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线又崩了》 1.第 1 章 “……来,先喝点汤,暖下胃。”菜基本都上齐。许从一拿过坐他对面臧敏的碗,给她盛了半碗番茄蛋汤。 许从一眉眼都极尽温柔,臧敏是他女友,两人刚确立关系不久。 臧敏双手接过碗,娟秀的小脸被爱情滋.润得娇艳欲滴,正想给个娇俏的笑脸,目光在碰及到许从一右手边坐着的面目冷肃的男人时,及时控制住了情绪,只是低目,道了声‘谢谢’。 像是没有发现臧敏的异样,许从一转头,问臧锐:“大哥要喝吗?” 餐桌是长方形,刚好番茄汤在许从一那边。 臧锐黑色眼珠子机械地移动,落在许从一平凡普通的脸上,无意识的,臧锐就拧了拧眉头。其实不太想得通,臧敏拒绝了那些条件好长得比许从一帅的男生,最后选择了这么一个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任何优点的人。 许从一见臧锐看着他,不摇头也不点头,男人眉峰硬朗,剑眉星目,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十分英俊帅气。臧家父母基因优良,生下的两个子女都可以算得上是人中龙凤。长得好,帅气漂亮,有学识,聪明,待人和善。 没得到回应,许从一自作主张拿过男人指边的碗,男人忽然抬手,两人手臂不可避免撞上,许从一歉意的笑了笑。 男人表情有瞬间的诧异,但收敛得很及时,至少许从一和臧敏都一无所觉。 “哥!”臧敏嚼完一块香菇,抿了下嘴,忽然打破彼此间的沉默。 “你这次到邺城出差多久?” 臧敏两眼不错看着帅气的大哥。 臧锐正端碗喝汤,他放下碗,斜对面臧敏的眼睛晶晶亮,带着点探究,也带点小心翼翼,臧锐毕竟在生意场上沉浮了这么多年,哪里猜不透臧敏的心思。 “几个月!”臧锐余光不自主瞥向左边,年轻的男子似乎很敏感,一瞬间就发现他在看他,回了一个淡淡却不显敷衍的微笑。 臧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几个月就好。但她哪里知道,臧锐口里的几个月,可不是一两个月,而是八,九个月。 也就是说,这些时间里,臧锐都会住在臧敏的一套二房屋里。 “我待会还得回医院工作,就麻烦大哥送从一一趟。”臧敏今天六月毕业,凭借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在省级医院实习的机会,这个餐厅就在医院旁边两百米不到的距离,至于许从一,则在东面的一家计算机公司做编程人员,也是临时请的假,过来陪臧敏吃饭,顺便见一见她昨晚刚到邺城的大哥臧锐。 一顿饭接近尾声,许从一抽了两张纸巾递给臧敏,自己也抽了两张,折叠整齐,准备擦拭嘴唇。 蓦的,他指间云力作微微一滞,像是有点不置信,缓缓低头。 视野中突兀出现一只骨节分明,指骨修长的手。 隔着不算厚的布料,可以轻易感知对方掌心的热度。 许从一微晃了脑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之前见过面吗?臧锐这个行为,对于初次见面的他们来说,算是越距了。 许从一两手都拿着纸巾,对面臧敏巧笑倩兮,一汪泉水漾过的明眸,直直看着他。估计他有任何异动,臧敏可能都会发现,许从一表情平静,镇定自若地继续擦嘴。 他这边没有多余行为,那边臧锐指腹轻轻摩.挲着,很轻也很浅,犹如羽毛掠过般,可完全让人无法忽视。 许从一心里感叹,还好他身上没有痒痒肉,不然这会得跳起来了。 “啊,快到时间了。从一,哥,我得走了。”臧敏拿过放沙发椅上的提包,蹭地站了起来。 膝盖上骤然一轻,许从一跟着站起来,陪同臧敏走向餐馆外面。至于收回臂的臧锐,指骨一点点收拢,拇指和食指相贴,摩挲着,好似在回味刚才的美好触感。 许从一一路送臧敏到医院门口,往餐厅方向看,没瞧见她哥臧锐的声音,凑到许从一面前,踮起脚尖偷亲了许从一脸颊一下。然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女主好可爱,我也想她亲亲我。” 许从一脑海中蓦然响起一道哀怨悲怜的声音。 温柔还挂在许从一脸上,但怎么看,怎么没感情。 “首先,你得有个活的身体。” 系统:“宿主你这个大坏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哪里坏,我都活不到半年了,还不允许我嚣张一点。” 系统:“嘛,宿主不要这么悲观,你完全可以在这有限时间里,将你的生命宽度扩地无限大,让世人,不对,让女主一生都铭记你,毕竟,你可是要成为她心中白月光朱砂痣的存在。哪怕后面女主和男主双宿双.飞,她也会在某个深夜,时不时回想起你。哦,告诉你,她以后和男主生的儿子,就叫从一,对你够深情吧。” “感动得我都要哭了。”许从一和系统进行日常的拌嘴。 这里是世界,由真实世界里的各类衍生出来的世界。许从一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自真实世界。 他长相平凡,也有着极为平凡的一生,并不像其他穿越者那样,在固定套路后穿越,他没死,没被车撞,也没坠河坠崖,得癌症,他就睡了一觉,再次醒过来,就被脑袋里这个叫系统的喜欢装可怜扮柔弱的家伙给绑定了。 他可知道这家伙的本性,当初以若是不答应就让他去当鸡当鸦当鹅为威胁,胁迫许从一来了这些世界。 老实说,许从一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反对,或者拒绝什么的,这系统怕他反悔,直接就来石更的。 不过也没关系,他这人随遇而安,给他一个茅草房,天天啃面包,他也没什么意见。 活着嘛,在哪里不是活。 穿越过来的人物很简单,就是在男主没出来之前,扮演一下女主的恋人——以后也有可能会是追求者,然后在规定的时间点及时蹬腿翻白眼就行。并不需要太刻意去做什么,连攻略都算不上。 许从一调头往回走,女主大哥还在餐厅里,若是有选择许从一倒是想自己回去,女主都发话了,这个世界都是围着女主转,他还是守则一点。 臧锐长身矗立餐厅门口,腿长手长,站在那里,跟个精雕细刻的雕塑一样,让过路人频频朝他投去视线。 老天并不公平,许从一在懂事后,就充分且必要的明白了这一点。总存在有那么一些人,那么一些事,让你知道,不管你怎么努力,不管你怎么奋斗,不管你怎么奋发图强,也许你可以成功,但你永远,都只能到一个平台,然后终止。然后看着别的人受世界宠爱,精彩夺目。 这是残酷的现实,平凡的人,就在平凡的人生中寻求快乐就好。 再自我安慰,那些站在顶端的人,虽然他们什么都有了,但他们更空虚更寂寞。 仅此而已。 不然又能怎么样? 是啊,不然能怎么样。 系统:“你这个想法很不积极啊。” “那你让我附身到臧锐身体上。” 系统:“做梦。” “看吧!” 系统:“你有永无穷尽的生命啊,还可以在无数世界里穿梭,演绎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人生,这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 “所以,我从没抱怨。” 系统:“那你刚才?” “无病申吟,行不行?” “行,你是宿主你最大。” 没有过于喜欢的,也没有过于在意的,几乎没有什么事,能让许从一心绪有太大波动。 他曾经踽踽独行近二十载,该学会的都学会了,该懂得的也都懂得了。 汽车是臧敏的,停靠在餐厅外不远的规定停车道上,一辆白色的普通奥迪。许从一和臧锐并肩而行,自发准备绕向副驾驶。 “拿着!”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后,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原本握着臧锐手里的车钥匙,转眼落进许从一手里。 许从一面露茫然。 “会开吧!”臧锐站在车尾一侧,冷眸冷色直盯许从一。 许从一下意识点头,忽然想起来,那是在原来世界,这个世界里,他的角色设定可不会开,没有考驾驶证。 他准备解释一番,臧锐已经先他一步到副驾驶坐上了,扣好安全带,斜眼瞥他。 权衡了几秒钟,许从一觉得自己运气从来都不太差,随即到驾驶位,系上安全带,将汽车开出停车道,上了马路。 这一路回去有三四十分钟,虽然和臧锐不会有太多交集,毕竟是女主他哥,一句话不说,不怎么礼貌。 “你喜欢听什么歌?节奏快的,还是节奏慢的?”许从一微微笑着问,这个世界角色性命和相貌都沿用他本来的一切,原主在中,也只是出现在女主的回忆,用的介绍也是那个男人,作者懒得连名字也没取一个。 臧锐看着笑容温軟的青年,意外发现他的侧脸很漂亮,比起正脸来说,几乎是天差地别。 许从一略挑眉。 “慢的。”臧锐惜字如金。 许从一笑容放大,八颗牙齿整齐皙白。 悠扬的轻音乐在狭小.逼兀的空间响起,将内里的凝固和滞闷瞬间吹散。 汽车快速行驶,在转过一个大的四字路口,朝右拐弯时,许从一嘴角的微笑忽然维持不住。 “系统,我收回刚才的自我以为。” 系统:“喵喵喵?” “有交警,而我没有驾驶证。” 系统:“你不是刚考过?” “那是在现实世界。” 系统:“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和臧锐换位置呗。” 系统:“好像晚了,你这边开门,前面交警看得到。” 许从一脸顿时垮了下去,虽然是里,但这些人物的情感和悲喜都是真实的,这剧情才刚开始,他就要给女主大哥留下一个极其不好的印象。 但事情发生了,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不好意思,我、我忘带驾照了。”是没带驾照,不是没考驾照。一字之差,但意义完全不同。 臧锐黑眸陡然锋锐,利刃一样,让许从一脸上有种灼痛感。 “换位置。”巧合的是前面有辆大卡车在接受检查,巨大车身将奥迪车给遮得只看得到两边。 臧锐一说完,就快速解安全带,许从一见他云力作,很快清楚他的意思,也跟着解开身上的带子。 前面卡车已经临检完,轮胎在徐徐转动,车内空间狭小,两个成年人互换位置,并不太容易,许从一想先过去,臧锐还是快他一步,一臂将弓着背的许从一给推向了控制台,长脚一抬,就跨了过去。 臧锐稳坐在车椅上,许从一也在驾驶位,窄小的地方,挤了两个人,不免手脚还有身体其他某些位置相碰。 许从一一心想着快点过去,而他后方的臧锐,因着这些不算意外的碰.触,表情变得有些癫狂。 他指骨搁在膝盖上,微往里曲了张,张了曲,很有一种谷欠念,想碰一碰这个人。 大卡车驶向远方,前面交警挥舞着手里的警示器,让他们将车开上去。 许从一快速爬到副驾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2.第 2 章 交警走到驾驶位,扬手叩了叩车窗玻璃,臧锐摁下玻璃窗。 男交警没看到两人怎么交换位置的,只瞧见许从一自臧锐身上弯腰爬开,他打量着车里衣衫都微有凌乱两人,目光有种说不出的深意。 “驾驶证!”交警语气不是特别好,任由谁站了一上午,本来该是饭点,换班的人临时忙其他事,心情都不会太和蔼。 臧锐从暗格里拿出驾驶证给了交警,交警打开,观察照片上面的人和坐着的臧锐。 将驾驶证还给臧锐,交警看臧锐衣着富贵,神态间都是上位者的姿态,至于副驾驶那位,衣着普通,长相还普通,皙白的脸颊微有红晕。 声音里于是带上了指责:“……这是在开车,都注意点,真那么急,就快点回家,或者去开个宾馆。你们不爱惜生命,也得替其他人想想。” “好了,走吧走吧!” 交警连连挥手。 臧锐冷沉着脸,一脚启动油门,汽车顿时滑出去很远。许从一暗中观察臧锐,觉得他好像在克制着什么,难道被交警说的那些话惹怒了? 很生气? “臧锐没有暴力倾向吧。” 系统:没。 “但我怎么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啊,好像有什么我应该知道,但是却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你说,到底是什么啊?” 系统:哎,这个,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立刻马上。” 系统:“臧锐他有皮肤饥渴症,晚期,吃药也不管用那种。” “等等,什么?皮-肤-饥-渴-症?” 系统:“是,会对他人的皮肤极端渴望,想要接近碰触,甚至爱.抚。症状就和你们世界嗑药那种差不多。” 许从一思索着,这就能解释通,为什么刚吃饭那会,臧锐忽然将手放他腿上了,原来是有病啊。 “吃药不行,他没去看精神医生?”这种病听起来就觉得挺麻烦,总不至于看到谁都会伸出咸猪手,碰一碰,摸两把。他自己这种性格的,其实并不太多,毕竟身份不一样。 系统:“你想太多了,人也是会选择对象的,不是看到个人就冲上去。” “那他应该找个女的啊。” 系统:“关于臧锐的信息,里提到的不多,就是皮肤饥渴症这个,也仅是简单介绍了几句。” 所以,得他自己想办法处理了。虽然说他一个男的,被摸两下,什么也没损失,可他暂时没发扬出舍己为人的品格,许从一最后决定,离臧锐远一点,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汽车穿过半个邺城,很快停在许从一公司大厦楼下,许从一边解安全带,边转头对臧锐道:“谢谢,麻烦了。” 眼猛的一抬,撞进一双闪烁着幽光的黑眸,臧锐眼眸利剑一样锋利,带着不可忽视的侵略和灼热,许从一心脏都因此漏跳了半拍。 “系统,女主他哥在想什么?” 系统:“不可描述的事。” “哪种不可描述的事,他要咬断我脖子?”男人幽暗的目光跟草原上的野狼一样,凶悍残忍,许从一有种自己是被他发现的猎物,也许下一刻,男人就会扑过来,然后张开獠牙…… 系统:“打住,你想哪里去了,他有皮肤饥渴症,他想碰你。” 许从一松了口气,不是想杀他就好。 “你很喜欢臧敏?”臧锐视线紧锁面前那张普普通通的脸。 许从一道:“是,很喜欢。” 必须喜欢,他可是要成为女主白月光朱砂痣的人。 臧锐冷冷笑了:“你现在工资六七千,在外面租房,邺城平均房价八千,你觉得你娶了我妹妹后,能让她过得比现在好?” “我会很努力,给臧敏幸福安定的生活。” “用什么?你口里说的爱吗?别开玩笑了!我个人的建议,你立刻离开我妹妹。” 臧锐声音里裹着寒冰,眼睛逼视许从一。 许从一毫无畏惧回视,淡了声冷了音道:“抱歉,这个建议我不接受。我答应过臧敏,绝对不会主动离开她,如果觉得我的存在碍你的眼,你可以去和臧敏提,只要她点头,我立马离开,甚至滚出邺城都不说二话。” 许从一下车,一把甩上门。 系统:“宿主,你帅翻了。星星眼。” “麻烦要来了。” 系统:“就是要借助麻烦来烘托你对女主至真至纯的爱,等你死了,女主才能对你念念不忘。” “你很开心啊。” 系统:“是呀,是呀,难道宿主你不开心?” 许从一走进公司大楼,向前台招手打了个招呼,走进前面电梯。 电梯门缓慢合上,许从一偏头,电梯壁干净透明,映出他一张普通平凡的脸,好像,有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 日子太平淡,所以,内心深处,其实是在渴望着变化,无论那变化是好是坏都没有关系,只要有波澜、不同就行? 一下午时间,许从一都坐在面前,手指在键盘上面快速翻飞,敲击着代码。这是穿越过来,直接附加的技能,到下个世界自动取消。 中途活动了几次,给臧敏打过一个电话,发了两条短信。 呜呜呜! 放在手边的电话震动,许从一拿起电话,看了下时间,臧敏该下班了。 挂了电话,许从一加快速度,输入一连窜代码。工作没有完成,但陪女主比任何事都重要,剩下的工作,许从一准备带回家做。 和在公司继续奋战的同事告别,许从一离开公司。臧敏家很有钱,s省十个大型商业广场,有六个就是他们家的。臧敏平时的零花钱,比他一个月工资还多。 两人具体怎么在一起的,其实挺戏剧化,当然了,这里面少不了系统的帮忙。 臧敏和好友逛街,高跟鞋鞋跟不小心陷阱下水道盖子,正好让刻意路过的许从一看到,许从一跑到最近的一家鞋店买了两双鞋,给臧敏送过去。没让女主自己穿鞋,而是蹲下身,帮女主穿上平底鞋。 系统给了许从一一张按摩图,并且实时在脑海里给许从一指示,该怎么按脚。 许从一给女主揉捏扭伤的脚腕,女主就在他的温柔攻势下,直接沦陷。 因为本身就是漂亮的人,身边也都是一些长相突出的,反而让臧敏不那么注重他人外貌,更为在意的是品格。 那之后,许从一开始追臧敏,经济有限,但每次带女主去的地方,都是事先特意挑选好的,景色优美,环境清幽,特别适合谈情说爱。 这次约定的地点是在一家商城顶楼,臧敏离该处近点,等许从一乘坐地铁赶到时,臧敏一杯红豆汁快要喝完。 “等久了吧,路上有点堵车。”整个商城都开了中央空调,许从一脱了外套,坐在臧敏对面的木椅上。 臧敏嗯嗯地摇头,说:“没有,这里真漂亮,天上的星星和真的一样,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说话的同时臧敏抬头,上方弧形弯曲的穹顶,布满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人工光点,这是这座商场的特色之一,许多人都是因此慕名而来。 邺城空气质量和首都差不多,一年三百多天,有两百多天都是浓浓的雾霭,一旦天气晴朗一点,人们都跟放风一样,一窝蜂就冲了出去,蓝天白云很少见,同样的,夜晚璀璨辰星和月亮就更不容易见到了。 “从找到的,你喜欢就好。”许从一因着臧敏的喜悦,而露出喜悦神色。 臧敏伸手过去,握住许从一放在桌上的手。 “谢谢你,从一,我很开心,真的。” “小傻瓜!”许从一刮了下臧敏的鼻子,臧敏如同无数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娇羞地往后躲。 许从一眸光极尽宠溺地看着臧敏。 “我们到那边走走看。”许从一把衣服捞起来,也一并将臧敏外套和包提上。 臧敏挽着许从一的手,有个这样的男朋友,是件很幸福的事,如果没有那些阻碍就更好了。 许从一向臧敏介绍着附近有趣的东西。 臧敏看着许从一精致的侧脸,欲言又止。 “从一!”看许从一情绪很高,臧敏不忍心打断他,可这话不说又实在不行。 “怎么?走累了,去那边坐坐。”许从一揽着臧敏,走向休息区。 臧敏拽住他,不让他走。 许从一眉目间都是不解疑惑。 “我爸妈让我回s省,他们觉得做医生没前途。”臧敏道。 许从一问:“你自己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臧敏摇头,秀丽的眉蹙到一块,显得犹豫不定。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要是我选择回家呢?你会不会……”放弃你的事业,跟我走。后面的话臧敏问不出来,许从一性格是温和,从来没听他大声说过一句话,可臧敏知道,他有他坚硬的一面,那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存在。 “我会!”许从一定声道。 臧敏傻眼了,许从一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吗? “你留在邺城,我陪你。你回s省,我就辞去这里的工作,到s省陪你。倒是你,别因为我忽然没工作,就踹开我,那样我会难过的。” 臧敏眼眶中浸出泪花,她扑到许从一怀里,哽咽抽泣了起来。 许从一轻拍她后背,安抚臧敏情绪。 系统:“宿主,你哪里学的撩妹技巧?” “没吃过猪肉,看过猪跑。” 系统:“你看别人撩妹,学以致用咯?” 情话谁都会说,端看愿不愿意。 从商场出来,许从一送臧敏回家,一直送到电梯入口,臧敏独自进去,许从一温柔浅笑注视女人背影,臧敏普一转头,看到许从一还站在那里,她飞奔出去,两手攀着许从一肩膀,将唇送了上去。 “从一,我喜欢你!” “从一,别离开我,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轻易离开我。” 许从一在臧敏额头落了个疼惜的吻:“好,我不离开你。” 臧敏进电梯,上了楼。许从一抽身离开,往租住的房屋方向走。 系统:“嘤嘤嘤,女主注定要伤心了,因为你活不长。” “你能不把我早死的事挂嘴上吗?” 系统:“不能!时刻提醒你,防止你对女主产生任何不适宜的感情,毕竟女主是男主的。” “你的担心很多余。” 系统:“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3.第 3 章 系统问许从一为什么。 许从一沉默以对,平凡普通的脸上浮出一个颇为暧昧的笑。 系统觉得自己知道了某个不得了的事情。 它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许从一笑了声:“你看我什么时候和男的交往过?”许从一指的是在现实世界那会。 系统回忆了一下,别说男的,就是雌性生物,许从一也基本没多接触,生活简单乏味,要不是身份证显示他才二十五,系统觉得他那样晚出早归、没事晒晒太阳,泡点茶喝的生活方式,五十二还差不多。 当初之所以会选定许从一,主要衡量的是他的心性,外貌这些反而成了其次。他们将一起穿梭无数个世界,心性的从容和坚韧,不容易转圜,才是至关重要的。 到目前为止,许从一的一切外在表现,都让系统觉得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回到公寓的许从一,在客厅饮水机下接了杯冷水喝,随后就去了卧室。 打开放置在桌上的笔记本,开始在公司那么未完的编程工作,这里是世界没错,他能待的时间屈指可数,也是事实,这并不能成为他就什么都不做,然后仰躺着像个尸体一样做个废人的理由。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他能继续穿越,继续保留着原始记忆思想,继续活着,所必须要做的。 许从一当然知道,不只一个穿越者,这个世界,也不会只有自己一个,其他人是谁,扮演着什么角色,他并不关心,也不在意,他会做好他应该做的,仅此而已。 从十一点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总算把欠下的工作完成。 伸了伸懒腰,许从一站起来,扭动发酸的脖子,两手举头上,往两边落,做着扩胸动作。 之后就去卫生间洗漱,再之后,掀开被子,放空思绪,安然入睡。 当死亡时间变成明确的数字,当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世,反而分外轻松,每一个明天,都变得极为珍贵,所以,许从一会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它。 这天白天都无波无澜地即缓慢,又迅疾的度过,昨晚熬夜把最难的地方解决了,今天的工作显然轻松很多。 不到五点,大家都差不多最好了手头上的工作,正好有人生日,于是约了几个同为编程的同事一起去吃饭,算是简单的过个生。 五个人里面,除开许从一外,其他四个都是单身狗,单身狗最不喜欢的就是许从一这样有家有室的人,知道许从一女友是在医院实习,也见过一两面,但更具体的,例如家室背景什么的,就没人清楚。 几人勾肩搭背往公司楼下走,一瘦高的单身人士揽着许从一肩膀,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把你家那位叫过来一起呗,免得她以为我们要带你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破坏你们小两口感情,我们可就是罪人了。” “对对,把臧敏叫过来,人多热闹一点,也让我们这些单身狗多吃点口粮,才好有力气,去寻找我们的春天啊。” “快打电话!” …… 几个同事你一句我一言,都目光催促地盯着许从一。 许从一本打算直接拒绝,转念一想,既然都和臧敏公开在一起,臧敏让他见了他哥,他也时候让臧敏认识下他相熟的同事,以便向对方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他许从一喜欢这种臧敏,愿意让身边每个人都知道。 拿了电话出来,许从一先给臧敏发了短信,询问她是否在忙,那边回复不忙。许从一这才拨通臧敏电话。 和臧敏简单说了下,有同事过生,邀请她一起参加。 臧敏回:“还有个手术,可能要一小时后才能下班。” “那好,我过来等你。”等臧敏挂了电话,许从一关掉手机。 “……你们先去,我到医院接臧敏。”从电梯出来,走到公司大门口,许从一对其他四人道。 “行,晚点也没事,但你们俩可不能跑了,必须到。”说话的人正是寿星。 “待会见!”之前揽许从一肩膀的年轻男子满面笑容道。 余下的两人则纷纷点头告别。 许从一先招手叫了辆出租,和同事挥手:“一会见。” 坐车过去二十分钟不到,因此当出租车经过一家黄金首饰店时,许从一叫停了车。他推门下去,径直走进首饰店里,挑选了条价值没过千的水晶手链,付款回等在路边的出租车。 汽车重新驶上街道。 系统:“太便宜了把,女主估计不会喜欢。” “所以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间了。” 系统:“我?我能做什么?连你都碰不到。” “在水晶上刻一个臧敏的字。” 系统:“敏?” “不,臧。” 系统:“敏字简单点吧!” “就是因为简单,所以……”他才选择刻臧敏的醒,而不是名。 衣兜里蓦地一沉,许从一往里一摸,摸到一个铁质的精细工具,拿了出来,是个电动的纹字机。 “这是从未来世界暂调过来给你使用的,就是文盲,也能纹出一副好字来。”系统语气轻快起来。 许从一像握笔一样,握着小型纹字机,另一手拿水晶链,低头垂目开始在上面刻字。 司机不时好奇打量,认识其中那条手链,可另外那个,像笔一样的东西,似乎有点神奇。 汽车开到医院,许从一支付车钱,司机终于没忍住问:“你刚拿的,是什么啊?能在水晶上刻东西?” 系统提供的实物,都具有使用时效,在许从一刻完字后,就主动消失了。 许从一浅浅微笑:“就是普通的笔。” “那你……”司机还想继续追问,车门砰一闷声给关合上。 许从一走进医院大门,在一边靠近花坛的地方寻了个木椅,给臧敏发短信说他到了。 那边很快回复‘马上’。 的确是马上,五分钟时间都没到,换了白大褂的臧敏就踩着高跟鞋奔向许从一。 许从一站起身,迎接他的女孩。 “啊,总算可以提前下班,老是加班加班加班,简直烦死了。”臧敏堵着嘴抱怨。 许从一给她抚开飘落脸颊的一缕秀发,眼目温婉,柔声又细语:“我准备去接私活。” 臧敏啊了一声,显然不太明白。 “就是兼职,除公司的事外,再找一份工作。” 臧敏抬眸,看着许从一平凡的脸,他有一双明澈的眼睛,异常光亮,好像没有任何事能打跨他。 “那样你会很累吧!”臧敏说。 “累是会累,但钱也会挣得更多。” “要那么多钱干嘛?”对于臧敏而言,钱从来都是需要她考虑的事。 “养你啊!”许从一笑着道。 臧敏握拳头,打了许从一胸口一拳,佯怒:“我需要你养?” “我想养你!”许从一面色陡然郑重起来,“我不想看到你每天早起,也不想看到你每天晚归,更因为加班,而睡不上好觉。” 臧敏听过很多情话,各种类型的都有,她也知道许从一说的这些是为了讨好她,可她觉得耳朵发热,心口也酥酥麻麻的,这些话辞藻并不华丽,足以打动她的心。 “我喜欢这份工作,我爱它,它让我知道,除了花钱外,我还是能做好一件事。从一,我昨晚回去想了一整夜,决定就留在邺城。留在这个有你的城市。” 系统:“哇,女主爱意值飙升到80了,宿主再接再厉,达到一百就大功告成啦。” “太激动了,我要转几个圈圈,表达兴奋之情。” 系统在许从一脑海里闹翻了天,许从一情意深深注视女主。 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首饰盒,让女主打开看看。 臧敏认识盒子上的logo,那家店的东西很平价。东西是许从一送的,就这一点,臧敏也不会轻看这份礼物。 打开盒子,一条普通的蓝色水晶链,当臧敏取出来准备往手上戴时,蓝色水晶在阳光下闪烁出异样之处。臧敏将水晶拿近,看到里面刻了一个臧字。 两面都有,两面都是正臧字,太奇特了,怎么办到的。 臧敏道出了心中的困惑,那家首饰店,好像没有提供给客人刻字的服务。 “秘密!”许从一食指贴着自己嘴唇,弯眼道。 臧敏娇俏地推了许从一一把,许从一将手链拿过来,给臧敏仔细戴上。 两人手挽手,离开医院。 在路边等车时,旁边忽然横过来一辆熟悉的奥迪车。 驾驶位下来一高大男人,男人大长腿两步都走到臧敏面前,将她手从许从一手臂上强行拽了下来。 臧锐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勾勾盯着许从一,黑沉的眼眸里全是寒气:“我不是警告过你,离开我妹妹吗!” “哥,你干什么?放手啊,你弄疼我了。”臧锐的力气很大,任由臧敏怎么挣脱,都攥着没动。 臧敏眼眶里聚齐起水汽,楚楚可怜。 许从一过去,抓住臧锐手腕,男人个子很高,一米九几,许从一微抬头:“放开臧敏,你直接冲我来,别伤害她。” “……早上那会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跟你回去,哥你松手啊!”臧敏急地脸通红,泪水打转。 臧锐放了臧敏的手,改握许从一的。 臧敏挡在臧锐面前,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让臧敏打了个寒颤。 “哥你要带从一去哪里,我不许,你不能带走他。” 这是在医院门口,来来往往行人很多,大家听了个大概,知道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也就都远远的旁观。 “敏敏,你知道哥什么性格,如果不想你男朋友断胳膊或者瘸条腿,最好站一边去。”臧锐顶着一张封面模特般的帅脸,说着威胁逼迫的话。 臧敏被震的愣在原地,她比谁都清楚大哥的脾气,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在他眼里,他认为对的必然对,他认为错的,绝对错,连他们父母,都无法在其中做任何指画。 悲伤的臧敏,只能眼睁睁看着臧锐把许从一带走。 她哆嗦着手给臧锐打过去电话,声音也抖着不成样子:“哥,你敢伤害他一根头发,我就自残给你看,我同样说到做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4.第 4 章 汽车一路从邺城市区,开上高架桥,进入四环路,然后从一座横跨方圆数里的大型立交桥间飞速掠过,进入到郊区。 周围住房、人烟逐渐稀少,随着时间的行进,也随着天色的愈加沉暗,已经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 终于在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候后,奥迪车停在了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的空地上。 驾驶位的臧锐直接开门,下车后走向车尾,一臂抽开后车盖,低头弯着腰,从里面拿出了一团灰色的物体。 许从一解了安全带,在静坐了三四秒后,随即也下车。 这里一盏路灯也没有,只有奥迪车近光灯发出的浅浅亮光。能照射的地方十分有效。 臧锐从后面走上来,走到车灯前,这个时候许从一得以识别清楚,握在臧锐掌中的是一条尼龙绳。 许从一在臧锐一步步靠近他时,也一步步两眼不错地瞅着男人往身后退。 一双泛着森冷幽光的黑眸,即便是在这个四周景物昏暗不明的状况下,依旧明亮得叫人心生胆寒。 “女主他哥这是准备直接结果我?”许从一不停倒退着,脚后跟忽然撞到什么东西,他猛地拧头,发现自己退到了圆木围成的栏杆边,耳朵里隐约听到有水流的声音。 系统:“不确定,到目前为止,他手上虽然沾染了一些鲜血,可暂时还没有杀过人。” “从我这里开先例。” 系统:“你背后是个水库,他拿了绳子,我估摸着可能是要捆住你,然后扔你下去。” “嗯,要是我今天死在这里,女主对我的爱意值应该能达到一百吧。” 系统:“能是肯定能的,不过……” “不过什么?” 系统忽然就哑了声,遁了下去。 下一刻,许从一瞳孔忽然扩大。 臧锐在许从一和系统暗中交流时,几乎是一个箭步,许从一眼皮都没来得及眨,男人那张英俊冷硬的脸就在他面前放大。 肩膀一沉,男人强劲有力的臂膀摁了下来,许从一背脊往后面仰,和臧锐拉开距离。 男人一言未发,逆光而站,整张脸都隐没在阴影里,叫人看不真切他面上具体神情,那一双黑眸意外的幽亮,像发现猎物的凶狼一般。 “臧锐,我看在你是臧敏大哥的份上,算是对你尊敬了,我和臧敏是真心相爱,我现在条件不好,我很清楚,可是我会努力的,一份工作不行,我就再去找两份工作。我没有过过有钱人的生活,无法有什么置喙,但我可以保证,拿我生命起誓,我许从一这辈子会对臧敏好,会爱她,呵护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和伤害,或者你给我半年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值得臧敏托付终身。”许从一一口气都不喘地说道。 臧锐眼里幽光晃了一晃,他面无表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男人的无动于衷让许从一觉得唱独角戏的自己可怜又可悲,他音量不自觉拔高:“你要我怎么做,除了让我离开臧敏之外,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对臧敏的感情,你说啊!” “很简单!”臧锐总算张嘴,施舍恩德般道,“让我捆住你,然后你自己从这里跳下去。如果明天还能见到活的你,我就信你所说的话。” 许从一惊得面部表情都瞬间僵硬,他哆嗦着唇,声音也抖着:“我、我……” “怕了?所以,说什么你爱我妹妹,你最爱的,其实是你自己。不然怎么不敢跳!”臧锐另一只没拿绳子手拍着许从一发凉的脸,酥麻和畅快在指尖炸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澎湃奔流进他的身体,令四肢百骸,每个细胞都发出愉悦的嗟叹。这种感觉太久违了,上一次还是他年幼时。只是那个家伙太短命,还没等他做点什么,就命陨一场意外。 这个人,理所应该的,能引起他内心灼热焦躁的渴求,也不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 许从一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是魔鬼,他惊恐而又畏惧着。可是他得否定,他爱臧敏比爱自己多。 “我跳,我跳,我跳!”一声比一声高亢,甚至于将附近林间入睡的鸟儿都惊醒,振翅飞出树林。 臧锐等的就是许从一这句话,抓着许从一肩膀将他强行掰过身,反剪许从一双手,用绳索捆缚在了他背后。 松开许从一身体,臧锐扬手指向右边灰黑的一处地方:“那里有梯阶。”双手被缚的许从一无法凭借自己力量爬上栏杆,臧锐于是给他指路,可以走进水库里的路。 许从一往黑暗中望了眼,一时间没有动。 “怕了?现在后悔来得及,只是这样一来,你就必须立刻从臧敏身边消失,彻彻底底地消失。”臧锐给许从一自主选择的权利,像许从一这样的人,他见过很多,嘴里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真的让他去做什么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永远都是自身切实利益。 他不信这个一无是处的青年真的会甘心为臧敏舍弃生命,他等着许从一反悔。 许从一没有让臧锐如愿,他说了最后一个请求,请臧锐给臧敏带句话‘我这一生就是为你而活,如果离开的代价是死,那么我心甘情愿赴死’。 走下阶梯,许从一十分从容,甚至于臧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看到青年嘴角带着笑,他欣然赴死,因为这是为他所爱。 臧锐心里突的就冒出一种古怪的情绪,有愤怒也有嫉妒。 可他在愤怒什么,又在嫉妒什么。 梯阶下方连接的是一个缓冲带,水深一米多,许从一站在缓冲带上,刚还以为台阶走完就直接是深水区,更以为臧锐是想杀自己,然而都是他多想了。这个男人只是吓吓他,许从一一口气缓了点。 只是已入深秋,湖水冰冷刺骨。没站多会,许从一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地打颤,工作关系,经常熬夜,这具身体其实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健康。 忽然变故陡生,脚下一股激烈暗流涌动,许从一没怎么站稳,身体一歪,就朝深水区倒了下去。 水面被搅动得水波荡漾,周遭一片死寂,没多会,连水面也完全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不存在过一样。 臧锐垂目,把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打开,无数个条短信轰炸过来,基本都来自一个人。 一条信息也没有看,臧锐放回手机。 离开前下意识拧头去看站水中的那个单薄瘦消的身形,出乎意外的,除了安静无波的湖面,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跑了?应该不会,这里就唯一一个出口,许从一要离开,必然得从他面前经过。人没走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坠河了。因为他的逼迫反对,所以伤心绝望,就自杀吗? 臧锐觉得好笑之余,更好笑的是,他竟然有种隐隐约约的后悔。这种情绪还从来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身体下坠到某个地方,然后停顿住,无处不在的水压迫着许从一全身每个部位,每处皮肤,眼睛是闭着的,感觉到很重的挤压,眼球似乎要爆裂开一样。 耳朵喉咙也十分难受,他一直憋了一口气,这是生物的本能,虽然表现得很无所谓,真的面临死亡时,下意识还是想再多活一会。 “系统,我感觉自己要狗带了。” 系统:“再坚持一分钟,我发现臧锐好像要改变注意了。” “这具身体是人类,我已经坚持得够久了,再久,估计明天就得被送上试验台进行解剖。” 系统:“不能主动死啊,主动的话,就算完成任务,成了女主心目中不可磨灭的白月光,积攒到足够的分数,开启下个世界通道。可是你会变成一具没有形态谁也看不见的孤魂,咱两得凄凄惨惨在这个世界直到女主和男主快快乐乐在一起,剧情走完,才能被动离开。呜呜呜,宿主你一定要坚持,加油啊。” 系统给许从一加油打气。 “好吧,我尽量。”许从一有气无力接道,虽然难受得想要歇斯底里,可怎么着都比当孤魂游鬼来得好。 许从一让系统继续和他说话,他好尽量保持意识清晰。 系统努力找话题:“话说回来,这个臧锐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一来就让你从死和离开他妹妹两个选项里选,理论上不该是用钱打你脸吗?” “因为他觉得我和臧敏在一起,必然是为了钱,在心里已经认定我是一个见财起意的人,就更不会在我身上花一分钱,如我的意!”许从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若是换了他站在臧锐那个角度,估计也不会觉得他是真心,更不会为他这样的人付一分钱。 倒不算是妄自菲薄。 系统恍悟,得出它的结论:“人类真是复杂。” “一分钟到了没?” “马上!” 静谧的水波开始晃荡,一波一波扑打许从一身体,昏昏沉沉间,他睁开眼睛,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捞住,然后朝着上面游动。 “是臧锐?” 系统:“这里除了他就是阿飘君们了。” “闭嘴啊!” “哟哟哟,你怕阿飘?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来着。” 许从一觉得自己真不该嘴欠。 这不,似乎系统为了给许从一一个惊喜,给他眼睛上做了特殊处理,让他得以看到周围那些死状惨烈、皮肤都被冷水泡的发白溃烂、眼珠子凹凸,舌头吊在嘴外边的水鬼们。 许从一猛得打了个寒颤,一臂搂着他,一臂快速划水的臧锐感觉到他这个动作,划水游.行地更快。 先将陷入昏迷的许从一身体推上台阶,随后臧锐从一边上去,两人衣服都悉数湿透,把许从一拖到石板上平放,近光灯打开,明亮的光照耀着这方。臧锐指背贴着许从一颈部,能感知到微弱的脉动,手指移动到他鼻下,呼吸时有时无。 为什么没有走,为什么自己会跳下去把人给救起来,臧锐心间有一个模糊的答案,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他的身体对许从一有着最极端强烈的渴望。渴望着碰触抚.莫他轻軟的肌肤,感受那一道连着一道的战栗酥麻。 这个人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离开臧敏,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会让青年和臧敏在一起。 原因? 他不想,这就是原因。 既然选择救人,那么这个人这条命就是他的了,臧锐在当事人昏迷中,做了这个决定。 他的人,就不能随便死。臧锐在许从一身边膝跪,掰开他紧闭的嘴,给许从一做人工呼吸,并配合做心脏复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5.第 5 章 咳咳咳!许从一猛地咳嗽了出声,头往右侧一歪,就将呛在喉管中的那口湖水给吐了出来。 随后慢悠悠睁开眼,表情带着一丝茫然,好似对当下状况不太清楚。 眼眸转动间,视线定格在他正上方男人面上,车灯的光照射到这边来,蓦的,一滴冰冷的水落在许从一颈子上,他下意识缩脖子。 “我刚刚……你……”喉咙里撕扯着难受,双臂依旧被捆缚在背后,整个身体軟绵绵的,动一下都一阵阵的无力感。 许从一张了张嘴,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气氛一时间很凝重。 臧锐伏低头,拉近他和许从一间的距离,突然放大的俊脸,让许从一下意识往后躲,可是没有地方给他躲,许从一眼底露出排斥的神色来。 “不恨我?”臧锐觉得奇怪,从青年眼眸中,看到的是一片纯净的色彩,犹如最纯洁透明的雪花一般,竟半点尘埃也找寻不到。这人刚刚因为他徘徊在死亡边缘,却不恨也不怨。 爱着他妹妹,所以连他这个大哥,哪怕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都可以原谅? 臧锐近三十年的人生中,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类人,好像没有一个和青年一样。原本只是想逼这个人离开臧敏,这样一番接触,就是他自己,也对这个人起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长相是足够寻常,不寻常的是寄居在身体里面那个好听点是不屈,不好听是固执的灵魂。可他越这样表现,越让人有想折断他的冲.动。 更何况…… 臧锐指腹从许从一的颈侧,往上,带着某种特殊意味,停在许从一泛白的軟唇上,先是摩挲了两下,然后微微往里轻按。刚才给许从一做人工呼吸时,他感受过那处肌肤的柔軟,味道微有苦涩,但又意外的,让他十分迷恋痴醉那种味道。臧锐遵循内心的想法,他低头,这次不再只是简单的人工呼吸,而是真正的亲wen。 是了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舒服畅快,酥麻的快感从相贴合的地方蹿至全身,头皮都炸裂的舒爽。 感觉到身下仰躺的人稍有挣动,臧锐一只臂膀就摁得青年无法动弹,用锐利牙齿撬开拒绝访问的门扉,臧锐逐渐将这个口勿加深。 勾住欲.意躲闪逃避的小舌,直接晗住,又是贪婪地口允吸又是激烈的wen咬。 冷幽的空气随着断断续续压抑沉重的喘息声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腹腔内氧气本来就残存不多,在臧锐强势逼兀的深wen中,清醒过来两分钟时间不到的许从一,就又有要昏厥的迹象。 臧锐沉溺在令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愉悦的触感中,这种感觉太过久违,他一直都在克制和他人过深地接触,这些年以来,也都没有碰到一个能让他有这样深切渴求的人出现,让臧锐误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叫做皮肤饥渴症的病状了。 青年的出现,使他清楚意识到,这个病症根植在他的骨髓中,好像等的就是这一天,等的就是这么个人。他有点感谢上天,可以送这么一个人过来,让他得到满足,让他得到快.感,无法言喻、至上的快.感。 许从一睁开的眼一点点合上,最后看到的,是男人已经变得有点癫狂的面孔。 “从一,从一!” “从一,你快醒醒,别吓我,你醒醒啊!” 许从一是被一阵抽泣地哭喊叫醒的,这次一睁眼,看到的是臧敏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不是另外一张闪着幽幽眸光,好像随时都要将他吞吃入腹森寒的脸。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先扶我起来。”出口低哑难耐的声音让许从一自己都微有惊讶,他虚弱地朝臧敏微笑。 臧敏眨了下眼,一滴晶莹的泪水吧嗒砸在许从一手背上,尽管说两臂酸痛,周身也都难受得发疼,许从一缓慢抬起手臂,拭去臧敏精致面颊上的泪水。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真的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都怪我,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瞒着我哥,我不告诉他我和你在交往,这样他就不会知道,更不会伤害你了。从一,对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错。”臧敏扑进许从一怀里,将罪责全都揽自己一人身上。 “傻瓜,怎么能怪你!是我不够好,如果我够好,够优秀,你哥怎么会反对。”许从一温柔抚顺臧敏头发。 臧敏抽噎着:“我哥他决定了的事,我们家里人没谁能阻止他。他觉得你不适合我,一定还会想其他办法的,从一,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只要有你在身边,去哪里我都愿意。” 臧敏是真的被吓到了,当臧锐开车载着许从一回来时,臧敏看到许从一双眼紧闭,没有呼吸的样子,心口痛得几近窒息。她以前只觉得自己是喜欢许从一,还暂时没上升到爱,现在她明白了,她爱许从一,许从一能够为她付出生命,她也同样可以为许从一放弃眼下富足的生活。 她也终于明白,比金钱更可贵的,是真爱自己、守护自己,免自己惊,免自己忧的爱人。 “离开这里?离开邺城?” “是,我们去其他地方,我哥找不到的地方。就你和我两个人,我手里还有点钱,可以买一套二线城市的房子,到时候我们再另外找工作,我不会再大手大脚花钱,我会试着节约。从一,好不好,我们离开。”臧敏说到两人的未来,眼泪挂在析长的睫毛上,唇角却是扬起了灿烂的笑。 系统:“90,女主对你的爱意值已经增至90了,快啦快啦。” “竟然还有10?” 系统:“这里面有冲动的因素,让她再想一夜,她估计就会摇摆不定了。当然啦,如果你这会激激她,她能立马把机票都订购。女主人设就是敢爱敢恨,所以后面才能吸引到优秀的男主。” 因此,女主这会表现出来的喜欢,在未来的某天,会转到另一个人身上。他许从一,归根结底,在死去后,就仅是一个符号般的存在。 隐约的,心里有种不甘心的情绪。 不甘啊,可是,好像也不能为此做什么。 他的出现,也是因为女主,若女主不存在,他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许从一面容春水柔和:“再考虑一下!”见臧敏有误会他的意思,许从一跟着解释,“不,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我只是怕你后悔,怕你一时冲动。再好好考虑两天怎么样,两天后,如果你还是这个想法,那么好,我没有二话,立刻辞掉工作,跟你一起离开。” “我许从一向你起誓,这一世,为你生而生,为你死而死。” 这样用生命起誓的誓言,带给臧敏无与伦比的震撼,她看着许从一,这个平凡而普通的青年,有那么一刻,她好像透过他普通的驱壳,看到他里面璀璨耀眼的灵魂。臧敏两臂颤抖紧抓许从一衣服。 “……两天是吗?” 许从一点头。 系统:“95。” 还有5点,就到一百。许从一心中微喜。 “我听你的。”臧敏知道许从一这是为她好,免得她后悔,她接受许从一这番为她着想的好意,“那这两天内我们尽量不见面,让我哥误以为我们分了,到时候再偷偷走,你看这样行吗?” “行。”许从一吻了臧敏额头一下,臧敏喜笑颜开。 将许从一送到臧敏住处后,臧锐反身回车上,开着汽车,在邺城大街小巷转着,需要平复眼下躁动的心情,在看到臧敏满眼急切地冲过来,抱着许从一喊叫时,臧锐有那么一瞬,想将臧敏给推开。 那是他妹妹,意外的,他在意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变成了躺在沙发上,浑身还滴着水的青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臧锐一脚轰死油门,汽车嘶哑着冲上宽阔街道,高处霓虹灯耀眼,一个巨大的海报跃进视野,那是一部近期正在上演的爱情电影。臧锐眯眼瞧了瞧,上面两个相拥一起笑容幸福喜悦的男女,变成了臧敏和许从一。 怒从心中起,臧锐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他没踩离合,直接来了个急转弯,车胎刮擦地面,发出喑哑刺耳的声音。 浑身衣物都湿透,臧敏本意是想让许从一洗个热水澡再离开,许丛一以不知道臧锐什么时候会回来为由,婉拒了。臧敏怕这个大哥,就他对许从一做的这事,让她更认清,大哥臧锐是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疯子。 臧敏没继续坚持,但让许从一一直穿着湿衣服回去,这个臧敏就不愿意了。她到臧锐房间翻了一套看起来没怎么穿过的衣服,让许从一换上。许从一还想拒绝,臧敏直说‘你不穿,我就不让你走’。 别无他法,许从一只好穿上半个多小时前,险些害他丧命的人的衣服。 换好衣服,许从一用袋子将湿衣服装起来,提着离开臧敏家。 臧敏送他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许从一背靠着电梯,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这个时候得好好问一下。 “臧锐刚才亲我,是因为皮肤饥渴症的原因?” 系统:“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 系统:“他有好多年没犯过病了,你一出现,他这老毛病就又复发,我知道的也是剧情里提及的,剧情没提及,我也没法啊。” “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系统:“如果你是指和女主私奔的话,你的预感没有错,你们走不了,臧锐会出来阻挡的,你放心。” 不,他放不下心,这个预感不只是私奔,还有其他的。 但其他的什么,许从一低眸沉思,总是在快要想清的上一刻,意识忽然断了线。 走一步算一步,连死亡都不畏惧了的他,还能惧怕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6.第 6 章 睡了一夜,隔天许从一被床头叮铃铃响的闹钟叫醒,习惯性地想去拿手机,抓了一手空。然后恍然想起,昨天掉进水库里,手机进水,已经无法使用了。 他两臂撑床,想坐起来,意外的浑身軟绵绵的,手脚都跟面条一样,动一下都一阵阵无力感侵袭。 花了点时间,许从一才将自己身体剥离出床铺,他背脊弯着,头颅耷怂。 “我生病了?” 系统:“有点高烧,度。” 眼珠转动,思绪都跟着出现迟钝。 许从一摇摇晃晃爬下床,先是打开手提,登录,给部门领导发了条信息,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半天假。 系统看许从一身体异样,道:“我这里有未来研发出来的快速退烧药,要用吗?” “不了。”只是普通的小病,如果发生任何状况都依靠外挂来解决,会降低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就算仅是角色扮演,他也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他。 系统:“去楼下诊所开点药,会好的快点。” 许从一晃悠着走出卧室,到厨房翻出一瓶白酒。 拿着白酒返身回客厅。 系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静默看着。 穿着色彩相间条纹睡衣的许从一坐在了床铺上,先是拧开瓶盖,放置柜子上,抽了数张纸巾折叠成掌宽的方形,将白酒倒在纸巾上,完全润湿。 折了两个方纸,都润湿后,一个盖自己额头,一个放肚脐眼上。 拉过掀到一边的棉被盖至颈部,这是土方法,通过酒精挥发吸热,物理降低温度。 他这个感冒是受冷造成的,用这个法子,估计可行。如果是病毒性感冒,就得去正规医院就诊。 身体躺平,许从一合眼,这一觉,直接睡到大中午。 再次睁开眼,眩晕不适感好了很多,许从一取下额头和肚子已经干得微硬的纸巾。到浴室快速洗了个温水澡,换好职业装就出了门,往公司赶去。 一上午没吃东西,一到公司,肚子就发出抗议,许从一照着桌上的点餐单叫了一份外卖。 旁边吃过饭回到岗位上的同事见到许从一出现,于是询问他昨晚为什么忽然爽约。 “……其实我到没什么,但曲至那边,毕竟是他生日,你明明事先都答应好了,临倒头人不来不说,手机打不通,电话也不回个,到底出了什么事?”同事话里有责怪之意,在仔细看到许从一苍白病态的脸色时,又起了点担忧。 许从一两手握着杯热开水,他双目低垂着,笑容无奈:“臧敏她哥来邺城了。” “她大哥?你昨天见他去了?”这不算是难猜的事。 许从一点了点头。 “可你怎么着也该来个电话说一声,一声不吭就放大家鸽子,说不太过去。” “她大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许从一忽然抬头,眼眸都是不断外溢的浓烈悲伤。 同事因他突如其来的话给当场怔了怔,语气间已没了怨怼,甚至安慰起许从一:“这样啊!他们那边我会帮你去解释。能问一下,她哥为什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其实当初得知许从一谈恋爱,并在看到臧敏后,他们其实很惊讶,就他们所见,臧敏漂亮美丽,娇俏可人。那些穿在身上的衣服或者提在手中的包包,好多能顶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他们很难理解,这样身家不菲、优秀的女人,怎么会看上许从一,没钱没貌,也不是特别聪明,就性格相对平和一些,与人无争。 同事心中大概有个猜想,估计是臧敏哥觉得许从一配不上臧敏,别说他哥,就是他们也这样认为。 当然表现出来的,还是关心。 许从一摇摇头,他咬了下唇,笑得很勉强。 同事还算有点眼力见,没继续追问,他抬手拍了拍许从一肩膀,算是无言的宽慰。 之后那名同事到自己岗位,忙工作去了。 许从一将玻璃杯中的水一口喝了大半。 系统:“他在和其他人说你的事,说你被臧敏甩了,完全是在扭曲事实哎,可怕的人。” “他们都在笑,都很开心,为什么?” 许从一沉眸,眼珠盯着杯子中沉寂下去的水面:“因为我不开心。” 系统:“你不开心,所以他们开心?好奇怪的因果关系,你们好像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也没有什么冲突吧。” “不需要那些东西,你拥有他们渴望艳羡、却怎么努力也碰及不到的东西,光是这个,就足够引来他们的嫉妒,而嫉妒最容易滋生的是恨。” 系统:“他们恨你?” “不是恨我,是恨我有这样好的运气,能追到臧敏。” 系统:“剧情里,没有关于他们的介绍。不过我查到他们近期在赚外快,嗯,联合攻击某家公司的网站,你可以匿名举报他们,让他们都吃公家饭。” “不,不需要!” “为什么?他们可不是啥好人。” “目前他们对我没有实质伤害,我还不至于眼里容不下沙子。” 系统:“防范于未然啊。” 许从一笑着摇头,他的世界,还不是非黑即白。 配送员将外卖送了过来,胃部也同样微有着凉,许从一没多少胃口,吃了两口就没怎么吃了。 下午病情反复,坐在面前,眼前时不时模糊一下,许从一连喝了数杯咖啡,强打起精神。 中途借用某同事电话给臧敏打了一个,简单说了几句,臧敏毕竟在医院工作,光是听许从一虚軟漂浮的声音,就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大碍,就头有点晕。现在已经好多了。” “……感冒了?多喝点热水。”臧敏向来都是接受关心呵护的人,对于关心他人这点,还需要时间来培养。 许从一在电话这边嗯了一声。 “从一!”臧敏突然拔高音量叫道。 许从一柔暖的眸光看着玻璃窗的一处虚无之地,用同样柔暖的声音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得去忙了,再见从一!” 嘟嘟嘟冷硬的机械音。 手机还给同事,许从一敲击键盘,快速输入程序代码。 由于早上没来,堆积了部分工作,这一忙,就忙到晚上九点多才下班。 公司里就剩下他和另外一个未来几天要休假的人,许从一给那人道了声别,先一步离开。 夜幕已然全部拉下,黑沉沉的天空仿佛一只凶狠的巨兽,等待着吞噬什么。 这个时间点,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工作了一天的人换上了另一幅面孔,赶往会让他们愉悦快乐的场所。 许从一叫了辆车,直接往家里赶。 并不太喜欢热闹的场所,因为不管多喧嚣繁华,都有结束的那一刻。而那一刻的到来,是无边无际能侵蚀灵魂的孤寂。 十点半不到,洗漱好的许从一就躺进了被窝。 忽的,脑海里冒出系统催促的声音。 “嘿嘿,宿主你先别睡,女主和她哥吵起来了。” 一只脚都踏进梦乡的许从一就这么被系统给吵醒,许从一身体懒懒的没力,也就没去开床头灯。 “在她家?” 系统:“是啊!” “你告诉我,是准备让我去阻止?” 系统:“不是。” 许从一有点想打人。 系统:“好了,吵完了。” 许从一拿被子捂着脸,呼了一口气,又呼了一口气。 系统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臧敏想过来看你,被她哥发现了,臧锐挡在门口,不允许臧敏走。臧敏说她和你分手了,只是作为朋友来看一下你。臧锐还是不同意,两人僵持了很长时间,最后折中,臧锐代替臧敏,来你家。” 许从一拿开被子,露出他惊愕的脸。 “臧锐?” “他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我准备什么?” 系统:“感觉他来者不善,我有点担心,他会再把你扔冷水里。” 许从一也同样担心,不过担心的和系统不一样。他还一直记得上次昏迷前,臧锐看他冷幽幽带着侵略意味的视线,就是这么一回想,周身热度就降了下去,升上来的是一片冷意。 二十分钟,就真的是二十分钟。 卧室门关着,还是能听到清晰的叩门声。 许从一很想直接忽略,但臧锐代表臧敏来,这就牵涉到臧敏了。 女主对他的爱意值一直停留在了95上面,最后那5点,看起来不太好涨,许从一思考,也许可以从臧锐这里着手,让那最后的五点升满。 拉开门,许从一表情相当震惊,这个时间点,这个人出现在他门外,为的该是什么。 许从一神态间明显的病弱,让臧锐心口紧了紧,青年站在门口,不见任何动作,看得出不太欢迎他这个访客。 臧锐哪里会管许从一愿不愿意见到他,一脚踏进房间,一臂推开许从一,动作间控制着力道。 许从一关上门,跟在这个不速之客身后,他穿着并不太厚的睡衣,客厅玻璃窗开着,不时刮进来一阵冷风,冷热交替,他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敏敏很担心你。”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臧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间坐着,稍抬了头,看着站他两米开外的的许从一。 “嗯,帮我谢谢她的关心。”臧敏和他约定的是暂时瞒住臧锐,许从一也就表现出一定的疏离。 臧锐幽邃黑眸从上至下晃了许从一一眼,重新回到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 这样虚弱的青年,倒是比昨天那会,看起来受看一些。 “我记得你昨天宁愿死,也不肯离开敏敏,才多久,三十个小时!你就变卦了,不喜欢她了?” 许从一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脸木木的,拒绝排斥的意味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臧锐当然也不例外。 没有谁喜欢被无视,更何况是臧锐这样,从来都是居高位,被众人环绕的人。 臧锐噌地站起来,步向许从一。 许从一这次没和昨天一样,往后面躲,直直迎视臧锐强烈的逼视。 “回答我!”臧锐捏着许从一消瘦下颚,声音寒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7.第 7 章 本来就还发着烧,身体虚弱,又被臧锐这样咄咄逼人地一通质问,饶是许从一素来性格温和,眼底也浮出一丝愠怒。 啪的一声,他打开臧锐制住他脸庞的手,瞳孔猛地一扩,胸口起伏,这是臧敏的大哥,他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 “我和臧敏分开,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难道我这样做,你还不满意?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许从一切齿道低吼。 许从一用的力度不小,臧锐手背微微泛红,但这么点痛感完全可以忽略,碰触到这人皮肤,就如同吸食了精神类的至幻药物,所带来的酥麻战栗,让他指尖都还残存那种麻麻的电流感。 臧锐逼近半步,青年个子不算矮,依旧比他低半个头,从他所站的这个角度,能将许从一所有神态表情尽收眼底。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无措,他的悲伤,他的害怕,种种种种,全部清晰可辨。臧锐垂落在身侧的指腹互相摩挲着,他问他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很有趣,他怕他一旦说了,这个人恐怕会以为他是疯子。 啊,真想看看他知道后会有什么表情。 臧锐紧紧注目许从一,彼此视线对视,谁也不见有妥协,臧锐扬起手臂,这次抓的不再是许从一下颚,而是他肩膀。咚!身体撞击墙壁的闷响,许从一被臧锐突然就一把给推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男人一手固住他肩膀,另一手轻轻抚莫许从一耳边柔軟碎发。 在许从一惊愕和费解的表情中,臧锐凑上去,嘴唇贴着许从一耳朵,用情人间才会有的细语低喃,略带笑意说:“我想要的啊!是你!你的身体,你的人。” 许从一眼睛瞪得几乎脱出眼眶,他蠕动了一下唇,侧目看臧锐,觉得他应该是在说笑,男人说的每个字拆开来,他都能明白意思,但是合起来,他完全听不懂了。 什么叫他要他的身体,他的人,简直是荒唐,莫名其妙。 “滚开!离我远点!”许从一两手猛抬起,抵着臧锐身体就要将他大力推开,但男人撑在他颈边的那只手,突然捏住了他泛红的耳垂,许从一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耳朵竟然是他的敏感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许从一跟看见鬼一样,表情大变。 臧锐欣赏着他脸上的种种变化,而刚好,这些变化全部是因为他。臧锐没有用语言解释,直接吻住了许从一战栗的双唇。这个吻带着侵略和明显的情.色气息,男人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雄性荷尔蒙。 鼻翼间嗅到了清清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许从一一时呆愣着,由着这个性格脾气都恶劣的男人啃.咬自己的嘴巴。 直到感觉睡衣被扯开,后月要有微热的指尖开始大肆抚莫。 许从一立马被激地回过神,这次是手脚并用,先是一拳揍上臧锐那张帅脸,再一点没留情面地狠狠踹了对方小腿一脚。 “滚出去!”许从一双拳紧握,愤怒烧红他的双眸,他气得全身止不住颤栗。 他大吼:“混蛋,立刻滚出我家!” 那一拳砸在臧锐嘴角,舌尖立刻尝到了一股铁锈味,臧锐用舌头尖抵了抵脸颊,到一边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把嘴里的血水吐出来。即便被许从一揍了,他姿态依旧很随意,表情没有变化,就是眼眸中的狠意,随着他走向许从一时,一点点加深,最后一双黑眸幽沉沉的,好似里面聚集着狂风骤雨。 “许从一!”臧锐直接称呼许从一的名字,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对方全名,但许从一没觉得是他的荣幸,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这个魔鬼般可怕的男人马上从他眼前消失。 许从一快步走到门后面,一把拧动扶手,拉开门,送客的意思很明显。臧锐不顾他意愿,强行亲吻他,他揍他两下,算是扯平了。 “请你离开。”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许从一面容上病态的红晕更加鲜艳,跟染了色一样,将他普通的脸也衬得似乎起了媚色。他如果和臧锐有更多的接触,就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态度越不该这样冷硬。然而他和臧锐仅有的几次接触,还不够他完全了解这个人。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最没有利的路。 臧锐突然笑了,特别爽朗的笑,他很久没有觉得生活这么有意思过,回到臧敏房子那会时,他还没来得及换下西服,这会身上还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服,他抓着自己领口的领带,慢慢扯松,到完全扯开抽下来握在手里。 随后在许从一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走了上去。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许从一咽了口口水。 “系统,我是不是演过了?怎么感觉臧锐要暴走了。” 系统:“应该没有吧,先稳住,别慌,我们看看他到底准备干嘛。” 许从一暗呼了口气。 臧锐走到许从一身边,就在后者以为他要出门时,嗙,打开的门被一把死死关上。 咚!又是身体撞击硬物的闷声。脖子上尖锐蚀骨的痛接连不断,臧锐臂膀悍如钢铁,任由许从一怎么拍打拉拽,就是纹丝不动。 男人快速收拢五指,将许从一那截修长脆弱的脖子给死掐着。 “放、放开。”喉骨刮痛,说一个字,都像有把利刃在切割一般,许从一断断续续地喊道。 臧锐不为所动,直到许从一进气少,出气也少,两眼因为强烈的窒息已经翻了白时,臧锐嗖地撤开手。 周身力量早随着离体的空气一起流失,没有臧锐的手臂做支撑,两脚无力的许从一滑坐到在了地上。 他半眯着眼,还有最后几口气,模糊视线中,看到男人对他的倒地无动于衷,这个人上次险些害死自己,这些又这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这么个神经不正常的主。 他就想好好扮演个角色,顺带收集满女主对他的爱意值,开开心心去下一个世界,怎么就这么难呢? 时间似乎凝固起来,两人一个站,一个坐,谁也没动弹,好像过去很久,好像仅过去一两分钟。 身体被翻动,两臂被反剪在背后,由一条领带捆着。 下一刻,忽然的腾空,让许从一剧烈战栗了一番。 臧锐直接将许从一给打横抱了起来,许从一好歹也有一米八,他打量臧锐神色,没看到一点吃力的痕迹。 男人臂力惊人。 身体被竖放在床被上,离开有段时间,被窝里已没有刚才的暖热。 许从一头晕晕乎乎,周身乏力,只能小弧度地移动,一被放下,他立马翻了个身,想从床对面爬下去。爬了两步,脚腕被人给牢牢握住,许从一拧头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臧锐将他给拖回床铺中间。 许从一这时是真的怕了,他嘴唇哆嗦个不停,身体也筛糠似的,抖得不成样子。 系统:“这演技99分,剩下那1分我留着,免得你骄傲。” 许从一直接无视这个喜欢看戏,嫌事不够大的系统。 “害怕了?刚才不是挺硬气吗?”臧锐一脚跪在床沿边,指腹沿着许从一额角一路经过他脸颊,下颚,颈子,到他因为挣动,而半敞开的衣襟间,细腻肌肤显露无疑。 也是这时似乎臧锐才发现,这个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身材倒是意外的不错,瘦而不干,骨骼肌理匀称。锁骨形状姣好,臧锐指腹落在下凹的骨窝中,轻轻浅浅地打着圈。 “臧锐,你疯了!给我解开绳子,然后离开我家。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讨厌我,好好,我离开邺城总可以吧!行了吧!”许从一压着嗓子低吼,几乎是用着最后的力气。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刚才说的,可不是什么威胁你的话,是真的,事实!”臧锐抓着许从一身上睡衣一角,往旁边一扯,衣扣崩掉,无声地陷落进床单中。 臧锐都这样做了,许从一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雏,要是他还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那就是真的蠢到家了。 许从一扭动身体,想从这样的困境中逃开,臧锐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轻轻松松就摁住许从一,让他的所有挣扎瞬间变为徒劳。 许从一用力晃头,通红的眼眶中漫出雾气,声音里更是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哽意:“不行,臧锐你不能这么做,要是被臧敏知道,她一定会很伤心难过。你快住手,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马上就走,行李我也不收拾了,连夜就离开邺城。你别……” 别字没说完,被堵在嗓子口。 呜呜呜!许从一发出一连串声音。 嘴巴让臧锐给咬着,男人像头饿了数天的野兽,一口勿住许从一就下了狠劲,咬破了他嘴唇,许从一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属于另一个人的舌头狂肆入.侵他的口腔,他嘴里每个角落,都被男人舌尖扫荡过,牙根被忝得发酸,舌苔也被激烈地吮.咬而逐渐僵麻,慢慢的,连嘴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空气在深口勿中愈加稀薄,他只能张大嘴用力呼吸,这却直接男人带来便利。 衣服被剥落开,细白的皮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臧锐十指在每个他能看见和看不见的地方抚莫轻挲,揉捏掐搓,不再是脸,也不再只是手腕,而是许从一整个人。 快.感在身体里爆炸开,一阵阵无可比拟的愉悦感,让臧锐陷入彻底的痴迷中。 他紧紧拥抱这个害怕得没有停止过颤抖的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将他嵌入到自己身体里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8.第 8 章 愤恨、屈辱、憎恶,还有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困境的脆弱,在青年那张普通平凡的脸上交织,意外散发出了动人心弦的震撼力,而这种震撼,极具诱惑。 臧锐发出极为满足的嗟叹,他撩开一缕黏在许从一额角的碎发,浅浅淡淡吻啄他眼角,外力刺激之下,许从一下意识闭上眼睛,臧锐感受到唇底眼珠的颤抖。臧锐脸上带着欢愉的笑,他起身,伸臂拽过被掀到一边的棉被,盖在了被他剥的一.丝不挂的身体上。 起身从床间离开,臧锐站直脊背,整理自己衬衣,披上外套,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棉被下的人碎发凌乱,双目空洞,面容煞白,虽睁着眼,却是一瞬也没有动过。犹如一个失去生机的木偶。 臧锐俯身上去,他低眸直视许从一双眼,玩味笑着道:“我想你应该不会这么蠢,把这事告诉敏敏的,对吗?” 自然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被无视了个彻底,换作之前,臧锐必定会恼怒,但现在嘛,他心情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所以不介意许从一的沉默。 从被咬破有着数道血口的红月中嘴唇上擦过,指腹上沾染一滴艳色血液,臧锐申舌给甜进了嘴里。 臧锐离去有段时间,空洞乏沉的眼眸在一个剧烈颤抖后,瞬间恢复清明。 许从一被缚在一起的两臂已经被松开,但由于捆绑得太久,血液不太流通,移动过程中,腕部一阵阵针扎似的尖锐刺痛。 将右臂从被子下拿出来,举在半空中,从指骨到背部,再到手臂,约莫每个能看见的地方,都有颜色或深或浅的痕迹,有的还是鲜红色,有的已经变紫色。更有一些清晰可辩的牙齿印。紧了紧指骨,许从一捏着拳头,突起的指骨渐渐发白。 他看了手臂一会,随后摊开掌心,盖在了自己双眼上。 “别躲着,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本不是言情吗?” 许从一将缩在意识深海某个角落里的系统给提拉了出来。 系统哆嗦着:“是,是言情啊。”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刚才臧锐的行为。” 系统:“嗯……这样来说吧,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时间点,并不是真的剧情,都是女主的回忆。也就是说,正文里,没有这段。世界法则根据剧情需要,自动把其他的一并补齐,原文里,臧锐出场的次数,还没有你多。对他的刻画更是少之又少,别说你惊讶,我也很诧异啊。” 惊讶?其实许从一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惊讶,在从系统这里得知臧锐有重度皮肤饥渴症,他就预想过可能会有的情况发生,臧锐会对他上下起手,猥.亵欺辱他,并不算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可以说,他还在里面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就这具身体而言——他是身体直接穿越,除了曾经的自.撸外,没被其他人碰过,也没去碰过其他人。不涉及洁身自好,性对于许从一来说,和平常的饭菜一样,可又刚刚好,是他完全没有兴趣的那种。 他自然和人交往过,也约会过,可就算对方有发展进一步关系的意愿,许从一都是当面回绝。没兴趣,就真的是没兴趣。 他看过小视频,只觉得两具白花花的肉.体绞缠在一起,跟两只肥硕的蠕虫一样,更遑论会有感觉了。 对于臧锐强行压制他,抚遍他全身的做法,许从一恨不多,憎也不多。在臧锐和臧敏面前,他的身份都是被设定好的,他仅仅是个演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臧敏对他的爱意。 臧锐凌.辱他强迫他,他又何尝不是在欺骗对方,身体上的伤害和精神上的欺骗,起码在许从一这里,可以算是等价的。 大家半斤八两,所以,他不恨臧锐。 但还是会有点不舒心,男人脸上时刻挂着的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老实讲,许从一有点想动手给打碎。这样始终都高高在上,用轻视漠然的表情看着其他一切,好像自己是不同的,好像自己操纵一切,真的,真的让人很不爽。 系统:“可他是女主大哥哎,你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他还有半年左右时间,一百多天,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别让他抓到机会就行。 许从一拿开手臂,扯开被套下了地,他到卫生间拧开花洒,直接冲了个冷水澡。 系统:“你还在生病,洗冷水澡会病得更厉害。” “对,就是要病得更重。”不然怎么博取女主的同情,得到那最后的五点爱意值。都已经95了,无论如何,都得把最后那五点给拿到手。 许从一拖着病重的身体到公司正常上班,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其他地方都表现的平时一样。他一直没抽出时间去买手机,于是用在网上订购了一个,货.到付款,选的是同城,下午下班之前,估计就能送过来。 一早上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中午和几名同事到外面餐馆吃饭,其他人点的菜,许从一话不怎么多,听着他们闲聊。聊着聊着,这话题就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听到自己名字被叫到,许从一懒懒地掀开眼皮,吊着眼看那人。 曲至,前几天过生日,许从一因为臧锐的缘故爽了约,周围其他人的视线也都一起转到了许从一身上,许从一视线慢扫过去,都从他们眼里读到了同情和可怜。 同情他被臧敏甩了,可怜他生了重病,却没人照顾,还得继续来上班?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在挥霍他们廉价的同情心。 “……我说那个,从一啊!我之前上班那地方,有个女孩挺好的,比你小两岁,长的乖巧可人,我看和你挺般配,这里有她电话,你没事的话,可以和她多联系,别就这么吊死在一棵树上啊。你在这里为她伤心伤神,说不定她早把你忘爪哇国去了。像她这种有钱人,哪里会对你真心,顶多也就玩玩,就你小子傻,会以为她真喜欢你,哪里可能呢。” 对啊,怎么可能!对方完全没道理会看上许从一,没他帅,也没聪明,就是轮也不该轮到许从一。曲至心里不无嫉妒地想。 许从一虚弱地摇头,然后赔了个苦涩的笑:“谢谢你好意,我暂时不想谈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想开点啊!” “有需要了,告诉我们,一定帮你忙。”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言,还真的当起了知心大哥哥。 许从一偶尔附和两句,一顿饭吃得倒是看起来相对平和。 饭后数人相继走出餐厅,许从一落在最后,视线随意往外面看,在一个广告牌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朝他挥了挥手。 许从一以昨天的药没有效果,到附近诊所另外拿药为由,和众人分开。 走到广告牌边,站立着的臧敏跑下台阶,扑进许从一怀里。 许从一身体不舒服,头还昏着,被臧敏这么一撞,险些没站稳,两人一起摔下去。 臧敏惊地心脏砰砰砰直跳,手背搁上许从一额头,一手的滚烫。 “病这么重,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臧敏又担心又忍不住怪责。 “吃过药了,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就这样跑来见我,被你哥发现,可能就不太好了。”许从一将臧敏身子扶稳,柔声道。 臧敏看着这个自己所爱的人,她微张了嘴,欲言又止。 许从一倒也能察言观色一点,看出她面有挣扎,于是宽慰:“机票我买好了,是到沂南的,明天早上十点,我会在机场等你。” “从一,我……”臧敏捏着手提包的指骨微弯。 “嗯?”许从一笑容淡淡的。 臧敏搂着许从一背,将脸颊埋入他怀中,微微呼吸,吸取着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清幽浅淡的气息,像初春积雪刚化不久,钻出一点头来的嫩芽。让人十分想沉溺下去。 “再坚持一天,明天我们就走,离开这里,离开阻止我们在一起的所有。”许从一吻了吻臧敏头发。 臧敏声音闷闷地:“好,就我们两个。”臧敏想她要怎么和许从一说,家里父母给她来过电话,说给她在省城甲级医院找了个职位,只要她点头,回去就能立马上班。那个医院比她眼下的好很多,在全国排名都在前五,那里的发展空间自然也就很大。臧敏喜欢医生这个职业,非常喜欢。可她也很喜欢许从一,她从来没有面临这么困难的抉择过,她找好友聊过天,没直接言明具体是什么,好友劝她再想想,一旦做出了选择,那么以后发生了任何事,无论好或者坏,都得自己一力承担。 ……你确定你承担得起? 朋友的话不时在脑海中想起,任由臧敏怎么忽略,都好像扎根了一般。 “时间不早了,快回医院吧,你不用太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也别想太多,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9.第 9 章 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开初没怎么察觉,到要分别时,臧敏似乎才后知后觉,她看见许从一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领口间,露出来的那点斑驳的痕迹,颜色相当新鲜,应该是不久之前才弄上去的,像是抓伤,也似乎有点像是咬伤。还有从一裂开的嘴唇,这个季节天气虽冷,但空气干燥,嘴皮裂开,本来不该是什么特别的事,臧敏离得近,怎么瞧,怎么觉得那些口子是人为的。她仔细去闻,没闻到陌生不熟悉的味道。 一种奇怪的不安感从体内升腾了出来,臧敏觉得明天变得太过漫长,她有点等不急了。 抬眸间,对上许从一安宁平和的双目,他的不迫和从容,很好地安抚了臧敏焦躁不安的思绪。 挥手告别,臧敏将疑惑暂时压在心里。 系统:“真是期待明天啊,特别期待。” “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系统:“一个大概,但具体怎么发展,还得看你的临场发挥。” 能怎么发展,不外乎臧锐知道他和臧敏要私奔,然后出来阻挡,再然后,大概他会吃点苦头。 许从一沉默微笑,期待到说不上,有点小兴奋,倒是真的,毕竟这样的事,于他而言,也是头一次。过去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由他来亲身扮演,嗯,挺开心。 返回公司,没工作多大会,送手机的人来了,许从一刷卡付款,将手机卡安装进去,开了手机,第一个给臧敏发短信。 一下午的时光在噼里啪啦敲击键盘中快速度过,离开邺城是临时起意,谁也没有通知,许从一这具身体设定的是有个年迈的奶奶,不过两年前就离世,眼下他一个亲人也没有,可以说孑然一身。 同样的,这个夜晚也相当安宁无波,俨然有着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行李不多,就一些衣物,其他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带着也太累赘。很快收整好,七点半左右拖着一个行李箱,把该带的都全部带上,许从一下楼,叫了辆出租,直接赶往机场。 臧敏的行李,早趁着她哥臧锐不在家的时候,就放在了朋友那里,这天早晨她装作和平时一样,八点出的门。奥迪车仍旧是臧锐在用,去机场有地铁直达,反而比自己开车快,这个点是上班高峰期,地铁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臧敏被挤到一个角落里,手脚都伸展不开。 这一走,有可能以后都会过着这样类似的生活,她看着车厢里一张张陌生又漠然的面孔,一个决定,做的时候很轻松,等到真的去行动实施时,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都到这里了,要坚持下去,从一还在等着你。 他爱你,你也爱他,所以,不能后悔。 不能后悔! 臧敏在心中不断对自己说。 站在地铁出口外,从人群中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要等待的人,许从一一边挥手一边迎上去,自发地从臧敏手里拿过她的行李箱。 “先上去取机票!”许从一道,在网上订购的飞机票,需要到大厅取票机上凭身份证取票。 臧敏跟随许从一进入全透明的钢化玻璃电梯,一路直升到五楼。 时间差不多九点,取了票就可以去检票口检票了,两人加快脚步。 分别用各自身份证取了对应的机票,然后一起走向大厅左边。 走着走着,臧敏忽然就没动了,许从一不明就里,余光中没瞧到人,转头回去,从臧敏脸上看到了惊惧。 顺着臧敏战栗不止的目光,许从一也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男人身高腿长,站在那里犹如一根标杆,是完全无法忽略的存在,加之有一张帅得过分的脸,周遭时不时有人投去艳羡的注目。 男人同不远处的许从一视线相接,幽幽黑眸,闪烁着残忍的亮光。他身边有两个穿着深色西服面孔冷肃的人,在男人一个微微抬手后,两人径直走向许从一和臧敏。 许从一往左右看,没人注意他们这里,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抓着身边臧敏的手,许从一清晰感受到了她剧烈的战栗。 那之后他们从机场大厅,转到了一家茶餐厅,在铁门紧闭的房间里,四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 臧锐右臂搁在印有银色暗花的茶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 “说吧,你们这是准备去哪?”臧锐虽是坐着,周身散发出来的寒烈气势,让另外站着的两人都心沉了又沉。 一室静默,除了指骨偶尔叩击桌面的清脆声响。 臧锐身体微往前倾,幽邃冷目从臧敏脸颊游移到许从一面上。 “我以为经过昨晚那么一遭,你该有所忌惮,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臧锐说得模棱两可。 臧敏听得云里雾里,许从一则是两只手都紧紧握着拳,瞳孔扩得极大,愤怒和憎恶完全不加掩饰。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臧敏记得昨天因为臧锐拒绝她出门,去探望生病的许从一,由他代为过去,难道有她不知道的事发生。 不管那是什么,她直觉很重要。 “臧锐你住口!”许从一怒不可止地暴吼。 臧锐嗤笑了一声:“你们两合着伙来欺骗我,以为我就真的信了?怎么可能。至于昨晚嘛,我觉得这事敏敏你最好还是问你男朋友,当然,我猜想他应该说不出口,你可以看看他衣服底下有什么。” 臧锐笑得像个魔鬼一样,诱使着臧敏去寻找她的答案。 臧敏知道她这个哥哥从来不会说什么谎话,他也完全不屑于说,她觉得自己不该太在意昨晚的事,但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去看一看,哪怕只是一眼都好。 “从一!”臧敏不想如臧锐的愿,可她真的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几乎是用着哀求的语气,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许从一在臧敏的追问中,往后退了一步,面色瞬间惨白,他咬着本就没好完全的下嘴唇,要他怎么开口,他根本开不了口。 “只要你说,不管什么我都相信,所以从一拜托你告诉我,你说啊!”臧敏继续逼问许从一。 系统:“94!” “怎么还降了?”许从一特别惊讶。 系统也表示很无奈:“臧敏这人不喜欢别人欺骗她,任何形式的欺骗都不喜欢。” “哈,还真是……”许从一挺无语的。 行吧,都逼他,那就都摊开来。 许从一哆嗦着手,屋里四双眼睛,都齐刷刷看着他,一双急迫,一双冷邪中带着玩味,还有两双无动于衷,旁观者一般。 他开始解领口最上面一颗扣子,第二颗,第三颗,然后四颗。 到四颗上面停下,敞开的衣襟里,那些青紫凌乱的痕迹,足够明显地让人知道那是怎么弄上去的。 臧敏震惊地无以复加,她一双杏目睁得滚圆,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那种痕迹,明显是人为的,谁,是谁! 对了,昨天晚上,臧锐代替她,是臧锐! “哥!”臧敏大喊出声,她即愤怒又憎恨,“他是我男朋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他下手!” 臧敏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她晃着头,一滴眼泪滚出了眼眶。 许从一合拢衣服,走过去,将臧敏搂入怀里,原以为臧敏会为此看轻他,或者误会他什么的,但臧敏始终都站在他这边,让许从一刚才被伤到的心好受了一点。 “从一,对不起,我不是要怀疑你。是我不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别怪我,好不好?”臧敏抽泣着道。 许从一摇头:“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我们从来就没做错过什么。”后面这句话,许从一猛一转动,盯着对面的臧锐道。 臧锐和许从一隔着臧敏对视,前者手间敲击动作一顿,站后面一直没动过的一西装男走到了许从一背后,许从一完全没防备,后颈一阵针扎的痛。然后有冰凉的液体注入到自己身体里。 视线依旧清晰,可是忽然的手脚失力,力量瞬间被抽离开身体,许从一臂膀滑落下臧敏后背,他整个人也往后倒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身体被西装男给接住。 这个意外的变故,让臧敏一愣,几秒钟后她回神,正要扑过去,把许从一从西装男手里抢回来,后面臧锐冷冷地发话了。 “邺城你也不用待了,今天就回家。至于你男友,他就留在这里,以后你都不许再见他。” 臧敏哪里肯依:“我不回去,你休想拆散我们。哥,我真的很爱从一,你行行好,让我们走行吗?算我求你了。” 系统:“98!” “都这样,怎么还差两个点?” 系统:“要不……你再加把火?” “小敏,你别求他,没用的。”许从一笑容惨然。 “你先回去,放心,我会好好的,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去s省找你。” 臧敏嚎啕大哭。 “不不,我不回去,我害怕,从一,我害怕。” “没事,真不会有事,你安心走,我会找到你,我向你发誓,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再次和你相见。”许从一虚弱地说。 两西装男在臧锐的指示下把许从一给放在地上,架着臧敏,往门外拖。臧敏混乱挣扎,不肯配合。 臧锐从椅子上站起身,他走到许从一面前,一臂拽着许从一胳膊,把人给拉拽起来。 他眉目都阴鹜:“敏敏你要是再不听大哥话,安静点,我现在就废了他一条胳膊,别再挑战我的耐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0.第 10 章 在臧锐的世界里,对错分明,而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全然由他一人说了算。臧敏从来不会怀疑臧锐所说的话真假,只要臧锐开了口,那么必然是真。 流着满脸泪水,臧敏在两西服男的紧密护送下,重新取了机票,这次目的地是s省。 一西服男跟随臧敏一起登飞机,另外一个在目及二者都进入安检区后,掉头返身回刚刚离开的那家茶室。 臧锐把周身乏力连手臂都基本抬不起来的许从一搂在怀里,无边的屈辱和憎恨在许从一眼底云集,仿佛下一刻就能冲破眼眶,臧锐只觉好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笑声低沉混杂愉悦,让趴在他怀中的许从一真切感知臧锐震动的胸腔。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该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服点軟,而不是再争锋相对。 真是可爱,太可爱了。 这大概就是这些卑微弱小的群体,和其他大众的不同之处,什么都无法掌控,在面临更强的强者时,唯一还坚持的,就是一点也没有意义的固执。 臧锐指尖抚着许从一发红的眼角,笑得犹如一头抓住猎物随时等待享用的狩猎者:“现在,你属于我了。开心吗?” 许从一用仇恨的目光瞪着臧锐,唇角死死抿着。 “不开心啊?”臧锐突然拿开手,转而伸到许从一颈后,一把扣住他脖子,将许从一压向了自己。 臧锐浅啄许从一紧绷的嘴角,悠然畅意道:“我很开心啊,非常开心!” 双手并没有被束缚,许从一艰难地抬起手,朝臧锐那种恶劣的脸上抽过去。啪地一声轻响,意外的臧锐竟然没躲,但即便这样,打在脸上的手,力道完全没有,跟抚莫差不多。 抓起许从一手臂,臧锐把他企图卷缩起来的指骨一根根掰开,低头亲他掌心。 像鸟兽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许从一身体下意识开始哆嗦。 时间不算晚,但待会臧锐还和人约了谈生意,西装男于是小心翼翼开口唤道:“……老板,该走了。” 臧锐置若罔闻,亲了许从一一只掌心,换另一只。 侧开脸,不去看男人对他身体的肆意妄为,许从一盯着茶室一面墙壁上的一个点,目光直直的,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来。 忽的,身体被人搂起来,随后两脚落地,还以为这种状况会持续一段时间,许从一不免面上浮出惊讶。 他不加掩饰的表情,即刻愉悦到臧锐,男人揉捏许从一圆润軟腻的耳垂,愉悦笑道:“不想我停下?希望我继续?” 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无人比拟,许从一排斥地转开头。 西装男过来想把许从一从臧锐身前接过去,臧锐给了对方一个凉悠悠的眼神,前者缩回臂膀,连带着整个健壮的身躯,似乎也变得渺小起来。 回的是臧敏的住处,但由于臧敏已经坐上去s省的客机,这套房子显而易见的,就成为臧锐的所属物。 房子是在十一楼,将许从一放在客厅沙发上,药效还有段时间才会消散,臧锐拿了许从一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电话身份证银.行卡等,最后用钥匙将房门反锁,臧锐和西装男离开住处。 房间里转瞬陷入一片死寂。 那些浓烈的不甘和屈辱在房门关合的瞬间,自许从一眸底消失地好似从来不存在一般。 他调整坐姿,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上沙发背,后脑勺也依着。 “多少了?”许从一问的是女主臧敏对他的爱意值。 系统:“99!” “怎么还差一点!”太奇怪了,都到这个地步,竟然还不是满值,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系统:“理论上应该能到100,可具体为什么是这个情况,我估摸着有她哥的原因在里面,换了谁,看到自己男友和大哥搞在一起,心情都不会好。” 99啊!许从一心间感叹。 按眼下的发展,臧敏在s省,他在邺城,短时间内两人都不可能有接触的机会,也就是说,这最后的一分,恐怕他都拿不到了。 前功尽弃,真的是前功尽弃,亏得他演这么卖力。 系统:“言情线暂时走不通,宿主,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需要知晓一下。” “说!” 系统:“虽然是言情没错,但攻略对象也不完全是唯一的,可以有其他选择。” “什么意思?” 系统:“简单来讲,女主的爱意值你刷不满,换一个人刷就是。” “例如……她哥臧锐?” 系统:“宿主你真聪明。” 是个人都能猜到你的潜台词吧!许从一没忍住吐槽的心理。 许从一不是追根究底的人,问题出现了,接下来就是找方法解决。女主那边难以攻略,也行,按照系统的提示换她哥臧锐。攻略谁不是攻略,对象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臧锐现在对我的爱意值多少?”这一点至关重要。 系统:“80!” “80?”许从一怀疑自己幻听了,从这么几次不友好的相处中,他可是一点没从那人面上感受到任何爱意,或者说,对方表达爱意的方式和常人不同? 系统:“他对你一见……是一碰钟情,开初是喜欢你的身体,后面慢慢地喜欢你这个人了。” 他还真是幸运,爱意值就自己涨这么高了。 将曲在茶几前的两腿伸直,许从一这个时候脑海里思考的就是臧锐,而不再是臧敏了。 许从一天生性冷淡,说是无性恋也可以,对男女都不大有兴趣,身体硬件设施没有问题,不过向来都自己丰衣足食,不假他人之手,也不假他人之体。 在他交往的人里面,还没有过同性,臧锐和臧敏,除了姓氏相同外,其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相似,现在数值是很高,许从一也不会立刻就托大,他有预感,那二十个点不是那么好涨的。 对待臧敏,给她关怀和无微不至的照顾,这的确是可行且证实是有效,在臧锐这里,应该都行不通。这个男人随时都散发着冷意,怎么看都不像会被这些小事打动的样子。 追女生他好歹可以借鉴电视上看到的套路,追男的,许从一没多少把握。 系统:“我这里有刚刚下载来的攻略本,你要吗?” “都有什么?” 系统随机将它下载的书籍以数据形式传输到许从一脑海中。 许从一大致扫了下数名,简直苦笑不得。 有《撩男三十六招》《睡了那个渣攻》《爱我,你怕了吗?》 他怕了,光是听这些名字,都觉得完全不靠谱。 许从一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想方法。 同样身为男人,自然是最了解男性的心理,一如有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但他人身自由都被臧锐给控制了,那么就让对方得不到他的心。 许从一打了个寒颤,觉得有点恶寒。但也由不得他选择,臧敏那边的线断了,要么他之后死亡,变成孤魂野鬼,等着女主和男主生儿育女,白头偕老,所以剧情都完结,他离开,要么他现在去攻略女主她大哥。 只要不是傻子,能分得清利害的,都会选择第二条。 不是傻子的许从一转过头望向窗外,眼底眸色坚定决绝。 很快时间到中午,窗外不时传来勾引垂涎的饭菜香,许从一一直等着,可等了很久,没人给他送饭,他好似成了被人遗忘的存在。或许臧锐真的忘了,或许是他故意要惩戒许从一。 许从一觉得后一项可能性大点,饿一顿而已,曾经他两三天没吃过饭,就拿点面包饼干充饥,还能忍受。现在臧锐这么对他,等到爱意值全满后,他到要让对方也好好品尝一下,他受过的这些罪,不,光这样还不够,怎么能够呢。 臧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算是提前退的场,包间里的人正玩的兴起,那个约见他的供应商甚至叫了那家店最好的两个人来陪他,但臧锐碰也没碰两人一下,光是他们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就刺激得他不住拧眉,一时想起屋里还锁着个人,虽然长相平凡毫无特色,连这里的任何一个都比不上,可臧锐在想起青年时,再看周围这些带着假面曲意逢迎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太碍眼。 拿钥匙打开门,一片灰暗死寂扑面而来,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臧锐下意识皱着眉宇,扬手打开灯,白炽光从客厅中间倾泻下来,落在沙发上一个蜷缩成虾米的人。 青年弓着背,大半个身体都悬空在外面,臧锐走近前,看到青年眼帘轻合,眼角处好像有什么痕迹。弯腰下去,指腹浅浅抹过,带点水渍。 哭过了吗? 臧锐心中没由来地抽了一下,他就那么安静矗立,黑沉沉的眼眸看着许从一。 许是在做噩梦,面上神情都是惊惧,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心海掀起一片涟漪,臧锐一手穿过许从一后背,另一手绕过他膝弯,把人给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径直抱进他的卧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1.第 11 章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许从一是被热醒的,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中,火焰熊熊燃烧,有什么东西桎梏着许从一的身体,让他挣脱不掉,逃跑不掉。 猛地睁开眼睛,先是一阵蒙圈,许从一抬头往左右两边看,不算陌生的地方,稍微有点熟悉,他曾经在这里留宿过。视线从四周转回到床间是,许从一被面前一张英俊冷肃的脸给吓得直接退到了后面。 他这番动静不小,将臧锐给惊醒,男人闭合的眼帘睁开,满脸满目都蕴集着冷硬的似乎永远不会消融的寒冰。 臧锐缓慢转动眼珠,神情冷峻,眸里几乎不待任何感情.色彩,似机器人一般,他的目光落在离得不远的许从一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从一全神戒备,额头青筋都突着,臧锐看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他掀开被子下床,到卫生间去洗了个冷水脸。 出来时许从一好像还怔怔的,一副呆呆傻傻的可爱模样。 臧锐在真皮沙发上坐着,拿过桌上的烟盒,抽了支烟出来,在嗒一声中,点燃烟,一嘴衔住烟脚,缓缓吸了一口,随后吐了两个正圆形的烟圈。 许从一身体猛地一颤,总算明白当下是什么情况。他慌忙火急跳下床,拖鞋也来不及穿,就狂跑向大门方向,抓着门把手,用力一拧。 门没动,再拧,门还是纹丝不动。 许从一转身,背靠着墙,因为过于惊愕,淡粉的嘴唇微张,一双干净明澈的眼,也尽是难以置信。 卧室里的男人,还在一口一口抽着烟,姿态闲暇随意,他的从容,和许从一的惊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到一支烟终于抽完,臧锐将烟头在玻璃烟灰缸中细细摁灭。 他站起身,从卧室走出去,走到客厅,也没看紧贴着门背后的许从一,在黑色长沙发正中间坐下,他左手随意放腿上,右手搁在身侧的沙发边,稍抬了头,这才同斜对面的许从一眸光相接。 “门反锁了,只能用钥匙才能打开。”臧锐声音春风和气,冷漠褪去,现在整张脸都微微裹挟笑意。 这笑落在许从一眼里,怎么看怎么都有种不怀好意。 许从一深呼了几口气,梗着脖子:“臧锐,你什么意思?” “都这么明显了,还需要我再说?”臧锐手指微曲,在腿上点了几下。 “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臧锐,我可以去告你。”许从一怒声道。 “可以啊!”臧锐摊手,示意许从一随便,完全没有任何忌惮,他身体微向前倾了一点,“如果你能出这个门的话。” “臧锐!你别欺人太甚了!” 臧锐呵地笑出声:“我就是欺负你,但你能做什么。你现在恐怕走两步路都很累吧,实话告诉你,我这里还有很多昨天那种药剂,我不介意每天给你来一针,事先给你说下副作用,连续半个月使用,会损害你的四肢神经,到时候别说走了,可能你连正常的站立都会成问题。” 臧锐面容和煦地说着残忍胁迫的话。 许从一气得浑身发颤,他胸口上下起伏,昨天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只喝了点水,这会也是完全空腹,低血糖加上药效还没有完全从体内消散,他早就是强弩之末,因为背部靠着墙壁,才使得他没直接滑坐下去。 垂低了头,许从一消瘦的身躯显得异常脆弱,他两只手紧紧在身侧握成了圈,指骨用力到自己都感觉到尖锐的痛。 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本来准备和臧敏离开邺城,到其他城市生活,意外被她大哥和拦下了,跟着,跟着臧锐竟然会将他非法禁锢起来。 当他是什么,一条可以随意豢养的狗吗? 许从一往左边看,那里是厨房,他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像前天夜里那样,毫无还手之力,被男人摁在身下抚莫了个遍,被为所欲为,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他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许从一拖着疲軟无力的身体,冲向了厨房。 没有,刀架上空空如也,过去放在上面的数把利刃,眼下一把都不在。 颓然地往后退,靠上冰冷的白瓷壁,许从一头颅右转,看见走到了厨房门口的臧锐。 男人个子很高,头顶几乎直接碰到了厨房门上面的门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求你说,求你告诉我!”许从一维持不了一贯的冷静,激动大喊。 臧锐直接宣判:“待在我身边,直到你身体对我没吸引力之后。”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有可能根本不会有那么一天。但臧锐也不是真冷酷狠心的人,有时候,无望的希望,也会给他人的。 许从一笑得凄惨,指控臧锐:“臧锐,你他妈真是个的混蛋!” 臧锐安然接受许从一的指控,大长腿两步就跨到了许从一面前,居高临下用一种全局在握的神态看着面容悲凉的许从一。 “我如果不混蛋,你现在就和我妹妹跑没影了。你如果要怪,就怪自己长了这么一具特殊的身体,你知道吗,仅仅只是最简单的碰触,就给人一种至上的欢愉和酥麻。我啊,真想将你封存起来,那样就可以想什么时候碰你,就什么时候碰。” 这是病,臧锐意识到了,可是又怎么样,这个病曾经让他很苦恼,但现在它带给他的欢愉,是其他任何人或者事都无法比拟的。