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是迷人》 第1章 你是我夫君吗? 今夜的元祖森林静谧而又平和,靛蓝的夜空万里无云。 偶有几颗调皮的星光闪烁,皎洁的月光为大地铺上一层银霜,微风轻抚树叶沙沙作响。 温若初迎着月光,赤足走在林中浅水滩上。 峨眉远山,唇如朱樱。 如扇般的长睫轻轻扑闪,眼底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额头的疼痛感提醒着她似乎受了伤,可她却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一席华丽的石榴色齐胸襦裙,裙摆凌乱地在身下铺开,随着水流来回与水草互相纠缠。 湿透的青丝紧贴衣裳,勾勒出妩媚的身段,神秘而又美艳。 突然一头浑身带血的凶兽从不远处的林中,带着撕裂的气势朝她冲来。 还处在迷茫状态的温若初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正当利爪即将触碰到那灿若芙蕖的脸蛋时,林中一支利剑,带着寒气破风而来,凶兽应声倒地。 江宴之手持银月弯弓,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 来人一席玄色锦袍,宽肩窄腰,墨发高束,鼻骨高挺,清峻的脸庞犹如雕刻般立体,矜贵无比。 温若初掀开潋滟的桃花眼,不确定地盯着他,软糯又惊喜的声音细细传来,“夫....夫君?” 江宴之似没听到这声称呼,清隽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对着身后赶来的一众暗卫冷冷说道:“背过去。” 冰冷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不一样的情绪。 缓步向温若初走来。 少女近看的容颜比远观更让人为之惊叹,如仙如媚,也比梦中更为生动。 江宴之克制住心中疯涨的情绪,语气清冷道,“你叫我什么?” 温若初没有回话,从方才的从浅水滩上醒来,到如今被凶兽袭击,再见到画中的夫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现在还处在思绪混乱中。 没有顾及明显不在状态的温若初,薄凉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叫我什么?” 疏离的语气把温若初惊醒。 “夫君....我.....” 未等温若初话落下,江宴之语气平静地毫无波澜,“我不是你夫君。” 温若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在方才看到江宴之脸的瞬间,她想起了十六年来,一直挂在闺房中的画像。 自有记忆以来,兄长就告诉她那是她未来的夫君。 但她从未能遇到过。 此时见到比画中更为清隽矜贵的夫君,身为颜控的她自然欣喜。 “你是夫君,我房里有你的画像。” 温若初伸出细嫩的双手,试图要去抓住眼前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眼尾含泪,委屈极了。 江宴之眼底满是凉薄,淡漠的逐字问道,“为何叫我夫君。” 听着江宴之如此冷淡的话语,温若初低下毛茸茸的脑袋。 夫君这是,不认识她吗? 可是她还挺喜欢他的,因为他比画中还要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她一向喜欢好看的人。 温若初收拾好小情绪,故作无事般,软软地对江宴之低喃:“从小兄长就告诉我,画中之人是我夫君。” 黝黑的双眸一瞬不眨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暗哑的嗓音缓缓开口,“那我姓甚名谁,你可知?” 温若初答不上来。 兄长从未说过画中之人的任何事情,每当她问起,总会告诉她,“待缘分来了初儿自然会知道。” 江宴之显然早已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纤长的睫毛微微下敛,掩住那双薄凉的凤眸。 在她娇软的叫出夫君之时,他差点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拥有梦中的记忆。 但显然她其实并不认识他,至少现在的她不认识。 她口中的夫君或许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跟他长得极其相似之人。 深秋的风总是寒冷的。 温若初不敢去看江宴之疏离的神情,颤抖的小手悄悄环上眼前那劲瘦的腰身,整个身子埋进江宴之结实的胸膛。 “夫君,我好冷。” 软糯又娇气的声音轻轻传来,亲密的触感让江宴之僵直了身子。 少女独有的柔软,较梦中更加真实诱人。 江宴之只好解下厚重的披风,把温若初娇小的身躯包裹其中。 暖哄哄的披风,裹挟着男子独有的清冷松香气息,惹得温若初又把脑袋深埋了几分。 岸上一直背过身的暗卫头领赵风,和身边的几名护卫对视了几眼,眼中皆是不可置信的惊讶。 所幸与溪水边隔得远,几个大男人忍不住轻声讨论起来。 “主子寻了三年的画中女子竟如此出现在面前,这三年主子为了寻人几乎调动了元启所有暗探,如今就这么巧合的出现了?” “那可不嘛,别说,长得确实惊为天人,跟主子一起就像神仙眷侣。” 细小的声音却没能如他们所愿逃过江宴之的耳朵,清冷的声音从溪边传来,“赵风,多说一句,下月的域堂就你去吧。” 听到这话,赵风吓得抖了几下,马上闭了嘴,还不忘眼神警告周边几名暗卫。 江宴之试图伸手把怀中的少女推开,往岸上走去。 温若初感觉到了他的动作,立马从他怀中抬起毛茸茸的脑袋,眼角含泪,一副只要把她推开就会哭的娇气模样。 “夫君,抱我~” “......” 江宴之神色莫名,薄唇微启,淡淡地开口,“自己走。” 听到江宴之比秋风更凉的拒绝,温若初乖巧地松开了环抱他的双手,只剩微红的眼角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跟在江宴之身后缓缓走出浅水滩,晶莹剔透的玉足轻踩水面,激起阵阵水花。 微凉的溪水让温若初黛眉轻皱,刚被暖起的身子又渐渐发凉。 走在前头的江宴之转头看向那双指尖修剪得极其漂亮的赤足,白玉无瑕此刻却被冻得微红,愈加诱人。 一时间不知方才让温若初自己走上岸的决定,为难的是她,还是自己。 静默片刻,便跨步走向温若初,动作利落地将人抱起,大步朝岸上的马匹走去。 被抱起的温若初神色有些羞赧。 她还从未被人如此亲密地横抱过,不过那是她的夫君,还是如此俊美的夫君。 白皙的双手自然地环过江宴之的脖颈,似水的桃花眼泛着星光,仿若星辰般灿烂,丝毫不掩饰心底对江宴之的喜欢,“夫君,我好喜欢你。” 江宴之闻言,薄凉的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似无触动般回到,“是有多喜欢。” 软糯地嗓音贴着江宴之耳廓继续说道,“除了母亲和兄长,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身处天凰国三皇子府的温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若是此刻他在场听到温若初这话,定要痛哭流涕自家妹妹果然没白疼,即使失忆了心底还惦记着他。 江宴之俯下视线,黝黑的凤眸平淡无波地望向怀中的少女,眼底是温若初读不懂的深意,没再多说什么,稳妥地把人抱上马背,而后修长的长腿一跨,利落上马端坐在温若初身后。 突然升高的高度让温若初有些不适应,有些紧张地抓着身后江宴之手袖,“夫君,我不要这样坐。” “那你想怎么坐。” 温若初扭着不舒服的腰肢,哼哼唧唧,“我不要背对着你,这样风吹得我脸好疼。” 江宴之,“嗯。” 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温若初盈盈一握的腰肢,轻轻把人转过来面对着他。 见好就收的温若初,轻轻应了一声,而后连忙把冰凉的小脸,埋进那温热的胸膛。 江宴之下颚轻点不远处已倒地的凶兽。 “赵风,把兽尾带回来。” “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章 娇娇主动出击(一) 骏马一路疾驰,在林中扬起纷飞尘沙。 不出半刻便到了江宴之在祁州的一处私宅。 整个碧园坐落在山崖之上,只有左右两间厢房和一间独立小厨房。 院中凤凰木比天而立,火焰似的凤凰花随着微凉的秋风簌簌落下,砸在青石小路上,偶尔一两声清脆的鸟鸣从远处林中传来。 温若初好奇地环视这个小院。 “夫君,这是我们的家吗?” 虽然有些小,但是看着挺整洁的,院中那木藤编织的摇椅她好喜欢。 江宴之静默了片刻,还是决定把关系撇清。 “我不是你夫君。” 语气薄凉。 如今她与他素不相识,萍水相逢。 只要不再如梦中那般产生情爱,便也不会再次经历梦中的蚀骨之痛。 微冷地对着温若初点了点头。 叫来手下唯一的女暗卫聆玉,进来伺候温若初,便抬步走进左侧厢房。 左侧这间厢房一贯是江宴之用来做书房的。 直到身后的房门被关上,温若初才愣愣地转过头。 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想到:他...真的不是她夫君吗?可是明明连眼尾的小痣都长得一样。 她思前想后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江宴之会不承认。 但不论如何,兄长说了画中之人是她夫君,那就一定是。 况且如今失了大部分记忆,也需要依靠别人帮她找到家人。 温若初没有跟着聆玉回到右边的厢房,而是乞求聆玉带她在碧园周围转转。 方才她在马上时,可是看到了好多好吃的野菜,她想去瞧瞧。 “聆玉,你可以带我在周边采些野菜吗?” 娇软的声音格外惹人怜惜,更别说那诱人的桃花眼底满是热切的渴望。 聆玉可不是江宴之,这么近距离的娇柔冲击她可一点也受不了,连忙应声答应下来,开开心心带着温若初出门采东西去。 站在一旁的赵风不禁感叹。 这才是正常人嘛,除了自家那异于常人,无比冷淡的主子,谁人见了这份惊天容颜,不是忙着上前怜惜? 借着清冷的月光,温若初采到了不少需要的材料。 她也不贪多,想到还在碧园的江宴之,立马挎着小篮子满脸欣喜地跟着聆玉回了去。 俗话说了,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虽然她忘记很多事情,但这种小小人情世故,她还是知道的。 夫君现在不承认她没关系,待她等会儿做出一些好菜,惊艳他。 一旁想要帮忙的聆玉被温若初赶出了厨房,若是她知道一会儿温若初在厨房干出的一番大事,如今她定然不会离开温若初半步。 看着厨房只有自己一人,温若初满意地点了点头。 展现诚意自然要自己动手嘛,哪能接受他人的帮助? 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打算从一旁的水缸里捞出那条肥美的草鱼,计划是很好的。 但当那双潋滟的瞳孔,瞥到那只比她手臂还粗的草鱼时,有些害怕的退后一大步。 “要不,不煮鱼了吧?感觉好可怕。” 软糯的嗓音试图说服自己,做些素菜好像也可以,有心意就够了。 转身拿过砧板上的菜刀,慢慢地一刀刀把刚采来的野菜切成段,明显僵硬的右手诉说着持刀之人的生疏。 千辛万苦也终于把几份野菜剁好,心里喜滋滋地拿到灶火边。 “额....还要生火啊?” 原本灿若芙蕖的脸蛋皱成个包子。 早知道就不把聆玉叫走了。 时间飞速流逝,厨房里的温若初终于做出了她第一道素菜,正想取过剩下的野菜继续放入锅,不巧碰倒一旁的油壶。 油滴顺着灶台流淌到烧得正旺的柴火堆里,倏地冒起浓烈黑烟席卷整个狭小的厨房,炭火烧得啪啦巨响。 “唔....太可怕了....” 温若初吓得双手捂着耳朵,就要往外跑去,路过一旁的木桌时,还不忘把做好的一碟小菜端走。 书房正在翻看卷宗的江宴之,闻到那浓郁的烟火气,瞬间起身推开房门。 方才暗卫都已被他派出去,如今碧园中也就他和温若初两人。 推开房门,看到前方冒起浓烈黑烟的小厨房,眼看厨房唯一的木窗就要被烈火侵蚀。 江宴之一贯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僵硬。 原本魅人却又清纯到极致的小脸,黝黑一片,看不清五官。 一头丝滑的青丝,如今有些爆炸地卷起。 只剩那双灿若繁星的桃花眼,依旧澄澈。 “你做了什么?” 江宴之神色莫名,对着呆站在厨房外的温若初寒声说道。 温若初惊讶地转过头,看到脸色冷淡的江宴之,双手相互纠缠,藏在菜碟下搓了搓,宛如在学堂上被夫子训的学生。 温若初,“我想做一些菜.....” 语气羞赧。 江宴之看着她手中那叠切得长短不一,焦黑到看不清食材的东西,薄凉的嘴角抽了抽。 “所以就把厨房烧了?” “......” 温若初尴尬得站在原地,低垂着脑袋。 江宴之看着那愈发浓烈的大火,舌根轻顶上颚,所幸这个厨房是个独立的小屋,离两间厢房较远。 如今深秋,夜里露水重,想来大火也不会蔓延,只是厨房应该是救不了了,这烈火不是他一人能灭得了的。 江宴之,“罢了,你回房去,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 语气多少带着点无可奈何。 温若初看着身后的烈火,犹豫地咬着花瓣似的双唇,“那厨房怎么办呀?” “不怎么办。” 江宴之不欲多言,眼不见心不烦得转身回了书房,关上厚重的房门,试图隔绝那难闻的炭火气。 子时完成任务归来的聆玉,踏进碧园大门,此时碧园漆黑一片,两间厢房都熄了灯。 聆玉借着月光,看着那处已成灰烬的小厨房,吓得一双大眼都要瞪出来。 她可没忘记,出任务前温若初独自一人待在厨房要做菜。 连忙跑进厨房寻找,看到现场只有一些烧焦的厨具,不由松了口气。 可是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章 娇娇主动出击(二) 清晨天色蒙蒙亮,带着寒气的露水从树梢滴落。 院中的肃肃剑声扰到了还未起身的温若初,揉了下未睡好,有些红肿的双眼,起身收拾好自己开了房门。 只见树下那道身影清冷而又孤傲。 手中长剑,如白蛇吐信,凌冽的剑气嘶嘶破风,游龙穿梭间,落叶分崩,火红的凤凰花满天飞舞。 看到了打开房门的温若初,江宴之带着微凉的眼神向她看过来,平静而又疏离,却并未多言,而是收回自己的剑,点头招呼过后转身朝房中走去。 “夫君,要一同用早膳吗。” 一道娇弱又因刚起床带着些沙哑的女声叫住了他。 江宴之淡淡的开口,“你做的?” “......” 温若初想到昨夜闯下的祸事,本就娇嫩的脸上,绯红一片。 “我们.....可以出外面吃吗?” 软糯地嗓音有种你要是拒绝我就会哭的姿态。 江宴之神色淡漠,平静无波的凤眸里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岂料,近在咫尺的桃花眼瞬间泛红,剔透的泪珠毫不留情地滚落下来。 江宴之,“......” 静默片刻,不得不妥协,沉声道,“我先回房换身衣裳。” 有了江宴之的同意,温若初快速收回了泪水,“那我在院中等你哦。” 本就娇软的声音带着丝丝甜蜜。 少女乖巧地站在树下,不施粉黛,却又清纯美艳到极致。 江宴之拉开房门,一席藏蓝色云纹长袍,宽肩窄腰,清风浮动,衣袍紧贴修长劲瘦的长腿,裹挟着清冷的松雪香款步而来,矜贵又清冷。 温若初精致的桃花眼泛着惊艳。 夫君可要比闺房的挂画好看太多了。 于是小步踱到江宴之身前,忍不住想伸出小手拉住他。 温若初在女子里不算矮,可一站在江宴之身边,显得娇小无比,毛茸茸的脑袋只到江宴之宽阔的肩头。 江宴之垂眸看着那双想牵他,又不敢牵的白皙小手,唇角轻轻勾起,语气清淡,“不走?” 温若初赶紧收回手臂,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还不忘回头催促江宴之,“夫君,快些,听聆玉说集市里的包子美味极了。” 热闹的集市中,娇嫩的少女步伐轻快地走在前处。 秋风带着朝露的气息,拂过她如玉的脸庞,顽皮地吹动披散在身后如丝的黑发,带来女子独有的香气。 江宴之步伐平稳,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卖包子咯,又大又香的肉包子!” 集市上一个包子铺前,头戴包帽的商贩正吆喝着。 “这位姑娘,要来个包子吗?” 商贩对着路过的温若初,热情地问道。 蒸笼散发出的热气,遇到微凉的秋风,结成缕缕白雾萦绕在温若初周边。 雾中那双桃花眼泛着星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望向江宴之。 “夫君~我想吃包子~” 软糯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娇意。 江宴之跟上前来,递给商贩一粒金豆,“拿两个包子。” 商贩见着金豆吓得连连摆手,“诶!使不得,使不得,这位公子可还有其余的碎银?” 江宴之并未打算解释,修长的大手把金豆放置在蒸笼之上。 虽说温若初只与他相处半日不到,但也知道江宴之是个不言多说的人。 赶紧上前把蒸笼上的金豆拿起,放在商贩手中,“大爷,你拿着吧,或者你给我们换一些碎银,也好我们等会儿去买些其他的吃食。” 少女字字柔软,如春天细雨,润进心田。 商贩也知道今日自己是遇到了两位贵人,连忙包起包子,又给温若初换了身上仅有的一些碎银。 温若初拿着包子喜滋滋地还打算继续往前走。 江宴之语气清冷,“回去了。” 温若初不解的望向他,“我们才出来一会儿。” 一路走来,总有那些色欲熏天的歹徒,面露歹意朝温若初看来。 也不乏大多数单纯惊艳的人,因为温若初容貌实在太过出众,视线忍不住逗留。 江宴之走近温若初,看着周围来往的众人,面色清冷,上位者的威压逐渐散开。 众人才带着惧意离开。 江宴之不欲多言,抬步转身往回走去。 温若初见状只好如小尾巴般,跟上。 温若初回来之后又拉着聆玉去周边采了些薄荷和柠檬草。 她可没忘记昨夜要亲手做饭,为拉拢江宴之帮她寻找亲人的事。 既然做饭行不通,她就泡个茶吧,她的茶艺可是很厉害的。 来到小厨房,取过一小把柠檬草靠近烛火烘烤,待里面的水汽挥发后,放入碾子里细细研磨,最后拿来薄纱做成筛子,慢慢筛选。 筛选出的粉末放入茶碗中,烧开的山泉水高冲而下,再丢入几片薄荷叶,一股淡雅的清香从碗中飘出,令人神清气爽。 煮好茶,温若初端着茶碗与茶杯敲了敲左边厢房的房门。 淡漠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进来。” 温若初撇了撇嘴,很快又重新扬起甜美的笑容推开房门。 只见江宴之垂着纤长的眼睫,端坐在书桌前。 翻看一本已经泛黄的书籍,对于进来的人恍若未闻,眼睛都没抬一下。 一对精致的茶杯,放置到他眼前。 江宴之黑睫一掀,看着温若初毫无感情地道:“何事。” 温若初也不生气,柔柔地说:“刚泡了一些茶,想给你尝尝。” 说着倾下身,细腻白皙的双手轻轻把茶碗上的盖子揭开,给两只茶杯漫上茶水。 一股不同于日常茶水的香味散发出来,宛如清晨的露水气,夹杂着些许少女的芳香。 过了许久,见江宴之并没有饮用的想法,温若初率先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泛着波光的美眸含着些委屈,轻轻地对江宴之说:“没毒的。” 江宴之执书的手顿了顿。 他不是怕有毒,实在是昨夜温若初下厨的野菜,让人印象深刻,令他不忍下口。 僵硬地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过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便放回原处。 江宴之,“这是什么茶。” 味道意外来得清甜,与以往甘涩的茶水不同,清新的味道冲刷着味蕾,令人愉悦。 温若初,“是薄荷和柠檬叶,我方才跟聆玉在院子外采的。” 见江宴之并没有回话,温若初嘟起水润的双唇,接着道:“自从在浅水滩上醒来,脑中只能想起零星的片段,过往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包括我的身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章 归京前夕 失忆了? 听到温若初这番话,江宴之审视的眼光直直看向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温若初也毫不胆怯地对上那双冰冷的双眸,一时皆无言,只在暗暗较劲。 不知对视了多久,才听见江宴之碎玉般的声音疏离得过分:“所以呢。” 温若初解开腰上系着的白玉玉佩,递了过去。 “这玉佩是我身上唯一的信物,你可以帮我寻找家人吗?” 江宴之沉敛着眸看她,嗓音淡淡,“初见时,不还说我是你夫君,这是要寻哪的家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无端令温若初头皮发麻,潋滟的桃花眼被击出水花,勾人而不自知,答不上话,就这么娇娇弱弱望着江宴之。 江宴之并不打算放过她,薄凉的目光一瞬不眨地注视着,“说话。” “是你说,你不是我夫君的。”软糯的嗓音带着些委屈。 娇气包继续说道,“那....你是我夫君吗?” 泪眼欲滴的神情宛如只困住的小兽,让人恨不得在那娇嫩的脸上掐出指印。 江宴之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几番,不作回答,敛下心中的情绪,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玉佩。 一块月牙般的白玉,两端雕有古朴的纹路,质地温润绝非凡品,纹路下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一个天凰国的初字。 抬眼向眼前女子望去,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江宴之开口问到:“你是天凰国的人?” 温若初低喃道:“天凰国?”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天凰国之人,但她可以肯定,她对这三个字无比熟悉且尊敬,如同刻入骨血。 江宴之唇角带着一抹自嘲,也难怪寻遍整个元启都找不到她。 看着温若初茫然的神情,江宴之继续耐心地解释到:“这玉佩上刻的是天凰国的文字,读作初。” 温若初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些画面,一名端庄美艳的夫人,拉着她的手温柔地叫她初儿。 “这应该是我的名字,在我记忆里有人唤我初儿。”柔丝般的眉睫,荫掩着潋滟的双眸,她现在很开心,从江宴之的口中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美艳而又热情的眼睛距离江宴之只有三尺,清晰到能看清眼底属于他的倒影。 江宴之心底蠢蠢欲动,覆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擦着白玉,感受着暖玉带来的温润感, 清冷的嗓音低喃,“初儿?” 梦中他只知她的长相,如今是他第一次知晓她的名字。 声音缱绻似情人百般缠绕,惹得温若初没来由的红了脸。 片刻江宴之抬起手把玉佩归还回去,房里孤男寡女并不妥当,“若无其他事的话,便先回房吧,我会安排人去打听消息。” 有了江宴之的保证,温若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看到书桌上堆放着的信件,心知江宴之还有事情要处理,娇娇地行了个礼:“寒露深重,夫君早些歇息。” 裙摆蹁跹朝门外走去,并带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的关上,室内恢复了寂静。 不久后,一道清冷的嗓音混着内力传出院外,唤了赵风进来。 赵风进来之时看到自己主子正执狼毫笔作画,还在疑惑是在做什么。走近一看,这可了不得,画上如仙如魅的女子不正是院中那位,连眼尾一抹小痣都点了出来,比之前的画像细腻得不只百倍。 赵风暗暗惊叹,主子这是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多久记忆才会如此深刻。 即使没看赵风,江宴之也能想象到他的表情。不想做过多解释,待勾勒完最后几笔,直接把小像和玉佩的图样甩过去,“去天凰国查。” 赵风定睛看了看,疑惑的问到:“那姑娘是天凰之人?” 也难怪他们在元启寻了那么久也寻不到,感情不是一个地儿。 “先查。”看着主子不欲多言的神情,赵风知趣地退了出去。 夜间的碧园一片寂静。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右侧厢房已经早早熄了灯。 不过两个时辰,方才外出的赵风,悄无声息进入左侧厢房,把手中的信件递给江宴之,执剑抱拳。 “主子,已把画像派分给天凰的各处暗桩,京中来了消息,催主子回京。” 江宴之恍若未闻,并未去接赵风手中的信件,视线依旧聚焦在书卷上,“宫中所需的药材都采好了?” 赵风恭敬道,“都已整理好了。” “嗯,那便回吧。” “那....右侧厢房那位....”赵风有些摸不清自家主子的意思,如今还未知晓那位的身份,若带回去,京城可是吃人的地儿。 多少贵女对着太子妃的位置虎视眈眈,这不明不白的身份回到京城,还不知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江宴之长睫一掀,口吻淡淡,“收拾好甘清苑,把聆玉调回来贴身伺候。” 赵风拿着信件的手一哆嗦,震惊地看着江宴之。 甘清苑那可是未来太子妃居住的庭院,如今就这么带人住进去,会不会草率了些。 如此身份不明的女子即使容貌再过惊人,当个妾室或是侧妃已是恩宠。 当今明帝只有主子唯一一个子嗣,不出意外,太子妃将来可是要继任后位的。 见自家主子依旧神情自若的样子,赵风默默吞下心中的惊悚,退出了厢房。 只有同手同脚的步伐显现出他内心的动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章 归京 十日后,一辆通体玄黑的马车缓慢入城,明晃晃在官道上走着,赶车的人是太子身边的贴身护卫赵风。 马车到达太子府门口,停了大约半个时辰。 江宴之垂眸,看向车厢软塌上,怀中抱着他的靠枕,毫无防备熟睡的温若初。 黝黑的凤眸里,是看不懂的深意。 十日的同行,也让他摸清了点温若初的习性。 此刻若是扰醒她,那双魅人的桃花眼定又要覆上层水雾。 悠悠地吩咐车外的赵风备好脚蹬,俯身把软榻上的少女抱起。 在车外等候了半天的众人,只见霁月清风的太子殿下,怀中抱着一名女子。 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入府中。 女子玲珑的身姿埋在太子殿下怀中,只余下如瀑的青丝在风中纠缠。 秋风吹散了华丽的裙摆,耀眼的金丝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那名女子如天上的仙人般。 随即太子殿下带陌生女子回府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知扰了多少京城贵女的心。 太傅府内 太傅嫡出大小姐谢挽的婢女从府外匆匆赶了回来,院中的谢挽还在跟着江湖寻来的舞师熟悉编舞的动作。 一年一度的花采节,从元启开国那边流传到现在。 是在秋收时节,为了感谢上天给百姓带来了粮食的丰收,也为了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举办的一个比舞活动,各家贵女以祈福为主题,各自准备节目。 谢大夫人重金从江湖上寻来的名师,就为了能让谢挽在宴会上出彩。 这次宫里可传了消息出来,太子殿下亲临。 这消息可把一众翘首以盼的贵女高兴坏了。 “大小姐,不好了,外面的人都在传太子殿下今日回京,带了一位姑娘回来,还是亲自抱进府里的。” 婢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赶紧跑回来把这消息告诉谢挽。 舒展的身姿瞬间僵硬了几分,谢挽收了收脸上的表情,温柔地对舞师点了点头。 “玉夫人,今日课程就先到这吧,小女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示意了身边候着的另一个婢女,“送玉夫人出府。” 玉夫人听到这话,也极有眼力见地没有多问,而是默默跟着婢女出了府。 待玉夫人走后,谢挽才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婢女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抱着女子。” 婢女连忙把街上听到的消息告诉谢挽。 “外面的人如今都这样传,是奴婢在酒楼想打包些桂花糕回来时,听到的。” “说书的人都已经编起故事来了,说是太子殿下微服私访在外救下的一个民间女子,因为颜色艳丽,就起了收房的心思...” 谢挽打断了婢女的话,呵斥到,“够了,这乱编的故事还需如此慌张传到我耳中吗。” “可是...” 婢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挽制止住。 谢挽细细想来,这许又是哪个人瞎捏造的谣言。 近年来由于殿下年岁渐长,太子妃的消息却迟迟没下来,甚至连通房都没有。 关于殿下的谣言也越来越层出不穷,可没有哪一件是真的。 平静下来后,吩咐道,“让人去太子府外瞧瞧,注意不要引人注意。” “是。”婢女躬身退了下去。 看见自家小姐脸色依旧不好,一旁的嬷嬷上前说了话。 “小姐不必忧思太多,如今这京城,谁人不说小姐是整个京城最与殿下相配之人,且太子殿下最为重礼,又怎会在众人面前对女子搂搂抱抱。” 听完后谢挽心中那点不开心也彻底放下了,对着嬷嬷点了点头,“嬷嬷说得是。” 瞧着谢挽认可自己说的话,嬷嬷继续说到,“要我说啊,小姐最该关注的是苏家那位,她可是两年连夺了魁首。” 提到苏映月,谢挽眼底划过一丝厉色,“若是她参加不了这次花采节呢?” “小姐是想....” 谢挽看到嬷嬷眼底的幽森,点了点头。 继而若无其事地轻抚昨日的刚用凤仙花染红的长甲,悠悠说道,“嬷嬷,这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老奴知晓,小姐放心。” 嬷嬷赶紧表明忠心。 “行了,那就退下吧。” 她的年龄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年是她最后的机会。 母亲特意从江湖中寻来舞师,传授的是天凰国四公主及笄之时,名震四座的万鸟归朝舞。 少有人见过这位天凰国四公主,但其名声响彻四国。 传闻其容貌惊人,冰肌玉骨,是世间难得的美人,且是天凰国皇室嫡长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江湖流传出不少她创作的舞姿,引数家贵女争相效仿。 谢挽唤来门外守着的婢女,“去把玉夫人请回府小住,就说花采节在即,我想勤加练习还望玉夫人多加指导。” “奴婢这就去。”见谢挽没有发火,婢女庆幸得赶紧退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章 选妃 太子带女子归京的消息还未传到皇宫。 此时的元启国承乾宫内,一位满头金钗,华贵万分的妇人,正斜靠在美人榻上。 拿起矮桌上几十幅画卷细细观看,眼角几根细小的皱纹诉说着三四十年来经历的风华,却又别有一番风味,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桂萍,来看看这位太傅家的嫡出大小姐,我看着样貌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行事也端庄,且谢太傅身居内阁文臣之首,又是子衿幼时的老师,两人这关系也比他人来得亲近些。” 桂嬷嬷看了眼画像,夸赞到,“这谢大小姐乃京城第一美人,都及笄三年未谈婚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为了等殿下呐。”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华宜皇后摇了摇头,笑着抽出另一幅画像,乃大理寺卿嫡次女。“这苏家女,样貌也是极好的,但身子骨薄弱,这性子吧,也清冷了些,不知跟子衿相处会怎么样。” 桂嬷嬷认出这是前两年连夺花采节魁首的那位。 跟在华宜皇后身边多年,自然听出了皇后对这位苏家女的欣赏,安慰到,“娘娘多虑了,如今京城不都好清雅之风,况且宫中名医甚多,将来入了太子府自会调理好身子。” 华宜皇后笑而不语。 “唉,罢了,最终选谁入府还不是他说了算,他如今主意可大着呢,都二十有三了,谁也瞧不上,也不知这眼光随了谁。” 桂嬷嬷见皇后露出遗憾之态,忙上前笑着安抚,“娘娘不必忧心,今年殿下答应来参加花采节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了,往年不是以公务繁忙为由待在太子府就是有事外出,这么多年这些贵女铆足了劲。” ”这次殿下亲临,她们定会呈现出不俗的表现,到时候说不准谁能得了福气,入了殿下的眼呢。” 听了这段话后,华宜皇后心里舒服了许多。 “去,把今年花采节的帖子拟好,凡是今年及笄的官员女子有意向的皆可来参加,也该回来好好准备准备了。” 桂嬷嬷躬身答应:“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对了,那雪肌膏看看可还能买到?我感觉用了这些天,脸色确实白皙了不少。”皇后叫住了桂嬷嬷。 雪肌膏是颜星堂前两月新出的养肤膏,顾名思义使用一月就会使肌肤如雪般白皙。 颜星堂目前所售的产品百余种,养肤类,头油,盐浴等可谓是应有尽有,且效果真如宣传般有效,所以深受京城贵妇人和贵女们的喜爱。 可幕后老板是天凰国人,只在天凰国开有门店。 他国想要购买只能高价从奔走各国的商队手中拿,偏偏多数时候还是有价无市的。 桂嬷嬷是皇后的乳娘,贴身照顾她多年,知晓皇后有多喜爱颜星堂的东西。 “是,老奴这就出宫一趟。” 皇后用的东西,除了内务府送来的,剩余就是她亲自出宫采买,一点不假借他人之手,外采的所有东西拿进宫后,还要有太医专门负责检测,才来到娘娘手中。 自东升起的晨光穿破黑暗,向大地洒下第一缕金色,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秋高气爽。 温若初早已醒来,散着一头青丝,望着这雕梁画栋的宫殿发呆。 自那日江宴之抱着熟睡的她住进太子府,已过去三日有余,但除了第一日与他用过午膳后,再也没能见过他。 “聆玉,夫君今日回来吗?” 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委屈。 床前正在整理衣物的聆玉,看到温若初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忙上前安慰到,“小姐这是想主子了?赵风昨夜传来消息,今晨上完朝,主子就回府了。” 听了这话,温若初赶紧从暖烘烘的软榻上爬起身。 “聆玉快来帮我穿衣,我要去接夫君。” 看温若初这着急的模样,聆玉也知道她是想极了主子,赶紧过来伺候温若初洗漱穿衣。 在温若初来到太子府的第一天,衣柜里就挂着数十件款式各异的新衣裳,金丝钩边,珍珠镶嵌,每一件看上去都华丽至极。 聆玉按照温若初的要求,挑了一件桃色金丝绣花长裙给温若初穿上。 看着那有些勒出印子的胸脯,聆玉红着脸开口道,“小姐,这衣裳胸口处似乎小了些。” 温若初低头看了眼,是有一些难受。 “那怎么办,可是我挺喜欢这个花色的。” 聆玉又回衣柜处寻了几番衣裳,除了几件素衣,新衣服的胸部尺寸基本都是这样。 “要不搭上一件披风吧,如今天也渐渐变凉了,待主子回来再让管家重新做几套。” “都可以。” 温若初从不会在衣服搭配上上心,毕竟她这样的样貌和身姿,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 她只想着尽快穿好,还能赶在江宴之回府之前,去门口迎他。 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很是想他。 穿好衣裳的温若初乖巧的站在聆玉面前。 聆玉看着那精致的脸蛋和玲珑的身段,一时跃跃欲试,想要把温若初好好打扮一番。 “小姐,今天想梳个什么发髻,如今京城贵女最爱的就是飞仙髻了,要不我们今天....” 温若初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叫住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聆玉。 “来不及了,回来再梳。”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便提起裙摆走出了房门。 聆玉转头,只看到一头柔顺的青丝在秋风中轻快的舞动,繁琐而华丽的裙摆在脚下划过优美的弧线。 温若初刚走到大门,便看到江宴之的马车缓缓驶来。 赵风眼尖的瞧见了门后那清媚的身影,“主子,姑娘在门口站着呢。” 被公务缠了三日的江宴之,正靠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赵风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阖上的凤眸微微掀开,眼底的疲惫已消失无踪。 大手掀开帘子往前瞧去。 温若初不施粉黛得站在秋风里,眼里还含着刚睡醒的水汽,冷风刮过娇嫩的肌肤,鼻尖都红了几分,真是清纯又勾人。 在看到他的瞬间,娇俏的桃花眼如同坠满星光,处处欣喜。 眼底不自觉萌生的爱意,让江宴之心生怯意,只是远远看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章 吐出来 温若初没意识到江宴之的冷淡,眉眼含笑,娇软的嗓音叫人不忍拒绝。 “夫君,我好想你。” 江宴之这几日未回府,公务繁重是真,不知如何面对她也是真。 他清楚的知道,温若初对他是有多么致命的吸引力,可梦中的一切却令他心底生寒。 江宴之最终还是叫停了马车,修长的双腿迈下车梁,大步朝温若初走去。 解开斗篷,把温若初包进宽大的斗篷中,“出来做什么?” 温若初自然得把整个玲珑的身子埋进江宴之怀里,环抱住那劲瘦的腰肢,闷声道,“我已经好几日没见你了,府中除了聆玉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女子的芳香裹挟着清冷的秋风扑鼻而来,怀中娇软的触感,让江宴之心底的防线一破再破。 怀中的少女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满怀期待地望着他,“明日夫君休沐,可以带我出去玩吗。” 江宴之神色清淡。 “聆玉告诉你的?” “唔....我猜的?” 温若初并不想出卖聆玉,打算蒙混过关。 江宴之轻哂:“是吗?我这是接回了一个小神婆?” 温若初心虚的东望西望,脸上燥热得很。 江宴之也没打算计较,把温若初娇柔的身躯推出怀中,率先抬步往府中走去,不忘提醒身后的温若初跟上。 “我还有些公务,陪我批完,就带你去。” 一听可以出去玩,温若初眼巴巴地跟在江宴之身后回了书房。 早在得知温若初要来书房之时,赵风就命人燃起了地龙,房中温暖的温度,隔绝了窗外簌簌寒风,令人不自觉得放松下来。 江宴之进了书房便端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提笔在卷宗上批注着什么,偶尔抬眼看一下斜靠在一旁软榻上的温若初。 温若初缩在书房的软榻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江宴之为她寻来的那本元启趣事录,看得极其起劲。 这书是江宴之从祁州回京的路上,在马车里批注的,写上他的见解和感悟,语句风趣却又值得人深思。 “唔,你们的花采节快到了哦。” 温若初在书中看到了这个节日,花采节当天不仅有花神选举,还有难得一遇得午夜市集,大家燃天灯,放爆竹,是一年中除了除夕外最热闹的节日,她挺想去看看的。 听到温若初这么一说,江宴之也想起了之前答应过华宜皇后。 今年花采节他势必要出席的,本就是走个过场,多带一个她也没什么。 “嗯,还有几日,想去玩?” 温若初乖巧的点头,“想去。” “前面都看完了? ”花采节在这本书的最后几页,温若初能问出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了她一上午就把书翻阅完了。 “嗯,看完了,我喜欢你写的批注。” 细小的声音轻柔又娇俏。 江宴之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致,看着温若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温若初看完书中最后一段批注后才缓缓回答江宴之的话。 “以往我是不太想跟别人交流读后的心得的,因为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经历,他们对事物的看法必会不同,求同存异在我看来没有很大的必要,每个人最终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我看了你的批注,不偏不倚,还善于引经据典,立中的方式把自己的想法诉说,却也没有劝解他人认同,语句风趣,我很喜欢。” 江宴之一直以为温若初只是个极其娇气的高门贵女,却不料她有如此七窍玲珑心。 温若初虽然读不懂江宴之狭长凤眸里的深意,但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极其满意她方才的回答的。 如玉的小脸泛起红霞,等待江宴之的夸奖。 “怎么这样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从小我兄长就夸我聪慧。” 江宴之轻哂,并未回答什么,视线从温若初身上移走,重新投入桌前的卷宗里。 正午的太阳驱散走深秋的寒意,看完书后,因无聊的温若初正熟睡在一旁软榻上。 一头如瀑的青丝自然垂散在身后,衣襟被弄得混乱,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如翼般的长睫,被正午耀眼的阳光刺的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一双潋滟的眼眸,还未清醒般迷茫的望着不远处端坐书桌前的江宴之。 “咕噜....” 小腹传来的声响,让温若初迷朦的眼神清醒了许多。 刚睡醒的泛红小脸透露着一丝不自然,怯怯地对着恍若未闻的江宴之说到,“夫君,我饿了。” 江宴之意味不明的扫她一眼,“我府中不养小猪。” 嘴上说着拒绝,却还是叫来了门外候着的赵风布膳。 不过片刻,赵风便领着一众下人端菜进来,每样小菜都精致无比,不过分量极少,散发出来的香味,引得温若初垂涎欲滴。 待众下人退下后,温若初再也忍不住伸出筷子,夹起最近的一个鱼丸,整个送入口中。 还不待她细细品味,硕大的鱼丸就滑到那狭小的喉咙里卡着。 “唔.....唔唔。” 嫩白的小手指着嘴里,向江宴之求救,潋滟的桃花眼因着泪花更加的魅人。 刚准备拿起碗筷的江宴之,也被温若初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慌了神,立马一手拿出怀中的帕子候在温若初嘴边,一手轻拍她后背。 “吐出来。” 温若初脑袋晃得厉害,嘴中的鱼丸完全卡在喉咙里,她自己根本吐不出来。 况且她还一直憋着气,脸蛋涨得通红。 江宴之放在温若初身后的手绕了回来,掐住那涨红的脸颊两边,往中间一捏,带着不可抵抗的态度。 水润又精致的双唇就这样张开了个小口,引人犯罪。 江宴之语气有些危险,带着温若初不理解的暗哑,“自己吐出来还是我伸进去?” “唔.....唔.....” 温若初做不到自己把东西吐出来,听到江宴之误解了她,又来了小脾气,不想让江宴之动手了。 转动着小脸想要离开江宴之的限制。 江宴之也不多说什么,修长的食指直接从捏起的小口探了进去,狭长的凤眸黝黑一片,湿润的狭口令人心颤。指尖碰到那娇嫩的舌尖,再深入几分轻轻勾起舌根上的鱼丸,退了出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章 空竹寺 “呕。”温若初忍不住干呕起来。 江宴之赶紧把人搂了过来,轻拍后背。 等温若初缓过来后,那白皙精致的下巴,被人轻轻捏起,迫使她把嘴张开。 江宴之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他都曾不察觉的担忧,“嘴里还有么?” 温若初瞪着泛红的桃花眼无辜地望着他,“没有了。” “嗯。” 江宴之没有放下抱人的姿势,双手把温若初圈在怀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盛来一碗清汤,圆润的指尖修剪得极其干净,修长、漂亮,令人浮想联翩。 温若初不禁伸出软若无骨的小手,想去触碰那双精致的大手,连送到嘴边的汤勺都没注意到。 “不喝?” 碎玉般薄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吓得温若初一激灵,忙收回想要作乱的小手,看到江宴之喂到唇边的清汤,乖巧地低头吸了一口。 一连喝了几口,温若初终于感觉到喉咙没有那么难受了,便想退出江宴之的怀抱,自己吃饭。 江宴之倒是没有拦着她,轻轻把人放在座位上。 看着眼前那红润的双唇因喝了汤浸染了不少水渍,江宴之凸起的喉结默默上下滚动了几番。 “用完膳,陪我去一趟空竹寺。” 温若初抬起沉浸在美食中的脑袋,不明所以地望向江宴之,“为什么要去那儿?” 江宴之神色不显,淡淡的开口,“那后山有片枫树林,如今深秋,正是枫叶最红火的时候。” 如此温若初就来了兴趣,一口答应下来。 元启国最为古老的寺庙空竹寺,掩映在孤峰之上的几棵苍劲雪松下。 有名誉天下的占星大师,拂尘坐镇寺中,以至于寺内一年四季香客往来不断,香火缭绕。 江宴之把人带到后山的枫树林,交代聆玉照看好温若初后,便独自离开,无人知晓去了哪里。 后山的枫树林映入眼帘是满天的红。 经过昨夜雨水的冲洗,本就艳丽的枫叶愈显妖娆。 天凰国地居西北,温若初记忆中还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红色。 今日的温若初一席山茶红齐胸襦裙,外面套着件纯白祥云滚边狐狸毛披风,雪色的容貌衬得小脸清媚娇嫩,头上缕空的凤飞步摇随着移动的步伐展翅欲飞。 似火的枫叶随秋风散落,在空中旋转几回,才翩翩落地。 温若初忍不住提起裙摆,入了这场华丽的舞会。 脚尖轻点,盈盈一旋,繁华的裙摆曳地而散,一步一挪间,纤细的腰肢曼妙动人,宛若烈火中涅槃的凤凰。 本就惊艳的场景配上这惊人的舞姿,谁人不说一句绝色。 温若初沉浸在其中,殊不知,远处的厢房中矗立着一名月色锦袍男子,亦被这一幕所惑。 “余白兄,余白兄你在看什么?” 谢余白的肩膀被人重重撞了一下。 回过神来,止住内心的波荡,视线从远处扯了回来。 看着眼前的好友,温润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没什么,事情办好了?” 今日他只是碰巧陪好友路过空竹寺,好友为自家母亲求个平安福,让他先在此处等候,岂料会让他撞上那抹艳色。 少女随心舞动的肆意腰肢,未施粉黛却灿若芙蕖的精致容颜,无一不在他心头敲下重击。 如不是好友及时赶回,唤醒了他,他甚至想要上前去问那姑娘的名讳。 瞧见谢余白神色不对劲,好友想要随着方才谢余白的视线往窗外望去,却被谢余白先手关上了窗。 好友忍不住调侃。 “哟,这么紧张,是有什么秘密啊?方才我叫你几回了,也没见你答应,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谢余白没有理会他,转身抬步往房外走去。 “既然事情办完了,那就回去吧。” 没有得到谢余白的回答,好友瞬间也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了探索的心,跟着他出了厢房。 此时空竹寺一间简朴的斋房内,江宴之一席玄色锦袍端坐在矮桌前,神色淡然。 骨节分明的大手执起黑子,缓慢落在棋盘之上,平静地开口,“我赢了。” 言下之意是,赢了,你该回答我问题了。 这是江宴之答应拂尘大师下棋的条件。 棋盘另一端的拂尘大师,面容和蔼,一脸佛像,显然与江宴之极为熟稔。 并未因输了棋局而有所烦闷,反而饶有兴趣地主动问向江宴之,“可是见到那梦中人了?” 面对大师打趣的神情,江宴之也不打算隐瞒。 他今日来空竹寺正是为了此事。 自及冠那年,他一直循环在一段梦境中,无法挣脱。 一位样貌极其精致的女子,会在梦中娇气地与他撒娇,做尽亲密之事,待他付尽所有终于铲平路阻,能向父皇请求册封太子妃之时,却转身嫁于他人,如火的嫁衣,不知刺痛谁的双眼。 而后他调动元启所有暗探只为寻她,三年了,了无音讯。 正当他当做只是一场梦之时,她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娇软的喊他夫君。 如今光是想起就能让他全身内力瞬间暴乱,他其实很想问问她,“你是否知道梦中之事,又为何要在他备好十里红妆当做聘礼后,嫁与他人。” 狭长的眼眸轻轻阖上,掩盖住眼底的苍凉。 江宴之语气清淡,“那是我前世?” 拂尘看着眼前眉宇间尽是厌气的江宴之,无奈的摇着头。 “殿下又何必纠结于此,是或不是并未重要,殿下如今心中所求才是殿下该去追寻的答案。” 拂尘不再多说,撩起袈裟起身,独留江宴之静坐在房中。 “心中所求?” 江宴之脑中浓稠如墨,仿若坠入深渊,暗无天光。 体中内力在他的纵容下逼近紊乱,此刻的他只想独自沉溺在这无尽黑暗中,他明白这是他的心魔,但心底划过那瑰丽却纯到极致的容颜,仍止不住心动。 他心中所求到底是所谓的萍水相逢,还是蹈其覆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在枫树林里玩到尽兴的温若初,终于想到了江宴之。 热得红扑扑的小脸满是喜悦,含着星光的双眸一瞬不眨的盯着聆玉,“聆玉,夫君呢?” 聆玉自然答不上来,主子把人交给她后就独自离开了。 “小姐是玩累了吧,我们赶紧回马车上吧,这一身汗可不能受了凉。” 温若初见状就要把披在身上的狐狸毛披风扯掉。 聆玉看到她的动作,赶忙上前抓住那作乱的小手。 “小姐不可,里边的襦裙小了些。” “哦,对哦。” 温若初收回领间的双手,任由聆玉帮她整理好乱了的披风。 看着乖巧的温若初,聆玉心底也愈发欣慰,看着温若初略微无聊的模样,便提议到,“不如我们去山上寺院中转转?” “好呀,去跟小僧讨杯清茶喝也是好的,顺便看看夫君在不在哪儿。” 聆玉带着温若初来到寺院中,跟路过的小僧讨来一杯温茶。 温若初手捧茶杯坐在一旁,满眼好奇的看着来往的香客,皆是面带虔诚,来有所求。 方从斋房中出来的拂尘大师,目光自然地被人群中的温若初吸引,拿出怀中的星盘,轻微拨动几番,随后乐呵呵地朝温若初走去。 “小施主,你今日来空竹寺可是要求些什么。” 温若初朝声音来处望过去,入目的是一张慈祥友善的佛脸。 聆玉自然是认出了拂尘大师,刚要提醒温若初便被拂尘摆摆手,示意作罢。 温若初乖巧地回了佛尘,“我是跟我夫君来的。” “哦?我看施主约莫及笄不久,不想已经嫁人了。” “嗯,我从小就有夫君了。” 一番童语惹地拂尘放笑出声,“呵呵。” 见大师笑了,温若初以为他不相信,还信誓旦旦地再次强调,“我真的有夫君哦。” 拂尘也接过她的话,“那我猜你夫君一定在前方左侧第三间斋房中。” “真的吗?” 温若初惊讶地看着他。 “出家人不打诳语。” 温若初赶紧对拂尘行了个标准的拜礼,眼中似有星光,“多谢大师。” 便提起裙摆朝拂尘所说的房中奔去。 看着愈渐行远的背影,拂尘笑着转起手中的檀木珠串,呐呐自语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治啊,那倒是个有福气的丫头。” “夫君......” 厚重的木门从外被推开,耀眼的光亮没了房门阻挡,肆无忌惮的洒向昏暗的斋房,刺得习惯了暗光的江宴之,不禁眯起双眸。 一道玲珑的身影逆着光线朝他扑来,带着鲜活的气息。 少女独有的清甜香裹挟着娇糯的嗓音,直触江宴之不可见光的心底,心中的歹念像初春茅草逢雨露,势不可挡生根发芽。 细嫩的小手轻抚上江宴之微眯的凤眸,带着些许担忧,“夫君,是不是我推开的光让你眼睛受伤了。” 温若初从未见过如此孤寂的江宴之。 漫天的昏暗似要压倒那劲松般挺直的肩骨,她不想看到江宴之这样,他应该如画中一般清傲又矜贵的。 江宴之混浊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 看清眼前着急的小脸,微颤的手臂把眼前的少女轻搂怀中,熟悉的少女香就像是安抚人心的解药。 双眸轻轻阖上,盖住了微润的眼角。似是只有这样直接的触碰才能带他走出那无边的孤寂感。 不明所以的温若初就这样静静地任由江宴之抱着,软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背后轻轻拍打。 学着幼时兄长哄她的话,“没事哦,有我在呢。” 字字柔软,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滋润着寂凉的人心。 平静了片刻,江宴之放开那细软的腰肢。 许是在枫树林玩了好一会儿,又一路小跑过来,温若初白皙的脸上布上一层薄汗,额头的碎发也沾湿娇俏地黏在两鬓。 “怎出这么多汗。” 江宴之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那让人欲罢不能的小脸,带走细小的汗珠。 酥酥麻麻的战栗感令温若初神色都多了几分扭捏。 “方才在林中玩累了。” “那还不把披风脱了?” “嗯.....聆玉不让脱。” 本就烘得热气腾腾的脸蛋,如今满是红霞。 江宴之垂眸,“为何?” 温若初不知怎么回答江宴之这个问题,索性抬起细白小手放到脖颈处,把聆玉刚整理好的披风绳结轻轻一扯。 厚重的纯白祥云滚边狐狸毛披风随之落地,江宴之自然看到了披风里边被勒出印子的起伏。 温若初就这么乖巧地站着,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对江宴之的控诉。 这些衣服都是江宴之命管事买来的,虽说每一件的她都很喜欢,但每件都是胸脯处小了几分,导致她还得在外边套着披风,热了还不能脱下来。 “咳....” 江宴之确实是没想到这一点。 如今的元启国贵女,皆崇尚清瘦素雅之风,身姿大多轻薄。锦绣阁里的成衣也随之做得小了些。 “待会儿带你去锦绣阁量几身衣裳。” “哼....” “......” 这位娇娇得了便宜,已经开始蹬鼻子上脸,“那我一会儿不要穿这个披风了。” 江宴之薄唇微掀,颇有兴致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这会儿小情绪上来了,自要做些什么。 温若初被江宴之看得有些心虚,不过还是说出了心中想要的东西。 “一会儿下山,没有披风我就不能走路了,会被人看到的。” 江宴之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是要我抱下山去?” 软糯地嗓音有些腼腆,“嗯....我是这样想的。” 江宴之轻哂,没有说拒绝,也没有同意。 扯过落地的披风,抖了抖上头微不可察的尘土,修长的指尖穿过那修长白皙的脖颈,把披风带子系了个死结。 温若初低头看着锁骨处的死结,似水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江!宴!之!” 她入府当天就知道了江宴之的名讳,如今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出来,清纯小花生气了,十分严重。 江宴之抬眼看那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不走吗,太阳就要下山了,夜间空竹寺可不安全。” 说罢,理了理有些褶皱地锦袍,便抬步向门外走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章 锦绣阁 胆子本就小的温若初听到这话,也顾不上生气,眼巴巴地跟着江宴之出门,下了山。 夜间傍晚,灿若绸缎的红霞自太阳西落的山头倾洒而出,余晖映照,整个东安街似涂上一层奢靡的金色。 一辆通体玄黑极其低调的马车,停在了京城最繁华的东安街上。 这儿是京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著名的庆丰酒楼、成衣坊、药铺、酒铺皆在那儿,与隔壁熙熙攘攘的西街不同,东安街商铺门前过往的贵客,皆穿着华丽衣袍,非富即贵。 这是京城不言而喻的秘密,东安街消费水平极高,京城最著名的几大店铺都聚集于此,没有些许银钱傍身,是不敢随意踏进这条街的。 锦绣阁老板娘在得到太子殿下要来的消息后,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看见太子府的马车,赶紧笑脸迎向前,“殿下金安。” 许久车厢内并未给到回应。 外边车梁上赶车的赵风止住了老板娘想要往内探索的眼神,“柳夫人,殿下车内还有贵客,不便打扰。” 柳夫人也是识趣的,贵人的事她可不敢多掺和,“赵统领说的是,那我便先回铺中稍作准备,等候殿下亲临。” 赵风对柳夫人赞赏地点了点头。 其实车厢外的赵风,也何尝不想窥探里面发生了什么,奈何他没这个胆子。 只轻声对着里头的江宴之提醒道,“主子,锦绣阁到了。” “嗯。” 碎玉般薄凉的声音从车厢传来,却没做任何动作。 马车里的温若初正抱着靠枕呼呼大睡,曼妙的身躯上覆着一件藏蓝色裘袄,发尾稍卷的青丝凌乱的散落的身后,裘袄上熟悉的雪松清香令她睡得更为深沉。 江宴之眼瞳微敛,并未打算扰醒她。 执起手中的书卷,继续翻看。 不远处,太傅府的马车自西往东缓缓向锦绣阁驶来。 这几日舞蹈已练得小有成就的谢挽,带着几个婢女前来锦绣阁挑选花采节所穿的舞衣。 锦绣阁是京城最大的成衣店,里头的绣娘技艺高超,何种花色皆绣得栩栩如生,衣裳款式新颖,布料昂贵,京门贵女都以身穿锦绣阁的衣服为地位的象征。 谢挽身旁的婢女眼尖地看到了停在一旁太子府的马车。 “小姐,那不是太子府的马车吗,赶车的人好像是赵统领。” “停车。” 谢挽叫停了车夫,素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婢女机灵地从座位底部的暗格中拿出一面古铜镜。 “小姐,您发饰和妆容好着呢,就跟天上仙人似的。” 谢挽今日一身芙蓉色襦裙,领子宽大,露出凸显的锁骨,外搭金丝雪色披帛,整个人华丽又端庄,颇有高门贵女之风。 对着镜中看了几许,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可以下马车了。 太子府马车上的赵风,自然看到了太傅府的马车。 眼见不远处谢挽带着婢女缓步前来,赶紧提示江宴之,“主子,太傅家的大小姐过来了,应该是来求见的。” “不见。” “......” 赵风听了这话也见怪不怪的,除了马车中那位,真没见过主子多看哪家贵女两眼。 可是怎么每次这得罪人的事,都由他来做啊! 赵风内心极为难受,绞尽脑汁,不知要编出什么理由来挡住谢挽。 谢挽端步走近马车,向一旁立着的赵风客气地行了个礼,“赵统领,不知如今殿下是否在车里。” 清脆的声音宛如黄鹂,端庄又大气。 赵风面带抱歉,没有正面回答谢挽的话。 “谢大小姐,实在抱歉,主子还有要事处理。” 谢挽未曾离开,如今离花采节没几天了,若能在花采节前在江宴之面前刷下好感,夺魁之后,册封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谢挽嘴角微微勾起,音量稍加提高,以至于车厢内的江宴之听地清楚。 “殿下,您下祁州之前我在您那借的书已经看完了,可有几处不太明白。今日正巧遇见殿下,不知殿下可否为小女指点一二。” 一连串的话语把马车中熟睡的温若初扰醒,迷朦地睁开双眼,听清了谢挽的话。 “夫君,她是要找你吗。” 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好奇。 “没事,无关紧要之人。”江宴之神色淡淡,似乎与车外的人不熟。 车外的赵风识趣地上前帮自家主子圆话,“谢大小姐,主子今日有要客相见,不便打扰。” 谢挽脸色变了变,却又很快恢复正常,脸上端起标准的笑容,朝马车行了礼,“殿下有贵客,那小女就先回府了,改日再与殿下相见。” 赵风心底松了口气,执剑抱拳回了礼,“谢大小姐客气了。” 谢挽转身带着一众婢女进了锦绣阁。 “她就这样走了?”温若初不解的看向江宴之。 “嗯。” “可是她在你这里借了书哦。” “......” 江宴之视线从书中抬起,瞥向一旁的温若初,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她是不是喜欢夫君啊?” 说完温若初反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若说喜欢呢?” “这样不太好吧,你是我夫君诶。” 本还想看戏的温若初恹恹地撇了撇小嘴。 江宴之薄唇微微勾起,看了看车厢外的日头,也不早了,放下手中的书卷,“既然醒了就下车吧,进锦绣阁量几身衣裳。” 温若初看着江宴之那无所谓的样子,不禁撅起红润的花瓣小嘴,“夫君~” 娇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劲,娇意十足。 江宴之这才直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介意了?” “......” 温若初自然不会承认,她就是有一丝丝不开心。 “别想太多,我跟她不熟。”语气薄凉得很。 嗯? 得到了江宴之的回应,温若初意外地盯着他,真的不熟吗? 不过回想起前几日聆玉的话,夫君这话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那几日夫君不在府上,她身边只有聆玉陪着,自然多问了几句关于夫君的事,不料聆玉夸起人来那叫一个停不下来。 “我主子啊,那可谓是丰神俊朗,高台明月,如今二十有三,内功深厚,在元启国已是无人能挡,无妻妾无通房,不近女色,无不良嗜好......” 想来也是了,她在江宴之身边也呆了近一月,从未见过任何女子之物。 就连太子府中也只有聆玉一个女暗卫。 想通了所以然,温若初娇嫩的小脸又恢复了灿烂,“那夫君,我们走吧。” 率先一步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感受着前方少女瞬息变幻的情绪,江宴之静默了须臾,才默默跟了上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章 区别对待 锦绣阁铺内面积很大,分为上下两层。 一楼一半挂满各式华丽的成衣,一半摆放各种奢华的布料供贵人挑选; 二楼则是几间包厢,专供需要定制的贵客。 一直候在门口的锦绣阁老板娘柳夫人,时刻关注着太子府的马车,自然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温若初。 身为锦绣阁老板娘,见过的高门贵女无数,甚至连宫里的娘娘也识得不少。 但看到温若初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叹句绝色,太子殿下好生福气。 “殿下金安。” 柳夫人朝站在温若初身后的江宴之行了礼。 “免。” 江宴之神色淡然,望向身前的温若初,示意柳夫人,“带她上去,做几身衣裳。” “好的,殿下,一楼院中有茶室,还请您稍作等候。” “嗯,多顾着些。” 柳夫人连忙应下,即使殿下不提,这位姑娘是殿下带来的人,她自然会小心伺候。 只是一贯清冷的太子殿下竟会亲自叮嘱出口,看来这位姑娘在殿下心中地位不低。 柳夫人恭敬地道,“姑娘还请随我上楼,我为您测量尺寸。” 温若初随柳夫人走了几步,而后疑惑的看向身后的江宴之。 “夫君不上楼吗?” 这声夫君让前头带路的柳夫人差点一脚踩空,瞬间觉得自己这是听到了天大的秘密,心中惊得不得了。 江宴之自然看到了柳夫人慌乱的神态,但没打算理会,只悠悠地对温若初说到,“我在楼下等你。” 江宴之的这个回答更是让柳夫人如临大敌。 殿下竟然没有纠正这位姑娘的叫法! 不行,她要打好精神了。 今天伺候的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啊! 看着温若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江宴之才抬步往布匹区走去。 各式花色的布匹琳琅满目,江宴之凤眸轻扫一圈,在标价最高的云锦和蜀锦里挑了几批适合温若初的花色,让招待的人包起来。 锦绣阁虽是京城最大的裁衣铺子,但论起稀有,里头的料子哪有皇家各地朝贡上来的金贵。 江宴之想着先在锦绣阁给温若初做几身穿着,之后还是在他私库里挑吧。 在二楼厢房与绣娘沟通好细节的谢挽,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楼。 “殿下?” 铺中背手而立的男子一身藏蓝色滚边锦袍,肩阔腿长,周身气场清冷却又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江宴之闻声回过头来,黑眸宛如一潭死水,嗓音疏离得可怕,“谢姑娘。” 谢挽一看竟然真的是江宴之,整个人不禁端起贤淑的姿态。 “殿下,碰巧今日遇见,不知可有空去茶楼一叙?” 一旁的赵风听着谢挽邀约的话,不由的稀奇。 前几年这些贵女也是积极约主子外出,但主子从未给过任何人面子,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到主子跟前找不自在了。 今儿这谢大小姐是怎么了,如此抹得开面儿。 如果不出赵风所料,谢挽邀约的话音刚落,江宴之立马回绝了她。 “不必了。” 虽心中有准备,但听到江宴之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谢挽还是忍不住,落下端着抹笑意的嘴角。 一旁一位较为机灵的婢女见状,立马拿过袖中的平安符,轻轻碰了谢挽手臂。 谢挽敛眸望去,看到前几月食斋数日,为江宴之求来的平安符,一时也反应了过来。 纤细素手拿过婢女手中的藏蓝色平安符,似玉的脸上露出一抹少女的羞赧。 “殿下,这是我在空竹寺为您求来的平安符,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送出去....” 欲言又止,谢挽希望江宴之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显然江宴之并未打算理会她。 正当谢挽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 一名少女步履蹁跹,向江宴之小步扑去。 许是担心她下楼绊倒,江宴之跨步走向楼梯处,劲瘦结实的臂膀,稳稳接住了从台阶上扑下来的少女,揽在怀里。 谢挽被江宴之宽阔的后背挡住,并没能看到那女子的容貌。 只记得那女子头上的镂空金钗随着她的脚步晃动,不知晃入了谁的心。 此时的温若初并没有注意到江宴之身后还站着个谢挽,只顾兴奋得跟江宴之撒娇,“夫君,我量好咯。” “嗯,我挑了些布料,你看看别的还有喜欢的么?” “不挑了,我饿了~” “......” 江宴之轻飘飘地回了五个字,“不是刚吃么?” 精致的脸蛋瞬间爆红。 干嘛呀!她现在还在长身子多吃一些怎么了,以前兄长经常说她太瘦弱,让她多吃些。 虽说方才睡觉前,在马车里吃了不少甜食 “我不要理你了。” 温若初伸出双手狠狠圈住江宴之结实的腰身,一头扎进他怀中,一动不动装死。 乍一眼有种我生气了,怎么哄也哄不好的样子。 低沉的笑声自温若初脑袋上方低低响起,嗓音充满磁性又诱人,与平时的清冷丝毫不沾边。 此刻的江宴之就像个妖精,蛊惑着温若初的耳朵。 温若初禁不住诱惑,呆愣地从他怀中探出脑袋,“夫君?” 潋滟的桃花眼底满是迷醉。 江宴之唇畔一掀,黝黑的凤眸深邃如海,一瞬不眨地望着怀中之人。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外貌和嗓音如此有用。 被遗忘在角落的谢挽,看着眼前两人忘乎所以地打情骂俏,本握在手中的平安符,被捏得破皱不堪。 前几日的传闻她并未去在意,岂料那竟是真的。 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竟真从民间带回女子养在府中。 谢挽端起高门贵女的姿态,抬步向前,婉转的声音细细传来,“不知殿下,这是哪位妹妹,我瞧着竟面生得很。” 沉浸在二人世界的温若初,听到这婉转的声音,自然想起了方才马车上那一幕。 当时在马车里并未看到谢挽,如今有些好奇地想探出头去。 江宴之制止住了那欲要探索的脑袋,把人揽进怀中。 人多眼杂,如今不是温若初露面的时候,况且他可没忘记,温若初口中那与他相似的夫君。 “谢姑娘,不该你窥探的事,就不要问。” 冰凉的语气中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谢挽知道那是江宴之对她的警告,他在护着这个女子。 但好歹她父亲位居内阁文臣之首,他竟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一而再再而三不顾及她的面子。 一旁的婢女看着神色不对的谢挽,连忙上前小声提醒。 “小姐....” 这是在外头,可不能像在太傅府中一般闹脾气。 谢挽自然知道,但她心中咽不下这屈辱,狠狠拂开婢女搭上的手,转身出了锦绣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2章 温情 回到府中的谢挽,一进院中就把桌上的琉璃盏茶杯摔得稀碎。 “他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等了他三年!” 平日婉转的声音变得尖锐无比。 一众下人却也习惯了如此场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今日未跟出府的嬷嬷,拉过一旁的婢女,细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婢女把锦绣阁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嬷嬷心里有了琢磨,缓步上前,拉住了谢挽想要继续摔东西的手,“我的好小姐啊,不过就是一个地位低下的民间女子,何必如此发愁。” 要说太傅府上,最了解谢挽的,当属于这位从小贴身照顾谢挽的嬷嬷。 听进了嬷嬷的话,谢挽轻蔑的声音紧接传来,“京城三大贵公子,皆被外面的野蔷薇勾了魂。” 京城贵女心中的夫君人选,如今除了稳居高位又清冷无双的太子殿下,其余两位这两年皆娶了妻。 镇国公府世子去年下江南,遇到一因罪全家被贬的六品官家女子,便倾镇国公全府之力为其父亲翻证。 幸而最终得到了平反,否则整个镇国公府皆被拖下水去。 将军府的大公子亦是被他人送来的扬州瘦马迷了心智,不惜脱离家族也要娶其为妻。 谢挽是极其瞧不上这些出身低微以貌待人的女子,连带着那些不顾家族,被美色所惑的男子都被她一同看低了去。 可殿下怎么也会如此,她内心是不信的。 殿下入朝堂多年政绩累累,目标明确。 她自认美貌学识在京城数一数二,面对她的示好,殿下从未展现过丝毫的优待。 这样的高堂明月也会变成她人的裙下臣吗。 安静下来细细回想的谢挽也恢复了平静。 “去打听打听,那女子是什么身份。” 轻抚着刚修好的粉甲,淡淡地开口。 相比于殿下看上了那个女子的样貌,她其实更倾向于那女子有不一般的身份,有利益可图。 嬷嬷看到谢挽恢复了心态,欣慰的同时上前问道:“小姐,今日还未与玉夫人练舞,可还要去?” “去,怎么不去,这舞可不止是跳给他看的。” 今年的花采节,宫里可透了消息。 要在节上选定太子妃。 谢挽傲慢不可一世地继续说到,“殿下后院如今没有一位女子,即使太子有通天本领,让那民间女子当了太子妃,不还有两个侧妃位吗。” 一旁婢女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小姐,老爷不会同意的。” 说好听了是侧妃,实际上也就是个妾室。 自家老爷是太子太傅,又是内阁第一大元老,怎么会让自家嫡女去做妾。 谢挽不以为然。 “如今宫中也就殿下一位皇子,太子侧妃又如何,只要殿下继承大统,将来还是要看子嗣说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元启皇家子嗣向来稀少。 谢挽自幼便按母亲的要求喝各种补药,调养身体,比一般女子容易受孕,她的目标可不只是太子妃那么简单。 “对了嬷嬷,苏映月...” “小姐自然放宽心,交给老奴。” 谢挽满意得点了点头。 元启太子府 今日锦绣阁的插曲,房中两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江宴之是压根没把谢挽放在眼里,温若初则是心大不记事,反正万事皆有夫君顶着。 夜空万里无云,星光熠熠。 一轮圆月高挂天边,皎洁月光洒落大地,映得这黑夜更加冷清。 与窗外的孤凉不同。 书房内嬉闹声不断,地龙的热气裹得人暖烘烘的。 夜间用完膳后,温若初便求着江宴之陪她做起了风筝。 “我还要加个长长的尾巴。” 柔软又甜丝丝的声音如同百灵鸟在耳畔轻声吟唱。 不难看出说话之人此刻的心情极为愉悦。 “那你去书桌上拿颜料画好。” 江宴之手中的风筝骨架已经渐渐成型,拿来丝线把中间支撑处缠得更紧些。 得到同意的温若初放下手中的竹片,站起身,铺开宣纸。 “可是.....小猪尾巴怎么画?” 她双膝跪在江宴之太师椅上,整个上身完全趴到身前的桌面。 青丝被盘了起来,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 纤细的腰肢慵懒得下压,和身后的翘挺形成魅人的弧度,此刻正居高临下得看着书桌旁盘腿而坐在地毯上的江宴之。 闻声抬起头的江宴之看着那极致勾人的姿势与梦里的场景重合,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沉着嗓子轻声呵斥到,“坐好。” 温若初茫然的看了看,立刻意识到自己坐姿的不妥,赶紧乖乖坐好。 只怪最近与江宴之的身体接触越来越密集,在他身边也开始百无禁忌,自然而然地摆出最舒服的动作,连最基本的仪态都忘了。 温若初端正坐好后江宴之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缓和。 只有江宴之心里知道,方才教育温若初的话有多么的嘲讽。 他早在数个夜里恨不得对她拆之入骨,她还纯真地在他面前不加防备,不知危险。 “咚咚咚” “主子,将军府大公子说有急事相商,正在前厅候着。” 江宴之看了眼正在安静作画的温若初,跟她交代了一声,“我去去就回,聆玉在门外,有事就唤她。” “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许是方才被教育了一番,如今乖巧得不得了,湿漉漉的桃花眼满是讨好。 江宴之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 不紧不慢捏起那娇嫩的脸,直到白瓷般的脸蛋被摁出红痕,才满意地抬步出了房门。 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温若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3章 共寝 候在门外的赵风在房门开后,赶紧迎上来,递上披风。 深秋的夜,露水气极重,可把衣裳打湿。 江宴之接过披风,“裴隶可有说是何事?” 赵风摇了摇头,“未曾。” 裴隶是将军府的大公子,子随父业,如今领兵镇守在元启和天凰的边界。 也算是江宴之为数不多的近交之人。 前厅等待的裴隶,看到那熟悉的薄凉凤眸,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对来人抱拳行礼,“殿下。” 江宴之颔首,走向主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 “今日来是何事?” “萧家军营暗探来消息,近两月不断有大量新制兵器运送至军营,不太正常。” 裴隶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天凰的萧家军?” “正是。” 江宴之神色未变,语气淡漠,“有探到兵器是哪方运来的吗?” “不曾,据说是凭空出现。” 这也正是裴隶最为头疼的地方。 天凰如今的军力分为三大部分,人数最多的萧家军和破风军,各自据守东南两个方位。 剩下一个是负责皇城中最后一道防线的金吾卫。 萧家是天凰二皇子的母家,而破风军则是长孙皇后嫡出的三皇子外家,皇城中的金吾卫则直属帝王掌管。 天凰国并未立太子,现呼声最大的除了嫡出的三皇子温择还有二皇子温明掇。 屯兵器除了征战,就剩下谋反了。 就是不知此次萧家军的举动,是私下行为还是收到天凰国君武帝的指示。 江宴之轻抿几口清茶,才悠悠地说到,“把消息传给破风军。” 裴隶立马反应过来,“你是想....” “嗯。” “果然论起奸诈还得是你。” 如今破风军没有屯兵器的动作,就说明此次行动破风军并不参与。 现在把消息传过去,若是萧家屯兵器是私下所为,预图叛乱他们是逃不掉了;若是此事是武帝指示,这种只给萧家增设物资的行为,也可混乱两军表面的和睦。 不论是哪一种,对元启都极为有利。 “我走了。”解了燃眉之急的裴隶,也不带任何客套,转身就要出了前厅。 主位上的江宴之也不说什么,似是习惯了如此。 正当裴隶一脚跨出门槛时,神秘兮兮地转过头,压低嗓音,“听说,你从民间带了个女子回府?” 江宴之饮茶的手顿了顿,随后漫不经心地回到,“裴大公子这是最近不忙?” 裴隶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这不是关心我们太子殿下的情感问题嘛。” 江宴之没有理会他。 裴隶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 “我怎么听说那姑娘叫你夫君?” “我们从幼时起,一条裤子长大,你这孤身二十三年,哪来的约定婚事。那姑娘怕不是你骗来的吧?” “......” “你可以走了。” 一听这话,江宴之清淡的脸色沉了下来,对着裴隶下了逐客令。 也不顾裴隶的吵闹,转身出了前厅。 萧瑟的秋风夹杂着冷意,毫不留情地从江宴之身上拂过,只留下一层的寒露。 江宴之矗立在清幽的石板路上,望着天际孤冷的皎月。 裴隶方才的话,揭开了他那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温若初与他不同,她没有梦中的记忆,也未曾遇到过他。 所以她口中的夫君,极有可能是个样貌与他相似之人。 如今他趁着她失忆,享受着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也不知待她记起一切,会怎么看他。 “呵...” 江宴之自嘲的阖上凤眸。 但悲凉的情绪并未持续很久,一颗可爱的脑袋已从身后的长廊上探了出来。 “还没处理完吗,很晚了诶。” 软糯地声音有些许困意。 江宴之转身看向温若初,眼底多了抹薄凉,黑睫一掀,“你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冽的语调有些渗人。 温若初茫然地看着他,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江宴之多想再次听到温若初那笃定的语气,说他就是她夫君,可温若初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夫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秉着不懂就问的姿态,温若初娇软的问出口。 “没什么。” 江宴之凤眸微敛,不欲多言,唤来了赵风,“送她回去。” 被赵风带走的温若初,一步三回头地望向身后的江宴之,她总觉得今夜的夫君有些不开心。 “赵风,夫君他怎么了?” 温若初跟在赵风身后,闷闷地开口。 赵风听了这话,不知以什么立场回答,犹豫了半息,还是决定帮自家主子探探口风,毕竟这么多年来,也就见主子对这姑娘上心。 “初姑娘,你所说的画中夫君,真的跟主子长的一模一样吗?” 温若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啊,连眼尾的小痣都一样。” “那有没有可能只是长得相像的人。” “长得相像....” 温若初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她第一次见到江宴之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是对画像中人的熟悉,而是那种刻入灵魂深处的羁绊。 若画中的夫君不是江宴之,或许她也不会一开始就对他如此依赖,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 沐浴后的温若初窝在柔软的蚕丝被里,纯欲的脸蛋满是烦恼,她想不透方才赵风问的问题。 可是有一点她很确定,她不想江宴之不开心。 在被窝中翻来覆去,也没有半点睡意。 利落的起身,披上狐狸毛披风,决定去找江宴之。 温若初居住的甘清苑,离江宴之的寝居很近,穿过两条连廊便到了江宴之卧室门前。 室内已经熄了烛火,温若初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细白的小手轻轻推开房门,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睡在床上的江宴之。 狭长的凤眸安静地阖上,英挺的鼻骨隔绝了投进来的月光,清隽的脸上半明半暗,唇色浅淡,引人触探。 温若初来到床前,缓缓蹲下,小脸贴近江宴之。 “夫君....” 江宴之掀开凤眸,眼底平淡无波。 “夫君,我今夜可以跟你睡吗。” 江宴之眼神微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冰凉的小手探进了江宴之被里,“我要跟你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4章 事变 以往她难过的时候,记忆中母亲也是这样陪她的,所以她也想这样陪着夫君,不希望他继续不开心了。 忽而,温若初精致的下巴,被一只薄而凉的手捏起,带着薄茧的指尖滑上那花瓣似的双唇。 “真要跟我?” 江宴之平静的语调似乎在警告她。 温若初并没发现欲来的危险,“夫君,抱~” 未等娇软的话音落下,温若初被一双大手搂过腰肢,视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旋转。 黝黑的凤眸近在咫尺,“我是谁。” “夫君....” “还有呢。” “太....太子殿下?” “......” “不是。” 温若初望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有些心虚的眨眨眼。 腰肢上的手愈发收紧,勒得温若初有些难受。 “回答我,初儿,我叫什么。” 低沉的嗓音迷离入耳,温若初被惑得头皮发麻,夫君是妖精吗? 不过还是顺从地回答了江宴之的话。 “江....江宴之?” “嗯。” 深邃如潭的黑眸泛起一丝涟漪,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初儿要记住今日的话。” 温若初早被迷得不知所以然,精致的脸上绯红一片,小手胡乱地在江宴之身上放肆地游走。 夫君好好摸哦,跟她摸自己完全不一样,鼓鼓的好结实。 还有这俊脸,怎么越看越好看呢,脸她也要来摸摸。 看着温若初这副迷魂样,本还想嘱咐些什么的江宴之,瞬间觉得不需要了。 他现在属实算是,脸在,则地位在。 他该感谢母后给了他这副身躯。 清晨的晨光穿过茂密的枝叶,透射到卧房里。 温若初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看向着陌生了床顶发呆。 哦,她想起来了,昨夜她是跟夫君睡的。 掀开锦被,就要下床去找江宴之的身影。 江宴之早已端坐在书桌上,提起狼毫笔在写些什么。 听到内室传来窸窣的声响,江宴之便知道温若初醒了。 放下毫笔,跨步走向内室。 温若初就这么乖巧地赤足站在床边,眼角含水,面色红润,朦胧慵懒地寻找着绣鞋。 江宴之目光自觉地避开她那领口凌乱的衣襟,和里面露出的雪白起伏,走过去俯身抓住那精致的脚腕,把绣鞋给温若初穿上。 “醒了?” “嗯....夫君,抱~” 唇似朱砂,因撒娇微微嘟起。 明明未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妩媚而又清纯,惑人而不自知。 江宴之搂过人儿,心底不由地暗叹:吾妻甚是迷人。 温若初扭动着身子,想要在江宴之腿上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 “唔....有东西膈到我了。” 膈得好疼,娇嫩的臀部突然被坚硬的东西顶着。 温若初想要站起身看看身后的东西。 江宴之面色不显,搂着她不让她继续乱动,淡淡地开口,“别乱动,陪我坐一会儿。” 被限制住的温若初,只能微微转头。 干嘛呀,好难受呀。 精致的小脸正对着江宴之,两人鼻尖只有三指的距离,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 清冽的松香与清甜的香草味层层萦绕,不分你我。 两人就这么看着。 江宴之黝黑的眼底满是缱绻,凸起的喉结几番滚动,带着明显的欲念。 反观温若初。 似水的桃花眼如今依旧澄澈,无半分其他念想。 甚至因为坐得有些不舒服,带着丝起床气。 “夫君你放开我,有东西膈到我了,好痛~” 语气娇气极了。 可江宴之两条劲瘦的手臂完全箍在她柔软的细腰上,动弹不得。 只好委屈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江宴之就这么被气笑了,放开了她,“小白眼狼。” 得了自由的温若初立马跳出江宴之的怀抱,还不忘伸手揉揉那块被膈到的软肉。 江宴之在温若初没转过身之前,率先理了理身前被温若初坐出褶皱的衣裳,宽大的手袖不动声色地挡住那处帐篷。 “既然醒了就用膳吧,等会儿带你去放风筝。” 嗯?怎么突然要带她去放风筝? 温若初疑惑地看向江宴之,“真的吗?” 江宴之凤眸一掀,“我何时骗过你?” “夫君,你真好!” 用完早膳,温若初立马跑过书房,拿上前两日江宴之为她扎好的风筝上了马车。 一想到可以外出游玩,惑人的桃花眼底满是兴奋。 从车窗处探出脑袋,伸手对外头还未上马车的江宴之招了招。 “夫君~你快一些~” 江宴之望向她,应了一声,“嗯。” 赵风欲言又止地望向自家主子。 江宴之把视线收回,平静地看着赵风,“无碍,你继续说。” “谢府的人这几日从南疆寻来了一味劣药,并找了几个屠夫一直候在碧春园,属下是怕她想做些对姑娘不利的事情。” 碧春园正是今日他们要去玩耍的地方,那是一块供京中贵族们踏春、游玩的趣地儿,风景独好。 赵风一脸严肃。 在元启国,世人较为看着女子的清白,若一朝被害失了身,那这女子的前途怕也是断了。 更何况还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呵,谁给他们胆子。” 江宴之本就清冷的脸色愈加发寒,眼底碎了冰似的。 “把谢家庶二子近年来贪污受贿的消息呈上去” 江宴之自然猜到这是谢挽在背地里私下弄出的事,但他一向不屑于对女子动手,但她身后的谢家,那就难逃脱层皮了。 “是,那今日的暗卫是否要增多些?” 赵风还是有些许不放心,他自然知道那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虽说几个莽夫无足畏惧,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江宴之淡淡的回道,“无需,她身边有孤。” 并未把这些小把戏看在眼里,江宴之抬步上了马车。 在车厢里久等的温若初,一见江宴之上车,便没骨头般娇柔地朝他身边靠过去。 “夫君~你怎么这么久才上来~” 江宴之,“何事?” 温若初语气微扬,“一会儿你可以帮我放风筝吗~” “不可以。” “!” “为什么!” 江宴之轻瞥过去,“你说呢?” 温若初黛眉微蹙,“....不知道....” 江宴之,“又不是我想出去玩。” “......” 那语气漫不经心又残忍,让温若初很烦恼。 温若初耷拉着脑袋,心底苦苦得暗探,自家夫君总是如此喜怒无常。 明明方才还喂她喝粥的! 精致的小脸气鼓鼓的嘟起,生动又鲜活。 江宴之轻哂。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5章 意外发生 低调的马车一路飞速平稳地行驰在官道上,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碧春园。 如今已是深秋,但碧春园的草地被照看得很好,仍旧茂密一片。 入眼的绿色,一下愉悦了温若初的心情。 扶着车梁跳下马车,悄悄脱下绣花鞋,赤足轻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步履翩跹,五彩蚕丝勾勒的裙摆,在朝阳下划出缤纷的光彩。 一早的碧春园还没有几人来。 新番泥土的气息混合着青草味,格外舒畅。 看着温若初那如脱笼小鸟的愉悦样,江宴之也就没管她,随她去了。 草地旁有专为贵人设计的连廊,供贵客避暑用,桌椅、茶具应有尽有,赵风和聆玉也早已把马车上的东西,放置到连廊里来。 江宴之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难得来了兴致,抬手拿过眼前的琉璃茶具,给自己煮了壶茶。 “夫君~我的风筝~” 已跑到远处的温若初忽然反应过来,她还没有拿上风筝,可看着离连廊有些距离,她又不想再返回去拿。 江宴之放下手中的茶匙,看着百步开外的温若初,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神情淡淡,“自己回来拿。” 温若初撇了撇嘴,但她今天心情很好,既然江宴之不拿过来,那她就回去一趟吧。 乖巧地朝连廊处跑了过来。 随着晨雾被清风吹散,玩了一圈的温若初额上覆了层细汗,本就红润的小脸更是潮红一片,宛如天边朝霞,妩媚又纯粹。 江宴之把人招呼到跟前,“过来,把鞋穿了。” 聆玉机灵拿了张湿手帕,提鞋上前,轻轻为温若初擦去玉足上的泥渍,套上绣鞋。 “小姐热了吧,要不一会儿放风筝,聆玉陪你去?” 聆玉这两日被派去暗查一桩秘事,昨儿夜里才回了太子府。 自然也听赵风说了谢挽在碧春园做的腌臜事,如今时时刻刻跟在温若初身边,她心里才踏实。 “好呀,聆玉我们快走。 听到有人陪她玩,温若初花瓣似的唇瓣,扬起了娇甜的笑意。 喝了一口凉水,拿过椅子上的风筝,便赶紧招呼聆玉陪她玩。 至于一旁太师椅上的江宴之,早已被温若初遗忘。 “主子,谢家那边似乎开始行动了,不过目标不是姑娘。” 赵风将方才暗卫传来的消息诉给江宴之听。 江宴之执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哦?” “是大理寺卿嫡次女,苏映月。” 江宴之眉头微皱,大理寺卿苏义是难得的忠良之臣,辅佐过元启两任国君,一生清正廉洁,传闻他极其疼爱那老来得子的嫡次女。 “把消息带给苏家护卫。” “那我们还需派暗卫护着苏小姐吗?” 赵风明白江宴之的意思,如今花采节在即,宫里也传出了消息,这次花采节上会为主子选定太子妃。 苏家女是前两年夺魁者,若此时主子对苏家女有任何维护的举动,很容易落人口舌。 “无需。” “是。” 赵风领命退下。 碧春园厢房 苏映月斜靠在美人榻上,一身雪白襦裙,腰间配了条金色闪金流苏,勾勒得腰肢更加纤细。 头上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斜插在左侧青丝上,整个人一副弱柳扶风,清冷美人的模样。 今日她是受到闺中密友的邀约,她们要在庭阁举办一场文人会,以诗会友,是她们高门贵女最爱的游戏。 “小姐,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一直在关注着你呀?” 一旁的婢女极其激动的凑到苏映月面前。 方才她可是听门外护卫说了。 太子殿下特地派人前来告诉他们,要提防谢家,恐做些下作手段。 苏映月清幽的鹿眼里也含着羞赧之意。 “绿儿你别这样说。” 声音如秋日寒霜,清凉又带着股仙意。 “要我说呀,小姐也应该主动些,你看这些年太子殿下对哪个女子上过心,殿下这次派人过来,正值花采节,奴婢觉得应是有提点小姐的意思。” 绿儿知道自家小姐爱慕殿下多年,可小姐都及笄一年了,和殿下还没有任何发展。 忍不住给她出出主意。 苏映月被绿儿这样一说,也思绪起来。 面对殿下的示好,心底也有些蠢蠢欲动。 “绿儿,你说,我是不是该去亲自谢过殿下?” “当然要去呀,快快小姐,奴婢再给你装扮装扮。” 绿儿把苏映月从美人榻上拉起,带到梳妆台前,摆好从府中带来的胭脂水粉,重新给她上了个精致的妆容。 “小姐,你真如仙人一般,哪家公子看了不惊艳。” “就你会说话。” 苏映月轻点绿儿的额头,被夸得粲然一笑。 捏过一块今早厨房送来的桂花糕,垫了垫还未用过早膳的肚子,以免待会儿在殿下面前丢了脸。 “走吧。” 对着镜子再次确认了几回妆容,苏映月缓慢地起身。 今日的江宴之并没有特意隐瞒行程。 在苏映月主仆二人的一路打探下,也顺利见到了连廊里的江宴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6章 中药 江宴之独自端坐在太师椅上。 一席玄色滚边锦袍,墨发高束,墨玉为冠。 面前茶炉蒸腾起缕缕青烟,烟雾缭绕下,那双薄凉的凤眸有着令人看不懂的幽深。 似是感受到了苏映月主仆两人炙热的注视,漫不经心的抬眸,眼底满是薄凉。 苏映月羞得满脸绯红,不敢往前走去。 绿儿见状扯了扯她的手袖,提醒道,“小姐,殿下就在前面,快去。” 苏映月也知道,这是个很难得能与江宴之独处的机会,点了点头。 端步行至江宴之身前,“殿下金安。” 透润的嗓音带着股羞意。 江宴之,“免。” 疏离得不带任何感情。 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茶炉的顶盖,丢了几片柠檬叶进去。 他记得当初温若初给他煮的茶就是放了这些,味道甚是清新,今晚或许可以再哄她沏上一壶。 苏映月在一旁站得尴尬,她也不是一个话多之人。 如今江宴之明显没有主动找她聊话的意思,她也不太知道如何寻找话题。 “那个....今日之事,小女在此谢过殿下了。” 江宴之,“无需,苏大人一心为朝堂,孤自然会护着苏府。” 言下之意是,今日的举动只是看在了苏义的面子上,不是因为她苏映月。 苏映月的脸果然浮上了一抹不自然。 只好另外寻了个话题,“不知殿下煮的是何茶,这股淡雅的清香气,我还从未闻过。” 京城文人热衷于以茶会友,品鉴和探讨煮茶的手法。 苏映月身为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关于茶自然可以侃侃而谈,但她也未曾见过带如此清甜之香的茶水。 江宴之没有在意一旁的苏映月,凤眸瞥向远处的温若初,看她那高兴的蹦跶样,跟聆玉一起玩得忘乎所以。 江宴之敛眸轻哂,“真是个没良心的。” 苏映月并没有听到江宴之的低喃,只看到了他嘴角的轻笑,心里一顿激荡。 认定了江宴之是对她有意的。 “不知可否向殿下讨杯茶喝?” 清婉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宴之这才注意到还站在一旁的苏映月。 没打算回她的话,疏离得开口,“外头太阳烈,苏姑娘还是待在室内较好,赵风,护送苏姑娘回去。” 此话一出,苏映月惊得不禁睁大双眼。 “殿下,你.....” 江宴之无谓她说什么,起身就要朝远处草地上的温若初走去。 玩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把那个娇气包抓回身边了。 看到江宴之起身的背影,苏映月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血气忍不住往小腹处涌。 忽然,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浑身突然燥热起来。 热浪来势迅速,苏映月脑里瞬间迷糊,素手抬起就要扯开衣襟的领口。 绿儿赶紧上前,惊呼,“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一旁的赵风也诧异地看向满脸烫红的苏映月,他不是已经通知苏家护卫,要他们多加提防了吗,怎么这个苏映月还会中药。 赵风眉头微蹙,看向江宴之。 江宴之神色亦是晦暗不明。 “殿下.....好热.....” 此时苏映月清婉的嗓音满是魅意,葱白的指尖就要抓上江宴之的锦袍。 江宴之退身避开。 都是闺中女子,苏映月主仆二人哪见过这种劣药,绿儿一下就哭红了眼,跪在江宴之跟前。 “殿下,小姐爱慕您多年,您就帮帮小姐吧,绿儿求您了。” 江宴之神色凌冽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没想到苏家之人如此愚蠢。 护卫护主不利,婢女遇事不想解决之法,却口出妄言。 “赵风,去寻大夫过来。” 说完,不再理会身后的混乱,径直朝温若初走去。 绿儿看着不断撕扯衣裳的苏映月,放声大哭起来,一旁的苏家护卫也不敢上前,踌躇在一旁。 赵风扶了扶额,早知要收拾如此的烂摊子,他就在聆玉提出要陪初姑娘玩耍时,先上前一步了。 赵风丢了一件聆玉的披风过去,语气不好地对着绿儿说,“你先把你家小姐带回房,浸入凉水中,我已派暗卫去寻大夫了。” 绿儿回过神,赶紧听从地抱紧苏映月,不再让她撕扯衣裳,系上披风,叫来护卫把苏映月送回房中。 “哈哈哈哈,聆玉我还要放高些。” 一连串娇甜的笑声如银铃般传来,又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滋润着寂凉的人心,让人没来由得勾起唇角。 眼见空中的风筝就要掉落,温若初慌乱地跑起来,想要带动它。 忽然,撞入个结实的怀抱,熟悉的雪松清香让温若初惊喜地转过头。 “夫君~” 江宴之抬起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汗珠。 “玩够了?” “唔....好像差不多了。” 温若初一把搂住江宴之,“夫君你好香啊~” 江宴之,“嗯,不像你,一身汗味。” “???” 温若初低头嗅了嗅自己。 没有呀,还是香香的啊,怎么会臭呢。 看着她那纠结的小模样,江宴之禁不住轻笑出声。 听到笑声的温若初立马明白过来。 夫君又在骗她!好讨厌! 狠狠盯向江宴之,小眼神满是怨愤。 江宴之捏起那团细嫩的脸蛋,揉搓了一番,算是对温若初今日遗忘他的惩罚。 “好了,回府吧,一会儿太阳出来,有只小香猪可要被晒成小黑猪了。” 语末还不忘调侃一下温若初。 让江宴之这么一说,温若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脑袋埋在他怀中,装死不说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7章 皇后邀约 翌日清晨,温若初早早就醒来,独自趴在江宴之的书桌上,捣鼓着让聆玉从府外医馆买回的草药和蜡油。 深秋时节,京城的风愈发凌冽,好几次吹得脸上干疼。 她想自己捣鼓些霜膏用在脸上。 自己那么细嫩的脸蛋可不能被冻坏了,她可是很珍惜自己容貌的。 忽然,聆玉敲门进了书房,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小姐,皇后娘娘想邀你进宫一同用早膳,车驾已经候在府外了。” 温若初停下手中的捣鼓,不明所以地看向聆玉。 “皇后娘娘?是谁?” “皇后娘娘正是主子的母亲。” 温若初入府约莫半月,只知道自己夫君是元启国太子,其余的一概不知,一直被江宴之保护得很好。 只有昨日,江宴之不对行踪做任何隐藏后,宫中才知道温若初的存在。 这不马上来请人了。 聆玉未探出华宜皇后此举的意思。 昨日之事,聆玉也听赵风说了,就怕华宜皇后是来刁难的。 毕竟姑娘的身份还无从得知。 如今只能尽量提醒温若初在仪态上别出错。 “小姐,我为你换身衣裳,涂些口脂吧。” 虽说未施粉黛的小脸依旧美得惊人,但面见皇后还是加点胭脂和口脂显得得体些。 温若初闻言点了点,乖巧地爬起身,任凭聆玉在一旁为她装扮。 “聆玉,我一会儿进宫是不是可以去找夫君?” 软糯的声音里并没有一丝胆怯,反倒带着丝丝迫不及待。 “主子如今在大殿上朝,若是小姐想要找主子,可以与宫里任何一支巡卫队说。” 聆玉把腰间的暗卫腰牌递给温若初。 宫里的巡卫队是主子一手组建的,他们看到太子府的腰牌自会帮助温若初。 聆玉忧心忡忡地把温若初送上车架。 今日皇后只邀请了温若初,聆玉自然是不能陪同进宫的。 反观温若初也并不胆怯,神色轻松地如同外出游玩。 “一会儿就可以去夫君办公的地方瞧瞧了。” 江宴之在宫中的时间远比在府中多。 温若初又粘他粘得厉害。 之前就有提过,让江宴之带她一起去宫中陪他办理公务,皆被江宴之拒绝了。 这次可是他母后邀请她去的哦。 温若初喜滋滋地想着。 一刻钟后,马车稳稳地停在宫门前,华宜皇后身旁的桂嬷嬷已在宫门处等候多时。 一双白玉雕塑而成纤手掀开车帘,搭上一旁宫女的手背。 桂嬷嬷闻声望去,心中难免惊艳,多精致的人儿啊,就连宠冠六宫的淑妃娘娘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姑娘,皇后娘娘已在承乾宫布了膳,宫中不允驾车,还烦请姑娘跟老奴走上一番。” 桂嬷嬷收起情绪,恭敬地朝温若初说到。 温若初微微俯身,“那就多谢嬷嬷了。” 嗓音娇软,听得嬷嬷又是一阵感叹,殿下哪寻来的妙人儿。 一路行至御花园,本就阴暗的天空忽而飘起细雨,未带油纸伞的众人,只好先进到一旁的小亭子里避雨。 雨势越下越大,厚重的云层雷电翻滚,风起云卷间,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重重砸在青石板路上。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冒雨跑了过来,神色慌张,“桂嬷嬷不好了,娘娘头疾又犯了。” 华宜皇后的头疾已犯了多年,每当阴雨天就会疼痛难忍。 前段时日殿下前往祁州元祖森林,也是为了娘娘寻来几味重要的药引。 “姑娘实在对不住了,皇后娘娘身体抱恙,老奴需先行回去。如今雨势太大,还请姑娘稍等片刻,老奴命人送雨具过来。” 桂嬷嬷面带急色,跟温若初道了歉。 “嬷嬷无需多虑,以娘娘身子为重,我在这等着没事的。” 娇嫩的小脸并没有任何不妥的情绪。 嬷嬷点了点头,叮嘱好留下的几名宫女伺候好温若初,这下才放心地回了承乾宫。 雨滴垂落在清澈见底的水塘上,溅起一洼洼可爱的水坑,水中的鱼儿似是找到了趣事,欢快得围绕着一潭潭小水洼游动。 温若初饶有兴趣地端坐在石板长凳上,关注着水中的锦鲤。 这几尾锦鲤被养得很好,泛金的鱼尾,胖嘟嘟的身子。 温若初忍不住把手伸出亭外。 纤长的食指轻轻划过水面,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鱼儿欢快得环绕在四周。 “哈哈,鱼儿不要咬我~” 声音娇软可欺,令人心底忍不住的动荡。 撑伞而来的谢余白,自然被亭中那抹娇色所吸引。 今日上完早朝,陛下留下了几名内阁的人商讨要事。 如今事闭,方才能出宫。 御花园是一条出宫较为清幽的路线。 他想着深秋的桂花应是开了,正巧路过看看。 未曾想,遇到了几日前,自空竹寺中偶遇后,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姑娘。 谢余白看着温若初未梳妇人发髻,想来她并不是宫中的娘娘。 身边又候着几名宫女,或许是哪位娘娘家中的亲戚,约来宫中相聚。 谢余白理了理身上一丝不苟的官袍,压下心底的紧张,朝亭中与鱼儿玩耍的温若初走去。 “姑娘,可是需要油纸伞?” 二十岁刚及冠的少年,声音温润,如冬日暖泉。 温若初闻声望去。 来人一袭深红色官袍,柔和的五官与声音一般,给人一股儒雅的味道。 可温若初并不认识他,“谢谢公子,不需要了,我在这儿等嬷嬷。” 若是错过这次,谢余白不知未来还能否遇到她。 也不顾唐突了佳人,不禁委婉问起温若初的身份。 “是在下唐突了,不知姑娘是在等哪位嬷嬷?” 温若初奇怪地看着眼前,明显对她关注过度的谢余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一来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位嬷嬷叫什么。 二来她有些害怕,周围都是陌生的人,好想夫君哦。 面对温若初的回答,谢余白明显有些失落。 既然佳人不愿透露身份,他自然不能死皮赖脸的上前。 正巧此时皇后宫中来了人。 带着雨蓬和油纸伞,把温若初请回了承乾宫。 “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是奉娘娘的口谕,来接姑娘过去的。” 宫女细心地给温若初披上雨蓬。 因不识温若初的脾气,语气中带着丝丝惶恐,深怕被一个做不好被责罚。 温若初娇嫩的小脸扬起了笑,“今日雨水太大,怪不得你们。” 整理好后,一众宫女簇拥着温若初往承乾宫走去。 一旁的谢余白自然不认识皇后宫中之人。 只能矗立在亭中,看着温若初远去的背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8章 烟雨京城 温若初跟着众人来到承乾宫,宫中装饰低调,却又不失底蕴。 楠木做梁交织于顶,五尺宽沉香美人榻上,一位优雅华贵的妇人斜靠而卧,雍容大气,狭长的凤眸与江宴之极其相似。 只是或许刚经历了头疾,脸色有些苍白。 温若初有些看呆了,皇后娘娘的眼睛跟夫君长得好像。 唔,说起来,从昨天游玩回来,就再也没看到夫君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他。 如果可以,她一刻也不想跟夫君分开。 这般想着,双眸不禁带了丝委屈。 温若初在看着华宜的同时,华宜也在打量着她。 小姑娘的长相可谓是独天一份,明明万分魅人,身姿不同于京城女子的轻薄,曼妙非常。 可偏偏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底,气息太过纯粹,极致的纯真与魅色融汇,仿佛浸透了灵魂。 没有初入宫的拘谨,落落大方地乖巧站在那儿。 看着温若初眼底突然划过的委屈,华宜皇后有些好奇地问道,“在想些什么?” 温若初抬眸看向她,许是那双眼睛与江宴之太过相像,温若初忍不住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我在想夫君~” 小姑娘嗓音娇软,但听到她的回答后,华宜皇后愣了愣。 “你说的夫君,可是子衿?” 温若初茫然,子衿,是谁? 想到之前的夜晚,江宴之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温若初想了想,乖巧地回答道,“是江宴之。” 听着温若初叫出太子的名讳,华宜皇后并没有不高兴,反而不禁笑弯了嘴角。 入宫这么多年,好久不见如此有趣的人儿了。 “来,靠近些让我瞧瞧。” 温若初乖巧的走过去。 华谊皇后牵过那双软弱无骨的小手,“是他让你叫夫君的?” 温若初摇摇头,“是我自己叫的。” “哦?那他就没有拒绝?” 温若初继续摇头。 华宜皇后不免意味深长地看了温若初一眼,“诶,不愧是子衿自己选的人儿,宠得很呢。” 也是时候差不多用膳了,刚想叫下人布膳,忽地忍不住蹙眉扶额,熟悉的疼痛感再次传来。 距离华宜最近的温若初自然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 “娘娘,你可还好?”眼底带着轻微的担忧。 华宜摇摇头,“老毛病了。” 温若初看着那与夫君相似的凤眸,如今不适地眯起,心里有些难受。 软弱的小手轻抚上华宜的额头,拇指规律地在太阳穴处打转。 待华宜皇后表情舒展开后,软糯地说道,“娘娘,我学过一些按摩的手法,我帮你摁下吧。” 华宜皇后点了点头。 温若初双手拇指带着巧劲的力道,从眉心穴位处,向上推揉至发际神庭穴,而后抹双眉,揉阳白。 华宜皇后舒服地闭上双眸,面色放松。 如此循环多次。 直到华宜皇后额头穴位皆微微发烫,温若初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娘娘好些了吗?” 温若初轻声问华宜。 华宜享受地睁开眼,第一次在未用药的情况下,如此舒心地度过头疾。 轻拍温若初的小手,“真是个好姑娘。” 昨日她就听说了苏映月的事,在未知道江宴之把温若初带在身边的时候,苏映月是她心底为江宴之挑选的太子妃人选之一。 华宜只有江宴之一个孩子,也是元启国如今的君王唯一的子嗣。 二十有三还未成婚,自是把她急得不行。 又听到了江宴之对苏映月不留情面的事,刚想召江宴之入宫批斗。 不巧下头又传来,江宴之昨日去碧春园,实际上是为了陪一个姑娘去游玩。 那姑娘如今就住在他府上。 这让华宜忍不住趁着今日江宴之上朝,把那小姑娘传唤过来瞧瞧。 如今这么一看,倒是个极好的。 还不待华宜多说什么。 只见江宴之身着宽大蓑衣,跨步而来。 高高束起的墨发因走得急,被雨打湿不少。 狭长的凤眸瞥向美人榻旁的温若初,见她神情无任何异议后,才伸手解开沾满雨水的蓑衣。 温若初也转头看见了冒雨而来的江宴之,潋滟的桃花眼底是禁不住的娇意,笑弯了眼角。 如此娇俏看得华宜也忍不住想要调侃。 “母后。” 江宴之朝华宜行了礼,打断了华宜的动作。 华宜看自家儿子的样子,有什么不明白的,“怎么的,这是怕母后欺负了你的人儿?都追到承乾宫来了。” 江宴之并没有否认,“她胆子小,不经吓。日后母后若还想相见,可唤儿臣带来。” 华宜见状笑骂江宴之,“行了行了,我也不留你们用膳了,看你那紧张样儿。” 江宴之也不推脱,只淡淡地开口。 “儿臣谢过母后。” 他此次来承乾宫就是为了接温若初走的。 听了江宴之毫无留恋的话,华宜又是气得难受,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两个孩子她如今看着都极喜欢。 江宴之对着阶梯上的温若初招招手,“过来,回府了。” 温若初面露羞涩地看向一旁的华宜,眼底有些担忧,害怕她又头疼了。 华宜笑着摆摆手,“跟他回去吧,都是旧疾了。若不烦本宫叨扰,还想派人向你学两手,你那灵巧的小手啊,着实令人舒服。” 温若初娇笑了声,乖巧地应下,“娘娘若是需要,随时可以派人过来。” “行了,都回去吧,本宫也有些乏了。” 温若初跟着江宴之出了承乾宫。 桂嬷嬷看着这两人般配的背影,也忍不住叹出声,“娘娘,这姑娘看上去与殿下般配极了。” 华宜笑看桂嬷嬷,“你觉得这姑娘如何?” “容貌上自然属上上层,性子也温和,就是不知这身后,是不是有母家支持.....” 桂嬷嬷心底上是对这长得好,又没有架子的姑娘有好感的。 但跟在华宜身边多年,见惯了权势。 自然知道女子若没有个好的出身,那在宫中必然极难生存下去。 华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桂萍啊,这就是你多虑了,你是没瞧见方才,她看到子衿的那股娇劲儿,连我个久居深宫之人,都看得心肝儿直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9章 花采节(一) “况且能养成如此娇艳的花儿,母家自会不俗。” 听了皇后这番话,桂嬷嬷也知道自己狭隘了,连连打笑。 “是了,还是娘娘思虑地深。” “我啊,好不容易盼到子衿身边有个贴心之人,心底也舒畅了不少,去布膳吧,没准今儿个,还能多吃上几口。” 桂嬷嬷瞧着自家娘娘因喜悦,苍白的脸色也已经变得红润,心底也高兴起来。 “得嘞,奴婢这就唤人来布膳。” “去吧,再有两日便到花采节了,诶,有得戏看咯。” 华宜皇后想到那些为太子妃位,筹备已久的贵女,不禁摇了摇头。 还有龙座上那位,也不知子衿要如何应对。 江宴之单手执伞,喉结又锋又利,清晰的下颚线,如刀刻般凌冽,骨感分明的手掌轻握白玉伞柄。 因两人同撑一把油纸伞,温若初抬眼,就能清晰地看到那张清俊的侧脸。 温若初时不时娇羞地抬头,假装不经意间,偷看了江宴之好几眼, 江宴之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眸光。 “做什么?” 语气淡淡。 温若初连忙上前说着心底的喜欢。 “夫君真好看~” 闻言江宴之黑睫一掀,“嗯。” 嗓音依旧清冷,只有那微微勾起的唇角,诉说着主人的美妙心情。 整个京城笼罩在烟雨弥漫中,清凉的秋风夹杂着细雨,带来一阵清凉。 伞下的两人就这么走在烟雨里,缱绻的气息隔绝了周周遭遭,天地都为之作配。 深夜 一只骇人的黑鹰盘旋在太子府上空,粗壮的臂膀如同成人般健硕。 随着一声哨响,巨大的黑鹰带着迅雷之势,俯冲而下,稳居在江宴之书房门外。 赵风熟练地解开系在黑鹰腿上的信件,拆开信件,细细翻看。 确认没有遗漏信中任何一条信息后,转身进了书房跟江宴之汇报。 “主子,天凰国各处暗桩来信。” 江宴之神色莫名,“如何?” “天凰未找到与主子相似之人。” 江宴之闻言眯了眯眼,“确认没有?” “确认。”,赵风无比肯定地回答。 “那身世呢?” “未查到,暗桩的人回复,似乎受到了皇家的阻拦,他们也没敢继续往下查。” 赵风面露严肃。 他深知江宴之一手建立起来的无忧阁,遍布四国,打探消息的能力是多么恐怖。 但如今有了画像和代表身份的玉佩,居然查不到人。 甚至还有皇家的插手。 江宴之背靠太师椅,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从做梦,到后来温若初的突然出现,挂在她房中的画像,还有如今皇家的阻拦。 这背后似乎有只大手,控制着事情,往幕后之人想要的方向前进。 他和温若初都只是棋子。 静默片刻。 “先不查了,下月十三,备几样东西,给天凰国君贺寿。” 薄唇轻掀,带着一丝残忍,“以我的名义。” 为了两国交好,元启和天凰每年国君的寿宴上都会互赠国礼,但往年都是以两国的名义。 赵风不解道,“为何今年要以主子的名义?” 狭长的凤眸里满是不屑,“不以我的名义,又怎能让背后之人知道,我已经发现他了呢。”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血腥和厌戾。 他倒要看看,藏在暗处中的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又有如何天大的本领。 “主子,还有一件事.....” 知道江宴之如今的心情极其不好。 一旁的赵风犹豫再三,也不知该不该说。 碎着冰的眼神淡淡的扫过来,眼底蕴含着莫名的残暴,似乎在说,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就是.....谢家大公子,如今在查姑娘的身份。” 江宴之挑起剑眉,“他们怎么认识的。” “额....许是今晨在御花园碰到。” 江宴之轻哂,她倒是学会给他找麻烦。 此时甘清苑内。 温若初正在和聆玉一起挑选明日花采节上穿的衣裳。 本来她不想参与的。 但奈何聆玉说明日宴席上会有很多京城贵女,她们都是冲着江宴之去的。 这才让她难得起了较劲的心思。 “小姐想穿哪件?” “唔....夫君喜欢什么颜色?” “额....奴婢不知....” 温若初忍不住嘟起红唇,“你都在夫君身边那么多年了,连他喜欢的颜色都不知道.....” 聆玉有口难言,主子的喜好岂是他们能窥探的。 主子总是神色清淡,从未表现出对任何事物特别的厌恶或喜欢。 除了眼前这位 “我去找夫君。” 说着提起裙摆,就往书房处跑去。 轻快的哒哒声沿着连廊传到书房。 江宴之悠悠放下手中的信件,掀起凤眸望向房门。 不出片刻,房门被推开一道小口,温若初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门缝中,“夫君,你在忙吗?” 软糯的声音小心翼翼。 “何事?” 听到了不拒绝的话,温若初开心地推开房门,来到江宴之身边。 “夫君,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 细嫩的小手交叠在前方,纤细的手指相互纠缠,装作有些羞涩。 “玄色。”江宴之淡淡地回答到。 “啊?” 温若初不禁皱起黛眉。 哪个女子穿玄色的衣服嘛,黑漆漆的。 看来夫君的眼光不怎么样,还是别问他了。 看着温若初明显嫌弃的小眼神。 江宴之,“怎么?玄色惹到你了?” 温若初“噫”了一声。 撇撇嘴,“我不要穿玄色,好丑。” 江宴之不明所以,“谁让你穿玄色?” “聆玉说明日花采节,有好多女子是为了你去的,我也想打扮得好看些,讨你欢心。” “所以你这是来问我,明日你要穿什么衣裳?” 温若初点点头。 江宴之,“......” 头一次见如此直白的讨人欢心。 温若初想法很简单,反正明日都是为了讨江宴之欢心,还不如今日就来问问他要什么样的。 江宴之上下打量了一眼,淡淡地开口,“绯色,锦绣阁前日送来的那件。” 江宴之不仅把颜色说出来,连款式也帮她选了。 “那我先走咯,夫君早些歇息。” 得到答案的温若初,说了句客套话,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 各家贵女近些日子,又是派人打探江宴之喜好,猜测江宴之的心思,又是请人搭配衣裳头饰,就为了吸引江宴之的目光。 岂料,温若初直接问到正主面前。 满分答案,就这样简单粗暴地拿到手。 许久后,知道真相后的众人,欲哭无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0章 花采节(二) 冬月十三,京中贵女期待已久的花采节,终于到了。 清晨一早,各家未出阁的贵女都在睡梦中,被自家婢女拉起身,忙着一顿上妆打扮。 但其中,不包括温若初。 赵风看着窗外的日头,对着书桌前的江宴之提醒道,“主子,该入宫了。” “她呢?” 昨夜江宴之因公务,在书房待到很晚,看到房中的灯已经熄了,也知道温若初是睡下了。 想到今日她要早起梳妆打扮,就没去打扰,自己在书房软榻上歇了一晚。 “姑娘还未起身。” 江宴之刚想放下狼毫笔的手骨,顿了顿。 还未起身?昨夜不是还说要装扮讨他欢心? 江宴之起身,朝甘清苑走去。 精致的少女在暖烘烘地被窝里睡得香甜,聆玉着急地在一旁候着,却不敢上前叫醒温若初。 “你先下去吧。”江宴之吩咐到。 聆玉领命退下。 江宴之骨节分明的大手捏起蚕丝被的一角,轻轻一掀。 被窝中曼妙的身姿尽显。 渐渐感觉到冷意的温若初,伸手抱了抱自己。 意识渐渐回笼,睁开了潋滟的双眼,眼底满是迷茫。 “夫君?” “唔...我的被子呢?” 找了半天才发现,被子已掉落到床下,一角被江宴之握在手中。 温若初爬起身,拉过被子。 “夫君你干嘛,好冷。” 软糯的嗓音嘟嘟囔囔,似在讨伐着江宴之。 “你不是还要梳妆打扮?” 温若初拉回被子,把自己包在里面,疑惑地道,“梳妆打扮做什么?” “......” 江宴之舌根轻顶上颚,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头,望着她,“给你一刻钟,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不等温若初反应过来,转身出了房门。 见到温若初醒了,聆玉赶忙跑了进来,“小姐,快起来收拾收拾,要进宫了。” 温若初这下才反应过来,今日花采节,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随江宴之入宫的。 “呜....聆玉你怎么不叫我。” 温若初赶紧爬起身,因刚醒来有些嘶哑的嗓音,多了几分委屈。 这下不好了,不能好好打扮,万一其他贵女妆容都比她精致,夫君不会去看别人吧? 温若初表示,内心十分后悔。 怎么就忘了呢。 索性本身底子好,不需要怎么装饰。 聆玉快速简单地收拾了一番。 待温若初换上昨晚江宴之挑选的衣裳,一旁的聆玉,看着打扮好的温若初,惊呆了。 未施粉黛的温若初就已经足够人惊艳了,如今这微微上了些水粉。 简直精致到不似真人。 晨曦的微光,打在那顺滑的青丝,令她整个人都多了一层微光,比天上的仙子更甚。 聆玉恍惚着,把温若初送上已等在府外多时的马车,马车驶走了,聆玉还沉浸在那抹艳色中。 车厢内的江宴之看到如此的温若初,凤眸微闪。 温若初一进车厢,便凑了上去,娇软地问道,“夫君~我今日好不好看~” 少女如玉的脸蛋宛如初生芙蕖,白皙绯糜,极致勾人。 繁华的云锦得体的剪裁,那惑人的身段,尽显无疑。 江宴之掩下眸里的浮动,淡淡而言,“一般。” 温若初不确定地拿起藏在袖中的小铜镜。 这不挺好看的嘛,到底哪出现了问题? 脑袋左摆右摆,头上的缕空金钗随之晃动,折射窗外的阳光,晃得江宴之凤眸轻眯。 “坐好,一会儿头钗掉了,没人能帮你弄回去。” 闻言,温若初乖巧地把铜镜放好,不再乱动。 金钗掉了那可不行,她今天要美美的。 大殿之上,热闹非凡,今日凡是六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带家眷入宫参礼,男女同席。 谢挽神态自若,端坐在谢太傅身后。 前些日子设计谋害苏映月的事,苏家并没有查到她头上。 一个外头妾室生的庶妹替她顶了去。 虽然计划没有成功,但苏映月的名声多少受到了影响。 她这次谋划也不算白做。 谢挽身侧,坐着一身月牙锦袍的谢余白。 此时温润的眼底满怀期待,看着殿门外。 谢挽不禁问道,“哥哥,你说的哪家贵女可在殿中?” 谢余白摇了摇头。 昨日谢余白回府后,便派人寻找温若初,并未瞒着任何人。但显然,如今并没有什么消息。 他只期待能在今日花采节上,再次见到佳人。 随着时辰的靠近,各宫娘娘,大臣及家眷皆进入殿中,按身份高低坐在位上。 仅剩余高阶之上,元启现任国君明帝和华宜皇后的两个主位,和其下的太子殿下之位空着。 正当众人议论间,殿外传来公公尖细的通报:“太子殿下到!” 一众贵女紧张地整理妆容和衣裳,满怀欣喜朝门外望去。 江宴之一袭玄色蟒袍跨步而来,身姿挺拔,被上天偏爱的俊颜,清冷如玉,薄凉的凤眸满是淡漠,只余睥睨众生之势。 他身侧跟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唇若朱丹,肤若凝脂,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勾起,明明五官妖媚至极,偏生眼底尽是清纯。 身着绯红色鎏金绣面百褶裙,青丝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云鬓酥腰,身姿是京中贵女少有的曼妙,脚下步步生莲。 殿中之人,皆面带惊讶地看向那对并肩而来的璧人。 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贵女,怎么从未听说?” “是啊,生得可比京城第一美人谢大小姐精致多了。” “殿下把她带在身侧,不会是内定的太子妃吧?” “可别胡说,京城权贵云集,太子妃怎么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1章 父子间的暗涌 江宴之并未理会众人的口舌,把温若初带到位上,两人并肩而坐。 温若初有些好奇的看着台阶下的众人。 聆玉说得没错,未出嫁的贵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各有特色,只是本应含羞的脸,皆表情愤恨、惊讶、嫉妒地往她这边看来。 “夫君,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你?” 江宴之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醇香的酒味浸满唇齿,留下余味。 “许是想当太子妃吧。” 神色淡淡,随意回答了温若初。 温若初不解,“太子妃?那我是什么?” 江宴之但笑不语,抬手夹了一块桃花酥到她碗里,“你觉得呢?” 温若初自然地被碗里的桃花酥吸引,轻轻凑过去嗅了下。 唔....香味比太子府里做的还要香 温若初也不纠结太子妃的问题,夹起桃花酥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着。 “唔....不知道,反正你是我夫君~” 灿若芙蕖的脸上尽是娇劲儿。 江宴之对此没有否认,又挑了一颗酸桃干夹给她。 提醒道,“少吃些,这只是前菜,等会儿宴席开始,摆上的要更好些。” 温若初眼含星光,夫君太好了,还特意提醒她。 上次在府里,厨房做了一桌好菜,因为吃多了前菜,后面上来的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真是太难受了。 台下的谢挽看到温若初的脸,手中的娟帕都要绞烂。 “没想到殿下真把她带来了。”婉转的声音带着愤恨。 听到此话,谢余白不可置信的视线,从台上转了过来。 “你认识她?” 谢挽看着神情不对劲的兄长,“就一个民间女子,哥哥,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谢余白脸色苍白,“她是殿下的人?” 谢挽不愿意承认这句话,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是,前半月殿下从民间带回来了,一直养在府中,目前还未探到她是何许人。” 听了这话,本还有存一丝侥幸的谢余白,整个人瘫了下来。 自己的心中佳人,竟是殿下的人。 “不过也就一个民间女子,左右不过是个侍妾罢了,竟不知收敛。如今跟着殿下出席还不知招惹多少祸事,真是目光短浅。” 谢挽不屑地轻哼出声。 这种愚蠢的女子,真当以为有了殿下的宠爱,就能抵抗京中权势。 谢余白听到谢挽如此诋毁自己心动之人,面露难色。 一旁的苏映月也不好受。 殿下如此亲密地与其他女子坐着。 但之前在碧春园,面对中药的她都无动于衷。这是在狠狠打她的脸。 殿外尖细的声音再次传来,“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明帝携华宜皇后款款而来。 众人起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 明帝声音低沉又雄厚。 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在看到温若初脸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而后轻瞥一旁的江宴之,眼底尽是警告。 江宴之罔若未闻,甚至连眼神都没给明帝一眼。 随着明帝和华宜皇后的落座,宴席正式开始。 礼仪官手持奉文,宣读于殿。 一年一度的花采节,从元启开国那边流传到现在。 是在秋收时节,为了感谢上天给百姓带来了粮食的丰收。 也是为了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举办的一个献舞活动,各家贵女以祈福为主题,各自准备节目。 皇室极为看重。 夺魁者更是有机会向陛下讨要一份赏赐,不作规定,只要合理皆可。 “请各家贵女,献舞!” 宴席正式开始。 “臣女,愿为我元启向神明献舞。” 身为前两届夺魁者,苏映月率先站起。 寂静中,悠扬的琵琶声响起,苏映月一席纯白舞衣,清冷至极,我见犹怜。 宽大的水袖和着琵琶声,在殿中划过优美的弧度,细弱的腰肢随着音律优雅舞动。 是如今京城最好的素雅之风,宛如清冷月上仙。 众人不由点点头,不愧是两届夺魁者。 温若初嚼着嘴中的甜点,也跟着点头表示称赞,“不错不错,跳得挺好看的。” 江宴之并未看向台下,修长的食指把一小碟,刚剔好鱼骨的赤鳞鱼,推到温若初面前。 赤鳞鱼是味道极鲜的淡水鱼,肉质鲜嫩,对女子最是滋补。 凤眸看向那吃着甜食不停鼓动的小嘴,放下手中的银筷,端起桌前的酒杯轻抿,眸色微深。 “把鱼肉吃了。” 温若初回过头,欣然地面对江宴之的投食。 但目光瞥见江宴之手中的酒,她表示她也想喝。 “夫君~这酒好喝吗~” 软糯的嗓音悄悄地在江宴之耳廓边询问着,双唇吐出来的清甜气息轻打在江宴之耳根处。 江宴之静静地看着她。 温若初见状赶紧抚上他放置在桌下的右手,“夫君~” 生怕江宴之一个不同意,把酒撤了。 江宴之反手抓住桌下作乱的小手,把左手中未喝完剩余不少醇酒的酒杯,递到她面前。 神色慵倦而淡,“那你试试?” 温若初并未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俯身去喝他手中的酒。 红润的唇瓣贴上方才江宴之饮用过的杯壁,悄悄吸了一口杯里的酒。 浓烈的刺激让温若初不由皱起脸蛋,小嘴吧唧地离开酒杯,在江宴之手中的酒杯上,留下淡淡的唇脂。 江宴之一动不动,眸色幽暗地看向酒杯上那抹嫣红。 “如何?” “唔.....不好喝,再也不要喝了。” 温若初赶紧喝了一口清汤,才缓过来,如今心有余悸。 江宴之轻哂,就着唇脂的位置,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台下已有四名贵女献了舞,但江宴之连身影都没转过来,宽大的背影完全把里边的温若初挡住,众人也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 献过舞的贵女皆是叹息,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舞蹈,未曾让江宴之看到一眼。 还未献舞的也在暗暗期许,希望在她们跳的时候能得到江宴之的目光。 只有高阶之上的明帝和华宜皇后看到了江宴之和温若初的互动。 华宜皇后眼含欣慰,面容舒展。 反观明帝,双眸已不再清透,对着温若初含着肃杀之意。 感觉到明帝的视线,江宴之黑睫掀起,直面对上高阶上的目光,神色清冷。 这两人并不像父子,反倒如同仇人般。 一旁的华宜自然感受到了两父子间的暗涌,眉头微蹙。她跟在明帝身边三十余年,深知他的秉性。 若只是单纯因为温若初的身份低微,明帝只会不满,不允其太子妃位。但如今明帝露出的明显肃杀之意,实在令她震惊。 也不知这对父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2章 万鸟归朝舞 忽而台下的琵琶声一改往日的清雅,转而热烈又激进,大殿中央架起了水台。 只见谢挽一袭石榴色齐胸襦裙,散着一头青丝,赤足来到水台上。 广袖半遮面,脚尖轻点起舞,每一份动作都华丽至极,一颦一笑含情脉脉看向台上的江宴之。 她极其有信心,这支舞传闻乃天凰国四公主所创。 她忍着酸痛学了三个月,里头的动作繁琐精细,极其考验所舞之人身姿的柔软和控制力。 如今虽说不是一等一的还原,但也算是学有所成。 当下就有人不禁惊呼,此舞绝美! 众贵女也未想到谢挽准备得如此充分,光是这选舞,就超前她们一大截。 谢挽感受到了台下众人的惊羡,挑衅地望了温若初一眼。 “唔?” 温若初低低呢喃了一声。 她自然看到了谢挽挑衅的眼神。 但这好像是她的舞吧.....这谢挽把她的舞跳得如此丑陋,还来挑衅她。 真是讨厌 刚想转身向江宴之撒娇,求安慰,江宴之正眯起凤眸,神色莫名地望着台下扭动腰肢的谢挽,温若初读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闷闷地扯了下江宴之的袖子。 潋滟的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委屈,“夫君~” 江宴之收回看向谢挽的视线,“嗯?” “夫君不要看她,她跳得不好。” 江宴之倾身俯过去,抬手掐住了那如仙如魅的脸蛋,覆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擦着手中细嫩的肌肤。 “那看初儿好不好?”嗓音低沉带着缱绻。 温若初脸色爆红,放大的俊颜紧贴她脸,心中震鼓如雷,根本禁不起江宴之如此诱惑。 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舌头打了结,无法吐字。 看着她这迷魂样,江宴之满意地坐回原处。 从容地说道,“没看她,只是想起初次在浅水滩见到初儿的样子,甚是迷人。” 如此直白的话语,羞得温若初猛地低下头,不敢看向江宴之,双手在台下紧张地缠绕着。 台下舞动的谢挽看到江宴之被温若初拉走了视线,心底一个愤恨,拿过早已准备好的酒杯,飞跃下台,扭转这腰肢,步步朝台上的江宴之走去。 “殿下,可否赏杯酒。” 婉转的嗓音多了似勾人,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即使在大殿上,江宴之也不打算给谢挽任何面子。 拿过桌角备好的软帕,转身扶起温若初缩成鸵鸟样的脑袋。 神情极为自然地替她拭去嘴角的甜食残屑。 视线都未给身后的谢挽半分。 台下之人一众唏嘘。 谁人不知谢家大小姐仰慕殿下多年,及笄三年仍未谈婚论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在等殿下。 谢大小姐背靠太傅府,身份显赫,又是京城第一美人。 虽说与殿下身边的女子相比,成了庸俗之貌,但放眼京城,还是有不少公子青睐谢大小姐的。 没想到殿下如此不给情面。 早就料到如此的华宜皇后叹了口气,随后扬起得体的笑容,救了场。 “挽儿这杯酒,不如敬本宫如何?本宫一直想试试这醇酒,如今正巧有了机会。” 台上的谢挽自然知道这是皇后给了她台阶。 敛起难看得脸色,知趣得把酒杯递给了华宜皇后,“为娘娘敬酒,是臣女之福。” 华宜皇后饮尽,笑着说道,“是好酒。” 如此,这场闹剧才堪堪收了场。 谢挽结束后,又有不少贵女献了舞,但仍旧没能招来台上江宴之的目光。 一众贵女期待已久的花采节就这么草草收了场。 传闻要在节日上挑选太子妃,也不见有动静。 反倒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女子,成了众人口中谈论的对象,也不知是何等身份,能让清冷的殿下百般呵护。 散席之后明帝把江宴之叫走。 “太子随朕回政议殿。”语气含着怒气,不容置否,未等江宴之回复,抬步便出了大殿。 温若初不明所以地看着远去的明帝,对江宴之不解地问道,“你父王怎么不等你?” “无碍。” 江宴之叫来了一位皇后身边的嬷嬷,让她跟着温若初。 “你一会儿若是累了就让嬷嬷带你出宫,赵风和聆玉在宫门处等你;若还想玩就在御花园逛逛,等我出来。” 温若初明白地点了点头,“那我在御花园等你哦。” “好。” 江宴之瞥向身后暗处,神色微凉。 暗中之人自是读懂他的意思,执剑抱拳示意江宴之放心。 他是江宴之的皇家暗卫,与赵风不同,他从未露面,但会随时跟在江宴之身旁,除非江宴之遇到危险,否则他永不会露面。 江宴之是让他留下,守在温若初身边。 江宴之走后,温若初跟着嬷嬷来到御花园。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谢挽见状,赶紧朝温若初追了过来。 温若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谢挽并不知温若初身旁的嬷嬷是皇后的人,眼看四周无其他人,直把自己心底的愤恨说了出来。 “你是殿下从民间带回来的那位?”语气满是不屑。 温若初想了想,她是在林中遇到江宴之的,谢挽这样说来,也没有错。 乖巧地点了点头。 “呵,果然,你个民间女子给殿下当个侍妾已是恩典,竟然肖想太子妃位。” “你可知,我弄死你就如弄死一只蚂蚱一样?” 闻言,温若初蹙起黛眉。 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如此藐视皇权的话也说出来。 温若初不想再跟她交谈,转身就要走。 谢挽以为温若初是害怕了,拉着温若初不让她走。 “害怕了么?就算你有殿下的宠爱又如何,小小侍妾,一不小心,命可就没了,我劝你还是收敛些。”语气可谓是狠毒。 “小丑。” 温若初软糯地对谢挽说了一句,甩开她的手,不跟疯狗玩。 谢挽不明白温若初说的意思,但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的词汇。不依不饶想要继续纠缠着要离开的温若初。 此时,一直隐在暗处的谢余白忍不住了。 从草丛中现了身。 “谢挽,这就是你的教养。” 他跟上谢挽,就是怕谢挽对温若初做出什么。 如今听到谢挽对心上人一再地羞辱,他实在受不了出了声。 谢挽惊讶地看向谢余白。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余白并未理会她,只是面露不忍地对温若初道歉,“抱歉姑娘,是我谢家冒犯了你。” 谢挽看着谢余白眼中的神色,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哥哥,你....你说的心悦之人,是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3章 帝王的回忆 谢余白心中不堪的想法,被谢挽如此在温若初面前提出来,谢余白当场呵斥道,“谢挽!” 谢挽也明白了过来,转而对着已经转身的温若初吼到,“呵呵,你真是个狐媚子,这些男子就如此轻浮,各个喜欢上庸俗之物,真当可笑。”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闻言,温若初转头,看着这对兄妹,面带无语之色。 她好像还没做过什么 谢余白面色难堪,“姑娘,实在是抱歉。” 温若初摇了摇头,只想赶紧离他们远些,这对兄妹好像脑子都不怎么正常,呜呜好怕他们咬人。 “姑娘请留步。” 温若初被纠缠得有些烦了,黛眉蹙起,不客气地说道,“我不认识你们。” 但语气本就软糯,毫无攻击性。 谢余白只以为是她忘记了自己,稳了稳心神,这才下定决心地说,“姑娘,谢某心悦于你,若姑娘同意,谢某愿以正妻之位求娶姑娘。” “啊?” 温若初有些听呆了,她们好像不熟呀,怎么就说到娶亲上面来了。 谢余白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殿下身为太子,日后定是要位极帝王的,后宫佳丽三千不是说说而已,何不如入了太傅府做正妻。” “谢某是真心心悦姑娘,谢某保证今生只求娶姑娘一人。” 温若初连忙摆手,往远处跑去。 呜呜不行了,太可怕了!夫君~皇宫有疯狗。 谢余白看着温若初的背影,满是难堪,自己已愿许出一生一世一双人。 奈何她还是要为了权势,甘愿当妾,自己竟对如此势利的女子动心。 快步走在前头的温若初,只想赶紧离开这对兄妹。 也懒得去听他们那胡言乱语。 政议殿内 明帝身着明黄色龙袍位居高坐,神情肃杀,皇帝的威严压得两旁的公公喘不过气。 “今日你身边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江宴之神色清淡,没有接话。 “朕三年前就与你说过,皇家不能出情种,三年前若不是朕为你扫尾巴,世人怕是都知了你的荒唐事。” 江宴之薄唇微勾,字字刺痛明帝,“那陛下的荒唐事呢?” 明帝气得把手边的茶杯摔到江宴之脚下。 “逆子!” 一旁的公公赶忙上前为明帝顺气。 “你还在气朕,把淑妃迎进宫?” “她本就不是我要找之人,何来的气?” 清淡的神色下,是无人发现的目空一切。 “好,好得很,但你别忘了这是朕的天下,你,还只是个太子。” “陛下尽管可以试试,我这个太子,是否能与陛下叫嚣。” 江宴之不再多言,转身离殿。 明明是句极其淡漠的话,却有着狠烈的血腥。 明帝背靠龙椅,深深注视江宴之离去的背影,思绪不禁回想过去。 继位三十余年,纵使后宫佳丽三千,他也只有江宴之一个子嗣。 自他小便用帝王之法培育他,同时也在束缚他。 但他确实不负众人所望,自十二岁初入朝堂辅佐治理朝政,制衡家族,平动乱,锋芒毕露,政绩累累。 可偏偏子衿及冠那年,突发事变。 子矜突然疯了般调动元启所有暗探,为了找一名女子。 起初只是在未婚女子中排查,未曾想后来连已婚女子皆不放过。 一个月后,暗探传来消息,与画中相似的女子被找到,是一名七品官员的外妾。 彼时子衿在定州处理动乱,消息还未传到定州。 他不知子衿与那名女子间发生了什么,但定是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了一介妇人,毁了名声,毁掉元启的下一代帝王。 便顶着夺臣妻的荒唐,趁子矜归来之前,下令把那名女子迎进了宫,封了美人。 待子衿匆匆赶回,生米已煮成熟饭。 他始终忘记不了,那夜子衿提剑进了政议殿,猩红的双眼如同疯了般,眼底是令他都为之发颤的暴戾。 子衿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父皇是想让儿臣死?” 他吓到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铺设未来的康庄大道。 后来他不得已叫了那位美人进殿。 但子衿看到她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的暴乱,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政议殿。与前期的疯狂找人不同,仿佛她是无关紧要之人。 那夜,他下令把知情的宫女太监都给处死了。 也是从那时起,父子俩的关系愈加恶劣。 宴席上看到温若初的瞬间,他才恍然发现,这三年子衿一直在瞒着所有人,暗中寻找画中的人,如今的淑妃,并非是那个人。 明帝闭上混沌不堪的双眸,他做不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毁在一个女子手中。 但他知道如今已控制不了江宴之。 江宴之手中的权势远比他想象中的可怕。 一代帝王颓败地靠在龙椅之上。 远离谢余白后,温若初在御花园找了个无人的地方静静坐着。 虽说方才她心底很是不想理会谢家兄妹的胡言乱语,但他们说的话,似乎没有错。 夫君身为太子,日后定会有许多女子入府。 这要怎么办? 如玉的脸蛋轻轻搁置在腿上,一改往日的娇俏,整个人有些耷拉着。 正当委屈之时,身后传来一阵清冷的松雪香。 温若初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搂在怀里。 江宴之挺拔的鼻骨蹭了蹭带着清甜气息的青丝,心底的暴疟压下了几分。 “夫君?” 温若初仰头望去,入目一张清隽的俊脸。 江宴之阖上双眸,没有回答,只手中环抱的力道愈发收紧。 温若初见状,也没有说话。 后仰把脑袋靠在江宴之肩上,看着树梢上皎洁的月光,静静地发呆。 “你怎么了?” 江宴之发现了她的异样。 温若初转过脑袋,精致的桃花眼泛起了水花。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以什么身份说起。 江宴之把怀中的人儿调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半开玩笑道,“谁欺负我家娇娇了?” 温若初再也忍不住,软若无骨的双臂攀上江宴之脖颈,小脸埋在颈窝处,小声地抽泣起来。 江宴之神色微冷,看向不远处的皇家暗卫。 暗卫摇头,示意没发什么危险的事。 “夫君,你可不可以只跟我在一起?” 哭够了的温若初,抬起泛红的双眸,一瞬不眨地盯着江宴之。 江宴之垂眸,“为什么这么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4章 逃可是要受罚的 温若初抿抿唇,她不想夫君去抱别人。 一想到会有其他女子住进太子府,以后夫君也要陪别的女子用膳,就寝,就好难受。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没有任何身份。 现在的她连自己的身世都不记得,只有那几段零散的记忆,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一厢情愿地叫江宴之夫君。 夫君好像也没有正面承认过。 正常定亲该有的三媒六聘他们也没有,只有一张兄长挂在她闺房中夫君的画像,似乎也不是什么凭证。 可是她真的好喜欢夫君,这要怎么办? 温若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打破这平静,“我是夫君的太子妃吗?” 江宴之听闻此话,神色莫名。 纤长的黑睫在清隽的脸上落下层层阴影,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郁。 “你想当太子妃?” 温若初摇了摇头,“我想当夫君唯一的太子妃。” 江宴之明白她说的意思,不禁眯起狭长的凤眸,审视的眼光凌厉地看向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静默片刻,“那初儿要想好了,孤的太子妃,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平静语调里蕴含不为人知的警告。 “那我需要做什么?” 温若初迫切地想得到江宴之肯定的回答,要怎么做,才能当他身边唯一的人。 江宴之修长的手指,缓缓覆上那双满是急迫的双眸,并未回答。 指尖冰凉的触感令温若初不禁发颤。 眼前一片漆黑,她看不到江宴之的神情。 许久得不到回应的温若初,忍不住娇喊出声,“夫君?” 随之,耳边传来江宴之平稳又缓淡的声音,但温若初莫名听出了里头的残暴。 “初儿不需要做任何事。” “只是初儿要记住,若是逃掉,那是要受罚的。”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夫君一向是清冷悠淡的,似是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怎么会让她有种疯狂的感觉。 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 “啊。” 一名貌美的宫妃,身着华丽,携一众下人立在不远处,似是被眼前两人亲密的举止吓到后退了一步。 “淑妃娘娘,您没事吧?”一旁宫女紧张地问道。 如今淑妃娘娘可是后宫中最得宠的宫妃,虽没有地位高的母家,仅凭借倾城的容颜和温和的性子,得到陛下的宠爱,三年来从美人一路连升至四大妃位之一。 江宴之伸手把蹲在地上的温若初横抱起。 并未理会淑妃,欲抬步离去。 “殿下,好久不见。” 淑妃叫住了江宴之,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不明所以的伤痛。 江宴之眯了眯凤眸,“淑妃娘娘与孤,似乎并未相识。” “殿下莫不是忘了三年前的事?说来,是我对不住殿下,未能等到殿下的归来。” 不知真相的众人,还以为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淑妃在未进宫前是不是与殿下有过什么。 江宴之意味深长地看了淑妃一眼,眼底满是浸透的寒。 “夫君?” 温若初软糯地攀上江宴之,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淑妃。 这个淑妃怎么跟自己有些相像,至少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惑人的桃花眼。 怎么方才在宴席上没见过这个淑妃。 江宴之把她脑袋往怀中压了压,抬步便往宫外走去。 淑妃看着江宴之抱着温若初离开的背影,豆蔻的指尖在搀扶着她的宫女的手背上,划过一道血痕。 一旁的宫女早已习惯,没有叫出声,只是忍痛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倾城的面容如今满脸扭曲。 三年前她本是一名七品官员的外妾,虽为妾,但她心甘情愿,官人年轻俊美,他们两情相悦。 就在快要熬出头,等官人迎她入府的时候,却被如今的陛下悄悄接进了宫。 本是情深浓厚时,如此分开她怎能接受。 但皇权不可撼动,她只能顺从地当了这个美人。 岂料一个夜晚,陛下召她去政议殿,她才弄清了事情的缘由。 太子殿下不知为何暗中寻找她,她本想借助太子的手,把她从宫中救出来。 但殿下看到她之后,便淡漠地离了政议殿。 一入宫便是三年。 如今看到太子怀抱中的女子,她才恍然大悟。 自己不过是被不幸波及的无辜之人,殿下要找的人从来不是她。 盼望已久的幸福就这么被皇权捉弄。 她定会让他们皇家付出代价。 淑妃眼底的恨意令身边一众下人都发颤。 温若初缩在江宴之宽大的怀中,若是平日她定会很开心有夫君抱她,但今日她有好多问题都没弄明白。 夫君说的不用做任何事是什么意思? 那个淑妃跟夫君认识吗?她怎么会跟自己长得五分相似。 “今夜要去燃天灯么?” 清冷的嗓音打断了温若初天马行空的思绪。 温若初停下发呆,看向近在咫尺的俊颜。 对哦,花采节夜里是有集市的,他们会在街上燃天灯放炮竹,她还没有燃过天灯。 耷拉了一下午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丝丝笑容,“夫君要带我去吗?” “嗯,天灯今晨就让赵风备好了。” 寂静的小脸浮上了熟悉的娇俏,“我还想放炮竹~” “好。” 得了江宴之的肯定,温若初喜滋滋地搂住江宴之脖颈,拿翘挺的鼻尖蹭了蹭那锋利的喉结。 “夫君真好~” 江宴之眸色微暗,把人放了下来。 拇指抬起,摁上那双花瓣似的双唇,“用这儿,再碰一下。” 粗糙的指腹让人颤栗,耳边那低沉的嗓音带着说不尽的引诱,温若初此刻脑袋如浆糊般。 “唔?” 还不知自己怎么从横抱转为站在地面上。 江宴之显然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 黝黑的凤眸逐渐逼近,又把刚才的话沉声说了一遍。 温若初呆呆地顺着他的话,嘟起红润的唇瓣,贴近那锐利的凸起。 一触即开。 却在两人心底产生不小的动荡。 温若初脸色爆红,把头埋进江宴之怀中,当起了鸵鸟,微颤紧抓着锦袍的双手,说着她的慌乱。 江宴之没想到温若初这么听话,经过这几次,他似乎知道了如何去把控她。 方才的动作还远远不够,但他不着急。 抬手把怀中人搂紧,轻笑出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5章 真正的万鸟归朝舞 花采节晚上的夜,总是这么热闹。树梢上火树银花,满是七彩的灯笼装点;耳边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吆喝声。 赵风拿来了三种天灯给温若初挑选,圆形的神似月兔象征着团圆,长形如利剑代表高升,还有个桃型的用来表达爱意。 三形天灯,是元启一直流传下来的传统。 一年只许燃放一种天灯。 “夫君~我不能都放吗?” 温若初不解地看着那三盏天灯,为什么需要选。 “只选一个。” 江宴之没有告诉她,三种天灯的含义,只让她凭借直觉去选。 温若初看了会儿,伸手抱过了那只圆形天灯。 江宴之看着她的动作,眼底莫名昏暗。 即使没有告诉她含义,她还是如梦中一样,选了圆形天灯。 温若初好奇地拨弄着天灯里的芯火,就是这个芯火把天灯带上天的吗?怎么以前没有见到过。 她在江宴之给的书中看过,天灯上是要写上愿望的。 “夫君~我想在天灯上写字。” “殿下,我想在天灯上写字。” 江宴之望着她,已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梦中的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称谓不同。 如此,她是不是也会如梦中般嫁于他人。 见江宴之没有回应,软若无骨的下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夫君?” 江宴之晃过神,轻瞥赵风,示意去寻笔来。 片刻后,赵风拿了只炭笔回来递给温若初。 温若初接过炭笔,背过身,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写上两行小字。 “夫君~我写好了~” 娇软的语气尽是一股撒娇的味道。 江宴之顺着视线望去,淡漠的神情微愣。 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确定地接过温若初手中的花灯。 那两行簪花小字,清晰的写着:愿我是夫君唯一的太子妃,夫君此生平安顺遂。 江宴之清冷的嗓音发紧,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这是你写的?” 温若初点了点头,奇怪的看向江宴之。 夫君怎么好像要哭了,是她写得不对吗? 没有啊,第一句话是为她自己写的,第二句是为夫君写的,这样她就能许两个愿望了。 “夫君,是灯上不能写两个愿望吗?” 温若初不明所以地问道。 江宴之摇了摇头,搂过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血肉里。 “让我抱会儿。” 温若初没有再接话,安静地搂上江宴之的脖颈,她能感受到,夫君此时很难过。 江宴之敛眸嗅着那熟悉的芳香,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那两行小字带给他的震撼,无人可说。 梦中,天灯上写的是:愿我能早日找到家人,殿下此生平安顺遂。 所以,今生到底是与梦中不同的,是吗?包括她的离开,也会改变? 江宴之薄唇微抿,只要有一丝希望,上苍终是待他不薄。 “去燃天灯吧。” 江宴之松开搂着温若初的臂膀,改为牵着她,带着人来到一块空地上。 打开火折子,“我帮你燃还是自己来。” “夫君我害怕~” 温若初捂着双耳,远远地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看着天灯里的芯火。 这天灯不会跟爆竹一样闹出声响吧? 她可不敢去点呀。 江宴之轻哂。 甩了甩手中的火折子,朝芯火燃去,芯火瞬时带上了火苗。 燃气的光亮把等个天灯照亮,是暖入人心的橘黄色。 随着芯火的燃烧,天灯渐渐升空。周围也陆陆续续来了几行人,燃起手中的天灯。 满天灯火摇曳,倒映在纯粹的眼底。 烛光下,一抹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原地,清淡地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凝视着她,这一切如同绚丽的彩画般,撼动着温若初的心。 “夫君,我想给你跳支舞。” 今日在宴席上,看了那么多贵女献舞,既然这是元启国的传统。 她也想跟上天献舞,感谢它把夫君带到她的身边。 温若初双手挽花旋绕在额前,足尖轻点,秀臂舒缓落下,盈盈一握的细腰于空中转过曼妙的弧度,即使没学过舞蹈的人,也能看出那是极难的动作。腰间的玉佩,随着晃动叮铃作响,时而急促时而悠扬,热烈而又繁华。 惑人的少女仿佛嵌上了金光,在满天灯火下,动情地为自己夫君而舞蹈。 一瞬间江宴之也忘却了这是在哪,天地间只看到彼此。 此时,若是被今晨入宫参加宴席的众人看到,定会嘲讽谢挽的东施效颦。 若不是偶有几个动作相似,完全看不出是同一支舞。如此惊为天人的舞姿,又岂是她能学来的? “这女子是谁,这舞姿简直比连夺两年花神的苏小姐还要美!” “是啊,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难道是天上仙来保佑我们元启了?” 一旁较小的幼儿更是一声稚气,“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嘈杂的惊叹声向江宴之传来,他回过神,飞身揽过温若初晃动的腰肢,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留下震撼的众人。 “仙人飞走了!” “仙人回天上去了!她真是来护佑我元启的!” 惊呼一阵高过一阵。 多年以后,元启民间就流传了一个传说:元启明征三十三年,冬月十三,有仙人自天而降,在京城为苍生献舞,仙人极其貌美,舞姿绝世惊人。 “夫君~” 温若初搂紧江宴之脖颈,看向脚下转瞬即逝的景色,害怕地闭上了眼。 忽而,她听到了耳边沉重的关门声,失重感袭来,她能感受到背后丝滑的蚕丝锦被。 温若初慢慢掀开潋滟的桃花眼。 近在咫尺的江宴之凤眸暗黑如深潭,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郁,似要侵蚀眼前这朵娇花。 骨节分明的大手,顺势而下,带起串串泪花。 继而捉住一只晶莹玉足,把手中的金链铃铛,缓缓系在细如腕骨的脚踝上。 “初儿,再为我跳一段,可好?” 温若初哪里经过这种场面,瞳孔震惊,不自觉地往后缩,脚踝上的金铃铛随之叮当作响。 江宴之止住了她的动作。 “初儿不乖。” “呜呜,夫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6章 淑妃有孕 心中陌生的颤栗感,令温若初害怕地哭出声来。 她不知道的是,那双冒起泪花泛红的桃花眼,比方才更为勾人。 江宴之的凤眸愈发深沉。 见此,温若初心里更是害怕了,忍不住乱想。 夫君的手好可怕,怎么感觉心要从胸口跳出来,浑身麻酥酥地动弹不得。 呜呜,好害怕,这是不是要死掉了? 殊不知,近在咫尺的江宴之,把她不小心喃喃出口的心里话,听得一清二楚。 江宴之薄唇微抿。 叹了一声,运气压下那股灼热,僵硬地抬起拇指,抚去那泪花,“没事,不哭了。” 心底不禁无奈,自家夫人太过胆小,该如何? 那只能慢慢等了。 此路漫漫远兮,不过能怎么办。 自己选的。 元启明征三十三年,腊月二十三,京城下起了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纯净的雪花漫天飘洒,枝头上的寒梅,在傲挺的寒风中依旧迷人。 宫里头传来了令众人惊叹的消息,淑妃娘娘怀了身孕。 前些日子,淑妃娘娘因身体不适,唤来太医就诊。 这一把脉太医当场震住了,“娘娘,您这是喜脉啊。” 赶紧唤来了太医院一众太医,诊断后确实淑妃怀了龙嗣。 这对于元启皇室来说,可谓是大事。 听了消息,明帝匆匆从政议殿,赶到淑妃宫里,彼时淑妃正斜靠在美人榻上,神色不显。 “恭喜陛下,淑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众太医下跪恭喜明帝,皇家再次有了子嗣。 明帝刚毅的脸上划过一丝惊喜之余的不可置信,“确诊了吗?” “禀陛下,确诊了,有孕约莫一月有余。” 明帝大喜,“赏!众太医院皆有赏!待淑妃诞下龙嗣,晋升四妃之首,入住华绮宫。” “快,给淑妃开安胎药,朕要太医院确保淑妃腹中的胎儿平安诞生,否则整个太医院问罚。” 明帝语气严厉,把淑妃腹中的子嗣看得极重。 众人太医不敢怠慢,纷纷退下商讨药方和补膳。 明帝看着淑妃有了身孕依旧不骄不躁的样子,心底更是喜爱了几分,上前轻搂过淑妃,柔声问道,“爱妃身子可还好?” 淑妃掩面娇柔一笑,“陛下,如今胎儿还小,臣妾身子不碍事。” 说落,淑妃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露难过之色,“只不过,昨儿刚为陛下起针的腰封,怕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了。” 明帝看淑妃怀了身孕还如此想念着自己,心下又是一阵疼爱。 “爱妃如今只管好好休养身子,给朕生个白胖的皇子,其余的皆交给下人去做。” 淑妃听后,娇羞往明帝怀中躲去,“谢陛下。” 这时一名宫女端着太医刚煎煮好的安胎药进来,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花瓶。 “啪!”一声巨响,把淑妃吓得惊了一跳。 深知犯了错的宫女连忙跪地求饶。 “陛下饶命,娘娘饶命。” 明帝大怒,“没用的东西,拖下诏狱。” 诏狱乃审治罪犯的囚牢,入狱者非死即残,鲜少有人能安稳出来。 宫女自是慌张的,不停给明帝和淑妃磕头。 但终是被一旁的侍卫带走。 此事一出,宫里人心惶惶,众人遇到淑妃皆绕道而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明帝。 太子府内 “主子,宫里来消息。”赵风面色严肃地把宫中传来的信件递到江宴之手中。 江宴之接过,一目十行,看完那段文字后,凤眸眯了眯。 淑妃,怀孕了? 纤长的食指捏着信件细细揉搓,“暗探可有查到什么?” 赵风摇了摇头,“没有,宫里的女眷素来不会安排探子,只在太医院确诊了消息后,才知晓此事。” 江宴之神色淡淡,“无碍,下去吧,把初儿接回来。” 赵风领命默默退下。 虽然江宴之没有说什么,但赵风心里也知道,以后的路怕是更艰难了。 主子本身就与上面那位不对付,但看在主子是他唯一的子嗣也不能怎么动作。 如今这淑妃怀孕,只要诞下皇子,也不知陛下要怎么打压太子一党。 赵风长长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温若初正在街上,玩着雪。 今晨一觉醒来,便看到窗外银装素裹,忍不住跑去书房找江宴之陪她堆雪人。 索性今日也没有太多公务,江宴之就陪她在院里玩了一会儿。 谁知温若初玩得还不够尽兴,只好让聆玉陪她出外面转转。 “聆玉快来,帮我找个树杈子~” 粉刁玉琢的精致人儿蹲在地上,双手轻轻拍打一个雪人身子,想让它更结实一些,这场面远远看过去,当真乖巧极了。 温若初看着面前小巧的雪人,还差个树杈做手臂就成型了,心底喜滋滋的。 聆玉听命低头在周边雪地里寻找着适合雪人的树杈。 这时一个小男孩儿从一旁草丛里窜了出来,衣裳破烂,灰头土脸的。 他一把推倒蹲在地上的温若初,趁她还未反应过来伸手抢走了温若初别在腰间的玉佩。 温若初细嫩的手掌扑倒在雪地,还是难免擦出了几道血痕。 聆玉反应过来之时,温若初已被扑倒。 “唔~” “小姐,怎么了,可还好?”聆玉神色紧张,这可是主子捧在心尖上的人儿啊。 方才在温若初玩耍的时候,聆玉已经把周边排查过了一遍,没有可疑的人靠近。 谁曾想,一个孩子会对温若初动手,还是大意了。 聆玉懊恼的自责着。 “手好痛~” 温若初颤颤地抬起手掌递到聆玉身边,软糯的语气满是委屈。 “他还拿走了我的玉佩,聆玉,帮我找玉佩~” 聆玉看着那几道血痕眼底满是心疼,“小姐等等,我先带你去医馆把手上的伤弄好。” 温若初听后摇摇头,“不要,那玉佩是我用来找家人的。” 聆玉思绪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把玉佩找回来。 如对方只是普通的混混,就算玉佩丢失了几个月,以主子的能力都可以找回来,就怕那人心怀不轨,试图拿这块贴身玉佩做文章。 “小姐在这儿等着,别乱走,我去去就回。” 聆玉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7章 阴谋起 相比于手中的疼痛,温若初还是希望聆玉能快些把玉佩找回来。 她乖巧地坐在地上,对聆玉点了点头。 “我没有事的。” 见此聆玉看向暗中,知道主子是派了皇家暗卫跟着,才放心走开。 皇家暗卫,不到危机时刻,不会出手。 温若初看着手中的伤,忍不住瘪了嘴。 好讨厌哦,那个小孩怎么推人呢。 要是夫君在就好了,她想要夫君抱抱,呜 在茶楼之上观察已久的宫女,忙提起一旁的篮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下了茶馆,往温若初身边走去。 “淑妃娘娘?您怎么在这儿,怎么了娘娘?” 小宫女模样惊慌地向温若初跑去。 温若初不明所以地看着扶她起身的宫女。 那名宫女从怀中拿出丝帕,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衣裙上的土渍。 似是伺候主子般。 她方才口中喊的是淑妃娘娘吗?这是淑妃的宫女? 见温若初不回答,宫女再次开口问道,“娘娘没事吧?” 温若初轻轻推开了宫女的手,缓缓地回道,“我不是淑妃。” 宫女面露惊讶,“不会的,我怎么会认错,我是您的贴身宫女啊娘娘。” 温若初不想理会她,软糯的声音带了丝从江宴之身上学来的淡漠,“你认错人了。” 温若初也不知为何这个宫女会把她和淑妃认错。 明明她们至多也只有五分相像。 宫女再细细辨认了一遍,最终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吃一惊地看向温若初。 “莫非姑娘是太子府上的人?” “我听淑妃娘娘说,太子最近找了一位样貌与她相似的姑娘养在府中,每每说起这事,娘娘都十分伤心。” 宫女的话成功引起了温若初的注意。 她不解地望向一直缠着她的宫女。 宫女见温若初看向她,小声地说道,“姑娘怕是不知道吧,淑妃娘娘在入宫之前与殿下有过一段情缘,但奈何天命难违,在殿下刚想迎娶娘娘之时,陛下把娘娘接进了宫。” “殿下苦苦寻找娘娘多年,奈何啊有情人终难眷属,你看,这就是太子殿下亲手画的娘娘的小像。” 宫女从袖中拿出一张小像,约半个巴掌大,因年代久远,线条有些模糊了。 但依稀能看到大致轮廓。 画中之人本与温若初有九分相似,但因线条模糊,说是淑妃也不为过。 温若初有些发愣,慢慢拿过宫女手中的画像,细细观看。 好像,确实是淑妃娘娘。 黛眉微蹙,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名宫女,她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 宫女心底暗叹,这姑娘表面看着娇娇弱弱,没想到说到这份上了还没闹。 想了想淑妃今晨交代的话,继续讲道,“娘娘这些年记着殿下对她的好,也实在不好受,但已成了这样,娘娘也希望殿下能看开些,别再念着她。不要因为忘不掉她,而找一个相像的替代品。” “娘娘也是心疼姑娘,害怕姑娘深陷其中,才把事情告诉我,让我有机会遇到姑娘跟姑娘说道说道,若是姑娘有更好的选择,还是离开殿下吧,经过三年前那事之后啊,殿下冷心绝爱,心里除了娘娘,是不会放进其他人的。” 此话一落下,温若初潋滟的桃花眸泛起了雾气。 静静站在那儿,也不说话。 直到宫女还想再次开口,温若初才打断了她,“我不信你说的话。” 虽然心底不怎么相信宫女说的话,却也有些害怕她说的就是真实的。 慢慢地晶莹的泪珠连着串自眼眶溢出,划过如玉的小脸,从翘挺的下巴处滴落。 乖巧得让人心疼。 一旁的宫女看着温若初如此模样,心底也划过一抹轻蔑。 嘴上说着不相信,不还是难过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孤女,怎么与淑妃斗? 眼尖的看到拐角处正要往这走的谢家大公子,赶忙提上竹篮往小道走去。 知道宫女走后,温若初才缓缓蹲下身子,额头搁置在膝盖处,双手轻轻地把双腿抱住。 心脏有些抽疼,是因为像淑妃,所以夫君才把她带回府吗? 所以当时淑妃看到她的脸,才很惊讶的样子,还有当时淑妃说的话。 可是,明明她比淑妃还要漂亮啊。 也很乖。 她才不是淑妃的替代品! 谢余白刚与朋友相聚在茶楼里,有个孩子跑过来,说是有个姑娘在外等他,让他出去一趟。 可他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是哪位姑娘,他素来不与女子相互往来。 但止不住朋友的调侃,他只好出来看看。 不曾想碰到了温若初。 “姑娘,你怎么在此处?” 原本娇艳的人儿,如今缩成小小一团,蹲在雪地里。 白雪上铺开的金丝裙摆,在阳光中熠熠生辉,可却掩盖不住那股委屈的气息。 自花采节那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温若初。 谢余白本以为自那日之后,自己会对温如初死心,但看到如此的她,又觉得心疼不已。 温若初似没听到声音,头埋在膝盖处一动不动。 “可是殿下,让姑娘受了委屈?” 谢余白大胆地猜测到。 温若初还是没有理会他。 他也不再继续说话了,就安静地站在一旁,守着温若初。 许是有些烦了,温若初抬起脑袋,自以为凶狠狠地对谢余白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那双魅人的桃花眼通红一片,额前被闷太久的碎发,凌乱地贴在精致的脸上,娇翘的鼻尖微微发红。 如此颜色令谢余白本想歇下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姑娘,谢某说过的话,一直都有效。谢某是真心心悦姑娘。” “哦。” 见赶不走他,温若初也不想多说,她现在还在伤心着呢。 又把头埋回了膝盖处,当起了鸵鸟。 聆玉拿回玉佩赶回来之时,就看到了如此一幕。 温文尔雅的谢大公子安静站在一旁,满眼期盼地望着地上蹲着的人儿。 地上的人儿明显情绪不对劲。 时不时轻轻抽泣的背影,述说着她的委屈。 聆玉还以为是谢家公子欺负了温若初,忙跑过去,“小姐,这是怎么了?” 温如初听到了聆玉的声音,才慢慢抬起脑袋。 红肿的双眼把聆玉吓了一跳。 这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儿啊,聆玉暗叹自己要完了。 温若初摊开细小的手掌,一张模糊的画像出现在聆玉眼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8章 娇娇被调教(一) “聆玉,夫君一直在找这个画像吗?” 软糯的嗓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聆玉看着小像,有些微愣。 这不是主子三年前为了找小姐画的小像吗。 当时的暗探手中人皆有一幅,可是小姐是怎么拿到的。 难道小姐是被主子的深情感动到了? 聆玉点了点头,“是主子一直在找的画像。” 闻言温若初眼里的泪花愈发翻滚。 聆玉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未等她多想,领了江宴之命令的赵风找了过来。 看到如此情形,也有些吓到。 赶忙示意聆玉这是怎么了? 聆玉摇摇头,她也不明白。 赵风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谢余白,面色严肃,难道是谢公子说了什么? 但想到主子的指令,还是恭敬地对温若初说道,“姑娘,主子让我来接你回府。” 温若初又把小脸埋进双膝之间,不想让人看到她落泪。 “我不要,我不回去。”带着明显的哭腔。 听到江宴之就难过,她才不要回去。 以后都不理他了。 赵风也拿不定主意,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不回府把主子叫来? 赵风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这姑娘可不是他们能动的人,如今人不愿意走,他也不能强迫了去。 还是把主子叫来稳妥些。 赵风对聆玉点了点头,示意她看着些,便自己先回府一趟。 “主子。” 江宴之闻声抬眸,却并未看到温若初的身影。 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剑眉微蹙,“人呢?” 若是温若初回了府,定会第一时间跑他这儿来。 赵风不知如何描述,有些犹豫。 “那个....姑娘还在街上.....哭得有些厉害。” 清冷的眼底不禁浸了寒,“怎么回事?” 赵风挠了挠头,“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想请主子过去一趟。” 江宴之起身,披过衣架上的玄色披风,跨步出了门。 停了一会儿的大雪,如今又开始洋洋洒洒地落下,雪瓣比方才那场还要厚重。 百姓纷纷躲进能遮蔽的地方,街道上空无一人。 江宴之撑了把油纸伞下了马车,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姑娘可怜兮兮地蹲在雪地里。 娇小的身子似要被厚重的大雪淹没。 目光微寒扫视了四周,在对上谢余白略带责怪的神情,幽深地凤眸眯了眯。 缓步走到温若初面前,手中的油纸伞轻轻往前推去,遮住了身下蹲着的人儿。 “初儿。” 熟悉的松雪气息传来,温若初知道江宴之来了。 从双腿间抬起头来。 江宴之逆光而来,漫天的纷雪在他身后做衬,挺拔的身姿宛若天神。 他俯身,粗糙的指腹拭去那一连串滴落的泪花,嗓音微哑,“哭什么?” 原本还能憋住一些的温若初,面对江宴之的柔情,此刻完全大哭出声,“我不要你当夫君了。” 伸出细嫩的小手,轻轻推了江宴之一下。 “你不是我夫君。” 闻言,江宴之神情依旧从容又清淡,但那双凤眸锋锐地攫住了她,不动声色,却足够让人致命。 温若初有些害怕,她能感受到江宴之眼底的波动。 似望不见底的深渊。 要把她一同坠入黑暗。 “夫君~” 软糯的嗓音带着莫名的讨好。 温若初颤着小手,想要盖住那令人胆颤的凤眸。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江宴之止住了她。 “初儿,我说过。逃,是要受罚的。” 明明云淡风轻,却让众人都心底发凉,一股惧意席卷全身。 谢余白听着他们的对话,自认为是江宴之胁迫了温若初入的太子府,稳住心神,忍不住上前指责。 “殿下身为太子,怎能逼迫女子。” 闻言江宴之黑睫一掀,睨着他,如看蝼蚁般。 薄唇微启,“你算什么东西。” 谢余白心惊悬在了喉咙。 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江宴之,方才江宴之俯身与蹲在地上的温若初对视,他没能看到江宴之的神情。 如今那双黝黑的凤眸向他瞥来,他才看清眼底的暴疟。 这真的是元启国霁月清风的太子殿下吗。 即使以往朝堂之上,因政策相违争吵地再过激烈,江宴之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 如今他却在江宴之身上嗅到了血腥的气息。 江宴之未理会谢余白惊恐的神情。 丢下手中的油纸伞,伸过臂膀,把地上的温若初横抱起。 一言不发,朝马车走去。 车厢烧起了碳炉,暖烘烘地温度誓要把雪花融化。 江宴之将温若初轻放在软榻上,解开她身上满是落雪的披风,从一旁抽屉里抽来一块锦布,细细给温若初擦拭着落雪的湿发。 神色清淡,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许是气氛太过压抑,温若初率先忍受不住。 微微转头,看向垂眸给她擦拭青丝的江宴之。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江宴之周身有着令人心疼的悲凉,跟当初在空竹寺看到的一般。 温若初不解,夫君怎么了? 被那宫女挑衅出来的难过,在见到江宴之的时候,其实已经消退了很多。 他可是挂在她闺房中十六年的人,从嘤嘤学语开始会说的第一个词便是夫君。 这样说起来的话,她比淑妃还要早认识夫君。 淑妃才是那个多余之人。 真是讨厌! “夫君~” 温若初伸开细白的双臂,作势要攀上江宴之的脖颈。 江宴之敛眸,避开了她。 红肿的桃花眼又开始泛起泪花,“抱~” 江宴之见头发擦拭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锦布,语气寂淡,“我不是你夫君。” 温若初见状赶紧扑进江宴之怀里。 “夫君,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温若初又在江宴之怀中蹭了半天,发现江宴之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弯下了嘴角。 怎么办,夫君好像生气了。 澄澈的眼珠转了转,忽然抬起一直攥着的手掌。 “夫君~我受伤了~” 娇软地声音好不委屈。 几道血痕清晰地划在细嫩的手掌中,因太久未上药,已经有了些红肿。 江宴之眼眸轻抬,“怎么弄的?” 闻言温若初弯了弯眼角。 她就知道,夫君看到她受伤了就会理她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29章 娇娇被调教(二) 在雪地里蹲了那么久,她也想明白了一些,那个小男孩估计就是淑妃为了引开聆玉弄来的。 温若初喜滋滋地想着。 她要把淑妃的罪行说出来,跟夫君告状。 这样夫君就不会喜欢淑妃了。 温若初嘟起粉唇,桃花眼巴眨地看着江宴之。 “夫君~淑妃娘娘欺负我。” “淑妃?” 江宴之神色莫名。 温若初点点头,又往江宴之怀中贴了贴,还拉过他垂在两侧的大手,把自己圈在里面,跟个找窝的小猫似的。 舒服地坐好后,继续说道,“淑妃叫个小男孩来把我推倒了,还抢走了我的玉佩。” “她还派来了宫女,说夫君找了她很多年,我只是她的替代品,让我离开夫君,呜呜~” 说到伤心处,剔透的珍珠又忍不住掉落。 江宴之正抓过那受伤的手掌,轻轻抹上药膏。 闻言,江宴之垂眸凝视着她,替代品? 他觉得,他才是那个替代品。 “夫君,你真喜欢淑妃吗?” 红透的桃花眼一瞬不眨的盯着他,似要让他给出个答案。 江宴之眼底划过丝轻蔑,“她也配。” 唔……夫君不喜欢淑妃吗?那淑妃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说。 不过看夫君的神情不像是骗人的。 温若初想了想,把宫女给的画像递到江宴之面前。 “那夫君为什么要找她?” 江宴之看着那模糊的小像微愣,这是他第一次梦到温若初醒来后,画的画像。 虽线条模糊不清,但他还依稀记得画中之人的倾城。 梦终归是梦,远没有眼前的人儿来得惑人。 江宴之伸手拿过小像,指腹抚过那已经模糊的纹理。 “你知道画中的人是谁么?” 温若初不确定地又往江宴之手中的画像看了一眼,“不是淑妃吗?” “不是。” 江宴之神色慵倦而淡 “那是谁?” 江宴之从暗格里拿出笔墨,把模糊的线条重新勾勒了一番,最后在画中女子的眼尾点下一颗微不可察的小痣。 泛黄的图纸沾染着新鲜的墨迹,仿佛少女从画中走到了现实,从过去走到现在。 江宴之把画像递给温若初,“自己看。” “是我?” 娇软地声音带着不可思议。 画中的人怎么会是她。 江宴之抬眸,平静无波的凤眸攫住她,“是你。” 这是温若初没有想过的答案。 夫君不是没见过她吗。 难道也有人跟夫君说,她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温若初秉承着,自己想不透的问题,就不要想了。 索性直接问江宴之。 “夫君以前就知道我是你的太子妃吗?” 江宴之神色微愣,显然没想到温若初会问这个问题。 他还以为她要问的是,为什么去找她。 江宴之不知怎么去回答。 若她在梦中没有嫁给他人,他想,她定会是他的太子妃。 不知思索到了什么,江宴之忽然抬起修长的食指,勾过眼前那精致的下巴,薄唇下压近在咫尺。 他能清晰看到温若初潋滟桃花眼里只有他的倒影。 凤眸玄黑一片,呼吸纠缠间,薄唇轻擦过那红润的花瓣,浅尝辄止。 “你会是我的太子妃。” 他给过她太多离开的机会,如今已经由不得她了。 即使金屋藏娇,惹她憎恨,她都别想逃离半分。 温若初不禁睁大魅人的桃花眼,方才传来的酥麻令人头皮发麻。 双眼迷离地伸手碰了碰,近在咫尺的薄唇,刚刚夫君这样的吗,好像很喜欢? 而后轻轻往前靠近几分,学着江宴之的样子,贴上去,雾眼瞬间朦胧。 江宴之微仰起头,脱离触碰,掐着她腰侧的手忍不住收紧。 “你在做什么?” 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间,嗓音低沉暗哑。 似是不喜江宴之的离开,娇意尽显。 “唔~夫君,不要走。” 话落瞬间,吐出来的芳香尽数被封堵,香甜的气息被松雪般的清香强势侵入,大脑一片空白。 星辰流转间,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娇魅的小脸一片涨红,腰间骨节分明的大手,才松开了些。 两指捏过那惑人的唇瓣,“呼气。” 江宴之凤眸黝深,音色嘶哑得不行。 搂过人儿靠在他肩上,轻轻拍打,替她舒缓呼吸。 岂料温若初借机攀上他的脖颈,张开小嘴,轻轻咬上喉间那抹尖锐。 而后笑着离开。 满眼欣喜地看着江宴之。 方才江宴之的行为,似乎打通了温若初的任督二脉,她喜欢跟夫君这样。 江宴之任由她胡闹,垂眸看着她,薄唇勾起。 小馋猫果然禁不住外界诱惑。 温若初不知的是,此后每每窗外从星夜转至晨光,她即将无比后悔今日对江宴之做的一切动作。 淑妃宫中 从外头完成任务回来的宫女,立马把藏于袖中的药粉递给了门边候着的嬷嬷。 而后进殿,向淑妃禀报,“淑妃娘娘,奴婢已经把您交代的话与那姑娘说了。” 淑妃轻捻起圆盘里洗好的葡萄,“画像也给她了?” “给了,那姑娘看到后悲痛欲绝,满脸泪水。” 宫女为了讨淑妃欢心,把温若初伤心的画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淑妃听后果然笑弯了唇。 “谢家公子可到了?” “奴婢回来之时,谢大公子正候在那姑娘身边安慰呢。” “真没想到,谢家公子真对她上了心,呵,也是好命。” 花采节那日,谢家兄妹在御花园对温若初说的话,自然被宫女传入了她耳朵里。 今日设计让谢余白遇到温若初,也是为了让她能够更快地离开江宴之。 不知江宴之亲眼看着爱人另嫁是什么滋味。 她不信,一个民间女,即使容貌再过出众,又能抵得过正妻之位的诱惑? “赏。” 宫女带回来的话令淑妃十分愉悦。 “谢娘娘。” 宫女赶紧奉承上前。 谁人不知,淑妃是如今宫里最得宠的妃嫔,如今又怀了龙嗣,各宫婢女谁不想攀上这棵大树。 宫女走后,候在门外的嬷嬷悄悄进屋,关了门。 贴嘴在淑妃耳边,“娘娘今夜可要唤玉大人过来?” 一听这个称谓,淑妃神色带着些癫狂的兴奋,“药拿到了?” 嬷嬷伸手抬了抬手,挡住淑妃的嘴,“娘娘啊,小声些,药已在我手中。” 许是计划一步步都在朝她想要的方向靠拢,淑妃近来在没有外人的地方,还是有些得意忘形。 “告诉他,我今夜在榻中等他。” 娇柔的嗓音阴沉得可怕,宛如林间怨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0章 天级召令出现 太子府 江宴之一席藏蓝色锦袍,背手矗立在连廊里,看着不远处梨花树下玩耍的温若初目光幽深。 少女一头青丝尽散,发间满是飘落的白梨花瓣,未施粉黛却灿若芙蕖,玲珑的身躯小心翼翼坐在秋千之上,只敢轻轻荡漾。 “聆玉,不能荡太高,我害怕~” “哈哈哈,我要抓住那梨花了。” 江宴之抿着的唇角不禁随着她清甜的欢笑而勾起。 口中说出的话,却云淡风轻定人生死。 “赵风,今夜把那宫女给淑妃送过去。” 被点到名的赵风,有些惊讶地望着江宴之。 他自然知道江宴之口中的送是什么意思,欺骗温若初的宫女已被找到,确实如猜测般,是淑妃所弄的不入流小伎俩。 包括碰巧赶来的谢余白亦是淑妃手中的一枚棋子。 值得一提的是,那名宫女为了当上淑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手中沾了不少性命。 但如今淑妃怀了龙嗣,这么一做,怕会引起陛下的降责。 “主子,宫里那位.....” “无须理会。” 江宴之凝望着树下的温若初,他说过,这次,她会是他的太子妃。 任何人,都别想把她带走。 包括她口中那不知是谁的夫君。 “让找的人还没找到?” 赵风听这语气,心底有些发毛,“各处暗桩还未传回消息。” “让域堂的人去。” 域堂是无忧阁里一个分支,专干杀人的勾当,三年前江宴之亲手建立起来,之后因从无失手之绩,在江湖上声名远扬。 这一声域堂,赵风还没缓过气来,就听到江宴之轻飘飘地接了一句。 “天级召令。” “???” 不是,主子这......那可是域堂啊,里头的杀手接单子可是千两起步,从无失手。 天级召令乃最高指令,域堂里的全部人员都会启动,目标不死不休,建堂至今还未开启过。 赵风晃了晃脑袋,今日不是他耳朵不好使了,就是主子疯了。 这大阵仗,就为了动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人? 江宴之轻瞥赵风脸上那控制不住的惊恐,淡淡开口,“怎么?” “没....没事,属下去,马上去!” 都未敢跟江宴之对上视线,赵风连滚带爬,同手同脚地跑远了。 生怕一个殃及池鱼,把自己带进去。 入夜亥时,宫中贵人皆歇了去。 冬雪呼啸,红墙碧瓦相间掩映在雪色中,唯剩檐梁上随风摇曳的灯笼,散发昏暗的光亮。 此时正是巡卫队交接岗位的时刻。 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熟练地避开巡逻士兵,潜入淑妃寝宫中。 盆中的炭火烧得正旺,内室的床榻被层层薄纱垂地遮掩,男子伸手拨开白纱,淑妃斜趴在床榻之上,手边是倾洒的酒杯,浸湿锦被。 香肩半露,要遮不遮。 淑妃闻声回望,似水的眼底满是柔情,“玉大人,你来了。” 玉启,巡卫队副统领。 玉启跨步走至床前,伸手覆上那抹玉白,语气装模作样,略带责怪,“娘娘,您怀了龙嗣,不宜用酒。” 淑妃瞬间笑得花枝乱颤,轻勾起玉启的指尖,“玉大人,他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我腹中胎儿的生父,不正站在眼前。” 最后的遮羞布被淑妃如此直白的揭开,玉启威严的脸上浮现一抹难堪。 一月前,玉启为队里的兄弟庆生,多饮了几壶酒,醒来之时便出现在了淑妃寝宫的床榻之上。 冠绝六宫的宠妃,颜色身段自是不一般。 起初他还能抗拒美色,后来淑妃与他诉断衷肠,他才知,淑妃是被陛下强制纳入宫中。说是大男子主义也好,见色起义也罢,之后他与淑妃纠缠得愈加频繁。 当他听到淑妃有孕的消息,心里是害怕的,同时也在祈祷,希望上天不要跟他开玩笑,但淑妃今日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淑妃看他额头冷汗滴落,心底冷冷嘲笑了一番,但面色不显。 伸手抚上玉启的胸膛,“大人如此慌乱做什么?” 玉启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请娘娘莫要胡言乱语。” “胡不胡言,待胎儿诞下来之后,不就知晓了。” 一句话让玉启彻底崩溃,混乱皇室血脉,这是要诛九族的死罪。 玉启死死掐着淑妃细长的脖颈,“你不能生下来,这孩子不能出生,生下来你以为你又能逃掉吗。” 柔弱女子怎是武将的对手,就在淑妃被掐地气息全无时,摆乱的右手在发髻上摸到一支金钗,狠狠朝玉启胸前刺去。 “你!” 玉启捂着胸口后退半步。 淑妃满脸讥笑地看着他,“咳...咳,玉大人好大的胆子,在后宫谋害妃嫔。” 此时玉启才回过神来,自己方才差点在慌乱之下酿成大错。 “腹中的孽种自是不能留下,但也要找个由头。” 淑妃轻笑一声看向玉启。 “玉大人,做个买卖如何?” 玉启面带怀疑,“你想怎么做?” 淑妃,“寻两名侍卫,给他们下药后带到我宫中。我这深居宫殿的妃嫔,遇到愈想迫害我的侍卫,自然受到惊吓,不小心跌倒,腹中胎儿自然保不住。” 玉启觉得这个计划漏洞太多,“你该知道后宫妃嫔失了清白,陛下必不会再留下你。” “这不是有玉大人嘛,在他们碰到我之前玉大人救驾及时,错乱下杀了歹徒,不也是将功补过的机会?” “玉大人放心,我会提前用下堕胎药,确保万无一失。” 玉启听后,虽担心江宴之会查出什么,但如今也只有搏一搏,否则孩子诞生,那可是全族的性命。 只要手段干净些,即使查到他也可以说是淑妃相逼。 “娘娘想什么时候动手?” “明夜,如何?” 淑妃素手捏来壶酒,喂到玉启嘴边,“玉大人,提前祝我们成功脱离此难。” 玉启此时满心想的是如何避开江宴之的耳目,悄悄做成这事,正是烦闷之时,随手拿过酒壶,一饮而尽。 淑妃看着空瓶的酒壶,喜不自胜,笑弯了腰。 还未等淑妃高兴太久,院外传来一声巨响,似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地。 “啊!” 房门外守着的嬷嬷惊声尖叫。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1章 哥哥 “来人啊,来人!” 嬷嬷嗓音嘶哑带着极度的恐惧。 玉启和淑妃对视一眼,紧忙起身,从一侧小窗匆匆离去。 淑妃捋了捋身后的秀发,披上一旁衣架上的斗篷,裹住全身,推门望去。 只一眼,她双眸皆被院中的血红充斥。 方才还帮她备水的宫女,此刻双眼瞪大直直朝她望来,头颅和躯体已经不再一个水平线上,喷涌的鲜红从嘴里溢出,还能清晰看到那根只余一丝残肉牵连着的舌头。 淑妃何曾见过如此动作,双腿发软,素白的双手虚弱地靠着门框,才能勉强支撑起她的身子。 一众下人很快赶来,看到如此一幕皆心底发颤。 有几个胆大的,拿来篷布,双手颤巍巍地把人兜起,抬了出去。 但青石地板上的大片鲜红,仍提醒着众人方才发生的一切。 “嬷嬷。” 淑妃娇柔的嗓音已持续不住。 嬷嬷看到快要倒下的淑妃,赶忙忍着发颤的身子,迎上前去,慢慢地把淑妃扶进内室。 又命人倒了一杯暖水,给淑妃拿过去。 淑妃饮了一口,想到院中那片腥红,“呕。” 连夜间的餐食一并吐了出来。 嬷嬷一边轻拍着淑妃的后背,一边让周边的侍女都退下去,关上门。 四周再无他人的时候,嬷嬷才敢悄悄说了话,“娘娘,你说莫不是殿下知道了?” 所死之人,正是今晨欺骗温若初的宫女。 淑妃半倚着靠背,捏过绣帕轻轻擦拭唇角。 回想着今日发生的所有。 须臾,淑妃忍不住笑出了声。 “娘娘?” 嬷嬷不解道。 “他如今这么发火,难道是事成了?哈哈哈!” “嬷嬷紧张什么,知道又如何,一个太子,能翻了天进宫杀我这个宠妃不成?待我腹中孩儿出世,还不知这太子位是谁的。” “况且如今他这么一动作,对于明晚的计划不是更有利吗,我正愁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把矛头对向他,如今正好送来了。” “天助我啊嬷嬷,天都在助我,哈哈哈哈!” 淑妃说着忍不住站起身,手舞挥动,逐渐癫狂。 嬷嬷自是知道明夜的计划。 思索了片刻,觉得淑妃说的确实没错。 奉承道,“老奴在这儿,先恭喜娘娘成此大计。” 另一头。 从淑妃寝宫匆匆逃离的玉启,凭借职位之便,轻巧避开巡逻的侍卫,回到家中。 家中妻子见到他满脸苍白,浑身冒汗的样子,连忙放下手中怀抱的幼儿,起身查看。 “大人,发生了什么?” 玉启看着眼前满眼担忧的妻子,还有烛火下安稳熟睡的幼儿,心下狠了狠。 自己不能这么交代进去。 “我还有公事,今夜不用管我。” 说罢匆匆去了书房。 又以急事为由,唤来了两名关系较为亲近的下属。 把淑妃方才给的药粉倒进茶水里。 这药粉无色无味,单独饮下不会致命。 但若是混了酒水,不出一个时辰浑身燥热,失去理智,一日后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玉大人。”两名下属收到消息后,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你们坐,今夜也是有要事要叮嘱你们。” 玉启一脸表现地忧愁的模样。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我们。” “是这样的,淑妃身怀皇嗣,太子殿下也是极其看重。现欲命你二人,明夜起负责淑妃宫外的巡视,你们可否做到?” 一名下属不解地问道,“殿下是要更改巡卫布局吗,为何不明令发布出来。” 玉启摇摇头,一脸高深地看着他们,“这你们就不知了,明日只是预设置这个点位,若效果好,后日巡卫防布图会重新公布。” 既然玉启如此说了,两人也就没了怀疑的心思。 “属下从命!” 玉启看着两人把茶水饮下后才抬脚离去,心下顿时安了心。 他是知道的,这两人每日上岗前,皆会饮几杯小酒,以振奋心神,如此这药便有了用途。 但还未等他放松下来,忽然浑身开始燥热。 与在宫中的发汗不同,此热灼心烧肺,疼痛难忍。 玉启捂着胸口瘫倒在身后的木椅上,如今脑子已有了些混乱,开始胡言乱语。 看着彻底失控的四肢,他想到淑妃方才给他的那壶醇酒。 顿时目眦欲裂,这个贱人! 就当玉启彻底失智那刻,檐上跳下一名劲装黑衣人。 在玉启反应过来之前,粗暴地掐住他喉咙,丢进一粒药丸。 而后打晕带走,一套动作干净利落。 景色几息变换间,黑衣人来到一处私人宅院,把玉启如丢破烂般,丢在了一名红袍男子脚下。 黑衣男子冷声开口,“人带回来了。” 红袍男子闻言,放下手中的药碾,嫌弃地抬眸看向来人。 “我说,你就不能温柔些。” 若是温若初在这,定能认出此人。 她口中心心念念的兄长,天凰国三皇子温择。 长腿宽背,唇瓣含笑,容貌与温若初八分相似,只不过眉宇间多了抹英气与邪魅交融的混乱气息。 温择随手捡来根树枝,挑开玉启紧闭的眼睑。 “嗯.....不错,死不了。” 又用树枝撬开玉启的嘴,随手丢了一粒药丸进去。 拍了拍手,“行了,把人丢送到太子府去,把那画也带去。” 一旁黑衣人见他的动作,忍不住白眼。 还说他粗鲁,自己不也一般。 温择看到黑衣人的神情,作势就要拿起树枝敲打他。 “死小孩,怎么看人的呢,快去,不然我的初儿妹妹可要心疼她夫君了。” 说罢,又悠悠地执起一旁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 “哎,女大不中留啊,有了夫君没兄长。” 黑衣人整个无语。 大冬夜执扇打风,也就只有他这个表兄做得出来。 黑衣人乃天凰国长孙将军嫡次子,长孙慕,从小跟在温若初和温择身边,身手随了长孙将军,武力值极高。 所以这次被温择骗来,当了他的私人侍卫。 如此,已经倒地不省人事的玉启,又再次被粗鲁地扛走。 观察太子府多日的长孙慕,带着肩上的人,轻巧避开太子府暗卫,来到了太子府书房处。 利落把人从屋顶上丢进下边的雪堆里,又掏出怀中的画像和信件,一并丢下。 继而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路线逃去。 强者对强者之间的气息太过熟悉。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元启太子的实力,实在太过可怕。 现在又不是认亲的时候,他怕一不小心就把命留在了太子府,还是快走为妙。 “谁!” 本在书房里汇报事情的赵风,听到院外的声音,立马拔剑出了书房。 比他身影更快的,是一支砚台上的狼毫笔。 从书房内带着嘶嘶破风之势,凌厉射出,笔尖宛若利剑,直直插入玉启的腹中。 随即一幅画卷从天而降,冷风吹断了那纤细的绑带。 赵风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画卷上,清晰地浮现出自家主子清隽的俊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2章 勾人的娇娇 此时听到声响的太子府暗卫都已赶到,齐齐拔出佩刀,刀尖直指雪堆中正面朝下的人影。 赵风快速收拾起地上的画卷和信件,警惕地拔刀至胸前,慢步朝不远处雪堆走去。 雪堆中的人气息虚弱,腹部被江宴之掷出的狼毫笔穿透。 渗出的鲜红染脏了白雪。 周边无任何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把人翻过来。”赵风一脸严肃看着来人。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闯太子府了,他倒要来来看看来者是何方神圣。 暗卫用剑鞘顶着玉启的肩膀,把人翻了个身。 “玉大人?” 第一个看到玉启脸的暗卫忍不住惊呼。 赵风皱着眉朝地上的人看去,确实是玉启。 “先把人带下去,找个大夫过来。” “对了,把这收拾一下,万一姑娘过来,别吓着她。” “是。”众暗卫应道。 赵风对着众暗卫摆摆手,转身回了书房。 “主子,来人是玉启,似是昏迷之中被人丢下来的。现场还留下了这幅画像和信件。” 赵风递上信件,把画像摊开在桌面上。 画像中的江宴之一席玄色锦衣,墨发高束,露出清隽的面容,单手勒马高坐马背,凤眸睥睨天下的气息尽显淋漓。 让人不禁感叹画师的画工,当真栩栩如生。 整幅画像被人用松腊薄薄封上了一层,保存得极其良好。 左下角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小字:夫君。 稚嫩的笔触宛如孩童。 江宴之凤眸微眯,幽暗地凝视着小字的下方,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元启太子江宴之。 新鲜的笔墨还未完全干透,与整幅画像的陈旧气息格格不入。 一看就是刚写上去不久。 江宴之伸手拆开信件,一目十行,信中的内容越往下越触目惊心。 看完后,江宴之把信件随手丢给赵风,食指若有若无地敲击着桌面,檀木低沉的嗒嗒声,声声颤人心弦。 赵风看着自家主子那发凉的眼神,赶紧把信件接过去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写信的人未免太过神通广大。 “主子,写信的人可信吗?” 赵风不解地看向江宴之,等待他的指令。 若真按信中所说,那留给他们布局的时间就不多了。 “叫诏狱的人过来,把玉启弄醒。” 江宴之语气淡漠,未说信或不信,只拿起桌上的画卷,抬步朝甘清苑走去。 眼下赵风知道时间的紧迫,也实在对叛主之人生不出什么同情,连忙快马赶过诏狱。 带回了里头用刑最毒辣的行刑手。 此时刚沐浴完的温若初趴在美人榻上,腮凝新荔,肤若凝脂,眼睫如鸦羽般纤长浓密,起伏的身躯玲珑有致,活脱脱一幅美人出浴图。 前提是忽略她手里那碗墨绿色的粘稠膏体。 聆玉奇怪地看着温若初手中的东西,“小姐,这是什么啊?” “这可是个宝贝~聆玉快帮我拿铜镜来~” 温若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新捣鼓的东西,涂在脸上的效果。 聆玉听话地从梳妆台上拿过一面铜镜,放在温若初面前。 只见温若初伸出细白的小手,一把抓过碗中的糊状物,就往脸上抹去。 如玉的小脸瞬间脏兮兮一片。 看得一旁的聆玉目瞪口呆。 温若初看着碗里还有剩余的药膏,偷偷瞄了下一旁的聆玉,瞬间起了点小心思。 “聆玉啊,你过来~我帮你涂上一些。” 聆玉吓得直后退。 “小姐,这....是不是有些太脏了?” 哪家贵女会往自己脸上涂这种奇怪的东西啊?她们恨不得脸上时时刻刻纤尘不染。 看着聆玉这副不信任她的样子,温若初故作高深地学着江宴之的样子,眯了眯眼。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后退的聆玉还真被她此时的模样唬住,主动上前来。 温若初见状喜滋滋地把墨绿的药膏均匀涂在聆玉脸上。 弄完后,温若初拍拍聆玉的肩膀,有些傲娇地说道,“一会儿我要让你变美美的。” 聆玉也信任地点点头。 厚重的房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 江宴之刚想跨过门槛的长腿,在空中停顿了几息。 房中温若初满脸被糊成脏兮兮的墨绿色,只余下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和水润的花瓣唇,还有那两个透气的小鼻孔。 “......” 一旁站着的聆玉皆是这副鬼样。 江宴之薄凉的嘴角抽了抽。 “你们在做什么?” 温若初转头看向门口,有些惊讶。 夫君今日怎么回房这么早,难道公务处理完了? 温若初也不管了,赶紧从美人榻上爬起来,朝江宴之扑去,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东西有多吓人。 江宴之手疾眼快,捏住了她细嫩的后颈,不让她再前进半分。 被限制住的温若初,委屈地瘪了瘪嘴。 “夫君~抱~” 试图用娇软的嗓音唤醒他的良心。 江宴之略长的眼尾轻挑,唇畔微动。 他说,“洗干净再回来。” 闻言,温若初眼角耷拉着,不服气地想要伸手抓住眼前那张清隽的俊颜,把手上沾染的墨绿色糊到江宴之脸上。 夫君讨厌,真讨厌!给看不给抱,还嫌弃她新捣鼓的药膏! 奈何双手实在够不着。 “好嘛好嘛,那夫君放开我。” 娇娇认怂。 在洗脸和跟夫君贴贴之间,她还是分得清的。 任何事都比不上要跟江宴之黏在一起重要。 被放开的温若初赶紧拉起一旁尴尬到脚趾扣地的聆玉,往院子外的井口跑去,争分夺秒。 清醒过来的聆玉内心崩溃,自己可是主子身边唯一的女暗卫!暗卫啊! 什么是暗卫?那可是拔刀杀人的啊! 如今被小姐忽悠地陪她一起瞎闹,还被主子看到。 聆玉欲哭无泪。 洗干净脸蛋的温若初,赶紧哒哒哒小跑回了寝室,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娇气包还是很有羞耻心的,等会儿的羞羞事可不能让聆玉看到咯。 熟练地坐到江宴之怀中,软弱无骨的小手攀上江宴之脖颈。 二话不说,红唇微启,贴上了男人的唇。 江宴之薄唇勾起。 猎人似乎等到了他的猎物,唇瓣贴近瞬间反客为主。强势地攻势令温若初不禁后仰张嘴,却被一双大手抵住脑袋,止住退路。 麻酥感占据了温若初整个脑袋,她总觉得自己的夫君有种特殊的魔力,只要一碰上那抹薄唇就脑袋空白。 直至气息尽数被耗空,温若初才被放开。 潋滟的桃花眼愈加闪亮,水盈盈如浸染了星光。小巧的舌尖轻掠,抚过红肿的唇瓣,似在回味上方的松雪气息。 “夫君~你忙完了吗?” 言下之意是在问江宴之,可以回房陪她就寝了吗。 软糯的语气染上沙哑,宛如勾人的妖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3章 中了美男计 江宴之搂过那不知危险,随意扭动的腰肢,神色未变,眸中深不见底的暗涌尽数被隐藏。 “给你看幅画。” 只余那暗哑至极的低沉嗓音,透露着胯间的不可言说。 见江宴之拒绝,意犹未尽的温若初有些不开心的嘟起红肿的双唇。 这时候看什么画嘛,她才不想看!没人想看! 她这辈子最讨厌看画了! 虽说如此,还是转头看向了江宴之手中的画卷。 “咦?” 原本不满的双眼染上惊讶。 温若初放下攀在江宴之脖颈上的手,细细触摸着他手中的画像。 “夫君怎么会有我房中的画,是找到我家人了吗?” 江宴之,“还未,你确定是你房中那幅。” 温若初点了点头,指着画像左下角的小字。 “夫君两字是我小时候写上去的。诶?可是一旁夫君的名字,我记得没有写有呀。我以前都不知道夫君叫什么。” 温若初红唇微嘟,又凑上前去,仔细看了一番,有些犹豫道,“好像是哥哥的字迹。” 黛眉微皱,哥哥怎么会在画中写上夫君的名字? 既然哥哥知道夫君的名字怎么以前要瞒着他,害她这么多年没能跟夫君贴贴,呜…… 温若初天马行空地想着。 闻言,江宴之情绪未显,留在温若初后腰的指尖,顺着脊骨轻轻上划,带起一阵颤栗。 还在乱想的人儿瞬间眼尾泛红。 只听到江宴之嗓音低沉带着缱绻的声音传入耳朵。 “那初儿说说,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温若初眼带迷离,只能顺着他的问题回答,“唔....哥哥总是穿红色的衣服,他很厉害,我从小吃的药丸都是他配的,一点也不苦。” 江宴之凤眸微眯,缓缓出声,“还有呢?” 温若初想了想,晃了晃脑袋,“唔....不记得了。” “乖。” 江宴之俯身,在温若初额头印上一吻。 “夫君问这做什么?”温若初不解。 江宴之淡淡地回答,“帮初儿找哥哥。” 即使仅有这几点,也足够江宴之把人找出来。他倒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是敌是友,找到便知。 此时一处隐秘私宅里的温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定是没想到,自家妹妹就这样被美男计所迷惑,把他给卖了。 虽然温若初并不认为自己这个动作是在卖他。 她只是让夫君帮她寻找家人 江宴之,“今夜初儿自己睡,聆玉会在里边守着你,若是想找我,就让聆玉来书房和我说一声,好么。” 虽然温若初很想粘着江宴之,但也知道他是有公务要处理,乖巧地点了点头。 江宴之伸手把温若初塞进被里,掖好被角,才转身出了房门。 聆玉看到江宴之出来,立马恭敬地说道,“主子。” “今夜守好她,不允许再出现任何失误。” 江宴之目光擒住聆玉。 聆玉自然嗅到了今夜府中不同寻常的氛围,也意识到江宴之是在敲打她,上次中计离开温若初身边。 赶紧上前表明态度,“聆玉定不负主子所托付。” “嗯,有事来地牢找我。” 聆玉看着江宴之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 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用上了太子府的地牢,那可是敲打刺客,用私刑的地方。 太子府地牢内 玉启被大夫用银针刺激穴道,悠悠转醒。 看着面前昏暗的地牢,理智还未回神。石壁上只余几盏将熄未熄的油灯,勉强支撑整个地牢的光线。 周围散发着一股霉旧的味道,似乎整个地牢许久未使用了。 “醒了?” 一抹清冷的嗓音传来,带着刺骨的寒凉。 玉启寻声望去,入目一张清隽的脸,神色清淡,似万事都入不了他的眼。背靠太师椅,骨节分明的两指间捏着封信件,动作慢条斯理,暗不见底的凤眸漫不经心地凝望他。 “殿....殿下!” 玉启理智瞬间回笼,看着周围的一切,面带惊恐。手中的铁索因猛地抖动,发出刺耳的哐哐声。 江宴之轻瞥赵风一眼。 赵风立刻会意到,带上一旁站着的行刑手,来到玉启面前。 玉启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直到冰冷的弯勾毫不留情地深刺入骨,他才明白过来,以为是江宴之知道了他给那两名下属下药的事。 “殿下,殿下饶命,实在是淑妃逼迫属下这样做的。” 江宴之并未回话。 倒是赵风,满眼鄙夷的看着他,“与后宫妃嫔私通也是她逼你做的?” 还想狡辩的玉启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江宴之会如此迅速地查明事情缘由。因为他知道太子麾下的暗探是不会踏足陛下后宫的,说浅了是避嫌,说白了就是江宴之根本没把后宫那些小伎俩放在眼里。 赵风看着沉默的玉启,发怒道,“看来你是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伸手拔过一弯刺镰,带着倒钩没入玉启大腿根部,又狠狠拔出来。 “啊!”剧烈的疼痛感令玉启欲要晕厥,“我说我都说。” 元启明征三十三年,腊月二十六夜间,距离淑妃传出有孕仅仅三天,宫中就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惊整个京城。 传闻太子殿下身边的宠妾,因妒太子与淑妃有过往之缘,以太子的名义逼迫巡卫队副统领玉启,让其指使两名巡卫士兵,欲侵害淑妃。幸而淑妃宫中有陛下派遣的暗卫守护,腹中皇嗣才得以无恙。玉大人因愧,家中服毒自杀。 也有人传闻,此事就是太子殿下做的推手,为的是不让淑妃诞下龙嗣,稳坐太子之位。 明帝大怒。 此消息一传出,整个京城都震惊了。 熄了灯的都从榻上爬起来,找周围人说道说道。 江宴之在民间的威望较明帝更甚,众人无法相信自家霁月清风的太子殿下会做出如此之事。 皆暗叹,殿下怎因美色糊涂,找了如此行为不端的女子,认为定是此女愚钝害了殿下。 寂静的夜间,铮铮铁骑踏马而来,手举火把,把太子府外围了个严严实实,风雨不透。 晃动大地的马蹄声,声声骇人。 京城的百姓哪里见过这架势,皆跟在禁卫军马后堆集在太子府外。 “太子殿下,臣奉陛下指令,关押妖女入诏狱,并命太子殿下即刻入宫觐见。” 禁卫军统领一身银光铠甲,在太子府外执剑抱拳,朗声宣读明帝的旨意。 与府外火光十足,吵吵嚷嚷不同。 此刻的太子府内似乎无事发生,只余几盏守夜的壁灯,火芯随风摇曳。 正当禁卫军统领想再次上前宣读圣旨的同时,一支利剑从太子府内,以诡异的弧线直插进统领脚跟前。 堪堪擦过他的官靴。 赵风刚毅的声音,从府内混着内力传来,“殿下已入睡,还请统领等候片刻。若统领执意上前,刀剑无眼,还请统领小心了。” 府外的吵闹声,惹醒了原本熟睡的温若初。 面色红润,伸手揉了揉含水的眼角,朦胧慵懒地攀上了一旁的江宴之。 “夫君,外面怎么这么吵?” 朱砂似的唇瓣因被吵醒,微微嘟起。 不出意外,红唇又被蹂躏了一番。 片刻,江宴之起身,拿过一旁的云纹蟒袍穿戴好。 继而回到床边,对着依旧未醒的温若初哄诱道:“初儿陪我入宫一趟,可好?” 温若初不解地睁开迷蒙的双眼,“为什么要半夜入宫?”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4章 来自太子的嘲讽 江宴之单手把人从榻上揽起,拨开额前睡得凌乱地碎发。 “为了让一些人知道,初儿是不能欺负的。” “有人要欺负我么?” 温若初不解,最近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呀。 是淑妃吗? 可是好像她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就是手擦伤了一些。 江宴之淡淡回了句,“嗯。” 正当门外一众百姓议论纷纷,以为江宴之会主动把那犯错的妾室捆绑出来,交给禁卫军关押之时。 厚重的太子府大门缓缓打开。 赵风率先带领太子府一众暗卫在前方开道,暗卫周身寒凉的杀意,让一身银光盔甲的禁卫军面露紧张之色。 手至佩刀处,确保随时可以拔出刀刃。这是人在面对强敌时,下意识的反应。 围观的百姓也都退避三舍,面带惶恐。 皆说太子府暗卫武功极高,今日一看,以往的说法都太过低调了。 这血腥的气息,不似正常府里的暗卫能带有的。 众暗卫左右列成两排,隔绝周围的禁卫军,留出一条过道。 只见江宴之雪松般笔挺的身影,出现在过道后方。 一袭云纹蟒袍,外披玄色狐裘披风,衬得身段硕长修韧,清隽的面容带着一丝薄凉,凤眸微掀,悠悠环视一众禁卫军。 单单一个眼神,禁卫军皆低下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禁卫军最前方的禁卫军统领,忍着心中的寒意,正想询问江宴之讨要温若初的时候,江宴之高大的身后,冒出一丝女子的秀发。 温若初伸手轻轻扯了扯江宴之的披风。 “夫君,我有些害怕。” 此时四周已被这刀剑相刃的阵仗弄的寂静无声。 只听一道嗓音麻酥入骨,从江宴之身后细细传来,软糯中带着刚睡醒的娇意。 众人心尖一颤,不由地望向那处。 好一个娇媚美人! 女子身穿绛色齐胸襦裙,细小圆润的珍珠颗颗分明,相连镶嵌在衣领、裙边折线处,价值连城,不难看出殿下对她的宠爱。 一身肌肤欺霜赛雪,几缕青丝贴在极致清纯又娇媚的脸上,缠缠绕绕,说不出的勾人。 原本还不言不惭,断言此女定是毒妇的那些人,都熄了声。 如此娇软的女子,怎会做出那般事,定是宫中弄错了去。 江宴之把人搂入怀中,裹进披风里。 自从昨夜,江宴之知道温若初口中的夫君,一直以来都是他之后,每每听到她娇软地喊夫君,心底都会动容万分。 抬手揉了揉那被冬风吹红的小脸。 “有我在。” 稳缓的嗓音说不出的安全感。 闻言,温若初把脸埋进那结实的胸膛,不再看向四周。 从第一面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夫君很厉害,他这样说,那定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一众百姓和禁卫军,是第一次有幸看到江宴之和温若初相处的画面。 皆心底惊叹,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幕。 不过想来也是了,如此美人,不管是谁都会百般疼爱,生怕一不小心惹哭了去。 听说还是个不明身世的民间女子。 众人摇摇头,没想到就算是宛如高悬明月的太子殿下,也难逃美色诱惑。 真是高岭之花跌落神坛啊。 只可惜江宴之眼神都未给他们半分,轻扶温若初,一同上了车驾。 禁卫军统领面色难堪地站在车驾外,“殿下,这车驾是给您一人乘坐的。您身边的姑娘,需要到后面的囚车里。” 后方的囚车专用做关押囚犯用的,六根大柱伫立在一块破烂的木板之上,刺骨的冬风毫不留情地自宽大的缝隙狠狠刮过,大柱的四周粘着恶臭的血色。 明帝此次下令,本就是大怒之下带着羞辱的意思。 所以命令禁卫军用此囚车关押温若初。 话音刚落,一股磅礴的内力如洪流般从车厢内散发,强者的恐怖气息令人臣服,凌冽的内力冲着囚车席卷而来。 “啪!”的一声! 后方囚车应声断裂。 众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禁卫军统领亦是不敢再上前多说一句。 “如此,可以走了么?” 江宴之清冷的声音,平淡无波地自车厢内传来。 禁卫军统领愤奋地看着碎了一地的囚车,手中的剑柄握了再握,最终只能对着身边的赶车人说道,“还不快走!” 心中的羞辱感只能对着弱者释放,不敢惹江宴之半分。 隐藏在人群中的长孙慕看着远去的车驾,不禁有些担心,“初儿姐不会有事吧?” 右手打扇的温择邪魅的桃花眼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证人不是你亲自丢到太子府的?况且你觉得像元启太子这个实力,有人能动得了他?” 转过身,眼底是不同于表面的沉静,想起前世淑妃计谋得逞,江宴之为保初儿不得不拿出手中兵权与明帝抗争,被安了个谋逆的罪名。待淑妃平安诞下腹中胎儿,事态更是愈发激烈。 江宴之在民间霁月清风的名声,被毁得干干净净,连带着温若初妖女的称谓也愈发响亮。 后来那孩子的容貌渐长,江宴之才起了调查的心思,但两年的时间足够淑妃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多年后才得出结果,这孩子并非皇家子嗣。 温择捏着折扇的手骨不禁收紧,迷离的声线低喃道,“希望这次,初儿不会再跟你受这么多委屈。” “你说什么?” 一旁的长孙慕听着他的低喃忍不住问出声。 温择收起情绪,重新扬起颠倒众人的邪魅笑容,“我说,你打不过他。” 长孙慕听了这话,果然被轻易骗了去,愤奋地说,“等我再过五六年,我也能像他那样。” “哈哈哈哈,那我等着。” 温择没心没肺地收起手中的折扇,顺着人流,走远了。 众人看着军队都已远去,也都招呼招呼四处散开。 在家中听闻此事的各大官人,人人自危。 这是要变天了。 政议殿内 “大胆毒妇,你可知罪!” 明帝怒发冲冠,看到江宴之身旁乖巧站着的温若初,狠狠拍了下龙椅旁的靠手,古老檀木发出沉重的呜鸣声。 淑妃看到仍与江宴之如此贴近的温若初,愣了愣。 看来上次之事并未成功。 不过而后,似作无事,看戏般坐在明帝旁。轻抚着刚染上豆蔻的青葱手指,未成功又如何,一会儿有得他们哭的。 温若初寻声不解地望向高阶上的明帝,眼底有着丝被方才声响扰到的娇弱,却也并不胆怯。 心里有轻微的不满,默默在心底喃喃。 “这明帝在说什么,一点也听不懂的样子。什么毒妇,我还小,是姑娘,不是妇人。” 江宴之把人揽到身后,薄唇微启。 “陛下何须把淑妃的名号如此大声呵出,三年半路情缘,就不留一丝情面?” 江宴之饶有兴趣地看着高阶上怒不可遏的明帝,和一旁演技十足的淑妃。 如此轻飘飘的话语落地,大殿中瞬时寂静无声。 温若初勾人的桃花眼底冒着星光,满脸崇拜的看着江宴之背影。 夫君也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把明帝的话怼了回去,还顺便骂了淑妃。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夫君嘲讽人,没想到这么犀利。 不过半路情缘是什么意思?淑妃在入宫前还嫁过其他人么? 温若初藏在江宴之身后,小手悄悄扯着他的锦袍。 面对身后的小动作,江宴之也不顾那两人审视的目光,伸手握住那双作乱的小手,淡淡回道,“回去再告诉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5章 温若初“父母”求上门来 “逆子!你当真如此藐视皇权。来人,将此女子给我押入诏狱!” 明帝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原本儒雅的面容变得狰狞不堪。 他动不了太子,还不能拿他身边的女人开刀吗,倒要看看能护住几时。 明帝赶紧唤来了禁卫军。 但入殿的禁卫军,看着殿中清冷矗立的江宴之,面露惧意。 犹豫再三并不敢上前,方才他们可是听说了太子府门外那恐怖如斯的一幕。 江宴之看着明帝麾下如此的禁卫军,薄唇微勾。 “既然陛下的禁卫军不敢上前,那只好由我的锦衣卫入殿了。” 锦衣卫与直属明帝的禁卫军不同,负责巡逻逮捕、收集情报,身处江宴之麾下,是一把不输于太子府暗卫的利剑。 殿外十几名身着朱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带刀入殿,团团把一旁正在看戏的淑妃围住。 淑妃吓得丢掉手中剥好的葡萄。 “你们....大胆!我身怀龙嗣,你们要谋反吗!” “混乱皇室血脉,与人私通,谋害朝廷命官,传孤口谕,即刻押淑妃入诏狱。” 江宴之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眨睨着淑妃,淡淡吐出的话,令淑妃大惊失色。 淑妃的命江宴之并未看在眼里,随明帝如何处置。 但既然明帝这么想让温若初进诏狱,江宴之只好让淑妃来尝尝诏狱的滋味。 “你胡说,陛下陛下。” 淑妃梨花带雨地趴在地上,抓住明帝的龙袍。 她不知江宴之是怎么如此之快查明真相的,玉启说过,江宴之不会在后宫安插暗探。不过如今证人也都死光了,他也死无对证。 明帝复杂的看向淑妃。 帝王心思向来如此,刚知道淑妃怀孕之时有多维护。 如今听了江宴之这番话,就会有多怀疑。 疑心病从来是帝王的保护罩。 明帝拨开淑妃的手,厉声朝江宴之说道,“看来太子定是查到了证据,才敢公然在政议殿对后宫妃嫔拔刀相向。” 江宴之看着如此虚伪的明帝,凤眸暗了几分,继而轻笑出声。 想来也是,三年前不就是如此,明帝当真是越老越把内心丑陋的本质暴露无遗。 若非有太子一党在朝堂之上以己之力抗衡明帝,如今老百姓的赋税将会逐年加重。 近年来本就水患不断,颗粒无收。明帝当真久居高位,忘了刚登基之时,志在做个明君的初心。 “带上来。” 江宴之突然没了兴致去看这场闹剧,沉声示意锦衣卫。 待几名证人进入殿后,淑妃整个双目无神,瘫软在地。 眼看该死的人皆活生生站在眼前,玉启、两名中药的巡卫兵,还有她身边的贴身嬷嬷。 “哈哈哈哈哈!” 突然,淑妃一阵疯笑,失心疯般趴在地上到处摸索。 已经不需要对峙,眼看着就要谋划成功的淑妃,心底已经受不住打击,疯了过去。 曾经娇柔倾城的脸上,泪水鼻涕混成一团,面露狰狞之色,双手狠狠地抓住空气,似把空气当成了心中之人撕裂。 已经开始疯言疯语起来。 “我儿子可是皇嗣,未来的君王,哈哈哈哈,我让他们皇家血脉自此绝断!” 明帝看着淑妃这样,自是猜到了结果。 一把把淑妃从地上拖起,重重给了一巴掌。 江宴之大手轻轻覆盖上那双纯净的桃花眼,不让温若初去看这污秽的场面。 横打把人抱起,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 见怀中的人儿还想越过他肩头往后望去,江宴之淡淡的提醒道。 “别看,太脏。” “夫君,淑妃她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 温若初并不知道过往,只是就着今日殿堂上发生的事情,不解地问江宴之。 “我给初儿讲个故事。” “关于淑妃的么?” “嗯。” 江宴之把淑妃的事情娓娓道来。 清淡的嗓音裹挟着松雪气息,厚重的狐裘披风隔绝了深冬的寒风,把怀中的温若初裹得严严实实。 本就是在睡中被吵醒的温若初,听着江宴之熟悉的声音,渐渐阖上潋滟的双眸。 睡前还迷迷糊糊说了一句,“那若是她没被明帝接进宫,会不会幸福?” 江宴之听着怀中熟睡人儿迷糊的话语,眸光微敛。 他想应该不会。 事出之后他有找过淑妃原先的爱人,表明他可以让淑妃假死,给他们寻个新的身份,远离明帝。 但那人拒绝了,他早已接受了明帝给他升官的交换条件,也很快迎了新妇入府。或许曾经的两情相悦本就是假象,一个把淑妃编织囚困在外院的谎言。 寂静的深宫中,一抹高大的身影借着清冷的月光,走在茫茫白雪上。 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玲珑有致的女子,女子一头柔顺的青丝,随着寒风浮动,黑夜中传来阵阵幽香。 江宴之想着,若是如此一直走下去,该多好。 元启明征三十三年,腊月二十七清晨。 关于淑妃被害一事有了最新的消息,淑妃怀中并非是龙嗣,而是与巡卫队副统领玉启私通怀上的,众人大为震惊。 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自今日起明帝抱恙于寝宫休养,太子全权监国。 本还担心江宴之会被治罪的众人皆欢呼起来。 百姓亦知,这几年若不是江宴之护着他们,恐怕早已赋税累累,今日的安居乐业皆是托了江宴之之福。 各家贵女见此,花采节刚歇下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明里暗里打探温若初的身份,还有江宴之的行踪。 晨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初升的太阳普照大地,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冷意略过枝头新生的雪梅。 与今日好天气不符的是,低调却古朴的太子府台阶前,赖地坐着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一头白花花的银发,许是太久未打理杂乱无章,黝黑干瘪的脸上满是对钱财的贪婪。 他们口中振振有词地声称,自己的女儿被太子带走,养在府中,他们是太子的亲家。 “赶紧把我女儿交出来,她说过要给我养老送终的,这一进太子府当了太子的女人,就对我们不管不顾了?” 其中的老汉毫不客气地吼道,作势让周边围观的所有人听了个遍。 此时温若初正拉着聆玉出门去,打算凑凑早间市集的热闹。 娇嫩的小脸从太子府紧闭的门缝里露了出来。 看着台阶上的两个老人,有些迷茫。 “两位老伯伯老奶奶,你们这是怎么了?” 嗓音一如既往的软糯娇气。 聆玉警惕地站在温若初身前,右手已放在剑柄处。 经过上一次小孩的事,聆玉如今对于任何想要接近温若初的人,都警惕万分。 两老人见状,赶紧上前,“囡囡啊,怎么才几月不见,就不认识爹娘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6章 软糖被偷 想要拉过温若初的手,却被聆玉先一步挡住。 两老人落了面子,立刻板起脸对着温若初凶道,“你这婢女怎么回事?怎么,如今攀上高枝,当了太子的贵妾就忘了爹娘。” 然后转头对着周围围观的百姓哭诉道,“何来天理啊,我们家本就是做着小本买卖,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女儿养得花颜月色,给她说了门亲事。谁知太子殿下竟然一声不吭把人带走,独留我们两老人被亲家对付,如今穷困潦倒。” 周围百姓一听,有的人不信,却也有的被煽动得加入了讨伐温若初的阵营。 “我说这位姑娘啊,人可不能忘本啊。” “真是晦气,她一来不知给殿下带来了多少麻烦,本以为是个本分的,没想到连亲生父母都能抛弃。” “你们别听风就是雨的,你们看这两个人的容貌哪里与那位姑娘相似了,我看啊他们就是骗子。” “真是给殿下蒙羞。” 看着那两人还在继续煽动围观百姓的情绪,温若初有些不开心了。 她虽忘了很多东西,但她肯定这两人绝对不是她的父母,记忆中的母亲极为端庄美艳,会牵着她的手喊她初儿。 “既然你说我是你们女儿,有何凭证?” 温若初拨开聆玉的手,站在了前方。 软糯的声音此时带着丝强忍的坚定。 虽然她不在乎这些流言,但不能让这些人把事情扯到江宴之身上。 在她心里,江宴之一直是高贵圣洁的元启殿下,如高悬明月纤尘不染,这些是他殷殷善待的子民,她不愿明月染尘。 两人果然被问懵了,一时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 不远处马车里,谢挽看到此幕,不禁愤恨地绞着手中的绣帕。 “多日不见,没想到她竟然胆子大了起来。” 她就是特意选在江宴之早朝未归,只剩温若初在的时候安排这出戏。在她印象里温若初娇软没有攻击性,估计单独面对这场面只有哭的份。 不曾想她竟然能当面与人对峙起来。 见两人不说话,温若初接着说道,“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父母,只是两个无耻之徒,若你们当面承认错误,我可以不让锦衣卫过来。” 她为的就是让这两人主动澄清事实。 似水的桃花眼奶凶奶凶,学着江宴之的样子。 但显然在容貌上吃了大亏,那张白皙绯糜的脸蛋,纯稚得如初生芙蕖,只会让人忍不住上手掐弄。 刚被唬住的两人见状,也不害怕了,瞄了一眼温若初腰间的玉佩,机灵地说道,“大家看,这玉佩就是我们家的家传之宝,价值连城,也难怪如今你攀上了高枝还继续带在身上。” 众百姓随着那两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玉佩润泽光亮,确实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随即对温若初指指点点。 “亏我方才还信了她,哎。” “是啊,真没想到殿下会找这么一位女子。” 温若初眼尾有些微红,小手抚摸着腰间的玉佩,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做,有些想夫君了。 垂眸思索片刻,她突然想到江宴之说过的一句话,她知道怎么做了。 “你们是哪的人,如此昂贵的玉佩,我看你们拿不出来。” 温若初手握玉佩,与两人对峙到。 “哎,原来囡囡是嫌弃我们家贫,那直说就好了,爹娘看到你如今有了好的归宿倒也是高兴的。我们家自祖辈开始,世代在定州通商,在未落魄前,自是积累了一些财富。” 说着说着两人还抬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温若初,“你们确定世代在定州通商?” “那是自然,家中之事怎会忘记。” 两人这话一出,正中温若初下怀。 “既然你们世代都在元启,那我定不是你们女儿。我是天凰国人,玉佩上的字,也并非元启文字。” 软糯的嗓音虽带着丝哭腔,但却异常坚定。 温若初伸手解下腰间的玉佩,高举众人前。 众人望去,古朴的玉佩下方,确实雕刻着一个不是元启的文字,他们并不认识。 有个别学识较为渊博的学者,认出了那面的字,告诉众人。 “那是天凰国文字,读作初。” 也有不少附和的,“是啊,确实是天凰国文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家是被这两人骗了,差点就误会了温若初,也误会了江宴之。 “来人啊,把这两个来太子府上闹事的人抓住,送官。”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声,大家都动了起来。 纷纷上手,抓住想要逃跑的两人。 江宴之在民间的威望可想而知,如今真相大白,这两人试图污蔑太子府中的人,百姓自然主动出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拥护他们的殿下。 温若初看着事情已落定,原本憋住的泪花,忍不住泛滥起来。 “聆玉~我想找夫君~” 温若初拉过聆玉的手,委屈地说道。 聆玉把她抱住,看了看日头,估摸着江宴之也快回府了,才劝说道,“小姐,我们先回府用点甜食吧,主子应该快到府中了。” 自从淑妃事件后,明帝身体抱恙从未上过早朝。 江宴之本应全天呆在宫里处理事务,但想到府中的温若初,还是命人把所有的奏折送到了太子府,在府中批阅。 这会儿上完早朝,也快回来了。 “那好吧~我要吃昨天那个糖果~” 极其听劝的温若初,已经开始想着吃什么了。 不远处马车里的谢挽看着这闹剧就如此收场,甚至流言都没有伤到温若初半分,面色难看。 这人的运气还真是好。 原来是天凰国之人,难怪一直无人查到她的身世。 随即厉声吩咐一旁的婢女,“去找个画师画她的画像,然后给无忧阁去寻她的身世。” 婢女有些惊讶,找无忧阁探查消息所需的银钱可不少。 “是,奴婢这就去。” 江宴之回府的时候,温若初嘴中正嚼着颗软糖,粉若桃腮的小脸嘟嘟的一阵鼓动。 一见到江宴之,便欣喜地放下手中的糖罐,朝他扑去。 岂料红唇被擒住了个正着。 搜寻间,藏在口中的软糖被轻易找到。 娇气包不开心地“哼”了一声,还想继续把糖抢回来。 奈何完全被压制,只能被迫张嘴承受。 软若无骨的小手紧抓江宴之胸前,鸦羽般长睫颤个不停,惑人的桃花眼尾泛红一片。 一旁的聆玉和赵风早已知趣地退了下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7章 查明身世 “夫君~我方才自己把两个骗子赶跑了~” 温若初攀上江宴之脖颈,软糯的话语满是撒娇的味道。 只见江宴之打开一旁的白玉药罐,修长的指尖沾取膏药细细抹在那破皮的朱唇之上。 “嘶~” 指尖微顿,“疼么?” 温若初摇摇头,并不疼,只是夫君的手指太麻了,她有些敏感。 “夫君怎么不夸我~” 江宴之敛眸,他出宫后赵风已经把今晨发生的事情都与他说了。 “既然害怕,以后就不要做这些。” 江宴之收起药罐,淡淡地说道。 温若初有些委屈,以为是自己今日没把事情处理好。 “夫君是觉得我没处理好这事吗?” “不是,我的娇娇不需要站在前面。” 江宴之伸手,把温若初脸颊旁的碎发拨到耳后,露出那惑人的五官。凤眸深邃一瞬不眨凝望着她,眼底是她读不懂的情深。 “有我就够了。” 他的姑娘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安静地站在哪儿,前方的路他都会为她辟开。 “夫君~” 听到江宴之这样说,感性的娇气包已经开始有些泛泪了。 其实今日面对那两人,她真的很害怕,但以往总是被庇护在羽翼下,她也想勇敢一次,为他做些什么。 可是她忘了,江宴之滔天权势,即使她捅破了天,都能给她找补回来,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逞强。 又在房中陪温若初玩了会儿,江宴之揉捏起那娇嫩的小脸。 “我还有些奏折,一会儿想我就来书房找我。” “好。” 温若初把头埋进他怀里,猛吸了一口让她迷离的松雪气,才不舍地放开江宴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难过。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黏他了。 入夜,漆黑的夜空宛如饕餮张开血盆大口,乌云翻滚盖住了点点繁星,今夜天空无半点光亮,风雨欲来。 才刚处理好公务的江宴之看着窗外肆意的寒风,眯了眯眼。 他不喜欢冬季,一如梦中她离去那般寒凉。 起身把木窗关上,不去理会身后簌簌寒风,轻声示意赵风。 “让监天局挑好日子,迎太子妃入玉碟。” “啊?” 赵风有些懵住,这不是还没查到姑娘的身世嘛? 这连名字都不知怎么上玉蝶 主子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虽说如今主子掌权,迎娶太子妃不需要经过明帝,但这也太草率了吧。三书六聘还未过,万一人家姑娘家人不同意这可怎么办? 但这种可能比较低,哪家不希望有个主子这样的女婿。 江宴之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开口,“备婚还要些时日,足够找到她家人了。” 他不想等了。 “那朝堂上那些。”赵风有些犹豫地开口。 太子府后院的位置就像是块奶酪,以往从没人能打破这个界限,大家都够不到这块奶酪。 但如今一旦打破这个平衡,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孤娶太子妃与他们何干,有异心,换了就是。” 江宴之语气清淡,似从未把那些有想法的朝臣放在眼里。 太子麾下人才济济,既然他能把那些人扶持起来,他就能重新安插新人,把那些位置取而代之。 元启从不缺忠臣。 窗外一声鹰啸打破寂静,划破翻滚的云层,赵风立马推开窗。 一只健硕的黑鹰立在窗外,赵风熟练地拿下系在它腿部的信件,又丢了几块生肉给它。 赵风快速把手中的信件看过一遍,扫到中间那段文字,捏着信件的手抖了又抖,双眼不敢再看下去。 江宴之轻轻瞥过视线,“怎么?” “没,没事....信件,有些长。” 赵风没敢把心中的震惊说出来,又再次把方才读到的文字重新逐字阅读了一番。 完了,要完蛋了。 这是赵风心里第一反应。 同手同脚走到书桌前,看着正在煮茶的江宴之,心有不忍。 江宴之没理会他,把柠檬叶丢进热茶中,淡淡地开口,“有事就说。” “主子,姑娘身世已经找到了。” 江宴之眸光微闪,从她哥哥处入手果然是不错。但仅过去三日便传回消息,如此速度实在让他怀疑消息的真假。 “从哪探来的。” “是长孙商行。” 江宴之执书的手顿了顿,沉声道,“长孙商行?” 长孙商行是目前天凰国最大的皇商,不仅有长孙将军府做后盾,商队更是走遍各国。 把汗血战马当做运输货物的专用马匹,更有专属的护卫队在旁相护,不仅运输速度快,安全性也更高。 更重要的,天凰国当今皇后姓长孙。 若温若初与长孙商行扯上关系,那必定会与天凰皇室关系密切。 江宴之轻呵出声,也难怪梦中求娶她如此艰难。两大强国通婚,还是太子的正妻之位,不出意外那将是元启未来的皇后。 其他两国又怎会轻易让两大强国如此捆绑。 江宴之压下心中所想,修长劲瘦的手指捏过赵风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 他还是低估了她的身份。 温若初乃天凰皇室的嫡系子嗣,天凰国四公主,同胞兄长天凰国三殿下温择。 “三个月前天凰国战神萧大将军班师回朝,拿军功换来了与四公主的赐婚,百姓皆道两人青梅竹马,神仙眷侣...” 江宴之凤眸幽深,盯着赐婚两字,久久未移开视线。 一旁温暖的烛光并未使得男人的眉眼有所缓和,反倒愈发的寒凉。 捏着信件的骨指已泛白,薄唇发出个嘲讽的音节。 “呵。” 江宴之嘲笑地往后仰身,背靠太师椅,一手自然垂在椅侧,捏着纸条细细揉搓,一手搁置腿上,食指轻轻敲击。 “你先下去。” 太师椅上清隽面容早已布满冰霜,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黝黑暗沉的凤眸里,戾气愈加浓烈,全身暴走的内力,早已不受控制。 江宴之也不想去控制,感受着经脉传来的撕裂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御心底数不尽的悲凉。 “所以一直以来,他才是那个多余之人?她与他人成婚,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她口中的夫君,又是算什么?” 江宴之自嘲地靠向椅背,两指夹起信封移到烛火前,宣纸一遇烛火,猛然烧起炙热的火焰,凶猛的火焰席卷修剪地极其干净的指尖,而指尖的主人却恍若未闻,薄唇轻蔑地吐出一口气,“真是荒唐。” 甘清苑内 温若初把聆玉叫了出去,自己喜滋滋地泡在浴桶里,一头青丝松松垮垮地挽起,露出惑人的美人骨,肤若凝脂,饱满的起伏隐藏在清水中,随波光晃动,不知刺伤了谁的眼。 忽的身后,冷风大作,紧闭的房门从外被推开。 一双劲瘦的手臂箍住她,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把人从水中揽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8章 昏迷 温若初受惊地惊呼出声。 细嫩的双臂堪堪遮住点点粉黛,一身冰肌玉骨在烛光下白得刺眼。晶莹的水珠,顺着惑人的脊骨滑落,带着极具的冲击性。 慌乱中,看到江宴之那布满冰霜的面容。 “夫君?” 温若初颤巍巍地轻吐出声。 如此两字似乎惹怒了眼前之人,温若初很快便陷入丝滑的被褥里,身上喘不过气的沉重感,令她伸手推了推,却忘记双臂保护下,起伏尽显。 后腰处的限制愈发掐紧,似有万根轻羽触碰般,平添无尽颤栗。纤细柳枝只好向上方弯起惊叹的弧度,敏感至极。 娇软的嗓音已带上嘶哑。 江宴之幽深的眸光在那双泛红的桃花眼上一掠而过,并未说话。 缓缓俯下,与她平视。 “初儿,萧崇暨是谁。” 暗哑语调里藏着惊涛暴疟,骨节分明的大手微颤,覆上那抹粉黛。 “告诉我,初儿。” 脑袋如烟火炸开,星光点点间思维一片空白,离开海岸的鱼儿,正在拼命做无用的挣扎。 “不知道,我不知道。” 鱼儿并不知道外面的危险,眼见着摆脱不掉,在未知的领域沉溺下去。凌乱地秀发紧贴脸颊,阖上的桃花眼尾还残留方才的泪痕,小手软若无骨耷拉在胸前。 “聆玉,叫太医。” 听着房中传来暗哑的吼声,门外守着的聆玉担忧地想要推门进去,被一旁的赵风拉住,“你疯了?”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聆玉早已对这软糯又纯粹的姑娘上了心。方才看着主子满脸寒霜进了房,听着房中的哭声,她就一直担忧着。 “小姐出事了。” “听主子的,去叫太医,有些事很复杂,回来再与你说。”赵风亦是看向房中,眉头紧锁。 他心疼温若初的同时亦在心疼自家的主子。 这人找了三年,好不容易遇见,岂想到,前脚主子刚命他通知监天局挑日子,后脚就发生如今这幕。 赵风深深叹了口气,自家主子的情路属实是坎坷。 宫中太医一听是太子府出了事,立即背上药箱跟着聆玉匆匆赶来。 “慢些慢些,诶哟,老夫的老骨头诶。” 寒冬的深夜,太医额头都冒了汗。 “您快些,府中有急事,耽搁不得。” 聆玉恨不得把太医背在背上跑。 “到了到了,就在这儿。”聆玉把跑得慌乱的太医拉进内室。 惊为天人的少女仰躺在榻上,面容精致,肤白圣雪,如扇般的长睫轻轻阖上,安静又纯粹。 太医惊了一下,原来传闻所言不虚,太子确实在府中养了一朵娇花。 在江宴之凤眸的威压下,太医也不敢多瞧,赶忙上去给人把脉。 纤细的手腕上铺上一层丝巾,太医把手搭上前去。 这一瞧,不禁摇了摇头。 一旁的聆玉看到太医摇头的动作吓坏了,“怎么了太医,是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是,也不是。” 太医一手把着脉,一手悠悠捋着下巴处的胡须。 “这姑娘体虚,应是遭受太大的刺激,承受不住才晕了过去,老夫开些安神的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太医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站在床边的江宴之,见他神色清冷,不带一丝欲色,也不知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 “想说什么?”江宴之幽深的凤眸望向他。 “那个,殿下,这姑娘身子稚嫩了些,还望殿下多顾着些,真要伤身刺激到心脉,就很难调理了。” 江宴之神色莫名,“可有缓解之法?” “只能开些滋补的药材,个人体质很难调,最好是循序渐进地来。”太医意味深长地又说了一句。 “嗯,聆玉,送太医出外间开药。” 江宴之应了一声。 聆玉看着榻中的温若初已经换上干净的衣裳,目前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悬着的心,带着太医出了门。 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摇曳的烛火照在江宴之清隽的脸上,晦暗不明。 他俯身,粗糙的指腹覆上那如玉的脸,顺着精致的眉骨轻轻摩擦。 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少女,未说一句话。 昏迷的温若初脑中闪过不少奇怪的画面,似记忆中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却很抗拒那些过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公主温若初贤淑良德,品貌出众,与萧家将军萧崇暨堪称天作之合,特将汝许配萧将军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日完婚,钦此!” “四公主,接旨吧,这赐婚可是萧将军拿军功换来的,如此夫婿实在令人羡慕啊。” 温若初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他们在说什么,什么赐婚。 只听一声娇软的声音响起,“父皇答应了?” 温若初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嗓音与她一般的女子,身着华服,样貌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只见她哭着跑开,“我不嫁,我有夫君。” 温若初愣在原地。 忽然脑里传来一丝清冷的嗓音,“初儿告诉我,萧崇暨是谁。” “夫君?” 温若初低喃。 是夫君的声音,他好像问过她这句话。 萧崇暨?他是谁?她方才在圣旨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黛眉微颤,那个女子又是谁? “我是你啊。” 温若初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眼尾微红,看着近在咫尺精致的容颜。 “你是我?” “当然,只不过你忘了。” 温若初抚着额头,有些难受地皱起黛眉。 挣扎过后,睁开了迷朦的双眼。 江宴之侧身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太医刚熬好的汤药轻轻试着温度,清隽的俊雅带着丝疲惫。 许是昏迷前的记忆太过深刻,温若初不自觉地后退了身子。 拿着汤匙的手,随着她的后退顿了顿,停下了递过来的举动。 “我让聆玉进来。” 江宴之敛眸,放下手中的汤药,淡淡地说。 眼见他要走,温若初从被窝中伸出小手,轻轻地拉住那转身的衣袍。 江宴之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 “我想要你喂。” 刚醒人儿,嗓音还带着虚弱,微红的桃花眼尾讨伐着江宴之方才的举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39章 畅所欲言是娇娇第二技能 “已经查到你身世了。” “等会儿我让赵风拿给你。” 江宴之没有回头,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 温若初仰头看着他背影,方才还如此亲密的人此刻像相隔千里般疏离,江宴之周身的寒凉比初见时更甚。 温若初有些难过,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突然间似无事发生,又似发生了很多事情,两人之间就变得如此冷漠。 还有脑海中那些凌乱的记忆,若是真的,她不知该如何对江宴之说出口。 攥得发白的青葱五指,被轻缓抚开。 最后一片衣角从指尖溜走,温若初忍不住喊了一声。 “夫君。” 夹杂着哭腔的软糯确实让江宴之停下了脚步。 江宴之轻叹了声,似在嘲讽自己对她的无法抗拒。 一贯清冷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温若初,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这声称谓,令温若初呆在原地。 原来,那些画面真的是她的记忆,她叫温若初,有许配之人。 张开双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管说什么,对江宴之来说,都是伤害。 温若初突然有些心疼地看着不远处的背影。 “我不会跟他成婚的。” 她轻轻对江宴之说道。 “即使我死,也不会。” 室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打破这沉默。 窗外寒风呼啸,似又下起了大雪,白茫茫一片,院内的仆人急忙收起晒在院中的草药,窸窸窣窣的收拾声是甘清苑唯一的乐章。 良久,房门处的江宴之折返回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桌上的汤药。 “药凉了,我给你换一碗。” 说罢,抬步朝门外走去,反手闭上房门,挡住外头的风雪。 温若初看着江宴之消失的背影,有些不确定他的态度。 重新躺下,望着雕花栩栩如生的床顶发呆。 她似乎恢复了一些记忆,但也只是一些。 她猜不透为什么父皇会同意萧将军的请求,外祖长孙家与萧家虽同为武将,但本就是不同阵营的。 萧家是二皇兄的外家,自然会支持二皇兄;长孙家的破风军名声赫赫,是她同胞兄长温择最有利的争夺太子位的底牌。 况且她对萧将军不知为何,一见到就很害怕。 委屈的小嘴不禁撇了撇。 暗想到:父皇就会骗人,还说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公主。 熟悉的松雪气息打断了温若初的思考。 江宴之重新端来一碗汤药,即使穿过悠长的连廊,碗内依旧冒着热气。 左手还拿着一罐她最爱吃的软糖。 温若初见状乖巧地爬起身,靠在床头。 喜滋滋地想着,看来夫君还是喜欢她的。 看着江宴之那修剪得极其干净的手指,握住白玉汤匙,勺过一匙汤药,待凉透后再送到她嘴边。 温若初就着江宴之的手,把汤药喝完个干净。 又伸手把放在床上的糖罐拿过来,挑了一颗粉色的丢进嘴里。 “夫君不跟我说话吗?”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温若初软声对着正在收拾碗勺的江宴之微微抱怨。 “你想说什么?”淡漠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温若初嚼着口中的软糖,刚喝过药的脸颊粉若桃腮,潋滟的双眸咕溜一转,又再打着些鬼主意。 软若无骨的小手,趁江宴之不注意,一把把他修长的大手拉进被窝里,遮到山峦的起伏处。 感受到大手的微颤,温若初强忍脑中的眩晕又摁紧几分。 “胡闹什么。” 低沉的语气暗哑非常。 湿漉漉的桃花眼无辜地望着他,“刚才夫君就是这样的。” 直白的话语让坐在床边的江宴之不自然地撇过头。 强制拿出被窝里的手,江宴之掖好被子,把还想作怪的人儿裹了起来,包成粽子,只露个头出来。 任凭她怎么撒娇,都不再放她出来。 “夫君讨厌,你明明很喜欢的!” “放开我!........不然以后不给你摸了!” 越说江宴之越想把她的嘴堵住。 最终忍无可忍,温若初娇软的话语系数被强行封住,只余“唔唔”声。 房门外,本想敲门通报的赵风,听着里头越来越不对劲的声响,一时犹豫要不要敲这个门。 犹豫了片刻,想到裴隶那副焦急的模样,赵风还是忍着有可能被自家主子冷眼相待的情形,敲响了门。 “何事?” 里头明显欲求不满的语气,把赵风内心的期待判了个死刑。 赵风蔫巴巴道,“裴大公子有急事,在前厅求见。” 江宴之放开怀中的温若初,交代道,“我去趟前厅。” 听闻此话,温若初扭扭捏捏,不太开心地样子。 江宴之捏起那娇嫩的脸,手中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 哄道,“一会儿就回来。” 温若初借机攀上他的脖颈,“我不要~你带我一起去~” 她听聆玉说过,裴将军府大公子裴隶,算是夫君为数不多的好友,那既然是见好友,带个她也没什么。 本想拒绝的江宴之,看着那刚清醒还有些虚弱地人儿,只好同意。 “换件衣裳,我带你去。” 得到江宴之的同意,温若初赶紧掀开被子,跑过衣柜前,挑了一件比较简单易穿的,这件满身都是小珍珠,她很喜欢。 换好衣服的温若初,主动挽起江宴之的手,一脸喜滋滋的。 “走吧~” 江宴之垂眸看着身侧的她,挂了一夜的薄唇,终于微微勾起,“就这么高兴?” “当然,能跟夫君黏在一起,就跟夫君方才摸我一样高兴。” 江宴之掩唇微咳,他就不应该期待她能说出什么话。 两人并肩出了房门。 候在门外的赵风,果不其然收到了来自自家主子的一记冷眼。 赵风感叹,这做侍卫的,不容易啊! 裴隶焦急地在前厅内来回踱步,不时望望外头,看江宴之过来了没。 此时,拐角处传来一阵娇软的笑声,只见江宴之搂着温若初走了过来。 裴隶看得眼都直了。 这还是那个他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兄弟吗? 一贯薄凉的眼底如今柔情一片,看得他都毛骨悚然。 又打量了一眼他怀中的温若初,才了然地点点头。也难怪千年铁树能开花,有这等惊为天人的美人在身旁,路边的石头都要蹦出花来。 于是开始对着跨步而来的江宴之,阴阳怪气起来,“不错啊,太子殿下,如今又是美人在侧,又是全权监国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0章 萧家军 自知裴隶的德行,江宴之未理会他。 把温若初带到主座上,怕她无聊又让人拿了些甜食摆在桌上。 看得裴隶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不是....现在是谈公事啊,机密的事,你带你女人来就算了,还摆上吃的,郊游呐? 不过看着江宴之睨过来的眼光,裴隶倒是识趣地没敢把话说出口。 自我安慰到,江宴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心知事情的紧急,裴隶赶紧把军中传来的情报告诉江宴之。 “上次把萧家军私囤兵器的消息传给破风军后,一直未见天凰国内传出萧家军谋逆的消息。” 裴隶表情严肃,“若破风军对萧家军这次的行为不做阻拦,那萧家私囤兵器的行为,就极有可能受的是天凰国国君武帝的指示。” “萧家军他们的目标极有可能是与天凰只有一座山脉之隔的定州,元启的边界小城。” 江宴之凤眸微眯,修长的食指轻扣桌面,“确定破风军未进行任何战前准备吗?” 若是只有萧家军参战,天凰几乎毫无胜算。 裴隶点点头,这也是他奇怪的点,“探了很多次,破风军没有任何动作。” 温若初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睁大了双眸。 “天凰不会对元启开战的。”软糯的声音有些细小,害怕他们不相信她。 闻言,正在议事的两人齐齐向她望过来。 江宴之,“初儿为什么这么说?” “天凰近二十年来为了扩张版图,一直大战不断小战不休,虽说先后将周边三个小国占据,但天凰的将士也折损了不少。元启是比天凰实力还要强横的大国,天凰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以卵击石。” 裴隶,“那为何萧家军一直在私囤兵器?” 面对裴隶的疑问,温若初想了想,低着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或许,只是想推翻父皇的掌权,他们都不想再打仗了。” 江宴之听了这话,神色莫名,幽幽地望向温若初,“萧崇暨跟你说的?” “嗯?” 听着这声清冷的话语,温若初抬头露出惑人的桃花眼,眼尾带着些委屈。 “是听哥哥说的,我跟萧将军不熟。” 江宴之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轻轻嗯了一声。 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裴隶忍不住发言了。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父皇,萧崇暨.....” 说着说着他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指着正乖巧坐在主位上的温若初尖声问道,“你你你.....你说武帝是你父皇?那你你.....” “坐下。”江宴之淡淡一句话止住了满脸震惊的裴隶。 “你吓到她了。” 裴隶张着惊讶的嘴,看向神色无波动的江宴之,“你你....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江宴之端过一杯茶,慢慢滤过浮在表面的茶沫,平静地说道,“刚知道。” 裴隶回了回神,有了江宴之的提醒,这次轻声地问温若初,“你哥哥是哪位皇子?” “三皇子温择。” 温若初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激动的男人。 一听这话,裴隶哪里按捺得住自己,狠狠拍了下大腿,神情更是激动,“你是那天凰嫡出四公主?” 面对仿佛要向她扑来的裴隶,温若初有些害怕地跑到江宴之身边,被江宴之轻轻揽到怀里。 江宴之捏了捏那细嫩的小手,淡淡哄道,“不怕。” 也不怪裴隶如此激动,方才他还在心惊胆战地猜测萧家军的动向,就怕一时不备打起仗来。虽说元启并不怕应敌,但前期若能准备好,减少损伤也是好的。 领兵之人还是天凰号称不败战神的萧崇暨,他自然担忧。 谁知道江宴之直接打入到了对方内部,一下就把问题解了。 这嫡出公主的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皇嗣能比的。 传闻天凰国四公主不仅容貌惊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更重要的是,深受武帝和三皇子的宠爱,从小捧在手里当做娇花来养。 高贵的出身,备受宠爱,更有天凰皇室和长孙将军府做后盾,可以说是如今四国中最娇贵的那朵娇花。 越想越不对劲,裴隶疑惑地看向淡然的江宴之。 “你把天凰的娇花偷回府中那么多日,就没被人找上门来?” 江宴之黑睫微敛,并不作答。 这也是他知道温若初身世后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按道理,温若初失踪后天凰定会派大量暗探寻找,但如今丝毫无动静,也未传出四公主失踪的消息。 江宴之,“初儿,你房中的画像,是温择画的?” 温若初点点头。 “嗯,是哥哥画的,他从小就告诉我,你是我夫君。” 江宴之了然。 或许找到温择,就能知道答案。 “明日我随你赴定州。” 语气平淡,敛起的凤眸里有着微不可察的目空一切。 裴隶,“你确定?那京城这边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 江宴之抱起怀中的温若初起身,不欲多言,转身出了前厅。 裴隶看着那如雪松般苍劲的背影,摇头笑出了声。 认识二十余年,他怎么会看不出这次江宴之去定州是为了他身边那朵娇花。 若只是萧家军的事,太子麾下能人众多,一个命令传下去,自会有人去执行,哪用得着他大老远亲自跑一趟。 也不知京中贵女知道她们口中的民间女子有如此尊贵的身份,又会有何做想,他倒反有些期待了。 定州的冬日比京城来得要暖和许多,街边的柳条依旧翠绿,弱柳扶风般轻垂溪中,勾得水中的鱼儿欢乐地在四周打圈。 一连几日的奔波,娇娇总是受不住,在江宴之怀中睡得正香。 江宴之到定州后,直奔私宅的书房,无忧阁内的暗探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看着跨步而来的自家主子,怀中抱着个女子,不由呆了呆。 “声音小些。”江宴之对着暗探淡声说道。 方才本想让聆玉抱她回房,奈何一动怀中的人就要哼哼唧唧,他只好把人带过来。 暗探知趣地没有多问,放低音量。 “主子,苏刺史有问题。自从您两月前命我们盯着他,我们在他家库房里发现大量天凰国的银币。他近段时日,常去一个新来的红楼头牌那过夜,那头牌的院中有条密道,钥匙苏刺史随身携带似枚玉佩,我们担心打草惊蛇并未下手。” “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定州城中打铁的店铺关了很多,但工匠们并未出城,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与萧家军新制的兵器有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1章 奇怪的穿书女 江宴之轻颔首,“先退下吧,今夜亥时在红楼外接应,孤亲自去探这红楼。” 抬手拆开暗探递过来的信件,一张红楼布局图和密道钥匙的图案。 钥匙形似月牙,两端有着古朴的纹路,江宴之凤眸微眯,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 嘟着嘴睡得香甜,随身携带的玉佩被随意压在腰下。 江宴之伸手在温若初腰间摸索一番,欲要解开玉佩。 岂料把梦中的人儿扰醒了。 刚睡醒的眼尾含着水汽,温若初有些迷茫地看着腰间的大掌,又环顾了下四周,是个陌生的书房。 怯怯地对着江宴之说道,“夫君为什么要解我腰带?” 放在细腰上的大掌顿了顿,而后薄唇微勾,高挺的鼻骨开始慢慢贴近。 温若初习惯性地闭上双眸。 但等了很久都没感受到唇上的温柔。 悄悄睁开一只眼,发现江宴之已经拿着原本别在她腰间的玉佩,细细观看。 温若初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不亲了?” 额头被轻弹了一下,娇嫩的肌肤立马显现出红痕。 娇气包“唔”了一声。 江宴之,“起来用膳,等会儿陪我出去一趟。”如今还不是陪她玩闹的时候。 温若初不情愿地爬起身,红润的小嘴嘟嘟囔囔,“好吧。” 不过也没有问去哪,对她来说只要能跟江宴之待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夜色悄然拉开,红楼也到了最热闹的时刻。 楼上衣着清凉的女子浓妆艳抹,红灯摇曳,一片緋靡之色,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浓郁的脂粉气令温若初不禁往江宴之身上靠了靠, 江宴之轻搂过她,跃身进了那位头牌的院子中。 此时极致魅意的娇喘声与沉重呼吸声从内室传出,温若初好奇地望过去,却被一双大手挡住了视线。 江宴之把人带到密道前,脱离了那声响后才放开捂着她双眼的手。 温若初黛眉微蹙,娇气地抱怨道,“为什么不给我看。” “别乱学,成婚后我会教你。” 嘴上的语气清冷无比,不带一丝欲意,幽深的凤眸里却尽是那夜一览无遗的绝色。 锋利的喉结滚动几番,他可没忘记温若初对这方面超于常人的学习能力,经常举一反三,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真的?” 软糯的嗓音微扬,她怎么就有些不相信呢,成婚那不就要等很久。 “嗯。” 想到太医说的话,江宴之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然她定要得寸进尺对他撒娇。 抬手把手中的玉佩放入机关里,玉佩完全吻合。 一条狭小的密道口悄然出现,粗糙的内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烛光摇曳。 两人进到密道后,江宴之轻点第一盏油灯后方凸起的莲花刻石,身后密道口关闭,仿佛无人动过的痕迹。 温若初看着江宴之手中的玉佩困惑不已,“夫君,为什么我的玉佩可以打开这个密道?” “不知。”江宴之脸色有些凝重。 若这密道果真的萧家所造,那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他们给自己留的退路。 一旦事情暴露,他们或许会第一时间拉温择下水,当然温若初也逃不过,因为这密道钥匙的纹路与温若初的玉佩,完全吻合。 密道越往前走,道路越宽,直至前方出现了两个岔路口,此间的过道都可并排通过两辆马车。 “想选哪条路?” 江宴之对着身后的温若初淡淡问道。 哪条路对他来说,其实都是一样,只不过一个先一个后,总要去的。 温若初朝右侧通道瞄去,里头似乎源源不断地传来灼热的炭火气,她有些害怕。还是选另一条安静些的吧。 于是小手指了指左边那条。 此时她并不知隐于沉静中的事物更加危险。 确定了密道外没有人,江宴之搂着温若初的腰肢,急速掠出密道,躲过军中的巡查队伍,找了隐蔽的地方靠着。 不远处的练兵声震耳欲聋,刀剑相向间,一股肃杀之意。 四周大写的萧字旗底部印着红黄相间的凤凰图腾,在凛冽的寒风中随风展翅欲飞。 江宴之静默了一会儿,神色有些发寒,萧家军竟然把密道建到了元启的地界。 根据暗探给的布局图,新进的兵器都堆放在训练场旁的帐子内。 今夜江宴之过来,势必要查探一番的。 大掌刚想揽过温若初往训练场走去,就被温若初扯住了袖子。 “我不想去那里,萧将军在那儿,我害怕~” 温若初攥着江宴之的袖子,纯粹的眼底满是他的倒影,可怜兮兮地带着祈求。 原本小时候还听了哥哥的话救过萧崇暨,但不知为什么,随着年龄的长大,对萧崇暨愈加恐惧。 此时的训练场四周燃上熊熊火焰,偌大的场地被照亮无一丝黑暗。 前方的指挥台上一身玄色锦袍的萧崇暨,背手而立,静默地看着几个将领指挥着下面的军队排练阵型。 周身气场透着野性,像一只无法驯服的苍鹰,深邃的五官在明暗交错的烛火中显得锋利无比。 江宴之自然看到了他,幽深的眼底不知情绪。 最终,温若初被他抱到了后方暗处的一棵树杈上,细嫩的两只手臂抱着粗壮的树干,坐得稳稳当当。 “乖乖别动,等我回来。” 江宴之转身前再次叮嘱了一番。 温若初乖巧地点点头。 潋滟的双眸看着江宴之鬼魅般的身影忽然消失在眼前,再望去,已找不到踪迹。 温若初揉揉迷糊的双眼,小声嘟囔着,“夫君怎么飞得这么快,都看不清楚了。” 江宴之刚走后不久,远处的帐篷区就走来一个娇弱的身影。 是个清纯如白花的女子,只余耳边别着朵白茉莉,头上再无装饰。身着白裙步履翩跹,虚浮的步伐无一不彰显着她的柔弱。 此刻正抱着一个布袋往林中走,正巧停在了温若初下方。 温若初探出脑袋,悄悄地望下去。 那名女子从布袋里拿出几块漆黑的小石子,还有一本早已泛黄却处处彰显华贵的古朴书籍。 温若初看到那些石子的瞬间不由瞪大了双眸,这不是阵石吗,用做布阵的石子,她怎么会布阵? 阵法是天凰国皇室温氏一族独有的秘法,流传自三百年前。 传闻温氏出了个仙人,登极仙途后把所悟的修仙之道皆撰书留给后人,阵法便是据那本书写的。 但只有极少数人能布阵成功,布阵之人要有仙根、至真至纯,两者缺一不可,如此之人冥想阵文后,阵法方才有效。 温若初奇怪地看着地下的女子,她好像不是皇室的人,但为什么她会有阵石和记载阵法的文书。 只见那名女子按照书中所写的,把阵石对照摆好,又念了一遍阵文,满脸祈祷地看着地上摆好的阵法。 但阵法似乎没有生效,她有些愤奋地踢开阵石。 “怎么温若初可以,我却不行,我可是穿书者!怎么会比不过一个本土女。” 柔弱的嗓音此时因生气音调太高,很是刺耳。 被点到名的温若初有些害怕地抱紧树干。 这个人干嘛呀,她们又不认识,怎么骂人呀? 什么穿书者,本土女的,唔唔,好想夫君 偷偷看了一圈训练场,还是找不到江宴之的身影。 潋滟的桃花眸已经开始泛水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2章 跟萧将军道个别 树林中的动静引起了指挥台上萧崇暨的注意。 剑眉轻皱,目光如炬直指温若初所在的方位,尖锐的鹰眸自然看到了隐在树上的温若初。 紧皱的眉头松懈下来,有些不确定地自语道,“初儿?” 训练台上的几名将领听到萧崇暨的话,下意识的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心里想着:四公主怎么来了军营? “不过也对,三个月前萧将军班师回朝,庆功宴上萧将军拿军功跟陛下换来了赐婚,这未婚夫妻见面也是正常。” 本就被树下怪异女人吓到的温若初,如今再被萧崇暨锐利的目光锁住,心底愈发害怕。 细白的双臂微颤,抱着树干指尖攥得发白,弱弱“唔”了一声。 只祈祷江宴之尽快回来。 树下的女人听到声响,正想抬头望去,却被一阵凌冽的寒气击飞。 “啊!” 本就虚弱的女人如今也快奄奄一息,捂着胸口趴在地上。 江宴之轻缓把树杈上的温若初抱下来。 萧家竟敢拿元启定州特有的铁矿锻造兵器,兵器下方还刻着萧家军特有的印记,真不知他们是太蠢还是太肆无忌惮。 如今拿到证据的江宴之,也不再打算隐匿身形。 冬雪般萧瑟的双眸,静静睨着指挥台上飞掠过来的萧崇暨,眼底平静无波。 嗅到熟悉的松雪气息,温若初赶紧攀上江宴之脖颈。 “夫君,我们回去吧~” 勾人的双眼泛着泪花,晶莹剔透滴滴落下,鼻尖都红了几分。 江宴之俯身,安慰地贴了贴粉嫩的花瓣唇,“好。” 凤眸抬起,轻瞥眼前欲要拔剑的萧崇暨,沉寂的眼底尽是嘲讽。 萧崇暨被江宴之如此挑衅的举动彻底激怒,拔剑刺来,剑身裹挟着似火的内力,破风间划破的寒风中都带着燃光。 江宴之自然豪不客气,把温若初揽过身后,抽出腰间的软剑直面迎上。 磅礴的内力倾泻而出,极寒的剑气,挑起了萧崇暨的剑尖。 两股强劲的剑意相抵,寂静的黑夜霎如白昼,周边的树枝发出呜呜共鸣声,宛如泣鬼。 片刻,江宴之似乎摸透了萧崇暨的底子。 极寒的剑气愈加暴疟,席卷整个训练场,在场士兵皆受到威压,这是属于绝对强者的气息。 训练场上的士兵都被此动静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树林里,与自家将军直面拼内力之人。 不知天凰国什么时候出了这般人物。 萧崇暨鹰眸深邃,亦是危险地看着江宴之。 “将军,救我。” 虚弱的呼救声,细细传进萧崇暨耳朵。 地上的白芷清纯的脸蛋早已被强劲的剑气划出几道血痕,衣衫破烂浸出血渍,满眼祈求地望着他。 胜负早已定。 萧崇暨皱眉,率先敛起内力。 江宴之亦不愿继续纠缠。 林中恢复一片寂静。 “初儿,过来。” 萧崇暨凝望着江宴之身后娇软的身姿,嗓音嘶哑富有磁性。 江宴之平淡无波地回望他,沉寂的凤眸满是漠视。 “我的夫人,就不劳萧将军关心。” 泠泠声响,宛如天边皎月,清冷却又寒凉。 此时密道出口,涌现不少劲装杀手,手中剑身透着寒光,把温若初两人保护起,剑指萧崇暨。 萧崇暨看着他们衣角处金丝勾勒的彼岸花图案,暗了暗眸。 那是域堂的标志。 “夫君,还不能走吗?” 躲在江宴之身后的脑袋,闷闷地催促道。细软的小手搂着他腰身不放,像个鸵鸟,不愿抬头。 江宴之伸手拍了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哄声道,“跟萧将军道个别,我们回去了。” 闻言,温若初弱弱抬起憋红的小脸。 眼底无辜地望着江宴之,柔情地凤眸似乎给了她鼓励。 继而偷偷瞄了眼好像不敢上前的萧崇暨。 乖巧地糯糯对萧崇暨说道。 “萧将军,我们回去了。” 听着那软糯的话语,江宴之忍不住薄唇微勾,修长的两指又是掐了掐那张娇嫩又过度精致的脸蛋。 “乖。” 抱起温若初就往密道走去,薄凉的眼神都吝啬得未给身后萧崇暨半分。 萧崇暨如此看着他们两人消失在眼前,铮的一声,手中的剑已被深深扎入不远处的树干。 剑身全部没入树中,只剩下剑柄露在外面。 对着赶来的几名将领吼道,“给我查!” 地上的白芷看着眼前这阵仗,一脸惊恐。 怎么她没有在书中看过这个情节,温若初怎么会有夫君? 况且此人的内力居然要比萧崇暨这个男主来得强劲,这个怎么可能呢? 她原本只是个娱乐圈十八线小演员,以清纯出道,却未掀起什么水花。 三个月前看了一本男频小说,小说以男主为第一视角叙述,写的是年少将军如何推翻暴政,当上君王的故事。 其中萧崇暨就是小说的男主,出身武将世家,自小苦练武艺就望有朝一日当上大将军保家卫国,但待他长大参军后,发现所有的战争都是如今的君王发动的,侵略小国,占据领土。 渐渐地,在无尽的杀戮中少年将军迷失了自我,成了只会征战的机器,冷酷嗜血。 幸而半路被娇软的女主,温若初,拯救回来,没有完全黑化。 小说前半段讲的少年将军的成长,后半段就以情感为主,叙述少年将军与亡国公主的爱恨情仇。 他爱着女主,却暗地谋划亡了她的国。 白芷觉得男主这样做一点错也没有,暴君自人人得而诛之。反倒是女主面对如此情深的男主,竟然只会逃,从不回应他的情感。 让白芷越看越气,最终在梦中穿来了这里。 穿进了书中萧崇暨身体娇弱的表妹身上。 她在知道这个真相后,内心狂喜无比,她要拯救她的男主! 幸而原书中的表妹因体弱,鲜少出现在外人面前,如今她装起来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想起方才抱走温若初的男人,白芷不禁皱起眉。 那人一席玄色锦袍衬出天人之姿,清隽的面容与萧崇暨的霸道不同,宛若高悬明月,清冷又薄凉。 最震惊的是,他在萧崇暨面前并未落了下风,甚至隐隐有超越的样子。 温若初抱着他喊夫君。 但文中似乎并未提到此人。 白芷语气虚弱,掩唇微咳,弱柳扶风地问道。 “将军,方才那男子是何人?” 她从穿书进来后都学着扮娇弱。 因为书中提到过,萧崇暨爱极了温若初娇弱的样子,会令他心中忍不住升起爱护之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3章 哥哥再现(一) 萧崇暨暗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他都不自知的残暴,“你不是会占星么?我也想知道他是何人。” 白芷面露尴尬之色。 这三个月她一直用穿书者的先知行为,装作会占星的模样,在战场上帮了萧崇暨很多忙,如此,他才肯将她带在身边。 “我方才被吓到了,我回去算算。” 温若初被江宴之横抱着走在密道中,昏暗的密道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着江宴之清隽的俊颜,精致的双眸忍不住冒起星星眼,眼底的崇拜之意再明显不过。 “夫君,你好厉害~” 江宴之垂眸望向她,“为何会这么害怕萧崇暨?” 在萧崇暨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温若初很忌惮他,后来萧崇暨的靠近,害怕更甚,这与平常的胆小并不相同。 闻言,温若初摇了摇头,仔细想了想,她也不知道为何一看到萧崇暨就有心惊的感觉。 江宴之也不打算为难她,今日之事也看出了温若初对萧崇暨不止是没有好感,连普通的情感都做不到。 “另一个通道还随我去么?” 温若初点点头,她很喜欢跟江宴之待在一起。但想起方才自己呆在树上等他的情况,小嘴弯成个小倒钩。 “那你不能再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了。” “好的,我的公主殿下。” 眸中的缱绻惹得温若初又是心头一颤,桃面泛红。 密道岔口,赵风和聆玉早已候在那里,身边还有一众太子府暗卫。 “主子。”众侍卫对着江宴之抱着温若初的样子,见怪不怪。 反正在太子府里,只要有主子在身边,姑娘就很少自己走路。 江宴之颔首,“另一头探了么?” “里面有不少声响,我们未敢轻易打草惊蛇。” 赵风执剑抱拳道。 一行人行至另一头方向,越往里,袭来的热浪愈加滚烈。 与江宴之猜想的不错,这是个硕大的大型地窖。 周边兵器锻打声叮叮当当,数十鼎火热的熔炉扑出滚滚热浪,远处偶有传来求饶的哭喊声。 眼前一群打着赤膊身上满是伤痕的工人,面色惨白双眼无神。 对突然到来的江宴之和温若初一行人,甚至没抬头看过一眼,只是麻木地重复着自己手中的活。 温若初看着都感觉到残忍,“夫君,他们看起来很累。” 江宴之薄凉的眉眼也不禁往下压。 自明帝登基,废除了原有的奴隶制,兵器等锻造工艺已全归朝廷掌管,如今这宛如炼狱的工厂,萧家军真是好手笔。 还没来得及多想,掌心被一双小手勾了一下。 温若初踮起脚尖软糯的在江宴之耳边轻声说道,“这些兵器的手稿,我在萧将军府中见到过。” 江宴之拿过几张锻造台上的兵器图纸细细观摩。 不得不承认,萧崇暨确实是个难缠之人,或因经常行兵打仗,设计出来的兵器实用性很强,易守难攻。 江宴之把手中的图纸递给赵风,吩咐道。 “临摹一份,拿给裴隶。” 赵风了然接过。 “裴公子还会设计兵器吗?” 温若初听着江宴之的话不禁问出声。 她还以为那个性格极易激动的裴隶,只会行军打仗。 因为看他的样子确实看不出还会如此细致的活,设计兵器可是需要很心细的。 江宴之,“裴隶不会,他夫人会,明日带你去见见。” 温若初又是一惊,心中暗叹,居然有女子会设计兵器吗,好厉害啊。 这时暗卫逮回了两名看着像头目的人。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们在为谁做事吗,整个定州都没有人敢动我们。” 两人嚣张地对着暗卫吼着。 “孤倒想听听,你们在为谁做事。”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淡漠却莫名令人胆颤,两人齐齐抬头望去。 但目光却被一旁惊艳的容颜所吸引。 少女纯而魅,看得两人一愣一愣。 “姑娘可要.....啊!” 话未说完,大腿便被江宴之刺入一把匕首,深可入骨。 “想死,孤可以成全你。” 此时说话的那位把脸转到江宴之身上,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官人,官人饶命,饶命啊!” 如此上位者的气息,令他也不顾腿上的伤,赶紧磕头求饶。 一旁的聆玉还担心温若初看到这等血腥的场面会害怕,刚想前去安慰。 岂料温若初一脸崇拜地看着江宴之,就差没有当着众人的面,上前求抱了。 行吧,是她多余了。 人家夫妻俩的小情趣,她不是很懂。 看着江宴之不说话,另一名小头目也坐不住了,肥厚的脸上堆叠着讨好的笑容,想赶紧争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位官人,我们都是在为苏刺史做事,是他吩咐我们在此处监工的。” “你不是元启的人。” 江宴之凤眸淡淡瞥向他。 那人微愣,不知道江宴之是怎么发现的。 他并不知道,他在说到苏卫河苏刺史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傲慢。 而苏卫河是如今定州官阶最高的管辖者,普通百姓对他只会是尊称。 犹豫间,聆玉亮出长剑,摆在他眼前,“说跟死,选一样。” 温若初小小声“哇”了一声。 她还从未见过聆玉这样的模样,没想到会武功可以如此飒爽。 喜滋滋地想着,或许她可以找江宴之学一下。 “我...我是天凰萧家的人,你你们不能杀我。”无可奈何,小头目只好自爆身份。 希望能用萧家军的名义,救自己一命。 闻言,江宴之凤眸眯了眯。 又是萧家,很好。 天凰国三皇子府 “初儿姐他们去萧家军营了。” 长孙慕拿着刚送来的情报,对着正斜靠在太师椅上,悠闲剥着石榴的温择说道。 这一说温择就来了兴趣,端坐起身子。 “如何?谁赢了?” 长孙慕皱皱眉,“你怎么知道他们打架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4章 哥哥再现(二) 温择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不然能干什么,元启太子去萧家军营喝茶?一山可容不了二虎。” 后半段温择没有说出来,况且都是奔着初儿去的。 “哦,当然是元启太子赢了。” 长孙慕也没有多问,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温择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他赢了关你什么事?” “所以说我打不过他很正常,我说过他很强。以后我定要找机会与他探讨探讨。” 长孙慕还在惦记着之前被温择嘲讽武力太弱的事情。 倒是温择听了这话,眼底闪过抹惊讶。 他没想到江宴之的内力如此高深,能比过得萧崇暨,更是让长孙慕惦念这么久。 那原本的计划,或许可以改变一下了。 温择伸出脚踢了踢长孙慕。 “诶,交代你件事。” “干嘛?” “帮我把元启太子约出来,起生丸明日给你。”温择诱骗似的说道。 “当真?”长孙慕怀疑地看向他。 起生丸顾名思义可让将死之人起死回生,心肌活跃。上百种稀有草药熬制百天,方可出一枚。 以往温择可是跟宝贝似的护着。 温择丢了一枚贴身玉佩给他,催促道,“快去。” 直到长孙慕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温择悠悠往椅背上倒去,阖上双眸,邪魅地气息变得沉寂。 长孙慕出府后,可不敢直接去找江宴之,兜兜绕绕打探到赵风等人还在密道里处理后续,他就蹲在密道口外候着。 待赵风等人出来,他刚想显身却被身后一起出来的一众劲装杀手给吓到。 不确定地眯了眯眼,衣角处确实有明显的彼岸花图案。 长孙慕瞪大双眼,元启太子怎么跟域堂扯上关系的。域堂虽是个江湖组织,但其影响力在四国来说可谓无人不知。 来无影去无踪,偏偏从无失手,现场只留一朵金边彼岸花证明域堂来过。 各国权贵最是惜命,但恰巧域堂并不惧怕权贵,又要银钱足够,它都敢接。 所幸它所杀之人从来都是罪大恶极的奸臣,民间自有不少域堂的追崇者。 长孙慕隐了隐身形,闭识五官。 待域堂的人走后,他才现身追上赵风。 “赵统领请留步。” 赵风转身,发现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嫩。 “我是天凰三殿下府中的人,帮三殿下传个信。三日后午时,欲约元启太子殿下翠香楼见。” 翠香楼是定州一处著名的茶楼,最是吸引文人雅士相聚于此。 本有怀疑的赵风,在接过长孙慕递过来的玉佩后,对他信任了几分。 这玉佩与温若初身上佩戴的是同种质地,与那块不同的只有古朴纹路下方,刻着的是择。 “多谢公子,我会把消息禀告殿下。” “客气了。” ...............分割线 清晨的冷风带着朝露的湿气席卷而来,一辆马车缓缓靠近元启驻扎在定州的军营。 铿锵有力的训练声远远传来。 温若初悄悄掀起车帘朝远处望去,肃穆庄严的气息令人惊叹。 将士手中的刀剑整齐划一带着簌簌破风之意,亮银色盔甲在朝阳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马车驶过岗哨,虽有所准备,但士兵们雄浑的问好声,还是把温若初惊了一下。 “夫君,一会儿我直接去找怜姐姐吗?” 赵虞怜,裴隶的夫人,祖辈皆为设计兵器的佼佼者,锻造出的武器极其精良。 不幸被奸臣所害,族人皆亡。 因其样貌优越逃过一难,后被扬州官员挑选了去,当做瘦马培养,用做谋取利益的棋子。 所幸之后遇上了裴隶。 昨日温若初听聆玉说到赵虞怜身世时,就不由心底一阵怜惜。 温若初搂着江宴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赵虞怜了。 “一会儿跟在裴隶夫人身边别乱跑,等我午时再来接你。” 眼见马车停了,江宴之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 温若初轻轻撑着他的身子起身,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丝毫不顾及身后欲要俯身的薄唇。 江宴之,“......” 娇嫩的小手拨开帐篷,伸进个毛茸茸的脑袋。 声音软糯地不像话,“怜姐姐?” 端坐在桌前,拿着把刻尺作画的赵虞怜停下动作,转头望去。 朱丹似的红唇忍不住勾起,与裴隶说得不差,真是个精致的人儿。 这一笑把温若初看呆了。 成熟妩媚,却又端庄温婉,分明如此矛盾的气质,却巧妙融合在一人身上。 赵虞怜对她招招手,“初儿,过来这儿。” 温若初听话地走过去,走近才发现,赵虞怜的肚子微微隆起。 但腰肢却依旧纤细,也难怪从身后看不出来。 “怜姐姐,你有宝宝了!”温若初惊讶地望着她肚子。 闻言,赵虞怜垂眸,满眼柔光,“是啊,明年三月就出生了。” 温若初一脸期待地望着隆起的肚子,“小宝宝会跟怜姐姐一样漂亮。” 赵虞怜伸手捏了捏那翘挺的小鼻子。 “就你嘴甜。”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赵虞怜转身,从身侧拿过一个锦盒,倒扣旋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条繁华的手链。 螺旋交叉编织开来,链条上挂着几片花瓣,看上去秀气极了。 温若初看着那几片精致的花瓣,忍不住称赞。 “这手链好漂亮。” “这可不只是手链,有危险的时候扯下这片较小的花,其余几朵会突然朝前方爆裂开,里头我浸了毒水,危机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赵虞怜把手链细细给温若初带上,指引着她学会用手链上的机关。 越听温若初越感觉到手链的厉害之处。 小巧的手链竟然可以这么巧妙。 “怜姐姐,你好厉害!” 怜姐姐真是除了夫君外,最厉害的人了。 此时的温若初并不知道,这条手链确实替她挡了一劫。 赵虞怜望着那双灿如繁星的双眸,眼底满是纯粹的夸耀,不禁有些感动。 虽她从未理会外界的眼光,但扬州瘦马的身份多少让京城贵女瞧不上。 很少看到如此纯真的人儿了。 温若初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链条,爱惜不已。 想到它的厉害之处,就想给将江宴之也做上一个,万一有危险的话,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怜姐姐,你可以教教我吗,我想给夫君也画一个。” 语气有些羞涩,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甚是可人。 赵虞怜轻笑,不愧是殿下娇养的花,真是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5章 前世记忆 翠香楼内 江宴之独自端坐在雅座之上,面前摆着盘棋,黑白两个棋盒皆放手边。 黑子落下,白子即将被全部围剿。 修剪得极其干净的指尖,继而夹起一粒白子,缓缓放置在一处不可思议的地方,白子瞬间扭转局势,置黑子于败落之地。 雅间的门悠悠打开,温择一身红衣进入内室,邪魅的五官与温若初有八分相似。 江宴之凤眸微掀,平静无波地凝望着他。 “三殿下,可愿对弈一局。” 清冷的嗓音透着薄凉。 温择目光望向江宴之身前的棋局,观棋如观人,元启太子果然深不可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择摇着折扇,掀袍入座。 一局过后,黑子尽数被围,温择早就预料到这结果。 江宴之神色淡淡,收起棋盘,率先开了口,“不知三殿下今日所为何事。” 温择,“与太子殿下谈一场合作。” 江宴之黑睫一掀,薄凉的看着他,“三殿下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为了初儿,你会的。” 温择语气直白。 “派使臣,持萧军私自屯兵的罪证入天凰,状告到父皇那,我有把握让初儿把赐婚退了。” 闻言,江宴之凤眸一瞬不移地望着他,眼底的厉色毫不掩饰。 “既然三殿下对退婚如此有自信,为何不在赐婚之时进行阻拦。” 温择脸色微变,他还是小瞧了江宴之,不曾想他心思如此缜密。 本以为抛出个可以退婚的途径,他就会同意,把重点放在退婚上。 毕竟这个方法对元启来说不痛不痒,甚至维护了百姓,还能讨得民间更多的威望。 “阻拦不了。” 温择垂眸,有些神伤,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义。 想起白芷前世的话,萧崇暨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气运了得,他想做的事向来无法阻拦。 赐婚前,温择确实想过很多办法去阻止,但都无解。 “我一定会把婚约解了。两月后,萧崇暨身边的表妹会传来有孕的消息,父皇赐婚为的只是之后不管我和二皇子谁输谁赢,初儿都会有个依靠。若他知晓萧崇暨是如此之人,定不会将初儿托付给他。” 江宴之欲要端起茶杯的手微顿,轻缓出口,“你怎知两月后定会发生此事?” 本来以为温择会绕圈子,岂料他直接开门见山。 “我有前世的记忆。” 闻言,江宴之薄唇微勾。 他们兄妹俩还真是相像,说话都如此直白。 如此,他也不必继续刁难他。 “我会亲自去趟天凰,拜见武帝。但三殿下需要回答我个问题,为何要画那幅画像。” 见江宴之同意他的提议,温择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这个问题。 他不由得面色一僵。 眼底悲痛,浮现出前世的画面。 “哥哥,你说,来世我还会不会遇到他?” “不过那时候,大概也记不住他了吧。” 本应软糯的语气如今沙哑无比,眼底满是遗憾。 此时距离大婚已没有几日。 温若初每每借着给温择送饭的时刻,偷偷拿起他房中的笔墨,画着江宴之的画像。 细白的小手,缓缓抚摸着画中人,带着难忍的泪意。 又生怕被房门外的宫人察觉,只能拿着手帕捂住口鼻,任凭泪水流淌,浸湿画像。 “哥哥,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想他。” 此时的温择手脚筋皆被挑断,声带尽毁。 望着如此的温若初,连上前安慰都做不到。 “萧崇暨说了,等大婚那日,就会放你出宫,回到外祖家。” 闻言,温择在床上嗬嗬直反抗。 他做不到用自己妹妹的幸福换来偷生,本就是自己害了她。 若不是他与母后被萧崇暨抓到,温若初就不会被胁迫回到天凰。 突然温若初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哥哥出去后,可以帮我给他带个话吗?” 不过话语刚落,星光瞬间熄灭。 “算了,他知道后定会来寻我的,就当是我负了他吧。” 随后语气愈发低沉,喃喃自语道,“舅舅和母后,都是为了护我而死,不能再死人了。他是元启太子,若是打仗,会死很多人的。” 大婚前一日,那是温择最后一次见到温若初。 她在房中一堆画像中挑挑选选,似乎挑到了满意的,把它折叠好放入袖中。 “哥哥,你出了宫就跟长孙慕一起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萧崇暨的手段愈发可怕,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个白芷。 她说她是穿书者,能够预知一切事情的发生,无时无刻都在帮着萧崇暨。 长孙家如今已被夺了兵权,曾经偌大的长孙府,只剩长孙慕一人。 门外的宫人已经在催了。 温若初不得不出去。 临走前,她剪下一缕青丝,藏入温择袖中。 “哥哥,我走了,你和长孙慕要好好的。” “若是可以,帮我为他求盏长生灯吧。” “灯上就写,愿殿下此生平安顺遂。我在元启的花采节上替他求过的,可惜如今不能陪着他了。” 天凰自古有传说,若有人愿意割下青丝,为所爱之人求盏长生灯,永供佛前。所爱之人一生都会平安顺遂。 温择听着温若初宛如遗言般的话语,瞠目欲裂,却动弹不得。 他多希望自己在被抓到萧崇暨手中前,就已死去,也不至于温若初如此痛苦。 大婚当日,萧崇暨果真信守承诺,命人把温择送出了宫。 温择被长孙慕接到后,嘴叼着笔,颤颤巍巍写下温若初交代他的事。 待他们把长生灯供好,便开始谋划如何救出温若初。 如今长孙一脉只剩他们两人,宁可死也不会折了骨。 漫漫黑夜,温择在个破烂的角落等着已经入宫的长孙慕。 但回来的长孙慕奄奄一息,浑身衣裳浸着鲜血。 他只带回了张带血的画像,神情极为自责难受。 “表哥,对不起。我不该去元启找初儿姐,不该把消息告诉她。不该接她回来,起码,还有她能活下去。” 温择看着如此的长孙慕,直发出嗬嗬声,眼眶染血,欲要问他发生了什么。 “初儿姐,服药了。” 说罢长孙慕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砸倒在地。 温择也因受不了刺激,双眸永久地闭上。 就此,世间再无曾经极度辉煌的长孙一脉。 温择从回忆中,久久回不过神。 直至江宴之给他递来一杯茶水,“要喝么?初儿最爱在茶水中放柠檬叶。” 温择视线终于重新聚焦,眼眶布满血丝望着江宴之,“若初儿有性命之忧,你会为了她出征天凰么?” 江宴之神色一凛,把茶杯轻放到温择面前。 幽深的凤眸淡漠得可怕,“不需要动用元启的军队,我也能护住她。” 说罢,欲要拿起远处的茶匙,宽大的手袖拂过温择眼前。 袖口处金丝勾边的双头彼岸花熠熠生辉。 与域堂中杀手衣裳上的单头不同。 温择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 江宴之淡淡看了他一眼,拿过茶匙,收回了手袖。 “我说了,我能护住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6章 合作 温择掩下内心的震惊,不禁隐隐有着期待,或许这世,温若初可以在江宴之的庇护下活下去。 语气直白,不带丝毫隐瞒,“我只是想把初儿托付给你。” “未来几年天凰会发生很多事,内战不断民不聊生,最终萧家称帝,温氏长孙两族尽数被灭。我不确定这次能否与萧崇暨对抗,只能把初儿先推出这场旋涡。” 温择神情说不出的决绝。 把温若初行踪抹去,藏在元启太子府,这是他能想到最保底的事。 若这场仗他们能打赢,她还是那个最尊贵的公主。 若输了,也会是元启太子妃,此生无忧。 江宴之,“你是她兄长,你该知道若真发生你口中之事,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温择自嘲般笑了笑,“是啊,她总是这么傻。” 今日前来本是因为看到江宴之的实力,病急乱投医,想求得他的帮助。 但如今温择有些说不出口,他说服不了自己,拿温若初做为请求的筹码。 一时雅室内一片寂静。 茶楼下方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吆喝声,孩童玩耍声,隐隐传来。 嘈杂却富有人间烟火气。 两年后的天凰,却各地战乱。眼见萧家夺位成功,各地藩王纷纷效仿,战火不断,灾民流离失所。 温择不自觉被窗外的声音吸引,神情不禁有着落寞。 江宴之食指轻扣茶杯,静默片刻,打破了寂静。 语气淡然,“你想要我做什么?” 闻言温择有些难堪得望着他,不需要帮助的话还未说出口。 只听江宴之嗓音清冷,漫不经心地说道,“她不是任何人的筹码,我只是看不得她哭。你知道的,她最是爱落泪。” 骨节分明的大手举起茶杯,欲以茶代酒。 温择不可置信地与江宴之对视,他没想到江宴之对温若初的感情如此深重。 端起茶杯,眼底终于燃起希望的光,“我替天凰百姓,感谢太子殿下。” 两人又在雅室内聊了许久,温择才缓缓起身。 走出房门的那刻,突然悠悠转头,对身后的江宴之说道,“前世我并未见过你,那幅画是初儿画的,她很想你。” 前世临死前的记忆太过深刻,那幅带血的画也同样印入温择脑海,轻而易举便可临摹出来。 温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他此时并不知道江宴之也拥有前世少部分记忆。 或许只是为了圆前世温若初的一个梦,又或许是惋惜那段双向奔赴的感情未能圆满。 那日日流泪作画的人儿,明明如此娇弱,却坚强得让人心疼。 说罢,温择抬步出了雅室,消失在楼梯处。 独留江宴之一人,静默地站在原地,凤眸幽深。 ...........分割线 一连几日,温若初早晨醒来,便让聆玉带她往军营里跑,一直到繁星缀满黑夜才迟迟回家。 午时用过午膳的温若初,趴坐在木椅上,面前的长桌摆放着各种工具,和几张废弃的画稿。 手中拿着一枚幽绿色玉扳指,幽幽绿光暗藏深机。 拇指轻轻扣住内侧机关,会弹出个暗格,空间狭小却足够放一枚丹药。 温若初看着暗格想了想,随手塞进一颗软糖。 再把机关合上,试试它的灵巧度。 忽的背后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整个人被人抱在怀中。 温若初茫然地抬起头,惑人的桃花眼瞬间泛光。 “夫君~” “在做什么?” 江宴之把下巴搁在那侧如蝴蝶振翅的锁骨上,惹得极其敏感的温若初又是一阵躲缩。 躲避无果,只好主动献上红唇希望被放过。 “给你这里~” 语气娇软可人。 不出意外,自是被辗转碾压几番。 如玉的脸蛋冒出一层薄汗。 许久,才被放开。 温若初小手攥着把刻刀,想在扳指的内圈刻上字。 锋利的刻刀紧紧攥在细嫩的手里,江宴之不放心地从她手中抽出,“想要写什么?” 嗓音带着些低哑。 “写个初字,这样夫君时时刻刻都会想着我。” 温若初双手托着脑袋趴在桌面上,潋滟的桃花眼一瞬不眨地盯着江宴之刻字握着刀的手。 生怕他一不小心刻坏了。 江宴之薄唇微勾,“就这么不放心?” 闻言温若初尴尬地笑了笑。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自己做的类似暗器的东西,还是很稀罕的。 细小的初字很快便刻在扳指上。 字如其人,苍劲有力的笔锋,透着股睥睨天下的味道。 温若初赶紧拿过扳指细细观看,满意地点点头,“我帮夫君带上~” 抓着他的手,要给他介绍如何使用。 “这里是有机关的哦,你看。” 娇软的话语带着迫不及待,想要江宴之看到机关开启的模样。 暗扣被弹开,暗格显露出来。 江宴之轻笑,“初儿要给我看颗糖?” 温若初偷偷把糖拿走,嘻嘻一笑,刚刚都怪他突然抱过来,她都忘了里面有糖了。 双手搂住结实的腰身,“哥哥最近研制出来的起生丸可厉害了,等我回了天凰,就帮你讨一颗来放进去。” “想回去了?” 江宴之揉了揉她脑袋。 温若初长睫下垂,有些犹豫。 “可是,回去了会不会就见不到夫君了。” 软糯的语气有着不舍。 其实她是想家的,出来这么久,想哥哥想父皇母后。 但她没忘记那赐婚,回去的话,也不知几时才能再次见到江宴之。 她已经习惯了夜里搁在腰间上的手掌,不然会睡不着的。 “我陪初儿回去。” 声音缱绻百般缠绕,温若初惊喜地抬头望他。 “真的吗?不会有事吗?” 江宴之不以为意,淡淡道,“能有什么事。” 想到温择今日说的气运男主?穿书女? 江宴之眼底划过睥睨万物的幽光,什么鬼神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看着怀中依旧担忧的人儿,又忍不住掐起一侧脸蛋揉捏,肤若凝脂果真软乎乎的。 “初儿只管做想做的事,谁都阻不了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7章 遇袭 冬日冷风浮动,支摘窗半撑着,窗沿上挂着串紫玉风铃,稀有的矿玉被打磨成瓣瓣精致的花瓣,金丝串钩,随风在空中叮当作响。 温若初无聊得支起脑袋,不停往窗外望去。 “聆玉,怜姐姐怎么还没到。” 这几日,江宴之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早晨身侧的被褥留有的淡淡松雪气息,温若初几乎看不到他。 本就还有京城的公务要安排,如今又要筹备去天凰的事宜。 温若初也知道,所以并没有去打扰他。 昨日赵虞怜见她无聊,就问要不要随她一起去寺庙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温若初自然欣喜地答应。 如今正眼巴巴地等着裴将军府的马车来接她。 说着,裴将军府的马车,已稳稳停在了门外。 温若初见状赶忙提起裙摆跑了过去,散开的珍珠勾边裙摆,在脚下划过惊艳的弧线。 “初儿,慢些。” 听着马车外哒哒的小碎步声响,赵虞怜忍不住掀起车帘,露出妩媚的容颜,对跑来的人儿提醒道。 温若初立马一头钻进车厢内。 光洁的额头,带起薄薄细汗。 赵虞怜捏起手中绣帕,细细替她拭去,轻点她额头,“你啊,跑这么急做什么。” 温若初潋滟的桃花眼眯成星星状,朝赵虞怜抱去。 “怜姐姐,我等你很久了~” 习惯性地撒娇。 赵虞怜拿她没办法,只好从身侧拿过一个食盒。 “这些是我今晨新做的糕点,可要尝尝?都是你爱的口味。” 温若初转头惊喜地看着食盒里精致的糕点,浓郁的板栗味勾人食欲。 “怜姐姐你太好了。” 素手捏起一块轻咬一口,软糯丝滑,简直比翠香楼里的还要好吃。 边嚼边糯糯地说道,“裴将军真是让人羡慕,每日都能吃上美味的板栗糕。” 赵虞怜捂嘴轻笑,愈发觉得眼前的人儿嘴很甜。 马车已在缓缓前进,距离城外的寺庙还要些时辰。 吃饱的温若初见赵虞怜端坐一旁,绣着绣帕。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索性裹着披风倒在软榻上,快要熟睡过去。 通往寺庙的路上必经一条林中小路。 深冬的树叶早已干枯,随着冷风飘然而下,因下雪还有些泥泞的道路,被厚重的枯叶一铺,变得软绵绵的。 但这山林似乎太过寂静了。 “夫人,这里有些古怪。” 车厢外赶车的将军府侍卫不对劲地停下了马车。 聆玉也下了车,拔出佩刀,警惕地看着四周。 赵虞怜担忧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将军府众侍卫早以马车为中心点,围成了内外两层的保护圈。 霎时,周围的残雪顿时卷起,埋伏在陷阱里的死士都聚了过来。 一道飒爽的声音响起,“裴夫人,别来无恙。” 只见来人一身红衣,腰间的腰带挂满了彩色的铃铛,黑发高束露出英气的面容,只不过眼中的那抹疯狂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赵虞怜闻声望去,眼底划过抹慌乱。 “南疆郡主?不知你这是做什么?” 一年前,裴隶在定州破了一起私自贩卖女子的大案,这其中就有被继母所害的南疆郡主娜娃。 她在得知裴隶身份后,一直死缠烂打,想让裴隶送她回南疆,替她复仇。 裴隶顾及两国的关系,只是派人护送她回去,并未给予帮助。 赵虞怜自是见过她的。 “做什么还看不出来吗?如今天凰军队已攻破了我父王所守的边城。自是逮了你,胁迫裴将军为南疆助力了。” 裴隶对他妻子有多看重,人尽皆知。 娜娃本就对裴隶有情,此刻又是身负南疆重任,自是不会手下留情。 她挑衅地看着眼前一众将军府侍卫,倒是看到聆玉身上的时候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过并不影响,她带的可是藩地里武力最高的死士,埋伏在定州已有两月。 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仅此一次的机会。 想着破掉的城门,娜娃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都给我上,抓到将军夫人本郡主重重有赏。” 她身后的死士立马扑了上来。 外围的侍卫拔剑而上。 跟南疆的死士打斗必要万分谨慎,他们不止刀剑,就连外衣,鞋上,都有剧毒,若沾上半点,输赢就难说了。 车厢外刀剑相刃的声音扰到熟睡的温若初。 看着一脸忧愁望向车外的赵虞怜,轻声问道,“怜姐姐,外面怎么了?” 赵虞怜听到声音,突然反应过来温若初也在车上。 赶紧放下帘子,扯过件披风把她围起来。 “初儿别说话,外面有危险,不过是冲我来的,你乖乖躲在车里别出来。” 听着车厢外的打斗声,赵虞怜脸色都有些发白。 温若初强忍心底的害怕,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怜姐姐别怕,聆玉很厉害的。” 聆玉在外围杀疯了眼,衣裳被死士的鲜红浸湿。 娜娃看着带来的死士渐渐败落,连最外层的侍卫都破不了。 狠狠地骂出声,“一群废物。” 只见她在树干上摸索着,拉到一根麻绳,往下狠狠一拽。 隐藏在地坑里的麻袋全部散开,密密麻麻的毒蛇扭着小巧的身体往地面上爬。 窸窸窣窣的声音惹得众人汗毛竖起,聆玉大喊一句,“小心戒备!” 毒蛇的爬行速度很快。 黄褐色的灵巧身躯,隐在枯叶残雪底下,很容易就越过外层保护圈朝马车而去。 