之下只好和他入宫去见金主完颜雍。 说也凑巧完颜雍正在“御书房”批阅一本奏折这本奏折是边关总兵 的告急文书禀报皇帝说是蒙古在边境大大增兵目前虽没战事生看 迹象正是大举入侵的模样。 完颜雍正在忧心如焚忽听得背后声响。回头一看只见麻里哈跪在地 上武林天骄却站在他的面前。 原来麻里哈是皇上最宠信的太监他进来是无须惊动别人的。他说是“奉 诏”和“檀贝子”来见“皇上”的“御书房”外面的侍卫也不敢阻拦他们。 完颜雍正在全副心神看那奏折他们进了“御书房”完颜雍这才现。 完颜雍大吃一惊奏折不觉掉在地上正待喝问之时武林天骄已然说 道:“这不关麻里哈的事是我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迫于无奈是以要他带 我来见皇上的。希望皇上能够信我。”一面说话一面把那本奏折拾了起来 交还完颜雍。那本奏折是打开的武林天骄有一目十行之能只看了几行 已知是告急文书。 完颜雍虽是惊疑不定心中也自有点惴惴不安但他深知武林天骄是本 国数一数二的高手莫说此际叫“御前侍卫”前来救驾已来不及即使书房 外的四个卫士此际就在他的身边也决计不是武林天骄的对手保不了他的 “圣驾”。 在这样情形之下完颜雍只好硬着头皮不相信他也要装作相信他了。 当下强笑说道:“檀贝子你当年被前废帝所逼离开京城说起来其实是 对国家有功的。朕之得登大宝说起来也该感谢你呢。这些年朕无日不思念 你你来得正好。有什么事要和朕说的尽管说吧。” 武林天骄道:“我要奏禀的是机密大事只能入于皇上之耳。” 完颜雍一听会意便即吩咐麻里哈退下并叫麻里哈传下“圣旨”加强 守卫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御书房”。 武林天骄说道:“我是从完颜长之家里来的。” 完颜雍又是一惊说道:“噢你从他那里来?啊不错朕是曾吩咐 过他叫他帮朕找你的。” 武林天骄微笑道:“我可并不是他找来的。” 完颜雍道:“啊是你去找他的那么你说的机密之事——” 武林天骄道:“正是和完颜长之有关。” 完颜雍道:“这里没有人了那你说吧。” 武林天骄道:“皇上请恕我的无礼我倒想要先知道完颜长之和皇上说 了我的一些什么。” 完颜雍道:“不错前几天朕是曾经和他谈及了你他也承认你是一个 人才。” 武林天骄道:“我只想知道他说我的坏话。” 自从完颜雍继承“大宝”以来完颜长之自恃拥立有功飞扬拔扈完 颜雍并不是一个糊涂的皇帝表面不敢作心中亦是颇为不满感到自己 大权的旁落的。当下想道:“要是檀羽冲真心向我效忠那就让他和完颜长 之互相牵制也好。”于是便不隐瞒说道:“他也没说你的什么坏话只不 过可惜你——” 武林天骄道:“可惜什么?” 完颜雍勉强笑道:“可惜你身为贝子却不肯为朝廷所用反而和叛逆 朝廷的汉人结交朋友。不过朕可并不相信他的说话。” 武林天骄道:“他这话倒也不假!” 完颜雍面上变了颜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说下去才好。 武林天骄缓缓说道:“请问皇上以目前的形势而论咱们金国的大敌 是汉人呢还是蒙古人呢?” 完颜雍跟着武林天骄的目光看一看那本摊开来放在书桌上的奏折说 道:“目前来说当然是蒙古人了。但汉人人多将来只怕他们终究要从咱 们的手里抢回他们的江山。” 武林天骄何等聪明已知完颜长之定是入宫布置阴谋要想陷害他了。 心中暗自冷笑想道:“很好你来和我勾心斗角我就将计就计。”当下 便将完颜长之篡位的阴谋说了出来。 完颜雍大惊失色说道:“这可么好兵权可都在他的手里。” 武林天骄道:“皇上切勿声张只当作不知到了那天布置好了完 颜长之要把忠于皇上的人一网打尽皇上也正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把他们的 人一网打尽。” 完颜雍道:“成吗?” 武林天骄道:“只不知皇上愿不愿意听我的话去做。” 完颜雍道:“你说。若是可行朕一定依你之计。但可不能让完颜长之 知道咱们是对付他。” 武林天骄道:“我想要说的正是这一句话。我敢断定待会儿完颜长之 一定要来叩见皇上皇上你可以装作完全相信他不相信我。他要你逐我 出宫甚或要你杀我你都可以答应。” 完颜雍怔了一怔说道:“要杀你你也答应?” 武林天骄道:“这是演戏给他看的当真皇上要杀我之时我自有脱身 之计。不过皇上派来杀我的人必须是皇上的心腹卫士。” 完颜雍心领神会说道:“我懂得了你说下去。” 武林天骄道:“皇上在这一段期间不可兵攻打汉人的义军。据我所 知完颜长之最近就要去打金鸡岭有这事么?” 完颜雍听他说的是“义军”两字不禁眉头一皱说道:“不错。但你说 的什么汉人义军可也是朕的心腹大患啊!” 武林天骄道:“总不会大过蒙古人吧?我现在是设身置地为皇上着想 必须先行对付就要大举入侵的蒙古人。至于对汉人的义军我不敢勉强陛下 的看法与我相同不过那大可以将来再说。” 完颜雍苦笑道:“俗语说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朕也只好如此了。” 武林天骄继续说道:“目下边关告急皇上下旨把完颜长之准备用来攻 打金鸡岭的兵力调去增防边关这不正是一举两得么?” 完颜雍沉吟道:“一举两得?啊!朕明白了你是说可以藉这机会削 弱完颜长之的兵权?” 完颜雍倒是有几分见识的皇帝想了想这个道理毅然说道:“你说得 不错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咱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应付当前大患。但求你所 说的汉人义军如你所言咱也就心满意足了。不过御林军可还是在完颜长之 的手中啊!” 武林天骄道:“御林军也不是全听他的。陛下暂且不动声色暗中布置 好了到了他要举事那天便可先制人了。”当下将他拟好的具体计划 说给完颜雍知道完颜雍见他计虑周详这才放下了一半心事。 不出武林天骄所料在他告退之后完颜长之果然就来“觐见”金主完 颜雍。正是: 权臣篡位贝子入深宫。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六回贝子深宫惊异变名都旧友喜奇逢-鸣镝风云录 完颜长之“觐见”金主不但是向完颜雍进谗而且还在暗中布下陷阱 陷害武林天骄。 这晚武林天骄留宿宫中半夜时分忽闻人声鼎沸他跑出去看只 见完颜雍的“寝宫”附近黑影幢幢有人高叫“捉刺客呀!” 武林天骄吃了一惊心想难道完颜长之提前动手派遣刺客就来行刺完 颜雍了? 心念未已只见一大群大内侍卫已是向他包围过来为的完颜长之 喝道:“檀贝子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何竟要行刺皇上!” 武林天骄这才知道是完颜长之嫁祸于他当下喝道:“我和你到皇上跟 前分辩!” 话犹未了只见麻里哈亦已现身向卫士传下“圣旨”大声叫道:“皇 上已经亲眼看见你是刺客你还想狡赖么?皇上有旨谁人能把檀贝子擒获 的官升*赏金千两!” 他这么一嚷武林天骄倒是放下了心了知道这是完颜雍实行和他商量 好的计划故此要诬赖他是刺客意图取信于完颜长之的。不过有完颜长之 插足其间却也并非完全依照原来的计划而是假戏真做了。 武林天骄说到这里众人都是听得惊心动魄李中柱道:“*那你 是怎么能够脱身的?” 武林天骄笑道:“虽然假戏真做但‘假戏’与‘真做’也还是各占 一半而已。完颜雍的心腹侍卫是知道底细的他们装作卖命其实是演假戏。 只有完颜长之和他带入宫中的几个御林军官才真正要把我置之死地。 “我杀伤了那几个御林军官完颜长之不敢和我当真拼命我这就逃出 来了。” 何令威道:“何以完颜长之不敢提前行刺完颜雍呢?” 武林天骄说道:“御林军的军官是不能大举入宫的只能以完颜长之的 随从身份最多不过五个人跟他入宫。效忠于皇帝的大内卫士本领高强的也 很不少完颜长之未有十分把握怎敢冒险?我初时被他吓了一惊那是我 还未曾仔细想过其中利害之故。而且完颜长之野心极大他是要一网打尽效 忠皇帝的大臣的行刺乃是下策。他已经布置好了在‘祭天’时才动手那 又何须急于行刺呢。” 武士敦道:“昨天我们也曾遭遇一场惊险。”正要把昨日的经过告诉武 林天骄武林天骄笑道:“我已经知道了。” 武士敦道:“哦你早已知道了?这么说敢情你是已经碰上了朱九穆 和西门牧野这两个魔头了?” 武林天骄道:“不错我在山下还碰见了和他们同在一起的五个御林军 军官呢。这两个魔头是给你废掉他们一半的武功的吧?” 武士敦道:“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是我废掉的西门牧野的毒功则是给 啸风老弟破去的可惜尚未能够将他们的武功完全废掉。” 武林天骄道笑道:“你们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要不是他们的独门邪派 功夫已经废掉这两个魔头联手只怕我还不能这样轻易打他们呢。” 任红绡知道她的父亲没有给武林天骄碰上放下了心问道:“檀大侠 你杀了两个魔头没有?” 武林天骄笑道:“那五个御林军军官我倒是一个不留都杀掉了。这两 个魔头我本来要杀他们的可惜有人救了他们性命。” 任红绡吃了一惊道:“是谁?” 武林天骄笑道:“就是你的这位武叔叔和你的表哥谷少侠。” 任红绡怔了一怔听得莫名其妙。武士敦深知好友的性情当下就笑着 给任红绡释疑说道:“这两个魔头好歹也算得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要是 他们丝毫也没受伤檀大侠一定会把他们杀掉。现在他们已经给废了一半武 功檀大侠可能觉得胜之不武再要杀掉他们更是有失自己的身份因此 就饶他们不死了。檀兄我猜得对不对?” 武林天骄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叫江湖上的朋友给我脸上贴金 称我为武林天骄呢。” 原来檀羽冲是一个极有“傲气”的人“武林天骄”的称号不仅仅是 说他的武功高明而已。“傲气”和“骄傲”不尽相同但在对敌之时说要 顾着自己的身份不愿杀伤业已受伤的敌手这一点则是相同的。 武林天骄接着说道:“不过起初我并不知道他们业已失了独门武功一 交上手他们也是不免让我添上几处伤了。不错我是有意让他们逃跑的 但我也警告了他们要是再给我在大都碰上他们的话那我可就不能放过他 们了。我这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回去给完颜长之报信。” 武士敦笑道:“他们失掉一半武功料也无颜再回王府。”又道:“怪 不得昨晚平安无事完颜长之派遣到这一路来的手下原来都已给你杀掉。何 大哥那你也可以不用担忧了。” 话犹未了忽听得一阵狂笑之声从山坡传来转眼间那笑声已是有如在 耳边一样。 何令威的父亲大吃一惊只道又是完颜长之派来的高手。武林天骄却道: “何大哥别慌来的是好朋友。” 只见一个中年书生踏进门来哈哈笑道:“贤主人请恕我这个不之客 冒昧闯来。武兄、檀兄原来你们果然都在这里这许多年没见面可把我 想死了。” 武林天骄道:“何大哥我替你介绍这位是华谷涵华大侠。” 何令威的父亲方始知道来客原来就是和武林天骄并驾齐名的“笑傲乾 坤”华谷涵。华谷涵是北五省绿林盟主“蓬莱魔女”柳清瑶的丈夫。 何令威的父亲大喜道:“久仰华大侠英名难得华大侠光临寒舍这真 是请也请不到的。” 武林天骄道:“你怎么找得到这个地方的?”他这一问也正是何家父子 心中的疑问。 笑傲乾坤道:“我已经见过丐帮的6帮主了他叫我到这里来找武兄 却想不到檀兄你也在此。不过你要回来大都的消息我是知道的。” 武林天骄道:“怎的你也来了大都?” 笑傲乾坤笑道:“你在大都我还能不来找你么?” 坐定之后武林天骄依次给小一辈的介绍谷啸风、韩佩瑛二人是在金 鸡岭和笑傲乾坤见过面的李中柱、何令威、任红绡三人和他则还没有见过。 笑傲乾坤十分欢喜说道:“武兄、檀兄你们都收了好徒弟真是令 我羡慕。听说你们在大都要干一桩大事这桩大事进行得怎样了?” 武林天骄道:“这桩事说来话长还是先听听你的吧。” 笑傲乾坤笑道:“你不相信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么?实不相瞒我在未到 大都之前在路上已经知道你就要回来大都的消息了。” 武林天骄诧道:“你是听谁说的?” 笑傲乾坤道:“我碰见了刚从蒙古回来的上官复。” 武林天骄颇感意外说道:“哦他也回来了么?他现在哪里?” 笑傲乾坤道:“他要到洛阳打一个转然后再来大都。” 武士敦道:“华兄你来大都难道就没有别的事了?” 笑傲乾坤道:“不错另外是还有一点小事我是要来大都杀三个奸贼。” 武士敦道:“哪三个奸贼?” 笑傲乾坤道:“一个是史天泽一个是乔拓疆一个是钟无霸。” 谷啸风诧道:“这三个奸贼也逃来了大都么?一个多月前我们和东海 的明霞岛主厉擒龙曾在禹城的仪醪楼和他们碰上。” 武林天骄、武士敦等人尚未知道禹城之事谷啸风给他们补述一遍说 道:“那天厉岛主本来不肯放过他们的只因厉岛主的女儿女婿在他们手上 无可奈何只好和他交换。当时黑风岛主也是和这三个奸贼同在一起黑风 岛主的女儿是公孙璞的未婚妻厉岛主为了成全他们只好与黑风岛主也作 了交易。” 笑傲乾坤道:“公孙璞已经回到金鸡岭我就是得到他的消息之后跑 去追踪这伙奸贼的。黑风岛主也给我碰上了。” 谷啸风道:“黑风岛主已经答应了女儿要回家的他还留在中原么?” 笑傲乾坤道:“我碰上他的时候正是他刚好要和那三个奸贼分手的时 候他们正在争吵。可惜我不知道黑风岛主已有改邪归正之心还以为他 们是在做戏第一个就和他先交上手。想不到他的武功比以前增进许多我 在三十招之后方能占得上风却给那三个奸贼逃了。那三个奸贼弃友而逃 看得出他们是想假手于我除掉黑风岛主我方始知道他们已经不是一路。” 武士敦道:“你已经知道了这三个奸贼的下落么?” 笑傲乾坤道:“我一路追踪他们追到了大都。如今已经打听清楚他 们是躲进了完颜长之的‘王府’了这倒是颇出我的意料之外。” 武士敦道:“何以你感到意外?” 笑傲乾坤道:“这三个奸贼的靠山是蒙古鞑子给蒙古鞑子策动他们在 江南作乱的难道你们还不知道么?蒙古和金国如今虽然尚未交兵可也已 经是敌国了呀。” 武林天骄笑道:“华兄你有所不知完颜长之早已私通蒙古图谋篡 位。这三个奸贼跑到大都来投奔他正是在情在理之中。”当下才把他大都 这几天的遭遇所见所闻一一说与笑傲乾坤知道。 笑傲乾坤喜道:“好那么咱们这两件事情正可以并作一件办了。反正 金兵暂时不攻金鸡岭我在大都就留到明年元旦亦是无妨。” 武林天骄道:“你留在这里我正是求之不得。不过——” 笑傲乾坤道:“不过什么?” 武林天骄道:“蒙古大军明春必将进犯中原咱们留在大都部署可也 得有人回去金鸡岭联络。” 谷啸风道:“我本来要回去报告消息的檀大侠在这里的事情反正我也 帮忙不了不如就让我和佩瑛回去吧。” 笑傲乾坤道:“对公孙璞正在挂念你们你们回去最好。” 武林天骄笑道:“华兄我倒是怕你挂念你的娘子呢。你愿意把这桩差 事交给他们去办对我来说自是最好的安排但对你来说却是未免委屈 你了要累得你们夫妻要分隔更多的时候才能见面呢。” 笑傲乾坤笑道:“你的老脾气还是不改一见面就拿我开玩笑。我不说 你不知道这十年来我在金鸡岭的日子可还不及我在外面的日子多呢。” 李中柱道:“*我——” 武林天骄道:“你怎么样?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意欲和谷少侠一同 去见见世面?” 李中柱道:“*猜得不错。只不知*需不需要我留在大都以供奔 走?” 武林天骄笑道:“有丐帮帮我的忙用不着你在这里了。你和任姑娘都 一起去吧。”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已是看出李中柱和任红绡的情侣关 系不禁对他们二人相视而笑。 任红绡羞红了脸说道:“我正是想和佩瑛姐姐一起走的多谢檀大侠 替我说了。” 安排已定第二天一早谷、韩、李、任四人便即离开西山赶回金鸡 岭去。 一路无事这一天到了山东境内的阴平县。阴平是和河北省相邻的一个 小县县城只有两家客店谷、韩等人在规模较大的那家客店投宿。 吃过晚饭已是入黑时分这家客店忽地来了六个军官一来到就大呼 小叫要店主人腾出三间上房。 谷啸风他们是分别要了两间上房的不过此时他们四个人都是聚在谷啸 风的房间谈天他们偷偷张望出去不禁吃了一惊。 这六个军官正是程氏五狼和野狐安达。 韩佩瑛想起那次老狼窝被他们拦途截劫的事恨恨说道:“好这次碰 上他们可不能让这窝恶狼和这个野狐再跑了。” 谷啸风道:“他们都是投奔完颜长之的奇怪完颜长之正要用人之际 他们却不留在‘王府’。” 韩佩瑛道:“管他们是为了何事溜出金京咱们只知除狼歼狐就是。” 谷啸风笑道:“放是不能放过他们的但也无须急急。再说在这里动手 要连累店主人呢。” 他们在房间里小声说话程氏五狼和野狐安达则是在外面大脾气。 原来这家客店都已住满人了莫说三间“上房”一间普通的客房都腾 不出。 安达提起马鞭呼的一响作势向店主人虚打一鞭喝道:“我们就是 喜欢住你这间客店这是给你面子你懂不懂?你叫客人通通给我滚出去!” 店主人吓得抖说道:“大人你别气我这就去给你老想想办法 房间一定会有的。” 结果有两个富商怕事愿意让出个“上房”还差一间店主人情知普 通的客房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官一定不肯要的就来和谷啸风商量说道: “你们反正是两对兄妹出门人就将就点儿吧让你们挤一挤让出一间上 房。” 谷啸风道:“好你把她们两位的行李悄悄拿过来她们可不能出去。” 店主人不知韩佩瑛是为了避免和那些军官见面只当两个小姑娘是胆小怕见 公差当下便即依言行事。 店主人只道风波可以平息不料“老狼”程彪仍不满意说道:“好 瞧在你苦苦求情的份上让你多做一点生意客人不用都滚出去了但所有 的客人还是都要出来让我们问一问话。” 店主人哀求道:“在小店住宿的都是正当商人大人你们的房饭钱我 不敢收但请大人高抬贵手不不要”要知官兵藉口盘查讹诈店主 和客人乃是常有的事店主人最怕的也是这一套。 程彪的次子“黄狼”程挺说道:“谁希罕你不收房钱但你说在你这里 的都是正当客人你敢担保么?” 店主人见他似乎比较容易说话当下硬着头皮说道:“都是常来常往的 客人我知道的。” 安达道:“不许非一个个的盘问不可!” 谷啸风在房间里小声冷笑道:“要是他们当真不知死活那就只好在这 里把他们干掉了!”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忽有一个“混混”模样的汉子走进客店来。 此时程挺正在向那店主人喝问:“有没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和一个 小姑娘在你的店子里?”店主人道:“没有当真没有。” 那个混混进来笑道:“现在没有待会儿就会有了。” 程彪喜道:“你有了消息么?” 那混混说道:“回大人这两个人已经进了县城正在前门一间饭店吃 晚饭。吃过晚饭他们就要找客店了。城里只有两间客店这间最大他们 多半会到这里来的。”原来这个混混乃是衙门的“线人”和程彪他们相识 的。 程彪哈哈笑道:“好那咱们乐得歇一会儿以逸待劳让他们自投罗 网。” 安达说道:“不过也得提防他们投宿另一间客店你再给我去打听他们 的行踪。” 那混混道:“是小人理会得。” 程彪说道:“快给我准备酒菜我们吃饱了好办公事。” 店主人诺诺连声当下便叫伙计带他们进房间歇息。 那混混又再进来向店主人吡牙咧齿地笑道:“我给你说了好话免你 一场灭祸你说你该怎样——” 那店主忙把一锭银子递过去说道:“小二哥你不说我也要酬谢你的 这点银子不成敬意。”那混混收了银子这才真的走了。 程彪这伙人只道一间小客店里能有什么“奢拦”(了不起)的人物是 以放言无忌丝毫也不理会“隔墙有耳”这句老话。 谷啸风这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要盘问客人倒并非是故意和店主为难而 是要搜查人犯。 韩佩瑛悄声道:“只不知那老头儿和那小姑娘是什么人?” 任红绡笑道:“坏人要捉拿的当然是好人了。” 韩佩瑛道:“不错咱们撞上了这桩事情好歹理它一理。” 店主人加意奉承杀了两只鸡拿了一坛老酒给程彪他们吃喝。几杯下肚 他们的话也就更多了。不过却始终没有说出他们要捉拿的人是谁。 安达搓搓肚皮说道:“今天赶了一天路真是饿得要命。想不到这间 小客店的酒菜倒还不错呀。” 程彪道:“你少喝两杯吧待会儿还要动手呢。” 安达说道:“怕什么咱们六个人还怕对付不了一个糟老头儿和一个小 姑娘。” 程挺说道:“安大叔这老头儿可不能说是‘稀糟’(本领不济)啊 好像你也曾经吃过他的亏吧?” 安达哼了一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没有帮手我还怕打不 过他么?待会儿你们瞧着我一个人就要把他们祖孙‘拾慑’(收拾)下来。” 程彪最小的儿子“白狼”程玉笑道:“安大叔你舍得难为那如花似玉 的小姑娘?” 安达哈哈笑道:“老弟你倒是真懂得你老哥哥的心意说真个的这 小姑娘虽没有韩佩瑛和奚玉瑾那样花容月貌可也算得是个标致的小媳妇 儿这回你可不能和我抢了。” 程玉笑道:“安大叔君子不夺人之所好你要的人我怎能和你争夺。 不过你也得小心点儿才好别像那回在老狼窝抢新娘子一样新娘子没抢 成你却吃了大亏。” 原来安达的一只眼睛就是那次要抢赴扬州完婚的韩佩瑛给韩佩瑛戳 瞎的。提起这件事情程玉的三个哥哥轰然大笑。程彪喝道:“你喝醉啦 说话都不知轻重了怎能和安大叔开这样的玩笑?” 崩口人忌崩口碗安达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揭他这个疮疤登时怒气上冲 拍案骂道:“韩佩瑛这个野丫头可惜在大都没有给我碰上!” 程玉笑道:“碰上了她你又能怎样?” 安达说道:“不错我是打不过她。难道‘王府’里的人都打不过她么? 捉着了她我求小王爷把她赏给我我挖掉她的两只眼睛废掉她的武功 再迫她做我的新娘子。” 程玉笑道:“你打的如意算盘当真捉到了她小王爷自己不要会让 给你?” 韩佩瑛在隔壁房间听得他们污言秽语说到自己头上气得炸了心肺。 谷啸风连忙拦阻她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狗嘴里不长象牙何必急于 去理会他们?让他们多活些时也好多听一些消息。” 程彪说道:“安老弟小儿胡乱说话你别见怪。其实我们这次都是诚 心来帮你的。你要知道王爷是吩咐咱们到兖州递送文书吩咐过咱们路上 不许*的啊。” 安达说道:“我知道但既然恰好遇上反正也耽搁不了咱们的正事。 那老头儿和你们也是有梁子的啊。” 程彪说道:“对我和他们的梁子虽然不深这口气还是要出的。不过 我可不想抢人家的花姑娘。” 从他们的口中总算又透露了两个消息其一那老头和少女乃是祖孙; 其二他们是给完颜长之送公函到衮州去的。 金鸡岭正是在衮州境内。谷啸风瞿然一省暗自想道:“虽说金国的皇 帝答应了檀大侠不对金鸡岭用兵却难保完颜长之不是阳奉阴违。他们送到 衮州去的莫非就是完颜长之的什么密令?” 安达已有几分醉意还要添酒那个混混却已回来向他们报告消息了。 报道那“糟老头儿”和他的孙女是在另一间客店投宿。 程彪说道:“安老弟你的酒不能喝啦。” 安达把酒杯一掷说道:“好咱们这就抢新娘子去回来你们吃我的 喜酒。” 店主人躲在大堂墙角看他们呼啸而去心里十分害怕。忽见谷啸风等 人也跟着出来谷啸风把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说道:“房钱给你我们 走了。” 店主人又是吃惊又是诧异说道:“你们不回来了么?”谷啸风笑道: “不错非但我们不会回来这班鹰爪孙料想也不能回来了你大可以放心 啦!” 安达堵住那客店的大门叫道:“周老头儿你也是*湖了识相的快 给我滚出来!瞧在你孙女儿的份上我不会难为你的我还要尊你二声老爷 爷呢!” 只见屋顶上蓦地现出二人正是那个老头和他的孙女。 那少女斥道:“淫贼看镖!”一支凤尾镖破空飞下安达虽有几分醉意 本领却没稍减把一柄扇了滴溜溜地一转一托那支凤尾镖落在他的扇面 竟然给他平平稳稳的便收了去。安达歪着独眼笑道:“好精致的手工凤姑 娘这算作是你给我私定终身的礼物吧。” 少女大怒便要跃下去和他拼命那老头说道:“狗嘴里不长象牙凤 儿别中他们激将之计。”口中说话一把铜钱撒下来跟着就把他的孙女 一拉祖孙俩便在屋顶上施展轻功掠过几重瓦面前面已经没有相连的房 屋这才跳下地上足飞奔。 这老头的钱镖可比他孙女儿的凤尾镖厉害多了程彪使开他的独门兵刃 一支铁烟杆泼风似的乱扫加上安达的一柄折铁扇拨打才能把那十几枚铜 钱打落。那老头和他的孙女儿已是逃过了二条长街了。 安达叫道:“新娘子要跑那可不行!”飞身上马望影疾追。程氏“五 狼”也都跨上坐骑跟在他的后面。 谷啸风和韩佩瑛等人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屋顶上那个少女和她的爷爷 逃跑。不过还隔着一条街道“野狐”安达和程氏“五狼”却未瞧见他们。 韩佩瑛又惊又喜说道:“原来是周老爹爹和他的孙女儿我真是糊涂 早就应该想到了。” 原来这老头子名叫周中岳是奚玉瑾的管家他的孙女儿周凤自小和奚 玉瑾一同长大更是亲如姐妹。那次韩佩瑛在老狼窝遇劫他们也是曾经在 场的。 当下谷啸风、韩佩瑛、李中柱、任红绡四人立即跟着追去。 阴平县是个小小的县城只有两个兵丁把守城门城墙很矮只比普通 的民房略高一些不过却是天黑之后就关上城门的。 周氏祖孙已经翻过城墙逃出郊外程氏“五狼”和“野狐”安达是骑着 马的只能喝令兵丁开门兵丁见他们是军官哪敢不依? 城门尚未关上谷啸风等一行四人又已来到那两个兵丁连他们是什么 模样都还未曾看得清楚他们已是从打开的城门冲出去了。 他们一路跟着骤雨般的蹄声追去韩佩瑛正在担忧程氏“五狼”的马快 追赶他们不上忽地看见他们的六匹坐骑空骑散在路旁的一座山边吃草。 原来周氏祖孙躲入林中“野狐”安达和程氏“五狼”追上了他们就 跳下坐骑跑入林中搜索他们了。黑夜密林骑着马在崎岖的山道上不易追逐 敌人而且目标较大易遭暗算故而他们一追上了自是以放弃坐骑为宜。 谷啸风等人来得正是时候。周中岳和他的孙女儿被六个敌人围攻刚刚 到了十分危险的关头。 “野狐”安达笑道:“周老爷爷我是诚心想做你的孙女婿的做了亲 家这就免伤和气了。只要你点一点头咱们马上就可以化干戈而为玉帛。” 周中岳喝道:“放你的狗臭屁!”自忖已是难逃敌手一怒之下索性 豁了性命飞身一脚猛扑“野狐”安达与他硬拼准备与他同归于尽。 安达笑道:“哎呀周老头儿你怎么这样狠你要你的孙女儿守活寡 吗?”他的身形溜滑之极口中说着话一闪就闪开了。但听得“卜通”一 声另一个人却倒在地上。正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七回重创狼狐搜密件严惩虎伥破奸谋-鸣镝风云录 给周中岳踢翻的是“老狼”程彪的第三个儿子程苏。程氏“五狼”之中 他的本领最弱。 这一脚踢得着实不轻程苏惨叫一声摔出一丈开外躺在地上动也不 动也不知是死是生? 程彪的独斗兵刃是一根铁烟杆他本来是好整以暇的一面抽烟一面应敌 的此时见儿子被周中岳踢倒死活未知又惊又怒登时也对周中岳施了 杀手。 程彪一口浓烟喷出周中岳这一脚用力太猛身形未稳又正在应付安 达的反扑被他喷出的浓烟遮眼冷不及防登时着了他的铁烟杆一戳伤 了小腹血流如注。 安达哈哈大笑正要上去活捉周凤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斥道:“淫贼 你看看我是谁?你说你想碰上我好我现在来啦!” 声到人到先来到的正是韩佩瑛。这一下可把安达吓得魂飞天外。 说时迟那时快韩佩瑛的青钢剑已是化作一道银虹向安达疾刺过去 和他交上手了。谷啸风等人跟着来到也各自找上了对手。 韩佩瑛道:“小凤你料理你的爷爷这窝野狼和这个妖狐交给我们 管保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周凤喜同天降说道:“韩小姐我预先多谢你啦。”当下连忙扶了祖 父远远躲开她随身带有金创药便即给祖父敷药裹伤。 谷啸风冷笑道:“程老狼我正要找你算帐!”抢先就与程氏五狼中本 领最强的程彪交上了手。 李中柱挥舞玉箫跟着截住“三狼”任红绡笑道:“李大哥让一个 给我。”拔出双刀敌住程彪的第四个儿子“白狼”程玉。 程彪咬了咬牙喝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甩腕子烟管 挟着风声点打谷啸风的左肩井穴。他已知凶多吉少但想谷啸风虽然是武 学名家之子但年纪轻轻本领也许不会太强自己未必就胜不了他。 哪知谷啸风的“七修剑法”已是练到差不多登峰造极的境界本领不弱 于他父亲盛年之时。程彪烟杆向他戳来他一声喝道:“来得好!”剑光疾 闪一招“拨草寻蛇”不但把烟杆拨开而且剑锋迅即就向对方膝盖削下。 程彪功夫确也老辣只见他身躯往后一仰腰背几乎贴着地面烟杆支 地反手一撑一个筋斗倒翻过去在间不容之际居然避开了利剑削足 刺腹之危。但虽然如此衣服亦给剑戳破吓出了一身冷汗。 谷啸风冷笑道:“莫说你是一头老狼就是一头猛虎我也要抽你的筋 剥你的皮!”声出招如影随形剑尖刺向程彪脐旁的“商曲穴”。 程彪用了一招“横云断峰”烟杆横胸遮拦不料谷啸风的剑术端的是 虚实莫测。兵器未曾碰上倏地又是一个变招右腕微沉剑尖已是刺向他 的右面的“肩井穴”。 程彪招架不住忽地一口浓烟喷了出来。谷啸风刚才见过周中岳吃他的 亏早已料到他迟早有此一着对方口一喷烟他立即挥袖成风不让浓烟 迷眼。烟雾弥漫之中双方的身形都已被遮盖了。程彪倒提烟杆滚热的烟 锅向谷啸风腕骨敲下这是他的看家本领利用烟幕偷袭百无一失。 哪知谷啸风也会听声辨器而且剑招奇快远远在他之上。他的烟锅还 未沾着谷啸风的衣裳谷啸风的剑尖已刺着了他腰胁的“愈气穴”。程老狼 闷哼一声登时倒下。 “野狐”安达败得更惨。韩佩瑛恨他口齿轻薄出手招招凌厉剑尖都 是刺向他的穴道要害。安达在黑道上虽也算得是一流好手却怎抵敌得住她 这精妙的剑法? 激战中只听得“嗤”的一声韩佩瑛一招“玉女投梭”剑光匹练似的 向前刺去安达折铁扇一拨遮拦不住扇面洞穿。他这柄折铁扇本来是罕 见的奇门兵器这一下中间穿了个洞兵器的威力登时大减哪里还能是韩 佩瑛的对手? 安达情知不妙吓得慌了。百忙中一个“鹞子翻身”转身便逃。匆忙 中他也不想韩佩瑛的轻功岂是他所能及他脚尖尚未沾地只听得“呼”的 一声韩佩瑛正是从他的头顶“飞”过堵着他的去路。 安达身形未稳待想招架之时韩佩瑛出剑如电唰唰唰连环三剑安 达一声惨呼只剩下的一只右眼又已给韩佩瑛刺瞎肩上的琶琵骨也给挑 断另加两只给击落的门牙! 韩佩瑛这连环三剑不但把安达变成了瞎子而且已是废了他的武功。韩 佩瑛冷笑道:“你这*之徒看你今后还能作恶吗?杀你污我的手让你 去吧。”安达以手掩面好像受伤的野狗一路狂嚎一跷一拐地走了。 和李中柱交手的是程彪的长子“青狼”程浩和次子“黄狼”程挺。程浩 使的是一柄链子锤程挺使的是一对狼牙棒。他们两人用的都是重兵器力 大招熟。 可是李中柱的玉箫点穴却是世上无双的点穴功夫他的暖玉箫更是武林 异宝岂是这两人的一身笨气力所能抵挡的? 斗到分际程浩的链子锤给李中柱一拨拨开让过锤头一抓抓着铁索 李中柱猛的就抛过去铁索反缠缠着他的双足程浩立足不稳“咕咚” 倒了。 程挺大怒狼牙棒用尽全力向李中柱天灵盖劈下来李中柱玉箫一挥一 带使出“四两拨千斤”的上乘功夫程挺身向前倾一棒打了下去恰好 打着程浩的头颅把他长兄的头颅打得变成了一团烂泥他倒了下去正好 也是压在程浩身上。 程挺爬了起来双眼火红拾起了狼牙棒看来是要和李中柱拼命却 忽地咬了咬牙嘶声叫道:“我们打不过你你杀了我的长兄我也不想活 啦!”狼牙棒竟然朝着自己的额门打下。 “程氏五狼”之中以“黄狼”程挺性子耿直比较好些李中柱心中不 忍挥剑打落他的狼牙棒说道:“饶你不死你去吧!” 程挺还不肯走程彪喝道:“你不想给你的父亲和你的兄弟报仇了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走为我陪丧又有何用?我做鬼也不原谅你 的。”程挺听得父亲这样说只好走了。 此时还在交手的就只有“白狼”程玉和任红绡这一对了。 程玉在“程氏五狼”之中本领只比父亲稍逊比他三个哥哥都高。任 红绡稍微占了一点上风尚还未能取胜。 程玉甚为奸狡和他三哥程挺的耿直性子不同此时看见自己这方已是 一败涂地保命要紧突然一个猛攻以进为退倏地转身便逃。 任红绡心地最为慈悲见他两个哥哥已经惨死不忍再去杀他也就让 他跑了。 一场恶斗终于结束。“五狼”中程英给周中岳踢死程浩给自己的兄 弟失手打死安达武功已废虽然逃脱此后也只能苟且偷生了。没受伤走 掉的只有“黄狼”程挺和“白狼”程玉。 谷啸风从程彪身上搜出完颜长之给兖州知府的密函然后说道:“论理 你是死有余辜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只废掉你的武功吧。” 韩佩瑛道:“让我先看一看这封公函说的是什么机密大事?” 谷啸风把那封密件交给了韩佩瑛冷笑说道:“程老狼你也有今天! 不过从今之后你若是真正能够洗心革面纵然武功废了也未尝不可以重 新做个好人。” 他说了这几句话正要下手废掉程彪的武功韩佩瑛展开那封公函看 了几行忽地叫道:“且慢!” 谷啸风一愣回过头来问道:“什么事情?”就在此时忽听得程彪 一声惨叫七窍流血。韩佩瑛顿足道:“糟糕他自杀了。” 原来程彪自知不免一死他是一生作恶逞惯威风的心想一旦武功废掉 只有别人欺负他没有他欺负别人的了他有多少仇家那些仇家能够放过 他吗?“纵然能够保全性命成了废人又有何用?”思念及此一口浊气 涌了上来便即自断经脉而亡。 任红绡道:“这条老狼本来罪该万死他死了也就算了管他作甚?” 韩佩瑛道:“你不知道这封文书——” 任红绡道:“这封文书怎样?” 谷啸风已经料到几分说道:“是否这封文书提及的事情有些你看不 懂要想盘问他的口供。” 韩佩瑛道:“正是。你看这几句话似乎金鸡岭上还有金寇的内应呢。” 原来这封密函是完颜长之写给兖州知府和驻在兖州的金国总兵的。除 了吩咐他们继续监视金鸡岭义军的动静之外还透露了一个秘密要他们和 暗藏在金鸡岭上的“自己人”联络但信内却没开列“自己人”的名字只 说他们倘若持有“王府”所的“信物”来到兖州府衙那就可以证明他们 是“自己人”了。“信物”为何也没有说。想必那是完颜长之早已知会兖 州知府和总兵的了所以不必多提。 谷啸风沉吟片刻说道:“这是有点麻烦金鸡岭上咱们有近万弟兄 不知谁是奸细可不能一一搜查。不过知道了总比不知道好到了金鸡岭 咱们再和柳盟主计议吧。” 此时周凤已替爷爷敷上了金创药裹好伤了谷、韩等人过去和他们重新 相见周中岳自是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不在话下。 韩佩瑛笑道:“小凤那次在老狼窝多谢你来接我。想不到今天会在 这里碰上你们。这几年我倒是曾经两次到过百花谷的却不知你们是在哪 里?” 周凤听了她的说话不禁面上一红。 要知那次在老狼窝周凤是奉了奚玉瑾之命中途拦截韩佩瑛的车驾 “接”她到百花谷的。说是“迎接”其实却是绑架为的是奚玉瑾要破坏 韩佩瑛和谷啸风的婚事。 周中岳一声咳嗽替女儿掩饰窘态说道:“自从公子和小姐离开百花 谷之后家人各散东西我们也没有再回过百花谷了。谷相公韩姑娘你 们虽然是好事多磨终于还是在一起了我还没有恭喜你们呢。” 韩佩瑛笑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今天能够见着你们我很高兴。 咱们现在不是大家都很好么?” 周中岳道:“多谢韩姑娘贵言这话也真说得不错我和小凤这次是从 苏州回来的我已经替小凤找到了婆家啦。” 周凤羞得满面通红说道:“爷爷你怎么一见着韩姑娘就说这个。” 韩佩瑛大喜道:“小凤恭喜你了。是哪一家?” 周中岳道:“是苏州杨家。” 谷啸风道:“江南大侠耿照的外祖父有个徒弟名叫杨雁声也是苏州人 氏不知可是他们这一家。” 周中岳道:“不错。小凤的夫婿正是杨雁声的侄儿。我已经替他们定下 婚事这次是想让小凤回去禀告小姐再择日子为他们完婚的。” 韩佩瑛道:“那你们就不用回百花谷了。奚姐姐不在家她是在金鸡岭。” 周凤忽道:“韩小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韩佩瑛道:“何事?请说。” 周凤说道:“听说我家小姐已经嫁了人她的丈夫名叫辛龙生不知是 真是假?” 韩佩瑛苦笑道:“人事变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你听到的这个消息并没 有假不过现在已是又有变化了。”周凤问道:“什么变化?” 韩佩瑛道:“这个这个”周中岳道:“是不是他们闹翻了?”韩 佩瑛叹口气道:“不错听说他们因为性情不合终于又告分手。不过他们 并没吵架是和和气气的分手的。” 周凤叹道:“我家小姐真是苦命。唉原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了。” 韩佩瑛怔了一怔说道:“什么怪不得?” 周凤道:“前两天我们在路上曾经碰见那个辛龙生他和一个很漂亮 的小姐作伴。我不认识辛龙生爷爷却是见过他的。他们亲热得很我还只 道他是背着我家小姐做出对不住她的事呢。” 韩佩瑛道:“那个少女一定是车淇了。”周凤问道:“车淇是谁?”谷 啸风道:“二十年前有个名震武林的人物名叫车卫” 话犹未了周中岳已是听得吃了一惊说道:“原来那位姑娘就是这个 大魔头的女儿吗?” 谷啸风说道:“这位车老前辈倒不像一般人所说的那样*恐怕只能 算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如今则更是改邪归正了。” 周凤恨意未消说道:“他找到这样一个奢拦的岳父做靠山怪不得不 要我家小姐了。” 谷啸风知道周凤和奚玉瑾的感情名虽主仆实如姐妹再向她解释 她也是不能释然于怀的当下转过话头说道:“周老伯原来你和辛龙生 是早就相识的他和你说了一些什么我正想知道他的消息。” 周中岳道:“我认识他他可不认识我。”谷啸风道:“为什么?”周 中岳道:“我是在十年前在他的*文大侠那里见过他的那时他刚进师门 不久已是眼睛长在额头上了。他只肯和成名的人物结交我不过是仆人身 份他眼中哪里有我。” 谷啸风笑道:“你说得不错辛龙生以前是有这个毛病。不过据我所知 现在他也渐渐改了。” 周中岳继续说道:“说来我也几乎不认识他了以前他是个小白脸现 在脸上却是交叉两道刀疤仔细的看才看得出他是当年文大侠那个小徒 弟。” 谷啸风笑道:“要是你在一年前见着他他还更难看呢。是车卫给他求 得灵药给他整好颜容的。” 周中岳道:“不错要不是我们后来听得别人在谈论他我也不敢断定 就是他的。” 谷啸风道:“什么人谈论他?” 周中岳心想:“辛龙生这小子虽然惹人讨厌毕竟是文大侠的徒弟是 谷啸风的好友这件事情我是应该告诉他的。”当下说道:“是两个假扮 金人的蒙古武士。” 谷啸风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蒙古武士?” 周中岳道:“我少年时候曾经在蒙古做过马贩子懂得一些蒙古话。” 谷啸风道:“他们说些什么?” 周中岳道:“这两个武士似乎正是奉命去追踪辛龙生的。我只听到了他 们的几句说话他们的言语之中透露出辛龙生的身份。” 