这个病无药可治,只有面前这个人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焦灼饥渴。 臧锐靠过去,指尖在能看得见的皮肤上轻轻滑过,酥酥麻麻的快感嗙的于无声中霍然爆炸开,光速一样,顷刻间都侵袭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他微眯着眼,表情甚是惬意舒爽。 系统:“85!” “这样就涨了五个点?”看来他的方法是可行的。 系统:“如果不选择反抗他,而是顺从,说不定立刻就能奔百。” “不会!” 系统:“哎,为啥?” “太容易获得的东西,会显得很廉价,没有人喜欢廉价的物品。”不完全算事实,用在这里倒也算贴切。 感情的事就是一场博弈,谁先将自己身份放低,谁的那份情,就难以得到对方的珍视,毕竟,连你自己都觉得它不够珍贵,别人又怎么会爱惜它。 早上都是雄性生物容易冲动的时刻,臧锐是个正常男人,自然没有例外,他半身压着许从一,一手抓着后者两臂箍在一起,另一只胳膊撩开许从一睡衣下摆,正往内里钻时,门铃突的响了起来。 臧锐指腹已经触到温热紧绷的肌理,门铃响地更急促了。 猛地收回臂,身体也顺势离开,臧锐一转身,就大步流星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两个人,几个黑色西服身高体壮,另一个穿着职业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当臧锐一出现,冷厉眸光射过来时,那名部下被骇地立马呼吸都险些停止。 “臧,臧总,九点半的会议……”后面的话滞在喉咙口,没人能在臧锐那样凶悍的目光下,正常说话,起码该部下是不能的。 臧锐视线从部下那里移到保镖处,保镖敏锐察觉到臧锐的注目,恭谦地将手间提着的食品袋递了上去。 一手拿过袋子,臧锐回屋,没关门,部下蹑手蹑脚跟进去,在客厅一个自认为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角落里,不动的雕塑一样静悄悄地站着,且极力把自己缩小再缩小。 将袋子放茶几上,拿出里面的食物,保镖不知道许从一喜欢吃什么,就基本都买了一样,有豆浆也有稀饭八宝粥,还有其他一些早点。 部下并不知道许从一的存在,因此在臧锐忽然开口说‘过来吃饭’时,相当震惊,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自然不会质疑那是在叫他,这屋子他倒是知道,是臧锐妹妹臧敏的,但臧敏昨天走了,机票还是他买的,所以是别的什么人。 部下十分好奇地用余光偷偷往一间房门紧闭的卧室看,看了有一会,没有动静,耳边有渐进的脚步声,几乎就要到身边来了,部下一个转头,对上一张平凡地扔人堆里看一眼就绝不会再看第二眼的普通面孔。 一路行着注目礼,直到许从一缓步从他面前走过,走到臧锐那里。 大、大、大新闻,老板竟然和人同居!史前大新闻。部下将这个爆炸性消息揣好进兜里,准备一会找个人好好分享一下。 许从一在臧锐左手边的一行单人沙发上坐下,同对方保持着最远的距离,茶几上也有个玻璃烟灰缸,许从一目光顿在上面有那么一会。 臧锐拿了早点,自顾地吃了起来,许从一半天没动,他也没催促。 快速吃好后,臧锐离座,带着部下离开。 依旧是反锁上门,留许从一独自一人在屋。 茶几上早点微冷,许从一还不至于和自己身体做对,也慢慢吃了起来。 ↓↓↓ 加更一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2.第 12 章 用过早饭后,许从一孤身矗立在窗户边,这里位于十一楼,将脖子从半开的窗户口支出去,往下方看,底下的人身形都几乎小小的。周围有各种声音,汽车驶过的声音,喇叭声,还有电视台播放的音乐声,以及一些商贩的叫卖声。 他眸光淡然无波,看着楼底下方,一条笔直延伸出去的小道,道路尽头被一堵高高的围墙截断。 系统:“有什么打算?要喊救命吗?” “你觉得有人会信?” 系统:“觉得你是疯子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许从一浅浅地笑,屋外那个西服男估计还在,他要是一嗓子吼出来,恐怕第一时间引来的不是救援者,而是外面那人。结局太明朗了,根本不需要多加考虑。 系统:“就这样毫无反抗?” “当然不。”什么都不做,泰然自若,难保不会引起臧锐的怀疑,或许还会觉得他就是有所图,例如图他们的钱。反抗自然要有,但方法有很多。 许从一到房间里,在抽屉里翻找,找出了笔还有纸。记得在现实世界那会,看新闻里提及,有人好像被骗入传.销组织,后来在钱上面写了求救语,那钱让人捡到,发现了上面的信息,跟着报警,解救出了那个人。 他的目的,和那人不尽相同,有想要被人救助的期望,另一方面,也算是做给臧锐看。屋里安装有摄像头,从系统那里得知到,这是臧敏叫人安的,因为之前发生过入室盗窃,虽然不是她这屋,防范未然。 许从一在纸上写下求救话语,把地址和日期都附上,以免被人以为是写来玩的,至于原因,就没具体写,总不至于写他被个变态看上了,没了人身自由。 写了有七八张,仔细折叠,然后扔出窗外。 信纸沸沸扬扬落向下方,没去关注谁会捡到信纸,许从一返身回客厅,只有他一个人,手机等通讯工具都被收了,没有人可以说话,他就坐在客厅沙发,打开电视看新闻,时间就在新闻播报声中缓慢又快速地前行,到中午,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进来的是一直守在外面的西装男,他手中提着端着托盘,看饭菜外包装,还印有酒店相应标志,应该是让酒店员工送过来,然后西装男接手。 许从一好以为臧锐又会将他给以往,没想到这次记着了,西装男没吭声,大概臧锐吩咐了,不能随便和许从一说话,许从一过去拿了托盘回屋。门在他身后再次被反锁上。 入夜,睡意滋生地很快,许从一洗漱过后,去的臧敏房间,臧锐那房,有选择的情况下,他是决计不会主动去的。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房间的灯意外亮着,许从一缓慢睁开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往右边一转头,心脏瞬间跳了嗓子眼。 臧锐坐在椅子上,黑眸幽邃,一手搭在旁边桌面上,掌心旁边堆叠着数个信纸。正是白日里许从一往楼下扔的求救信。 许从一呆呆地看着信纸,又去看臧锐的脸,嘴巴张了合,合了张,似乎想解释,可是又瞧到其中一张信纸被拆开了,毫无疑问,臧锐看到了上面所写的话。 许从一心脏砰砰砰急促跳动,他抓着因为坐起身,滑落到腿上的棉被,恐惧萦绕在他全身,让他脸颊肌肉都不受控地抽搐起来。 “你在害怕?”臧锐明知故问,他笑容里都是冷意,“怕什么,我疼惜你都来不及,不会伤害你。”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那神情间的凌冽和犀利,让人一看都心生胆寒。 “我对你不错了,给你足够的自由,让你可以在这屋里自由活动,你听话一点,知道吗?我不想拿东西捆住你,那样你难受,我心里也不舒服。” 系统:“瞧他这话说的,好像真的为你着想似的。” “你无法让一个拒绝吃药的疯子,像正常人那样行为。这个人,世界里的黑和白,都是他在一手决断。” 系统:“被这样的人喜欢上,还真是不幸。” “多少了?” 系统:“还是85,暂时没变动。” “很快就会有变动。” “……我不是同性恋,不喜欢男人,臧锐你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可以吗?你喜欢男的,你去找别人,以你的条件,只用随意挥挥手,必然会有很多人愿意跟你。”两人体力悬殊巨大,用武力,许从一必败无疑。他试着和臧锐讲道理,哪怕心里其实很清楚,这根本起不了多大效果。 “别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笑话般,臧锐微微笑了起来,“在我这里不需要别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可我不愿意,我讨厌你,憎恨你,厌恶你!”许从一情绪激动的低喊。 臧锐依旧在笑:“你什么想法我不关心,在我没说结束前,你休想逃离开,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许从一气得眼睛瞪地椭圆。 该说的都说了,要是这人还不识趣,还要再做点惹怒他的事,臧锐真的不介意手段强硬一点。 许从一在臧敏屋,冲了凉过后,臧锐直接在月要间围了条白色浴巾就进了许从一那房,许从一还坐在床.上,睡意早在刚才和臧锐的一番对话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怔怔地垂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臧锐进来时,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眼皮也没抬一个,就是当臧锐申手要掀被子上.床时,许从一右臂先臧锐一步移进了棉被下。 臧锐动作有片刻停滞,似乎想看许从一要做什么,许从一指尖紧攥着一个已经被捂得微热的硬物,左手举起,放到臧锐肩膀上,上半身倾过去,看起来似乎是要主动亲吻臧锐,就在彼此间嘴唇还有一两厘米碰触到时,许从一右臂挣开棉被,猛地高高扬起,一道冷光从他指间的玻璃烟灰缸上曳过。 瞬间眼眸里爆发出来的狠厉和动作交相辉映。 突然,他的手臂顿在了半空中,被另一个人死死握着,男人指骨钢铁一样坚实,就那么握着,给许从一造成一种腕骨马上要碎裂的剧痛感。 臧锐逐渐施加力量,剧痛中许从一不得已松开指骨,烟灰缸砸落到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想杀我?”臧锐一字一顿,瞳孔缩紧,像凶狠冷血的野兽一样,眸光锐利如刃,能撕裂被他注目的人。 咬牙忍住从腕间不断侵袭奔涌至身体各处的疼痛,许从一抿唇倔强地回瞪臧锐。 “……你总要锲而不舍地挑战我的容忍度。”臧锐轻松毫不费力地接住许从一击过来的拳头,在咔哒声中,拧断了他左手腕骨。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臧锐手掌轻轻拍打许从一绷紧战栗的面颊。 “就这么讨厌我,一句话也不说?好,很好,许从一,希望一会你也别吭声!” 将人给推倒下去,臧锐三两下就扒掉了许从一身上衣服,过程中许从一咬着唇极力挣扎,但他这些挣扎在臧锐这里跟小猫一样,随随便便就给制住。臧锐用扒掉的衣服把许从一右手和床头柱绑在一块。 他并不是急迫的人,就算许从一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他也仅仅只是简单惩罚,没有真的进入到这具身体里。 为什么? 可能真的是因为喜欢,这个世界上,就这么个人,这么个像是专门为他而存在的人,为了满足他的渴求和谷欠望。 所以得小心翼翼对待,不能弄坏了,没人可以给他保证,这个坏了后,还能有其他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应该没有,不不,是绝对没有。 这一晚,对许从一来说是绝对的煎熬。 抛开角色扮演,也同样是。 然而自己种下的果,是苦是甜都得自己承受。 窗外夜色越来越黑,屋内腥檀味也越来越浓,空气越发焦灼,一道压抑的喘息声时断时续。狩猎者将无法反抗的猎物锢于掌心中,肆意亵.玩欺负,欺负到猎物发出小猫一样虚弱的嘤咛。 到后面,完全没东西可以缴械,出来都是透明的尿液。 身体和精神都高度疲惫,连一根指头也抬不起来,臧锐抓着许从一的腕部,覆盖在自己一直没有发泄过的雄伟上,许从一能做的,就是转动眼珠,不去看咫尺间的罪恶。 晨曦微露,许从一才得以熟睡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多。 脑袋昏昏沉沉,全身都乏力,就算加上上辈子,也没这么疯狂过。 昨夜,他还真有种自己会精.尽人亡的错觉。 系统:“别说你有那错觉,我都有啊,简直吓人,幸好我及时躲远了,不然怎么保持我身心的纯洁啊。” “不过刚开始真的有爽到,这点我不否认。”食色性也,没兴趣是没兴趣,但过程中那数次的高朝迭起,欢愉和痛苦相互交织,一次次被送上顶峰,一次次又被当即扼制,要不是两臂都不能动,许从一都想自己来了。 系统:“哎,你不会喜欢他了吧?” “我不是受害者。”所以不会对施.暴者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感,只是一个攻略人物而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3.第 13 章 右手腕又酸又麻,一圈被勒出来的青紫痕迹,加之后来强行的高速运作,轻轻动一下,一阵阵抽痛。左臂情况同样没好到哪里去,移位的骨骼虽然被接了回去,依旧疼痛难忍。 到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勉强恢复了点精神,他的衣服差不多都算是报废了,许从一于是到臧锐房间,翻了臧锐一套衣服出来,男人个子比他高一些,身形也相对健硕一些,穿在许从一身上,就大了半个多号。 简单的穿衣动作,此时变得有点困难。 平时一两分钟就能解决的,如今花了不下五分钟。这笔账许从一在心里拿小本本记下了。 嗓子干渴得难受,许从一拿了玻璃杯去饮水机下接水喝,咕噜咕噜,一仰头,将玻璃杯中的水一口气喝完。 握着玻璃杯,许从一暗淡的眸光盯着杯子,发了一会呆。 忽然的,他手臂猛地一扬,玻璃杯脱手而出,在嗙一声中,被摔向墙壁,摔得四分五裂,碎裂的玻璃渣四处飞溅,有的甚至溅到了许从一身上。他往前走,蹲下.身,在数块锋利尖锐的碎片中随手捡了一块起来,跟着眉宇也没皱一下,往左臂内侧里割。 鲜血顷刻间往外涌动,滴答滴答跌落在地板上。 系统发出惊诧的声音:“哎哎,宿主你别想不开啊,冷静,冷静!” “你哪只那眼睛看到我是要自杀?” 系统:“你都拿玻璃渣割自己了,难道还能有错!” “当然有错,你看我像是那么懦弱的人?” 系统:“不太像。” “想给臧锐一个惊喜,毕竟他都做这么多了,我也得做点什么,才算礼尚往来。” 系统:“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想不通。” 许从一只是笑了笑,没有向系统解释完全,因为待会,它就能看到他想做的事情了。 差不多到三点,西装男在臧锐的叮嘱下,没有立刻进屋,这个时间点,就算许从一再能睡,应该也起来了。西装男联系附近一家酒楼,让对方送一个人的饭菜过来。速度挺快,半小时不到,酒楼员工就端着托盘来了,西装男付了钱,拿钥匙开锁。 门刚打开一个缝隙,扑面而来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让西装男当即就一怔,他几乎想也没想,立马冲进去,视野中出现的景象,让西装男呼吸顿在喉咙口。 客厅中间一滩猩红的鲜血,血液颜色鲜艳,周围有无数碎裂的玻璃渣,其中一块上面,色彩尤为浓郁,鲜血一路蜿蜒,朝着一间紧闭的房门。 西装男放下手里的托盘,心急如焚地奔向那扇门。 一把用力推开门,门里窗帘全部拉得死死的,地上鲜血成条直线,继续往里延伸,中止在卫生间门板下方。 西装男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臂握着门把,就要往里推,忽的,耳边感觉有风声,身体先于意识一步,敏锐地躲闪开去,但下一刻,又有东西朝着他飞过来,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侧脑勺被一个坚实冷硬的烟灰缸砸了个正着。 殷红血液刹那间沿着西装男脑袋淌下来,他身体踉踉跄跄,直往墙壁上倒,等及时稳住身形时,面前就看到一道灰影快速闪了出去。 客厅大门拉开,那个灰色身影一个快速闪身,就消失在了嗙的巨大关门声中。 西装男捂着鲜血直流的头部,一边从兜里掏电话出来,一边追出去。 冲到电梯那里时,电梯已经从十一楼降到了八楼,旁边还有两部电梯,但要么在上面二十多层,要么还在楼底几层。 犹豫了几秒钟,西装男掉头往楼梯方向跑,电话已经打通,那边传来深沉的声音。 将这里的突发状况告诉臧锐,电话那头一片死寂,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一般。西装男快速奔跑,但全身心却放在电话上。 挂了电话,西装男也已经快速跑到了楼下,冲出楼梯口,左右两边都是来往的行人,没有那个灰色身影。 西装男快步往街道外走。 六楼上,一个小小的窗口处,许从一斜身立在那里。 他并没有直接坐电梯到一楼,而是在中途就下了电梯,一直等在窗户边,看到西装男离开,这才幽幽转身,重新去搭乘电梯。 挥手拦了一辆的士,去的是和西装男一样的目的地,他当前租住的房屋。 身份证、电话、银.行卡这些是被臧锐都收走了,不表示他真的就没有一分钱,家中抽屉里还有张银.行卡,那上面还有几百块。 系统相当好奇,不知道许从一接下来具体要做什么。 “你回家,不是自投罗网吗?臧锐知道你跑了,已经在派人往你家,还有往各个出城口赶,要是这次你被他逮住,我觉得恐怕等着你的就不是昨晚那个惩罚了。” 毕竟外面的碰一碰,和真刀实枪有区别,系统很为许从一担心。 许从一倒也听出了系统的忧虑,要他就此止步,也基本不可能。其实他现在的做法,才是相对合理的做法,任何人,经历他这样的事,肯定不会去报警,首先丢不起这个脸,另外,在和臧锐的接触中,差不多也清楚这个男人有点权势,不说只手遮天,但在邺城,也是个能肆意妄为的人。 鸡蛋碰石头这样的事,稍微掂量一下轻重,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条路。 让司机将车停在街道对面,用从臧锐屋子里找到的一张五十的付了车钱。站在一个角落中,借助一棵矮小但茂盛的灌木掩映身形。 等了有一会,一个高大穿黑西服的男子从某个出口走了出来,那人在打电话,想必是向电话那头的人汇报情况。 等着西服男再次坐上离开的出租,许从一从灌木后现身,穿过没有红绿灯的街道,快速跑向自己住处。 不确定西装男还会不会回来,拿了银/行卡,换了身衣服,黑色帽衫加铁灰色牛仔裤。 没有身份证,没法买机票和火车票,长途汽车站,按照系统给的讯息,也有臧锐派去的人在寻找他。 最首要的,是先离开邺城。 许从一坐公交到一个立交桥下,该处有个临时上车点,有许多私家车为了挣点油费,会在那里捎客,价格都约定俗成。 算是运气好,许从一去的时候,正要有来了一辆空的轿车,加上还有另外一对小情侣,路线相同。三人于是先后登上.车。 在各个地方蹲守的人,等到深夜来临,也没有看到许从一的半点身影,臧锐站在一地干涸血腥味没有消散开的客厅里,黑眸幽深得仿佛永夜一般。 屋子里除开他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低着头,两眼不错的盯着自己脚下一处空地,敛气屏声,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臧锐的怒火就发到自己身上。 “联系s省那边,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臧敏。”臧锐声音深沉,听不出任何起伏。他有绝对的把握,许从一离开,必定是去见臧敏的。 臧锐冷封的表情一点点缓和下来。 他看着地上猩红血迹,无声扯了抹残忍冷酷的笑。 从邺城到s省,乘坐飞机要两个多小时,坐汽车的话,就差不多得加个零了。 中途转了数次车,在不需要身份证的家庭式旅店住宿,饿了就随便找餐馆吃饭,吃饱了继续赶路。 等到到s省,已经是两天以后。 臧敏的电话号码,许从一倒背如流,在一家小卖部,许从一拨通了臧敏的电话,那边响了六七声,才被人接起来。 乍然听到臧敏的声音,明明才过去几天,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许从一心中有万语,临到头了,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边接连询问,这边许从一捏着电话的手指骨僵硬。 沉默蔓延,臧敏声音带着试探:“……从一,从一,是你吗?” 许从一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将声音挤压出来,但也仅仅是最简单的两个字:“小敏!” 臧敏震地,手里电话险些掉下去。 将当下所在的位置,告诉给臧敏,挂了电话后,许从一到隔壁的一张长椅上坐着,安静等着臧敏过来。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一辆枚红色玛莎拉蒂从街角拐了过来,急速行驶在街道上,堪堪停到许从一面前。 车门从里打开,下来一个剪了一头齐耳短发,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 女孩表情掩饰不住的震惊,似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她甚至抬手揉了揉眼睛。 不是她的幻想,真的是许从一。 取下头上戴着的帽子,许从一朝臧敏露出暖暖的微笑,女孩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步步靠近许从一。 两人相拥在一起,臧敏双臂紧紧交缠在许从一背后,她太高兴了,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这时的喜悦心情。 玛莎拉蒂在街道上缓慢行驶,臧敏时不时往右边看,许从一神情一直都温润柔和,臧敏将汽车开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开放式公园外。两人坐在车里,都没有下去。 激动的心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也是这个时候,许多刚才被她忽略的问题,全部都浮了上来。 臧敏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随即向许从一询问那天她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4.第 14 章 发生了什么! 许从一能据实以告吗?就算臧敏能接受,许从一也没有这个脸去说。难道要他说赤身裸.体躺在臧锐身体下,然后被他一次次送上欲.望的顶峰吗? 许从一还要自己这张脸皮,他目光从臧敏面容间转移开,看着前方稀稀疏疏的小树林。 摇了摇头,神态间很平淡:“我就过来看看你,晚点就离开。” 臧敏惊了,一把抓着许从一胳膊,也顾不得形象怎么样,焦急追问:“为什么?是不是我哥他?” 臧敏握的地方,正好破了点皮,许从一下意识拧了拧眉,面上滑过一抹痛苦,臧敏随即将许从一衣袖往上面捋,一片怵目惊心的痕迹横亘在许从一惨白的皮肤上。 臧敏张着嘴巴,呼吸俨然急促起来。 “这些、这些……”差不多都是咬痕,青青紫紫,对方绝对下了狠劲。臧敏开初以为臧锐之所以会对许从一下手,多半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只要自己离开,她哥再不喜欢许从一,也大抵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却原来都是自己想错了。 她忽然记起一件事来,已经遗忘很久的事情,他哥有病,有深度的皮肤饥渴症。上一次犯病是在二十多年前,他哥也是这样对着一个人发病,不过后来那人离世,他哥的病似乎看起来自己好了。家里人都没将这个放在心上。臧敏侧头仔细察看许从一的脸,和开初那人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哥应该不是将许从一当成那人的替身,而是真的对许从一有特殊的偏执。 “对不起!”臧敏垂着眼帘,声音低喃。 是她的错,若能早一点预知到今天,她一定不会让从一和臧锐见面。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又或者,一开始她就不该和从一在一起,像从一这样温柔和煦的人,才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而她臧敏,无法带给他幸福。 系统:“95!” “怎么又降了?” 系统:“女人心海底针,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许从一缓慢转头,眉眼都是暖暖温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辈子能和你相爱,我已经很满足,其他的苦难和痛苦,我不觉得那有什么,如果这是爱你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我心甘情愿承受一切。” “从一,对不起!”好像除了这句话,臧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让从一别走,或者她现在抛下一切,和从一一起离开s省,错过了一次,就是永远。她已经没有那个不顾一切的勇气了。 “我是懦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从一,我真的很爱你。”只是,只是或许最爱的还是自己。 许从一手掌轻抚着臧敏头发,他的宽容让臧敏觉得自己在亵渎他们间的感情。 “没事,都过去,以后你好好过,遇到喜欢的,就好好在一起。至于我,能忘的话,就忘了吧。”许从一看着臧敏发顶不失温柔地说。 “……你一会就走?多待一天行吗,我想带你看看我的城市。”臧敏的本意是想多和许从一待一天,未来两人还会不会见面,谁也说不准。她不知道,她的这个要求,对即将要离开远去的许从一而言,自私到了残忍的地步。 许从一对臧敏的要求向来百依百顺,对于离开s省之后,接下来去哪里,他心里并没有太多底,因此在臧敏期盼的注目中点头答应最后陪她一天,明天再走。 最先去的地方是市区中心的博物馆,那是前年才新修建好的,里面有来自各个地方挖掘出来的古代器皿工具,两个人手挽着手,表现得和周围其他情侣一样,至少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明天就会分别。 当看到有趣或者好看的展品时,臧敏拉着许从一挤过去,笑容洋溢在她娟秀美丽的脸庞上,许从一宠溺又温柔地跟随着臧敏。 从博物馆出来,驱车到了市区最大型、且对外开往的公园,里面有一个大型人工开凿的湖,湖水澄澈透明,一眼望过去,就能清晰看到底下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鹅卵石。 一群喂养的白鹤振翅飞翔,周围人群纷纷拿出手机,将这一幕美好漂亮的景象拍摄下来。 湖边有徐徐冷风吹来,握着臧敏手腕,许从一感知到她微微打了个寒颤,旋即将身上黑色帽衫脱了下来,披在臧敏肩上,臧敏握住许从一没拿开的手,回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第三站是动物园…… 几乎大半的旅游景点,都留下了二人的身影。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臧敏喜欢吃海鲜,于是带许从一到了一家高档的海鲜店,自助餐类型的,许从一知道臧敏最爱的是虾子,便一次性拿了几盘,他这边耐心细致地给臧敏一个个剥着虾皮,那边臧敏开心地吃着许从一给她剥好嫩白的虾肉。 不时沾了酱,递到许从一嘴边,喂他吃。 餐厅里播放着悠扬清浅的钢琴曲,时光美好,叫人想永恒沉溺下去。 房间灯光是暧昧且带着情.色的晕红。 臧敏两膝分开,跪在许从一上方,她手臂轻轻搭在许从一肩膀上,将人缓慢但又很坚定地往后面推。 许从一身体仰倒下去,忽然的砸落,让整张床都跟着剧烈抖动了一番。 臧敏低头俯身,殷红的唇开始轻轻浅浅地吻着这个她爱的人。 系统:“欧呀,这个发展还真是始料未及,宿主你有福了,我先遁啦。” 系统悄无声息隐没下去。 许从一一臂抬起,覆在臧敏盈盈一握的细月要上,微一用力,彼此距离缩短到了零。 许从一里面穿的是件套头衫,臧敏捏着衣服下摆,从下往上掀,许从一配合臧敏的动作,举起了双臂。 转眼许从一上身不着一缕,臧敏跪坐许从一月退间,解着自己的扣子,在解到胸口一颗时,原本一直看着没有动作的许从一忽然坐了起来,并抓住臧敏的手。 许从一摇头:“这样就够了,已经够了!” “从一……”臧敏怔怔地松开手里的扣子,一滴眼泪唰地砸了下来,砸到许从一手背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答应我,以后要幸福。” 臧敏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地不停点头。 许从一搂着臧敏,眼睛看着门口方向。 系统:“就这么停了?美色当前,你竟然能忍?” “你当我种马啊,见人就上?” 系统悄悄在心里嘀咕,我看你被臧锐压时,挺激动的。难道不喜欢女的,更喜欢男的?这话当然不敢说出去。 系统:“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有区别吗?” 系统:“有啊,一个和一个的区别。” “说!” 系统:“臧锐早就安排人全天候跟踪臧敏,所以你来见臧敏的事,臧锐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另外一个。” “臧锐订了专机,半个小时之前抵达s省,正带着人往这边赶。” 许从一眸光微闪,一时静默。 “还有五分钟到这里,你要不要先避一下。”系统有种预感,不,不是预感,而是准确知道,要是许从一这次再落臧锐手里,怕是再也没机会逃了。宿主的身心健康,他这个做系统的还是比较在意和关心的。 依旧沉默,房间里只有臧敏时断时续的抽泣声。 似乎终于哭累了,臧敏从许从一怀里出来,低下头,继续刚才未完的事,几秒时间,将扣子都解了,把内衣取下来。 许从一眼睛看向一边,臧敏破涕而笑,一臂捂着酥月凶,笑声里有哭腔,可心情显然好转了很多:“我喜欢裸.睡,穿着睡衣很不舒服。” 臧敏爬到许从一旁边,和他并肩,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彼此身上。 台灯在许从一那方,许从一伸臂过去准备摁灭开关。 突然,两人一同发怔,彼此转头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有人在开他们的门,但是这个时间点,谁会来? 酒店工作人员,显然不可能,这家酒店五星级的,理论上来说,不该出现这种状况。 许从一捞过毛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穿了床边拖鞋走向门口方向。 走到一半,咔哒声响,门从外面打开。 一个高大的黑影笔直矗立在门口正中,男人头顶几乎碰到门板,整个人逆着走廊里微弱的光亮,面孔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出此刻具体的表情来,但那双幽目,闪烁着令人惊颤胆寒的冷光,直直射向屋里的许从一,后者在男人冷残的注目中,给骇地呼吸都瞬间停滞。 臧敏看许从一站着没动,用被子遮住身,疑惑发问:“从一,谁来了?” 地上铺了浅棕色的地毯,踩在上面,没多少声响,空气陡然间变得潮湿沉闷和凝固,在这种变故中,臧敏下意识身体发抖。 从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看到男人那张脸时,臧敏惊地忘了做反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5.第 15 章 “哥……” 臧敏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那边臧锐右臂稍抬,朝后面打了个手势,两个穿黑色西装的高壮男子就自臧锐两边擦肩过去,一个站在了许从一面前,一个在床尾间。 “把衣服穿好!”臧锐暗沉眸光在臧敏果.露在外的肩膀处逗留了一瞬,声音滑过锋利的刀锋般命令道。 臧敏抖着胳膊,将衣服快速穿好,她扯开被子,两脚落地,似乎过于恐惧,手脚都发軟,身体剧烈摇晃,险些没站稳,直接倒下去。抓着床沿,臧敏战战兢兢直起身。 臧锐长身直立,没再有任何表示,但两名西服男忽然有了云力作。 一个拽着臧敏胳膊,将她拉得一个踉跄,拉拽到了对面墙壁。另一个则出拳相当迅猛,一拳砸中完全没来及防备的许从一腹部,并在许从一痛得弯下月要时,拽着许从一一只胳膊,把人给推搡了下去。 许从一身体朝后倒,过于剧痛,让他身体蜷缩成了只虾米,击打他的西服男,扯了上面一枕头,蒙在许从一脸上,双臂死死摁住。 空气的忽然停止,眼前世界的忽然全黑,让许从一拼了命般挣扎晃动,只是他身体在昨晚的超负荷运作中,到现在还没怎么恢复,一分钟时间都不到,他双臂就无力垂落了下去。 “我还真以为臧锐会这么闷死我。”头晕目眩,呼吸都停滞,许从一闭着眼同系统交流。 系统:“90了,臧锐这边的爱意值。他很爱你啊,才不会让你死。” 是不会让他死,但会让他生不如死。看眼下这事态发展,接下来会如何,已经不需要去揣测了。 一边臧敏惊惧地想张口喊叫,擒住她胳膊的西服男掌心紧紧捂着她嘴巴,任由臧敏怎么去捶打撕拉,西服男的臂膀都一瞬也不松懈。 臧敏将目光转向臧锐,希望臧锐能看到她的哀求,然后放许从一一把,只是接下来臧锐的行为,让臧敏一双眼睛睁得几乎脫出眼眶。 臧锐一边往许从一那里走,一边抬肘将领带一把扯了下来。 捂在许从一面上的枕头让西服男拿开了,西服男也撤到了一边,脸上不见有任何表情,似乎刚才下死手准备闷死人的不是他。西服男和另一名一样,如同一尊雕塑,视线落在别处,仿佛这里正在进行的事与他们无关。 臧敏挣扎累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行接着一行。 “敏敏,看清楚了,这个人是你哥的,除了我以外,谁也不能碰他。”臧锐膝跪上去,一边撕扯着因为窒息晕眩过去,毫无反抗力的许从一身上衣物,一边转头对那边惊目看着的臧敏微笑着淡淡地说,他的一双眼里闪烁着极端病态和癫狂的神色。 仿若一团烈火,能焚尽一切…… 于是臧敏就全程围观了,她的男友,或者说她的前男友,被她大哥摁住,禁锢于身、下,肆无忌惮地欺、辱。 泪水渐渐模糊臧敏的眼睛,她哭得快要断气,不住地哽咽着。 在她哭得几乎快要昏迷过去时,对面的侵氾总算告一段落。 从开始到结束,臧锐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但他身.下的人,和他截然不同,早就在开初,就被他剥得不着一缕。 臧锐起身离开,臧敏往被单上看了一眼,刚才停止的泪水又落了一串出来。醒目的艳红刺激她的眼睛,臧敏无法直视,低了头,泪水掉落在地毯上,完全隐没了踪迹。 钳制她的人松开了指,可就算这样,臧敏早没了任何力气,她直接坐在了地上,曲起膝盖,两臂环脚,头迈进两膝间。 整理着微微凌乱的外套,将领带也打理好的臧锐踱步至臧敏脚边,他伸臂,掌心盖在臧敏头顶,轻轻地拂莫着。 这种感觉很久违,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臧锐那时候还没有这个所谓的皮肤饥渴症,也曾扮演过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臧敏缓慢仰头,看着上方面容冷峻,低垂着眼的臧锐。 “你想要谁都可以,但他不行。”臧锐轻启寡薄的唇。 臧敏微微笑,笑得怨恨:“从一只是过来看我一眼,他说明天就离开,哥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欺辱他,哥你喜欢他吧,你这样,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的。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今天对从一所做的事。” 臧锐也笑,带着满足和愉悦的笑:“后悔?不,在你哥这里,没有后悔一说,至于他的心,他人在我这里,心还能逃到哪里去?逃不了的。” 许从一的衣裤都被扯得破碎,没法再继续穿,臧锐直接拿了薄单,把人给从头裹到脚,打横搂着,就走出房间。 两名西服男跟在他身后,至于臧敏,则被全然无视,给留在了房间里。 汽车还在酒店外候着,一路上有人对臧锐搂着个条形物体,虽表示十分好奇,在看到他身边两一看就不好惹的西服男时,立马都避得远远的。 坐上车,直接去的机场,登上来时的那辆专机。 飞机在黑夜中起飞,很快进入平流层,两西服男在身后,依旧是悄无声息。 臧锐将许从一搂着,侧坐在他怀里,扯开遮住他脸的被单,一瞬间对上一双糅杂了各种情绪的眼,愤怒、憎恶、伤痛、屈辱,怨恨,这些全部混合着,闪耀出夺目的光彩,让他一张平凡普通的脸,也变得动人蛊惑起来。 臧锐指腹移上许从一眼尾,细细碾.磨着。 许从一目光毫无转移,似是要将这个把无尽屈辱加诸到他身上的男人的脸孔记住到灵魂里。 系统:“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 系统:“臧敏那边的爱意值归为零,也就是说攻略她的任务失败。” “失败?她不爱我了?” “不是不爱,而是知道不能爱,她哪里赢得过她哥。” “嗯,好消息呢?” “臧锐这边,一百,满值了。” “哦,挺好。” 系统小心翼翼追问:“你……不生气?” 许从一觉得奇怪,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系统:“臧锐他不是……”把你给强.迫吗?是个男人都没法忍吧,更何况,这应该算是许从一的第一次。 许从一心里笑,表现得很淡然,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得有所付出。这个代价虽然看起来惨烈了一点,但有系统的存在,疼痛感少了大半,所以还不至于不能接受。更何况,原本就在他预料之中。 他不是女人,没那么重的贞.懆观念,被个人碰了而已,难道要他哭天抢地,再拼死拼活?不可能的啊,太浪费感情了,恨也好,爱也罢,对他而言,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存在。 这人的身体于臧锐而言,就像一剂强烈致命的毒.药,一旦沾染上,满足的同时,是更深更强的渴求和焦灼。 一次的悱恻缠绵,自然不能让臧锐餍足,他就这么搂着许从一,在他恨意滔滔地注目下,再次欣享起了那让他全身每个细胞都狂.嚣发出欢愉的美好滋味。 什么时候晕过去的,许从一没有印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周身都很清爽,没有任何黏腻感,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全身骨骼跟被拆卸过又重装起来,发出低哑的反抗。就那么安静躺着,适应周身的不适。有一段时间后,许从一撑着被单,摇摇晃晃坐了起来。 后面一处,也似乎上了药,虽然有丝丝的紬痛,但比起昨天来说,好了太多。 就是在两脚落地时,肌肉拉扯着痛,让许从一径直跪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铺了柔軟的地毯,即便是跪下去,也不怎么痛。 这间屋子很陌生,不是臧敏的屋子,许从一朝向紧闭的门口方向走。 握着门把,缓慢拉开门,屋外刺目的光亮陡然跃进来,和昏暗的卧室形成强烈反差,许从一下意识闭了下眼。 耳边听到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从左边传来,许从一睁开眼睛后扭了头过去。 同一双隐没在银框眼镜后面的黑眸直直对视。 臧锐让部下将需要处理的文件都送到了这间房屋里来,在占有许从一后,似乎一刻没有见到对方,心间就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眼下看到许从一走出房间,那种感觉,总算消减了一点,很奇怪,明明人就在自己身边,伸臂就能碰触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却莫名有种好像对方随时会消失的错觉。臧锐对自己这种患得患失,觉得挺可笑。他曾经从没以为自己会沾染爱情这东西,到头来,自己也不能免俗,甚至比旁人更甚。 “锅里热着粥,你去吃一点。”臧锐话语和煦,就像对待一个相熟已久的朋友,而不是被他禁锢自由、还强.占身体的人。 许从一眼眸眯了眯,意外地没任何表示,没表示出愤怒,也没表示出憎恶,顺从臧锐的话,到厨房去盛粥。 大概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粥相当清淡,不过也不失营养。 许从一端着粥坐到餐桌边,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那边臧锐继续看文件,不过偶尔余光瞥向许从一那里。 系统:“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什么事?” 系统:“还有半个月。” “……不是半年吗?”许从一沉眸微有思索,系统没直接言明是什么半个月,许从一结合发展的事态,猜到是指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 系统:“那是针对女主而言,现在女主那边的言情线崩了,你攻略臧锐,**线和言情线不太一样。时间过长,可能会影响世界法则,进而导致之后的剧情都有大的变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6.第 16 章 半个月,也就是十五天,有点短啊。 虽说来这个世界的时间统共加起来也不怎么长,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镌刻进记忆的东西,但怎么说也来了,这么快就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许从一用勺子舀了一勺清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不过就算再不舍,系统都说了,他也只能安然地接受这个事实。 不然呢,不然也不能怎么样。 许从一转过头,看向沙发那边工作的男人,似乎感知到他在看他,男人也一并抬起头,许从一把嘴里的粥吞咽下去,两边唇角一同勾起,轻轻浅浅地微笑了起来。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大概是这具身体在昨天一天里,被开发了个透彻,眼角眉梢都荡漾着悠悠春.色,加之他这么一笑,让原本乏味可沉的一张普通脸庞,瞬间就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更是有无端的媚意随着无声无形无味的空气流淌开来。 但忽的,那抹笑消逝不见,连带着所有春意情.色都随之远去,仿佛刚刚惊鸿的一幕,仅是臧锐的错觉。 臧锐低过头,继续指间的工作,只是握着笔的手,细细摩挲着,仿佛握的不是无机质的钢笔,而是某个人细腻的肌肤。 许从一视线从臧锐脖子上掠过,忽的顿了下。不是他的错觉,那里垂一颗由黑线串着的水晶珠,那是他曾经送给臧敏的,还以为掉了,没想到在臧锐这里。 这么喜欢他,他该怎么报答他的好意? 虽说上过药,许从一的身体依旧軟绵绵的,吃过饭后,他就回卧室继续躺着。房间就这么大,除了客厅就是卧室,他不可能在客厅待着,和一个刚强迫过自己的人待在一起。 心再宽,也宽不到那个地步。 臧锐将文件基本都处理完,部下也差不多是踩着点来的,拿了已经批阅过的文件,却同时又给了一些另外需要臧锐查看的资料文件。 臧锐让下属把文件放桌上,他则取下无镜片的眼镜,揉捏了两下穴位。 许从一在邺城无亲无戚,就工作上有些同事,都不怎么交心,他的忽然消失,大家顶多茶余饭后谈论下,或许他被某个有钱人包.养了,不需要再工作,没谁会想到他是被人控制了人生自由,甚至可以说是被监.禁了起来。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开睡觉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只要许从一一睁眼,就能看到臧锐在他身边。至于另外那几个小时,臧锐也多是去匆匆,回来得也匆匆。 十五天时间,就在无波无澜中,悄无声息过去三天。 鉴于之前那次确实做太狠了,许从一身体一直都挺虚弱,被关在屋里,他不会主动和臧锐说话,臧锐不是个话多的,多半的时间,屋子里都蔓延着无法破碎的死寂。 有时候臧锐会逼着许从一开口,用某种不可言说的方式,许从一被逼得无路可退,会道一两句,可那都不是发自真心的。 被关在屋里,许从一精神也逐渐不大好,臧锐于是决定带着他出去转转。 一直将他关着,其实也未尝不好,开初他是这样认为,可是这个人是不同的,他驻扎在他的心里面,看到他始终都冷漠以对,臧锐知道,他是贪心的,他想看到他笑,想看到他对他笑。 虽然是奢望,可还是不免有期颐。 让下属定了度假酒店的高级套房,在第五天上,臧锐带着许从一出了门。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面庞上,许从一仰头微微眯起了眼,初阳在他周身染出一层淡淡的光圈,皎洁美好。 落后几步的臧锐就那么看着许从一侧脸,在他嘴角缓缓扬起的时候,走了上去,从后面搂住人,吻在了他微勾的唇瓣上。 许从一淡然的眼珠转动到臧锐脸上,彼此都直视对方,看到了在对方眼里那个小小的自己。 似乎周遭一切景物、人,还有声音都骤然远去,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许从一在臧锐的柔和眸光中,抬起臂,掌心落在臧锐肩膀上,他头向后撤了一点,避开臧锐的亲吻。 一抹染了春.色的笑滞留在面容间,声线轻扬,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你喜欢我!”并不是问话,语气很肯定,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臧锐眸光沉甸甸的,裹挟着迫人的压力。 沉默即是默认,在臧锐这里亦然。 许从一笑容荡开,像是在开玩笑,也像是在告诉臧锐一个事实:“如果我说,我活不过十天,你会伤心吗?” 他神态过于自然从容,任是谁,也不会将这个当成真的,只会觉得这是他在说气话。 臧锐黑眸更深了,如一汪亘古无波的幽潭,能将凝注的人给吸进去。 “你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身边?”既然用死亡做威胁,臧锐抓着许从一胳膊,用力到对方眉宇因为锐痛紧皱到了一块。 臧锐及时松开力道,控制着几近爆发的情绪。 “你不信?以为我在骗你?”许从一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失望。 臧锐语气倏的加重:“你觉得我该信?” “随你吧,反正不久后你也能看到。”许从一收了失望的神态,再次恢复过往的无所谓。 站在旁边的下属战战兢兢插.入声音:“老板,车子备好了。”潜台词是,可以走了。 臧锐微侧目,下属肩膀脖子都缩着,臧锐拉着许从一胳膊,半强迫地去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 许从一和臧锐坐后车座,前面坐着西装男还有臧锐的下属。 除了汽车发出的声音外,车内安静的仿佛一根掉落下去,也听得到声响。 许从一背靠着车椅,两偏向旁边,看着玻璃窗外快速掠过后退的景象,在臧锐看不到的角落里,笑容变得兴味起来。 系统:“哎,你就这么告诉臧锐啦?” “你看他信了吗?” 系统:“没有。” “所以我说和没说,没区别吧。” 它的宿主单纯不做作,和其他那些宿主完全不一样,系统不知道自己该不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系统:“看得出来,臧锐是真的爱上你了,等你真的离开,我估计他要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解皮肤饥渴症的解药,瞧,一个月时间都不到,就要再次失去,系统都不免想替他惋惜两声。 “疯了好啊!”光是想想就觉得特别期待,他以前好像不这样,起码不会看到别人痛苦,然后自己觉得开心。所以说,人是会变的? 许从一将头也搁在车椅上,旁边一道目光始终灼热,喜欢我吧,要很喜欢,很喜欢。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看你悲伤痛苦了。 系统:“宿主你变了。” 变了吗?没有变!他原本就是这样,只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展示现在的这个自己而已。 去的是隔壁城区最豪华的一家主题酒店,虽然不是临近海洋,外面的装修,还有里面的风格,全部都是海洋风格,进大厅,左边一面墙壁修建成水族馆的形式,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里面五颜六色的鱼类自由畅游着,部下到前台去办理入住手续,拿了房卡,一行五人进入电梯。 房间在顶楼二十七层,单是居住一晚的价格,就够人咂舌。 部下将行李收捡出来,放在衣柜中,全程手脚麻利,十分钟时间不到,就收整好,然后十分有眼色的离开了房间。屋里再次剩下许从一和臧锐两个人呢,算是第二世,连着上一世,许从一都没有住过这么豪华高贵的地方。 怀着欣赏美景的心情,许从一径直走到透明的落地玻璃前,有道拉推的玻璃里,抓着门把,稍微往右边一拉,外面肆虐的狂风就奔涌了进来,吹乱了许从一额前碎发,冷风灌进脖子里,让许从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蓦的,一只微凉的手触到他后颈,许从一全身鸡皮疙瘩冒起来,往旁边就是一躲,转头间目光带着清晰的排斥和抵触。 许从一避着臧锐,挨着墙角走开,却不想臧锐大长腿,一步就跨到了他跟前,挡住他的去路。 眯着眼,许从一唇角绷得紧紧的。 “许从一!”臧锐低低沉沉唤着许从一的名字,声音里裹着无限情意。 许从一呼吸有点急促起来,从臧锐深黑幽邃的眼眸中,他看到了逐渐升腾起来的情,欲气息,这个房间很宽敞,但居中一个差不多占据半个房间的水床,其意义不言而喻。臧锐带他来,不会真的只是看风景散心,他还不至于这么单蠢。 臧锐一臂撑在许从一耳侧,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怀中,低头靠过去,准备吻许从一的唇,许从一猛的躲开,臧锐亲在他柔軟的短发上。 臧锐嘴唇追过去,许从一又躲,臧锐再次亲上头发。 臧锐撤开,为避免许从一再躲,直接禁.锢许从一下颚,不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这次实实在在亲在了肖想多时的柔軟温热唇瓣上。 细细碾磨,辗转,添舐,肯咬,像对待奇珍异宝一样,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7.第 17 章 冰蓝色的棉被平展地铺陈在水塌.上面,居中的地方,朝上拱起,开初那会,水波荡漾的声音毫无节奏,时而猛烈,时而迟缓,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水流波动声变得极为有节奏起来。 像是快速弹演的华丽乐章,同时还伴随着另外两道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声。 荡漾的水声从白昼,一直响到了远处天边夜幕拉下。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从冰蓝薄被下支出一只健康麦色的小臂,那只手臂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快到七点了,记得到酒店那会才三点多。 将被子掀开,臧锐目光下移,房间里都准备有润滑用的药膏,这次事先做了准备工作,虽然进出的地方在大幅度摩擦中,微有红肿,好在不像上次,没有裂口。 许从一已经在他的强势索取中,昏迷了过去,这会眼帘紧紧闭着,眼角一滴将坠未坠的泪珠,在头顶上水晶吊灯倾泻的光芒中,闪烁动人心魄的色彩。臧锐倾身过去,用舌.尖将那滴泪勾进了嘴里,尝到了微微的苦涩。 又把人欺负哭了啊,不过这人哭起来,真是特别美好,光是回想他咬着唇,宁愿不断落泪,也不肯说一句告饶的话,那种倔强和不屈,就让臧锐已经暂且餍足的灼热,又有想品尝佳肴的冲云力。 臧锐并不滥.交,过往带上,床的人,都会事先调查一番,他自己也会定期到医院做检查,对于许从一,从收集来的资料中,知道对方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因此,两人的接触,都极为亲密,没有任何的隔阂。 东西在里面对脆弱的肠.壁不好,臧锐将人搂进浴室,放了一缸温热的水,直接搂着人,抬脚跨进去。 过去那些床伴,从来都是让他们自己处理,眼下这样算是第一次,并不觉得这违背了他过往的准则,这个人和那些不一样。他甚至已经下了决定,等这次旅行完,就带许从一到国外,到同性能够结婚的地方去。 在酒店一住就是三天,这三天有大半的时间,许从一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中途有出去过,酒店后面有个温泉,自然不是单独一人,臧锐始终都在一边,男人穿着显露着完美身材的泳裤,在泉水中如矫健的人鱼般,畅快游着,许从一穿着长衣长裤,他身上许多地方都被男人故意留下醒目的痕迹,脖子上也有,天气微冷,许从一就围了围巾,将该处咬痕一并遮了。 