一直隐在暗处的皇家暗卫直觉不对劲,拔剑显身。 凌冽的剑花止住了第一波欲要包围车厢的毒蛇。 “聆玉,擒王。” 解决完最后一个死士,聆玉了然地飞速提刀往娜娃的方位飞掠过去。 可密密麻麻的毒蛇前仆后继,怎地也杀不完。 将军府的众人学着皇家暗卫的样子,挽起剑花护在车厢外。 正当聆玉擒住娜娃的时候,马车车厢里发出了一声娇弱的惊呼。 一条如小拇指般粗细,细小的毒蛇躲过了攻击,钻到车厢里,就要朝赵虞怜肚子咬去。 温若初眼尖地发现了它,急忙向赵虞怜挡去。 “唔。” 皇家暗卫听到声响,掀帘一看,利落拔剑削掉了蛇头。 蛇身破碎落地,温若初双手捂着胸部,脸色苍白。 “初儿,初儿你怎么了?” 被温若初护住的赵虞怜,满脸泪花,反应过来,翻找马车上是否有合适的解药。 “她不能乱用药。” 皇家侍卫拦住赵虞怜要给温若初喂解毒丸的动作。 南疆蛇毒不同于一般毒药。 普通的解毒丸不止解不了南疆蛇毒,还会加快毒素的蔓延。 聆玉时刻关注着车马内的举动,终在娜娃身上找到了哨子,一声哨响,毒蛇归去,林中终于恢复了宁静。 “解药。” 聆玉带着怒气对娜娃吼道,娜娃毫不怀疑,如不给她解药,这把剑下一秒就会刺进她的心脏。 娜娃自然怕死,“这毒的解药我身上没有,你若是同意出兵.....啊!” 本想以此做要挟的娜娃肩胛骨狠狠被刺入一把匕首。 “你.....” 没等娜娃说完,另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刺在了她另一侧肩胛骨。 剧烈的疼痛感让娜娃几近晕厥。 “在,在客栈。” 聆玉搜遍她全身确实没有解药,才把她丢在皇家暗卫脚下,便快速进了车厢。 “聆玉,伤口.....好疼......” 被毒蛇咬到的地方让温若初难以启齿。 但从胸部散发出来的疼痛使她浑身发颤,仿佛千万根银针扎在身上。 捂着胸口的手,被聆玉微微拿开,不难看出胸前的衣裳浸染了黑色血迹。 聆玉伸手抱起她,飞速往军营赶去。 “小姐别怕,我们去找主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8章 蛇毒 军营帐篷内,定州原刺史苏卫河正跪在江宴之面前求饶。 “殿下,实在是萧家狼子野心,并非臣......” 话未说完被帐篷外焦急的呼叫声打断。 聆玉掀开帘子,浑身衣物已被鲜血染透,她怀中抱着的温若初那原本灿若芙蕖的脸蛋,如今苍白虚弱,痛苦地紧闭双眸。 江宴之跨步上前接过温若初,清冷的嗓音带着骇人的低沉,“怎么回事。” 事态紧急,聆玉简单地交代道,“南疆人来袭,小姐中了南疆蛇毒。” “出去。” 知道了原由,江宴之不再多言,转身把人儿轻放在一旁软榻上。 拿过那捂着伤口的小手,修长的两指轻搁在纤细的手腕处,片刻,紧绷的嘴角才得以缓解几分。 许是体质问题,毒素在温若初体内没有大肆散开,并未蔓延到重要脏器。 江宴用内力封住了她的经脉,把毒素缓缓逼退回伤口处。 嗅到熟悉的松雪香,温若初慢慢掀开眼帘。 看到几日未见的江宴之忍不住哭诉道。 “夫君~我被蛇咬了,好疼。” 细细的嗓音娇弱地不行。 方才有了江宴之内力的介入,温若初身上的疼痛感消了很多,只剩毒素未排出来,之前的疼感让她有些虚弱。 江宴之未说话,抬手揉了揉她的脸。 望着伤口的位置,凤眸幽深。 温若初随他的视线看去,悄悄抬起手把自己挡住,眼底满是无辜,“唔....要怎么办?” 江宴之轻叹了声,“把眼闭上。” 下一瞬,惑人的桃花眼听话地紧闭着。 女子的穿着有别于男子,较为繁琐,珍珠勾边的绸缎从柔美的肩头落下,露出展翅欲飞的锁骨,软玉瓷白细腻,往下,叠起的傲然令江宴之黑睫微敛。 两个米粒大小的毒蛇牙洞,不偏不倚,山间粉黛柔美可人,粉嫩白皙的视觉差刻入凤眸,锋利的喉结几番滚动。感觉有些冷的温若初想要睁开双眼,却被大手盖住。 一手把人儿揽过怀中,禁锢住。 俯下唇。 怀中人儿如他所料发出求饶,弯起柳枝往后退缩。 温若初哪儿都在抖,视线被阻挡,伤口处传来的触感,娇嫩地无法支撑自己,仅靠江宴之手臂维持。 “别怕。” 江宴之嗓音很低,低到能听到几分气声。 许久,伤口中引出来的血已经不再发黑。 再三确认伤口附近没有残留的毒素后,江宴之拿过腿边的披风把温若初包裹起来,放开盖在她双眸处的手。 潋滟的桃花眸早已红肿一片,含泪的眼角泛着委屈。 江宴之微启薄唇,想说些什么,只是发麻的唇瓣有些僵硬。 最终还是未言一句,轻缓把人揽入怀中,大手把温若初额前浸湿的碎发往后拨了拨。 从软塌暗阁处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给她喂下去,微小的药丸散发浓郁清香,看成色必然极其贵重。 方才不受控的心颤太过难受,娇气包小嘴一下弯,开始嘟嘟囔囔述说着委屈。 江宴之也难得得有话必答。 “夫君欺负我~” “嗯。” “你承认了!你总是欺负我,等我练武你就箍不住我了。” “嗯。” “那处以后不给你亲了。” “不行。” “呜呜......” 遭受到拒绝的娇气包又开始用眼泪威胁。 但她发现这次泪水似乎对江宴之没有作用,有些不解地抬手摸了摸脸蛋。没有问题啊,脸上都是泪珠,怎么夫君不理她了,以往都会同意的。 .............分割线 得到聆玉消息的裴隶脸色大变,赶忙带着人马,朝事发地疾驰而去。 皇家侍卫早在聆玉带温若初离开的时候,就把娜娃带走,去她口中所说的客栈拿解药。 现场只剩下负了伤的将军府侍卫,有几名中了毒的仰靠在树干下,嘴唇乌紫。 赵虞怜挺着肚子有些着急地望向来处。 终于看到了裴隶的身影。 “将军,你终于来了。”赵虞怜再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裴隶下马,紧忙把人带到怀中,仔细探查。 “夫人可有事?” 赵虞怜摇摇头,泪眼欲滴,神情带着几分自责,“初儿为了护我,被毒蛇所伤,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的,有殿下在。” 裴隶听着一旁侍卫汇报方才的情况,脸上满是怒气,“南疆这群杂碎。” 又看了眼树干下中毒的侍卫,“护住他们的心脉了吗?” “已经用内力封住了,就在等太子府的暗卫把解药带回。” 听侍卫这话裴隶有些不解,“太子府暗卫?聆玉吗?” 侍卫回想起那暗卫的武功招式,招招狠辣,不禁夸赞道,“不是聆玉,是一名男子,若不是他,那些数不胜数的南疆毒蛇怕是要攻破马车了。” 想到方才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蛇,侍卫都头皮发麻,小巧的身躯极其灵活,前仆后继,令人防不胜防。 正说着,天边掠过一道身影,娜娃被随手丢在地上。 “裴将军,这是解药。” 皇家暗卫把拿到的解药递到裴隶面前。 裴隶看着他的穿着忍不住大惊,“你.....” 皇家暗卫自然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立刻打断道,“殿下命我跟着姑娘。” 说罢,暗卫便想再次抓起地上的娜娃,回军营。 却被赵虞怜拦下,“请稍等。” 众人不解地看着赵虞怜,只见她上前,抬起素手,重重地给了趴在地上的娜娃一巴掌。 “这巴掌,我是替初儿妹妹打的,南疆不想着如何破敌,反倒是喜欢用这些下作手段。” 妩媚的面容带着陌生的怒意,心底也有着浓郁的后怕。 今日,若不是有殿下安排的暗卫在,她和初儿恐怕就要被娜娃抓走做了人质,以此要挟元启出兵援救南疆。 这是裴隶首次见到赵虞怜发怒,或许是以往经历过太多难事,她遇事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眉眼含笑的。 “你竟然敢打我!” 本就身负重伤的娜娃,想要支撑起身子,把巴掌还回去。 还不等她起身,就被裴隶一脚踢出老远,晕死过去。 赵虞怜示意暗卫,可以把人带走了。 裴隶看着皇家暗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殿下当真爱惨了他的娇花,连保护自己最后一道屏障的皇家暗卫,都给了她。 皇家暗卫,只有明帝、皇后、太子三人拥有,武力医毒可谓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最重要的是,致命时刻他们可为主子活命自爆自己与敌人同归。 裴隶放下心底的惊讶,牵起赵虞怜的手,自责地说道,“下次你出门,可以叫我一起。” 赵虞怜淡淡拒绝道,“将军事忙,不必如此自责。” 面对赵虞怜的贴心,裴隶其实更希望她能如温若初一样,随心所欲,“我是你夫君,你不必如此懂事,有任何事都可向我提。我也会等你,等到你彻底对我打开心墙的那天。” 裴隶一直知道,或许是因为幼时的遭遇,赵虞怜心底一直对所有人有所防备,包括他。 他本想着随着时间这堵墙会慢慢消失,直到他方才看到赵虞怜为了温若初,对他人发怒的样子,他承认他有些嫉妒了。 赵虞怜抬头望向裴隶,他还是一如三年前遇到的那个意气风发少年将军。 眼底满含真诚之意,似乎正在执拗地等着她的回答。 她轻笑了一声,点点头。 “好。” 或许她可以试着去相信他人,就像相信初儿一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49章 穿书女迷惑,与书中剧情不同 天凰的夜空云层厚重,风都止住了。朦胧的月色尽数被遮,不漏一丝光亮的大地,阴沉不已,不一会儿鹅毛般大雪从空中飘落。 萧崇暨迎着大雪从军营赶回府,探子说打探到了温若初的消息。 布满薄茧的大手推开木质房门,解下披风。 落雪从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苍鹰般尖锐的眼神看向房中等候多时的探子。 探子赶紧迎上前,躬身汇报。 “将军,前些日子有人在元启定州见过四公主,身边跟着一位样貌妩媚的女子,并未见上次带人闯入营中的男子。至于那男子的身份,实在查不出。” 萧崇暨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若是那日没在军营见到温若初,他恐怕会一直被隐瞒在鼓里。 公主府对外宣称,温若初不小心染上风寒,脸色不好不欲见人,以往温若初本就不常出府,娇气得很。 萧崇暨自然是没有怀疑,还每隔一段时间派人送去补品。 大手握拳,重重砸在桌面,发出嗡嗡声鸣。 “一群废物。” 探子习惯性地赶紧跪地,等待他的责罚。 心里暗叹,关于四公主的事情,将军似乎越来越暴躁了。 “把她的住址给我。” 萧崇暨悠悠凝望着跪着的探子,眼底厉色毫不遮掩。 探子浑身发颤。 “没,没探出来。四公主身边有个实力强大的暗卫,我们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但能确定有人一直跟着四公主,怕打草惊蛇所以......” 未等探子的话语说完,萧崇暨满是厌气的开口。 “滚出去。” 探子赶紧躬身退出房去,“小的告退。” 萧崇暨始终无法忘记,军营那日那名男子对温若初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熟练,仿佛碰了千万遍。 甚至过后她还称那男子为夫君。 呵,她是他萧崇暨的人,与他人举止亲密,真是可笑。 但他确实没想到,温若初会在元启,这是无论如何都说不通的。 首先温择从未与元启打通过关系,其次就算是为了得到元启的助力,温择也绝对不会让他唯一的胞妹过去,他有多疼温若初大家都看在眼里。 漆黑的房中并未燃起烛蜡,偶有的深紫色闪电划过天际,印在那凌冽的眉骨上,让人望而生畏。 紧闭的房门被一双素手推开,突如其来的光线让萧崇暨眯起鹰眸。 来人手持灯笼,一身鹅黄色纱衣,轻薄细纱随微风浮动,娇弱身型暴露无遗,弱柳扶风,衬得面容愈加清纯。 萧崇暨定睛看着欲推门进来的白芷,语气毫不客气,“你来做什么。” 平静的语调令白芷吓了一跳,心底划过一丝不对劲。 屋内光线微弱,她看不清萧崇暨的神情。 不过想到书中所写的情节,她又自信起来。 “姨母说将军冒雪归来,让我送碗热姜汤来房里。” 萧崇暨目光毫无忌惮地扫过她全身,不似看人,却似打量一种低俗的商品。 “呵,穿这样给人送姜汤?” 没有在意萧崇暨不见待的语气,白芷上前,把竹篮里的姜汤拿出来摆在桌上。 白嫩的双手轻轻执起汤勺,似要亲手给萧崇暨喂汤。 白芷来之前才沐浴过,身上的精油香气混合着女子的气息迎面扑来。 萧崇暨抬手抓住她手腕,语气轻蔑又危险,“做什么?” 白芷杏眼轻敛,无辜地望向萧崇暨。 柔软的双手覆上萧崇暨胸膛,娇软出口的话音刻意模仿温若初的语调。 “将军,夜深了,我有些冷。” 前世毕竟是混迹娱乐圈的,虽说没有多少名气,但也有些演技在身上。 岂料萧崇暨一手把甩开她。 “你什么身份,连她一根发丝也比不上,还妄想做将军夫人。” 萧崇暨不是傻子,自是知道今夜白芷想做什么。 被推倒在地的白芷,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崇暨。 借着昏暗的光看到了端坐在书桌前的萧崇暨,神情平静,面色如常不似中蛊的样子。 “你,你没中蛊?” 白芷心中惊讶不已,这怎么可能,她穿书三个多月以来从未出现过失误。 萧崇暨鹰眸锐利,如剑刃般刺向地上的白芷。 “什么中蛊。” 心底不禁被萧崇暨的眼神吓到,全盘托出。 “我,我算到了你今夜会被南疆郡主下蛊,所以才会过来。” 眼底又暗暗泛起迷恋,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主,真是霸气非常。 萧崇暨,“南疆郡主?什么蛊。” 白芷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思及以后,最终还是决定说了谎,“就是普通的毒蛊。” 说完便起身,狼狈地离开了房间。 回到卧房的白芷越想越不对劲,不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按书中所写,南疆郡主娜娃在被天凰破了藩地的城池后,带着一众南疆死士埋伏在元启定州,欲要抓住元启国一名将军的夫人,用来要挟那名将军为南疆出兵。一日将军夫人为腹中胎儿去寺庙上香祈福,正巧被娜娃蹲到,将军收到娜娃的消息很快赶到现场。 但在娜娃欲用将军夫人的性命做威胁时,那名夫人果真是女辈英雄豪杰,直直撞上娜娃手中的匕首,想要自我了结。鲜红的场面令将军大怒,娜娃只能放弃这个计划逃到天凰。在街上偶遇萧崇暨,便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南疆善用毒和蛊,她便用蛊迷惑了岗哨处意志薄弱的守卫,带她潜入军营,给萧崇暨下了合欢蛊。后被萧崇暨发现狠狠结束了性命。中蛊的萧崇暨赶马回了府中,欲自行解决,但被前来送姜汤的白芷撞上,两月后白芷便怀了身孕。 “到底怎么回事,将军怎么会没中蛊?” 白芷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她今日去萧崇暨房中,本就是为了走这段剧情的。能与自己的男主在一起,这令她兴奋了好几日。 不曾想是如今这样的情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0章 回到天凰 一辆通体玄黑的檀木马车缓缓驶入天凰皇城,这儿与元启的京城相差无几。人声鼎沸,街边小道皆摆满小摊。 一双细嫩的小手悄悄掀开车帘往外看去,看着熟悉的街道,潋滟的桃花眼不免泛了红。 马车平稳停在酒楼门前。 “知道我要带你去见什么人么。” 江宴之帮温若初整理好披风,才带着她下了马车。 “是哥哥吗?” “嗯。” 温若初收回了刚要跨过门槛的右脚,有些犹豫地开口。 “我,我可以晚些再见他们么。” 江宴之不解,“可是害怕了?” 温若初微微低下脑袋,摇了摇头。 双手叠放小腹处,青葱玉指间相互纠缠。 察觉到她的异样,也顾不上街上人来人往,轻轻把人搂入怀。 温声道,“不是说想他们了么,怎么又害怕了。” 温若初还是没有接话,伸出手环住了江宴之劲瘦的腰,不施粉黛的小脸全部埋进他怀里。 江宴之反应过来时,胸前的衣襟已有了些湿意。 只好抱起她,转身回了马车。 过了许久,温若初才低喃地问出声,“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夫君了,他们是来接我回家了吗?” 联想到她不想进酒楼的动作,江宴之眼神微暗,语气低沉带着极致的诱导性。 循循道来,“想要一直跟着我?” “想的。” 软糯的声音已经带上丝哭腔。 她只是一想到会离开江宴之身边,泪花就止不住往外流。 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那精致的桃花眸里掉落的珍珠,最后停留在了花瓣唇角。 “与我成婚,便可每日见到我。” 闻言,怀中的人儿果然抬起娇嫩的脸蛋,满眼信赖地望着他。 “真的吗?”红润的小嘴微撅。 “当然。” 目光缱绻,惹得温若初没来由地红了脸。 “那,只有我一个吗?” 软若无骨的小手说着就要攀上江宴之的脖颈,羽翼般的睫毛扑闪着,隐含期待。 江宴之薄唇微勾,冲着眼角那颗惑人的小痣吻去。 “只你一人。” 嘶哑的嗓音略显低沉,眼尾处的润感,又给温若初平添无尽颤栗。 温若初伸出小手,捂住欲要朝下袭来的唇瓣,“那说好了,与你成婚.....” 未说完的话又被封住,只余“唔唔”声。 辗转间,江宴之凤眸微掀。看着近在咫尺不停发颤的长睫,潋滟的桃花眼已然闭上,黛眉微蹙,似欣喜又似求饶。 双眸变得幽深无比,眼底的占有欲毫不遮掩,有她那句话就够了。 ....................默默分割线 江宴之揉了揉那还有些发愣的脑袋。 “做好准备上酒楼了么。” 温若初垮了小脸,软糯地道,“还是有些害怕。” 或许是近乡情怯,已经近四个月没有回来了,不知道父皇母后还好不好,也不知道赐婚后她的突然消失会不会引来麻烦,会不会怪她失忆之时没有给他们报平安。 见此,江宴之也不想去逼迫她,把人揽了过来,“还记得颜星堂么?” 温择说过,以往温若初不是在公主府待着,就是跑去颜星堂后院捣鼓东西。 她在那儿种了很多草药,或许可以先带她过去看看。 说起店铺温若初来了丝兴趣。 毕竟有谁不爱金钱呢,若她没记错,颜星堂是她开的店铺中收益最高的。 “我想去~”温若初牵起江宴之的大手,轻轻晃了晃。 酒楼顶层 一直在支摘窗处等着的长孙慕,自然看到温若初下了马车,又被江宴之抱了回去。 过了许久,马车就往另一条街驶去,长孙慕满脸疑惑。 “马车怎么走了,初儿姐不来见我们了吗?” 温择悠悠把桌上的茶杯倒满,无所谓地开口,“急什么,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自从那日与江宴之交谈过后,温择现在对他简直是一百个放心。 心底不禁隐隐有些自豪。 果然他的妹妹就是优秀,如此实力不可估量又情根深种的男子都能找到。 越是想着心底愈发与有荣焉,又给长孙慕倒了一杯茶,“来!喝一杯!” 长孙慕瞧着他那样,忍不住悄悄翻了白眼。 颜星堂的选址并不在皇城最是繁华的商业街上,而在城墙边上。 因靠着城墙,人烟稀少,那一带的商铺生意都极其惨淡,纷纷转售。 当初温若初就是看上了这里可以方便出城采药,才让温择帮她买的这边铺面。 岂料没用几年的时间,颜星堂仅靠口口相传的产品功效,就成为了皇城贵女皆推崇的品牌。 往来购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带动了周围一圈店铺,成了如今皇城第二商街。 温若初下了马车。 今日的店铺已按照温择的指令,并未开业。 掌柜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外,见到许久未见的温若初,眼底也忍不住泛起泪水。 “小小姐,你回来了。” 掌柜是长孙家的家生子,一直在为长孙商行做事,在长孙皇后未出嫁前,一直称长孙皇后为小姐。如今长孙家把他放在温若初身边,自是称呼温若初小小姐。 温若初看着熟悉的掌柜,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激动。 “张阿伯,你还好吗?” 眼见温若初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自己,本就是把温若初当小辈疼的掌柜,又是感动得不行。 “诶诶,好的咧。小小姐快进来,看看我这几个月给你养的草药,比你离开时已大了不少,准备可以采用了。” 说到草药,温若初赶紧往后院跑去,那些草药她可宝贝了。 能不能赚更多的银钱就靠它们了。 张掌柜看着温若初跑走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小小姐还是如以前那般可爱。 此时他感受到身后一股寒凉的视线,转过头,来人令他大吃一惊。 男子是从方才小小姐的马车上下来的,掌柜一时摸不清他的身份。 但一身气度非同常人。 张掌柜赶紧上前恭敬地道,“不知,您是小小姐的朋友吗?” “她夫君。” 江宴之淡淡地回道,便跨步进了店铺。 留下一脸懵的掌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1章 遇见白芷 颜星堂整个店面修葺皆用的松香木,造型简单,却又不失古朴质感,还有阵阵松香萦绕。 江宴之抬步穿过前堂,便来到了后院。 放眼望去一大片的草药,按照品类株株笔挺地栽种在肥沃的黑壤里,生机满满,不难看出栽培之人对它们的照料。 蹲在地上观察药苗的温若初看见江宴之过来,紧忙起身拉过他的手。 “夫君你看,我身侧这些药材要是能采了,按照我的新配方,这次定能赚上很多银子。” 娇软的语气满含期待。 江宴之伸手捏了捏那不自觉鼓起的脸蛋,“这么喜欢银子?” “喜欢啊,哥哥说了,我要自己攒嫁妆。他的银子都要拿去招兵买马的,还有郊外那个养马场,也是很花银子的。” 江宴之薄唇微勾,以他对温择的了解,恐怕这些话都是骗温若初的,也就只有她这个小笨蛋信了。 “等回了元启,我把太子府私库的钥匙给你。” 温若初仰着头瞧着江宴之,眼底满是泛星。 “里面东西很多吗?” 喜滋滋地想着,夫君是太子,那应该有很多宝贝在私库里。 江宴之想着那被奇珍异宝塞满的私库,挑了挑眉,淡淡地回道,“还行。” 看着外头的天色也不早了,温若初的情绪也转变地差不多,江宴之淡淡问道。 “要去酒楼了么?” “要~” 酒楼顶层 长孙慕看到楼下的马车,面带欣喜。 “初儿姐又回来了!” 温择悠悠从位置上站起身,看着抬步进入酒楼的温若初,邪魅的桃花眼,亦是遮不住眼底的喜色。 方才颜星堂传来了消息,想来初儿是调整好了心情。 这么多年温若初也算是温择一手带大的,自是知晓她的心思,所以才会提早命颜星堂歇业,好让她过去。 白芷今日,约了一位官家小姐在酒楼用膳,推门欲要下楼送客,碰巧遇到上楼梯的温若初。 她从未见过温若初,在她穿来之时温若初已去了元启。 唯一在军营那夜的碰面,光线昏暗,温若初又一直躲在江宴之身后,鲜少露脸,所以白芷完全认不出她。 精致的少女手提裙摆,小心翼翼地上楼。肤白胜雪,未施粉黛却灿若芙蕖的脸上满是欣喜。勾人的桃花眼似嵌着天上的星光,莫名给人带来喜悦,明明清纯至极的气息,却有着妩媚的身姿。 白芷面带惊讶地看着温若初,心底大惊。 这女子是谁,她怎么会没有印象书中会有如此绝世的女子。 比文中描写的女主,还要惊艳几分。 此时一双大手覆上了温若初纤细的腰肢,淡淡提醒道,“小心些。” 泠泠话语如山间清泉,圆润却又寒凉,但白芷听出了里头的关心之意。 正想朝男子正脸看去,却被一旁官家小姐拉住,关上了房门。 白芷不解地看向她,“怎么拉我回来?” 官家小姐一脸惊讶,“你没看到四公主身后的男人吗?她与萧将军可是有了婚约的。” “什么,什么四公主?” 白芷听得云里雾里,四公主不是女主温若初吗,此时她不是应该失忆了在元启吗,怎么会在天凰。 官家小姐一脸与她无法沟通的样子。 “就刚才上楼差点与你迎面撞上的那个,天凰四公主温若初。” “什么!” 白芷脸上霎时苍白,怎么可能? 抓起眼前官家小姐的手,一改之前的柔弱,手中的力道已把官家小姐的手腕抓出红痕。 “你再说一遍,那是谁?” 官家小姐挣脱开她的手,“白芷你有病啊,这么激动干什么,都说了那是温若初,你连你未来表嫂都不认识。” 此话深深刺激到了白芷,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过身,捋了捋方才发生的一切。 温若初回了天凰,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举止亲密。 多亏穿书前在娱乐圈也学到了不少调节情绪的法子。 片刻,平复好情绪后,一副深痛吾及的样子对官家小姐道歉。 “都怪我,方才看到四公主与其他男子有来往,简直不可置信,一时间昏了头。” “算了算了,走吧。” 官家小姐起身下了楼,白芷也不好继续待下去,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顶层的楼梯口。 顶层厢房 门外敲门声传来。 长孙慕第一个开门迎了上去,看到温若初的瞬间,年少的少年忍不住红了眼眶,前几次都是只能远远看着。 “初儿姐,好久不见。” 温择在长孙慕身后,给了他脑袋重重一下,“要哭一边哭去,别影响我们叙旧。” 温若初看着眼前熟悉的两人,还是那熟悉的氛围,眼底也泛起了泪花。 “哥哥。” “哎,又惹我小公主哭了?要母后知道了还不得把我打死。” 温择看着温若初半开玩笑道。 闻言温若初被逗笑了。 温择赶紧招呼他们坐下,“来来来,也别站着了,我让他们上菜,初儿都好久没吃到天凰的饭菜了吧?” “唔,其实还好,太子府有很多厨子。” 言下之意是什么样的菜都能吃到。 温择,“........” 难受得摇开折扇,扇扇眼眶里不存在的泪水。行了,知道你夫君比较有实力了。 ................分割线 白芷一回到将军府便急匆匆回到自己的院中,关上房门。 府中的下人皆一脸奇怪。 “白小姐怎么走那么着急?” “谁知道呢,不是生病娇弱嘛,我看啊这不走得挺快的。” “哎,你不懂,夫人就吃这套,还欲要把她给将军做侧室呢。” “侧室?将军不是跟四公主有婚约吗?有如此绝美的妻子还要妾室?” “这高门里的东西,你就不懂了。” 几位下人小声地走远。 回到房中的白芷,赶紧把柜子底下的本子拿出来。 那是她在穿书后的几日里,怕忘了书中剧情写下的笔记。 她一字一句读着笔记的文字,眼底的惶恐愈发加剧。 她记得没有错,这个时候温若初应该还在元启,直到后面长孙慕把她接回来。 可是如今要怎么解释,还有那不见踪影的娜娃。 她打着为萧崇暨安全着想的由头,让他派人去找娜娃。 但暗探传回来的消息,只知道娜娃确实带着死士到了元启定州,之后就了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还有那夜带着温若初闯入军营,书中只字未提,实力却恐怖如斯的男子,越来越多不对劲的剧情在发生。 白芷害怕地把笔记藏好,“不行,我要把剧情掰正回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2章 相救 夜色宁静,滚滚车轮在薄雪上留下痕迹,往四公主府缓缓前行。 不知说到了什么,车厢中的温若初自己把自己逗乐了,笑弯了眼往江宴之怀中靠去。 “夫君什么时候去见父皇?”泛着星光的眼底满是狡黠。 江宴之淡淡睨着她,没说话。 “你方才在酒楼与兄长说要去帮我退婚的,我都听到了。” 眼见江宴之没有按她的要求回答问题,小嘴不禁嘟了起来。 继而小手扯过江宴之的袖子,偷偷在他耳边道,“我想快些与你成婚~” 小模样鬼鬼祟祟。 江宴之大手张开,捏住那嫩滑的脸蛋,把人挪远。看她这样,自是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淡淡地开口,“又想做什么了?” 娇软的人儿也不扭捏,拍开脸颊处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攀上江宴之的脖颈。 “我方才在市集上看到个东西~我觉得很有意思~” 软糯的语气带着讨好。 从怀中掏出一本小人书,递到江宴之面前,细嫩的小手还忍不住在上面翻了几页。 嘻嘻地笑起来。 图中的小人色彩艳丽,动作夸张,毫无审美可言。 江宴之舌根轻顶上颚。 真的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大手把书劫了去,语气有丝危险,“长孙慕就带你去买这个?” 方才在酒楼用完膳,江宴之和温择还有些东西要说。 温若初嫌无聊,便让长孙慕带她去楼下市集玩。 本就是随处逛逛,谁曾想遇到这个好东西,她便多看了几眼,然后偷偷地买了下来。 被江宴之夺走小人书的温若初,赶紧求饶向他讨要,“把书还给我~我只是提前看看~” 说了一堆好话,见江宴之还是无动于衷不把书还给她,娇气包马上生气。 调转过小脑袋,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神色危险。 “主子,到四公主府了。” 车外正在赶车的赵风提醒道。 马车停下,娇气包立马提起裙摆,匆匆下了马车,头也不带回的。 江宴之看着她那样,剑眉微挑。 不出他所料。 前一秒还在生气,自己提裙跑下车的人儿,下一秒眼角泛红飞速钻进车厢。 拼命往他怀里缩。 “夫君~萧将军在门口,我害怕~” 萧崇暨在得到探子的消息后,便一直守在四公主府外。 墨发高束,坚挺的鼻尖落了雪,苍鹰般尖锐的双眸深深注视着前方的马车。 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几个时辰,脸上有些许苍白。 江宴之把温若初抱了下来,未理会孤身站在墙角下的萧崇暨。 眼见温若初就要被江宴之抱入公主府,萧崇暨发声叫住了她。 “初儿,先别走。” 吐字圆正,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可听在温若初耳朵里,宛如鬼魅的催命符。 “不要不要。” 温若初双手捂着耳朵,把自己尽量缩在江宴之怀中。 “萧将军,我夫人胆子小不经吓,以后还是多关心关心军中之事,少往这儿凑。” 凉薄的话语平静无波,但却激怒了萧崇暨。 “温若初与我有圣上的赐婚,你又算什么东西?” 抬手欲要朝江宴之背影袭来,把他怀中的温若初夺了去。 如火的拳风被江宴之悠悠避过,寒凉至极的气压自他为中心铺天盖地下压,把萧崇暨隔绝在外。 凶悍的攻击似乎都打到了无形的透明冰墙之上。 江宴之也不进行攻击,抱着怀中的人儿站在那儿,目光沉寂,静静地看着他。 萧崇暨拔出腰间佩剑,无论使出何种力道,周围无形的寒凉都在阻拦着他,让他无法近他们的身。 如斗兽般。 本就怒火攻心的萧崇暨猛地反应过来,江宴之是在温水煮青蛙,寒凉的内力宛如一双兽爪,慢慢压迫他的内脏,如今已欲要碎裂。 萧崇暨赶忙回撤远离江宴之内力的压迫范围,喉咙涌出鲜红。 鹰眸暗沉,对着依旧神色清淡的江宴之道,“你到底是谁?” 实力为何如此强悍。 狭长的凤眸不喜不悲,只是淡淡说出了萧崇暨不愿承认的事实,“你打不过我。” 似在提醒受了内伤的萧崇暨别再自讨苦吃。 说罢,转身把温若初抱回了府。 萧崇暨看着隐隐消失在视野里的温若初,忍不住吼道。 “温若初,你当初为何要救我。” 沙哑的语气带着不甘。 明明他们才是从小相识,还有了婚约。那是他拿几年军功换来的赐婚。 抱着她的人,该是他! 若你没给过我温暖,或许我并不会期待阳光。 温若初软糯的声音远远传来,“哥哥说你是战神大将军,会去保卫天凰,我不想你死。” 娇软的声音在寒寂的冬季略显空灵,一如那年落雪天。 ....................回忆 “哎,你说他不会死吧?” 一名南疆狱卒看着浑身布满刀伤,双眼紧闭的萧崇暨担忧地说道。 “你怕什么,天凰的将军死就死了。” 另一名被问到的狱卒面带鄙夷地回答。 这次他们可是费了不少银钱,才得以与天凰军中的另一名副将搭上线,把这位天凰战神抓到手。 副将传递的错误军情,在战争中可以说是致命的。 这一次,为了攻破南疆最外层城池。根据副将带回的南疆防布图,萧崇暨欲率一队兵马从侧面突破。 还未经历过人心险恶的萧崇暨,也只是个嗜血的杀人机器,未曾想亲近之人也会出叛徒。最终中了南疆计谋,一队千人的精锐队伍全军覆没。 如破布般被丢弃在牢笼一角的萧崇暨,缓缓睁开鹰眸,眼前已被血色迷朦得有些看不清了。 体中内力荡然无存,身上传来的刺痛感,令萧崇暨第一次感受到,离死亡的距离如此近。 两名狱卒还未察觉到萧崇暨的醒来,还在肆无忌惮聊着天。 “都这么些天了,也不见天凰国军拿出些诚意来,他们就不怕天凰的战神折损在这里?” “是啊,也不见有任何队伍来营救,莫不是弃了他吧?” “这可真凄凉啊,为天凰出生入死,结果人家武帝对他弃之如敝屣。” 听着这两人的话,萧崇暨心中并无任何感觉。 上战场的将士,自是有一天会死的。 正当他不愿意当做俘虏欲要咬破舌根处的毒药之时,身后草堆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缕青烟从草垛后方的墙角处悠悠飘扬。 在外头守着的两个狱卒从未想过固若金汤的牢房内部会进了人,毫无防备地晕了过去。 萧崇暨微眯鹰眸,面含杀意地往草垛后方瞧去。 只见一张还未长开,却早有倾城之色的脸蛋,露了出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3章 有我在 呦呦小鹿般纯粹的桃花眼,有些害怕地朝萧崇暨望过来。 “你是萧将军吗?” 稚嫩的声音带着丝抖意,软糯又可人。 温若初看着萧崇暨那满脸的血迹,看不清五官的脸,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她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他几回,对他的样貌并不熟识。 “四公主?” 萧崇暨有些不确信地问道。 看她身侧似乎只有她一人,萧崇暨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来到牢房的。 扎着两个小啾啾的脑袋点了点。 “是我,快些,我来救你出去。” 哥哥跟她说过,城外的守卫每隔两个时辰会更换,现在正是他们更换的时候,要尽快出去。 娇小的身子踉踉跄跄从高大的草堆后爬出来,身前还挂着一个白兔毛绒书袋。 周身干净娇柔的气息与早被鲜红浸染的牢房格格不入。 只见她小手伸进布袋里,掏出几枚漆黑的小石子,若有其事的摆在萧崇暨周围。 萧崇暨看着她怪异地动作,不禁眯了眯眼。 随着阵法的摆成,温若初跨进阵法中央,牵起萧崇暨满是血迹的手,闭上双眸,粉嫩的嘴里念念有词。 萧崇暨只记得,狱牢里那双娇嫩的小手很是温暖,与他以往一直握着的刀剑都不一样。 小巧玲珑又软若无骨。 待他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到了城外,温若初早已放开了他的手。 温若初看着陌生的树林,空灵的桃花眸忍不住泛起了水花。 她的阵法果然还是不够熟练,现在都不知道到了哪里,要怎么去找哥哥。 萧崇暨惊讶地看着四周,这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 “你方才做了什么。” 许久未饮水的嗓音干哑无比,却也不想吓到了那如兔般胆小的人儿。 闻言,温若初转过脑袋,“那是阵法,我也不知叫什么阵法,是我在书中新学来的。” 娇小的人儿站起来还未到他腰部高,如今又是哭了鼻子。 萧崇暨有些好奇,她是怎么敢一个人闯入狱牢的。 “小孩儿,谁让你来救我的。” 他没哄过这种小姑娘,也不知道如何与她说话,只能把自己装得开朗些,或许才不会让她害怕。 温若初愣愣地抬头看向萧崇暨,有些不想理他。 这人好生没礼貌,气愤愤地蹲坐在雪地上。 软糯的嗓音气鼓鼓地说道,“你还是快想办法回到军营吧,不然又被抓了。” 萧崇暨看了看四周,这似乎是在南疆边城外的树林。 “跟我走,我带你回军营。” “真的?” 一大一小的身影,借着林中月光慢慢行走在回天凰军营的路上。 身侧细浅的脚步声轻轻踩进萧崇暨心上。 本只有血腥和杀戮的心尖,似乎多了一抹暖光。 这是他第一次碰到他的太阳。 早已沐浴好,端坐在书桌前的江宴之,想着方才萧崇暨的话,忍不住停下手中的笔。 对着躲在被窝里看画本的温若初问道,“初儿之前还救过他?” 看得正兴奋的温若初不明所以地探出脑袋。 “夫君说什么?” 江宴之也不愿做出妒夫的样子,只是实在按捺不住。 “萧崇暨说你救过他。” 语气悠悠,似乎带着些埋怨。 “哦,这个啊,小时候救过,那时候他快要死了。”温若初不以为意,一边翻着被江宴之筛选过的画本,一边回应道。 “温择让你救的?” “唔,也没有,哥哥只是说只有我可以去救他。那时候战乱不断,他是天凰的战神,好多百姓都需要他来守护。” 江宴之神情难以言喻,被自己妻子当面夸一个比自己实力还弱的人。 不出意外,被窝中前一秒还在笑嘻嘻看画本的人儿,下一秒就被教育了一顿。 “我不说了~我现在看到他就害怕~夫君最是厉害了~” 惑人的桃花眼泛着泪花,把腰间的大手轻轻挪开,弱弱地求饶。 江宴之摸了摸她脑袋,神情很是满意。 “嗯,明日再给你多买几本画本。” ...............分割线 忍着内伤回到将军府的萧崇暨,眼眸阴鸷,仿佛又回到了没遇到温若初前嗜血的模样。 众下人看到,皆纷纷避让,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此时白芷正在萧崇暨母亲的院中,跟她饮着茶。 “姨母,我是真的心疼表哥。你看他对四公主如此上心,连军功都拿去换了赐婚,四公主身边却有别的男子。” 白芷弱着嗓音,与大夫人抱怨道。 “所言当真?她身边真有别的男子?” 大夫人精明双眼微眯。 “这是自然,酒楼中这么多人看见了,还有假?” 正当白芷还想说什么,门外小厮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将军似乎受伤了。” 闻言,桌椅上的两人惊了起来。 “这没有上战场,怎么会受伤?扶我起来,我去看看。” 大夫人连忙让白芷扶她起身,往萧崇暨院中赶去。 所幸大夫来看过后只是受了内伤,调理调理就好,大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听说你又去公主府了?” 来的路上小厮已经把今日萧崇暨的踪迹跟她说了一遍。 萧崇暨看着手中的血迹,并未说话。 “早就说了皇室公主有什么好的,只会使劲折腾人。你堂堂天凰战神,何必去受这个苦。” 大夫人恨铁不成钢得骂道。 “出去。” 萧崇暨嗓音低沉,不欲与她多言。 大夫人看他这样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白芷扯了扯袖子,眼神示意她。 “姨母,我们先出去吧。”嗓音娇弱,一副好心的模样。 过了良久,白芷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进来。 “将军,我给你熬了汤药。” 轻柔出口的话音刻意模仿温若初的语调。 萧崇暨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感觉到温若初就在眼前。定睛又看了几分,思绪有些许回笼。 似乎意识到自己今夜对温若初的情绪太过浓烈,萧崇暨皱了皱眉。 伸手喝过汤药。 片刻,源源不断传来火热感,令他意识到不对劲。 抬起大手猛地掐过那根细白的脖颈,愤恨地开口,“你敢给我用药?” 白芷脸色憋得通红,自然不会承认,“咳咳,将军....我没有。” 萧崇暨轻蔑地一笑,“你很会找机会。” “将军,我的心都是你的,心心念念都是你。” 娇软的嗓音已有七分与温若初相似。 闻言,萧崇暨眼底黝黑愈发浓郁。 “这是你自找的。” 他并不是什么信男善女,也不会说为了谁守身如玉。 在他的信念里只要不做出宠庶灭妻的事情,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被无情反复,头痛欲裂的白芷,想到书中所写:萧崇暨从不会对温若初动粗,即使心中情绪再过强烈,也不会做出一丝她不情愿之事。所以直至大婚,从未碰过她。 白芷想着此话,忍不住问出声,“将军,若今夜是四公主,你会不会.....” 话未说完便被愈发难忍的刺痛打断。 “她是天边朝霞,仙姿玉质,你是什么?” 暗哑的嗓音带着嘲讽。 白芷有些酸涩地闭上双眸,唯一令她还算欣慰的是,剧情被她挽回了一些。 她多想去到温若初面前炫耀几番,最终他们的命运还是掌握在她白芷手中。 此时窝在江宴之怀中睡得正香的温若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慵懒睁开双眸看向一旁的江宴之。 “怎么了?” 江宴之被她的举动闹醒,伸手揉了揉那水嘟嘟的脸蛋安慰道。 温若初摇摇头。 “不知道,就是有些害怕。” 江宴之以为是温若初做了噩梦,把人儿搂得更紧了些,“没事,有我在。” 轻拍她的背哄道,“睡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4章 长孙一族谋反 初春的到来,地上薄雪已被春风消散,柳条抽枝爆出新芽。理应是一片生机,欣欣向荣之态,但街上百姓皆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这几日,天凰国发生了件大事,嫡出三皇子的外家长孙一族,在军中私屯兵器,欲图谋反。 消息一出,百姓怎么会不惶恐。 长孙一族手中可是实打实的抓着兵权,能与萧家军分庭抗礼的。 况且还有着长孙商行这条源源不断的金钱来源渠道,长孙商行是目前天凰国最大的皇商,几乎拿捏着整个天凰的经济命脉。 这长孙一族若是真要为了三皇子夺位谋反,天凰就该变天了。 “夫君~舅舅和哥哥会不会有事?” 温若初满脸郁闷,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粥,就是不愿意吃上一口。 前几日,萧崇暨突然一封折子,把私屯兵器的罪名安插在破风军头上,点了名状告长孙一族联合元启国,欲图谋反。 武帝连夜派人前往破风军军营,果真搜查到大量用元启定州特有铁矿制成的兵器。 三皇子温择和长孙将军长孙无寂皆被软禁。 江宴之黑睫微敛,眼底划过丝无奈。 这兄妹俩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按先前温择所说,只要派使臣,持萧家军私自屯兵器的罪证入天凰,加上萧崇暨身边的表妹有孕,就可退婚。 岂料如今萧崇暨先发制人,反咬温择一口。 所幸他跟了过来,不然也不知温择这脑袋,会被萧崇暨玩成什么样。 江宴之,“把粥喝了,喝完就带你入宫。” 大手抽出温若初手中的筷子,给她递过了一把小勺子。 闻言,温如初赶忙把碗里的白粥就着小菜喝完。 “夫君,你说我若是给哥哥当人证,说兵器的事,是萧家弄的,父皇会相信我么?” 温若初边换着宫装边问道。 “不知道。” 江宴之替她整了整袖子,神色清淡。 以他的印象,武帝是个极其崇尚狼性教化的人,从他多年的执政政策就能看出。 自而立之年登基,据记载,那时的天凰国,为平息内部藩王之争,国力空虚。周边三个小国皆在蠢蠢欲动,意图合力瓜分天凰。 怎料未等周边三国合谋,新上任的天凰国君武帝,亲自率兵南下,出征三国中最是弱小的琳琅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天凰国力处在低谷阶段,拿下琳琅国只是时间的问题。 有了这次杀鸡儆猴,其余两国不敢明目张胆,反而在暗中偷偷吞兵,等待时机。 众人皆认为随着琳琅被纳入天凰国版图,天凰会安养生息,不会再有新的动作。却不曾想,武帝在位二十年载,一直致力于把周边小国击溃,隐患铲除。 相比于战争带来的损失,利益得到的更多些。随着三个小国的纳入,天凰国力可谓是急剧上涨。武帝的行为可以说是以攻为守,为后辈创造了安稳之世。 江宴之暗想,或许这次只是武帝对继承人的考验。 温若初坐在马车上,看着从公主府里一箱箱抬出来的箱子,有些不解。 提裙跳下马车,拉过江宴之的大手问道,“夫君,这些箱子是什么,要随我们一块儿入宫吗?” “给你父皇的。” 听江宴之这么一说,潋滟的桃花眼满是好奇,撒娇道,“那我可以看看吗?” 江宴之颔首,示意赵风。 赵风随机掀开了一箱,厚重的檀香木制箱盖打开,在晨曦的照耀下,箱里的珠宝流光溢彩,闪了温若初一眼。 “唔。” 小手揉了揉被刺痛的双眼,走近箱体。 看清箱里的东西后,眼神里有了些不舍。 小财迷有些犹豫地转头看向江宴之,眼角委屈巴巴,“夫君~这箱可以不给父皇吗?我有点想要~” 身为财迷自然看不得稀有的东西从眼前搬走,纵使公主府库房里已经有了很多相似的东西。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这些东西主子私库里多了去了,你回元启看看,库房里还有更好的。” 赵风看着温若初不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随着这些日子,越来越熟悉,加上温若初本就没什么架子,赵风也开始打起了她的玩笑。 “当真?” 温若初瞧着箱里稀有的南海夜明珠,七彩琉璃串还是有些犹豫。 江宴之伸手把人儿抱走,“走了,我私库里的东西够你玩了。” 闻言,温若初收回不舍的眼神,乖巧地依偎在江宴之怀中。 真好,夫君从来不会骗人。 想着自己的小金库又开始增长,精致的桃花眼溜溜直转。 天凰皇宫大殿 “常公公,父皇在里面吗?” 温若初看着紧闭的殿门,问起了门外候着的公公。 常公公乃武帝御用太监,自是知晓武帝对四公主的重视。 见到她过来,赶紧迎上去,“四公主,三殿下正在里头,我这就去给您通报,还请公主稍等片刻。” 说罢,看了一眼温若初身后的江宴之,眼底带着探究。但终归未说什么,转身进入殿中通报。 “哥哥在里头?” 温若初听着常公公的话,转头稍有些迷茫地看向江宴之。 “嗯,以后别学你兄长,属实是愚钝了些。” 江宴之想着那日定州翠香楼里,温择信誓旦旦的眼神。 毫不留情地在温若初面前,下了温择的面子。 “哦?” 温若初看着江宴之,又往殿内瞧了瞧跪着的温择,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惑人的眼底对江宴之说的话是百分百的信任。 她也觉得哥哥有点笨。 从小时候陪她玩蹴鞠就看出来了,下棋也下不过她。 越想越是忍不住嫌弃地皱起精致的小鼻子。 通报的常公公出了殿,恭敬地对着温若初道,“四公主,陛下有请。” “谢谢公公。” 一对璧人逆着光走入殿中。 还跪在地上的温择抬头,看着温若初眼中莫名其妙的嫌弃感,摸不清头脑。 邪魅的脸上满是疑惑,什么鬼啊? “儿臣拜见父皇。” “元启储君江宴之,携礼,拜见天凰国君。” 娇软的嗓音刚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又接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5章 拜见武帝 武帝锐利的双眸直望向温若初身侧的江宴之,眼底的威压毫不掩饰。 江宴之神色依旧清淡,取出袖中的礼单,递给一旁的常公公。 “薄礼,不成敬意。” 常公公恭敬地接过,呈给武帝。 武帝双眸微眯,扫了眼礼单。面色不显,但能感受到周身情绪好了些许。 “不知元启太子前来所为何事。” “求娶。” “放肆!” 武帝搁在龙椅扶手上的大手,重重一拍。 发出的闷响声萦绕在大殿之上。 江宴之凤眸微掀,平静地看向他,神色未变。 反倒是温若初吓了一哆嗦。 潋滟的桃花眼含着水,幽怨地朝武帝望了一眼。 武帝看那小眼神也知方才冲动了些,轻咳一声,对着温若初说道,“先去你母后那儿。” 温若初小嘴一瘪,“不要,父皇总是这样吓唬人。” 闻言,武帝神色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子。 “说吧,今日过来做什么?回来这么些天也不知道入宫见朕。” 语气说不出的抱怨。 说起这个,温若初就开始起了性子,“谁让你自作主张给我赐婚的,还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小公主,以后再也不来见你了。” “胡闹!” “朕给你赐的那可是天凰大好儿郎,秉文兼武,将相之才。比你这三哥不知好到哪儿去,还有什么不满的?” 说罢,不争气地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温择。 武帝暗叹:“如今周边小国都已铲除,天凰不再需要到处征战,要的是一位贤明,讲究仁德的君王。恰恰自己这个嫡子心地是好的,就是能力差了些。” 想罢,目光又悠悠转向一身清冷站在殿中的江宴之,心底满是对明帝的羡慕。 天凰若有此储君,恐怕他早已能安心退位,煮酒喝茶。 莫名被点到名的温择表示,他很无辜。 “可是他没有夫君好看啊。” 温若初低着头细声嘟囔着,她还是喜欢夫君这样的,清冷矜贵又好摸。 想着想着不由勾起了嘴角。 在场之人,只有一旁的江宴之听清她在嘟囔什么,眼底含笑。 自己这算不算靠容貌出圈,胜之不武。 理了理情绪,敬重地对着高阶之上的武帝道。 “今日晚辈前来,是愿以元启之名,与武帝相商两国通商关税互免一事。” 此话一出,武帝神情锐利地望向他。 江宴之毫不避讳,直视上前。 他知道,如今天凰最缺的就是钱,二十多年征战带来的创伤,不是纳了几个小国就可填补的。 这也是武帝为什么放任长孙商行越做越大的原因。 而如今,他愿意给武帝打开这个口子。 通商关税互免,也可谓是两大强国合作互赢的一大益事。 大殿中静默了约半刻,才听武帝朗声大笑。 “好啊!好!元启太子果真如传闻般权术有谋。常胜,把我棋盘拿来。” 而后轻瞥地上的温择,略带嫌弃道,“还不赶紧起来,尽是丢人。” 温择沉默,默默起身靠到一旁,希望武帝不要再注意到他。 常公公赶紧退下,拿来棋盘。跟在武帝身边多年,也深知武帝心情极好之时,才会想起与人下棋。 因为武帝棋艺,可谓是极差,与人下棋从未占过上风。 常公公摆好棋盘,武帝和江宴之各坐两端。 武帝执黑子先行。 从武帝下了第三颗子后,江宴之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他确实没想到,亲自率兵征战四方,兵法了得的武帝,在棋局上是这副状态。 随着几子过去,一旁的温若初看不下去了。 “诶哟~不是这里,父皇你要下在这儿~” 上前指指点点,细白的小手恨不得把黑子全抓在手里,由她来下。 “朕知道,这两处没什么区别。” 说着就把黑子摆到自己想摆的位置。 “诶呀,都说不能这样了。” “完全没区别。” “........” 反观温择,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悠闲地在角落饮茶。 最终,在江宴之极其谦让的情况下,黑子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本以为武帝会就此收手,岂料他利落起身,把一旁指点的温若初摁到座位上。 “这局初儿来下,我们天凰可不能在棋盘上丢了面。” 温若初表示点点头,一脸要争气的样子。 江宴之,“........” “那来吧。” 清冷的嗓音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夫君,我很厉害的,你不要小瞧我哦。” 温若初看着江宴之欲要放水的样子,忍不住傲娇地提醒道。 “叫谁夫君!”一旁观战的武帝不干了。 率先板起脸严肃说道。 温若初闻言,伸出细白的小巴掌,挡住靠近武帝那侧的脸蛋,“我不理你,大骗子。” 武帝气得胡子直瞪,“没大没小。” 高阶下的温择看着他俩人当着江宴之的面斗起嘴来,忍不住发声。 “我说父皇和初儿,你们能不能在元启殿下面前优雅些,一如我这样。” “逆子!” “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向温择攻击去。 看着这三人的交流,江宴之心底隐隐升起一抹担忧。 对未来子嗣的担忧,不知是不是也会这般,额,........呆萌? 但在与温若初下了几子后,江宴之打消了这个想法。 有些古怪地瞧了瞧面前端坐的人儿。 温若初自然看到了他的眼神。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软糯的语气傲娇极了,仙魅的脸上满满写着夸我两字,一如华宜皇后宫中那只周身通白的波斯猫。 江宴之长睫微敛,隐下心底的喜欢之意,以免再次激怒一旁观战的武帝。 “挺好的。” 纵使语气清淡,却不难听出其中的认可。 一局过后。 “我赢啦~”潋滟的桃花眸满是欣喜。 “父皇~我赢了,你是不是要给一些奖励~” “哈哈哈哈,赏,不愧是我儿。” “那就帮我退婚。” “胡闹,眼下还不是时候。” 江宴之默默帮温若初收起黑子,看着与武帝据理力争的人儿,凤眸喜爱之意仿佛要溢出。 他这太子妃,似乎还有很多他未发现的东西。 其实方才几子过后,他并没如何谦让她,只是想看看她的程度在哪儿。 未曾想如此令人惊叹。 棋法下得坦荡,无一丝阴霾,如小太阳般似横冲直撞。却又以柔克刚巧妙绝伦,总会有些出其不意的路径。 江宴之抬手,把温若初招回来。 “初儿过来,再下一局。” 大殿之外的常公公,听着里头的拌嘴声,昏黄的老眼不禁抬眸看向远方,以免眼眶湿了个透。 他自幼跟在武帝身边贴身伺候,自是见过刚登基之时,为了排解内忧外患,不顾身家性命率兵上战场的武帝。 那时的武帝雷厉风行,宛如行尸走肉。看得他一个下人都觉得心疼。征战归来,后宫妃嫔除了使手段地争宠,也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这个守护了天凰的男人。 后宫那些还处在幼年的皇嗣,皆被他们的生母用做夺宠工具。 幸而之后遇见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见识广泛,知道的东西都很新奇。而后又给武帝带来了三皇子和四公主,这三位才是真正让武帝心安的人。 如今战事已停歇,曾经战场上的杀神,也终于能享到普通百姓般的天伦之乐,常公公心底已是圆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6章 老丈人的考验 “将军,四公主与那名男子一同入宫了。” 收到消息的探子立刻向萧崇暨汇报。 “知道了。” 萧崇暨闻言,不知在想些什么,鹰眸微深。 探子走后,一旁的白芷欲要覆上前去,但看到萧崇暨阴沉的脸色,只好站在一旁。 “那名男子胆子如此之大,就不怕武帝当场杀了他?” 白芷深知萧崇暨对江宴之的厌恶,想要讨好他,自是在他身旁吹起了耳边风。 萧崇暨鹰眸锐利地看了白芷一眼。 “他的身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将军说得是。” 白芷低下头,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语气细小,试图以退为进,引起萧崇暨的怜惜。 “将军为何如今对破风军出手?” 这应该是靠后的剧情,白芷想不通,为何萧崇暨如今会有这个举动。 萧崇暨轻瞥一旁挂在架子上的金丝鸟笼,笼中空无一物。 “圈在笼中的鸟儿飞了,自是要折了它的翅膀抓回来。” 说罢,萧崇暨抬手掐住白芷下巴,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有着骇人的压迫。 “方才你说的,不久后我会称帝,娶初儿为妻,可是真?” 面对如此强势地萧崇暨,白芷心底有些慌乱,“当,当然是真的。” 那本男频小说虽未完结,只写到了帝后大婚当日,但对萧崇暨有威胁的人都已死去,婚礼应当是正常进行下去的。 萧崇暨放开她,叫来了暗卫。 “下去准备。” “是!”暗卫自是知晓他要做什么。 皇宫大殿内 武帝把江宴之留在殿中继续商讨免关税一事,“初儿,你们先出去。” 温若初奇怪地看了眼武帝,眼底不解,“我不能听吗?” “男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儿听什么。” 武帝想到稍后要做的事情,严厉拒绝温若初的请求,把她打发出去。 闻言温若初有些犹豫地看向江宴之。 “乖,在殿外等我一会儿。” 粉若桃腮的脸蛋被大手揉了揉。 通商免税的政策,江宴之早已拟好,稍微与武帝商讨一下,不会用很长时间。 温若初想到方才武帝下的命令,让温择一个人去解决破风军私屯兵器一事,心底有些担心。 悄悄扯过江宴之的袖子,“那个跟着我的暗卫,可以暂时去保护哥哥吗?” 之前遭遇南疆埋伏的时候,她自是见到了那个暗卫。 江宴之,“初儿想让他跟在温择身边?” “只是暂时的,哥哥一个人去萧家军营,我怕他会有危险。” 温若初不知为何,心底总是毛毛的,很是不安。 江宴之看着那满是祈求,可怜兮兮的眼神,自是无法拒绝。 心想,也确实该找个人跟着温择了。 虽然温择并未与他说透,前世温若初为何会突然回天凰,回天凰后又发生了什么,只有一句萧家称帝盖过了所有。 但他猜测或许与她的亲人有关。 所幸近日他也一直在她身边,没有暗卫也并不碍事。 江宴之沉声嘱咐道,“之后,不许再乱跑。” 温若初听他这话,知道他是答应了,有些想搂他,却又有些害怕高阶上的武帝。 悄悄地勾了勾江宴之的小拇指,“那我在外面等夫君~” 说完便蹭蹭往外跑,软糯的嗓音乖巧极了。 温若初走后,江宴之把拟好的折子递给武帝。 常公公招呼着江宴之先坐一旁,给他上了壶新茶,“这是天凰特有茶叶,殿下可以尝尝。” 语气有几分意味深长。 江宴之颔首。 端过茶杯,置在唇边。 骨节分明的拇指和中指托着茶杯,食指轻扣杯壁,凤眸微深。 高阶上的武帝看着江宴之拟好的折子,每条政策皆罗列分明,考虑得极致周全。再加上方才在棋盘上的交流,心底对江宴之自是满意了不少。 不愧是初儿自己挑上的人,确实比他选的要令人满意些。 想起不久前暗卫传来的萧府的消息,犀利的双眸微暗,看向台阶下的江宴之。 “怎么?是天凰的茶水不合元启殿下的口味?” 武帝脸色说变就变,带着丝压迫。 江宴之看向他,凤眸微敛,自知这杯茶是躲不掉了。 并未回武帝的话,微举手中茶杯,示意武帝,而后一饮而尽。 白玉茶杯倒扣在托盘上。 武帝看着江宴之利落的样子,眼底的欣赏又增加几分。 与江宴之猜想的不错,茶水中确实下了药。 神色未变,眼底黝黑却愈发浓郁,黑潭深不见底。 原本慵懒搭在腿上的大掌,指尖微微泛白,欲运起内力压住体内的隐忍,却似乎适得其反。 情形愈加勃发。 感受着这秘药的流窜速度,江宴之薄唇微抿,周身气息愈加寒凉。 武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若不是他亲眼看着江宴之喝下那杯茶水,恐怕都会怀疑江宴之没被下药。 此时江宴之凤眸微敛,黑睫下垂。 武帝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知他面容依旧清隽,无半分不妥。 武帝瞬间有些不太确定这药的效果。 几月前,天凰军队攻破南疆边防的几座城池,其中的各式秘药自然归天凰所有。据归降的南疆巫医所诉,这药世间能抵抗之人寥寥无几,男子皆无法抗拒,瞬间无法思考,只能随着原始的本性动作。 正好前些日子萧崇暨欲要纳妾一事传入武帝耳中,让他大发雷霆,今日他便想试试江宴之。 武帝眯着眸朝江宴之望去。 “元启太子,你可还好?” “嗯。” 江宴之神情淡漠,锋利的喉结滚动几番,嗓音低沉又暗哑。 武帝听着这嗓音,自是知道此药是有效的。 随手拿过一枚阵石,置在预先设计的位置,阵中的江宴之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景色莫名在变换。 殿外的温若初蹲在台阶上,繁华的金丝滚边祥云裙摆散了一地,在阳光中泛着琉璃般七彩的光。 她双手托着脑袋,无聊地看着天边的云彩。 这时一个舞女身着清凉从她身后入殿,细碎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温若初悠悠转过头,黛眉微皱,一脸不解。 父皇在做什么啊,怎么会有舞女。 透过微打开的门缝,温若初看到依旧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江宴之。 看不清他神色,但温若初能感觉到他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潋滟的桃花眸泛起担忧。 随着舞女进入大殿,微敞开的殿门缓缓闭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7章 江宴之恐怖如斯 江宴之只觉得一瞬间回到了太子府中的书房,那熟悉的陈列令他眼底微愣。 忽然,一道陌生的脂粉香从身后传来。 一双素手欲从后背攀上他脖颈,江宴之反手击出掌风。 但看到身后女子的样貌,又硬生生地收回内力,被自己掌风所反噬。 体中内力本就紊乱的他,不禁轻咳出声。 “初儿?” 江宴之看着眼前略显陌生的“温若初”,薄凉的凤眸半眯着。 眼前的“温若初”衣着清凉,面带魅意。 “殿下,你很难受么?” 说着,身子向江宴之靠过来。 江宴之凤眸微眯,睨着她的动作。正当素手就要碰上锦袍时,被江宴之一脚踹开,如破布般跌落在远处。 “真脏。” 语气里满是凉薄。 江宴之阖上双眸,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波动。几息间,幽深的凤眸微睁,穿过幻阵直视高阶之上的武帝。 被江宴之目光锁定的武帝,有些惊愕。 他一直知道江宴之内力了得,却想不到在入幻阵之后,能清醒得如此之快,还是在中药的情况下。 正当武帝想打破幻阵之时,一直候在门外,听到声响的温若初推门闯了进来。 看到江宴之孤身一人站在大殿之中,周身气息极度寒凉,远处倒着个晕过去的舞女。 温若初想着就要往江宴之身边跑去,武帝来不及阻止,她便跨入了幻阵中。 一进阵中,她便知这是武帝搞的名堂。 布阵不仅需要悟性,更是靠仙根,所以武帝布阵的能力远低于温若初。 她环视了一圈大殿,轻易找到了阵眼处,破了这幻阵。 周围景物恢复如初,反复的变换令江宴之不适地皱起眉。 “夫君你还好吗?” 温若初站在他身前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江宴之擒着那双潋滟的桃花眸看了几息,才伸手把人搂入怀。 “我没事。” 只是那嗓音沙哑得有些听不清了。 “咳咳,你们回公主府去。” 高阶上的武帝看着相拥的两人,赶紧把人赶走。 方才江宴之的表现也确实让他惊喜,不曾想现在年轻一代,竟出了这么个品行、能力皆如此出众的后辈。 出了大殿,两人缓慢地行走在悠长的宫道上。 身侧宫人人来人往,温若初满眼只有江宴之。 小手抚上他有些苍白的脸侧,语气满是担忧,眼角泛起了红。 “夫君~你真的没有事吗?” 可是她能感受到江宴之很痛苦,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出殿外的。” 温若初一直以为是因为她不在江宴之身边,才让武帝伤了他。 心底愧疚极了。 江宴之敛着眸,未回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内的药效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猛烈。 最让他难耐的是这药竟会抑制人使用内力,每每运起内力,筋脉总会受到药力的冲击。 内力越是强横的人,反噬得越是严重。 运起气来就如同硬生生吃了自己一掌。 但若不用内力压制,就此放纵药效,他极有可能如同一头凶兽,做出伤害温若初的事。 拖下去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静默片刻,江宴之伸手抱起温若初,运气,往公主府掠去。 他需要找个房间,自己解决。 怀中人儿软若无骨,如菟丝子般双手攀附上江宴之脖颈,清甜的香气若有若无。 仙魅的脸蛋如曼陀罗般惑人,本就爆破欲裂的地方愈发难忍。 江宴之移开双眸,试图不去望向温若初。 清风起,四周的气息瞬变,萧崇暨带着一众暗卫堵住了去路。 江宴之一贯清隽的脸上带着丝戾气,抱着温若初旋身停下。 知道江宴之的不适,温若初离开他的怀抱,站在前方,做出保护的姿态,“萧崇暨,你让开。” 软糯的语气染上薄怒。 这是她回天凰后第一次主动与萧崇暨对话。 萧崇暨鹰眸微眯,看着她。 “初儿,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温若初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被身后的江宴之搂住了腰肢,拉回他身后。 “要打,就尽快。” 江宴之萧瑟的凤眸如看死尸般,睨着萧崇暨。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凉薄至极。 话落,气温骤降至冰点,狂风四起,如刀割般刮得人浑身发疼,极低的气压朝将军府众人压迫而去。 是极致强者的碾压之态。 众暗卫仿佛进了个冰冻的重力场,别说拔剑攻击了,就连运起内力抵抗,都是毫无用处。众人神色紧张地朝萧崇暨投去询问的目光。 萧崇暨脸色难看。 他本以为上次已是江宴之的极限,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 江宴之丝毫不让众人有反应的机会,抽出腰间软剑,极寒的剑气似把人体中血液冻僵。 萧崇暨拔剑的手仅慢了半分,利剑早已穿过他左侧肩胛骨。 鲜红喷洒,看得一众暗卫目瞪口呆。 将军,这是毫无还手之力。 所幸方才他们并未直接上手抵抗,不然恐怕掉的就是他们的脑袋。 眼底极具恐惧地望向江宴之,心有所悸。 温若初早已默默在身后空地上摆好阵法,就等着江宴之回来。 江宴之手中软剑并未收回,还滴着血的剑尖指地。 因背对着将军府众人,除了温若初,他们只感受到了那股未敛的杀意,并未看到江宴之嘴角淌下的血迹。 方才运起的内力因药效的反噬,悉数攻击在体内筋脉处。 自己打自己,怎会不伤。 温若初赶忙上前,撑住他,把他带到阵中。 小手心疼地捂上他的凤眸,红润的小嘴念念有词。 待江宴之再次恢复视野,他们已回到了公主府。 萧崇暨看着他们就此消失的身影,捂着伤口的手掌,青筋暴起。 他仅见过温若初使用过两次阵法。 一次是在南疆狱牢里救了他。而这次,是用阵法跟别的男人一起逃离。 锐利的鹰眸染上怒。 而他周围的众暗卫虽惊叹,为何活生生的两人会突然消失。但念及江宴之的实力也强大得非同凡人,他们并未往别处想。更多的是得以苟全性命的放松。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我去找大夫。” 温若初潋滟的桃花眼就要哭了出来,心跟针刺般疼,她看不得江宴之这样。 他是皎皎明月,不浸凡尘,理应高高在上俯视众人。 如今却被伤成这样,起因还是因为她的父皇。 “对不起...” 温若初低着头,自责不已。 下一刻,眼角的泪珠被双大手拭去,“别哭,为了娶我的小公主,怎能不吃些苦。” 江宴之此刻,嗓音早已暗哑至极。 却还是隐忍着欲裂的勃发,先去哄自己的那朵娇花。 谁让人儿一哭,他只会心疼得更厉害。 江宴之缓声哄道,“一会儿我进房,有任何声响都不要进来,知道么?” 温若初抬眸,虽不解,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那我就在门外,有事要叫我。” “好。” 江宴之虽还有很多话要问温若初,就如那些阵法。但此刻把药解了,才是最重要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8章 偏执 刺眼的阳光缓缓从山头落下,只余天边圈圈残云萦绕山间。春回大地,燕子归朝,树间的粉桃已在暖风的吹拂下,爆出花骨朵,娇羞地躲在绿叶间含羞待放。 随着最后一丝日光被天际吞没,斗转星移,繁星开始布上夜空。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许寒凉。 聆玉拿来一件裘袄,给坐在门外台阶上的温若初披上,手中拎着盒餐食。 温若初自午时归来,就一直一动不动等到现在。 俩手环抱住双腿,小脸全部埋在膝盖处,每当难过时,她总会这样。 房中时不时传来的暗哑低吼,听起来难忍至极。 温若初只认为是江宴之受了伤,正在处理伤口,心底满是自责。 “公主,先用些膳吧,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蒸糕。” 聆玉看着温若初这样,自是心疼的。 “我还不想吃。” 小脸并未抬起,只闷闷地回道。 “为什么夫君还没出来,是伤得很严重么?” 聆玉听着温若初的问话,转头望向紧闭的房门。 隐隐能听到里头传出的极度克制的气音。 聆玉一时尴尬,不知怎么回答。 许久未等到聆玉回道的温若初,只轻轻地说了句,“聆玉,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软糯的嗓音带着几分祈求,听起来脆弱极了。 聆玉自然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看着温若初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也不好再去相劝。把手中餐盒搁置在一旁的台阶上,默默转了身。 聆玉走后,四周恢复了寂静。 深夜的情绪最是容易泛滥,勾人的桃花眼早已朦胧一片,抬头看了看身后似乎停止了声响的卧房,沮丧的人儿轻轻站起身。 脚腕已有些发麻,一瘸一拐地来到房门处,悄悄推开了缝隙。 借着月光,温若初看到了仰靠在床边的江宴之。 衣襟大敞,结实的景色令人垂涎。 凤眸微微阖上,薄唇微启,剔透的水珠从喉尖滑落,温若初没来由地咽了下口水。 但在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中,朦胧的双眸惊出一抹慌乱。 本就发麻的脚腕,血液险些凝固。轻微的声响,惹得榻中之人黑睫掀起,寒烟笼罩的凤眸底,有着温若初从未见过的暗色。温若初正想说些什么,一眨眼便被置在榻上,房门轰然紧闭。 近在咫尺的俊颜,令温若初脑子都麻了,“我......我,那个.....夫君~” 寡冷的凤眸半眯着,江宴之微微低头,喉结随着声音在震颤。 “初儿不乖。” 温若初想说她不是故意不听他的话,要进来的。只是有些担心他。 可语句哽咽在喉咙处,心跳如雷。 小手被抓了去。 待她再次恢复神识,身边早已没了江宴之的身影。 只余红肿的手心处传来的淡淡药香。 听着后边隔间里传来哗哗沐浴声,温若初脸色爆红抬起娇嫩的双手,红唇有些害羞的抿起,黑亮的眼珠对着床顶咕溜直转。 最终悄悄地笑出声,躲进被窝里打滚。 重新穿戴好的江宴之,来到床边,看着那隆起的被子。还以为是方才的举动吓到了她,刚想出声哄着。 被窝中钻出个小脑袋,一头秀发被闹腾得毛毛躁躁。 潋滟的桃花眸却神采奕奕地望着她,似乎还想玩方才的游戏。 江宴之轻咳,伸手把人抱出来,“陪我用个膳。” 低沉的嗓音还未完全恢复,带着方才的暗哑。 温若初盯着他,口中的话还未问出口。 便听到江宴之冷冷地回了句,“不可以。” 江宴之看她那副样子,自是知道她想说什么。 被拒绝的温若初,小脾气悄悄升起。但想到方才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嘻嘻笑出声。 心底暗想,果然小人书还是太过于寡淡了。 聆玉一直把菜温着,在看到他们从房间出来后,就及时布了膳。 闻到饭菜的喷香,一直未进食的温若初,也有些饿了。 “我要喂~” 温若初抬起红肿的小手递到江宴之眼前,誓要证明她自己吃不了饭。 江宴之长睫微颤,淡淡回了句,“嗯。” 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汤匙,舀过一碗汤,欲先让温若初垫垫久未进食的肚子。 岂料,那双泛着星光的眼睛,一直随着他的手掌在移动。 连递到嘴边的汤勺都未注意到。 江宴之忍无可忍。 低声轻斥道,“温若初。” “唔?” 被江宴之点到名的温若初愣愣地看向他。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叫她名字。 “好好吃饭。”凤眸划过丝无可奈何。 他就知道,一时冲动会出事。 温若初点点头,最终还是听话地把这顿饭吃完。 萧家院内 萧崇暨脸上毫无血色,低垂着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他毫无战场上的锐利之气,鹰眸灰淡,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烛光下或明或暗,一贯直挺的脊骨微微弯曲,安静地坐着。 周身气息给人如一尊易碎的瓷器,脆弱又让人心疼。 肩胛骨处的剑伤早已包扎好,但雪白的纱布上还是浸染了层鲜红。 白芷看着他,眼底的心疼不似假装,有些犹豫心中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 萧崇暨轻声问道。 见萧崇暨主动如此问她,白芷把心中想问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将军为何执意要求娶四公主?” 萧崇暨静默,并未回答。 过了许久,就当白芷以为萧崇暨不会回她的时候,他才轻声出口。 “你知道,当一个人已知自己逃不出深渊,自甘堕落没入黑暗的时候,又遇到光亮的感觉么?” 低沉的嗓音似在喃喃自语。 “那是从黑暗底坑开出的花儿,娇嫩又柔弱,它的根须无需过多的外界干预,自会扎入骨血,随血液蔓延。” 白芷,“可她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男子。” 萧崇暨抬起鹰眸望向她,眼中的偏执惊到了白芷,“我不放心任何人。” 黑暗中匍匐的人,沾上了一丝柔光,便再也戒不掉。 说罢萧崇暨披上外袍,朝后山走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59章 大婚? 四公主府 用完膳的两人围坐在书桌前。 江宴之手中拿着几枚阵石,细细观看。 “阵法?” 心下暗惊,是他想的那个吗。 面对江宴之的疑惑,温若初点点头,转身轻敲书柜的一角。 巨大的书柜缓缓翻转,露出后方特意留出的空位,里头摆放着几本泛黄,却又处处彰显华贵的古朴书籍。 边角都已残缺,看来流传了不下百年。 温若初随手抽出一本,翻开给江宴之看。 江宴之凤眸轻瞥,一目十行,越往下,心中的惊讶更甚。 原来传闻中的阵法当真存在。 他本以为只是江湖术士流传下来骗人的幌子,毕竟如今这种过于神化,无法用常识理解的力量,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温若初在一旁,缓缓给江宴之解释。 “阵法是温氏一族特有的秘法,流传自三百年前,因为只传嫡系之辈,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而且力量太过神秘不可控,温氏有祖训:所会布阵之人,除非必要,不然都不可在外人面前使用。今日父皇给你用的是幻阵,会使人产生幻觉,困在其中,是阵法中最容易破解的一种。心性坚定即可破阵。” 随即又有些担忧,低下脑袋,嘴角嘟嘟的。 “我只在外人面前使用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救了萧崇暨。一次就是今日情急之下使用的,也不知道将军府暗卫会不会传出去。” 那时在看到江宴之强忍着不适的身子,以一敌多的时候,她太害怕他会受伤了。 才会在后面默默摆了移阵,欲要带江宴之离开。 不过并不后悔这么做。 瞧到江宴之嘴角血迹的时候,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听着温若初的话,江宴之微微蹙眉。 用膳时聆玉给江宴之暗传过消息,“萧家今日参与行动的暗卫皆被处死。” 当时他还疑惑,萧崇暨不似如此愚钝之人,因为一场刺杀失败,而处死暗卫。 定另有原因。 如今看来,他是为了温若初。 大手盖住她的脑袋,揉乱了刚理好的发丝,“没事,萧崇暨已经处理好了。” “当真?”桃花眸带着丝惊喜。 “嗯。” 江宴之说得坦荡,没有因萧崇暨是温若初的追求者,而掩盖他的功劳。 因为他不希望温若初为此事而担忧。 当然也不会把萧崇暨那血腥的做法说与她听,惹她害怕。 闻言,温若初放下最后一丝惊怕,往江宴之怀里扑。 江宴之轻哂,接过她。 又随手翻了几页阵法图,心中大受震撼。 垂眸看着怀中撒娇的人儿,满是无可奈何。 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藏多大的宝藏。 若阵法现世,这种过于神化的力量会引起天下人的争夺,不然就是毁掉。 修长的食指勾起那垂在他手侧的青丝,问道,“这书中的阵法,初儿都会么?” 舒服躺在他怀中的温若初,抬起脑袋,往他手中瞧。 随后乖巧地点点头,“这本的都会。” 看着她那自信的模样,江宴之忍不住上手掐了掐那脸蛋。 食指轻点书中的一页,“幻境阵是什么?” 幻境阵与幻阵一字之差,效果却千差万别。 幻境阵中之人会看到心中最是恐惧的事物,就此沉溺,无法自救。 江宴之看着书中所述,凤眸微眯,若此等力量运用到战场,效果恐怕太过于骇人。 入阵之人,陷入恐惧,那就如砧板上的鱼肉等着被砍杀。 “夫君想试试吗?” 温若初坐起身,拿起阵石,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摆阵了。 以往只有在皇宫中的密室里,有武帝在旁陪伴才能练习布阵。 但如今有了江宴之,实力比武帝还要强悍,温若初想要布阵的心思,已经蠢蠢欲动。 “好。” 江宴之也想试试传闻的阵法,是否如书中那般神奇。 闻言,温若初跳出他的怀抱,蹲在地上,摆着阵石。轻快的小手似乎对布阵很是熟练。 阵法很快便布好,细嫩的下手招了招江宴之。 “夫君快来~” 江宴之缓步踏进阵中。 听着身边软糯的嗓音念着阵文,古朴又深远的气息从脚下阵眼处传来,眼前一晃。 江宴之凤眸微眯,这是谁家大婚? 锣鼓震天,如火的红布、灯笼挂满庭院,刺得人双眼发疼。 嘈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 “新娘子来咯!” 本就糟乱的人群更加激动。 人挤着人,他顺着人群被推进了内殿。 新娘子一身红火的凤冠霞帔乖巧的站在她郎君身边,宽大的嫁衣难掩婀娜之姿。 一阵清风吹来,两人如瀑的发丝相互纠缠,不知刺伤了谁的眼。 头上的盖头被清风吹起,江宴之看到了新娘子仙魅的脸。 不禁低喃出声,“初儿?” 江宴之想要克制住内心的刺痛,不由地提醒自己,如今见到的都是幻象。 可为何会如此真实。 凤眸幽深凝视着眼前的温若初,试图找出一丝破绽来说服自己,如今的一切只是幻境。 婚礼流程还在继续进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新人双手交叠,仪式还差一步就要圆满礼成。 梦中温若初离开的画面再次浮现。 江宴之心跳骤停,再也克制不住,用内力击开人群。 可周围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哄闹着新人完成仪式。 “温若初,你在干什么!” 江宴之慌乱地朝温若初吼道,体内内力瞬间暴乱,冲向全身血脉。 “夫君~你醒醒。” 温若初从外破开阵法,小手在江宴之眼前晃着。 潋滟的桃花眸仿佛因为方才江宴之的吼声被吓住,隐隐有些泛红。 江宴之血染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一把搂住纤细的腰肢,把人带到怀中。 俯身。 红唇尽被碾压。 仿佛只有真实的触碰,才能感受到面前人儿的存在。 许久,才把怀中人儿放开。 暗哑的嗓音尽是后怕。 “初儿,回到元启,我们就成婚吧。” 幻境阵,果真名不虚传。 温若初抬起脑袋,她可没忘记江宴之答应过她的。 成婚后要亲自教她。 桃花眸里尽是期待,娇娇地回道,“好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0章 不讲武德 一匹快马在雨中飞速前行,哒哒马蹄在泥泞的林间小路上,踏出朵朵泥浪。 马背上的男子红袍飘曳,邪魅的脸庞严肃非常,雨水打湿了束起的墨发,从棱角分明的下颚处滑落。 似是嗅到了周边危险的气息,温择单手勒马急停下来。 张扬的桃花眸微眯,看向身侧的林中。 “温明掇,这么喜欢藏在暗处么?” 悠悠的嗓音带着几分鄙夷。 话落,温明掇看着只他一人,也不再藏匿。 带着一众暗卫,从林中现身,有些嘲笑地望着马上的温择。 “父皇命你一人前去翻案,你可真是听话,连长孙慕都不带上。胆子如此大,就不怕,有去无回?” 在群臣面前,温明掇端着个温文尔雅的样子,如今无外人在场,贪婪的本性完全暴露。 温择自是知道他的本性。 在前世,能为了皇位愚蠢到毒害自己父皇的人,温择今生也不抱什么希望此人能改邪归正。 也不陪温明掇废话太多,深知废话太多容易死得快。 大掌摸入袖中,趁温明掇还未下指令前,捏起一排萃了麻药的银针朝前排的暗卫射去。 细小的银针没入雨中,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瞬间前排暗卫应声倒地栽倒在泥坑里,手中刀剑掉落,四肢发麻无法站立。 温明掇一脸震惊地看着马背上张扬的男子,“温择,你......” 被点名的温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手起间,再次放倒几名暗卫。 “你们都以多欺少了,还跟我讲什么武德。” 温明掇险些被温择理所应当的模样给气到,叫上剩下的暗卫群攻而起。 “上,都给我上!” 剩余的二十几名暗卫拔刀朝温择涌去。 温择看着黑压压的众人,优雅地拔出软剑,嫌弃地看了一眼温明掇。 “真是粗俗,成天舞刀弄剑的做什么?” 语罢,挽了个剑花朝人群掠去,周身的毒药不要钱似的挥洒。 额前打湿的碎发遮住了略带兴奋地桃花眼,“都来试试本殿下新制成的孤品。” 红衣所到之处,暗卫还未碰到衣袍就已中毒倒地。 温择看向最后一个孤立站在雨中的温明掇,提剑而上。 能在争夺储君之位上排上名号的温明掇自是不弱,两剑相抵终难决胜负。 带起的剑气把一周树枝削地七零八落,纷飞的落叶混着雨水迷蒙了温择的双眸。 前世,也是在如此雨季被萧崇暨带人围剿。 一个不留意就给了温明掇机会,剑刃直指温择胸口处。 温择高束的墨发早被雨水浸湿,瞥到利剑的到来,向后仰身,发尾在空中被剑气隔断几缕。 邪魅的桃花眸闪着过分冷冽的杀意,捏起手中毒针直射不远处的温明掇。 继而从剑柄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朝温明掇狠狠扎下去。 看着中毒倒地的温明掇,温择眼中满是严肃,“温明掇,你就不怕为他人做了嫁衣。” 提醒至此,他已经仁至义尽。 若不是因温明掇的刺杀,因祸得福让温若初遇上江宴之。 温择想如今他的的匕首绝对不会落在右侧,留温明掇一条命。 语罢,利落上马,继续朝萧家军营赶去。 暗中被派来保护温择的皇家暗卫,看着温择离去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次幽光。 不曾想一直以人畜无害示人的天凰三殿下,身法竟也如此了得。 四公主府 温若初双手支起脑袋,无聊地看着江宴之,“夫君,你什么时候才能批完折子?” 从早晨醒来,就见江宴之端坐在书桌前批复着从元启递来的重要折子。 如今太阳都已落山了,还是未见他起过身。 江宴之停下笔,转头看向榻中拿着画本,神色耷拉的人儿。 “过来,帮我磨个墨。” 清淡的语气隐着几分疲惫。 如今明帝政权已被架空,元启重要的政策都需经过江宴之这边的批复。他现今身在别国,消息传递自是有很多不便的地方。 虽太子一党在朝中能人遍布,但趁着他不在京城,已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江宴之暗想,待温择从萧家军处归来,还是尽快把这边事情了结的好。 听出了江宴之的疲惫,温若初赶紧哒哒跑下床榻。 乖巧地坐在一旁。 拿过墨条,又在砚堂处施了些水,缓缓打圈。 有些好奇地往折子上看。 这个折子上说的好像是要在常年遭水涝的地方建大坝,温若初越看越起劲,觉得这个大臣的想法特别好。 但看到折子最后,“殿下如今已二十有三,但府内至今空无一人,臣甚是为元启皇嗣凋零而愁心。京中贵女众多,望殿下早日将成婚之事提上日程。” 温若初嘟起小嘴,想看看江宴之是如何回复的。 却发现他只是批复了建大坝一事,就把折子放进那堆已批复完的折子里头。 温若初眼睛巴眨问了一嘴,“夫君不回复他最后一句话吗?” “什么?” 江宴之手中狼毫笔未停,还在回着下一本折子。 显然没听懂温若初方才的问话。 未抬眸,只是淡淡地问道。 温若初伸手把那本折子拿到自己面前,用手指了指。 “他问你,什么时候成婚哦。我可以回他吗?” 说着小手已经抓起砚台上的狼毫笔,有些跃跃欲试。 江宴之抬眸轻瞥了一下她手中的折子,看着她那兴奋劲,轻哂。 “随你。” 那折子是一位朝中元老递上来了,为人清廉正直。 自从江宴之全权把持朝政,这位老臣折子上的最后一句皆是如此一模一样的话。 他从未回过。 有了江宴之的首肯,娇娇拿起狼毫笔端端正正地在折子最后那段,写了一句,“成婚之事待回元启,便会着手准备。” 写完把折子放江宴之手边,戳了戳他的手臂,“我这样写可以吗?” 江宴之扫了一眼,随即抬手,掐了掐那粉嫩的脸蛋,“把它放过去。” 闻言,温若初喜滋滋地把折子放进已批阅的那堆里。 几日后收到折子的老臣,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认为在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成功劝说江宴之,有了娶妻的想法。 但再次看向那行清秀的簪花小字,与一旁江宴之苍劲有力的笔锋完全不同,心底有一种极为震惊的想法。 “折子上的这段话,不会是殿下身边的女子回的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1章 白芷有孕 萧家府内 今早用膳之时,白芷便感觉胃气上逆,忍不住吐了出来。 如此症状,令她不禁欣喜,赶忙叫来了大夫。 “大夫,如何?可是有孕了?” 大夫把两指置在她手腕上,又细细探查了几分,才脸带笑容。 “恭喜白姑娘,正是喜脉。” 白芷听后,自是激动不已,“还请大夫多开些安胎的药,确保我腹中的胎儿平平安安的才好。” 大夫点头应下,“白姑娘放心,这是自然。” 白芷抚摸着还未隆起的肚子,满怀期待,不知有了这孩子,能否拴住萧崇暨的心。 自从那日谈心后,萧崇暨不是待在后山,就是回到军营。 也不知后山有着什么,她本想跟过去探查一番,却被将军府的暗卫阻拦。 白芷想着近日萧崇暨越发嗜血的眼神,心底起了丝担忧。 总感觉事情都在朝着她所未知的方向发展。 门外,得了消息前来的大夫人,一脸的喜庆。 白芷刚想起身迎上前,就被大夫人赶忙跑过来牵过手。 “免了免了,以后啊,你可是整个将军府最看中的人,你这肚子啊,可金贵着呢。” 大夫人对着白芷地肚子打趣道。 面对大夫人的打趣,初为人母的白芷,脸上浮现了一丝羞涩。 “不知将军何时归来。” 白芷已经开始期待,萧崇暨知道自己怀孕后的情形,是不是会如她一般激动。 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快了快了,我早已让人去军营通知他了。” 正说着,院外萧崇暨跨步而来。 锐利的鹰眸一瞬不眨的盯着白芷,“你有孕了?” 白芷害羞地望向他,“方才大夫诊断,是喜脉。” 白芷话音刚落,便听萧崇暨冷声道,“打掉。” 冰冷的声音接近无情。 白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将军说什么?” “打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鹰眸中带来的压迫感,几乎令白芷无法呼吸。 这可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萧崇暨怎能如此无情。 清纯的杏眼泛起泪珠。 一旁的大夫人也听不下去了,起身挡在白芷身前,态度强硬。 “这是我们萧家第一个孙辈,你这是糊涂了,好好的孩子打掉做什么?” 萧崇暨,“正妻未进门前,妾室不可有子嗣。” 他不希望温若初将来进门后,会有子嗣的担忧。正妻所生的嫡子才是将来继承将军府之人。 而妾只是妾,庶子的生死从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大夫人气得发抖,抬手打到萧崇暨身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活生生的孩子,也是你的血脉。” 萧崇暨并未理会那不痛不痒的拍打,周身气息宛如蛰伏的猎豹令人恐惧。 “我的第一个孩子,只会是温若初所生,府中任何人,都不能对她有威胁。包括你腹中的胎儿。” 犀利的眼神直视大夫人身后的白芷,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他绝不会容忍任何一件事物的存在,影响到温若初入府后的地位。 白芷恐惧地往后躲去,“我不,我不会打掉他,我不!” “容不得你。” 萧崇暨抬步,步步沉重朝她前去。 抓起白芷瘦弱的手腕,把人拖出院子,看到正好煎煮好安胎药前来的大夫。 厉声吩咐道,“开打胎药给她。” 不明所以的大夫不解地看向萧崇暨,“这....” “大夫你别听他胡说,不要开,不能开打胎药。” 被萧崇暨限制住手腕的白芷,哭着朝大夫喊道,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这是她盼了很久的孩子。 萧崇暨一把把她甩到地上,“这将军府,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转而凌厉地目光对着一旁呆愣的大夫吩咐道。 “开药。” 白芷忍痛地捂着擦伤的双手,满脸恐惧地看着面色阴沉的萧崇暨。 怎么会?怎么会与书中所写的完全不同。 书中的萧崇暨在得知白芷怀孕后,并未表示什么,不欣喜但也不拒绝。 为什么如今的萧崇暨会这么抗拒这个孩子。 还有近日发生的种种,与书中霸道凌厉,却又对白芷不失关心的萧崇暨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他,除了面对温若初时会正常些,其余时候皆残暴冷漠地令她心悸。 大夫人看着这情形,立马哭着闹着作势要朝萧崇暨打去。 这场闹剧并未持续太久。 一声尖细的通报声自将军府大门处响起。 “圣旨到!” 武帝身边的常公公手拿圣旨,跨进了将军府。 萧崇暨面色阴沉,拂袖出了白芷的院子。 一听圣旨到,众人连忙迎去大门,跪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将军护国有功,今府中妾室有孕,天凰战神后继有人,乃国之幸事,特赠百年稀有药材予其妾室安胎所用,钦此。” 萧崇暨神色莫名,听着圣旨的内容,隐袖中的手臂已爆出青筋。 眼底的嗜血气息愈发浓烈。 常公公看着跪在地上,久久未回话的萧崇暨提醒道。 “萧将军,接旨吧。” 闻言,鹰眸未抬,只举起双手接过圣旨,“臣,遵旨。” 常公公走后,萧家众人皆一脸不解地相望着。 这武帝怎么会知道白芷怀孕,还突然为了一个将军府妾室,下了圣旨,赠了药材。 听到圣旨的大夫人,一脸欣喜地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白芷。 “你这孩子是有福的,你看这一有孕,陛下赏赐的圣旨都来了......” “闭嘴。” 话还未说完,便被萧崇暨厉声打断。 “药呢?”语气低沉森冷,朝跪在边缘的大夫说道。 大夫本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尖锐的鹰眸吓到,赶紧爬起身,去厨房煎药。 片刻,大夫双手颤巍巍地端来打胎的汤药,递给萧崇暨。 “将军,打胎药。” 萧崇暨大手接过还在发烫的瓷碗,跨步朝白芷走去。 他不管方才武帝的圣旨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这腹中的胎儿,不能留。 挡在白芷身前的大夫人亦是被萧崇暨的气势所吓到,愣在原地。 常年领兵打仗的大手粗糙非常,一把抓住白芷的下巴,把药给人灌进去。 如此力气,瘦弱的女子岂能反抗得了,只能被迫把汤药喝下。 “咳咳...呕....” 喝完药的白芷就被萧崇暨随手丢在一旁。 她拼命地抠着喉咙试图要把灌进去的打胎药吐出来,但显然无济于事。 泪眼朦胧地朝逆光而站的萧崇暨问道,“为何?” 萧崇暨却并未理会她,转身回了军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2章 以太子正妃之位求娶 一路赶到萧家军营的温择,已换上夜行衣,摸索到营地外围。 看着不远处的一队巡逻队,拉上脖颈处的面罩掩住口鼻,只余一双邪魅的桃花眸,神情严肃。 “哎,方才什么掠过去了?” 一名巡卫兵恍惚间好像身边吹过一道凉风。 “你可别瞎说啊,我一个人影也没见,我最怕鬼怪了,你可别吓我。” “哈哈哈你一个当兵的还怕鬼啊?” “走了走了,你们两个别啰嗦。” 巡卫兵的脚步逐渐走远。 温择早已掠进他们堆放兵器之地。 看来萧崇暨已经把证据毁得干干净净,密道已被完全封堵。 那批在定州打造的,印有萧家印记的新制兵器,早已不知运到了何处藏匿起来。 与温择设想的没错。 但萧崇暨没想到,那些物证,包括兵器的手稿,江宴之一早就给了温择。 如今温择借着调查兵器的名义,暗中前来军营,只是想瞧瞧萧家军有没有做其余的战前准备。 若萧家军真要反,也好提前规划。 正当温择想前往营地马场的时候,两名负责看守兵器的士兵走了过来。 “怎么军营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粮草?不会又要打仗了吧?” “哎,谁知道呢,说是破风军要谋逆,现在军营的人都人心惶惶,就怕打了内战。” “都身为天凰国之人,若真是内战,确实是下不去手的。” 温择藏在暗处听着他们的对话,眸光微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看来萧家确实如前世般,有谋逆的意思。 温择压下思绪,悄无声息出了营地。 三日后 天凰皇宫大殿之上 一众朝臣按官品站列在大殿两侧。 不同的是,今日朝堂之上多了一名元启国的使臣。 使臣率先跨前一步。 “启禀武帝,外臣今日前来天凰,乃是为了萧家迫害元启百姓,偷采元启矿铁一事。萧家在元启定州私自勾结当地官员,偷采定州特有矿铁。并迫害元启当地工匠为其锻造兵器,用作奴隶般囚困在地窖内,现场场景惨不忍睹。每每想起,外臣心中痛恨不已。” 元启使臣此话一出,朝堂皆沸腾起来。 都在小声议论。 “不是吧,这萧家也太大胆了,竟然去元启界内惹事。” “是啊,这不还被人家找上门了。” “这锻造的兵器不会就是为了谋反吧。” “之前萧将军告长孙一族私屯兵器,欲图谋反,不会是故意陷害吧。” 站在前排的萧崇暨,鹰眸犀利地看向那名元启使臣。 元启居然悄无声息来了人。 趁着朝臣议论的时候,温择手拿证据,亦跨步向前。 “禀告父皇,这是萧家军所在元启定州留下的兵器稿图,还有我手中这把短剑,是在军营中搜到的稿图对应兵器成品,兵器上印有萧家印记。” “对比萧将军以往的画稿,就可知此稿图是否为萧将军所画。” 温择身旁的元老级大臣,朝他手中的画稿望去。 浑浊的双眸透着不可置信。 萧崇暨是他当初的学生,他自是知晓他的画图方式。 怒其不争地朝萧崇暨指去,“你,你个逆徒,怎能做出如此之事。元启国岂是如今的天凰能惹上的?” 相较于萧家欲图谋反,当朝大臣更多的是怕元启对于此事情的追责。 萧家还有长孙一族可抵制,但如果元启要以这件事为由,对天凰动兵。那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一旁的温明掇也是今天才知道萧家居然在私屯兵器,但那能如何。 他要萧家做争夺太子之位的后盾,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温明掇端得个温雅的气度,缓缓对还在指责萧崇暨的大臣回道。 “谁知这是不是长孙一族与元启的共同计谋,为的就是打压萧家军。” 使臣听着这话,从袖中掏出江宴之的令旨。 缓缓道说,“如今元启乃太子殿下全权监国,以殿下指令。” “元启愿以太子正妃之位迎娶天凰国四公主,且永不纳妾。为表诚意,愿签订百年合作条约,两国通商互免政策。还望武帝成全。” 原本闹气哄哄的朝堂,因元启使臣这段话变得静默不已。 哪怕连呼吸,都是微小的。 只有瞪大的双眼和微张的下巴,看出群臣心中的惊骇。 然后皆默默同情的往一面阴沉之色的萧崇暨望去。 还能这么抢人的? 不过元启太子给出的条件确实是诱人。 这可是正妃之位,且永不纳妾! 谁人不知元启皇嗣仅太子一人,将来登基,太子正妃亦是名正言顺登上后位。 后宫仅四公主一人,那元启下下任君王就会有一半天凰的血脉,这是多大的惊喜啊。 如今四国虽然暂时的平衡,但难免未来还会发生争乱。 若天凰有了元启这个靠山,强强联手,其余两国只有瑟瑟发抖的份。这可是能保后辈不再受战乱之苦的决策啊。 群臣恨不得代表武帝当场同意这门亲事。 就算之前与萧将军有赐婚那又如何,他们全当没看见。 元启太子才是香饽饽。 “臣不同意,四公主与臣有婚约在先,岂能另嫁他人。” 萧崇暨沉声打断了这份寂静。 武帝沉眸望向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君王,严肃起来一股肃杀之意隐隐传来。 “萧将军,朕怎么记得前几日还为你妾室送去安胎的药材。” 话未说完,只想利用众臣议论,打压萧崇暨放弃婚约。 果然听了武帝这话,众臣大惊。 这哪怕有些身家地位的女子,都不会嫁于正妻未进门,就让妾室怀孕的世家。 此等世家,真当难登大雅之堂,尽是伤风败俗之象。 更何况还是武帝最宠爱的四公主。 “儿臣建议,答应元启太子的求娶。不论是出于对国,还是对家,都是上上之策。” 温择率先做了表态。 温择所说的家,是指温若初嫁过去后的生活,不用担忧与人争宠。 有了温择的表态,一众大臣也纷纷上前。 “出于两国交好,臣亦建议同意元启太子的求娶。” “正妻未进门,妾室便有孕,萧将军当真是糊涂啊。” “臣亦建议,答应元启太子的求娶。” “臣复议。”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3章 娇娇学不会 周遭附和声不断。 只有萧崇暨低垂着双眸,久久无言。 阴霾的黑睫,把嗜血的鹰眸完全遮挡,神色未变,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武帝看着他那样,自知他是不愿主动退婚。 只好清了清嗓子,示意群臣安静。 “既然众爱卿都认为两国联姻乃上上策,如此,四公主与萧将军的婚约就此作罢。” 随后眸中锐利看向萧崇暨,“萧将军,萧家私屯兵器,迫害元启百姓一事,事关重大不可轻饶。限萧家五日内,把一半的兵权移交至破风军手中,可能做到?” 武帝语气带着压迫。 听着武帝这话,群臣一阵唏嘘。 真是事态瞬息万变,五个月前,萧将军大胜南疆班师回朝,还求得了天凰最尊贵的四公主为妻,众人皆道前途无量。 如今不仅赐婚作废,连手中的兵权都要被长孙家瓜分了去。 不过这也怪不得武帝。 谁让他好好的美娇妻不要,非要去捡拾路边的杂草,还让人家怀了孕。 这私屯兵器之事更是怪不得任何人。 只能说是自食其果了。 萧崇暨面对武帝的问话,久久未回。 武帝一掌重重拍在龙椅上,“萧崇暨,朕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萧崇暨掩饰掉心中的肆虐,嗓音低沉至极,“是。” 他从来都知道,除了温若初,他不会再遇到任何人纯粹的关心和由衷的对待。 所以他从不对温若初以外的人,怀有期待。 哪怕他的亲生母亲,都是看重他身上有利可图。 萧崇暨袖中的双拳紧握,指尖早已深入掌心,渗出了鲜红。 既然如今的帝王不让他求娶温若初,那反了便是。 待他当上天凰国君,他终究会是温若初的夫。 宫外 四公主府的马车缓缓停在颜星堂门前。 “夫君~我下去咯~” 温若初好不容易把江宴之叫出来,陪她一起来颜星堂。 虽然一路上江宴之都在车厢内处理公务,但能跟他贴在一起,温若初就觉得舒心极了。 