谷啸风道:“不错辛龙生是江南武林盟主文大侠的掌门弟子蒙古鞑 子的野心是吞金灭宋自是巴不得有机会除去他们师徒以便减少将来南侵 灭宋的障碍。” 周中岳道:“那两个武士交谈透露出辛龙生的身份不过他们先提 起的倒不是他的*文大侠而是辛十四姑和另一个从前也是名震江湖的人 物。” 韩佩瑛心里想道:“辛十四姑已经给谷啸风和我废掉她的武功难道她 又投奔蒙古去了?” 谷啸风道:“那人是谁?” 周中岳道:“就是从前曾经和车卫齐名的那个上官复。我没有会过上官 复不过我知道他也是一个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听说他因为避仇逃到了 蒙古而且做了蒙古国师龙象法王的副手了。” 谷啸风怔了一怔说道:“那两个蒙古武士是怎样提起上官复的?” 周中岳道:“一个说道:‘想不到车卫的女婿竟然是辛十四姑的侄儿 嘿嘿这可妙极了。’另一个道:‘是呀捉不着上官复捉着这个小子倒 也是一件很好的礼物可以送给完颜长之。’他的同伴说道:‘我也正是这 个心思。如今既然现了他们的行踪咱们赶快追上去吧。嘿嘿还有一个 好处呢’这两个武士是骑着马的他们走过之后我伏地听声听至此 处后面的话语就听不见了。不知他们说的另一个好处却是什么?” 周凤说道:“爷爷把他听到的说话告诉我我又是奇怪又是气恼。” 韩佩瑛笑道:“你想必是气恼辛龙生变成了车家的女婿了?” 周凤道:“这是其一。”韩佩瑛道:“那么其二呢?”周凤道:“我爹 刚才不是说过吗那个上官复是投靠蒙古鞑子的武林败类但那两个蒙古武 士的口气却似乎辛龙生和上官复竟是一路。但既是一路为什么蒙古鞑子 又要捉拿他们呢?” 周中岳道:“这事我也是百思莫得其解。” 谷啸风笑道:“我告诉你们*吧。上官复是辽国志士辽国被金所灭 他是图谋复国是以隐瞒身份躲到蒙古去做了龙象法王的副手的。早在三年 之前他的身份已经给龙象法王识破又再逃出和林了。他是佩瑛爹爹的好 朋友也曾帮忙过咱们汉人的义军的。据我所知这几年来龙象法王曾经 不止一次派出高手要捉拿他。” 周中岳道:“原来如此这倒是我的孤陋寡闻了。” 谷啸风道:“这件事情除了我的岳父之外真正知道底细的人只有 丐帮帮主和武林天骄、笑傲乾坤、蓬莱魔女等有限几人。辛龙生是绝不会知 道的他也不可能和上官复见过面。” 韩佩瑛道:“他们既是风马牛不相及何以在那两个蒙古武士的口中 却又有了牵连?” 谷啸风道:“是呀所以我对这件事也是百思莫得其解觉得甚为奇怪 了。” 韩佩瑛道:“周老伯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碰上他们的?” 周中岳道:“我是前天中午时分途中碰上辛龙生和那位车姑娘的。过了 约莫两个时辰才碰上那两个蒙古武士。碰上辛龙生的地点是符离集碰上 蒙古武士的地点是黑石岗。” 谷啸风道:“符离集和黑石岗倒是同一个方向不过却不是同一条路呀。” 周中岳道:“不错我正是在三岔路上碰上辛龙生的我和他走的也是 同一方向而不同路。那两个蒙古武士走的则是和我既同方向又同一路不过 他们马快如今恐怕最少也在前面一百多里了。” 韩佩瑛道:“想必那两个蒙古武士追踪辛龙生也是误入歧途了。” 谷啸风道:“黑石岗是不是前往金鸡岭的必经之路?” 周中岳道:“是的。” 谷啸风道:“那两个武士一定以为他们前往金鸡岭所以从这条路追去。 不过辛龙生却为什么要走第二条路不去金鸡岭呢?难道他知道有人跟踪他 了?” 周凤冷笑道:“他知道我家小姐在金鸡岭如何还敢到金鸡岭去见她。” 谷啸风暗自好笑周凤对辛龙生总是怀着成见不过以辛龙生的性格而 论周凤的这个推测却可能是不错的。 他沉吟半晌说道:“辛龙生兼正邪两派之长那位车姑娘的武功我虽 然没有见过但她是车卫的女儿料想亦非泛泛。不过那两个蒙古武士倘若 当真是龙象法王派来捉拿上官复的他们的本领恐怕就更是非同小可了。” 谷啸风对辛龙生甚是关心周凤则是颇不高兴了说道:“他们走的不 是同一条路谷相公你用不着担心辛龙生会碰上他们。” 韩佩瑛道:“那可不一定要是那两个蒙古武士追了一程没有现他 们又回过来向符离集那边追下去呢?” 接着笑道:“据我所知你家小姐如今也都不恨辛龙生了要是她知道 这件事情恐怕她也会关心的。” 周凤噘着小嘴儿道:“我可比不上我家小姐那样宽宏大量不过我并不 反对去帮他的忙我还可以给你们带路呢。只是我要把公私分开救他是公 事恼他是私事。即使救了他我也还是要恼他的。” 谷啸风笑道:“小凤姑娘识得大体我很佩服。好那咱们就动身吧。 周老伯你的伤怎么样?” 周中岳道:“已无大碍了。跑路纵然不行骑马总还可以。” 他们一共是六个人“程氏五狼”和“野狐”安达留下的马匹恰好供他 们一人一骑。 周凤道:“先走哪一条路?” 谷啸风道:“先走黑石岗打听那两个蒙古武士的行踪。” 韩佩瑛笑道:“对这正是应了一句老话:‘螳螂捕蝉焉知黄雀在后’ 了。他们追踪辛龙生咱们却又紧蹑他们。辛龙生走的是另一条路未必会 给他们碰上咱们碰上他们的机会却大得多。先对付这两个蒙古鞑子间接 也还是帮了檀大侠的忙呢。” 周中岳莫名奇妙问道:“这与武林天骄檀大侠又有什么相干?” 谷啸风道:“檀大侠有件大事要办这件事情上官复是可以助他一臂 之力的如今檀大侠正在大都等候他来。上官复是武林有数的高手当然用 不着咱们替他担忧。不过咱们要是能够抢在前头替他打了追踪的鹰犬 可以省得他分心对付敌人这就等于是给他扫除了路上的障碍了不更好 么?” 周凤笑道:“黑石岗是前往金鸡岭必经之路我家小姐在金鸡岭反正 我现在是非往金鸡岭不可了。你选这一条路对我正是最好不过。这就走吧!” 辛龙生为了避免和奚玉瑾见面故而改走另一条路这一点周凤和谷啸 风是猜对了不过事情的变化却又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还有谷啸风以为辛龙生和上官复是风马牛不相及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他有所不知了。 谷啸风这一路暂且按下不表回过头来先说辛龙生和车淇的遭遇。 走过了那三岔路口车淇若有所思辛龙生说道:“淇妹你在想些什 么?”车淇忽地问他道:“龙哥刚才那个女子和你是相识的吗?” 辛龙生道:“你说的就是刚才在三岔路口碰上的和她的爷爷一起走路 的那个女子吗?” 车淇说道:“不错。她的爷爷似乎也认识你。” 辛龙生摇了摇头说道:“我可并不认识他们。” 车淇说道:“那倒有点儿奇怪了她那样出神地望着你。她的爷爷也是 一样。” 辛龙生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样望着我呀。” 车淇笑道:“这还不算呢那位姑娘向我投射过来的目光似乎充满恨 意我看得出来的。” 辛龙生心头一凛苦笑说道:“淇妹你多疑了。我过去虽然行为不端 尚不至于随便拈花惹草。再说我得到你的真情相爱也决不会还有什么事 情瞒着你的。过去我的种种错误都已经对你说了。” 车淇听他说得这样坦诚不由得心里感到甜丝丝的嫣然一笑说道:“龙 哥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疑心你呀只不过我觉得奇怪罢了。素不相识的人 却这样注视咱们。” 辛龙生道:“我在*身边的时候见过的宾客很多或许他们认识我 我却想不起来了。”话是这样说他自己心里也是觉得有点奇怪的:“要是 那个老头儿当真是*的朋友他认识我却为何不和我打个招呼呢?” 车淇心里充满柔情可没工夫思索这些疑点她只是呆呆地望着辛龙生。 辛龙生笑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车淇说道:“我当然相信你的。龙哥我知道你你也是真心爱我不 过” 辛龙生道:“不过什么?”车淇笑道:“我知道你爱我不过你为什么 不敢去金鸡岭呢?” 辛龙生面上一红说道:“我暂时不想和旧日相识的朋友见面。” 车淇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避免和奚姐姐见面对不对?”辛龙生默 然不语车淇又道:“龙哥你爱我的心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吧?”辛龙生 急得涨红了脸说道:“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不错我是暂时不 想见到奚玉瑾这这这是咱们相处得这样好何必何必” 车淇笑道:“你不用解释更不用你挖出心来我早已知道你的心了。 但你想要知道我的想法吗?”辛龙生道:“唉你在想些什么那你赶快说 吧。” 车淇缓缓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咱们是真心相爱不论生任何 事情都影响不了咱们的相爱的了那为什么还要害怕去见奚姐姐呢?不瞒你 说我也是在想念着她啊。” 辛龙生讷讷说道:“不是我害怕见她我是怕、怕” 车淇柔声笑道:“你是怕我心里还有芥蒂么?或是怕奚姐姐见到咱们也 许难免尴尬么?要是我仍然芥蒂于心的话我也不会劝你去金鸡岭了。至于 奚姐姐的为人虽然我只是和她见过一面我已经知道她是一个拈得起放 得下的女中丈夫我敢相信她的心里一定也是不会藏有芥蒂的了。” 辛龙生默然不语过了一会说道:“我也相信她是欢喜见到咱们的 不过我过去做了错事并不是普通的偶然的错误” 车淇说道:“你早已改过自新了金鸡岭上的朋友也是知道的啊!” 辛龙生道:“不错我知道他们会原谅我的但我自己自己觉得惭愧。” 车淇笑道:“你的毛病之一就是太过重视自己的面子生怕人家看不 起你。所以你一定要做出一两件有意义的事情博得人家的称赞你的脸上 才有光彩是么?” 辛龙生苦笑道:“你一定认为我这种想法不对了。” 车淇说道:“你这想法也不是不对不过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要和 大伙儿在一起才能干出轰轰烈烈的事情。这是上官伯伯说的他的本领不 在我爹爹之下比咱们胜过不知多少他都是这么说何况咱们呢?” 辛龙生给她说得心思不定说道:“上官复此际不知到了金鸡岭没有?” 车淇说道:“他是三天之前动身的应该已经到了。奚姐姐和谷啸风、 韩佩瑛他们想必此际也已知道咱们的消息的了。要是咱们不到金鸡岭去我 倒是觉得有点愧对他们呢。不但上官伯伯爹爹也是赞同咱们到金鸡岭的。” 辛龙生主意业已动摇但仍是默然不语。 车淇诚恳说道:“你还在踌躇什么?其实只要你的心境开朗你就不会 斤斤计较于个人的得失了。这道理我以前是不懂的自从见过奚姐姐和你的 一班好朋友之后前几天又见过了上官伯伯我才渐渐懂了。” 辛龙生放眼一看雨后新晴的满地阳光心上的阴霾也似乎在阳光下消失 了。笑道:“好我听你的说话就是。不过咱们可得走一段冤枉路啦。” 车淇笑道:“回头未晚这也是上官伯伯劝过我爹爹的话啊。”话意双 关因为他们要回过头来回到那个三岔路口再走黑石岗这一条路才能 到达金鸡岭。 辛龙生心情开朗许多想起那晚惊心动魄的恶斗说道:“上官复原来 是你爹爹的好朋友我一点也不知道。” 车淇说道:“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的。爹从来没有和我提过。” 辛龙生道:“上官复的名字我是早就听人说过的。我一直以为他是蒙古 国师龙象法王的副手也就是咱们汉人的敌人呢。谁知他是有所为而投身蒙 古他不但不是咱们的敌人还是汉人义军的朋友呢。” 车淇说道:“我想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爹爹连我也没告诉。当然我 也知道爹爹的想法自从我出世之后我们父女隐居舜耕山他已是意冷心 灰决意不理外间的事了。他只盼我能无忧无虑过这一生所以不让我知道 外间那么多争斗的事。他从前在江湖上经历过的事情他也不告诉我的不仅 是上官伯伯这件事。” 辛龙生笑道:“他想与世无争但终于还是卷入漩涡了。而你受我牵累 恐怕也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啦!” 车淇说道:“其实你不管别人别人也会管到你的头上怎能躲避得了。 龙哥你别对我说抱歉的话我能够跟着你在你身边我只有感到幸福。 就只怕我本领不高拖累你呢。” 辛龙生心花怒放说道:“淇妹今后咱们是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两 个人是一个人谁也不必再分彼此了。” 车淇嫣然一笑说道:“不错你这样说才是对了。” 辛龙生轻轻握着车淇的手笑道:“有你和我在一起我还会有什么害 怕的?” 车淇面上一红心里却是甜丝丝的甩开了辛龙生的手说道:“既然 如此那就赶快走吧。你瞧乌云满天恐怕要下雨了咱们快点走说不定 还可以赶到前面的小镇。” 果然走了没多一会天就下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 天黑沉沉倾盆大雨之下两人衣裳湿透。车淇不觉打了一个寒噤。 辛龙生苦笑道:“看来是赶不到前面的小镇了咱们找个地方避雨。” 雨势稍微小了一些天色还是十分昏暗。辛龙生听得水流的奔腾澎拜的 声音吃了一惊说道:“糟糕咱们走错路了。前面是大汶河。” 车淇说道:“咱们走这条路不是也要渡过大汶河才能去金鸡岭的吗?” 辛龙生道:“不错。但如果能在有人烟的地方先找个人家投宿待天 晴再走那就方便得多。如今来到江边却哪里去找人家?” 雷轰电闪之中车淇眼前一亮喜道:“龙哥有避雨的地方了你瞧 前面是不是有个木棚。” 辛龙生道:“不错里面好似还有人声呢。” 原来那是一个堆放木材的厂棚当地的木材商人是利用水流来运送木材 的。不过现在这个厂棚却是空着只有一些还未运送完毕的木材堆在一角。 辛龙生和车淇踏入那个木棚只见有十多个人正在围着一堆火取暖。 辛龙生施了个礼说道:“对不住打搅你们了。我们走错了路没别 的地方躲雨!” 那些人倒是甚为和气笑道:“客气什么这个厂棚也不是我们的。哎 你们衣裳湿得这样厉害赶快来烤火吧。”说话之间已是腾出两个人的空 隙。 辛龙生谢过他们坐下来和他们聊天这才知道他们是一帮做药材生意 的商人因为河水暴涨找不着渡船迫得在这木棚过夜的。 这个做药材生意的老板名叫安陀生另外十一个人七个是脚夫四个 是他的伙计自称是从凉州采购药材到兖州去做买卖的。辛龙生也捏了一个 假名说了。 安陀生道:“辛兄这位小娘子是宝眷吧?”辛龙生一想要是冒认兄 妹的话他和车淇的相貌可是差得太远便道:“不错正是内人。”车淇 羞得低下了头红晕满脸。 安陀生又道:“你们想是新婚未久?”辛龙生故作惊诧说道:“安老 板你怎么一猜就着?” 安陀生哈哈笑道:“新娘子总是特别害羞的要是连这点也看不出来 那也未免太没阅历了。嫂子你可别嫌我们这些人粗鲁挪近一点烤火快 把衣服烘干否则你会着寒的。”他叫手下的伙计更挤紧一些腾出更多的 空位。 辛龙生见这安老板为人直爽和他倒是很谈得来。安陀生道:“你们小 两口子是上哪儿?”辛龙生道:“我有个朋友在兖州做点不大不小的生意 我们准备去投奔他找个事做。” 安陀生忽道:“兖州境内有个金鸡岭金鸡岭有股绿林好汉领是个 女的名叫蓬莱魔女近年闹得很凶。辛大哥你知不知道?” 辛龙生道:“好似听人说过。” 安陀生道:“那你们两小口子不怕碰上她吗?” 辛龙生笑道:“我们身无长物用不着害怕被人抢劫。而且我听说金鸡 岭这伙绿林好汉也不是胡乱抢劫客商的。” 安陀生道:“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啊!” 辛龙生道:“许多人都是这样说的并非我特意打听。难道这不是真的 么?” 安陀生笑道:“你听到的消息一点不假否则我们也不敢到兖州去做药 材生意了。不过据我所知消息虽然不假许多人还是不肯相信的。” 经过这番交谈双方不觉都起了一种疑心。辛龙生心想:“莫非他是有 意套我口风试探我和金鸡岭有没有关系?” 安陀生也是想道:“这人像个书生他的妻子又是这样年轻貌美这种 人本来应该害怕强盗的他却敢于相信金鸡岭的好汉乃是侠盗倒是难得。 不过人不可貌相或许他貌似书生实是鹰爪故意这么讲的也说不定。” 双方都起猜疑说起话来倒是不觉小心多了。 就在此时忽然又来了两个不之客。正是: 陌路相逢旧相识相逢何必论恩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八回雨暴风狂留异士灰飞烟灭戏胡奴-鸣镝风云录 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少年衣着华丽像是贵公子模样;另一个却是身材 魁伟的壮汉大概是他的跟班打手之类。这壮汉一进来就嚷道:“让开让 开我们公子爷要烤火!”此时外面的雨势已经小了他们也持有雨伞不 过由于是从大雨中走来还是给淋得像个落荡鸡模样。 辛龙生吃了一惊原来这个“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南宋的宰相韩? 胄的第二个儿子韩希舜那个壮汉则是相府的教师爷史宏。 安陀生怒道:“你懂不懂礼貌?这火是我们生的你要烤火该向我们 请求。大呼小叫的你当是在你的公子爷家里可以随意呼喝下人么?” 史宏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公子爷和你一起烤火这是抬举了你你识 不识抬举?真是斗胆还敢要我们的公子爷向你求情。” 安陀生冷笑道:“他是你的公子爷可不是我们的公子爷我们用不着 巴结他!说话客气一点或许我看在你们给淋得这样可怜的份上说不定会 答应你家公子爷的请求。” 药帮众人给史宏的说话激怒有的冷笑有的斥责都是不值他的所为。 只有辛龙生和车淇默不作声。 辛龙生去年曾代表他的*和韩?腚猩塘恳寰?氤?10献骺菇鹬?拢 是以他和韩希舜不但相识而且是曾经在他的“相府”住过的。 韩希舜的目光从安陀生身上移到辛龙生身上只觉此人似曾相识。但因 辛龙生面貌已变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 有个脚夫伸开双脚搓搓脚板故意把仅有的一点空隙都占住了说道: “哪里闯来的一条蛮牛我们可以让给懂礼貌的人可不能和蛮牛挤在一 起!” 史宏大怒道:“什么你说我是蛮牛?”一掌就向那脚夫推去。 安陀生伸手一格说道:“要打架么?”双掌一交相持不下。不过安 陀生是坐在地上招架的显然是他的功力比史宏要胜一筹了。 辛龙生心里想道:“原来这位安老板果然不是常人。”要知以史宏的本 领而论也算得是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了安陀生的本领比他更高当然是个 大有来头的人物。 辛龙生忽道:“出门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们客气一些安老板自 会给你们方便。”一面说话一面和车淇站了起来跟着说道:“我让地方 给你们烤火不要吵了。” 原来辛龙生是不愿意安陀生和韩希舜动武。史宏不足惧韩希舜的武功 却是曾得丐侠张大颠的真传的通晓“惊神指法”辛龙生自问也未必胜得 了他。安陀生单打独斗可以胜得史宏决计不是韩希舜的对手。要是当真 打起来的话安陀生不敌势必要把辛龙生卷入漩涡辛龙生却不想在韩希 舜面前暴露身份。是以他赶忙作个和事老免得安陀生先吃眼前亏。 韩希舜看了辛龙生一眼哈哈一笑道:“这位兄台说得对。史宏你说 话太不客气是该向这位老板赔个不是。老板你贵姓大名请你们挤紧一 些让我们也烤个火好吗?” 安陀生道:“你早说这两句话不就成了。我姓安做药材生意的。来烤 火吧。”当下劝止手下伙计的喧哗叫他们腾出地方。那脚夫哼了一声说道: “我是看在老板和这位辛大哥的面上让你。别以为我是怕你了。”史宏满肚 皮的气但因少主人吩咐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向安陀生赔了个罪不睬那 个脚夫心里想道:“奇怪二公子这次怎的如此怕事几个粗人也要对 他们这样客气。” 韩希舜听那脚夫叫出“辛大哥”三个字不由得心中一动又朝着辛龙 生望了望想道:“他也姓辛倒是有点和文逸凡那个掌门弟子有些相似。 但辛龙生听说早已死了该不会是他吧?辛龙生是个美少年即使死而复生 也不该是这副丑陋模样。” 辛龙生也是满腹狐疑心里想道:“韩希舜是相府的二公子他来金国 做什么?” 史宏见韩希舜目不转睛的朝着辛龙生望去辛龙生是和车淇挤靠在一起 的他只知道韩希舜是看上了这个美貌的小姑娘。当下就道:“喂姓辛的 这位姑娘是你的妹子吗?你们是干什么的?” 辛龙生道:“我是无业游民。”却不答他另一个问题。 史宏哈哈笑道:“哦原来你是没事干的穷酸这个容易我们公子爷 可以赏给你一口饭吃你和你的妹子从今天起就跟了我们公子吧。看在你妹 子长得这么标致的份上” 话未说完安陀生已是喝道:“姓史的你莫胡说八道人家是夫妻。” 史宏道:“哦是夫妻吗?唉这可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车淇目露怒气就想出手惩戒史宏辛龙生悄悄将她按住。但安陀生却 是忍不住了。 安陀生斥道:“你嘴里放干净些这位辛大哥是我的朋友你再胡说八 道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史宏道:“我也没有说他什么他生来貌丑我说的不过事实而已。要 你多管闲事?” 安陀生喝道:“闭嘴!” 史宏冷冷说道:“你不客气又怎么样是不是要和我再打一架?” 车淇在辛龙生耳边轻声说道:“辛大哥你能够忍受我可不能忍受了。” 辛龙生忽道:“安老板你别动气你替我打抱不平我是十分感激你的。 不过这位史先生说的可也是实话小弟生来貌丑这也是没法的事。” 史宏哈哈笑道:“你瞧这小子自己承认我说得对了。嘿嘿好小子 呀好小子瞧不出你倒很是识趣你和这位小娘子跟了我们吧我一定设法 提拔你。” 辛龙生道:“好那我先多谢你了。”他是坐在史宏对面的当下微一 欠身抱拳一揖。 史宏笑道:“别客气别客气瞧你娘子的”话犹未了忽地咕咚 一声向后便倒跌了一个仰八叉前足踢进火堆之中烧得他哇哇大叫。 原来辛龙生用的是“童子拜观音”的招式不过他以施礼为名招式又 加以变化史宏哪知他有这本领根本就未提防。辛龙生的掌力隔着火堆 刚好震麻了他膝盖的“环跳穴”。 辛龙生显露了这手功夫韩希舜不禁吃了一惊。安陀生则是又惊又喜 心里想道:“这姓辛的果然是个武学高手看来他好像还是正派中人呢。此 去金鸡岭沿途只怕险难尚多难得和他同路交上了这位朋友说不定对 我会有帮助。” 安陀生笑道:“姓史的你口齿轻薄活该遭此报应。起来吧别弄熄 了这堆火。” 史宏爬了起来想要作韩希舜白他一眼说道:“你就会给我丢脸 别胡闹了。” 韩希舜教训了史宏之后跟着说道:“辛大哥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 人原来你是位大有本领的人物小弟失敬了。” 辛龙生淡淡说道:“韩公子你说什么我可不懂。” 韩希舜道:“辛大哥倘不嫌弃咱们交个朋友。”伸出手来便与辛龙 生握手。 辛龙生道:“我是个穷小子可不敢高攀。”他情知躲避不开话是这 样说手却伸了出来只能和韩希舜较量一下了。 双手相握双方都是不由得心头一凛。辛龙生想道:“这小子的功力倒 是比以前精纯多了。” 原来韩希舜虽然行为不正却是名门弟子练的是正宗内功。自从那次 他用诡计囚禁公孙璞接连和公孙璞比了几天功夫又偷得了公孙璞所学的 一些上乘武学之后内功更是与日俱增。 但韩希舜却是要比辛龙生还更吃惊:“这小子的内功好生怪异不知是 哪一门派的?”原来辛龙生怕他看出底细用的是车卫所授的内功心法。他 这正邪合一的内功施展出来韩希舜自是捉摸不透。 韩希舜正要使出“惊神指法”忽觉对方一股内力震来震得他胸口 热。韩希舜大吃一惊只怕时间久了会给他这怪异的内功所伤只好连忙 松手。 安陀生在一旁也是不由得暗暗吃惊他初时只道韩希舜是个纨?子弟 史宏是保护他的打手此时方始知道这个“贵公子”模样的人本领原来 比史宏高得多史宏只是听他使唤的下人而已。 韩希舜满腹狐疑捉摸不透正要说话再套辛龙生的口风忽听得外 面有人哈哈大笑声到人到笑声初起之时好似还在半里路之外转眼间已 是有两个人踏进这个大木棚来了。 闯进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粗豪汉子一个是短小精悍的汉 子一高一矮腰间挂的都是一把式样相同的长刀。矮子挂的长刀尖端触 地铿铿作响。 那粗豪大汉哈哈笑道:“咱们可找对地方了又有地方避雨又有生好 的火可以烤肉来吃。”那矮子笑道:“是呀还有许多朋友在这里不愁寂 寞了。” 粗豪汉子一面说话一面脱下身披的斗逢用力一抖水珠四溅溅得 围着火堆烤火的一班人脸上都着了水珠。 药帮的伙计瞪起眼睛安陀生摇示意暗示他们别忙作。 那矮子大声说道:“好朋友你们怎么不招呼客人呀也该让让我们烤 火了!”口中说话大踏步走上前来忽地一脚踢翻一个药篓。 这药篓本来是放在一边并非挡路的是以一看就知他是故意踢翻这个 篓。 那矮子骂道:“岂有此理什么劳什子放在这里害得老子几乎跌了一 跤!”拿下连鞘的长刀一刀就插下去。” 药篓踢翻大包小包的药已经滚了出来再给他这长刀一插包的是什 么药材也都暴露出来了。这人的刀法也的确算得是罕见的快刀他只是这么 一插一撩药篓里凡是用厚纸包裹的药材都给他的快刀割开。不用纸包的 药材当然更是滚了满地。 这短小精悍的汉子看着那滚了满地的药材哈哈笑道:“当归、党参、 何乌、麝香、阿胶、鹿茸、犀角、海狗肾、黄芪、苏合香、五灵脂嘿 嘿哈哈贵重的药材倒是不少呢!”麝香、苏合香之类的粉状药材包裹 割开之后撒在地上和潮湿的泥土混在一起已是不能复用。药帮的伙计 又是心痛又是恼怒。 安陀生打个手势叫手下沉着应付不可起哄。随即站了起来喝道: “两位朋友意欲何为?” 那粗豪大汉笑道:“安老板你也是*湖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已 经跟踪了你两天还用得着问吗?” 安陀生哼了一声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冲着安某而来的!那就划出 道儿来吧何必糟塌我的药材。” 那粗豪大汉说道:“不用着忙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你运的这批药材 我们也用得着看在你安老板的面子我卖你一个交情只要一半。好你 们现在就出来整理一下把各种药材平均分为两半我信得过你们。待到天 明料想也可分配好了。安老板你再拨一半伙计给我们搬运。” 安陀生冷笑道:“你倒想得好美!”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道:“怎么样你是嫌我们要得多么?我们开的‘价 钱’已是格外克己了。” 那粗豪大汉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登程。安老板你少说废话 快快督促你的伙计按照我们的吩咐分好药材也好让我们烤火。” 安陀生面色一沉亢声说道:“你们才是说的废话!” 那粗豪大汉道:“安老板你是想四六分帐还是三七分帐还有两个时 辰方才天亮咱们可以商量商量。” 安陀生沉声说道:“用不着等到明天你们给我滚出去!”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笑道:“我们既然来了可就没有这么容易走了!嘿 嘿照你这么说你是毫无商量余地了?” 安陀生道:“不错。你们不肯走那就按规矩办事吧!” 那粗豪大汉道:“好你说你要怎办?” 安陀生道:“你是想要群殴还是想要单打独斗?” 那粗豪大汉道:“动手之前咱们可得说个明白。”目光横扫众人忽 地哈哈笑道:“怪不得你安老板有恃无恐原来你已邀了高手助拳。咦这 位不是史宏史大哥吗?” 史宏说道:“巴老大原来你还认得我。可是你误会了史某纵然不材 也还不至于当药材商人的伙计。” 那粗豪大汉道:“不错自从那年一别之后我听说你已得遇贵人用 不着干没本钱的生意了。史老哥这些年你在哪里财呀?” 史宏说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位韩公子就是我的少主人。嘿嘿 这位安大老板可还不配做我们公子的朋友。” 安陀生哼了一声说道:“姓安的虽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也还不屑于 和鹰爪交朋友呢。你们是老相识要联手和我们群殴嘛那也可以。” 韩希舜轻摇折扇淡淡说道:“你们闹你们的你以为我也会跟着你们 闹吗?”神气傲岸显然是对这种江湖上的纷争意殊不屑。 史宏笑道:“安老板你别担心我们公子爷不会插手的。当然我也是 两不相帮的了。巴老大韩老二凭你们两位的本领收拾一个小小的药帮 绰绰有余料想也不会怪我袖手旁观吧?” 那粗豪汉子哈哈笑道:“你不趁这趟浑水我已领情我知道你的公子 爷看不上我们这桩小买卖。不过对你史老哥我们总还要尽一份心意的待会 儿你抽一成彩头。” 安陀生听史宏说出这两个强盗的姓氏瞿然一省想道:“原来是黑道 上以快刀驰名的巴天福和韩天寿。”原来那粗豪汉子名叫巴天福短小精悍 的汉子名叫韩天寿两人是同门师兄弟合伙在黑道上干没本钱的买卖也有 十多年了在黑道上名头很不小。不过安陀生却从没会过。 韩天寿目光移到辛龙生身上说道:“这位朋友呢?” 辛龙生正要说话安陀生却已抢先答道:“人家夫妻是避雨来的别把 他们牵扯进去。” 巴天福道:“好不管你们有多少人都是我们两人接下!你安老板若 是要想单打独斗那也可以!” 安陀生道:“很好你说话可得算数我与你一决雌雄!” 巴天福笑道:“安老板你若输了给我这批药材我就不止只要一半 啦!” 安陀生怒道:“我若输了给你药材你都取去另外奉送你我的一颗头 颅!你若输了给我呢?” 巴天福道:“你说吧!” 安陀生道:“我也不要你的人头你们两人给我滚出去!” 巴天福道:“好就这样二弟你监视这批人!” 韩天寿道:“我会的了。只要他们不动手我就不动手。” 安陀生喝道:“话已经说清楚了来吧!”巴天福道:“安老板的七十 二把擒拿手我是久仰的了很好我就来领教你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看刀!” 说到一个“刀”字呼的一刀就劈过去。 巴天福的快刀果然名不虚传顿时间在木棚里站立观战的十几个人都 觉得刀光耀眼掌影飞舞。木棚当中虽然只有两个人交手但重重叠叠的人 影却似走马灯一样此去彼来把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安陀生沉着应付在刀光缭绕之中穿来窜去巴天福一欺到他的身前数 尺之地他立即便是一抓抓向对方要害每一招“擒拿手”都是狠辣之极的 分筋错骨手法巴天福一口气斫了六六三十六刀竟然都是斫他不着。好几 次还险而给他抓着。 辛龙生松了口气心里想道:“目前是这姓巴的攻得狠些但久战下去 他一定不是安老板的对手。” 巴天福料不到安陀生的空手入白刃功夫竟是如此的沉稳狠辣兼而有之 不禁暗暗后悔:“早知如此我不该答应和他单打独斗。”原来他在开始之 时自以为有刀在手是一定能胜安陀生的一双肉掌的。由于他看出了辛龙 生是把“硬手”虽说安陀生有言在先不把辛龙生牵扯进去但辛龙生并 未表明态度说是决不插手。故此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这才答应和安陀生 单打独斗的。 辛龙生看得出来的巴天福的师弟韩天寿自然也是看得出来了心里想 道:“我若等待师兄显露败象之时才去帮他面子上甚不好看。”眉头一皱 计上心来忽地又是一脚踢翻一个药篓。 那个药帮的脚夫骂道:“臭贼你是不是存心捣乱!再掏乱老子可不 和你客气!”韩天寿喝道:“臭小子我又没有踢你你胆敢骂我!” 那脚夫骂道:“谁叫你老是掏乱骂你又怎么样?” 韩天寿“呸”的一口唾液就吐过去喝道:“你这臭脚夫好大的胆子! 闭上你的鸟嘴老子非教训你不可!” 那脚夫避开正面但饶是他闪得快衣裳已给唾液沾上。脚夫大怒抄 起扁担喝道:“不错是要教训教训你这小子才成!”担扁一起迎头就 打。 韩天寿叫道:“这是你们先动手可怪我不得!”原来他是有心挑衅 才好群殴的。喝骂声中刀光疾闪只听得“”的一声那脚夫的扁担给 斫了一截。说时迟那里快韩天寿一个“盘龙绕步”转过刀锋已是朝 着安陀生劈下来了。 安陀生在双刀夹击之下登时险象环生药帮的伙计抄起家伙争着加 入战团。 巴天福哈哈笑道:“我不怕你们人多来吧!来吧!”本来是他们有意 造成群殴的说来倒好似变成了他们“有理”了。安陀生无暇和他们分辩 双掌一伸一缩在间不容之际化解了对方三招极为凌厉的攻势。 但药帮的伙计可没有这样本领了。巴韩二人双刀合璧只见刀光霍霍展 开药帮伙计立足不稳纷纷后退有两个脚夫中了一刀幸而只是轻伤。 那个和韩天寿吵架的脚夫倒是勇猛得很拼着受伤兀是不肯后退。 韩天寿冷笑道:“好呀你这臭脚夫要抢先去见阎王我就成全你吧!” 唰唰唰连环三刀把这脚夫的扁担又斫了一截刀光笼罩之下眼看这脚夫 就要性命不保。 安陀生一招“龙顶夺珠”双指朝巴天福面门一戳这招来得狠辣之极 巴天福若是一刀硬劈过去可以将他斫得重伤但两只眼珠只怕也要给他挖 去。巴天福如何敢冒这个大险当下霍的一个“凤点头”只好先闪后攻 安陀生抢先一步一招将他迫退已是闪电般的欺到韩天寿身前韩天寿回 刀护身防他突袭不得已放松了那个脚夫。 安陀生以声东击西的战术替那脚夫解困之后叫道:“你们挑了药材快 走我来对付这两个强盗!” 药帮的伙计如何肯弃他而去?那脚夫大声说道:“安大哥咱们生则同 生死则同死恕我不听你的命令了!”安陀生顿足道:“唉你们真是糊 涂”话犹未了巴天福的钢刀又已从他背后斫来了。 安陀生情知手下义气深重不肯舍他不顾。激斗中他没法和手下说明 其中利害只好狠咬牙根和对方拼死恶斗。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见那 个伙计碰上险招立即扑去解救。仗着人多暂时还勉强可以抵敌得住。 原来巴天福与韩天寿乃是同门的师兄弟一个使左手刀一个使右手刀 练成了一套“双刀合璧”的快刀本领两人联手之时威力可增三倍。 安陀生若是单打独斗可以胜得他们在“双刀合璧”之下却是难以抵 敌了他又要分神照顾手下形势越来越是恶劣。 史宏哈哈大笑说道:“我这一成彩头是抽定的了。”韩希舜轻摇折扇 意殊不屑的淡淡说道:“打得倒还热闹可也没有什么好看。” 辛龙生心里想道:“再不出手只怕安老板的手下定有死伤。我一插手 这韩希舜恐怕也非插手不可。论形势还是敌强我弱。不过救死要紧也顾不 了这许多了。” 正当辛龙生想要出手之时忽听得蹄声得得在木棚前面戛然而止。此 时大雨早已停了听得出来的乃是三骑快马。 辛龙生想道:“来的不知是什么人如果是这位安老板的朋友那就好 了。” 心念未已只见那三个人已经踏进木棚辛龙生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 一惊。原来是两个蒙古武士和一个金**官。 那金**官喝道:“都给我住手。”双方激斗方酣一时间哪里喝阻得 住? 那军官冷笑道:“你们乱打一场我可没有兴致看你们打架。好劝你 们不听只好给你们一点苦头尝尝了!” 冷笑声中陡然间一道银虹横空卷出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巴天福、韩天寿的两口钢刀断为四截安陀生的衣袖给削去一幅脚夫的扁 担也短了一半。其他给打断的兵器或落在地上不计其数! 这军官只以一招“横云断峰”的剑法就把双方的兵器或是削断或是打 落众人都是惊愕不已不罢手也只得罢手了。 辛龙生也是不禁吃了一惊想道:“我曾听得*说过完颜长之手下 有个剑术大名家名叫金光灿莫非就是此人?”果然便听得一个蒙古武士 笑道:“金大人你的龙形一字剑当真是名不虚传。” 金光灿笑道:“这些人不值得你们两位动手打只好我来献丑了。” 说罢回过头来喝道:“你们站好听我问话!” 辛龙生不愿暴露身份心里想道:“这两个蒙古武士的本领不知如何 但金光灿加上了韩希舜我和淇妹已经不是他们对手。”无可奈何只好站 了起来。史宏跟着也站起来。只有韩希舜仍然是大马金刀的坐着烤火。 金光灿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话犹未了韩希舜打开那把描 金扇子拨了两拨傲然说道:“你是御林军的军官吧想必认得这把扇子?” 金光灿吃了一惊说道:“原来你是我们小王爷的朋友失敬了。”原 来这把扇子是完颜豪送给韩希舜的上面有完颜豪的题字金光灿认得完颜 豪的笔迹。 韩希舜大模大样地说道:“不知不罪我不阻碍你的公事你盘问他们 吧。” 那两个蒙古武士忽地迈步上前一个盯着韩希舜一个盯着史宏。盯着 韩希舜的那个武士说道:“哦你是完颜豪的朋友从哪里来的?”韩希舜 道:“从江南来的。”那武士道:“从江南来的?你姓甚名谁?” 金光灿连忙向韩希舜递一个眼色抢着替他答道:“他姓金是奉了我 们小王爷之命到江南打探敌情的并非宋国人。”韩希舜瞿然一省登时 省起不该向这蒙古武士吐露真言。辛龙生一时间却是想不明白倒给他们弄 得胡涂了不解这金光灿何以要为韩希舜遮瞒身份。 那蒙古武士已然起疑说道:“你刚才还不认识他怎么又知道他是姓 金了?” 金光灿道:“我听得小王爷说过这一回事他拿出这把扇子我就知道 他是谁了。” 那蒙古武士道:“他姓金?不对吧!”突然一抓抓着韩希舜的手腕。 韩希舜骤吃一惊他是身有上乘武功的人突然受人袭击本能的就使 出了看家本领反抗。手腕一缩右掌平伸中、食二指反点那个蒙古武士的 虎口。那蒙古武士一甩手腕韩希舜踉踉跄跄的倒退三步不过却是挣脱对 方的掌握了。只听得“乓”的一声史宏却是跌了一个仰八叉。原来他要上 来帮他的少主人却给另一个蒙古武士摔倒了。 盯着韩希舜的那个蒙古武士哈哈笑道:“你姓韩你是韩?腚械亩?樱 是不是?”韩希舜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委实是——”话犹未了那 蒙古武士突然使出摔角绝技一个“肩车式”把韩希舜扯上他的肩头就向 后摔。正是: 权臣公子遭*忍向胡奴递降章。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九回富贵迷心宁叛国强梁使气太欺人-鸣镝风云录 韩希舜忙使“惊神指法”点那武士的“肩井穴”金光灿则是又惊又急 地叫道:“请给我们小王爷一点面子这人委实是我们小王爷派去江南的。” 话犹未了只听得嗤的一声韩希舜的长衫已给撕破一封火漆封口的 书信到了这个蒙古武士的手中。韩希舜却咕咚一声倒在地下了。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金光灿大吃一惊辛龙生也是惊愕不已。 辛龙生本来是担忧韩希舜和金光灿与这两个蒙古武士一路的不料却是他第 一个先给蒙古武士击倒了。辛龙生暗暗吃惊心里想道:“韩希舜本领不在 我下怎的不过两个照面就给这蒙古武士摔倒了?” 辛龙生心念未已忽见那蒙古武士向他招手说道:“你过来帮我仔细 看看这上面的汉字写些什么这印信是不是宋国的相府的?” 辛龙生心想:“韩希舜虽然可恶但我也不能去帮忙蒙古鞑子。”于是 说道:“对不住我没读过书不认识字。” 那蒙古武士道:“好我总会找到认识汉字的人。”正要把这封信先藏 起来手指忽地一颤信落在地上。原来他被韩希舜点着“肩井穴”仗着 有深湛的闭穴功夫未遭伤害不过“惊神指法”乃是最上乘的点穴功夫 韩希舜虽因功力未到伤不了他但还是能够令他手颤腕麻。