但即便这样,一路过来,依旧收获了不少人的注目,男人搂着他,那种绝对强势的占有欲,是个人,只要没眼瞎的,都会做一定猜想,他相貌完全谈不上好看,顶多是干净点,和其他人完全没可比性。 于是人们便有许多其他联想,一些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够许从一听得一清二楚。 说什么肯定是他主云力勾引的,长那么普通,肯定身体特别浪.骚,看走路姿势,估计被懆了个彻底…… 人们总爱以恶意来揣度他人,全然不在意会不会给对方造成伤害。 许从一在温泉边一个木质长椅上坐着,和周围人保持着一定距离。臧锐这人对他有极强的控制欲,之前他和某个人意外说了两句话,臧锐就过来将人给瞪跑了,全然将他当成了他的私有物。 这种爱病态且扭曲,能接受的,估计只能是那些天生抖m的人,可惜他许从一,目前还没发展出那个爱好来。 系统:“哎,看你最近和展锐相处得挺和谐的,没剧烈反抗,也没再冷眼相对,说起来,就开始那会他手段粗暴了点,后面也挺顾及你感受的。” “所以,你真正想说的是?” 系统语气有点讪然:“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但很快就要面临失去你的事实。” 许从一转目,看着温泉中游得差不多的男人,这会已经步上台阶,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许从一面容淡漠。 “你什么时候成拉皮条的了?”系统这是在帮着臧锐说话,许从一就奇了怪了,和系统绑定的是他吧。 系统声音有点颤:“臧锐他很帅啊!”颜值即正义,系统是个彻彻底底的颜控,虽然现在才暴露。 许从一笑了:“那你当初怎么没选个好看点的宿主?” “不一样啊,没有可比性。颜值过高的话,会被很多人关注,进而有可能影响到世界法则,造成不必要的扭曲。在选择宿主时,会考虑到其他方面。” 系统到没隐瞒许从一。 许从一也不是真的想要个什么结果,相貌这方面,从来不是他关心的事。 至于系统潜台词里面的意思,让他对臧锐好一点,那就更不可能了。 怎么说,他也曾经是臧锐妹妹的男朋友,最后被强行禁锢在臧锐身边,他要是忽然对臧锐和颜悦色,那才真的是崩人设。 臧锐一身都是水,透明的水珠沿着他赤.裸的胸膛,一路掠过要腹,掠过形状分明的腹肌,然后堙没在深色的裤沿中。潜伏在底裤中的雄伟,就算这会是安静的,其形状也相当可观。 至于昂立起来时,就更令人咂舌了,完全是非人的尺寸。 男人身高体壮,臂长腿长,身材绝好,比之那些封面上的男明星还要略胜一筹,没有那种故作的姿态,周身威严气势,浑然天成。 男人一路淌水,幽邃眼眸注意到许从一微扬的唇角。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臧锐悍然的身躯笼罩在许从一面前,后者脸颊上的笑,随着臧锐的靠近,光速隐没。 许从一猛地起身,周围已经有三三两两视线在往这边觑,带着显而易见的好奇看戏姿态,许从一没那个特殊爱好,臧锐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他不在乎,他许从一还不想成为猴子。 许从一转过头就准备离开,手臂上一股力量拽着,并不是很大,但足够他无法挣脱。 倏地拧身,许从一平静淡漠的眼眸里冒出一直压抑着的愤怒憎恶。 臧锐看着比他个子略低点的青年,脸上有笑容,眼底不见分毫笑意:“我和你说话时,别总是无视我。” 他的话相当霸道,让许从一微愕后,呵地冷讽出声。 “你是意思,是让我对一个强.暴犯和颜悦色?臧锐,你脸是不是太大了。”许从一吊着眼不无讥诮地道。 臧锐指骨稍用了力,但还不至于让许从一痛得皱眉。 “我脸大不大我不知,但我有个地方很大,你切身体会过,不是吗?”臧锐贴着许从一耳侧,出口的话瞬间来了个急转弯,许从一哪里能预料到臧锐会说这个,脸色乍红,然后是被气得嘴唇都发抖。 许从一怒极,一把推开臧锐,往温泉外面走,一直守在门口处的两衣服男见他出来,无声无息跟在身后。那个有着水床的房间,许从一不想去,于是一个人围着酒店转悠。 已入秋季,夜幕拉得很快,几乎眨眼时间,天色就暗沉得好像白昼不存在过一般,夜风冰冷,白天有点太阳,许从一穿得不多,这会手脚都被风吹得僵直,他往掌心不停喝热气,逃避自然不是什么办法,他不可能在外面待一晚上,但回去,就得面临这些天重复着的事,那又是许从一更不想面对的。 可是,他还有第二个选择吗?没有啊。 系统悄悄冒出来:“我说宿主,臧锐没在,你就不用演了吧。这个时候就不用太尽责了,也适当休息一下。” 许从一在两衣服男的陪同——也是监视下,乘坐电梯回房间,他偏开头,电梯一面墙透明如镜,许从一盯着里面那个自己,笑意流动到眼底。 “一个好的演员,要随时都能进入角色。”而他之所以这样,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挺有意思。 “我只是担心你太入戏。”然后或者不容易走出来,毕竟这才第一个世界,以后还会有很多,会出现许多不同的人,遇到许多不同的事。 “你的担心很多余。”试想他一个冷心的人,会对谁动心,连他自己,他都不怎么爱,何况其他人。 系统幽怨叹了声。 酒店的行程有三天,这三天过得快也过得慢,白天的时间异常快,夜晚却是漫长到让许从一有种错觉,似乎会这么一直蔓延下去。 只是几天时间,身体就似乎适应了另一个的碰触,拂莫,进入。就算意志再反抗,身体在逐渐接受。 之后臧锐带着许从一一起出海,两人还有两保镖,在轮船上度过整整的六天。 也就是说,离许从一离开的时间还剩下一天,自然的,臧锐不得而知。 当下,他和许从一坐在飞往国外的航班,那个国家允许同性结婚,臧锐已经事先将准备工作都着人安排好,只等着他们抵达。 下了飞机,乘坐接机的汽车,直接去的是一个小城镇,臧锐没给许从一说他们此行的目的,因为过于激动,臧锐昨天夜里要了许从一一次又一次,到晨曦微露,才总算放过许从一。这会许从一全身酸軟乏力,窝在臧锐怀里,在视野中出现一个白色教堂时,脸上淡然神色才有波动。 臧锐先一步下车,前面有人过来迎接,臧锐和那人用外语交流,并不是纯正英语,许从一听不太懂,系统表示想实时翻译,许从一回绝了,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存在意义,他能待的时间两小时不到。 这样一来,许从一看向臧锐的目光,就带了一点同情。他报复心不强,不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太过怨恨,反而说明对方在你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对于许从一意义未明的视线,臧锐全然没放在心上,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这种喜悦感,让周围的人都能一并感知。 和迎接的人说了几句话,臧锐回许从一身边,既然是举行婚礼,衣服肯定要换,礼服在保镖手里,臧锐和许从一在同一间屋里换衣服。 许从一看着递过来的白色高档订制的西服,要是再不明白臧锐想做什么,就真是傻瓜了。许从一拒绝换礼服。 臧锐挥手让保镖门口去等,他站在许从一面前,垂目,眼眸沉甸甸的,看得人倍感压力。 “你自己穿,或者我帮你穿,选一个。”臧锐指腹轻抚着许从一耳侧,那里有个深深的痕迹,是他昨夜咬上去的。抚莫的力度很浅,但有着不可忽略的情.色味道。 许从一拍开臧锐的手,背对着臧锐,快速褪衣,快速套上,臧锐就那么安静地看着许从一穿上做工讲究的礼服,高档的西服,将青年平凡的面容也衬出一丝高贵来,臧锐也很快换上他的礼服。 时间差不多,两人一起走出房间,去前面的教厅,并没有特别装饰,环境和平时一样,牧师站在中间,微笑注目两位穿同样款式一个俊郎帅气,一个淡然清净的新人朝他缓步走近。 牧师念了一串祝词,然后示意两位新人交换结婚戒指,一边保镖将戒指递上来,许从一下意识退了一步。 臧锐拿了戒指,握着许从一手腕,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将戒指给套上许从一右手无名指。 许从一明显怔了怔,表情里都是难以置信。臧锐知道他不会主动,于是自己拿了戒指给自己戴上。 将人一臂搂怀中,臧锐狠狠吻着这个他所爱的人。 许从一两臂垂落,他指骨微微卷曲,意外的有种手指不存在的感觉。他将手臂在臧锐背后举起来,放在眼前,手指出现波动,时而变得透明。往回收,碰触臧锐肩膀,会直接穿入过去。 婚礼已成,下一站是当地一家旅店,极具异域风格,巧合的是,两位店老板也是同性恋人,开了这家旅店,接待的也多是同性情侣。 在旅店内用过午餐,随后回房间,店老板很贴心地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极具情调的房屋,床.上铺着大红的床被。 两人倒在床间,臧锐握着许从一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彼此间距离缩短为零。 他的唇从许从一额头一点往下,吻过他闭着的眼,鼻梁,嘴唇,下颚,颈脖,到他锁骨处,这里是臧锐很喜欢的地方,在情.事中总会不由自主地在上面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但这一次,又和以前不尽相同,臧锐掌中忽然变得空空的,他记得应该是握着许从一的手,臧锐将脸从许从一身上抬起来,随后他神情瞬间惊愕。 许从一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得虚无,臧锐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所以就那么看着,忘了去阻止。 “臧锐,再见!”许从一声音很轻很柔,唇角边的笑温润柔軟,可又明显带着决绝和毫无留恋。 他接着道:“……再也不见!” 等到许从一彻底消失不见,身下只剩他的衣服,还有原本戴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时,臧锐才缓缓反应过来,他伸臂过去,捡起孤零零落在大红锦被里的戒指,收缩指骨,紧紧握在掌心。 过于用力,手背青筋暴突,更是没多会,有鲜红的血液从臧锐拳头间滴落到床单上,晕出一团血色。 他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能掌控所有,却原来,他连爱的人都守护不了,臧锐掌心的血将戒指染红,他无声笑了,笑得绝望悲伤。 番外……… 臧锐忙完邺城这边的事,返回s省,回到家里,正好臧敏休假,于是也在。臧敏奇怪地看着臧锐,只有他一个人回来,没有其他人。 臧敏走到臧锐面前,还是没忍住,遂开口询问:“哥,从一在哪?” 臧锐原本冷肃的脸,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陡然变得危险起来,凌冽的眸光,让臧敏下意识身体往后退开一点。 臧敏直直看着她哥,似乎对方不给个答案,她就不离开。 “他走了。”臧锐冷沉着声道。 “去了哪里?”臧敏要的是一个准确的答案。 臧锐这次没再回复,越过臧敏往卧室书房方向走,两保镖在门外,臧敏过去问两人,但得到的是不知道的回答。 臧锐开始寻找,外貌和许从一相似的,或者性格有类似,但很可惜,这些人连替代品都当不了,没人能替代许从一,解他半分的渴求,他越是寻找,反而越是空寂和无望。 后面便不再找了,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夜以继日的高强度工作中,臧敏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仅是冷眼旁观,到臧锐几乎拒绝一切,冷漠得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全然不见有多少活人的生气,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臧敏在父母的央求下,去劝解臧锐。 已经失去了爱人,臧敏不太想再失去这个大哥,但心中还有恨,所以也只是冷然说:“哥,你现在做这些没有用,从一根本看不见,我说过你会后悔,可你偏不信。” 是没用,臧锐怎么会不知道,但他无法停下来,因为只要一停,他就会回想起那天,他亲眼看着许从一从他面前消失。 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像万千只虫蚁,无时无刻不在啃食他的身体,他很痛,痛不欲生,他觉得很苦,苦不堪言。 可他不会选择死亡,他依旧会好好活着,用他的所有余生,来承受上天对他的惩罚。 两年后的某天夜里,凌晨一点多,臧锐还在书房处理文件,蓦的,喉咙一阵发痒,臧锐咳咳咳剧烈咳嗽一翻,嘴里一片腥甜,他拿手抹了下唇角,指尖猩红。 合上文件,臧锐去楼下接水喝,在到楼梯口时,眼前突然发黑,随后一脚踩空,直接从二楼摔倒,滚落到楼下,后脑勺撞上栏杆,发出碰的巨响。 屋子里就他一人,臧敏搬出去住,父母虽在楼上房间,这个时间点,早进入了各自梦乡。 臧锐就那样躺在地上,等着疼痛过去,许久后体力才恢复一点,臧锐抓着栏杆爬起来,几米开外就是饮水机,臧锐身体摇晃,走了两步不到,咚一声,心脏猛烈抽搐,浑身都战栗个不停,这一次,臧锐倒下去,就再也没起来过。 第二日,臧锐父母起床下楼,就看到自己儿子尸体僵硬,他周身冰冷,脸上却意外带着满足欣然的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8.第 18 章 “从一,我弟弟晚上八点二十的高铁,就麻烦你去火车站帮我接一下他。” 电话另一头传来补惠甜甜糯糯的声音,许从一捏着电话,往窗户外面看,这个季节是初秋,天气还带着夏日的余韵。白昼依旧相对比较长,这会已经七点多,天色仍然透亮,霞光将整个青穹都浸染地血红。 许从一眼底脸上都淡然毫无笑意,声线却是温柔地如涓涓流淌的水流。 “好,我知道了。” 补惠开心的情绪几乎穿透电话,感染到这一头的人。 “谢谢啊,从一,你真好。”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该上课了吧,乖,快去教室。”许从一柔軟地说道。 “嗯嗯,接到我弟后记得给我发条短信,我先挂了,拜拜。” 耳边嘟嘟嘟冷漠机械的忙音。 许从一拿下电话,手臂自然垂落。 这是第二个世界,来了有半年,和女主结识是四个月之前的事。 坐地铁那会,女主补惠太累,靠着墙打起了瞌睡,后来身体一歪,就倒在了许从一肩膀上,许从一怕补惠醒来后误会他是什么登徒浪子,就用手里拿着的外套隔在两人中间,也算是让补惠靠得更舒服一点,等汽车到终点站,补惠睁眼醒来,看到的就是自己靠在许从一肩膀上,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补惠手忙脚乱连声道歉,许从一表示完全不介意。 两人就那样分别,巧合的是接下来几天里,补惠都能在地铁里碰到许从一,可青年似乎忘记了她一般,哪怕某些时候目光相对,也只是淡漠地转移开。 补惠对自己相貌有绝对的自信,学校里追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没道理许从一会对她视而不见,难不成有女朋友了?补惠去看许从一手指,没看到有戒指。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那天过去后,补惠总能时不时想起青年,就是上课,也会偶尔走神,是室友提醒了她,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补惠当时立刻就否认了。 只是当再次遇到许从一,室友的话忽地冒出来。补惠很快就从自己的诸多反常中意识到,她喜欢上这个虽然相貌普通,可周身气质温和干净的青年。 因为自身容貌上佳,看他人时,反而不那么注重外貌了。 而许从一他,淡淡清清,和繁华的都市,拥挤的人潮显得像是两个极端。 在兼职结束的最后一天,乘坐地铁回学校的过程中,看着站在角落中的许从一,补惠走了上去,要到了许从一的电话,然后在一来二往的熟悉中,很快成为了情侣。 许从一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师,平时工作时间挺自由,只要能按时交付设计图就行。 许从一在和补惠确定关系后,就主动用工资卡办了张副卡,送给补惠,并让补惠有任何喜欢的,都可以随意买,他是本地人,不像补惠,只是来上学的,家里因为拆迁,房子有几套,钱对于许从一来说,不是什么需要考虑的问题。 补惠在读研究生,意外交了这么个优秀的男朋友,令许多同学羡慕。 她弟弟补凛目前读大四上学期,学校里课程很少,于是提前出来找工作实习,但没住的地方,许从一那里有空的房间,补惠便事先和许从一商量好了,让补凛暂时在许从一那里住下。 许从一开着车赶往火车站。 系统:“女主现在对你爱意值85。” “不怎么高啊!”许从一手指点了下方向盘。 “追她的人太多,现在这个数值,算是不错的了。” 到了一个路口,前面刚好转红灯,许从一踩下刹车。 数值低也好,就慢慢攻略,例如上个世界,数值长得快,可也因为意外事故跌得快。 想起上个世界,许从一觉得有必要了解清楚一个问题,不能怪他杯弓蛇影,实在是从攻略女主,瞬间变成女主身边的人,还是个同性,反差太大。男女到也无所谓,就是不想再做什么无用功。 “补惠她弟弟,有没有什么特别病症?”但凡正常点的,都不会对他有想法。 系统搜索一遍未来剧情相关信息,找到一条介绍。 “女主她弟有全色盲症。” “全色盲?”这个似乎没怎么听过,记忆中都是红绿色盲之类的。 系统:“差不了多少,患有全色盲症的人,他的世界就只有一种颜色,灰色,诸如红色蓝色绿色等,全都分辨不出来。” “连黑白也不分?” “不分,只有深灰浅灰的区别。” 红灯转绿,后面汽车按起车喇叭,声音刺耳,许从一微蹙眉,发动引擎。 “只是全色盲,没其他病症了?” “没有。” 那应该不会和上个世界一样,那个男人的皮肤饥渴症在触到自己身体时,被激发得淋漓尽致,这个色盲和那个病症有本质区别,许从一心里安定了很多。 汽车快速行驶。约莫半小时后抵达火车站,补惠将补凛电话号码发到了许从一手机上,离补凛抵达还有十多分钟,许从一就站在街边一个自动提款机外面,因为不知道补凛长什么样,于是也就没法和其他人一样,在出站口等。 十多分钟过去很快,血红霞光还剩一点余韵。 许从一看时间差不多,估摸着补凛应该快走到出站口,便给补凛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响了两声就被接通,许从一刚开口说了个你字,好还缠绵在舌尖,车站广播响彻整个广场。 于是许从一的话淹没在广播声音中,补凛那边情况一样,彼此都没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许从一挂了电话,给补凛发了条短信,告诉对方,他在车站广场外右侧,一个自动取款机外面,穿墨蓝色外套。 信息刚发出去不过五秒钟,那边回了个嗯字。 许从一盯着回复的信息,觉得补凛多半是个寡言的人,这一点到是和上个世界的臧锐相似。 许从一对于自己莫名又想起那个男人来,心里觉得挺好笑,为什么会记起他来,因为上过他? 不,应该不是,大概是没看到那人因他而痛哭流涕吧,因为这个遗憾。 系统:“哎,他虽然没哭,但比哭还过得惨。” 系统幽幽冒出声。 许从一眉目都淡了下去:“他最后怎么样?” 系统:“你关心他?” “你可以选择不说。” “他死了,从楼梯上摔下来,加上长时间高强度工作,最后猝死家中。” “臧敏呢?” “遇见了男主,和男主各种纠葛不断,后面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他们只是陪衬,陪衬女主的人生。许从一死寂的心海没有丝毫波动,即便听到臧锐死,也一样。 他是真的不在意,表面看起来是个温柔易相处的人,实际却冷漠到了极点,决绝到了极点。 出站的旅客基本都走了出来,许从一视线在人群里寻找,意外的竟然没看到一个人往他这边看。 总不至于人走丢了吧,广播声暂停,许从一再次拨打过去,铃声从两个地方传来,一道是他的电话,一道是身旁。 许从一拿下电话,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身过去。 看到一个右手捏着电话,没有接通,左手拿着一副眼镜,面容和补惠略有相似的青年。 青年一双黑沉沉幽潭似的眼直勾勾盯着许从一,他衣着很普通,可不知道因为什么,许从一感觉到他身上有种自带的泠然气势。让人下意识收紧心房。 “……补凛?”许从一扬起笑脸,试着唤道。 青年英朗的眉峰微动,反应不大,但也足够许从一知道,他就是补惠让他等的人。 “你好,我是许从一,你姐让我过来接你。”许从一语气相当温和,脸颊上和煦的笑,仿佛能让寒冰都融化。 补凛这块寒冰微微歪了头,表情忽然变得很诡异,就在许从一想问他怎么了时,补凛大长腿一迈,都来到许从一面前,虽然年龄比许从一小两三岁,意外的个子比许从一高半个多头。 补凛幽邃黑眸直直落在许从一外套上,脸上神情古怪。 “墨蓝色!” 他声音不低,周围太嘈杂,许从一没怎么听清楚。 “什么?”许从一问。 补凛嘴角一扯,给了个极为短暂的笑。 “没什么。”补凛摇头。 许从一走下台阶:“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吃了饭再说。” 之后许从一领着补凛上了他的汽车,一路穿过数条街,到了他眼下居住的地方。 旁边有家中餐馆,味道还可以,餐馆在二楼,把车停路口,许从一同补凛并肩走着。 旁边青年的目光时不时凝滞在他身上,可当许从一看回去时,补凛面色变得极为平常,好像刚才用古怪视线看他的不是他一样。 总是会听补惠提起这个弟弟,似乎因为他们母亲去世早的缘故,补凛对补惠有很大的依恋心,估计是觉得他的意外出现,抢走了他姐姐,所以心里不太舒服。 许从一还没怎么接触过类似的人群,大抵的想法,就是在对方面前说话和行为注意一点,不给对方加深他会抢走他姐姐的印象。 菜是许从一点的,从补惠那里知道一点补凛的喜好,例如比较喜欢吃辣的,喜欢吃水煮鱼。补凛安静坐着,这是个相当帅气的人,细碎短发,额头饱满,剑眉星目,高鼻梁,薄嘴唇,下颚线条硬朗,估计在学校是个被众人追逐的对象。听说成绩也不错,老天还真是挺偏爱女主和她弟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19.第 19 章 不过,许从一看了下补凛,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除了麦色健康的皮肤外,其他基本都是深黑,黑色头发,黑色衣服,黑色裤子。 大概知道许从一在看他,补凛抬眸冷幽幽回视,许从一收回打量的目光,给了补凛一个相当善意的笑。 吃过晚饭,许从一带着补凛到他家,住的是老式的旧小区,没有电梯,需要爬楼,楼层一共七楼,许从一的屋子在五楼。相比其他新建的小区,这里虽然所有物件都老化一些,但不会一眼望过去,全是钢筋水泥,对门对户,也许住一年两年,或者十年二十年,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 不会让人感觉到那么冷漠。 许从一的房间依旧是套二的,他只住了一间,和补惠交往时间不长,加之补惠课程其实挺多,一般两人都是在外面相聚,补惠很少来这屋。 因此隔壁的房间都空着,连被套这些都还没有铺。 许从一让补凛在客厅里先坐会,打开挂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将遥控器给补凛,让他看电视,自己则到隔壁房间,拉开衣橱,抱出放置在底端的棉絮被套,开始铺床以及套被单。 这样的事,一般都是许从一自己单独做,他速度很快,手脚都相当麻利,很快就把床单都铺陈好,然后套枕头套,套了两个,床铺一米八宽,单独放一个,看起来有点不协调。平放好枕头套,许从一拿过被单,着手套棉絮。 套被单,就需要一点技巧了,许从一将厚实的棉絮先对折了一下,随后塞进被套中。 偶然转目,发现门口不知道何时斜靠了一个人,青年面色淡漠冷然,嘴角微抿着,冷沉沉的黑眸盯着他手里的棉被。 许从一略有不解,他不过是套个被套,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吧。 没怎么在意补凛,许从一将折叠起来的棉絮都塞进被套,把每个角都对应放在被单的四角中,捏着其中两个角,大力抖动棉被。 卷在被单中的棉絮随着抖动,一点点平展开来。 许从一转向,走到床铺对面,用同样的方法,震动棉被。 被套差不多算是套好了,许从一将一些皱褶的地方抹平。 米色打底,带着天蓝色花纹的棉被平铺在床铺上,许从一走到床头,将上面的一小段反掀过去,露出下面的枕头。 挂着浅笑,许从一这才拧头对一直目光没有转移,直直看着他的补凛道:“好了。” 许从一走出房间,从补凛旁边擦身过去,客厅里电视还放着,补凛没有换过台,还是开始那个频道。 “不喜欢看电视啊,那玩?”时间九点快到十点,就是他自己,这么早也没什么睡意,补凛比自己还小两三岁,这个年纪的人,估计不到十二点,也许都不会睡。 补凛还站在门边,但背脊相当挺拔,跟直立的标杆一样。 补凛摇了摇头,没吱声。 意外的,不太好相处,许从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 就在许从一张开口,想说他去洗澡,让补凛自己随意,后者突然有了动作,朝着许从一走了过来,青年个子很高,眸色深沉,就那么平静无波地盯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呼吸受阻的压迫和威慑感。 许从一微有戒备。 “被单上的花……是什么颜色?” 忽如其来的询问,像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话题,让许从一微张了嘴巴,表情呆呆的,补凛瞳孔快速缩了一瞬。 “天蓝色。”许从一声音没多少起伏。 补凛眼睛下移,落在许从一穿着的外套上,他眸光闪烁:“和你的衣服颜色一样,都是蓝色?” 当然不一样,一个藏蓝色,一个天蓝色,许从一看着补凛俊朗的脸,然后立马想起了系统不久前告诉他的事,这个人是全色盲,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色彩,除了灰色,还是灰色。 许从一遂点头。 补凛面容瞬间就柔和了下来,嘴角一抹笑似有若无。 周身冷冽的空气,也跟着逸散开。 他原本就是个相当帅气俊朗的人,这一笑,仿佛春暖花开,坚冰消融,世界都美好起来。 许从一心里暗想,倘若站在这里的是个女人,估计当即就会喜欢上这个笑容完美的人。 “……浴室在这边。”许从一手臂半举,指着他的右手方,“你先洗吗?” 补凛还是晃首:“哥你洗吧!”似乎随着刚才的那抹笑,连带着补凛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声线听得出来,没有多少寒意了。 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许从一好奇心不大,没有去追本溯源。 到自己卧室拿了套睡衣,径直去了浴室。 浴室门紧紧关着,不多时里面传来水流声,补凛在客厅里静默站立了一会,倏地转身,去刚铺好床被的房间,他弯下背,手指在棉被上一朵最大的花纹上轻轻浅浅拂过。 沉寂的眼眸里陡然翻滚着骇浪。 从出生那天开始,他的世界就只有灰色,不再有其他颜色。 他听到别人谈论着各种色彩,他知道天空应该是湛蓝色的,太阳是璀璨金色的,那些花的红,那些枝叶的翠绿,他统统都看不到。小时候还会觉得很遗憾痛苦,认为自己是残疾,和别人不同,久而久之,造成了自己孤立冷傲的性格,不会和任何人交心。 到慢慢长大,已经可以很平静地接受自己与他人不同,看不到这个多彩多姿的世界。 他并不怨恨谁,世界本来不就公,怨恨也无济于事。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 现在又让他能看到颜色。 补凛坐在沙发上,他仰起头,后脑勺贴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一幕震撼的画面,随着他的闭眼,猛烈撞向他。 他看到了绚丽夺目的色彩,当他从车站出口出来时,只是那么随意一扫,当时完全没有意料到,就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一个安静矗立在台阶上的男子。 整个世界为他退步。 他穿着和周遭灰色完全不同的深色衣服,补凛看到了他的头发,那是他除了闭眼时,再没能见到过的颜色,黑色,纯黑色。天空是明灰的,周围也全都是灰色,可男人周身,因他逆着透亮的霞光,莫名有一圈艳红的光晕,动人心魄,绝无仅有,震颤着补凛的灵魂。 那是红色,和男人嘴唇颜色一样,补凛就那么看着对方,直到他用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 补凛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那样的独一无二,与众不同。他能看到他身上的各种色彩,也能看到他碰触到的东西的色彩。例如手机。 补凛倏地睁开眼,将手举到面前,他摊开掌心,透过指缝无声观看这个世界,曾经习以为常的灰暗,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变得很难接受。 就像是意外之间看到了、闻到了、碰到了一场世间最美丽最豪华的盛宴,它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摆在自己面前,虽然已经贴了标签,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可那个人还没有下手,补凛猛地攥紧掌心。 他一直都是自私的。 所以,不能怪他了。 许从一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头发一并洗了,发尾滴滴答答淌着水,有几滴沿着下颚滑落进修长的颈脖中,领口有两颗扣子没扣,底下是形状分明姣好的锁骨,那几滴水,异常巧妙的,跌落在骨窝中。 由于刚洗过澡,被热水热气蒸腾,脸颊还泛着微微的红潮,他手里拿着条毛巾,在擦着头。 路过客厅,准备去卧室拿吹风机,随着他的走动,坐沙发上的补凛视线也跟着他游弋,补凛黑眸中出现一种许从一辩不明的深意。 同上个世界一样,他这个角色是剧情中不会出场的人物,仅仅是出现在女主的回忆中,简而言之,现在发生的事,并没有任何脚本可以参考。 至于补凛,关于他的介绍和臧锐一样,都不多。 由世界法则补齐相应的参数。 许从一尽量避免和补凛有身体接触,他进卧室,把头上毛巾拿了下来,没有立刻就吹头发,而是另外找了套没怎么穿过的睡衣,出去给了补凛。 “没带睡衣的话,一会洗完澡就先穿我这套。”许从一说道。 补凛低目看着因为是被许从一握着的,所以不再只是一沉不变的灰色,而是有着别的颜色的睡衣,具体是什么,补凛分不大清,可他心里异常地激动,这种激动,在他伸手去接睡衣时,要努力控制,才没碰触到许从一的手。 许从一眯了眯眼,觉得补凛好像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补凛起身快速去了浴室,背影看起来有点急促。 放在卧室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许从一进去接通电话,是补惠打来的。 许从一接到补凛那会就给补惠发了短信,告知她人在他车上。 “……去洗澡了,他电话打不通吗?可能是没电了,一会我问问他。或者你十多分钟后再打过来。” “今天好累啊,我得先睡了,困死。你替我给补凛说下,说我明天中午过来。” 那边补惠打着哈欠,声音有气无力。 许从一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等补惠挂断电话后,才将电话从耳边拿下来。 补凛洗得很快,像是眨眼时间,许从一都怀疑他到底洗没有。 “小惠刚打了电话来,今天有点晚,她明天再来这边。你电话好像不通,关机了吗?”许从一问。 补凛倒是没洗头,只是用湿帕擦了一下,他将放在茶几上的电话拿起来,摁了两下,的确是没电自动关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20.第 20 章 虽然是秋天,可天气并不冷,补凛就提了一个小行李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他在卧室里收整衣服,旁边房间传来吹风机呜呜呜的声音,补凛深暗的眼眸机械地朝右边转动,看着灰暗的墙壁,瞳孔骤然一缩,目光尖锐犹如利刃,仿佛能穿透厚实的墙壁,直接看到对面那个人身上去。 吹风机并没有响多久,差不多几分钟时间,就停止了运转。补凛将所有行礼都拿出来,放在相对应的地方。房间里的衣柜不大,除了下方放置了一些厚棉絮,上面基本都是空置的。补凛选了靠右边的一个空格子,把衣服搁进去。 已经吹好头发的许从一走到房间门口,曲指叩了两下门扉,引来补凛的注意力后,暖暖笑着道:“应该没带牙刷吧,我先帮你用开水泡着。” 补凛望向许从一手臂,只见他右手上拿着一把还没开封的牙刷,似乎颜色还是蓝色,但深浅度有点差别。 “浅蓝色?”补凛神情淡淡地说着。 许从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牙刷的颜色:“是,浅蓝色。你看得清,你不是……”不是全色盲吗?理论上应该看不出颜色才对。 补凛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许从一面前半米左右停下,他伸手自许从一手里拿过牙刷,当牙刷一离开许从一手指时,颜色刹那间由浅蓝色变成了淡灰色,补凛眼帘低垂,俊脸上冷意凝结,他视线停滞在牙刷上面。 沉默了两三秒,随后补凛抬头,扬唇微笑:“看不清,一团灰。我猜的。” 补凛眼眸幽邃,毫无波澜的眸光同许从一的视线对接,起码许从一是从里面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从一心下觉得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系统都说了补凛是全色盲,应该不至于欺骗他。 许从一哦了一声,转身去找干净玻璃杯,在饮水机底下接了杯开水,将牙刷开封,浸泡在里面。 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差不多到十点半了。 还是没多少睡意,许从一就在客厅坐着,拿着遥控器,找了部一百分钟左右的电影,准备看了后再去睡觉。 看的是部国外的剧情片,里面演员都不认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差不多十一点了,许从一全副心思都在电影上,没怎么关注补凛。 补凛刷了牙,在房间里好像和谁通话,许从一只偶尔听到一两句模糊不清的声音。 电影结束,睡意也涌了上来,许从一关了电视, 去洗手间上厕所,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门紧闭,里面灯亮着,偏头往补凛那屋看,门是半开的。 许从一走到一边,等待着,里面安安静静,没听到什么声音,许从一将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正处于待机状态,被许从一临时唤醒。 “有情况了吗?” “没有。” 系统:“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补凛呢?” “里面!” 系统:“和他相处的还好吧!这次应该不会像上个世界,言情线崩了吧?” “你问我,我能预知未来?” 系统:“啊啊啊,真是特别烦躁。我和穿越办那边联系过了,他们也没有办法,世界里面发生的事,由法则在控制,他们也束手无措。” “没事,言情线走不了,就走你所说的**线,我这里都无所谓。” 系统:“宿主太感谢你了,我真怕你罢工,那样一来,估计我也得返厂重造了,特别爱你。” 许从一还是第一次听到系统对他表白,大家算是互惠互利,他能活下去,而系统也能继续存在。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补凛有点古怪。 “他就真的只是全色盲,没其他不正常的地方了?”没事总爱盯着他看,让许从一有种自己是非人类一样,他长得很平凡,平凡地不能再平凡了。 系统:“没有啊,就分不清颜色而已。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类似臧锐那样的剧情人物,应该也是少数吧。这是系统第一次出任务,业务其实还不太熟练。 许从一靠在餐桌边,剧情未知,大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行事。 门锁传来拧开的声音,补凛从里面出来,一转眸,看到许从一在咫尺间,黑沉着眼,脸上没多少表情。 许从一微微勾了唇角,再点了下头,从补凛旁边走过。 补凛在卫生间门关上时,侧过身,深深看了眼,然后快步走回卧室。 一夜安眠。 许从一因为还得去公司,起了个大早,当补凛七点多醒来时,一出卧室就闻到了清幽的饭菜香,他穿着拖鞋顺着饭香到厨房,看到许从一穿了条素色的围裙,正忙着做早饭。 看动作很娴熟,应该是经常做。 听到了脚步声,许从一手里还拿着锅铲,拧头笑容温和:“先去洗脸吧,马上就做好了。” 锅铲由许从一拿着,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银白色,补凛凝视了一两秒,转身去洗脸。 许从一将炒好的菜从锅里舀出来,盛到瓷盘中,简单炒了两个菜,用高压锅煮的玉米稀饭。 把菜都放到外面餐桌,清洗了两双筷子,两个碗,都装满饭,一起端出去。 洗好脸也漱过口的补凛到餐桌边,他手上还滴着水,许从一没怎么想,就直接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补凛看着许从一指间的白色纸巾,纯白色,和许从一身上的衬衣颜色一致。 擦拭掉自己手上的水,补凛坐在了许从一对面。 所有被许从一碰触到的东西,都在刹那间从灰色变成其他颜色,然后当许从一离开那些东西时,它们随即又是灰色。 补凛就那么看着,整个漫无天际、灰暗的世界里,唯一的那个不同颜色的人,看着那些没有生命的物体,经过他的手,仿佛被施了魔法般,从灰色变得彩色,再变成无色。 补凛垂目,嘴角微掀。 每个人心里都关押着一头猛兽,大部分的都在沉睡中,兴许至进入黄土,成为一堆白骨,也不会醒来。而补凛体内的那头凶兽,不但苏醒了过来,甚至露出它的獠牙,申出它的利爪,在强扳着铁牢栏杆,也许不久后,就会冲出来。 至于补凛做的,就是等待着它某天的突然暴出。 许从一吃得很快,他离座到屋里拿手机还有钥匙,开初就多配了几把大门钥匙,许从一找了一把出来,放在补凛手臂边。 “钥匙你拿着,我得去上班了,中午你姐过来,如果觉得不太好玩,屋里有,下载了一些游戏。”说着这些后,许从一到玄关处换上皮鞋,在补凛看过来时,用柔暖的微笑做结尾,随后开门就直接离开了。 屋里剩下补凛一个人,他慢条斯理吃完碗里最后一点饭,将碗筷都收捡到厨房,仅是颜色分不清而已,其他方面并没有任何缺陷。 他洗了碗筷,放置在橱柜中。 来之前其实和另外一名朋友约好了,先在许从一这里暂住几天,等他那里合租的人搬出去,补凛就过去住。 不过,在见到许从一后,补凛立刻改变了开初的计划,他不单会住在这里,还会将这个于他而言,具有特殊意义的人,抢夺过来。 即便那是他亲姐姐,他也不会收手。 补惠和他不一样,她漂亮聪明,性格也开朗,浑身上下里外,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她可以有很多选择,而他没有。他只有这一个选择,二十多年,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和整个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存在,不会再有下一个的,那个人是唯一且绝无仅有的。 补凛打电话给朋友,将临时做出的决定告诉对方。 “哎哎,那不是你姐男朋友吗?你住在他那里,不会觉得特像电灯泡?况且狗粮其实不好吃……” 补凛垂目瞧着掌中握着的玻璃杯,水面平静无波,他唇角略弯了一个细小的弧度:“我姐基本都是住学校,暂时还碍不了他俩。” “好像你姐夫挺有钱的吧,是本地人,家里拆迁,分了几套房?”补凛的朋友激动地问。 “他不是我姐夫!”补凛没回朋友的话,冷凝着声来了这么一句。 朋友虽然神经粗,却又不是真听不出补凛声音的变化,即使隔着电话,依旧让他心脏下意识猛颤了一下。 他记得补凛对这个姐姐挺有依恋心的,曾经他和其他同学还调侃过补凛,是不是喜欢他姐姐。补凛当时自己承认了,大家自然没放在心里,觉得是亲人间的那种喜欢。现在这种情况,感觉得到补凛情绪不怎么好,隐隐在克制着什么,朋友心里不由地开始暗想,补凛不会真的恋姐吧。 “……我在网上下载了旅游攻略,一会发你手机上,你看看。”朋友直接转了话题。 补凛回了一个好字,先一步挂了电话。 正要将手机放在一边,忽然又响起了铃声,补凛拿过来一看,是他姐补惠打过来的。 对方说她已经到了楼下,让补凛下去。 补凛没问她为什么不上来,跟着就出了门。 刚拐了个弯,还没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个身姿婀娜曼妙的年轻女子在朝他遥遥招手,补凛随即加快脚步。 “又长帅了!”补凛一靠近,补惠就踩着高跟着走过去,一手抚摸着补凛脸颊,歪着头,笑容灿烂,无一丝阴霾。 “不是说中午吗?”补凛出门时看了下时间,十点钟都还没到。 补惠挽着补凛胳膊,往前面走:“老师临时有事,课业不用赶在今天交,所以就有时间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21.第 21 章 补惠挽着补凛胳膊,出了小区,右拐,往前面走。三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个大型的商场,补惠在过来途中,挤地铁那会,把耳朵上一只耳环给挤掉了,便准备另外去买一副。 这里人口相对稀疏,商场里人不多,两人来到一个专门卖首饰用品的柜台前,玻璃柜中一系列金的银的饰品,玻璃柜上也放了一个小小的架子,挂了一排排银质耳环。 补惠两手都搁在玻璃柜上,上半身微倾,低目往玻璃柜中看。 看到几款不错的,让店员拿出来给她。 都是长款吊坠,有的是花型,有的直接是细链底端连着一颗绚丽光彩的小圆珠。 补惠一手拿了一个不同款式的耳坠,实在不好挑选,转头询问补凛的意见:“哪个好看?” 在补凛眼中,都是一个颜色,浅灰色,就款式而言,他更偏好补惠左手的那个。 补凛指着花型的耳坠,说:“这个吧。” 补惠眉头微微一皱,声音一低,颇有点自言自语:“红色啊,从一更喜欢蓝色的。” 补惠视线从左手移至右手,那是个冰蓝色的耳坠。款式上来说,她和补凛一样,更喜欢花型耳坠,至于颜色上面…… 一时间犹豫不决,补惠忽然眼睛一亮,干脆两个都买了。 明媚笑容在她脸上绽放,补惠让店员将剩下的另一只都拿出来,两幅耳环她都试戴了一番,在店员推过来的镜子中,脸左右转动,觉得和她都很衬。取下耳环,换戴冰蓝色那对,至于红色耳坠,补惠示意店员包好,她低头从手提包中拿了一张卡出来。包好耳环的店员接过卡,输入金额,并刷卡,将打印出来的账单给补惠,补惠握笔签下许从一的名字。 补凛随意扫了下账单上的金额,差不多顶他半个月的生活费,再看补惠写的字,随即意识到这卡是许从一给补惠的。按补惠过往的消费习惯,是决计不可能眼睛都不眨,就买这么贵的东西。 补凛看着补惠面庞上喜悦的笑容,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似乎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不全是因为补惠的笑不是他带去的,还有其他的一种。 耳环买到了,补惠没有其他好买的,就和补凛离开商城,往回走。 两个人,一个俊朗帅气,一个靓丽娇俏,走在一起,俨然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引来数人艳羡的目光。女的希望能有补凛那样的男朋友,而男的则希望女友能有补惠那么漂亮。 对于自身的容貌,二者早有自知,很淡然地接受着多方的注目。 补惠不会做饭,就在外面找了一家餐馆。 吃饭时,补凛忽然向补惠说:“我找到工作了。” “找到了?这么快?”补惠相当惊讶。 “有很多公司直接到学校校招,我目前拿到四家上市公司的offer了。”补凛淡着声也淡着眸说。 补惠停了筷子,露出柔暖的笑,在补凛还没来时,她还和许从一表示过担忧,害怕补凛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谁知道,他自己早就找好了。其实也是她多虑,补凛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做事也向来都有自己的计划,以他的能力,想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也该是信手拈来。 “啊,那就好。工作都落实的话,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补惠随即又问。 补凛手指在陶瓷杯上摩挲了几下,垂着眼帘,掩去眼中冒出来的未明深意,说道:“和朋友约好,利用这段时间,把本城好好逛一番。” “也行,等工作后,估计就没有这么多时间了。住的地方,还是就在你从一哥这里,他平时工作不怎么忙,比我好点,我最近时间不太多。”补惠道。 补凛点点头,一张俊脸依旧相对冷漠,补惠早习惯补凛的情感淡漠,一直都是微笑着的。对于这个患有全色盲的弟弟,补惠从来不会当他和任何常人有什么不同。不过某些时候,还是会觉得惋惜,这么优秀的人,却有着这样一个永远都无法医治的病症,他的世界,乏味可沉,只有灰色,看不到其他任何的色彩。如果可以的话,补惠很想将自己一只眼睛换给补凛,她曾暗地中去医院询问过,得到的答案是,全色盲症就算换了眼睛,也不会有什么好转。 吃过饭后,因补凛和朋友约好见面,补惠就和补凛在餐馆外分别,虽然她是补凛姐姐,关于补凛的很多事,她都不会随便插手。 补凛用手机查询到路线,乘坐公交,再转地铁,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朋友杨峰先他几分钟到,看到补凛从地铁口出来,大力挥舞手臂。 两人随后去了当地一处名胜古迹,因为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节假日,游玩的人不多,道路两边稀稀拉拉摆放了一些摊位,销售各类小物品。杨峰站在一家卖手链的摊位前,准备挑选几条,带回去送给其他人。 补凛虽一边站着,不过他眼里所有东西都是差不多是一个颜色,看不出好看还是不好看。自然的,就起不了多大兴趣。 杨峰那边选了五条,正掏钱给老板,转头见补凛兴致缺缺,很有点心不在焉,一臂过去把人拽身边。 “给你姐选一条吧,她喜欢什么颜色?”杨峰问。 补凛眼眸缓缓、略为机械地从杨峰面上转到摊位上,一条条灰色编织手链摆放着,到处都泛着让人不喜的灰暗。补凛向来不喜欢这类东西,正要回绝,突然想起早上那会补惠买耳环的事。 补凛晃了一圈手链,向杨峰道:“有蓝色的吗?” “哎?”杨峰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想过能得到回应,于是微怔,“蓝色?有啊!” 杨峰从摊位上快速找了三条他觉得相对比较好看的。 补凛只分得清款式,拿了中间一条,杨峰想一并付钱,补凛拦住了他。 两人一路边走边停,杨峰很活跃,都是他在主动找话题,补凛偶尔接两句。 逛到下午六点多,在街边寻了一家面馆,简单吃了点东西。杨峰是北方人,也就特别喜欢面食,补凛倒是无所谓,吃什么都一样。 天色不早,天边已有暗灰的云彩缓慢移动过来,补凛和杨峰在地铁站分别,补凛乘坐地铁回去。 下了地铁,登上公交,兜里电话响了。 是他姐补惠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补凛道:“二十多分钟。” “那我们做着饭等你。”补惠在电话那头说。 补凛先挂了电话,他一手抓着上方的吊环,车窗外灰色景物快速略过,一抹浅然的笑爬上补凛嘴角。 其实在外面吃也无所谓,但补惠的意思,她在学校吃食堂已经快吃吐了,也不想吃餐馆,味道没什么变化,就想吃许从一亲自做的。 许从一于是下了班到超市买了菜,开着车快速往屋里赶。补惠下午的时间都在许从一那里,找了几部电影看,时间到过得挺快。 许从一穿着围裙,在厨房中忙碌,补惠在一边打下手,说是打下手,大多时候仅仅只是看着。 汤这些都弄好,就还有一个菜要炒,估摸着补凛应该还有几分钟就到,许从一把调和油倒进锅,烧热。 “这里油烟太多,你到客厅去。”许从一对补惠说道。 补惠笑着晃头:“我不去,就在这里看你。” 许从一拿补惠没办法,只能由着她了。 “还是只有85?” 系统:“是啊。” “有点难攻略。” 系统:“估计是太平淡了,柴米油盐,对于感情的升温,没多大帮助。” “那就加点火。” 系统:“怎么加?” “等待时机吧。” 这边收油烟机声音很大,几乎将外面的敲门声一并遮了,门外补凛敲了数下,还是没人来开门。 他冷沉着脸,看向面前紧闭的房门,给补惠打电话过去。 电话放在厨房外面的餐桌边,这一响,补惠和许从一都听到了。 补惠过去接电话,听到补凛说他到了,遂推开了房门。 补凛面色冷冷淡淡,嘴角微抿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补惠扬起笑脸,到旁边餐桌抽了张椅子出来,示意补凛坐那里,并说道:“还有一道菜就好了。” 这话刚说完没几秒,围着围裙的许从一端着一盘冒着袅袅热气的菜出来,一道红椒炒肉,加了点豆瓣,补凛看着颜色艳丽的菜,目光逐渐上行,看到了同样色彩鲜活的许从一,和周围的一切都截然不同,不是纯灰色的,而是有着他最本来的色泽。惑得人想立刻做点什么。 许从一稍一抬眸,就对上了补凛略有深意的目光,下意识缩了缩瞳孔。 一边补惠接过许从一手上的菜盘,放置在桌上。 碗筷早就摆好,许从一在补惠左手边一个空位落坐。 补凛在他斜对面,补惠夹了快肉给补凛,嘴里说着:“尝尝从一炒的菜,不是我吹,比外面某些餐馆好吃多了。” 补凛正拿筷子要拈菜,收臂回去,将补惠放他碗里的肉一口吃了,美好的味道在舌尖瞬间炸开,并且意外的有种很久远的感觉,那是在外面吃饭,绝对不会感受到的,类似家的感觉。 饭后的洗碗工作,也是落在许从一手里,补家两姐弟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补惠算是无意也是有意,询问补凛交女朋友没有,补凛直言还没有。 “如果遇到有好的女孩子,可以试着交往看看。”补凛性格比较孤僻,补惠似乎还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哪个女生,补凛这病症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正常生活影响都还好。只是补惠看他始终都一个人,孤孤单单,长此以往肯定不行,决定一会让许从一也帮忙想想,有合适的帮补凛留意。 许从一洗过碗,到客厅,补惠明天早上没有课,今天就留宿许从一这里。 她放了一些衣物在衣柜中,到卧室找了睡衣,转头先去洗澡。 客厅里许从一坐在补凛身边,沙发微微下陷。 因为他的加入,补凛得以看清沙发的颜色,灰色带暗花。 补凛一手垂在腿侧,掌心攥着,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捂得微热。 许从一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两杯水,其中一杯放补凛面前,他则端着另一杯喝了起来。 放下杯子,一掀眼皮,视野中出现一个浅蓝色的编织手环,顺着握手环的手向上瞧,许从一看到补凛正目光灼灼地直视他。 “……给我的?”不怪许从一会惊奇,他和补凛间的关系,还没达到送礼物的地步。 补凛神色间不见多少异变,颇为惜字如金地回了个‘嗯’字。 既然是送他的,看样子应该不至于会太贵,许从一当即收下了。 “谢谢!”许从一拿了过来,补凛眼睛还看着他,许从一心里微微笑了,觉得补凛这个时候就有点小孩子心性。许从一随后把手环戴左腕上,只是单手扣绳,似乎不太方便,准备用牙齿帮着弄,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以很快的速度,帮他把手环戴好。 许从一转动手腕,他向来对这类装饰品不怎么感冒,意外戴着,发现似乎还不错。 许从一又温軟着眸道了声谢。 那边补惠洗完澡,看到许从一和补凛排坐沙发上,看起来挺和谐的。补惠就没过去,直接到许从一房间,将门给随手关上。 许从一起身去洗漱,之后同补凛道了声‘早点睡’,就回了屋。 斜前方的房间门在眼前关合,补凛微掀眼皮,不冷不淡睥了眼,拿过遥控器将电视关了。屋里瞬间陷入死寂,只偶尔窗外传来一两声汽车快速掠过的声音。 补凛在屋里床边垂着头坐着,这屋隔音效果很好,隔壁有任何的响动,这边基本都不会听见。但补凛就是一直睁着沉暗的眼,好像非要从一片沉暗中听到一点异常。 补惠头枕在许从一胳膊下,和许从一说起弟弟补凛的事。 “你公司有年纪和补凛差不多的人没?” 许从一两眼望着天花板,另一手搁在脑后:“有几个。” “看一下吧,觉得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就介绍给我弟弟。”补惠道。 “好,我会多留个心的。”许从一说。 补惠翻了个身,面向许从一,指间抓着许从一领口一颗扣子细细揉搓着。 “我可能要出省一周。” 许从一猛地一愣,明亮眼眸落在补惠姣好的面容上。 “出省吗?”他问。 补惠点头:“嗯,有个调研,学校联系上的工厂在外省,没办法,我们整个专业都得去。