埋头又在他怀中蹭了蹭,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搂着他的双手,下了马车。 面对怀中娇躯的突然离开,车厢内的江宴之亦有些失神。 骨节分明的手掌心,依旧遗留有方才香软的触感。 江宴之顺着被掀起的车帘朝外望去,娇媚的少女裙袂飘曳,轻盈如蝶,就要往颜星堂里跑去。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嵌着繁星的桃花眼,向他投来潋滟的眸光。 轻盈的眼睫随着她勾人的笑容,振如蝶翼。 江宴之就这样眸光微暗地看着她。 蓉蓉春光,照射在江宴之清隽的侧脸上,或明或暗,眼底的神情,温柔又朦胧。 惹得跑远的温若初又是折返回来。 站在车马下,伸出纤细的双臂。 “夫君~抱我上去~” 软糯的话语尽是娇意。 江宴之从车厢内跨出半步,俯身把人儿横打抱上车。 只有娇躯重新入怀,才能感到安稳。 “初儿,我好想你。” 嗓音很轻,轻到温若初以为是幻觉。 但那仿佛揉入骨髓的缱绻之意,带着路边清清淡淡的花香,传到温若初心底,一寸寸侵蚀着她。 这是温若初第一听到江宴之如此清晰地把爱意表达出口,她一直知道江宴之对他的情深,但那与他亲口说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温若初有些失神地望着他,小手攀上他的脖颈,脑袋搁在江宴之耳边。 带着微微哭腔的嗓音软软出口。 “夫君~我好想跟你成婚。” 不知为什么,温若初最近夜间总是会被噩梦扰醒,每次醒来都记不得梦中之事,但心底总会升起无尽的后怕。 只有与江宴之成婚的想法愈来愈浓烈。 已经快达到了无法宣泄的地步。 江宴之大掌轻拍安慰,“估计等会儿回府,温择就会带来好消息了。” “是退婚吗?” “嗯。” 听着江宴之如此回答,温若初眼底闪亮亮的。 从袖中把新制好的药膏配方递给外头候着的赵风。 “赵风,帮我把配方拿给张伯哦~” 说完,便搂着江宴之一阵撒娇,“我好想快些回府~” “初儿就这么想嫁我。” 江宴之唇瓣掀起,却漫不经心地故作淡定,修长的指尖缠绕起一缕顺滑的青丝,萦绕在手中把玩。 岂料一张精致的小脸忽然贴近,翘挺又小巧的鼻尖抵着他的。 近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本只想学着江宴之以前的做法,吓吓他。 但如今俊颜在前,温若初只感到一阵眩晕,鬼使神差地微启红润双唇,咬住了他。 厮磨不断。 这一次江宴之没有主导,任由着怀中之人发挥。 唇齿碾压间,人儿娇气地哼出了声。 “我不会~” 雾眼睁开,带着祈求。 以往温若初虽极其热衷与江宴之如此,但都是由他来把权。 她只要闭眼感受脑间的麻酥和空白就好。 江宴之却没打算放过她。 指导的话自薄唇在碾压间低低溢出,掐在她腰间的手从后腰轻沿着曲线划上脊骨。 温若初只好雾眼朦胧,木然地听着他的指挥。 许久,还是掌握不到要领的娇气包有些生气了,轻咬了一口。 “夫君来~” 听着此话,江宴之勾起那精致的下巴,“不是说要学。” 娇气包耍赖道,“今日先不学。” 早被江宴之揉乱了青丝的脑袋,若有其事地摇了摇,表示不同意江宴之的话。 “好。” 薄唇俯下,汲取间,怀中的娇躯愈发发软。 微风掀起未紧闭的车帘。 白芷有些迷茫地看着车里的一幕。 在方才温若初跑下马车的时候,白芷就看到了她。 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至她娇笑着被那名神秘又强大的男人抱上马车。 如今又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画面。 其实在她心中,一直都是记恨着书中女主的。 女主不懂情爱,不知萧崇暨对她的良苦用心,终日踩踏着男主对她的爱意郁郁寡欢。 让她极其心疼萧崇暨。 所付的真心皆喂了狗。 但随着第一眼见到温若初,她不得不承认,会不自觉被那绝世、美好又富满朝气的样子所吸引。 再后来,见到越来越多男女主之间的纠缠,她发现她好像错了。 温若初的良缘从来都不是萧崇暨。 她有自己的爱,她也会爱。 在面对她所爱之人,那神采奕奕的样子,令她一名女子看得都为之心颤。 反观萧崇暨,才是从始至终的自私无情之人。 她清清白白给了他,最后却换来一碗堕胎药。 即使面对他所爱的温若初,亦是偏执地想去拥有,丝毫不顾及温若初的想法。 白芷托着虚弱的身子,拿着手中的药包缓缓在街边走着。 走着走着,杏眼泛红。 她似乎找不到穿书的意义,自始至终仿佛都是个笑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4章 风雨欲来 刚下了朝的温择,驱马来到四公主府,被下人说温若初他们已经出去了。 只好坐在前厅悠悠地泡着茶,等他们回来。 “哥哥,你帮我退好赐婚了吗?” 听着那细碎的哒哒声,温择便知道是温若初回来了。 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把梳得一丝不苟的额前墨发扯出几根,眼尾下弯,装作伤心的样子。 温若初狐疑地看着他,在他面前绕了一圈。 “温择,你干嘛。” 无辜地桃花眼此时带着几分嫌弃。 话落,粉若桃腮的脸蛋被温择无情的掐了掐,“叫谁呢,没大没小。” 温若初伸出小手拍掉他。 “谁让你想骗我的。” 说罢,扭头跑去找江宴之,不再理他。 被晾在原地的温择不明所以,“哎?你们已经知道消息了?” 不可能啊,他这一下朝就赶来了四公主府,消息怎么会这么快传过来的。 温若初就着江宴之的手,吃了一口他喂过来的糕点,舌尖忍不住碰了碰沾着碎屑的指尖。 潋滟的桃花眼鬼鬼祟祟地看向江宴之。 江宴之神色未变,凤眸微眯。 倒是一旁的温择看不下去,“做什么!做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 虽说好像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温若初,你胆儿肥了啊。” 闻言,温若初并未理他,直接坐进江宴之怀中,皱起鼻子给温择扮了个鬼脸。 “快说你来公主府干嘛,我夫君还有很多公务的,你没事别来打扰我们~” 傲娇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起要事,温择轻声咳了咳。 “父皇同意你们的婚事了,但是。” “萧崇暨已在为战前做准备,如今粮草和兵器都已备好,父皇因他私自与元启官员谋和一事,令萧家五日内交出一半的兵权。我猜测也就这几日,他该起兵了。” 温择神情严肃,在说到萧崇暨的时候,与温若初同出一辙的媚气桃花眸,夹杂着冰碎。 上一世,就是被萧崇暨打了个措手不及。 萧家军和破风军各自守着天凰东南两个方位,上一世待破风军从东往南边赶回防守,萧家军早已打着“攻破暴君,建立无战之国”的名义煽动百姓,一路高歌占据南方一半的城池。 闻言,江宴之淡淡问道。 “元启与天凰联姻的消息传出去了?” 温择点点头,“已经安排了,这次萧崇暨的追随者应该不会太多。” 江宴之揽了揽怀中似乎听不大明白,正想发问的温若初。 修长的指尖带着微凉的麻酥感,轻轻拨动纤细的腰肢。 作势要往起伏间划去。 温若初全身蜷缩在他怀中,有宽大的袖子做遮掩,几乎没人察觉此时江宴之在做什么。 因害怕被温择发现,温若初此刻又紧张但又想江宴之如此继续。 心跳拨快,她似乎能感觉到后腰的支起。 被带到极致的五识感触,让温若初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只身溺于指尖。 仰头望去,只能看到江宴之薄唇在与温择说些什么,却字字无法入耳。 江宴之微垂眸,看了一眼怀中愈发迷离的桃花眼。 掩下眼底的暗色。 转头对着还在为战争忧愁的温择问道。 “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破风军没有那么弱。” 温择立刻拒绝了。 二十几年的谋划和防备,足够让破风军改进成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 温择担忧的是内战引起的动乱,各地藩王,还有百姓。 江宴之,“没有求和的可能?” 听了江宴之这话,温择皱眉看向他怀中的完全被遮掩住的温如初。 神色似乎有些指责江宴之当着她的面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心知肚明,萧崇暨挑起战事多数是为了温若初,除了温若初本人被蒙在鼓里。 江宴之自是知道他的顾虑。 淡淡地开了口,“她听不到。” 温择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但看着江宴之如此笃定的语气,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试着去谈谈吧。” 温择轻声说道。 他也希望这次内战不会发生,虽有把握不会战败,但将士们都是天凰的子民。 不论结果,皆会有百姓流离失所。 “藩地那边自会有域堂处理,你顾好萧家军就行。” 江宴之亦想快些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也好回到元启准备大婚。 自从上次一时冲动跟温若初玩了个游戏,她也是越来越大胆放肆了,清晨总是作乱。 眸中暗色愈深。 妻子太过迷人,他也不知还能忍多久。 有了江宴之的保证,温择也不再多说,跟江宴之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四公主府。 他还要去通知破风军,做相应的谋划。 看着温择走远,江宴之才把怀中的人儿横打抱起。 往卧房走去。 温若初只感觉自己迷迷糊糊被放在床榻之上。 眼见江宴之要走,伸手拉了过去。 “夫君去哪~” 软糯的声音带着嘶哑。 江宴之把那双细嫩的小手握住,重新塞回被窝里。 “去浴池,等我一会儿。” 说罢,便转身离开。 温若初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江宴之要白日去浴池,被极致洗礼过的脑子有些晕沉沉的。 方才他好像听到了哥哥说又要打仗了,为什么呢,应该是提到了萧家军。 伸手自己揉了揉还有些发麻的柔软。 算了,想不出就不想了,等会儿直接问夫君吧。 又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爬起身去浴池找江宴之。 浴池在卧房不远处,有一座专门引来了温泉水池子,白玉环边砌成。 以往春冬温若初最爱呆的地方。 悄悄轻点着脚步,欲要伸手推开紧闭的浴池大门。 木门里侧发出细小的哐当声。 “咦?” 温若初小小地惊讶了一声。 怎么被锁上了。 “夫君~你在里面吗?” 见江宴之并未回她的话。 精致的脸蛋紧贴木门,侧耳倾听里面的水声。 小嘴有些不开心地嘟起,不过想到放在自己荷包里的阵石,便喜滋滋地跑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江宴之仰靠在浴池中,池中升起的烟气缭绕,迷雾朦胧。 那双幽深的凤眸漫不经心瞥向一侧衣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5章 惊动天道 衣架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温若初并不知道江宴之已经发现了她,躲在一角偷偷地观看。 上次还没看够就被江宴之抓了去,这次可要好好看看。 只见他后背沾湿的黑发,遮挡住大部分景色。发尾沾染雾气尽散在浴池中,在温若初眼里宛如摄她魂魄的妖精。 臂膀向两边舒展,靠在白玉浴池璧上,清隽的俊颜慵懒而又矜贵。 面对如此炙热的视线,江宴之敛下眸,叹了口气。 “初儿,过来。” 还不知怎么会被发现的温若初,蹙起黛眉,似乎还没看够。 但也听话地往水池边走去。 忍不住上手把江宴之的黑发拨开,碰了下那线条流畅,肌肉分明的后背。 趁着还没忘记这次前来的目的,赶紧问出口,“夫君,刚刚哥哥说为什么要打仗?” “没什么,萧崇暨欲图谋逆,温择已经通知破风军了。” 闻言,温若初眼底划过丝不忍,“可是内战会死很多人。” 小时候她跟过温择去过一次战场,虽然都是在后方军营里待着,但也见过不少战伤战亡的将士,被抬回来。 那些鲜红的场景,还能清晰记得。 江宴之转身,把人抱下来。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打仗一事自有温择去处理。” 虽说此话听着很让人难过,不过也是了,她好像不能帮上什么忙。 温若初点点头,“好吧,那萧崇暨为什么要谋逆?” 江宴之解下她发带,一头如瀑布的青丝散开,没入水中。神色慵倦,淡声说道,“下次见到温择你再问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听江宴之如此说着,温若初才意识到她也下了浴池里。 睁大的桃花眸不自觉地往水下瞧。 清水无阻,但升起的烟雾还是有些迷朦,小手就要朝水中的虚影抓去。 却被一只大手阻住。 江宴之轻而易举把她从水中抱起。 乱动的脚丫不小心碰到江宴之腰后的白玉池壁,温若初又怕又羞。 虚影似有动作。 抵着。 不禁让温若初惊呼,攀上江宴之脖颈。 脊骨上文文莫莫传来难耐,江宴之修剪得极其漂亮的指尖,也染了抹粉。 温若初攀在他肩头,死死咬着唇,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张口咬在他臂膀上,眼尾散落的泪花滴滴落在水中。 “我不跟你玩了。” 奶声奶气地反抗着。 游戏开始了岂能随意结束。 江宴之并未放过她,打算给她个教训,让她到大婚前都老老实实。 就在温若初快要崩溃之前,才把人抱上了池岸。 一连两天,温若初见着江宴之修长劲瘦的手指,红着眼就要跑。 江宴之也不阻拦她。 赵风还以为他们是吵架了,不明所以的问着聆玉。 “这两主子闹矛盾了?” 自从武帝答应联姻后,赵风为首的一众暗卫,就把温若初看成了第二个主子。 聆玉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萧家府中 如今天凰与元启联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白芷自是听说了元启的太子愿以正妻之位求娶温若初的事情。 心中不免惊讶,原来那个男子是元启的太子。 也不怪她认不出,书中并未提及过元启国的任何人,自是不知道江宴之的存在。 她看着萧崇暨去军营的时间越来越频繁,有一日,忍不住拦下了他。 “将军,你是要欲图谋.....” 话未说完,白皙的脖子便被萧崇暨掐住。 鹰眸犀利非常,“你想死?” 白芷一口气提不上来,赶紧摆着手示意他,自己不会说出去。 如此,萧崇暨才放开了她。 眼底闪着危光,“你知道得太多了。” 白芷摇摇头,惊恐地后退。但还是想把心底的问题问出口。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死又何妨。 就算是自己对书中之人一厢情愿产生爱慕,如今做个了结。 也不枉穿书一场。 “如今元启与天凰联姻,还同意了两国通商免税政策,未来的天凰国起码近几十年来不会再发生征战,将军为何还要执意发动战事。” 闻言,萧崇暨拂袖,“天凰无战事与我何干,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温若初。” 白芷不可置信,“你,你以前都是为了求娶四公主才会如此拼命领兵打仗?” 萧崇暨的话显然颠覆了白芷的认知。 书中封为战神,心中怀有赤血的年少将军,眼里竟然没有百姓,只是一味为了那偏执的感情。 “少时,只是单纯听从武帝指令。遇到她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求娶她。如今,武帝竟当众毁了我三年军功换来的赐婚,这是他逼我的。” “那那些百姓呢,你不管了吗?” 萧崇暨想着炼狱般的战场,心底有丝松动,却在下一秒被他狠狠压下。 鹰眸微眯,吐出的话语让人心寒。 “与我何干。” 看着萧崇暨冷漠离开的背影,白芷还是想试图叫醒这个男人。 朝着萧崇暨喊道,“可是温若初她有自己喜欢之人。” 一道掌风带着炙热朝她袭来,白芷硬生生接下萧崇暨这掌,嘴角咳血。 本就因小产而虚弱的身子,如今更是不堪。 她感觉她好像快要死了。 但她有些不甘,她看不懂这个世界,不知道这个书中世界到底怎么了。 一开始只是怀着对书中,少年赤血将军的热爱,来到这里,又运用书中的情节,为他征战南疆帮了不少的忙。 少年将军一如书中所述,求得了心爱女子的赐婚。 她虽心底嫉妒得发疼,却也没去阻拦。因为她知道,萧崇暨对温若初的爱是多么深入骨髓无法分割。 只是默默地偷学温若初的样子,偷学她的技能,希望有朝一日,萧崇暨能真心爱上她。 但是她好像错得离谱。 书中之人都不仅仅只是那些文字的描述,在文字叙写不到的地方,他们有着自己的世界和生活,或者说是执着和坚守。 武帝四方征战,亲自率兵上战场,皆是为了后辈的无忧。他不仅仅是书中三言两语所描写的暴君。 温若初亦有自己的世界,她有所爱之人,只不过那人并未在书中的描述里。让阅读者憎恨她是个不会情爱的冷血之人。 但是萧崇暨,她如今还并未看透他。一时脆弱得让人心疼,一时又冷血得接近无情。 或许是原有的世界观在作祟,让她看不得无谓的征战与杀伐。 白芷拖着早已虚空的身子,叫来辆马车。 不知为什么,她想在死去之前,去看看温若初。那个仿佛小太阳般能照耀所有阴霾的人。 不想让那本如此美好的人儿,最终郁郁寡欢。 马车缓缓前行,到了四公主府门前。 白芷掀开车帘,如今的她似乎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从颜星堂回来的温若初,此时的她身边没有跟着江宴之。 白芷心中虽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张口叫住了她。 “四公主。” 嗓音因身体虚弱,只剩轻音。 温若初寻声望去,看到了马车上的白芷,不禁蹙起黛眉。 那不是当时在萧家军营中学阵法的人吗,她为何如今如此虚弱,脸色苍白得可怕。 见温若初久久未过来,白芷继续说道。 “四公主,我有些话想与你说,如今身子虚弱不便下马车,你能过来吗?” 温若初面带不解,看了看聆玉。白芷是将军府的人,现今萧家军欲图谋反,她有些不敢过去。 “你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温若初软软地回道。 白芷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所以也不再纠结让温若初过来。 “萧家军的谋逆之战,或许只有你能解决。” 白芷此话一出,聆玉一脸的严肃。 这是主子下令不能让公主知道的事,手中的刀剑刚想拔出,就听温若初略带惊讶的声音。 “我?为什么是我?” 温若初上前一步,不解地望着马车上的白芷。 白芷索性把所有事情挑重要的与她说。 “你们生活在一本书中的世界。萧崇暨是书中的男主,他会从少年将军一路灭了温氏长孙氏,登基至天凰的帝王;而你是女主,书中注定要与他纠缠。如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已经不按书中剧情在走了。我只想告诉你,萧崇暨这次谋逆,是因为他想求娶你,所以只有你能解决这场征战。” 白芷还想继续说着什么,却发现喉咙似乎被哽咽住。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机械般的声音,虚空又遥远。 “白芷,你话太多了,这个世界的平衡不是你一个穿书之人所能破坏的。” 温若初看着突然呆住的白芷,虽很震惊她方才所说的话。 但眼底还是浮现出担忧,不禁上前问道,“你还好吗?” 白芷无法回话,她脑中渐渐空白。 她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原本所憎恶的女主,正面带担忧地望着她这个陌生人。 潋滟的桃花眸里,那抹纯粹的担心,令她心惊。 温若初似乎,真的很美好。 这是白芷在这个世界最后一缕想法。 随着白芷思绪的抽走,她变成木生生的一个人,机械式地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回将军府。 站在马车旁的温若初,看着突然惊走的马匹,惊了一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6章 江宴之是温若初最爱的人 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不开心,这是夫君给她新买的衣裳,今天还是第一次穿。 原本今天在颜星堂收账,开开心心。 白芷方才说的话,虽有些男主女主的听不明白,但关于萧崇暨谋逆那段话,还是给了温若初很大的压力和愧疚感。 因为有了几次江宴之完全碾压萧崇暨的事情发生,如今温若初并不是很害怕萧崇暨会打赢胜仗。 只是不希望他以自己为理由,去发动起义。 好似她是天凰的罪人,祸国妖女。 她一点也不想跟萧崇暨有纠缠。 想着想着,好像有些委屈。明明前两日夫君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温若初瘪着小嘴,忍不住问一旁的聆玉,“聆玉,夫君在哪?” 自从那日在浴池被江宴之欺负后,夜晚温若初就锁着卧房的门不让他进来,白日也是见了人就跑。 想来两人也有两日未黏在一起,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况。 聆玉一听温若初要主动找江宴之,自是喜不自胜。 “主子这两日都在书房呢,那个书房冷的呀,床榻也不好入睡。每夜赵风都看着书房的烛火亮到翌日丑时才熄。” 聆玉半真半假地哄骗着温若初,就希望他俩的关系赶紧恢复如初。 这么娇软乖巧的太子妃,可不能就这样跑咯。 温若初半信半疑地望着她,“真的吗?可是我觉得那软塌挺好的呀。” 那可是找了宫中最手巧的工匠,用金丝楠木雕刻的。背靠一圈还嵌着她最爱的南海珍珠,软垫也是特制而成。 以往江宴之处理公务,她就是躺在上面看画本,还挺软的呀。 本就是想让温若初心疼江宴之,才夸大其词胡编乱造的聆玉,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 正当她疯狂找借口之时,温若初突然跑回了府中。 “聆玉,我去找夫君,你不用跟来了~” 闻言,聆玉大喘口气,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还是不能随意哄骗温若初。 随即又郁闷了一些,怎么她家主子就能一个哄骗一个准。 温若初已经跑到了书房外,看着赵风就要通报的模样,赶紧嘘了他一声,把他赶走。 “夫君~我进来了哟~” 小手扒在门上,记起浴池里江宴之的手,又是一阵害怕一阵羞。 但想了想,还是推开了门。 今日的江宴之一改往日的玄衣,一身金边勾丝墨色长袍,腰上束着赤色腰封,黑发皆被一顶金冠高束,冠中还镶嵌着颗墨绿宝石。 此时正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慵倦地朝她望来。 看他如此自若的神情,温若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挪着小步走过去。 拉开他搁置在腿上的大手,自然而然地坐在他怀中。 江宴之薄唇微勾,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温若初也不说话,就睁着那双无辜地桃花眼与他对望。 娇气包也有自己的骄傲,她都主动来找他了,不能再低头了。 最终还是江宴之妥了协,伸手把香软的人儿搂住,“公主殿下今日来,有什么吩咐。” 揉了揉那气嘟嘟的脸蛋。看来那日确实是过头了,竟一连两日都未让她消气。 听他这么说,温若初心底才舒服了些。 靠在江宴之胸前,有些想念地嗅了嗅那清新的松雪香,才缓缓开口。 “夫君,方才我在门外遇到了一个人,她应该是萧府的人。她说萧崇暨这次谋逆是因为我。” 说着,有些不开心地绞着手指。 “是因为退婚的事吗?” 温若初有些不确定得问道。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从那日江宴之跟温择避开她的对话,还有这几日街上的传闻,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江宴之,“初儿是怎么想的。” “嗯?” 温若初不明白地抬头。 大掌勾起她的脸,平静地问道,“若如他人口中所诉,萧崇暨是因为婚约之事才欲起兵谋逆,初儿要怎么做。” 狭长的凤眸掠过丝危险。 江宴之也想听听她的答案,他可以护着她,替她谋划所有。 但前提是,她不能是那个率先打退堂鼓之人。 在这段情感中,他不希望看到她的退缩。 那薄而凉的指腹,按上花瓣似的双唇,“初儿,想清楚再回答我。” 字字清淡带着蛊惑,却又如沉睡的蛰狮,令人胆颤。 但显然温若初并不害怕他,小手抓住那只摁压在唇上的拇指,把它裹在手中放在心上。 卷翘的长睫扑闪着,眼底尽是依赖之意。 “我是夫君的太子妃~那纸赐婚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如今天凰与元启联姻才是事归正道~” “真这么想?”江宴之神色莫名。 “当然。” 青葱指尖松开江宴之的拇指,就要往他身上揽。 红唇贴近他耳廓,字字软糯,如春雨浸透人心。 “江宴之是温若初最爱的人,生生世世都是。” 闻言,握着腰肢的大手不禁抓紧,把人往身上带,但却不仅仅只想拘泥于此。 心底的爱意只能从另一侧透露。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在天凰就把婚事给办了。” 这样她就名正言顺只能是他的妻。 江宴之的声音很轻,与一根轻羽轻划着人心,丝丝缕缕扰动着温若初的心。 温若初放开搂着他的手,抬眸望去。 那比浴池中更要深暗的凤眸似要把她吞噬。 虽有些害羞,但娇媚的小脸还是凑上前去,一副随君摘取的模样。 呼出的气息轻轻浅浅,惑人至极。 江宴之薄唇微勾,最终还是只把人揽入怀。 两人皆无言,但周围萦绕的缕缕缱绻,隔绝了周周遭遭。 许久,还是温若初轻声打破了寂静。 “夫君,战场上可以用阵法么?” 软糯的嗓音有一丝不确定,因为她没布过那么大规模的阵法,只是在书中有记载。 江宴之清隽的面容有一瞬间的紧绷。 “初儿,其实我不想你把阵法的事透露出来。你要知道,这种力量在众人眼里是接近神化的存在,一旦面世,你会很危险。” 温若初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听着江宴之的话,有些难过的低着头,玩手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7章 世界崩塌(大方向还是传统古言) 这场战事是以她的名义挑起的,身为天凰国四公主,自然做不到看着那些无辜将士为了内战而赴死。 只有用阵法,是目前能想到,把伤亡降到最低的做法了。 正当丧气之时,只见江宴之俯身,下巴顶着她脑袋,有些妥协地说道。 “若你真想使用阵法,那便用吧。” 温若初有些惊喜,“真的可以吗?” “嗯。” 江宴之淡淡回道。 他确实见不得她难过,阵法也确实是目前最简单解决战场的办法。 当然还有另一法,直接把萧崇暨杀了。 但那时天凰百姓心中多年的信仰也会随之倒塌,他们心中的战神将军,未战先死。 会令不少人心生恐惧,闹得人心惶惶。 既然决定让温若初使用阵法,江宴之就不会犹豫。 轻声问道,“大型阵法会么?” 温若初从他怀中爬起身,打开书柜,抽出一本典籍,又回到他的怀中。 食指熟悉地翻开一页,细细看了起来。 江宴之并未打扰她,只是在看到书中的文字,“大型阵法需用布阵之人的血液维持阵中能量”时,凤眸微眯。 温若初看完这段文字,合上书页,有些想去试试,“夫君可以陪我去布阵吗?” “要用你的血?” “唔,你看到了,就一点点。” 温若初一手扯上他的袖子,一手在空中笔画了一下,表示不会用太多血。 唇似朱砂,因撒娇微微嘟起,潋滟的桃花眸里满是无声的祈求。 江宴之凤眸一瞬不移的擒着她,当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又要落泪时,才暗暗叹了口气。 认命地把人抱到庭院。 得到妥协的温若初自然快速收回了泪水,笑嘻嘻地搂住他。 公主府的庭院已被赵风提前清了场,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透过枝繁叶茂的广玉兰,落在一张白玉石桌上。 江宴之正端坐桌前,凤眸微眯等着不远处摆阵的温若初。 人儿时不时跑起来,又蹲下。神色认真,看起来十分熟练。 不远处的池塘波光粼粼,池中盛放的睡莲随风舞动,却没人想要去欣赏那阵阵淡雅的芳香。 距离当初武帝下令萧家交出兵权的日子,也就剩这两天了。 萧家军起兵之日近在眼前。 温若初摆好阵法后,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她最是怕疼了,前两日也是因为被江宴之折腾地有些疼才不理他的。 现在要割自己血,好像有些下不去手。 犹犹豫豫间,跑去后头找了江宴之。 硬着头皮,把白皙细嫩的手腕伸到江宴之面前,“夫君,帮我割一下。” 语气听得出很是害怕。 手腕被江宴之抓过,感觉到腕上的冰冷,温若初害怕地扑进江宴之怀中。 久久并未感觉到痛感,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只见江宴之拿出一小罐药膏,细细给她涂抹着。 “这是什么?” 温若初有些好奇地在指尖沾上一些,拿到眼前观看。 这黑漆漆地也不知道是什么。 “附子碾成的药膏,可以镇痛麻醉。” 江宴之神色清淡,但薄唇紧绷得厉害。 同意她布阵是一回事,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建设,但如今看到她割腕的模样,还是有些生气。 温若初自是看出了他的心疼,起身,红唇贴了贴他高挺的鼻骨。 奶声奶气道,“就这一次,过完这场内战,我不会再用阵法了。” “嗯。” 四公主府整个占地很大,可容纳近千人,虽没有战场那么辽阔,倒也是可以试试手的。 鲜红的血液滴在阵眼之上,古朴又遥远的气息立刻从阵眼处传来。 温若初心底有些欣喜,这阵法似乎是成功了。 经过和江宴之的商讨,他们觉得在战场上使用大型幻境阵,如此可狠狠给入阵的萧家军一个震慑,也不会伤害到阵中将士。 若出阵后还无投降之意,再战也可以磨掉些萧家军的锐气。 温若初有些开心地搂着江宴之脖颈,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无用。 江宴之似是知晓她的想法,弯下腰,凝视着她,“初儿一直很厉害。” 语气缓慢,却清晰浸入温若初的耳朵,让她有一瞬间的泪意弥漫。 “真的么?” 温若初带着不自信,小声地问道。 她其实一直很羡慕聆玉,武功高强,可以独当一面。反观她,出了事只能娇软的躲在别人身后,其实她也很想为别人撑起一片天。 江宴之大掌盖住她毛茸茸的脑袋,神情认真带着虔诚,“我们初儿是个小太阳,一直照耀着所有人,包括我。如此神化的阵法之力,亦可信手捏来,这次初儿又要把光带给不少将士。他们都会成为你的信徒。” 此时另一位界面,化无虚影的世界系统正在透过狭小的四方屏幕,看着天凰国四公主府中的一幕。 此系统编号1007正是负责守护温若初这个世界平衡的天道。 虽无实影,但此时1007系统的周身气息并不稳定。 想来是被屏幕中的两人给刺激到了。 恰好这时刚维护好另一世界的97系统,无声漂浮过来。 瞥到四方屏的情况,看到江宴之那熟悉的脸。 机械式的声音带着几分嘲笑。 “这不是我们原12号系统吗,怎么的,二十三年前被世界中的人物差点毁灭,如今又要重蹈覆辙?” 世界系统是按等级排序的,所维护成功的世界越多,积分则越高。 但如果所维护的世界被毁灭崩塌,就会收到相应的处罚机制。 12号系统本在接完那最后一个世界的维护任务,就可步入退休,谁知正走到一半时,世界突然崩塌。 飘来的97号系统自是知晓二十三年前的事。 那件事如今被编排在,世界系统新人入门手册的第一页,警告着所有天道。 12号系统也变为如今的1007号。 “二十三年前的事不会再次发生。” 说罢,1007直接关上四方屏幕,气息消失在原地。 身处四公主府的温若初和江宴之,对此还一无所知。 只有身为原世界男主的萧崇暨,血脉中,似突然有了力量,内力自动循环游走。 萧崇暨鹰眸微眯,感受着体内的内力流动,身侧似有虚影,瞬间呵斥出声。 “谁!” 四周却无人回应。 萧崇暨起身,手握佩剑,警惕地看着军篷里的各个角落。 对峙了许久,待那陌生的气息离开,才皱眉放下利剑。 而后叫来两名信任的副将在外守护,才稍稍放下心来,吸收起体内莫名得来的内力。 斗转星移,东边的山峦上日出升起。象征着希望的晨光,随清风挥洒大地。 但如今对于天凰国边界小城的合州百姓来说,确不是个好消息。 萧家军驻军之地,就在合州城之外二十里。 破风军早已战备齐全,昨夜悄悄抵达合州城,占据高地,就等待那场大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8章 前世温若初的死 破风军在合州城中整军肃穆,温择一身亮银色盔甲,头盔上的盔缨把邪魅的五官衬得威严凛冽。 正在与副将交代着什么的温择,眸光突然瞥到从合州城外,并肩归来的一对璧人。 狭长的桃花眼指责地看着江宴之,却被温若初中途拦下。 “哥哥做什么要凶我夫君。” 看着她那不知所谓的眼神,温择整个怒气中烧。 “胡闹,这是战场,你还跑去前线做什么?真当自己小命不重要了。” 经历过前世与萧家军对战的温择,自是知道这场战役有多激烈,遍地残肢,漫天的红。 两虎相斗自是两败俱伤,若不是因为那场大战,令两军元气大伤,各地藩王也不会趁机起义。 第一次被温择吼到的温若初,有些怂了,躲在江宴之身后,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看到江宴之示意的眼神,温择只能先对一旁的副将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准备吧。” 继而走到温若初面前,一脸生无可恋。 “说吧,你们又做了什么惊天骇人之事。” 自从遇到江宴之后发生的种种,温择觉得他对事情的接受能力明显提升了不少。 温若初从江宴之身后探出个脑袋,轻轻地说道,“我在外面布了个阵法。” 然后默默观察温择的反应。 温择起先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听到了,而后脸色大惊,险些再次吼出声。 “什么?你布了阵!不行,赶紧弄回来。” 抓起温若初的手腕,就要把她拖出城外把阵石收回来。 “温择,你放开我,夫君都已经同意了。” 温若初急得要去咬温择抓着她的大手,那阵法可是布了很久的。 “无碍,她想布就布吧。” 在一旁久久未说话的江宴之把人儿抱回来,语气清淡,对还在愤怒的温择说道。 “阵法确实能减少战场上的伤亡。” “可是那阵法....” 温择眼神依旧固执。 他不希望温若初有任何危险,刀剑无眼,即使这场征战自己也有可能会死在上面,但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子应该做的。 江宴之亦是凤眸直视温择,“她从来不是只知逃避风雨的温室之花,她是天凰国四公主,自是对百姓有责。当娇花想要成长时,你要做的不是限制,而是在一旁护着。” 被说中了心事的温若初,眼底微红看着江宴之。 温择神色几番变换,最终点了点头,“要我怎么配合。” .................分割线 本就阴沉的天空,似是感受到了大军入境的压迫,下起连绵细雨。 萧崇暨率领一众萧家军兵临城下,身侧,底部印着红黄相间凤凰图腾的萧字旗在前排高举。 雨水从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鹰般尖锐的眼神目视合州城楼。 城楼之上,温择背手而立,眼底尽是沉重,这一幕与上一世何其相似。 只希望温若初的阵法能带来一丝转机。 城楼上的温择率先开了口,“萧崇暨,要战便战吧。” 萧崇暨对自己的掌兵之术自是有自信,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轻轻开口。 “杀。” 战鼓声在沉闷的细雨中震耳欲聋,铮铮铁骑踏破泥泞,朝城楼攻去。 但萧家军后方的将士很快发现一种怪相,前方排头兵在进入距离合州城一里的距离之时,皆愣在原地,眼底带着惊恐与伤痛。 萧崇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不对劲的一幕,踏马而来。 “怎么回事?” 沉声问着一旁的副将。 副将亦是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摇了摇头,欲先行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但与前排兵无差别,只要进了一里的范围内,亦是原地呆愣住。 萧崇暨看着一众进入阵法的将士若有所思,鹰眸微眯似在城楼之上寻找着什么。 但始终无法看到心想的那个人。 只能敛下心思,拉起马缰朝阵法越去。 他要亲自去试试这个怪异的地方。 这是谋逆的第一战,若想取胜,那萧家军的气势决不能就此熄灭。 入阵的瞬间,萧崇暨眼前恍然一变。 警惕地看着周边的场景,为何会到宫中。 大手想要握住腰间的佩剑,但惊地发现,他身穿的是一席婚服,饰描金云龙纹,红得刺眼。 宫殿盘龙大柱上红布高挂,大红的灯笼映衬着喜庆的婚事。 萧崇暨茫然地走着,一幕幕宛若真实在记忆中发生的场景。 一旁的公公提醒道,“陛下,册封礼快开始了.....” 还未说完,一个宫人面带惊恐地朝他跑来,当场下跪磕头,语气满是慌乱,“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娘娘去了!” 萧崇暨没有回应他们,陛下?皇后? 此时的萧崇暨面带质疑,却不动声色跟着公公朝皇后寝宫走去。 这一路的景色都太过真实,容不得他找出一丝破绽,一众宫人在面对他时皆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沉重的殿门缓缓推开,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身着凤冠霞帔倒在一幅画像之上。 华丽的凤冠把一头青丝挽起,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肤若凝脂,卷翘的长睫轻轻阖上,额上还贴着缕金花钿,精致极了。 难以想象,睁开那双闭着的双眸会是多么令人惊叹。 前提是,忽视掉她唇边溢出的黑血。 萧崇暨见到女子的瞬间,立马跨步过去,脚下带着慌乱。 大手抱起地上的人儿吼道,“初儿?初儿!” 大掌颤抖着轻拍着她的脸蛋,连鼻息都不敢去试探,深怕会有不能让人接受的事情。 怀中之人紧闭双眸,再也不曾打开。 萧崇暨对围在一圈的宫人吼着怒火道,“围着做什么,叫太医,若出了事你们全体给我陪葬。” 看着温若初在怀中了无生息的模样,心跳都停了半拍。 感受着怀中的身躯渐渐冰冷,萧崇暨疯地般不停给温若初输着内力,试图维持那即将消散的体温。 “初儿,快醒来,听话。” 低沉的嗓音早已嘶哑无比,心中空荡地可怕。 太医早已到了一旁探过脉搏,却久久未敢把结果说出口。 面前已经毫无理智的萧崇暨令众人恐惧,怒发冲冠,原本深邃的鹰眸宛如嗜血的厉兽,却又带着被一切所抛弃的孤寂。 萧崇暨轻瞥到地上那幅带血的画像,画中男子熟悉的面容刻入他脑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69章 是记忆还是幻觉 恍惚间画面又开始转换。 他又回到了红布高挂的大殿之上。 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方才怀中之人冰冷的触感似还存在。 公公熟悉的提醒声,惊到了还处在死寂状态的萧崇暨。 “陛下,册封礼快.....” 话音未落,萧崇暨疯了般往温若初寝宫掠去,撞倒了赶过来通报的宫人。 猛地推开门。 温若初还在如方才般倒在画册之上,安静得宛如一尊瓷娃娃。 萧崇暨双脚发软,跪在原地,目光有了些涣散。 朝温若初爬过去,抱起她,身躯一如方才般冰冷。 “初儿,你是在惩罚我是吗?怪我带兵谋逆。” 萧崇暨早已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或者本就是他原有的记忆。 颤抖不已的大手轻轻抹去唇边,那刺眼的血迹。 “求你,醒来,与我说说话可好。” 一滴泪滴落在温若初早已苍白的脸上。 他又回到了那红布高挂的大殿之上。 这次未等公公说出口,便朝寝宫掠去。 熟悉的场景在等他。 一次次重来,一次次推门而入看到的都是同样的画面。 一次次的希望,又带来绝望。 萧崇暨崩溃般跪倒在温若初面前,周身气息布满死寂,眸光涣散。 小心翼翼地不再敢去触碰那仿佛只是熟睡的人儿。 曾经直挺的脊梁骨,早已找不到支撑的原因,悲凉地弯曲。 喃喃自语。 “初儿,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肯醒来。” “我退兵,可好?” “我不再争了,可好?” “你若寄心于他,我让你们在一起好不好?” “求你,醒来。” “.......” 温若初站在城楼,远远望着阵法中散发着死寂气息的萧崇暨。 他似一团黑暗,了无生机,任何光都透不进去。 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旁的江宴之,不知这阵法是不是可以解开了。 江宴之扫视了一圈早已不敢上前的萧家军,还有阵中满是痛苦的将士,对温若初点了点头。 阵法自外而破。 萧崇暨涣散的鹰眸因猛地见着光,不适地微眯。 眼眶早已红透,微微抬眸,看到城墙之上的温若初,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早已分不清幻境和现实的萧崇暨,飞身上城楼。 温择看着孤身前来的萧崇暨,抬手示意弓箭手不要放箭。 欲要向温若初抱去的萧崇暨,被江宴之拦下,萧瑟的寒眸一瞬不眨地睨着他。 细雨随风飘进城墙之上,不知迷朦了谁的双眼。 脸上寒凉的雨水,唤醒萧崇暨神识,“方才那看到的,是什么?” 萧崇暨嗓音嘶哑,执着地看着温若初,誓要问出个答案。 温若初抬眸望着他,轻轻回道,“你所害怕的场景,它或许存在你记忆深处,又或者是你的幻想。” 闻言,萧崇暨脸色愈发苍白。 “如何,才知道是幻想还是记忆。” 声带颤抖,几乎字字艰难吐出。 心底撕碎的痛感仿佛真实存在过。 阵中场景过于真实,他也从未幻想过温若初会去世。 那是不是说,这是属于他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从未相信有鬼神之说的萧崇暨,第一次忌惮起鬼神来。 温若初站在江宴之身后,穿过飘雨看着他, 微微摇头,“我没法给你答案。” 繁花的裙摆被春风扬起,在萧崇暨眼中宛如即将飘散的玫瑰,一如梦中无法握住。 欲碎的鹰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她,锋利的下颚不禁划落一滴泪迹。 “我可以抱抱你么?” 低沉的嗓音,带着哽咽。 此话一出,温若初不确定地看向江宴之。 她不知道萧崇暨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看着她,仿佛一个将死之人看到了光,溺水之人偶遇浮木,整个人如碎了般。 顺着温若初的眼神,萧崇暨亦把鹰眸转向一旁的江宴之。 犀利的眼底如今只余下无助和祈求。 江宴之见身后的温若初神情正常,并无明显的害怕之色。 薄唇微抿,默默侧过了身。 萧崇暨转头,凝着与那幅染血的画中一模一样的脸,微微开口。 “谢谢。” 继而越过江宴之。 伸手,微揽过温若初肩膀,怀中的人儿不再是记忆中那令人崩溃的冰冷。 温暖娇软,带着自有的清香。 如东方升起的晨光,轻抚着碎裂的人心。 感觉到锁骨处滴落的泪水,温若初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你还好么?” 娇软的话语一出,萧崇暨愈发止不住的心尖发颤,他的初儿,还活着。 江宴之凤眸微眯凝望着萧崇暨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幽深。 萧崇暨体中的内力,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片刻,萧崇暨放开温若初,神色稍有恢复正常。 看着一旁的江宴之,缓缓问道,“打一场?” 江宴之自是看出他精进的内力,淡淡回了句。 “嗯。” 两道身影恍惚间早已掠出合州城城楼。 温择看着空中虚化的两道人影,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走到乖巧站在城楼上的温若初,怪声问道,“萧崇暨这是怎么了?” 温若初摇摇头,“不知道。” 温择“啧”了一声,“不担心?” “担心什么?” 温若初双眼无辜地看着他。 “你的宝贝夫君。” “哦,萧崇暨又打不过他。”一副你别瞎操心的模样。 “行吧,是我多余。”温择撇撇嘴。 温择打死也没想到,这一场战会打成这样。 略有感触地看着城楼下,出了阵法的将士,因看到自己还身体健全得活着,都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劫后余生的庆幸。 战场上的将士,最怕的就是马革裹尸吧。 江宴之凤眸幽深地看着萧崇暨使用的内力,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百招过后,江宴之手中的软剑带着银光,悄无声息地架在萧崇暨脖颈处。 “你输了。” 江宴之神色未变,语气依旧淡漠。 萧崇暨像是松了口气,似在庆幸或许温若初所喜爱的人并不比他差。 利剑收回剑鞘,鹰眸平视着江宴之,“你很强。”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就算有了那夜无形的内力,他们的实力始终不在一个层面上。 江宴之没有否认,悠悠地收回软剑。 “你体内的内力,谁给你的。” 萧崇暨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强者过招,微弱的那方自是会被看透。 他如实回道,“不知道,夜间有抹气息入了我帐篷,但并未找到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0章 小宝宝出生 萧崇暨跨上马背,抬头望着城墙之上的温若初。 要问他心底甘心吗? 又怎会甘呢? 那是从少时便仰望到如今的晨光,只差一步明月就可入怀。 他只是不愿明珠染尘,朝阳被遮。阵中的场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许久,才调转马头下令萧家军,“撤。” 低沉磁性的嗓音附带内力,传到战场各个角落。 无论是城墙上的破风军,还是战场上的萧家军,听着这声军令,才放下提着的心,这场仗他们也并不想打,奈何军令如山。 同胞间互相残害,何其残忍。 况且元启与天凰联姻已定,安乐的日子就在眼前,谁也不想还未享福就在战争中死去。 看着铁骑黑压压而来,又悠悠而去。 温若初握着江宴之的手,心底带着几分欣喜,“夫君,我是不是成功了?” 一副不可置信,又想求夸奖的模样。 “嗯。” 江宴之大掌把人搂入怀中,下颚轻抵她的脑袋,仿佛要把怀中之人搂入骨血。 其实他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至少在面对温若初的时候不是。 方才萧崇暨抱着她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把人分开。 感受到江宴之的情绪,温若初轻轻推了推他,仰头盯着那双幽暗地凤眸。 抬起细白的双手,交叉放在江宴之脖颈处,把人往低处拉。 就在鼻尖只有两指距离时才停下,扑闪着卷翘的长睫,清甜气息轻吐。 “夫君是吃味了?” 语气带着抹傲娇,背后的小尾巴高高翘起。 薄唇狠狠俯身,啄了她几下,才微微吐息,“吃味了。” 江宴之的回答令温若初笑弯了眼。 含着光的眼眸如嵌满浩瀚繁星,也不顾周围是否有人,轻轻献上红唇。 “还想~” 娇软的话语一寸一寸把江宴之的神识收紧。 江宴之从来不知,为何会有人能把极致娇媚与过分的清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融合得如此令人心惊。 即使时时刻刻相见,凝眼望去,还是会轻而易举被其蛊惑。 薄唇微勾,大掌把那精致的下巴勾过来,喉结一下下滚动。 最终把人抱下城楼,暗哑地只余丝气音,“小花妖。” 城楼之下一直有个人影鬼鬼祟祟。 看到城楼上的几位大人物都走后,才装作好奇地模样,试要打探方才前线那幕诡异的情况。 他凑近一个正在收拾弓箭的士兵,轻声问道,“诶小哥,方才那些萧家军是怎么了,突然就定住了般。” 士兵皱眉怪异地看着他,“你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说罢,便摆摆手,把人赶走。 那人一连问了好几个士兵,都无人回答他,只好稍稍作罢,先行离开。 此人正是被天凰占据了大半城池的南疆暗探。 自从听到破风军行军的风声,便一路跟到了合州城,看到了方才诡异的一幕。 南疆如今本就苟延残喘,那被天凰占去的大半城池,可以说是整个南疆最为富庶之地。 如今好不容易等来天凰内战,未曾想这场战事会如此熄了火。 此人思索片刻,还是觉得需要去一趟萧家军,或许可以从方才经历了那一幕的将士口中套出什么。 城墙旁,一座私人小院厢房内。 温若初趴在江宴之怀中。 裙摆凌乱散开,覆着层薄汗的额头沾湿着秀发,本就粉若桃腮的脸颊更是灿红似朝霞。 眼尾处似还有点点斑驳。 仰头看着江宴之靠在床头,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连衣襟都一丝不苟。 愤愤地伸出魔爪,把江宴之衣袍一顿打乱,小嘴嘟嘟囔囔,“讨厌讨厌。” 江宴之垂眸含笑看着她,也不出声阻止。 直至江宴之衣襟大敞,露出结实的模样,温若初才满意地收了手。 脑袋埋在江宴之锁骨处,娇娇地撒着娇。 “夫君真好看~” 江宴之显然对怀中人儿,随时迅速变换情绪的样子习以为常。 眼底含笑,伸手从一旁矮桌上,拿过一张干净的帕子。把那娇嫩的脸蛋又轻轻擦了一遍,以防有遗漏之地。 “这两日跟他们道个别,我们要回元启了。” 江宴之轻声说道。 已然恢复清淡的嗓音,带着几分偃意,眉骨舒展。 温若初点点头,随即想起前几日赵虞怜给她写来的信件,忍不住问道。 “我们会路过怜姐姐那吗?” “想去看宝宝?” “想~” 语气中尽是期待。 温若初是武帝最后一个孩子,自是没见过小婴儿的模样。看着赵虞怜在信中的描写,一时有些好奇小宝宝的样子。 离别日匆匆到来。 温若初坐在通体玄黑的檀木马车内,单手掀开车帘,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皇宫,心底多少会有些不舍。 方才武帝和皇后慈爱的面容还印在眼前,如今就要去往别国。 也不知多久才会回来。 突然一双微凉的大手握住了她,温若初不解地抬眸。 “之后若想回来,我陪你。” 江宴之嗓音清淡,辞藻并不华丽,却字字触进温若初心底。那双因不舍而敛起的眼眸,又重新泛着光。 伸手扑进他的怀里,微微点点头,泪水悄悄打湿了江宴之的外袍。 ...............分割线 元启定州军营最近可谓是喜事连连。 先是收到殿下与天凰国四公主联姻的消息,因为定州是元启唯一与天凰国交界之地,若两国联姻,起码近年来大概率是无战事发生,一众将士兴奋不已。 第二件大事就是裴大将军喜得贵子,满月之时,在军营中大摆十日流水筵席。 这些吃惯了清汤寡水的将士,一下来了一连十日的大鱼大肉,哪能不欢呼。 当马车驶进军营,正巧赶上最后一日流水宴。 因赵虞怜刚生产不久,江宴之是外男不方便进去,只把温若初送到帐篷之外,就被裴隶拉去筵席上喝酒了。 江宴之走后,满脸期待劲的温若初,乖巧站在帐篷外,轻轻朝里面问了一句,“怜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正哄好孩子的赵虞怜,听到温若初的声音,忙叫侍女把她带进来。 看着比前几月更娇的人儿,赵虞怜眼底尽是笑意。 “初儿,来。” 看出了温若初眼底对小宝宝的好奇,招手把人叫近了些。 温若初看着那小小的一坨,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 她还没见这么小的人。 江宴之在马车上也与她说过,不可太过闹腾,小宝宝如今还很是脆弱。 “怜姐姐,他怎么这么小?” 温若初不禁问道。 赵虞怜轻笑,“你是没看到刚出生时,跟个小猫似的。” 听着这话,温若初潋滟的桃花眸不禁睁大,“我可以摸摸他么?” 小宝宝正闭眼熟睡着,粉粉的脸蛋嘟嘟地鼓起,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赵虞怜点点头,知道温若初有些害怕,牵过她的手,轻轻放在小宝宝小脸上。 “哇~” 温若初不禁惊叹,“比夫君的脸还要嫩诶。” 闻言,赵虞怜忍不住笑出声,真是什么都要跟她夫君对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1章 回元启 酒桌上,裴隶搂着江宴之肩膀,示意他拿起酒杯,“哎,你别说啊,这夫人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过得是真的舒服。” 几壶热酒下肚的裴隶,脑子早已彻底放飞。 拿过江宴之面前倒着白水的酒杯,作势就要给他满上。 江宴之轻瞥他,淡漠道,“喝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别管我。 裴隶不解地看着他,调侃道,“怎么的,这娶了天凰国的嫡公主,就变人上人了?喝不得这军营里的烈酒?” 军营中的白酒自是没有宫中筵席上来得香醇,但也因为够烈,深受将士的喜爱。 江宴之懒得理会他,慢条斯理夹了几道还算不错的菜,放到碗中。 在裴隶坚持不懈的追问下,才淡淡地开了口。 “她不习惯酒味。” 听他这话,裴隶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哟,这还是我们对女子从来不屑一顾的太子殿下吗,如此善解人意?” 说完,手肘又撞了江宴之一下,“我说,你是怎么这么快就让武帝同意把四公主嫁于你的,这可是远嫁啊,他们舍得?” 闻言,江宴之停下手中碗筷,轻轻睨着裴隶,幽幽说道。 “自是因为,我与初儿,两情相悦。” 本来一脸好奇的裴隶,听到这话,一口老痰哽咽在喉。 他就不应该自找没趣,来这被秀一脸。 直挺挺给江宴之竖起大拇指。 江宴之薄唇微勾,端起桌前的白水饮了一口,“这次你要与我回京?” 裴隶在不久前的书信中提过,因军中条件简陋,不适合教养幼儿,想要带妻儿回京中将军府内安置。 裴隶点点头,“是啊,正打算一同与你回去呢。” 江宴之,“想走水路还是官道。” “都可。” 裴隶对此完全无所谓。 江宴之想了想,回道,“那便一同走水路至幽州,正好处理些事务。” 无忧阁前两日传来密信,处于定州和京城中段水运位置的幽州,有官匪勾结,坑宰商船的痕迹,江宴之正想去看看。 又是交谈了许久,看天色估计温若初也玩得差不多了。 江宴之起身,往帐篷处走。 听到侍女的通传,还在摸着小宝宝手脚的温若初,赶紧起了身。 “怜姐姐,我先走了。” 话还未完全落下,人就已经跑不见了。 温若初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小宝宝虽然可爱,但也没有自家夫君来得勾人。 想起江宴之那柔软的薄唇,又是忍不住巴眨一下小嘴。 赵虞怜看着她那着急样,笑着摇摇头。 帐篷外 “夫君~好想你哦~” 娇气包又开始对着江宴之撒娇。 软若无骨的身子拼命往他怀里靠。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接我~”微微撅起的朱唇,已经述说着她的不满。 她都在帐篷中等很久了。 江宴之把人抱起,唇边笑意淡淡,“不是说很好奇小宝宝么?” 温若初不好意思地弯了弯眼角,“其实也没有很喜欢~还是喜欢夫君多一些~” 闻言江宴之剑眉微挑,悠悠地说道。 “去天凰前,我让人在碧园的厢房里建了座浴池。” 目光胶着,往她唇上移动,眼中的暗色丝毫不掩饰。 虽然大婚前有些事做不了,但也有很多办法。 被凤眸擒住的温若初,有些害羞地伸手盖住了江宴之双眸,些许扭捏地晃了晃悬空的脚丫。 软糯的话语,慢吞吞地说出口。 “那,那我陪你去。” 闻言,江宴之喉结微震,轻笑出声。 这一笑,把原本还可以伪装的温若初,变成熟透的山楂果,娇嫩的脸蛋红扑扑成一团。 赶忙把小手从江宴之双眸处拿下来,死死地捂着他。 干嘛呀,本来大庭广众下说这话,就够害羞了! “讨厌讨厌!那我不去了。” 娇气包立马反悔。 但江宴之怎会给她反悔的机会,回到碧园就把人锁在里头。 温若初只感觉满天繁星在眼前划过。 直到天边第一缕晨光,透过厚重的房门照射进来,江宴之才把怀中早已哭红眼的人儿抱上床榻。 待她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木船之上。 迷朦地睁开微肿的桃花眸,周围陌生的一切让她有些害怕。 但也实在不想动弹发麻到毫无知觉的细腰,只好直挺挺地躺着发呆。 细嫩的腿上似是涂了层膏药,隐隐传来一丝清凉。 想起昨夜江宴之荒唐的行为,喉咙有些干得冒火,大腿也好疼。 委屈地瘪了瘪嘴,她肯定是被骗了,明明小人书上都没看过这些。 “醒了?” 听到熟悉的清冷声,温若初立马把被子拉过头顶。 表示不想见到他。 江宴之轻哂,手拿一碗润喉的汤药,坐在床边。 伸手把蒙在被里的人儿搂出来,轻声哄道,“来把这个喝了,下回没有初儿同意,就不如此了好不好?” 江宴之对她的影响力,温若初是知道的。 看着那双缱绻得就要溢出柔情的凤眸,牵牵扯扯地凝着她,自是没出息地原谅了。 其实昨夜在她拒绝后,江宴之就立马转移了营地,只是有个地方太过超于小人书中所画,让她还未缓过来。 “那以后不可以咯。” 娇气包就着江宴之的手,把药喝完,娇娇弱弱地跟他谈判着。 江宴之并未说什么,淡淡应了她一声。 喝完药果然好了许多,温若初也才意识到现在似乎是在船上。 “我们走水路吗?” “是,裴隶和他夫人也在船上。” “怜姐姐也在?” 温若初有些惊讶。 赵虞怜与她说过,因为京中的贵女皆瞧不上与她往来,她在京中也并无亲人,所以才一直跟在裴隶身边,住在军营中。 如今怎么会突然回了京城? 江宴之自也是知道一些赵虞怜的事,边拿起檀木梳给温若初梳顺青丝,边回道。 “或许是有你作伴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2章 江宴之喝了假酒 外形富丽堂皇的商船,在大运河道上明晃晃地悠悠前行,船首装饰处绝妙的浮雕工艺和颜料图层,无一不在往外释放着一种气息。 我很富有,等你来宰。 赵虞怜与刚满月的孩子因不能染风,自从上了船,便一直在船舱里待着。 江宴之又在别处,与裴隶商讨幽州水运官匪勾结一事。 所以如今就温若初一人在甲板上,手拿聆玉刚做好的鱼叉想要捕鱼。 鱼叉是聆玉见温若初太过无聊,随手捡来一根木棍,顶头削尖,尾部钻孔系上长绳做成。 把长绳一端捆在甲板的栏杆之上,即便鱼叉投掷出去,也可收回来反复利用。 “聆玉,怎么没看到鱼。” 温若初蹲在甲板上,一手托着脑袋,一手举着鱼叉。 已经很久了,也没看到船周边有鱼的影子。 黛眉微蹙,有些许的郁闷,脸蛋嘟嘟地转向一旁守着的聆玉,似在弱弱地谴责她捕鱼的提议。 被问到的聆玉也有丝丝尴尬,这河水深处的鱼,没有内力的温若初自然感受不到。 随着船舶的行走,轰吵的船桨声惊扰到鱼群,也鲜少会有鱼儿游至周边水面上。 确实是她在做鱼叉时考虑太少了。 但看着温若初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还是不愿打击她的情绪。 “要不,拿些饵料来试试?” 聆玉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温若初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好,我要捕鱼吃。” 有些蔫吧的小脸,又开始神采奕奕,潋滟的桃花眸尽是期待地望着聆玉。 一旁的聆玉喜极而泣,终于让她体验到了江宴之的感觉,这双常常惑人而不自知的桃花眸,果然是很让人心生保护欲。 赶紧叫来侍卫拿来饵料。 大量饵料一洒,果真引来不少小鱼苗。 “哇~聆玉你好厉害啊~” 温若初红唇微张,奶声奶气地夸奖出口。 听得聆玉又是一阵心飘飘。 给温若初示范了一遍如何把鱼叉投掷出去后,便让她自己试着玩。 温若初神情专注非常,细嫩的小手拿着鱼叉,桃花眸似要给水中吃食的鱼儿下最后通告。 “咻。” 鱼叉狠狠砸在河面上激起个不小的水坑,以其为中心,荡起圈圈波纹,吃食的鱼群被惊地四面逃窜。 很显然鱼叉头部并未逮到鱼儿。 如今水面除了飘散的鱼饵,小鱼们都已逃得不见踪影。 正当温若初有些尴尬地把鱼叉拉回之时,一只被鱼叉打晕,翻起白肚的河鱼悠悠从水中飘了上来。 温若初看着那条不算小的鱼儿,有些不可置信。 呆呆地望向一旁的聆玉,不知所措。 聆玉眼底也尽是迷茫。 怎么的,现在捕鱼都能这么捕了吗? 但还是拿来长杆,把意料之外的收获品打捞上岸。 死鱼上岸,温若初拿着鱼叉蹲在一旁,轻轻戳了戳那翻白的肚子。 鱼儿一动不动。 “这鱼可以吃么?” 聆玉,“应该,是可以的吧。” 虽然死法有些离奇,但好歹也是一条鱼吧。 温若初有些犹豫,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松雪香,娇软的身躯被从后拥了个满怀。 薄唇几乎要贴上那小巧的耳垂。 “初儿在玩什么。” 耳廓旁江宴之吐出的气息微凉,却让温若初感觉到过于炙热。 温若初微微偏过脑袋想躲过耳边的痒意,却又被高挺的鼻尖追上。 “我,我在捕鱼。” 伸手揉了揉发麻的耳朵,奶音细弱得都快听不清了。 低沉的轻笑声自温若初耳边散开,荡进她本就震颤的心底,潋滟的桃花眸被蛊惑,看向身后的江宴之。 清隽矜贵的俊颜逆着光,冷清的眸中,有着温若初才能看到的缕缕缠绵。 殷红的薄唇似在引人犯错。 温若初想起刚养好的腰肢,有些害羞地推了推他。 “不要看我了~” 娇滴滴的话音无半点震慑性,只会让猎人愈加疯狂。 江宴之轻啄了几下粉扑扑的脸蛋,看了眼她手中的鱼叉,轻声问道,“要不要我教你?” 话还未完全落下,就被温若初伸手捂住了嘴。 潋滟的桃花眸明显是被吓到的泛红,微微嗔视着他,“还有人在,夫君怎么能这么说?” 顾念到一旁的聆玉,温若初细声反抗道。 闻言,江宴之剑眉微挑,凤眸慢慢眯起,饶有兴趣地与她对视。 见她在自己的注视下脸蛋愈发红透,才缓缓说道,“初儿以为我要教你什么?” 得到的是捂着他嘴的手,盖得越来越严实。 江宴之不由得轻笑出声,自己的太子妃怎么能这么可爱。 伸手把人抱起,拿过方才被她丢在甲板上的鱼叉,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说教你捕鱼,你以为什么?” 温若初脸蛋爆红,立马把头埋在他脖颈处,一动不动装死。 微风拂过,吹起覆在她耳旁的青丝,鲜艳欲滴的耳廓述说着她的尴尬。 过了许久,娇弱的嗓音才闷闷地拒绝道,“以后不理你了。” 江宴之眼神示意聆玉先离开,自己也好哄哄怀中害羞的人儿。 这次轻声说了很多好话,温若初才肯抬起那已经闷出薄汗的脸蛋。 红唇撅起还未放下。 细白的小手掐着江宴之的脸,拼命往两旁扯,江宴之笑着看她闹。 娇气包见自己不能在武力上打过江宴之,就想用颜值打败。 有些不服气地张了唇,对江宴之说了句,“丑丑。” 瞬间江宴之被气笑了,托着她后腰的手收紧,略带威严地轻斥道。 “好好说话。” 看着江宴之终于生气的模样,还在委屈的娇气包,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松开掐着江宴之的双手,偷偷捂着嘴,就怕自己大笑出声又被惩罚。 两人又在甲板上玩了一会,拎着一桶的鱼,回到船舱。 温若初显然忘了方才被欺负的样子,一脸崇拜地看着江宴之。 跟个小尾巴似的围着江宴之转。 心中很是惊讶:自己的夫君怎么这么厉害呢?连捕鱼都这么厉害! 江宴之显然对她的崇拜很是受用,勾起的唇角连着整日就未放下来过。 不禁让遇上他的裴隶怀疑,是不是偷偷喝了假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3章 暗涌 一连几日,商船披星戴月总算是到了幽州地界。 幽州并不是元启水运之路上必要的途经点,但因其地理位置特殊,不少商船为了便利中转,都会选择停靠在此处进行补给。 江宴之一席玄衣站在甲板之上,望着远处平静无波的江水,凤眸闪过丝幽暗。 宽广的水域此刻仅他们一艘船只在移动,这在一个以补给出名的运河之上,是万分不对劲的事。 赵风拿过无忧阁方才传来的消息,坚毅的脸上带着严肃。 “主子,无忧阁来信,南疆王欲与幽州司马勾结,欲在幽州地界内,拦下我们的船只,就在这两日。” 江宴之眸色微敛,淡声问道,“南疆王?因为初儿?” “是,南疆暗探在萧家军营里探出了公主在合州使用阵法一事,应该是冲着公主来的。” 闻言,江宴之收回远眺的凤眸,眼底划过丝轻蔑。 “南疆王已老,南疆也该易主了。” 嗓音寒凉,比商船下黝黑的江水更令人发颤。 南疆王或许从未想过,因为一个小小的决定,会突然丧命。 元启早就在七年前,把南疆送来的质子培训成暗探,又送回南疆。 这几年,那位质子借着元启给的势力,也算是在夺位的事上占领一席之地。 赵风却有些担忧,“域堂插手这事会不会不太好。” 这可是一国之主,就如此被域堂所刺杀,就怕今后不论江湖还是皇室,都会把域堂当做眼中钉。 稍有机会,就会除之而后快。 江宴之神色依旧清淡,垂眸把玩着拇指上温若初给做的玉扳指。 幽绿色的扳指在清透的月光下,一如它主人般,散发或明或暗地气息,令人捉摸不透。 静默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以适当透露出去,我与域堂的关系。” “想死的,就尽管来。” 赵风吃惊地转头望向江宴之侧颜,想说什么,却也没有说出口。 如今的局势,把域堂这张底牌透露出去,确实是利更大于弊。 两大强国联姻,再有域堂和长孙商行做支撑,恐怕今后也不会再有人敢找四公主的麻烦。 他知道江宴之这次是为了杀一儆百,南疆王正巧撞在了弹口上。 这一国之主的身份,虽然过重了些。 却恰好一劳永逸,让天下人都敬畏四公主的存在。 “去吧,速去速回。” 江宴之摆摆手。 重要之事,自是需要赵风亲自跑一趟。 赵风执剑躬身退下。 “那属下先去域堂安排了,近两日主子要万分小心,此次南疆必是做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嗯。” ...............分割线 寅时初,春末翻滚的雷电,混杂着雨水砸落大地,夜空中浓重的云团里电闪雷鸣。 大量的落雨使原本平静的江面暗中翻涌。 行驶在运河之上的船只,自是无法避免此祸事。 温若初在江宴之怀中悠悠转醒,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外面下雨了么?” “嗯。” 江宴之敛下眸光,把人儿搂起,换了身衣裳。 温若初显然没有睡醒,半眯着眼,不解地看着江宴之动作,却也很是配合。 待收拾好后,才软软地开口,“为什么要换衣裳?” 江宴之未回答,感受着船舱之下,似有似无的气息。拿了条丝带,把温若初双眼蒙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温若初有些不适应,害怕地抓着他的手。 “我不想系这丝带。” 翘挺的鼻尖皱了皱,不太满意如今的情况。 江宴之对着粉嫩的脸蛋吻了几下,温声哄道,“等会儿搂着我,听到什么都不许把丝带解下来,知道么?” 眼前一片漆黑的温若初,只好把双手攀上江宴之脖颈,感受着周围阴森的气氛,轻声在他耳边问道。 “会有人死吗?” “嗯。” 江宴之抽出腰间软剑,眸色微暗。 听着江宴之的回答,温若初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既然帮不上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捣乱。 小小的人儿在江宴之怀中静静待着,不再说话,乖巧极了。 未等他们思绪过多,商船底部被人从下破了几道口子,冰冷的江水就着入口漫进船舱。 甲板上早已开始打斗起来,兵剑相抵的厉声把轰轰雷声盖过,簌簌剑气让原本整洁的甲板破烂不堪。 鲜红的血色混着雨水,淌进一双双带着杀气的眼眸。 江宴之抱着温若初,站在檐下,薄凉的凤眸碎了冰穿过一众打斗的人群,放在幽州司马身上。 幽州司马,是仅次于幽州刺史的存在,在幽州地界可谓是第二大官职。 此前从无迹象这人会做出如此行事。 他一袭红色官袍,背手而立站在雨中,南疆死士也皆听他的号令。 似是感受到江宴之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 本来算平常的眸色,在看到江宴之怀中的温若初,瞬间暴怒,欲要提剑前来。 江宴之一道寒凉的剑气扫过去,他堪堪避过,跌落雨中。 但目光仍是凶残地看着温若初,宛如疯兽。 “放肆。” 江宴之岂会容忍他如此看着温若初,直接一剑远远抹了他双眸。 “啊!”眼中爆裂的痛感令幽州司马厉声叫喊。 指挥着一众南疆死士全体往江宴之周边围过去。 太子府暗卫又岂会如他们所愿,手中的剑法愈加凌厉,阻住他们的去路,有些直接上手抹了脖子。 听着周边打斗声越来越小,完全看不见的幽州司马瞬间慌了神。 不过想到自己怀中之物,又是安了份心。 南疆王说了,若是不能生擒江宴之的女人,那便一起毁了。 本就抱着必死之心的幽州刺史,装作对着江宴之大吼道,实则欲图避过他的眼,往怀中摸索。 “江宴之,我要她的命!你为了她拒绝相救苏姑娘,而后花采节上又是对其羞辱,导致她被迫嫁人,意外落水成了痴儿!我今日定会为她复了这个仇。” “哈哈哈你以为今日你又能逃掉吗,偌大的水运河之上暗流数不胜数,你不是很强吗,我就看看人能不能胜过天。” 江宴之听着他的疯言疯语眯了眼,一时没想出他口中的苏姑娘又是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4章 异香 方才的瓢泼大雨已经转小,但春季的雨夜还是有些寒凉,江面上的冷风一直往甲板上吹来。 温若初脑袋缩在江宴之脖颈处,轻轻打了个喷嚏。 江宴之单手抱着她,一手执剑,扫视了眼甲板上的南疆死士,也被太子府暗卫抹杀得差不多了。 转头贴了贴她的脸,安慰道,“很快就好。” 双眼早已爆裂的幽州司马,听着江宴之这声轻柔关心声,又是满脸疯狂。 凭什么他对苏映月如此无情,让自己心中的神女一生痴心错付,终被迫嫁人,落水成了痴儿! 却转头对别的女人呵护有加! 感觉到时机的到来,伸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丢到一旁那一堆货物中。 货物中藏着他们上船之时放置的火药包。 接着咬破舌尖南疆王给的秘药,就着雨水快速吞下。 江宴之听到声响眯眼望去,火折子已在空中抛起一弯弧线,仅差一尺,就要接触到藏匿在一旁的火药包。 执剑飞身掠去,硕长的身躯在空中化作一道虚影,火折子被一脚踢入一旁的江水,瞬间淹没不见。 江宴之脸色微绷,眼底碎了冰似地睨着一直在地面摸索的幽州司马。 一旁货物堆里火药包的数量颇多,若方才让他点燃炸药,船上众人怕是非死即伤。 未曾想有朝一日,元启高层官员中,也会出现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前有就着职务之便与水匪勾结,坑宰过往商船;后又与别国死士合谋,置本国储君性命于不顾之地。 一刀抹了脖子,还是太过便宜他了。 雨水早已把他一身殷红的官袍打湿,杂乱的黑发混着双眸处凝结的血液,粘糊在他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宛如落水的狗。 他似乎并未意识到江宴之已到了他的身侧,还在叫嚣着会为苏映月复仇。 下一瞬,肩胛骨被一剑钉在甲板之上。 疼痛得想喊叫出口,下巴却早已被卸掉,只剩胸腔处发出的嗬嗬声。 太子府暗卫已经把南疆死士尽数杀尽,正想赶来对江宴之复命之时,被软剑钉在地上的幽州司马,突然整个身躯快速膨胀,平滑的肌肤裂出血痕。 “撤。” 江宴之看着此等情形,抱着温若初飞身掠开。 撤退的命令方下出口,只听一声爆破音,幽州司马毫无人形,早已纷飞碎成片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 江宴之大掌捂住温若初口鼻,屏息,往远处岸上掠去。 远处岸边,裴隶带着聆玉和一众侍卫候在岸上,燃起熊熊火把。 众人听着那不同寻常的爆破声,都揪心地看着商船处,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在看到江宴之搂着温若初飞掠上岸,才微微松了口气。 聆玉赶忙拿着手中的披风迎上前。 昨日在得知南疆与幽州司马勾结之后,顾忌到船上还有赵虞怜和刚满月的幼儿,江宴之便命裴隶和聆玉两人,先带着她们离开。 所以他们一早就候在了岸上。 聆玉接过江宴之怀中的温若初,把蒙在她双眼处的丝带解开。轻擦了那段略沾雨珠的青丝,才把滚边狐狸毛披风给人系上,细声问道,“公主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温若初有些不适应地拿手遮了遮双眼,周围的燃火烤得人暖烘烘的,甚是舒服,身体上倒是没什么不适感。 软声回道,“我没事。” 江宴之想着方才幽州司马自爆之时散出的香味,眸色微暗。 对着纷纷从商船之上赶回岸边的暗卫问道,“船上可感觉有异香?” 经过江宴之这么一说,他们也想起了那怪异的味道。 幽州司马自爆之时,只有江宴之和温若初距离爆炸点很近,一众太子府暗卫都在远处甲板上与南疆死士打斗。 所以他们嗅到的味道会淡很多。 太子府暗卫如实回答道,“是有异香,但当时离得太远,只感觉味道极淡,目前身体上也无半分不适。” 听着此话,江宴之神色微凝,清隽的脸上带着不可多见的严肃。 裴隶看着他那样,不禁上前问道,“那香怎么了?有毒?” 江宴之未回答,暗自运起体中的内力循转周身,虽与以往无异,但他总感觉不太对劲。 幽州司马既然选择自爆这种癫狂的方式,那必带着某种目的,那抹香是自爆后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绝不会是单纯的味道。 江宴之轻瞥一旁的裴隶,“陪我再去趟商船。” 两人重新飞身屏息来到商船之上,打斗过后连绵的细雨并未把现场破坏,看到如此令人作呕的场景,裴隶也是庆幸一早就把赵虞怜带下了船。 江宴之拿过方才在岸上随意捡来的木棒,往幽州司马自爆的地方走去。 裴隶看着江宴之俯身翻看的动作问道,“怎么,有什么发现?” 江宴之摇头,“没有。” 按如今的现场,这好似普通的自爆。稍稍吸气,也没再嗅到那抹诡异的香味。 或许要从南疆王那处下手,才知道那抹香到底是什么成分。 幽州刺史本还在榻中熟睡,听到下属来报,太子殿下已到了幽州,还被幽州司马勾结南疆之人,拦截在运河之上,瞬间连滚带爬地起身。 气愤地给了下属一脚,“怎么如今才来报!” 嘴上骂着,手中换官服的动作却不停。 殷红官服换上,赶忙驾马往江宴之出现的河岸处赶,终于在江宴之一行人准备回私宅的时候赶上了。 “殿下,殿下,等等老臣。” 肥胖的身子赶紧跑上前,在江宴之身后喊道。 江宴之转过身,看向来人。 幽州刺史,他自是认得,当初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为人处世圆滑,但也称得上好官两字。 刺史气喘吁吁地赶上前来,边喘着大气,边说道。 “殿下,您要来怎么不与老臣提一声,也好为您准备接风洗尘不是?” 江宴之,“在你管辖区内出的事,反倒要孤来替你解决,看来你这个刺史之位也是到头了。” 听着江宴之此话,刺史面色大惊。他此时还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司马与南疆勾结一事。 “不敢不敢,都怪老臣对他太过掉以轻心,哎,老臣家的次女正与他说着亲呢,怎知此人心肠如此之坏,与外臣勾结。” 温若初听着那些客套的话语,有些困倦地揉揉眼。 一直关注着她的江宴之,自是看到了。 当刺史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江宴之淡声打断,“明日孤会到幽州司马府上,你也一并跟来。” 而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被打断说话的刺史一脸不解地看着江宴之抱起温若初,就往私宅处去。 有些迷茫地挠挠头,方才那个是天凰国的四公主吧? 江宴之与天凰四公主联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元启。 刺史方才并未见到温若初的模样,但看江宴之那护着的样子,着实在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江宴之许下永不纳妾的承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5章 事出 当天夜里,江宴之就给赵风和温择分别传了消息,让他们注意寻一下这异香的情况。 隐下心中的不安,放下狼毫笔往床榻走去。 床榻上的人儿早就呼呼睡了过去,精致的小脸埋在丝绒被窝里,卷翘的长睫在桃腮般脸颊上投下淡淡阴影,如猫儿般可人。 江宴之伸手往被里探去,抓过那细软的手腕,双指搭上,看脉搏似乎并没什么问题,只心率过快了些。 把被子给人儿掖好,江宴之又重新给温择写了封密信。 翌日,直至日上三竿,温若初才悠悠转醒。 感受到身旁炙热熟悉的气息,迷朦地伸手抱过去,把江宴之抱了个满怀。 昨夜又是打斗又是雨夜的,温若初实在是太困了,如今还不想睁开双眼,只凭着感觉往江宴之怀中凑。 一腿搭上他腰腹,小嘴一撅,“夫君怎么还在床上?” 以往多数时候,早晨醒来都是只有她一人。 娇软的声音带着鼻音,沙哑又勾人。 翘挺的鼻尖被人捏了捏,只听江宴之说道,“还不是等你这只小猪。” 温若初摇摇头,摆开鼻子那处烦人的大手,“等我做什么?” 昨夜天蒙蒙亮时,江宴之才处理完手中的事,本想直接去幽州司马府中探查官匪勾结一事。 但想到如今温若初身旁已没有皇家暗卫护着,还是决定等她醒来,再一起过去。 江宴之把人揽起,想给她换衣裳,却被一双娇嫩的手给拒绝。 一看他这样子,温若初就知道又是要带她出去办事了。 不由地撒娇道,“今日可以不去么?我好困~” 还想撅起红唇作为交换的条件。 最后红唇被碾压,人也被江宴之换好衣裳,抱出了府。 此时坐在马车中的人儿,极其不开心,一副明显没睡够的模样。 转过头,不去看一旁的江宴之,掀开帘子,闭眼吹着窗外拂过来的春风。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清醒一些。 顺滑的青丝随着清风卷起,铺散到江宴之怀中,他随手勾起一缕放在指尖把玩,一脸玩味地看着眼前拿后脑勺对着他的人儿。 “是谁以往最是粘人?怎么如今夫君都比不上困意了?” 略微低柔的嗓音带着丝暗哑,缓缓道来,一如床榻之上,惑人深究。 温若初不禁被勾得转身扭头看向他,眼底尽是纯粹被勾到的欢喜,如猫儿见了鱼般。 抬起小手揉了揉有些痒意的耳朵,软糯地对江宴之提起了要求。 “你再说说?” 上扬的卷睫表示她现在很清醒,且心情不错。 对此招屡试不爽地江宴之微微勾起薄唇,招呼道,“过来,我再说于你听。” 话落,娇软的身躯立即入怀。 温若初从他怀中抬起脸蛋,期盼地望着他,“我过来了~” “初儿想听我说什么?” 马车缓缓驶到了司马府,温若初面红耳赤被江宴之抱下马车,正缩在他怀中装死。 因江宴之唇边的笑意太过明显,让一直在府外候着的幽州刺史不由瞪大双眼,何曾见过江宴之如此轻笑。 不过为人处世圆滑的刺史,自是不会太过纠结此事,赶紧上前恭候道,“殿下金安,老臣昨夜就已命人封了司马府,如今里边的东西依旧是原封不动的状态,殿下可放心搜查。” 江宴之敛起笑意,淡淡朝他点了点头,率先跨步进了司马府。 温若初听着身边有着不少的脚步声,悄悄扯了扯江宴之的袖子,“夫君把我放下来,好多人。” 看着她潮红的脸色渐渐恢复,江宴之也同意了她的要求,把人放下来。 改成牵着她的手,一直拉在身后。 温若初落地后,刺史看清她的模样,心底大惊。 不愧是殿下亲自求娶来的人,果真容貌出众得惊人,这一端仪态也不是一般贵女能比的。 看出江宴之对温若初的重视,一贯识人脸色的刺史心底也对温若初敬重上几分。 司马府的密道里确实收着不少信件。 有与南疆往来的,也有官匪勾结的,亦有与苏映月的书信。 刺史看到后大怒,“此人狼子野心啊,竟背着我干出如此之事,坑宰商船,他是怎么敢的!都怪老臣不识人心,将水运之事全权交由他来负责,还想把次女嫁于他。” 刺史看着手中的信件,老泪纵横,自己二十几年的官场生涯,就因手下这个乱臣贼子蒙了污,还让不少船商因此受了屈辱,幽州水运的名声,也是被他彻底毁坏了。 江宴之自是清楚,刺史并不知晓此事,但事出在他管辖范围内,又因他的疏忽导致如此事情的发生,受罚在所难免。 他向来不会只因一次失误,去否定一个有能力的人。 “孤且给你这次机会,罚禄三年,把后续该偿还的金银和货物理好,还有那些水匪一并交由你来处置,务必全部收入狱中,不可让其再次作乱。能否做到?” 本以为官职不保的刺史听着江宴之此话,不由地一顿感激。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处理好此事,来将功赎罪。” 江宴之颔首,“下去吧。” 其实今日他前来,主要是看看幽州司马与南疆来往的信件中,是否有提及关于自爆的事。 但翻阅了不少信件,都未有收获。 “唔。” 忽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温若初忍不住惊呼出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6章 温择赶来 青葱食指尖,有道细小的伤口不断溢出血珠。 方才温若初感到头上的金钗有些松动,想要伸手去扶正一下,不曾想被划伤了手。 江宴之,“怎么了?” 流血的手指伸到他面前,温若初心底有些害怕,为什么这么小的伤口会血流不止。 “伤口的血止不住。” 娇软的话语有些委屈。 指尖鲜艳的血珠已凝聚成流状,顺着指腹滴落在地。 江宴之把人搂过来,捧起她的手,指腹轻柔把覆盖在伤口上的鲜血拂去,才看到下方微不可察的伤口。 几息间,鲜血再次从伤口处涌出源源不断,江宴之凤眸异常幽深。 抬手封住她几道重要的穴位,把人抱起,往府外马车上去。 “我是怎么了?” 温若初看着江宴之严肃地神情,还有止不住血的伤口,多少是有些慌乱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细小的伤口,会出这么多血。 “没事,我们先把伤口处理了。” 虽然心底有了些想法,但江宴之还是决定先不与她说,以免吓着她。 万事等温择到了再议也不迟。 所幸这次的伤口很是细小,车厢内备有的止血粉,可以完全把其堵上。 看着伤处没再冒血,江宴之垂眸,拿过条布带,把温若初食指连着药粉,紧紧缠绕起来。 温若初伸出另一手,碰了碰江宴之眼睫,“不要担心了,伤口不出血了。” 此时她并不知道这个现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江宴之周身的气息很是低沉,她不想他这样。 桃花眼眸底部尽是澄澈,想要去安慰他。 包扎好伤口,江宴之双臂展开,缓缓把人搂着,力道不敢太大,生怕伤着她。 轻声问道,“初儿下次月事是半月后么?” “唔?” 温若初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她月事一向很准时,这几月与江宴之朝夕相处,他并没有记错日子。 江宴之伸手把温若初头上的金钗,还有耳坠收了起来。 “这几日初儿先不佩戴饰品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能再把自己弄伤了,知道么?” 听着这话,温若初眸色微淡,看向远处被江宴之特地拆下的金钗。 抿了抿唇,坦然地问道,“我是生病了么?” “嗯,昨夜我已经写信让温择过来了。” 江宴之知道她多少会猜出一些,他的初儿是个聪慧的人儿,所以他并不打算骗她,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温若初亦没有去问,安静地靠在江宴之怀中,默默抬起被包扎好的食指看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地抬眸看向江宴之。 “夫君也生病了?” 方才静幽的桃花眸,一瞬泛起了红,执拗地望着江宴之,似要求一个答案。 知道自己生病的消息,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想到江宴之也有可能会跟自己一样,温若初突然知道方才江宴之的感觉了。 心跟针扎似的疼。 江宴之揉了揉她脑袋,“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让他们出事。 当天夜里,幽州私宅外杀气沉沉,阴冷的气息把林中的飞鸟都惊了走。 此时域堂中除了正在执行任务的那几位,其余杀手都聚集在了此处。 “主子。” 一众域堂杀手整齐划一朝江宴之执剑抱拳。 江宴之刚哄好温若初入睡,一袭墨黑锦袍,从府中跨步而来。 清冷的眸中亦是有股肃杀之意,宛如凛冬将至,“从今夜起,无论何人,擅自靠近私宅三里之内,不留。” 沉冷的嗓音混着内力,清晰传入到众人耳中。 听着江宴之语气中,显而易见的怒意,众人握着剑柄的手都紧了紧。 “是!” 江宴之的这座私宅很偏,当初购买时就是为了供域堂行暗中之事,方圆十里并无普通百姓居住。 且周围一带极其荒芜,不会有人误闯此地。 所来之人,只有可能是欲图不轨的人。 众人四处分散,隐匿在四周,把私宅护得固若金汤。 院中的温若初并不知晓外头的一切。 一连三日,她都只能呆在房中,不过一直有江宴之陪着,还有很多新的画本,日子倒也不是很无聊。 平静地似乎无事发生。 处在天凰国三皇子府的温择,自从收到江宴之信件后,一路带着长孙慕疯狂赶路,终于在第三日午时赶到了幽州。 朝着江宴之给的私宅方位策马奔去。 “哎,等等!” 长孙慕单手勒马,拦住了还欲往前的温择。 温择不解地停下马,转头望向他,“干什么?” 与温若初同出一辙的桃花眸,带着着急之色。 长孙慕警惕地看着四周,低声说道。 “周围气息,不太对。” 此时安静下来的温择,也感受到了四周血腥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暗处是友还是敌。 但看着方位,前方确实是江宴之所标的私宅处。 想着以他的实力,不至于私宅四处藏了人还不知道,所以只有可能是自己人。 思索再三,温择解下腰间玉佩,高举道,“在下天凰国三殿下温择,与元启太子有约,不知暗处朋友可否行个方便?” 域堂的人,看着那玉佩自是认出了温择的身份,敛起杀意屏息退了下去。 感受方才这围聚过来的气息正在散开,温择深吸一口气。 眼底的担忧也愈发深沉,能让江宴之动如此大的动作,定不会是件小事。 急忙驱马往前赶。 一直候在门外的聆玉,看着温择的到来,也松了口气。 “三殿下,您终于来了。” 温择眉头微皱,“发生了什么?” 聆玉摇摇头,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前只有江宴之一人知道,连她都未告诉,但感受着院外那股紧张的氛围,她直觉并不是什么好事。 房中江宴之正抱着温若初练字,也是难得的悠闲。 听到外头传来温择的声音,温若初平静了三日的心略显激动。 “是哥哥吗?” “嗯。” 江宴之把人从怀中放到椅子上,才悠悠去开了门。 一脸焦急的温择马上进入房中,把温若初细细查看了一番,除了食指处包扎的小伤,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细嫩的脸蛋似乎比前半月还要肉一些。 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江宴之在耍他,满脸疑惑地望着江宴之。 待长孙慕进来后,江宴之把门闭上。 看着温择不信任的眼神,轻声说道,“那香有问题,伤口无法自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7章 南疆王死 精通药理医术的温择自是知道江宴之这句话的分量。 眼色一凛,未曾想南疆的毒竟然能破坏体中凝血。 就算是不懂医术的长孙慕听了,也是神情严肃。 如今战场之上但凡受伤的将士,除了倚赖止血粉,也就剩下自身血液的凝合能力,若血液无法自凝,只需一道不大的伤口。就会让人血流不止,濒临死亡。 更别说殊死搏斗之时,内力用尽受到反噬,从内部溢血,更是无可救药。 江宴之看着两人的神色,淡漠走到桌前,拿过一把匕首,轻轻往指尖处划。 伤口处瞬间溢出鲜血,汇集成流状,沿着骨节分明的食指,流淌至底部的茶杯中。 半刻过去,依旧未见血液自凝的情况。 温若初有些心疼地走过去,拿起江宴之的手,细细给他撒上止血粉,堵着伤口。 大量的止血粉覆盖上,伤口才勉强不再溢血。 温择端起那茶杯,左手套上特制的皮制手套,轻轻沾染了些血迹。 一脸凝重地看着沾染在指尖的血液,如水般流淌至掌心。 温择看了一眼江宴之,拿着装了不少血液的茶杯出了门,“给我时间。” 长孙慕亦跟随他身后。 寂静地房中又只剩下温若初和江宴之两人。 温若初动作生涩地给江宴之包扎着伤口,一圈又一圈,直至布条把他修长的食指裹成球,才肯停下动作。 她一直低着头,江宴之并未看清她的神色。 “初儿?” 江宴之有些担忧地问道。 久久温若初并未回应,当下巴被江宴之扣住,才被迫抬起头看向他。 这次她并没有哭,或许是近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情,曾经娇弱的小公主,早就在悄悄地成长着。 只是眼底藏着几分自责。 是她动用了阵法的力量,却没有自保能力,如今才让南疆盯上。 看着她如此神情,江宴之心中抽疼,把人轻搂入怀。 “怪我。” 其实有时候他多希望温若初能缓钝些,不要这么灵敏,事事都想得如此透彻。他不想让她纯白的世界留下污迹,若可以,他只想她永远无忧。 但他也明白她内心渴望成长,这就是她所要走的必经之路。 江宴之深深叹了口气。 南疆皇宫 赵风带领几名域堂高阶杀手,潜进了南疆王寝宫。 江宴之前几日已经重新给他们修改了指令,南疆王要活抓,就地逼供。 寝宫异常昏暗,几人凭着南疆王微弱的气息声,往榻中寻去。 众人眼中皆是一阵凛冽,这南疆王的气息怎如将死之人般薄弱。 确认四周再无他人,赵风抬起剑柄,掀开床帘,南疆王酱紫色的脸清晰呈现在众人眼前。 赵风赶紧上前撬开他喉咙,试图给他通气,但喉咙中空无一物。 南疆王死死抓着赵风的手,瞠目欲裂,眼中尽是求救的神色。 赵风立即探进内力查看,却发现他筋脉早已被不知名的外力震荡断裂,无力回天。 几息间,南疆王早已断气死在床榻之上。 赵风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按理说,南疆王身受此伤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但他们一行五人在寝宫外候了三个时辰,并未感受到任何有嫌疑的人进了寝宫。 大伙儿就等着夜深时刻,宫人退出,悄无声息把南疆王禽走。 未曾想会有人先行一步将南疆王杀害,但这又怎么可能呢,若有人,怎会逃过他们几双眼睛。 除非此人内力如江宴之般深不可测。 众人眼底皆是难堪,他们可是域堂顶级的杀手,今日被人如此之耍。 赵风最先从情绪中转变过来,既然没办法完成活抓的任务,那起码可以找到一些关于异香的蛛丝马迹。 “别想了,翻翻有没有关于自爆秘药的信件。” 五人散开,在寝宫中搜索着。 “我这有封信。” 一位域堂杀手在床榻下发现一封掉落的信件,看着上头的墨迹,是今日南疆王刚写上的。 赵风赶紧接过,快速扫了一遍。 看完信件,赵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快速翻了一遍南疆王寝宫,确认再无可用信息后,带着域堂一众杀手急忙出了皇宫。 唤来黑鹰,给江宴之寄去信件。 “赵统领,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未看过信件的域堂之人,看着眉头紧皱的赵风,不禁问道。 “南疆王死讯一出,主子负伤之事就会传遍四国。我们需赶紧赶回幽州。” “主子负伤?” “主子怎会负伤?” 域堂之人皆不可置信地望着赵风。 只有他们几个高阶杀手才知道江宴之实力有多么令人恐惧。 他们在江湖以一敌百的武力被众人敬畏着,却不知他们几人联手起来,从未打赢过江宴之,还是在江宴之只使三层内力的情况下。 赵风面对他们的疑问,并没有把具体情况与他们说。 催促道,“赶紧走。” 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域堂众人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赶忙驾马赶回幽州。 马上的赵风心底异常不平静。 此信,应该是南疆王想将江宴之中了秘药,体中血液永不会自凝的消息,告知第三个人。 最后却不知为何还未来得及递出,就惨遭毒手,信件遗留在床榻之下。 若按信中所写,南疆王本想抱着与元启谈判的态度,若元启同意出兵,把天凰所占领的南疆城池攻破回来,物归原主,他可以不把江宴之负伤的消息外传。 但若谈判失败,南疆王一死。 就让收到信件的三人,把江宴之负伤的消息传遍四国,届时有的是人,会趁机要江宴之的命。 三人的身份,信中只字未提,查其身份需要些时日。 如今最后一封信件未能送出,但之前的两封,恐怕早就给到了手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8章 私宅固若金汤 元启明征三十四年,槐月二十三,是元启百姓近几年来,最为恐惧的一日。 这日清晨,大伙儿一如往日,早起上街贩卖吆喝,或是下田耕种,又许是带着孩童赶着早市。 忽而一个不好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元启瞬间陷入迷茫和惧怕中。 他们高高在上,神般存在的太子殿下,在幽州染上了怪病。 会血流不止,直至最后死亡。 此消息一出,不止民间人心惶惶,朝中更是争论不休。 原本江宴之前往天凰,久未上朝,早有一些朝臣心中不满,上了折子。 此事一出,更是加重了这些朝臣的心理。 “既然太子殿下突生怪病,无法监国,那元启就要重新征选出新的掌权者。” 一位以异姓王为首的朝臣,率先开了口。 现今的明帝说是生病,实则软禁。且江宴之监国短短几月,早就把以往明帝颁布的各种政策进行了修改。 如今再请明帝出来主持朝堂,只会因政意相驳的问题弄出一团糟,不如站在江宴之铺好的道路上,另选执政者。 思及此情况,就有少数摇摆不定的朝臣,支持异姓王爷监国的提议。 但也有坚定维护太子一党的老臣。 大理寺卿苏义站了出来,“如今殿下情况还未清晰,群臣怎能受他国信息蛊惑,自乱了阵脚。如今又有谁能比殿下更适合掌权,异姓王窦围吗?” 大理寺卿义正言辞地呵斥一众支持异姓王的朝臣,目光深沉地看着一旁事不关己,站在一侧的窦围。 世袭制的异姓王,本就是前几任帝王遗留下来的隐患,不过好在以往有江宴之这么个强势地储君压着,并不会翻出什么水花。 但如今都想趁着江宴之不在之时,借机夺权。 被指了名的窦围只好悠悠站出来,眼底的毒辣掩饰地很好,但朝堂之上,谁不是带有心眼子的。 “苏大人,这可冤枉了我,按爵位,我确实是有这个资格掌权元启。如今太子殿下生死未卜,难道偌大元启人才济济,非要等着群龙无首之时,才推举新的监国之人吗?” 窦围的话中,明里暗里都在释放一个消息:江宴之此次定凶多吉少。 且他语气中带着莫名的笃定。 一众太子党相目而视,眼底都多了抹警惕。 最后还是身居内阁文臣之首的谢太傅,出来打断了这场争论。 “一切等殿下回来再做商讨。” ...................分割线 幽州私宅内 江宴之手捏赵风寄来的密信,一目十行,而后随意放置在桌边,凤眸依旧清淡。 朝堂之事,他并不担心,布了这么多年的网,也是时候找个由头收起来了。 乱点好,越乱,暗中藏得越深的毒牙都会一一显现出来。 也好一并处理了去。 这几日长孙商行应温择的要求,源源不断运来各式药材。种类繁多,应有尽有,整个私宅都萦绕着清韵的药香。 天凰国第一大皇商的势力瞬间凸显。 温择一直待在房内,不算小的房间,被数不清的药渣堆满。 但温择却清晰记得每堆药渣的成分,桌上的手稿龙飞凤舞,堆积成山。身影时不时会在药渣堆中翻找着,又拿起手稿写写画画,尝试融合。 一丝不苟的黑丝高束起,露出邪俊的五官。额前沾着不少药屑,一贯悠闲的姿态也变得忙忙碌碌起来。 手里捏着药渣,嫌弃万分地抱怨道,“什么啊?哎,这人制毒的时候怎么这么刁钻的。别让本殿下抓到了,非把你剥了皮制成骷髅。” 新的药方在温择抱怨中再次失败。 天气暖和,屋中的画本都看得差不多了,温若初自然也没有闲着。 秉承着大家都在进步的态度,她也让人拿来了几本阵法图,兴致勃勃地翻看着。 幼时琢磨不透的地方,如今似乎一看就会感悟颇深。 或许是看她这几日极其乖巧,江宴之也同意让她出了厢房,到院中来玩。 娇小的身子抱着泛黄的阵法图册,蹲在阵石中,身后的青丝自然铺散在裙摆之上。 少了金钗饰品的点缀,整个人如林中溪流般澄澈纯粹,偏偏娇媚的桃花眸一如既往地勾人而不自知。 今日的温若初多少带着点开心,小嘴嘟嘟囔囔地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护阵?好像很厉害哦。” 小脸搁在双膝之上,垂眸看着地上的阵石,若有所思。 忽而,肚子传来咕噜声响。 本想认真学习的温若初,黛眉微蹙。 赶紧跑回书房找江宴之。 因为知道自己如今不能受伤,温若初也不再扑向他,慢慢地往江宴之怀中坐去。 “夫君~我饿了~” 这几日因为聆玉做的菜太过于难吃,江宴之只好上手做了几次。 却意外深受温若初的喜爱。 每次江宴之进厨房,她都会跑去一旁盯着。 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刀柄,凸起的骨节,禁欲非常。或是浸在水池中清洗蔬菜叶,寥寥清水萦绕四周,每个动作都令温若初看得心情愉悦。 温若初表示,望梅止渴,也挺好。 “夫君什么时候做菜?” 双手捧上江宴之的脸,把他视线从卷宗掰到自己身上,撒娇道。 江宴之意味不明的扫了眼那双眼馋的双眸,“又饿了?” 闻言,小手把人拉近,贴着鼻尖蹭了蹭。 “好饿~哥哥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解药~” 都是因为这个毒,害得已经好几日没有做好玩的事了。 娇气包有一些不开心地撅起红唇。 忽然,温择所在的房内,传来细微的爆破声。 江宴之抱起温若初,就出了门。 房门从内部被推开,温择一脸灰土气地踉跄跑出来,嘴上还得理不饶人得嘟囔着。 “咳咳,我真的是服了,怎么不把我炸死。” 只见他一手举着碗熬好的汤药,一手正嫌弃地拍着锦袍上的尘土。 看着他没事,大家心中也放下了不安。 只有江宴之薄唇微抿地看着他,这温氏一族的基因是挺强大的,兄妹俩都爱搞这爆破的玩意儿。 温若初跳下江宴之的怀抱,有些紧张,又有些怕脏地往温择身边靠了一些,但并未完全靠近。 “哥哥,你没伤到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79章 药效甚微 温择摆摆手,一脸不屑。 “小问题,我还以为这毒多吓人呢,在我温择这百年一遇的药理天才手中,还不是如此简单,信手捏来。” 一碗汤药直接递到温若初面前,温择眼中带着抹跃跃欲试,“来,试试。” 瓷碗在空中被江宴之拦截了去,一饮而尽。 虽说他认可温择的医药天赋,但为防止万一,还是他来试药比较好。 看着江宴之把药夺去,温择在一旁不禁叫道。 “哎,哎......行吧,那我再去熬一碗。怎么样,药效还可以吧。” 温若初也有些好奇地看着江宴之,不知道温择这药是不是真的有用。 江宴之运起内力,加速药效在全身流转。 片刻,拿过把匕首,还是往同样的地方划去。 众人皆目光期待地看着那处伤口。 伤口处的溢血虽有减少,但还是没有自愈的现象。 温择抓过江宴之指尖,“哎?怎么会这样?” 这个治疗的效果,远远低于温择的设想。 “等等,等等。” 温择跑进房内,把手稿拿了出来,对着江宴之的血液粘稠情况翻看记录,又拿过一只茶杯接住江宴之的血。 弄完一切,又风风火火回了房,紧闭房门。 温若初微微撅了撅嘴,不过心底还是升起一抹希望。 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夫君,我帮你包扎。”把江宴之拉回了房中 温若初看江宴之眼底过于淡漠,一边包扎一边柔声说道。 “其实哥哥的药已经是有些效果了,夫君不要着急,哥哥会制出解药的。况且,不是也有药可以延迟月事嘛,我不会有事的。” 潋滟的桃花眸抬起,柔柔地看着他,眼中对希望的憧憬,敲击着江宴之眸中的淡然。 江宴之沉默了许久,凤眸里带着温若初读不懂的沉寂,像是轻轻地叹息,又似欲与天争的猖獗。 随后轻轻贴了贴那红唇,把人抱入怀中。 低沉的话语从唇边溢出,“我赌不起,初儿。” 天凰国内 收到消息的二皇子温明掇,半信半疑地看着暗探传来的密信。 “消息确认是真的?” 南疆还会有如此神奇的毒药?天凰攻略了南疆最为富庶的大半城市,若南疆真有此药,为何当初不在战场上使用。 非要等到城池被占,才出此下计,想要利用元启来个曲线救国。 见温明掇质疑他的消息,暗探赶忙回道。 “二殿下,这消息自然假不了,四国如今都在传。若真当是虚假的,元启太子又怎会多日不出来辟谣,一直躲在幽州之内。” 温明掇思索片刻,也决定放手一试。 如今温若初与元启太子联姻,那元启自会是温择一大助力,自己夺储君之位更是遥遥无期。 若能破坏了这场联姻,对他来说只会是利益更大。 “调齐所有精锐,随本殿下赴幽州。” 温明掇厉声吩咐道。 贴身小厮听着温明掇的吩咐,忍不住把心底话问出来。 “那萧将军那边?” 萧家作为温明掇的外家,按理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但萧崇暨上次谋逆的动作虽未造成很大影响,却也让温明掇受到了波及。 温明掇一脸晦气之色,“不需要他,早在他用军功求娶温若初的时候,我就知道,萧家靠不住。” “去通知那几个江湖邪派,他们不是一直被域堂压着吗。如今若是把元启太子顶上人头拿到,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自会水涨船高,有利可图,我不信他们不来。” 小厮拱手退下,恭敬道,“二殿下英明。” ...................分割线 今夜的幽州夜空漆黑,繁星都不再闪烁,隐在厚重的云层中,月色若隐若现。 暖和的春风被四周低沉的气压止住了拂动。 几队人马,在黑暗中急速前行,欲往幽州私宅方向。 却在离私宅三里处,被几道凛冽的剑气,拦住了前行之路。 域堂四名高阶杀手天地玄黄,从暗处显了身形,黑色劲装,衣角处金丝勾勒的彼岸花,在暗夜中熠熠生辉。 天语气血腥,眼眸中带着嗜血的杀意,悠悠道,“欲图前行者,杀。” 众人看着他们手中不同于域堂他人,特殊的刀剑,一时意识到他们的身份,握着剑柄的手不免有些发颤。 域堂四名高阶杀手天地玄黄,那一身狂暴的内力配上嗜血的剑气,在江湖中可不只是名声赫赫,更是令所有人恐惧的存在。 因计划有变,赵风并未把江宴之域堂领主的身份公布出来。 众人只以为是江宴之重金聘请了域堂四大杀手作为守护,心中对江宴之染怪病一事,更是笃定万分。 认为此次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先杀了域堂之人,再杀元启太子,如此成就,称霸江湖也不为过。 毒西派掌门人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率先开了口,“一起上,他们仅此四人,我们三百号人总能攻进去,杀了元启太子。” “杀!” 众人拔剑,狂呼上前。 话音刚落,四周平静无风波的平原之上,瞬间袭来极致寒凉的剑意,肆虐的寒气令脚边的荒草都冻上一层冰霜。 一众外来者聚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前方。 江宴之一席玄色锦袍踏着月色而来,清隽的面容薄凉至极,凤眸漫不经心轻瞥一众外来者。 薄唇微启,神色清冷却含睥睨之色,“怎么,倾巢而来,不怕有来无回么?” 众人看着无半分异常的江宴之,神色大变。 还未等他们想出应对之策,域堂四名高阶杀手齐齐执剑抱拳,朝江宴之恭敬地问候道,“主子。” 江宴之轻颔首。 此话一出,已有门派双脚哆嗦,想原地回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宴之。 这元启太子竟是域堂领主! 这两个身份,不论哪一个,都能震住他们,所以他们只敢在江宴之中毒之时前来,万万没想过如今的情形。 江宴之目光沉寂,并未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抽出腰间软剑的瞬间,三名邪派掌门人只觉脖间一凉,伸手摸向脖颈,喷涌的血色令他们心中大惧,下一刻就已永远倒地。 鲜红的血色渗入土层,也在众人心中种下了恐惧的阴影。 方才江宴之动手的时候,甚至无人察觉。 躲在人群后方的温明掇,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双腿一软,生生跪在地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0章 风向转变 正当众人茫然不知所措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大家一起杀,反正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怒吼声中带着明显的颤意。 但为了活命,不拼一把怎么会知道结果。 他们心中所认为的,皆是如今知道了江宴之就是域堂领主的秘密,想来江宴之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倒不如自己为自己找寻活路。 众人纷纷提气,举刀接踵向江宴之袭来。 江宴之神色淡漠站在原地,没有动,天地玄黄亦没有动。 在跨到距离江宴之十步之遥时,众人只感觉眼前一晃,惯性让他们向前冲着,却发现四周的景色恍惚一变。 他们又回到了原地。 心中的恐惧早已占据他们整个脑子,如今只想把江宴之杀了,他们才能活命。 没有时间思虑太多,继续提起剑朝江宴之杀去。 如此往来两三回,终有人察觉到了诡异。 “等一下,有古怪!元启太子身前的土地有古怪!” 温明掇府上的暗卫叫喊道。 反观温明掇,早就躲在了一旁,看着前仆后继的众人,即将到达江宴之身前,又怪异的回到原地。 心中的恐惧感要把他全部淹没。 并非嫡系的他,自然不知道温氏一族阵法的秘密。 只当做是江宴之身上带着邪术,他可不会相信萧家军那得来的情报,是温若初搞的鬼。 自己这个妹妹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若她当真有此等术法,也不会在几月前,他为了破坏萧家与长孙家绑定,派暗卫刺杀温若初的时候得了手,把人丢到了元启的元祖森林中。 元祖森林气候多变,其间天然形成的天材地宝数不胜数,却又因地势复杂,大型乔木和灌木野生纵长,树丛中隐匿的凶兽也是凶险万分,所有危险都是未知的。 如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远在他乡被凶兽分食,证据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他却没想到温若初竟然能活着回来。 还勾搭上了元启的太子。 怪他当初不够狠心,应先让暗卫抹了她脖子,再丢到林中。 四周一片寂静,众人警惕地看着江宴之,只听江宴之淡声吩咐天地玄黄。 “留几个,剩下的可以动手了。” 至于是哪几个,江宴之没有指定,只要有活人把今日的消息带出去就够了,无所谓是谁。 “是!” 天地玄黄领命,特制的刀剑出鞘,昏暗的夜色中,闪着比空中皎月更为银亮的光。 银光染了血。 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一直在四方屏幕里关注着江宴之动向的1007号系统。 看着被域堂四名杀手追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众人,周身气息波动异常剧烈。 突然狠狠拂出一段能量冲击显示屏,屏中的画面变成片片雪花。 眼不见为净。 “这个世界的人果真都是废人!”机械式的声音却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说罢,气息消失在了原地,离开了工作岗位。 它走后,工位在它身边的97号22号系统才偷偷讲起了小话。 22号,“哎?它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还是挺开心的。” 他们系统间自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 97号一直是1007号的敌对头,说起它皆是一脸嫌弃。 “还能怎么了?估计是它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被世界中的人物破解了呗。” “什么下三滥手段?” “还记得那个江宴之吗?就是二十三年前差点把1007毁了的那号人物。前几日为了打压他,1007偷来了另一个界面的毒剂给他用,这种事得亏它做得出来。” “它疯了?界面间不可互扰,这可是违背天道手册的事。” 一本书即为一个世界,每个世界会下行一位系统,就是人们所说的天道,来维持世界的运行。 天道的职责仅仅是维护世界秩序,不让世界崩塌。 至于世界的运行轨迹与书中不一致,那不是天道考虑的事情。 自会有穿书局去修改剧情。 “管它呢,我真是恨不得看它再次被毁,这一次可就没人能挽救它咯。” ................分割线 仅仅一个夜间,四国的风向完全变了。 江宴之域堂领主的身份和他身怀邪术的消息一出,元启的百姓高兴了,举国欢呼。 但那些在暗处伺机欲动的人就没那么好的心情。 窦围听到暗探传来的消息,一把摔了手边的茶杯。 “真是废物!三大邪派再加个天凰二皇子居然都没能把江宴之拿下!” 前几日收到南疆王来信,让他大喜。本以为这次把江宴之除掉是十拿九稳之事,不曾想一个个的废物。 一旁的幕僚忍不住问道,“王爷,那如今我们该如何?” 听了这话窦围更是怒火中烧。 “如何?你们是我的幕僚,你们问我如何?我要是知道,还需要请来你们?真的愚蠢!” 被骂了的幕僚们战战兢兢,他们都是贫困学士出身,当初窦围装着体恤寒苦学生的样子,为他们在朝堂上铺路。 没见过权势的他们,自是被轻而易举忽悠到。入了坑才知道窦围真实人品。 若有重来,他们定不会上了这条船。 但骑马容易,下马难,如今窦围异姓王的权势,可不是他们一届苦寒出身能抵抗得了的。 “不如,王爷求娶谢太傅家嫡小姐?” 有一位幕僚细声开了口。 “谢挽?” 窦围眯着眼看着他,似在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那位幕僚又继续说道,“谢家大小姐若按虚岁计算,及笄已快四年,一直未谈婚嫁。如今京城地位权势处于高阶的男子中,未有正妻的,不就只剩王爷了吗?” 听着此等恭维的话,窦围心中自是飘飘然。 连带着看向那位幕僚,眼神中都带着夸奖之意。 “你说的不错,京中贵女也就谢挽身份与我相配,她父亲内阁文臣之首的地位,若能为我所用,确实是一大助力。” 谢挽的容貌虽没有江宴之身旁的女子出色,但在京中也算是佼佼者。 窦围想着谢挽那日在花采节上跳的舞,心中又是一阵酥痒。 逃过一劫的众位,赶紧恭维道,“小的们就在此先恭喜王爷,报得美人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1章 寻药 “夫君,你没有受伤吧?” 一直等在院中的温若初看着江宴之归来,赶紧拉起他的手,上下查看。 细细翻看了好久,才心神微定,伸手把人搂住。 小脸埋在结实的怀中,嗅着鼻尖那熟悉的松雪香。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对方人数众多来势汹汹,况且江宴之还中着毒。 稍有不慎,受了伤,那可是致命的。 江宴之看着黛眉微蹙的温若初,俯身,轻轻贴了贴露在外边粉嫩的侧脸,轻声说道。 “伤了。” 闻言温若初赶紧退出他的怀抱,眼角都泛了红,“我看看,给我看看。” 软糯的话语带上了哭腔。 江宴之握住她的手心,按压在自己心脏上。 “这处伤了,初儿不信你夫君的能力。” 温若初轻轻打了江宴之胸膛,“才不是,我很担心你。” 江宴之重新把人搂入怀,指腹轻轻拭去桃花眸下溢出的落泪,徐徐回道。 “我知道,但我还未与初儿长相厮守,又怎会出事。” 缱绻的嗓音令温若初抬眸,迎着月光望着他。 一如刚见面那时,清隽的俊颜依旧矜贵孤傲,但那双狭长的凤眸中,不再是当初的薄凉。 眸底萦绕着深深的柔情,似汪暖泉溺着她。 温若初娇软地开了口。 “夫君,我们前世认识么?” 此话一出她也微微一愣。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她从最初在元祖森林见到江宴之拿着银月弯弓,踏月而来,就有种刻入骨髓的爱意。 丝丝绕绕,牵缠着她,她想一直跟他在一起,粘着他,爱着他。 每当江宴之不在她身边,周身总会有着寂静的恐惧感。 若说那是因为温择在她房中挂的画,从小熟识才带来的依赖感。倒不如说是他们似乎爱了很久,前世今生,永世永生。 她不相信轮回,至少在见到江宴之之前是不信的。 但现在,她希望能有轮回,能有下一世,或许是太过不舍,又或许是觉得时光太过短暂。若是有来世,她想她一定会找到他。 被她潋滟的桃花眸注视着的江宴之,听着她的问话,眼底划过抹幽暗。 自从确认了彼此的心意,江宴之就未再纠结过梦中的情节。 那只是一个梦,即使是前世的记忆,却也代表不了什么。 今生有幸与她共度,那就够了。 但如今温若初这么问,让他有些未知的茫然。 既然他能梦到前世,那温若初也会在某个时间段记起过往的事情。 他曾问过温择,温择却对温若初回到天凰之后的事情闭口不谈。 只说过,她很想他。 江宴之低下头,轻轻把她脸颊边的碎发抚到耳后,柔声问道。 “初儿,若我们有前世,你会怎么做?” “若有前世?” 温若初微张红唇,想了一会儿。 而后目光温柔却坚定地望着江宴之,唇畔含笑。 “那我会很爱你,一直爱你。” 魅惑众生的桃花眸如坠繁星,似神女染上凡尘,不恋世间,唯独偏爱你一人。 江宴之薄唇轻柔地勾起,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低声回道,“好。” “咳咳。” 左侧紧闭了三日的房门再次打开,温择一脸没眼看的神情,对着月下互诉衷肠的两人,清了清嗓子。 “我说那个,你们谁来试试药?” 手中的瓷碗还冒着腾腾热气,里头的药香似乎更加浓郁了,温若初都能嗅到百年雪莲的清香之气。 江宴之松开了抱着温若初的手,上前端过瓷碗。 温择看着江宴之饮下药,才缓缓说道。 “我先声明啊,这药估计也就顶几个时辰的作用,治标不治本。不过这是药材限制了我,你们可别说我不行啊。” 一连几日未好好休息,温择眼底也乌黑一片,语气中带着疲倦。 如温择所说的,这药效确实只能有三个时辰的作用。 江宴之,“你需要什么药材?” 被问到的温择,神色也有些不确定。 “哎,这个有点难弄了。知道冰幽洞吗,里面的冰幽莲或可替代雪莲做成药引,再加上异兽的心头血,应该可以根治。” “应该?哥哥没把握吗?” 温若初听出了他的意思,不禁问道。 温择摇摇头,神色凝重。 他从未见过这种毒,古书上也未有记载,甚至在剖析毒药成分的时候,里头有几种不曾在世间存在过的引子。 只能根据如今写出的药方,对药材和药效进行加强。 “试试吧,没准有希望呢?” 闻言,江宴之目光微沉望着他,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冰幽莲和异兽心头血,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长孙慕在一旁接上了话。 冰幽洞处在元祖森林中心地带,里头的温度极其寒凉,光有内力抵抗是不够的。当有人进入,人体散发出的温度,会让洞壁生长的藤蔓疯长,生生把人绞死。 古书上曾记载着冰幽洞中生长着冰幽莲,是一种与雪莲极其相似,却药效更佳的植物。 但因为使用到冰幽莲的药方几乎没有,近几十年来,不也曾有人进去采摘过。 无人知真假。 江宴之神色沉寂,静默了会儿,看着温择乌黑的眼圈,沉声说道。 “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四人去一趟元祖森林。” 等不了了,距离温若初月事已没有几日,他们必须在这之前制出解药。 而后凤眸凝着垂下眸的温择,两人脸上担忧的神情同出一辙。 江宴之率先开了口,“温择,我不希望你只寄希望于这张方子,你要做好冰幽莲和异兽血没有效果的准备。” “我知道。” 温择捏着手中的手稿,发白的骨节似要把纸张揉碎。 别让他知道是谁制出如此恶毒的药,否则他非得让他也尝尝新制作的毒剂。 这一夜,私宅中的众人皆没有睡好。 从未祈求过诸神的他们,只希望自己能够幸运些,受到上苍的眷顾。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2章 异兽 温若初一行四人,用小型移阵来到了元祖森林的外圈。 刚落地,林中的湿寒之气就扑面袭来,所幸几人穿得都比较厚实。 如今站在林中,高大的树杈遮天蔽日,底层乔木野生纵长,杂乱无章得让人毫无方向感。 “我们要怎么走呀?” 温若初踮起脚尖,看了一眼江宴之手上的舆图。 江宴之扫了一眼舆图,对着周边的地形确认几番,牵起温若初的手,率先跨步往西边走去。 对后边一脸懵的温择和长孙慕说道。 “跟着我。” 温若初乖巧地跟在江宴之身后,越往前走,越感觉到周边道路的熟悉,晃了晃拉着的手臂。 “夫君,我们是不是走过这条路?” “嗯。” 第一次遇见带她策马回私宅时,经过这段路。 温若初想到那时候朝她冲来的带血凶兽,就一阵害怕,又贴近了几分江宴之的臂膀。 “如果那时候没有你,我会不会被那个凶兽吃了?” 闻言,江宴之握着她的手紧了些,静默了片刻,才淡淡回道。 “没有这个可能。” “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然后呢?” “然后我要以身相许~就像现在这样。” 温若初越想越开心,小脸灿若芙蕖地嬉笑着,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他们就是天生一对。 江宴之轻哂。 看着前方不顾旁人,打情骂俏的两人,温择忍不住出了声。 “我说你们,我们要去的是冰幽洞,怎么你们跟郊游似的。” 温若初转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顶上的太阳随着时间慢慢偏正,森林中的温度也随着升高了好几度。 一路上遇到几头凶兽,也都被长孙慕和温择轻而易举解决了。 打斗完,温择袖中的折扇终于有了作用,边摇着折扇,悠哉悠哉问道,“我们也走了快两个时辰了,什么时候才到哦。” 话音刚落没几息,全员都警惕了起来。 浓郁的血液气息弥漫在四周,感觉到身后的风声,江宴之搂过温若初原地掠起,抽出腰间软剑朝身后就是一记凛冽的剑气。 温择和长孙慕亦从原地运气退开。 寒凉的剑气簌簌破风,带着强劲的内力,直直撞上一堵铜墙铁壁,发出“吭吭”声。 “吼!” 方才四人站着的位置惊现一座庞然大物。 异兽的怒吼声,呈排山倒海之势朝四周扩散,落叶飘散,树干应声折断。那张裂开的大嘴中,巨齿沾染着方才进食留下的血肉,散发恶臭。 周身土褐色的鳞片异常坚固,江宴之的剑气都未伤到它半分。 脑袋上猩红的双眼,夹着血色,在四周巡视一圈,试图寻找四人的踪迹。 江宴之早就带着温若初,隐匿在了灌木丛中。 看着远处的异兽,凤眸微暗。 他们原计划是取得冰幽莲后,再去攻打异兽。 因为异兽凶狠血腥,且外甲坚硬难攻,势必要拉扯上一段时间,若击杀途中有意外发生,也可让温择就地,先用冰幽莲制出半成品顶上一阵。 江宴之隔空与温择对视了一眼,温择摇摇头。 皆不知这头异兽是怎么盯上他们的。 异兽静默了许久,因未找到猎物,已经接近狂怒的状态,两只大掌疯狂向四周呼来,地动山摇。 看来这场相遇是避免不了了。 江宴之低声对着左侧林中说了一句,“护好她。” 身影虚幻,运气掠向发怒的异兽。 这段时日一直跟在温择身边的皇家护卫,在林中现了身,代替江宴之的位置,站在温若初身前。 磅礴的内力倾泻而出,空气中的水汽结成冰晶,将异兽牢牢控在了原地。 异兽感受到了强者的出现,异常兴奋,强者的血液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发出巨吼声,两掌重重拍在薄冰之上,就要张口朝江宴之吞来。 锋利的剑刃,覆上层冰雾,连甩了几道极寒的剑光正中异兽心脏处,试图直接剜心剖血。 异兽嘶吼一声,林中称霸一方的巨兽,怎会经得起如此挑衅。 打破四周冰层,一掌拍向空中虚晃的身影。 温若初一时心惊,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异兽刚想转头朝她所在方位看来,又被江宴之吸引住了仇恨。 江宴之注入七层内力覆与剑上,剑身早已承受不住汹涌的内力铮铮作响,四周空气仿佛静止,极致刺骨的冰冷之意就着剑尖,直直扎入异兽后背,划出半身长的口子,异兽的血液散发腥臭飘散空中。 异兽感觉到痛意,大掌往后拍去,江宴之早已退出范围。 一旁的长孙慕见状,加入了战局。利用身高较矮的优势,趁它目光都被江宴之吸引,灵巧迎剑贴近异兽双眼,朝一处刺了进去。 “吼!” 一只眼睛的突然失明,让异兽迅速疯狂甩头,试图把头顶上的长孙慕甩下来,两掌无差别攻击。长孙慕避之不及,还是吃到了异兽残暴的掌风,砸到一旁折断的树干上。 看到倒在地上的长孙慕,异兽还想不依不饶上前攻击。 “长孙慕!” 温择赶紧飞身洒了一把迷药,趁异兽呆愣几息的时间,把长孙慕带走。 事情发生仅在一瞬间。 江宴之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闪了闪神。 方才云层中,出现了那抹在萧崇暨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气息,那抹气息的凭空出现,令他不禁警惕分了神。 见异兽还要朝温择退走的方向追去,才重新提剑向它阻拦。 在那抹气息出现之前,本想快速解决了这头异兽,但如今,在没摸清那抹气息的实力之前,他也不敢随意透露底牌,只好装作慢慢与异兽周旋的样子。 被击中一掌的长孙慕口吐鲜血,脸色惨白,胸前被异兽掌风袭到的地方,已经有了轻微腐烂的迹象。 温择找个舒适隐蔽的地方把他放下,扶起他,塞了颗药进他口中。 “把药丸吞下去。” 长孙慕把药丸咽下,虚着气,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急忙对温择说道。 “别管我了,去帮元启太子,那异兽实力强悍。” 方才他看江宴之如此轻易把异兽后背割出一大道口子,也想上去一起将它制服。 不料还是太轻敌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3章 江宴之遇上天道 温若初也在皇家暗卫的带领下赶来,看着脸色难看的温择问道,“要不要我用阵法?” 温择抬眸,“你想怎么弄?” “我想在四周弄几个移阵,你们在移阵中出入,异兽便摸不清你们攻击的方位。这样你们就可以在它四周神出鬼没,打它个措手不及。” 温若初转头看向身后一直与异兽周旋的江宴之,眼底有些着急。 古书中记载的异兽凶猛非常,非集有百人之力,均无法攻破它,且五爪尖利,蕴含毒液,稍稍一碰肌肤立刻腐烂。 这对中了毒的江宴之很是不利。 “哥哥,快些,带我过去!” 温若初神情严肃地看着温择,眼中是温择不曾见过的坚定和韧性。 温择微叹,他的小公主,似乎在他不知不觉中,真的长大了。 搂过温若初朝异兽掠去。 江宴之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眉头微拧,手中剑法凌厉了几分。 如今他正卡着个巧妙的位点,三层内力,既能慢慢拖死异兽,又不会给那道诡异的气息露出破绽。 1007在空中一直注视着江宴之,心情十分暴躁。 它现在并不知道江宴之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 本想当江宴之与异兽对打时露出全部实力,它好估量这一世的江宴之是何等水平,提早做打算。 但江宴之现在连细节都控制得滴水不漏,它完全不知道江宴之的上限在哪里。 在看到温若初赶来,想要用阵法帮助江宴之后,周身气息也愈加浮躁。 把一道属于它的能力加持到异兽身上。 异兽瞬间暴怒,攻击力猛然拔高。 江宴之神色微凝,感受着异兽身上突然变得不一样的气息,轻瞥了一眼空中的云层。 给皇家暗卫使了个眼神,身影忽然在空中消失,气息随着消散不见。 温若初也在此时快速地布好了几个移阵。 温择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皇家暗卫自是不陌生,两人立马配合着移阵,牵制住了异兽,甚至慢慢有了可以碾压的状态。 布完阵,温若初赶紧自己跑到一处灌木丛中躲着,刚想抬头在空中找江宴之的身影,却发现他身影不见了。 内心有些慌乱地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 如今长孙慕受了伤,被安置在远处。温择和皇家暗卫又在联手牵制着异兽,她身边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 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捏着阵石的手,微微发颤,精致的桃花眸就要泛出泪花。 不断默默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不会出事。 云层中的1007也在找着江宴之,却不曾想江宴之早已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它周围。 “你在找我么?” 薄凉的语气如冬雪般萧瑟。 1007大吃一惊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它身后的男人,不敢多说就要离开。 江宴之又岂会容忍它如此走掉,沉下的内力宛如重力场,生生擒住1007,如困兽般置它于四方斗兽场。 1007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还未等它有所反应,江宴之的剑刃已覆上磅礴的内力,混着寒凉一招刺出。 系统无真身,由能量形成的虚空团状,被江宴之一剑混着强势的内力击散。 想要重新聚集之时,才恍然发现击散的能量,全数被江宴之用内力压制着,它已恢复不了凝聚状态。 空气中的冰晶裹挟着千丝万缕来自1007体内的能量,冻结,压缩,直至破碎消散于天地间。 这时1007开始慌了,他不知江宴之为什么会比上一世强上这么多,“江宴之你住手,毁了我你是想让这个天地间一起毁灭吗。” 机械式的语调却听出了极度的恐慌。 江宴之凤眸眯起,为何这话,他似乎听过。 1007就是故意说出这话,一如前世一般。 趁着江宴之思索之际,急忙朝温若初所在的方向挥出一道仅存的力量。 它在赌,赌江宴之对温若初的在乎。 很显然它赌对了。 江宴之感受到那道飞速的劲力,立马抽身朝温若初掠去,把人抱走。 1007赶紧凝聚好冰晶中,还未被江宴之破坏掉的能量,凝聚成团,朝天凰国闪去。 “夫君受伤了吗?” “可有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 “你....” 江宴之抬手帮她把脸上的尘土拭去,“初儿先说。” “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好害怕。” 温若初紧紧搂着他,只有真实的接触才能让她安心。 江宴之扫了眼远处温择和皇家暗卫两人利用阵法,一副碾压的姿态,就安心找了个树桩,把温若初抱起,坐在他腿上。 捏了捏滑腻的脸蛋,那娇嫩的触感令江宴之爱不释手。 “去处理了一个东西。” “那处理好了吗?” “嗯,差一些。” 温若初抬眸,她好像没见过江宴之办不成的事,不禁有些好奇。 “为什么会差一些?” 江宴之垂眸轻笑看着她,淡声说了句,“猜猜?” 闻言温若初撅起小嘴,“不要。” 而后坐起身,小手指向远处的身上满是伤口的异兽,略微骄傲地跟江宴之炫耀。 “你看,那有我布的阵法,哥哥他们才能制服异兽的。” “初儿很厉害。” 本来就是想要得到江宴之的夸奖,但如今被他这么一说,温若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敛着长睫,小脸红扑扑地,软糯出口,“也,也没有很厉害。” 看她贝齿轻咬红唇,害羞的模样。江宴之许久没能尽兴的薄唇微微抿起,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把人拉至眼前。 薄唇微启,幽暗地眸光尽数擒在温若初红唇之上。 “初儿,来贴这儿。” 温若初本就害羞的心情,被他弄得愈发紧张。 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吞了吞口水。本来没中毒前就非常馋,细腻温柔还会带来麻酥,谁能不喜欢呢。 如今中了毒,好些天不能好好吻着,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 “那我亲一下哦,你不要乱动。” 闻言,薄唇勾了勾,“我不动。” 嘟起的红唇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贴近,学着江宴之以往的样子轻轻描摹。 温若初腰肢有些发软,却不想断掉脑中的空白。 有些哼哼唧唧地发着小脾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4章 温若初萧崇暨(前世) 身后的庞然异兽应声轰倒,大地颤抖,卷起一地尘土。 却也没有影响到正在培养感情的两人。 温择眼底泛光,利落地收起软剑。 邪魅的眼角染上异兽鲜红的血迹,整个人愈发带着股野劲,刚想要跟温若初邀功。 转头看到坐在树桩上,粘在一起的两人,瞬间话语全数哽咽在喉。 脸色难看,破防道,“温若初!你给我过来!” 被点到名的温若初,依依不舍地离开薄唇,抱怨地看向身后打断他们的温择。 “干嘛呀。” 小眼神开始记仇。 温择不依不饶,拿出折扇敲了敲手心,“过来!光天化日,我在打架,你干嘛去了?” 向来听话地温若初只好默默起身,朝温择走去,小嘴嘟嘟囔囔。 “还不是因为有我的阵法帮你,才打赢异兽的。” “哟呵,这就是你可以光天化日作乱的理由了?” 闻言,温若初一脸无辜,水汪汪的桃花眸望着温择,轻轻说了一句。 “那是我夫君~” 所以没有作乱,是理所当然。 “........” 温择无话可说。 认命地拿起匕首,转身走向异兽,剖取心头血。 异兽的告一段落,让众人心情都松缓了几分,看着天色也渐渐变暗,打算在附近歇一歇,明日再继续前行进冰幽洞。 天凰国萧府 刚从兵营回来的萧崇暨,拿着枚白玉罐端坐在书桌前,手骨处有块被烫伤的红痕。 方才改制贴身兵器,铸铁时不小心失神碰到融了的铁水。 修长指尖掀开药罐,浓郁的药香铺散开来,萧崇暨神情静默,细细给自己抹着药。 1007从军营一路跟他到府中,但也没找到时机。 不知怎么引诱萧崇暨与它共伙。 不过最终1007等不及了,现在江宴之越来越强,能抵抗他的也就只有原世界的男主。 其实1007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憎恨江宴之。 应该是业绩累累站在顶端的它,被江宴之毁了半生成绩。也可能是身为天道却被世界中的人物如此威胁,脸上无光。 1007虚空对着萧崇暨开了口。 “你不想和温若初在一起吗?” 萧崇暨上药的指尖顿了顿,却没有理会它。 他其实一直知道那道气息在跟着他,但内力没有江宴之来得精深,无法找到它的存在。 见萧崇暨神色无波动,1007再次说道,“你本就应该跟温若初在一起,你们才是撑起这个世界的气运男女主。” 萧崇暨垂着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白芷也与他说过。 再次听到,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嘴角有些淡淡的嘲弄之意。 1007见萧崇暨还是不回应它,只好打出一段画面进他脑子,迫使他记起前世。 前世的他是爱惨了温若初,没有理由会放弃。 ................前世 又是一年秋季,温若初随长孙慕从元启回到天凰,已经一月有余。 撑起的支摘窗半遮着,窗外新摘着几棵桂树,满枝桠的桂花,是以前温若初最喜爱的花香味。 如今她却无心去赏花。 短短一月,经历了亡国,丧父丧母,失去心中向往的那弯月亮。 面色沉寂地看着窗外萧瑟的秋风,刚见到江宴之的时候,也是如此秋季。 萧崇暨下完早朝,便来到她的寝宫,命下人摆好早膳。 男子沉稳的步伐声停在她身后,她能感受到背后之人散发的炙热气息。 只见来人熟练地拿起一旁的桃木梳,替她挽起个简单的发髻。 长期拿着兵器的手,粗糙修长,充满爆发力。 此刻却轻柔地勾起缕缕青丝,穿梭在柔顺的发间。 自从住进这个宫殿,萧崇暨每日早朝结束,都会过来为她绾发,但头皮上传来的触感,还是会让温若初忍不住蹙眉。 她不喜欢他的触碰。 “以后不要再为我绾发了。” 温若初低声说道。 萧崇暨拿着木梳的大手顿了顿,但也习惯了她的拒绝。 “民间的夫妻不都是如此么?” “但我们不是夫妻。” 话落,温若初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愈发深沉。不由想到温择的病情,又有些后怕。 害怕因她的拒绝,萧崇暨会对温择做出什么更加不利的事情。 毕竟现在宫中都是他的人。 温若初敛眸,不再去刺激他。 静默了许久,只听萧崇暨低沉着嗓音,缓缓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抬手为她簪上发簪,看着铜镜中依旧精致,却宛如一尊瓷娃娃,毫无生气的温若初哄道。 “一会儿带你出宫泛舟,莲池的莲子可以摘了,我们去摘一些回来。我记得你幼时最是爱吃莲子羹。” 温若初没有回答,她做不到与亡了她国家,杀害她父母的人如此朝夕相处。 萧崇暨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大手垂在身侧,微微攥紧。 他其实想告诉她,他本意,并不想对武帝和皇后动手。 攻破皇城之时他早已下令活擒武帝和皇后,软禁宫中。武帝见萧家军破了宫门,孤立无援自缢在大殿之上。皇后被软禁后,不知从哪儿,听到了萧崇暨欲要拿她威胁温若初的消息,当日也撞死在寝宫中。 但说到底,还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 萧崇暨自嘲地低笑出声,如今她对他不见待,也是应该的。 “明日我让宫中的太医去为温择开药。” 闻言,温若初长睫微颤,放在腿上的双手轻绞着,低声回了句,“嗯。” 她知道,这是萧崇暨的条件。 每当她不愿陪他用膳或是外出,他总会以温择病情为要挟,让她妥协。 “陛下,可以用膳了。” 一旁的公公提醒道。 “知道了,下去吧。” 萧崇暨牵过温若初的手,带到矮桌前。 龙袍还未换下,五爪金龙一针一线均用金丝勾勒而成,衬得萧崇暨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锐利。 大手拿过碗筷,亲自给温若初布膳,“初儿尝尝这银耳羹,我特意让他们加了牛乳,方才我试过,味道你会喜欢的。” 温若初抬手拒绝了递过来的瓷碗,自己舀了一碗清粥,默默地吃着。 见她如此,萧崇暨也没多说什么,神色有些失落。 但只要她肯主动用膳,都是好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5章 前世(二) 泛舟游湖之上,微凉的秋风扰乱了一头秀发,温若初微眯起眼,看着这略显荒凉的莲池。 夏日的粉荷早已衰败,仅剩莲蓬立在其中。 一如曾经的天凰皇室,如今除了她和温择,也不再留有其他人。 萧崇暨看出她眼中的落寞,上前靠近她,磁性的低嗓,轻声出口,“初儿,若你肯与我成婚,大婚当日,我会派人会把温择送出宫,带回长孙将军府。” 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她是他的妻。 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化解这份隔阂,终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爱意。 所以提出个温若初不能抗拒的条件,把她绑在身边。 如他所想,温若初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当真?” 萧崇暨想要伸手扶去她脸边的碎发,却被躲过,堪堪收回了手掌。 “当真。” 温若初看着他,挣扎了许久,眼前划过的都是那张清隽的脸。 或许这一生,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低头静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回道,“好。” 听着她的同意,萧崇暨鹰眸染了抹喜色。虽说是在他的利诱之下做的决定,但谁在乎呢,他只在乎结果。 伸手想要把人搂入怀,却被温若初推开。 “我们还未成婚。” 萧崇暨点点头,松开了手。 自从温若初答应了成婚,一连几日,萧崇暨的嘴角都未下弯过。 未来似乎又朝他所设想的靠近了一步,他甚至想好了,当温若初诞下第一个皇子,就封为太子。 他定会全心全意栽培他,给他孩童该有的童年,也会为他铺好储君之路。 一日夜里,处理好折子的萧崇暨,突然来了兴致。 让人把桌上的宗卷全部撤下,铺上上好的宣纸,提笔为将来的孩儿取名。 一臂宽的宣纸上刚劲有力写着数十个名字。 萧崇暨又从中挑了几个最是满意的,印在小纸上,藏于袖中起身往温若初的寝宫走去。 未让宫人通报,带着笑意推门而入,却看到温若初满脸泪痕,执笔在写着什么。 心下一惊,赶紧跨步上前,“初儿,怎么了?” 温若初被萧崇暨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从未在夜间来过她寝宫。 快速反盖住面前的纸张,试图不让萧崇暨看到纸上所写,“你怎么来了?” 萧崇暨看着她的动作,鹰眸微眯,却也没有过于探究。 温若初不愿说的事,他都不会强行去戳破。 看不见,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温若初答应与他成婚,已经足够让他欣喜了。 拿出袖中的宣纸,递到温若初面前,语气很是期待。 “初儿,这是我给我们将来孩子取的名,男孩儿女孩儿都有,你看看。” 温若初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花,微微扫过萧崇暨手中的宣纸。 突然过于熟识一个字眼,擒住了她的目光。 温若初死死盯着它,透过它,似在看着什么人。 萧崇暨还以为她是喜欢这个字,有些欣喜地问道,“初儿也觉得“宴”这个字好么?” 话还未落下,温若初疯似地把他往门外推,“你别说了!” “出去,你出去!” 软糯的嗓音带着颤意和哭腔,她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想把萧崇暨赶走。 她不想再见到萧崇暨。 明明在元启就要和江宴之成婚了,天知道她有多想与他共相守。 离开那日,江宴之那双寂凉悲怆的凤眸,日日入她梦中。那弯矜贵的明月染了红尘,他低下头颅,哑声低喃求她别离开。 如今她却在此处,与杀害至亲的仇人,商讨婚事。 温若初觉得她要疯了,她恨不得提剑刺进萧崇暨心脏。 寝宫门重新敞开,门外萧瑟的秋风吹进殿内,吹起了温若初反盖在桌面上的纸张。 飘落在地,纸张上密密麻麻铺满“江宴之”三个字。 萧崇暨看着那写满簪花小字的纸张,青筋暴起。 一把把温若初扯到怀中,禁锢住。 “那是什么?江宴之?元启太子?” 本以为她是单纯喜欢‘宴’这个字,却不曾想是别有原因。 抓起地上的纸张,厉声质问着她,鹰眸残暴得令周围宫人都忍不住下跪。 “告诉我,这是什么!” 压抑许久的温如初,脑海中早已没有惧怕和退路四字,疯了般朝抓着她的萧崇暨反抗道。 “他是我的夫,我倾心于他,我们情投意合怎么了!原本我们就要成婚了,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国,毁了我的父皇母后,毁了我的哥哥,毁掉我所有!我恨你,我恨你!” 闻言,萧崇暨抓起她手腕,欲要把它捏碎。 自己的方才对未来的期待就是个笑话。 脖颈青筋暴怒,显然也失去了理智。 “情投意合?成婚?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成婚。我定会将元启踏平,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把人抱起,不顾温若初的反抗,丢上床榻,倾身覆上。 温若初对他拳打脚踢,但娇弱的身躯哪是男子的对手,哭喊不止,“你滚!你滚!” 混乱间,温若初摸索到发髻上的发簪,取下狠狠朝萧崇暨胸前扎进去。 尖锐入骨,温若初双手紧握发簪,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滴落在她脸上,发簪前段又深深没入几寸,她死死盯着萧崇暨。 眼中的恨意,令清醒过来的萧崇暨都在后怕。 心底在抽痛,比伤口处来得更甚。 如今他们之间的每一步,都是他不曾想过的惨烈。 他无心害死她的父皇和母后,但他们却是因他而死。他对温若初所在元启的一切一无所知,他心爱的姑娘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了约定终身之人。 一如方才他还在欣喜期盼他们孩子的出生,如今又差点做了她最憎恶的事。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萧崇暨起身,无声地出了温若初的寝宫,只留下一句严厉的话语,给门外的宫人,“看好皇后。” 寝宫门重新关上后,温若初才愣愣地从床上坐起,额头尽是太过害怕而冒出的虚汗,衣服并不算太过凌乱。 她双腿屈膝,轻轻环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处。 若江宴之在此处,定会知道这是温若初难过害怕之时,最常有的姿势。 这场闹剧过后,两人再也没见过面。 当天夜里,萧崇暨就命人把大婚的日子提前了大半个月,本就仓促的婚礼,愈发让宫人忙得晕头转向。 等到萧崇暨最后一次见到温若初,就是在大婚那日,寝宫中熟睡的身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6章 出发 天凰萧府 屋内烛火昏暗,萧崇暨整张脸隐在黑暗处,握着白玉药罐的指骨微微泛白。 在1007看不见的地方,神情沉寂,鹰眸泛起一片红。 1007看着他周身变幻的气息,知道他融合了前世的记忆,迫不及待想跟他商讨。 “如何,要不要联手?” 萧崇暨抿着唇,哑声说道,“你要做什么?” “.........” ................分割线 元祖森林 江宴之把众人带到私宅处,温若初看着门上的牌匾不禁蹙起黛眉。 “为什么夫君的私宅都叫碧园?” 之前定州、幽州处的私宅也是这个名字。 江宴之倒是无所谓,这些小事他从来不会上心,淡淡回道,“赵风弄的。” 温若初搂住他的腰,仰头望向他,不开心地问道,“真的么?” 没有理解到她突如其来的小情绪,江宴之俯下身,与惑人的桃花眸平视。 低声哄道,“怎么突然生气?” 闻言,小手一下就攀上江宴之脖颈,双眸一瞬不眨地看着他,软糯的语气带着醋味。 “我觉得“碧”这个字,像姑娘的名字。” 听她这么说,江宴之薄唇微勾。却也没有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啄了啄那细腻的脸蛋。 语气缱绻,认真地问道,“那初儿想改成什么?” 温若初听到可以改名字,眸中泛起惊喜,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会不会有些麻烦啊?” “不会。” “可以用我名字么?” 温若初微低头,贝齿轻咬着下唇,话一出口,有些羞得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凤眸。 自己似乎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想了想,有些担忧地抬眸,偷看了江宴之一眼,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无事生非。 累了一天,温择他们早已进到各自的厢房休息。院外仅剩门檐两侧摇曳的壁灯,和昏黄灯光下对视的两人。 江宴之抬手抚上了那双略带担忧的眼眸。 柔情的凤眸望着她,眼底的宠溺看得温若初心动不已。薄唇轻吐出的话,更是让她整颗心都在发颤。 “初儿在我这儿想做什么都可以,是永远的小公主,不是麻烦。” 温若初微张双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江宴之给的爱意太过拿得出手,深沉,广阔,又盛大。 何其有幸能遇上如此爱人。 光洁的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长睫卷翘微微扑闪,鼻尖的松雪香愈发浓郁。 满眼依赖地贴近他。 “谢谢你。” 语气很软,她在感谢他。 包裹着热烈的爱意,似晨光破晓铺洒大地,炙热而又纯粹,直直照进了江宴之心底。 江宴之唇畔含笑,极其享受着温若初对他的依赖。 抱起怀中的人儿,往厢房而去。 “初儿爱我,是我之幸事。” 众人一夜好眠,直至辰时,厨房处才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带着温择时不时的惊呼声。 温若初在江宴之怀中翻了个身,双手难受得捂着耳朵。 “太吵了~” “我去看看。” 江宴之刚想起身,却被温若初从后抱住。 埋头在江宴之后背蹭了蹭,只听她撒娇道,“不要,夫君陪我睡觉~” 江宴之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也快要出发了,面对身后人儿的折腾。 转身把她抱过来,放在上面。 轻轻抵着。 腿上传来的坚硬,令温若初瞬间清醒。 想起那日在浴池里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都如此难受,不要说其他的了。 赶忙从江宴之身上爬了下来,认怂地背过身,默默闭眼睡觉。 江宴之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替她掖好被子,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想吃什么,我去做早膳。” 说到这个温若初就来了兴趣,“可以吃包子吗?” “不可以。” 温若初不禁小嘴一撅,“那你还问我。” “明日再给你做,等会儿先用些简单的。” “那我要喝清粥,甜的~” “好。” 江宴之贴了贴那双红唇,才转身出了房门。 今日的温择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给长孙慕做些药膳粥,还特意在周边采了些药材。 但如今把厨房弄得一团乱,也没有见药膳粥出锅。 看见江宴之出了房门,赶紧叫他过来搭把手,“哎,哎,过来帮我一下。” 看着原本洁净的厨房被弄地一团乱,江宴之薄唇微抿。 强迫症似要犯了。 嗓音带着抹清冷,“出来,我来弄。” 温择也知自己弄不出什么名堂,只好退位让贤。 把需要用的药材摆在炉灶边,还在江宴之身边不停碎碎念,教他如何做。 显然,本就因早起欲求不满的江宴之,对温择并没什么耐心。他的耐心都只属于温若初。 抬眸淡漠地看了眼一旁正在指挥的温择,眼底无声的警告呼之欲出。 “哈哈.....” 温择尴尬地微笑掩饰,摇起折扇,赶紧出了厨房。 没有了温择的扰乱,江宴之手中动作很快,药膳粥和几碟小菜很快就出了锅,还有温若初所要求的甜粥。 温若初闻着香,出了房门。 用完膳后的一行人,开始了今日的新征程。 有了昨日的摸索探路,很快便沿着舆图所标注的方位,来到了冰幽洞洞口。 洞外荒草丛生与普通洞穴别无二致,只有洞中散出刺骨的冷意,示意着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此时正巧有几名专门寻宝的队伍从洞中跑出来,神色惊慌,仿佛里头有什么吃人的东西追赶着。 温择拦下他们,拿出一锭金子,诱惑道。 “把里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这锭金子就是你们的了。” 刚从里头死里逃生的几人,纷纷互相观望。 不确定温择说的是真是假。 “怎么,还担心我骗你们不成?” 看着他们磨蹭的样儿,温择语气带了几分威压。 领头人赶紧上前赔笑道,“哪敢,哪敢,方才兄弟们只是经历了生死,一时间有些懵了。” 温择随手把金子抛给了他,催促道,“还不赶紧说。” 领头人把金子拿来咬了几下,确定了真金无疑,满脸堆笑地把洞里的情况老老实实交代了。 在他们眼里,这一锭金子可比里头的东西实用多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7章 温氏老祖 “我们本是接了个单子,买主听闻洞里有罕见的嗜血藤,让我们过来寻一些。我们翻阅了不少古书,对冰幽洞里的记载也是寥寥几笔,只知里头寒凉至极。但佣金实在是太高,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一进里头便感觉不对劲,洞里温度温和,并无古书中所诉的冰冷。且古怪的是,里头荒芜一片,没见到任何植物。” “正当我们打算继续前行时,洞中的温度急剧下降,四周藤蔓疯长,带着刺往大伙儿绞来,洞中本就狭小,打斗间极易受伤,偏生藤蔓划出的伤口,又不会自愈。你们看,这是方才被划伤的地方,伤口虽小,但如今还留着血。” 说着就掀开手袖,让温择他们看到手臂上还未来得及处理的伤。 如猫抓似的细小伤口,确实还在缓慢溢出血迹。 “本来我们一行八人,如今也就我们四人出了洞。” 领头人越说越是难过,他们一行人本就是贫苦人家出身,才来做这些寻宝的活儿。多年的交情,未曾想就如此天人永隔。 听了他们这些话,温择几人脸色凝重。 温择,“藤蔓从哪来的?” 领头人摇摇头,“没看清,也不知是碰到什么,才会让它们疯长。我们刚进去时,洞里一片荒芜,没有任何植株。” “行吧,你们先回去处理伤口吧。” 温择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谢公子,谢公子。” 领头人面带感激,拿着那锭金子,赶紧招呼同伴离开此处。 他们走后,温择看了眼江宴之。 “怎么说,一起进去还是留几个人守在外面。” 倘若真如方才那队人所说,里头的藤蔓会令伤口不愈合,那对本就中毒的江宴之和温若初来说,算是天生的压制。 但也恰巧因为这个,温择更加确信里头的冰幽莲可以有治愈的功效。 万物相生相克,往往相互制约的东西都会有所联系。 江宴之,“我自己进去。” 温若初不赞同地抬起眸,扯了扯他的手袖。 “很危险。” 温择看向狭小的洞口,确实江宴之的提议是最合适的。 他们几人中就江宴之武力值最高,若洞中真的有了危险,太过拥挤反而还会限制到江宴之。 伸手把还牵着江宴之袖子的温若初拉过来,哄道,“初儿,听他的。” 温若初眼尾微红看着江宴之,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立场,因为她一丝忙都帮不上。 温择拿出用最新药方制出的药丸,给江宴之递过去,“三个时辰。” 江宴之点点头,接过药丸服下,便转身进了冰幽洞。男人间不需要多说,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看着江宴之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洞外四人心底都不好受。 温择有些暴躁地拔剑一挥,一不注意削掉了众人头顶上的树枝,落叶纷飞,有手腕那么粗的枝干从顶上重重砸落在地。 差点砸到了蹲在地上的温若初。 弄得大家都灰头土脸。 “........” 本就难受的温若初,愤愤地转头瞪了他一眼。 “温择,你好讨厌,下次我要告诉父皇!” 温择也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尖,“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 长孙慕抬手扇了扇面前的黄土,有些担忧地看着洞口。 “我们真不进去帮忙?” 虽说元启太子很强,但让他一个人进去,总感觉不太好。 听长孙慕说到这儿,温择又开始随意挥剑,剑气带着股发泄的味道。 “不然能怎么办,我们进去就是添堵。” 只怪自己只去专研医毒,内力差了人家十万八千里。 皇家暗卫站在一旁并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也不是很好看。 一时间四人静默,只余温择簌簌的剑声。 “要不要试试阵法?前几日我新学会了一个。” 片刻后,温若初细小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 温择收起剑,问了一句。 “学了哪个?” 阵法图他是都翻过的。 在温若初还没出生的那几年,武帝日日逼迫他去背那些阵法图。 但抵不过实在没那个天赋,在阵法上一事无成。 险些没把武帝气死。 “护阵。” “什么?真的假的啊?这阵法真能成?” 护阵他自然知道。 顾名思义可在阵中升起一层保护罩,只需注入一丝内力,便可抵抗远超百倍的外力攻击。 温择满脸怀疑,因为他不曾参透过任何一个阵法,虽说看过温若初用过几次,但始终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这个虚幻鬼神的东西,到底温家老祖是怎么创出来。 还能一直流传至今,也是个神奇的。 此时早在上千年前,飞升上仙的温氏老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眉头紧皱,也不知是哪个不孝子孙在念叨他。 在他对位与他一同下棋的另一位上仙,打趣地问道。 “怎么,又是你温氏小辈出事了?” 温氏老祖一脸晦气地瞥向对面。 “你就这么想我温氏一族绝后啊?真要出事,你们江氏也逃不掉。” 二十三年对他们来说也就一盘棋的功夫,记忆自是深刻。 因为没有上神的存在,如今所有下位界面灵气都已消散。 被点到名的江氏老祖一脸惋惜,“可惜啊,难得在一众小辈中有这么优秀的存在。我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把我留下的心法都学了去,我看他与你家那小辈,都挺有仙缘的。就是如今下界面已经没有可以支撑他们飞仙的灵气咯。不然还能上来陪我们玩玩。” 温室老祖,“上来做什么,上千百年的时光漫漫无常,倒真是不如底下自在。” “是了。” 两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儿,江氏老祖才悠悠问道。 “对了,那什么穿书局,系统,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温氏老祖摇摇头,无所谓地说道,“谁知呢,或许是上神陨落后,出的什么新鲜东西。毫无底蕴和实力,却想代替存在了上千万年的仙神。” “这次你就让他们自己对付这些?” “啧,都为他们做了这么多铺垫,还是弄不过那些一挥手就能毁掉的东西,那也不配做我后人。” 听他这么说,江氏老祖忍不住嘲笑道,“哈哈哈.....是吗?那我可是看到你在她身上结了印。这不还是怕她出事?” 被戳破的温氏老祖与温若初同出一辙的桃花眸,深深瞪了对面之人一眼。 怪他话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8章 护阵 冰幽洞外 温若初本就蹲在地上,随手摆了个护阵,小脸厌厌地看着温择。 “帮注入些内力。” 自从江宴之进了洞中,温若初就一直耷拉着脑袋,蔫蔫的。 温择看她那样儿,“啧”了一声,跨进阵中。 “真是长大了连哥哥都不叫。” 嘴上说着抱怨,手里还是认命地在阵眼处注入内力。 刹时,似有层无形的护罩,自阵石边缘升起。温择能感受到阵中的气息,早已与外界隔绝。 一时也有些惊讶。 朝远处的长孙慕勾勾手,“来,挥剑朝我们攻来试试。” 长孙慕点点头,拔剑身法利落地刺向温择身旁的空位。 “铮!” 剑尖弯曲,似受到阻拦,发出锐利地铮鸣声。 温若初有些回神地看着眼前一幕。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尝试这个阵法,前几日在幽州私宅处只是突然悟到,摆好阵形。 因为没有内力,也没去尝试开启护阵。 今日一看,好像是真的成功了。 “让开一下。” 长孙慕对温择和温若初摇摇手,示意他们先躲在一旁,留出足够的空位。 转换身形,剑身覆上十层内力,朝那层隐形的护罩刺去。 两两相抗,剑气悉数被阵法抵御,长孙慕手中的软剑在强烈的直面碰撞下,折了弯。 “哇~” 蹲在阵中一角的温若初小小哇了一声。 蔫巴的桃花眸又开始神采奕奕。 抬手想要触碰那肉眼不可见的屏障,却没有遭受到阻碍,手掌似乎穿了过去。 能感受到,指尖传来外头春风拂过的温度。 温择也傻了眼,给自己手臂掐了一下,疼痛传来,说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现在还能这么玩的? 邪魅的桃花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皇家暗卫。 现在洞外四人中,也就属他的武功内力最强,“要不,你来试试?” 皇家暗卫没拿出武器,拳风裹着内力朝护阵袭来。相抵间,感受到那层无形屏障,传出可以与他抗衡的内力波动,很快就收了手。 朝温择点了点头,“攻不破” 这下温择总算是相信了,惊奇地抱起地上的温若初,一把掐过她的小脸。 “可以啊,不愧是我温择的妹妹。就是实力强悍,跟个小神婆似的。” 温若初自然臭屁地翘起尾巴,温择可没有江宴之的实力。 所以面对他的夸奖,一点也不心虚。 “我夫君经常夸我很厉害~” “那你自己进去救你夫君。” “........” 温若初愤愤道。 “温择,我不跟你玩了。” 温择摇起折扇,就不去看她。 “那你去告诉父皇咯。” 谁让她经常夫君长,夫君短的。要不是他在她幼时就挂了那幅画,她哪还有夫君。 只有哥哥! 看着在阵中吵架的俩兄妹,长孙慕忍不住翻了白眼。 有温择在的地方,果然都是如此让人无语。 最终,众人商讨后决定,由温择带着温若初进去。因为温若初能快速摆出的护阵范围,只能容纳三个人。 若发生什么意外,精通医理的温择,还可以随时帮上忙。 此时冰幽洞中的江宴之,早就杀红了眼。 极寒的温度,与他的内力相辅相成,要不是担心把洞穴给毁了,或许剑法会更加凛冽。 源源不断的藤蔓,从地底蔓延,带着血腥味。江宴之凤眸微暗,剑身注入内力,剑意合一,整把软剑被激得铮铮颤动,覆上霜雪,直直刺进脚下的青石板路。 磅礴内力自剑尖倾泻而下,青石板表面覆上寒霜,看不见的地底早已万里冰封。 凝结,碎裂。 林中飞鸟惊起,地底的动物感受到威胁,也纷纷钻出土层。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温若初惊慌地转头看向洞中,提裙就往里跑。 “哎!等等!” 温择紧随其后。 一路走近,稀碎的藤蔓混着粘液,落了满地。所幸没有看到血液的痕迹,温若初只能安慰自己,江宴之是没事的。 在温若初进入冰幽洞的时候,江宴之就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剑眉微拧。 因为他在前方感知到了蟒在移动。 微微紧握手中剑柄,剑尖朝下直垂地面,神情薄凉,缓步往前方走去。 周身的气息裹挟寒霜,宛若凛冬过境。 巨大的三角蛇头缓缓出现在他面前,猩红的双眸闪着冷光,巨蛇吐信,一身坚硬的黑鳞在青石板路上逶迤前行,划出刺耳地刺啦声。 江宴之凤眸寒凉地看着它,脚尖轻点地面,执起剑向它攻去。 也不再藏拙,只想在温若初到来前,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隐存的危险。 强者的气息铺散开来,不论是洞中的温择还是洞外的长孙慕和皇家暗卫两人,都是神色一凛,忍不住弯了脊骨。 那是绝对苍穹强劲的内力波动,带着强者的威压。 整个祁州一带的习武之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恐怖的气息,面色慌张地看向元祖森林的方位。 这又是哪一位老祖出山。 温若初看着到身后温择呆愣在原地,不解地拉着他。 “快走呀,我夫君有危险。” 见拉不动他,眼眸整个被焦急所侵占,雾眼氤氲。甩开他的手,自己就往前跑去。 却被温择一把拉了回来。 温若初还未来得及生气,就听他低低喃道。 “不用去了,他能自己解决。” 温若初体内并没有一丝内力,自然感受不到江宴之散出的气息有多么令人恐惧。没有听明白温择所说的话。 温择知道她没听懂,又缓缓解释道,“就这么说吧,你夫君的实力,哪怕整个破风军三十万将士蜂拥而上,他估计都死不了。” 温若初泛红的桃花眸微闪,明显有些不相信温择的话。 以为他是在哄骗自己,洞中有危险不让自己进去。 “哥哥在骗我么?” 本就因为内力比不过江宴之而自卑的温择,好不容易当着温若初的面夸她夫君,她还如此说。 温择气得一肚子火。 “你哥就这么不值得相信!” “也....也不是,我只是比较担心我夫君。” 看着温择快速地变脸,温若初弱弱地说道。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嗅到身后熟悉的松雪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89章 毒解 温若初惊讶地回过头,只见江宴之一手执剑,另一手掌心捧着弥漫冰雾气的冰幽莲,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凤眸含笑地望着她。 双臂向两侧自然展开,等着她抱过来。 黑发高束白玉做簪,额前鬓发一丝不苟,一身玄色锦袍也未曾凌乱,很显然并没有受伤。 温若初神情微愣。 还未完全从方才焦急地情绪转变过来。 江宴之看着愣在原地的人儿,薄唇微启,清隽的脸上满是柔情。 “初儿?” 听着熟悉的声音,温若初小嘴一瘪,就要哭了出来。 跑过去把人紧紧搂住。 脸蛋埋在江宴之胸前,闷闷道,“以后不要再把我独自放外面了,我好担心你。我学会了一个新阵法,可以保护好自己,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声音软又细,如受了惊地奶猫儿,还带着一丝委屈。 江宴之把手中的冰幽莲递给一旁的温择,运起内力使掌心的寒气驱散。 才伸手把人儿单手抱起,往洞外走去。 “以后去哪儿都带上初儿,好不好?” “好~” “初儿新学了什么阵法?” “很厉害的~等会儿我给你看~” “嗯。” “夫君在里面危险么?” “很安全。” 男子嗓音清冷却带着缱绻之意,低声哄着怀中的人儿。 人儿身娇声软,双手搂着男子脖颈,整个身子贴在他怀中,糯糯地开口。 两人之间浓烈的依恋,隔绝了周周遭遭。 温择一脸生无可恋地在后头跟着,哀莫大于心死。 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 一行人回到私宅。 温若初惊喜地发现门上的牌匾变了。 示意抱着她的江宴之,自己要下来。 双脚落地,赶忙欣喜地跑过去,踮起脚尖,伸手抚摸过那块新制的楠木牌匾。 上头的笔墨气息还很浓郁,苍劲有力的笔锋,尽是锋芒,一看就是江宴之的字迹。 “喜欢么?” 温若初闻声,回过头,潋滟的桃花眸中泛着欢喜的光。 娇娇地跑回江宴之身侧,面带丝羞意,“怎么换得这么快~” 此时忙得晕头转向的赵风若是在这,一定会疯狂默默在心底谴责江宴之。 真是主子一句话,下属跑断腿。 昨夜江宴之唤来黑鹰,给赵风传信,让他这两日把四国的私宅牌匾都换成“初园”。 并在信后附上了初园两字的手稿,供他们临摹雕刻。 一时间把赵风给急得,江宴之名下四国的私宅无数,光是把信息传给各地就已经是件麻烦事。 但是江宴之给的条件太过诱人。 只要任务完成,私库中的心法任由他挑选。 哪个习武者不崇尚至高心法,赵风也自是逃不过。 只能硬着头皮上! 江宴之没有正面回答温若初的话,淡淡说道。 “初儿喜欢就好。” 重新把人抱起,回了房中。 温择一回到私宅,就钻进厢房中,紧闭房门。 支起自己特制的熬药小罐子,把所有药材一一摆在桌上,边上还放置着个小天平秤。 到了自己的领域范围,温择也一改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姿态。 神情认真。 桃花眸微眯,一手控着火候,一手利落把药材塞进罐中。 冰幽莲依旧泛着冰雾,晶莹剔透纯白似是至净之物。 房中弥漫的药香愈加浓郁。 放入最后一道药材,收火。 温择一手端起一碗药汤,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坐在江宴之身上的温若初,听到声响赶忙从他腿上下来。 红唇微肿,小脸还带些意犹未尽地粉透。 装作镇定地无辜望着进来的温择,“哥哥干嘛不等我去开门。” 温择先把药放在桌上,因为他害怕自己一个激动,就忍不住上前揪住温若初的耳朵。 “我在外面站到药都要凉了,你们两人凑不出一只耳朵是吧?” 被连带一起骂上的江宴之,挑了挑眉。 也不说什么,拿起汤药一饮而尽。 温若初听不到声响很正常,但他看到温若初沉溺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不想放开。 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好嘛好嘛。” 温若初鼓起脸颊,完全一副认错的态度。 默默绕开温择,拿起汤勺小口的喝药。在温择看不到地方,偷偷瞄了一眼江宴之。 灵动的眼珠子多少带些想法。 江宴之轻哂,朝她勾了勾唇。一时间又惹得温若初心动不已。 “怎么样?” 温择没意识到他们两人间的小动作,悠悠对着江宴之问道。 江宴之运气吸收完药效,感受着体中内力的波动,不过如今他还给不出答案,因为中毒之时,运气也无太多异处。 淡声道,“比药丸有效。” 温择点点头,但他对这次的汤药很有自信。 “过两日再看看。” 说罢转身出了厢房。 房门一被关上,娇气包就放下勺子要往江宴之怀中坐去,却被一双大手阻拦。 “先把药喝完。” 娇娇表示不听,软若无骨的小手覆在大掌上,轻轻把它拉开到一边,双腿跨了上去。 面对面而坐,四目相对。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温若初雪脸生晕,媚眼如烟地望着江宴之。红唇微张,偏生眼底无辜至极,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已经馋了好些天了,今天需要做些什么,不然她觉得今夜会睡不着的。 感受到身下的坚硬,惑人的桃花眸勾了勾。 江宴之凤眸深暗。 抿了抿唇,伸手把她身后的瓷碗拿到手上。 饮过剩余的汤药,朝她封堵过去。 松雪气息带着药香突如其来地强势入侵,温若初忍不住仰头往后倒,后脑勺却被双大掌止住。 掌心烫地吓人,手背青筋尽显。 辗转间,汤药划过喉间,里头的苦味令温若初黛眉微蹙。 但在江宴之的安抚下,也渐渐忘记了那抹苦味,好像被迷住了心智,脑中的颤意愈发不可收拾。 娇意尽显。忽然感觉肩头一凉,再睁眼已在榻中。 惑人的桃花眸掀开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宴之,青葱指尖勾起散落在身上的黑发,一圈一圈打着弯儿。 红唇微吐息,“夫君想做什么~” 娇软的语气总是有恃无恐,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0章 归京城 红唇被摁压,松雪气息愈发贴近,只听江宴之哑声在耳边道。 “我已让监天局拟好日子交给礼部,玄月二十八,我们大婚。” 温若初小嘴微微撅起,似乎觉得这个时间太过漫长。 “还有五个月啊。” 其实太子大婚,按正常流程怎么也要走个一年,还是两大国联姻,这该走的三书六礼自是不能从简。 江宴之也不想给他们的婚礼留下憾事,事无巨细,自是按照祖制的规矩在走。 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动那微扑闪的卷翘扇羽,喉结几番滚动。江宴之语速很慢,低沉间都能听出几分气音,“这个?” 尾调微微上扬,不似神祇,却似个下蛊的妖精。 温若初看着眼前修剪得极其漂亮的指尖,自是知道他的意思。 思忖几番,也不敢有别的尝试,只能弱弱松开身下抓紧的双手,攀上江宴之脖颈,接受了他的提议。 小手松开的瞬间,江宴之喉间暗哑叹出声气音。 晚春的夜晚,还是会下起连绵细雨。 滴滴答答从屋檐上滑落,溅起一洼洼水潭,支摘窗微敞着,总会有不听话的飘雨落进来,屋里水汽愈来愈重。 夜空昏暗,星光点点都悄悄躲进云层,留下无尽缱绻。 今夜迟来的春雨,整夜未停。 温若初扶着晕沉的脑袋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车厢里。 江宴之端坐一旁,手执书卷,神情依旧矜贵,如天边悬月一尘不染。只有温若初知道他有多会折磨人。 也不去问要去哪儿,翘挺的鼻尖微微一皱。 娇气地“哼”了一声。 江宴之清润的双眸寻声望了过来,喉间不禁溢出低笑,嗓音还带着几分低哑。 “怎么?” 娇气包不理他,把身上的毯子拉盖过头,又“哼”了一声。 许久,见江宴之没有再说话,心底觉得不太对劲,微微闹了小脾气。 偷偷掀开毯子的一角,想朝江宴之的方向望去。 却被贴到眼前清隽的俊颜,吓了一跳。 伸出小手在江宴之脸上作乱,“做什么要吓我~” 微肿的花瓣唇微张,轻咬上江宴之的下巴,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又想往喉结处使坏。 江宴之抬手捏住那粉若桃腮的脸颊,不让她乱动,眸色微暗。 “别闹,在马车上。” 闻言,温若初鼓起嘴,“我们要去哪儿?” 把人儿重新塞回被窝,江宴之才缓缓说道,“回京。” “唔?那哥哥和长孙慕呢?” 好像还没跟他们道别,怎么说走就走了。 娇娇有些低落,之后又不知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了。 “他们在后头的马车。” “真的吗?” 温若初爬起身,掀开一旁的车帘,小脑袋探出去,果真看到了后头跟着一辆马车。但车帘紧闭,看不见里头的人影。 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喊了一句,“哥哥~” 话音刚落,就见后头的马车车帘掀起,温择邪魅众生的脸出现在车厢内。 摇着他那把折扇,不解地望向温若初。 “做什么?” 看到温择真的在后面,温若初开心地弯了弯眼角,讨好地回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哥哥。” “哟,不然你过来跟哥哥一个车厢?” “那还是不咯~” 说罢赶紧把车帘合上,生怕温择真把她从江宴之身旁抓走。 ...................分割线 江宴之今日回京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一直期盼着他归来的一众百姓,老早呼朋唤友,迎在道路两旁。 谢挽自然也找了间茶楼,坐在窗边的位置,远眺城门。 一辆通体玄黑的檀木马车,缓缓行驶入了城。 众人看到了赶车的赵风,意识到车厢内坐着的是江宴之,立马欢呼起来。 “恭迎殿下归京,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此起彼伏,却绵延不绝。 在车厢内打着瞌睡的温若初一下就被吓醒。 搂着江宴之的手臂,久久才听清外头的呼声在说些什么。 眼底有些羡慕地仰头望着江宴之。 “他们一定很敬慕你。” 这么多百姓,放下手中的忙活,接踵而至,只为了来迎接他们储君的归京。那些洋溢着喜悦的脸上,崇敬之意显而易见。 想来也是了,自从江宴之开始把持朝政,所推行的政策皆是利民之策。再有与天凰嫡公主联姻的壮举,稳保元启近五十年风雨无忧。 本身又是神秘莫测,威名远扬的域堂领主。 百姓安居乐业,怎会不爱戴如此爱民又实力强悍的储君。 江宴之神情未变,但侧耳倾听着外头百姓的呼声,眼底还是划过几分欣慰。 茶楼上的谢挽看着马车缓缓往太子府驶去,忍不住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以往江宴之为了各地赈灾或是查案,或是推行政策,一年中也会有大半的日子,不在京中。 谢挽不曾想到,江宴之此次外出,竟然主动与天凰嫡公主定了婚事,还是正妃之位。 并承诺永不纳妾。 但侧妃亦是妾! 所以之后即使他登至高位,后宫也仅天凰四公主一人! 谢挽神情愈发狂躁,桌上的点心皆数被扫落在地,陶瓷破碎的声音,吓得一众下人并不敢上前接话。 这时候,在门外候着的婢女,敲了敲厢房门,小声通报了一声。 “小姐,窦王爷邀您过丙字号厢房叙旧。” 谢挽眉头微皱,窦围? 自己与他并不熟识,怎么会突然邀请。 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嬷嬷拦下。 嬷嬷细声在谢挽耳边说道,“小姐,这窦王爷可是京中唯一爵位世袭的异姓王爷。且府中暂无正妻,仅两个妾室,或许可以见上一见。” 谢挽手中绞着娟帕,正在思考嬷嬷所说的话。 嬷嬷自幼带着她长大,自是不会害她。 “可若是我与他相见的事情,传到殿下耳中,会不会......” 谢挽还未说完,嬷嬷就“哎哟”了一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的好小姐啊,你还想着殿下呐?他为了迎娶天凰嫡公主都主动提出不纳妾室了,这天凰嫡公主可是天凰国君手中,出了名的娇花,殿下又怎敢毁了约定。小姐就听老奴一句劝,别把心思放殿下身上了。” 虽然天凰国四公主的画像等信息,皆被天凰皇室隐了去。 但天凰国君极宠四公主的事,可是人尽皆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1章 护妹狂魔 谢挽虽心中有怒,但也不是不知道嬷嬷说的是事实。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听从嬷嬷所说,去楼上看看。 理了理发饰和裙摆,谢挽带领一众下人,来到丙字号厢房。 有外人在时,谢挽一向端得高门贵女之态。 示意众人在门外等她,对着一旁候着的窦王府侍卫点了点头,轻手推开了厢房门。 今日的谢挽一席朱红色齐胸襦裙,外搭同色系宽袖,发上金钗皆富丽堂皇,一派端庄大气的模样。 朱唇微启,给窦围行了个标准的问安礼。 “见过王爷。” 嗓音泠泠玉如,窦围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谢挽,眼底的欣赏之意毫不掩饰。 窦围从位中起身,上前抬手扶起了谢挽。如此距离,谢挽明媚的五官更是深得窦围的心。 不禁暗叹,不愧是京中第一贵女,样貌果真惊人。 “谢姑娘不必多礼,今日本王来茶楼汇友,碰巧听闻姑娘在此处,就想着见上一面叙叙旧。” 窦围的话并无半分不妥,语气儒雅,没有半点越矩。 两人在矮桌前相对而坐,品茶论诗,也算是相聊甚欢。 临走前窦围还主动约起了下次见面。 “不知三日后的花灯市集,谢姑娘可有时间?” 谢挽听出他语气中对自己的欣赏之意,心底多少带着丝欣喜。 因为在江宴之那处碰到太多的壁垒,曾有段时间谢挽都深深陷入自我怀疑中。 如今再次被位高权重的男子夸耀,脸上的羞涩之意不似作假。 “那便听从王爷安排。” 雪肤染上朝霞,窦围看得又是直了眼。 待谢挽上了马车,窦围脑海中沉浸着谢挽明媚又害羞的样子,心下对让她来做自己王妃的主意,愈发坚定。 ..................分割线 花灯市集在元启一众节日中,并不是那么重要。 每隔两月皆会举行一次。 但市集上的节目形形色色,猜灯谜,闹花灯,以诗会友,舞龙舞狮热闹不已。 在太子府中待了几日的温若初,自是要来凑这个热闹的。经过几日的查看,确认体内的毒素已经全解了,江宴之也就没拦着她外出。 华灯初上,街上的昏暗皆被高挂的灯笼驱散。 温若初手提一盏兔状的花灯,一手挽着赵虞怜,欢快地在前头走着。 “怜姐姐,我想吃糖葫芦~” 方才看到孩童手中的糖葫芦,看得她也嘴馋不已。 自从回了京,江宴之总是早出晚归忙着处理堆积的政务,温若初也就没有打扰他。现在估计他还在宫中会见朝臣。 没人可撒娇的温若初,自是抓住了身边唯一的女子。 赵虞怜早就出了月子,身子恢复得很好,就是丰腴了不少。 原先成熟妩媚的脸上,多了抹初为人母的慈爱。 看着温若初的神情,就像看她家幼子般。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那娇媚的脸蛋,柔声道,“一会儿给初儿买。” “怜姐姐真好~” 在她们身后,温择满眼嫌弃地帮温若初拎着一盏弯月花灯,她说是拿回去给她夫君的,非要温择拿着。 长孙慕和手抱幼儿的裴隶,自也跟在一旁。 两个容貌惊人的女子走在一起,不知吸引了多少来往人群的注目。 甚至更有大胆地直接上前来,来人一副清秀书生模样,白净的脸上多少带着点羞意。 手拿一盏花灯,拦住了温若初的去路。 温若初不解地望着他。 书生本打了一腹的文稿,但被温若初惑人的桃花眸轻轻一望,瞬间脑中麻木空白。 绝世的容貌冲击下,让他光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来。 温若初看着书生这副模样,脸蛋都要皱成一团奶乎乎的小包子。 拉起赵虞怜,绕过路中矗立着的书生,就要往前跑。 这时书生才反应过来,但温若初早已跑远。 “姑娘,姑娘......” 书生还想往温若初离去的方向追去,却被长孙慕执剑拦住了去路。 “家姐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长孙慕一脸小孩哥的模样,还处在换声期的嗓音,不是一般低沉。 一时间也把书生唬住,愣在原地。 直到一行人离去,书生的一群好友才围了过来。看着温若初他们离去的方向七嘴八舌讨论着。 “那位姑娘是谁家的贵女?怎么不曾见过。” “是啊,裴大将军还跟在一旁,估计身份怎么也不会低。” 说着又去撞了撞拦下温若初的那名书生,调侃道。 “怎么样,佳人近看如何?” 一句话,让书生脑中又浮现出方才温若初望着他的模样,耳廓瞬间红得滴血,磕磕绊绊地回道,“很,很美。” 似乎什么词汇都无法形容那场景。 看着他呆愣的模样,一众好友又是一顿嘲笑。 只顾着向前跑的温若初,一不小心撞上拐角处,并肩走来的窦围和谢挽。 “唔……” 月兔花灯掉落在地,灯芯被灭。 桃花眸因额头的疼痛,忍不住泛起水雾。 温若初抬手捂着磕到的额头,有些心疼地蹲下,捡起地上零散的花灯。 “初儿,可有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赵虞怜也慌了神,赶忙俯身,扶起温若初。 方才窦围与谢挽同行,谈论着趣事,一时也没注意到前方,只觉得一阵清甜的幽香传来,胸前被个姑娘撞到。直到赵虞怜扶起温若初才看清她的模样。 光耀的灯火给眼前的少女镀上层金光,遍身衣裙皆用云锦裁制而成,寸锦寸金,灿烂宛若云霞。 未施粉黛的雪脸,极致娇媚与清纯交织,雾眼微红述说着委屈。 抬手轻揉着额头,惑人的身段尽显。 阅人无数的窦围,自是看得整个身下惹火,眼中的幽色难以掩盖。 温若初扶着赵虞怜的手,起了身。委屈地弯下嘴角,细声道,“额头有点疼。” 又娇又软的嗓音一出,窦围更是坐不住。 一时忘记了与他站在一起的谢挽,赶忙上前嘘寒问暖,“姑娘,你没事吧。” 作势要伸手扶着温若初。 后头赶上来的温择,直接大手把温若初抱回了身边,避开窦围的触碰。 跨步站在她前头,不羁的桃花眸微眯,凝视着窦围。 “想做什么?” 温择毫不客气地问道。 竟敢拿这种眼神看温若初,要是在天凰,真想直接一剑抹了那双令人作呕的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2章 宠妾? 谢挽自然认出了温若初,望着眼前窦围荒唐的神情,原本还对他别有心思的谢挽,心中也是一阵寒恶。 当初江宴之与天凰嫡公主联姻的消息一出,谢挽倒是气得把温若初给忘了。 如今重新看到她的脸,才重新想起江宴之与她不同寻常的关系。 一时间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温若初,不知她如今,知不知道自己的金龟婿早已弃她而去,转身跟身份高贵的公主有了婚约。 但在温择出现之后,那邪魅的长相与久居高位的姿态,令谢挽眼底划过抹嫉妒。 以为温若初又是傍上了哪户高门贵族。 窦围看着温择如此维护的姿态,心中也是一阵惋惜,不曾想如此美妙的佳人,竟然名花有主。 但在京城,除了宫中的几位,也就没有权势能盖过他这个王爷的。 想要以权压人,呵斥眼前面生的温择。 却眼尖地看到温择身后紧跟的裴隶,裴隶与他们熟识的模样,让窦围也拿不清主意。 倒是一脸不耐烦的温择,率先开了口,“呆愣在这儿碍眼做什么?快滚!” 那满眼不屑地嚣张态度,完全惹怒了窦围。 “放肆!竟敢在本王面前口出狂言!” 温择倒是丝毫不慌张,如看小丑般,睨着他。 “没想到狗吠起来,还挺好听的。” “你!” 谢挽看着温择如此桀骜不羁的样子,柳眉微皱,想不出京城何时有的这出人物。竟然连异姓王都不惧怕。 “来人!” 窦围叫来了隐在暗处的一众护卫。 他要让温择看看,无权无势敢在京中嚣张,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十几名护卫从周边一应而起,想把温若初几人围起来。 温择一看到这儿场面,就兴奋了。 赶忙催促道,“怎么着?打架?要打就快点。” 他还想试试前几日用异兽血液制出的毒粉,保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孙慕更是直接,一道剑气,击退欲要上前的护卫。 泛着寒光的剑尖,直指窦围。 路过的百姓看到这架势,也是免不住好奇的心,想要留下来观看,又害怕暴怒中的窦围。 只能假装来来回回路过。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哎,那不是殿下的宠妾吗?” 温若初容貌惹眼,即使被人群围挡着,也是轻而易举脱颖而出。 路过的人群听那人这么一说,也都记起了几月前在太子府门前发生的一幕。 “对啊,我认得她,还被殿下抱上了马车。” “是啊是啊,我也记得。” “这窦王爷要对殿下的人动手?”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 窦围在听到温若初是江宴之宠妾的时候,目光才紧张地越过温择,看向他身后的温若初。 当时花采节宫宴上,只远远看到个侧影。 如今想想,似乎也对得上记忆中的模样。自己竟然想要围堵江宴之的女人,一时有些后怕。 温择可没那么多思虑,听到宠妾两字立马翻脸。 “说什么呢,谁宠妾?你们要完蛋了。” 手已探入袖中。 温若初拉住了温择的手袖,唇瓣微撅,一脸不赞同的样子。 轻声道,“他们只是不知道真相。” 这些百姓对江宴之的爱戴之意,她是看在眼中的。所以如今自也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去做伤害他们的事。 裴隶看着越来越乱的现场,把手中的幼儿交到赵虞怜怀里,站了出来。 “窦王爷,这上京可不是让你斗乱的地方。” 裴隶与江宴之的关系,窦围自是知晓。 本就有了撤退的意思,如今裴隶给了这个台阶,窦围也就顺势而下。撤了身后一众护卫。 刚想与裴隶客气地恭维几句。 就见他们一行人,一脸晦气地模样转身离开原地,不欲与他多扯的样子。 看得窦围又是一阵恼火。 谢挽站在一旁,安静地看完这场闹剧,也略带嫌弃地离窦围远了些。 “窦王爷,夜已深,小女就先回府了。” 说罢,也不等窦围回应,便朝身后候在不远处的谢府马车走去。 窦围这才回过神,身边还有个谢挽。 想到原本的求娶计划,赶忙挽留道,“谢姑娘,要不窦某送你回府吧。” 谢挽未回头,只回了一句令窦围更加暴怒的话。 “小女心中一直仰慕的人,是太子殿下。” 经过此次事情,谢挽更是笃定了一定要拿下江宴之。这京城中,不论权势还是样貌,或是品行,江宴之都遥遥领先众男子一大截。 自小优秀的她,自是要配个万事皆出众的夫君。 如此想着,脚下的脚步走得愈发摇曳。 窦围听着谢挽如此说话,目光如毒蛇般阴冷,牵缠着她。 一个大臣之女,竟也敢拂爵位世袭的王爷面子。 窦围斗不过江宴之,自是把今日受到的所有屈辱,算在了谢挽的头上。 若不是今日与她出游,也不会遇到如此丢脸的事情,让百姓当众看了笑话。 早就离开的温若初一行人,可不管他们心中的弯弯绕绕。 天色尚早,温若初还没玩得尽兴。 方才的花灯坏了,如今温若初拉着赵虞怜的手,正在挑选新的花灯。 长孙慕背对着温若初,一脸好奇地问向温择。 “你方才给那人下了什么药?” “哟,你看到了?” “你动作那么大,想看不到也是挺难的。” 在长孙慕挥剑击退窦王府一众护卫的时候,温择就借着众人目光被长孙慕吸引的瞬间,把捏在手中的药粉散到了窦围的衣袍上。 面对长孙慕的提问,温择一脸神秘的模样。 “过不久你就知道了。” 他这毒名为“君子报仇”,可谓是药效延时性极强,过了大半个月才会使人发作,到时候谁还知道是他下的毒呢?想要找人拿解药,都不知何时中的毒。 此次可是第一次使用,算是窦围积德了。 温择还打算找江宴之借来个暗探,时时刻刻记录着窦围的身体状况,以供他研究药性。 越想温择眼中的光越是藏不住,送上门的药人,真是令人兴奋呀。 他不知,自己这次无形中,帮了江宴之一个大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3章 娇娇要买糖葫芦 温若初又买了一只月兔花灯,精挑细选,选了一个最胖的。 刚想跟身后的温择炫耀,却发现之前交到温择手上的弯月花灯不见了。 小脸微皱。 “哥哥,我让你帮拿着的弯月花灯呢?” 被问到的温择一脸惊讶,“哦?还有这回事?” 那花灯在方才混乱的时候,早不知丢哪儿去了,但温择自是不会承认他连花灯都看护不好。 跨步上前,大方地说道,“说吧,看上哪个,哥哥给你买下来。” 温若初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那可是她帮江宴之挑选了好久的灯。 最后也没在摊位上挑到个合适的。 “要不我们去猜灯谜?那处也会有不少精致的花灯。” 赵虞怜看着温若初可怜兮兮地模样,忍不住提议道。 听着她的话,温若初远眺望向猜灯谜那处,热闹非凡,围观群众掌声不断。 更是有卖糖葫芦的商贩在一旁。 嘴馋的温若初立马开心地牵着赵虞怜往那处去。 “我要给夫君赢个漂亮的花灯~” 娇娇自己给自己打气道。 下一秒就见精致的人儿,乖巧地就站在糖葫芦摊贩前,指着最上头的那串,跟老板说帮她拿下来。花灯是什么,她想吃糖葫芦。 “我想要上面那串。” “好咧!姑娘拿好咯。” 商贩把糖葫芦递到温若初手中。 温若初轻舔了一口,甜丝丝的果然很好吃。小嘴里鼓当当地被糖葫芦塞满,指着温择,哼哼唧唧让他再帮自己买一串。 温择向来不爱吃甜食,闻着那甜腻腻的味道,眉头紧皱。 却也服从指挥,帮温若初又买了一串,拿在手上。 温若初满意地对他点点头。 转身,边吃着糖葫芦,边挽着赵虞怜往猜灯谜的人群中挤去。 此时台上打赢擂台的正是裴隶的远房表妹,翰林院修编之女魏汝烟。 魏汝烟一脸灿烂地拿着代表魁首的花环,若半刻钟内还没有人上前挑战,今夜最神秘的花灯大奖就是她的了。 温若初嚼着嘴里的糖葫芦,有些好奇那盏神秘花灯是什么。 但却也没有想要上去争抢的意思。 花灯而已,在她看来周边那些作为普通奖励的小花灯也挺好的。 她不喜欢在人前出风头。一如武帝经常说的:人不必在外人面前暴露太多内在。 赵虞怜,“初儿想要那盏神秘花灯吗?” 温若初摇摇头,还未说上话,反倒被台上的魏汝烟叫住了他们一行人。 “要不要上来挑战我?”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皆看向了温若初身旁的赵虞怜。 赵虞怜不解地回望台上的人。 她不知道魏汝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刚想回复不用了,就听魏汝烟继续说道,“你不是扬州出了名的瘦马吗?这种猜灯谜的游戏,应该楼里也会有人教你吧。” 骄傲的语气中带着瞧不起的意味。 众人听到赵虞怜扬州瘦马的身份,也是一阵唏嘘。 京城之人最是忌讳清誉,在他们看来扬州瘦马与花楼女子一般,都是自恃清贵之人永不会触碰的东西。 没想到如此容貌惊人的女子,竟是瘦马出身。 魏汝烟就是想当众看赵虞怜下不来台。 看着众人皆一脸鄙夷地凝视着赵虞怜,心中开心不已。谁让她抢走了自己看中多年的夫婿。 赵虞怜虽不太在意,但被这些京城贵女一直揪着她扬州瘦马的身份说事,心中自也不好受。 温若初看出了她的低落,握上她的手,桃花眸里带着疼惜,一瞬不眨地望着她。 眼里温和的眸光带着暖意,丝丝缕缕似在安慰她。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赵虞怜抬眸回望她。 瞧见温若初担忧的眸光,弯了弯唇畔,抬手揉了揉她脑袋,轻柔地说道,“我没事,初儿别担心。” 心情渐好,其实她并不贪心,不需要结识很多人,有温若初这个闺中密友也就够了。 温若初看她恢复了心情,也笑着眯了眯眼。 本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结束的众人,却被温若初接下来的举动吓到。 只见她朝台上的魏汝烟软声骂道。 “丑八怪,你嘴巴好臭哦!” 魏汝烟长得只能算上清秀,但与丑并不沾边。 可若是这句话从温若初嘴中说出来,相信也不会有人反驳。在温若初面前魏汝烟确实算是个丑的。 就是后面那句嘴巴臭的话,有些伤人。 京中贵女崇尚熏香,谁人不是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带着香味出的门。 除了样貌就是忌讳嗅觉。 这两点,全被温若初骂了去。 一时间众人看着台上的魏汝烟也是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丑或者臭。 看着台下众人原本鄙夷赵虞怜的目光,突然也鄙夷地望向她,魏汝烟气得直跳脚。指着温若初道,“跟扬州瘦马待在一块儿,你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敢不敢......” 话未说完,就被温择隔空掷去两根银针,直直插在脸颊边的穴道上。 一时间魏汝烟哑了声。 张嘴却发不出声,只能“呃呃”地指着自己的喉咙。 因为银针的速度太快,且没有痛感,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唇边已被银针扎上。 还以为是自己中了邪,突然失声。 吓得她瞬间哭了出来,哑声嗬嗬地大哭着。恐怖的声响,把台下的孩童都吓哭了。 温择撇撇嘴,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 却也没打算出声提醒她,敢当着他的面辱骂温若初,没下毒就算好的了。 裴隶看着台上崩溃的魏汝烟,毕竟是幼时一起长大的表妹。 于心不忍。 把手中的幼儿交给赵虞怜,便要上台帮魏汝烟把脸颊两边的银针拔出来。 赵虞怜手抱幼儿,神情冷漠地看着裴隶的背影,淡笑出声。 这也就是为什么结婚多年,还未完全与裴隶交心的原因。 本以为他是懂她的,但他却从未给过她所需的安全感。反观温若初,都能做到当众为她出口气。 赵虞怜敛下眸,不再去看台上的一幕,缓缓对温若初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温若初黛眉微蹙,看着台上被魏汝烟哭抱着的裴隶,又有些想骂人了。 温择亦是挑了挑眉。 庆幸自己的妹夫没有这么多情,不然他可不同意温若初嫁来元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4章 哄夫人 太子府 下了马车,温若初从温择手中拿过花灯和糖葫芦就往书房跑去。 听到院中哒哒细碎的脚步声,书桌前的江宴之放下狼毫笔,安静等着她进来。 “夫君你在做什么?” 门还未被打开,就听到门外温若初娇软的撒娇声。 江宴之薄唇微勾。 房门从外推开,只见温若初一手拿着花灯,一手抓着串糖葫芦,娇眼弯弯笑盈盈地跑进来,熟练地坐到他腿上。 “夫君累不累?我给你带了糖葫芦~” 说着就把手中的糖葫芦递到江宴之唇边。 江宴之垂眸看着那串还剩两颗的糖葫芦,眯了眯凤眸。 “路上偷吃了?” 被说破的娇娇有些害羞地拿鼻尖蹭了蹭江宴之,“不小心吃了几颗~” 而后感觉到唇边被覆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了一下。 娇娇不明所以地往江宴之手中看去,洁净的拇指上,沾着她嘴角边残留的糖渣。 “哼~” 感到有些丢人的娇娇,化悲愤为动力。 一口咬上剩余的糖葫芦,鼓着小脸细细品尝。 反正他也不喜欢吃甜的。 不顾江宴之那调侃的眼神,嘴中的甜味令她不自觉眯起了桃花眸,一脸享受的样子。甜腻腻的味道也太好吃了,想着明日还要温择陪她去买一些。 娇躯在怀,江宴之眉眼松泛,凤眸意味不明地扫了眼那双红润的花瓣唇。 鲜红的模样上覆盖着层黏腻的糖浆,时不时会被小猪偷偷舔走。 江宴之喉结滚动几番。 他口味向来清淡,但偶尔食用些甜食,也无关痛痒。 俯身,把小猪尚未来得及偷净的糖浆抢了去,甚至还不太满意。藏于嘴中的甜腻也很快被找到,推搡抵抗间,娇娇泛了软,主动让开了去路。 江宴之更是肆无忌惮,深尝着温若初为他带回来的“糖葫芦”。 桌边的烛火越燃越旺。 房中昏暗皆被驱散,留下一室柔暖。 直至糖葫芦悉数被掠夺了去,温若初才得以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被人腾空抱起,搁置在书桌上。 温若初浅浅惊呼了一声。 媚眼如雾,眼尾勾起,缓缓攀上江宴之脖颈。 “夫君公务办完了吗?” 江宴之神色深郁,凤眸藏着强势的侵略性,轻扫着怀中不知危险的人儿。 “不急,先哄好夫人。” 痴缠又低沉的嗓音,让温若初又是一阵娇软难捱。 雪肤染上粉黛,即使在榻上听了很多次江宴之喊夫人,每次听到,还是会忍不住泛软,脑中麻酥。 还未有防备,熟悉的娇意密密麻麻传来,温若初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书,书房.....” 语气零碎,带着抹惊慌。 她以为江宴之会把她抱回卧房的,至少是在身后的软榻。 古朴檀木书桌传来的微凉感,与血液中疯狂的凶意,纵横复杂聚在一起。让温若初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忍不了了。 江宴之比她想象的还要疯。 清冷矜贵都是骗人的。 脚上找不到支撑点,只能任由江宴之握在掌心。 眼尾落下的泪珠,悉数被薄唇擦了净。 “不怕,没人会知道。” “你.....” 温若初觉得以后不要再跟江宴之玩了,实在是太坏了。 娇娇已经完全崩溃。 “不喜欢?” 江宴之拿来手帕,擦净指尖清甜的香味,把迷离得只能靠在他肩上的人儿重新抱入怀中,轻声低哄着。 温若初转头,脑袋埋在他怀中,不理他。 大口大口吸着气,天凰国的人大多不会凫水,所以她也没试过屏息或是溺水的感觉。但刚刚她觉得她就要死了,太过于害怕,却又新奇地让她深陷其中,复杂的情绪太过浓烈。 想着又是抬手握起小拳头,捶了一下江宴之。 惹得江宴之胸腔处又是一阵低鸣,轻笑出声。伸手握住她微凉的脚掌,把鞋袜给她重新穿上。 神色幽暗地看向那空无一物的脚踝,倦声问道,“脚链呢?” 温若初动了动脚踝,软声回道。 “我感觉有些吵,就摘下来了。” 闻言江宴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底幽光莫测。 “嗯,成婚后我再给你寻一条。” 温若初只当那就是一条普通的细链,轻轻应了一声。 方才脑中强烈的情绪刺激,让她如今昏昏沉沉,靠着江宴之桃花眸已经阖上。 看着她睡得香甜,江宴之也没去打扰她,只把人搂得更紧了些。执起笔墨,把还未处理完的宗卷批复上。 烛光悠悠。 睡了一会儿的温若初缓缓掀开长睫,看着江宴之还在处理公务,一时间有些心疼。 小手抚上他的脸,嗓音带着抹刚睡醒的娇哑。 “夫君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百姓爱戴,江湖惧怕,朝臣敬畏。 但这些权势地位从来不是唾手可及,而是等价交换而来。 “我可以帮你么?” 温若初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看着他如此劳累,自己却帮不上忙,心中还是会有些自责。 江宴之垂眸,停下手中的笔,神态认真地看向她。 轻声问道,“初儿在想什么?” 他元启太子和域堂领主的身份,不会因为温若初的存在而有所改变。所以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公务,都是他自己该做的。 在决策上不容置否的强势态度,就决定了江宴之从来不需要一个事业上的解语花。 他不需要温若初为他做什么,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大掌轻抚上那双带着自责的桃花眸,语气缱绻。 “该自责的人是我,没能好好陪着初儿。” 两人单独外出游玩相处的时间甚少,多数都是温若初将就着江宴之,窝在书房里陪他。 听江宴之如此回答,温若初小嘴又是一瘪,双眸泛红。 怎么他总是这样惹她爱呢? 江宴之伸手捏了捏那粉嫩的脸蛋,“今夜花灯市集可好玩?” 温若初黑瞳转了一圈,神秘地朝江宴之软声说道。 “裴将军这个人不太好哦。” “嗯?” 江宴之不解,温若初为什么会这么说。 娇软的话音又继续在江宴之耳边叨叨叨了许久。 江宴之终是弄清了今日裴隶发生的事情,却没有说什么。这是裴隶的家事,他并不关注。 