他要把手缩回 来一不小心信就掉下来了。韩希舜一脚横扫过去把那封信踢入火堆之 中登时烧成灰烬。 蒙古武士大怒道:“好呀你要灭迹!”抓起韩希舜就往火堆里摔。金 光灿一跃而前把韩希舜接着说道:“请看在我们王爷的面子饶了这个 人吧。” 那蒙古武士冷笑道:“你们的王爷要与我们联盟两国合兵灭宋你们 的小王爷却又鬼鬼祟祟的和宋国的宰相勾结是否要阴谋对付我们蒙古?嘿 嘿我不相信父子二人会各干各的恐怕还是出于你们王爷的主意吧?” 此言一出辛龙生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乃是各怀鬼胎。完颜长之意图勾结 蒙古图谋篡夺金主的皇位而韩?腚懈缸雍屯暄粘ぶ?唇幔?彩窍胍?艄? 荣。 金光灿赔笑道:“拓跋大人你多疑了我们王爷怎会如此?要是王爷 怀有异心还会派遣小人帮你们贵国缉捕逃犯吗?咱们以后合作的日子还长 着呢目前还是先办公事的好。” 韩希舜给这蒙古武士抛来掷去他是相府公子的身份几曾吃过如此大 亏心中气愤不已。金光灿将他一放下来他立即双目圆睁又要向那蒙古 武士扑去。 另一个蒙古武士喝道:“怎么你还想和我再打一架么?”他手上拿着 一根杆棒杆棒一戳抖起棍花似左似右似中棍尖指向韩希舜的三 处穴道饶是韩希舜是个精于点穴的大行家在这急切之间竟也难分虚实 只听得“咕咚”一声韩希舜已是给他戳着一处穴道又倒下去。这一回可 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原来最先把他摔倒的那个蒙古武士名叫拓跋图是在蒙古仅次于龙象法 王的高手内功深湛摔角的本领更是在蒙古数一数二的。不过若是正式交 手韩希舜虽然打不过他也还可以招架十数回合刚才之所以两个照面便 给他趺翻那是因为韩希舜事先没有防备冷不防就吃了他摔角绝技的亏。 另一个用杆棒点了韩希舜穴道的蒙古武士名叫宇文化及是龙象法王的 第三个弟子。虽然排行第三在同门中却是武功第一点穴的功夫尤其了得。 韩希舜先给摔了一跤筋骨尚自酥麻是以也只是一个照面便给他点倒了。 他用的是龙象法王秘传的独门点穴功夫韩希舜虽会运气冲关亦是无法自 行解穴。 拓跋图说道:“好看在你金大人的份上我暂且饶了这厮。待公事办 完之后我可还要带他回去审问。” 金光灿心想只要回到大都完颜长之自有办法解救只好暂且委屈韩 希舜一遭吧。于是回过头来叫安陀生和巴天福、韩天寿等人上前问道: “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何打架?” 安陀生道:“我们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们是强盗要抢我们的贵重药材。” 巴天福道:“大人容禀我劫他的药材是有道理的。” 金光灿道:“哦什么道理?” 巴天福道:“这人姓安是私通金鸡岭的匪帮头子他的药材正是运去 接济金鸡岭的贼人的。” 安陀生斥道:“胡说八道你自己是强盗却血口喷人。” 金光灿听说安陀生是私通金鸡岭的匪人心中一凛忙向巴天福问道: “你说他们是金鸡岭贼人的党羽可有什么证据?” 巴天福道:“证据没有但我确实是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韩天寿恐怕师兄这样回答会给金光灿斥为“口说无凭”连忙接下去 说道:“金大人你是完颜王爷手下的御林军军官吧?” 金光灿哼了一声道:“你查问我的底细干嘛?” 韩天寿赔笑道:“小的不敢。御林军中的呼延化大人他是认识我们师 兄弟的。” 金光灿道:“哦你是要和我套交情么?不错呼延化是我的同僚他 认识你们这又怎样?” 巴天福得他师弟提醒跟着说道:“禀金大人我们师兄弟早已有心替 完颜王爷效力这次我们截劫这个私通金鸡岭药帮是想图个人赃并获好 押上京去托呼延大人献给王爷的。” 拓跋图似乎已是很不耐烦说道:“金大人你让他们罗哩罗嗦地说个 不停我可没工夫听了。咱们还有正经的事儿要办呢。” 金光灿道:“好你们的是是非非我暂且不管先问你们你们可曾 见过这样的两个老人一个叫上官复一个叫车卫。”跟着说了上官复和车 卫的形貌。 安陀生没回答巴天福道:“没有见过。”金光灿道:“车卫有个女婿 名叫辛龙生你知不知道?”巴天福道:“不知道。不过——” 金光灿道:“不过什么?”巴天福道:“我虽然不知道辛龙生这个人 却也听人说过他是文逸凡的弟子正是金鸡岭的同党。金大人你拷问这个 姓安的说不定可以查问出辛龙生的下落。” 金光灿眉头一皱说道:“又扯到你们的私事来了你是想公报私仇吧?” 巴天福吃了一惊不解金光灿何以对这样紧要的事情好像也不放在心 上连忙呼起撞天屈来说道:“金大人我只是想为大金国效忠金鸡岭 的贼人叛逆朝廷贼人的党羽这个——” 拓跋图却不知金鸡岭的“贼人”是何等人物眉头大皱喝道:“这些 人一问三不知却老是胡扯乱缠还让他们罗嗦作什么?” 金光灿道:“不错先把他们料理是谁通匪让衮州知府审问。我可 没工夫理了。”说罢长剑出鞘唰唰两下子剑尖已是刺着了巴天福和韩 天寿的穴道两人同时跌在地上宇文化及杆棒一戳跟着也戳了安陀生的 麻穴。药帮的人一拥而上。 拓跋图施展蒙古武士最擅长的摔角功夫抓着那个向他猛冲过来的脚夫 一抛抛到堆满药篓的角落里那个脾气暴躁的脚夫破口大骂:“妈巴子 的”只骂了半句便骂不出声想要挣扎也不能动弹了。原来拓跋图将他 摔出去的时候用上了分筋错骨手法令他筋酥骨软半点气力也使不出来。 宇文化及笑道:“这个法子很好。”如法炮制抓住药帮的人就朝那 角落里摔不过他用的则是独门的点穴功夫。药帮的脚夫和伙计虽有十数人 之多每人也会一点武功却怎敌得过这两个一等一的武学高手片刻之间 十几个人都给抛在角落叠成了人山。拓跋图哈哈笑道:“腾出了地方咱 们可以舒舒服服的烤火啦。” 金光灿把韩希舜放在一边但却一手一个把巴天福和韩天寿抓了起来 依样画葫芦地抛出去巴天福叫道:“咱们是自己人金大人你——”话 犹未了金光灿斥道:“谁和你们是自己人给我躺下!”顺手点了他们的 哑穴巴、韩二人头下脚上的摔下去摔得着实不轻却如哑子吃黄连有 苦说不出来。但见他同样的点了安陀生的穴道把安陀生抛了出去又显然 不是厚此薄彼而是一视同仁巴、韩二人大惑不解。 原来巴、韩二人走的是金国御林军军官呼延化的门路金光灿与他虽然 份属同僚却是彼此怀有心病。金光灿自视为御林军中的第一剑术高手偏 偏呼延化也是以剑术见长两人明争暗斗已非一日。 呼延化是“龙形一字剑”的掌门这门剑法有个特别的地方是必须双 剑合璧才能挥最大的威力的。他的师弟司空涛就是和他同时练成这套剑 法的搭档也是同在金国的御林军中。金光灿只因自忖没有把握破得他们的 “双剑合璧”这才忍让多年否则早已和他们公开比武了。巴、韩二人不 知个中曲折在金光灿的面前却把呼延化抬出来当作护符这就无怪乎要 碰个大大的钉子了。 韩希舜给宇文化及点了穴道但点的不是哑穴仍能说话。他在药帮一 众和巴、韩二人都给摔到角落之后忽地说道:“你们是要找寻辛龙生吗? 我倒知道!”金光灿喜出望外说道:“他在哪儿?那你赶快说吧!” 韩希舜冷笑说道:“我现在是囚犯的身份还是客人的身份我自己也不 知道怎好说话?” 金光灿甚是尴尬只好说道:“宇文大人他委实是我们小王爷的朋友 又有消息告诉我们请你替他解开穴道好吗?” 拓跋图道:“你叫他先说出来消息证明属实我自会叫他赔礼解穴。” 金光灿道:“韩、金、金兄这辛龙生是我们小王爷的仇人你是知道 的。请你看在小王爷的份上提供一条线索让我把他抓来你和拓跋大人 的误会那时自然也就冰消瓦解了。” 韩希舜道:“好我看在小王爷的份上卖你这个交情。不仅提供线索 你立即便可以抓得着他。” 金光灿半信半疑说道:“真的吗?他在哪儿?” 韩希舜淡淡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金光灿呆了一呆说道:“你是说——” 韩希舜道:“就是这个小子我曾经和他交过手了知道他确实是辛龙 生!” 辛龙生力持镇定冷笑说道:“你打不过我就诬告我这手段也未免 过于卑鄙了吧?” 金光灿喝道:“是真是假我一试就知!”呼的一掌就向辛龙生拍下。 辛龙生见他一出手就是取命的绝招那是只有招架无法装作不懂上乘 武功的了。双掌一交蓬的一声金光灿给他的掌力震得抛了起来倒跃出 数丈开外辛龙生也是不由得在地上打了两个盘旋方能稳住身形。这一招 比试下来双方都未能够取胜不过却是辛龙生稍稍占了一点上风。 金光灿勃然大怒喝道:“小子还想狡赖?快快束手就擒!” 辛龙生道:“我根本不知你说什么你倚仗官势欺人我没话说!” 陡然间只见剑光一闪金光灿已是拔剑出鞘指到他的胸前喝道:“你 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话犹未了只听得叮叮的金铁交鸣之声已是不绝于耳。金光灿攻得 快辛龙生的反击也并不慢。他斜身闪避拔剑还招一气呵成看得那两 个蒙古武士也不禁暗暗点头心里想道:“金光灿号称金国剑术第一高手 看来这小子也不见得就不如他只怕多半真的是辛龙生了。” 金光灿一剑刺出剑尖颤动嗡嗡作响抖起三朵剑花这是他最得意 的一招“三才剑法”的绝招一剑刺出分成三个剑点似左似右似中虚 实莫测对手殊难防御。辛龙生不退不闪长剑挥了一道圆弧反卷过去。 拓跋图叫道:“好剑法两家都好!”一串金铁交鸣之声宛如奏乐两 条人影倏地分开。 原来辛龙生在这间不容之际无可奈何还了一招辛十四姑所授的剑 法。这招剑法奇诡之极饶是金光灿在剑术上是个大行家在这急切之间 也是捉摸不透他的剑势去向。武学高手骤遇险招不求有功先求无过。 金光灿的剑术已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心念一动便即把强攻之势改为防守 双方的长剑在闪电之间碰击了七八下依然打个平手。 不过金光灿虽然不懂辛家的剑术奥妙在接了辛龙生的这1731一招之 后却也知道他是“辛家剑”的传人了。不但如此他还可以判断和他交手 的这个面有伤疤的少年既是辛十四姑的侄儿又是文逸凡的弟子亦即是 就是辛龙生无疑了。因为辛龙生使的这招剑法招数虽是辛家剑术所用的 内力却是名门正派的正宗内功。能够兼有这两者之长的除了辛龙生还有何 人? 金光灿冷笑道:“好小子你露了底啦还要狡赖?”退而复上唰唰 唰连环三招登时把辛龙生的整个身形笼罩在他的剑光之下跟着说道: “拓跋大人我已经试出真假了。这小子确是车卫的女婿那丫头一定是车 卫的女儿。请你替金兄解开穴道拿下那个丫头。” 拓跋图笑道:“忙什么待你拿下了他问出了口供之后我知道确实 无讹再给这人解开穴道也还不迟。至于这小姑娘嘛我给你看着她不 让她逃走也就是了。我们蒙古武士可不惯先动手去打一个小姑娘的。” 这并非拓跋图的“好心”原来他是存心要看看这号称金国第一剑术好 手的金光灿的剑法心想:“让他受点挫折我再拿下姓辛这个小子也好 叫他佩服我的本领。” 要知名家剑法的精微之处平时是难得看到的。拓跋图料想辛龙生和车 淇已是插翼难飞乐得抱着“看戏看全套”的心情看他们两人施展上乘的 剑术了。这对他的武学修为是颇有益处的。 金光灿心中有气想道:“我若是拿不下这小子倒教他小看我了。” 不料他心里越急越是难以克制对方。辛龙生沉着应付时而以家传的奇诡 剑术扰他耳目时而以文逸凡所授的铁笔点穴的奇招化到剑法上来刺他穴 道要害。不多一会双方斗了一百余招金光灿非但占不到便宜反而有点 相形见绌了。 只听得叮两声火花四溅金光灿的剑锋上损了一个缺口大吃一惊 倒退三步。 拓跋图哈哈一笑说道:“金大人还是让我来吧!”此时金光灿的一 套剑法都已经反复使了两遍了。 辛龙生拼着把性命豁了出去冷笑说道:“反正我也只有一条性命你 们车轮战我又何惧!”拓跋图面色一沉双掌箕张呼的一抓向他抓下。 辛龙生剑锋斜展划成半圆弧形反圈回来。这一招攻守兼备一招之 中暗藏数种变化。拓跋图若然硬抓下去一条右臂势必要伸进剑光圈中必 断无疑。 拓跋图的大擒拿手法也真个了得掌缘一沉削向辛龙生膝盖这一招 是攻敌之所必救还幸辛龙生的剑法亦已到了可以变化随心的境界剑圈倏 地伸长由圆形的剑势变成直行的“一炷香”剑式截击拓跋图的手腕。 这几下子兔起鹘落双方的变化都是迅之极辛龙生虽然化解了对方 这一招凶狠之极的擒拿但他原来剑式中暗藏的几种可以克敌致胜的变化 却也全都未能施展就给对方化解了。 掌力震荡之下辛龙生一剑刺空说时迟那时快拓跋图一个“游空 探爪”劈面抓来离辛龙生面门不过少许。辛龙生剑术再精亦是无法在 这闪电之间回剑防身无可奈何迫得连忙倒纵。 拓跋图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你能够抵挡我的三招已经很不错了。 打你是打不过我的投降了吧!看在你能够抵挡我的三招份上我必定为你 向国师求情饶你性命。”他和辛龙生说话眼睛却朝着金光灿。 金光灿尚在一旁吁吁喘气心中愤愤不平想道:“你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是捡我的便宜罢了。” 辛龙生斥道:“放你的屁打不过你我也要打!”拓跋图摇了摇头说 道:“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双掌盘旋飞舞劈、斫、切、削、擒、拿、 点、打凌厉凶狠的大擒拿手法配合上沉雄的内力把辛龙生迫得离身一丈开 外辛龙生空有一柄长剑却是只有招架的份儿近他不得。 不过片刻拓跋图便攻上去把圈子越收越小。原来他的擒拿手法分为 “大抓”“中抓”“小抓”三套功夫先用“大抓”把敌手逼开待到对方 气力渐衰这才以“中抓”把距离缩短最后则以“小抓”和敌手作近身的 搏斗。 到了他敢用“小抓”作近身搏斗之时已是成竹在胸稳操胜算了。但 金光灿却在旁冷冷说道:“拓跋大人端的是好功夫不过五十招就占了这小 子的上风。虽说他曾经和我打过一场你能够五十招打败他也是很难得了。” 这话似“褒”实贬说得拓跋图不禁面上一红。 拓跋图喝道:“好你瞧着用不了五十招我把这小子擒来给你!” 他自己没有细数但大概知道是刚刚过了四十招左右剩下不到十招必须 使用最凌厉的手法。 辛龙生已是强弩之末如何还能抵挡他这凌厉之极的小擒拿手法只觉 对方掌影飞舞就似在自己的面门闪来闪去每一招都可能打着自己。辛龙 生叫道:“淇妹快走!” 车淇忽地跃起说道:“龙哥咱们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好你们都 上来吧!”一刀向拓跋图劈出。 这一刀霎的从拓跋图意想不到的方位劈来拓跋图险些给她斫着好在 他的功力深湛一觉不妙听声辨向挥袖一拂把车淇的柳叶刀拂开。“嗤” 的一声轻响他的衣袖给削去了一幅但车淇的虎口却也给他的内力震得一 阵酸麻柳叶刀几乎掌握不牢。 拓跋图笑道:“不错我是占了车轮战的一点便宜如今让你们两个打 我一个这样总算可以扯直了吧。要是我不能将你们一并擒下我让你们走 开!” 他有意在金光灿面前炫耀本领以一敌二掌抓兼施猛攻不已果然 仍是颇占上风。 车淇是车卫的独生女儿家传的刀法变化奇诡非同小可可惜她的功 力远远不及对方二来又太欠缺临敌的经验帮不了辛龙生的大忙。辛龙生 又已是强弩之末是以虽然两人联手结果还是不能不屈处下风。不过她虽 然帮不了大忙却也多少能够为辛龙生减少一点压力令他可以支持多一些 时候了。 金光灿在旁观战见拓跋图在对方刀剑合璧攻击之下应付裕如心里 也不禁暗暗佩服想道:“拓跋图果然不愧是蒙古有数的武士本领的确是 比我高明一些。但他的为人却未免太骄傲了。”正因为金光灿恨拓跋图看不 起自己是以心里虽然服了他口里却不肯服他。他在一旁默数招数过了 一会又再淡淡说道:“天恐怕快要亮了拓拔大人你已打了将近一百招 啦要不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拓跋图沉声喝道:“走远一些看我手段!”话犹未了只见木棚摇动 急剧之极的“喀喇喀喇”之声有如爆豆突然间“轰隆”一声木棚的一 面塌了下来。原来是拓跋图全力施为使出了第九重的龙象功把木棚震塌。 金光灿幸而给他提醒拔剑出鞘一招“飞龙在天”把向他头顶压下 来的一块木板劈断从裂开的棚顶“飞”了出去。百忙中无暇去救韩希舜 只能在跃起之时脚尖一挑将他挑开。他使的乃是巧劲韩希舜并没受伤 不过仍然身处木棚之中。木棚塌了一面余波未了另一面也在摇摇晃晃 不过片刻棚架也接二连三的塌了。韩希舜滚到了空地上其他的人却给横 七竖八的木板压住。幸而那一面木棚是受余波之及的虽然终于塌倒塌倒 之势不算十分猛烈他们被压在下面尚未至于丧命。 在那危机瞬息之间辛龙生一觉对方的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涌来立 即拔剑归鞘一掌拍出左手抱起车淇在满空飞舞的木块之中也从棚顶 的缺口冲了出去。原来他自从得那赛华佗王大夫传授他调和正邪两派的内功 心法之后功力日增虽然比起拓跋图还是有所不及但在危急之际却自 然而然的把体内的潜力都挥出来了。这一掌不但抗击了拓跋图第九重的龙 象功而且还能保护车淇逃出险地颇出拓跋图意料之外。 拓跋图说道:“好小子果然是有几分‘硬份’但再打你是不行的了 看在你能够抵敌我这一掌的份上英雄重英雄我卖你一个交情你跟我走 你这位心爱的姑娘我可以放过她。你叫她走吧!”原来拓跋图是个武学的大 行家辛龙生没有受伤虽然是他始料不及但此际他却已看出了辛龙生乃是 强弩之末难以再战。 辛龙生道:“你这话当真?”车淇连忙叫道:“龙哥咱们生则同生 死则同死。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宁可和你一同死掉不能让你屈服敌人。” 辛龙生豪气陡生心里感到甜丝丝的喝道:“不错咱们生则同生 死则同死你能如此慷慨轻生我岂可不如你了?拓跋图来吧!” 拓跋图摇了摇头说道:“我有意放你们一个逃生你们却是不知好歹。 好吧你们既然甘心同死那就成全你们吧。” 就在双方即将再度交锋之际忽听得马蹄踏地之声宛如暴风骤雨。拓 跋图喝道:“你们看看什么人来了?” 金光灿叫道:“想必是衮州守备带来的官兵。喂我是御林军的军官金 光灿来的可是王守备么?”原来在他出京之前完颜长之曾经行文知会衮 州知府叫他派人接应的。 话犹未了只见五骑快马已经疾驰而来五匹马的马背上却一共坐有六 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全都不是金国的官兵。 原来是谷啸风这一行人来了。这六个人是:谷啸风、韩佩瑛、李中柱、 任红绡和周中岳、周凤祖孙。周中岳那日是受了一点伤的周凤与他合乘一 骑以便照顾祖父。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韩佩瑛两骑快马已是最先跑到。谷啸风怔 了一怔叫道:“是辛大哥吗?”辛龙生又惊又喜又是羞惭应道:“不错 是我!” 谷、韩二人心念相通不约而同的从马背上飞身掠起身子悬空已是 双剑齐出同使一招“鹰击长空”向着拓跋图当头刺下。 拓跋图双掌斜飞右掌使出了第九重的龙象功左掌勾打使的则是大 擒拿手法硬夺韩佩瑛的兵刃。谷啸风的长剑给他掌力荡开但他的大擒拿 手法却克制不了韩佩瑛的剑招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衣袖给削去了一 幅。幸而他变招得快没给伤着。 李中柱跟着来到宇文化及使出独门的点穴手法杆棒一挥点戳他的 胸前“愈气穴”。李中柱喝道:“来得好!”暖玉箫一圈一划迅即点出 箫影变幻一招之间点向对方的三处大穴。 宇文化及吃了一惊:“这人的点穴功夫似乎比我还更高明!”杆棒收 回护身和玉萧碰个正着嚓一声杆棒断为两截。 原来李中柱得自*的“洞仙箫法”是从“穴道铜人图解”上最上乘 的点穴法变化出来的比之宇文化及的独门点穴功夫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用 的暖玉箫更是一件武林异宝坚逾钢铁宇文化及的一条杆棒如何能够和它 硬碰? 宇文化及大吃一惊心想:“这小子有点邪门!”不过虽惊不乱抛 开杆棒便取出他的另一样独门兵器日月双轮这双轮是精钢所铸不怕给 玉箫砸断在兵器上先不吃亏。正是:风雨中宵惊恶斗箫声剑影慑群豪。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回敌友未明成混战恩威兼济指迷津-鸣镝风云录 宇文化及的功力本来胜过李中柱不止一筹换了兵器果然便即挽回颓 势。双轮并举一招“三转*”把暖玉萧夹在银光之中。只听得一片断 金戛玉之声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李中柱的玉箫已经抽了出来和宇文化及 的日月轮碰击了十七八下。匝地银光漫空绿影穿梭交织打得个难解难 分。宇文化及胜在功力深湛李中柱胜在招数精妙各有千秋百招之内实 是难分高下。 跟着来到的是任红绡和周中岳祖孙任红绡却不是金光灿的对手了。数 招一过任红绡只有招架的份儿双刀几乎给他击落。但金光灿看了她的几 招刀法却也不禁怔了一怔问道:“你是不是任天吾的女儿?”任红绡斥 道:“是也好不是也好用不着你管!”金光灿疑惑不定一时间倒是不 敢骤下杀手。 辛龙生抽出身来喝道:“刚才的架还没打完我与你分个胜负!”金 光灿怒道:“打就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双方都用快剑抢攻叮叮 之声不绝于耳。辛龙生吃亏在连场恶斗又是刚刚和拓跋图的第九重龙象功 硬拼了一掌的强弩之末和金光灿再度交锋数十招过后可就渐渐有点 显得力不从心了。 谷啸风一声长啸使出七修剑法的绝招抖起七朵剑花一招之内遍 袭拓跋图的七处要害。拓跋图双掌齐出掌风呼呼以刚猛之劲破解敌招 反击对方。韩佩瑛一招“玉女投梭”乘隙即进和谷啸风的剑法配合得妙 到毫巅。饶是拓跋图是蒙古数一数二的高手亦自感到有点遮拦不住。 说时迟那时快谷、韩二人一面打一面向辛龙生靠近本来是分成三 处交手的登时变成了双方的混战。周中岳的伤刚刚痊愈功力尚未恢复 周凤的本领差得太远他们祖孙俩可是插不进手。 辛龙生松了口气说道:“有许多人压在木棚下面大部分是咱们的朋 友周老爷子请你把他们救出来。” 谷啸风道:“辛大哥你也歇一歇吧帮他们认人。”金光灿唰的一剑 向辛龙生刺来叫他们无法摆脱战斗。辛龙生道:“淇妹你帮他们认人。” 车淇本来想要加入战团的转念一想:“不错那个安老板对我们很好应 该赶快救他。我的本领有限反正也帮不了龙哥的大忙。”辛龙生这边此时 已经颇占优势车淇也就放心去救人了。” 金光灿心念一动叫道:“拓跋大人快请帮手!”特别着重一个“请” 字。 拓跋图怔了一怔心道:“哪里来的帮手?”金光灿似乎知他的心思 连忙接着叫道:“有一个现成的好帮手就在这里!”拓跋图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说的是刚才被自己点了穴道的那个韩希舜。 拓跋图呼的一掌向对方最弱一环的任红绡打去任红绡身形一飘一闪 避开正面仍是不禁踉踉跄跄的退了三步。李中柱急忙抢上前去遮在任红 绡身前玉箫挥了一道圆弧把任红绡和自己的身形都笼罩在箫影之下以 防拓跋图续施杀手。他本来已料到对方的企图的但为了保护任红绡只能 放松了对敌人的堵截了。 宇文化及倏地就从缺口冲出奔向独自躺在一个角落的韩希舜。谷啸风 喝道:“哪里走!”身随剑走剑随臂扬剑尖直指宇文化及背心的“风府 穴”。 可惜他还是慢了半步说时迟那时快宇文化及已是解了韩希舜的穴 道迅即反手一招“推窗望月”左手月轮一推荡开谷啸风的长剑。 韩希舜“哼”的一声站了起来宇文化及说道:“咱们的一点点过节 往后再算目前应该同舟共济。” 辛龙生叫道:“韩公子大是大非你该分别清楚可不能一错再错了! 只要你不和鞑子同流合污我们也可以不念旧恶把你当作朋友的。” 金光灿叫道:“韩公子请你看在我们王爷和令尊的交情别受‘奸人’ 挑拨!”这话既是“劝告”又是“警告”言下之意要是韩希舜不肯就 范就要抖露他们父子与完颜长之勾结的阴谋。可是他这么一说已是把韩 希舜的身份完全揭露等于承认了自己刚才和拓跋图、宇文化及说的全是假 话了。 拓跋图心里想道:“原来他果然乃是骗我完颜长之也果然不是一心一 意的向着我们大汗。哼这事慢慢再和他们算帐。” 韩希舜必须作出抉择。他毕竟是相府公子的身份从他们一家的“尊荣” 出迅即权衡利害终于还是决定了和金光灿站在一边。 说时迟那时快韩佩瑛亦已飞身掠至与谷啸风双剑合璧攻得拓跋 图手忙脚乱。 韩希舜喝道:“你们是反叛朝廷的贼子我岂能和你们结交!”立即折 扇一挥替拓跋图挡了韩佩瑛的一招。 韩佩瑛怒道:“你们父子认贼作父*求荣给你一条自新之路你也 不要哼我们才不稀罕结交你这个‘朋友’呢!”唰唰唰连环三剑猛攻韩 希舜。韩希舜的本领本来不在她下只因穴道方解给她攻得险象环生。 不过拓跋图的功力却是高于谷韩二人得了韩希舜之助运起第九重的 “龙象功”催动掌力转而替韩希舜解了受攻之困。韩希舜抽出身来又替 史宏解了穴道。李中柱、辛龙生、任红绡等人跟着杀来双方又再形成混战。 这时双方都是五个人一边是谷啸风、韩佩瑛、李中柱、任红绡和辛龙 生一边是拓跋图、宇文化及、金光灿韩希舜和史宏。双方强弱相捋以 五敌五刚好打成平手。但论实力还是拓跋图这边稍胜一筹久战下去 胜算较大。金光灿看到了这一点笑道:“韩公子咱们也用不着太过和他 们拼命缠斗下去咱们的人就要来了。” 辛龙生冷笑道:“韩希舜你和完颜豪合谋害我我还未曾和你算帐呢。 如今我不念旧恶你却执迷不悟。哼你可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 是百年身’这两句话么?” 韩希舜老羞成怒喝道:“我没工夫听你胡说八道看招!”辛龙生冷 笑道:“好你不愿做人定要做鬼那也由你!”运剑如风钉着了韩希舜 猛攻。他的本领是胜过韩希舜的但在连场恶斗之后此消彼长却是只能 打个平手。好在韩希舜穴道方解功力也未完全恢复。韩希舜采取绕身游斗 的打法避免与他硬拼。急切之间辛龙生固然是胜不了他双方以五敌五的 混战也是打得难解难分。 周中岳、周凤和车淇去救压在木棚底下的众人周中岳虽然刚刚痊愈 数十年的功力毕竟是非同小可。他独力搬开几根大木头竟是面不红气不喘。 车淇赞道:“周老爷子好气力。” 没有多久压在众人身上的木头都给搬开。幸好没人重伤。药帮众人是 给摔倒的有些人脱了臼周中岳擅于驳筋续骨的手法一一给他们接好断 臼。但安陀生是给宇文化及用独门手法点了穴道的他却不会解了。 周中岳正在替巴天福和韩天寿二人解穴车淇叫道:“这两个是坏人!” 话犹未了巴天福已是一跃而起抓着了周凤。 周中岳大吃一惊伸手来抓。巴天福喝道:“姓周的糟老头子你要不 要孙女性命?快快给我退下!”巴天福抓着了周凤作为人质他的师弟韩天 寿跟着便过去要捉安陀生。 周中岳正自后悔忽见巴天福笑声未绝双臂突然软绵绵的垂下来。说 时迟那时快周凤已经挣脱他的双臂反手就给他一记耳光。只听得“咕 咚”一声正在向安陀生跑去的韩天寿和他的师兄同时倒下。原来是车淇以 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用两枚铜钱打中了他们的穴道。巴、韩二人的本领本 是远在车淇之上的只因他们的穴道刚刚解开气血尚未畅通又看不起车 淇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就冷不防着了她的道儿。 周中岳气恼不过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又打了他们几巴掌。安陀生道: “暂且留下他们的狗命还有用处。”车淇说道:“周老爷子这位安老板 是自己人。”周中岳这才醒起应该先替安陀生解开穴道。 但安陀生是给宇文化及的独门手法点了穴道的周中岳虽然内功深厚 却解不开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车淇说道:“让我试试。”一试之下居然解开了安陀生的穴道。原来 她的武功虽然并不很高但她的父亲车卫却是通晓正邪各派武学的宗师对 于点穴解穴尤甚擅长。车淇家学渊源试用父亲别出心裁的“解穴诀” 竟也把宇文化及的独门点穴功夫破解了。 她这手解穴的功夫一显拓跋图和宇文化及都是不禁心头一凛同时也 知道了她是车卫的女儿无疑了。拓跋图暗暗后悔刚才没有将她擒下。 但此时双方的混战却还是拓跋图这边稍占上风。拓跋图心里想道:“倘 非战决待会儿就是敌众我寡了。”金光灿、宇文化及与他同一心思 当下趁着车淇、周中岳等人给药帮一众救治的时候加紧攻击。 拓跋图的“龙象功”最为厉害一掌猛过一掌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 谷啸风、李中柱还不怎么功力稍弱的韩佩瑛已是感到有点支持不住功力 更弱的任红绡和业已到了强弩之末境地的辛龙生更是感到呼吸都有点困难 了。 正在剧斗之中忽见尘头大起一彪人马疾驰而来打的是金国官军的 旗号! 金光灿大喜道:“王守备快来捉贼那帮药贩子都是金鸡岭强盗的同 党!”拓跋图纵声笑道:“你们去捉那些小贼这几个强盗你们就不用管了。” 安陀生筋络已舒一肚皮闷气正自无处泄最先冲上来的几个官兵登 时倒了楣给他像捉小鸡似的一手抓着一个就摔出去眨眼间摔倒了六七 人之多。车淇挥舞双刀也斩伤一个军官。药帮的伙计、脚夫扶创跃起用 担扁、用虎撑也把许多官兵打得头破血流。 那个衮州的统兵官王守备大怒喝道:“不要活的把这伙不怕死的强盗 通通给我射杀!” 金国官兵退出十丈之外乱箭就向周中岳和药帮众人射去。安陀生叫手 下围成一圈他和周中岳、周凤、车淇四个武功较强的人各护一方拨打乱 箭。但金国的官兵太多乱箭如雨时间一久他们终须支持不住。不过片 刻已是有几个伙计受伤了。小说正在十分吃紧之际忽见官军阵形大乱原来又有另一彪人马杀来这 彪人马打的却是金鸡岭的旗号。 只见一个手舞雨伞的乡下少年冲入官军之中所到之处宛如波分浪 裂。给他雨伞扫着的无不筋断骨折。王守备挺起长枪迎击只听得震耳欲聋 的“”的一声火星四溅王守备的长枪竟然给这少年的雨伞打断。 王守备虎口流血吓得当真是魄散魂飞。说时迟那时快这乡下少年 模样的人猛地一声大喝已是把王守备曳下马来高高举起一个旋风急舞 叫道:“安老板接着!”这位“守备大人”就像皮球一样给他抛了起来飞 过一众官兵的头顶直向塌下的木棚那边飞去。安陀生站稳马步接着这位 “守备大人”的时候仍是不禁晃了两晃。 官兵见金鸡岭好汉杀到早已慌了此时长官又已被擒焉能还有斗志? 每个人都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声喊登时四散奔逃。 谷啸风大喜叫道:“公孙大哥你来得可正好呀!”原来这乡下少年正 是他的好友公孙璞他手里拿的是玄铁宝伞。 公孙璞道:“你们歇歇让我会会龙象法王的高足。”宇文化及不识他 的玄铁宝伞厉害日月双轮一推和玄铁宝伞碰个正着! 轮伞相交的一声巨响火星蓬飞宇文化及虎口酸麻月轮脱手飞 上半空。这一惊非同小可转身就跑。 李中柱一招“玄鸟划砂”如影随形疾追过去暖玉箫指向他背心的 “风府穴”。宇文化及喝道:“日轮也给了你吧!”反手一掷磨盘大的一 团银光压将下来竟是隐隐挟着风雷之声!他在龙象法王门下武功最高这 一掷又是他的救命绝招是以虽然是在和玄铁宝伞硬碰之后这一掷的力道 仍是非同小可。 李中柱霍的一个“凤点头”玉箫轻轻一带日轮从他头顶飞过余势 未衰。公孙璞喝道:“谁要你的破铜烂铁拿回去吧!”宝伞一张挡个正 着。日轮飞了回去。 飞回去的力道比他掷过来的力道更大宇文化及哪里敢接慌忙抢了官 军的一匹战马落荒而逃。李中柱和他距离最近但因闪避他的飞轮迟了 片刻追之已是不及。公孙璞笑道:“他已经把兵器留下虽未投降亦已 缴械由他去吧。” 辛龙生看见公孙璞来到想起自己从前给完颜豪愚弄几乎害了他的性 命之事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惭愧。 金光灿趁着他心神不宁之际唰的一剑便刺过去。公孙璞刚刚回过身来 一声大叫飞扑过去。人未到掌先一股劈空掌力把金光灿的剑尖震 得歪过一边但虽然如此剑尖划过依然划破了辛龙生的衣裳。设若没有 公孙璞的劈空掌力荡开他的剑尖给他刺个正着那就真是不敢设想了。 说时迟那时快公孙璞身形一起宝伞张开俨如摩云巨鸟凌空击 下。金光灿见过玄铁宝伞的厉害焉敢硬接?身躯一矮迅即变招刺他双 足。公孙璞一个盘旋宝伞自下而上反挑上来金光灿想要变招哪里还来 得及?的一声长剑反弹回去。幸而他是剑法轻灵用的力道不大反弹 之力尚不致令他长剑脱手。但长剑反弹回去亦已把他的肩头割伤了。金 光灿慌忙也学宇文化及的做法去抢官军的一匹战马把那名小军官踢下马 去抢了马匹便逃。 拓跋图喝道:“好小子竟敢如此猖狂。你敢和我硬拼一掌么?”公孙 璞放下玄铁宝伞喝道:“你以为你练成了第九重的龙象功就可横行无忌吗? 来吧!”双掌一交出郁雷般的声音震得众人耳鼓都是嗡嗡作响! 拓跋图闷哼一声倒退三步心头大震:“这小子怎的如此厉害?年纪 轻轻功力竟似还胜于我!”眼见宇文化及和金光灿都已跑了自忖孤掌难 鸣如何还敢恋战?其实若是只论本身功力公孙璞还是稍有不如的。只因 他在剧斗之后虽然是第九重的龙象功亦已打了折扣此消彼长反而就比 公孙璞稍逊一筹了。 拓跋图从官军丛中硬闯出去官军怕他又来抢马伤人四下躲避。哪知 拓跋图却不抢马双掌呼呼乱劈用龙象功开道。距离较近的官军给他的劈 空掌力打得人仰马翻反而阻碍了随后追来的义军这就给拓跋图趁机逃脱 了。 韩希舜吓得慌了但他没有拓跋图这等功力要跑也跑不掉。 公孙璞笑道:“韩公子去年多谢你的‘招待’曾在尊府‘叨扰’多 时今日难得相逢也该让小弟稍尽地主之谊了。”话犹未了已是堵住了 韩希舜的去路。 韩希舜硬着头皮喝声:“我与你拼了!”折铁扇用了个斜飞势一招 之内点戳公孙璞的三处大穴。正是“惊神指法”的一招绝招。 公孙璞笑道:“韩公子你还要和我切磋武功吗?可惜你这一招学得似 乎还不怎么到家!”话犹未了左掌一穿右掌骈指戳出夹手夺了他的折 扇“卜”的一下右掌的中食二指已是点着了他的穴道。公孙璞使的这 招也正是韩希舜刚才使的那招“惊神指法”。 谷啸风笑道:“史宏我们请了你的‘公子爷’作客也就不争在多请 你一个了。”史宏颤声叫道:“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下人我不去。” 谷啸风笑道:“不错你是下人但你的‘公子爷’可要你随行服侍啊!” 笑声中使一个近身搏斗的小擒拿手法登时就把史宏擒了。 韩佩瑛道:“这位相府的大少爷是代表他的父亲去见完颜长之阴谋卖 国求荣的。公孙大哥你准备处置他?” 公孙璞道:“这件事柳盟主亦已得到消息了。我这次下山一来是奉命 接应安大叔二来也正是想请这位韩公子上山。” 韩佩瑛诧道:“柳女侠当真是想请他作客吗?” 公孙璞道:“不错柳女侠是这么说的。”谷、韩等人虽然不懂盟主的 用意但想柳清瑶这样做法必定有其道理于是也就不再难为他了。 这一战大获全胜不但救了安陀生的药帮一众打败了拓跋图、宇文化 及等人还活捉了韩希舜、史宏、巴天福、韩天寿四个俘虏众人都是非常 高兴。 安陀生过来多谢公孙璞的援救公孙璞说道:“你不怕冒险给金鸡岭 的弟兄偷运药品说到一个‘谢’字正是我们应该多谢你呢。这次我接应 来迟累得你们受苦了。” 安陀生道:“也没受到什么苦这位辛大哥刚才也曾帮了我很大的忙 说起来我们只是受了一场虚惊而已算不了什么。” 公孙璞笑道:“辛大哥这几天我们都在盼着你来我还恐怕你不肯来 呢。想不到果然就在这里碰上了你。我这可放下心上的石头了。”一片对朋 友的诚恳之情见于辞色。 辛龙生又是感激又是内疚尴尬之极讷讷说道:“公孙大哥我 我我不是人实在对不起你——” 话犹未了公孙璞已是紧握他的双手说道:“辛大哥一个人在一生 之中谁没做过一件错事呢?过去的事请莫再提。今天你替我们的山寨立 了功劳我也未曾多谢你呢。客气话大家都不必说了咱们仍然是好朋友。 就不知辛大哥你愿意把我当作朋友吗?” 辛龙生既惭愧又感动流下眼泪说道:“你们待我这样好我只怕不 配做你们的朋友。从今之后我是再世为人了。” 一行人回到金鸡岭自寨主柳清瑶以下一众头目和在山寨作客的人 都出来迎接他们奚玉瑾也在其中。辛龙生见了她不免又是感到尴尬但奚 玉瑾却是落落大方和车淇尤其亲热。辛龙生这才镇定下来神态也渐渐恢 复自然了。 上官复和寨主“蓬莱魔女”一同出来迎接哈哈笑道:“我劝你们来金 鸡岭你们果然来了。你瞧这里可真是不错呀我没有骗你吧。”辛龙生 苦笑道:“上官叔叔我来迟了。”蓬来魔女若有深意地说道:“这里的人 都是给逼上‘梁山’的有的来早有的来迟只要来了就都是自己人了。” “蓬莱魔女”吩咐手下把俘虏暂行收押特别吩咐给韩希舜一间房间以礼 相待然后吩咐摆设庆功宴给谷啸风、韩佩瑛、辛龙生、李中柱、任红绡、 车淇等人接风。席上谷啸风说起在大都的事情众人听得眉飞色舞。 上官复道:“原来武帮主和华大侠都已经到了大都了这个热闹我可不 能不去凑一凑啦。” 车淇说道:“龙象法王和完颜长之都要捉你你怎么还去冒这个险?” 上官复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我和武林天骄檀羽冲是约好 了在大都相会的我怎能不去帮他的忙?”又道:“拓跋图是蒙古第二高手 宇文化及是龙象法王门下本领最强的弟子他们二人折在你们手下业已铩 羽而归我这一路之上大概也可以少冒许多风险了。” 蓬莱魔女微一沉吟说道:“武林天骄在金京所要应付的事情十分重要 上官先生既是和他有约那是应该去的。不过最好多一个人和你同去这事 明天再说吧。” 谷啸风道:“另外还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我要禀告盟主。” 蓬莱魔女道:“什么事情?” 谷啸风道:“我们在路上碰见程氏五狼和野狐安达他们是奉完颜长之 之命送信到衮州去的。目前金国的皇帝虽然听从檀大侠的劝告先对付蒙 古的入侵撤销了对金鸡岭围袭的命令但完颜长之却还是要衮州的兵马对 付咱们。纵然不是明动干戈或许也会暗中偷袭。” 蓬莱魔女道:“这个早已在我意料之中。” 谷啸风道:“但密函中还透露了一件事情咱们山寨里有完颜长之派 遣来的奸细。”当下将那密件呈上。 蓬莱魔女吃了一惊说道:“这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我已经防 范得相当严密想不到还是有他们的奸细混了进来。” 谷啸风道:“这奸细是谁程氏五狼和野狐安达都不知道。” 蓬莱魔女道:“好咱们审问那位‘守备大人’。” 那个姓王的守备以为蓬莱魔女是捉他出来行刑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蓬 莱魔女请他坐下淡淡地问他道:“你是金人还是汉人?” 王守备道:“我我是汉人。” 蓬莱魔女道:“好呀你是汉人为何却替女真鞑子卖命残害自己的 同胞?” 王守备颤声说道:“我我知错了。请寨主开恩饶我一命。” 蓬莱魔女道:“要想饶命那也不难我还可以放你回去呢。但我问你 的事情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许有半句虚言。” 王守备但求活命当然是没口应承。当下蓬莱魔女便把完颜长之那封密 件交给他看说道:“这本来是完颜长之写给你和衮州知府的你总应该知 道这个奸细是谁吧?” 王守备吓得面如土色说道:“小人委实不知请寨主明察完颜王爷 的信上也只是这么吩咐说是那个奸细若有‘王府’的信物带来我们便和 他联络。我们只是认物而不认人。” 蓬莱魔女道:“那是什么信物?” 王守备道:“是一面刻有雄鹰的铜牌背面有蒙古文字我不认识。” 