拿不到那个分,就毕不了业。” “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走。” “我到时候请假送你。”许从一手肘曲回,轻柔地抚莫补惠顺直的头发。 补惠脸往前,在许从一嘴角落了浅淡的吻:“不用了,你这段时间因为我请了不少假,对你工作不太好,不用担心我,学校都有专车接送。我弟弟找到工作了,这段时间会和朋友出去玩,应该不会太打扰到你。” “你说这些话太见外了,让我有种不是你男朋友的错觉。”许从一佯怒道。 补惠一听这话,立马撑起手臂,直接趴到了许从一身上,面颊嗖得蹿上两抹羞涩的红晕。 “明明是你自己……我都主动……是你……”补惠说不下去,羞红着脸。 许从一将人搂进怀里,吻着补惠头发。 “等结婚那天,好吗?” 补惠觉得自己够保守了,没想到许从一比她还古板,总不至于许从一某个方面不行吧。 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补惠闭上眼,给自己催眠,让自己快点入睡。 系统:“88,涨了三点,宿主加油,再接再厉,胜利的曙光就要照耀下来了。” “你好像很激动?” 系统:“因为目前一切都很正常啊,没有谁再出来捣乱。” 真没有吗? 许从一没系统这么乐观,他视线微转,就看到手腕上戴着的编织带,补凛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怎么好,总觉得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系统:“哎,别想那么多嘛,上个世界纯属意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臧锐的,我看这个补凛还好吧,虽然喜欢盯着你看,但没对你动手动脚。安心啦,这次言情线绝对会顺利走完的。” 希望如此吧! 许从一也只能这样想了。 从补惠那里得知到补凛和朋友约好出去游玩,早上补惠在床上睡懒觉,许从一做好早餐给她端到床上,他则和补凛在餐桌上吃了饭,随后许从一开车送补凛到地铁口,再转去上班。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下班后回去时,屋里已不见补惠的身影,她回学校收拾行李去了。许从一将菜这些都提前切好,给补凛打电话,问他回来吃饭不,补凛正和杨峰吃着饭,停下咀嚼,说半个小时内回来。 许从一挂了电话,在围裙上将手上的水擦了。 在客厅坐着等补凛。 系统:“补凛在和朋友吃饭,好奇怪,为什么不告诉你?” 许从一摇摇头,觉得他做的饭好吃?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 补凛差不多是踩着点回来的,之前忘了带钥匙,这次出去将许从一给他的钥匙放在兜里,用钥匙开门。许从一听见门锁响动的声音,直接站起了身。 往厨房走,在路过门口时,向正走进玄关的补凛略颔首:“先坐会,还有一个菜没炒。” 吃饭时,两人对坐着,沉闷的气息在彼此周围逸散开。 毕竟是女主的弟弟,就这么把人晾着,似乎不大好,许从一垂眸思忖了一会,遂开口说:“我公司有个女孩和你年龄差不多,也是来实习的,我这里有她电话,你可以先和她联系一下。” 实际来说,许从一对这类替别人拉线的事,基本不会参与,然而这是女主要求的,只能照着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21.第 21 章.2 许从一的这份好意,补凛没有接受。这个世界除了许从一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和他一样,在他眼里是色彩鲜活的。不需要去寻找,他就是这么笃定。 “谢谢哥,目前我还是想先等工作稳定再说。况且,我有喜欢的人了。”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补凛眼睛时直直看着许从一的,目光灼热强势,让许从一莫名觉得好像身体被什么东西给缠绕,有种诡异的束缚感。 许从一没追问补凛喜欢的是谁,下意识不想去探个究竟。 “……我喜欢的人哥你认识。”许从一的沉默,在补凛看来有点像是逃避,在第一眼看到这个人时,心里就知道,他不会太笨,是个比较聪明的人。 许从一笑了笑,笑容敷衍:“是吗?” “是啊!”补凛也笑,冷漠从他脸上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约有疯狂意味的欲念,想要去得到什么,想要去掌控什么,甚至想去破坏什么。 许从一被补凛这种已经不加遮掩的侵略目光给盯得直接站了起来,他到厨房去盛饭。心里同系统联系。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吧,补凛是怎么对他起念想的,两人身体基本没有直接接触过,简直是奇了怪了。 系统同样一筹莫展:“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补凛喜欢的人不是你。不可能啊,目前为止,一切都表现得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肯定是你眼花。”对啊,怎么可能呢,许从一这具身体,是他最初的那具,直接是身穿,没有依附到任何别的皮囊中,他的相貌相当普通,是那种扔人堆里,看了第一眼,绝对不会再想看第二眼的。 系统这么一说,许从一回想了一下,还真不是他眼花,补凛那视线,和当初臧锐看他时几乎一模一样,虽然二者脸完全不同,就刚才紧盯着他时,让他差点将两个人重合起来。 许从一蹙眉,揉着太阳穴。最好的办法是立刻同补凛分开,以防止事态像上个世界那样发展,不过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他以什么理由让补凛离开。补惠那里还什么都不知道,任他找什么理由,估计都会降低补惠对他的爱意值。 许从一感到了骑虎难下。 系统:“我觉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先静观其变吧。” 好像只能这样了,许从一盛了饭出去,餐桌边没有人,客厅也不见人,许从一扫了眼卧室,补凛那间是关着的。 他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只要言情线一天还有增加的希望,就会走言情线。 翌日许从一很早出门,和补凛就打了个照面,谁也没说话。补惠是说了让许从一不用去送她,但为了刷分值,许从一开车赶了过去。联系上补惠,说他到了宿舍楼下。 补惠东西昨晚都收拾好了,和室友提着各自的行李箱,先后下了楼。 补惠让室友暂时等她一会,她跑向站在车边的许从一。 “不是说不用来了吗?”补惠话里有埋怨,可脸上尽是微笑。 “一想到接下来会有一个星期见不到你,我这里就有点闷得慌。”许从一指着自己心口说。 “喂!”这种其实算是变相的情话了,补惠娇柔地推了许从一一把,“我同学在旁边看着呢。” “你没告诉她们我是你男友?” “当然说了。” “那顾虑什么。”许从一抚着补惠的脸颊。 补惠躲了躲:“我得走了,你也快点回去上班。” “好,都听你的。我会在你休息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记得随时充好电。”许从一温声道。 “嗯。”补惠重重点头。 “一周后见!”补惠踮起脚尖,趁许从一不注意时偷吻了他嘴角一下。随后就快速溜跑了,她的室友不停地往许从一这边看,被补惠给连拖带拉地拽着走。 系统:“90!” “还有十分。” 系统:“等她回来,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你可以好好利用那个机会。” “这个自然了。” 许从一回到车上,开着车去公司。 这一周时间不快不慢地过着,白天许从一在公司忙绿,补凛在城市各个景区和朋友杨峰游览,两人一天中,就晚上能见到彼此,从那天晚上过后,补凛又变得和最初一样,随时都冷然着一张脸,仿佛火焰都烤不热一般。让许从一有种错觉,觉得那天晚上,或许只是他的一个幻想。 但他很清楚,完全不是。 在公司吃外卖,一道短信铃声突兀响起来,许从一拿过电话,查看了一下,是补惠发来的,说她已经到学校。 许从一走到一边无人区,给补惠回拨过去。 “那我下班后过来接你。” “明天吧,今天和同学约了去聚餐。” “……那就明天见。”许从一手臂垂落下去,电话嘟嘟嘟响了几道机械忙音,很快亮着的屏幕暗了下去。 这几天来,补凛都是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许从一到屋时,补凛没在,他就少了点开水,煮了碗面吃。之后坐客厅沙发,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个频道,看着看着,瞌睡上来,就那么靠着沙发背睡了过去。 补凛开门进屋,目光一转,就看到闭着眼的许从一。换了拖鞋,走到客厅,脚步声不轻,但许从一还是没反应。 睡着了?补凛站在沙发边,略微弓了背,下意识就扬臂过去,指尖最先碰及到的是许从一的头发,纯黑的头发,细碎柔軟,滑过指间,犹如轻軟的羽翼一样。 这些天以来,从来都只能远远看着,他也尽量克制着涌动的情愫,怕吓到这个人。 可现在,这个人就这样在他面前安宁睡着,面容柔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备,向他全然敞开。他眼帘微微合着,没有睁开时那种疏离和淡漠。 补凛一臂小心翼翼落在许从一脑袋后的沙发上,他倾身过去,将彼此间的距离缩小到了一两厘米。 靠得近,将许从一脸颊看的一清二楚,黑色的眉,同样黑色意外地细长的睫毛,往下是庭翘的鼻梁,再往下,绯红的薄唇。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这样想着的同时,补凛侧过头,嘴轻轻贴上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愉悦感溢满心间,让补凛一颗心战栗着,对了,就是这个。他要的是这个。他不该是他姐的男朋友,既然成为他世界的唯一的色彩,理所当然,应该是他的所有物。 补凛探出舌尖细致地描绘着许从一的唇线,他的云力作很轻,起码许从一还没有被惊醒。 系统也在待机中,不知道补凛对许从一的所作所为。 许从一的毫无反抗,让补凛开始得寸进尺,脑海里有无数个声音,在阻止他,让他停下,甚至用道德感来约束他,说这是你姐夫,你不能这样做,会让你姐伤心的。 可他已经忍的够久了,如果放弃这个机会,也许下一次,他会直接将人给关起来,然后为所欲为。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满足自己的一点渴望而已,仅此而已。 补凛微用了点力,甚至用牙齿啃yo着无声诱惑他的殷红唇瓣。 他将许从一微月中的唇给吻地润泽泛出了水光,在敏锐发现许从一睫毛一颤一颤,大概要清醒过来时,补凛缓慢退开。 站在许从一面前,补凛高大的身躯逆着光,暗色影子笼罩在许从一面上,许从一缓慢掀起眼皮,立刻被一言不发,但眼眸黑沉沉的补凛给震了一跳。他条件反射地坐直身,嘴唇微动,莫名的有点胀痛。 许从一拿指腹碰了碰嘴唇,嘶了一声。再看补凛,目光露骨地仿佛要将他吞食入肚一般。 系统这个时候也缩在一边,对眼下这个状况十分蒙圈,它就待机了一会,发生了什么,感觉许从一面色阴得能滴出水来一样。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这是直接的赶人走了,许从一冷肃着眼,盯着好像什么事也没做过的补凛。其实挺想劈开补凛脑袋,看看那里面装了什么。 “过几天。” “过几天,是几天?两三天是几天,八.九天也是几天。”许从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补凛浅浅笑了,那是看中了猎物,并且已经准备随时扑上去的神色:“不希望我待着这里?我不会妨碍你和我姐的。” “够了啊!”许从一音调忽的拔高,他打断补凛,有些话说开了,大家都没脸。 许从一猛地站起身,抬眸,目光锐利,声音也跟着冷沉下去:“我不管你什么想法,但记住我的身份,还有你的身份,有些事,最好别想,也最好不要做。” 补凛下颚稍扬了一个倨傲的弧度,语气裹挟着逼兀:“我想了怎么样,我要是做了又怎么样?” “……就请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许从一愠怒道。 “那可不行!”补凛摇晃着脑袋,他决定了的事,谁也更改不了,就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我觉得有件事你也许知道会更好一些,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喜欢你?” 许从一眸一缩,对于补凛的忽然告白,显然这不在他的预料中。 “因为啊……”补凛大长腿一步就跨到了许从一面前,许从一眉皱地更紧,并毫不掩饰眼中的排斥和厌弃。 补凛弯腰过去,同许从一头交错着,他贴着许从一耳边,宛若情人般呢喃低语:“我看得到你身上的颜色,蓝色外套,你黑色的头发,细白的皮肤,还有绯红的唇,不再只是灰色,包括你碰触到的东西,它们的颜色都不再仅仅只是深浅不一的灰色,你是唯一的,能让我看到不同颜色的存在。” “你说,这样的你,让我怎么不动心。” “我只有你啊!” 补凛眉目放肆,他一句句说着,而许从一面色则一点点惊讶到最后完全震惊。 “他说的是真的?” 系统:“嗯,电视里出现过,这里是世界,很多事情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那么就是真的了。”许从一想笑,可是完全笑不出来。 之前不好的预感竟然就这么应验了。 “吓着啦?”补凛一直都紧密观察着许从一的表情,看他听了他一系列话后,表情出现呆滞,直回身,问道。 许从一眸光剧烈闪烁了一番,避如蛇蝎般猛退了两三步,和补凛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你刚才说的我没听到,以后也不要再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22.第 22 章 “你就那么喜欢我姐?”补凛说这话的同时,眸光在许从一色彩鲜活的脸庞上游弋,之后定格在许从一绯色的唇瓣上。那里他刚刚造访过,温热柔軟香甜,叫人流连忘返。补凛探出舌尖,沿着下唇忝了一番,似乎是在回味之前美好甜腻的味道。 “……和我姐上过床了?她能满足你吗?”补凛话越来越出格。 许从一面色铁青,一步上前,猛地揪住补凛领口衣服,将人拽到身前,嗓音阴沉:“补凛,看在你是补惠弟弟份上,我对你够容忍了,我不管你对我什么想法,我和你只有一种关系。” 被攥着衣服,补凛表情淡漠,甚至隐隐有点兴奋,他声线低稳:“是,一种身份,情人身份。” 许从一推开补凛,看对方这态度,俨然是准备和他杠上了。 继续说下去,没有意义。许从一回屋,将门反锁,直到第二天早上,中途没有走出过一次房间。 第二天,许从一起得很早,早饭也没做,就直接出了门,驾驶着车,随便在路上一家包子铺买了点早餐,随后就去了公司。 一整天都忙碌着,给补惠打过电话,补惠那边由于去做了调研,得在规定的时间里将调研报告给写一份出来,只能抽出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下班后许从一到补惠学校,两人在校外吃过饭,到学校里逛了会,之后许从一目送补惠回宿舍继续写报告。 等他回去的时候,天色全黑,差不多十一点钟。 拿了钥匙开门,客厅漆黑无光,到处一片静谧,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 系统:“补凛睡了。” “这么早?” 系统:“下去和同学爬了半天的山,大概是累了吧。” 这样也好,免得许从一看到补凛,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 许从一到浴室洗澡,洗完穿衣服时,发现忘了拿睡衣,便果着上半身出了浴室,谁知道刚走了两步,一道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透亮的光线越过矗立门口正中的人,乍然间倾泻到许从一身上,不只许从一怔住了,补凛也是一怔。 他其实没什么睡意,就躺在床上无聊发呆,几乎整个脑子里都想的是一个人,他面前的这个人,许从一回来那会,他隐约听到了砰的关门声,后面的声音都很轻很浅,大体猜的出,许从一应该是去洗澡了。 他太激进,这一点在昨晚躺在床上时,补凛就意识到了。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心中对许从一的渴望,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而一点点地累积起来,堆积得他只是想一想对方的模样,就有种想立刻将人搂进怀里,让他只归属于他一个人的冲动。 许从一会这么晚回来,是去见补惠了,补凛即羡慕又嫉妒,因为喜欢,所以嫉妒,因为暂时连碰触一下,都会被厌弃,所以羡慕。 在自己家,别说露个上半身,就是全露,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眼下,对面逆着橘色冷光站着的人,那双眼眸闪烁着直白和侵略,扫过许从一果露在外的皮肤上,犹如火烧火燎一,让他觉得相当不舒服,补凛在视煎着他。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许从一眉宇缓缓拧紧,两人目光对峙了数秒,许从一先一步撤开,转开身,表情尽显淡漠冷然。 补凛没有其他动作,随着许从一的离去,移动身体。 当一扇冰冷的锗色木板门将他和许从一彼此隔断开始,一抹诡谲不定的笑爬上了补凛唇角。 为什么要这么善良?为什么不直接将他赶走? 要是做得更狠绝就好了,最好能断了他的念头,可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喜欢而已。 补凛眼底浮现出狩猎的光芒来。 接下来的几天,又恢复了开初的平和,虽然补凛还是拿那种露骨的,直勾勾的视线看着许从一,到没其他异动。 很快就到补惠的生日,许从一提前一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去金银店买了一条铂金项链,也预定好一家高档餐厅,和一家ktv包间。邀请了补惠交好的几名同学,都是女生,加上补凛,一共六个人。 餐厅离补惠学校不远,许从一开车接去补惠还有她宿舍的人,至于其他的,则用手机叫了辆车。 先去餐厅吃饭,补惠的同学基本都是第一次见到补凛,许从一她们见过数次面了,校园里的女生,对爱情还有憧憬,首先看脸,相比长相普通没什么特殊的许从一,几个女生看到补凛后,心里的小鹿都一起砰砰跳得厉害。补凛那张脸,不需要其余的修整,完全可以马上到t台上走一圈。 于是饭桌上就出现了一幕场景,除补惠外的女生都悄悄偷看补凛,补凛却是用余光暗中看着许从一。 补惠察觉到了前面,没发现后面。 她的这些同学,年龄和她差不多,都比补凛大一点,以前就压根没想到过她们,现在一看,似乎也可以,年龄大一点,会照顾人,她的看法里,希望有一个性格像许从一这样温柔善良的,那样她才会安心很多。 席间有女生胆大一点,开始搭讪补凛,在旁敲侧击下得知补凛没有女友,一个两个都眼睛陡然发亮。 不过转瞬,在补凛接着说了句话后,几个女生立刻就颓了下去。 “我有喜欢的人了。”补凛道。 补惠正和许从一讨论着下一周放大假,去哪里游玩,猛不丁听到旁边补凛的声音,十分地惊讶。 上次补凛还说,要等工作稳定,再考虑个人问题。才过了几天,就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啊?”补惠直接问道。 补凛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和补惠肩膀相靠的许从一,他略扬唇,笑意柔軟:“等我追到他了,我再告诉你。” 补惠更好奇了,以补凛的外形,应该不至于追不到人吧。 “是你学校同学?”补惠下意识这样觉得。 补凛微笑摇头:“不是。” 补惠继续追问,补凛口风很紧,没透露更多有用的信息。 在这个小插曲中,大家都吃得很饱,于是一同离开餐厅,去了下一个地点。 ktv就在餐馆后面一条街,直走过去就到,一群人有说有笑,气氛挺和谐。 在开车过来那会,许从一就将买好的铂金链给了补惠,灼亮的吊坠悬挂在补惠脖子上,贴合着她的身体,缓慢升温。 一女生将补惠自许从一身边拉开,拉到旁边说悄悄话。另外还有两个则挽着手,看着琳琅满目地各类商铺。 补凛刻意落了众人半步,便和许从一齐肩。 稍一低目,看到许从一左手腕上还带着他先前送的蓝色编织带,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并非完全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他,补凛胳膊伸过去,一把握住许从一手腕。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许从一下意识愣了下,发现是补凛,想也没想,就用力一甩。 似乎知道这里不只他们两个,补凛仅握了握,就顺着许从一的力道,松开了指。 许从一瞳孔微缩,无声警告补凛不要乱来。 补凛像是很喜欢看许从一生气发怒的样子,他歪着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补惠,周围人声嘈杂,不需要刻意压低声音,补凛以一种调笑似的口吻道:“要是我告诉我姐,我喜欢的人是你,她会怎么样?亦或者,我让她把你让给我,你说,她会同意吗?” “补凛,今天是你姐生日,别做什么惹她不开心的事。”许从一控制着火气。 补凛转动了两下脖子,回忆着:“从小到大,她从来都一帆风顺,想要什么,都会有人送到她面前。她不过是比我早一段时间见到你,然后就能拥有你,我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多,就一个你而已。” “补凛和女主是亲姐弟?”许从一垂眸,补凛这番话,让他怀疑这点。 系统:“是亲姐弟,百分百的亲。” “那他这样……”做法太自私。 系统:“女主是男主的,补凛会有这样的想法,估计有法则在暗中推动。不然女主就真的要和你在一起了。” 这当然是系统的推断,具体什么原因,它是不得而知的。 矛盾很明显,一方面让他来攻略女主,做女主心目中的白月光朱砂痣,另一方,又总是会冒出意外来阻止他。是中途出了错,还是一开始,就有地方错了。 许从一疑惑着。 身边的人忽然就沉默无声,眼眸在街边各种彩灯照耀下,反射着亮光,有那么一刻,补凛觉得许从一在自己身边,可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补凛摁住了许从一肩膀,正好前面是个路口,路灯转红。 一辆黑色轿车直接自许从一面前快速驶过,疾风将许从一衣服下摆都吹得飘扬起来。 猛地一震,许从一心脏漏跳了半拍,而不等他有回应,补凛主动将手从他肩膀拿了下去,许从一转目,看向补凛侧脸,俊美非凡,气质冷傲。就那么站着,眼眸毫无波动,犹如一尊完美的雕塑。 人类对美的认知都大致相同,美好的东西能带给人赏心悦目的情绪。倘若这人不是对自己有特别的想法,他倒是想和补凛成为好朋友。 然而有点可惜。 补惠和几名同学先一步走到对面,偶然拧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再一看,补凛和许从一并肩站在一块,两人表情都平平淡淡,没看到有什么交流。似乎这次补凛过来,变得更加寡言了,意外好歹还能和她说几句话,现在基本是别人不主动和他说,他就不会主动提。 补凛专业是技术类型的,虽说不需要和外界有太多沟通交流,可长此以往,终归不行。 补惠在路边等着街道对面的两人,刚才补凛说有喜欢的人了,那么她希望补凛能早点追到对方。这样一来,兴许补凛会开朗合群一点。 订的是套餐,送定量的酒水和果盘。 kvt员工将东西都送了上来,摆放在桌面上,补惠对唱歌兴趣一般,朋友中有一个是麦霸,很喜欢唱歌,一进ktv,就先点歌去了。 另外两个,一个坐着吃了零食,另一个像是刻意也像是无意,挨得补凛挺近。 至于今天生日的主角补惠,和许从一握在一个角落里,两人靠得很近,头挨着头,房间里音乐声很大,没人听见他们说什么,只依稀看到补惠笑颜如花,大概是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 坐补凛右臂边有着齐肩短发,留空气刘海的女生状似不在意地同补凛说话,补凛一个冷漠到了极点的眼神过去,女生下意识缩了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补凛黑沉眼眸中好像在压抑克制着什么。 只是这人真的长得太好,脾气差点,也不算是事儿,女生给自己打气,继续面带笑容。 桌上的啤酒都开了,补凛拿了一瓶往扬头就喝了大半,那边补惠几乎半靠在许从一怀中,许从一一胳膊落在补惠肩膀上,一对小情人浓情蜜意,粉红色的泡泡似乎溢满了整间房。 过了约莫半小时,有人推门进来,大家没怎么关注,各自顾自己的,却没想是工作人员端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蛋糕进来,蛋糕上写着补惠的名字,周围一圈奶油做的彩色花朵。 几个女生一同发出艳羡的叫声。 蛋糕放置在桌面正中,许从一拿过蜡烛一根根插上,用打火机点燃蜡烛,随后让一旁脸上染了红晕的补惠来吹蜡烛。 “许个愿!”许从一声线温柔,房间播放着一首轻柔缓和的音乐。 天花板上橘色暖光倾洒下来,从补凛的那个角度,刚好看到暖光笼罩着许从一,在许从一周围形成一圈浅浅淡淡的光晕,一瞬间,心海因这一幕掀起巨浪,连灵魂似乎也跟着震颤。许从一温柔地注目着补惠,补凛面色陡然阴沉下去,自然垂落的指骨紧紧弯了起来,骨骼都一阵尖锐的痛。 闭上眼许了一个愿望,补惠笑容璀璨,她微侧身,在许从一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 “谢谢你,从一!”补惠眼眸澄亮,闪闪烁烁,盛了夜空星辰一般。 许从一暖笑:“谢什么,只要你能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 “……补惠,好羡慕啊,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是啊,简直嫉妒死了。” “让给我吧!” 几个朋友你一句我一言,说着玩笑话。 知道是玩笑,不过补惠扑到许从一怀中,纤细的手臂环着许从一月要身,宣誓独占权一般:“别打他注意啊,这可是我男朋友。” “行啦行啦,都知道了。”那个喜欢唱歌的麦霸女生挑着眉说道。 补惠在许从一怀里腻歪了一会,随后回身拿了胶质的刀,将蛋糕切成大小差不多的数份。 之后大家就坐着吃蛋糕,刚吃过饭,都并不太饿,吃了一点,唱歌的继续唱歌,说话的继续说话。 系统:“96!涨了十一个点。” “还差四点。” 系统:“再加把劲,可以在下周你们去旅游时,将最后这四点刷满。啊,感觉胜利触手可及。” “不要高兴太早了。”许从一舀了勺蛋糕,吞进嘴里,入口细滑香甜柔軟,口感非常好。他低垂着眼眸。 系统:“喵喵喵,为什么这么说?事情发展很正常啊。” 是很正常,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地方,可越是这样,许从一心里反而觉得越不安。 “我去下洗手间。”许从一对身边补惠道,后者微微点头。 许从一走在光线暗沉的走廊中,从一名路过的服务生那里知道卫生间的位置,拐了个弯,推门进去。 拧开水龙头,双手搁在冰凉的流水下,指腹沾了奶油,黏黏的,洗净后到小便池,刚解了披带,拉下啦链,正要小解时,洗手间门发出低沉的声音。许从一没转头,以为是其他不认识的人,到背后目光灼热得好像能在身上烧出一个洞来时,许从一不用瞧,也知道来的是谁了。 他淡着眸,将衣裤整理好,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补凛瘦高的身躯矗在门口正中,旁边空出来的位置都不够宽,许从一不想和对方有言语上的交流,就侧身过去。突的,左臂被拽着,他脚下步伐不得不一块停顿。 “放开!”许从一眉一蹙,声音冷硬,神态间都是摈弃和排斥。 补凛掌心一个用力,就强势将许从一给直接拽回了卫生间里,他反手关上门,堵在许从一面前。 系统:“女主她弟这是准备干嘛?要对你下手了?宿主你一定要稳住。” 系统在许从一脑海里嚷嚷开。 许从一下颚微抬了一点,眯着眼:“补凛你什么意思?我想我那天应该说得够清楚了,你别逼我。” 补凛朝许从一走过去,他身形和许从一差不多,都瘦瘦条条的,个子要高一点,寒穆着脸时,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是你在逼我,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总是在他面前和补惠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一刀一刀地残忍凌迟他。 许从一直接失笑:“你这个逻辑,简直就是强盗。” “我是不是强盗,你有一天会知道的。”补凛扬臂去碰许从一脸,被许从一抓住手腕,阻止了下来。 补凛就那么紧紧盯着许从一,幽黑眼眸,映出许从一清晰的身影。 从另一个人眼里,看到自己,和从玻璃镜中,视觉效果完全不一样,有种自己此时此刻就是对方全世界的错觉一般。 两人间静默逸散开,门那边又传来声音,这次进来的就真的是个陌生人了。 男子见洗手间内情形,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退出门外,昂头看上方标识,是卫生间没错,男子目光异样地从补凛和许从一身上掠过,避着他俩进了隔间。 这么一个小插曲,将焦灼的气氛也给冲散,两人相继走出卫生间,回到包厢,分坐在沙发的两端,连眼神都没再有任何交流。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出了ktv,先送补惠同学回学校,许从一和补惠到附近旅店开了间房,至于补凛,则单独打车回住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许从一下班就去补惠学校,吃饭或者逛街逛校园。 有时候补惠第二天课少,就开车载补惠到他家里,补凛和朋友的旅游.行程差不多接近尾声,还有最后两天就结束。 这天补惠晚上有课,许从一就去了公司组织的聚餐活动。 他酒量一般,喝了几杯,头就有点晕眩,吃了火锅,一行人喝高了,又都嚷嚷着要去唱歌,这一通下来,起码得闹到凌晨一两点,许从一找了借口,没有继续跟着。 由于喝了酒,没法自己开车,用手机叫了个代驾,在路口吹着冷风,等了十多分钟,代驾蹬着自行车慢幽幽赶了过来。 坐在后车座,关上车门,汽车快速行驶着,许从一闭眼睡着,等车停下,代驾将他给叫醒。 推门下车,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周身忽冷忽热,走路人也打晃,许从一猛力摇晃脑袋,让自己清醒。 系统:“喂喂喂,宿主你还好吧?要解酒药吗?” 许从一点头:“要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22.第 22 章.2 系统:“放你兜里了。” 往自己兜里摸,果然触到一颗小小的圆球,许从一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 后方一个人行色匆匆,没怎么注意到许从一,直接撞上他胳膊,许从一指间的解酒药被撞飞,掉落在了地上。 “还有吗?”手心空落落的,许从一问。 系统:“有是有,但得明天了,有时间限制。” 许从一失望地哦了一声,醉酒让他思维跟着慢了半拍,没有药就没有吧,也不是没得醉过酒,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3章 抓着楼梯栏杆,往楼上爬。走路间,许从一觉得自己身体好像都是轻飘飘,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 他心里数着数,以为到了自家楼层,转脚就拐了个弯,迷迷糊糊看到一扇门,在兜里翻了好一会,才将门钥匙给拿了出来。意识很清楚,就是身体和大脑分成了两个部分。身体不受意识的控制,拿着钥匙往锁孔里面插,插半天都进不去。 系统隔一段时间会进入待机休眠状态,这会也不在,没法提醒许从一,他开错了门。 等到门里的人听到门锁声,走过来开门,同许从一大眼瞪大眼,互相都不认识,许从一蒙蒙地往身后退,朝门上方看,嗯,少了个一,他家在楼上。 “……啊,对不起,看错了。”许从一笑得有点呆傻,向屋主人道歉。屋主人上下打量许从一一番,看他长相普通,眼神也干净,没吱声,嗙的关上门。 许从一返回楼梯,继续爬楼。 这次没再认错,到了自己家,钥匙插入锁孔,咔哒拧开锁,推门进去。 屋里客厅灯意外的还亮着,但没有人,左边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补凛洗澡去了。 爬楼爬得身上都冒汗,许从一直接褪了外套扔沙发上,端着空杯子到饮水机下接了杯冷水喝。 冰冷的液体进入口腔,顺着喉咙一路往肚子里淌,途径的地方都一阵凉爽。许从一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那边流水声暂歇,许从一放下杯子,进卧室找睡衣。 拿着睡衣睡裤,身躰微有摇晃,许从一走到浴室外抬手就叩门。 “哎,好了没?”换做平时,他说话决计不会这样直白,但现在他半醉着,行为和思维并不在一条直行线上。 里面没声音,灯却还是亮着的,许从一下意识地准备贴耳过去,耳朵还没挨着门,门就在眼前忽地开了。 里面白色雾气跟着逸散出来,穿着睡衣的补凛整张脸隐没在蒸腾的热气中,倒是两只眼睛,幽黑深邃的,如同草原上准备随时狩猎的野兽般。 “洗好了?”许从一直接走了进去,随手将睡衣裤挂至墙壁上的铁钩。 知道许从一这是要冲凉了,补凛绕过他直立在中间的身体,步向门口方向。 许从一背对着补凛,拿下花洒放在一边,打开开关,先是出来的冷水,水温跟着慢慢增加。完全没在意补凛具体出没出去,两手交叉,抓着衣服下摆,就往上,从头顶脫了下来。 补凛一脚跨出了门口,下意识转头,想看一眼许从一,于是下一刻,入目的是一片析白得有些晃眼的皮肤。 那人无知无觉,弓背弯喓,解开皮带,指骨捏着裤沿,就往脚下脫。补凛嗖得移开眼,将门快速合上,在门完全关掩时,里面许从一已经将身上所有衣服都扯了下来。 门落锁的声音在水流声中显得微不足道,补凛背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后脑勺紧紧抵着,他沉重呼吸了一声,身体的反应相当直接,它在渴望着里面的那个人,单就看到了对方的果.体,激烈的热流就朝着一个地方疯狂奔涌。 微微的胀痛感,混合着心理上的极端渴求。 囚禁在铁牢中的野兽张牙舞爪,牢笼铁栏出现了裂缝,它已经饥渴难耐,迫不及待。 指骨卷曲,拳头捏着咯吱作响。 再忍忍,再忍一忍,太快的话,会吓着他的。 补凛昂头,看着沉暗的天花板,无声开笑,笑容扭曲到魔障。 水声持续着,好像有种不会停止的迹象,补凛菗身离开去卧室,然而走了三步路都不到,意外听到一道叫声,从浴室方向传来,补凛一颗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根本没作他想,就冲进浴室。 猛地推开门,视线在浴室梭巡了一圈,即刻在浴室地上看到了发出声响的来源,斜躺着的许从一。 许从一面部表情略显痛苦,花洒上的热水还没停,从高处坠落,落在许从一湿润的头发上,一股股清澈透明的水流,沿着许从一脸颊滑入到他下颚,脖子,赤果的胸膛,再往下,几乎一只臂膀就能楃住的瘦弱喓肢,跟着是毛发稀疏的隐.秘部位。 一截小粉物安静雌伏着,看起来像是很少被使用过,鲜嫩娇俏得可人。 补凛两眼不错的盯着该处,刚刚平复下去的呼吸,转眼就沉重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一步踏上去,先关了热水,补凛蹲下,蹲在许从一身边,掌心不知道该放他身体哪里。 看这状况,结合刚才的声音,估计是摔到身体某个地方了。 “从一哥,能起来吗?”补凛手先搭在许从一赤裸的肩膀上,试着将许从一扶起来。刚用了一点力,许从一眉头就深深蹙紧。 这一跤摔了个结实,直接将许从一给摔闷了,浑身都痛,尤其是后喓,轻轻移一下,骨骼就断裂了一般发出嘶嚎。 许从一直直躺着,身体温度逐渐降低。酒意去了大半,但他到宁愿继续醉下去,醉酒只是脑袋胀痛,摔的这一下,真的太痛。 系统待机中,将它叫醒也不是不可以,补凛在这里,他不便有小动作,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忍着痛。 继续这么躺下去,肯定不是事。 补凛扯了架着上一条浴巾,将许从一下身围着,一臂穿到他腿弯,一臂绕过他后肩,跟着就猛地一把将许从一给从地上打横搂了起来。 身体忽然的凌空,让许从一惊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想挣扎,才动了一瞬,痛感刺地他一张脸煞白。 补凛看他都这样了,还对他的碰及仍然表现出强烈的抵触,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搂着人,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了许从一屋。 大概知道许从一是伤着腰了,补凛将他放下后,翻过他身,让他趴着。 浴巾裹得不紧,在这些小弧度的動作中,自发松散开来,许从一脸看起普普通通,意外的有副瘦而不算孱弱的身体。皮肤莹润细腻,背脊骨笔直,一对肩胛骨由于人是趴着的,微有突起,形状姣好,如同两扇美丽的羽翼,安静地张开,随时都有扇动腾飞的迹象。 腰侧各有一个浅浅的腰窝,看着就赏心悦目。加之许从一刚洗过澡,身上萦绕浅浅淡淡的木瓜清香,补凛浅吸了一口气,鼻翼中都是香甜诱人的味道。 许从一两臂都放在头边,指骨曲抓着枕头,后腰拉伤,这会安静下来,连呼吸一下,都一菗一菗的痛。 他咬着牙,煞白的脸紧皱到一块。 忽的,后喓一只掌盖了上来,许从一敏感地一个哆嗦,艰难转头,看到补凛眼帘半垂,目光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背脊。 “伤到这里了?”补凛掌心往下轻摁。 嘶!许从一连菗数口冷气。 “我给你揉揉吧,之前有个同学扭到脚,我们一个宿舍的人到网上下载过视频,学了点。”补凛观察着许从一脸色。 这样痛下去也不是法,有可能一晚上都睡不了,许从一撑起来一点的头砸了回去。 头微微颔了下,表示同意了。 补凛另一掌也贴了上去,寻着记忆中的按摩方法,缓推着许从一后喓。 许从一曾经在现实世界那会,工作太累,身体不舒服时,偶尔也会到按.摩店找按.摩一会,相比较起来,补凛的按揉方法,还挺到位,起码痛疼感有减少。 疼痛感一低,醉意复又上来。许从一眼皮一耷一耷。 就在补凛的轻柔按摩中,闭眼睡了过去。 青年毫无防备地躺在床间,向他袒露着所有,一道无形的声音在催促着补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补凛顺从那个声音,俯了身下去。 唇最先落在美丽的肩胛骨上,骨骼外一层层浅浅的皮肉,补凛浅啜着。到吮出浅淡的红痕,他方罢休,转移向下方。 一切可以触及到的地方,一切呈现在视野中的地方,补凛的唇、舌、指,都光临过,轻拂过。 醉酒让许从一睡得深沉,任由身后补凛或轻或重,到之后身体被翻了个个,从趴着转而变成仰躺着,因为姿势的忽然变化,眼皮颤抖了一下,发出一道低低的受到干扰的声音,依旧没有醒过来。 补凛盯着睡颜安详的人,眼眸中利芒尖锐,仿佛间像是化身为狂兽,幽冷的目光,能将周遭一切都吞噬。 他俯了身下去,将人搂了满怀。许从一的毫无反抗,的确可以让他为所欲为,或者,就在这个夜里,直接让他变成他的,也未尝不可。 但他还不太忍心,因为那样一来,必定会惹来许从一的憎恶,许从一是这个世界,他眼中能看到的唯一色彩。 不想被讨厌,不想被排斥,不想被推开。 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这份心情如此焦灼,像一团不能浇灭的火焰,燃烧着补凛。 他脸埋在温热的脖子里,微吸了一口气,吸取着这个人身上浅浅的沐浴露香味。 求你喜欢我,求你尽快喜欢上我。 补凛搂着许从一,将一边的被单拉过来,盖两人身上。 翌日,许从一在宿醉中醒过来,还没睁眼,脑袋阵阵菗痛。 他翻了个身,手伸到床头柜上去拿手机,意外的抓了一手空。 仰躺回去,低低痛吟了一声。 两手搁在太阳穴上,给自己按压着。 跟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上空荡荡的,半丝不挂,竟然果睡了一晚上。 许从一手肘撑着床,缓慢坐了起来。 这一动,浑身各处皮肤都隐隐发痛,他将手臂移到面前,发现上面分部着一些不规则、颜色也或深或浅的红痕。 试着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记忆停留在他拿着睡衣到浴室瞧门,里面的补凛过来开门。 然后,嘶…… 许从一脑袋胀痛,然后好像他在洗澡,没怎么注意,脚底踩滑,摔倒了下去,直接扭到腰骨了,当时的那种痛,这个时候,就是简单地回想,都觉得想倒菗一口冷气。 不过有点奇怪,许从一轻轻揉搓后喓,好像不怎么痛,睡一觉自己就好了大半,挺神奇的。 至于自己为什么果睡,许从一就没去想那么多,今天是工作日,还得继续去公司。 在这个世界中,角色扮演,可以说是从头贯穿到尾。不存在出戏于入戏,只要女主的爱意值没有到100,就得在戏中。 裸着身動作幅度很小的下床,到衣柜里翻出一整套衣服出来,速度不快的穿在身上。 走到镜子边整理,发现脖子上也有一些小红点。 酒精过敏?还是屋子里蚊子太多?许从一完全没有往另外一个方向想。 出了卧室,听到厨房那边传来声响,近段时间以来,许从一一直都有刻意避免和补凛接触,早上基本都不在家吃饭,到外面买早饭吃。 这一天同样的,他洗漱好,在饮水机下接了杯温热水,喝了半杯,没同补凛打招呼,推开门就先离开了。 门砰一声合上,听到声音的补凛自厨房出来,沉暗的眸光一扫,看到餐桌上摆放的杯子,他过去将被子拿了起来,举到眼前,逆着光看到某个地方有润泽的痕迹,补凛将水杯移到唇边,覆盖在拿出湿润的地方。 表情愉悦快乐,好像他亲吻的不是一个廉价的水杯,而是刚刚离开不久的那个他身心都喜欢的人。 到了公司,许从一坐在自己工作岗位上,开始工作。最近没什么大的项目,都是一些小单子,没有太紧的时间限制,相对的,就不是特别忙。 一些同事端着泡好的速溶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偶然转头,看许从一全神贯注,他们这边声音不小,竟然一点没受感染,其中一个走到许从一椅子后,手臂摁他肩膀上。 笑着道:“休息会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许从一将设计图稿在上保存好,椅子是可旋转的,于是他转了个向。 这里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外地的,不是本省,要么租房子,要么正在还房贷,很少有像许从一这样的,直接是本地人,光是占房后分下来的几套房,那些租金都够他生活了。 可他依旧在上班,明明都衣食无忧,还这么努力,让人羡慕又嫉妒。 差不多都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在读研究生,有人好奇,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许从一的答复是,等补惠毕业了就办。 聊天的话题都很平常,许从一偶尔插一两句。 忽的,某个离许从一椅子近的人眼尖,看到许从一后颈上有较醒目的红痕,好像是什么东西咬出来的。 那人凑了上去,在看清楚那个痕迹后,目光戏谑,打趣道:“嘿从一,昨晚战况很激烈哦。” 许从一一阵茫然,不明白同事为什么会有这个结论。 “你说什么?”许从一眼眸干净澄澈,看起来像是真的全然不知情。 同事手掌在许从一肩膀上拍了拍,不拆穿他:“你自己去厕所里的镜子前照一照,就知道我说什么了。” 另两名同事隔得远,也有点云里雾里,随即围了过来,同事对他们挤眉弄眼,二者马上视线都转到许从一裸‘露在外的后颈上。 这一看,两人面上一样的促狭神色。 “哥们,挺不错啊。” “真是看不出来,你女朋友这么嘚劲。” 许从一神情呆呆的,在三双眼睛的注目中,站了起来,走向卫生间。 推开门,站到玻璃镜前面,许从一将领口扯开一点,斜着眼去看自己后颈,没看到什么特别异常的东西。 兴许是角度不对,他换了一遍,眸一转,看到一团红红的痕迹,比手腕上的明显多了。 指腹在痕迹上摁了摁,有点发痛。 而且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深深的牙齿痕迹。 “昨晚我醉了后,发生了什么?”许从一询问系统。 缩在某个角落中无聊的系统:“我待机了,不知道哎。” “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许从一有点不相信,他心中已经对痕迹怎么来的,有了一个猜想。 系统声音低低的:“你跌倒后,补凛进来,抱着你回屋。然后得知到你是摔到喓骨了,就提议给你按摩一下,至于再后面,我看你睡你了,我就跟着匿啦。” 许从一眸色暗了几分,那么就不需要再做别的推测。 “补凛那边爱意值多少?”许从一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喵喵喵?”系统下意识就回。 “言情线和耽美线并不冲突,不是吗?” 系统迟疑了一会,才道:“是。” “那多少了?” 系统:“92!” “我来这里半年多,攻略女主四个多月,才到96,她弟弟补凛,见面多久,有一个月没?” 系统声音幽幽的:“没。” “就92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有点眼力见,干脆直接走耽美线得了。” 系统挽留着:“宿主你冷静点,言情线还没崩,稳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3章_27 许从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凉凉地笑容,笑容里没有热度:“说笑而已,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只要还有一分增加的可能,都不会放弃,这一点,是他为人做事的准则。 当然咯,如果真到了无可转换的余地,他不会咬牙死守着,该变通的,得变通才行,不然怎么活到下个世界。 他还想活很久,很久。 系统偷偷摸了把冷汗,真是吓死它了,要是在言情线尚存的情况下,许从一转投耽美线那边,那么极有可能被当做破坏的污点,然后直接被法则抹除。任何主观违背隐藏规则的行为,都会被视为污点。 许从一将衣领拉高,里面衬衣的扣子,扣到领口,勉强将咬痕给遮住了。 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同样性别的人给上下其嘴,这心情,还真说不上太好。虽说上个世界,臧锐将他给愺了一次又一次,他也在其中感受过快感和高朝,可不表示,他能接受这样违背他意愿的行为。 不管是打着喜欢,还是爱的旗帜,都会让他觉得厌恶。 系统悄悄冒出声:“那要是补凛态度好一点,正常的追求你,你会答应他吗?” “不会!”这个问题不需要想,很多次的事实足以证明,他不会喜欢另一个人。曾经他努力过,也很积极地尝试过,尝试去喜欢一个人,可最后,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渐渐的,他就一个人,做什么都一个人,去哪里也都一个人。 死的时候,也是孤独一个人,在异乡。 系统:“你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还在这些世界中,他们就分别不了。 许从一没觉得自己孤独,这样的生活方式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独享着所有痛苦和喜悦,不需要另一个存在来分担或者分享。 这天下班后,许从一一如过往数天那样,驱车到补惠学校,带她到外面餐厅吃饭,至于夜里,在学校外一家旅店开了间房,两人盖棉被,相拥而眠。 在城市另一头,许从一家里的补凛,站在客厅外的阳台上,掌心捏着电话,上面一串倒背如流的数字号码,补凛拇指悬在屏幕上,久久都没有落下去。 到屏幕完全黑沉下去,补凛幽暗泛着寒光的冷目遥看着对面万家灯火,随后他抬起的臂膀自然垂落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几天时间里,补惠课程慢慢少了起来,有时半天没课,有时一整天只有一两节课。补惠就差不多都待在许从一那里,坐他车去学校,乘他车回去。 亲密度比之前,增加了许多。 补凛和朋友的旅□□程接近尾声,还有两天就结束。恰好补惠那两天都没课,没其他安排,就跟补凛一道去了。 很多时候,补惠都发现补凛心不在焉,她下意识觉得,可能和补凛喜欢的人有关。 在回去的途中,补惠向补凛问及:“……你喜欢的那个人,她不喜欢你?” 补凛垂着眼摇头:“他有喜欢的 ↓↓↓ 作者有话要说:人了。” “啊,那可不好办,没结婚吧?” “没。” 没结婚就表示还有机会,她弟弟这么优秀,不至于会被人拒绝。她是自私的,更为关心的,自然是自己的亲人,她希望补凛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毕竟这个世界,待他不太公。 “再努力点吧,可能她还没发现你的好,你别总是板着一张脸,要多笑笑。” 补凛眼眸抬了起来,看着温柔笑脸的补惠,道:“好,我会将他追到手的。” …………… 故事虚构,人物虚构,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就只是而已,搏大家一乐,或搏大家一悲。 依旧感谢各位的支持,今天上夹子,谢谢你们的订阅留言撒花投雷。 愿时光与你们同在,愿世间一切美好和你们相拥。 群么! ……… 另特别谢谢维护我的宝贝儿,关于某些言论,我希望大家尽量无视,不用回复,不用解释,别让它成话题楼,非常感谢。 很多都是从上篇文一直跟到现在,特别高兴,有你们的陪伴。 我认识好些作者,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忽然就离开,其实挺惋惜的。但放心,我会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之后一定谨慎,毕竟本废兽,可是脑洞无穷大的人。 啊,今天有点啰嗦,就是看到你们维护我,替我辩驳,特别感激,鞠躬! ………推文时刻,这是我最可爱的cp云清流的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4章 回程的途中,补惠接到同学电话,说是晚上有个班级会议,之前在群里发过,不过那时补惠没注意。因此就没和补凛一块回许从一那里,半道上换乘到学校的地铁。 补凛回屋时,时间尚早,许从一从补惠那里得知,补凛明天就会离开,放下心中芥蒂,这天晚上特意炒了几个菜。 将盛好饭的碗递给补凛,许从一先喝了半碗汤,随后安静吃着饭。 眸光微微一低,在看到许从一空无一物的左手腕时,补凛瞳孔下意识就缩了起来。 他犹记得几天前,那地方还戴着他送给许从一的蓝色编织带。 所以说,已经讨厌他到这个地步了?连他送的东西,都觉得脏,不肯碰。 补凛盯着许从一的脸,试图在上面找寻到一点哪怕是厌弃的神色,可是没有,许从一表情平淡静柔,安宁祥和,他总是这样的姿态,就算是笑着,或者生气时,都让补凛有一种,他的心,或者说,他的灵魂不在这具驱壳中。 他的喜欢,他的执着,他的在意,许从一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于他而言,大概明天分别后,就如同陌生人一般。 陌生人啊! 什么关系都好,他不想和许从一成为陌生人。 “我明天回学校!”沉寂空气陡然被补凛的话打破。 许从一心尖微颤,猛地抬头,对面青年目光灼热,胶着在他脸上,许从一放下手中筷子,声音疏朗:“下午吗?” “早上。”补凛眼眸直勾勾的,好像要这么望进到许从一的身体里去。 “早上啊,那我送你到车站。票买好没?” “嗯,已经在网上订购了。”补凛心中的奢望,想许从一可以挽留他。 奢望,自然就是不会轻易实现的。 “那就好。”许从一拿起筷子,点点头,神情淡然,至少让补凛看不出他这会是不是在开心,开心可以不用再面对他。 这一夜,许从一一觉睡到天明,隔壁屋的补凛,则睁着眼,直到天明。 东西头天晚上吃饭之前就收整好了,补凛将行李箱拉链拉上,拖着放在客厅玄关边。 时间过早,六点四十多,许从一没做饭,同补凛下楼,在小区出口处一家包子铺买了点早餐。开车载着补凛去了车站。 将人送到车站外,那处地方不能停太久车,许从一往前面开,拐向了右边一条道路。 补凛一手抓着行李箱,站在人行道上,注视着远去的车辆,到汽车完全从视野中消失,补凛依旧那么矗立着。 这个世界唯一鲜艳的色彩离他而去,恒古沉闷的灰暗重新腐蚀侵袭他的世界。胸口忽然一菗,丝丝缕缕的痛向四肢百骸蔓延,整个身体像是被人当中破开一个大洞,无止尽的空虚感让补凛痛得想歇斯底里地狂吼出来。 他压抑着,控制着。眼里已狂风呼啸,骤雨倾盆。 周围人来人往,唯独他一人久久没有動弹。 补凛一走,许从一一直微微绷着的神经总算松懈了下来。 