反倒是听到温若初骂人时候,不禁轻哂,“你还去骂人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5章 窦围因右脚进殿,被软禁 娇气包并不觉得这是不能告人的秘密,反倒非常自豪,“哼,她讨厌,欺负怜姐姐。” 江宴之看她对赵虞怜那么依赖,淡声问了下。 “要不要我给她找个身份?” 安个出身高门的户籍,并不是什么难事。 温若初思考着江宴之的话,过了很久才回道。 “那我先问问怜姐姐。” 其实她觉得赵虞怜并不是在意出身,而是裴隶对她并没有维护的意思,让她失望了。 “嗯。” 温若初又在江宴之怀中,把窦围叫来护卫,想要把他们围起来的事,与江宴之告了状。 娇娇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看我的眼神很讨厌。” 闻言,江宴之薄唇微抿。 第二日,窦围就因右脚先进入大殿,被江宴之下令软禁三日。 一众朝臣皆莫名其妙,但碍于江宴之的权势之大,软禁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惩罚,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窦围下了朝,就被锦衣卫“护送”回府中,入院后立马甩下脸子,大发雷霆。 他能猜到江宴之是因为昨夜的事情,但却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留。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来台阶。 况且他不是说了不纳妾吗,这如今为了府中宠妾出头,又是怎么回事? 窦围想起温若初那娇软的模样和身段,又是轻蔑地笑了一声。果然都是男人,面对如此勾魂的人儿哪能忍着不偷腥。 心中笃定,江宴之与天凰的婚事,也只是笼络权势的手段罢了。 身在谢府的谢挽,得知窦围被软禁的消息,也是大吃一惊。 眉头紧皱。 “嬷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昨夜,谢挽已经把花灯市集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与贴身嬷嬷讲了去。如今遇了事自是找嬷嬷商讨。 嬷嬷思索了片刻,看着谢挽忧心的模样,心疼不已。 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姑娘。 蔼声叹道,“我的好姑娘啊,你怎么如此纯真,这样以后在夫家可怎么生存下去。这么看来啊,不娶妾室也仅仅是殿下为了联姻说出的谎言罢了。到时候天凰嫡公主千里迢迢嫁过来,发现院中有别的女子,难道还能和离不成?为了两国的脸面,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吞。” 谢挽反驳道。 “不会的,殿下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她承认,虽然一开始只是看中了江宴之的权势和地位。但渐渐地,在愈发了解下,她好像对他越来越心动。 陷于那清冷孤傲的气质,弹指间睥睨四国的权势,还有那清隽的样貌。 嬷嬷听了她这话,又是一顿唉声叹气。 “也许是姑娘你啊,把殿下看得太过于美好了,这天下有权势的男子,你又见过哪位只娶一人的?” 渐渐地谢挽也被说动了,脸上有几分难看。 但却多了丝期待。 既然江宴之愿意纳妾室,那她就还有希望入了太子府。 “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 嬷嬷想了想,“方才酒楼的探子来报,殿下定了一间厢房,明日姑娘可以装作偶遇的样子,探探殿下的口风。” 谢挽听着嬷嬷的主意,眼底也划过抹精光。 ................分割线 裴将军府 赵虞怜从花灯市集回来后,便一直对裴隶态度冷淡。 裴隶也自知做错了事,但那毕竟是他的表妹,他又怎能看她当众出糗。 “夫人,我命人做了你爱的百合羹。” 裴隶从院中的小厨房端来一碗还热腾的百合羹,放到卧房的矮桌上。 如今虽住在将军府,但自从他娶了赵虞怜,与家中父母的关系便急剧下滑。 他本想在京中另购宅院,却被裴老将军拦下。 因着裴隶与江宴之的关系,二老也不想把太过僵硬的分家弄上台面,如今仅是分了厨房。 赵虞怜在陪幼儿玩,并未回答他。 裴隶叹了口气,坐在她身旁,轻搂过赵虞怜的肩膀。 “夫人,你知道的,我与母亲关系本就不好。若这次魏汝烟的事,再传到她耳中,她对你的印象也只会越来越差。母亲年纪大了,我不想她再为我们的事犯愁。” 赵虞怜拿着玩偶的手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突然觉得很累,他诚真炙热能顾及所有外人的感受,却唯独没有她。 或许当初的少年郎早就忘记,初识的她心如止水,不曾期待过名分,甚至是爱意。 她自幼经历家破人亡,后又沦为瘦马作为笼络人心的棋子。对于正妻或是妾室,其实她一点也不在意。 只愿有个屋檐,能容她安静走完本就狼狈的此生。 他们间一直是他强势要抬她上正妻之位。不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包括她,也包括将军府二老。 因为他的不成熟,最终闹得个人尽皆知,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众人就着她扬州瘦马的身份一直在辱骂。 但她不会去怪他,因为大婚当日,看着醉眼朦胧的裴隶,爱意诚挚地掀开她的盖头。她有过庆幸,或许此生,也没有那么艰难。 她做好了与他一同面对所有的准备。 但成婚多年,并未看到任何的改变。每年冬季她都有亲自为二老缝制过冬的衣物,但却从未送到过将军府,裴隶认为那是对二老的打扰。 没有裴隶从中周旋,他们与二老的关系愈来愈差,不曾缓和。裴隶一直认为时间可以消除一切隔阂。 这怎么可能呢? 赵虞怜点点头,淡声回道,“我知道。” 裴隶见赵虞怜应了她,以为是她气消了,赶紧把百合羹拿到她面前。 “要不要吃一些?” 赵虞怜看着他手中的百合羹,抿了抿唇,神色不明地对裴隶说道。 “裴隶,其实我不爱百合羹,只是你当初只会做这个。” 刚成婚那会儿,裴隶怕她在军营中过得辛苦。 总爱去城里给她买食材,做羹汤,亲自给她下厨。 但将军府大公子又怎会精通厨艺,见劝不住他,赵虞怜也只好说她只爱百合羹。 因为他只会这个。 听着赵虞怜的话,裴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幼儿的哭声惊醒了对望的两人,赵虞怜率先移开视线,把幼儿抱在怀中轻哄。 裴隶握着瓷碗的骨掌攥紧,他也不知为何他们会变成如今这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6章 温若初“朝三暮四” 最近京中酒楼里新出几道辣味菜,颇受欢迎。 温若初昨夜在书房跟江宴之提了一嘴,没想到今日就被江宴之带出了门。 在马车上,娇气包就一直搂着江宴之的脖颈不肯撒手,一副黏糊糊地样子在他身前到处乱贴。 “怎么办~我一刻不抱着夫君就浑身难受~” 江宴之刚从宫中回来,一身玄色蟒袍还未来得及换下,就被蹭得褶皱不堪。 反观粘在他身上的人儿也没好到哪去,原本梳得顺滑的青丝被弄得凌乱,额头边上的几根碎毛,因蹭着江宴之胸前的锦袍而呆呆立起。 但温若初并没有察觉这些。 嘴上还在嘟嘟囔囔,“我生病了~我生大病了~要抱~” 小表情委屈不已,不知情地人看到,还以为她真的怎么了。 冷不防地张嘴就往江宴之唇边咬了一口。 “嘶——” 江宴之拿她没办法,大掌直接上手箍住那张在怀里乱蹭的脸蛋,拉远。 悠悠拿出暗格中的铜镜。 温若初疑惑地朝镜中瞄了一眼,小嘴就瘪了下来,马上坐直身子。 “我怎么长这样了?” 镜中的少女一脸呆懵,鼻尖和脸颊染上粉意,娇媚惑人。只是发丝凌乱地挂在头上的,繁华的发簪也东倒西歪。 娇气包不开心了,这样一点也不精致。 软若无骨的手臂从江宴之肩上放下,抬手捋了捋凌乱的黑发,又重新把歪斜的发簪插上,但那几根竖起来的呆毛怎么也按压不下去。 温若初向端坐一旁的江宴之求救。 “夫君,头发弄不下来~” 江宴之浅浅望着她,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我也弄不了。” “啊呜,你骗人!等下去酒楼我就不好看了!” 说着,就拉起江宴之的手掌,往自己脑袋压去。 她一直觉得江宴之的手有着神力,不然怎么每次都会让她溃败。显然结果也没让她失望,立着的呆毛很快就顺滑了。 温若初捧着江宴之的手,心底愈发认定它的神奇。 江宴之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她定是又开始胡乱发散思想,忍不住收回被她捧在怀里的手掌,轻咳了一声。 酒楼下,谢挽一早就盛装打扮,在这儿等着。 眼见都要到了午时,还未见江宴之前来。虽然春日的微风并不寒凉,但站了那么久,双腿多少有些受不住。 忍不住问起一旁陪她站着的嬷嬷。 “怎么殿下还未到,嬷嬷,那探子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 “探子看到太子府的人过来定厢房了,还特意交代了备好最新出的菜品,应该不会有错的。” 谢挽还想埋怨着什么,就见太子府的马车缓缓朝酒楼驶来。 神情不禁有些激动,“嬷嬷,你帮我看看,我的妆容和衣裳,都还妥帖?” 嬷嬷轻轻把谢挽耳边掉落的碎发,挽到耳后,满眼骄傲地回道。 “我家小姐的容貌,在京城贵女中可谓是佼佼者。” 听嬷嬷这么一说,谢挽也自信了起来。 双手交叠轻放身前,端上得体的微笑,就等着江宴之下马车给他第一眼惊艳。 马车已经停在酒楼门前多时,但还未见里头的人有动静。 要不是因为驾车之人是常年跟在江宴之身边的赵风,谢挽都要怀疑里头到底有没有人。 “唔....我不要玩了....” 突然车厢里传来一声细弱的软音,而后又突然戛然而止。 谢挽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双手紧握,眸中划过抹恨意。没想到这名女子前一夜还与别人同游花灯市集,今日又与殿下厮混在一起。 最让谢挽难以忍受的是,偏生这两个被她勾到的男子,都是人中龙凤。 上次那位虽不知他的身份,但看衣着谈吐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 车厢里的温若初泪眼朦胧,小手捂着江宴之的唇,久久不敢放开。把自己与江宴之之间的距离拉得远远的,生怕他再次俯身到胸前。 感觉到后腰上的手掌,正在把她往抵抗的方向揽去,娇娇害怕地起身,就要跑下马车。 又被身后的人抱了回去。 “等等。” 江宴之把人抓回来,凤眸幽暗地看着她衣领深处的红痕。 伸手帮人儿把敞开的领口整好。 见温若初还是一副受惊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怎么?是为夫以往太少碰....” 话未说完,又再次被温若初捂着。 “不说了不说了。”娇软的话语想要盖住江宴之低沉的嗓音。 见状,江宴之剑眉微挑,也没再说什么。 以往每次,新接触的游戏总会让娇娇害羞,但后面也是她自己玩得最欢,拦都拦不住。 又在外头等了半天的谢挽,才看到车厢中的人缓缓下车。 谢挽整个人惊呆在了原地。 江宴之一席玄色蟒袍,但与他薄凉气质不同的是,一向一丝不苟的外袍上褶皱显而易见,薄唇边上还有个小小的牙印。 虽不明显,但这足够让谢挽发疯。 他怀中的少女未施粉黛的脸上,媚态一览无遗,发髻一看就是刚整理过的,还有那白皙脖颈上红得刺眼的痕迹。 加上方才听到的那声软音,也足够让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挽交叠在身前的手捏得发青。 但下了马车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江宴之把怀中的人儿放下地后,大掌搂着她后腰,就进了酒楼。 谢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实在是忍不了心中的愤恨,大声对着温若初指责道。 “殿下,你别被这个朝三暮四的女子给骗了。前日夜里我还瞧见她与一名男子关系亲密,同游花灯市集,今日她又转头来攀附殿下。实在是有辱家风!” 行走的两人回过头来。 被谢挽怒目直视的温若初,一脸听不懂地蹙起黛眉。 无辜地朝搂着她的江宴之巴眨着眼睛。 江宴之安抚地拍了拍她脑袋。冷清的眸光擒着门外神态激动的谢挽,眼里头的薄凉令谢挽倒吸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自己说对了,如今当众说出来令江宴之丢了面子。 毕竟江宴之在京中权势那么大,又怎会不知自己的宠妾与外头男子有染。 或许只是目前单纯还贪恋她的外在。 “殿......” 谢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宴之冷声打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7章 辣味 “若谢阁老不会管教儿女,孤会让诏狱的人来。” 听到诏狱,谢挽不可置信地望着江宴之。 那可是专门审治犯人的牢狱,酷刑无数,她个高门贵女又怎能与那种地方有所牵扯。 况且她只是说了一句实话。 谢挽试图从江宴之的脸上看到一丝开玩笑的样子,但那双薄凉凤眸中的腥色却明摆着告诉她,这事他做得出来。 毕竟是没有经历过大事的女子,被江宴之这么一吓,也瞬间不敢继续说话。 而后又听江宴之冷声道了句。 “孤的太子妃,还容不得你个朝臣之女来置喙。” “赵风,通知谢家过来把不知礼数,以下犯上之人,带回去家法管教。若有下次,孤不介意让谢家小姐见见血。” 说罢,便搂着满脸崇拜看着他的温若初上了楼。 留下一脸震惊的谢挽,呆滞在原地。 一旁的嬷嬷也被江宴之的狠辣吓得一阵哆嗦。 谢挽神情呆滞地转头,拉住嬷嬷的手,想要寻求安慰。 “嬷嬷,方才殿下说的都是假的是么?什么太子妃?他只是怕我说出那妾室在外头另有人,给他丢了面子,才用来唬住我的,是不是?” 嬷嬷想着方才江宴之的神情,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谢挽。 “嬷嬷,你说话啊!那人怎么可能是天凰嫡公主,一国公主怎会在未有婚约之前,就与人无名无分回了府中。况且当初我找了人来冒充她父母,她也没用公主的身份拆穿他们。” “不!不可能!绝对是殿下骗了我。” 谢挽一时间无法接受。 未曾想温若初的真实身份竟高到让她遥不可及。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和身世,在温若初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拿谢家嫡女的身份,去嘲讽温若初只是个民间女子。 谢余白收到赵风的指令,立马快马加鞭赶来酒楼。 看到的就是谢挽神情崩溃的模样。 赶忙上前扶住踉踉跄跄的谢挽,“发生什么了?” 赵风到谢家的时候,已经把江宴之方才的话,原原本本交代给了谢余白。 谢余白听到那话之时,也是吓了一跳。 自家妹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人不坏,就是一心爱慕殿下。也不知这次是做出了什么鲁莽的事,让殿下说出如此狠话。 谢挽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未能理会谢余白。 方才酒楼内外都有太子府的护卫守着,众人都不太敢靠近。 如今随着江宴之两人上了楼,护卫撤退,想要围观的人才慢慢围了上来。一脸八卦地看着谢挽大吼大叫,却没太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谢余白看着一众人群,赶忙把谢挽带回谢家。 生怕再在人前出什么意外。 谢太傅得到府中传来的消息,也立马告了假,回到府中。 看着跪在厅中的谢挽,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姿态。板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 “你个逆女,老夫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殿下。如今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余白见谢太傅怒气冲冲,连忙帮谢挽说道。 “父亲,事情还未知晓缘由,也不一定全是谢挽的错。” 谢太傅听谢余白如此说话,更是心中梗塞。 只怪自己只顾着内阁中的事务,满心被朝堂占据了去,从未亲自教导过自己几个嫡出子女,让他们如今思想随了他们母亲。 谢太傅对着谢余白毫不客气地说道。 “妇人之仁,真是狭隘至极。” 见怒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谢余白也神色难堪,不再说话。 谢太傅也不再想理会他们,只留下了一句让谢挽更是发狂的话。 “这几日我会找几名年纪相仿的男子与你相看,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 此话一出,谢挽立马站起来,朝谢太傅追了上去。 “父亲!父亲!我不嫁,我只嫁太子殿下。” “这次由不得你。” 前几年江宴之没有婚约之时,谢太傅也就由着谢挽,不去参和她的婚事。 但如今两国联姻的事情一出,他不能再看谢挽胡闹下去。 那会把整个谢家都牵连了去。 谢挽眼见劝不动谢太傅,转身朝谢余白求帮忙。 “哥哥,你帮我与父亲说说,好不好?” 谢余白看着她,叹了口气,“我看这次父亲是认真的,况且殿下已经有了正妃,你还是考虑旁人吧。” 说着,摇摇头走出了大厅。 谢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脚软地瘫坐在了地上。她想不通,怎么一时间,事情发展成这不可逆转的地步。 最终还是嬷嬷把她扶回院中。 得了消息的,还有被江宴之软禁在家中的窦围。 这两日窦围一直派人跟着谢挽,不曾想竟得知如此消息。 心中又是一阵后怕。 幸亏当时没有对那名女子做些什么,不然他也就死到临头了。 但随即想到谢挽对江宴之的情深,眼中又是一阵阴险的思索。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个做些什么。 随即叫来了下属,低声吩咐着。 ...................分割线 天字号厢房 菜肴酒楼早已备好,就等江宴之入座,掌柜的亲自把菜肴给端了进来。 在一旁候着的赵风,看到那几盘菜,嘴角抽了抽。 面上的辣椒末已经多到完全看不清底部食材,主子的吃食向来清淡,这四公主是想毒死主子啊。 辛辣的气味瞬间充斥整个厢房。 在给温若初沏茶的江宴之,悠悠抬起头,轻瞥了眼已布好的菜品,不过几息便收回了打量的凤眸。 脸色淡然,但温若初杯中的茶水早就溢了出来。 “夫君~茶满了~” 娇娇不解地望向江宴之,不知道他怎么了。 江宴之淡淡应了一声,收回茶壶。 虽说早在昨夜温若初说要吃辣味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但如今看到这些鲜红的辣油,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温若初没有等江宴之,自己率先拿起碗筷,夹了一小口放进嘴里。 第一口的味道并没有太过辛辣刺激,淡淡的菜籽油味裹挟着丝丝辣味充斥着味蕾。 令温若初不禁开心地又夹来了下一口。 她只偏爱甜食,对于其他的辣味或是清淡,她并没有忌讳和特别喜爱的。 但跟着江宴之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也都是随了江宴之,以清淡为主。 如今三四口下肚,温若初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嘴中好辣,如千万根银针扎着她,肚里也火烧地疼,红肿的小嘴忍不住瘪了下来。 江宴之在一旁饮茶看着她,自是立马发现她的不对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8章 搅乱 见着她眼泪朦胧,江宴之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把人抱到怀中。轻拍人儿后背,“呛到了还是噎到了?” 江宴之把人儿小嘴捏开,有了上次的经历,怕她又是被噎住了。 温若初摇摇头,吐着舌头,满脸委屈。 “好辣,呜呜有针扎我...” 探查了一番,见她只是单纯被辣到,江宴之转头示意一旁候着的赵风。 “拿杯牛乳过来。” “是。” 赵风走后,温若初再也抑制不住,闹起小脾气,捂着肚子哇哇哭。 其实她也不是忍受不住,只是有江宴之在身边。每次在他面前哭闹,他都给足了情绪,被娇纵惯养着的感觉或许会上瘾。 江宴之把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取来帕子把花瓣唇边的红油拭净。 对于怀中闹着的人儿并无半点不耐,反倒是眼底的担忧愈来愈浓。 低声哄道,“没事,一会儿喝了牛乳就好了。” 尾音很轻也很低沉,丝丝缕缕令人耳根发软。 凤眸的幽深被担忧所替代,高高在上的神祇仿佛染了情,他在虔诚地爱着面前的人儿。 温若初有些滞愣地抬眸回望他。 感觉心又在下陷,清醒地看着自己溺在江宴之创造的娇屋中,越陷越深不能自已。 一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江宴之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大掌覆上那双娇媚的双眸,低声问道。 “为何害怕?” 温若初的眼神有些躲闪,或许就是所爱愈深,忧之愈切。 “夫君会一直这样么?” 话一出口,温若初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她不应该怀疑江宴之的,他给出的爱从来不带藏匿和虚伪,明晃晃地带到她面前。 一如她明烈地爱着他,他亦是如此。 很快,小手就软软地攀上江宴之胸前,方才泛着水雾的桃花眸有着撒娇之意,小嘴撅起朝薄唇而去。 江宴之对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无半点诧异。其实他远比温若初自己更懂她,在她方才呆愣地时候,就猜出了一些。 所以他问的是为何害怕,而不是在怕什么? 他只会认为是自己给的不足,才让她产生如此惧意。 俯身,安慰地贴上朝他撅来的唇瓣,回应的话语从唇齿间溢出,“会一直爱初儿。” 如此温馨的一幕,推门而入的赵风也不想打扰。 但奈何方才温若初的脸色太过吓人,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提醒道。 “主子,牛乳拿来了。” 说完就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样,等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审判。 但出乎他意料,江宴之只是神色淡淡,放开搂着的人儿。接过瓷碗,给温若初喂下,没有说些什么。 他怀中温若初亦是没有任何害羞的模样。 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喝着牛乳。 赵风一时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是因为两个主子已经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还是不把他当外人。 或者说不当人? 赵风不敢想下去,默默地站着。 心里想着等温若初喝完牛乳,情况好一些后,他们应该就会回府了。 但不料温若初口中的辣意好些后,秉承着不浪费的态度,又开始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其实她就是嘴馋了。 娇娇对这种辣意有些欲罢不能,辛辣过后就剩回味无穷,不愧是京城中颇受欢迎的菜品。 “唔唔,好辣...可是好好吃...” 江宴之看着她泪眼朦胧,手中筷子却夹个不停,一口菜肴一口牛乳,有些无奈。 ...................分割线 窦王府 窦围拿着底下幕僚写的字条,细细对比着江宴之所批复折子上的字迹。 许久,才满意地点点头。 大方地对着把字条呈上来的幕僚说了句,“赏!” 从未得到窦围赏识的幕僚,被如此认可,自是沾沾自喜。 想他刚入朝堂之时,偶然在折子上看到江宴之的字迹,便被深深震撼到。 看字如观人,于是他开始反复临摹江宴之的字迹,只求能沾上一点储君带来的气运。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最后在窦围面前邀了功。 窦围撤退了幕僚,独自斜靠在太师椅上,悠闲自得地拿起手中的字条又看了一番。 最终轻浮地笑出了声。 既然他们不让他好过,那他就来把这浑水搅了。 就是不知最终能不能抱得上天凰嫡公主这个娇媚美人。 越是想着那日见到温若初的模样,窦围心中愈发躁动,赶紧把字条收起,唤来了府中的侍妾。 春风浮动的速度总是如此之快。 槐月很快过去,初夏的气息渐渐袭来,京城中弥漫着淡雅茉莉的气息,聚伞花序顶生,朵朵散开,纯洁而又幽芳。 这几日谢挽一直被关在谢府里。 谢太师没有给她反抗的时间,已经找了不少京中未婚的男子与谢挽相看。 嬷嬷拿着画像,“姑娘,今日要来相看的是老爷底下的得意门生,据外头所说此人......” 嬷嬷话未说完,手中的画卷就被谢挽扯了去。 狠狠撕碎,扔落在地。 “我不去!你看这几日来到府中的那些男子,见到我不是满脸贪欲就是眼底贪婪,不然就是自持清高。真是看得我作呕。” 见还不够泄愤,又是从软榻上起身。 抬起脚上的绣花鞋,踩在地上撕碎的画像上,无情碾压。 嬷嬷见此赶忙上前劝导,但架不住谢挽的强势,一把被她推倒在地。 “诶哟——” 上了年纪的嬷嬷一下倒地起不来身,谢挽看了马上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是一阵后悔。 “对不起嬷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控制不了自己。” 谢挽哭着对嬷嬷说道。 嬷嬷看着自己带大的姑娘如此伤心,又怎么会去怪罪她。 怜惜地擦拭她的泪。 想着昨夜谢挽与底下侍女的对话,眼中多了一抹坚定。反正她人已老,赌上自己一条命,为自家姑娘赚一路前程有何不可。 思绪下,嬷嬷轻声把话语说在了谢挽耳边。 “姑娘何不试试给殿下用药?” 闻言,谢挽慌张地看着她,不确定嬷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99章 江宴之邀约? 谢挽虽对嬷嬷有依赖,那也仅仅是因为嬷嬷是府中待她最好的人,甚至比亲生母亲还要好上几分。 但嬷嬷来照顾她之前,是谢夫人的贴身婢女。 谁知是否会与谢夫人透露什么。 自己的母亲她是知道的,向来以夫为天,从不考虑儿女,只热衷于府中争宠。若被她知晓自己要做的事情与父令相违,定会阻拦自己。 所以,昨夜谢挽在与自己亲手提拔的婢女交谈时,避开了嬷嬷。但嬷嬷今日所说的话,让谢挽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谢挽看到嬷嬷眼中的关心之意,但为了自己做打算,还是选择了撒谎。 “嬷嬷在说什么?给储君用药,那可是要进诏狱的。我可不能做。” 听着谢挽如此回答,嬷嬷眼底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改变她想为谢挽去争一争的想法。 “姑娘不必忧心,这一切都是老奴出的主意,姑娘完全不知情,夫人自也不会知晓此事。姑娘只管大胆去做,若事成了,姑娘一身清白给了殿下,相信殿下也不会怪罪姑娘的。” 谢挽低下头看着地上被她方才撕碎的画像若有所思,没有作答。 给江宴之下药,关系非比寻常。 若有任何意外,那问责的将会是整个谢家。 但若是成了,事情败露,江宴之要想不被世人诟责,就必须当下把她纳入府中。而两国联姻在玄月,那么她就会是第一个进入太子府的女人。 况且谢太傅给她找来那些男子,没一人能入她的眼。 她总不能终身不嫁。 正当谢挽思索的时候,门外的婢女激动地未经过通报,就推门而入。吓坏了房中心怀鬼胎的两人。 “小姐,太子府送来的信,说是要小姐亲启。” 此话一出,让本想发脾气的谢挽都愣了愣神。 不可置信地抓住婢女的手问道,“谁送来的?” 婢女知道谢挽一直对江宴之存着的心思,想着若是谢挽入了太子府,她们也能水涨船高,极其兴奋地回道。 “是太子府送来的!” 谢挽颤着手把婢女手中的信封拿了过来,拆开一看,果真是江宴之的字迹。 赶紧把信拿到嬷嬷眼前。 “嬷嬷你看,殿下约我到私宅。” 本还想着怎么给江宴之下药,如今这不就来了机会。 还是他主动邀约。 对谢挽来说这封信就如一场及时雨,下在了谢太傅想把她嫁出府的时候,也下在了她想要与江宴之更进一步的时候。 一时兴奋的主仆几人,早就忘了,江宴之何曾应过女子的邀约,就更别说主动邀约了。 嬷嬷看完字条上的内容,转了转眼珠子,把一旁的婢女叫走。 才轻声说道,“姑娘可想清楚了?” 谢挽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为自己赌一次,在嬷嬷面前跪了下来,“嬷嬷,帮帮我。” 城外荒郊 谢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座私宅前。 院宅门外野草杂乱丛生,一派无人之景,只余门匾上方一盏昏黄的油灯,独自抵抗漫漫黑夜。 看那灯里的香油还是新添上的。 谢挽刚想抬步下马车,就被周边草堆里时不时传来的耗子偷食声,吓得又往车厢里缩了回去。 装扮得精致的脸上尽是惊慌。 “嬷嬷,殿下怎么与我约在此处相见?” 她来之前还幻想着,应该是个极其奢华的院子。 嬷嬷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的私宅,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不是来之前她们就找人打探过,这里确实是江宴之一处鲜少有人知晓的宅院。 或许她们都会认为是有人借着江宴之的名义,在戏耍她们。 最后谢挽决定先让嬷嬷陪她进去看看。 下了马车的谢挽,看到大门一侧门匾上的“初园”二字,嘴角扯过抹嘲讽的笑意。 天凰国嫡公主温若初? 那又如何,今日过后,她将会比身份尊贵的嫡公主,更早以太子女人的身份进到太子府。 此时被谢挽嘲讽的温若初,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尖。 正呆在太子府书房,窝在江宴之怀中看着画本。匆匆翻了几页,忍不住抬眸望向江宴之。 “夫君~不好看~” 这些新画本是江宴之挑选过的,都好无趣,没有小人书来得刺激。 娇娇一点也不爱。 见江宴之不理她,娇娇轻“哼”了一声,从他怀中爬起身,又在书桌上换来一本新的,但还是看不下去。 有些愤愤地把画本偷偷塞到江宴之的宗卷堆里。 想看看等会儿江宴之拿错她的画本,当成折子翻开后的表情。 江宴之自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薄唇微勾,也不说什么。 只有手中的狼毫笔,下笔速度愈发快速。 黑夜确实难耐,时间应该花在哄夫人上,而不是在书房里。 谢挽在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院中唯一亮灯的厢房。 轻轻推开门,发现江宴之端坐在屏风之后。 谢挽看着投在屏风上的熟悉轮廓,自是喜不自胜,袖中拿着药包的手,愈发激动。 房中昏暗,令谢挽都在觉得自己占据了天时地利。 “殿下?” 谢挽细柔地出了声,粉透的脸颊遮不住的羞意。 “嗯。” 清冷的声调从屏风后传来,谢挽听得又是一身心颤。 赶紧让嬷嬷先退下去。 谢挽挽起裙摆,坐在矮桌前,桌上的熏香烟气寥寥,令她不禁有些迷朦。但心中的狂热之意已经操控了她的心智。 一心只想着如何给江宴之把药服下。 庆幸他们之间搁着屏风,谢挽快速把袖中的药粉混入到眼前的酒水里。 站在暗处的窦围看着谢挽这动作,不禁笑破了脸。 这个谢挽果真是愚蠢。 本来他还担心若是事情败露,他要怎么承担诬陷江宴之的后果。但如今谢挽突然来了这一招,那他完全可以说成是谢挽主动献身勾引。 届时不论事情成不成,他总是受益的人。 谢挽端起酒杯,扭着腰肢婀娜起身,缓缓朝屏风处走去。 脚步虚浮,脑子有些混乱,汇聚不成画面。 但她并未想太多,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抬手搁在屏风上,抚摸着投在上面的人影。 眼底痴恋尽显,这曾是她以往遥不可及的距离。 如今,她差一步就要做到了。 心中越是激动,视野愈发朦胧。 在她就要晕倒跌落之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把她拥进怀中。 谢挽抬眸望去,恍恍惚惚借着逆着的昏暗光线,似是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清隽容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0章 事发 谢挽在窦围怀中痴迷地望着他。 美人在怀,窦围对屏风后头的下属轻瞥一眼,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低头看着怀中脸色绯红的谢挽,双眸迷离,明媚的五官如今带着勾人的意思,令窦围眼中浮现浓郁之意。 纵使被熏香迷了心智,谢挽仍不忘手中混了药的酒杯,高举在窦围眼前。 “殿下,吃酒吗?” 鸟鸢般清脆的声音,尾音极重,轻微漾起。 窦围看着她面上的媚意和嘴中的称呼,心中又是一阵狂躁。 自己当初放下身段与她相处,她都端得一副端庄疏离的模样。如今遇上江宴之就如此荡漾,真是小瞧了她,平日装得如此之好。 把她手中的酒杯拿过,饮尽,又悉数还给了谢挽。 谢挽感受着嘴中的酒味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本想推开他,但梦中的情节好不容易成真,她不愿打破这个美梦。 只能随着窦围的行为,相迎讨好着。 窦围掌着她,愈发粗暴,这京中第一美人的名声果真名不虚传。 确实是比府中的侍妾要来得妙。 这座荒芜了许久的私宅,今日终于有了人气。 烛火摇曳,矮桌上的熏香仍在发挥着它的作用,烟熏缭绕间各怀鬼胎的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窗外的晨光把沉睡在床榻之上的谢挽唤醒。 记忆回笼,谢挽一脸自傲的模样。 没想到一贯清冷的太子殿下,在夜间能如此疯狂,如今身子还是沉重得很,想来也是对她的迷恋,那此后就不怕怀不上子嗣。 谢挽看着身侧空无一人的床榻,也没有多想。 把门外的嬷嬷叫了进来。 嬷嬷见厢房中只有谢挽一人,也是有些诧异,不禁问道,“姑娘,殿下出去了?” 她一直守在门外,只听到房中谢挽的喊声。 喊声停下后,也没见有人出了房门,一时间有些疑惑。 “嬷嬷没看到殿下出门吗?” “不曾。” “没事,殿下武力了得,或许是你一时看错了眼。” 谢挽没把嬷嬷的问话当一回事,昨夜如此贴近,还会出错不成。 唯一的解释,就是江宴之躲过了嬷嬷的视野,上早朝去了,下了朝自会回来看望她。 毕竟他昨夜对自己可是很迷恋的样子。 “嬷嬷备水吧,昨夜把我疲累得很,如今腰还在发酸。” 谢挽语气带着抹淡淡的忧愁,但明媚的脸上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满心期待,等着江宴之下朝接她入太子府。 可直至入了夜,也没等来江宴之的身影,这时的谢挽有些慌了。 “嬷嬷,你说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嬷嬷毕竟是在谢府呆了几十年的老人,见过的内宅争斗比谢挽多了去,如果没有能力,也不会被谢夫人派到谢挽身边伺候。 老眼隐晦不明,想着那日在酒楼里,江宴之对谢挽的态度,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一下就问出了关键,“姑娘,你确定昨夜之人是太子殿下?” 听了嬷嬷的问话,谢挽一下就怒了。 “嬷嬷你什么意思,难道一夜过去,我连是不是殿下都认不出吗?” “姑娘别生气,老奴只是觉得那日酒楼里,殿下围护天凰嫡公主的样子不似作假。” 谢挽沉着脸思索片刻,嘴角勾起,轻蔑地说出口。 “或许那日,殿下只是不愿在外头拂了人家嫡公主的面子。你看她那娇里娇气的模样,估计连怎么伺候殿下都不会,男人在这事上不都涂个尽兴?” 谢挽如此说着,其实她还没发现,自己早就被谢夫人所影响,把女子物化成玩物,拿身子作为邀宠的工具。 见谢挽如此笃定,嬷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能安慰道,“应该是殿下公事繁忙,姑娘要不再等等。” 谢挽也觉得嬷嬷说得对,点了点头。 “那我们再等等。” 一连两日,谢挽一直待在私宅未走。 如今事情已定,她并不着急。 反倒是谢家发现谢挽两日未回府,派出了不少府中的暗探。最后还是在谢太傅的逼问下,谢挽院中的婢女透露了她的踪迹。 婢女并不知晓谢挽到底去做了何事。 谢太傅也只当谢挽是因为不愿与他人成婚,逃出外面躲避。 但未出阁的女子一连两日未归家,被传出去谢家的脸面也就被她丢尽了,赶忙命谢余白带一队府中侍卫赶来私宅处。 私宅处的谢挽,看到谢余白带着一队侍卫闯入院中,顿时被吓了一跳。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谢余白想着谢太傅的命令,严肃地对谢挽说道,“你这次简直胡闹,赶紧跟我回去。” 抓起谢挽的手腕就要外走。 谢挽一把甩开谢余白的手。 “我不回去,我要等殿下回来。” 谢余白被她说出的话弄糊涂了,“你说什么殿下?” “殿下要了我,自会给我名分,哥哥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谢挽也不怕,当着众侍卫的面满脸傲意地回答谢余白。 这话把谢余白吓得神色一惊,对谢挽呵斥道,“谢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我说什么,哥哥等殿下回来就知道了。” “跟我回去。” 污蔑储君,这罪名谢家可担待不起。 谢余白拽着谢挽的手腕,不顾她的哭喊,把她塞进马车里。 谢挽看着马车缓缓驶离私宅,一时着急地就想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生怕江宴之回来找不着她。 却被嬷嬷伸手拦住。 “姑娘,或许这事由老爷出面会好些。” 一连两日,都没见到江宴之,嬷嬷也担心他是不是不愿意负这个责。 毕竟当初与天凰可是约定了永不纳妾。 谢挽不解地看向嬷嬷,问道,“嬷嬷何出此言?” 嬷嬷看着懵懂的谢挽,怜惜地拍了拍她的手。 “姑娘听老奴的,把事情告诉老爷,让老爷出面。” 事情到此地步,谢挽就算不知道嬷嬷话里的弯弯绕绕,但也还是听了她的提议。 回到府后,便把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除了下药那部分,都一五一十向谢太傅说了去。 “荒唐!荒唐!” 谢太傅一脸怒意指着跪在厅中的谢挽。 “你自己做下的孽,还要牵扯到殿下!谢挽,为父真是对你失望至极!” 见谢太傅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谢挽当场扯下高立的领子。 脖颈上的红痕清晰可见。 又让婢女拿来了江宴之邀约的字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1章 谢太傅入宫讨说法 谢太傅拿过字条,细细观看,上面的话语很少,短短八个字。身为江宴之幼时的夫子,他自是认得江宴之的字迹。 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如今他看着字条也有些不太确定。 字条上的字迹确实形似江宴之所写,但细细看来,笔触里并没有那股淡然的睥睨之势。 谢太傅拿着字条,严厉地看向谢挽。 “你确定院中看到的人是殿下?” “父亲,事关清白的事情女儿怎么敢说谎,况且那还是殿下的私宅,谁人敢闯。” 谢挽见谢太傅还是一脸犹豫的模样,直言道。 “若是父亲不信,问过殿下便知。” 谢太傅听着谢挽如此笃定的话语,也收回了几分怀疑。 事已至此,谢挽也没有必要骗他。 但江宴之的态度让谢太傅有些捉摸不透,既然是主动邀约,又怎会事发后两日都不曾相见。 且大婚在即,殿下没必要在此之前冒险。 若真想纳妾,等天凰嫡公主嫁入府中再做打算也不迟,殿下不似如此鲁莽之人。 思及至此,谢太傅又转头问谢挽。 “当夜殿下可有允诺你什么?” 谢挽摇摇头,“并未。” 闻言,谢太傅脸色愈发不好。 此事关系到嫡女的清白,自然不能草草了结。 “行了,你在府中好生歇息,我入宫一趟。” 谢太傅收好字条,转身出了府。 宫中 今日温若初一大早就起了身,跟着江宴之一同来了皇宫。 宫中有专为江宴之设置的办公处,就在政议殿边上的偏殿里。 温若初拿着昨日温择从长孙商行那寻来的鲁班锁玩得起兴,据说是民间最新的玩意儿。 小巧玲珑,仅由凹凸的木块拼接而成,各式各样,却都意外地牢固。 “夫君,这个要怎么拼?” 六根和十二根的已经很快拼好了,但这二十四根的,让温若初有些苦恼。 好像怎么也拼接不上。 江宴之从书卷中抬眸,轻扫了一眼温若初手中的木块,淡淡地说道。 “手边那两根短的,穿过空隙合并放在中间。” “真的么?” 温若初听着江宴之的话,把短的两块拼在一起。 一时眼中带着稀奇,手中的鲁班锁好像真的有在渐渐成型。 当下又是满眼崇拜地看着江宴之。 正当她还想做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赵风的通报声。 “主子,谢阁老求见。” “允。” 谢太傅满脸严肃地进殿,正端个老丈人的态势。 毕竟自己清清白白的嫡女,就这么没名没分被殿下约到私宅处。 要不是江宴之在朝堂之上一贯的统治力,谢太傅都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怎么霁月清风的一国储君,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但他也不能让自己嫡女白白受了委屈。 当他进殿后,看到乖巧坐在江宴之身旁的温若初,一时有些愣了神。 没想到江宴之竟然把天凰嫡公主带在身边。 经过酒楼那次事件后,朝廷上下就没有不认识温若初的人。那些曾经嘲讽江宴之高岭之花跌落神坛的众人,如今只有满眼羡慕的份。 心底都在暗自感慨,没想到太子这么好命,随随便便从民间带回的娇弱女子竟然是位嫡公主。 忆起花采节那日,温若初的样貌和身段,确实是他们能想到的做为正妻人选的顶配。 谢太傅捋了捋情绪,想着如今温若初在此处,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方便一些。毕竟以后谢挽进了太子府,身份可是居她之下。 谢太傅跨前一步,“臣拜见殿下,拜见四公主。” “起。” 江宴之淡淡回道。 看见温若初手中的鲁班锁许久还未有新的进展,抬手拿过一旁的木块,又帮她推进了一步。 江宴之的动作极其自然,仿佛随时关注,照顾着温若初,已经成了习惯。 看得谢太傅脸上一阵红青。 就怕之后谢挽进了府中争不上宠。 见江宴之没有主动提起的意思,谢太傅率先开了口。 “老臣今日是为了家中小女而来。” “是么,所为何事。” 江宴之依旧神色清淡,把谢太傅看得急了眼。 怎么自己都已主动提及谢挽,还不见江宴之有接话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有天凰四公主在场? 谢太傅思及此,又上前说道,“不知殿下可否让四公主移步殿外,有些事臣想与殿下单独商讨。” 江宴之听着他的话,凤眸微眯,拒绝了他。 “既然是关于谢阁老子女的事情,想来也没什么是孤的太子妃不能听的。” 此话一出,谢太傅又是一阵隐忍。 认为江宴之此举实在是过分了些,带着羞辱的意味。 “那老臣也就直言了,不知殿下为犬女设的什么份位?又打算何时接进太子....” “谢阁老慎言。” 谢太傅话还未说完,就被江宴之打断。 江宴之凤眸幽深地望着他,眼底带着警告。 谢太傅却认为是他不想负责的意思,瞬间也上了情绪。 “殿下要了犬女的清白,又怎可翻脸不认人?” “放肆!” 语气中带着浓烈威压和丝丝怒意,江宴之眼底的冰碎愈发寒凉,目光擒着他。 食指轻敲着桌面,缓慢地哒哒声直扣谢太傅心底,让他忍不住发慌。 温若初看着眼前一幕不禁张大双眼巴眨着。 夫君不是一直陪着她吗,这个大臣在说些什么? 抬眸向江宴之询问。 江宴之也不顾谢太傅的面,把人搂入怀,还是这么抱着舒服些。与方才强势地气息不同,俯身贴了贴那娇嫩的脸蛋,轻声说道,“没事。” 温若初点点头。 殿中又再次恢复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江宴之才凉薄地开口。 “谢阁老可知,公然诋毁储君,罪可当斩?” 见谢太傅有些惊吓地不敢接话,江宴之才悠悠继续道。 “看来这次谢家是有了足够的证据,不如让孤来猜猜,是字迹又或者说是什么物件儿?” 此时谢太傅心底更是忐忑不安,他实在猜不透江宴之的想法,不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但如今到了这份上,也只能拿出袖中的字条,给江宴之呈上去。 “殿下可曾用此字条邀约犬女至私宅一聚?” “呵。” 江宴之看着字条上的字迹,轻笑出声。 温若初亦是满脸嫌弃,她觉得她学得还比较像些。 江宴之抬手,拿过砚台上的狼毫笔,在同张字条上,龙飞凤舞写上相同的几字。 两指夹着字条,甩到谢太傅脸上。 轻薄的字条注了内力,宛如刀片般锐利,在谢太傅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谢太傅顶着江宴之的怒意,也不敢多言,颤着手把飞落到地上的字条捡起。 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这两种字迹,怎会是同一人所写。 江宴之笔下的凛冽强势,是另一人学也学不来的。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听江宴之淡声说道,“孤本以为谢阁老身为内阁第一文臣,也该有些明辨是非的能力,但怎知也是如此愚钝之人。孤认为,这内阁也是时候换换血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2章 温择毒杀江宴之 谢太傅忧心忡忡回了谢府,眼看官位不保,赶紧叫来了一众内阁亲近的文臣,到府中商讨应对之策。 江宴之方才所说的话让他不寒而栗。 行至书房处,才看到谢挽一直候在书房外。 谢挽一见到他,一脸笑意迎了上来,“父亲,殿下如何说?” 谢太傅本无心找谢挽,她那破事自己已经不想管了,如今正忙着联络文臣,保住官位。 但看到她竟然还不知廉耻跑上前来主动提及,怒气立马就上来了。 “谢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之人,你自己做的荒唐事别来找老夫,现在无暇管你。” 说着,就越过谢挽进了书房。 没给谢挽任何问答的机会。 谢挽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不知所措地看向嬷嬷,不太理解谢太傅话中的意思。 “嬷嬷,父亲是什么意思?” 自从谢太傅说完那话,嬷嬷便知道完了,这是殿下不肯负责啊。 甚至还把压力给到了老爷。 但她们又怎么能吞下这委屈,好好的姑娘跟了他,岂能是他说不负责就不负责的。 嬷嬷把谢挽拉回了院中,屏退左右,才忧心说道。 “殿下若不肯承认那夜之事,姑娘又当如何?” 闻言,谢挽神色大变,反驳着嬷嬷。 “不会的嬷嬷!你是没看到那夜殿下对我的痴恋,他不会如此!” 但谢挽也不是愚蠢的人,听着嬷嬷这话,还有方才谢太傅的态度,多少也猜出了问题。 又回想了一遍那夜发生的事情。 “嬷嬷,你说会不会是殿下知道我给他下药,他心中介意了?” “要不姑娘去找殿下说说?” “好,嬷嬷快帮我收拾收拾,我要去太子府。” 装扮好的谢挽赶紧乘着谢府马车,带着一众下人大摇大摆来到太子府。 生怕他人不知自己与江宴之的关系。 端得个太子府女主人的姿态,想要进到府中等江宴之,却被门外的护卫毫不留情拦下。 “未经通报,不可入府。” 护卫语气强硬,右手握在腰间的剑鞘上,态度冷漠。 仿佛只要谢挽有任何进府的举动,就会拔刀相见。 谢挽自是被护卫这副模样气得不轻,就想着等她进了太子府,第一时间就要把这目中无人之辈,好好整治一番。 让他知道谁才是太子府的女主子。 天边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山的那头,夜色降临,树梢上的知了都要比白日活跃,叽喳个不停。 扰得端坐在马车上等着的谢挽心底愈发烦躁。 正当她想入宫找江宴之的时候,太子府的马车终于缓缓驶了回来。 赶车之人正是赵风。 谢挽听着外头小厮的汇报,一脸欣喜地下了马车,候在一旁,还想等江宴之下来后,跟他诉说着这两日的委屈。 却见江宴之抱着熟睡的温若初从车厢里出来,而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府中。 对一旁站着的她,吝啬地未曾给过一丝目光。 面对反差这么大的江宴之,谢挽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明明那夜他对自己也算是百般疼爱,为何如今又这么冷漠,仿佛两人并不熟识。 谢挽带着哭腔叫住了往府里走的江宴之,“殿下,我等了你整整两日。” 江宴之脚步未停,只听他与身边的赵风淡淡说了句。 “通知姜无过太子府。” 姜无,锦衣卫指挥使,掌管诏狱。 人如其名,做事的狠辣程度无人能及,是江宴之麾下一把带着血气的利剑。 光是“姜无”两字,就令一众朝臣闻风丧胆。那可是位杀伐果断,手段残暴的主儿。且手中执掌锦衣卫,背后有江宴之做靠山,谁人敢惹。 谢挽也不出例外,听着姜无两字,一脸伤透地看着江宴之。 原本她还在幻想或许是谢太傅没与江宴之说清楚,也可能是江宴之公事繁忙,未来得及接她入府。 但今日一看,嬷嬷说得没错,他就是要了自己,却不想负责。 谢挽眼底恨意愈发浓烈,既然江宴之如此对她,就别怪她毁了他在民间霁月清风的名声。 都是身在棋局中的人,又怎能让他一人清白脱身。 当天夜里,江宴之要了谢挽清白,却碍于和天凰之间的婚约,不愿负责的消息,传遍整个上京。 一时间江宴之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悬月,而是如市井男子一般,逃不掉俗套的美色诱惑,做出令人鄙夷之事。 百姓纷纷起身,在街上聚在一起说三道四。 这些皇室、高门贵族的秘事,总是他们最喜爱的谈论话题。 “你们听说了吗,殿下主动邀约谢家大小姐到私宅处,要了她,却久久不肯负责。” “是啊,听说还用谢太傅的官位来压迫谢家,不可外传此事。” “殿下是不是怕此事一出,天凰退婚啊?毕竟之前可是承诺了永不纳妾。” “都是男人,你们还不知道那事?” 说完大伙儿面色下流地笑了起来。 街上的女子可不如男子想得深,她们只知道江宴之对于纳妾之事出尔反尔,忍不住奚落道。 “诶哟,这个天凰四公主的命是真当不好。亏我此前还羡慕她,看来殿下还没我家男人靠谱。起码我家男人只有我一人。” “行了行了,知道你好命了。但殿下毕竟是要登至高位的,后宫又怎会只有一个宫妃。” “是啊,永不纳妾的事,听听就好,何必当真?” 正巧温择此时正在街上行走着,听着百姓这些话语,不禁暴怒,赶回了太子府。 手中提着剑,邪魅的桃花眸被腥色布满。 赵风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此时外头的消息还未传入太子府,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想着温择和温若初的关系,就没去阻拦,对欲要上前的太子府暗卫摆了摆手。 主子间的事儿,他还是别掺和了。 这时的温若初,正蹲坐在卧房门外的台阶上,小脸一脸难受,越是想着桃花眸里的泪水越是泛滥。 娇媚的脸蛋委屈巴巴,任谁人看了不道一句可怜。 但温若初可不管往来下人做何想法,开始默默反省自己。 早知道就乖一些了,都怪自己实在忍不住,抓得用力了些。 还想上嘴咬去。 就被江宴之赶了出来。 原本可以跟夫君一起入浴池的! 她本人极度后悔。 温择本还存着侥幸,希望听到的消息只是民间谣言。但如今看到温若初伤心的模样,心底已经相信了方才听到的话语,执剑的大掌青筋暴起。 好你个江宴之,欺负我妹妹是吧。看本殿下不毒死你,真当天凰温氏好欺负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3章 温择被江宴之惊艳到? 温若初被气势汹汹的温择吓了一跳,抬起雾眼望着执剑的温择,黛眉微蹙,本就委屈的脸蛋愈发楚楚可怜。 看得温择又是一阵心疼,都怪自己没把温若初保护好。 “哥哥,你干嘛呀?” 温若初娇软的语气有些茫然。 她实在想不出温择生气的原因,只觉得他又是犯病了。 温择猛地拉起蹲坐在台阶上的温若初,霸气地说道。 “不哭,哥哥带你讨回公道!” 说着就要上脚踹开卧房门,却被温若初一把拦下,拽着温择就是不肯撒手。 “不要不要,我夫君还在沐浴,不给你看。” “温择,你快走!” 温若初现在对江宴之占有欲极强,即使是她哥哥也不能看自己夫君沐浴的样子。 温择也太讨厌了,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要闯他人的卧房。 幸好她反应及时,不然江宴之就要被看光了。 温择只当温若初是害怕江宴之,赶紧哄道。 “初儿别怕,有哥哥在,哥哥拼了命也要跟这个薄情的男人同归于尽!” 温择把温若初说得越来越懵。 潋滟的桃花眸尽是茫然,这什么跟什么呀? 先把温择拉开,离门房远一些,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发疯了。 温若初娇声地指责道。 “温择你干嘛!你在说什么同归于尽?” “江宴之做出那档子事,我自是要为你讨回公道,你不会还对这样的男人舍不得吧?” 温择不敢想下去,毕竟温若初对江宴之有多依赖,这几月他是全都看在眼里。 那么热烈赤城去爱着的人,岂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 温择思索片刻,狠下心,把温若初抱走。 “走,这联姻不干了,哥哥带你回天凰。” 他不能看温若初越陷越深,要赶紧把人带走。 还未走几步,怀中抱着的人儿就被夺了去。 江宴之一席玄色睡袍,紧贴高大的身型,衣襟大敞,胸前的结实一览无遗,沾湿的黑发还透着水汽。 一看就是急忙从浴池中出来的。 温若初见状,双手可忙了,东扒拉西扒拉,想把江宴之胸膛暴露的地方藏起来。 这个不能给别人看。 “温择,你别偷看,我不允许你看!” 温择听着温若初这话,气得想打人。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自己苦心帮她,她竟关心的是自己夫君有没有被人看。 他真的服了。 不过温择瞧着如此的江宴之,不禁胳膊交叉,搁在胸前。对着不远处凤眸幽深的江宴之挑了挑眉。 也不难怪温若初如此迷恋,这副体态,加上那清隽的脸,又配着一副慵倦又强势的气息。 确实有着蛊惑人心的资本。 若不是此刻不是时候,温择都想上前吹个口哨。 但!那也不是他能左拥右抱的理由。 “江宴之,你到底什么意思?想在外头再养一个?天凰可要不起你这样的姑爷。” 温择话里带刺,直接对着江宴之嘲讽道。 江宴之听他的话,猜到了温择所说的,应该与今日谢太傅入宫是同一件事情。 微眯的凤眸也带着抹厉色。 他本不屑去应对那些后院女子可笑的手段,但谢挽这次做出的事,确实令他起了杀意。 若他方才不在温若初身边,或许她就要被温择带回天凰。 这是江宴之不能接受的。 温若初不在他能感知的范围内,一刻也接受不了。 “赵风,让姜无今夜把谢挽关进诏狱,明日堂上公开受审。” 或许是近几年太过于淡漠,都让朝臣忘了江宴之刚入朝堂时,厌戾程度并不比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姜无,好到哪里去。 “哟,怎么着?想要把人家屈打成招啊?” 温择看着江宴之的态度,心下瞬间好受了些,不过还是忍不住去嘲讽他。 或许温氏一族的人都比较好哄。 方才温择只是一时间太过愤怒,如今静下来好好想想,也觉得那事儿挺离谱的。 但最终的结果还要看明日堂审的结果。 今日姑且先饶过江宴之一条小命。 面对温择的阴阳怪气,江宴之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温若初可受不了。 娇气地反抗道,“你快走,我们要睡觉了。” 毫不留情就要赶人。 温择也无所谓,反正被赶习惯了,说走就走。 还把一旁看戏的赵风也搂走了,摇着折扇,风度翩翩地对赵风说道。 “小风儿啊,告诉本殿下那个什么姜无,几时去谢府抓人,本殿下也好带长孙慕过去凑凑热闹。” 赵风听着温择对他的称呼,一时间头皮发麻。 吓得就要拔出剑,杀了这个妖孽。 不过正好他也要去一趟诏狱通知姜无,所幸把温择和长孙慕一起捎上。 温若初看着众人离开,才放心地放下捂在江宴之衣领处的小手。 改为摸的。 悄悄探进去。 “嘻嘻~” 贼兮兮地对江宴之笑道。 要不是方才人太多,她早就要动手了。诱惑在前,娇娇可受不了一点。 温若初勾住江宴之锁骨处垂落的一缕黑发,魅眼如水。 在江宴之耳廓边气息轻吐。 “夫君~我们回房中?” 她对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反正有江宴之在。 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江宴之刚出浴的样子,剔透的水珠从锋利的喉结处滴落到她脸上,没有什么比这更迷人心智的了。 不久就听着娇娇在屋内娇弱的求饶声,声声丝魅,属实是又菜又爱玩。 且每每都被江宴之蛊惑得上了头。 但身在谢府的谢挽,就没有那么幸运,总该为她所做的行为付出代价。 因着谢太傅今日严肃的架势,谢府的人都不敢上去触霉头。 整个谢府处于一片寂静中。 派人把消息传出去的谢挽端坐梳妆台前,听着外头探子带回来的最新进展,眼底划过抹势在必得。 “小姐,这如今京中百姓的心都在您这儿,都怜惜您呐。” 探子不停恭维着谢挽,说着好话。 但实际上京中百姓多数是看笑话的,还有一部分则是不相信江宴之会干出如此之事。 压根没人会想到去同情她。 谢挽嘴边勾起一丝轻笑,她谢挽的身子,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还未等她上扬的嘴角放下,就听着外头一阵轰乱声。 嬷嬷好似在大声阻拦着什么。 谢挽皱着眉,打开房门。 只见姜无身着朱红色飞鱼服,带着一众锦衣卫闯到了院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4章 谢挽被抓 姜无手拿驾帖,满眼戾气凝视着谢挽,面无表情对着身旁的下属摆摆头,示意抓人。 谢挽看着朝她走来的锦衣卫,害怕地哭喊道。 “你们做什么!这是谢府,你们竟敢擅闯家宅!” 此时本在书房与一众文臣商讨计策的谢太傅,听到府中侍卫传来的消息,也赶紧赶到谢挽院中。 拦住了姜无。 “姜指挥使,不知深夜前来谢府所为何事?” 姜无吊着的丹凤眼轻轻瞥了谢太傅一眼,一副瞧不上的样子。 未曾作答,只是把手中的驾帖抬到他眼前。 谢太傅看着姜无手中刑科下的驾帖,两眼一黑,这谢家怕是毁在一个女子手中了! 赶紧上前给了谢挽重重一巴掌,打得谢挽跌落在台阶上。 她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谢太傅,“父亲,你打我?” 谢太傅虽对府中的子女不甚关心,但也算得上是个慈父,从未打过她。 谢挽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你还有脸说,说说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谢太傅呵斥道。 其实他这一掌,也算是故意当着姜无的面打的。 虽说谢挽有错,但也不能就这么被姜无公然逮捕到诏狱中。谢家嫡女因罪入诏狱,这个脸他谢某丢不起。 姜无自是把他的小把戏看在眼里,懒得理会。 讥讽道,“谢阁老还是别阻拦锦衣卫办事,不然我可不确定会不会把阁老一并抓了去。” 话语嚣张至极,锦衣卫在京中为所欲为的作风,也都随了这样一位指挥使。 “姜指挥使....” 谢太傅还想说些什么恭维的话,把谢挽保住,却被姜无无情打断。 甚至连样子都不想做。 文武两官向来不和,就算是同属于江宴之麾下,也无可厚非。 “谢阁老还是别耽误锦衣卫办事了,今夜领的可是殿下的令。” 说罢,就让下属直接将趴在地上的谢挽抓走。 也不顾谢太傅难堪的脸色,风风火火地押着谢挽出了府。他只听江宴之的令,至于其他,不是他所考虑的。 押着谢挽的锦衣卫手中不带怜惜,抓得人生疼。 谢挽不禁尖声哭喊道,“父亲,救我!父亲!” 她实在没想到江宴之居然敢明着将她抓进诏狱,还是在事情败露之后。 他不应该是好声好气来哄她原谅他吗? 毕竟只有她出面澄清此事,他在民间的声望才得以恢复,不然他就永远会是百姓口中唾弃的储君。 姜无听着她的哭喊,眼底满是厌烦。 正巧看到地上一团脏帕,悠悠俯身捡起,丢给一旁的下属,吩咐道。 “堵上。” 轻飘飘两字,把谢挽看呆了。 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直到锦衣卫拿着帕子堵上她的嘴,她才明白姜无的意思。 他简直就是恶魔!自己入了诏狱恐怕是再也没了活路,江宴之是要杀人灭口! 如此想着谢挽更是疯狂,头发被甩得凌乱,双目瞪血,全身都在反抗着。 她不能出谢府,她会死的! 一众百姓寻着风声,都围观在谢府门外,黑压压一大片。 瞧着谢挽被锦衣卫抓出来,都不明所以轰地炸起来锅来,一时间众说纷纭。 “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谢家大小姐被锦衣卫抓了?” “这是要关进诏狱吧?锦衣卫抓走的人都关进了诏狱。” 听到诏狱,大伙儿心中一颤。 “天呐,一个姑娘进诏狱,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哦?” “应该是她做了什么惹恼殿下的事,不然也不会进诏狱。” “难道是因为那传言?” 京中百姓虽对锦衣卫有着恐惧,那也只是惧怕他们残暴的手段。 若是有什么事,他们心里还是会偏向锦衣卫的。 毕竟他们所抓之人,都是有罪的人。 为民除害。 看着嘈杂的现场,姜无跨步上前,厚重的声音蕴含内力传到在场众人耳朵里。 “接殿下之令,今夜以诋毁储君之罪抓谢挽入诏狱。明日巳时初送至大理寺,公然堂审。” 此话一出,众百姓更是激动不已。 自己居然有幸见到这种贵族秘事,公然堂审的情况。 淹没在人群中的温择,笑脸盈盈地看着这一幕,不错不错,这个妹夫还是会办事。 不过就这么让下属粗暴地拖着谢挽关进囚车。 也确实不太怜香惜玉了些。 长孙慕见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就忍不住翻白眼。 若是元启太子命人恭恭敬敬地把谢挽请走,他敢肯定地说,温择绝对又要大闹一场太子府。 窦王府的探子很快就将消息传给了窦围。 谢挽的举动确实与他所料的不差,但这江宴之也未免太嚣张了些。 还不等谣言发酵,当夜就下令锦衣卫进谢府抓人。 窦围心中又是一阵惋惜。 他本还想趁着这几日,江宴之找不到自证的证据前,把消息传到天凰四公主的耳朵里。 美人伤心的时候,他自是可以找到机会趁虚而入。 不过如今的结果,也还算让他满意。 他倒要看看江宴之怎么自证清白,这前有字条作为物证,后有谢挽这个人证。 京中贵女看中清白,自是不会有人觉得谢挽是在拿自己清白说谎。 更何况事发地点还是在江宴之的私宅。 该销毁的证据也都消除地差不多了。 窦围确信,这次事件,多少会给江宴之刮下来一层肉。 至少也会让江宴之与内阁文臣闹翻,失去一大助力。 越是如此想着,窦围心中越是激动,血液一上来,就感觉手臂有些瘙痒。 窦围没有多想,伸手去挠了挠。 但一触碰到那处皮肤,便感觉到肌肤在快速地腐烂。 窦围转眼望去,手臂瘙痒那处已经开始大面积溃烂,淌出恶黄的脓水。 吓得窦围起身大喊,“快,快叫大夫过来!” 窦王府院子里也开始如谢府般,大乱起来。 这一夜,除了太子府里的几位主子,上京无人睡得踏实。 一众百姓是因为太过于好奇,谢挽与江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窦王府和谢府自是不用说。 朝臣们也在感叹,恐怕内阁要有大变动了,朝堂动荡啊,自保都来不及,如何睡得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5章 弑神? 天凰萧将军府 1007看着正在转化内力的萧崇暨心下十分满意。 不愧是原书气运男主,悟性确实比一般人要来得高些。 片刻,萧崇暨睁开鹰眸,凝视着它。 1007,“怎么样?我感受到你的气息提升不少。” 萧崇暨沉声应了声。 见他应答,1007立马激动起来,等了那么些天,终于可以将计划提上日程了。 “那我先走了。” “等等。” 萧崇暨叫住了它。 这么多天以来,萧崇暨第一次主动找它对话。 低声道,“能力会减半?” 1007还以为他问的是前世的江宴之,语气笃定地回答道。 “是,上一世我遇到的江宴之,实力确实只有如今的半成。所以你不用惊慌,以你现在的内力,足够杀了他。” 萧崇暨,“我要如何找你?” “你是说在平行世界找我吗?我会把你送回江宴之欲图“弑神”的那日,届时我把他缠住,你直接杀了他。好了不说了,我要赶回去做准备了。你这几日都别出府,我会随时开启平行世界。” 1007没等萧崇暨应答,直接消失原地。 可见它对杀了江宴之的事有多急切,恨不得抓住一切时间和机会。 萧崇暨感受到身边气息的消失,鹰眸中的锐利愈发嗜血。 弑神?听起来挺不错的。 其实他在上一世就有着困惑,为何会时不时思想诡异到难以控制,做出令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当做出决定的那一瞬,脑中强烈地抗拒着。 但过后,心中又突然释怀,认为事情结局理应如此。 一如在前世,正妻未进门前就对妾室白芷关照有加,甚至让她生下庶子。 又如前世谋逆,从天凰合州城边境,率兵一路北上皇城,看到沿途尸横遍野,鲜红布满整个山头时,他是想收兵的。 后来这个一瞬间的念头却不了了之。 最终还是攻入了皇城。 他初衷只是为了摧毁武帝的暴政,还天凰一个太平盛世。 但那时各藩地的动乱,破风军全部将士以命相抵,他手中比武帝沾染了更多的鲜血。 还是他曾经守护的天凰国人的血。 直到近日1007透露的东西越来越多。 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神”。 但他们又凭什么任由“神”来摆布!这世间并不需要所谓的“神”! ...............分割线 在诏狱里关了一夜的谢挽,蹲在墙角,神情恍惚呆滞。 虽然她没有被用刑,但周围的一切如同人间地狱。 耳边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混合着各式刀具入骨的划拉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挥之不去,沾染在了发丝里,衣裙上。 到底是闺中女子,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压抑的场景。 在锦衣卫打开牢笼要把她带去大理寺时,还未触碰到她,谢挽整个人就如惊弓之鸟,尖声哭喊。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进了诏狱的犯人,哪有不疯的。 锦衣卫见惯了这情景,二话不说拖着她胳膊就往外走。 今日,百姓起了个大早,把大理寺围堵得水泄不通。就为了占据个好的位置,亲眼看到这出闹剧的结果。 巳时初,开堂鼓响起,这次堂审由大理寺卿苏义主持。 苏义是正直之人,但他也咽不下,去年谢挽欲图下药毁他嫡次女清白的那口气。 虽说如今苏映月已经落水成了痴儿,但那也是她自己的过错。 与他人谋害不同,害人者终将要受到惩罚。 苏义对着堂下被锦衣卫押着的谢挽,严声呵斥道,“罪犯谢挽,你可知罪!” 谢挽抬眸,原本明媚的双眼灰蒙蒙一片,一头黑发杂乱不堪,裙摆还沾染着大片乌黑的血迹。 谢余白在一旁看得双眼发红,太子殿下简直欺人太甚! 百姓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她,皆以为是谢挽在诏狱中被用了刑。 小声地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啊?殿下是想屈打成招?” “不知道啊,咱也不懂诏狱里的行刑标准,或许是对罪犯专门有一套说法。” 有人不同意这说法。 “可这还没定论的事,怎么就用上刑了?” “.......” 大堂里瞬间叽喳乱轰,苏义拿过桌上的惊堂木重重拍了下去。 “肃静!肃静!” 待众人安静后苏义又再次开口问向谢挽。 “谢挽,昨夜诏狱可有对你用私行,你如实说来!” 大理寺与锦衣卫可谓是相互依偎的关系,这谢挽昨夜用没用刑他还不知道吗。 他绝不会容忍谢挽就如此把百姓风向带到偏倒的方向。 谢挽不敢说有,也不想说没有。 她昨夜确实被吓到了,但裙摆上却不是她的血迹。牢笼里脏乱不堪,估计是上一个关着的人留下的。 但她确实也想引导百姓心疼她,因为她本就是无辜受害之人。 就算是给江宴之下了药,但好歹她也是清白身子。如今江宴之用权势压她,她必须要反抗! 她要活!且要让江宴之下地狱! 谢挽没有回答苏义的问话,反而一脸委屈向苏义诉苦。 “苏大人,这诏狱岂是女子能待的地方?殿下连夜把我抓进诏狱,还想不想让我活着出来?” 谢挽的话点到为止,说完后,低着头哭了起来。 堂中有几位共情能力强的姑娘,甚至跟她一起落了泪。 想着带入自己,若是被一个权势极大的人,要了身子。最后又被他用权压着,不肯负责,甚至想灭你的口,就为了不让你说出真相。定是难受至极的。 一旁的锦衣卫可不惯着她,冷声直言道。 “昨夜锦衣卫并未对谢姑娘用刑,苏大人,在下建议在谢姑娘罪名上新增上一项,供词模糊,带着倾向误导意味。” 在场众人或许鲜少有人知道锦衣卫口中所说的罪名,只认为是小罪。 但那其实把谢挽之后的路都堵死了。 这相当于被抓后还不主动认罪认罚,在元启可是重罪。之后谢家给谢挽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谢挽自是不知条例,依旧拭泪装着委屈,哭诉着江宴之对她做的一切。 围观的百姓被她这么一煽动,大部分都被策了反。 声讨着江宴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6章 谢挽疯狂 就当堂前气氛,被谢挽推至众人都在指责江宴之的时候。 谢府来了人。 一夜过去,谢太傅能想到唯一保住谢家的方法,就是与谢挽划清界限。 他派人拿来了江宴之那日在宫中所写的字条。 谢余白看着谢府的人到了,还以为是谢太傅出面要保谢挽,面色带着丝激动。 主动迎了上前。 “管家,父亲可有说派你来,是所为何事?” 谢管家看到谢余白竟然在公堂上,立马神色大变。 赶紧把他推出去。 “大公子,你不该来这儿,谢挽如今已经不是谢家小姐了,谢太傅今日派我前来,就是为了断绝与谢挽的父女关系。另外要呈上一物证,给苏大人。” 听着谢管家的话,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谢太傅居然要与谢挽断绝父女关系。 这也太狠了吧? 谢挽更是双眼瞪裂,自己就这样成了谢府的弃子吗? 想要起身拉住谢管家问清楚,却被身旁的两个锦衣卫押着,动弹不得。 只能尖声哭喊道。 “是不是殿下给父亲施压了?父亲不可能不认我的,你们都在逼我!” 谢管家可顾不得周围惊讶的众人。 他要赶紧干完这件差事,回去复命。 上前把字条递给了苏义,并给围观的众人解释道。 “这张字条,是谢挽曾经交给谢太傅的,说是殿下用此字条邀约她过私宅一聚。事发后谢太傅听信了谢挽的谎言,入宫找殿下讨公道,却发现此字迹根本不是殿下所写。” 苏义也在这时候把看完的字条,交给下属,让他拿着证物在百姓面前巡走一遍。 江宴之昨夜给他的指令是公然堂审谢挽,苏义为官这么多年,自是知道此举的用意。 众人看着字条上的字迹,有部分没上过学堂的,自是看不出字里头的底蕴,一脸茫然。 但也有有学识之人,带头出来发了声。 “我以今年幽州乡试第一名,解元的身份告诉大家,字条中的两个字迹,绝对不是同一人。” 说着手指指向江宴之所写的字,夸夸其谈,“左侧乃殿下的真迹,笔触苍劲如龙在天,呈睥睨之势,干净利落;而右侧,不知是哪位学者所写,落笔犹豫,断断续续,毫无自信的态度。” 经过他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瞧出了些名头。 舆论又开始向江宴之那边倒去。 温择看着一众愚昧当着墙头草的众人,有时候真想暴躁地一毒了之。 判个罪真的是磨磨唧唧。 但他多少能猜出一些江宴之的用意。 民间的舆论是件多么癫狂的事情,载舟亦可覆舟。 他要用这件事去告诫元启百姓,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传言,哪怕消息听上去是那么的真实又可信。 希望他们能有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 这确实是一国储君该做的。 却难受了温择,俯身靠着长孙慕的肩膀,精神萎靡着。早知道今晨就多睡会儿,晚些再来。 这个热闹难凑啊。 谢挽看着众人被说服了过去,慌张地朝字条看去。 字条上截然不同的两个字迹,令谢挽身形都踉跄了些,差点支撑不住自己,往地上趴去。 不,不可能。就算字迹是假,她也不会认错人。 “假的!都是殿下的阴谋!或许字条就是一开始不打算负责,才让他人代写的。字迹算得上什么?我个人证活生生地在这里,有哪家女子敢用清白去诋毁殿下吗?” 谢挽一腔愤恨还未说完,门外闯进来大批窦王府的侍卫。 朝着堂中跪着的谢挽拥过去。 窦王府的管家也跟了过来,堆起一脸讨好的歉意,向堂上端坐的苏义恭敬地说道。 “实在是打扰了苏大人,我家王爷被谢家小姐下了毒,如今毒发情况严重,大夫交代若不及时寻到解药,王爷恐有性命之忧。求苏大人留出片刻空闲,让我询问谢家小姐讨要解药。” 苏义一听,谢挽居然还敢给窦围下毒。 诋毁储君,外加毒害异姓王,数罪并罚之下,这谢挽算是彻底毁了。 苏义大手一挥朗声回道,“请便。” 窦王府管家得了首肯,赶忙对着谢挽施压。 “谢挽,毒害王爷你好大的胆子,我劝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谢挽对突然出现搅局的窦王府管家满脸不解,不知道他的意思。 自己何曾给窦围下过毒。 看着周围百姓一脸怀疑地看向她,谢挽赶紧解释道。 “我不曾给窦王爷下过毒,窦王府在血口喷人!” 管家与谢挽牵扯了许久,大伙儿都听得茫然,不知谁对谁错。 大理寺外头坐在车厢中的窦围,见管家久久未归,坐不住了,大步跨下马车。 他要亲自去拿。 自己的命还是比脸面重要。 窦围在外露出的肌肤不多,只有脸颊脖颈和双手。 但那些为数不多的肌肤,此刻却如尸体般腐烂,淌着脓水,手背上的烂肉都可见骨。 可见他衣服底下掩盖的肌肤,更加该人。 经过一夜的复盘,窦围觉得自己身上的溃烂之症,绝对与谢挽下的药有关。因为这几日他除了接触谢挽递过来的酒,其余饮食均有专人负责验毒。 窦围越想眼底越是阴鸷,跨步朝还在狡辩的谢挽走近。 扬起手就是重重一巴掌。 “谢挽,赶紧交出解药,本王若是出了什么事,要你整个谢家陪葬。” 语气如阴冷的毒蛇,被窦围目光死死缠着的谢挽浑身发颤。 “我不知....” 谢挽刚开口,等着她的又是一耳光。 “你不知道?忘了那日在郊外私宅处如何勾引的我?还在酒中下药,就这么想攀上窦王府是吗?那夜我不曾允诺你王妃之位,又想要去诬陷储君?” 窦围这话说得巧妙,就是想把自己诬陷江宴之的事情全部撇清。 半真半假说出的话总是最令人可信。 这话一出,众人嗅到了皇家秘书的味道,都不敢说话,生怕错过些什么。 谢挽听着此话,眼珠子都要瞪裂。 回想起以往的种种,她好像猜到了什么,却不肯接受。 疯了般起身朝窦围扑去,双手指尖发白,拽死他衣袖,“你在说什么!你在骗我,在诬陷我!江宴之派你来的是不是?你闭嘴!” 尖锐的音调令众人不适地捂了捂耳朵。 窦围可不管谢挽是真疯还是假疯,抓起她的头发,狠狠瞪着她。 “本王没时间陪你纠缠,给出解药,饶你一命。” 说着,又补上一句。 “还别说,谢小姐腿间的红痣,确实诱人。那夜如此主动的模样,也确实不似一般的闺房女子。本王的王妃要的是贤淑之人,你?还担不上。” 有了窦围这句话,谢挽完全疯了,嘶吼着要与窦围同归于尽,却被窦王府一众侍卫拦住。 如丧家狗般押在地上。 人群中的温择看到窦围脸上的溃烂,饶有兴趣地站直了身子。 这不是他的药人吗,没想到异兽血所制的毒粉,毒性效果那么好。 真不愧是他温择弄出来的。 不过窦围这解药是不是问错人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7章 平行世界 这几日,京中讨论得最欢的事情,莫过于原先的京城第一美人,谢家大小姐谢挽。主动邀约,并给窦王爷下药,而后两人在殿下京郊外的私宅处厮混。 最后还把此事,诬陷到殿下头上。 一时间谢挽成了过街耗子,引起群愤。 最终数罪并罚,苏义判决将人流放至岭南,今日出发。 相比于斩首,流放对于谢挽来说才是噩梦。 但这两种判刑,对于如今的她来说都无差别了。因为自从窦围在堂上说出了那句话之后,谢挽就疯了。 囚车缓缓从诏狱驶出,拿着鸡蛋和烂菜叶在路旁等着的众人,早已跃跃欲试。 曾经以美貌和尊贵的身份闻名上京的美人,此刻如痴儿般吃着肮脏的手指,嘴边留下的涎水令人作呕。 神情呆滞间,见到街边五官与窦围相似的人,立马瞠目欲裂,两手抓成爪状,伸出囚车想要掐断那人的脖子。 嘴中还在尖声哭叫着什么,但吐字模糊,没人听得清楚。 窦王府中的窦围也不好受。 因他诬陷江宴之的事情,原本只是打算把他当药人玩玩的温择,改变了主意。 不想给他解药了。 被窦围逼疯的谢挽,自然也不会提供关于解药的信息,况且她本身就不知道这事儿。 窦围的病就连请来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看着自己浑身皮肤溃烂的面积越来越大,窦围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 就怕下一瞬自己就不在世上了。 未能从谢挽口中讨到解药,一心认为是谢挽下毒的窦围,自然没有放过谢挽院中的嬷嬷和婢女。 死了总要拉个垫背的。 窦王府和谢府闹得不可开交,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 但不论事出何种原因,因果相报总是守恒之法,如今所有的果,都是他们自己种下的。 对于这出闹剧的结局,江宴之懒得去理会。 他最近在担忧着另一出事。 总感觉万物气息在被悄悄掠走,但他似乎找不到确切证据,也不知从何阻止。 世间极个别的人,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他们内力虽不如江宴之磅礴,但有特殊的感知力,也让他们多少感受到了近几日世间磁场混乱的现象,心中很是不安。 江宴之今日上朝前还特意嘱咐聆玉,让她到床边守着熟睡的温若初。 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天凰萧将军府 在院中练剑的萧崇暨猛然收回手中的利剑,望着天际。 1007激动又急切的声音在下一瞬响起,“萧崇暨你快回房中,平行时空我就要开启了。” “知道了。” 萧崇暨转身回到房中。 仰躺在床榻之上,阖上双眸。双侧的大手骨节握得泛白,这出戏,终于要落幕了。 ................平行世界 明征三十四年,暮春时节,距离天凰新后温若初,去世仅五日。 原本晴朗无云,受阳光普照的天凰。 突然陷入黑暗。 此时自皇宫深处,无故刮起飓风,席卷整座皇城。 蔚蓝的天空霎时覆满乌云,紫色闪电穿梭云间,覆着雷霆之势,霜雪厚重自上空坠落。 寒霜将至,这是末春从未有过的迹象。 百姓看着这鬼怪的一幕,都认为是新皇罪孽深重,而导致上苍降下惩罚。 纷纷就近跑进屋中,躲避这场祸事。 宫廷之上,江宴之手握寒剑,掠身,剑气直指苍穹,里头附带的磅礴内力搅得天凰上空如同炼狱般。 从殿中踉跄跑出来的白芷,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一时跌坐在地。 方才白芷正在殿中绣着手帕,忽然被一阵劲风击倒,寒凉的剑刃抵在脖颈处。 只听一声极寒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你到底知道什么?” 白芷被吓懵了,她不知道来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知道什么。 但她知道如今要冷静些,不然激怒了来人,恐怕真会要了她的命。 “这位侠士,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白芷柔声说着,希望对方能看在她是弱女子的份上,饶她不死。 话落,剑刃又没入肌肤,带出血串。 脖子上的疼痛感传来,白芷浑身都冒着冷汗。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可以无声的潜入宫殿。 “你,你先别冲动,我...你问我,我都说。” 白芷颤抖的双唇已经无法控制,勉强磕巴地说出完整的话。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比方才还要冷冻刺骨。 字正腔圆,却让人深深恐惧。 “你先知的能力。” 短短几个字把白芷惊住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她只是在用穿书前看到的剧情帮助了萧崇暨,但每次出谋划策的时候她都有屏退其他人。 白芷在想着如何把这个问题给圆过来。 毕竟她不能告诉别人她是穿书而来,那只会被人当成妖怪。 白芷思索片刻,正要回答之时,脖子上的剑刃又深入了几分,伤口处的鲜血呈流淌状,浸湿了她的衣领。 身后的人没什么耐心,淡淡地道了一句。 “不说,那便死吧。” “不,我说!我都说给你听!” 白芷彻底慌了,这个人是真的不要命,胆敢谋害一宫嫔妃。 但她现在只能按他说的话回答,别无选择。 若说方才白芷还存在侥幸心理,那她现在心中极度确认,来人就是个疯子,是无心无情的怪人。 白芷一五一十把自己穿书的事情,和书中的情节与江宴之说了一遍。 江宴之听着白芷口中的气运男女主,作者天道几个词,薄凉的凤眸底部,如被冰封般苍寂。 清冷的嗓音缓缓出声。 “是么?” 就因是话本中的人物,所以命数都由天定? 真是荒唐至极。 既然上天的决定如此荒谬,那他毁了天,又如何! 白芷感受到脖间的寒剑消失,才微微收回了快要破膛而出的心脏,但却不敢轻易回头。 没有任何武功的她,根本感知不到身后的人是否已经走了。 只能试探性问道,“大侠?你还在吗,大侠?” 许久,身后无人回应。 白芷才微微转过头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瞬间瘫软在地。 第一次距离死神如此之近,她有些被吓得魂都没了。刚想叫来下人去追踪歹人的踪迹,却听见外头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一道紫色闪电,直直劈在殿门口,厚重的云杉木一分为二,升起黑烟。 此时她才看到殿外,令她震惊一辈子的场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8章 温若初见到前世的江宴之 躺在床榻的萧崇暨,感觉脑中意识一晃。 再睁开眼,已处在了温若初灵堂之上。 垂眸看了眼千年寒冰棺中沉睡的温若初,因口中含着朱丹,容貌与生前并无半分变化。 层层幽兰冰雾缭绕在周身,让本就绝世的容颜覆上了神秘之色。 萧崇暨轻轻俯身,贴上了她的额头。 磁性的嗓音缓缓道出。 “初儿,这一次,我会让你去寻你想要的幸福。” 听着殿外轰鸣的雷声,他才意识到,原来就是这个时候,江宴之在弑神吗? 前世的他自温若初死后,就把自己封在灵堂上,两耳不闻窗外事。温若初死了,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了意义。 前世的记忆也是自这天终结。 想来江宴之应该是成功了,又与天道做了什么交易,才有的后世。 萧崇暨抽出腰间软剑,起身推开殿门,望着那红烈似血的天,鹰眸中划过抹厉色。 云层之上 1007有些应接不暇,盯着紧闭的殿门紧张不已。 它方才已经与江宴之打斗过一番,双方都有被不同程度伤到,但江宴之还是略胜一筹把它控在冰层里。 1007快要疯了。 怎么萧崇暨还不出来,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前世就是这样抵不住江宴之的攻势,在他毁灭自己之前,才跟他提出了自己可以让他们重来一世的话。 警告他,杀了它这个世界将会坍塌,众人消亡。 并且于事无补,温若初也活不过来。 最后江宴之妥协了,放过了它。 终于1007苦苦支撑下,看到了殿外的萧崇暨,立马用它那平静无波的机械嗓音急切地喊道。 “萧崇暨,你快些杀了他!” 萧崇暨听着那道声音,确定了它所在的位置。 运起内力急速掠身朝它而去。 覆上了十层内力的剑刃刺破空气,擦出一层炙热的焰火直直刺入冰层之中。 两种内力相抵之下,发出令天地颤动的轰鸣声,毁天灭地的剑气泛起层层涟漪朝四周荡去。 躲在屋里的天凰众人,纷纷跑了出来,望向天空。 那是恐惧的源头。 身处冰层深处的1007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萧崇暨!他竟然想要杀它!他的内力可都是它赐予的。 幸亏有江宴之的冰层阻拦了冲击,不然它估计真的要死于他剑下。 “萧崇暨!你竟然敢叛变!” 1007厉声叫道。 但它知道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它要活命。既然萧崇暨靠不住,它就找江宴之。 苟活于世比什么都有用,它的天道,总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1007快速对江宴之说道,“江宴之,我能让温若初复活,不过你要救我,不能让萧崇暨伤了我。” 江宴之执剑的手,顿了顿,目光寒凉地凝望着冰层深处。 未作答。 一旁的萧崇暨真怕江宴之被系统蛊惑,赶紧说道,“你别信它的,只要把它毁了,这个世界就会坍塌!这样你和温若初就能安心在后世,无人再打扰。” 江宴之并没有捋清他们所说的话,在他看来温若初已经死了,只要能让她活过来,哪怕要他的命,都可以。 对于萧崇暨所说的后世,如今的江宴之一无所知。 至于萧崇暨,一个灭了她国家和家族之人,又凭什么信誓旦旦说着这些话。 江宴之目光并未分给萧崇暨半点,缓缓对着1007说道。 “我答应你。” 他只要温若初活着,其他的并不是他要考虑的。 1007极其兴奋,自己果然没有赌错。江宴之永远会为了温若初妥协一切。 不管是前世,还是后世。 听着江宴之答应了1007,萧崇暨忍不住对他吼道,“江宴之,你疯了!这是唯一能毁了它的时候!” 萧崇暨重新提起剑,他今日一定要把这个所谓的天道给毁了。 即使他意识会永远消散于这个平行世界。 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 猛烈的剑气再次朝冰层中的1007袭来,却中途被一道凛冽的寒气打散。 1007战战兢兢看着外头对打的两人,赶紧召唤起后世的温若初。 对于磁场强大的人,它不能直接剥离五识。 比如皇室中人,或是拥有气运之人。 它只能一步步引诱他们,主动同意它的介入。 此时,太子府中熟睡的温若初只感觉进入了一场梦境,梦中有道机械般的声音响起,“温若初,江宴之有危险,需要你来救他。你是否愿意?” 随着眼前就是江宴之与萧崇暨打斗的画面。 江宴之嘴角溢出了血迹,清隽的面容惨白无比。 温若初心中大惊,她来不及思考。眼前一切都太过于真实,甚至能感受到那凌冽的剑气。 1007感受到她的松动,赶紧趁热打铁。 “你愿意吗?我把你送至他的身边。” “好,我过去。我夫君到底怎么了?我要怎么帮他?” 软糯的语气焦急无比。 得到了温若初的首肯,1007渐渐把她五识召唤过来,覆在冰棺中熟睡的身躯之上。 温若初感觉脑中一疼,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眸。 感受着周身萦绕的幽兰冰雾,瘪了瘪嘴,好冷啊,这是哪?是冰棺吗?怎么把她放冰棺里? 那人不是说让她来找夫君吗? 温若初轻轻坐起身,爬出了千年冰棺。 许是许久未动的躯体有些僵硬,温若初有些难受地蹲了下来,缓和一会儿。 此时的她才注意到,她居然身披凤冠霞帔,伸手摸去,那昂贵的金丝勾线是如此的真实。 她有些摸不清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呆呆地通过敞开的殿门,朝外望去,神色突然变得焦急。 那不是夫君和萧将军吗?方才那梦中是真实的? 温若初急忙提起裙摆跑出殿外,不知如何喊他们收手。 1007透过冰层看到了她,兴奋地朝江宴之说道,“江宴之,你的温若初我给你还回来了。你赶紧放我走。” 正在打斗的两人听着它这话一同收了手,纷纷望向下方殿门。 温若初一席凤冠霞帔,峨眉远山,唇如朱樱,卷翘的长睫因害怕扑闪着,额上贴着缕金花钿在一道道紫色闪电中熠熠生辉。 如仙魅般的脸上布满焦急之色。 泛红的桃花眸隔空望着江宴之,眼底尽是担忧。 江宴之凤眸微红,瞬间哽咽住了喉咙,执剑的手都在颤抖。 不可置信地望着下方站着的人儿。 那是,他的初儿? 一颗晶莹的泪水自眼尾间滴落,江宴之收起剑朝温若初掠去。却站在离她三尺远的距离外,止住了身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09章 你到底是谁? 江宴之望着眼前那张刻入骨髓的娇颜,心生怯意。 只怕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一触碰就又碎了。 他的初儿,真的醒了么? 无人知道,他在看到赵风拿回的长生灯时,是何种期盼。 或许他的娇娇,还在爱他。 他即刻动身想要前往天凰寻她,但下一瞬无忧阁传来的消息,令他体中内力完全不受控得疯狂反噬。 他至死也忘不掉那段话。 “天凰皇宫中挂起了白绸,新后温若初在大婚之日服毒身亡。” 那夜,他从元启一路赶来。 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安静地躺在寒凉的冰棺中,他承认他惧怕了。 静默地在一旁站了一夜,连上前查看都做不到。 一个月前,他的初儿从太子府离开时还是如此鲜活,可如今却了无生气地躺在冰棺之中。 曾经会对着他撒娇的桃花眸,阖上之后,再也不会睁开。 这要他如何接受。 温若初看着身前情绪极其不对劲的江宴之,有些不解。 走近江宴之,轻轻踮起脚尖,抬起双手捧上他的脸。 黛眉微蹙。 那张清隽的脸上,好像多了很多疲累。清冷的凤眸布满血丝,眼底是化不开的悲痛。 怎么会这样,怎么夫君突然变这样了? “夫君,你怎么了?” 温若初轻声低喃着,眼前的江宴之令她陌生又心疼。 听着温若初的称呼,江宴之长睫微颤,有些恍惚地望着她,眼中的孤寂感愈发苍凉。 嗓音破碎得几乎拼凑不回完整的样子。 “你叫我什么?” “夫君...” 软糯的话语一落,江宴之薄唇扯出颓唐的一笑,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人死,又怎会复生。 他的初儿除了床榻之上被逼诱的几声,在外只喜欢喊他殿下。 那是初见他时,就改不掉的习惯。 江宴之望着眼前的温若初,轻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 嗓音缓又轻,带着触人的绝望。似是一个满怀期待等待审判的人,最终迎来的却是他无法承受的结果。 那濒临破碎的悲怆感,让温若初忍不住红了眼眶。 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小脸一如往常埋在他胸膛,娇软的嗓音已经带了哭腔。 “夫君你怎么了,我害怕。” 熟悉的清甜气息传来,江宴之胸前的衣襟,被泪水打湿一片。听着怀中弱弱的啜泣声,一时间让江宴之分不清真与假。 双臂垂在两侧,并未推开怀中哭泣的人儿。 却也没有伸手抱住她。 江宴之垂眸,静默地看着怀中的温若初,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想,只是呆愣着。 与江宴之一同下来的萧崇暨,沉眸望着温若初。 他不相信1007所说的话,人死如何复生。除非如前世一般,整个世界重新轮回。 所以极大可能,眼前的温若初与他一样,是来自后世的灵魂。 萧崇暨鹰眸划过抹愤恨。 若真是这样,在没想出万全之策时,他便不能轻易毁了这个1007,不然温若初的意识也会一同消毁于这个平行世界。 此时冰层中的1007早就趁着他们注意力被温若初吸引,趁机逃了去。 萧崇暨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对温若初问道。 “初儿,玄月二十八你与元启太子大婚,可会邀请我?” 闻声,温若初抬起了头,桃花眸中还残留着泪水。不确定地抬眸看了看不远处的萧崇暨。 “萧将军要来吗?那我会给你写帖子的。” 她不知道萧崇暨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但他若是想来,她会给他邀帖的。 江宴之听着他们的对话,凤眸微眯。 不论是萧崇暨提起的大婚,还是温若初对萧崇暨的称呼,都非常不对劲。 有些不可置信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凤眸沉寂凝望着萧崇暨的同时,萧崇暨也在看着他。 “元启太子,可愿入殿中谈谈?” 萧崇暨主动邀约。 有些事还是让江宴之知道会比较好。 江宴之沉默片刻,轻轻推开怀中的人儿,淡声回了一句,“好。” 便率先抬步,跨入一旁的偏殿。 温若初想要伸手拉住他,却被他避开。 一时间,温若初眼底的泪花泛滥得无法控制,滴滴从脸颊滑落,坠在石板之上。 望着江宴之无情离开的背影,有些难以接受。 即使初次见面,江宴之对她的态度也从未有过如此绝情。 萧崇暨上前揉了揉她低垂的脑袋,沉声哄道。 “初儿,只当这是一场梦,可好?我去与他说说,等会儿他就会继续宠着初儿了。” “真的么?” 温若初觉得她现在需要一个人,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因为她如今真的很害怕。 莫名其妙被一个梦中的声音带到这里,醒来就发现在冰棺之中。而后又没有原因地被江宴之拒绝。 “真的。” 萧崇暨眸色认真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间,入了殿中的江宴之微微转头瞧向贴近的两人,凤眸幽深。 垂在双侧的手,攥得有些发白。 这股占有欲来得莫名。 江宴之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她与温若初很像。 随着萧崇暨后脚进入偏殿,大殿的门也缓缓合上。 温若初蹲坐在殿外的台阶之上有些茫然,方才的一瞬都太过突然,让她无暇思考所在的地方。如今细细看来,这不是她长大的天凰皇宫吗? 可怎么好像翻新过的样子。 这满宫墙的白绸又是为什么,是宫中有人去世了吗? 一直在观察着这边情况的白芷,眼中的惊讶完全掩饰不住。死了五日的人,竟然复活了? 这是什么情况?重生吗? 白芷有些担忧,如果温若初真的重生了,那自己当初为她找毒药的事情,会不会暴露? 不过那是温若初大婚当日,自己来她殿中求她给的,应该也怪罪不了她吧。 那可是她自己求死。 白芷看着温若初身后紧闭的殿门,蹑手蹑脚地往温若初身边走去。 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温若初回过头来,看到白芷的时候也有些惊讶。 这个人她记得。 但好像自从那日来四公主找过她后,就没有再见到了,如今怎么也在宫中? 白芷没注意她眼中的惊讶之色,只是压低嗓音带着疑问的语气。 “温若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0章 我死了吗? 面对白芷的称呼,温若初有些不解,她怎么不用称谓。但也没想太多,礼貌地回了一句。 “你找我?” 白芷,“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自从知道温若初无心嫁给萧崇暨,甚至不惜用服毒的方式来逃避婚事后,白芷就对温若初没有了敌意,甚至有些同情。 这与她在看书时的感受全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温若初周身人畜无害的气息,又或者是亲身经历着书中的情节,才知道当初剧情的残忍。 如今白芷面对温若初,更多的是愧疚。 因为她与萧崇暨一起毁了温若初的国和家。但那也不能怪她吧?毕竟书上就是这样的剧情。大不了她今后对温若初好一些,补偿她。 白芷暗暗为自己开脱。 温若初听着白芷口中如此天马行空的话语,配上她那笃定的神情,还有那具千年冰棺与满宫的白绸。 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软声问道。 “我死了吗?” “你不是五日前......” 未等白芷说完,殿门从内打开,萧崇暨一脸怒意地朝白芷走去。不让她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把人拖离了温若初所在的台阶。 那人锁在另一座殿中。 锐利地鹰眸死死盯着白芷,警告的话语,沉声响起。 “往后,你若再与初儿多说一句,我就命人封了你的嘴。” “陛下?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说罢,萧崇暨起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的白芷。 温若初看着萧崇暨拖着白芷离开,黛眉蹙起,但也没有出声去阻止。 她现在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 太多不同寻常的一切,和那些鬼怪的话语,让她觉得如今一定是在梦里,或许等会儿江宴之下朝后,就会叫醒她了。 一时间有些无聊地撑着脑袋,默默冥想。 桃花眸不小心与殿中那双幽深的凤眸对上视线,温若初小小地呆愣了一下。 嗯?梦中的夫君? 那也是她的夫君吧?亲一下应该也可以? 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她的样子,会不会打她呀。 可是梦中打她,好像也没事吧? 温若初浅浅地偷笑出声。 