蓬莱魔女大为失望想道:“这个铜牌可是没法仿制。山寨有上万弟兄 也是无法一一搜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王守备道:“怎敢欺瞒寨主。”蓬莱魔女道:“好我暂且相信你但也不 能就放了你你先退下去吧。” 谷啸风道:“此事如何是好?” 蓬莱魔女道:“事已如斯咱们也不能操之过急只好想个法子让那 奸细自投罗网吧。”谷啸风见她似有成竹在胸稍稍放了点心。 第二天一早公孙璞求见蓬莱魔女说道:“柳姑姑我想求你一件事 情。” 蓬莱魔女已经料到他的几分来意笑道:“你是想向我讨个差事是吗?” 公孙璞说道:“正是。我想和上官先生一起前往大都。” 蓬莱魔女笑道:“明年元旦檀大侠他们要和完颜长之大干一场但早 料到你心痒难熬了。” 公孙璞说道:“大都的事情完了之后我想到明明大师的光明寺去打一 转见见他老人家和我的爷爷我已经有许多年未见他们了他们年纪老 迈” 蓬莱魔女笑道:“你用不着向我解释了我答应你就是。只是你刚刚回 山又要出外就只怕宫姑娘不肯让你离开啊。” 公孙璞满面通红说道:“我已经问过她了她也想和我同去。” 蓬莱魔女心想宫锦云的本领虽然弱一些但有上官复与公孙璞两人照 顾大概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于是笑道:“好吧你也应该带你这位宫姑 娘见见我的义父你的爷爷啦。实不相瞒昨晚我考虑人选之时本来就是 先想到你的。”公孙璞大喜告退蓬莱魔女说道:“请你帮我把辛龙生请来。” 正是: 分道扬镳图大事八方风雨会金京。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一回奸细匿藏谋寨主高人暗助惑英雌-鸣镝风云录 辛龙生心中惴惴不知蓬莱魔女何事找他。见过礼后蓬莱魔女说道: “难得你平安归来大家都很欢喜。但令师尚未知道这个消息恐怕还是难 免担心。我想请你到江南去走一趟顺便给我捎个信与令师。” 辛龙生喜出望外说道:“这正是我的愿望不知何日可以动身?”原 来他到了金鸡岭之后虽然大家都对他很好但想到要与奚玉瑾朝夕相见 总是觉得有点尴尬若能回到*身边自是最好不过。 蓬莱魔女说道:“大都生的事情必须让令师知道今后局势可能生 的变化大家也须及早商量。是以事不宜迟我想你今天就去。” 辛龙生道:“那车姑娘呢?” 蓬莱魔女道:“当然是和你一同去拜见令师。” 辛龙生便要告辞蓬莱魔女笑道:“车姑娘已经在我这里了行装她也 收拾好啦你等会见。” 过了一会蓬莱魔女的侍女果然就把车淇从内堂带领出来但除了车淇 之外还有一个奚玉瑾。原来车淇昨晚是和奚玉瑾联床夜话的。 辛龙生见她们好像姐妹一般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说道:“瑾姐我要向你告辞啦。淇妹寨主叫你和我到江南去见*。” 车淇说道:“我已经知道啦。不过我有一件事情先要禀告寨主。” 蓬莱魔女说道:“车姑娘你刚刚来到就要麻烦你做许多事情累你 昨晚没有好睡。” 车淇说道:“柳女侠你对我这样好只恨我帮不了你的什么忙。饭菜 里有毒是验出来了但什么人下的毒却还没有查明。” 辛龙生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下毒?” 蓬莱魔女说道:“昨晚有人在送给韩希舜吃的饭菜里下了毒幸亏我早 有提防叫玉瑾和车姑娘帮忙我先行查验。” 原来蓬莱魔女料想那个已经混进山寨的奸细会借刀杀人破坏她的计 划是以在各方面已作了预防。奚玉瑾为人精明干练车淇家学渊源对毒 药的知识虽然不能算是大行家却比山寨中所有的人都强故此蓬莱魔女便 叫她们负责检查食物奚玉瑾更在人事方面负责调度。果然在防范得相当严 密的情形底下还是出了岔子。 奚玉瑾跟着说道:“厨房里做事的兄弟都是十分可靠的我已经仔细调 查过了他们委实没有可疑之处。就不知那个奸细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够 下毒。” 蓬莱魔女道:“此事你没有声张吧?” 奚玉瑾道:“就只厨师知道我已经吩咐过他了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蓬莱魔女道:“很好咱们现在可不能打草惊蛇让那奸细提防。” 奚玉瑾道:“饭菜我们立即就换过了连韩希舜也不知道这桩事情呢。” 车淇有点担心说道:“我走了之后奚姐姐少了一个帮手精神万一 不到” 蓬莱魔女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已有了安排了。” 车淇笑道:“其实像韩希舜这种人他给人毒死了也是死不足惜不 过寨主要我们保护他我当然只能尽心尽力。” 蓬莱魔女笑道:“我是为大局着想也想给韩希舜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侠义道就是应该与人为善除非那人十恶不赦而又至死不悟否则咱们绝不 轻易杀一个人。” 辛龙生听了这番说话大受感触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心里想道:“我 以前虽然是江南武林盟主的掌门弟子和‘侠义’两字可还是沾不上边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蓬莱魔女微笑和他说道:“还有一位朋友要和你们一 同过江你不嫌弃他吧?” 辛龙生道:“有自己的弟兄和我们作伴我是求之不得不知是哪一位?” 蓬莱魔女笑道:“他不是山寨的弟兄。” 辛龙生道:“哦不是弟兄那他是谁?”心中业已料到几分。 蓬莱魔女道:“他已经来了。”只见一个山寨的头目带领一个少年进来 果然不出辛龙生所料正是那位相府的二公子韩希舜。 韩希舜以为落在他们的手里不死也要受一番折辱硬着头皮傲然说 道:“你们要杀就杀我爹爹是宰相他会给我报仇的。大丈夫宁死不辱 你们要用非刑逼供那可休想!” 蓬莱魔女说道:“很好你还记得你是相府公子的身份但说到‘大丈 夫’三字你的所作所为可还不配!” 韩希舜心中有愧口头却是不肯服输色厉内荏摆出一副傲岸的神气 说道:“你们也配骂我!” 蓬莱魔女说道:“我们怎么样?不错在你的眼中我们是强盗。可我 们取的只是不义之财并没有为祸百姓更重要的我们是和百姓站在一起 大家同心合力保家卫国不像你们父子自居高位却和鞑子偷偷摸摸的 勾结。” 韩希舜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这是军国大事你们不懂休要 胡说!” 蓬莱魔女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懂你们父子是想看风驶舵保持你们 的荣华富贵罢了。可惜在鞑子的眼里你这位相府的二公子也不过是奴才 的奴才而已!” 韩希舜满面通红亢声说道:“你杀了我吧我不能受你侮辱!” 蓬莱魔女淡淡说道:“你是读过书的人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人必自侮 而后招辱这两句古话想必你曾读过。我的话虽然说得很不客气可没有说 错了你。你想想你们父子想把完颜长之当作靠山而完颜长之却又暗中投 靠蒙古甚至他还攀不上蒙古大汗的交情要认龙象法王作主子。完颜长之 是蒙古人的奴才你们要倚靠他那你们是什么不是奴才的奴才吗?你本 是一个‘堂堂的相府公子’但小小的一个蒙古武士那天就公然将你侮辱 甚至还要杀你奴才的奴才也是不容易当的啊!你想值不值得?” 韩希舜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对方说的全是事实要想反驳也不可能。 蓬莱魔女继续说道:“你们父子要想保持荣华富贵也并非没有别的法 子但可不能依靠别人只能依靠百姓也只有这样人家才会尊敬你!你 想清楚吧!” 韩希舜面红耳赤地说道:“我落在你们手上早已知道难免一死。你杀 了我吧痛痛快快的杀了我吧!” 蓬莱魔女笑道:“你错了我叫你来不是要杀你的更不是存心侮辱 你的。不过你既然要和我们辩论我们也就和你讲讲道理罢了。” 韩希舜怔了一怔说道:“你不杀我那你叫我来作什么?” 蓬莱魔女说道:“韩公子我是打算给你送行的!” 韩希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一呆失声叫道:“什么你是 要把我放回去吗?” 蓬莱魔女说道:“不错为了预防鞑子对你途中暗算我们还准备派人 护送你回转江南。” 韩希舜道:“我得把话说在前头你肯放我回去我是感谢你的。但我 可不能答应你们什么我的爹爹是宰相但我是做不了主的。” 蓬莱魔女说道:“你以为我一定有什么条件吗?不我是无条件放你回 去的只盼你回去之后把我的这番说话告诉令尊我们希望他与我们联手 抗敌依不依从那是他的事。说句老实话我们对令尊也并不存有太多 的奢望。” 韩希舜想起那日被两个蒙古武士殴辱之事再想想蓬莱魔女的说话心 里不由得又是惭愧又是感激。虽然他并不能一下子就改变自己全部的想法 但至少对义军方面的人是没有从前那样的恶感甚至有点儿好感了。当下 说道:“好我回去之后一定听你的话劝劝家父。” 蓬莱魔女道:“好那你现在和辛少侠、车姑娘一起走吧。” 韩希舜这才知道送他回去的人是辛龙生不由得又是颇感尴尬。 蓬莱魔女道:“你们是老相识对吗?” 韩希舜道:“不错辛兄曾代表他的*文大侠和家父商谈过军国大事。” 蓬莱魔女道:“那么你们结伴同行就更好了。” 辛龙生道:“过江之后我回到*那儿不会到你相府的。”他说这 话是解除韩希舜的疑虑免得韩希舜怀疑他是蓬莱魔女派去监视他的。 韩希舜讷讷说道:“辛兄那次你在我的家里我、我很对不起” 辛龙生笑道:“过去的事莫要再提你肯劝告令尊不管成不成功咱 们还是朋友。” 韩希舜道:“辛兄那天我说的话很是无礼多谢你不介意仍然把我 当作朋友。” 当下蓬莱魔女等人送他们下山车淇甚是舍不得离开奚玉瑾临别之时 两个人的眼眶里都有晶莹的泪珠。 跟着又是给上官复和公孙璞、宫锦云三人送行气氛与给韩希舜送行又 不相同他们是到金京干大事去的是以分手之时虽有惜别情绪更多的 却是兴奋心情。 但有一人心情却是甚为黯淡。她是奚玉瑾。 奚玉瑾送别了车淇回来回到自己房间只见周凤正在刺绣绣的是鸳 鸯枕那对鸳鸯差不多已绣起来了。奚玉瑾想起自己也曾绣过这样的鸳鸯 枕触景伤情不觉更添惆怅。 周凤是她的贴身侍女自小一同长大的。名虽主仆实如姐妹。这两天 周凤就是住在她的房间的。见她回来问道:“辛龙生和那位车姑娘走了吗?” 奚玉瑾点了点头笑道:“小凤你是在赶嫁妆?” 周凤杏脸泛红半晌忽地叹了口气。 奚玉瑾笑道:“你是就要做新嫁娘的人了还有什么不高兴吗?” 周凤说道:“我有时想想实在觉得心寒真的不想嫁人了。” 奚玉瑾道:“我听得你的爷爷说你那夫婿人品武功都很不错是保定 刘家五虎断门刀的传人呢。你何须担着心事?” 周凤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姐不是我有心事恐怕是你有心事吧?” 奚玉瑾佯嗔道:“我有什么心事你莫乱说。” 周凤说道:“小姐你瞒不过我的。我是为你叹气啊。” 奚玉瑾道:“哦原来你刚才说什么‘觉得心寒’是因为想起我的事 情?” 周凤说道:“是啊想起小姐的事情我觉得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的。” 奚玉瑾苦笑道:“所以你就不敢嫁人了?真是傻丫头。天下固然有许多 坏的男人但可不能一概而论。我的遭遇也不能证明你这句说话。” 周凤说道:“我说的不对吗那姓辛的小子好歹也和你做过一场夫妻 你哪一样比不上车姑娘他却移情别向如今还当着你的面带了他的新人 前来气你。” 奚玉瑾道:“我一点也没生气啊。你不知道是我决心成全他们的。那 位车姑娘人很好啊!” 周凤说道:“我不是说车姑娘不好我是说那姓辛的小子。小姐你也 太宽厚了你不介意我可——” 奚玉瑾低声说道:“这也怪不得辛龙生我和他性情不投。虽然成亲了 一年多其实还是挂名夫妻的。” 周凤面红耳热吃吃的笑说道:“小姐那么你还可以嫁一个如意郎 君。” 奚玉瑾苦笑道:“我只是要告诉你我的身子是清白的并不是我想嫁 人。你是我的妹子我才和你说心里的话。” 周凤说道:“我知道。小姐我也有一句心里的话不吐不快——”奚 玉瑾道:“那你说吧。”周凤在她耳边说道:“小姐我是弄不明白你 你和谷啸风——” 奚玉瑾心里一酸截断她的话道:“别提他了难道你不知道他和韩姑 娘就要成婚了吗?” 周凤却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说道:“是呀我就是因此为你不平。 他从前对你那么好为了你不惜大动干戈怎么说变也就变了。从前我一直 以为他对你是一片真情的唉谁知他也是这样反反复复的男人连他都是 如此你说叫我怎能还相信男人呢?” 奚玉瑾叹道:“这只能怪我命苦是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先嫁了辛龙生 的。” 周凤说道:“但你和辛龙生只是挂名夫妻现在也还可以和他说个明白 呀。” 奚玉瑾急道:“这话你千万不能乱说若给别人听见我更要羞得无地 自容了。小凤你为我好我明白但许多事情你都不懂的。佩瑛是我最 要好的朋友她和啸风其实比我更为适合。” 周凤见她说得十分认真眼眶里已是隐有泪光心里为她难过却也不 敢再说下去了叹口气道:“好我不说了小姐你累了一天也该睡啦。” 奚玉瑾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觉?听得周凤的鼾声知她业已熟睡便 即披衣而起到后山巡视。 只见月似镰钩已过天心是三更的时分了。奚玉瑾不知不觉走到她惯 常散步的树林深处但听得虫声寂寂一片静寂。 夜深人静她却是心事如潮。 要知她是个好强的姑娘正由于她的好强自己心里的苦痛绝不愿在 人前表露是以她在韩佩瑛和车淇的面前方能显得那样落落大方。但在没 人的时候她可是压抑不了自己的伤心。 和辛龙生的分手虽也曾令她深受*可还不怎么感到难过但想到了 与谷啸风的往事却是难免伤心了。 “一子错满盘落索。”奚玉瑾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想道。正在她怅怅 惘惘之际忽见一个人影从山中掠过。 奚玉瑾吃了一惊急忙追上前去喝道:“是谁?给我站住!我是奚玉 瑾!”那人非但没有止步反而跑得更加快了。 奚玉瑾叫道:“快来人捉奸细呀!”“奸细”二字刚刚出口那人忽 地转过身来。奚玉瑾只觉微风飒然那人已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噤声 我不是奸细!” 奚玉瑾唰的一剑便刺过去喝道:“你不是奸细为何要跑?”她用的 是一招刺穴剑法心里想道:“管他是不是奸细先捉着他再说。”要知奚 玉瑾来到金鸡岭已有数月大小头目都认识她树林里虽然黑暗但她已经 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人仍不和她搭话分明是个陌生人了。 此时这人已经来到奚玉瑾身边距离极近奚玉瑾这一剑刺得又快又准 本来非中不可哪知这人身手端的敏捷只听得“铮”的一声这人中指一 弹竟然毫厘不差的弹着无锋的剑脊把她的长剑弹开。 这是上乘武学中“弹指神通”的功夫金鸡岭上除了蓬莱魔女和公孙 璞、谷啸风三人之外无人会使。那人弹开她的长剑说道:“过一个时辰 你就明白你快回去别阻拦我!” 黑暗中奚玉瑾看不见他的面貌但却听见是个陌生的声音。他既然不 是谷啸风和公孙璞而又会使“弹指神通”的功夫奚玉瑾如何肯放过他? 心里想道:“即使他不是奸细那也是可疑之极!”当下一声长啸唰唰唰 连环三剑疾刺过去冷笑说道:“你想骗我让你逃走你当我是小孩子 么?” 奚玉瑾的内功还未达到可以“传音入密”的境界但这一声长啸附近 的人也应该可以听得见的。那人也似乎是害怕惊动了山寨的高手突然间向 奚玉瑾反击。他只凭着一双肉掌便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攻势有 如暴风骤雨迫得奚玉瑾透不过气来不能再啸声。 那人占了上风说道:“百花剑法果是不凡可惜我没工夫奉陪你了。 奚姑娘对不住可在委屈你在这里躺一会啦!”话犹未了突然欺身直进 骈指一点点着了奚玉瑾的麻穴。 奚玉瑾晃了两晃却没倒下但那人却已跑了。奚玉瑾又惊又怒又是有 点诧异。原来这人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但却不用重手法点穴是以她才没 有倒下的显然他对奚玉瑾的功力也是估计不足。 奚玉瑾先是大吃一惊但跟着却又不禁颇为诧异了。她最初给点了穴道 之时本来以为这人不知要如何将她难为的谁知这人点了她的穴道便即走 开对她竟是秋毫无犯而且用的还不是重手法点穴。“为何他对我似乎手 下留情难道他当真不是奸细?”奚玉瑾思疑不定只好先行运气解穴。 心念未已忽听得有脚步声跑来奚玉瑾穴道未解但已是可以开口说 话她只道来的是寨中头目便即叫道:“奸细刚从西面逃走你们快去捉 拿奸细!” 来的是两个灰衣人看不清楚面貌奚玉瑾这一扬声他们立即向她跑 去。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你是奚姑娘吗?你怎么样了?” 奚玉瑾大喜答道:“不错我正是玉瑾奸细点了我的穴道并无大碍 我自己会解。你们不必顾我赶快去拿奸细!” 不料这两个人听见她给点了穴道突然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一个 说道:“咱们的老大可也太没怜香惜玉之心了。这样美貌的娇娘既然点了她 的穴道就该带走他却不要!”另一个道:“那不正好吗?他不要咱们 要!”先头那个说道:“对我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万一有人阻拦有这 位奚姑娘作为人质也可当作护符呀!奚姑娘你不必解穴了。你走不动 我们带你走!” 奚玉瑾这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乃是“奸细”的同党。这一下当真是又惊 又急! 她心里一着急真气就难凝聚本来有希望在半炷香的时刻内解开穴道 的此时却是怎样也解不开须得从头做起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个奸细在哈哈大笑声中已是来到她的身旁哪 里还容她有余暇从头做起运气冲关! 奚玉瑾惊怒交并正在打算用凝聚起来的一点真气用来自断经脉心 想:“我宁可自尽也不能落在奸人手上。”就在这千钧一之时忽地又 有一件她绝对意料不到的事情生。 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颗小小的石子打着了她膝盖的“环跳穴”她 足部的气血登时畅通原来这枚石子是给她解穴的。 就在此时只听得“”的一声响一个灰衣人手上的钢刀也给石子打 着脱手飞出另一个人身形晃了两晃看来也是给什么暗器打着的样子 作势要跪下去。 奚玉瑾喝道:“鼠辈胆敢猖狂想要活命快快束手就擒吧!”唰的一 剑刺出! 这一剑刺向那个身形摇晃的灰衣人那人叫道:“啊呀不好!幸亏没 刺着!”原来他在这间不容之际使出非常奇怪的身法好像醉汉一样 脚步踉跄。但不知怎的奚玉瑾这一剑疾如电光石火般的刺将出去竟然没 有刺着。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人拾起钢刀飞快的反手一刀将她的长剑架 住。 身法古怪那个灰衣人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和同伴联手与奚玉瑾斗 了几招喝道:“哪个小子偷施暗算有胆的出来。”话犹未了一枚石子 又飞过来这次那人已有准备一个移形换位石子擦着他的额角飞过。但 饶是他躲避得快没给打着“太阳穴”额头给石子擦过也给打得头破血 流。 只听得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冷冷说道:“你们急什么迟早我会收拾你 们的。有胆的你们在这里等着。”这人似乎是有紧要的事情赶着去办声音 越说越细显然他是越去越远了。不过说到后来声音虽然细如蚊叫却还 是听得相当清楚。 奚玉瑾诧异之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个现在暗中帮忙她 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刚才那个点了她的穴道的人。 那两个灰衣人则是又惊又喜吃惊的是有这样一个大高手暗地和他们作 对欢喜的是这个大高手业已远走他在交代了那番说话之后果然没有暗 器再飞来了。 空手的那个灰衣人道:“奇怪我只道是沙老大原来不是!”他一面 说话一面用手自己揉搓刚才给石子打着的穴道。只凭左手应敌。他的武功 并不怎么了得不过身法却是十分怪异而且虽然刚给打着穴道气血未曾 畅通但腾挪闪展的小巧功夫也还是十分灵活。 使刀的那个灰衣人快刀倒是使得不错但也不比奚玉瑾更为高明奚玉 瑾使开百花剑法剑花错落护着全身与他们斗得旗鼓相当。不过由于是 以一敌二奚玉瑾还是略处下风。好在那个身法古怪的灰衣人虽能自解穴 道气血尚未畅通帮不了同伴的大忙。 斗了片刻那两个人不由得心虚胆怯。他们起初本是想把奚玉瑾擒来作 人质的却不料奚玉瑾的本领在他们估计之上二三十招过后他们还只是 仅能稍占上风估量要想把她活擒非得百招开外不可他们如何敢拖延到 百招开外。一个说道:“沙老大已经得手咱们还是走吧。”另一个笑道: “到口的馒头你不要了么?” 使刀的那灰衣人笑道:“烫口的馒头不吃也罢。”以进为退一口气疾 斫七刀转身就跑。 奚玉瑾恼他出言侮辱气怒交加不顾孤掌难鸣便追下去。空手那个 灰衣人自行推血过宫气血已经畅通跑得非常之快使刀那个灰衣人刚才 没给打着穴道是以轻功虽然稍逊但奚玉瑾穴道解开未有多久却是追他 不上。 距离越来越远不久影子也看不见了。奚玉瑾提一口气加快脚步正 在追赶之际忽觉背后风生知是有人追到恐防是奸细的同党连忙凝身 止步挥剑护身。 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奚姐姐别动手是我!” 奚玉瑾回过头来定睛一看月色朦胧之下只见一对少年男女已是 站在她的面前原来是邵湘华和杨洁梅。他们是几个月前从苗疆跟谷啸风、 韩佩瑛等人一起来的杨洁梅与奚玉瑾本是旧时相识在金鸡岭重逢相处 数月交情更好。 奚玉瑾连忙说道:“两个奸细刚刚逃跑你们赶快去追!” 杨洁梅怔了一怔说道:“什么还有奸细?” 邵湘华已经察觉奚玉瑾纵跳不灵说道:“好我们去追你回去吧!” 奚玉瑾正要说话杨洁梅笑道:“柳姑姑正在找你呢你放心大奸细已经 抓着了两个小奸细谅他们也跑不掉。” 奚玉瑾又惊又喜说道:“脑已经抓着了么是什么人?” 杨洁梅道:“我们也还未曾知道。但柳姑姑叫你回去想必就是为了这 件事情!” 杨洁梅一面说话一面飞奔。她和邵湘华已是不想耽搁时间因此马上 去追奸细了。 奚玉瑾一来因为自己确实已经疲劳要跑也跑不过他们倒不如由他们 去追那两个奸细了;二来也想快点知道蓬莱魔女抓着的那个奸细领是谁 于是便即转身回去。 踏进蓬莱魔女办理公事的房间只见谷啸风和韩佩瑛都在那儿。蓬莱魔 女笑道:“听说你追奸细去了但这个奸细我们已捉着了啦!”正是: 高人暗助擒奸细变化离奇煞费猜。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二回揭破诡谋多变幻难言心事倍迷茫-鸣镝风云录 奚玉瑾连忙问道:“是什么人?” 蓬莱魔女道:“可能是我认识的人不过究竟是谁还要过一会儿方 能确切知道。” 奚玉瑾诧道:“为什么还要待一会儿?” 蓬莱魔女说道:“这奸细是蒙着人皮面具的面具与他血肉相连是以 必须小心谨慎的替他剥开才不至于毁了他的原来容貌。” 奚玉瑾道:“怎么捉着的?” 蓬莱魔女道:“山寨里有咱们不知道的奸细也有咱们不知道的朋友暗 中帮忙。” 奚玉瑾吃了一惊问道:“这个奸细是有人暗地帮忙方始擒获的么?” 心中疑云大起暗自想道:“莫非就是刚才点了我的穴道后来又暗地帮忙 我的那个人?这个人行事如此诡异他究竟是友是敌?” 心念未已只听得蓬莱魔女已在说道:“不错。今晚这个奸细之所以失 手被擒固然是由于他自投罗网但假如没有那位朋友暗地里帮咱们的忙 恐怕不但会给他漏网而逃我还要在他手上栽一个筋斗呢。” 原来蓬莱魔女在审问了那个王守备之后就想好了一个“安排香饵钩金 鳌”的计策。用王守备作“香饵”引那奸细上钩。 完颜长之写给衮州知府和王守备的那封密函只告诉他们奸细有“王府” 的铜牌凭铜牌与他们联络却没告诉他们奸细是谁。 但这封信蓬莱魔女看过那奸细却没看过。 蓬莱魔女据此推断那个奸细可能并不知道王守备不知道他。 当然凭信物去联络的方法完颜长之是不会在事前告诉那个奸细的 但由于衮州知府与王守备是完颜长之的亲信他在密函中告诉他们那个奸细 的姓名也是合乎常理的事。这封信的内容事先就未必会让那奸细知道了。最 少这是值得试一试的成败各占一半的方法。这个方法也就是蓬莱魔女的“安 排香饵钩金鳌”的计划了。 蓬莱魔女故意泄漏风声叫一些小头目去散布消息让奸细知道她是什 么时候在刑堂审问王守备。而这个审问其实只是她和王守备串演的一出戏。 刑堂大门关上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时间是在晚上她又故意 放松戒备只叫几个小头目担当守卫好让那个奸细跑来偷听。 她在刑堂里假装对那王守备严刑拷打“打”得他杀猪般的大叫。在审 问他时拿着完颜长之那封信高声的念出来。 当然她念的这封信是经过窜改的并非完全依照原文。假造的密函是透 露出王守备知道那个奸细是谁的。蓬莱魔女“拷打”那个王守备目的就是 要迫他招供出来。 王守备本领不高演戏倒是演得很好他装作十分忠于完颜长之的模样 死也不肯招供。但后来却又佯作熬不起严刑拷打的痛苦口风略略放软说 是要蓬莱魔女以礼相待并答允他的若干条件他才答允“考虑”。 蓬莱魔女便即说道:“好让你考虑一个晚上明天不招出来还有更 大的苦头让你尝尝。但你想我以礼相待可得在招供之后才行。”审问完了 便叫手下将那被“打伤”了的王守备关在“黑风洞”里要令他受那寒风透 骨之苦。 “黑风洞”在后山周围是荆刺丛生乱石遍布地形甚险但却也是 利便于轻功高明之士容易躲藏的地方。洞口当然也派有头目把守但那几名 头目却并非山寨中第一二流的高手。 蓬莱魔女估计那个奸细十九会来杀人灭口。她在黑风洞里预先作了安 排。黑风洞里又有地窟她把王守备藏在地窟外面只是一个假山。而她自 己也隐藏洞中只待那奸细上钩。 谁知安排虽好那奸细却没上钩。 将近午夜时分忽地有一支箭嗖的射进洞来。蓬莱魔女只道奸细已经上 钩追出去却人影不见。 那枝箭是把一封信射进来的蓬莱魔女打开一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 外。 信上说他是金鸡岭的朋友他知道奸细的阴谋请蓬莱魔女务必相信他 的话。 写信那人说那奸细老奸巨猾已经防备这是蓬莱魔女安排陷阱叫他上当 的了。但由于疑心不定王守备他还是要暗杀的不过在暗杀王守备之前 他会在山寨里先行捣乱。 奸细的计划是他料到蓬莱魔女是躲在黑风洞山寨里其他头目的武功 都不如他他便大着胆子要跑到蓬莱魔女的机密文书房中放火。这么一捣乱 蓬莱魔女势必要回来察视那时他的同党便可以偷入“黑风洞”害人。他的 同党之中有一个是江湖上著名的偷儿轻功极高身手也是十分溜滑的。 蓬莱魔女说到这里笑道:“我看了这封信起初还恐防这是调虎离山 之计不敢相信。但想一想也不妨双管齐下试试真假。反正王守备藏在地 窟之中有人看守奸细要害他亦非容易我就跑回来了。” 奚玉瑾暗自想道:“这个告密的人想必就是我刚才碰上的那个人了后 来那两个人才是奸细的党羽。” 蓬莱魔女继续说道:“幸亏我当机立断赶回来恰是时候。那奸细刚要 放火给我撞上这就给我拿下啦。” 谷啸风道:“那奸细是什么门派的?” 蓬莱魔女说道:“他的武功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不但高得出奇而 且是少林派的嫡传家数。” 谷啸风吃了一惊说道:“竟是少林派的弟子吗?” 蓬莱魔女道:“是呀所以我叫你和佩瑛来帮我认人。” 奚玉瑾不解其中缘故心想蓬莱魔女见多识广少林派有什么可疑的人 物她若然不知谷啸风怎会知道。 她还没有问蓬莱魔女却已先问她道:“你昨晚碰上的奸细又是怎样 的人?” 听了奚玉瑾所说的遭遇蓬莱魔女怔了一怔说道:“那两个奸细的 领是姓沙的么?” 奚玉瑾道:“不错我听得他们在谈论领已经得手的时候称呼为沙 老大。” 蓬莱魔女笑道:“本来我已经怀疑是这个人了既然他是姓沙那就错 不了啦。” 谷啸风道:“我和这姓沙的曾经交过手若然是他我一定会认识的。” 奚玉瑾道:“这姓沙的是什么人?” 蓬莱魔女笑道:“谜底就要揭开了你等着瞧吧。”她说到这里的时候 那个奸细已是给一个头目押解出来。他的人皮面具业已揭开露出本来面目。 奚玉瑾本来还有点捉摸不定的不知这个奸细会不会是点了她穴道的那 个人虽然那个人后来又帮了她的忙但她还是不能全然无疑。此时定睛一 看只见这个奸细是个年约五十开外的秃头汉子而她所碰上的那个人黑暗 中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却可以看出是个年纪不会过三十岁的少年人。奚 玉瑾这才释然于怀心里想道:“如此看来那个人果然是朋友而非敌人了 但却不知他的行事何以如此古怪。” 谷啸风陡地站了起来喝道:“好呀果然是你!你这少林派的叛徒 金虏的走狗!” 蓬莱魔女则冷笑道:“沙衍流你好大胆我的师兄公孙奇昔年给你累 得身败名裂我正要找你算帐你竟然还敢混进我的山寨里来来作完颜长 之的奸细!” 原来这个奸细乃是少林派的叛徒沙衍流(沙衍流的出身来历详见拙著 《挑灯看剑录》。)。 二十年前公孙奇就是因为和他结义给他逐渐引入歧途的。 沙衍流自知不见容于正派中人三年前索性公开投入完颜长之的“王 府”数月前谷啸风、韩?瑛、李中柱、任红绡等人在大都的丁实家中被 完颜长之派人捉拿捉拿他们的人之中就有这个沙衍流和谷啸风的舅父任 天吾一起。幸亏谷韩二人双剑合璧威力奇大抵挡得住他的伏魔杖法这才 得以免于受伤。 沙衍流刚才与蓬莱魔女一场恶斗给蓬莱魔女以拂尘的丝当作梅花针 使射入他的穴道此时武功已是使不出来而且体内好像有无数小蛇乱啮 乱咬一样饶他内功深厚亦是痛苦难当。在蓬莱魔女斥骂之下怒声说道: “倘非有人身你告密谅你也识不破我的计谋。如今我落在你的手里你要 杀要剐我姓沙的绝不皱眉何必多言!” 蓬莱魔女冷笑道:“你居然还要冒充好汉!”提起拂尘在他身上一指 沙衍流身上的三十六道大穴更好像给小蛇吮吸骨髓一样痛得他死去活来。 蓬莱魔女笑道:“是什么人告密说出来听听看你说得对是不对?” 沙衍流咬牙说道:“我若知道他是谁我早已把他杀了。”原来最近这 几天他已经觉察有人和他作对但却不知是何等人物。只知道这个人大概 不会是山寨中的头目。 蓬莱魔女道:“你那两个同党又是什么人?这你总可以说得出来了吧?” 举起拂尘作势又要给他用刑。 沙衍流硬不起来只好说道:“一个是神偷包灵一个是崆峒派的快刀 韩五。他们都是在完颜长之的王府当差的。”蓬莱魔女拂尘朝他身上一拂 这一次却不是用刑而是令他稍减一点痛苦以免他熬不住晕了过去。 沙衍流道:“柳女侠求求你你杀了我吧!” 蓬莱魔女说道:“你是少林寺的叛徒自有少林寺的门规管你。”当下 叫那头目将他推回去暂时收押听候处置。 蓬莱魔女道:“啸风这件事可要麻烦你走一趟了。” 谷啸风道:“你是要我押解沙衍流往少林寺么?” 蓬莱魔女笑道:“你知道我要派你和?瑛同往少林寺的用意么?” 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生前和少林寺十八罗汉之的大智禅师交情甚好 但谷啸风却是从未到过少林寺的和主持少林寺的几个高僧也不认识是以 对于这个差事也是觉得有点意外。听得蓬莱魔女这么问他便即说道:“请 寨主明白指示。” 蓬莱魔女笑道:“我给你这个差事是让你得以公私两便你的岳父如今 正是在嵩山的少林寺。” 韩佩瑛喜道:“怪不得不见爹爹在此他本来说过迟则一年早则半 载要到这里找我的却原来是和少林寺的方丈谈禅去了。” 谷啸风笑道:“他老人家和咱们分手如今也还未满一年呀。” 韩佩瑛说道:“爹和少林寺的方丈晦明上人是三十年的交情后来由于 爹得了那场大病一直没通音讯。咱们倘若不去催他恐怕他还要在少林寺 逗留一年半载呢。我已经是很盼望见到他了。” 蓬莱魔女笑道:“那你这次和啸风同去一定可以见到令尊了。但你可 要帮我的忙邀请令尊早一点来这里啊。我想请他在这里安居呢。” 韩佩瑛笑道:“我相信我一定不会有辱使命的。爹爹本来说过要来这里 他来了之后你要他走我也不会放他走的。我们在洛阳的家早已没有了。” 蓬莱魔女说道:“好那你们明天就动身吧。现在已经是四更时分你 们可以回去歇息了。” 奚玉瑾也想和谷、韩二人一同告辞蓬莱魔女说道:“玉瑾你没有别 的事情我想请你多留一会。”看情形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奚玉瑾单独说 的。 谷啸风、韩佩瑛告辞之后奚玉瑾便即问道:“寨主有何吩咐?” 蓬莱魔女笑道:“我比你痴长几岁我不客气把你当作侄女看待你也 不用客气就当我是姑姑吧。玉瑾你刚才的遭遇虽然已经说过一遍但 我还想知道得详细一些。那个点了你的穴道后来又暗中帮忙你的人大约是什 么年纪?” 奚玉瑾道:“黑暗中看不清楚不过年纪似乎不大最多三十左右模样。” 蓬莱魔女道:“是哪一派的武功?” 奚玉瑾道:“他的武功家数十分古怪请恕我孤陋寡闻我实在看不出 他是什么门派。” 蓬莱魔女若有所思半晌说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奚玉瑾道:“他说他不是奸细我不相信他说过一会你就明白的。但 他却不肯说出他的姓名。当时他好像赶着去做什么紧要的事情我却以为他 是藉辞脱身。” 蓬莱魔女笑道:“所以你要截他而他则是迫于无奈非得点了你的穴 道不可了。不过他对你还是十分手下留情的是么?” 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不错他的武功的确是远远在我之上。” 蓬莱魔女又再笑道:“他说得不错现在咱们是可以明白了这人是咱 们的朋友不是敌人。” 奚玉瑾心中一动说道:“柳姑姑可是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来历么?” 蓬莱魔女说道:“这人可能是我一位朋友的弟子不过我还不敢断定。 我这位朋友的脾气十分怪癖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俗语说有其师必有其 徒故此我有这个怀疑。但由于未敢断定这个朋友是不愿意给人知道他的 所以我也只好暂时姑隐其名了。” 奚玉瑾笑道:“这人的行事的确是怪得可以令人百思难解。他在山寨 里想必已有一些时候既然他肯暗中帮咱们的忙不知何以又是一直不肯露 面?” 刚说到这里刚才去追奸细的邵湘华和杨洁梅已经回来和他们一起的 还有山寨中的大头目金刀雷飙。 蓬莱魔女道:“那两个奸细擒获没有?” 雷飙说道:“已经找着了。不过不是活的。” 蓬莱魔女道:“哦你们已经把这两个奸细杀了么?这这”神情 好似有点不悦。 杨洁梅道:“我们知道姑姑要留活口但是两个奸细不是我们杀的。” 雷飙接着道:“这两个奸细死得有点古怪。” 蓬莱魔女道:“如何古怪?” 雷飙说道:“我们在山下的草丛里现这两个奸细躺在地上起初还未 知道他们死掉只看出他们是给人用重手法点了穴道。” 雷飙武功甚高是目前在金鸡岭上仅次于蓬莱魔女的高手。蓬莱魔女便 问他道:“想必你试过给他们解穴了。” 雷飙说道:“不错。但那个点了他们穴道的人手法十分怪异惭愧得 很我只看得出是点了大椎和风府两处麻穴却是没有本事解开。后来再仔 细察视才知道这两个奸细在给点了穴道之后又给人用绵掌的功夫击毙 了。” 奚玉瑾为人精细听了雷飙所说的情形不禁大吃一惊说道:“这就 奇了。” 蓬莱魔女说道:“点了奸细穴道的人想必就是暗中向我告密的那个人。” 奚玉瑾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是这样想。但猜得到的事情没甚 奇怪奇怪的是谁后来又杀掉那两个奸细?” 雷飙说道:“那人的绵掌功夫高明之极外表毫无伤痕五脏六腑则已 震裂。我也是仔细察视才看得出这是绵掌击石如粉的功夫的。以我粗浅的 武学看来那人绵掌功夫和点了奸细穴道的那人功夫似乎不是属于同一门 派。” 杨洁梅说道:“当然不是同一个人。若是同一个人他何不干脆把奸细 杀了何须先行点他们穴道?” 雷飙说道:“是呀所以我情疑——”奚玉瑾和他的想法一样是以两 人不约而同的几乎是同时说道:“山寨里恐怕还有别的奸细。” 蓬莱魔女说道:“那个向我告密的人在信上说据他所知沙衍流只有 两个党羽就是包灵和韩五。按说不应该还有奸细听这语气似乎她很很 赖这个告密的人。 杨洁梅道:“或者有第四个奸细那人还未知道的呢。这第四个奸细因 为无法把同伴救出去因而就把他们杀掉灭口。” 邵湘华问道:“包灵和韩五是何等样人?” 蓬莱魔女说道:“包灵是江湖上著名的神偷行事介乎邪正之间。不过 他素来贪财当上了完颜长之的鹰爪我倒不觉奇怪。死了也不足惜。我有点 可惜的是那快刀韩五。韩五是崆峒派掌门无极道长的得意弟子在辽东有几 个大牧场是个家财万贯的富豪颇有慷慨好义的美名不知何故竟也甘 心为虎作伥?”接着说道:“杨姑娘你的疑虑也是很有道理。不过有没有 第四个奸细咱们总是以小心为上。在未曾水落石出之前山寨的每一个人 都不能放松戒备。” 雷飙和邵、杨二人一同告退之后蓬莱魔女笑道:“玉瑾你瞌不瞌睡?” 奚玉瑾笑道:“我现在倒是毫无睡意了反正天就快要亮了我也不打算睡 啦。”蓬莱魔女道:“好那你就陪我多谈一会吧。”奚玉瑾道:“姑姑有 何吩咐?”蓬莱魔女笑道:“我是想和你谈点私事。”若有所思的过了一会 似笑非笑的和奚玉瑾说道:“我知道你和辛龙生是个挂名夫妻如今亦已光 明正大的分手了。你是个七窍玲珑的姑娘应该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了。” 奚玉瑾脸上烧心里已是猜到几分说道:“这是我自己的命苦多 谢姑姑关心。但请恕我愚昧我却不知姑姑说什么。” 蓬莱魔女知她言不由衷笑道:“你自谦愚昧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你这样聪明的姑娘难道还会相信什么红颜多薄命这套说法吗?我是相信一 个人的命运总是由他自己决定的就是‘命运’当真不好也可以将它扭转 过来。” 奚玉瑾道:“姑姑说得是我也相信‘命运’可以改变但我是‘认命’ 了。” 蓬莱魔女道:“你年纪轻轻不该如此消沉。”接着笑道:“女孩儿家 总要找个归宿的你的终身大事也该有个打算了。” 奚玉瑾叹口气道:“天下也有丫角终老的姑娘我已经嫁过一次虽然 只是挂名夫妻但弄得今日的下场亦是早已心灰意冷了。” 蓬莱魔女笑道:“古井也会重波何况你还是如此青春年少。你之所以 心灰意冷只因为没有碰上合意的人。要是有一个样样都能令你满意的男子 ——” 奚玉瑾道:“多谢姑姑关怀但我委实是不想再嫁人了。” 