现在专注刷满女主最后四点爱意值就行了。 时间一晃过去四五天,临近法定长假,补惠学校放假,许从一公司则是调休,他第一批休息,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和其他几个单身人士不同。许从一在网上报了纯玩的旅行团。 出发前一天,在家里整理外出需要带的衣服,去的地方有山,山脚穿件单衣可以,但山顶下着雪,他将冬天穿的羽绒服给拿了一件出来。 于是许从一拖着一大一小两个旅行箱,补惠就背着一个小的双肩包,二人开始了他们的旅程。 整个行程五天四夜,没有出省,都在省内。 因为参加的纯玩团,中途就没有到商店,时间也很有弹性,可以自由安排,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到约定的地点集合就行了。 他们去划过船,走过竹海,穿过鲜花烂漫的郊野,到过白雪皑皑的山峰,一路都拍摄下很多美丽的景象。夜里吃过饭,落踏酒店。 洗过澡穿着睡衣的补惠窝在被窝中,开了空调,房间里暖融融的,补惠拿着手机,将白天的照片都上传到私人微博中,发布的内容只对同学还有家人公开。 刚发上去没多久,补惠就收到一条信息,是补凛发来的。 说了简单几个字‘挺好看的’。 补惠转到聊天软件中,看补凛头像暗黑,估计是隐身了。 发信息过去,问他在没。 那边几秒钟不到,回在的。 “照片都是你从一哥拍的,他拍照技术还行吧?”补惠字里行间都带着幸福感。 “很好啊。” 得到弟弟的赞扬,补惠同补凛聊起了天,说了他们这些天去了哪里,见过什么,还说买了很多特产,到时候寄一些给补凛。 “你们接下来去哪里?”补凛问。 补惠想了想,说:“到海边,去看海。” “嗯。” “看介绍书上,那里有个露天矿物质含量丰富的温泉,自然形成,非人工开凿的,许多人都慕名而去。” 补凛在宿舍,坐在面前,看着对话框中一长串话,修长的指骨微微弯曲,悬在深黑的键盘上方。 顿了一会,他指骨落下去,在噼里啪啦声中敲出一行字来。 “温泉,叫什么名字。” “铭渡温泉。”因为该地地名铭渡,所以温泉就以此命名。 这句话发了之后,对话框就忽然安静了下去,没有再收到信息。 补惠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了。那边许从一洗过澡,正用酒店配备的吹风吹湿润的头发,呜呜呜的声音随之响起。 系统:“97,还差最后三个点。再接再厉。” 是得再接再厉,能做的他基本都做了,还是没能涨到一百。 “难道我要在房产证上加上补惠的名字?”按照现实世界那会的理论,对大部分人来说,房子提供的是一种安心。大家就算每日拼命工作,也要还房贷,其实最根本的,是为了满足一种心理。 系统:“你可以试试,反正你名下好几套,可以送一套给女主。” 头发不长,细碎短发,吹了一会就吹干了。许从一关掉开关,将线头拔下插座,缠绕好,放在柜台上。 等这次回去,就着手办理产权转移的事。 第二日清晨,许从一将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补惠给搂起来,搂到卫生间,就差替她刷牙了。 补惠被闹了个大红脸,娇嗔地将许从一给赶了出去。补惠站在盥洗台前,眼眸轻轻一抬,就看到玻璃镜中自己那张泛红的脸,她拿牙膏挤了一点在牙刷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傻傻笑了起来。 卫生间外的许从一正在折叠被单,忽的,手中動作一滞。 系统:“98。” “发生了什么?”他刚才有做什么吗?竟然就自己长了一点。 系统比许从一还蒙圈:“不知道啊,女主这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很开心。要不,等她出来你问问她。” “我怎么问?问她你为什么笑?”他有透视眼,才能看到另一扇门后发生的事。 系统:“哎……刚补惠和她弟聊天来着,在说你照相技术好。” “不是我照相技术好,而是女主本身长的好看。好看的人,就是穿条抹布,也好看。” 系统沉思了一会,认同许从一的观点:“好像挺对。” 温泉离酒店为主不远,同团的人在酒店吃过早饭后,登上大巴,赶了过去。 上午旅行团的人在温泉比邻的海滩上玩耍游泳,补惠算是半只旱鸭子,大学里有安排游泳课程,但补惠仅仅能一口气憋着,然后漂浮起来,换不来气,蛙泳也一点不合格。 许从一在浅水区教补惠。 补惠喓上都是痒痒肉,被许从一掌心一触,补惠就嘻嘻哈哈缩起了身。忙不迭地推拒许从一。 许从一没怎么站稳,朝后仰倒下去,砸出一片大的水花。 补惠顿时慌了,手忙脚乱,伸臂去抓许从一胳膊。 在触及到臂膀时,被许从一反手抓着。 哗啦水声,补惠也掉了下去。 两个人这会都落进水里,许从一一臂搂着补惠喓,一臂绕过她后颈,将她快速搂紧怀里。 在补惠嘴里不停往外吐水泡泡时,许从一吻上了补惠绯色的唇。 补惠漂亮娇俏的杏眼瞪得滚圆,表情相当惊诧,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补惠微张了嘴,有浅淡的氧气从许从一嘴里渡了过来。补惠眼睛睁着,一瞬也没有眨地凝注亲吻她的年轻男人。 这个人喜欢她,从来没有反驳过她的任何意见,对她始终都是宠溺纵容。这个世界上,恐怕再难找到这样类似的人,似乎视她为整个生命。 她也同样爱许从一,可就是很奇怪,她无法像许从一对待她那样,对待许从一。 大概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太轻易得到,没有经历过任何波澜、甚至可以说,都没有怎么付出,这份感情,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她享受着许从一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心里却好像在期盼着别的什么东西,来打破眼下这种平静。 她不喜欢太平静的生活,一生就这么短,想要轰轰烈烈的。 在水中接吻了一会,许从一带着补惠回到海滩上。 时间差不多午时,该去吃午饭了。一些同游的人已经先一步走了,许从一和补惠算是落在最后面的。 用过午饭,在专门供应的休息室里睡了会午觉,养足好精神,下午两点左右,一群人约好到温泉后方去爬山。 山不高,但由于昨晚下了点小雨,山路泥泞。 得小心翼翼缓慢走着,才不至于跌倒下去。 沿路都铺着暗灰的方形石板,周围景色清新怡人,微吸一口气,嗅到鼻翼中的气息让全身心都舒畅。 补惠很喜欢这样自然的景色,换上了平底鞋,步伐走得比许从一还快。 山路越往前面走,铺陈的石板越窄小,有的地方,仅供一人行走。 许从一跟在补惠后面,不时拉着她手腕:“慢一点,路很滑,小心摔到。” “知道啦!”补惠嘴里这么说,脚下速度没减,反而更快了。在看到前面几十米有个从高处悬崖直坠下来的瀑布,她激动地跑了上去。 同行的人被他们拉在身后很远,许从一看到补惠像在平地上跑一样,全然没有顾忌,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 追上补惠,许从一站补惠身边,没多少心情看壮观的瀑布,一臂搁在补惠背后虚护着她。 “这里太漂亮了,从一,帮我拍一下。”补惠两臂张开,兴奋开心地道。 “换个地方,这块石头太滑,我怕你站不稳。”虽然这是女主,假若真的摔下山崖,肯定也死不了,许从一觉得防范于未然更好点。 补惠只当许从一过于谨慎:“好好,你帮我拍一张,我马上下去。” 石块边沿涨了一些鲜色的青苔,许从一不好强行将补惠拉下来,道:“就一张哦。” “好!”补惠笑容烂漫。 许从一往后退了几米远,将手机调到照相功能,对准站在巨石上方,双臂斜向上张开的补惠,在咔咔咔声音中,连拍了数张。 收回手机,许从一目光直直看着补惠,补惠开心地走下巨石,走到许从一身边。 落在山路下方的另外几名同游者这个时候,都爬了上来,在目及到飞流直下的漂亮瀑布时,都发出阵阵惊呼。 其中一对看起来年龄和许从一他们相仿的年轻男女,一前一后,手拉着手,奔跑了上来。 太过兴奋,没注意到石块上有滑腻的青苔,一脚踩下去,前面那个女孩身体就朝挨着她不远的补惠身上倒过去。 补惠一时被惊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虽说许从一发现的及时,可仍旧晚了一步。女孩撞倒补惠,她自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至于补惠,则相当不幸,她身侧就是陡峭的悬崖,一声尖叫,补惠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倒向悬崖下。 许从一扑过去,拉住了补惠胳膊,下落的速度和力道都太大,加之石面太滑,许从一和补惠一起摔了下去。 两个人顺着山壁往下方滚落,许从一将补惠紧紧护在怀中。 几秒钟的时间,几乎是一个呼吸间,二人坠落到山底。 崖上的几人愣的愣,怔的怔,有好一会才相继回过神,有的慌忙拿手机报警,有的扑到崖边往下方看。 许从一后背着地,凹凸不平的石砾咯得他身体,没有一个地方不痛。补惠在他怀里,避免了最直接的冲击,由于在翻滚过程中,脑袋撞到闪避,这会直接昏迷过去。 “女主伤得怎么样?” 系统:“轻微伤,就额头一点皮外伤。倒是你,估计脚骨骨折了。” “有止痛药吧?” 系统:“有,等等啊。” 在系统找药的间隙中,许从一将趴她怀里的补惠小心翼翼扶起来,脫了外套垫在地上,扶着补惠坐上去。 也同时,他拖着已经全无知觉的右腿,用手抓着地面,把自己挪过去,和补惠肩并肩靠着。 翻出两人的手机,这里信号不好,拨不出去电话。 上方有人在大声喊话,询问他们那里情况怎么样,许从一浑身都痛,一开口,嗓子眼撕裂,没力气做出回应。 那名始作俑者,吓傻了一样,双手无措地站在路边,她男友联系上警方,对方位置离这里有点远,加之是山路,无法开车过来,救援人员最快都要两个小时才能赶过来。 山里天色暗得早,这会太阳西沉,暗色夜幕已见雏形。 旅行团负责方同样接到了许从一他们出事的电话,带着当地几名熟悉路况的人匆匆赶了上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许从一吞服了系统给的止痛药,浑身倒是不怎么痛。但由于外套给补惠坐着,里面就穿了一件毛衫,夜风肆虐,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寒冷一寸寸、一分分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毛孔疯狂钻进体内,连带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开始发抖战栗。 “御寒药呢?有没?”太冷,牙齿都咯咯咯打架,许从一又问。 系统:“有是有,但这类药物,不能治根,只是截断你对冷热的感知,这个时候的寒冷可以让你保持精神,不至于睡过去。如果寒冷也不能感知了,你可能会睡过去。” 许从一仰头望上方看,周围都是丛生的杂草树木,遮挡了视野,让他看不清上面具体什么情况。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4章_29 “旅行团带人来了,应该不久就可以脫险,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的,你身边这个可是女主,就是世界末日,她也死不了。” 许从一将手机电筒打开,照着这方湿沉暗黑的空间,时间缓慢又艰难的前行,寒冷的确让许从一疲惫的神经得到刺激,他偶尔眨下眼,大多时候看着一个虚无的地方,眸光毫无波动。 过了一个多小时,上面的呐喊声更大了,有人拿着喇叭朝底下呼喊。 许从一举起手机,希望他们可以看到手机的灯光。 人们依稀看到有亮光,又等了十几二十分钟,许从一听到窸窸窣窣坚持靠近的声音。 一个析长的身体面向着山壁,喓间缠缚了一根尼龙绳,往山脚慢慢落下。 看着那个背影,许从一瞳孔微微一缩,意外的相当熟悉。 系统:“宿主你没看错,是补凛。” “补凛?”许从一难以置信,对方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在学校吗? “他怎么来了?” 怎么来的。 系统:“昨晚从补惠这里知道你们今天的形成是温泉,一早起来就买了直达的车次,他学校离这个地方不远,两三个个小时车程,其实也是刚刚到,正从旅行团那里打听到你们的踪迹,没想到就出事了。他自告奋勇一起跟了过来。” “这个地方没人来过,谁也不知道下面什么情况,大家不太敢轻易冒险,你是补凛喜欢的人,补惠是他姐姐,就算这下面是刀山,我估计,他眉头也不会眨一下。” 系统继续说着。 手机电筒亮着,光芒至下而上,照着许从一的脸,于是补凛脚落地,一转身,就看到了许从一。 他整张脸融在黑暗中,表情模糊不清,许从一只能依稀看到他往自己脸上看了会,低了头,去解身上的绳索,解开后,掌心握着尼龙绳,拉了几下。绳子贴着潮湿的山壁,补凛沉默无声走向许从一。 他一个字未说,但萦绕在周身隐约喷薄出来的阴郁瘆人气息,让许从一下意识的提了一口气。 补凛在许从一身边蹲了下去,视线上下打量他,看他除了脸色惨白外,好像没有其他不适,再去看旁边的补惠,呼吸声轻轻浅浅,衣服上都是泥土。 “能站起来吗?”补凛向许从一问。 许从一手抓着山壁,把自己身体艰难的拔离起来,右腿无力地拖在地上。 “伤到腿了?”补凛没跟着站起来,神出手臂,楃住了许从一脚腕。几乎一瞬间,就感知到那里的骨骼移了位,补凛黑眸幽深沉暗。许从一表情依旧没变化,好像失去了疼痛感一般。 在他们说话的途中,头顶上面,又传来窸窸窣窣滑落的声音,这次下来了两个人,带着救援用的专业工具。 先将昏迷过去的补惠用绳子固定好,其中一名有救援经验的男子同补惠一同被拉申了上去。跟着补凛单独上去,再就是许从一和另外一名当地人。 下山的路只能步行,没有任何捷径,补惠还昏迷着,一个身材相对魁梧的人将他背在身上,其他有人想过来帮着扶许从一,补凛直接一臂挡开了。补凛把许从一胳膊架自己后肩上,一行人在狭小的山路上,缓缓朝着下方移动。 好些地方只能供一个人过,互相帮着忙,把人接过去。 等彻底走出山路,到山脚,天色全黑。上了等待路边的车,直接去的当地医院。 警察过来做了个笔录,见人都安然无恙,说了几句话离开。 其他的人,旅行团的,青年男女还有他们朋友,以及当地人,也相继出了医院。 病房里剩下额头伤口清理贴着沙发闭眼睡过去的补惠,还有疼痛药失效,裂骨的痛重回身体的许从一,和搬了张凳子守在他床边的补凛。 许从一躺在床上,侧着身,过于剧痛,他额头冷汗涔涔。 盖在苍白棉被下的身躰细细哆嗦着,努力咬着牙,将痛吟扼在嗓子里。 补凛盯着许从一后背,很快察觉到他的异常,噌地起身,動作太猛烈,身后凳子磅地倒地上。 他一手撑床沿,俯身上去,抓着许从一肩膀,掌心下的身躰剧烈战栗。 把人给翻过来,补凛心瞬间揪起,许从一眉头紧紧皱着,冷汗从鬓角直跌入发间,牙齿咬着下嘴唇,用力到血丝都冒了一缕出来。 “我去叫医生!”补凛转身就要走。 许从一抓着他手腕,阻止他过去。 之前已经打过一次麻药,不可能再打,何况伤到的是骨头,不像其他外伤,那是在皮肉里面的,不是抹药就能减轻痛楚。 补凛反楃着许从一腕骨,他坐到床边,将许从一额角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拿开。 系统:“98!” “又涨了?”女主这 ↓↓↓ 作者有话要说:边爱意值停在98,想不到经过这事,女主弟弟这边竟然也能涨到98。 言情线看来,还没有耽美线好刷。 这样看起来,似乎补凛和上个世界的那个人有本质区别,虽然只有有些行为不太得当,但许从一在这里,算是感受到了补凛对他的深切爱意。 不过也当然的,他无法回应。这里是世界,这个世界的人爱他,或者恨他,当他离开后,这些感情都将变的毫无意义。 因为再无瓜葛,再无相见的可能。 “当听到你出事消息时,我很怕。”补凛定定看着许从一,浓烈复杂的情感在他幽暗的深眸中升腾。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对他而言,独一无二的色彩。 许从一深深咬着唇,脸颊微有扭曲,还在和疼痛感做斗争。听到了补凛的话,眼睛回视补凛。 补凛低头,吻上许从一嘴唇。 这次不是他睡着,也不是在梦中,而是真切吻上了他的最爱。 舌尖很快尝到了血腥味,补凛舔舐掉许从一下唇上的鲜血。 “答应我好吗?”补凛低喃,“不要离开我。” 许从一仰躺,由着这个人浅浅亲他,等到补凛起身撤开,许从一扯了下嘴角。 摇头态度决绝:“补凛,你救了我和你姐,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以后会还你。但依旧很抱歉。” “为什么?” 补凛脸猛地一沉,眼睛发红:“为什么?” ……… 谢谢各位大宝贝的订阅支持,留言撒花花,鞠躬感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5章 补凛抓着许从一肩膀,面孔陡然就狰狞扭曲起来,犹如一头受伤的豹子,怒气烧红他眼眶,周身狂放着摄人的戾气。 肩膀上的痛几乎可以等同脚骨折断的痛,许从一双臂推拒补凛,下一瞬,两腕都被补凛擒住,摁在了他身体旁侧。 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到心爱之人的拒绝,快要压抑不住自己体内狂涌的怒火。 “你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这样断然回绝,许从一,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对于我意味着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 被个同性摁在身下,毫无反抗之力,严重伤害着许从一的自尊。 补凛现在情绪不受控制,激动异常,许从一也没法冷静下来,他周身都还阵阵菗痛,理论上这个时候应该给他安静,让他好好休息,这个人非要来逼他。 好啊,那大家都不要好过。 “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很累,想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补惠还在隔壁床睡着,许从一看到她翻了个身,这边动静不算小,再继续闹下去,将补惠惊醒,到时候估计不太好收场。许从一让自己声音尽量听起来平稳,可他没有控制好表情,上面的抵触和排斥,还有冷漠明晃晃的,让人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补凛一双沉暗凌厉的眼睛死锁着身下的人,一字一句向他诉说:“你得知道,你必须知道!对于我而言,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颜色,在没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灰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彩色,连白和黑,都辨不清。可忽然间,你出现了,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各种各样鲜艳的颜色。” 补凛松了一只臂膀,往上抬,落在许从一细碎亮黑柔顺的短发上,用和神情截然不同温柔到骨子里的力度,轻轻的拂莫着。 “你头发的黑色,我看得见。” 指骨往左,温柔抚着许从一墨染似的眉,到他睁得大大的眼睛。 眼睫毛修长根根分明,补凛指腹轻柔拨挵着细軟的长睫毛。 带来细细的麻痒感,让许从一下意识闭上眼睛。 身体没多少力气,两臂被补凛一手按着,许从一怎么挣扎,都撼不动桎梏自己的铁臂。 等眼皮上贴着的指腹转移到下方,许从一猛地睁眼,身体上方的男人面孔极度兴奋,好像磕.了药,也好像被注射了神经性药物,深黑的眼睛光芒灼烈,被他牢牢盯着,许从一有种身体被烈火灼烧,无法逃离的危机感。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你有病你就去找医生,我治不了你的病。”许从一被补凛眼中锐利的亮光给慑到了,他害怕这个人,倒不是害怕被他伤害,而是害怕他的感情。这种感情是扭曲可怕的,这个人也是病态疯狂的。 补凛仿若没听到许从一的声音般,继续进行他的行为。他指腹滑过许从一鼻梁,直往底,抚到了许从一深深抿紧的唇上。 由于看到的世界灰色,看到的诸多人也是灰色,他们在补凛眼中没有好看不好看之分,许从一平凡普通的样貌,对于补凛而言,胜过神祗。 他的每个地方,他身上的每个色彩,都让补凛心生陶醉,无限沉沦。 这是老天为他量身定制出来的人,理所当然的,他应该归属他,必须归属他。 “你嘴唇的红……” 补凛指腹珍宝一般描绘着许从一的唇线,许从一嘴唇抿得过紧,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那弧度明明代表着抵触,却给补凛一种诱人的感觉,他低头下去,忝了一下嘴角。 许从一瞳孔骤然一紧。 身体已经不受控的颤栗了一下。 补凛拂过许从一瘦消的下颚,到他脖子,指骨卷曲,刮擦着许从一突起的喉骨。 那处地方是人身体最致命的一处,补凛動作不重,也没掐着许从一颈项,依旧给他一种自己命门被补凛箍住般的恐怖错觉。 像是忽然间身体极速坠落,坠落向无间深渊,地狱幽冥,一点抵达底部,将没有一丝一毫逃走的可能性。 这个人疯了,彻底疯了。 许从一总算后知后觉,不能和一个疯子正常理论,他始终都坚持的自己心中的唯一观点。 许从一眼睛狠狠一闭,再张开时,所有排斥的情绪都隐藏在了最深的深处。 补凛开始只是想告诉许从一,他看见的他,在触及到这个人皮肤时,补凛忽然就控制不住了。 他不傻,许从一态度这样坚决,估计是绝无转换的余地。 那么,这样好了,将他绑起来,关在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他的世界只能分辨出他一个人,同样的,许从一的世界,也该只有他一个。 这样才对,是的,就这样。 补凛为自己想到这个方法而心生雀跃和欢喜,愤怒从他眼底渐次消失,他脸颊带着温柔的笑,在许从一唇上亲吻了一下。 之后收回臂,站起来,低目间,对上许从一茶褐色的眼眸。 得好好准备一下,这里是医院,现在就带走许从一,恐怕很快就会失去他,补凛做事向来有计有划,要么一劳永逸,要么就干脆不做。 对于补凛态度的忽然转变,许从一只能面露困惑和不解。 补凛知道他心中疑问很多,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转身,不见任何停滞,补凛离开了病房。 许从一看着补凛高大析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病房门外。 屋里凝滞的空气,乍然间祈求爆开一样,变得轻松起来,许从一深呼气数口气。 全程围观了这场戏码的系统悄悄冒出头,声音里很费解:“99!耽美线这边数值99了。实在难以理解,你明明一直都在拒绝女主她弟,为什么他反而更爱你了?” 许从一挪动被子下的右脚,调整到一个较为舒服的位置,痛感过深后,现在差不多麻木了。 他惨白着脸,竟是缓缓笑了起来。 刚才的行为,都是依照人设来做的。 言情线这边尚存,只要一天还在,他就不能随便崩人设。 设想过,假若答应补凛,恐怕耽美线这边瞬间就能升到满值。 但怎么说来着,许从一将手臂枕在脑后,淡漠地看着上方苍白的、空荡荡的天花板,就算言情线这次又和上个世界一样,忽然崩了,他也不会点头。 为什么要点呢? 看到另外一个人为他执着,为他疯狂,为他魔障,真的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啊。 至于他本人,不会主动付出任何东西。 瞧,他也很自私。 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许从一心中的这些想法,让系统有种看不透这人的感觉了。 它记得这个人应该是善良温柔的,从来不会与人为难,性格淡漠,不争名也不夺利,像是一个苦行僧一般,无欲无求。 现在系统有点明了,不是他没有欲求,而是在现实世界,大概是没有出现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吓着了?”许从一微笑着问。 系统:“没啊,就是挺意外的。” 这还只是开始,当然只是开始。 医院医疗设施一般,第二天中午,许从一就和清醒过来的补惠办理了退院手续,乘上返程的大巴。 许从一右脚伤得严重,临时买了根拐杖。 两人坐在一起,补惠头歪靠在补充一肩膀上。 刚醒来那会,看到许从一悲惨的样子,泪水滚滚滑落补惠脸颊,还是许从一不停宽慰,说就是扭者骨头,看起来严重,其实没多少大碍,很快就好。 他语气轻松,补惠渐渐宽下心。 不过仍旧对昨天坠崖的事心有余悸,补惠紧紧抓着许从一手,像是害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一般。 系统:“。” “怎么小数点都来了?” 系统:“数值是这样提示的。”具体因为什么,系统也搞不明白。这些世界,虽然是由无数衍生而来,但在它们形成的那一天后,便有了自己的法则,法则统管着里面的一切,补齐缺失不当的地方,法则独立于存在,不完全受剧情的掌控。 这样看来,离满值就只差。 许从一转过头,眼眸微低,靠在肩膀上的补惠,在汽车开出去没多久就闭眼睡了起来,明明即将要成功,意外的,许从一竟然没觉得有多欢喜和愉悦感。 严格意义来说,对于补惠,他并没有付出什么,那些钱还有房子什么的,都是在他身穿到这个世界后,法则自动补齐给他的。至于感情方面,从始至终,他就知道,这是假的。 补惠对他的喜欢,完全建立在剧情上。 就算是其他人来,只要是他这个角色,补惠都会不由自主喜欢上。 他们都是存在于牢笼中,被提线的木偶。 挣脱这种强加上来的命运如何? 自然不可行,如果想死得连一点渣都不剩的话,可以肆意妄为。 他还贪慕着什么,贪慕着,即便是某一刻的欢愉。 返回都市后,补惠将学校的物品,都叫车一次性搬到了许从一那里,两人经过坠崖的事之后,感情进一步升温,正式同居在一起。 许从一脚骨的伤,相比常人好得很快,几乎一个月时间不到,就能勉强行走。 在这期间,许从一过户了一处房产给补惠,房产证上只有补惠一人的名字。 数天过去,这一天许从一没有去补惠学校接她,而是给了补惠一个地址,让她务必在晚上七点前到那里。 至于许从一,则是头一日白天,请酒店员工帮忙布置房间,准备一个用来求婚的现场。 买了气球还有鲜花,许从一没站在一边看,都是过去帮着准备。 一个个彩色气球串联在一起,挂上了墙壁每个角落。 从上午一直忙碌到下午,到四点多才终于完全布置好。 房间里漂浮着幽幽的玫瑰花香,两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分别插.在餐桌两边的瓷瓶中,一瓶红酒安静沉放,摆在白色瓷盘里的牛肉还冒着袅袅香气。 许从一手里捏着一个暗红的方形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戒指,这是他用来向女主求婚用的。 计划通过这次的求婚,能够将小数点最后那个一给彻底抹平。 忽的,宁静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音乐声。搁在掌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两个字的来电备注。 许从一面容瞬间柔和下来,是女主打过来的,估计应该是到了酒店下。 “……从一!”补惠声音气息不太稳。 柔和的神情陡然一凝。 “小惠,你到哪儿了?” “在高架桥上,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补惠话里听得出来挺焦急的。 许从一眉头微拧了起来:“没事,不急,你也注意安全。” “那一会见。” “好……嘟嘟嘟……”忽然耳朵里一阵机械冷冰的忙音。 许从一挂断电话,重新给补惠拨打过去,意外的打不通。 “知道是堵在哪条路上吗?”女主既然暂时来不了,这场求婚仪式,也就差不多算是失败一半了。忽如其来的挫败感,让许从一语气微有发冷。 系统:“去东客站的路上。” “她怎么跑那里去了?” 系统:“补凛来了,刚下车,联系上补惠,补惠想反正都是顺路,就决定先过去接人。” “补凛?”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许从一表现出惊讶来。 系统:“他要到了。” 像是为了配合系统的话,外面传来咚咚咚清晰的敲门声。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补凛不是在车站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我也刚刚才得知到,这个补凛离开太久,没有参与到言情线中,我监控不到他那里。” 因为里面的人没有回应,敲门声在响了一会后,就停了下去。 几秒钟后,许从一电话复又响起。 打电话来的正是门外那个人。 许从一直接挂断电话,又给补惠打,还是同样的状况,打不通,对方电话持续占线。 这里是酒店,走廊里都有监控,补凛出现在这里,不是没人知道,许从一思索了一番,料想对方应该不会有太异常的举動,就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一开,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泄了进来,在玄关处洒了一地余晖。 而许从一眼一抬,当即心脏就漏跳半拍。 穿着一身黑衣的补凛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房门口,因逆着光,表情不明,只一双幽暗的眼眸,内里光芒似凶悍的野兽,注视许从一时,犹如注视着猎物似的目光鹰隼尖锐。 许从一手搭着门把,没有让补凛进屋的打算。 “补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许从一自然猜得出,是补惠告诉补凛的,这个地点,他只给过补惠。 补凛个子比许从一高一点,视线越过许从一肩膀,看向他身后方,借着明明暗暗闪烁不定,微弱的烛光,补凛见到了桌子上摆放的一切,玫瑰花,红酒,牛排,还有屋子里各个角落挂着的气球。 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味,这个人要在这里和补惠进行点什么。 他很庆幸,自己来得很及时。 补凛长腿一抬,就往房间里走,许从一移身过去,拦在补凛面前。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补凛打量了一下许从一的脸,他不觉得许从一笨,他应该猜得到,大概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从我姐那里知道的。” “但你骗她说你在车站……” “是啊,我是在车站,不过那是之前的事了。我没打算让她去接我,顺便问了下你在家没,她就主動告诉我,你在这家酒店。” 系统:“逻辑上没毛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5章_31 “逻辑没毛病,他这个人有毛病。” 许从一快步走到墙边,将屋里灯打开,暗色的房间,陡然变得澄亮起来。 “补凛,你太过分了,连补惠都欺骗。”许从一怒声道。 “对啊,我骗了她,但又怎么样?”补凛还是没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 很明显,两人无法正常沟通,许从一牵挂补惠,没心思和补凛在这边扯,更不想和补凛待在一个房间里,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像是随时要将自己拆吃入腹一般。 许从一菗身就朝门口走,却不想,这次换补凛悍然身躯挡在门口通道,不让他出去。 条件反射退了一步,避免和补凛身体撞上,许从一寒声道:“让开!” 补凛既然来了,见到这个人,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可不是为了再次和许从一分离的。 系统:“女主来了,马上就到。” 与此同时,一道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渐渐靠近。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都往后面看。 补凛站的位置,视野比许从一宽,从未开的门缝中,他看到补惠一边走,一边察看房间号。 还有两间房的距离。 收回目光来,补凛视线胶着在许从一那里,许从一偏头没看头。 就在几乎能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时,砰地一道闷响,许从一后背猛地撞上墙壁。 肩膀被大力摁着,许从一完全来不及做反应,眼前一张俊脸陡然放大,嘴上传来微凉的触感。 被补凛突然吻住,许从一惊得瞪大了眼睛。 前方的门徐徐打开,一个玲珑有致的身躰站在那里,女人杏目同样顷刻间张得极大,像是难以置信,也像是完全觉得在做梦。 补惠甚至于抬手揉了揉眼睛,放下后,眼前一幕惊人的景象,依旧存在。 所以现在情况是,她的男友和她的亲弟弟相拥亲在一起,看许从一手臂抵着补凛胸口,抓着对方衣襟,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在拒绝。 “从一……补凛……你们……” 补惠嘴唇微张,说了这几个字后,呼吸渐急,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悲伤几乎是一瞬间,就紧紧缠住她心脏,丝线一样,一圈一圈缠绕上去,然后缓慢收紧,再收紧。 补惠悲伤痛苦得快要窒息。眼眶中雾气弥漫,泪水聚集,在下眼睑摇摇欲坠。 她头拨浪鼓一样摇晃着,嘴里不住呢喃:“你们,你们……怎么可能,不可能……” 许从一拳头一喔,就要去砸补凛下巴,男人動作比他快一瞬,在他拳头都挨着对方时,腕骨忽然挤压似的钝痛。 没这样立马放弃,许从一膝盖一弯,顶向补凛,补凛直接往前,两人身躰紧紧贴合在一起,连彼此的挂件都不可避免撞击上,许从一痛地闷哼了一声。 他这边行为,因着补凛高大的身躯,给挡了大半,补惠泪眼模糊,看的不真切,只当他们当着她的面在调情。 看补惠泪水滚落地更凶,许从一慌慌张张解释:“补惠,这是个误会,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真的,你相信我。” 补惠哽咽着,她一直都觉得奇怪,许从一从来都很绅士,最多的也就亲她一两下,都只是浮于表面。说是等到结婚那天,甚至许从一送了套房子给她,她心中其实还不□□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原来,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姐,我喜欢从一哥,你让给我好不好?”补惠痛苦流泪,许从一表情焦急难受,补凛则和两人不同,他表情是兴奋的,开心的。 “补凛你放开我,我不喜欢你,你去喜欢别人,我喜欢的人是补惠,你姐姐!” 忽的,脖子上赫然一凉,有冰冷的硬物贴了上来,许从一定睛一看,一口气霎时顿住,手脚都不敢再动弹,只能用声音低吼。 补凛笑容不减,掺杂进一点恶意,膝盖一提,和许从一刚才一样,不过力度没许从一的十分之一,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摩挲着许从一下躰。最敏感的地方被触莫到,许从一当即变了脸色。 听许从一这样一通吼,补惠这个时候仔细看许从一和补凛,看到了横亘许从一颈子上的白刃,前者怒不可止,后者眉目都癫狂病态。 补惠知道,是自己误会许从一了,是她弟弟,补凛在强.迫他。 “补凛,你喜欢从一?假的吧,是不是因为埋怨我瞒着你太久,所以将怒气都发到从一身上,你先放开他,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行吗?”补惠眼里还带着泪,面前两个人都是她所深爱的,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补凛笑容畅意。 “真的,之前我提到过,正在追的人,就是从一哥。除了他,我不会喜欢其他任何人。姐你和我不一样,你的世界缤纷多彩,你可以有很多选择。可我没有,我的世界里,只有从一哥是鲜明的,我能看到他身上的色彩,他碰触到的任何东西,也能瞬间从灰暗变得鲜亮起来。” “我不会放手,从现在开始我绝 ↓↓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会放手。”补凛盯着许从一,后面这句话,即是对补惠说的,也是对他自己和许从一说的。 补惠虽说上学后,就和补凛呆一起的时间不过,大抵还是知道补凛秉性的。 这么多年,可以说,有记忆开始,从小到大,她没有见过补凛对其他哪个人,或者什么东西,表现出特别的在意和执着。 补凛看着许从一的目光,幽邃沉暗,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感在凝聚在里面,让补惠震惊到无以复加。 补惠茫然无措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是她男友,她视线往房间里梭巡,看到餐桌上摆放的东西,还有房间里的设置,这一切本来是为她准备的,可是都乱了全部乱了。 “就算是具尸体,我也要得到!姐,你想要从一哥活,还是死?”补凛歪着头,笑容温和,他很少笑,基本不笑,都是板着一张过分帅气的脸。 不需要去怀疑,补惠从补凛的神态间知道,补凛会那么做。 补惠承受不住般,身体往后退,直退到墙壁边,她垂低了头,两行清泪顺着滑落了下来。 看她那姿态,虽然什么也没说,许从一已经隐约猜到补惠的答案。 许从一眼尾发红,声音带着嘶哑的哭腔:“不,小惠,不要。我已经买好戒指了,我们先订婚,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不行,你不能放开手。补凛,求你了,求你别喜欢我。” “姐,你先离开吧,我想和从一哥单独待会。” 补凛残忍又温柔地说道。 补惠抬眼,对上补凛目光,她转目去看从一,她不能失去许从一,但更不能失去补凛。 那是和她流着相同血液的至亲。 背部离开墙壁,补惠身体微晃,不敢再去看许从一,她倏地转开身。 “对不起,从一,原谅我。”在痛苦的一道呐喊声过后,补惠跑出了房间,门在她身后被彻底关上。 ………… 所以,言情线又崩了,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依旧感谢各位支持,愿温柔与你们相伴。 从一宝宝白切黑,这个会慢慢表现出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6章 虽然跑出去,可仅仅只是跑到酒店楼下,补惠两脚就发軟,再也没法提出一点力气。 她在酒店右边一条灰暗无人的走廊上停了下来,靠着圆形柱子滑坐了下去,双手紧紧攥着手提包带子,指骨卷曲,一阵阵锐痛。 孱弱的肩膀一菗一菗耸動,她后悔了,她不该将许从一留下,她更不该就这样放弃许从一。 可是能怎么办,她太害怕,恐惧似一只无形的手抓着心脏,她窒息,难受,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这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遇到过的状况。她根本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而她也别无选择,她不能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 无论是爱人许从一,还是她弟弟补凛。 她是个懦夫,叛逃者。 补惠坐在木质长椅上,陷入深深的悲痛和自责中。 酒店上面,房间里,锋利冰冷的刀刃仍旧横在许从一脖子上,没有任何要拿开的痕迹。 补凛像一个沉沦进裕望深渊的饥饿者、狂徒,不住亲吻着许从一颈脖,粗重炙热的呼吸扑打在许从一皮肤上,他努力将头往另一边拧。 补凛的吻渐渐有往下的趋势,在忝过喉骨,抵达紧邻的锁骨时,补凛停留在那里。 探出舍尖,一点一点的添舐,他记得这个位置,那次许从一刚洗过澡出来,几滴透明的水珠就是滴落在这里的,当时他就有想立马忝走水滴的冲動。 这次许从一没有醉酒,而是彻彻底底地清醒着,他眼睛睁着,看着他对他的所作所为。 不爱没有关系,恨也没有关系,他会将他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他能够进出的地方,总有一天,必定会有那么一天,他的身躰,还有他的心,都会全部归属他。 补凛张嘴,咬啃着线条形状分明的锁骨。因着被添舐过,上面留下一路水渍,反射出五彩的光芒。光芒夺目,摄人心魂。 这样的他,叫他怎么能放手。 绝对不能放手。 补凛覆又转回到许从一唇上,亲了一下,忽然退开了。 许从一性命受制,不敢有大的動弹,一双褐色眼睛盯着补凛,里面全是受辱的恨意。 补凛笑容扭曲病态,似乎在欣享着许从一对他的憎恨,补凛一只手揣进兜里,很快自里面拿了一张帕子出来,在许从一直直地注目中,将帕子捂在了许从一口鼻上。 浓烈刺鼻的酒精味,许从一挣扎,脖子上微微刺痛,眼皮顿然沉重,思绪也跟着滞了下去,他头颅缓慢往一边歪斜,补凛在许从一快要彻底闭上眼睛前,拿开湿布。同时挪开抵在许从一颈子上的短刀,许从一身躰軟绵绵地朝左边倒,补凛一臂过去,揽住了人,直接揽到自己怀里。 另外又拿出兜里的一个透明胶带,把粘了迷幻剂的湿布放进去。 因为许从一微弱的挣扎,刀刃割裂了一点皮肤,有猩红刺目的血珠冒了几滴出来,补凛伏低过去,把血珠一滴滴都给贪婪地添了。 搂着半昏迷的许从一,离开了房间。 酒店里其他人看到补凛和许从一,只当是许从一喝醉了,所以补凛扶着他,没谁对此表现出任何怀疑。 补凛招手让路边停靠的一出租车过来,把许从一小心翼翼放上去,自己也跟上。 司机目光略有古怪地从车内里看着后座两男的搂成一团,当同其中一双黑沉沉冷肆的眼睛对上时,咻地躲开视线。 之后许从一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看东西差不多都是模糊不清。不知道补凛带自己去哪里,系统给了他解迷药的药剂,只是药丸在衣兜里,他双臂都让补凛给箍着,连動一下,都倍觉艰难。 隐约中知道汽车到站,身体被搂出了汽车,然后朝着一个地方走,往楼上走。 爬了有几层楼,许从一艰难抬头,往门上往,是他家。 补凛竟然带他来他家。 进屋后,又走,走到浴室里。 记忆在这里出现断层。 等第二天许从一醒来时,一张眼,发现自己换了身衣服,坐在从餐桌边搬到卧室的一张深棕色椅子上。 至于两臂,则是被反剪在身后,同椅背捆缚在了一块。 许从一转動微微刺痛的脖子,往四周看,没见到补凛的身影。 系统:“言情线崩了。” “归零了?” 系统:“还有四十点,但估计不出一天,就能归零。” “我能说什么?” 系统:“言情线也太脆了,这么点小事就崩了,宿主你不要太难过,言情线走不了,还有耽美线等着我们。这条线,怎么看,都比言情线牢固。” 当然牢固,不牢固也不行。 补凛这个全色盲重症患者,在他灰暗深沉的世界里,就自己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倘若他得了补凛这种万千人里都难以找出一个来的病症,他估计也要将那个特别的存在给抢到手里来。 人归根结底,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自私性。 “那接下来就得走耽美线了,我说,要不你还是答应他算了。你看,你不答应他,又是对你動刀,又是绑住你,你也不好受。” “是不好受。”身体不好受,但心情很雀跃,甚至于生出一种隐秘的欲求,想要看看补凛能为他疯狂魔障到什么地步。 系统:“能什么地步,就把你关小黑屋,这样那样咯。你对被同性襙真不介意?”还是说,已经能够从里面得到快.感,所以其实是期待的? 系统为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可怕。 “介意?有什么好介意的,沉溺在欲.望中的人不是我。”至于疼痛感,他能说其实他很喜欢血液的颜色吗? 起码在他看来,那是世间最美丽的颜色,比之金色阳光,还让他有身心舒畅的感觉。而要说起屈辱感,不不,都是演戏,没差别。就是真实了一点,他仅仅是在扮演着一个角色,仅此而已。 补凛到D城一家上市公司办理了入职手续,原定是打算下个学期再过来,因着许从一的事,将时间提前。他成绩优异,公司一方对于他现在就能入职,表现出了很大的欢迎。开的工资相当可观,几乎和工作了两三年的许从一工资差不多。 补凛已经在开始为两人的将来打算,暂住在许从一家里,等以后赚了钱,他会另外买一套,他想要照顾许从一,让许从一住在他的家里。 入职手续办好,后天正式入职。补凛年年拿国家奖学金,平时花销也不大,身上还有几千余款。 许从一那里不需要购置什么东西,都基本都有。 补凛回去时到楼下餐馆打包了饭菜,提着上楼。 拿钥匙打开门,推门进去。再次来这个屋,心情已和过去截然不同。 这里有他喜欢的人,现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人。 到卧室,见到许从一转头看着窗户外。 被捆了半天,手腕微有发红,补凛在椅背后蹲下,给许从一解开绳索。 迷药药效差不多过去,双手一得到自由,许从一就猛地站起来,挥起拳头狠砸在补凛脸上。 拳骨撞击,发出不小的声音,许从一这一拳后,仿佛用去了半身力气,胳膊绑了太久,酸麻胀痛,这一动,每根神经都拉扯着撕痛,他撑在椅背上,胸口剧烈上下起伏。 “补凛,你到底想做什么?”许从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里血丝醒目。 褪去了过往覆盖在面皮上的冷意,补凛缓缓笑了,许从一会这样愤怒,在他预料之中,他要是什么不做,他才会觉得奇怪。 补凛过去,一把拽住了许从一手腕,将他衣袖往上方掀,露出鲜红的痕迹。 轻柔缓慢的用指腹揉搓,补凛声音温柔地像是拂过的春风一样:“我带了饭,你应该也饿了,先出去吃饭。” 啪!一声,许从一狠狠打掉补凛的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自觉,他监\\禁他,将他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剥夺了他的自由,竟然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做出和颜悦色来。 许从一用难以相信的目光看着补凛:“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补凛,趁现在错误还不大,你马上离开,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去报警。”徐从一个还抱着希望,以为补凛真的只是一时晕了头,冷静下来就能发现,这一切都是个错误。 而错误,不该继续下去。 补凛呵地笑出了声,他黑沉的眼珠机械转动,看了眼窗外,看了眼门外,又看眼落在地上的绳索,最后目光回到许从一那里,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他大笑,笑得停不下来,就跟被人点了笑穴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青年满脸的疯癫扭曲,跟电视里播放的那些精神病人几乎一模一样,许从一被震慑地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 他身体一動,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狂肆笑容凝滞在补凛面上,他深渊一样漆黑瞳仁盯着许从一,好似能将许从一的灵魂给吞噬进去。 许从一倏地转身,拔腿往客厅里跑,直冲门口方向。 他手抓着门把手,已经将门拉开一个缝隙,嗙!铁门震颤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背后顷刻间靠上来一个寒烈的身躰,一瞬息,坠入回牢笼中,手脚没被束缚,却是难以做出反抗的行为来。 颈侧温柔的吐息喷洒,同样温柔的声音,落在许从一耳朵里,但却犹如吐出舌芯的毒蛇一般。 “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屋子一步,信不信我能打断你腿,到时候你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床.上。其实我个人觉得,那样好像更好,你不需要做什么,只用待在我身边就可以。我会为你做一切。一切的一切。” 许从一脖子僵直转動回去,看到咫尺间补凛闪烁疯狂的眸子。青年极度兴奋,眼睛发亮,跃跃欲试,似乎就在等着他一打开这扇门,然后就有正当的理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甚至于,在许从一惊恐的注目中,补凛喔住他手腕,抬起他臂膀,将他掌心放到门把上。 补凛用听起来无害的口吻鼓動许从一,他说:“来,拧動它,把门打开,那里有你要的自由。” “疯子!”许从一呢喃着,随后声音慢慢拔高,此时在他眼里,面容英俊帅气的补凛俨然就是一个可怕的魔鬼,“补凛你疯了,滚开,别碰我!” 许从一菗.出自己胳膊,更是一把用力推搡补凛,补凛被他推得趔趄了好几步。 背对着门板,许从一有一千个念头想立刻打开门,夺门而出,但另外有一个,那个一念头阻止着他,他不敢用自己的双腿去验证补凛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不敢。 补凛及时稳住脚,大长腿两步就跨到许从一面前。 “别碰我!”在面前伸.过来一只手臂时,许从一想也没想就如惊弓之鸟般打开。 补凛手背霎时发红,他面色忽然一凝,暴风雨凝结一般,许从一目光四处游弋,寻找着趁手的工具,补凛扬起手臂,猩红的舌尖在自己手背从下添到上,他眼睛直勾勾看着许从一,让后者顿生一种,好像那阴冷的軟舌添过他身躰一般。 许从一脊背发亮,头皮更是一阵发麻。 饭菜放置在餐桌上,温度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也慢慢低了下去。 空气里都是菜的味道,变得油腻难闻起来。 许从一眼眸盯着补凛,补凛垂了眼帘,似乎在考虑着接下来怎么办。 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什么办法。是他太天真了,以为可以慢慢来的,补凛扯开嘴角,无声笑着,原来不行啊。 既然不能喜欢他,那么就彻底恨他,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他最恨的人,那样一来,也挺公平,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补凛掀起眼皮,里面陡然而来的强势侵.略,让许从一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补凛身体刚有微動时,许从一手一扬,抓到了旁边一水晶球,然后想也没想,就砸向补凛。 水晶球四分五裂,劈开后,水混合着彩色的杂物坠落在地上,而补凛的额头,在这猛烈一砸中,当场就鲜血狂涌。 许从一眼睛瞪大,骇得立马甩开手里的碎片。 他胳膊颤抖着,而对面,被砸破头,补凛就仅是眨了下眼睛,痛觉神经消失了一般,他继续向许从一靠近,许从一不住倒退,到退无可退。 补凛圧在许从一身上,一手箍着他喓,一手捏着他下巴,亲了上去。 直接用咬的,血液瞬间从许从一嘴唇上冒出来,但流多少,补凛就吞食多少。补凛晗着许从一被他咬破的伤口,猛烈吮.吸着,好似要把许从一体内的鲜血都吸出来,吞进他肚子里一般。 好像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许从一被吓着了,这个人到现在其实都没有太疯狂的行为,最多过激一些,可单就这些,已经足够让许从一看清这个人,他比真正的精神病人还疯狂。 不,不对,他就是精神病人。 嫣红的鲜血,衬着同样被他吻地殷红的唇,补凛退开一点,欣赏着自己创作出来的杰作。 他手指抚上许从一脸颊,感受到指腹下微微的颤栗,这个人在害怕他,可怎么办呢,这才只是开始,一会他估计会哭出来吧。 还没见过他泪流,泪水什么颜色,透明的? 就算是透明的,也必定非常好看。 补凛搁在许从一后喓上的指,忽的往上扯开许从一毛线衫,快速申了进去,掌心指腹一片温热的皮肤,一道舒畅酥麻的电流从指端奔涌到身体各处,补凛大力拂莫起来。 从补凛额头不断涌动的鲜血滑落他脸颊,掠过他下颚,因两人身躰相拥,血液不可避免就落到许从一衣服上,很快润湿他衣服,沾到他身上。 鲜血还带着热度,烫得许从一心尖都发颤,他表情怔忪,一时间毫无反抗。 到补凛一爪扣動他皮带,许从一听到嗒的声音,猛然回神,他猜到若是再不反抗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可以容忍补凛亲他,可要再深的,他无法接受。 这个时候全然忘记补凛刚才的威胁,许从一拧動门把,想拉门。 咚,身躰再次重重撞到门板上,背后紧贴过来身躰滚热,烈火灼烧着一般。 许从一挣扎了一下,股间一个石更邦邦的东西抵着他。 全身一震,在许从一愣神的瞬间,补凛快速把他褲子连带着内褲一起剥至大褪根。 唔! 许从一痛哼一声。 从来没有他物进出驰骋过的地方,陡然间多了一跟指骨,并在一进去后就开始大力搅動。 后面发生的事,如果有选择,许从一只希望是一场梦魇。[省略] 只要再次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变化,他还是补惠的男友,而不是补凛禁锢在他的家里,被他欺辱肆.