提起裙摆,朝殿中端坐着的江宴之走去。一边走着,小嘴一边抱怨这件凤冠霞帔真的太重了,好想赶紧换掉。 最终心满意足地站在距离江宴之两寸的距离,双手捏着裙摆,漆黑的眼珠咕溜直转。 她的这些小动作,令江宴之眸中的幽色又深了几分。 似是猜到了她想做什么,还未等温若初扑过来,便冷声拒绝道。 “不可以。” 闻言,娇娇不高兴了。 梦中的夫君简直太讨厌了,什么叫不可以,明明可以! 她才不管。 直接朝江宴之扑过去。 江宴之怕人摔倒,只好伸手搂住了她。 终于如愿以偿坐在了江宴之怀中,娇娇又高兴了。 双手熟练地攀上江宴之脖颈,红唇微张,目标明确,朝薄唇而去。 又被江宴之抬手挡了去。 温若初小嘴撅起,幽怨地望着他,无声地控诉着江宴之的恶行。心想着,等她醒来以后,也要一日不给他贴贴。 面对温若初的指控,江宴之神情显得清淡很多。 但捱不过那双桃花眸中的神色愈来愈委屈,都泛起了泪水。 江宴之轻吐一口气,低声说了句。 “晚些。” 语气中尽是无可奈何。 此时萧崇暨重新回到了殿中,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鹰眸微闪。 他本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让江宴之相信他的话。 但江宴之方才只问了几句关于温若初的话题,便猜到了一切。 其实他们间也谈得差不多了,至于1007的事,还需要细细考量,才能做出决定。事关重大,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商讨出来的。 况且这次1007受的伤很重,也留给了他们不少时间做打算。 萧崇暨对江宴之挑了挑眉,问道。 “如何?回元启还是待在天凰?” 其实萧崇暨更希望这段时间,温若初能跟江宴之回到元启,至少她不会知道这一世两族皆覆灭的事情,她永远是后世那个百宠千娇的天凰四公主。 他相信江宴之会把她护得很好。 江宴之与萧崇暨的想法一致,虽然如今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对怀中人儿的感觉,但他的初衷也是希望她安好。 “回元启。” 江宴之淡声回道。 在他与萧崇暨说话的时候,有双小手一直在他脸上作乱。 温若初双手捏着江宴之的脸,好些好奇。怎么这个梦那么真实,连肤感都是一样的。 手中摸着还不够,还想用红唇凑上去感受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做那么长的梦。 江宴之没给她亲上的机会,直接起身把人抱走了。 ................后世世界 太子府中 江宴之下朝后把蟒袍换下,看着床榻之上还未醒来的温若初有些无奈。 “是谁家的小懒猪还未起身?” 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往床榻处走去。想把温若初叫醒。 不然一会儿娇气的人儿,又要喊肚子饿了。 朝红唇处贴了贴,大掌把温若初小脸旁的碎发抚至耳后,人儿还未有清醒的迹象。 江宴之凤眸微凛。 人儿身上的气息似乎不太对劲,伸手朝她手腕处探去,注进内力。 神色愈加复杂。 片刻,江宴之叫来了温择。 让他又细细给温若初检查了一番。 江宴之沉眸望着榻中沉睡的温若初,低声问道,“如何?” 温择摇摇头。 “身体没有任何大碍。” 按理说聆玉一直在一旁守着,应该不是人为的祸事。那就只剩下那次在萧崇暨身上感受到的怪异气息了。 江宴之眼底腥色渐浓。 当天夜里,派去萧将军府探查的暗探就用黑鹰传回了消息。 府中的萧崇暨也如温若初一般,处在沉睡中。 江宴之两指夹着信件轻轻揉捏,房中烛火摇曳,清隽的侧脸一半映在烛光中,一半藏匿于阴暗,莫名地让人打起寒颤。 低垂的凤眸,透过一旁的敞开的支摘窗,望向宁静的夜空。 眼底划过抹暴疟的厉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1章 突下阵雨 天凰京郊初园 温若初委屈地坐在美人榻上,时不时轻哼几声,而后偷偷看了几眼不远处端坐在书桌前的江宴之。 江宴之把她从宫中抱回来后,就没与她说过话。 也不知在书桌前做些什么。 娇娇也不想理他了,反正都是梦,她才不喜欢这个不跟她玩的夫君。 方才在宫中都说了回来就给她亲的,又骗人。 美人榻上盘腿坐着的温若初,在默默发着小脾气。但一会儿腹中传来的“咕噜”声,令她一时难办。 好像有些饿了诶。 可是梦中也会饿么?不吃好像不会死吧。 娇娇颓废地仰躺在榻上,桃花眸死死盯着房顶,似要戳出一个洞来。 她在“等死”,饿死自己梦就醒了。 如今头上的发饰已经拆了下来,但身上繁重的凤冠霞帔还未换掉。因为这座私宅江宴之并没有带温若初来过,里头并没有备着她的换洗衣裳。 娇娇心底哀嚎。 好累好饿!还有个不理人的夫君,真是要了她这条娇弱的生命。 江宴之自然听到了那咕噜声,但他此刻心里很乱。后世的温若初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她划分为陌生人,还是失忆的爱人。 见身后的动静突然变得安静,江宴之有些诧异地转头。 就看到温若初已经七倒八歪地睡着了。 或许是身上的衣服太过厚重,让她睡得有些不舒服,小嘴梦游似的嘟嘟囔囔,伸手扯了扯衣领。 江宴之敛眸,起身朝美人榻走去。 静静看了温若初很久,才俯下身,缓缓帮她把身上的凤冠霞帔解开。 那熟悉的气息和一贯特有的小动作,所有的一切,都在跟江宴之诉说着眼前的人就是他所爱的温若初。 即使后世的她没有了关于前世的记忆,但灵魂深处终归是同一人。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太过于患得患失,总是在反复确认温若初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毕竟他们之间最后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她决绝离开那日。 江宴之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扰醒了温若初。 那双潋滟的桃花眸迷茫地掀开,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宴之,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 她这是从梦中醒来了?怎么夫君好像变好了一些。 但凤冠霞帔怎么还在身上? 双手娇弱地攀上江宴之脖颈,把他拉近。委屈地拿鼻尖蹭着他。 “夫君~我好像一直在梦中,这是什么意思。” 秉承着不懂的问题就找江宴之,娇娇不想自己去想了,这个问题太难了。 江宴之有些意外,她竟然觉得这是梦吗? 不过也是了,如今发生的一切太过偏向于鬼神之论。她不理解,很正常。 也难怪方才饿了也不找他,原来是在闹脾气,觉得梦中醒来就好了。 江宴之眼底划过抹淡笑,轻声回道。 “不是梦,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是梦吗?” 不过也无所谓了,说到吃的温若初就来了兴趣。 思考了一会儿,才娇娇地说着,“我可以吃饺子么?” “嗯。” “夫君方才怎么不理我~” 娇气包可是记仇的,双手把眼前的江宴之越扯越近,红唇微张,仰头就吻住了他。 她想做这件事想了很久。 被熟悉的清甜气息所纠缠,江宴之黑睫微颤,垂眸看着温若初极度依恋的模样,唇上疏疏点点的轻咬传来。似乎还不够,还想汲取更多。 人儿软软地撒娇乞求着。 “夫君~” 一如往日般娇气又带着渴盼的语气,细细修复着他那颗死寂的心。 此刻他才深切感受到,他挚爱的人儿,真的带着爱意回到了他身边。 情绪波动间,大掌探至人儿腰后,勾起纤细的腰肢,令她更贴近自己。凤眸阖上的瞬间,反客为主,带着强势的侵略性疯狂厮磨,似要把近日的情绪,悉数在今日得到体谅。 温若初不禁细细惊呼出声,只感觉后腰处的手掌骨筋暴起,力道愈发加重。 掐得她又疼又麻。 身上的厚重瞬间褪去,但有江宴之护着并没有感到寒凉。 密密麻麻而下,滑至粉黛星点的薄唇都在发颤。 温若初躲之不及,还是在中途被擒住,脑中似有烟火炸开眩晕一片。低低呜咽了一声。 下一瞬江宴之的突然离开,令温若初掀开迷朦地桃花眸,不解地望着他。 精巧的下巴被只大手勾住,粗糙的指腹重重摁在红唇之上。 江宴之想着后世的那个人,也有过如此对待怀中的人儿,顿时有些想发疯。 他只认同,前世的温若初与后世的温若初是同一个灵魂。却把自己与后世的江宴之分隔地明明白白。 他是他,我是我。 这是久居高位者,极度孤傲的思维方式。 “他也这样么?” 暗哑低沉的音调,在温若初唇角边缓缓响起,很轻,很虚幻。 温若初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看着温若初迷朦的模样,江宴之也知道他问不出什么。但他可以通过温若初的反应得到想要的答案,毕竟,他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相抵间温若初不禁往后躲了一下,有些害怕地望着他。却又带着点点期待。 怎么夫君突然这样了?以前总说要等大婚的。 见她这样,江宴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薄唇微勾,眉骨间的阴郁消散,多了抹温若初熟悉的松泛之意。 温若初惊奇地望着他的变化,小手从江宴之禁锢之下抽出,抚上那柔和的眉间。 哦?夫君又变回来了~ 还没让她感叹多久,未尝试过的游戏正缓缓进行着,令温若初黛眉微蹙,果真是一些伤都忍受不了。小手推开江宴之,想要劝他别再玩了。 她有些害怕。 薄唇拭去了桃花眸尾部低落的珍珠,喉音震颤,温若初只感到那声极低的气音在低声安慰着她。 恰似麻药,蛊惑人心。 微风吹拂的春季末,突然在日间下起了场阵雨。 裹挟着柔和春意的雨珠似初次来到人间,不免如孩童般兴奋地横冲直撞,把街上的行人都吓得躲进了房屋中,四周都弥漫着一股水汽。 雨意正浓,百姓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发愁。 估摸着不下一夜,是停不下来了。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2章 我什么都不想要 斗转星移,晨曦从山腰升起,又伴着云霞落下。这下了一夜的雨,终是停了。 躺在江宴之怀中的温若初悠悠转醒。 雪脸上那抹晕色,美得惊心动魄,潋滟的桃花眸含着雾气,迷朦地缓缓掀开。意识回笼,抬眸看着身侧还在熟睡的江宴之,一时有些发呆。 昨夜被江宴之抱去洗了好几遍澡,空闲之余还就着江宴之的手,用了些清粥和参汤,如今身子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轻轻地往上爬了一些,抬起搂在江宴之腰间的小手,悄悄放在他眉眼之上轻抚着。 有丝奇怪他怎么还没有醒来,但也没有过多地纠结。 她并不知道,江宴之自收到前世的她服毒的消息,一路赶来天凰,已经五日未曾合过眼了。 昨天一夜的放肆,给了相隔两世的两抹灵魂,相互交缠的空间。温若初觉得,好像有些看不懂江宴之了。 软弱的小手从眉眼处轻轻滑下,似要透过那张清隽的俊颜看着什么人。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日的夫君有些不一样,他眼底的死寂和悲怆,令她灵魂深处疼得发颤。 即使在拥有时,他眼底还是隐隐藏匿着一丝害怕。 是怕她会离开么? 以往的江宴之极少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她好像并不觉得陌生,甚至有着深深的愧疚,似乎是她让江宴之变成了这样。 串串泪珠划过桃腮,滴落在江宴之薄唇之上,令他长睫微颤。 下一秒,阖上的凤眸正在缓缓掀开,目光聚焦时,看着哭红了眼的温若初一时有些无措。 抬手轻柔拭去泪水,心疼地把人儿往怀中揽,嗓音沙哑地不像话。 “可是还难受?” 温若初摇摇头,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 重新在他身上找了个位置,俯身,脸颊与他贴近,她想这样面对着面看他。 江宴之也任由着她,大掌托着她的腰,为防她掉下来。神色慵倦,狭长的凤眸松泛地半阖着,周身气息生动了不少。 时不时抬起手揉捏那娇嫩的脸蛋。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江宴之唇畔勾起,低哑而语。 闻言,温若初脑袋搁置在他锁骨处,伸手环住了他,轻声道。 “好爱你。” 娇软依赖的话语,引得江宴之一阵麻酥,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沉声问道。 “是爱以往的我多些,还是这两日的我。”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让温若初想了很久,很久。 久到江宴之以为她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她才微微摇摇头,情绪有些低沉,闷闷地回道,“不知道。” 听到答案的江宴之,也没有想要去改变她的这个想法。 只是把身上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一些。 与他想的一般,过了这么久的缓冲期,温若初多少已经对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有了模糊的认知。 温若初搂着江宴之脖颈,半闭着眸。 现在脑子也很乱,她甚至不敢去细想。 按理说这两日的相处,永远不会比近一年的相伴更深入人心。但他们似乎早已认识了很久。 久到只要呼吸相互纠缠间,灵魂就会认出对方。 但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爱的都只是江宴之,不是么? 可他们都活生生地独立存在于不同的地方,温若初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她有些憎恨上苍,为什么会这么荒唐。 但更恨的是自己似乎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结果。 泪水滑落间,重新抬起头,红唇轻轻贴上江宴之脸颊,想要寻求安慰。 唇齿间有哭腔溢出,“我还会见到他么?” 说完,便再也抑制不住,瞬间泣不成声。心如刀绞,是足够深入骨髓之痛。 江宴之不知道怎么回她。 想起萧崇暨说过的话,凤眸中幽色似染上了腥红。 消毁这个平行世界,找契机回到后世? 对他来说这里并不是萧崇暨口中,轻易说毁便毁的平行世界,这里有他的族人,下属,还有百姓。 千千万万条鲜活着的生命,都在活生生地存在于世间。 那日1007在召唤温若初灵魂回来的时候,他在它身旁有模糊感受到那抹不一样的时空气息。 若是内力反噬前的他,或许可以试试探查开启之法,因为那需要磅礴的内力作为支撑。 如今仅半层的内力,所求之人也回到身边,又何必去冒险。 但他确实看不得温若初难过。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底多少会划过一丝酸涩之意,有些嫉妒后世的江宴之了。 若往后见不到的人是他,她会不会也这般为他哭泣。 把怀中泪水不停的人儿抱坐起来,给她换上衣裳。贴近那满是泪痕的脸蛋,温声哄道,“我会想办法。” 闻声,温若初抬起眸,“那你呢?” 语调又低又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选不了,或许也由不得她选。 为何她总是感觉冥冥之中被上苍掌控着,她讨厌这种感觉。 江宴之薄唇勾了勾,黑眸敛起,有些自嘲道。 “不知道,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包括被舍弃的是我。” 总之,也不是第一次被舍弃。 话音刚落,薄唇就被温若初堵着。沾染着泪水的翘睫,在他距仅一指的距离颤抖,本就红肿的桃花眸,泛起的泪花比方才更加汹涌。 “对不起,我不再提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软糯又沙哑的嗓音,一直在发颤,她在害怕。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都无法面对另一个人。 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做出选择,就会对他们公平些。 ................后世世界 赵虞怜本因今日心情太过压抑,想找温若初说说话。 但却得知她病了的消息,连忙赶来太子府。 待了整整一日,夜幕降临之时才坐着马车离开。抬手揉了揉极度酸涩的眼眸,心底的沉重如灌了铅般。 怎么就病得如此突然又怪异。 忽然一支利箭直直从车窗处掠进车厢,堪堪擦破了赵虞怜的脸颊。 划出一道血珠。 赵虞怜神色微拧,何人竟然敢在京中行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3章 挑衅江宴之 箭矢呈墨黑色,似淬了毒,赵虞怜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得疼,她也不敢太过触碰伤口,只好忍着。 听着外头混乱的打斗声,赵虞怜并没有像上回碰到南疆郡主般慌乱。 反而心如止水。 或许是近日幼子被裴老夫人抱走,她祈求裴隶多次均无望,只好来麻烦温若初。 但不巧的是,这世上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也出了事。 她却帮不上任何忙,不论是在幼子的事情上,还温若初生病之事上。 就像是个多余的人,来世间走一遭,自幼经历了旁人不曾经历的苦难,却还是无法安稳走完这一生。 有时候她也在极度怀疑,是她不够好么?所以不配拥有那些美好的一切。 沉默间,车外的打斗声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只见车帘被一名黑衣蒙面杀手掀开,银亮的刀剑倒映着冰冷的月光朝她刺来。 赵虞怜默默闭上了双眼,眼尾划过一滴晶莹泪珠。 等了很久,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 赵虞怜缓缓掀开双眸,方才的蒙面人早已无声跌落在地,马车外站着的是身着朱红色飞鱼服的姜无。 手中的长剑顶端还在滴着血。 赵虞怜看着那双吊着的丹凤眼,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姜青云....” 听她如此叫着自己,姜无眸中叫嚣着暴疟般的冷怒,缓缓地开口,“裴夫人,已死之人的名讳,又何必再次提起?” 说着,不屑地冷哼出声。 但双眸的视线并未离开,依旧执着地凝视着车厢里的赵虞怜。 赵虞怜咬了咬唇,看着他腰间的腰牌。 姜无?原来他就是传闻中,那个残暴冷血的锦衣卫指挥使吗。 望着眼前熟悉的脸,赵虞怜不知自己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但想着生前那个女人痛苦祈求的模样,还是轻轻道了句。 “蓝夫人死前给了我一枚玉佩,让我今后见到你的话,交于你手中。那是她当时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玉佩如今在裴将军府,你.....唔...” 脖子突然被双大手狠狠掐住,赵虞怜有些呼不上气,有些难受地上手推开了姜无。 姜无也没打算怎么样她,只是想制止她再继续讲话。 如今被人一推,也就顺势放开了她。 赵虞怜有些难得地使起性子,瞪了他一眼。一如幼时在教院那般。 略带烦人的眼神又瞥向姜无。 怎么这人总是这么幼稚,遇到不喜欢听的话,就掐她脖子来阻止。 衙门的人收到消息,裴将军的夫人在街上遇刺,赶紧派了大队人马过来。赵虞怜看着不断往来的衙门中人,有些避嫌的说道。 “我先回府了。” 说着就要跨步下马车。今日送她过来的只有一个车夫与两个护卫,如今都殒了命,赵虞怜不忍去看,微微撇过头。 这时姜无借着月光,才看到她脸上的伤口,眼里的厉色宛如修罗场中的厉鬼,阴沉沉问道。 “你脸怎么了?” 经过他一提醒,赵虞怜才想起自己翻方才被箭矢伤到的事,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 这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眼见远处街口拐角,裴隶带着将军府护卫驾马赶来,姜无眸中愈加阴鸷,口中讽刺的话不禁道出,“这就是你要嫁的男人?” 闻言,赵虞怜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本不想理会,但或许是与姜无太过熟识,又或者是如今的她情绪太过于低落。赵虞怜淡声回了一句。 “我从来没有选的权利。” 似是看透了此生,眼底多了抹淡然。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裴隶接她回府。 又继续重复在将军府中,过着那低气压的生活。 姜无听着她的话,心中多少有些惊讶。 看着裴隶的人马越来越近,姜无直接一把搂过背对着他的赵虞怜,借着身前几名衙兵收拾着尸体的身影,把赵虞怜从众人眼皮子底下飞速带走。 突如其来的悬空感,令赵虞怜不禁伸手搂住了姜无的脖子,有些咒骂道,“你疯了?” 姜无看着她满脸怒气,扯了扯唇,他就是看不惯她一脸死气沉沉的模样。 “赶紧把我放下来。” 赵虞怜语气中带着丝焦急,她现在的身份是裴隶的妻子,不似幼时。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他们此刻的举动,定会上折子弹劾姜无。 她的生活本就够烂了,不需要再雪上加霜。 姜无轻蔑地笑了笑,说出的话却让赵虞怜感到陌生的安全感。 “怕什么?你当我是傻子么?没人会看到。就你那脑袋都能考虑到的事,我若不知,那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也算是坐到头了。” “你......” 赵虞怜直觉想反驳些什么,却发现如今的姿势尴尬。若是再与姜无吵闹,就是真的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了。 瞬间怏怏地息了声。 ................平行世界 自那日说开后,温若初与江宴之两人关于后世的话题,都默默选择暂不提起。 萧崇暨已经给江宴之来了信,等这几日他把天凰的事务移交给几个信得过的忠臣后,也要随他们一起回元启。 方便随时应对任何变化。 “夫君~你上次答应要帮我做饺子的。” 温若初坐在江宴之怀里,双手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视线从书中转到自己身上。红唇朝他吻了过去。 这两日不是参汤就是赤鳞鱼,都是极为滋补之物。 虽然江宴之的厨艺并不差,但她不想再吃了! 江宴之对于主动送到嘴边的甜食自是求之不得,又是探讨了一番,才不舍地放开那红唇。 娇娇深换几口气后,又赌气般想要贴近。 怎么每次都是自己快断气了,他还是一副好端端无事发生的模样。 不公平! 她要亲回来。 继续纠缠着江宴之的薄唇,辗转数次似要尝出不一样的味道。 “好了。” 最后被江宴之轻轻抱开,暗哑的嗓子只余下低沉气音。 温若初搂着他脖颈,一副不依不饶地小模样,“还不好~我不好~” “再闹你今日就别起了。” 江宴之轻飘飘的一句话,确实控制住了在他怀中乱蹭的人儿,但也只是一小会儿。 温若初细细想了想他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双眸有些期待地看着江宴之,还带着丝丝挑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4章 异世互通 看着她那副模样,江宴之舌根轻顶上颚,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但想着方才上药的时候还有些红肿,也没把她怎么样。 提笔写了一贴清心咒,让她坐在他怀中念读。 “色不异空,空......” 温若初手拿着纸张,软声缓缓读着,边读还边幽怨地朝江宴之望几眼。 小脸皱成一团,比笼中刚出炉的包子还奶乎。 什么东西啊,什么清心咒,她的心本来就很干净。 但她又不得不照着念下去,因为方才江宴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如果不念完,以后晚上都不跟她玩了。 那可不行。 厢房门外,一路千赶万赶的赵风和聆玉终于气喘吁吁到达了初园,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不禁把他们吓得跑了出去。 人死而复生了?还是说他们主子疯了从哪找来的鬼魂。 毕竟无忧阁传回消息那日,情景太过恐怖,他们觉得江宴之疯了也是人之常情。 如今的太子府恐怕还是一片废墟。 幸好家大业大,管家又重新寻了一处宅院,把一众下人先安置过去。 赵风先戳了戳聆玉手臂,“你去问问?” 聆玉给了他一记白眼,一个大男人比她还胆小,竟怕些虚无的鬼怪之物。其实她方才不是被复活的温若初吓到,而是赵风一惊一乍地大喊惊到了她。 懒得理会还在胆颤的赵风,自己率先进了厢房。 聆玉对着江宴之执剑抱拳,“主子。” 江宴之没理会门外时不时往里头偷瞧的赵风,淡声对聆玉吩咐道,“被褥在偏房,收一下。” 这个命令让聆玉呆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私宅的被褥还需要收拾了? 待他们离开自然会有人来打扫。况且她听江宴之的语气,这个“收”没猜错的话是保留的意思? 聆玉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听从了江宴之的指令,应声回道,“是。” 待她到了偏房,看着几套堆积的被褥顶上,放着一块落了梅的方帕。 好像还是从被褥上割下来的。 聆玉倒吸一口气,这不比鬼魂之事更令人震惊? 跟在两位主子身边近一年,两人虽日日同床共枕,也未见动什么真格。如今这是主子受了刺激后兽性大发? 聆玉夸张地啧啧起来。 但也没忘记江宴之给她的任务,把方帕收好,心里默叹。 不过也是了,谁人又能经受住如此打击,还能一如往日般淡然。 先是挚爱之人在求娶时转身离去,嫁于他人;后又有无忧阁带回的长生灯给了希望;满怀着希冀之时又收到所爱之人服毒而亡的消息。 是她,她恐怕早就疯了。 反正至今她都不敢回想,江宴之知道温若初服毒身亡那日的景象。 周身内力瞬间失控,磅礴凛冽的寒霜不再受控制,几乎是在无差别攻击着太子府所有人,包括处于暴乱中心的江宴之。 霎时府内庭院倾倒,众人联手依旧抵挡不住那寒冻癫狂的内力,只能先一步撤出攻击范围。 待感受到内力的消停,他们再次回到太子府寻找江宴之的时候,已不见他的踪影。只余一地喷洒的鲜血。 想来应该是最后强行压制了内力,遭到了反噬。 聆玉便是如此想着,眼框就忍不住泛了红。 两主子以往的经历她都看在眼里,怎么偏偏两个相爱的人要经历这么多磨难。 厢房中 正在监督着温若初念读清心咒的江宴之,忽然凤眸微眯,神情冷漠地看着天际。 对于自己本身的气息,他自是熟悉。 把温若初先抱下来,捏了捏乖巧的人儿,哄道,“等我会儿。” 桃花眸不解地望向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你要去哪儿?” “别担心。” 说罢,江宴之便出了厢房。 温若初通过敞开的房门,看着江宴之离开的方向,有些害怕地攥紧了手中的纸张。 为什么又要去上空,她不是说了她不想要吗。 不论是哪个时空的江宴之,她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明知是同一人,灵魂的气息她不会认错。 却因为上苍的荒唐,生生逼迫她,把江宴之割裂成两个独立的个体去对待。 温若初觉得她也快要疯了。 上空中的江宴之看着不远处那股熟悉的内力波动,勾了勾唇,忽然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真不愧是内力全盛期的他,这么快便找到那个通道了么? 抬手往那处虚空的波动注入内力,两股完全相同的内力相通的瞬间,下方整个大地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感受到那股内力的激悦,江宴之收回了手。 淡漠地看了眼那处越来越磅礴狂躁的内力,他自是知道对面之人在想些什么。 但着急有什么用,不先把那所谓的天道除掉,即使打开通道也不过是重蹈覆辙。 江宴之如今心底极其瞧不上对面之人。 他后世真的就这么蠢钝么。 根据萧崇暨所述,他能猜到当初1007开启平行世界之时,后世的江宴之一定会有感觉。因为1007单是召唤温若初回来,他都能感知到那时光通道的气息。 没理由整个开启平行世界,会没有任何磁场波动。 但他却没能阻拦。 真是废物。 ................后世世界 太子府 后世的江宴之,也是一脸厌气收回了内力,凤眸深邃得令人恐惧。 这些天终于让他探到了打通异世之法,方才在感受到那抹熟悉的内力之时,有瞬间的激悦。 因为他在那抹内力中感受到了温若初的气息。 还没让他有过多的探入,对面之人就瞬间收了手。但他多少得到了些信息。 那就是另一个时空的他,内力很虚。 就如此,还妄想与他争么? 如此想着,轻蔑地勾了勾唇,低沉的嗓音缓缓震出,“有意思。” 江宴之在卧房门外,平复了下有些凌乱的心情,才推门而进。 看着榻中的人儿,淡漠的脸上载满柔情。 把矮桌上的温水端至床边,手中握着湿帕,细细地给熟睡的温若初擦拭着脸蛋。 早已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眼底,是深藏的想念。 大掌覆上那双记忆中潋滟的桃花眸,顺着精致的眉骨轻轻抚摸着。 许久,俯身薄唇印在光洁的额头之上,缓缓说道。 “初儿,等等我,我会带你回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5章 世界倾倒,万物回归(一) ................平行世界 温若初站在门外等了江宴之很久。 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难受,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提裙向他跑去,紧紧搂住了他。 “你去做什么了?” 语气中有着轻微的哭腔,桃花眸泛着红,执着地望着江宴之,让他一定要说出答案。 江宴之抿了抿唇,抬手轻抚她的脸,凤眸深深回望她,似要把她的音容样貌全数印在心底。 眼底是温若初从未见过的释怀与难舍。 自从方才的时空通道被打通,他能感受到这个时空的气息正在遵循着规则,缓缓消散。 他也终于理解了萧崇暨话中的意思。 “如今的这个时空,只是提取后世的气息复刻出来的虚幻世界,其实早就应该在弑神那日消散。” 自己也不过是虚幻出来的人。这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这多出来的几日时光,算是他求来的。 是他之幸事。 温若初颤着手,把他那双深邃的凤眸盖住,她不想他这样。 “夫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轻抚着雪脸的大手,早已被温若初的泪水打湿,顺着骨节,颗颗滴落在地。 江宴之轻叹了声,牵过她放在自己双眸处的小手。 哑声问道,“初儿,会想我么?” 温若初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搂上他的脖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说了不要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不需要为我去妥协什么。” 翻新过的皇宫,还有白芷头上那只有宫妃才能佩戴的发簪,她早就猜到了这个时空发生过什么。 只是一直在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想让江宴之舍弃自己,为她去做任何事。 江宴之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静静望了她很久。 他不是没想过把她自私地留在身边,但这里没有她的家人,没有她的天凰,更没有她那内力全盛期的夫君。 若他强行去封堵那个通道,止住气息的消散,保留这个时空将它独立于后世存在于世间,以他如今的内力或许撑个十年八载。 但又何必为了短短数年,让她整日在夜中偷偷想念。 乖巧的人儿或许还不知,她每夜偷偷仰望天边皎月时流露的神情,有多令人心疼。 江宴之自问自己,遗憾吗?当然遗憾啊。 怎会不遗憾呢? 所爱之人近在咫尺,对他来说,他们仅是分开了五日。 但在温若初看来,两人恐怕早就被两世时空所分割,对她来说,后世的江宴之才是那个注定的良人,能陪她走过终身之人。 江宴之把人搂入怀,缓缓说道,“初儿,我恐怕不能陪你很久了。” 语气很轻,就如他如今给温若初的感觉,随时要消散于世间。 温若初瞬间泣不成声。 “我不走,我不走江宴之。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宴之俯身轻吻着她。 “初儿,会怪我么?” 他本以为她回来后就不会再离开,两人可以相依白头,共度后半余生。 却不曾想,这只是上苍开的一个玩笑。 她只是单纯路过了他的世界,来慰藉悲怆的他。 终归要离开的。 温若初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一直哭着摇头,她怎会去怪他,那是她爱的人。 踮起脚,用行动回复着他。 江宴之攻势愈来愈烈,温若初被迫仰头回应着。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丝,温若初感觉后脑被只大掌扣住,江宴之加深了那个吻。 直到场面近乎要失控,才缓缓把怀中的人儿放开。 抱着她,气息沉重。 两人都在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心脏在胸腔内震如鼓雷,相互抱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之后,一连两日,温若初再没见到江宴之。 终于忍不住,把给她送食的聆玉拦下,“聆玉,夫君在哪?你带我去见他。” 聆玉也不知道江宴之的踪迹,自是没法告诉温若初答案。 温若初把瓷碗推倒在地,眼眸泛红死死盯着聆玉。 “我不吃,你与他说,若他一日不回来,我便一日不用膳。” 聆玉刚想上前劝解,原本月光明亮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一如温若初被召唤来的那日。 温若初看着那熟悉的天空,赶紧起身跑了出去,也不顾地上打碎的瓷片,深深刺入她脚底。 以往最是怕疼的人儿,似是没有感觉般,呆呆地望着上空。 一道惊雷劈到院中,才把呆愣的温若初唤醒。 神色欲碎地拉住身旁的聆玉,颤声祈求道,“聆玉,带我去天凰皇宫。求你。” 聆玉自是不会拒绝她,赶紧带着人往处于雷电中心的皇宫赶去。 天凰上空 江宴之执剑把1007逼在冰层之中,本就不敌的1007憎恨地望向江宴之。 自己居然连续两次败于此人之手。 它知道自己今日无路可逃,但他不想让江宴之好受,不断语言刺激着他。 “江宴之,你就如此大方吗,把温若初拱手让人。” “你可真是懦夫,我要是你,我就把温若初锁在身边,何必去成全他人,为他人做嫁衣。他会感谢你吗?” “你可真是圣人,去囚困住她啊!她可是你最爱的温若初!” “杀了我做什么,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你根本无法再次见到她!这个世界早就坍塌了,是我辛辛苦苦重新塑造回来的。” “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 江宴之敛眸,并未去理会。 他在等,在等后世的江宴之开启通道。每日的子时正,通道都会被从后世打通。 1007上次被攻击后一直没能疗养好能量,并不知道通道已经被打通的情况。 见江宴之不理会他的语言攻击,又继续说道。 “你就不怕她恨你?就如此要了她,你让她怎么面对后世的江宴之?她会永远活在你给的痛苦中....” “够了!” 原本平静的凤眸瞬间红得嗜血,里头藏匿的暴疟让1007吓地住了嘴。 下一瞬又隐隐的兴奋,原来江宴之在乎的是这个么? 还真是爱温若初爱到入骨。 想继续用这话题刺激着他,却突然感受到身侧时光通道的气息,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宴之。 江宴之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这是系统专属的规则,他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它连萧崇暨都不曾告知。 1007在告诉萧崇暨关于平行时空的时候,还留了一手。 就是拿捏住让萧崇暨回到后世的办法,让他乖乖为自己所用。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不怕死的,想要跟它同归于尽。 果然爱上温若初的男人,都是疯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6章 世界倾倒,万物回归(二) 1007看着通道气息越来越磅礴,已经开始接近癫狂。 怪不得江宴之对它说的话无动于衷,它还以为他真的如此淡然看待自己的死亡。原来早就知道了平行时空的秘密,知道自己并不会真正消散。 如今的平行时空,并不是他告诉萧崇暨那般是一个虚幻的时空,而是全部由后世万物所承载的气息创造而成。 也可以说如今这个世界,是后世的一部分。 只不过是由完全被封印在时间轴中,关于前世的记忆创造而成。 因为是尘封在时间轴中的记忆,所以它在抽取这些信息时,并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和抵抗。 甚至连磁场极强的江宴之都无法感知它在做什么。 而时光通道,则是打通前后两段时间轴的唯一钥匙。 突然1007有些想通了,难道是那日在江宴之面前召唤来了温若初,才让他发现时光通道的秘密? 也就是那一瞬间,1007感觉整个虚空的身子被强力挤压,寒冻的气息传来,让它想挣扎,都无法动弹。 凝结,破碎,最终只能愤恨地看着自己慢慢消散于天地间。 到死,它也不知道自己猜错了。 江宴之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 他只能根据萧崇暨给的结论,还有1007召唤温若初过来之时,所感受到的时空气息。猜出可以通过时光通道,让原本就属于后世的温若初和萧崇暨,回到后世世界。 却不知自己所处的前世世界,也会一并归还后世。 那些随着通道打开后,逐渐消散的气息,只会让江宴之认为,如今的世界仅仅只是虚幻而来。 终会尽数消散。 1007已灭,江宴之抬手,凛冽的内力一丝不留地注入时光通道。 后世的江宴之感受到那股强劲的内力,神色严肃了几分。他以为对面那人是不会帮他的。 时光通道相通前后两世的瞬间,大地都在颤抖,山脉震发出刺眼的地光与沉重的哀嚎,狂风暴雨瞬时呼啸而来。 电闪雷鸣间,温若初踉踉跄跄地,终于找到了江宴之所在的地方。 在下方哭喊着,“江宴之你给我停下!你会死的!” 娇嫩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一直落下的泪水,冰冷的雨水重重砸在身上,浑身浸湿,冷得发疼。 情绪崩溃间,突然踩到水坑跪倒在地,磕到尖石的膝盖,溢出血水,混着落雨冲散开来。 温若初却没去在意,眸光绝望地凝视着上空脸色惨白的江宴之。 “求你,回来,不要这样.....” 江宴之阖上凤眸,不曾转过身。 他怕自己只要看到温若初,这两日做的心理建设全部崩塌。他真的会自私地把她囚困在这个虚幻的时空,剥夺她的一切。 手侧的青筋暴起,世间最难耐的事,莫过于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欣喜之余,尽是绝望。 这个世界的气息在快速地抽离,回归后世。 万物打破了两世的时间间隔,相互交汇融合,温若初眼前有瞬间的迷朦,脑中似有记忆倾倒而来。 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似乎已经不受控制。 桃花眸依旧挣扎地望着空中的江宴之,气息最终回归之际,心碎地轻道了一句。 “殿下...” 细弱的呼声,终是穿透暴雨传进了江宴之耳中。 他呆滞地缓缓转过身,可地上的人儿早已消散不见。江宴之黑睫微颤,喉结滚动几番泛起酸涩之意,勾了勾薄唇。 他的初儿,记起他了? ....................分割线 世界倾倒,万物回归,一夜间四国皆处于惊乱之中。 一觉醒来的众人,发现脑中多了一段前世的记忆。少数磁场强的人,自是完整地记得前世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磁场弱的人,只认为那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之后一笑而过只记得些许片段。 一大早,街上便聚集着不少的百姓。 都在谈论着自己梦中前世的记忆。 有的带着欣喜,有的只是释怀,还有少数一直困在前世无法挣脱。 “你前世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你啊,我前世可是当过富商的,那白花花的银子说来就来,这不比如今下地强?” “什么前世啊,那就是一个梦吧?我怎么梦到我是头猪啊?” “哈哈哈,也难怪你这世那么能吃,原来你前世是头猪。” “哎哎,你们可别说,怎么就我什么也记不清?难道我没有前世?” “你们别笑话我啊,我个大老爷们,前世居然是个女子。幸好我梦醒后记不清了,不然多尴尬啊。” “..........” 或许刚开始,众人都会有些惊慌,但经过这么一聚集相互调侃,就渐渐地把那夜的事情,当做一个小插曲。 渐渐遗忘。 太子府中 沉睡了几日的温若初,迎着窗边透进的晨光,缓缓醒来。 记忆似还停留在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有些难以忍受地呜咽出声。 看着眼前的厢房,已经无法分析出今夕是几何,只是迫切地想要止住江宴之的动作,不能让他死。 抬手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神色恍惚地爬下床榻,赤着足,拖着恐慌到发软的身子踉踉跄跄往门边走去。 不小心磕到一旁的矮凳,眼看就要跌落在地,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 感受到熟悉的松雪香,温若初抬起绝望的双眸,缓缓朝着来人望去。 沉默了片刻,温若初百念皆灰。 她好像,已经分不清他们了。 抬手轻轻抚上眼前那双微红的凤眸,为什么她会认不出呢?她的殿下,她的夫君。 软若无骨的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 江宴之心疼地把人儿搂入怀中。 轻轻安抚着。 唇齿间有低声溢出,“原谅我,初儿。” 江宴之在为前几日的行为道歉,若不是他那自私的占有欲,温若初就不会被困在面对两个江宴之的困扰中。 前世记忆回笼,那些在梦中一直模糊的场景,如今全部具像化,包括那几日多来的时光。 江宴之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过分。一直在逼迫着温若初,独立对待前世和后世的自己。 但前世和后世,本就都是他。 娇弱的人儿被迫承受着这种爱人割裂之苦,却不曾与他抱怨,只是默默在迁就着。 “娇娇,原谅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7章 参汤 温若初靠在江宴之怀中,嗅着身侧之人熟悉的味道,恐惧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耳边那道低沉又缱绻的嗓音一直说着抱歉,红唇也被细细照拂着。 缓了很久,才提起一丝兴趣抬眸看了看卧房中的摆设。 红肿的桃花眸有一瞬间的不确定,哑声问道,“这是哪?” 额头上传来轻缓的贴近。 江宴之轻声回道,“太子府,我们玄月要大婚的地方。” 温若初眸光微颤,双手抵着江宴之胸膛,轻轻把人推开,如尊易碎的瓷娃娃般,无声地望着他。 桃花眸中的疲态令人心疼。 娇嫩的脸颊被江宴之掐了掐,被推开的他没有半分不耐,只宠溺地问道,“这几日,初儿可是去了前世时空?” 闻言,温若初神色有些慌乱,移开看着他的眼眸,不敢作答。 她害怕如今的江宴之知道发生了何事后,又要做出什么让她无法承受的事情。一如她在前世时空看到的一样。 若是从前世离开太子府那次算起,她已经失去过他两次了。 她承受不了第三次离别。 看着温若初逃避的模样,江宴之心底愈发地心疼,怎么就把人儿逼成这样。 非要与自己争个高低。 这该死的胜负欲。 压了压想刀了自己的心情,怕惊吓到本就脆弱的人儿,用平缓的嗓音问道。 “初儿可还想吃饺子?” 江宴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温若初有些迷茫。 这几日的情绪大起大落,太过令人疲惫,温若初已经记不清她离开前是不是与江宴之说过要吃饺子了。 温若初看着江宴之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轻轻摇了摇头。 “不吃了。” 可之后,江宴之在她耳边低声说的一句话,令温若初瞬间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他。 他说的是。 “可初儿那日在念清心咒前,还惦念着我做的饺子。” 温若初感觉她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几番微张红唇却吐不出任何话语。 她有些不确定江宴之这个话中的意思。 是她想的那样么? 一下瞬,娇软的身躯被大掌揽过,搂在怀中。江宴之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发丝,温声说道,“初儿不用怕,初儿有记忆的事情,我也都记得。那都是我。”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有些发颤,江宴之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清淡的嗓音含着哑,平静中隐匿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酸楚。 “我不会再让我们分开。不论是太子府那夜,还是天凰皇宫那场暴雨,都不会再有了。不久前,我已经向武帝求娶到了初儿,不是吗?” 温若初像是被突然激醒,泪水自眼尾无声滴落,心中的苦涩再也抑制不住。 转过身,双手攀上江宴之脖颈,低声哭了起来。 “我不要理你了,一直在逼我。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总是逼我在两个时空中做抉择,但那都是你。我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不对。” “莫名其妙去到前世,我本来就很害怕。” 此刻温若初才敢发泄出心底的情绪,泣不成声地颤声讨伐着这几日江宴之对她的恶行。 江宴之一直温声哄着,句句有回应。 最终温若初也骂累了,才红着眼从他锁骨处抬起头,极度心疼地双手捧起他的脸。 软声问道。 “天凰皇宫那日,你疼么?我见萦绕在你周身的雷电,好可怕。” 江宴之勾勾唇,低笑地摇了摇头。 凤眸愈发酸胀。 他的初儿,总是这般轻易地牵动着他胸腔处的颤动。 俯身,朝人儿的红唇而去。 不再是方才安抚时的轻轻贴近,情绪难忍似要触进她灵魂深处。两抹完整的灵魂在相互诉说着心中的酸涩与爱意。 难以自控之时,江宴之低声说了句,“明日我让聆玉备些参汤。” 温若初自然也难舍,咬着唇,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瞬,甜糖尽数被啃食。 有了前几日的试验,江宴之并没让怀中的人儿有太多的难耐,反而纯熟地让温若初不禁崩溃出声。 甚至在研学的路上,摸索出了新的方向。 “夫君~不想这样。” 温若初娇软地反抗道。背对着江宴之,看不到他的脸心底有些害怕。 想要转过身来,却被双大掌压住了腰肢。 思绪越来越凌乱。 温若初不知她昨夜是何时睡的,只知道来来回回被江宴之抱着去了很多趟浴池。 江宴之好像比前几日克制了很多,但还是让娇娇有些受不了。 今日不论江宴之怎么哄,就是不愿意起身。 微肿的桃花眸并未睁开,抬起手推开他那烦人的大掌。 自以为很有反抗力,但在江宴之眼中,那力道如只猫儿般软弱,喉间震颤,低低笑出了声。 “先用些参汤。” 娇娇不理他,直接把被褥拉过头顶。 但又听他接着低声问道,“那就是还不累?” 温若初不得不幽怨地拉开盖在头上的被褥,皱起小脸望着她。 她可没忘记最后求饶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原因,不然久久都不能歇下。 有些不情不愿地被江宴之抱起身,喝了两口桃花眸就泛起薄雾,委屈地跟他撒娇,“不想喝了,我喝了好多日了。” 这几日一直用这参汤,如今嗅到那抹微苦的味道,双脚都发软。 “那一会儿用些鱼汤。” “江宴之,你是不是就会做这两个!” 娇娇生气了。 肯定就是因为他只会做这两道菜,才天天逼迫她吃。 快速收回了欲掉的泪珠,气鼓鼓地与江宴之对视。 但江宴之的下一句话,让人儿更加气愤。轻飘飘的语气,令人憎恨外加谴责。 “也不是,这参汤不是我做的,估计等会儿的鱼汤也不需要我做。” 如今可是在太子府,娇媚的夫人在身侧,自是要多陪着些。 何必把时间浪费在下厨上,他的夫人又不是靠他厨艺求娶来的。 闻言,娇娇怒吼道。 “江宴之,我不跟你玩了!” 但却跟小猫儿打哈欠没什么两样,毫无威胁性。甚至软糯得让江宴之凤眸微颤了几下,又是欺负了一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8章 和离 裴将军府 赵虞怜自从梦中醒来,便一直安静地坐在半敞的支摘窗处,望着庭院中大片绽放的绣球花发呆。 不曾想她与裴隶竟会有着如此过往。 若不是那日初儿也在,没有太子殿下给的皇家暗卫保护,恐怕她今生还是走了前世的老路。 最后在将军府后院,被人寥寥结束此生。 前世在为腹中胎儿前往寺院祈福的路上,被南疆郡主娜娃抓了个正着。 那日只有她一人在车厢中,温若初与江宴之并没有来到定州。将军府的侍卫自是抵挡不住南疆死士的进攻,娜娃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抓住,用来威胁裴隶出兵协助南疆。 最终事情在她自己撞上娜娃的刀刃中结束。 侥幸的是她活了下来,但腹中的胎儿也因受到冲撞离开了她。她的身子也被军医判定以后无再生育的可能。 老夫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便以无子的缘由,让裴隶休了她。当时的裴隶或许还是爱她的,但也渐渐被裴老夫人磨了耳根。 第二个月便听从了裴老夫人的话,把表妹魏汝烟迎进了门。 本在定州军营中生活的他们,也因着新人纳进门,回到了京中的将军府暂时居住。 裴隶在一次宿醉后,让魏汝烟有了身孕,之后的魏汝烟在将军府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身边簇拥之人越来越多。 不过她也不曾放在心上,本身对裴隶已没有过多期望的她,自也不会有太多失望,依旧平静地过她自己的日子。 裴隶却是看不惯她淡漠的样子,认为这是不爱他的表现,之后留宿魏汝烟院中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不久后,在将军府中孤立无援的她,被魏汝烟一杯毒酒葬送了性命。 其实如今赵虞怜想着,已经不再会有过多的情绪。 只是微微有些感慨,庆幸这一世遇到了温若初这个贵人,保住了自己腹中胎儿的性命。 正当她如此想着的时候,双眼通红的裴隶踢开了房门。 自后紧紧抱住了她,脑袋搁置在她肩膀处。她能感受到泪水滴落到她衣裳的湿意。 赵虞怜感受着他周身悔恨的情绪,心底无半点波澜。 静默了许久,悠悠说道。 “裴隶,我们和离吧。” 搂着她的裴隶,明显双臂僵直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侧脸,“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吧。” 赵虞怜语气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 她认为他应该知道她的意思的。 话落,裴隶狠狠地拒绝了,“我不会与你和离。” “为什么?” “今生我们有了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儿,不再如前世般被命运所作弄,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赵虞怜,你有心么?你到底爱过我么?” 裴隶有些怒吼出声。 他对赵虞怜的感情,一直让他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若不是正好扬州的官员把她送到他这里,她是不是也会与他人成亲生子。 光是想到这儿,裴隶就一肚子火。 为什么赵虞怜就是不能爱他,他抵抗了家族、父母、外界所有的压力娶她为妻,她却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赵虞怜听着裴隶一如前世的问话,深深叹了一口气。 “裴隶,你需要的是如初儿那般爱得炽热又澄净的姑娘,但我不是。自幼的经历就决定了我敏感冷淡的性子,你如此幼稚的爱意只会让我觉得是负担。” 或许是与出身有关,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大公子,又怎会理解满心创伤的她。 他给的,她不想要。 她想要的,裴隶给不起。 他们两人注定只能结下苦果,若前一世她还在想浑浑噩噩在将军府度过后半生,但她如今不想这么做了。 几月前,江宴之曾让赵风寻过她,估计也是初儿的意思。因她兵器制造得精良,有意设个女官的位置给她。 元启第一代女官的身份,足够她在京城中立足,击破那些用扬州瘦马身份嘲讽她的人。 但她拒绝了。 她并不适合官场,只想如现今般默默做着上头给的指令。 最终,两人的谈话在裴隶的摔门声中结束。 还未等赵虞怜有过多的思绪,就被梁顶上突然闯入的男子,捂住了口鼻,带离了将军府。 耳边风声呼啸,赵虞怜有些许惊慌得用余光瞥向身侧。 看到的是姜无那熟悉的侧脸,才渐渐冷静下来。 双脚刚落到实处,唇上穿上的窒息碾压令赵虞怜僵在原地。 他疯了么? 刚想上手推开姜无,就被一只大手反扣在身后的木门之上,赵虞怜惊慌间不得不对他咬下口,唇齿间满是鲜血的味道。 直到赵虞怜双脚实在站立不住,姜无才放开了她。 双手被松开了限制,赵虞怜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你疯了?” 好不容易得到新鲜的空气,赵虞怜靠着门角,重重地呼吸着。 姜无轻笑了一声,青筋直暴的手背,缓缓沿着唇角向脸颊边,擦拭唇上溢出的鲜血。 擦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吊着的丹凤眼直言不讳地看着赵虞怜,“我可以帮你和离。” 闻言,赵虞怜抬眸,不解地望向他。 直到在他眼底看到那抹微不可察的郁色,才嘲讽地说出口,“怎么?姜大人连个下堂妇都不放过?” 话落,纤细的脖子被大掌轻轻掐上,姜无眼中含着冷怒。 “和离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有我护着你,整个上京城,除了遇上江宴之,你都可以横着走,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呵,那我是什么,锦衣卫指挥使姜无姜大人院中的姬妾吗?” “不,只是友人之女,托我照拂一二。” 赵虞怜偏过脸,不再去看他。 许久,才悠悠地开口。 “如此错漏百出的话,是怎么从心机缜密的姜大人口中说出来的。” 京中的百姓,又岂会如此愚钝。 她扬州瘦马的身份早就在裴隶求娶她之时,就闹得沸沸扬扬。若如今和离的事情一出,必又是一场舆论风暴。 说落,她只听到姜无嚣张至极的一句话。 “若你的新身份足够令众人闭嘴呢?天凰国长孙将军府家,自幼遗落在外的嫡长女,够不够?” 赵虞怜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她知道这是唯一一个能快速堵住悠悠众口的办法,她不屑于制造假身份,因为她并不觉得出身扬州瘦马有何难以启齿。 都是在世间努力活着的灵魂。 但和离后,她若是想继续生活在京城,见到自己年幼的骨肉,让他长大后免遭流言蜚语,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身份的问题。 但赵虞怜心底还是有着担忧。 “你就不怕殿下问责你滥用私权?” “没有,没用到职权。” 姜无无所谓地回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19章 大婚(一) 元启明征三十四年,玄月二十五,距离太子大婚仅有三日。 京城百姓看着这源源不断,由城外运至太子府的丰厚嫁妆,一时间都目瞪口呆。 即使不知道里头装着的是什么,但从那些檀木箱子的质地来看,定不是凡品。更何况还是由元启军队一路护送。 万抬红妆,延绵千里。 这是何等盛况。 听说大婚当日,太子会带着太子妃同乘步辇游遍上京城主街道,这对百姓来说无异于过年般。 能一睹太子与太子妃尊颜,这怕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大伙儿都猜测,太子这一定是爱惨了太子妃,估摸着来宣誓主权呢,也为太子妃巩固了在京中的地位。 有些人不自觉八卦起来,手肘推了推身侧之人。 “诶?你说这太子妃有没有太子那个宠妾长得漂亮?” “对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太子府中还有一名容貌惊人的宠妾。我估摸着这天凰嫡公主怎么也没有那宠妾漂亮,不然殿下也不会把人养在府中这么久。” “那可不,顶着迎娶嫡公主的压力,也要把人养在府中。也算是有几分宠爱的了。” “那之后太子是会宠爱太子妃多些,还是那个宠妾?” “关你什么事,你个没地位没身份的人,还管起殿下的房中事了?” “哎,这不是好奇嘛。” “........” 太子府 此刻的温若初自是听不到外头的疯言疯语,正在上身试着宫中绣娘一针一线勾制出来的凤冠霞帔。 大红色丝绒拖尾上,金丝勾成的凤凰栩栩如生。 衣领上嵌着她最爱的南海珍珠,颗颗精致,散发着白玉的幽光。 温若初看着华丽的凤冠霞帔,一时有些开心。因为她在江宴之的书房里看过这件嫁衣的草图。 江宴之推门而进,看到的就是温若初一脸傻笑抱着嫁衣的模样,薄唇微勾,“喜欢么?” 清冷的嗓音将温若初唤醒,满眼惊喜地看着门外跨步而来的江宴之,双手熟练地攀上他的脖颈,撒娇道,“夫君怎么回来这么早?” 平日里都是过了午时才从宫中回来的。 江宴之,“我听他们说嫁衣已经送到府中,就想着回来看看。” 说着,就感觉下巴处被只猫儿轻咬了一口,不禁轻哂。 “做什么?” 清淡语气没有责怪,更多的是宠溺和缱绻。 温若初踮起脚尖,潋滟的桃花眸就这般欣喜地望着他。 “好爱夫君~” 总是给她做漂亮的小衣服。 此刻的江宴之并不知道温若初心底的想法,只觉得她是在对自己表达着爱意,心底又是一阵荡漾。 不曾想原因竟是如此肤浅。 抬手拍了拍她脑袋,“好了,换下吧,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便知。” “那夫君帮我换~” 温若初搂着江宴之不肯撒手,每次只要有江宴之在身边,身子就像发软了般,什么也不想自己动手。 因为总是被照顾得妥妥帖帖。 江宴之勾了勾唇,把人抱起放置床榻上,相比于方才的样子,他更喜欢这般帮她换衣裳。 俯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身下的人儿,直到她被看得害羞地扭过头。 才伸手慢条斯理地解开嫁衣之上的各式纽扣。 感觉到肩头微凉,温若初有些期待地闭上了桃花眸,就等着江宴之贴近。 但过了很久,唇上也没有传来熟悉的松雪香,娇娇有些疑惑地偷偷睁开眼睛。只见江宴之站在床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但眼底的笑意还是让温若初捕捉到了。 温若初有些许的尴尬,“那个,怎么我突然睡着了?” 本还只是淡笑的江宴之,胸腔处突然震颤出低沉的笑声,他的夫人怎么就如此可爱。 两人又在房中待了许久,才坐上马车,朝另一条街道而去。 被江宴之抱下马车的温若初,看着眼前这座崭新的宅院,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宅院上方没有牌匾,也不知是谁家的府邸。看着大门外头奢华的装饰风格,一时间让温若初想起了温择。 那个浮夸的哥哥。 温若初朝江宴之问道,“这是哥哥新买的院子吗?” 话音刚落,还未等江宴之回答。 宅院的大门缓缓打开,温择一脸张狂地出现在门后,对着温若初一副求夸耀的样子,“如何,三日后你就在这富丽堂皇的宅院中出嫁。” 天凰有规定,大婚前日夫妻二人不可同榻而睡,这是个流传了很久的习俗。 虽然在元启并没有这个习俗,但江宴之还是遵从了温择的说法。 “不进去看看?里头还有更大的惊喜。” 温择对着身后撇了撇头。 见他这么一说,温若初也来了兴致,从江宴之怀中跳了下来,提裙就往里边跑。 还未跑进前厅,就听见一声雄浑的轻斥声,“跑这么快做什么?等下摔了都不知。”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温若初更加加快了脚步。 透过敞开的前厅大门,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武帝身旁那名端庄又美艳的妇人。 满头华丽的钗珠,即使不是出席重要活动,也时时穿着繁华。 温若初觉得她这个爱美的性子,完全随了她母后。 桃花眸泛起了红,狠狠朝美妇人冲了过去。 却在中途被武帝拦住了去路,只听他幽幽地道了一句,“别把我皇后撞到了。” 温若初朝他皱了皱眉,推开了他的手,一头扎进妇人的怀抱,软糯的语气带着惊喜的哭腔。 “母后,我好想你~” 长孙皇后把人儿搂住,轻拍着她的头,但目光却是光明正大往与温择一起进来的江宴之身上瞥去。 而后低声在温若初耳边说了一句,“哟不错,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温若初有些害羞地抬眸,双手捧着微热的脸蛋,也是悄悄回复道,“是吧?我也觉得可好看了。” 长孙皇后看着她那害羞样,挑了挑眉,“那个了?” 说到这个温若初越是害羞,刚想回答,就听到武帝在一旁剧烈的咳嗽声。 她们两人自认为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场的三个男子谁不是内力了得的,所以方才她们的谈话,皆被众人听了去。 武帝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自己这个皇后总是这么口无遮拦。 江宴之眸色亦是有些微闪,他总算知道温若初在这方面遗传的谁了。 长孙皇后可懒得理会他们的表情,直接把温若初拉回了房,细细八卦着。 直至半夜,才把温若初放走,临走前还不忘调侃了一句,“可以啊初儿,有你娘当年的风范。” 见到满意的就下手,并且就死磕那一个。 这对她个早古胎穿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疯狂的事,见到喜欢的就上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20章 完结篇,大婚(二) 元启明征三十四年,玄月二十八,太子大婚当日,万人空巷。 一众百姓早早就等在了街道两侧,主街道上的商家也都自发地在门前系起红绸,整个场面红红火火,好不热闹。 满城飘洒的礼花映着日光,波光粼粼迷离了众人的眼。 萧崇暨一身墨色锦袍,背手站在人群中。鹰眸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不远处缓缓驶来的步辇,唇角似是欣慰般轻轻勾了勾。 初儿这一世,会过得很幸福。 周围一圈的女子看到萧崇暨那柔情的眼光,皆害羞地不停朝他偷偷望去。 京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俊美的男子。 忽然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句,“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瞬间人声鼎沸,纷纷朝着铮铮铁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前有朱红色官服的锦衣卫开道。 后有域堂众人拥护,身下骑着的是天凰国特有的极品汗血战马,衣角处的金丝勾边彼岸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众人非但不觉得可怕,还有着隐隐的激动。 这就是他们元启储君的实力,与有荣焉。只有高位上的人越强,他们底层百姓才会过得更加滋润。 宫中御制步辇上,江宴之一席大红色云纹蟒袍端坐着,清隽的面容被如此艳丽的颜色一衬,在温若初眼中就跟南疆蛊王般,蛊惑着她的心扉。 心底默默斯哈着。 步辇四周的白纱随着微风吹起,温若初如仙如魅的面容也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仿佛镀了层金光。 只见她身穿繁华的凤冠霞帔,嫁衣虽大,但却难掩婀娜之姿。朱唇似火,尤其是眼尾沾着的几颗精致小珍珠,把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勾勒得愈发惑人。 众人看着他们清冷的太子殿下,此刻正满眼柔情地为他身侧的太子妃,轻轻拨动着被微风吹乱的碎发,一时间有些稀奇。 但让他们最是惊讶的是,太子妃怎么与太子养在府中的宠妾长得这么相像? “哎!怎么回事啊,这是太子妃?怎么跟那名宠妾长得一模一样。” 众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般,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起来。 “不是吧,难道太子一直养在府中的人,就是天凰嫡公主?” “天呐,这是哪来的这么好的命,出身不凡,又长得倾国倾城,还找了个这么出众的夫家。” “是啊是啊,你不记得殿下说过求娶天凰嫡公主后,就永不纳妾的消息。诶做女人做到这份上,不知羡慕死多少人。” “哈哈哈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额,之前不还是同情那公主,说人家千里迢迢远嫁,殿下却在府中养着美人儿。” “不是,这谁人能想到一名软软糯糯的美人儿,来头竟然这么大。我要是她,眼界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江宴之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小话,眸色微深。 其实他今日带温若初出来,也是为了让众人识得她。他知道她对宠妾的名号不在意,但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人受此菲薄。 他的太子妃不该受到一丝委屈。 队伍浩浩荡荡游遍整个京城的主街,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受到惊人的欢呼。 他们是在由衷地祝福着这段婚事。 有不少未婚的女子都一脸羡慕地朝温若初望去。 眼底的向往不言而喻。 太子府中 武帝和长孙皇后位居左侧,华宜皇后局右侧,皆坐在高堂之上。 长孙皇后与华宜皇后两人相谈甚欢,在得知自己最爱用的脸膏,就是长孙皇后所开创的,心底对她又多了抹相知恨晚的心情。 一对璧人,缓缓自门外走进,礼官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圆满礼成!” 听到礼成这两字,江宴之握着温若初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番。 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 两世过去,也终于娶到了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儿。 把人抱起,跨步就往卧房走去。 留下一众唏嘘的众人。 卧房中红烛摇曳,还燃起了淡淡的熏香,光线迷乱而又璀璨。江宴之早已命人把床榻之上的红枣桂圆等物收拾干净。 将怀中的人儿放置在榻上,倾身俯下。 温若初只感觉天摇地晃,下一秒背部就触碰到了软绵的被褥。 不禁惊呼了一声。 此时盖头还在头上,她什么也看不见。 只见下一瞬,盖头被江宴之挑开,那双明显带着郁色的凤眸近在咫尺。 艳丽的大红色把本就娇媚的人儿衬得愈发勾人,繁华金丝勾勒的裙摆铺散在身下,与乌黑的发丝相互纠缠。 江宴之轻抚上那张魅含春水的娇脸,薄唇微启间,缱绻的话语低沉入耳。 他在说,“初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 温若初眸中亦是有着期待。 她想这一刻亦是想了很久,从一开始的记不起家人,到后来回到天凰发生的种种,还有那令人绝望的前世。 如今他们终于可以说是等到了历经险阻后的圆满。 看着愈发贴近的薄唇,温若初不禁问道,“夫君不需要去敬酒吗?” “不急。” 话落,红唇尽数被碾压。 紊乱的呼吸外加这迷乱不清的烛火,让温若初异常紧张。江宴之自是感受最深的人。 低沉的气音轻轻叹出口。 “初儿,放松些。” …………………… 正文完! 婚后生活,小宴宴出生,会写在番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21章 番外:江宴之身体不好? 又到了一年中温若初最爱的冬季,白雪皑皑,整座京城都陷入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太子府的后花园,也落了一层厚重的积雪。 温若初穿着新制的绣花鞋,吱丫吱丫地踩在积雪之上。 不知想到了什么,娇俏的人儿突然蹲下,双手捧起一捧雪,就往书房中跑去。步履翩跹,扬起一地白雪。 用身子推开书房的大门,想趁江宴之不注意之时,把手中的冷雪冻到他脸上。 但现实总归是骨感的。 刚要贴近那抹端坐在书桌前的身影,温若初就感觉双手被限制住了。 手中的冻雪也在江宴之内力烘烤之下,变成一摊温水,从指缝流淌在地。 娇娇一脸呆懵地看着指尖。 怎么方才还捧在手中的冻雪,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翻转着手心手背,来回观看。 红唇微撅,对着江宴之娇气地骂道,“不跟你玩了。” 说罢,就转身想往外跑,继续去抓一把雪回来。 在坚持不懈找江宴之麻烦的路上,娇娇可谓是永远乐此不疲。 她就喜欢看江宴之那张清隽的脸上,划过惊愕的样子。 还未走出半步,就被江宴之拉到怀中,冻得微红的脸蛋被捏起,“不冷么?” “不冷~夫君陪我去玩~” 双手攀在江宴之脖颈,脑袋埋在他锁骨处细细啃啄,试图唤起江宴之的良心。 娇娇婚后被养得越来越娇。 似乎是抓住了江宴之的命脉,只要桃花眸一红或者软软地撒娇,江宴之就拿她没办法。 但也有不顶用的时候, 在床榻之上就没那么容易被放过。不过本身也体验感满满的温若初,也就大方地不跟他计较了。 江宴之凤眸低垂,看着怀中之人一如既往满身的孩子气,不禁轻笑出声。 昨日江宴之上完早朝,还被华宜皇后叫到承乾宫喝茶,名义上是喝茶,实际是她忍不住想抱皇孙了。 华宜皇后简直不敢想象她的皇孙会有多么奶乎可人。 但说了半天,最后却被江宴之清淡的一句话哽咽住了喉咙。 他说的是,“初儿还小,再晚几年。” 华宜皇后连忙摆手,把江宴之赶走,她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冒火。 不过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因为江宴之走后不久,就派人送来了颜星堂新制的几款产品,那熟悉的浓郁草药香令华宜皇后心旷神怡。 连催小皇孙的事都暂时忘在了脑后,她也深知江宴之是个从小就有自个儿主意的人,就不再去叨扰那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温若初忙活了半天还不见江宴之的回应,有些不解地抬头。桃花眸中尽是茫然,红唇因方才的胡闹还沾染着一丝晶莹。 “夫君怎么不回答我?” 软糯的声音带着委屈。 夫君不爱她了,都开始不理人了。 母后果然说得对,成婚后的男人都是猪蹄子。 越是想着眼尾越加泛红,不行了要哭了。 下一瞬,可怜兮兮地小脸就被一只大掌捏住两侧,被迫嘟起红唇。 江宴之眯着眼,“又在想什么?” “夫君不爱我,我难受,啊....” 话还未完全落下,后腰就被掐住,原先的姿势也由横坐着,改为交跨而坐。 温若初被吓了一跳。 两人挤在一张太师椅上,狭小的空间如此密合的贴近,虽隔着衣袍,但也还是会有些害羞。 尤其是感受到膈着她的地方似要把她戳破。 遮掩在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衣袍底部,起伏惊人。 温若初火辣辣的视线忍不住往下瞟去,毫无遮掩,甚至带着一丝雀跃。 江宴之自是知道她在往哪儿看,却没去阻止。 喉间滚动几番,神情却依旧闲适从容,淡淡问了一句。 “想么?” 闻言,温若初收回了视线,有些不确定地巴眨着桃花眸。 细细地开口回道。 “可是....今早才....夫君身体会不会不好?” 她可不是个只顾眼前的人哦,事关自己的幸福还是要高瞻远瞩一些。道理她都是懂的。 江宴之被她这话气笑了。 也不知是谁次次红着眼,凄惨无比地求放过,如今反倒成他的不是了。 一道掌风把身后的大门紧闭上。 双掌掐着那软若无骨的腰肢,气息轻吐,在温若初耳廓边沉声说道,“娇娇自己来。” 慵倦的嗓音似有无数道钩子,把温若初的脑子迷惑得死死的。 心底颤乱不已。 但越是紧张,就越是渴求。 小手微颤地攀上江宴之脖颈,下唇轻咬,有些无助地软声回道。 “我....我不会坐....” 最终,细腰被搂着,晶莹的赤足也把江宴之握在手中把玩,娇娇似乎学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书房右侧原本微敞的支摘窗,吧嗒一声,贴合得死死的。 似乎还在发膨。 娇娇觉得她要死了。 但已经开始的游戏,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结束。 无力地靠在江宴之胸膛,侧耳听着他胸腔中传来的极其有力的跳动,温若初有些委屈地撇撇嘴。果然很有力,就是太有力了些。 江宴之却没忘记她方才说过的话。 气音暗哑,“现在爱你了么?” 温若初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脑子迷糊成一片,尽是炸开的烟花,如轻烟般飘飘荡荡萦绕上空,久久不曾落地。 看她那熟悉的迷魂样,江宴之满意地勾了勾唇。 却没止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22章 番外:小皇孙 婚后第三年春季,皇宫中突然传来了令众人激动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的太子妃有孕了! 这对本就子嗣稀少的皇室来说,简直是惊天大喜! 尤其是华宜皇后,连装扮都顾不上,立马派人收拾好私库里的各种药材和珠宝,浩浩荡荡带着几十箱赏赐之物,就要往太子府去。 一路上还不忘催促着,“桂萍,快让他们驶得快些。” 太子府中 得知自己怀孕的温若初也有些开心,前些日子去赵虞怜府中逗玩她的幼儿,正是三四岁十分可人的年纪,一直奶呼呼地追着要温若初抱。 把温若初看得心都化了。 回来后就不停求着江宴之跟她生宝宝。 没想到这么快自己肚子里就真的有宝宝了,温若初心底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小手捂在腹部,一脸期待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江宴之。 “夫君~刚刚御医说了什么?” 江宴之反倒是没有过多的情绪,甚至凤眸中有着隐隐的担忧,把还在兴奋的人儿搂入怀中。 低声问道,“害怕么?” 温若初不解,“为什么会害怕?” “会很辛苦。” “可是我想要个跟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宝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听着她这般回答,江宴之扯了扯唇角,但眼底的忧虑并未消散。 温若初似是感受到了江宴之轻微低落的情绪,在他怀中扬起脑袋。伸手捏了捏他耳朵。 “夫君不要担心了,我真的很开心,想有个只属于我们的宝宝。” 微风细雨,却没能吹进江宴之的心底。只是把人儿搂得更紧了些,淡淡回了一句。 “嗯。” 没过多久,华宜皇后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赶到了房中。 看着靠在江宴之怀中的温若初,双眼冒光。 “我的好初儿,快让母后瞧瞧。” 面对华宜皇后的热情,温若初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江宴之怀中起身,刚想上前行礼,就被华宜皇后拦下。 “哎哎,不用不用。这是做什么,对母后还需如此客气?” 华宜把坐在床边的江宴之挤开,换成她来。 一手握着温若初的小手,一手轻轻拍打着,“如何?如今感觉还好吗?” 温若初点点头。 “都挺好的,感觉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华宜一脸欣慰,“那就好,母后带来了不少滋补的药材,一会儿就让子衿帮你熬去。以后啊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他去做,无需自己上手。” 听着华宜这么一说,温若初是愈发的脸红,桃花眸扑闪着。 其实没怀身孕之前,也都是江宴之在做。 “对了,这以后的衣裳啊,我会命宫人定时给你做了送过来,这肚子可是会一天天变大,衣裳还是要制得勤快些才合身。” “还有那些酸甜的果脯,母后也让人给你找些新鲜的来,解解口。” 华宜自顾自地说了不少的话,虽知道她是极其激动与期待,但温若初听得有些发困了。 一直注视着她的江宴之自是看出了她的困意,淡声打断华宜。 “好了母后,该回宫了。” 说得正上头的华宜,瞬间转头瞪了江宴之一眼。这才来了多久,就急着赶人了。 不过华宜也细心地看到温若初略带困倦的眼神,又牵起她的手,短短说了几句贴慰的话,才不舍地离开了太子府。 华宜走后,江宴之把人儿放进被中,掖了掖被角,“先睡会?” “有些饿~” 面对突如其来的瞌睡,温若初有些不太适应。但肚子的咕噜声,她还是清楚的。 桃花眸微微阖上,娇软的嗓音也带上了困意。 江宴之俯身,心疼地贴了贴那娇嫩的脸蛋。 “想吃什么?” 温若初想了想,“我想吃夫君煮的莲子银耳羹~” “好,先睡会儿。等会儿我再端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 所幸江宴之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孕吐,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折腾。江宴之满意地看着温若初腹中已有五六月大的胎儿。 今日是御医定期诊察的日子。 趁御医还未到之前,温若初就一直缠着江宴之,让他等会儿一定要问御医一个问题。 江宴之对此也无所谓,不过是件小事。 御医把完脉后,对江宴之点了点头,“殿下,胎儿长势很好,无需担忧。微臣会开些滋补体质的药,以便太子妃顺利生产。” “嗯。孤还有件事想询问下张太医的意见。” “殿下客气了,臣定知无不言。” “最近可否同房?” 江宴之气定神闲地说出这句话,把张太医都微微问懵了些。 反复看着江宴之的神情,见他眸中清冷平淡,怎么不也像是问出这种问题的样子。 一时间有些为难,不敢作答。 看出了他的疑惑,江宴之又再次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把温若初都弄得害羞地躲进了他宽袖后面,伸手掐住了他的腰肢。 夫君好坏,怎么这样问的,一点都不隐晦。 张太医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磕磕绊绊地说出答案。 “最,最好是,等到生产后三月,太子妃毕竟是头胎,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恍恍惚惚走到门口的张太医,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一贯清冷的太子殿下,居然会问出这等生猛的问题。 就当他一脚跨出房门之时,房中传来了一声娇软的抱怨声,“你干嘛这么问?” “不是你让问的么?” “那你问得太直白了。” “有什么关系?” “..........” 张太医唇角微扯,原来是他错怪殿下了,生猛的是太子妃才是。 十月匆匆到来,这天令百姓无比激动。 因为太子妃当日顺利诞下小皇孙,太子下令全国免税三年,天下大赦。 一时间温若初就成了一众元启百姓口中的神女,就是来赐予他们福报的,都在自发地赶往最近的香庙,为她和刚刚诞生的小皇孙祈福。 整个元启热闹得如同过年般。 众人脸色喜气洋洋,眼底不免透着对未来生活希翼的光。 天凰自也不甘落后。 武帝下令推行一系列新的政策,轻徭薄赋,减免钱粮。令底层百姓的生活质量有了质的飞跃。 太子府中 温若初看着身侧粉嫩一团的小人儿,有些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脸。 这几个月体质被调理得很好,加上宝宝的体重控制在范围内,如今倒是没有过多的疲惫。 反倒是一脸兴趣地对着长得跟江宴之一模一样的小人,看得出奇。 连江宴之递到唇边的参汤都没注意到。 直到宝宝被江宴之命奶娘抱走,温若初才把视线转回了江宴之身上。 有些不开心地撒娇道,“干嘛把他带走~我还没看够~” “看他做什么,看我不也一样么。” 江宴之不得不承认,方才温若初视线全部被幼儿吸引过去之时,心底是有些添堵的。 温若初也不是很纠结的人,看着江宴之那令她无比着迷的俊颜,一下也就恢复了心情。夫君说得没错,反正都长一样。 不再多说什么,乖乖就着江宴之的手,喝起了参汤。 看她如此好哄的样子,江宴之心情也舒畅了些。不过就是个只会哇哇哭喊的幼儿,想来也不必过多担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23章 番外:赵虞怜 裴隶初识(一) 元启明征二十九年,裴隶身为将军府大公子,子随父业,领兵镇守定州。 对于这个新上任的鲜衣怒马少年将军,各州的官员都想尽一切方式想要去讨好。尤其得知此人还是太子殿下的总角之交。 但送出的金银珠宝,稀奇古玩,通通被裴隶原路退回。 最后扬州官员还是不死心,又挑选了三名教院中姿色最为绝佳的扬州瘦马,买通了军中看守,偷偷将人送进军营。 原本这几名瘦马是为了太子殿下准备的,但太子殿下近年来愈发薄凉凛冽的手段,给众人的压迫性太强。 始终无人敢打开这个口子。 生怕戴错了高帽,最后还惹得一身腥。都只好拐弯抹角冲着裴隶来了。 一辆狭小的马车内,赵虞怜神色平静地坐在其中,与身边两名一脸跃跃欲试的同行者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这副神态自然也引起了那两人的不满。 那两人也不忌讳,就当着赵虞怜的面,嘲讽出声。 “还真当自己是个大小姐了,都是教院里出来的,又有谁比谁清高?” “那可不?在教院里我就看不惯她,不会是向上头出卖了身子吧?连教习的姑姑都给她安排最好的。” 赵虞怜似是没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或者说根本漠不关心那些无聊的口角之争。 军营中抄练声震耳欲聋,马车也在黑夜的掩护下缓缓往主帐驶去。 车夫与接应之人碰了头,给她们三人安排了住处。 如今,就等着裴隶练兵归来了。 帐中烛火昏暗,赵虞怜环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才安静端坐在榻上。 夜已过半,帐外传来了两名女子的哭喊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声音很熟悉,就是与她一同被送来的那两名瘦马。 对于这个情况赵虞怜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们那愚蠢的野心都写在了脸上。 而后赵虞怜听到一声阳刚的回话,其中夹杂着熊熊怒火。 “都给我丢出军营,是谁带她们进来的!军法处置!再有下次,便提头来见。” 说罢,便听到铿锵有力的军靴踏步声,越行越远。 想来应该是说话之人,带着怒意离开了帐篷区。 赵虞怜依旧静坐在榻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等着有人来把她送走,但一等就是一夜,天光已亮,却未见任何人过来。 这让赵虞怜有些不解。 自己是被遗忘了吗? 感觉到一日未进食的肚子饿得抽疼,思索了片刻,只好缓缓起身。 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厨房的位置,先讨些吃食来,再作打算。 纤纤素手,缓缓掀开帘子,突如其来的光线,令赵虞怜忍不住眯了眯美眸。 迎面走过来的裴隶,看到突然从隔壁帐中出现的赵虞怜,愣了愣。 晨光透过稀薄的雾气铺洒在她周身,极度妩媚的气息中夹杂着清冷,矛盾却又极其吸引人。 微风吹拂,轻盈的烟紫色罗裙随风晃动,勾勒出婀娜的身段,纠纠缠缠恰似绕指柔。 “你是何人?” 裴隶沉声问道。 还没适应过来的赵虞怜听到耳边突然传来的男音,有些被惊吓到。 低低惊呼了一声。 听得裴隶心中又是一阵发颤。 握了握垂放在两侧的双拳,裴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但他就是莫名的不想离开。 直到赵虞怜缓缓掀开双眸,看着裴隶身上的盔甲,才开口打破了平静,标准地行了个礼,“小女,见过裴将军。” “你认识我?” 裴隶有些惊奇,自己怎么从未见过她。 赵虞怜摇了摇头,轻声回道,“只是通过将军的衣着判断的。” 元启军队等级森严,各官阶均有不同款式的盔甲护具,所以判断起来并不难。 但裴隶还是被她弄起了一丝兴趣。 这世间女子鲜少有识得军中事的,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瞬间觉得极其稀罕。 裴隶,“你还会什么?” 赵虞怜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懵了。 什么叫你还会什么? 看出了她的窘迫,裴隶轻咳了几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还会什么关于军务上的事。” 赵虞怜咬了咬唇,她不知该不该把自己会构制兵器的事情向裴隶说明。 思索片刻,赵虞怜觉得可以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让裴隶收留她的军中。毕竟靠着手艺在军中讨生活,总好过再次被送给不知哪地的官员强。 “还会制兵器。” 赵虞怜说完,深深吐了一口气,等着裴隶对自己命运的审判。 不论这次成不成功,也算是为自己争取过了。 见裴隶久久未答复,赵虞怜抬眸望了他一眼,眸中微泛的苦涩,令裴隶不禁有些心疼。 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再在那双眼眸中看到这样的神情。 这时赵虞怜的肚子因太饿,发出轻微的响声,一时间赵虞怜有些尴尬,雪脸透粉。 裴隶在军中待习惯了,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 正巧他刚晨练回来也未用膳,便邀请了赵虞怜进他帐中一同进食。 “进我帐中吧。” 裴隶说完便率先转身回了主帐,留下神情有些莫名的赵虞怜。 她不太理解裴隶的意思。 进他帐中用膳么?还是做什么? 为什么她总感觉跟这个年少将军沟通起来,有一丝的困难。 裴隶跨进帐中,转身看到赵虞怜还愣在原地,不禁“啧”了一声。 “愣着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见裴隶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不耐烦,赵虞怜也顾不上想太多,赶紧跟上前。 按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裴隶应该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主帐矮桌上的吃食都很简单粗糙,赵虞怜看到第一眼不由地惊了一下。这就是身为将军的吃食吗?可是比教院中还要草率些。 白粥,粗米馒头,外加一小碟小菜。 不过也仅仅是几息间的情绪,很快便落座到了裴隶对侧,细细地用了些白粥和小菜。 看着她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裴隶有些不悦地问道,“你平日就用这么一点吗?” 面对裴隶莫名其妙的不悦情绪,赵虞怜有些无法应对,只淡淡“嗯”了一声,就不再回话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 第124章 番外:赵虞怜 裴隶初识(二) 饭后,裴隶把赵虞怜带到了构制兵器的大帐中。 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会什么类型的兵器?” 赵虞怜细细看了一圈桌上摆着的各式兵器,也大致了解到如今军中兵器的大致路子。 很显然,她所能构出的,只会比这些要更精致且威猛。 “将军想看什么?” 这一次赵虞怜没有再顺着裴隶的话去应答,而是反问了裴隶一句。 裴隶听着她的问话,挑了挑眉。 也不太想打击她,万一制出的效果不好也不会太过于丢人。 说实话,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构制兵器?他表示有些怀疑,军中造兵器的能工巧匠,哪个不是上了年纪的粗老头儿。 兵器这玩意儿吧,还是越上年纪越吃香的,靠的都是经验所得。 最后裴隶挑选了最简单的匕首,让赵虞怜改制。 “喏,你试试个简单的。” 漫不经心的语气让赵虞怜知道,裴隶如今并不相信她的能力。 但她却不着急。 解开头上仅有的白玉发簪,顺滑的青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裴隶站在她身后,能清晰的嗅到那淡淡茉莉头油的香味。 不曾如此与女子亲近的裴大将军,小麦色的脸皮底部,升起微不可察的红晕。 赵虞怜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男子的神情,只快速地把一头青丝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比较好方便干活而已。 轻柔地端坐在大桌前,神情认真,拿着卡尺在宣纸上作画着。 所幸今日也没有什么大事,裴隶就翘着腿坐在一旁。 帐中静得让裴隶有些不太习惯,想找赵虞怜说说话,却也不知道找什么话题。 只能时不时往她那处瞟。 此时青丝全部盘起的她与刚刚披发的气质全然不同。 妩媚的五官完全显露在日光下,比方才主帐外的初见,更令人心惊。安静作画的模样,比仕女图中还要优雅些。 裴隶心中一寒战,发觉他好像落入了俗套的一见钟情话本。 摇了摇脑袋,看来今夜要去找江宴之谈谈心才行。 碰巧今日江宴之在定州办事,一来一回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 还不待他细想,赵虞怜便拿起草图站起了身。 “将军,您看看。” 裴隶被突然站到身前的赵虞怜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才缓缓拿过她手中的草图。 这不细看不知道,但裴隶静下心来细细研究。 才知道赵虞怜真的没有说谎,她真的会构制兵器,甚至要比现有的匕首更为精巧。 整个匕首呈弯弧状,刀尖布着细微的锯齿和上下两道倒钩,这会最大程度的扩大伤口的面积。 这比之前的款式,破坏力可不止提升了一个档次。 裴隶看着眼前的赵虞怜,眼底满是惊喜。 “你如何会的这些?” “家中祖辈在构制兵器上有不小的造诣,幼年的时候自是耳濡目染了一些。” 听他这么说,裴隶更是来了兴趣。 “你祖籍在哪?本将军可以派人把他们都接过来,如此兵器世家,若能为军中效力,朝廷自是不会亏待你们。” 面对裴隶的发问,赵虞怜只能实话实说。 “家中族人皆已不在了。” 语气平静,但裴隶听出了里头的酸涩。想抬起手安慰一下,却发现这样好像有些唐突,又悄悄放下了大掌。 思索片刻,才缓缓问道,“那你呢,你一个人怎么来到军中。” “将军还记得昨夜那两名扬州瘦马么?其实扬州黄大人,送来的是三名。” “你....” 裴隶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她,那双眼眸毫无风尘气息,甚至有着隐隐孤高。 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 “你在骗我么?” 赵虞怜面对裴隶审视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坦诚得让裴隶有些难堪。 静默了许久,裴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厉声问道,“那你这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想到自己方才竟把心思复杂的扬州瘦马当做心动的人,裴隶一时有些自怒。 还未等赵虞怜解释,便把草图甩在了桌上。 转身出了大帐。 赵虞怜静默看着裴隶离去的背影,眼底有着淡淡的失落。 看到裴隶对草图的认可,她还以为可以在军中寻到一份稳定的差事。 裴隶驾马飞速朝江宴之的私宅赶去。 他如今心情极差,入了院直接推开了书房门。大喇喇地坐在书桌旁的太师椅上。 满脸气愤,却也不知如何向江宴之开口。 对于突然闯入房中的裴隶,江宴之未曾理会,只细细把方才重新作的小像折叠好,收进衣袖中。 裴隶远远模糊地看见,画中竟是一名长发女子,这让他忍不住问出口。 “什么东西啊,你看上哪家小姑娘了?还偷偷给人家作小像。” 江宴之冷冷抬眸瞥了他一眼,眼底幽深的警告,令裴隶瞬间奄奄闭了嘴。 裴隶故作无事般挠了挠头。 这发怒期的江宴之,他可不敢对抗一点。 可是他心中实在是好奇,一贯情绪不外泄的江宴之,怎么今日这么不同寻常。 江宴之看出了他的求知欲,但显然,他什么都不想说。 叫来赵风,摆上了酒。 也不招呼裴隶,自己悠悠饮了起来。 一杯接一杯,看得裴隶双眼发直。这江宴之搞什么鬼。 “兄弟。” 裴隶把身下的凳子挪到江宴之对面,右手轻轻在江宴之眼前晃了晃。 这人不会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吧? 正在天马行空之际,只听江宴之淡淡骂了一句,“滚。” 江宴之回想着昨夜梦中,那些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 为何明明前一秒还与他做尽亲密之事,娇软地躺在他怀中喊着殿下。下一瞬就可以弃他而去,嫁于他人。 这世间还会有比他,更与她相配的男子? 真是可笑。 想罢,又一杯醇酒入口。 本来想过来找江宴之解惑的裴隶,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让江宴之来安慰他,还是他来安慰江宴之。 他怎么觉得江宴之一副被抛弃的怨夫样。 裴隶微微清了清嗓,才小心翼翼地对着不停灌酒的江宴之,试图安慰道。 “我说兄弟,天下女人这么多,也不一定非要....” “滚。” “额,不是....我是在给你讲讲感情里的那些哲学。” “呵。” 江宴之清淡的嗓音,薄凉中夹杂着不屑。令裴隶听得一阵肝疼。 不过他这句句有回应的回答,裴隶敢肯定他定是醉了。 正常情况下,江宴之在面对这些,在他心中类似于废话的东西,只会静默地不搭理,哪里有兴趣反驳。 见他如此,裴隶也端来了酒杯,吨吨狂饮。 显然裴隶的酒量并没有多少,几杯下肚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抓着江宴之就哭诉道。 “兄弟我告诉你,方才我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可是她居然跟我说,她是扬州官员送来讨好我的扬州瘦马。” “你知道的,扬州瘦马在民间传得邪里邪气,又是勾魂又是心机歹毒。” “我要怎么办啊兄弟?” 裴隶开始哭嚎。 江宴之垂眸,看着趴在桌上捶胸顿足的裴隶,抬手捏了捏眉心。本来心中就已经够烦的。 冷冷地开口,“你也不过是占了个将军府大公子的身份,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裴隶被江宴之说得一愣一愣的。 此时的他或许还不知道,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强行开始的爱情,尽是苦果。 全本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zdsrmyy.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zdsrmy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