蓬莱魔女笑道:“我倒想替你做媒呢希望你能够改变主意。” 奚玉瑾心中一动:“不知她要替我撮合的是哪个男儿?”但虽然心里好 奇却是不便动问。而且她在两度的情场失意之后也的确是心灰意冷不 想再嫁。于是说道:“姑姑我感激你的好意但婚姻之事请你不要再提。 要是你不嫌弃我的话我宁愿这一生都跟着你给你执鞭随镫。” 蓬莱魔女笑道:“这可不敢当山寨当然是需要的但这也不妨碍你重 缔室家之好啊。” 奚玉瑾道:“姑姑你提起家庭我倒想起我的老家来了。我想回家见 见哥哥整理整理家园再来跟你我有我自己的家不需要另外的家了。” 奚玉瑾的哥哥奚玉帆和厉赛英也曾在金鸡岭住过但在奚玉瑾来到金鸡岭之 前他们已经回家。 蓬莱魔女听她说得如此决绝笑道:“可惜可惜我想给你做媒的那 个男子你也曾经见过他知道他的本领他的确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 可惜你无意于此。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勉强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有一 天能够改变主意。” 奚玉瑾听了这话不由得又是心中一动。 “是我曾经见过的而又知道他的本领那是谁呢?难道难道就是今 晚我碰上的那个神秘男子?”奚玉瑾心想。 虽然她的好奇之心大炽很想知道那个人的姓名来历但少女的矜持 令她不能不按捺着自己的好奇心这段谈话就算告一段落了。 蓬莱魔女道:“你回家一趟也好我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家乡的情形顺 便请你替我做两件事。” 奚玉瑾道:“请姑姑吩咐。” 蓬莱魔女道:“扬州知府岳良骏在那次被劫了粮仓之后受到朝廷革职 留任的处分。他也知道那次的事是金鸡岭背后主持的不过似乎还未知道你 们兄妹也曾参与其事你住的那个百花谷还是安静如常。但虽然如此你这 次回去也须分外小心。你哥哥的病倘已痊愈最好也请他回到这里来。” 奚玉瑾道:“姑姑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蓬莱魔女道:“你聪明能干我当然放心得下。岳良骏目前正是惊弓之 鸟海砂帮最近也在和他作对呢。他大概还不敢无事找事。”跟着说道:“我 想趁你回家之便替我做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告诉你的哥哥他的岳父明霞 岛主厉老前辈正在找他。厉老前辈还会再来金鸡岭的要是他再来的时候 你们兄妹还没回来我就叫他到百花谷去找你们。” 奚玉瑾笑道:“厉岛主打算要我的哥哥回明霞岛继承他的岛主之位我 哥哥可不愿意。” 蓬莱魔女说道:“我会替你哥哥疏通的。厉老前辈倒是个很有正义感的 人和黑风岛主大不相同相信是说得通的。” 奚玉瑾道:“我知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蓬莱魔女道:“海砂帮的罗帮主业已暗中加盟如今是和咱们一路的 人了。你回到扬州可以和他联络。” 海砂帮是做运私监的生意的帮主亦即是官府所称的“监枭”头子。扬 州是海盐集散之地故此海砂帮的总舵设在扬州。帮主罗雨峰也是江湖上一 个颇有名气的人物。 脂玉瑾答应下来说道:“小凤我准备将她带走。” 蓬莱魔女道:“听说她和保定五虎断门刀刘家的人订了婚了是么?” 奚玉瑾道:“正是为了她的婚事我想让她在百花谷成亲。” 蓬莱魔女道:“哦那是要新郎入赘女家了?” 奚玉瑾道:“这是小凤爷爷的主意还没有和男家说好但料想他们可 以应承。” 蓬莱魔女道:“新郎是刘正杰的什么人?”刘正杰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 奚玉瑾道:“新郎名叫刘毅夫是刘正杰的侄儿。刘正杰有三个儿子 但本领可都比不上这个侄儿。据小凤的爷爷说刘正杰可能把掌门之位将 来不传子而传侄呢。” 蓬莱魔女道:“你的侍女嫁得这样好的婆家真是一桩大喜事了。但新 郎既有继任五虎断门刀一派掌门人之望他肯远离家乡来到扬州入赘吗?” 奚玉瑾道:“新郎父母早已双亡他是自小在伯父家里长大的。是以他 若入赘女家可以由他自己作主。另外我还听说刘正杰也有意思把五虎断门 刀一派的总舵搬到南方。” 蓬莱魔女道:“为什么?” 奚玉瑾道:“保定和金京距离太近他不能不和金虏的当权人物来往 又怕侠义道不谅解他。搬家之后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蓬莱魔女道:“五虎断门刀也算得是江湖上颇具规模的门派要是他能 够和咱们携手倒是好事。” 奚玉瑾道:“据小凤的爷爷说他这孙女婿对咱们金鸡岭是颇为向往的 不过” 蓬莱魔女道:“不过什么?” 奚玉瑾道:“创立五虎断门刀的刘家祖先定下规矩不许门人子弟做官 也不许他们做强盗。即使咱们不是普通的强盗恐怕他也是不能‘上山落草’ 的。小凤爷爷想我准许他的孙女婿入赘到百花谷来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啊。” 原来周中岳因为已经知道奚家兄妹将来都要到金鸡岭聚义小凤若然还 是跟着奚玉瑾的话只怕对孙女的婚事会有阻碍是以想要安排这样一个两 全其美的办法。 蓬莱魔女笑道:“我也并不想要勉强刘家的人‘落草’只五虎断门刀 这派在暗中和咱们联手就行。” 奚玉瑾道:“这是一定可以的。百花谷有他们夫妻替我看管我也更可 以放心。” 奚玉瑾和蓬莱魔女商量定妥之后第二天谷啸风和韩佩瑛押解沙衍流去 嵩山少林寺她也和周凤同一天离开山寨回家去了。周凤的爷爷周中岳则北 上保定带他的孙女婿南下。正是: 两度情场遭失意岂知古井又重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三回抱恨难消自作孽忏情独有劫余灰-鸣镝风云录 周凤一直还没有知道爷爷这个主意直到离开山寨那天奚玉瑾方始告 诉她听得她又羞又喜。 奚玉瑾笑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也很喜欢住了十多年的百花谷这可 如了你的心愿了。” 周凤心里甜丝丝的低下了头说道:“小姐你待我这样好我真不知 道怎样感激你才好!” 奚玉瑾笑道:“你我情如姐妹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还和我说这样的 话不显得生疏么?再说我将来要麻烦你们夫妻给我管家我还要感激你 们呢。” 周凤目蕴泪光这是欢喜的眼泪也是有所感触而流的眼泪半晌说道: “小姐我、我” 奚玉瑾笑道:“你怎么啦?” 周凤说道:“我只盼小姐你也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入赘到百花谷来。” 奚玉瑾黯然说道:“傻丫头天下哪有这样如意的事情我是决定不嫁 的了你少为**心吧。” 奚玉瑾口里是这么说心里可也着实有一番感触。 她在回家的路上想起昔年韩佩瑛来扬州就婚男家将来小凤的夫婿也 要来扬州入赘女家走的都是这一条路。只有自己还是形单影只无所归依。 尤其想起谷啸风那场婚变心中更为酸痛。 不知怎的她在伤心往事之余也突然想起那晚她所碰上的那个神秘男 子。 “柳姑姑想给我做媒的那个人想必多半就是这个人了。当然我不会再 婚但这个人却不知是何等样人物?”在她心里忽地有个奇妙的感觉心想 总有一天很可能还会碰上这个人。 出乎她的意外一路平安无事。这一天终于回到百花谷她的老家了 既没碰上敌人也没有再碰上那个神秘男子。 回到家门正是入黑的时分。但见大门紧闭檐头上蛛网遍布好像这 个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周凤笑道:“老王怎的这样懒门口也不打扫。” 奚玉瑾道:“你可不能怪他在那年我离开百花谷之时家丁早已遣散 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他要管理花园又要管家一个人怎忙得过来?” 周凤笑道:“那咱们不要拍门迳自从后园进去吓他一跳。” 哪知进了后园给吓了一跳的不是别人却是她们自己。 只见园中蔷薇架塌花径荒芜乱草丛生败叶堆积。一片荒凉景象 令人触目兴嗟。 但使得她们最吃惊的还是园中一角竟有一?g黄土泥土未干显然 是个新坟。周凤擦燃火石照亮墓碑失声叫道:“王伯死了!”原来那墓 碑上刻的字是:“奚府王家人王福之墓。”王福正是那老花匠的名字。 奚玉瑾一颗心卜卜地跳突然想起韩佩瑛那年回家的遭遇。那年韩佩瑛 在扬州婚变之后回到洛阳老家一进门便现家人的尸卧病的老父也 失了踪。后来才知道是朱九穆和西门牧野这两个魔头曾到她家肆虐。她的父 亲则被辛十四姑带回家里软禁。 如今自己的遭遇和韩佩瑛那次的遭遇竟是何其相似!饶是奚玉瑾如何镇 定也是不禁忐忑不安。 周凤说道:“不知是否仇家下的毒手?但有人给王福造坟家里总还应 该有人在吧?” 奚玉瑾道:“咱们进去看看!”一路进去一路叫道:“哥哥!哥哥!” 几道门户都是锁上的奚玉瑾急不及待拔出宝剑斩开铁锁进去搜查。 里面毫没回声搜遍家里的每个角落也不见一个人影。 周凤吓得慌了说道:“小姐咱们先找个人打听吧。” 奚玉瑾力持镇定说道:“好的你去村头找周大娘打听我在家里看 守。小心点儿快去快回。倘若碰上什么意外你蛇焰箭报讯。” 周凤接过奚玉瑾递给她的蛇焰箭说道:“小姐我会小心谨慎的你 一个人在家里也得提防点儿。” 周凤走后奚玉瑾走入自己的卧房心里想道:“家里并没给人捣毁的 迹象。倘若是仇家来下毒手的话哥哥和厉姑娘决不至于束手就擒不和他 们搏斗的。看这情形家里的东西还是原来布置又不像曾经有人来过捣乱。” 她稍稍放下一点心点燃蜡烛烛台上那半截蜡烛显然还是她离家时 点剩的那半截蜡烛没人动过。 奚玉瑾仔细看房中景象一切还是原来模样虽然锦帐沾尘床上的被 褥可还是折得齐齐整整。那对她自己未曾绣完的鸳鸯枕也还是放在原来的 地方。 这对鸳鸯枕本是她绣来准备给自己出嫁用的想不到后来情海生波 生了那许多变化。如今重回绣阁睹物思人奚玉瑾又不禁一阵心酸了。 她把房中打扫干净细心察视在清理垃圾之时现烧剩的纸片拼 凑起来隐约可以认出“家里不可”四个字不可什么下面的字已经烧掉 了。 奚玉瑾心里想道:“这不是我哥哥的字迹但又不像是女子的书法。” 她没有见过厉赛英写的字也不知是不是她写的心里又再想道:“不可下 面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大概是说家里不可居留的意思吧?那么写这纸条 的人当然是想留给我看的了?倘若不是厉姑娘也应该是认识我的人吧?” 正在她怔忡不定乱想胡思之际忽听得有夜行人的声息奚玉瑾喝道: “是谁?”周凤说道:“小姐是我!你可现了什么没有?” 奚玉瑾笑道:“想不到你这样快就会回来几乎吓了我一跳呢。目前我 还没现什么你在周大娘处打听到的消息怎么样?” 奚家是扬州世家百花谷是她家产业。在百花谷里住的人家也差不多 都是奚家的家人婢仆的家属。后来经过那场变乱之后奚玉帆遣散家人他 们十九都带了家属渡江到江南投奔义军去了。只有一两家的老人还留在百 花谷。这周大娘就是其中之人她的死去的丈夫是奚家花匠老王的襟兄。 周凤说道:“周大娘倒还硬朗她所知道的情形也全都对我说了。我怕 你牵挂细节我就不问她了赶紧回来见你。小姐你可以安心老王是病 死的并非被害。” 她先给奚玉瑾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才说详细的情形。 “大少爷和厉姑娘是曾回过家里住了也差不多半年他们是大约一个 月之前走的。” “周大娘知道他们往什么地方吗?”奚玉瑾问道。 “少爷临走之时还曾经去看过周大娘送给她银米但可没有对她说 去什么地方。” 奚玉瑾又放了一点心想道:“哥哥走得这样从容大概不是给仇家迫 走的了?”但心里却还是有个疑团。 奚玉瑾心里想道:“哥哥是回来养伤的他能够离开百花谷当然是已 经痊愈了。为什么他却不来金鸡岭呢?即使另有别的地方要去也该给柳姑 姑捎个信呀。这里的海砂帮和金鸡岭又是有联络的捎个信并不为难。照周 大娘所说他是一个月前离开的若然托人带信这封信也早该送到金鸡岭 了。” 周凤继续说道:“王伯则是十天之前死的似乎没有什么可疑。” 奚玉瑾道:“周大娘怎么知道他是病死的?” 周凤说道:“王伯是经常到周大娘那里闲聊的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 候王伯说起他这两天正患伤风所以没来串门。不过他自己采了一些草药 服食也差不多好了。是以周大娘还不怎样在意呢。” 奚玉瑾道:“伤风按说是不应该致命的。” 周凤说道:“是呀周大娘也想不到他这样快就会死的。但王伯年老体 衰突然病死那也并不稀奇。” 奚玉瑾道:“刚才你说他的死似乎无可怀疑理由就是因为他年老体衰 吗?” 周凤说道:“第二天周大娘来看他见他面带笑容躺在床上还未知 道他已死了。后来叫他他没答应一探他的鼻息这才知道他早已断了气。 他死得这样安详要是给人害死的大概不会如此。” 奚玉瑾道:“我听得杨洁梅说她曾经是那个天下最擅于使毒的女魔头 辛十四姑的侍女她说辛十四姑有一种毒约给人吃了那个人会笑着气绝!” 周凤说道:“辛十四姑不也是早死了么?” 奚玉瑾道:“我不是说王伯是辛十四姑害死的但我觉得并非全无可疑 而已当然我不希望王伯是死于非命。” 周凤呆了一会说道:“小姐听你这样说我也觉得有件事可疑了。屋 子里总有一个月以上没有打扫三道大门又都是锁上的。难道王伯预知死期 将至是以特地把门户锁上么?” 奚玉瑾恐防周凤太过害怕把现纸片的事瞒住不提说道:“小凤 你若害怕咱们明天就离开百花谷。” 周凤笑道:“我可舍不得丢弃这百花谷呢。小姐我跟着你什么也不怕。 咱们是不是可以另找些临时的雇工整顿整顿这个园子人一多就更不怕 了。” 奚玉瑾道:“我也有这个意思不过这还是留待以后再说了。你累了一 整天现在是该睡了。” 周凤说道:“小姐我的房间还没打扫。”奚玉瑾知她心里害怕笑道: “你的准新郎未曾入赘之前由我权充新郎陪伴你这位准新娘好了。你就 睡在我的房间里吧。” 周凤红了脸道:“小姐好没正经。不过说句实话这么大的屋子里只 有咱们两个人我若不在你的身边当真还是有点害怕呢。” 周凤委实是太疲倦了上了床片刻便即熟睡。奚玉瑾却是心事如潮翻 来覆去睡不着觉。 约莫三更时分奚玉瑾忽听得嘎嘎的乌鸦叫声从窗外飞过叫声甚为 难听。奚玉瑾心中一动想道:“乌鸦在树上栖息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飞 了起来?”饶她胆大也是不禁有点心里毛。当下披衣而起推窗外望。 月色朦胧之下只见一条黑影在假山石后隐现。就在此时好像听得有 个人在她的耳边轻轻说话似的说道:“奚玉瑾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的你出来见我。”是个似曾相识的老女人的声音。 黑影出没的那座假山离开她的卧室少说也有七八丈远但那人说话的声 音却是如在她的耳边这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奚玉瑾自是不由得大 吃一惊了。 周凤仍然呼呼熟睡毫不知道外面有人。奚玉瑾情知不能逃避拿起佩 剑便即穿窗而出也不叫醒周凤。 假山后面那个影子现出身形阴恻恻地说道:“奚姑娘请恕我这个不 之客深夜拜访你想不到是我吧?” 这个老妇人不是别个正是扬州知府岳良骏的夫人。 奚玉瑾是曾经和岳夫人交过手的深知她的本领高强又是吃惊又是 诧异心想:“她的消息倒是好灵通呀我刚刚回到家里就给她知道。” 她以知府夫人的身份独自前来亦是颇出奚玉瑾意料之外。当下奚玉瑾按 剑说道:“岳夫人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岳夫人说道:“你跟我回去我有话和你说。” 奚玉瑾道:“有话这里说了。” 岳夫人道:“我不想惊动别人还是请你到我那儿吧。嘿嘿上次你闯 进知府衙门我尚未得稍尽地主之谊如今可要好好招待你了。” 奚玉瑾唰的拔剑出鞘说道:“我打不过你可也不能任你呼唤。” 岳夫人道:“我只是想请你做我的客人绝无恶意。” 奚玉瑾道:“我不去!” 岳夫人一皱眉头说道:“奚姑娘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你当真是不 吃敬酒要吃罚酒么?”说道“罚酒”二字蓦地把手一扬向奚玉瑾抓下。 奚玉瑾唰的一剑削去只听得“嗤”的一声衣袖给岳夫人撕破她的 这一剑却是削了个空。 岳夫人没抓着她似乎亦是始料所不及噫了一声说道:“你的剑法 比从前高明许多啦可喜可贺。不过你还是脱不出我的掌心的你瞧着吧。” 原来这几个月奚玉瑾在金鸡岭得到蓬莱魔女指点她的武功确是已经 大大精进。刚才那一剑要不是岳夫人缩手得快险些就要给她伤了。 但也正如岳夫人的所料奚玉瑾武功虽然精进也还不是她的对手。斗 到十数招开外岳夫人提起了龙头拐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把奚玉瑾的 剑光圈子迫得越缩越小。岳夫人欺身直进左掌平伸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 夫便来抢她的宝剑。 奚玉瑾一招“横云断峰”硬劈过去刚中带柔正是“百花剑法”中的 得意绝招。岳夫人一抓没有抓着她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已是唰的一剑 从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 岳夫人哼了一声说道:“奚玉瑾你真是不识好歹还不扔剑可休 怪我不客气了!”只听得“”的一声奚玉瑾那一剑刺来的方位虽然出她 意料之外但还是给她的拐杖一立恰好碰个正着荡过一边。 剑杖相交火星蓬飞奚玉瑾只觉虎口一震青钢剑几乎掌握不牢。她 心里明白:岳夫人的确还是手下留情否则只怕自己已受内伤。 岳夫人道:“知道厉害了吧?乖乖地跟我回去吧。我可真的不想伤你!” 奚玉瑾喝道:“谁要你假慈悲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依你。” 岳夫人道:“女孩儿家别这么执拗嗯我杀你做什么?”拐杖稍加一 点力道把奚玉瑾的宝剑压得抽不出来左掌骈指如戟便来点她穴道。 奚玉瑾把手一松的一声宝剑掉在地上抽出身子便跑。岳夫人道: “跑不了的!”奚玉瑾刚刚跑出几步只见岳夫人又已截住她的去路。 奚玉瑾仗着熟悉地形绕着假山逃避。但却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对手。 奚玉瑾情知时间一久决计逃不出她的掌心。正在只道要糟之际忽听得周 凤的尖叫之声而岳夫人也突然身形一晃不再追她。 奚玉瑾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吃惊的是不知周凤遭遇什么凶险诧异的 是这岳夫人何以突然放松自己?依理推测周凤那一声惊呼多半是碰上了 敌人才会失声惊呼的周凤的敌人即使不是岳夫人手下也该是她同党 她来了援兵为何反而退走? 抬头一看只见屋顶上现出三条人影当中的是周凤一左一右两条人 影正在向她扑去她果然是碰上敌人! 奚玉瑾在假山后面周凤在屋顶当中。一上一下距离甚远。奚玉瑾不 但赶不及去救她暗器也是决计打不到这么远的。 正在奚玉瑾大大吃惊暗暗为周凤担心之际岳夫人忽地把手一扬喝 道:“我早已吩咐你们不许你们来惊吓奚姑娘的为何不听我的说话!” 话犹未了只听得“卜通、卜通”的声响竟有三个人跌了下来!但那第三 个人却不是周凤! 原来正在岳夫人出暗器之时屋顶的另一边又跳上来一个人他一现 身就给暗器打着滚了下去。可是他滚下去的方向和另外那两个人却是恰好 相反的。这一下令得奚玉瑾更是奇怪了“难道岳夫人的暗器还会拐弯不 成?”显然这第三个人中的不是岳夫人所的暗器。 奚玉瑾料得不差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这园子里果 然是又来了一个高手。 岳夫人面色大变喝道:“好呀我知道你这老贼早晚要来找我麻烦 你果然来了!”口中喝骂身形疾起也不知是要逃走还是去追那个“老贼” 转瞬之间不见人影。但她所说的那个“老贼”却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 其人。 周凤跳了下来说道:“小姐你没事吗?吓死我了。” 奚玉瑾笑道:“险是好险侥幸没事。看来似乎还有高人暗中保护咱们 呢。” 周凤说道:“不错我看也是这样。” 奚玉瑾道:“你碰见什么了?” 周凤说道:“我给兵器碰击的声音惊醒跑出来看。刚刚看见你给那贼 婆子追赶忽然似乎听得有人在我的耳朵旁边叫道:‘小心!’那两个人就 向我扑来了。幸亏我得这人提醒这才得以及时避开。跟着袭击我的那两个 人就中了暗器滚下去了。不应该说是三个人才对。”接着笑道:“不过 那第三个人却是直到他滚下去我才知道。” 奚玉瑾惊疑不定当下便和周凤去看那三个躺在地上的贼人。仔细察视 之后不由得更是惊疑了。 这三个人都是穿着军官服饰其中一个奚玉瑾还依稀记得是曾在扬州 知府的衙门里和自己交过手的。 三个人分作两处躺在地上前面两个是岳夫人的暗器打下来的后面距 离颇远之处躺着的那一个则是另一个人的暗器打下来的。 奚玉瑾先看那两个被岳夫人的暗器打下的人仔细察视之下只见他们 的太阳穴插着一枚小小的梅花针面色黑漆如墨显然中的乃是毒针。一摸 他们的脉早已死了。 周凤毛骨悚然说道:“这妖妇手段好狠小姐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奚玉瑾道:“她是扬州知府岳良骏的妻子。这三个人看来都是她丈夫的 手下。” 周凤怔了一怔说道:“那她为什么要把丈夫的下属杀掉?”奚玉瑾道: “我也不知。不过猜想这位知府夫人来咱们这里定是瞒着丈夫的甚至她不 能让任何人知道故而要杀了丈夫的下属灭口!” 周凤说道:“这可真是太过令人难解了!” 奚玉瑾亦是猜想不到岳夫人的行动何以如此诧异说道:“咱们再去看 看那第三个人中的又是什么暗器吧。” 那个人却没有死也没现他身上中了什么暗器但却是丝毫不能动弹。 奚玉瑾是个武学的行家仔细察视之后沉吟半晌说道:“奇怪!” 周凤道:“什么奇怪?”奚玉瑾道:“这个人看来是给人打着穴道暗器可 能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周凤心里想道:“我也看得出这是给暗器打着穴道的但这又有什么奇 怪?” 她哪里知道奚玉瑾不仅是看出那人穴道被封而且还看出了暗器打 穴的人的独门手法。 那晚在金鸡岭上包灵和韩五给人用重手法点了穴道穴道被封脸上 的肌肉也因而抽搐变形和现在躺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一模一样。 周凤说道:“小姐你解开他的穴道问一问他或者可以找到什么线 索。” 奚玉瑾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本领。”心里想道:“看来用 暗器打了这人穴道的人就是那晚点了包、韩二贼的穴道的同一个人了。不 过我那天晚上碰上的那个人虽没见着他的庐山面目绝不会是个老人。岳 夫人为何将他骂作‘老贼’?” 周凤说道:“小姐咱们现在怎办?” 奚玉瑾心念一动说道:“你留在家里我出去看看。务必要查个水落 石出!”心想岳夫人去追那人想必还有好戏可看。 奚玉瑾所料不差她出去查探究竟走了不多一会在屋后的松林之中 便听到了金铁交鸣之声。岳夫人果然是追上了那个神秘人物正在和他恶斗。 奚玉瑾悄悄走入松林林中剧斗方酣交手双方好像都未觉有旁人 来到。奚玉瑾爬上一株大树居高临下藉着朦胧的月光凝神瞧去。 只见和岳夫人交手的那个人是个大约三十岁还未到的汉子从他的身 材和所用的武功家数看来也果然是奚玉瑾那天晚上在金鸡岭碰上的那个 神秘男子。 这汉子用的是一口青钢剑剑术轻灵迅猛兼而有之斗到紧处当真是 “攻如雷霆疾守如江海凝光”剑尖所指之处每一招都是不离岳夫人 的要害穴道。 奚玉瑾看得又是吃惊又是佩服心里想道:“这样的刺穴才真的说 得是出神入化。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也似乎还要逊他一筹。” 但岳夫人的功夫更是非同小可只见她的龙头拐杖使开呼呼轰轰沙 飞石走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杖影。 奚玉瑾精于剑法对拐杖的用法则非所长看不出岳夫人杖法的奥妙。 但见她的攻势有如排山倒海而来俱有风雷夹击之威心里想道:“刚才她 果然是对我手下留情倘若她是用上了这样威猛的杖力莫说给她拐杖打中 只怕受她的杖风震荡我也要五脏俱伤。”不禁暗暗为那少年捏了一把汗。 心念未已只见岳夫人拐杖挥了一道圆弧杖影如山向那少年猛压下 来。看这形势不论他向旁闪避或是向上跳跃都是难逃一杖之灾。这刹那 间奚玉瑾几乎按捺不住叫出声来。 幸而她没有叫出声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形势倏地变化。只见那少 年一个“黄鹄冲霄”身形平地拔起长剑一伸剑尖在杖头上一点整个 身子登时反弹起来借着岳夫人那一杖打来的千钧之力“飞”出数丈开外。 这一招用得险极不但显出了卓的轻功也显出了过人的胆识。奚玉瑾松 了口气暗暗为他喝彩。 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刚刚松了口气岳夫人却是如影随形又追上 了那个少年。那少年反手一剑隔开拐杖汗如雨下。奚玉瑾躲在树上和 他的距离少说也在三十步开外也似乎听到了他吁吁气喘之声。 岳夫人冷笑道:“你的功夫的确是得了*的真传很不错了。但要和 我打成平手最少还得再练三年!你的*躲在哪儿?是他特地差遣你来和 我捣乱的?” 那少年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当真要找我的*?” 岳夫人道:“不错你和我说实话我就只找你的*算帐可以饶你。 另外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情你也必须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许隐瞒。好你 先说你的*吧他躲在什么地方?” 那少年笑道:“岳夫人你一定要找我的*那就请到地府中去问阎 罗王。” 岳夫人怔了一怔叫道:“什么你的*已经死了?” 那少年道:“早在十年之前他已经去世。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 岳夫人道:“好呀那你今晚跑来和我作对是谁叫你来的?是不是车 卫?” 那少年道:“车卫这位老前辈的大名我倒曾听过。可惜还未有机缘和 他结识呢。第二我要告诉你并不是我要来特地和你作对谁叫你跑到百 花谷来欺侮奚姑娘恰巧给我碰上?” 岳夫人喝道:“我找奚玉瑾当然有我的事情你也配来管我的闲事?” 那少年道:“奚姑娘是柳女侠的得力助手你既然和我的*结有梁子 难道不知道他和柳女侠的渊源?我不管你找奚姑娘做什么这‘闲事’我是 管定的了!” 岳夫人大怒道:“你拿蓬莱魔女欺压我么?不错或许我是打不过她 但可惜远水不救近火她如今绝不能身在扬州。我在这里一拐就可以打死了 你。” 奚玉瑾躲在树上偷听他们的对话听到这里不禁心头一动想道: “原来柳姑姑说的她那个好朋友的徒弟果然就是此人。”想起柳清瑶要为 她做媒脸上也不禁烧了。 那少年道:“打不过我也要和你打。嘿嘿你想一拐杖打死了我恐怕 也没有这么容易!” 岳夫人冷笑道:“你*当年也要忌我三分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 呀你以为我不能杀掉你吗你等着瞧吧!” 奚玉瑾见这少年和她素不相识只是因为大家和金鸡岭都有关系就不 惜为她拼命。是以虽然还未曾和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也是不禁颇受感动了。 双方又再剑拔弩张眼看一触即。岳夫人忽地说道:“我再给你一个 机会宇文冲现在是怎么样?他的消息你总该知道吧?你据实告诉我惩罚 我还是要惩罚你的死罪则可免了。”正是: 故里重回日恩仇俱了时。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四回岂缘无意曾相识但得知心便有情-鸣镝风云录 奚玉瑾早已知道宇文冲是岳夫人的侄儿岳夫人且曾有意把女儿嫁给他 的。听到这里心里想道:“敢情她深夜跑来找我为的就是打听她这侄儿的 消息?但这又何须要我跟她回去才能说呢?” 心念未已只听得那少年已在说道:“宇文冲的消息我不知道不过我 倒可以指点你去问一个人?” 岳夫人喝道:“谁?快说!” 那少年道:“金鸡岭常有四方好汉来往蓬莱魔女想必知道有胆的大 可到金鸡岭去问一问她。否则你去问丐帮的6帮主他也可能知道。丐帮的 消息素来灵通。” 岳夫人大怒道:“好呀你是有意消遣我了!”话犹未了龙头拐杖猛 地就打下来嘿嘿嘿地冷笑道:“你的*既然死掉你替他还债吧!” 这一杖击下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又快又狠。那少年身形一晃挥剑侧 迎脚步好像醉汉似的歪斜不定。奚玉瑾暗暗喝彩:“这一招春云乍展配 合了醉八仙的步法当真是妙到毫巅。若非如此也不能消解这恶妇的凶招 猛力。” 岳夫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接我几招?”少年脚步未曾站稳 岳夫人的拐杖又已打来攻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原来这少年竭尽所能 虽不至于一下子就给岳夫人的凶招猛力所伤但也只能化解她龙头拐杖这一 击的七分力道。 奚玉瑾自忖帮不了这个少年的忙心里又再想道:“不管她来找我是 否为了打探侄儿消息我把实情告诉她倒不失为可以帮忙这个少年的一个 法子。” 岳夫人确实不愧是个武学高手虽在剧斗之中也能眼观四面耳听八 方。奚玉瑾尚未跃下她已听得树叶沙沙作响便知藏的有人立即喝道: “是谁躲在这儿?” 奚玉瑾使个“燕子穿帘”的身法飘身落地说道:“我知道宇文冲的 消息你放开他问我好了!” 岳夫人道:“他怎么样了?说!” 奚玉瑾道:“你那宝贝侄儿早已死了!” 岳夫人呆了一呆陡地喝道:“怎么死的?是车卫杀他的么?” 奚玉瑾道:“他是走火入魔自己害死自己的死在湘西苗疆。” 岳夫人喝道:“我不相信多半是你们两个人联手害死他的!” 奚玉瑾峭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老话难道你都未曾听过?” 意思当然是说她的侄儿之死与人无关。 那少年说道:“我不怕和你说实话宇文冲要是碰在我的手上我也不 会饶他。但可惜我还没有本领将他杀掉!” 这刹那间只见岳夫人双眼布满红丝蓦地一声怒吼就像了狂的野 兽一样喝道:“好我的仇人死了我的亲人也死了。我要你抵债我要 你填命!”猛地扑来比刚才还更凶悍!拐杖一起劲风呼呼。 “”的一声剑杖相交震得那少年虎口欲裂长剑几乎掌握不牢 胸中气血翻涌。饶是这少年艺高胆大也是不禁大惊。要知在刚才的一场恶 斗过后他的气力已是不加但岳夫人的气力却胜过和他最初交手之时怎 能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心里想道:“这泼妇敢情是疯了怎的气力大 得如此出奇?” 看来岳夫人的确像是失了理智她一杖荡开少年的长剑余势未衰倏 地杖头一转戳向奚玉瑾小腹的“血海穴”。这一下可完全不似手下留情的 样子了。“血海穴”乃是人身三十六个死穴之一! 幸亏奚玉瑾早有准备而岳夫人这一杖已是强弩之末奚玉瑾才能闪开。 在那间不容之际她飞身一跃拐杖呼的一声从她脚底扫过。她虽然没 给打着但在掌风激荡之下身形落地也是不由自己地打了几个盘旋。 奚玉瑾身形未稳要是岳夫人跟着立即一杖打来奚玉瑾决计躲闪不了 那少年失声惊呼连忙回身为她救招。但高手搏斗只争瞬息之机他回身 救招之时奚玉瑾早已在岳夫人杖影笼罩之下哪里还能及时赶到? 不料岳夫人的龙头拐杖高高举起第二杖却并没有向着奚玉瑾再打下 来而是停在半空。忽地好似哭喊似的嘶哑着声音叫道:“我的宝贝女儿 快来亲亲妈妈。你不要怕我不要怕我呀!妈怎舍得打你呢?”拐杖顿地 跑上来扯扯奚玉瑾竟是把奚玉瑾当作她那早已死去的女儿了。 “嗤”的一声奚玉瑾的衣袖给她撕去一幅心中的害怕实是难以形 容。她把宇文冲的死讯告诉岳夫人原是想她乱了心神好让这少年可以取 胜的岳夫人的疯在她意料之中但疯之后的可怖却还过她的想象。 少年生怕奚玉瑾遭她毒手如影随形的连忙扑过去唰的一剑刺向岳 夫人背后的“风府穴”。 岳夫人失了理智但听风辨器的本领并没失掉少年这一剑悄没声的刺 来仍然给她反手一拐架开了。 岳夫人忽地哈哈哈大笑三声叫道:“我认得你你是车卫!是你害死 了我的女儿!” 龙头拐杖暴风骤雨般地打来已是完全不依章法。这少年是个武学行家 情知只要自己能够支持一些时候必定可以获胜。 但问题在于岳夫人疯之后气力大得出奇拐杖打来虽然不成章法 他只怕也是难以再过十招了。 奚玉瑾叫道:“这泼妇已是了疯难以力敌!” 那少年道:“不错咱们快跑各走一方!” 岳夫人叫道:“好呀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你也骂我?好呀你是我的 仇人你就想这样轻易地跑了?” 她似乎是在想去追“女儿”的好还是去捉“仇人”的好略一踌躇 终于向那少年追去。 奚玉瑾跑出数十步开外叫道:“岳夫人我跟你回家你来给我带路 呀!”那少年也在叫道:“不错宇文冲是给我杀掉的有胆的你来找我报 仇吧!”两人都想把岳夫人引到自己这一边来好让另一个人安然逃跑。 奚玉瑾正想又跑回去引岳夫人追她忽听得蹄声得得来得有如骤雨 抬头一看只见四骑骏马正在跑上山坡。 这四个人穿的都是军官服饰。奚玉瑾认得其中一个乃是曾经参加过围攻 百花谷之役的管昆吾。管昆吾本是独脚大盗行为介乎邪正之间的。不知怎 的在百花谷之役过后却受了官府的招安做了扬州知府岳良骏手下的一 个不大不小的军官。 管昆吾哈哈笑道:“奚姑娘你回来了。我们的知府大人正要请你去会 他呢。” 另外一个军官叫道:“咦知府夫人也在这儿!喂喂岳夫人!这女 娃儿是金鸡岭*把她先拿下来!” 管昆吾道:“夫人或许是要捉另一个更重要的人犯。这女娃儿咱们四个 人难道还怕对付不了用不着麻烦她老人家了。” 管昆吾是左臂刀的好手奚玉瑾自忖单打独斗也未必准能赢得了他而 另外那三个军官看来亦非庸手。 奚玉瑾一咬牙根当机立断先制人迎着正在向她跑来的一骑快马 扑将过去。脚尖点地倏地跃起一丈多高唰的一剑便向那人凌空刺下。 那人的武功比起奚玉瑾是稍有不如但骑术却是甚为精妙在这间不容 之际一个镫里藏身足挂雕鞍身子钻过马腹底下。只听得“嚓”的一 响奚玉瑾一掌劈下劈烂马鞍马背也给她的剑锋划过划开了一道长长 的伤口。那匹马负痛狂奔马上的骑客则早已滚在地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管昆吾和另外两个军官已是跳下马来一柄月牙弯刀 一柄厚背斫山刀一对流星锤同时向奚玉瑾打来。奚玉瑾使出浑身本领 闪展腾挪一招“夜战八方”的剑式架开管昆吾的左臂刀流星锤和另一 个人的月牙弯刀则都是给她闪开了。 不过数招那个坠马的军官亦已爬起身来加入战团。使的是一柄长剑 剑术不及奚玉瑾的轻灵迅捷但剑风虎虎剑光霍霍劲道却是比她有力得 多。奚玉瑾以一敌四焉能抵挡得住:转眼间圈子越缩越小迭遇险招。 管昆吾笑道:“奚姑娘你要拼命我倒是有怜香惜玉之心舍不得你 这样标致的姑娘送命呢。我劝你收剑入鞘乖乖的跟我们走吧我们不会难 为你的!” 奚玉瑾斥道:“放你的屁!”唰唰唰连环三剑向他疾刺。无奈力不从 心划不着管昆吾险些还给另外一个军官的月牙弯刀斫着。 奚玉瑾把心一横:“与其落在他们手中不如自己死掉。”打算拼到最 后关头拼得一个就是一个当真拼不过的时候便即回剑自刎。 正在十分危险之际忽见岳夫人披头散飞跑回来那匹受了伤的马 也正在朝着她的方向跑去。管昆吾叫道:“夫人小心。这个女娃儿我们对付 得了用不着你老人家来帮忙了。” 话犹未了只听得那匹马出暗哑的嘶鸣突然便像一堆烂泥似的卧倒 地上原来是岳夫人一掌把它的头颅击碎。 管昆吾这才现岳夫人神色有异和平时“雍容华贵”的“知府夫人” 竟是完全两样。 管昆吾呆了一呆说时迟那时快岳夫人已似旋风一般卷来叫道: “好呀你们都是我的仇人还要欺负我的女儿嘿嘿哼哼你以为我们 母女是容易给人欺负的吗?” 管昆吾大吃一惊心道:“敢情夫人竟是疯了?”那个使长剑的军官叫 道:“夫人你怎么啦?”“怎么啦”三个字刚从口中吐出忽觉颈项如给 铁箍箍住底下的话说不出来登时气绝。 管昆吾见机得早慌忙逃跑。另外两个军官觉不妙之时却已迟了一 步了。他们分向两边逃跑岳夫人身形一掠抓着那个使月牙弯刀的军官 举起他来一个旋风急舞抛将出去。那军官一声惨叫显然也是不能活了。 说时迟那时快岳夫人一个转身几个起伏又已追上了右边那个军 官。那军官活命要紧也顾不得她是什么“夫人”不“夫人”了他一听得 背后劲风飒然便把流星锤飞出明知岳夫人武功高强这对流星锤伤她不 得只盼能够挡她一挡。 岳夫人哼了一声喝道:“什么东西胆敢和我动手!”龙头拐杖一挥 的一声那对流星锤疾飞回去。那军官可是没有这个本领接回自己的流星 锤天灵盖给流星锤打个正着登时也是一命呜呼。 奚玉瑾在她追那两个军官的时候早已悄悄地钻进茅草丛中躲起来。岳 夫人望不见她嘶声叫道:“我犯了什么罪过女儿也不认我!”那个少年 正跑回来叫道:“你的女儿早已死了!” 岳夫人似乎恢复了两分清醒忽地一声狂吼追上一匹奔马跨上马背 疾驰而去不多一会前面又是传来一声惨呼是管昆吾惨叫的声音。奚玉 瑾瞧不见但料想定是管昆吾也给她打死了。 奚玉瑾定了一定心神从草丛里钻出来和那少年相见。一时之间却 是不知与他说些什么话好。 那少年微笑道:“奚姑娘你受惊了这都是我连累你的。” 奚玉瑾道:“你是什么人我都未知道呢说什么连不连累。你两次帮我 的忙我倒是应该向你说一声多谢呢。” 那少年笑道:“奚姑娘好眼力不错我正是那一晚在金鸡岭上给你怀 疑是奸细的人。我姓赵名叫一行。” 奚玉瑾道:“赵大侠那天晚上你帮了我们的大忙却何以不肯和我们 见面?” 赵一行道:“我知道你们一定奇怪我的行径为何那样诡秘这个这个 说来话长!” 奚玉瑾想起“交浅言深”这句老话说道:“你不方便说的不说也罢。 咱们就此别过。”赵一行连忙说道:“不不。奚姑娘你等一等。” 奚玉瑾停下脚步说道:“怎么?”赵一行道:“我送你回家。”奚玉 瑾道:“用不着。”赵一行笑道:“你总不能站在这里听我说一两个时辰吧?” 奚玉瑾道:“哦你是要把你的事情告诉我了?”赵一行道:“我并没 有说不告诉你呀只不过我预先告诉你说来话长而已。” 奚玉瑾这才知道是自己性急误解了他的意思笑道:“我还只道你是不 方便说呢。柳女侠你也没有告诉她。”赵一行笑道:“咱们现在也算得是患 难之交了奚姑娘你不嫌我高攀吧?” 