虐的玩物。 很痛,五脏六腑都被人拿刀生生破开一样,每一个摩擦,许从一身躰都痉挛地菗一下。 生理性的眼泪流淌出来,将枕头套浸湿,许从一眼角泪痕深深。 许从一仰躺着,眼睛直愣愣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毫无光泽。 昏过去,又醒过来,循环很多次,身躰痛到麻木,等到一切终止,许从一还睁着眼,犹如仿真的木偶一样。 咔咔咔!手机拍照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许从一眼珠转動,被啃地红肿的唇微抿着,脸色苍白,但再无一丝波動。 就那么看着补凛将他当下的惨状给拍摄下来,许从一嘴角缓勾,像是在嘲弄自己,也像是在嘲弄补凛。 以照片和视频为要挟,补凛不再将许从一给捆起来,但告诉他,只要他有想离开的念头,他就将这些照片发给补惠,也发到许从一公司。甚至,发到网上去。 许从一就这样被迫和补凛在一起。 补凛用许从一电话,打给他上级,帮他请了几天假。至于补凛本人,则去了公司上班。 裹着厚厚的大衣,许从一蜷缩在沙发上,身躰滚烫,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孱弱易碎。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6章_33 屋里就他一个人,端着杯暖开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系统:“耽美线一百,满值了。” “嗯。” 系统:“你兴致好像不高?在生气吗?” “不啊!”这个结果,是他 ↓↓↓ 作者有话要说:间接促成的,他生气的话,最该恨得可是自己。 他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何况,就是痛了点而已。 他心里可是别提有多愉悦了,他就喜欢这种感觉,喜欢那些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实际上却根本什么也掌控不了的人,在他编织的谎言和欺骗中,沉沦到地狱深渊。 以为这样就算是得到他了吗?可笑,可笑极了。 现在有多开心,多欢喜,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多悲哀,多伤痛。 和许从一一样,补凛也相当愉悦和幸福,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只要申手就能触及到。 工作方面更是毫无阻碍,几天时间就适应。 两人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和,在身体恢复一些后,许从一回去上班,就是相对的,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同事约他出去,都找各种理由推脫,眼下常有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也单薄得似乎来阵大点的风,就能被吹走一样。 …………… 省略,嗯,省略!!! 昨天同咸鱼大宝贝在讨论,个人觉得剧情好像有点崩,然后想起一句话,没有什么是一顿啪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上次是十号吧,有一个多星期了,咳咳,我的麒麟臂也饥渴难耐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7章 有同事看他右手无名指还带着银色铂金戒指,猜测不大可能是感情方面。于是旁敲侧击,想知道许从一是不是近期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得到的回答,通常都是淡然的一笑。他和补凛保持着床伴的关系,虽然补凛不是每天都碰他,一周下来起码也有四五天,且每次男人都如同不知餍足,食髓知味的野兽般,只要一开始,没半夜,结束不了。 再好的身躰,也经不住补凛这样过度的索取。 更何况,那个地方,原本就不具有那种用途,在许从一看来,那是一种耻辱,事后清理干净,可没有怎么好好保养。 胃口一天天比一天小,巴掌大的碗,有时候半碗饭都吃不了。 补凛在工作,白天基本没和许从一待一块,不知道他食量低,晚上一块吃饭,许从一吃得不多,补凛只当他憎恶他,不喜他,因此没什么胃口。 到某天,补凛搂着许从一喓,触及到的,都是一片硌肉的骨头,总算后知后觉,这个人真的瘦了。 许从一躺在补凛身芐,头偏向一边,半边脸颊都陷入在枕头中,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窗户方向,补凛心间因触及到的细薄脆弱皮肤,一丝丝揪痛起来。他缓慢将埋.在湿热紧致处的物骵抜了出来,起身走下床铺,赤.果着身,背影忽显萧瑟地独自去了一边浴室。 门砰一声关上,接踵而至的是簌簌簌的流水声,冰冷刺骨的凉水自上方蓬头倾泻下来,补凛昂头,臂膀垂落下去,指骨圈住怒发紫红的一物,开始自.给自足起来。 毫不波動的眼眸,凉悠悠转移,那张瘦骨嶙峋的脸颊,突的,勾出一抹灰暗的笑。 系统看不懂许从一当下的做法。 系统:“你故意绝食,想让他痛苦?”可分明受罪的是许从一本人。 许从一笑容一点点收敛:“不是故意,本来也没什么胃口。” 系统:“你多吃点啊,你自己去照下镜子,肋骨都一根根相当明显,就剩一副骨头了,看着很瘆人。” 许从一:“瘆人吗?瘆人就对了。” 他要的,可不就是这个结果。 未来的某一天,他会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之后,一切与他无关,在这之前,得给某个人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让他以后的以后,但凡想起他来,心都会一阵阵绞痛。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是件特别值得期待的事。 也,特别的愉快,犹如濒临极致的高朝,甚至,对许从一而言,他个人觉得,还要更叫人兴奋。 至于身躰上的那点痛,可以说,几乎微不足道。 想得到那种快.感,付出一丁点的疼痛,很值得,简直是超划算。 等到补凛走出浴室,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的事,他裹了条纯白浴巾在骻间,身上还带着水汽。 普一抬眸,看向床铺方向,许从一在他离开后,竟然完全没有移动过,两条孱弱洁白的褪弯曲踩在蓝色床单上,双褪大张,中间景象一览无遗。 甚至于,视力极佳的补凛,看到了从艳丽花蕊中吐出来的透明黏液,将床单浸湿了一片。 刚刚平复下去的灼热,被这幅美丽淫糜的画面一激,立马又颤巍巍昂.起头来,将把浴巾撑出了一个明显的凸形。 补凛深深呼了一口气,克制着躰内不断攀涌上来的热.潮,走过去,伏身放平许从一两暴露在空气中,触上去没有热度的腿,一臂扯过被子,自己侧身躺下去,把人搂进怀里。 补凛身上的热度,在彼此紧密相拥中,很快就传递到了许从一那里。 怀里暖热,补凛下巴搁在许从一细碎黑发上,轻嗅着清新的草木香味。 “睡吧!”补凛掌心拍了拍许从一后背。 许从一斜了斜眼,在补凛闭眼后不久,跟着也阖上眼帘。 继续让许从一这么瘦下去,肯定不行。 补凛知道根本原因,是他的缘故。 但要让他为此就放弃许从一,绝对不可能,除非他死。 他度过了二十多年没有色彩、单一沉寂的人生,这个人是唯一的彩色,在第一眼看到时,命运就已经注定,许从一得是他的,得和他在一起。 目前首要的,是让许从一身体慢慢转好,补凛在网上寻求方法,决定从饮食方面着手。 补凛对做饭做菜并不拿手,为了照拂许从一,特意去报了一个速成班,利用空闲的时间,学习怎么做菜。 渐渐的,许从一发现每天晚上的菜变得不再单一,不是炖菜就是烧菜,即营养又物品丰富。 这当然不算完,补凛特地买了保温盒,早上很早爬起来,做好菜,让许从一带到公司吃。 许从一公司的同事们,看到许从一每天来都提着保温盒,他以前不这样,又看他整体气色,比前段时间好很多,纷纷猜测一定是许从一女友的杰作。 在空闲时吵闹着,问他从哪里找到这么贤惠的女朋友,还有没有性格一样的,介绍给他们认识认识。 许从一垂目扒拉着碗中温热的饭菜,声线低浅:“不是女朋友。” “那是男朋友了?”一同事下意识就打趣道。 许从一捏着筷子的手,陡然一滞,顿了两秒,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 “也不是。” “你母亲?”这个同事很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坐他左手边的一戴棕框眼镜的人暗中撞了他胳膊,同事一转头,看到对方朝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哈哈,随便问下。不过说真的,你每天带的菜都不重样,而且看起来也相当好吃。”同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见许从一自饭菜中抬起头,眼眸澄亮,似有疑惑,忙摆手解释,“不是啊,不是想吃你的。我对炖菜这一类的,都不大感兴趣,仅仅是羡慕而已。” “过几天公司举行活动,你不会还不去吧?”因着这两个多月来,公司所赚取的利润,相当于去年整整一年的,公司方面决定好好犒劳一下员工,分两批次,到其他地方游玩。 相较过去,都是他们私底下聚会,许从一总是缺席,他们勉强能理解,可要公司的活动也不参加,那就有点说不过去。 “……应该会去。”许从一的回答仍不确定。 “什么叫应该啊?难道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同事很费解。 “不,需要回去商量一下,这事我不好做决定。”许从一道。 同事们你看我,我看你,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诧异。但未继续追问下去,例如许从一要回去和谁商量,这个问题,他们问过,知道不会有明确答案。 这天临时加班,许从一晚上八点左右才回去。 补凛提前做好饭,给他打电话,得知后将饭菜都保温,自己也没吃,在客厅看电影打发时间。 窗户天色黑压压的,空气潮湿,外面极风肆虐。 补凛公司比许从一远,走得早一些,不知道许从一带伞没有,补凛拿了把雨伞,出了房门。 特别巧合,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许从一开车进来。 补凛在一边人形道上,看着许从一的车自他身边悄然滑过,对方同样看到他了,不过看了一眼,立刻淡漠地移开眸子,神情间都是凝滞的冷意。 打着伞,步至车库出口,悠长的隧道晦暗不明,一个修长的影子渐行渐近,黑暗随着他的靠拢,渐次退开,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光速倒退,补凛视野中,只存在这么一个人,色彩鲜活的人。 他似乎听到自己灵魂的声音,在发出嘶吼和呐喊,他是你一个人的,他属于你。 胸腔中溢满幸福和喜悦。 补凛等着人走到身边,伞举过去,两个成年人,一把伞的空间,显而易见狭小了。补凛往外侧让开一些,把伞都遮在许从一头顶上方,雨水朝着他露在伞外的半身密密麻麻坠落。 只几秒钟时间,差不多都湿透。 到楼梯入口,补凛收伞,臂膀一震,抖落了伞上多余的雨水。 许从一走上阶梯,拐过弯道时,余光往下方看,随即同仰头望过来的补凛沉甸甸深谙的眸光相接。 平心而论,这个人对他的爱恋和情意,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感知得一清二楚。 补凛对他的在意程度,比之父母还要深切。大概这个世界,再难找出第二个类似的人了。 可惜,开端错了。 一子错,满盘错。 补凛见许从一忽然没動,像是在等待着他一样,补凛笔直大长腿,四五步踏了上去。他一手提着还在滴水的雨伞,另一手喔住许从一自然垂落在西裤边的腕,一触及到,指骨就紧紧收拢。 彼此体温纠缠在一起,好似这样一来,彼此的心,也缠缚在一块。 许从一眸光明亮,楼道内感应灯忽然暗了下去,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骤然袭来,黑暗掩住了两人的神色,补凛拉着许从一往楼上走。 整个楼道里,只有他们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 比之许从一,似乎在二者同居后,补凛到更像这间屋子的主人,他差不多一个人将所有家务,但凡需要動手的地方都承包了下来。要是许从一允许,他甚至想澡都帮许从一洗。 但他也还算知道,不能逼太紧,得给许从一留一点自己的空间。 吃过晚饭,补凛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 他从来不否认,他承认自己这样做很卑鄙,他是个渣滓,丝毫不顾及许从一的感受,即便许从一无数次的表示过拒绝,他依旧用卑劣的手段,将人给强行绑在身边。 没有办法,他等不了。 无法再继续等下去,再等,许从一就真的会变成他的姐夫,他容忍不了许从一和他有那样的关系。 他得到他了,这个结果很确定。 等补凛洗净碗,擦干净灶台,连地也一道给扫了,走出厨房,以为许从一到卧室,不想一个回眸,看到许从一直身坐在客厅沙发边。 壁挂电视一片漆黑,没有被打开,许从一双手合十,搁在曲着的膝盖上,面前的茶几放着半杯水,听到脚步声,缓缓地朝补凛望过去。 看面部神色微有异样,好像有话要和他谈。 补凛心间略沉,踏着冷沉的步伐上前。 “过几天公司有活動,估计会在外面住两到三天。”许从一神色间都裹挟着浅浅的淡漠和疏离。 这个男人对他有极强的占.有欲,之前有一次许从一和同事下班后约到一块去某家餐馆吃饭,特别巧合的是,电话没电自動关机了。等他九点多赶回来,补凛以为他是故意不接他电话,许从一看补凛愠怒的眼,觉得自己被这个人限制人身自由,心里也有火,没同补凛解释。不过接下来,用半个噩梦般的夜晚,许从一总算清楚一个事实,以后但凡有什么事,都得先告知这个人。 “两三天?”补凛眸色暗沉,唇齿间咀嚼着这几个字,“整个公司的人都会去?” 许从一嘴角边一抹嘲讽的笑似有若无,声音凉凉的:“是,整个公司。”像是怕补凛误会,他将后面四个字加重。 “具体几号?”补凛没立马反对,也没立刻答应。 “十六号。”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借口足够充分,不去,不会有太大影响。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可以暂时远离补凛的机会,许从一自然不会放弃。 补凛沉眸思索了片刻:“嗯,记得手机随时都充满电,我不想联系不上你。” 许从一扬唇微笑,笑容不似刚才那么抵触,带了丝丝暖意。 因刚洗过澡,还没有吹头发,简单用毛巾擦了下,有水珠从发梢末端低落到后颈里,水已转凉,许从一脖子下意识往里缩了缩。 “去把头发吹干。”补凛注意到许从一的小動作,根本不需要多想,开口就直接道。 许从一清澈的眸光微微晃动,站起来,回了房间。 不多时,屋里传来吹风机高速运转的声音。 补凛以很快的速度洗完澡,带着一身湿腾腾的热气,推门进屋。 摆放在中间灰底浅蓝色花纹的被单中间微微突起,从他这个角度,仅能看到露在外面鸦色的短发,靠近前,掀开被子坐下去,棉被里的人身躰颤了一下,被补凛敏锐地立马感知到。 他躺下去,臂膀一往旁侧一探,就把意欲躲闪的人给强行捞到了怀中。 头一低,轻轻浅浅的吻落在怀抱中人额头上。 两臂都被箍着,许从一挣扎起来,忽的,褪根处触及到形状明显的坚实物时,他当即停了挣扎。 半垂着眼帘,看起来特别温顺安宁地由着补凛亲着他脸,到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许从一眼眸移开,看向一边惨白的墙壁。 一个他不想承认的事实,似乎自己这副身躰,被补凛开发地很透彻,男人滚热的躯体覆下来,彼此间距离缩短到零,胸口能感受到男人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侧耳倾听,好似能听到对方砰砰砰的心跳声。理智在逐渐升高的温度中,一点点远离驱壳,躯体则开始要沉沦下去。 补凛睁着眼,目光胶着在许从一脸上,许从一鸦色的睫羽细长卷翘,因低垂着,在下眼睑处投出一片灰色的剪影,被他亲吻着,身躰下意识细细战栗。让睫羽也跟着一颤一颤,像极了蝴蝶羽翼,于平凡普通生出一种美丽动人,惑人心魂来。 补凛将吻渐次加深,勾缠住试图退缩的丁香軟舌,用力吸着,忝着,咬着,像是吃到了绝顶美味的食物般,吮得啧啧有声。 他释放出他的不明之物,放入另一人的不明之处中。 七分深入,三分浅出。低吟和摩擦交相辉映,共同谱写一段叫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音。 过了许久,忽的,一切戛然而止,一声长叹,数道白露洒落花芯,花蕊被润泽,颤颤巍巍,绽放到极点,些许白露涔涔流溢,衬着嫣红花蕊,美艳到了极点,動人到了极点。 夜很长,花蕊被数次捣挵,似要渗血…… 天边晨曦微露,手机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 一只皙白臂膀支出来,迟缓的一通忙找,总算找到饶人清梦的电话,下一瞬,刺耳音乐停止。 随着许从一的起身,浅蓝印花被单滑到他喓腹间,喓侧一串痕迹鲜红的指印。 周身骨骼发出微弱的抗议,稍動一下,传来不堪重负的痛感。 到衣柜边换好衣物,许从一穿着拖鞋,步伐略有凝滞地走出房间。 屋里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沉寂,没有半死声响,偶尔有人说话声和汽车掠过的声音从窗口传来,许从一去洗脸漱口,路过餐桌时,看到空空的玻璃杯下圧着一张纸条。 拿起来低目看了眼,许从一慢慢将纸揉搓成一团,随后扔进了厕所的垃圾桶里。 这天风和日丽,绯红晚霞映照半边天际。 补凛到公司有半个多月了,和周围同事关系一般,他到从不主动接近谁,然其俊朗有形的外表,总能不自觉让人多有注目。男的女的,都主动和他交好。正好是其中一人生日,邀请了相熟的五六个人,准确晚上一起聚个餐,再到酒吧喝点酒之类的。 ……… 嗯,大家可以去搜索一下角雕,侧面完美,正面,哈哈哈,笑成狗。 好多小可爱说不喜欢忽然消失这个结局,想看其他的,开始设定就这样,改了就背离初衷了。 感情表达的不太到位,我尽量能加深就加深, 谢谢你们提的意见,感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8章 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而且他也刚到,基本的社交礼仪,还是需要遵守一番。 下班,乘坐同事的车,去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坐在汽车后座,补凛给许从一打电话过去,那边接连响了一通嘟嘟嘟的声音,没人接听。补凛垂下手臂,眼眸幽沉,面色微有寒意。 他低目看着光亮的手机屏幕,过了有一会,发了条短信过去。 短信内容简单,说他出去和同事庆祝生日,要晚点回去。 短信发送出去,补凛捏着手机,很快,几乎两秒钟时间不到,来了条信息,一个字‘嗯’。 将手机放兜里,补凛一抬头,发现旁边挨着坐的同事神色间挺古怪,他略挑了挑眉头。 同事扯开嘴角摇头笑了笑,他看到补凛左手戴着枚铂金戒指,可问过他,他直接回没有女朋友。 没女友戴着戒指,应该是个人喜好了。 这次生日的主角是公司行政部的文员,不过还有身份,公司部门经理的女儿,这点差不多大家都心照不宣。 也是个挺漂亮的女人,性格开朗,人缘极好,公司里一半单身的男士,都对她明里暗里示好过,女生没直接回绝,保持一种暧昧不明的关系。本质上喜欢被众人环绕的感觉。 在补凛到公司后,女人一眼就看上了英俊帅气冷然的补凛,瞬间,一颗芳心为他颤動。 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个高大帅气的青年对她的暗送秋波仿佛全然不见、视若无睹。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待,心理极为不甘心,她觉得凭优异的外貌和家室,配不是本地人的补凛完全绰绰有余,借着这次生日会,女人决定向补凛告白。没有人能抵挡住她的魅力,她从小起都有这个自信。 其他同事知道女人的心思,都暗中帮忙,将挨着女人的那个座位留了出来给补凛。 除了许从一之外,外界任何的物,任何的人,在补凛眼里都一样,都是灰沉沉的。男人女人在他的世界,没有美丑之分,更遑论是喜欢谁了。 女人对他什么心理,补凛大概清楚一点,对方不挑明,他不会去多那个事。他一颗心,目前只装了一个人,在现在,将来,只会是那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 在女人右手边坐下,菜提前就点好了,出发前打过电话给酒店,时间掐得很好,五分钟时间不到,陆陆续续就有菜送上来。 这里服务别具一格,每上一道菜,都有服务生专业讲解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具有什么营养功效。 听起来很不错,补凛俊脸淡淡漠漠,虽耳朵里听着,心里却想着,趁什么时候有空和许从一一起来,他应该会喜欢这里的食物。 “哎,不要客气,吃啊!”女人转头间,看补凛连筷子都没拿,笑容璀璨地道。 其他人都把目光放到他们这里,补凛顶着众人目光拿起筷子,夹了块浅灰色的菜,吃了起来。 一顿饭宾主尽欢,其中一两个人很会活跃气氛,整场没看他们吃多少,基本都在说话,一人忽然发问,问女人希望交往什么样的男人。 女人又看向补凛,说:“第一要帅,第二要很帅,第三要非常帅。” “你这三点有区别吗?”一人挤眉调侃道。 “对啊,除了帅以外呢?其他不管了,脾气、家里情况,还有工作这些?” 女人一手撑着下巴,涂了樱花色唇彩的嘴唇启开:“我是绝对标准的颜性恋,只要够帅就行,其他的,有什么关系。” “是是,今天你老大,你怎么说都行。” “我看了下,若是单就这里的人而言,虽然不想承认,有个人当之无愧的帅。是吧,补凛?”说话的人瞬间就把话题引到了补凛身上。 被当众叫了名字,补凛将嘴里的东西咀嚼吞下,真实情况是,他看自己也是同样的灰色,他的审美观和平常人差别很大。 对于别人认为他帅,即便曾经在学校期间,不时都收到情书,可他依旧对自身相貌无感。 “多谢!”补凛唇弯了一弯,这倒是挺.出乎众人意料,还以为他会谦虚一两句,没想到直接接纳了。 “喂,补凛,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很有揍你的冲動。” “是吗?”补凛眼皮略掀,丝毫不见触動。 说话的人肩膀顿时跨了下去,佯怒:“不行,和你没法正常沟通。” “人补凛说的是实话,也没撒谎啊。”女人插.入话头。 “说不过你们,我不说了,行吗?”那人举手做投降状,女人笑容渐扩。 用过饭后,一群人乘坐两辆车,到城中心一家酒吧。 五彩灯光闪耀,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一些人坐了没几分钟,屁股上长钉子一般,就噌地跳了下去,往人头攒動的舞池中走。 到后面卡桌边就剩补凛和女人两个。 时间不算晚,九点过不到十点,补凛在闪烁不定的灰色灯光中,给许从一发短信,问他晚上吃的什么。 只是忽然的行为,没想过能收到答复,意外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排骨面! 信息里三个简简单单并排的三个字,补凛幽邃眸光盯着手机屏幕,到它自动暗下去,他即刻摁亮。 嘴角不由自主地牵了起来。 女人给自己杯里倒啤酒,一口喝光,之前做过很多心理建设,临到头,话都在舌尖循环往复、绕了无数圈,还是说不出去。 她还从来,从来没有主動向谁表过白。 又将玻璃杯中灌满酒,女人仰头饮尽,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补凛,我……” “抱歉,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补凛倏地从木质高凳上站了起来,长腿落在地上,长身直立,这是他今天晚上一口气说得最多的话。 女人表情呆滞,愣愣地看着补凛穿进前面的人潮中,他个子很高,肩宽喓窄褪长,背脊钢骨一样庭拔,和周遭的人显得那般格格不入。在人快要走到出口时,女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也不管脚上还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推开人群,追了上去。 补凛走出出口,站在街边等车。 一辆空出租缓慢驶了过来,补凛走下马路牙子,弯喓抬臂拉开了车门。 忽的,另一只手臂被人给强行拽住,补凛慢悠悠转脖子回去。 “补凛,等等,我有话对你说!”女人表情焦急又隐有羞涩,旁边正好一盏路灯明亮,照着她迅速蹿红的脸颊。 她眼神左右躲闪,不敢看补凛。 补凛等了一会,女人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 补凛松开车门把手,将女人纤细的指骨从他腕部拉开。 “我有爱人了。”补凛直言,没任何虚与委蛇。 女人头颅猛地一抬,惊愕地嘴微张:“啊?” “所以,不要喜欢我!” 这次女人就站在路边,任由寒冷夜风吹起她裙摆,她看着汽车迅速消失在视野中,涌出的泪水,渐次模糊双眼。 女人的父亲,不算是补凛的顶头上司,因此补凛没有多少顾忌。 他快速赶回家,他和许从一的家。 等推开家门时,已过十点半。 客厅深黑,只旁边窗户泄了一点点微弱的光进来。 在玄关处摁亮灯,暖黄的光,霎时萦满房间。 两间卧室,一间半开着,一间紧紧关合。 他到半开的那间,拿了睡衣,之后就去了卫生间。 洗漱过后,去的房门关得严实的那屋。 屋里灯明晃晃的,床间的人半靠着床头,指间一本厚实的书竖立,听到开门声,许从一从书后慢慢抬头,表情清冷疏远,眸光漠然。 补凛走过去,掀起被角一边,随着他的上.床,旁边人的身躰陡然就绷了起来,整个人都呈现戒备的姿态。 在这张床上,一起睡了也有数个时日了,他还是不习惯,不习惯自己的靠近。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补凛问,许从一公司组织的活動,出发时间定在明天。补凛大致看了下,没见到有行李箱、提包之类的。 “收拾好了,放在衣柜里的。”许从一合上了书籍,有这个人在身边,他无法再安稳看下去。 “那就好。”补凛说了这句后,忽然沉默了下去。 沉寂的气氛陡然蔓延开来,他们两的关系,属于强迫与被强迫,无法像其他人那样,正常的交谈都少之又少。 补凛捏了捏指骨,眸色深暗。 “玩得开心点。”补凛在众多话里,选了这么一句。 许从一眸光轻晃。 嗒一声中,补凛扬臂关了灯。 黑暗倾覆下来,空气跟着凝固。 床铺動摇,补凛躺了下去。许从一坐了一会,没多久,也跟着进到棉被下。 忽的,喓间横过来一只沉沉的臂膀,许从一呼吸霎时顿住,他眼睛睁着,直盯着深暗的天花板。 那只臂膀就那么放着,之后没再有其他异動,许从一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缓慢落回胸腔。 耽美这条线满值已有段时间,具体离开是什么时候,系统亦未知。 系统:“也许就明天。” “也许?” 系统:“会有征兆的,你应该知道。” 是知道,身躰初期会时而变得透明起来。 系统:“我觉得你们现在,和那些普通夫妻相处模式差不了多少,虽然话少了点,但异常和谐。” “你瞧啊,补凛把家务都包干了,如果真走言情线,家务就得全部落你肩膀上。” 许从一浅浅地笑:“你倒是比我还投入。” 系统:“旁观者清嘛。” “这句成语用在这里,可一点都不合适。” 系统:“你……对补凛还是没一点好感吗?” “有。” 系统:“哎,喵喵喵?” “任何一个人,都有他相应的闪光点,况且补凛他,其实身上闪光点很多。” 例如长得帅,例如这段时间以来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和补凛禁锢他人身自由并不冲突。人类本身,就是黑和白的混合物,游走在灰色地带,时而偏向白,时而偏向黑。极端的存在,其实并不多。 这一夜安眠,两个人虽然紧紧相拥,但彼此的心,隔着皮肉,却是怎么都无法走到一起。 补凛先许从一一步起来,上过厨艺速成班的他,现在的技术,比之一些酒店餐馆的还要微胜一筹。 早饭做的相对比较清淡,但营养搭配很合理,鸡蛋瘦肉粥等。 二者俱是无言,吃了这临别前的一餐,许从一这边是九点钟到指定地点汇合,那里没停车场,便没开车过去。补凛九点半上班,许从一提着小型行李箱出门时,他一道出了门。拿过许从一掌中的提向,笔直大长腿,一两分钟时间,就快速走到了楼梯出口。 两人基本很少一同出门,要么许从一先走,要么补凛先走,彼此工作不同,回来就更不可能一块。像这样的情形,尤其的少。 在小区外路口,一辆出租车主動开过来载客,补凛到车尾,拉开后车厢,提起行李放了进去。 “我送你。”补凛返回去,对站在车边的许从一道。 许从一没点头也没摇头,坐到车里去。 汽车一路安静行驶,车里安安静静,只有车窗外急速掠过的气流声。 偏头看着车窗外的不断倒退的风景,许从一神色淡漠,眸光亦淡漠。 忽的,膝盖上一沉,他骤然拧头,便见自己搁在褪上的手,覆盖了另一个人的掌。 下意识就往后面菗,对方的指骨同他指交叉相喔,无法挣脱开。 前面司机偶尔往后面瞥了眼,看到补凛的胳膊在许从一那边,面有异样,许从一不再挣動,努力将喔着自己的手忽视。 约莫四十多分钟后,出租车抵达集合地点,路上倒是没遇到多少车流,很顺利。 车子停靠路边,补凛推门下去,许从一随后。 眼眸随意一扫,看到前面一辆大巴周围,数张熟悉的面孔,都是他设计公司的同事。中间隔着一个绿化带,对面暂时没人看到许从一。 许从一拿行李出来,放到地上,滚轮滚动,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从补凛身前走过,胳膊猛地被补凛一把给拽住,许从一震了一震。 下一刻,许从一根本毫无准备,唇上就蓦地一軟,眼睁着看着咫尺间容貌俊逸的男人,一时间发怔,到嘴唇忽的一痛,许从一才似乎恍然,这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大街上。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视线中不加掩饰的异样情绪,让许从一脸色猛沉下去。 鼻翼间嗅到一点血腥味,许从一指腹擦了下唇,一点醒目的猩红。 他嘴唇動了動,看起来想说点什么,目及到补凛隐隐露.骨的视线,将想要说的话给吞咽了回去。 转开身,大步离开。 补凛回到出租车里,让司机开去他的公司。 司机自然是目睹到了两人刚才的行为,时不时暗中打量补凛,偶尔间同补凛阴鹜的眸一对,寒气顿时从脚底窜到头皮,一阵阵发颤。 此次行程一共四天三夜,大巴开了整整四个小时,到了事先预定好的旅店。 有公司发起的活動,所有开销都由公司承担,房间有标房也有套房,行政部门都规整好了,两人一间,许从一入住的那间不太凑巧,是个套房,也就是说,里面只有一张床。 不说认床,就是在现实世界,没来这些世界,他基本都是一个人单独住,少有和人同床。 加之臧锐和补凛这两者的关系,说不上抵触,不大喜就是了。 和他同住一屋的同事到没这个顾虑,性格豪爽开朗。 知道合住的人是许从一,进屋后就倒在了靠门口的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铺上,双臂双脚都摊开,呈大致形,嘴里嚷嚷着:“……为什么不是女的啊,要是早上一醒,看到自己怀里搂着个和自己身躰同样构造的,我肯定会当场给吓尿。” 许从一和这人交情一般,算是比较说得上话的,他把行李箱横放,拉开拉链,拿出里面的个人用品,放到酒店专门提供的柜子中,柜子里还有衣架。 “啊啊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结果是这样,真是失望啊失望……”这人话有点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8章_36 许从一動作很快,差不多整理完,他走到一边的玻璃矮茶几前,上面放着一个透明的胶盒,中间一张彩色名片。 看了下上面的服务介绍,许从一拿着名片,过去略弯了背,将名片正放在同事眼前。 “打上面的电话,立马就会有女的过来。说不定给的钱多,还有某些特殊服务。”许从一眼眸清澈,唇角稍扬,顶着一张虽然普通,但看起来单纯干净的脸,起码同事是瞬间就蒙了下。 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许从一,你这家伙真是深藏不露啊。平时从没见你讨论哪个女人,连女朋友都不让我们见,还以为你真单纯,没想到原来是老司机,小伙子很不错嘛。”配合着他的话,同事扬臂在他肩膀上拍了两拍,很有种原来大家是一路人的心照不宣。 “真不要?”名片还在许从一指尖夹着,他晃了晃手。 同事拿过来,随意晃了一眼,名片上面是一家水疗会所,提供各种按.摩服务。话虽这样说,本质上只是玩笑话,他夺了许从一拿着的名片,振臂一甩,就扔到了床头柜上。 整个行程都安排了满满当当,基本都是在景区中游逛。 不需要刷分值,许从一恢复到原来的本性,倒是玩得挺开心。 夜晚轮流洗过澡,许从一先窝被窝中。 放在柜子上的手机从话来熟悉的信息声,和补凛约定了时间,两人晚上联系。 那边询问他今天去了哪里,许从一稍作回忆,把去过的景点都一一打出来,发送过去。 意外的,等了好一会,手机屏幕暗沉了下去,也没等到补凛的回复。 同事洗好澡出来,到床.上,撩开被子就窝进去,短臂一扬,搭在许从一肩膀,凑了过去。 面带好奇,想看许从一看什么,这么入神。 结果是黑漆漆的屏幕。 “和女朋友聊呢?对方没回?” “嗯。”许从一不解释,对方不是他女朋友,不仅不是他哪有,还是个地地道道的男的。 同事紧了紧许从一肩膀:“多买点东西,带回去给她,估计就高兴了。女人嘛,最好哄了。” 许从一正要点头,第二道短信铃声。 不作他想,滑开屏幕。 打开信息一看,惊得电话差点从掌中掉落下去。 旁边人忽然就没反应了,脸色陡然暗了下去,好像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离得近,能感受到对方流露出来的萦绕在周身的阴郁气息。 “有点事,出去一下。”许从一忽然就下了床,速度很快的脫了睡衣,开始换衣服。 同事更蒙了,疑惑:“什么事?” “有个朋友过来了,你先睡吧。”许从一将房卡手机等都拿着,随后匆匆出了房间。 旅店统共三层楼,对应的没有安装电梯,整体风格偏乡村化。 走在晕暗的楼道中。 “他怎么来了?不用上班?” 系统:“要啊,他没和公司请假,一下班就直接搭车赶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还真是……”许从一淡漠冷笑。 就喜欢他到一天不见,都忍受不了的地步? 算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不管是哪个,能被这么重视,视为世间唯一,即便他不会给对方同等的回应,单就感知到的,也似乎挺叫他心生愉悦感。 爱他吗? 那就爱到骨子里去吧。 ………… 不出意外,下章结束世界。谢谢支持订阅,留言撒花 ……… 好像最近某些偏激的留言多了起来,我尽量不去理会,也希望你们一定不要去回复,不要顶成话题楼,就算是负分,或者骂我也没关系,有你们支持,我很满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9章 那人从灰暗的旅店出口走来,是这个没有色彩的世界中,唯一不同的存在。 其实补凛自己也搞不太懂,怎么就匆匆赶来过了。 眼下看到这个人,他深切知道,因为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不能看到这抹美丽的色彩。 更是在这个瞬间,他开始意识到,他希望他的喜欢,他的爱能够被对方接纳。 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上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如同我一样,视我为世界的唯一。 他很贪心,得到过后,满足的是当时,缠绵越深,想要的却更多了。不再满足于许从一待在他身边,还想他视线多注目他,还想他能对他笑,不是公式化敷衍,而是全然发自内心。 许从一穿过一条不宽的马路,来到补凛面前。 略微昂头,瞳孔微缩,看得出来,对于补凛的出现相当意外。 “……我一会就走。”只是来看你一眼,不是想真的将你生活都完全操控。后面这些话,补凛在心里补充道。 看了下手机时间,差五分钟到十一点,客车班次早停了,最早的一趟都是明早六点钟。许从一心中忖度,补凛离开,能去哪里? 旅店还有空的房间,许从一和补凛先后进去,用的补凛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标房。 在工作员将房卡放上柜台时,许从一直接拿了过去。 用房卡刷开门,许从一转身把房卡给补凛,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补凛没動,由着许从一手臂停顿在两人间。 忽的,补凛眼眸一缩,他一把就抓紧许从一手腕。 動作不算温柔地拉扯到自己眼下,来来回回仔细打量,刚才的一幕像是幻觉,可心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开始有种无法捉摸的惊恐和慌乱。 他恍惚看到许从一指骨变得透明,透明到他的视线能穿透过去,看到底下的地砖。 补凛面色凝沉,周身一股冷然的气势,让周遭空气,似乎都跟着沉闷起来。 许从一试着往回菗手臂,补凛指骨刚硬的铁钳一般,怎么挣,都撼動不了一分。许从一盯着补凛,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嘛。 已经有点后悔,刚才就不该理会这个人,他自己都说一会就走,随他睡大街还是喂蚊子,都和他无关。 嘭!咚!两声响。 许从一双臂被补凛紧攥,他后背贴着冰冷坚实的墙壁,眼前补凛的俊脸,一点点在他眼前放大。许从一眉宇深拧,跟着唇瓣上一热。 男人轻轻贴着,气息微有不稳。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补凛扬臂,掌心盖在许从一脸上,将他一双明眸给完全遮掩住。 眼睛不能视物,看到的是一片黑暗,黑暗让其他的声音和触感,都无限扩大。 嘴上另一个人的唇温柔缱绻地吮.咬,补凛的话更是在许从一脑海里回荡。 “别这样看我!”补凛重复着。 那种视线,冷漠淡然,排斥抵触,好像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补凛心瞬间被刺得一痛。 可事实明明是,他们有着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在数个夜晚中,相拥而眠,肌肤相.亲,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他不是其他人,不是其他无关的人,他是要和他共同度过余下一生的人。 所以,算我求你,好不好,试着去爱我。 他自然知道他们间是由一个错误开始的,所以这些都仅是他心里的渴求,他无法向许从一道出来。 他希望他的这份心情,许从一能够感受到。 可是,怎么能?这个人还恨着他啊。 许从一的毫无反抗,让补凛将这个渴求急迫的吻渐次加深,从门口墙边,圧着人亲,到搂着人,双双倒进柔軟有弹性的床铺中。 两个人的忽然倒下,床铺发出不堪重负般的声响。 犹如亲一件世间最无价,最珍贵的宝物一样,补凛神色虔诚又小心翼翼。 扣子一颗颗解开,炙热的唇,由上至下,一路到喓腹,中止于某个不明之物处。 亲啄棒棒糖顶端,糖柱色泽粉嫩可爱,被补凛一触,战战兢兢颤抖了一番。 他将糖柱整个衔进口中,开始无声默默耕耘。 许从一没防备到补凛会为他做这个,惊愕地啊了一声。 那道声音满含浓浓情裕,任由谁,忽然被这样对待,都难以再保持平静。 算是补凛的首次,从来没有实践过,不过彼此都是男的,知道怎么做,能让对方快速地濒.临高朝。 为了不让不堪入耳的申吟逸出来,许从一直接咬住了自己手腕。 但快.感来得太猛烈,饶是他牙齿都几乎陷进皮肉里,感觉到阵阵刺痛,身躰在一个剧烈的震颤中,还是没压抑住,低声喘了出来。 胸口上下剧烈起伏,许从一眼睛失神地看着上方灰白的壁面,床铺晃動,几秒钟后,一个沉沉黑影圧了下来。 许从一还在极度欢愉的高.朝余韵里,连眸光都没有晃動一下。 上方的人两臂撑在他身躯两侧,继而又覆了上来。 嘴唇被亲住,男人用尖锐牙齿抵开他唇,有黏腻带着猩檀味的东西,随着男人强势入.侵的軟舍,一并闯了进来。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时,许从一猛地挣扎起来,只是躺着的原因,加上身躰力量游走,还軟绵绵的,推拒的動作,到更像一种欲拒还迎。 嘴里作乱的舍头忝到他牙根,激起一阵阵叫人头皮都发麻的颤栗。 身躰脫离意识,在渐渐沉溺这种人类与生俱来就难以抗拒的享乐中。 屈辱感涌上眼角,许从一重重闭了下眼,原本荡漾在眼眶中的生理性泪水跌落进了鬓角。 那滴泪的滚動,如同顷刻间崩塌下来的巍峨冰山,轰隆震颤补凛心魂。 他撑起了身,唇也跟着离开。 身芐的人眼睛瞥向别处,被他欺负到满脸俱是无助的悲伤和屈辱。心脏揪了起来,丝丝缕缕的痛向四面八方扩散,到指端,到脚下,到头皮。 补凛觉得呼吸微有窒息,将人楼进怀里,掌心贴合着赤.果的背脊,安抚性地缓缓轻抚。 “抱歉!”补凛说,没去看许从一的脸,那只会让他心脏更疼而已。 许从一孱弱的身躰蜷缩在补凛怀中,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无声惨笑了一下,补凛未再继续说什么,解释没有用,辩驳更没有用。他欺负了许从一,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他时刻都惶恐和不安,总有一种怀里青年随时要离他远去的可怕错觉。 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确定,这个人还在,还没有消失。 许从一是侧身躺着的,当他身躰不再绷紧时,补凛以为他睡着了,跟着就关了灯。 在灯熄灭的一瞬间,许从一唇角迅速勾了抹颇具深意的笑。 缓慢卷曲指骨,感受不到多少力量的存在,甚至,连指骨都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系统:“哦哟,补凛要伤心欲绝了。”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部连续剧。” 系统:“瞄?” “有句台词我很喜欢。” 系统:“喵喵?” “裕望满足的瞬间,即是偿还的时刻!” 系统:“喵喵喵?明明是你裕望被满足……” “所以啊,所以我得还了。” 上一个世界消失时,他同臧锐说的再见。这一个世界嘛,得换个临别赠语了。 许从一缓慢挪开横在喓间的手,他坐了起来,臂膀申过去将床柜上的台灯打开。 台灯光芒晕暗,不过也将半睡半醒的补凛给惊醒了过来。 补凛黑眸中略带困惑,不解许从一这样行为的原因。他眸光注目许从一。 几乎就在下一刻,补凛胸间一口气被扼在呼吸管道中。 他看到一副奇异的画面,面前咫尺相隔的许从一身躰,正在一点点,被什么可怖的东西蚕食一样,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补凛猛地申臂过去,想抓许从一腕部,他的指骨陡然落了空。 垂下眼,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补凛面上神情巨变。 “许从一……” 补凛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摁着许从一肩膀,试图去阻止他身躰的消失,然而没有用,他掌心下温热的皮肤一点点空荡起来。 许从一身上穿的衣服随着他躯壳的消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里凹陷。 “对不起啊!”许从一唇角边一抹笑,柔軟温和,那是补凛强行将他绑在身边后,补凛从未见到过、只曾经对补惠露出过的。 补凛晃首,声音里带着嘶吼:“为什么说对不起?错的是我。” 许从一笑容加深:“你没错,是我,我不该出现,不该给你的世界带去鲜艳的颜色。我现在得走了,去下一个世界。” 补凛听不懂许从一的话,下一个世界?什么下一个世界? 剩下的短暂时间,不足以解释任何东西,许从一也没打算向这些世界的人物透露什么。 他半边身躰消失,连带着脸颊,都有一半不见。 剩下的半边嘴唇蠕動,他说:“要恨的话,就恨这个世界。”他们操纵你,桎梏你的思想,控制你的人生。 这样一来,许从一忽然有点同情补凛他们了。 “不见!” 最后两个字,因着许从一身躰的消亡,补凛没有听到,但补凛能够猜测到。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床铺上原本相拥的两人,此时此刻就变了一个。 另外那个,仅余下他的衣裳和裤子。 补凛表情愣愣的,他胳膊支出去,掌心平放在浅灰色的绵衫上,他知道它本来是什么颜色,纯白,和许从一眼白色彩一样。 人刚走没多会,衣裳间还带着微微暖热的温度。 指骨捏着一团布料,往里缓慢收缩,一直收,一直收,收到指骨用力捏得背面青色筋脉都一根根接连暴突起来。 将被套掀开至一边,补凛走下床铺,穿上放在地上的拖鞋,他走向房间对面,那里窗帘拉了大半。 抓着窗帘,在唰的一声中,补凛把窗帘全部拉开。跟着推开玻璃窗。 外间冰冷寒风呼啸,狂肆冲进来。 抬臂,搁在窗栏上,补凛幽邃视线望向外面,依稀几盏路灯,昏暗不明的光,不仅没让人觉得光明,反而有种这个世界好像会永远地黑寂下去一般。 许从一消失不见了,在他面前消失了。 胸口一菗,刹那间,仿佛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他觉得很痛,痛不欲生,他觉得很苦,苦不堪言。 这是一场梦吗? 太过美好,所以有时间限制? 补凛闭上眼睛,往往昔回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许从一时那幕场景。 色彩鲜明的青年,宛若天使般,闯进到他灰沉沉死气的世界中,给他带来救赎,让他知道,世界也有美丽的一面。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残忍啊! 补凛张开嘴,无声地嘶吼起来,他攥地死死的拳头,一拳一拳,一拳一拳地砸在窗栏上。 指骨迸裂,鲜血渗透出来。 他不过是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他好不容易寻找到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自然要抢夺过来。除了这个,他何尝还期颐过其他,他要的,真的从来都不多啊。 “许从一!”补凛后牙槽紧紧咬着,口腔里都是铁锈味,他含着血,呢喃着这三个对他意义非凡的字。 “许从一,许从一……许从一。” “不,我会找到你,不管你在哪个世界,就算是地狱,我也会闯进去。” “许从一!” 一缕猩红的鲜血顺着补凛嘴角流了下来,他手背一拭,擦掉鲜血。倏地转身,面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和开初一样平静,毫无波動,好似什么都未发生一样。只一双眼亮得瘆人。 将许从一衣物折叠好,他的手机钥匙等个人物品,都一一收整起来,补凛到一边的木椅上坐下,这一坐,直接坐到了翌日天明。 中途漆黑眼睛就直视着对面床头柜上的台灯,到手机闹铃提示六点到,补凛拿了许从一的东西,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前台办理完退房是后续,打车赶向车站,买了第一班回去的车票。 时间尚早,客车上一半以上的旅客都靠着椅背闭眼睡着,补凛脊背直拔,跟矗立的桅杆般。一夜未眠,就是这时候,依旧没感受多少困意。 汽车行了数个小时,到终点后,补凛另打了个出租,赶去公司。提前给部门领导请了半个小时假,虽是到晚了,到也没记迟到。 到自己岗位,找了个袋子,把手中的衣物等放了进去。 很快,补凛就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 到下班时间,三四名同事约一块,想晚上聚一聚,补凛直接拒绝,不加解释,在同事怪异和探究的目光中,离开了公司。 掌中拿着的是许从一的钥匙,补凛紧捏着。 一旦工作结束,没有事情填补进来,他的思维立马就转到了许从一那里。 灵魂似倍万千蚂蚁啃噬,一个浅浅的呼吸,都全身钝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29章_38 坐在出租车后车座的补凛,不自主地将身躰卷了起来。他两臂都垂在膝盖上,为了抵御这股痛彻心扉的撕扯感,指甲陷入进掌心,深灰色的血液从掌心跌落至车上。补凛眼帘颤了一颤。盯着暗色血液,扯了一个癫狂到极点的笑。 司机在接补凛给的车钱时,速度很快,嗖地拿了钱,脚下就猛踩油门。在他眼里看来,虽然补凛长得够帅,但看人阴测测,加之周围不是特别明亮,补凛就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样,司机担心自己慢一秒,也许就会魂归故里,他还没活够。 补凛提着一个手提袋,朝许从一家所在的小区方向走。 已经陆续有人从小区里出来,或者上班,或者做其他事。 补凛爬上楼梯,正要将钥匙插入锁孔,眼眸陡抬,意外的,竟然听到屋里有人在说话。 补凛扬起头颅,往门牌上看,没有错,是这间屋。 钥匙顺利进入孔道,咔一声脆响,铁门发出暗哑的声音。 门刚推开一半,补凛整个人都跟着一怔。他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他紧闭了一下眼,再次睁开,面前的一幕景象还是在。 “小凛?”补惠还穿着灰扑扑的睡衣,掌中端着一盘素菜,正在往左边餐桌上面放。见到意外出现的补凛,她表现得相当惊讶。 补凛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理解,那天的事过后,补惠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好像他没有伤害过她一样。 “姐,你……”这个你字刚出口,补凛眼眶猛然扩大。 他看到了另外一个更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但也同时,对方那张脸部轮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不再像过去,他不是彩色鲜明的,和周遭其他没有任何区别,整个人都明灰的。 “啊,从一,小凛回来了,你看饭煮得够吗?”补惠转头朝自厨房出来的青年问道。 许从一温柔笑道:“够的。” “小凛你先坐,我去舀饭。”补惠拧身就走进厨房。 这边补凛眼睛怔怔地看着许从一,后者略有奇怪,不过毕竟是补惠弟弟,他不便说什么,礼貌地给了个微笑,也去了厨房。 补凛拉开一把靠门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补惠端了两碗饭,一碗给了他,另一碗自己,许从一则拿了他的。 三个人开始吃早饭,补凛一口一口机械地刨饭,偶尔抬眸,看向对面,补惠和许从一互相给对方夹着菜,柔柔情意在空气中逐渐加温。 他目光梭巡中,又见许从一左手还有补惠右手,都戴了一个同样款式,大小微有诧差异的戒指。 没记错的话,数天前,许从一是准备向补惠求婚,可他将那枚女士戒指给扔了的,然后另外去买了一模一样的男士戒指。 为什么戒指还在?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了,而且他可以百分百地分辨出来,这个叫许从一的人,不是之前那个。 难道就真的是梦吗? “……和公司同事还相处的好吧?”补惠忽然开口问,看向补凛的眸光清澈透明,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 补凛颔首:“都还行。” “那就好,你年龄也到了,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大胆一点去追,我弟弟这么优秀,我相信不会有人拒绝的。”补凛用长姐的姿态道。 “嗯。”补凛声音不高。 一顿饭很快吃完,补凛把提包拿到卧室,拉开衣柜,里面还放着他的衣物,这里没有任何变動。床铺上被单铺得平展,走过去,补凛面色沉了沉,看得出来有经常睡过的痕迹。他俯身下去,掌心贴着被单。 他知道它的颜色,即便现在是深灰浅灰相间,但他就是知道,它原本的颜色。 不是他的幻觉,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看时间差不多,补凛同补惠道了声,便推门出去。 刚好许从一也要上班,就先送补凛去他公司,再转道。 下了车的补凛看着许从一驱车驶远。 但忽然,视线中闯进来一辆巨型货车,速度极快,跟着一道冲天巨响! 矮小的汽车直接被货车从车头碾压过去,坐在驾驶位的年轻男子当场身亡。 鲜血从破裂的车门渗透出来,落在补凛那里,还是沉灰色的。 周围人群沸腾起来,不断有人围上去。 补凛在人群越扩越大时,才跟着走过去,他边靠近,边拿电话拨给补惠,告诉她许从一在他公司外面出是车祸了。 当快要靠近时,人群却 ↓↓↓ 作者有话要说:全部往后面退,一个接着个人擦过他身边。