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你是金鸡岭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你的本领远远在我之上说起‘高攀’还是我高攀你呢。” 赵一行心里乐孜孜的说道:“奚姑娘你太客气了。你的聪明能干 我是十分佩服的。”奚玉瑾笑道:“咱们别互相标榜了说吧。” 赵一行道:“咱们既然算得是患难之交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柳女侠 那儿暂时我倒是不便向她详言将来也还是要告诉她的。不过我猜想她一 定也已经猜到我的来历了。” 奚玉瑾不由得又是面上一红想道:“柳姑姑要给我撮合的那个男子 恐怕十九就是他了。”好在是在黑夜之中赵一行瞧不见她的窘态。奚玉瑾 微笑说道:“可我还未曾知道你的来历呢。” 赵一行道:“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了。你听过屠百城这个名字么?” 奚玉瑾道:“你说的是冀北人魔屠百城么?” 赵一行道:“不错冀北人魔是金虏给他起的绰号其实他并非一般人 想象的那样残暴的魔头。他生前杀的只是欺负咱们汉人的女真鞑子。屠百城 也并非他的真名他本来的名字是屠剑豪屠百城是由于他的行事才给人叫 开的后来他的真名反为所掩了。” 奚玉瑾道:“我听得老一辈的侠义道说过他曾经杀了许多城镇的金国 贪官酷吏并曾下誓言要杀了一百个城市的鞑子掌权的文武官员方才罢 手。他恰巧姓屠是以人家就叫他做屠百城了。不过后来听说并未如他心愿 就给鞑子的高手联合起来对付他迫得他不能在中原立足听说后来是死在 蒙古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屠百城的故事详见拙著《瀚海雄风》。) 赵一行道:“奚姑娘你说得一点不错。屠百城确实是十多年前死在蒙 古的。” 奚玉瑾已经猜到几分说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莫非你——” 赵一行亦已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笑道:“不错屠百城正是家师。” 奚玉瑾心里有点怀疑说道:“我听说屠百城只有一子一女和一个姓龙 一个姓石的徒弟。他的儿子屠龙不肖早已死了姓龙的大徒弟也死了。她 的女儿屠凤嫁给二师兄石璞如今是琅?山的寨主。” 赵一行道:“我是家师在蒙古收的弟子师姐屠凤恐怕还未知道有我这 个师弟呢。” 奚玉瑾道:“你是刚从蒙古回来的?” 赵一行道:“回来已有一年了不过我还未曾上过琅?山。”接着笑道: “据我所知家师在蒙古还有一个弟子名叫风天扬。现在恐怕只有十三四 岁年纪我也未曾见过的。他是我*死后才入门的。” 奚玉瑾诧道:“怎么令师在死后还能收徒?” 赵一行道:“家师在蒙古是给仇家害死的风天扬的父亲是家师好友 家师遗命把拳经剑谱传给他的儿子作为他死后的关门弟子不过这是 另一个故事了我也知道得不很清楚。家师死后的事情前两年我方才打听 到这点消息。”(风天扬的故事另见拙著《风云雷电》。) 奚玉瑾道:“那就只说你的故事吧。” 赵一行笑道:“言归正传之前我还得先说一说岳夫人的事情。岳夫人 本来是另有丈夫的前夫死了才嫁给现在这位扬州知府岳良骏的。听说他 们还是挂名夫妻呢。” 奚玉瑾道:“她这件事我知道。是我的一位好朋友韩佩瑛在见到车卫之 后告诉我的。岳夫人的前夫据说是当年一个江湖大盗他有结拜兄弟三人 后来这三人合谋害死他岳夫人为了替前夫报仇这才嫁给了岳良骏帮助 他做到知府大官。然后借官府之力把害死她前夫那三个人杀了。她的女儿 也是和前夫生的本来想许给宇文冲但她的女儿却爱上了车卫。因此才闹 出后来那场风波。” 赵一行道:“不错不过其中还有一件事情是车卫也不知道的。岳夫人 的前夫武功极高他那三个结拜兄弟本来是杀不了他的。但恰好在难之前 几天他和家师曾经打过一场元气大伤是以他们方能得手。当时家师和 岳夫人的前夫虽然同是绿林中的成名人物但行事有异一邪一正路数却 是不同。”底下的话他没说出来意思则是明白的。“正”的当然是他的师 父屠百城“邪”的则是岳夫人的前夫了。 奚玉瑾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岳夫人口口声声要找令师算帐。” 赵一行道:“岳夫人夫妻情笃她杀了丈夫的三个结拜兄弟之后认为 我的*才是她最大的仇人了毒誓誓报此仇不死不休。我的*逃 到蒙古其实还不仅仅是逃避鞑子的鹰爪呢。” 奚玉瑾道:“宇文冲呢你和他——” 赵一行道:“不错我和宇文冲也结有梁子。你已经知道宇文冲是岳夫 人的侄儿希望能够做她女婿的。他为了讨岳夫人的欢心曾经偷偷到过蒙 古侦察我*的行踪却不知我的*已经死了。我在蒙古和他打过一架 那时我武功尚未练好吃了他一点亏。一年前我从蒙古回来一回来就碰上 他又打了一架那一架则是他吃了我的亏了。” 奚玉瑾一算时间一年之前正是她现在业已知道的辛龙生碰上宇文冲的 差不多时候心想大概是宇文冲吃了赵一行的亏之后伤未痊愈就碰上辛 龙生故而辛龙生那次方能挣脱他的魔掌。 赵一行继续说道:“我回来之后本来想上琅?山拜见师姐的但因为 碰上一件意外事情我就先来金鸡岭了。” 奚玉瑾道:“什么意外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赵一行笑道:“我正是要告诉你因为说到这件事情就和咱们那天晚 上在金鸡岭捉奸细的事情有关了。” 奚玉瑾道:“对了奸细混入金鸡岭的秘密你是怎样知道的?” 赵一行道:“奸细之一的韩五他的父亲快马韩鹏本是在辽东开牧场 的为人豪侠是家师生前好友。” 奚玉瑾道:“柳女侠也知道快马韩鹏其人的那天晚上她现了韩五也 是奸细之后曾经颇为此事叹息呢。不过像令师那样一代豪侠也有一个不 肖之子这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赵一行叹道:“是呀。我回来之后听到消息说是韩五在金京很是得 意经常出入完颜长之的‘王府’很可能已经做了鞑子的走狗。我听了这 个消息初时还不大相信希望他是另有图谋。是以我就偷偷去一趟大都 找到了韩五把我们上一代的渊源告诉他同时也想知道他的真意。不料他 果然是贪图富贵做了完颜长之的爪牙而且比我听到的谣言更糟!” 奚玉瑾道:“你也太冒险了你们上一代的渊源虽深你和他却没交情 不怕他暗害你吗?” 赵一行道:“家师生前与韩五的父亲情如手足他曾不止一次和我说过 希望我将来和韩家的后人也能保持上一代的交谊的。为了遵守家师的遗命 我不能不冒这一个险。” 奚玉瑾心里想道:“人家都说屠百城不近人情喜恶随心因此有许多 人还认为他是个魔头。哪知他却是个性情中人对朋友的情义生死不渝如 此深厚!有其师必有其徒这赵一行的行事也是颇有乃师的风骨呢。以前 我不识他的为人只觉他的行事诡秘难测似乎介于邪正之间这倒是错疑 他了。”想至此处对赵一行的好感不知不觉多了几分。 赵一行道:“奚姑娘你在想些什么?是否笑我行事不识大体?” 奚玉瑾道:“没什么。与人为善本是侠义道之所当为我怎会笑你。 你见了韩五后来怎样?” 赵一行继续说道:“韩五的为人似乎还不太坏虽然他的堕落也是比我 听到的传言还更糟糕!” 奚玉瑾笑道:“此话怎说?这两者不是似乎有点矛盾吗?” 赵一行道:“韩五听我表白了身份之后十分欢喜说是他早已知道我 们上一代的交情了难得见到了我。他问了我的年龄便以长兄自居。他的 一片喜悦之情似乎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当时我还不敢毫无保留的说出心 里的话只是试探他的口风。他告诉我要和沙衍流等人混入金鸡岭充当内 应还邀我入伙说是要给我求取个大大的富贵功名。” 奚玉瑾道:“不知他是甘心作伥还是由于没人教道以致想法糊涂。 不过他这样醉心富贵人品却是十分恶劣了。” 赵一行道:“他当然不能算是好人不过他肯把这样重大的机密告诉我 对上一代的交情也那样重视似乎也不能说是坏得不可救药。” 奚玉瑾道:“那你就该劝劝他呀。” 赵一行道:“我劝过了苦苦劝了他一晚晓以利害他也似乎有点动 摇了。但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不肯爽快的表示回心转意。快天亮的时 候沙衍流来找他他让我从后门溜走。第二天他就和沙衍流等离开金京了。” 奚玉瑾道:“因此你就追踪他而来到了金鸡岭了?” 赵一行道:“不错我希望能够找得着他劝他最后一次。” 奚玉瑾道:“这件事情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柳女侠?” 赵一行道:“一来是因为我存有这点私心不想韩五与沙衍流玉石俱焚。 因为我到了金鸡岭还没找着他恐怕蓬莱魔女未必肯饶他一命。” 奚玉瑾笑道:“柳女侠虽然绰号‘蓬莱魔女’却也并非真的不近人情 的魔女。” 赵一行道:“你和她相处的时日较长知道她的为人我和她可没见过。” 奚玉瑾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对一个人未曾彻底认识之前的确是 难免有所疑虑的这也怪不得你。”她这话是有感而想起自己与谷啸风、 辛龙生的两次情海波澜不觉黯然。 赵一行道:“另外我还有一层顾虑只想暗中帮忙柳女侠清除奸细待 到适当时机才能和她说个明白。” 奚玉瑾忽地想起蓬莱魔女所曾说过的话说道:“柳女侠和令师似乎也 是朋友吧?” 赵一行道:“不错他们是相识的。但却也有一点间接的梁子。” 奚玉瑾怔一怔道:“什么叫做间接的梁子?” 赵一行道:“家师和笑傲乾坤本来也是相当要好的但不知为了什么事 情有一次在蒙古相遇谈论武功一言不合比试起来结果两败俱伤。 伤得虽然不重却也伤了和气。后来两人就没有见过面。家师一直为此耿耿 于心。笑傲乾坤是蓬莱魔女的丈夫你当然是早已知道的了。” 奚玉瑾心里想道:“华大侠号称‘笑傲乾坤’少年时候定然十分骄 傲那是可想而知的了。屠百城想必也是自负得紧是以才会各不相让闹 出那场风波。”当下笑道:“这点小事蓬莱魔女哪会放在心上?甚至有可 能笑傲乾坤根本未曾告诉她呢。” 赵一行道:“我那未曾见过面的师姐她和金鸡岭一直尚未有往来。我 虽未见过她却也知道其中有点嫌隙。” 奚玉瑾道:“对了这个缘故我正想问你。柳女侠和我曾经说过一次的 她也不知其中原因。由于她事情太忙几次想去拜访令师姐当面问明却都 未能如愿。” 赵一行道:“因为我未曾见过她所以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据我打 听到的消息其中似乎是有人挑拨。因为师姐是奉李思南为武林盟主的蓬 莱魔女则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可能为了名位之争她不肯先向蓬莱魔女低 头。” 奚玉瑾道:“其实为了大局着想这点名位的争执算得了什么?我相信 柳女侠根本就没有这种念头。李思南大侠我虽然尚未认识但武林中人交口 称誉我相信他也是没有这种念头的。”正是: 难得情缘天合作谁知死水又扬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六回父女团圆疑是梦恩仇了结识前非-鸣镝风云录 可是黑风岛主虽然连番猛扑却也占不了对方便宜。西门牧野和朱九穆 这两个魔头虽然失了毒功二人合力还是能够胜过黑风岛主。黑风岛主强 攻不下片刻之间已是大汗淋漓头上冒出热腾腾的白气了。 幸亏赵一行也是一把好手他的功力虽然比不上这两大魔头但精妙的 剑术却是使得这两大魔头不能不有顾忌。 剧斗中朱九穆和黑风岛主对了一掌感到黑风岛主的掌力已经逐渐减 弱心头大喜哈哈笑道:“看你还能支撑多久?”话犹未了忽觉背后微 风飒然赵一行唰的一剑刺将过来把他的衣袖穿过要不是他甩袖得快 这一剑就能刺破他的掌心。 朱九穆大怒反手一掌喝道:“撒剑!”赵一行第二招跟着来到只 听得“铮”的一声朱九穆中指一弹把他的长剑弹开赵一行忽觉手心奇 冷长剑几乎掌握不牢大吃一惊连忙运功相抗幸而没有坠地。 原来朱九穆得“九天回阳百花酒”的药力之助修罗阴煞功其实是已经 恢复了三两分的只是这点功力用来对付黑风岛主却嫌不足这种邪派毒功 倘若伤不了对方就会反害自身的。是以朱九穆一直不敢使用。 此际一来是由于黑风岛主已成强弩之末朱九穆无须全力去对付他 心想先击破较弱的一环再说;二来他已察觉赵一行的内功虽然也颇精纯火 候还差得很远。他这三分修罗阴煞功对付黑风岛主是嫌不足对付赵一行 料想应是绰绰有余。哪知一弹之下还是未能令赵一行长剑脱手。 赵一行一咬牙根冷笑说道:“不见得!”唰的一剑又刺过来。朱九穆 喝道:“好小子你不知进退老子先毙了你!”转过身来掌指兼施一 口气向赵一行猛攻七招。西门牧野则与黑风岛主紧紧缠斗叫他腾不出手来。 赵一行长剑虽没脱手但也冷得抖了。手指颤战使出的剑法当然不 及先前灵活在朱九穆猛攻之下险象环生。 奚玉瑾拔剑出鞘加入战团。赵一行道:“奚姑娘你和小凤赶快逃吧。” 奚玉瑾道:“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虽然济不了事岂能舍你而去?”赵 一行精神大振运剑如风抢接朱九穆的招数。 朱九穆冷笑道:“奚玉瑾你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可惜你只能陪 他送死了。” 奚玉瑾面上一热却不作声只是和赵一行抢接敌人招数。她的百花剑 法本来也是上乘剑法可惜她的功力比赵一行尚且不如当然更是比不上朱 九穆了。 三十多招一过奚玉瑾在对方掌风激荡之下胸口如受重压呼吸不舒 越来越觉吃力。赵一行较好一些但也是渐渐感到气力不加了。 黑风岛主蓦地一声咳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掌力却是突然加强。 西门牧野料不到他竟敢使用“天魔解体**”自伤元气退了一步 冷笑说道:“你要赶着去见阎王么?” 黑风岛主倏地转身一掌向朱九穆拍下朱九穆如何敢与对方三人相抗 慌忙一个“移形易位”避开黑风岛主这一掌。饶是他闪避得快肩头也已 给黑风岛主的掌锋掠过*辣的作痛了。 黑风岛主连忙说道:“你们两人快跑这是我惹出来的祸由我担当!” 奚玉瑾道:“不这两个魔头也是我的仇人。”说时迟那时快朱九 穆已是和西门牧野并肩而上两人联手掌力会合大大增强。即使黑风岛 主再用“天魔解体**”也是无济于事了。 黑风岛主一面打一面退掩护赵、奚二人退出地窖西门牧野冷笑道: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打不过就想跑了么?嘿嘿你以为我能放过你 吗?你们三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黑风岛主喝道:“到外面打去你以为我是当真怕你不成?” 朱九穆嘿嘿笑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免得在这里打破酒坛。嘿嘿谅 你也跑不了!” 双方翻翻滚滚从地窖打到花园。黑风岛主出了地窖说道:“你们两 人还不快走?稍迟就来不及了。” 赵一行说道:“刚才我当你是敌人如今你是和我合力抗敌的伙伴是 死是活大家同在一起。” 黑风岛主平生杀人不眨眼睛此际却是不由得大受感动喝道:“我反 正是要死的了你们不知道么?赶快跑出去告诉公孙璞给我报仇。再迟就来 不及啦!” 西门牧野冷笑道:“已经来不及啦!”说话之间已是如影随形追了 上来。朱九穆跟着亦已出了地窖身形一起俨如鹰隼穿林掠波巨鸟掠 过了赵、奚二人前头截住他们的去路。一场剧斗又再展开! 黑风岛主奋力支撑可惜已是强弩之末力不从心又再斗了三十招过 后圈子已是越缩越小。黑风岛主气喘吁吁头上冒出的热气也是越来越浓 了。 朱九穆哈哈笑道:“宫昭文你真的要见了棺材方流眼泪么?”一抓之 下黑风岛主已是无力化解只听得声如裂帛红光迸现黑风岛主的背脊 现出五条血痕受创不轻幸而尚未抓裂他的琵琶骨。 赵一行唰的一剑忙刺过去西门牧野长袖一挥喝道:“撒剑!”裹着 剑锋。赵一行亦已是气力不支用力刺去竟是不能将他的衣袖划穿。长剑 已是被对方的强劲的牵引之力扯得就要脱手飞去。 奚玉瑾奋不顾身的上前解救一招“明驼骏足”刺向西门牧野膝盖的 “环跳穴”。西门牧野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这丫头真是不知死 活!”“”的一声奚玉瑾的青钢剑给他踢得飞上半空。 朱九穆得势不饶人又再一抓朝着黑风岛主的天灵盖径抓下来。黑风岛 主“呸”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猛的一拳捣出拳风虎虎与刚才竟是判 若两人。 朱九穆一听拳风不禁心头一凛。他这一抓若然抓下固然可以取了黑 风岛主的性命但胸口给黑风岛主这一拳打着只怕也是性命难保。 朱九穆已是胜券在握哪肯和他硬拼?连忙一个侧身避开他这一招 冷笑说道:“你在自寻死路那是再好不过我倒可以省了许多气力了。嘿 嘿你的天魔解体**恐怕也只能用这最后一次了。” 黑风岛主喉头咕咕作响双眼火红似乎在忍受着极其剧烈的痛苦煎熬 脸上的肌肉都因疼痛而扭曲变形了。黑风岛主身形一闪便疾窜过去又是 一口鲜血朝着西门牧野喷去。 西门牧野刚要夺下赵一行的长剑冷不及防竟给他的这口鲜血喷得满 头满面**辣的好不难受。西门牧野不觉忙闭双目防他毒血伤了眼睛。 赵一行趁这时机剑锋一转削破西门牧野长袖这才能够解了束缚。 西门牧野听风辨向一掌拍出把黑风岛主推开但自身也是不禁晃了 一晃退了一步。双眼睁开只见黑风岛主好像受伤的猛兽一样口吐白沫 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狂叫怒吼。形状十分可怖! 西门牧野喝道:“你的天魔解体**已经不济事啦!待会儿你就要走火 入魔了你还不知死活么?” 话虽如此但他面对黑风岛主那样狰狞可怖的神情却也不禁为之心悸。 明知对方乃是困兽之斗自己可以胜他也是不能不暂避其锋忙退几步了。 黑风岛主忽地出呜呜的怪叫突然一拳猛击自己的胸口厉声喝道: “你们来吧你们来吧。我是天王老子也不怕了!”一面喝骂一面击打自 己的胸腹。 赵一行大骇道:“宫老前辈你怎么啦?”跑过去要将他扶稳不料一 触及他的身体竟给他的内力震开。黑风岛主叫道:“你快跑你快跑!现 在我还知道你是谁再过一会你碰着我我就会杀你了!” 原来黑风岛主此际已是油尽灯枯“走火入魔”的灾难提前作了。 作之际痛苦难熬他捶打自己乃是为了减轻自己所受的苦痛的。 这种惨厉可怖的情形不仅吓慌了赵、奚二人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大 魔头也是不觉为之胆战心惊。一时间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退出数丈开外一 场恶斗也暂时停下来了。 西门牧野定了定神笑道:“黑风岛主你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赶快说 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黑风岛主叫道:“你快来杀了我!” 朱九穆笑道:“杀了你那倒是便宜你了。你好好享受走火入魔的滋味吧。” 黑风岛主叫道:“赵老弟奚姑娘你们做做好事给我一剑!” 赵一行紧紧握着奚玉瑾的手奚玉瑾闭了眼睛浑身抖。 黑风岛主神智渐渐模糊想要自断经脉而亡不料内力已在散想要 自杀也不能了。 西门牧野和朱九穆则在顾忌他在临死之前说不定还会回光返照是以 大家都不敢上前。心想反正他就要死了待他死了之后再收拾赵一行和奚 玉瑾也还不迟。 黑风岛主一声长叹瘫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朱九穆说道:“咱们可以回到地窖去啦。”西门牧野说道:“不用着忙 再待一会。” 哪知就在此际忽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西门牧野吃了一惊心里 想道:“这人功力不弱不知是谁来了?” 朱九穆怔了一怔叫道:“先把姓赵这小子和奚玉瑾拿下!”他已经顾 虑到来的恐是敌人了。 但他虽然醒觉却已迟了一步。话犹未了只见两条人影已是捷如飞鸟 般地落在园中。 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爹爹别慌我和璞哥来了!” 来的这两个人在前面的是公孙璞在后面的是宫锦云。 宫锦云叫她父亲之时公孙璞已是霹雳似的一声大喝向朱九穆扑到。 正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九穆刚向奚玉瑾抓去给公孙璞的狮子吼 功一喝喝得心头大震一抓抓空。说时迟那时快只觉背后劲风飒然 公孙璞的掌力已是排山倒海而来。 西门牧野看见来的只是公孙璞、宫锦云二人心神稍定想道:“这小 子没有强援在后我和老朱联手未必打不过他。”要知他心目中的劲敌只 有公孙璞宫锦云自是不会放在他的眼内。 朱九穆反手一掌“蓬”的一声双掌相交公孙璞只是身形一晃朱 九穆却是如受铁锤一击胸中气血翻涌蹬、蹬、蹬的连退几步。 一年前朱九穆的功力还是比较公孙璞略胜一筹的此时虽说他在剧斗之 后气力不加但仅仅一招几乎也接不起却是不能不令他大大吃惊了 “想不到这小子的功力竟然精进如斯三十六计恐怕唯有走为上计了。” 公孙璞一掌震退了朱九穆回过身来玄铁宝伞已是拿在手中宝伞一 挥迎上正在向他扑过来的西门牧野。 西门牧野知道玄铁宝伞的厉害斜身一窜掌势攻他左胁空门叫道: “快去抓他岳父!”他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想扰乱公孙璞的心神。朱九穆 能够拿着黑风岛主固然最好纵使不成功公孙璞也必须分出心神去保护 他的岳父。他就可以乘机突袭了。 朱九穆瞿然一省想道:“不错黑风岛主业已走火入魔谅无反抗之 力。”果然就向黑风岛主跑去。 黑风岛主眼睛也不张开怪笑说道:“来吧来吧!天王老子我也不 怕了!”朱九穆见他神态如此可怖不由自己地打了一个寒颤。说时迟那 时快赵一行、奚玉瑾和宫锦云的三柄长剑已经挡住他的去路。 公孙璞和朱九穆对了一掌已知他的功力远远不及从前心里想道:“他 们三人合力至不济也能挡得他片刻。”当下玄铁宝伞一张作了个旋风急 舞把西门牧野的身形笼罩在他宝伞之下。 西门牧野不料弄巧成拙公孙璞不是马上去阻击朱九穆反而是全力攻 他。此时公孙璞的功力已是在他之上又有玄铁宝伞他要想脱身那是千难 万难的了。 西门牧野情知脱不了身一咬牙根喝道:“好小子要拼命么?我叫 你尝尝化血刀的滋味!哼哼桑家的两大毒功你未必比得上我吧?” “化血刀”是桑家两大毒功之一并非真刀而是以掌当作“毒刀”。 武功多好倘给打着血液必要中毒而亡。不过西门牧野却是虚声恫吓 他的毒功早给武林天骄废了他以为公孙璞尚未知道。 哪知他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公孙璞。“对我何不以毒攻毒早点打 了他!” 公孙璞把玄铁宝伞交给左手挥成一道圈圈将他圈在当中腾出右掌 喝道:“好我就领教领教你的化血刀!”呼的一掌劈去荡起一片腥风。 西门牧野吓得魂飞魄散要躲已躲不开。只听得“蓬”的一声接着一 声惨叫西门牧野好像皮球般地抛了起来抛出数丈开外。 朱九穆一给赵、奚等人堵住已知不妙。听得西门牧野的惨叫连忙向 宫锦云虚晃一招以进为退打开一个缺口飞快便跑。 赵一行与奚玉瑾追上前去宫锦云抱着黑风岛主摇了摇叫道:“爹爹 女儿来啦。你怎么样了?你说说话吧!” 黑风岛主神智已经迷糊本能的运功抵御走火入魔的煎熬对女儿的说 话恍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公孙璞走了到来宫锦云哽咽说道:“璞哥恐怕咱们是来迟一步了 你看爹爹这个样子!” 公孙璞替黑风岛主把一把脉说道:“是迟了一点——”宫锦云方自心 头一沉却听得公孙璞接着说道:“不过也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云妹你 放心让我救他。”双掌贴在黑风岛主的背心立即以本身真气输入他的体 内。宫锦云见父亲脸上渐渐有了一些血色心上的一块石头方始落地。 赵一行和奚玉瑾追不上朱九穆却见西门牧野倒在假山旁边七窍流血 又腥又臭身体瘫在地上好像一堆肉泥。 奚玉瑾又惊又喜叫道:“西门牧野这魔头已经死啦。” 公孙璞叫道:“奚姑娘请回来吧。穷寇莫追了。有一事我要请你帮忙。” 公孙璞以明明大师衣钵真传的上乘内功心法替黑风岛主打通了奇经八 脉。黑风岛主血脉流通痛苦爽然若失慢慢张开了眼睛。宫锦云喜道:“爹 爹醒过来啦。” 黑风岛主虽然醒转精神仍是萎靡不堪。他身体的痛苦消失了内心的 羞惭却是加深。他张开了眼睛涩声说道:“云儿璞儿你们来了我真 高兴想不到还能见到你们。我也惭愧得很我、我对不住你们。”宫锦云 道:“爹爹你歇一会再说吧。” 黑风岛主喘过口气继续说道:“不我要是不说出来心里更会难过。 我枉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过去却把黑的当成白的亲人当作仇人。璞儿是 我的好女婿我几次三番加害于他阻挠你们的婚事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 两个老贼我却把他们当作朋友甚至和他们朋比为奸。要不是璞儿今天 我几乎丧在他们手里。璞儿你肯原谅我吗?” 公孙璞道:“爹爹如今咱们一家人团聚你没事就好了过去的事还 提它干嘛!”这一声“爹爹”一叫黑风岛主又是欢喜又是羞惭眼泪流 了下来。 宫锦云更是满怀喜悦好似乌云散尽现出晴天替父亲抹去眼泪说 道:“对爹爹你明白就好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你现在觉得怎样?” 黑风岛主道:“好得多了不过走火入魔的灾难恐怕、恐怕”公 孙璞道:“爹爹你放心我会替你医好的。”此时赵一行和奚玉瑾已经回 来来到他的身边了。 奚玉瑾道:“公孙大哥锦云姐姐你们怎么会到我这儿来的我真是 意想不到。”要知当日在金鸡岭分手之时公孙璞和宫锦云本来是计划到大 都去的。武林天骄在大都有大事要办公孙璞奉了蓬莱魔女之命准备去给 他帮忙。在事情办妥之后公孙璞还准备带同宫锦云去见他的祖父和明明大 师然后才回来的。如今才不过十天左右计算行程他们走得怎样快都还 未能走到大都的想不到他们却先在百花谷出现了。 宫锦云道:“说来话长待我的爹爹好了一些我再慢慢告诉你。” 奚玉瑾瞿然一省说道:“对我家里藏有九天回阳百花酒对宫老伯 或许有用。” 公孙璞说道:“我请你回来正是想问你还有没有这个药酒?若然还有 那是再好也不过了。用这药酒配合气功疗法大概用不了十天锦云的爹爹 就可以提早痊愈了。”刚说到这里赵一行忽地“咦”了一声。 奚玉瑾道:“什么事情?” 赵一行道:“外面似有人声。” 公孙璞道:“我也听见啦来的共是三人似乎都是武林高手。奚大姐 请你帮忙锦云扶她爹爹进去。” 奚玉瑾道:“来的不知是友是敌要是敌人的话——” 公孙璞道:“你们尽管进去外面生什么事情不必理会。” 宫锦云道:“奚姐姐不用担心让他先行应付片刻料可无妨。” 奚玉瑾听她说话之中有“先行”二字不觉一怔想道:“听她口气 莫非还有强援在后?” 赵一行道:“好你们进去吧我留下来助公孙少侠一臂之力。” 一来是事机紧逼必须立即把黑风岛主转移二来见宫锦云都是如此镇 定奚玉瑾也就放下了心于是便即帮忙宫锦云把她爹爹扶入地窖。 黑风岛主喝了九天回阳百花酒好像枯萎的花草及时得到雨水灌溉一 样精神为之一振叹道:“可惜我还未能运用武功来的却不知是何等人 物。” 宫锦云放下了心上的石头笑道:“我们准备敌人来袭但也可能不是 敌人说不定还会是你的老朋友呢。” 黑风岛主诧道:“我的老朋友?是哪一位?” 宫锦云笑道:“请恕我卖个关子。奚姐姐外面来的共是三个人如果 我猜得不错的话其中一个是我爹爹的老朋友另外两个就是你的——” 奚玉瑾迫不及待的抢着问道:“是我的什么人?” 宫锦云笑道:“是你非常熟悉却又意想不到的人。你猜猜看。” 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难道是是——”话犹未了只听得一声长 啸啸声宛如金属交击刺耳非常。宫锦云本来是满面笑容的听了这个啸 声面色登时大变。 奚玉瑾吃惊道:“来的是谁?” 宫锦云道:“我猜错了!” 黑风岛主亦是变了面色失声叫道:“这是乔拓疆的啸声!” 公孙璞本是成竹在胸毫无恐惧的忽地听得这样刺耳的啸声也是不 禁为之骤吃一惊心里想道:“这可不是厉岛主的啸声但这人的功力之深 却是不在厉岛主之下!”正是: 父女团圆消芥蒂魔头狂啸又重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七回爱侣同来消宿怨群魔齐集斗荒园-鸣镝风云录 赵一行拔剑出鞘苦笑说道:“看来来的又是劲敌了。” 他并非心里害怕但在一晚之间接连恶斗两场却是精力难以为继 只怕保护不了黑风岛主父女和奚玉瑾的安全。 公孙璞忽地紧握他的右手一股热气好似从他掌心进去转瞬之间流 遍全身。赵一行精神大振知道公孙璞是以上乘内功助他恢复元气又是 吃惊又是佩服心里想道:“他的年纪似乎比我还轻内功竟然如此精纯 远远在我之上。怪不得我的*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当真不错。” 啸声初起之时还在园子外边啸声一止园子内已经出现了三个人了。 其中一人身高七尺开外手提独脚铜人像个巨无霸。另外两个则是五十开 外的老者貌不惊人但那啸声却是其中一个老者所。 赵一行吃惊道:“来的敢情是大海盗乔拓疆和他的副手钟无霸?” 要知钟无霸相貌特别不认识他的人也能猜到是他。乔拓疆是黑道上数 一数二的人物钟无霸是他副手赵一行早已听得人家说过。 公孙璞道:“不错另外一个人是史天泽!”史天泽是黑道第一高手 盘踞江淮私通蒙古和金国见风使帆恶行比乔拓疆更多声名也比乔拓 疆更大。 公孙璞初时不以为意但在现是这三人之后则是不禁为之心头一震 了。他怎也想不到竟然是这三个强敌想道:“我最多只能和史天泽或乔拓 疆打成平手这位赵兄真力尚未消耗大概可以胜得了钟无霸如今却是 难说了。只盼厉岛主他们能够快点到来。” 乔拓疆一声长啸之后听不见有人答应叫道:“岳夫人岳夫人!” 原来他们三人在禹城给厉擒龙吓走乔拓疆和岳夫人是旧相识又知道 岳良骏正要招纳武林高手替他对付海砂帮于是跑到扬州投靠正在做着扬州 知府的岳良骏。此际他们是来帮岳良骏找寻夫人的却不知道岳夫人已是 了疯不知去向。 史天泽道:“假山那边好像有人!” 公孙璞挺身而出喝道:“厉岛主在禹城饶了你们你们竟然尚未知道 悔改又来作恶么?” 乔拓疆哈哈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嘿嘿找不着岳夫人却找着 你这小子那也算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嘿嘿你这小子不知死期将 至竟然还要教训我们!” 史天泽冷笑道:“厉擒龙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们当真怕了他不成?那日 在禹城我们不过卖给黑风岛主的面子而已。哼要是早知道黑风岛主会有 今日之事那天在禹城我就不能饶了你这小子!” 公孙璞怔了一怔心里想道:“他已经知道黑风岛主的‘今日之事’ 莫非是碰着刚从这里逃出去的朱九穆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乔拓疆喝道:“黑风岛主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黑风岛那笔旧帐我要和他算一算了。” 公孙璞强镇心神喝道:“对付你们这几个奸贼也用得着惊动他老人 家吗?” 史天泽道:“黑风岛主在一个时辰前走火入魔业已作。即使被这小 子救活此时料也无能为力。” 乔拓疆道:“好那么史大哥你搜那老匹夫我来对付这个不知死活 的小子。” 恶斗展开钟无霸也在同时扑向赵一行。 公孙璞本是作势上前迎战乔拓疆的忽地一个旋风急转以迅捷之极 的身法突然欺到钟无霸身前。 钟无霸大怒道:“你这小子竟也敢来欺我!”他比公孙璞高出半截独 脚铜人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击下来和公孙璞的玄铁宝伞碰个正着! “”的一声火花飞溅。一座山也似的钟无霸竟给震得蹬蹬蹬的接连 退出几步。要不是乔拓疆及时来到用股巧劲轻轻将他一推把他转过一 边化解了他所受的力道他几乎就要跌了个四脚朝天。 双方动作都是快到极点乔拓疆一推开了钟无霸接着就是一掌向公孙 璞拍来。这一掌轻飘飘的似乎毫不着力其实却是蕴藏着三重内劲。公孙璞 挥舞玄铁宝伞锋利的伞尖戳他掌心的“劳宫穴”。 乔拓疆焉能给他戳着掌势斜飞轻轻擦过。公孙璞虎口一热不由自 己地打了一个盘旋接着退了两步。乔拓疆掌缘擦着宝伞虽然不是正面接 招业已避其锋锐胸口也是不觉为之一震。幸亏如此他才不能乘势追击。 那边厢赵一行和钟无霸亦已交上了手。赵一行运剑如风剑剑指向钟 无霸要害。钟无霸把独脚铜人舞得拨风也似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转瞬之间铜人身上“伤痕”斑驳铜屑纷飞。赵一行虎口热隐隐作痛 但也还禁受得起剑势未缓。原来公孙璞刚才抢先和钟无霸硬碰一招为的 就是要消耗他的气力。 史天泽在旁掠阵。原来他虽然听得朱九穆说道黑风岛主走火入魔究竟 还是有所顾忌生怕黑风岛主所受的伤不如朱九穆所说之甚是以不敢离开 到别的地方去搜提防黑风岛主忽然出现那时他的同伴可就要吃亏了。 赵一行适才得公孙璞之助内功已恢复了七八成究竟还不能如平时一 样久战下去只怕气力不加必须战决。剧斗中忽地闪电般的使了十 几招虚招剑光闪烁闪得钟无霸眼花缭乱。 钟无霸力大如牛武学造诣也颇不弱很快就看出对方使的乃是虚招 大怒喝道:“好子小敢戏弄我!”独脚铜人呼的朝着赵一行的天灵盖猛击 下来。赵一行正是要他如此虚招倏地化作实招唰的一剑在钟无霸左臂 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钟无霸一声狂叫独脚铜人向赵一行掷去。 赵一行脚尖点地身形拔起铜人从他脚下飞过。钟无霸斗得性起伤 口血流如注还要扑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在一旁掠阵的史天泽已是把 他拉下说道:“你给我们把风吧这小子跑不掉的。我把他捉来交给你处 置就是。” 赵一行未曾落地史天泽已是向他抓来。赵一行在半空翻了个筋斗一 招“鹰击长空”凌空刺下。史天泽料不到他的剑法如此精妙心头微凛 倒也不敢太过轻敌迅即一个“移形易位”避开剑尖中指一弹弹着剑 脊赵一行虎口热长剑几乎掌握不牢。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史天泽只是这么一抓一弹赵一行便已知道 他的武功比那一座铁塔也似的钟无霸高出不知多少。好在他还能够临危不 乱脚一沾地身形未稳便即一个盘旋歪歪斜斜的向史天泽一剑刺将出 去。 他的身法好像喝醉了酒的人剑法也似凌乱无章却是十分奇妙的“醉 八仙”身法剑招亦是藏着极其凌厉的后着。 史天泽喝道:“好呀原来你是屠百城的弟子!”十指如钩在剑光飞 舞之中居然展开了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硬抢他的宝剑。 史天泽的七十二把大擒拿手法在武林中算得是数一数二赵一行的气力 即使完全恢复也不是他的对手。此时只有平时的七八成功夫如何能够抵 敌。不到三十招已是险象频生。 公孙璞由于刚刚恶斗了一场此时也是渐渐感到气力不加屈处下风了。 乔拓疆胜算在握纵声笑道:“公孙璞还不快快请你的泰山大人出来 救救你的小命嘿嘿黑风岛主我知道你躲在这里你没胆出来你的女 儿可要守寡啦!”他用上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大笑之声隐隐传入地窖。 黑风岛主听得他的笑声气得双眼翻白咬牙说道:“让我上去和他拼 了!”他恢复了几分精神可惜双脚还是不听使唤摇摇晃晃的刚站起来 一气之下又瘫痪了。 宫锦云把他按下说道:“爹爹你暂忍一时之气。” 黑风岛主道:“你不用顾我你出去助你璞哥一臂之力。跑得掉你们夫 妻就一同逃跑吧。” 宫锦云道:“爹爹放心会有人来救他的。” 黑风岛主道:“你别哄骗我了你陪我在这里终须会给他们搜获我 不能连累你们。” 宫锦云口里安慰父亲心中其实也是怔忡不定:“救兵若是不能及时来 到那就糟了!”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当她心急如焚之际忽听得外面又是传来了一声 长啸宛若龙吟这人的啸声和乔拓疆来时的啸声大不相同以宫锦云的武 学造诣也听得出这人的功力只有在乔拓疆之上决不在乔拓疆之下。 黑风岛主怔了一怔大喜说道:“锦儿你果然没有骗我是我的老朋 友厉岛主来了!” 奚玉瑾道:“是明霞岛主厉擒龙?” 宫锦云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笑道:“奚姐姐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厉岛主一来你所意想不到的两个人一定也会来了!” 奚玉瑾道:“他们是谁?” 宫锦云道:“是你的哥哥和嫂子!” 奚玉瑾“啊呀”一声连忙就向外跑。此时厉擒龙已经进入她家。 公孙璞正在咬牙苦斗乔拓疆纵声大笑之后冷冷说道:“这里不比禹 城你是没法逃出我的手心的了。嘿嘿但禹城那笔旧帐你可得在这里偿 还啦!” 哪知话犹未了厉擒龙的啸声已是震得他的耳鼓嗡嗡作响! 声到人到只见厉擒龙落在园中手里还挟住一个人! 厉擒龙喝道:“你们这些妖孽果然是在这里哼哼不错禹城那笔旧 帐是该和你们算啦!” 他挟住的那个人不是别个正是一个时辰之前刚从奚家逃出去的那个 朱九穆。乔拓疆、史天泽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厉擒龙跃过围墙落在园中眼光一扫现了倒毙假山脚下的西门牧 野。厉擒龙哈哈一笑说道:“朱九穆陪陪你的老搭档去吧。”双臂一振 把朱九穆抛出去刚好跌落西门牧野身旁。 把风的钟无霸一声大吼上前阻挡。厉擒龙笑道:“你这条蛮牛也配和 我交手么?”双掌虚抱一个“怀中抱月”式托着钟无霸的如椽巨臂钟 无霸一身气力竟是使不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厉擒龙喝声“去吧!”钟无霸庞大的身躯已是给他抛 了起来摔出数丈开外。 公孙璞道:“厉岛主你先打姓史的这个奸贼!” 厉擒龙游目四顾一看赵一行的处境果然是比公孙璞危险得多当下 迈步上前冷笑说道:“史天泽我在禹城怎么样和你们说过的你不记得 了么?你不销声匿迹居然还敢在这里行凶作恶!” 史天泽硬着头皮说道:“厉擒龙在禹城我是看在黑风岛主的份上让你 三分你以为我当真怕你不成?” 厉擒龙道:“好赵少侠你退下让我领教领教他的七十二把大擒拿的 功夫!嘿嘿史天泽我知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泪不流。那就 来吧!” 赵一行闪过一旁只见史天泽双臂箕张十指如钩猛的就向厉擒龙抓 去。厉擒龙挥袖一拂轻描淡写的便把他这一招极其凌厉的大擒拿手法化解 了。赵一行暗暗喝彩心里想道:“明霞岛主的本领果然是名不虚传怪不 得*生前提起他也是甚为佩服的。” 钟无霸有一身横练的功夫皮粗肉厚摔在地上像皮球般的又弹起 来。这一招委实不轻但他却还禁受得起。 赵一行正要去对付他只见又是两条人影翩如飞鸟般的掠过围墙是一 对年轻男女。 公孙璞大喜叫道:“奚大哥厉姑娘你们也都来了!”这对年轻男女 正是和厉擒龙一起来的奚玉帆和厉赛英他们的轻功较弱故而落后了一盏 茶时刻。 钟无霸一跳起来正好碰上他们。 钟无霸喝道:“来得好!”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朝着厉赛英搂头便抓下 来!心里想道:“她是厉擒龙的女儿抓着了她可就等于是抓到一张护身 符了。” 厉赛英霍的一个“凤点头”钟无霸虽然居高临下却是抓了个空。说 时迟那时快奚玉帆和她已是双剑齐出化成了一道银虹。钟无霸呼的一 掌猛劈过去荡开厉赛英的剑尖左臂却给奚玉帆的剑尖划开一道伤口。钟 无霸狂叫怒吼左冲右突反而给他们困在剑光圈中。 原来厉赛英与奚玉帆相处年余经常联手应敌双剑合璧已是配合得 天衣无缝。钟无霸刚刚又给厉擒龙那么一摔元气颇伤是以此消彼长奚、 厉二人已是稳占上风。 赵一行退了下来把眼一看见奚、厉二人已是稳占上风当下喘过口 气便即过去助公孙璞一臂之力。 乔拓疆双掌飞舞架住公孙璞的玄铁宝伞震歪赵一行的剑尖。赵一行 吃亏在气力不加运剑如风却是攻不破乔拓疆的防御。但虽然如此公孙 璞和他联手已是足以和乔拓疆打成平手了。 钟无霸左冲右突冲不出去片刻之间身上接连中了三剑负痛狂叫 猛地和身扑去。厉赛英见他来得如此凶恶横剑一挡脚步却是不觉踏过一 旁以避其锋。只听得“喀嗤”一声钟无霸的两只指头给她削断但却从 冲开的缺口跑出去了。 厉赛英虽然没有给他碰着碰上那股劲风身形亦是不禁晃了两晃。奚 玉帆扶住了她说道:“这个人只是帮凶并非恶。穷寇莫追由他去吧!” 厉赛英道:“怎的不见黑风岛主咦有人出来了你看是谁?” 奚玉帆把眼一看又惊又喜叫道:“瑾妹瑾妹你回家了?” 奚玉瑾叫道:“哥哥果然是你!宫岛主和锦云姐姐在里面他们没事。” 此时双方还在恶斗之中厉擒龙已是占了上风公孙璞和赵一行却只能和 乔拓疆堪堪打成平手。奚玉帆无暇与妹妹叙话三个便即一起上去帮忙公 孙璞围攻乔拓疆。 乔拓疆大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他见势不妙已是打了“三 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如意算盘! 公孙璞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吹大气!”玄铁宝伞击下。乔拓疆一 闪闪开猛的就向奚玉瑾抓去。掌风剑影之中只见奚玉瑾倒纵出数丈开外 乔拓疆晃了两晃“卜通”倒地! 原来他未曾抓着奚玉瑾后心先给公孙璞的玄铁宝伞重重击了一下。奚 玉帆兄妹双剑同时刺出他们的“百花剑法”配合得更是妙到毫巅乔拓疆 若在平时自是不惧他们。此际他在公孙璞这样的强手和赵一行的牵制之 下却是闪避不开了结果不只是顾此失彼而是伤上加伤后心给玄铁宝 伞打着左胁和小腹也都中剑!但奚玉瑾接不住他的掌力却也不能不倒纵 避开。脚尖站地之时身形仍未能够稳住摇摇晃晃恍似风中之烛险些 摔到。 赵一行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过去把奚玉瑾扶住问道:“瑾妹你 怎么啦?”奚玉瑾立足不稳不觉倒在赵一行怀中羞得满面通红说道: “赵大哥多谢你啦我没事。”她脱出了赵一行的怀抱但两人的手还是 不知不觉握在一起。 厉赛英和奚玉帆正要向她跑去忽见她和赵一行如此亲热两人不觉都 是怔了一怔心里暗暗替奚玉瑾欢喜。 厉赛英微微一笑轻轻捏一捏奚玉帆的手掌回过头来低声说道:“瑾 姐没事也用不着咱们替她操心了。咱们还是回去料理乔拓疆这个奸贼吧。” 乔拓疆在地上爬了起来晃了两晃公孙璞手提玄铁宝伞指着他喝道: “你是不是还要再打?” 只见乔拓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卜通”一声重又跌倒。这一次跌倒 可是站不起来了。公孙璞上前察看说道:“这奸贼已经死啦!” 钟无霸早已负伤逃走乔拓疆跟着丧命此时只剩下史天泽还在和厉擒 龙搏斗了。 史天泽听得乔拓疆临死之前那一声惨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逃。厉 擒龙喝道:“往哪里跑你逃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史天泽从赵一行、奚玉瑾身旁掠过公孙璞挥舞玄铁宝伞上前截击 哪知他是声东击西之计倏地一个转身抓到了厉赛英的面门。 幸亏厉赛英已经练成了“穿花绕树”的上乘轻功百忙中一个“风刮落 花”的身法在间不容之际闪开。史天泽一抓抓空奚玉帆已是唰的一剑 攻他下盘。 史天泽不过是想把厉擒龙引开哪敢恋战迅即之间几个起伏已是 跳过了那座假山。 厉擒龙关心女儿飞跑过来厉赛英叫道:“爹爹我没事你别放走了 这个奸贼!” 厉擒龙大怒喝道:“史天泽你这奸贼死到临头还敢欺侮我的女儿!” 转过方向再向前追。 史天泽眼看就要逃出园门心中暗暗欢喜想道:“只要我能够回到城 里那就不怕他了。”心念未已忽地被一个人抱着他的大腿。原来是躺在 假山脚下的朱九穆。 朱九穆是给厉擒龙用分筋错骨手法抓裂了琵琶骨摔在地上的他武功已 废人还未死。忽见史天泽从他身边跑过他也不知是生了什么事情连 忙抱着史天泽的大腿哀求他道:“史大哥求求你把我带走吧我把练修 罗阴煞功的秘法送给你作礼物——哎哟哟!”话犹未了一声惨叫已是 毙命。 原来他是被史天泽一脚踹死的。史天泽逃命要紧哪里还能顾他?重重 一踹就把他这个老朋友踹死了。 厉擒龙正在恐怕追他不上随手拾起了钟无霸刚才抛在地上的独脚铜 人运起内力振臂一抛。 史天泽踹死了朱九穆受阻片刻心神未定只觉背后劲风袭来待要 跃上假山双腿却是不能力给飞来的铜人撞个正着。厉擒龙这一掷用足 了十成真力登时把史天泽压成一团肉饼。 恶已除逃走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钟无霸众人都是大为欢喜。厉 擒龙哈哈笑道:“今天可算得是我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天了!现在是该去看 看老朋友啦。” 奚玉瑾道:“宫岛主在地窖里他得公孙大哥替他打通了奇经八脉刚 才又喝过了九天回阳百花酒走火入魔之险已经平安度过大概是可以无妨 了。” 奚玉帆道:“好咱们见了宫岛主再说。” 黑风岛主喝过了九天回阳百花酒休息了大半个时辰精神又已恢复几 分。厉擒龙踏入地窖之时他已经能够站起来迎接了。 厉擒龙笑道:“恭喜恭喜。恭喜你如今已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黑风岛主又是欢喜又是惭愧说道:“厉大哥我后悔没有听你的劝 告害得自己几乎身败名裂。你却不念旧恶千里迢迢的赶来救我。” 厉擒龙道:“我也是该向你道歉当初你练那毒功秘笈之时我没及时 向你警告。又没料到你的走火入魔会提前作几乎来迟了一步。” 厉擒龙向老朋友说明原委赵一行也趁这个机会和奚玉瑾解释何以他 会出现此间。 赵一行笑道:“玉瑾我忘记告诉你这字条是我留给你的不到一个 时辰你就回到家里了。不过我可并不知那两个魔头会来害你我是想叫 你躲开岳夫人的。” 奚玉瑾嗔道:“你老是爱弄这些玄虚为什么不写个明明白白?”其辞 若有憾焉其心则实喜之。 赵一行笑道:“时机紧迫来不及细写了。你一回来岳夫人跟着就来 了。那时我躲在你家的柴房里面。” 奚玉帆想道:“妹妹和他如此熟络看来恐怕不只是普通的朋友了。” 心里暗暗欢喜笑道:“瑾妹你还没有给我们介绍呢这位赵兄是——” 奚玉瑾粉脸微泛红晕说道:“他姓赵名叫一行我们也是认识未久 的不过他已经帮过我两次大忙了。他的*就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屠百 城和柳姑姑也是颇有渊源的。” 厉擒龙道:“原来赵兄是屠百城的弟子怪不得剑法如此了得。”接着 又笑道:“你刚才对付乔拓疆的那一招‘大漠孤烟’深得令师剑法的神髓 我已经有点怀疑其实是应该早就猜着你的身份了。” 刚才赵一行与公孙璞联手恶斗乔拓疆之时厉擒龙和史天泽也是在拼斗 之中。赵一行想不到他居然对自己的每一招剑法也看得这样清楚不由得暗 暗佩服说道:“原来厉岛主和家师也是相熟的朋友。” 厉擒龙道:“深交谈不上但也曾有一次彼此印证武功。可惜令师不久 就失踪了我们不能进一步订交。对啦令师现在是在何处?我僻处海外 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赵一行黯然说道:“家师在蒙古已经死了他的事情我慢慢告诉前辈。” 厉擒龙听得屠百城已死也是不觉黯然。 奚玉瑾换过话道:“公孙大哥你不是要到大都的吗?怎的也来了这 里?” 公孙璞道:“我也是到了禹城碰见洪帮主方才临时改变计划的。我到 禹城之时厉岛主和奚大哥他们刚好是在前一天离开。”奚玉瑾道:“你不 怕耽搁大都的大事吗?” 公孙璞道:“洪帮主把他新近得的两匹大宛名驹送给我们这两匹马可 以日行数百里。武林天骄计划在明年元旦那天才和完颜长之算帐距今尚有 一个多月有这两匹马料想可以赶得上的。” 黑风岛主说道:“虽然如此你也不宜在这里耽搁太多时候明天你和 锦儿走吧。” 宫锦云道:“爹爹你的身体尚未复元我怎能就离开你?不如不如 璞哥你先走吧。” 黑风岛主道:“不你应该跟他同去不要为了我误了你们在金京的 大事。” 宫锦云似乎颇是难为说道:“爹爹你你不知道——” 黑风岛主道:“不知道什么?” 宫锦云欲说还休只是把眼睛望着公孙璞。黑风岛主恍然大悟说道: “我明白了我只是暂时脱离走火入魔之难病根尚未消除故而你放心不 下?” 宫锦云道:“我跟璞哥已经懂得一点护理的法子再借助九天回阳百花 酒之力半年之内大概可以保得爹爹的平安那时璞哥也该回来了。” 黑风岛主道:“你们两小口子应该同甘共苦璞儿到金京去等于是闯进 虎穴你怎能不在他的身旁?有了这九天回阳百花酒我想在三个月之内 大概不至于再作的你还是和璞儿一起走吧。” 公孙璞笑道:“你们放心我有两全其美之法。” 宫锦云道:“什么两全其美之法”? 公孙璞道:“我把明明大师的内功心法说给你爹爹听临行之前我再 替他打通三焦经脉病根便可消除。以后即使有点余毒未清爹也可以自疗 了。” 黑风岛主喜出望外说道:“璞儿你不但是我的好女婿还是我的救 命恩人。不过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虽然感激但更感激你的还是你、你 能够这样相信我。今后我倘若还不改过自新那就当真不是人了。” 要知正邪有别正派的内功心法一向是不传给邪派中人的。尤其是明 明大师衣钵真传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邪派中人学了去用以为恶岂非更是 如虎添翼?故而连宫锦云也不敢开口请公孙璞传给她父亲的虽然其实她也 知道有这个可以“两全其美”的法子。 公孙璞道:“奚姐姐请你借一间静室给我有一天工夫就行了。” 厉擒龙道:“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岳良骏不久便会知道过了今天咱 们大伙儿恐怕都是走了。你们兄妹有什么家事要料理的吗?” 奚玉瑾瞿然一醒说道:“家里倒没什么只是柳姑姑叫我去见一见海 砂帮的罗帮主我必须在离家之时办妥这事。” 厉擒龙眉头一皱说道:“海砂帮的总舵在洪泽湖边离此有一百多里 你一天之内恐怕来回不了。”他本来想说要代奚玉瑾走一趟的但不知蓬莱 魔女叫她和罗帮主商谈的事情是否可以说给自己知道故而不便开口。 公孙璞笑道:“奚姐姐你要在一天之内来回这个容易。我把坐骑借 你给还有云妹的坐骑也可以借出来让一个人陪你去。” 公孙璞和宫锦云的坐骑是长鲸帮主所送的大宛名驹日行六七百里百 里的路程几个时辰便可来回。 此言一出赵一行和奚玉帆同声说道:“瑾妹我和你去。” 奚玉瑾道:“好大哥你和我去。” 奚玉帆忽地微笑说道:“有赵大哥陪你去比我好得多了还是我让他吧。” 奚玉瑾和赵一行都是面上一红正想说话厉赛英已是笑道:“你们不 必你推我让了赶时候要紧赵大哥你陪奚姐姐走吧。” 此时已是天色微明赵、奚二人骑上快马立即赶往洪泽湖边的海砂帮 总舵。 骏马飞驰不过一个时辰天刚大亮已经看见碧波荡漾的洪泽湖离 海砂帮的总舵不到三十里了。 忽见前面隐隐有火光升起还有人马喧斗之声远远望去前面一个芦 苇遮蔽的港湾有黑麻麻的人影。赵一行道:“咦莫非是海砂帮正在和官兵 厮杀”。 奚玉瑾道:“好那么咱们来得正是时候了。”两人快马疾驰途中经 过一个小小的山岗忽听得山岗那边也传来了金铁交鸣之声。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喝道:“好呀你碰在我的手上我杀不了赵一行 杀了你更妙!” 奚玉瑾吃了一惊说道:“这不是岳夫人的声音吗?她要杀谁?” 话未说完赵一行已是拨转马头向山岗那边冲过去了。 赵一行跑近了一看只见果然是岳夫人。和她交手是一男一女。男的用 刀女的用剑本领都很不弱与岳夫人打得难分难解。但还是岳夫人稍占 上风。 赵一行心里想道:“咦她怎么又不疯了?” 心念未已只见岳夫人一甩头叫道:“杰哥你在天之灵保佑我 杀了你仇人的女儿!”突然间疯态毕露龙头拐杖一阵乱劈乱扫把那一男 一女杀得步步后退险象频生!正是: 回一生无足恋夫人变作失心疯。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八回旧梦难凭休再问故人无恙又重来-鸣镝风云录 岳夫人叫出“仇人的女儿”赵一行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跑去。 他来得正是时候此时岳夫人刚好向那对中年夫妻痛下杀手。 那女的横剑一封岳夫人的龙头拐杖旋风般的疾卷过来使的招数名为 “暴龙扰海”名副其实当真是暴烈非常。那女的只觉一股大力迎头压 下有如巨雷击顶岱岳飞来长剑招架不住剑身竟然渐渐弯曲。那男的 慌忙一刀斫去攻敌之所必救冀解妻子之危。 哪知岳夫人如疯似狂竟是不顾自己的要害龙头拐杖左右一摆只听 得“”的一声岳夫人喝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利妙极妙极!” 那男子的厚背朴刀脱手飞上半空。岳夫人肩头给利剑划开一道伤口龙头拐 杖仍然向那女的打下。 那男的空手扑上那女的叫道:“大哥你快走!”那男的明知空手斗 这本领高强的疯妇无异送死但夫妻恩爱却怎忍独生?一咬牙根不理 妻子的话依然冲上。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忽觉微风飒然赵一行业已赶到。那男的知道背 后有人却不知来的是友是敌只好使出一招护身掌法以防突袭。说时迟 那时快赵一行已是从他身旁掠过。掠过之时轻声地说了一句话“石大 哥请让小弟和师姐对这个疯妇!” 这刹那间那男的又喜又惊又是非常诧异心里想道:“凤妹哪里来 的这个师弟?”心念未已只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他的耳鼓嗡嗡作 响。 那女的也是惊喜非常原来赵一行挥剑斜披和她的一招剑法刚好配 合得天衣无缝合成一道圆弧。双剑合璧威力陡增瞬息之间和龙头拐 杖碰击了七八下。非但化解了岳夫人强劲的攻势而且将她迫得不能不退了 几步。 那女的忍不住叫道:“咦你怎么懂得本门的精妙剑法?”赵一行道: “屠师姐打跑了这个疯妇我和你慢慢说。” 岳夫人披头散枭鸣也似地叫道:“好呀屠百城的徒子徒孙、女儿 女婿全都来吧我要你们一个个死在我的手下!” 赵一行和那女的双剑齐出攻守合拍剑光飞舞饶是岳夫人的龙头拐 杖劲风呼呼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总是突不破他们的剑圈。 赵一行喝道:“你的丈夫不是我的*杀的那次交手你的丈夫受了 伤我的*也受了伤你怎可如此纠缠不清。” 岳夫人怪叫道:“我不管这许多我的丈夫倘若不是因为受了伤也不 至于死在那几个奸贼之手!” 赵一行哼了一声说道:“你改嫁岳良骏业已杀尽仇人。这还不算 还助纣为虐杀了多少黑道人物。你要为夫报仇那些人却向谁索命?你的 女儿死了你还有一个女婿呢你为什么不认他?难道你还能够令你的女儿 复生改嫁你的侄儿么?奚姑娘已经告诉你现在我再告诉你一遍你的侄 儿宇文冲也早已死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的女婿倒是好人你只有投靠你 的女婿才是生路!” 赵一行的师姐说道:“这疯妇不可理喻何必与她多费唇舌。她自己求 死——”赵一行接声说道:“她自己求死我也要让她死个明白!” 岳夫人疯狂的攻击赵一行和他的师姐只好用心抵挡当然也免不了还 击对方。就在说这几句话的时间她的身上已是又添了几道伤痕。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叫道:“夫人夫人快快来救我!”山岗那 边影绰绰的出现了几个人在前面逃的正是扬州知府岳良骏和一个军官 在后面追的是海砂帮的头领。 赵一行的师姐大喜说道:“石大哥你去帮罗帮主捉那狗官儿这疯婆 子我和师弟足可对付得了。”她虽然还不知道赵一行的姓名来历但已确信 他是自己的师弟无疑了。 那男的拾起朴刀一看情形知道他的妻子所言不假确是胜券在操 便即说了一个“好”字跑过去堵截岳良骏。 岳夫人忽地大吼一声龙头拐杖使劲一击赵一行和师姐双剑齐出 的一声把龙头拐杖削为两段。但岳夫人抛开半截拐杖已是倏地跃出圈子 去了。 赵一行的师姐叫道:“大哥小心!”原来岳夫人正在飞快的向她丈夫 来处跑去。此时那男子已经堵住了岳良骏的去路正在和护卫他的那个军官 交手。 只听得岳夫人叫道:“我的女儿死了侄儿也死了我在世上还有哪个 亲人?对你这小子说得不错我罪孽多端我配向谁索命?但你有桩事情 说错了谁说我改嫁岳良骏?我只担了几十年知府夫人的虚名。杰哥你在 天上之灵一定会原谅我的。杰哥你回答我吧原谅我吗?原谅我吗?”她 口中嚎叫脚步不停已是跑近她的丈夫了。 岳良骏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只指望妻子救他一见妻子这个情形吓 得慌了叫道:“夫人醒醒我是你的丈夫你怎么了?” 话犹未了岳夫人忽地一手将他抓住喝道:“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夫 人?你帮我报了夫仇我也帮你升官财让你享了几十年富贵。咱们谁也 不欠谁的你给我滚!”突然把岳良骏高高举起作了一个旋风急舞摔只 小鸡似的便抛出去。岳良骏头下脚上刚好摔在一块大石头上肝脑涂地 出裂人心肺的惨叫一命呜呼! 岳夫人哈哈大笑三声叫道:“杰哥我没有对不住你你等等我我 就来陪你了!”一口鲜血狂喷出来身躯软绵绵的倒下去。原来她已是自断 经脉而亡! 和那个男子交手的军官吓得魂飞魄散长剑一划以攻为守的把对手迫 退一步转身便逃。 那男子一刀斫伤他的脚踝正要追去赵一行和他的妻子已经来到说 道:“恶已除由他去吧。”那军官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坡。 此时奚玉瑾和追赶岳良骏的那两个人都已来到。奚玉瑾喜出望外叫道: “申老板刘老板原来你们都在海砂帮。”原来这两个人正是以前曾经和 她一同大闹扬州知府衙门的申子驹和刘湛。 申、刘二人和奚玉瑾打了招呼跟着便向那中年妇人施礼说道:“屠 寨主远来请恕我们有失迎迓。”奚玉瑾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中年妇人乃是 琅?山的寨主屠凤她也正是屠百城的女儿。 屠凤笑道:“原来你们两位还是大老板呀这我倒是未曾知道呢。” 申子驹笑道:“小店早已关门刘兄的绸缎铺子也早被岳良骏封闭了。 现在不是老板啦。”原来他们以前在扬州开店正是作为海砂帮的机关的。 屠凤说道:“你们还未见过我的当家吧?”那男子上前施礼说道:“申、 刘两位香主我是久仰的了。”这男子名叫石璞是屠凤的丈夫。 申子驹道:“石舵主我也是久仰的了。” 刘湛说道:“原来是石舵主怪不得使得那么好的刀法。” 石璞面上一红说道:“我本领不济让那鹰爪跑掉教两位见笑了。” 申子驹笑道:“石香主想必还未知道这鹰爪可不是岳良骏手下他是 鞑子御林军的军官号称御林军中三大高手之一的金光灿。刚才若不是他 我们早已把岳良骏捉了。” 屠凤笑道:“我们一来就碰上你们和官军交战这也真是巧极了。” 申子驹笑道:“这位‘岳知府’是送上门来的馒头给我们吃掉的。听说 他是为了找寻妻子追踪来到这个地方却不知这个地方正是我们总舵所 在。” 原来奉岳良骏之命到百花谷侦察的人有一个侥幸漏网回去告诉岳良 骏。当时岳夫人已经逃出奚家这个人躲在暗处看见她好像了疯竟然 把岳良骏最得力的手下管昆吾摔死吓得他心惊胆裂不敢去追。只好回去 禀报。岳夫人逃走的方向他是知道的。 岳良骏听了满腹疑团。倘若这个人不是他的心腹他一定不会相信这样 “怪诞不经”的说话。此时一来是由于心腹手下的禀报二来联想起他的妻 子种种可疑之处只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情带领亲兵 叫那个手下带路连夜出城跑去找寻妻子了。 他也知道城外是海砂帮的势力范围只不知何处是海砂帮的总舵而已。 他这队亲兵是百中选一的劲卒恰好御林军的军官金光灿正在扬州愿意陪 他到海砂帮的腹地“侦察敌情”他是有恃无恐这才敢于追到洪泽湖边的。 刘湛说道:“岳良骏的亲兵已经给我们包围在芦苇丛生的泽地之中。他 的这队亲兵虽是精兵却不善于在这种地形作战岳良骏在金光灿保护之下 突围之时这队亲兵已经有一大半做俘虏了连同那个在百花谷漏网的在内。 我们所知的敌情就是由他供出来的。” 申子驹竖起耳朵一听说道:“那边的战事大概是已经结束了你们听 战马奔驰的声音是向一个方向想必是在收队回去。” 刘湛说道:“屠寨主、石寨主、奚姑娘你们不约而同的来到帮了我 们大忙敝帮帮主见了你们不知该多高兴呢。奚姑娘要来扬州的消息我 们昨天已经知道是金鸡岭柳女侠那边有人来说的。屠寨主大驾前来我们 可没想到。” 屠凤说道:“我有些事情想与贵帮的罗帮主商谈事前联络不易只好 冒昧而来了。” 申子驹道:“屠寨主屈驾来此我们是请也请不到的。刘兄弟你陪客 人我先走一步赶回去禀报帮主。” 屠凤说道:“用不着这样客气。师弟你有别的事么?若是没有别的事 情陪我一起到海砂帮去好不好?” 赵一行说道:“我正是和奚姑娘要去见罗帮主的。” 刘湛说道:“令师弟贵姓大名?幸会幸会。” 屠凤笑道:“我也还未曾知道我这个师弟的姓名呢。” 刘湛不觉一怔颇感诧异。赵一行笑道:“我姓赵名叫一行。今天和 师姐才是初次见面。” 此时赵一行方有机会向师姐细说来由在途中长话短说未到海砂帮总 舵大致也说清楚了。 屠凤说道:“原来你是我爹爹的关门弟子怪不得本门剑法使得如此精 妙这次多亏你了。但我一方面要多谢你一方面也要怪责你呢。你回到中 原已有数月为何不来见我?” 赵一行道:“我是因为有另一件紧要的事情先到金鸡岭走了一趟。请 师姐恕罪。” 当下赵一行再简单扼要的说了金鸡岭之事。屠凤说道:“哦这么说你 在金鸡岭躲了十来天却没有见着蓬莱魔女么?” 赵一行道:“虽然没有见着但柳女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这位奚姑娘 本来就是在金鸡岭的她是柳女侠得力的助手。” 屠凤说道:“奚姑娘柳寨主可曾和你谈过我吗?她的意思怎样?” 奚玉瑾道:“柳姑姑和我常常提起你们只恨未有机会彼此联络。” 屠凤说道:“柳女侠是当今第一位女豪杰我是一向佩服的。” 奚玉瑾乘机说道:“柳姑姑很想和屠寨主联手抗金就不知屠寨主意下 如何?” 屠凤笑道:“你别这样客气我比你痴长几年又是一行的师姐我就 倚老卖老请你跟一行称呼我作姐姐吧。”接着说道:“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这次我来拜会罗帮主实不相瞒就是想请他替我向金鸡岭先通款曲的。” 赵一行喜道:“这就好了我还怕——” 屠凤道:“你怕什么?”忽地恍然大悟说道:“敢情你是怕我怪你先 到金鸡岭吗?金鸡岭和琅?山或许有一点点误会想必你也听到了风声?” 赵一行道:“希望这只是谣言。” 屠凤笑道:“我的手下有几个人是不大赞同琅?山归属金鸡岭的我却 没有这种名位之争如今也已说服他们了。怕的就是蓬莱魔女对我还有误会 而已。听了你们这么说我也放心了。” 到了海砂帮总舵帮主罗雨峰出迎双方相见皆大欢喜。罗雨峰哈哈 笑道:“难得屠寨主、石舵主和奚姑娘联袂而来敝帮今日真是双喜临门了。” 不用他的解释大家也都明白另外一“喜”自是指大败官军之事了。 屠凤笑道:“我们是特地来喝你的庆功酒的。” 罗雨峰道:“多谢你们拔刀相助杀了那个狗官。岳良骏这狗官在扬州 做了十几年知府一直和我们作对如今将他除掉真是人心大快。” 屠凤笑道:“岳良骏可不是我们杀的是他老婆把他杀掉的。”当下把 刚才的经过说给罗雨峰知道罗雨峰听了不禁骇然笑道:“虽然不是你 们所杀也是你们功劳。” 奚玉瑾也是十分欢喜说道:“你们打了这场大胜仗岳良骏这狗官又 已除掉我们的百花谷大概也可以暂保平安了。 罗雨峰跟着给他们报告战果说道:“多得朋友帮忙这场仗当真可说 得是大获全胜。岳良骏带来的亲兵死伤过半余下的也都给我们俘虏没 有一个人能够逃回扬州。难得你们来到这次我们要连喝三天庆功酒才行。” 奚玉瑾笑道:“我们恐怕没时间陪你喝三天庆功酒了待会儿我们就要 走的。” 罗雨峰道:“为何这样匆忙?” 屠凤说道:“我和奚姑娘还要赶到金鸡岭去。”罗雨峰道:“不可以多 留一日么?” 奚玉瑾道:“我和赵大哥的坐骑是借用朋友的他们也都赶着要到大都。” 罗雨峰道:“贵友是谁?” 奚玉瑾道:“是公孙璞和黑风岛主的女儿宫锦云。” 罗雨峰喜道:“哦公孙少侠也在你的家里吗?他曾经帮过我们许多忙 的。不知他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他若是抽不出空我去拜访他如何?” 奚玉瑾道:“他现在正在替黑风岛主疗伤明天一早就要启程。罗帮 主的心意请让我代你转达吧。” 罗雨峰诧道:“黑风岛主是当世一大魔头谁人伤得了他?” 奚玉瑾道:“说来话长待会儿我告诉帮主还有柳姑姑和贵帮联络之 事也得向帮主禀报。” 罗雨峰道:“对咱们进去慢慢说吧。会不会耽搁你们的事情?” 奚玉瑾道:“一两个时辰我们可以在此逗留。” 正事谈完之后罗雨峰说道:“你们还有一个时辰没工夫和大伙儿一 同喝庆功酒了。我把接风酒、饯行酒和庆功酒都并在一起请你们多喝几杯 聊表我的心意。金鸡岭还有一位朋友在这里听他说是和奚姑娘认识的我 想请他作陪。” 奚玉瑾道:“他是谁?” 罗雨峰道:“申子驹已经去请他了请你稍待片刻。嗯刚说曹操曹 操就到他们来了。” 只见申子驹陪着一个中年胖子走进他们这间密室。奚玉瑾颇感意外说 道:“哦原来是安老板。”原来这胖子是给金鸡岭偷运药材的头子安陀生。 安陀生道:“我是奉柳女侠之命给罗帮主送一些药材来的。说起这批 药材可真是多灾多难那天在黄河渡口几乎给官军抢了去。幸亏山寨派了 公孙少侠前来接应又碰上辛少侠他们帮忙。他们现在不知还在金鸡岭吗?” 原来安陀生的药材一送到金鸡岭便奉蓬莱魔女之命又赶送一部分药材 到海砂帮来是以公孙璞和辛龙生等人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奚玉瑾道:“公孙少侠倒是在这儿不过明天他就要到别的地方去。你 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么?” 安陀生道:“没什么事情请你替我问候他吧。” 奚玉瑾说了一个“好”字安陀生却接着说道:“和辛少侠我们是有 件事情。奚姑娘你和他相熟吧?”前两年他在北方搜购稀有的药材由于 担负秘密的任务和江湖上的朋友尽量避免接触是以并不知道奚玉瑾曾经 做过辛龙生的挂名妻子。 奚玉瑾脸上微微烧说道:“相当稔熟。不过辛少侠已经回到江南他 的*那儿去了你有什么事情找他可不可以说给我听?” 安陀生道:“我想送他一件礼物报答他的帮忙。我过几天要到北方去 贩运药材恐怕不能再回金鸡岭了。” 奚玉瑾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辛龙生帮你的忙也是应该的何用送他 礼物?” 安陀生笑道:“这是辛少侠非常合用的东西并非寻常礼物。” 奚玉瑾心念一动问道:“那是什么?” 安陀生道:“是一种可以令腐肉重生的药膏碗口大的伤疤敷上这种 药膏也可以重生新肉令伤疤消失于无形。” 奚玉瑾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你是要替辛龙生医好他脸上的伤疤。” 安陀生笑道:“辛少侠的新婚妻子是个美人儿辛少侠丰神俊朗依我 看来他本来的面目也应该是个美少年的对么?” 奚玉瑾道:“不错他一向以才貌双全自负。”无意中说了出来这才 现赵一行正在看着她似乎是对她的说话觉得有点奇怪何以她对辛龙生 知道得这样清楚。 安陀生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这么说我送给他的礼物是送得对了。他 本来是个美少年脸上留下伤疤心里一定难过。他要是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夫妻俩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了。” 奚玉瑾接过那盒药膏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有点辛酸倒不是为了留恋 辛龙生而是怅触自己的命运。说道:“辛少侠还会回来金鸡岭的安老板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礼物交到他的手上。罗帮主时候不早我们可要告 辞了。” 屠凤不想和黑风岛主见面说道:“你们是准备今天就往金鸡岭吧?” 奚玉瑾道:“不错我把坐骑交还朋友便即动身。”屠凤说道:“好那 么正午时分我在前面路口等你。有点事情我还要和罗帮主商谈你们先 走吧。” 奚玉瑾和赵一行在回家的途中走了一程赵一行忽地说道:“人生的悲 欢离合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听说辛龙生的未婚妻子是车卫的女儿他却是 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车卫以前则是个江湖上一般人闻名丧胆的 大魔头他们这桩婚事也算得是出人意外了。” 奚玉瑾道:“不错人事沧桑许多事情往往是始料之所不及。”赵 一行笑道:“是呀以前我也想不到能够和你结识。” 奚玉瑾道:“赵大哥我、我” 赵一行微笑道:“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么?咱们相识的日子虽然无多 在我的心里和你却好像是相识了多年的朋友。” 奚玉瑾大为感动说道:“大哥我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不我是 要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你。”赵一行和她并肩同行听她细说过去的种种遭 遇。 奚玉瑾说完之后满面都是泪痕赵一行低声说道:“你是辛龙生的挂 名妻子我早已知道。你遭遇了这许多不幸的事情我也为你难过。但莫说 你们只是挂名夫妻即使真是夫妻性情不合分手之后你也还是一个值 得别人敬爱的女子我、我——” 奚玉瑾见他欲说还休的尴尬样子不觉给他逗得破涕为笑笑道:“你 到底想说什么?说呀!” 赵一行深情的看她一眼鼓起勇气说道:“我的心意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我我是希望能够能够长伴长伴” 奚玉瑾噗嗤一笑连忙打断他的话道:“好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啦 你不必再说下去了怪肉麻的。” 赵一行喜出望外说道:“好那么你是答应我了。” 奚玉瑾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但两人的手已是不知不觉握在 一起也用不着她回答赵一行已经知道她是应允了。 奚玉瑾回到家中此时公孙璞早已替黑风岛主打通奇经八脉又把明明 大师的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传给他了。大家正在等待他们回来。 听了奚玉瑾报告的事情众人皆大欢喜。厉擒龙哈哈笑道:“不错这 可真是双喜齐来了。海砂帮打败官兵杀掉了岳良骏这个狗官;一行老弟的 师姐又答应了和金鸡岭联手以后你们更是可以大干一场了。” 奚玉瑾笑道:“厉老伯‘你们’二字似乎用得有点不妥应该是‘咱 们’才对。你和我们也是一条道上的啊!” 厉擒龙笑道:“你不嫌我老我也愿意尽我的力的。不过现在我可不能 和你们到金鸡岭去我得在这里陪陪老朋友。玉帆、赛英你们跟大伙儿走 吧。” 奚玉帆说道:“岳良骏已死百花谷大概最少有几个月可以平安无事了。 小凤可以留在这儿。” 奚玉瑾笑道:“小凤就要做新娘子了我正是想请他们夫妻替咱们管家。” 安排停当厉擒龙陪黑风岛主在奚家养伤奚玉帆、奚玉瑾兄妹和赵一 行、厉赛英四人回金鸡岭公孙璞和宫锦云前往金京大家便即分道扬镳。 临行之时奚玉瑾吩咐周凤有事即和海砂帮联络。家里有厉擒龙这样的高手 坐镇外面又有海砂帮可作强援周凤也放心留在百花谷等待她的父亲和未 婚夫来了。 半个月后奚玉瑾等一行人包括屠凤和石璞在内回到了金鸡岭山寨里 喜气洋洋自有一番热闹不必细表。 当晚蓬莱魔女就知道了奚、赵二人之事作主替他们定了婚待时局平 静一些再行择吉成亲。奚玉瑾有了归宿容光焕好像换了个人。心中 的一些忧郁也好像阳光之下的阴霾全都消了。只是有时想起谷啸风和辛龙 生不免还是有点记挂。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月谷、辛等人尚未见回来。正是: 遥想旧情思旧友每依北斗望京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一九回是何意态人中杰不露锋芒寇已惊-鸣镝风云录 时序推移流年暗换。残雪虽尚未消岭梅早已吐艳。冬去春来这天 是正月十四还有一天就是元宵佳节了。 金京的消息也还没有传来完颜长之的计划是在元旦那天篡位的武林 天骄和笑傲乾坤等人亦是准备在元旦那天借金主之力把完颜长之除掉。 现在业已过了十四天他们在金京的成败如何金鸡岭毫无消息岭上群雄 对他们自是不免十分悬念。 日间群雄谈起这件事情蓬莱魔女说道:“关山阻隔从大都回到这里 快马也得走个十天半月大家稍安毋躁料想数日之后必有好音。” 金刀雷飙点了点头说道:“华大侠、檀大侠都是身具绝世武功趁着 金京内乱一举扑灭完颜此獠料非难事。” 大头目杜康笑道:“海砂帮除掉了岳良骏这个狗官要是他们在金京再 把完颜长之这个大奸除掉这就更是大快人心了。” 奚玉帆却道:“不是我着急要知消息明天就是元宵佳节如果公孙璞 和宫锦云能够明天回来和我们共度佳节那才是最好不过呢。他们的坐骑 是日行数百里的名驹按说明天能够回来亦非奇事。” 蓬莱魔女说道:“他们的快马虽然可以早日回来但却恐怕不能如你所 愿。据我所知公孙璞还要回家一趟和宫姑娘见一见他的爷爷和明明大师。” 金刀雷飙笑道:“迟些回来早些回来都不紧要。最紧要的是他们在 金京大功告成。”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任红绡黯然不语。 大家都在记挂金京的消息但任红绡除了记挂之外还多一份忧虑。 这天晚上她辗转反侧不能入寐。心中忐忑不安。她忧虑的是她的 父亲在这场大变乱中不知会遭到什么命运? 不错她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早已深恶痛绝但总也还存有一丝希望希 望她的父亲在受过许多教训之后能够像黑风岛主一样醒悟过来及早回 头。 “祸福无门唯人自招。爹爹伪善实恶做了许多坏事若然他不知悔 悟给完颜长之作陪葬那也是他的报应。唉这只有看他如何自处了。” 任红绡心想。 还有一个人这天晚上和她一样不能入寐的这人是奚玉瑾。 奚玉瑾固然在挂念着公孙璞和宫锦云同样也在惦记着谷啸风与韩佩 瑛。不仅因为谷啸风曾经是过她的情人更因为韩佩瑛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明天就是元宵元宵节是团圆节要是能够和他们一起那该多好。 佩瑛知道我的事情一定会为我高兴。啸风和一行也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奚玉瑾心想。 要知谷啸风是她第一个恋人是她真正爱过的人在此之前双方分手 虽然已成定局见了面还是不禁感到有点尴尬。如今她自身有了归宿心胸 豁然开朗是以非但不怕和他们见面而且希望早点和他们见面了。她希望 能够和好朋友分享她的喜悦。 奚玉瑾在惦记他们他们也在惦记着奚玉瑾。 奚玉瑾希望能够和他们共度元宵佳节但也知道这希望甚是渺茫不敢 相信它会成为事实。 凑巧的事情不是常有但也不是没有。奚玉瑾可没想到就在此际就 在她辗转反侧思念良友不能入寐之时谷啸风和韩佩瑛已经回到金鸡岭 来了。他们是从嵩山少林寺赶回来的怀着兴奋的心情想要和众人早点见 面他们连夜登山。 又圆又大的月亮像白玉盘高挂天心他们正在开始登山还未走到最近 的一个哨所。 数月别离重回旧地又是正当美景良辰这对少年情侣心中都是充 满柔情。月华如练夜风飘送花香四周静悄悄的但闻虫声唧唧。谷啸风 不禁触景生情低声吟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 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 暮。” 韩佩瑛噗嗤一笑说道:“这‘鹊桥仙’是秦少游为牛郎织女写的 今晚又不是七夕你念这词可是不对景呀。” 谷啸风笑道:“时节虽不相符情怀却是一样。七夕是牛郎织女团圆 元宵却更加是众人的团圆佳节呢。” 韩佩瑛道:“今天也还不是元宵。” 谷啸风笑道:“你瞧瞧月亮月亮已过天中现在已经是正月十五的凌 晨了。”韩佩瑛道:“也还是情景不符我我和你——”说至此处脸上 一红心里甜丝丝的却不说下去了。 谷啸风懂得她的意思笑道:“是呀我们比牛郎织女幸福得多他们 一年一度相逢我们却是常在一起从今之后也是再也不会分开的了。我 想起这词就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韩佩瑛满怀喜悦心里想道:“我和他经过许多风波如今才是两心如 一。说起来也的确是比牛郎织女幸运多了。” 谷啸风在她身边低声问道:“瑛妹你在想些什么?” 韩佩瑛抬起头来说道:“我在想在想玉瑾姐姐。” 谷啸风怔了一怔说道:“哦你是在想她?” 韩佩瑛笑道:“你别担心我并非在喝你们的陈年旧醋。今天是元宵佳 节我是在为瑾姐祈祷上苍但愿她早日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谷啸风默然不语心里想道:“玉瑾的不幸虽然不是由我造成也是 由我而起。” 韩佩瑛道:“你又在想些什么?” 谷啸风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说实在话她找到了如意郎君我的 心里才会安然。瑛妹我说这样的话你不会误解我吧。” 韩佩瑛笑道:“你把我当作气量狭窄的人么?当然不会说实在话我 对她也是有点感到抱歉呢。咦你你看什么?怎的不和我说话呀?” 谷啸风回过头来低声说道:“噤声好像是有人来了。这人轻功很是 高明!” 根据常理推测午夜时分有夜行人登山这人多半不会是山寨的头目。 谷、韩二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过了片刻果然看见一条人影走上山来 走到山坳转角之处在月光下已经隐隐可以看见山头上的第一个哨所了。这 人忽地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应该呢?蓬莱魔女她会相 信我吗?说不定她会杀了我的!唉但即使她杀了我我也应该到金鸡岭去 但求见一见我的绡儿!” 谷啸风吃了一惊和韩佩瑛小声说道:“是我的舅舅!” 原来这个夜行人不是别个正是任红绡的父亲任天吾。 韩佩瑛道:“咱们怎办?” 谷啸风咬了咬牙在她耳边说道:“他早已做了完颜长之的走狗我可 不能认他做舅舅!咱们打不过他也要和他打了!”。 韩佩瑛将他按住说道:“且慢出去!他是想见女儿未必含有坏意。 咱们还是弄清楚了再说。” 正在他们悄声商议之际忽听得有一个人阴声怪气地笑道:“任老先生 想不到你竟有这个胆量跑到金鸡岭来但你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给我碰上 吧?”谷啸风偷看出去这一惊可更是非同小可了! 只见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番僧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此时已是出 现在谷啸风的眼前站在山坳转角之处拦住了任天吾的去路。这个番僧谷 啸风认得他是蒙古的国师龙象法王。 在龙象法王的后面还有一个身披狐裘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完颜长之 的儿子完颜豪。 龙象法王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未必但足以与当世的 一流高手并列却是不假。他这一下突如其来谷啸风固然吃惊任天吾吃惊 更甚! “真是意想不到不知法王有何见教?”任天吾只好硬着头皮问道。 龙象法王哈哈一笑说道:“不敢当。任老先生你颠倒过来说了。是 我要向你老先生请教请教你跑来金鸡岭意欲何为?” 任天吾讷讷说道:“这事也瞒不过法王小女是在金鸡岭上。故此我特 地来找她回去。” 他们说话之间完颜豪亦已来到侧目斜睨冷笑说道:“你还会回去? 你到了金鸡岭父女团圆大可以安享晚年了。不过你要在金鸡岭站得住脚 恐怕也唯有父女同心对蓬莱魔女效忠了。哼你说你是不是打的这个如 意算盘?” 任天吾道:“小王爷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见小女一面不敢、不敢——” 完颜豪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哼不敢?元旦那日天坛之战 一出事就不见了你是不是你把父王的图谋泄露给武林天骄的?” 任天吾大惊道:“小王爷你莫冤枉好人我与武林天骄有一掌之仇 怎会把秘密泄漏给他?” 完颜豪冷冷说道:“就算不是你泄漏的你临阵逃脱累父王死在武林 天骄手下已是大罪一桩。如今你又要求投降蓬莱魔女和我们作对你以 为我们能够容许你么?” 任天吾情知难以幸免亢声说道:“小王爷不肯原谅要杀要剐老朽 只好拼着豁了出去让小王爷随意处分了。” 龙象法王忽地说道:“有话好说让我做个鲁仲连吧。既往不咎任老 先生只要你跟我们回蒙古去我们就还是自己人。小王爷你说是吗?” 完颜豪点了点头说道:“法王给他说情我怎敢不依?好任天吾 要死要活如今是全看你了你应不应承?” 原来他们迫使任天吾跟他们同往蒙古也是有着他们的如意算盘的。 要知任天吾平生冒充侠义道也的确曾和许多侠义道中的人物交过朋 友取得他们的信任知道不少内情。侠义道中人物十九是和各地义军有 关系的亦即是说对于义军的内部情形任天吾虽然不能参与秘密最少也 要比投奔蒙古的任何一个叛徒知道得多得多!龙象法王就是因为觉得他还有 可资利用之处是以不惜冒险追到金鸡岭来也要把他截回去的。 此时龙象法王和完颜亮都在注视着任天吾看他如何回答。 谷啸风躲在大树后面偷听此时也是在绷紧心弦静听他的舅舅如何回 答。 任天吾在这人兽关头瞬息间转过了无数念头终于缓缓说道:“好吧 我跟你们回去!”上前两步慢慢地走近完颜豪。 谷啸风大失所望气得手足冰冷。不料任天吾接着而来的一个动作却 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任天吾忽地一抓向完颜豪抓下喝道:“我给你们父子当作鹰犬一般 受你们的气也受得够了如今我可要堂堂正正做一个人啦!” 完颜豪侧身一闪“嗤”的一声披在肩上的狐裘给任天吾抓破。但在 这性命俄顷之际他却好似给一只无形的手掌轻轻将他推开。蹬、蹬、蹬退 了三步竟没摔倒。救他的人是龙象法王。 龙象法王武功比任天吾高得多焉能容得他加害完颜豪。双掌齐推左 掌出的阴柔之力把完颜豪推开右掌的阳刚之力和任天吾碰个正着。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震得任天吾摇摇晃晃。这还是龙象法王想要 保全他的性命捉他回去否则倘若是用到第九重的龙象功登时就可毙了任 天吾的性命。 任天吾喝道:“好你杀了我吧!”呼的一掌劈出又和龙象法王对了 一掌。这次伤得更重“哇”的一口鲜血狂喷出来。但龙象法王却也不由得 “闷”哼了一声忽地停下脚步。 原来任天吾的内力虽然远远比不上龙象法王但他的“七修掌”掌力也 是甚为阴狠龙象法王接了他这毕生功力之所聚的一掌胸中气血翻涌亦 是颇不好受了。 不过龙象法王的功力毕竟是深湛得多运气三转已然没事大怒喝道: “任天吾你是真的不要性命了?”任天吾狂喷鲜血之后急切之间已是说 不出话来只能向龙象法王怒目而视。 完颜豪刚才险些伤在任天吾的手下虽然没事一件名贵的狐裘已是给 他撕破甚为气恼说道:“此地是蓬莱魔女的巢穴咱们不宜久留我看 此事还是早些了结的好!” 龙象法王瞿然一省说道:“对!任天吾我没工夫和你??簦?沂 一个三字你不投降可休怪我手段狠辣!一、二——” 一个“三”字未曾吐出忽听得一声大喝接着是完颜豪尖声叫道:“法 王快快来救我!” 龙象法王回头一看只见两条人影捷如飞鸟的正在向完颜豪扑去双剑 如虹眼看就要把完颜豪的身形笼罩在剑光之下。龙象法王想要赶过去救他 亦是来不及了。 这两个人是谷啸风和韩佩瑛。原来谷啸风和韩佩瑛深知龙象法王武功高 强要从他的手下救人实是不易故而与韩佩瑛采用“围魏救赵”之策! 龙象法王的确不愧是个顶尖儿的武林高手在这间不容之际陡地脱 下身上所披的大红袈裟振臂一抛一件柔软的袈裟经过他的玄功运用 竟然带着呼呼的风声像是一幅红云飞过来挡在谷、韩二人与完颜豪之间! 谷、韩二人双剑齐出嗤嗤几声轻响那件袈裟给他们戳破几个小洞 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慢慢落下。可是韩佩瑛被那股内力一震虎口亦是感到酸 麻不由自己退了几步。完颜豪折扇一挥格住了谷啸风向他刺来的长剑。 完颜豪家学渊源武功原非泛泛要是谷、韩二人联剑攻他他自是难 以抵挡和谷啸风单打独斗虽然也还是略逊一筹却还可以勉强应付。说 时迟那时快龙象法王已是如飞赶到喝道:“原来是你这个小辈!”运 起第九重的龙象功人未到掌先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般的涌来谷啸风 亦是不禁连退几步胸口如受巨锤一击呼吸为之不舒。 龙象法王忙于替完颜豪抵挡谷韩二人任天吾方得暂时脱出险境。但他 在受伤之后再给龙象法王的劈空掌力一震不禁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任天吾定了定神看清楚了救他的人乃是他的外甥谷啸风不觉惊喜交 集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啸风你不怪舅舅几次三番对你不起还来救我!”任天吾叫道。他 受伤很重但这意外的惊喜却是令他精神重振了。他定了定神也不知哪 里来的气力便即过去帮忙谷啸风、韩佩英抵御强敌! 谷啸风道:“舅舅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只要你从今之后洗心革面 重新做人——”话犹未了龙象法王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又已涌来谷啸风 连呼吸也感困难说不出话。 任天吾功力毕竟深厚得多避开正面侧身一闪连忙叫道:“贤甥 用快剑攻他” 龙象法王喝道:“好呀你们甥舅同心合力就以为可以对付得了我么? 哼这只能叫你们结伴去见阎王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不愁寂寞!” 谷啸风一声不响在龙象法王的狂笑声中唰的一剑刺来韩佩瑛同时 疾攻他的侧面空门双剑配合妙到毫巅又快又狠。龙象法王正要运起第 九重的龙象功给他们致命的一击谷、韩二人双剑倏地变招又从他意想 不到的方位攻来。 龙象法王也想不到他们的剑法竟然精妙如斯微微一噫。来不及施展杀 手只能把那件袈裟当作兵器用寻常的功力把他们的两柄长剑挡开。原 来任天吾指点他们快剑进攻正是要令龙象法王不能连续施展第九重龙象功 的。 不过龙象法王虽然一时间难施杀手只用寻常的功力也还是可以应付 裕如。谷、韩二人幸亏有任天吾相助方能和他勉强打成平手。 掌似奔雷剑如骇电掌风剑影卷作一团。周围数丈之内沙飞石走。 完颜豪看得目眩心惊以他的本领而论虽然勉强可以插得进手亦是不敢 上前了。 谷、韩二人呼吸不舒出招已有力不从心之感。只道要糟不知怎的 龙象法王的攻势也跟着和缓许多。谷啸风心头一喜想道:“莫非这贼秃亦 已到了强弩之末?”任天吾忽地叫道:“不好你们快走!” 话犹未了龙象法王轻飘飘的一掌拍出看似毫不着意掌力却是沉重 之极谷啸风给震得摇摇晃晃有如一叶轻舟在风浪之中挣扎幸而他的 少阳神功根基不弱尚还可以勉强支持。韩佩瑛功力较差虎口酸麻青钢 剑都几乎掌握不牢。但比起任天吾他们二人还算比较好了任天吾给他掌 力一震伤上加伤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原来龙象法王以守代攻为的正是要调匀气息默运玄功。他那轻飘飘 的一掌虽然还未曾是第九重的龙象功亦已到了第七重了。 任天吾嘶声叫道:“我反正是活不成了你们不用理我赶快走吧!” 谷啸风和韩佩瑛如何肯走?他看了韩佩瑛一眼韩佩瑛用不着他开口说 话已知他的心意说道:“大哥我当然和你一起!” 龙象法王哼了一声冷笑说道:“难得你们甥舅同心夫妻义重我就 成全你们吧!”吸一口气正要更进一步施展第九重的龙象功忽听得雪 地上有“嚓嚓”声响一听之下就知是有轻功甚为高明之士来到。龙象法 王心神微分喝道:“什么人?” 完颜豪正在看得出神听得龙象法王这么一喝方始吃惊。说时迟那 时快就在这瞬息之间只觉背后微风飒然那人业已来到。 完颜豪幸得龙象法王提醒及时趋避折扇一挥反手招架挡了个空。 回头看时只见一张布满伤疤的脸正在冷冷的瞅着他瞅得他心里毛。 那人木然毫无表情地说道:“完颜豪你还认得我吗?” 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那次在舜耕山遭受完颜豪毒手却还未曾给他害死 的辛龙生。辛龙生后面还跟着一个车淇。 完颜豪大惊失色叫道:“原来是你!”辛龙生道:“不错我特地找 你算帐来了!” 完颜豪恃着有龙象法王可作靠山虽然心里慌却是傲然说道:“算 帐就算帐吧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不过我劝你还是罢手的好你在这里和我 算帐绝没你的好处!” 辛龙生冷笑道:“你以为有龙象法王在这里就可以庇护得了你吗?” 完颜豪趁他说话之际折扇一挥去势飘忽左点“期门穴”右点“中白 穴”。只要给他点着一处穴道便可稳操胜券。 他的点穴手法是从“穴道铜人图解”上学来的手法精奇变化繁复 可以说得是当世无双的点穴功夫。只道先制人十九可以得手。哪知他快 辛龙生更快剑招后先至他的折扇还未点着辛龙生的穴道辛龙生的剑 尖已经指着他的胸膛! 完颜豪霍的一个“凤点头”折扇倏张当作五行剑使化解了辛龙生 的剑招。辛龙生欺身直进也不变招剑中夹掌就来抓他。 完颜豪暗暗欢喜想道:“你如此蔑视于我且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一个“大弯腰、斜插柳”折扇一敲“卜”的一声果然打着了辛龙生膝 盖的“环跳穴”。 完颜豪大喜喝道:“给我倒”哪知辛龙生非但没有倒下反而五指 如钩朝着他的琵琶骨就抓下来。 原来辛龙生跟了车卫半年又得赛华佗王百淳传他调和正邪内功的心 法已经练成了颠倒穴道的功夫完颜豪虽然点着他的“环跳穴”也不过 等于拿把折扇在他膝盖敲了一下而已穴道未封并无大碍。 龙象法王顾不得对谷、韩二人再施杀手陡地大喝一声飞起一脚把 任天吾踢翻便即冲破剑圈突围而出。 此时辛龙生的身形方自一晃五指如钩朝着完颜豪的琵琶骨抓下。 龙象法王并不是冲过去救完颜豪却是跑去要拿车淇。车淇在旁观战 距离辛龙生约有二三十步之遥。 龙象法王一面飞奔一面大呼小叫:“好呀我知道你是车卫的女儿 你爹爹和我结的梁子你替他解吧!”原来他知道在这千钧一之际要救 完颜豪实是不易故此采用“围魏求赵”之策。 辛龙生果然中计要知车淇是他在这世界上最最亲爱的人车淇遇险 他能不关心?即使龙象法王还未冲到车淇身旁他也是非立即过去援救不可 了。他在心神一分之下那一抓只抓破了完颜豪的披肩。 任天吾给踢翻地上打了个滚嘶声叫道:“啸风别顾我快跑!” 谷啸风略一踌躇咬了咬牙立即也向龙象法王追去他听了任天吾的 一半说话在这紧要关头只能暂且不管舅舅。但他也并不是逃跑他是要 去帮忙辛龙生拼斗强敌决不能让车淇落在敌人的魔掌。 辛龙生来到车淇身边刚好迎上龙象法王。 龙象法王运起第七重的龙象功呼的一掌向辛龙生劈下。 虽然他在仓促之间不能用到第九重的龙象功但第七重的龙象功亦是 非同小可。辛龙生“唰”的一剑刺他掌心的“劳宫穴”龙象法王掌势一 偏那股强劲的力道仍是震得辛龙生摇摇晃晃。龙象法王长臂一伸抓他背 心穴道。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和韩佩瑛已是双剑齐到正如螳螂捕蝉黄雀 在后如影随形跟踪而至。谷啸风的剑尖也是指向他的后心大穴。 龙象法王左手拿着那件大红袈裟反手一弹嗤嗤声响。谷啸风又在袈 裟上刺破了两个小洞。但他的长剑也给袈裟荡开“铮”的一声碰着了韩 佩瑛刺向龙象法王的青钢剑。 龙象法王右掌仍是朝着辛龙生背心拍下辛龙生反手一掌和他便碰。 由于龙象法王要分出一半功力对付谷、韩双剑而辛龙生又已经练成了正邪 合一的内功这一次硬碰硬接虽然辛龙生也没占到便宜却是并不怎么吃 亏了。 辛龙生稳住身形一退复上和车淇联手两翼夹攻。形势一变变为 龙象法王以一敌四的局面。 龙象法王挥舞袈裟仿如一片红霞裹住谷、韩、辛、车四人身形。掌 影翻飞把袈裟当作盾牌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以一敌四兀是守少攻多。 功力较弱的车淇被袈裟拂了一下气促心跳不由得连退几步。辛龙生 关心情侣急忙说道:“淇妹你歇一歇吧。” 车淇咬了咬牙说道:“没什么。”继续挥刀助攻。龙象法王看出她是 最弱的一环一抖袈裟又是朝她当头罩下。辛龙生抢在她的身前剑中夹 掌替她挡住龙象法王的攻势。谷、韩二人双剑合璧剑光如练拦腰便斩。 龙象法王只好腾出手来应付。他以一敌四虽然仍是占了上风但想要击破 最弱一环的计划却是不能如愿了。 完颜豪脱出险境又再得意笑道:“对啦车姑娘你歇歇吧我来陪 你!” 话犹未了忽听得一个人冷冷说道:“完颜豪我来陪你!” 完颜豪一听此言大惊失色。原来突如其来的这个人正是他的克星这 个人是公孙璞。公孙璞笑道:“完颜豪你曾经用药害我迫我和你拆招 如今你要多久我也可以奉陪你了!” 谷啸风想不到公孙璞这样快的就从大都回来喜出望外叫道:“公孙 大哥你来得正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公孙璞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山坳那边片刻之间 就可以赶到这边了。 完颜豪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里想道:“这小子本领高强龙象法王虽然 号称武功天下第一但以一敌四看来也还不易取胜再加上这个小子恐 怕他未必应付得了。何况此地是蓬莱魔女的巢穴时间一久蓬莱魔女到来 那时只怕要跑也跑不了。”他心念电转登时打定“三十六着走为上着”的 主意唯怕逃跑不及骨碌碌的便滚下山坡。 公孙璞一看他们正在拼斗龙象法王也是不禁吃了一惊顾不得再理会 完颜豪连忙疾跑过来喝道:“好呀龙象法王我来会你。” 龙象法王一声冷笑说道:“来吧!你们来多少人老僧也是不惧!” 公孙璞说道:“谷大哥辛大哥请你们退下让我和他单打独斗领 教领教他的龙象神功。”龙象法王哈哈笑道“很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正是: 初生之犊不畏虎横挥宝伞敌神功。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一二○回狠挥妖氛欣聚义喜成佳偶庆团圆-鸣镝风云录 谷啸风道:“瑛妹麻烦你给我照料舅舅。小说*无广告的~*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辛兄我和你替公孙大哥掠 阵。” 辛龙生朝着龙象法王冷笑道:“你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原来也怕我们几 个‘后生晚辈’联手斗你。” 龙象法王怒道:“谁说我怕你们要和我单打独斗这是公孙璞自己说 的。” 辛龙生道:“不错这是公孙少侠和你约好的。他和你单打独斗我不 插手但我可没有说过就此罢休。” 龙象法王冷笑道:“好不管你们并肩子上也好车轮战也好我都不 惧。你既然这样说那你就等着吧待我打了公孙璞这小子回头再收拾 你。” 他情知身陷险地时间越长对他越是不利于是趁着说话的当儿凝 聚真气陡地一声大喝和公孙璞见面的第一招便即使出了第九重的龙象 功。 公孙璞喝道:“来得好!”举起玄铁宝伞以泰山压顶之势迎头打下。 只听得“蓬”的一声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掌伞相击周围数丈之内 沙飞石走。公孙璞退了两步龙象法王亦是禁不住身形一晃。 公孙璞虎口麻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秃驴的龙象功果然名不虚 传居然能以血肉之躯抵挡我的玄铁宝伞。” 殊不知公孙璞固然吃惊但龙象法王的这一惊却比他更甚!想道:“这 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能够抵挡我的第九重龙象功。只怕这次是要在阴沟里翻 船了。”要知玄铁宝伞虽是比凡铁重逾十倍但若没有和龙象法王差不多旗 鼓相当的功力玄铁宝伞的威力也是不能挥更莫说可以抵挡他的第九重 龙象功的一击了。 龙象法王恐防金鸡岭还有高手续来真力不敢一下使尽当下抖起袈裟 俨如平地涌起一片红云霎时间把公孙璞的身形笼罩在“红云”之内。 公孙璞把玄铁宝伞当作小花枪使抖起点点“枪花”在袈裟上戳穿许 多小孔。但那件袈裟贴着玄铁宝伞飞舞那么沉重的玄铁宝伞却也无法将它 击毁。龙象法王使出以柔克刚的上乘内功斗了一会儿玄铁宝伞的威力竟 是渐渐受它牵制招数出已有力不从心之感。 公孙璞一声长啸张开宝伞转得风车也似叫袈裟卷不进来左掌使 开了耿照所传的“大衍八式”抵御龙象功的劲力。虽然还是处在下风但 龙象法王要想胜他可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韩佩瑛把任天吾扶了起来替他敷上金创药。任天吾苦笑道:“用不着 了请你还是快点把我的女儿找来吧。”面色惨白说话的声音细如蚊叫 已是气若游丝。 韩佩瑛心里踌躇要想替他去找女儿又怕公孙璞打不过龙象法王少 了自己谷啸风一个人可使不出双剑合璧的剑法即使有辛龙生帮他恐怕 也难免要一败涂地。但自己留在这里又怕任天吾活不了多久见不着女儿 岂非令他死不瞑目? 任天吾忽道:“你瞧好像是有人来了?是不是红绡?” 来的何人?谜底马上揭开。只听得车淇充满狂喜的声音叫道:“爹爹快 来有人欺负你的女儿!” 只见两条人影踏雪而来他们在雪地上跑得非常之快脚步声却没听见。 若不是他们的身形业已出现眼前韩佩瑛还未知道已经有人来到。不由得暗 暗佩服任天吾内功修养的深湛虽然身负重伤居然还能觉察。 当前的一人说道:“好呀且待我看看什么人胆敢欺负我的女儿?” 后而的一人叫道:“啸风佩瑛你们都在这儿!” 韩佩瑛看清楚了和谷啸风不约而同的齐声叫道:“爹爹你来得正好!” 原来前面的这个人是车淇的父亲车卫后面的这个人则正是韩佩瑛的父 亲韩大维。 谷啸风与韩佩瑛把沙衍流押解到嵩山少林寺之时韩大维正巧和车卫结 伴同游已经不在少林寺了。谷、韩二人走后的第三天他们方始回来听得 少林寺方丈一说便即联袂赶来金鸡岭想不到用不着踏进金鸡岭上的山寨 已是各自碰见女儿。 龙象法王这一惊非同小可硬着头皮喝道:“你们都来吧!好歹你们也 算得是当今之世的一派武学宗师我死在你们这两位大宗师手下也还值得!” 车卫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秃驴。二十年前屠百城和我 印证武功我很后悔当时耗损了他的功力以至他后来死在你的手里。我虽 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笔帐我还没有和你算呢!” 龙象法王情知要逃也逃不了冷冷说道:“反正我只有一条性命你们 拿去就是。你和韩大维是车轮战呢还是并肩子上呢?”料想他们是一派宗 师绝不会倚多为胜。话犹未了果然只见车卫一人上前说道:“公孙璞 你退下!” 公孙璞如言退下车卫淡淡说道:“龙象老秃你歇一会。车某不会占 你便宜的。” 龙象法王知道以车卫和韩大维等人的身份绝不会向他偷袭。于是盘膝 坐在地上放心默运玄功调匀气息。不过片刻只见他的头顶冒出热气 面色由白转红双眸一张精神奕奕。原来他虽然经过连番恶斗但谷啸风、 辛龙生等人的功力和他都是相差甚远只有最后与他交手的公孙璞差堪比 拟。是以他的真力虽然有所耗损却还不致耗损过甚。但众人见他恢复得如 是之快对他精湛的内功亦是不禁好生惊异了。 韩佩瑛道:“爹爹这贼秃不仅欺负了车家妹子刚才也欺负了女儿。” 韩大维微笑道:“别忙与你的车伯伯和他先行算帐。你这口气我总 会替你出的。” 车卫喝道:“你的功力已经恢复八成站起来吧!” 龙象法王情知再拖下去倘若山寨众人来到自己更难幸免。当下横了 心肠一跃而起喝道:“好姓车的你划出道儿!” 车卫说道:“我让你三招!在这三招之内你有本领尽管把我打死打 伤我绝不还手。三招过后只要你跟着还能接我三招我就放过了你。这 样你总不能说我还是占你的便宜了吧?” 龙象法王哼了一声说道:“别的人呢?” 车卫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帐。别的人和你为难可不关我的事!” 龙象法王心里想道:“他让我三招不死也该受伤且先去掉一个强敌 再算!” “好就照你划出的道儿!”龙象法王一声大喝立即招。左手提起 袈裟朝车卫的面门虚晃一晃右掌呼的劈下。 这一掌他尚未运用龙象功但招数却是阴狠之极掌心吐出小天星掌力 堪堪打到车卫身上之时陡然化劈为抓使出了分筋错骨手法。虽然只是一 招但招里套招还有袈裟作为辅助的兵器其实已是等于一招三式了。 只听得“嗤”的一声车卫的衣袖被龙象法王抓破但车卫的身形却只 是晃了一晃便即稳住峭声数道:“第一招!”车淇吃了一惊心想:“爹 爹不还手未免令他太占便宜了。” 但武学造诣较深的公孙璞、谷啸风、辛龙生等人则都喝起彩来。韩大维 仍是脸上挂着微笑好像这一招的结果早已在他意料之中完全用不着为车 卫担心。车淇一见众人如此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头。 龙象法王不由得心头一震“想不到这厮的沾衣十八跌功夫竟是练得如 此精纯!”他虽不至于跌倒但所的内力给车卫反震回来亦是不禁胸口 一热。 众人注目之下只见龙象法王缓缓说道:“第二招来了!”身形一起 陡然间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袈裟飞舞俨如平地卷起一片红云;掌影翻 腾好似化作无数钢刀铁斧。虽然只是一招中间蕴藏了不知多少变化。当 真是繁复之极威势惊人。 除了韩大维和车淇之外众人都还未曾看得清楚。只听得车卫喝道:“好 一招八方风雨会中州但也还奈何不了车某。”只一眨眼但见车卫已是从 重重叠叠的掌影之中脱出身来。 车淇定了定神小声和辛龙生说道:“爹爹走的是天罡步法用来对付 强敌至不济也可脱身。他曾经教过我可惜我尚未学到一成。以前我还不 相信他的话呢原来真的这样奇妙!” 龙象法王是个识货的人吃了一惊心里想道:“他练成这样怪异的步 法我要胜他恐怕是难之又难了好在他夸下海口我只须接得他的三招不 败给他他就不能和我为难。” 车卫喝道:“还有最后一招还不快快使出你的看家本领?” 龙象法王陡地一声大吼好似晴天响起霹雳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大吼声中龙象法王飞身疾起俨如巨鸟摩云凌空击下车卫整个身形 全被笼罩在他袈裟化作的“红霞”之内。 原来龙象法王养精蓄锐为的就是这最后的一击。这一击他已经使出了 第九重的龙象功。在施展“龙象功”之前他还用上了*密宗的“狮子吼” 用以扰乱敌方心神。是以虽然只是一招其实已是等于两招了。 众人在惊心动魄之中只听得车卫喝道:“我已让你三招如今轮到你 来接我三招了!” 人影倏分红霞流散众人喘过口气定睛看时只见龙象法王那件袈 裟已是碎成片片蝴蝶零散地上坠溷沾泥。龙象法王背靠一棵大树满头 大汗气喘吁吁。车淇拍掌笑道:“这秃驴输啦!” 车卫哈哈一笑说道:“也还不能说是全输他已经接了我的三招总 算为难他了。”车卫刚才如何那三招谁也没有看得清楚。只有龙象法王 自己吃了亏自己知道。不过功力虽有损耗侥幸还没受伤。 韩大维缓步走出说道:“龙象法王你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如今该轮 到我来见识你的龙象功了。” 龙象法王喘过口气苦笑说道:“韩老先生你动手吧。我反正是舍命 陪君子了。”说到“舍命”二字腔调特别古怪显然是话中有话反激韩 大维的。 韩大维双眉一轩淡淡说道:“韩某何等样人岂能占你便宜?”掏出 一个玉瓶瓶中大约有十颗八颗碧录色的药丸韩大维取了一颗放在掌心 说道:“少林寺方丈送我十粒小还丹我送一粒给你。你服了小还丹再和 我比掌!” 少林寺的小还丹乃是世上无双功能固本培原的灵药耗损真气一服 立即见效。众人想不到韩大维竟肯把这稀世灵药慨赠给就要和他作生死决斗 的敌手都是不禁大为惊异。韩佩瑛忍不住说道:“爹爹少林寺的小还丹 乃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灵药给这秃驴不太糟蹋了么?” 韩大维沉声说道:“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说罢把手一扬小还丹 向龙象法王飞去。 龙象法王接下小还丹心里想道:“以韩大维的身份决不会用毒药害 我!”韩大维似是知他心意说道:“你要是不敢相信服不服由你但算 不算帐可就得由我了。”龙象法王忙把小还丹吞下说道:“反正我也不想 活命了划出道儿来吧!” 韩大维道:“你给我的车大哥点着了‘劳宫穴’功力耗损一半服了 这颗小还丹一时间功力大概不能完全恢复但最少也可恢复七成。如今我 和你只拼一掌来定胜负!” 龙象法王道:“分了胜负又怎么样?” 韩大维道:“你胜了我我给你担待让你下去。你若输了我也不再 为难你。但别人不肯放过你那我就不能替你担待了。” 龙象法王喜出望外心里想道:“车卫也不敢和我硬拼你要强斗我的 龙象功又限定只拼一掌我还怕你什么?” 原来刚才车卫是以奇幻无比的点穴功夫点着了他的“劳宫穴”方能 在三招之内把他击败的。要是和他硬拼内力虽然最后或许也是还可胜他 却一定无法胜得那么容易了。但龙象法王对自己的第九重龙象功过于自信 却以为车卫不敢和他硬拼。 龙象法王吞下了小还丹片刻之间果然便觉得丹田热气升起精力弥 漫大喜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说的话可得算数!” 韩大维喝道:“当然算数你掌吧!” 龙象法王沉声说道:“遵命!”缓缓地向左斜方踏上三步又向右斜方 退下三步像是斗鸡一样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韩大维却还没有掌。韩 大维纹丝不动眼睛也是紧紧盯着对方。 车淇靠着爹爹纳罕问道:“爹爹他们在干什么?说要动手为何却 是迟迟不动?我都看得有点不耐烦了。” 车卫小声笑道:“高手过招一招而决哪能像是市井之徒打架。他们 此刻正是都在养精蓄锐准备乘暇觅隙呢。你等着瞧吧你瞧——” 果然话犹未了只听得双方同时一声大喝同时跃将起来。龙象法王脚 踏“洪门”飞身一掌劈下。韩大维身形仿似白鹤亮翅双掌斜飞也是凌 空击下! 他们这一声大喝龙象法王用的是*密宗的“狮子吼”功韩大维用 的则是佛门正宗的“金刚棒喝”。双方同时一喝震得山鸣谷应。 车卫连忙替女儿塞着耳朵。功力较高的谷啸风、辛龙生等人虽然抵受得 起强音也是不由得心头一震对他们那迅雷闪电般的一击却是看不真切 了。 迅雷闪电般的一击眨眼即过只见韩大维倒纵出三丈开外背靠大树 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韩佩瑛大吃一惊跑过去道:“爹爹你怎么啦?”韩 大维微微一笑说道:“总算没输。”说话之时面色已转红润。韩佩瑛这 才放下了心。 龙象法王看来似乎退得比较“从容”只见他身形落在地上脚上好像 缚着一块大石慢慢地退了一步身形一晃跟着又退一步如是者接连退 了三步忽地“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韩大维喝道:“你说是我输了还是你输了?” 龙象法王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说道:“是我输了。但你 说过的咱们只拼一掌不论胜败你都不能与我为难。” 韩大维哈哈说道:“不错但我也说过的你输了给我我可不能为你 担待别人和你为难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龙象法王燃起一线希望心里想道:“只要车卫和韩大维不出手这里 的人即使联手斗我最不济我也可以逃得出去了。”原来他受的内伤虽然不 轻但也还有原来的六七分功力。 龙象法王哈哈一笑说道:“好那咱们后会有期了。” 哪知他正要逃跑之时忽听得有人斥道:“你胆敢到我的金鸡岭来这 么容易就跑了?”声音峻冷似乎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人影却还未见。 这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龙象法王是个识货的人不由得心头一 震。但也知道具有这样上乘内功的人来到他是要跑也跑不掉的只好索性 硬充好汉顾着自己的“武学大宗师”的身份停了脚步稳住身形说道: “来的敢情就是此地的主人么?” 话犹未了只见一个*已是现出身形果然是金鸡岭的寨主蓬莱 魔女。另外还有四个人跟在她的后面他们是:赵一行、奚玉瑾、任红绡和 山寨的大头目金刀雷飙。 任红绡眼光一瞥现任天吾躺在地上她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样 的情景之下父女重逢这一惊非同小可。 韩佩瑛道:“任姐姐你爹爹正在盼着你呢。他已经改过自新了。” 任天吾精神陡振不用人扶霍的就坐起来叫道:“绡儿当真是你 来了?我是在做梦么?” 任红绡呆了一呆叫道:“爹爹真的是我来了。你肯听女儿的劝告 女儿很是欢喜。爹爹你你怎么啦?”扑上前去父女相拥。 此时蓬莱魔女已经来到了龙象法王的面前拂尘一指说道:“你既知 我是此地的主人还胆敢到来捣乱你自己说吧你要如何了断?” 龙象法王苦笑道:“我已经和韩、车二位老先生斗了一场 也不争在和你再斗一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嘿嘿我在一日之间能 够连会当世的三大高手死也值得了!” 蓬莱魔女冷笑道:“你想激我饶了你吗?哼你若是普通的江湖人物跑 来寻仇觅怨我是不会打落水狗的。但你可是蒙古国师的身份我要饶你 我山寨里的人也不会答应。” “不过”蓬莱魔女继续说道:“看在你已经接连斗了两场我也不能 占你便宜必须要你死而无怨。这样吧!只要你接得我的三招接得了我便 让你下山。看来你的功力只剩下一半那么我也就只用一柄拂尘。” 龙象法王听了这话又惊又喜。惊的是蓬莱魔女的眼力如此厉害一看 就看出他的功力深浅如何。 不过龙象法王虽然心内吃惊却也有意外之喜。喜的是蓬莱魔女如此托 大居然答应只用一柄拂尘来对付他而且还是只限三招。 龙象法王心里想道:“我的功力虽然只剩一半但你倘非尘剑兼施不 信接不了你的三招。”蓬莱魔女有言在先只要他接得了三招就可以任由 他扬长而去了。 原来蓬莱魔女以三十六路天罡尘法和七十二路柔云剑法驰誉武林本来 拂尘主柔长剑主刚但她同时使用这两种兵器却非但可以刚柔兼济而 且可以刚柔互易一柄柔软的拂尘也可以运用上刚强的内力。是以她平时 对付强敌尘剑兼施当真可以说是出道以来罕逢对手。如今只用一柄拂 尘就等于缚了一只手和龙象法王拼斗威力自必要减了一半了。 龙象法王吸了口气立稳门户说道:“好就照你划出的道儿。你是 一寨之主可不能反悔!” 蓬莱魔女冷笑道:“我言出如山你是死是生就全凭你自己的本领了。 小心接招吧第一招来了!” 只见蓬莱魔女拂尘一抖尘尾散开千丝万缕的罩将下来。龙象法王早 有准备脱下披肩挡她拂尘。这披肩虽然不及袈裟好使但经过他的玄功 默运却也无殊一面盾牌。而且披肩较小内力更易凝聚在防守上可比袈 裟还要有用。 两条人影倏合即分只听得一阵爆豆似的声响龙象法王倒退三步 低头看时只见他那件披肩已是被尘丝刺成“千疮百孔”。蓬莱魔女的拂 尘散开每一根尘丝竟等于是一根利针。 龙象法王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魔女的天罡尘法果然名不虚传!” 披肩百孔千疮已是不能复用。龙象法王拼着豁了性命不待她第二招来到 便即抢先招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呼的一掌便劈过去。他用上了 邪派的“天魔解体**”口喷鲜血功力却是陡增一倍所的“龙象功” 仍然达到了最高的境界——第九重的功力。 蓬莱魔女喝道:“来得好!”拂尘凝成一束当作判官笔用直挥过去。 只听得“”的一声拂尘和龙象法王的掌心碰个正着如击金石! 龙象法王大吼一声一个鹞子翻身倒纵出三丈开外。原来他的龙象功 已经给蓬莱魔女破了蓬莱魔女的拂尘刺穿了他掌心的“劳宫穴”。 蓬莱魔女喝道:“还有一招未接就想跑么?” 喝声中只见蓬莱魔女翩如飞鸟倏地从龙象法王头顶掠过拂尘一指 龙象法王一声惨叫眼孔流血身形晃了一晃叫道:“三招已毕你可不 能再与我为难了。” 蓬莱魔女是在他距离三丈之外扬起拂尘的拂尘并未打到他的身上众 人却是大为奇怪。 车卫赞道:“柳女侠的独门暗器当真是武林一绝这秃驴纵然逃得性命 也要变成废人了。”原来蓬莱魔女那拂尘一指两根尘丝飞出就像利针般 刺瞎了龙象法王的双眼。 车淇连呼“痛快”但却说道:“不过给这贼秃逃了性命也还是便宜 他了。 龙象法王掩面飞奔忽听得一阵狂笑响遏行云令他心头大震龙象 法王连忙叫道:“柳女侠你的话可得算数!”蓬莱魔女叫道:“谷涵别 拦阻他让他下山!”只见一个中年书生走上山来原来是蓬莱魔女的丈夫 “笑傲乾坤”华谷涵已从大都回来。 龙象法王跑了几步忽地一个踉跄一跤摔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笑 傲乾坤笑道:“他是自己吓死的可不关我的事。”原来龙象法王正受了内 伤骤闻笑傲乾坤的笑声心头一震真气登时涣散如何还能保性命。 笑傲乾坤道:“完颜长之已给我们除掉了你知道么?”蓬莱魔女说道: “我已听得璞儿说了。详情慢慢你再告诉我现在咱们先去看看任老先生。” 笑傲乾坤道:“对这次任老先生没有助纣为虐还给我们暗通消息我 们是该原谅他了。”原来任天吾在逃出大都之前曾托虎威镖局的孟老镖头 向群豪暗通消息虽然他所通报的消息。武林天骄和笑傲乾坤等人早已知道 也还是感激他的。 任天吾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山寨众人亦已6续赶到。任天吾一手紧握女 儿一手紧握李中柱脸上挂着笑容说道:“我一生之中最欢喜就是此 刻。你们能够原谅我我、我死也瞑目了。唯一的憾事只是不能看见你们 成亲!”任红绡哭道:“爹爹!”任天吾已是死了。 蓬莱魔女说道:“红绡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爹爹是死得其所你应 该听他的话为他庆幸呀!” 韩佩瑛上前和奚玉瑾相见蓬莱魔女微笑道:“佩瑛这位赵大哥你未 见过他是玉瑾的未婚夫婿呢!”韩佩瑛大喜道:“玉瑾姐姐恭喜你啦!” 金刀雷飙拈须笑道:“今天是元宵佳节你们年轻人也都是成双成对的 在一起人月同圆可真是不负团圆佳节了。”正是: 历尽风波同聚人间天上庆团圆。(全书完)ahref=target=_blank/a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