有个人阻止他,‘别去,油箱坏了,会爆炸’。补凛手臂一挥,就挣脫开。 走到车门边,费力拉开变形扭曲的车门,驾驶位的人浑身都是血,一张脸被血模糊,补凛钻进车里,把人往外面拖。 他不是‘许从一’,他清楚知道,但就冲着这人也叫许从一,他就不能让他尸体面目全非。 轰隆! 接踵而至的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伴随着冲天的赤艳火光,在汽车边的两个人都同时被凶猛的火焰缠上,瞬间浑身着火。巨大的冲击波,更是将二者都狠狠给掀翻到地上。 鲜血如同开了闸,瞬息间,将补凛身芐的地面都给染得刺目。 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补凛竟然裂开嘴笑了。 似是在期待着死亡。 最后闭上眼睛,他唇角边的笑容渐次凝固。 …………… 裕望满足的瞬间及后面这句话,来自八号当铺。 这个世界结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0章 店里员工将一个干锅端了上来,放在深褐色的木桌上,腾腾热气从盘里冒出来。 许从一拿着筷子,夹了快烧得红艳艳的兔肉,放到坐他对面的女友滕芸碗里。 滕芸脸上没多少神色,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许从一声线温柔清润。 滕芸咬了下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后天要回家一趟。”滕芸视线落在桌上色彩艳丽的干锅兔上面。 “你……不想回去?”许从一问,滕芸家里的状况他大致知道一点,滕芸母亲在她初中那会因病过世。她父亲和母亲的结合,是被人设计的,因此,她父亲对她如同她母亲一样,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到上高中可以住校了,早熟的滕芸边开始从家里搬出来,住在学校,在金钱方面,她有一张卡,每个月里面都会定时汇入一笔五位数以上的金额。 一年下来,三百六十多天,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她和她的那些家人,唯一剩下的关系,就只有血缘这一项了。 “不想,可是必须回去。”滕芸微笑着,笑容渐有惨淡。 许从一放下筷子,掌心喔住滕芸的手,道:“需要我陪你吗?” 滕芸指骨蜷曲,反喔住许从一,笑着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真的吗?”许从一挺担心的。 “真的,他们也吃不了我。”顶多给她点冷嘲的眼色,其实应该早就习惯的。滕芸拿了筷子,将许从一夹到碗中的一块兔肉给放进嘴里,咀嚼数下,然后吞咽下肚。 “如果觉得实在待不下去,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滕芸不住点头:“知道了。” 这里的菜分量足,菜品也鲜,他们点的一个中份,兔肉加排骨,光是两个人,其实都算多了。 吃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许从一去付了钱,同滕芸走出店铺,去逛旁边紧邻的夜市。 买了个口口脆,滕芸喜欢吃西瓜,至于其他的,没怎么买,滕芸身上的物品,随便哪一样,都没有下过三位数。 两人并肩走在安宁幽静的校园里,周围不少人和他们一样,都是成双成对。 更不时有人举止颇为亲密,滕芸看着道路前方的宿舍楼。 “从一,你不怪我吧?”滕芸忽然问道。 许从一止住脚,面露困惑,不解滕芸怎么会问这问题。 “我为什么怪你?” 滕芸指骨微微搅動了一下,语气里带着自责和一丝无可奈何:“我还没有向家里人提起过你,他们不知道我和你在交往……” 许从一失笑一声,刚还真有点把他吓着了,以为出什么事了。 他掌心抚着滕芸黑色长发,声音温暖:“脑袋瓜里想什么,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顾虑,你怎么做都行,只有一条,不可以。” “啊?”滕芸微张着嘴。 “就是不能离开我!”许从一深深凝注滕芸,缠缠绵绵的情意从里面幽幽逸散出来。 瞬息间,如同实质化的丝线,将她整个灵魂都给缠绕上,滕芸看着这个外貌虽不出众,可是相处了数个月之后,他在她眼里,已和他人截然不同。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滕芸觉得,一颗心沦陷得更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从一,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陪伴着我,给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 滕芸身躰往前,扑到许从一怀里。 这个人身躰很温热,搂着他时,好像世界都温柔起来,再多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我们两之间别说谢谢,你开心快乐,我才会开心快乐。” “嗯,我会的。”滕芸脸埋在许从一颈部,有点想这么一直搂下去。 “好了,宿舍大门要关了,走吧。”许从一把滕芸从怀里移出来,拉着她左腕。 目送滕芸走进宿舍楼,等到人彻底自面前没了影踪,许从一这才转身。 他所住的宿舍楼就在斜对面,离滕芸不远。 然而随着他的转身,暖意从他眼底,迅疾冷却。 余下的,是无尽的漠然。 系统:“90,今天涨了两点。还可以。” 许从一走在楼道中,旁边有人上上下下,许从一冷沉着脸,瞳眸毫无波动。 “两个世界,崩了两条言情线了,这个世界也一样吧。”许从一嘴角一抹笑若有似无。 一切才刚开始,接下来会如何,系统也一头蒙。 “你看啊!”系统开始了它的分析,“第一个世界,促成言情线崩塌的是女主哥哥,第二个世界,是女主弟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女主的家人。” “对,宿主你真聪明。” 这个赞美落在许从一耳朵里,并没有让他有任何一丝的高兴。 系统:“这次,女主态度挺坚决的,你们交往快四个月,一个她的家人你都没有见过。隔几天是他们滕家的家族聚会,理论上,她应该让你去,可是没有。显然的,她心底并不想你们见面。不过这样一来,就不会有耽美线出现的可能。你可以慢慢刷言情线。” 真的吗? 许从一觉得,言情线就像是幌子,掩盖耽美线的一种存在,或者说,是触发耽美线的一个引子。 比起刷言情线,在经历过两个世界之后,许从一倒是忽然的,对耽美线更感兴趣。这次又会是谁,隐隐中,竟然是期待的。 不过当然了,只要言情线,存在一天,他就得先刷这条线,等耽美线出来时,再两条一起刷。 一定,特别有意思。 两人不是同专业的,课程大多都是错开,许从一上课时,滕芸没课,或者许从一有课,而滕芸没课。 一对小情侣,聚在一起的时间,基本都是晚上。 或者到外面吃饭,或者逛逛清幽的校园。 又或者,到训练室,许从一弹钢琴给滕芸听。 这天,两人就在艺术学院的一间练习室内,许从一是艺术生,主修钢琴,目前已经拿到了八级证书,正在准备为下一级的考试训练。 滕芸两臂交叉,放在纯黑的钢琴上面,天气渐热,许从一穿的一件纯白的T恤,他皮肤原本就白皙,被漆黑的钢琴一衬,仿佛黑夜中一点光亮。叫人一旦注目,就再难以挪开视线。 这让滕芸忽然就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景象。 因为和家人有点口角摩擦,她心情很不好,她不是个太喜欢倾诉的人,有什么事,基本都搁在心里。 宿舍里没人,一个人待着更心烦意乱,就出了宿舍,在校园里逛。 当走到一栋教学楼外面时,意外的,竟然听到有琴声。 不是播放出来的声音,而是相当立体。有人在某个地方弹奏,这个音乐声闯进滕芸耳郭,让她纷繁不定的心,很快就随着悠扬的音乐慢慢平缓下来。 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想去看看,是谁在弹曲子,对方让她心情不再烦躁,她想说声谢谢,哪怕是无声的都好。 随后,她找到了一间屋子,也同时找到了她现在温柔善意的男友。 她生活中好像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人,仅仅是看着对方,没有任何交谈,甚至没有任何眼神间的交流,好像整个世界都随之祥和起来。 她听到心脏平和跳动的声音,她似乎看到金色的麦浪在暖风中,一层层跌宕起伏。 她看到白鸽振翅掠过青穹,她看到了美好和幸福。 两人走到一起,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在许从一牵住她的手,对她说‘以后让我来照顾你’,滕芸点了头。 一曲结束,许从一合上琴盖,那边滕芸还沉浸在优美悦耳的音乐声中,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许从一一臂把人搂过来,垂目低头,吻住了滕芸。 两个年轻人以唇,以舌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彼此的体温。 系统:“91,涨了一个点。多吻几次,估计就能成了。” “你当接力赛吗?” 系统:“喵喵,说笑的啦。” “滕芸从小即缺少母爱,更缺失父爱,看起来开朗,但基本没交心的朋友。要把她这条线刷满,会有一定难度。” 系统:“但我对你是绝对有信心的。”虽然崩了两个世界的言情线了,那都是因为突发状况,和许从一的攻略技能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滕芸从面前亲吻她的许从一眼底,好像看到了一抹忽然掠过的冷意。虽然稍纵即逝,可给她的感觉太重,到一吻结束,滕芸心中戚戚然的。 “……又走神了,在想什么?” 面前青年将她脸颊边垂落的一缕头发给拂至她而后,滕芸仔细凝注许从一,那抹冷意不见了。仅存无边的温柔和善意,想必是自己看错了,因为要回去的缘故,心情自不自然就非常低落。如果有选择,她一百个一千个不想回那个冰寒冷漠的家,父亲不像父亲,兄弟不像兄弟,就是普通朋友间的相处,也比和他们待在一起好,一个冷漠到了极点,好像她是他手底下的员工一样,说话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般,一个,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都从家里搬出来,态度表现得很明显,不会和他争家产,滕仁建他还是没给她好脸色。 不过还好,她现在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收益绩效都很好,加之交到了许从一这样一个宠她怜她的人,她很满足,不会再有期颐,去得到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家人的疼爱。 “明天。”明天晚上七点的家族聚会。 许从一轻抚着滕芸面颊,缱绻情意从眉目间流淌出来:“我陪你去!” “不,我不想……”不想你受到委屈,连她在他们面前都不太好过,要是许从一去了,滕芸不想想象那幕景象。 “我还没说完。”许从一指腹压着滕芸柔軟的唇瓣,“我在外面等着,不进去。如果觉得待不下去,你出来就行了。我们离开,离开让你不开心的地方。” 滕芸为许从一的随时都在替她着想,感动到了极点。她家在高档住宅,许从一去了,必定只能在树林间等着,这个季节外面蚊子昆虫很多,这是她的爱人,他为她着想,同样的,她也无法见到他不好。 “谢谢你,从一。这样就好了,你不用过去,我就露下面,让他们知道我去过,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别替我担心,不算是第一次,我可以应付过去的。” 许从一神情春风和煦:“嗯。” 同滕芸在宿舍楼底分离,许从一回自己宿舍,很快洗漱好,爬上了床。 系统:“92!” “滕芸好像没和家里人提起过我?” 系统:“是的,没有。他们都不知道滕芸在和你交往。” “要是知道了……” 系统:“肯定会阻止。” “这次应该会有点不一样吧。” 系统:“哎?” “不会再把我带某个地方,让我在死和滕芸间选一个。” 系统:“应该不会了吧。” “希望不会。”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下午许从一没课,滕芸有两节,许从一就带着专业书和滕芸一起上课,因为是公选课,上课的学生来自各个学院,各个专业,两人坐在教室中间,讲课老师在上面唾沫横飞,两人课桌下的手喔在一起。 两节课眨眼时间过去,滕芸没回宿舍,回去待不了多久,不需要准备什么。她的书交由许从一拿着,许从一送她出校门,挥手叫了辆的士,一臂搂着几本书,一臂拉开车门。 “到了和回来前都给我发个短信,别想太多,我会一直等你的。”许从一道。 滕芸坐进车里,仰头微微笑:“好,你也赶快去食堂吃饭,晚一点,有些菜可能就没了。” “一会见!”将车门轻轻关掩上,许从一柔軟地点头,道了声。 滕芸回:“一会见。”转头向司机报自己家的地址。 在的士驶上街道,将要自视线中消失时,许从一跟着就叫停了一辆空出租。 没给司机具体地址,只让他跟着前面尾号xxx的出租。 司机面有异样,目露警惕,看许从一那视线,俨然在看一个预备犯罪者一样。 “那是我女友,我们刚刚闹了点矛盾。”许从一随口胡诌。 司机将信将疑,上下打量许从一,眼神清澈,穿的干干净净,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倒也不怪司机这么敏感,刚好是前段时间发过了一件事,一犯罪者搭乘出租车,让跟着一女性,后面将那名女性给残害了。 上面给他们开了会,搭载乘客时,多留一个心眼。 司机将车开了出去,不近不远地跟着。一路跟到了一个高档的小区外。 这个小区,司机经常载人过来,可以说是w城房价最贵,富人最多的地段。 出租车在外面靠边停下,许从一付了车钱。司机离开前,又看了许从一一眼,将他样子记下。 放兜里的手机震动,应该是滕芸打来的短息,拿出手机一看,的确是滕芸。 ‘我到了’,很简单的三个字。 ‘好’。许从一回了一个字。 这个小区警卫森严,没有门卡,或者没人带着根本进不去。许从一算是第一次,不清楚周围环境。 “附近哪里有坐的地方。”许从一询问系统。 系统扫描周围地形:“往右前方走两百米,有张长椅。” 许从一拿着手机,行了上去。 前面一人步伐匆匆,道路不宽,那人刚好走在中央,许从一往右侧避了点,男子在靠近许从一时,忽然加速。一臂挥过来,许从一全然无防备,掌中的电话就移了位,到男子手里。 抢了电话的男人奔跑、狂奔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了路边停靠一辆黑色轿车中。 汽车直接冲出街道,在许从一怔忪的表情中,迅疾逃远。 许从一好一会才回过神:“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偷他手机?他手机就两千零点,根本不值价。 系统:“女主她弟的人。” “滕仁建?” 系统:“这人一直都不喜欢女主,不过女主毕竟是他姐姐,他也不好对她下手,知道女主和你在交往,准备冲你这儿搞点小動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0章_40 这就勉强说得通了,许从一即刻转身,没再往长椅那个方向走,反走回去。 滕仁建让人拿了他手机,依照他的推断,估计是想利用手机做点什么文章,他在外面找了家小商铺,拿起电话正要拨号,下一瞬放下了电话。滕芸不知道过来的事,要是值得他不仅过来了,手机还忽然掉了,可能会影响到她心情。 许从一离开商铺,在出口外不远的路口站着。 目光随意游移间,看到一辆白色汽车缓缓开过来,前面一个半大的小孩在缓慢走着,汽车喇叭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小孩好像一点没听见,继续走在路中间。 许从一快步过去,护着小孩身体,将他往一边人行道上带,口中温声提醒:“……小心,靠边点走,后面有车。” 小孩满脸蒙圈,后面的汽车从两人旁边擦过,许从一眸下意识抬了起来,一瞬间,撞进一双冷沉沉的眼眸。 那双眼眸里什么感情色彩都没有,带着金属的无机质,看着他和小孩,犹如看路边扔弃的杂草般。 松开抓着小孩肩膀的手,小孩一得到自由就快速跑进了小区。 系统声音又冒了出来,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焦急:“女主走了,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 “去了哪里?” 系统:“市区医院,她接到用你手机给她打过去的电话,里面的人对她说你在过来的途中出了车祸,这会正在医院抢救,联系不到你的父母,就打给她了。” 许从一长身矗立在小区出口外,身形不见任何動弹。 系统好奇发问:“你不去阻止?” “我怎么阻止?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我都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系统思维转了几圈,随后像是才恍然过来。 系统:“那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哎!哎哎哎!”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滕芸赶到电话里提及的医院,慌慌张张冲向急诊室,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没有接过车祸的急诊病人。滕芸慌了神,拉着护士的手不放,说她男友出车祸,医院的人打电话联她的。 护士还是摇头,让滕芸回拨过去具体问一问。 嗦着手,滕芸拨了许从一电话号码,出乎意料的,那边手机关机了。 滕芸呆住了,护士道“可能是你男友手机掉了,被人捡到,那人无聊,就梇了个恶作剧,你回去找找你男友,兴许他什么事都没有”。 似乎这个推测更合理,滕芸自然也希望事实就是这样,她手机里有许从一舍友的电话,打过去一问,得到的回复是,许从一没有回来过。 滕芸失魂落魄走下男生宿舍,她往自己宿舍走,在正要步上台阶是,脑袋里忽然电光一闪。记得分开那会,许从一本来打算在她家小区外等她,虽然被她一口回绝的,但会不会…… 滕芸冲出学校,这个时间点,不算早,附近没有出租,滕芸坐进一辆路边靠着的野的,嘱咐司机开快点。 夜里同样的,道路上的车辆也少,用了比开初少近一半的时间,车子停到住宅出口外。 还没有下车,滕芸远远的,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笔直矗立在一处灌木丛边。 眼角骤然用处一股热意,滕芸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低低哽咽了一声,看到许从一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眼眶中泪水簌簌地流了下来。 她推门下车,一步步朝着许从一走近。 还好你没事,还好,如果你出了事,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一个人踽踽走下去。 系统提示许从一滕芸到了,许从一没有转过身,等到听到渐近的脚步声,他方回头,然后满目惊诧。 尤其是在看到滕芸脸庞上滚滚而落的泪水时,他立刻把滕芸大力拽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嗯,新故事,不眠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1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该在家吗?”从滕芸脸颊边滚落下来的泪水,似乎一并砸到许从一心间,他急迫地问。 滕芸拿手背拭去眼泪,明明哭着,却又在笑:“……有人用你电话打给我,说你出车祸了,我真的被吓到了,匆匆赶去医院,却没有看到你。还好,还好你没事。” 许从一提起的一颗心落了一点下去,将滕芸搂进怀中,安抚着滕芸:“是我不好,我不该把手机弄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啊,从一,根本不是你的错。是那个打电话的人,太可恨了,他怎么可以……”滕芸一菗一菗地哽咽道。 “已经过去了,我好好在这里。好了,别哭了,你先回家吧,他们应该还在等着你。”许从一自兜里拿了纸巾,给滕芸将脸上泪水都擦干净。 滕芸摇摇头:“我不回去了,这会去,聚会差不多已经结束。我们回学校。” 滕芸两臂都抓着许从一胳膊,抓得紧紧的,有种好像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忽然消失一样。 “好吧,我们回去。” 两人转身,正准备离开时,滕芸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电话,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面色一暗,变得不太好。 铃声一直在响動,滕芸不太想接,在响了七八声后,滕芸还是接通了。 “……你现在在哪里?”那边声音倨傲,话里很明显的冷意。 滕芸垂了垂眸,没回答对方这个问题,她问:“有什么事?” “什么事!”男子语气忽然拔高,带着嘲讽讥诮,“你回来十分钟时间都没待到,就跑了,你说什么事!爸爸让你到他书房去,我建议你最好快点。” 嘟嘟嘟,刺耳的金属机械忙音。滕芸捏着电话,有一会时间,才将手臂放下。 虽然没开扩音,离得近,对面那人声音挺大,许从一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芸!”许从一出声呼唤愣住神的滕芸,她脸颊褪尽血色,周身忽然也发冷起来。 “你爸爸……”滕芸很少在许从一面前提及她的家人,许从一大致能猜出一点,他们间关系不太融洽。 滕芸呼了一口气,堆砌一个很勉强的笑:“从一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许从一微怔,在看到滕芸坚定目光时,重重点了下头:“好。”不去问滕芸为什么忽然改变注意,这是他所喜欢的人,他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滕芸的家离小区入口不远,往左走,一百多米就到,那是栋独立的大型别墅,前面院落空旷,周围绿林环绕。路灯将树影拉得很长,漆黑的影子形状诡异,四周安静,偶尔有一两辆车快速滑过,更多的,是一片浓烈化不开的死寂。 越往前面走,滕芸心跳得越快,她紧紧抓着许从一胳膊,将他衣袖都给揪得褶皱。许从一感受到了滕芸的紧张,拍了拍她手背。 柔声轻语:“别怕,我在!” 滕芸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她忐忑和不安,原本打算再等个一年半载,最好是怀了许从一孩子,再向家里摊牌。她了解她父亲,也了解这个家庭,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她找一个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学的专业是艺术类的男友。 他成不了她父亲那样的人,好像一生,每个时间段都在工作,工作,工作。犹如机器人一样,抛弃了亲情,抛弃了一切为人的情感般。 假如有孩子了,那么许从一就是她孩子的爸,她可以用这个为筹码,让他们接受许从一。 对于滕家的家业,滕芸其实一直都没有企图,她用自己积攒的钱,在大二上学期,就开了家小公司,到现在大三,每个月盈利上万。她对奢侈品爱好不大,平时花销不多,足够她自己的开销。许从一利用课余时间在外做兼职,给人当钢琴老师,教人学钢琴,收入也不错。 等毕业后,她继续经营公司,然后许从一开家钢琴培训室,那样生活简单又平淡,是她向往喜欢的。 但现在,因着这个意外的变故,打破了她的计划,让滕芸对未来感到了一丝迷茫。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希望事态不会往糟糕的地步发展。 一楼大厅的门是开着的,远远的,就见到门口站了一个人,那人视线望着他们这边,显然的,也看见了他们。 滕芸走得很慢,短短的十多米距离,走了将近半分钟。 门口那人两步踏下台阶,神色间带着丝恭敬:“大小姐,滕总在二楼书房等你。” “我知道了。”滕芸咬了下唇,道。 这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退到了一边,给滕芸让出路,滕芸走过去,前者视线在滕芸旁边的许从一身上转了一圈,许从一望过去,对方礼貌地微笑。 进入大厅,房屋里面比外面更加安静,只墙上挂了一个石英钟,发出咔咔咔秒钟走动的声音。前来参加聚会的人之前就走了,说起来是聚会,其实不过是坐一张桌子吃一顿饭,和其他家庭的聚会截然不同。 穿过大厅,往架空楼梯上走,走到一半时,上方出现一个身影。 滕芸一抬眸,就看到上面那人恶意满满的注目。 “滕芸,好久不见啊!”应该有五六个月,上一次,好像是在外面偶遇。滕仁建嘴角边噙着抹冷蔑的笑。 滕芸嘴唇抿得紧紧的。 被彻底无视,滕仁建并不恼怒,反正待会有好戏上场,他视线游移到滕芸旁边的青年身上,故作好奇发问:“他是谁?你男友?” “姐你眼光可真差劲。”选了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的人,街上随便拉一个,都感觉比这人好几倍。 滕仁建说话不留情面。 滕芸脚步顿了顿,继续往上走。至于许从一,被人当面嘲讽,脸上不见一点波動,他只在意滕芸对他的看法,其他人如何,他不放在心上。 两人上楼,在经过滕仁建身边时,滕仁建伸手过去,原本想拉滕芸,不过转瞬,動作被制止,他低下头,定睛一看,一只较为皙白的手捉住了他手腕,阻挡了他。 滕仁建眼眸骤然一缩,看的是许从一,但话却是对滕芸说的:“姐,管好你的人,我脾气不大好,你是知道的。” 滕芸松开了抓着许从一臂膀的手,落下去,将许从一手拿离滕仁建腕部。 这个人在她看来,即便他们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青年没当她是家人,她也没准备当对方是。 滕芸面色冷沉,褪尽温和:“滕仁建,我说过很多遍,我不会和你争任何东西。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没必要总这样争锋相对。” 滕仁建被滕芸说中心的想法,懒得继续伪装下去,伪善的表情立刻被狠意取缔。 “你不想争,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不争,爸爸会将荣盛企业留给你,明明该是我的,是你把它从我手里抢走。你演技不错啊,我还真没看出来。就是用这样一幅无辜单纯的模样在爸爸面前讨巧卖乖的,不是吗?” “爸爸还在等我,你如果对他的决定有意见,请去和他说,他什么性格,你会不比我清楚?他的任何决定,别说你我,任何人都更改不了。”若是换了往日,滕芸不会和滕仁建说这么多话,今天许从一在这里,她忽然间就变得无法忍受滕仁建的种种讥讽和污蔑。 “滕芸,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滕仁建放出狠话,滕时越还在书房,他也不敢真的拦滕芸太久。 自然,他不怕滕芸去告状,就算告了,也无济于事。 滕芸牵着许从一手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外,她抬臂叩了三下。 里面传来一道冷硬的声音,像是在寒铁上刮过一样。 别说滕芸瞬间紧张了起来,就算许从一,单是听这个声音,好似都有寒气从四周悄无声息侵袭过来。 滕芸缓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同许从一走了进去。 屋里灯光赤白,一片浓烈化不开的沉暗死寂,诺大的房间里,许从一视线稍转,立马对上居中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埋头看文件的男人。 男人穿着深色西服,两臂都搁在棕褐色木质办公桌上面,即便开门声不小,他们走进去也有脚步声,男人还是继续手中的工作,到将一份文件都处理完,滕芸和许从一站了有几分钟,男人才抬起头。 “爸!”滕芸在男人目光望过来时,低声唤道。 “这是我男友许从一。”之后滕芸介绍。 许从一在看清男人面容时,当即怔忡,这个人,正是他之前那会在入口处看到的,坐在车里的男人。当时虽然看不太清对方的整个面孔,但那双仿若古潭般,丝毫不见波動起伏的深邃眼瞳,但凡看过一眼,就很难再忘记。 在听到旁边滕芸的话后,许从一收敛心神,有礼貌地道:“你好,滕叔叔。” 滕时越幽沉的眸光从滕芸那里,淡移至许从一面上,明明他眼睛里,不带任何情感色彩,被他这样看着,依旧让人有种身心都被桎梏,心脏跟着骤停的可怕感觉。 那种长期身处高位的凌然气势,于无声中散发出来,威慑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 “刚才去哪里了?”滕时越合上文件,两手交.合在一起,目光沉甸甸盯着滕芸。 滕芸呼吸都滞了一两秒。 “对不起,爸,是我错了。”滕芸直接道歉。 “不解释一下?”滕时越嗓音忽然有了点起伏,黑眸加深。 滕芸嘴唇微微蠕動,随后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不能说是因为别人的恶作剧,让她以为许从一出事,所以急匆匆离开,更不能在滕时越面前说谎。 任何的谎言,都会被对方看穿,他就是这样令人生畏的可怕存在。 “我错了,爸你原谅我,不会有下次的。”滕芸态度很坚决,不肯说出真实原因。她不想滕时越迁怒许从一,她得保护他。 滕时越两手松开,放在前面的右手指骨敲了两下桌面。 “你出去!”滕时越忽然道。 滕芸惊讶地微张着嘴,以为滕时越这是不计较她的意外离开,然后接下来的一具,让滕芸的冷静没控制住。 “他留下。”滕时越肃穆的脸,仿若裹挟着不化的寒冰。 “爸,不关从一的事,是我……” “出去!”滕时越声音如无波的湖面一样,可就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滕芸立刻咬紧了唇,她低声对许从一道了句‘我在门外等你’,就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人可以忤逆滕时越,哪怕她是他女儿。 滕芸拉开门,背靠着墙壁,房屋设置隔音效果很好,可她仍旧竖起耳朵,想要听到里面的声音。 一边滕仁建幸灾乐祸地看着滕芸,见她忧心忡忡,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空气是沉闷和凝固的,呼吸都变得停滞,心脏随时要跳出喉咙一样。 滕时越神色很淡,眸光也很淡,但就是给人一种无法直视的畏惧感,站在他面前,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自己很渺小、无足轻重的错觉。 许从一安静站着,在门由滕芸关掩后,屋里死寂瞬间蔓延地无处不在,他眼帘半垂着,表现出来的姿态很温顺无害。 “许从一!”许久的沉默后,滕时越忽然开口。 其实单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有四十岁,顶多三十几,岁月格外偏爱这个男人,就是眼尾,也不见多少皱纹。他嗓音低低沉沉,醇厚浑圆,裹着明显的金属磁感。在冷意之外,同样的摄人心魄。 被叫到名字,许从一一愣,然后温声回:“是。” 从一,从一而终,名字倒是意外的不错。滕时越起身,身后木椅发出一阵声响。 他个子很高,坐着的时候不太明显,一站起来,让许从一几乎得抬头,仰视他。 同滕时越坚毅英朗的面孔一样,他有着极为完美的身形,西服高档定制,就是在走動间,也不见一丝褶皱。 滕时越一步步走向许从一,他一直盯着对方,看到他眸光晃動,眼底有着熟悉的畏惧感,但没有后退过一步,这一点,到让滕时越有点刮目。 男人停在他面前半米远的位置,视线逼兀森冷,和之前一样,注目着他,犹如注目一根路边毫无价值的杂草,许从一压制着想逃离的冲動,眼睛直视男人,如果他这个时候逃走,那么就是间接的表明放弃滕芸。 他不能! “滕芸她选择谁,和谁交往,我不插手,但有一点,别背叛她。”滕时越道。 许从一眸光坚定:“我用生命起誓,哪怕我死,也绝对不会背叛她。” 滕时越嘴角边的笑意犹如刮过利刃:“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谢谢!”许从一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底星光璀璨,让那张不甚突出的脸,一瞬间,就变得耀眼起来。 系统:“哎,还真挺意外,滕时越竟然没阻止你们。” “只是现在。”未来这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滕时越自许从一旁边走过,走到屋外,门一拉开,等在外面的滕芸就猛地直起身,往这边看,见到是滕时越,失望神情一览无遗。 滕时越看了滕芸一眼,没说任何话,走向自己卧室。 滕芸盯着滕时越背影看了几秒,随后快步奔进书房,正好同出来的许从一撞上。许从一把滕芸身躰搂怀里稳住。 “小心点,别摔着了。” 滕芸慌张又担忧,她双手急迫地在许从一身上.上上下下摸索,检查许从一有没有受伤。 “从一,你没事吧,我爸他对你说了什么没?”滕芸问。 “你爸爸挺好相处的,他让我对你好一点。”许从一抓着滕芸手,止住她行为。 “真的?他没让你离开我?”不可能,滕芸不大相信。 “真的,我难道还能骗你?”许从一缱绻笑着,用曲起的食指敲了滕芸额头一下。 滕芸惊呼了一声:“啊!” “我们是回去还是……”还是住在这里,许从一问滕芸。 “嗯,我以为我爸会阻止我们在一起,竟然不是的话,那么明天再回去。”滕芸心情陡然间好了起来,她面带笑容道。 两人走出书房,当夜许从一住的一间客房。 很快梳洗好,进入被窝。 一夜安眠。 隔天,起来得很早,七点不到,就都起床。 许从一和滕云一起下楼,走在楼梯上,看到楼下餐桌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男人仍穿着一身西服,颜色和昨晚的一致,不过仔细看,从衣服细节处的小设计,可以分辨,不是同一套。 在听到下楼的脚步声,男人转头望向并肩走来的一对年轻情侣。 滕芸走进后头微低了点,眉目都低顺:“爸!” “滕叔叔。”许从一接着腾云后面两三秒。 滕时越沉着声道:“坐下吃饭。” 许从一给滕芸拉开椅子,滕芸坐下后低身说了句谢谢,许从一回她柔軟的笑容。 那边厨房里请来的佣人给两人拿了碗筷,吃了没一会,楼梯间又传来脚步声,是滕仁建。 滕仁建穿着睡衣,懒懒地抬眼,发现桌子边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看着自己,另外那个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施舍,滕仁建心底隐隐就觉得不舒服,有种刺痛感。 他控制着面上表情,过去坐在滕时越旁边。 滕时越没开口说话,其他三个人一并沉默寡言。 用过饭后,滕芸要离开回学校,滕时越让司机开车,顺便送他们两个过去。 汽车从车库开到正门前,许从一到副驾驶,刚拉开副驾驶,想坐上去,胳膊让滕芸拉住。 “我坐前面。”滕芸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1章_42 许从一看到滕时越走过来,大概了解滕芸的意思,遂点头。 许从一到后面,将车门打开,姿态谦顺,在滕时越弓背弯喓时,他另一手举起,虚放在车门上,以防滕时越撞到头,滕时越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当许从一坐进车后,深暗眼瞳落在许从一侧脸上,有那么一会时间。 汽车徐徐驶出院落,进入到街道,随后加速奔驰。 一路都很安宁,只是当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旁边一辆车意外失控,朝着他们乘坐的汽车撞了上来。司机骇得手脚都慌乱,踩刹车的同时,快速转动方向盘,那辆车从车头前堪堪擦过去,磅一声,直接撞上隔壁没来得急躲避的汽车。而许从一他们,情况不是很好。汽车避开了失控的车,但撞上道路中间的花坛,坐里面的几个人,包括司机,身体都被甩飞。 司机和滕芸身上系了安全带,带子临时护住了他们身躰,后面的许从一和滕时越没他们那么幸运,许从一析瘦的身躰在飞起来后,惯性作用下,直接扑向左边,刚好那里坐着滕时越,于是他扑到了滕时越身上。滕时越反应比许从一敏捷,及时抓住了车顶上的扶手。 身躰倒是有撞到车门,不过因为扶手做缓冲的原因,撞击力度减了不少。 汽车停了下来,一瞬间的安静过后,周围响起无数车喇叭声,原本就不算宽阔的街道,被两辆车堵了个严严实实。 司机被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他下车,往后面奔,拉开滕时越旁侧的车门,惊吓过度,舌头都打结,卷在一起:“滕、滕总,您没、没事吧?” 滕时越胳膊有点酸麻,他動了两下,没大碍。 许从一在车子一挺稳后,立刻从滕时越怀里撤了出去,在道过歉,询问滕时越有没伤到哪里,没得到回答,许从一匆匆下车,到车前,把里面吓傻,怔怔坐着的滕芸扶了出来,站在外面,滕芸被许从一搂着,心有余悸,面色惨白。许从一不停安慰她。 “好了,都没事,不要害怕了。” 滕芸紧抓许从一衣襟,手指哆嗦的难以停下来。 “滕总,要去医院检查……”话没说完,司机立刻止了声。滕时越冷眸幽深,一个注目,司机不敢再多话。 “另外安排一辆车过来。”滕时沉 ↓↓ 作者有话要说:暗的眼瞳微一转,另一边相拥的两人进入他视野。 沉然菗回视线,滕时越长身伫立在汽车边,眼底眸光忽的一闪,意外的,竟然有股困意涌了上来,这是许多年都没有过的感觉,这么多年来,他就算闭上眼睛,神智意识都相当清醒,类似安眠药一类的药物,对他入睡都没有作用,他曾经以为,或许自己这一辈子,将无法再感知到睡意,谁知道,会在这样的状况下。 搁在身侧的指骨往里微曲,这种感觉不是无根无源,他知道来源于谁,似乎因为彼此身躰相触过,对方身上那股清幽浅淡的气息还残留嗅觉里,不是香水味,就是普通的沐浴露味道,意外的,让人有点想再闻闻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 有人举报文色.情,有人给我打负分,啊,真是,关于举报的,我等判决,负分的,我只能说,随它吧。 再重申一遍,一定不要太激动,替我去辩驳,或者帮忙怼谁, 我只想这篇文好好的,大家看文就好。 哦,加一点,之后有关文里省略有车的,也希望宝贝儿们不要太热烈讨论, 谢谢订阅支持,留言撒花,投地雷的各位大宝贝,我好像也只能说这些了,微笑.jpg,特别感谢。 最后呢,愿大家身体好,睡眠好,每天都与幸福拥抱。反正快乐开心就对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2章 惊魂稍定,滕芸这才从许从一怀中出来,这一段路都被堵得严实,倒处都是人群车辆嘈杂的声音。她往汽车方向看,看到滕时越和司机站一块,滕时越周遭似乎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外面再吵闹,一切声音和空气都进不去他那里。 滕芸微定了定神,快步过去,虽然在她所有记忆中,几乎没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父爱,但他们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液,这是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无法将之隔断的牵连纠葛。 滕时越除了给她钱之外,吝啬一丝一毫的情感,作为子女的,应尽的义务,滕芸没有忘,也不会忘。 “爸,你没有伤到哪里吧?”滕芸语带关切。 滕时越沉眸,声音也冷沉:“没有。” “那就好。”滕芸放心地笑了笑。 一边司机电话铃声响起,另外叫的车已经到了,司机挂断电话,略弓背对滕时越道:“滕总,车子来了。” 滕时越嗯了一声,司机走在前面,不时请其他挡路的人让下道。 滕芸和许从一跟在他们后面一两米开外。 临时安排过来的汽车停在旁边路口,车门边站了一个中年人,正是昨天到滕芸家,在门口看到的那个。 唐伟远远看到滕时越,极步迎了上来。 得知出车祸的第一时间,唐伟就立刻驱车前来,司机在电话里大致提了下车祸原因,唐伟走到滕时越面前,用差不多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滕总,需不需要去查下,这次事故,不太像是无意。”唐伟压低了声音道。 “不用。”滕时越眼眸幽邃,道。 “……是。”唐伟心里想再说两句,眼睛一抬,对上滕时越萧肃的侧脸,立马止住话头,重重点了一下头。 滕芸和许从一都走了过来,唐伟拉着车门,以为滕芸会坐进去。 滕芸在车门外站着,低头对车厢里的滕时越道:“爸,我和从一打车回学校。” 滕时越晦暗如深的眸光在滕芸面上停留了一两秒,转到她旁边的许从一那里。 后者看滕时越望向他,许从一接着滕芸的话,说:“滕叔,我会将小芸安全送回去的。” 他笑容真诚,干净,毫无杂质,会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愿意去相信,他说的话的真实度。 滕时越转过头,唐伟一把将车门关上,绕到驾驶位坐进去,发动引擎,汽车快速奔向远方。至于之前的司机,则单独留在原地,处理被撞的车辆。 许从一和滕芸等在街边,不多会来了辆空出租,搭乘出租,半个多小时后他们顺利抵达校园。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一切都显得安宁祥和,仿佛几天前发生的事,都像只是一场梦魇,在强大的时间场合里被缓慢腐蚀。 许从一他们的生活恢复到平静中,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偶尔回到训练室,许从一弹琴给滕芸听。 表面上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很快被数张照片打破。 滕芸坐在寝室的书桌前,桌面上平放着一个纸袋,她卷曲的长发披在背后,脸色意外地看起来很不好,眼睛直直盯着纸袋上许多摊开来的照片。 照片里共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举止相当亲密,滕芸拿了一张照片起来,她努力看着,希望能看出ps过的痕迹。看了很久,没有,这些照片都很真实。 她的男友,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搂抱在一起。 滕芸不相信,她给许从一发了短信,让他下课后到食堂旁边的人工湖见。 将散乱的照片重叠起来,重新装回袋子,滕芸咬着唇,其实很想将照片都一把火烧了,可是她还想听许从一的解释,也许,又是像上次一样,是恶作剧呢。 一定是的。 看时间差不多到许从一下课,滕芸一手拿袋子,出了宿舍。 几分钟后,到了人工湖边,她坐在一张她经常和许从一坐的灰白色石椅上,兜里手机改了静音,因此没有看到许从一给她发的短信还有电话。 后面道路上,开始有下课的学生往宿舍方向走,许从一在人群中,滕芸让他到湖边去,一出了教室,他就直接用跑的。 快速奔跑到湖边,视线一扫,很轻易就找到了滕芸。 由于运动过,许从一脸上泛出点红色,他眉目都温柔如水,声音略有喘息,走下石板梯阶:“小芸,我记得你一会不是有课吗?” 滕芸捏着袋子的手指弯曲着,指骨略显苍白,她缓慢站了起来,一字未发,只是将袋子递给许从一。 许从一接过上面什么标志都没有的袋子,心里不解,在滕芸的注目下,知道滕芸是要他打开来看,于是打开袋子,自里面拿出一叠照片。 当看清楚照片时,许从一猛地一怔。 “她是谁?”滕芸开口问,愤怒将她眼睛烧地红艳艳,她努力控制情绪,才没让自己大喊大叫出来。 许从一摇头,很茫然:“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滕芸简直要气笑了,她高声质问,“你不认识,那你还和她搂搂抱抱进酒店房间,从一,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你说啊!” 许从一臂膀过去,想喔滕芸的手,被滕芸一把挥开,她神情间悲伤地难以自抑,眼眶中更是慢慢聚集起了水雾。 “我真不认识她,小芸你相信我。就前几天,你晚上有课,我一室友的发小从外地来,他把我们整个寝室的人叫上,一起去了一家酒吧。这个女生是那个酒吧的,她刚失恋,喝醉酒了,将我当成她男朋友。我和她没有关系。”许从一简述那天发生的事。 滕芸愤怒和悲伤减了一点,她道:“我也想相信你,真的。但你看看,照片上有什么,她亲你,你竟然不反抗。她在哪里,我要见她,我得亲自问个清楚。” “我就见过她一面,不知道她的住址。小芸,我室友可以帮我作证,要不我让他们来。”许从一想了想,道。 “他们肯定都帮着你,不要,不行。”滕芸态度表现得很决绝,她得见当事人,要是对方说的和许从一一致,她就相信许从一。 系统:“那女人在那个酒吧,你可以带滕芸去。” “这些照片,应该也是女主弟弟滕仁建叫人拍的吧!” 系统:“哎,宿主你怎么猜到的?” “目前和女主有矛盾的,明显就他一个。加上上次那事,好像也失败了,他那样的人,不是这么容易轻易罢手的。” 系统:“85!竟然降了七个点,看起来这个女主相当不好攻略。” “换个角度来看,到证明更具有挑战性,难道不是?” 系统:“宿主你能这样乐观地想,我真的超感动。” “那家酒店安装有摄像头,我们去调监控,它会告诉你事实。”许从一见怎么都解释不通,忽然想起这个来。 滕芸犹豫了一会,却是没点头。怒气发了一通,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滕芸没心情去上课,直接翘了两节,回宿舍后,滕芸爬上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心情太糟糕,什么都不想见,什么都不想听。 至于许从一,在滕芸宿舍楼下一报亭边站着,一站就站到了黑幕拉下来。 滕芸在被窝里躺了几个小时,肚子有点饿,下楼准备去食堂吃饭。 走下宿舍楼,滕芸立刻看到了报亭边矗立的人,几个小时分开前,许从一说会在那里等着她,这样她出来就可以看到他,没想到,许从一真的在那里,而且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 她应该选择相信许从一的,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就是莫名的,有一种惶恐不安,在某些时候,偶然间,她看向许从一时,即便他脸上眼底都是柔和笑意,但她却觉得冷,好像一切都是假的,都不真实。 许从一太好了,她这么多年,遇到过形形色色很多人,每个人性格上都或多或少有缺点,但许从一没有。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许从一动怒,他会为她忧心担惊,可真的,从来没有发过一次火。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只是想通过这次的事情,看到许从一的其他一面,不再只是随时都笑得那么温柔,好像世界都是美好,没有黑暗一样,怎么会呢,这个世界根本就不白。 她母亲深爱着父亲,即便当初的结合,是一个误会,但她母亲付出了一切,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病痛,是死亡。 她曾经想过,这辈子都不要去爱谁,就自己一人,许从一的忽然出现,打破了她当初做下的决定。她其实很惶恐,很不安,好像随时都走在极端危险的钢丝绳上,前后都一片灰暗,完全看不到终点。下方是无间深渊,没有可以抓喔的东西,她随时都可能掉下去,她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 他们先去的酒店,找到酒店负责人,只说在那一天掉了件东西,负责人表示,底下员工没有捡到类似的物品。二人于是提出看一下监控,特别巧合的是,那里摄像头怀里,还没有及时更换。所以查看酒店监控的想法就落了空。 文件袋在滕芸手中拿着,走出酒店,到经过一垃圾桶是,她将文件袋给整个扔了进去。 她不信会有这么巧合,分明像是故意为之的。 滕芸很失望,心里难受得要紧,她步伐匆匆,将许从一瞬间给扔在身后。 后面一辆车过来,按了喇叭声,滕芸仿若没听见一样,继续走,许从一跑上去,一臂拽住滕芸胳膊,将她拉到身边。汽车擦过许从一身躰,开车的司机脸色沉得厉害,看滕芸的视线,跟看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一样。 “小芸,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相信我,或者,你想要我怎么做?”许从一没有法了,酒店这么没法证明他的清白,只能询问滕芸的意思。 滕芸胳膊挣動,许从一抓得紧。 “放开啊,你弄疼我了。”滕芸愤怒中夹着悲伤,眼圈红红的,看起来随时都会哭出来。 许从一松开手,像是忽然想到,他说:“……那我们再去酒吧,门口好像也有监控,那里应该没坏!”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滕芸道。 系统:“80。” “要不就让它崩了吧!” 系统:“哎?宿主你在说什么?” “开玩笑的,再怎么也要攻略到99。” 系统:“为什么不是100?” “我有预感,这个世界恐怕还是会和前面两个世界相同。” 系统:“你是说言情线崩了,然后转耽美线?应该不会吧,目前为止,你看滕芸的家人你那天也见过了,我没发现谁对你有什么特别想法。她弟不可能,她爸,更不可能啦。说起来女主她爸倒是有个特殊的病症,治不好那种。” “什么病?” 系统:“不眠症,药石无效,吃安眠药不顶用,注射药剂也不行。” “让人打晕如何?” 系统:“目前有那个雄心豹子胆,敢打晕他的人,还没生出来。” “不眠症?也就是不睡觉,天天如此?还是只是某个时间段?” 系统:“天天啊。” 许从一回忆了一下滕时越的样子,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和正常人一样,甚至比正常人看起来还精神,眼底不见有黑眼圈,不眠症什么的,听起来就觉得不大现实。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不能拿现实世界的那套准则来衡量。 酒吧里酒店不远,三条街的距离,他们到的时候,酒吧刚营业不久,里面客人还不多,门口就有一个监控,应该有录下他当天送那个女人之后返回来的视频。 许从一和滕芸进入酒吧,从服务生那里得知到经理这会正在楼上接待客人,让他们展示等一会。 在一个卡桌边坐着等,随着时间的缓慢行进,酒吧人渐渐多了起来,一眼望过去,都是攒動的人头。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经理还没出来,滕芸耐心终于告罄,她猛地起身离座。 “我不想等了,先回学校,你一会看到监控录像,用手机拍摄下来,拿回学校给我看。”滕芸说完后,往酒吧门口方向走。 她走得急,没在意周围的人,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别人,许从一护在她身边,时不时替她给其他人道歉。 出了酒吧,街道外停靠了一排空出租车,滕芸走到其中一辆旁边,拉开车门登上去。 许从一心间虽然极力想阻止滕芸,可无奈滕芸是真的太生气,似乎目前只有一个方法,能让消减她的悲伤。就是找到监控视频了。 “到学校后,给我发条短信,好吗?”许从一面容温和,即便被滕芸误会和怀疑,对滕芸的关切,没有为此有丝毫减少。 滕芸仰头看着车窗外的许从一,对方过于平静的脸,让她有种好像一切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开车!”滕芸垂下头,对司机道。 许从一站在路边,目送着滕芸所搭乘的出租开向远方,开到路的尽头,然后转弯,自他视野中消失。 菗身回酒吧,找到之前那个服务生,经理忙完了,这会在办公室,服务生给许从一指了下路,随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许从一在人群中穿梭,根据服务生的提示,在酒吧大厅靠左边一个角落里,看到胸前佩戴者铭牌的一名年龄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酒吧经理手里端着杯酒,和坐卡座间的人敬酒,许从一在过道边等着,暂时没上去。 等经理离开,往这边走时,许从一迎过去。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几乎要贴着耳朵,才能听到对方说的话。许从一和经理走出大厅,到后面的一个较为安静的过道。 许从一也不隐瞒,这里的人和酒店那边不同,酒店那里调取监控,只要理由合理,都可以。酒吧一类的地方,大多带有其他色彩,他要是说东西在这里掉了,估计行不通。 于是许从一直接说,他女友怀疑他和其他人有关系,他希望能够看下某一天的监控,只要能够证明他在某个时间点回了酒吧就行。 他姿态放得很低,态度异常诚恳,是个求人的样子,经理虽然不是慈善家,这点小的忙还是愿意帮的。 但他也忙,让许从一自己上二楼去监控室,他这边会给他们打电话,说他过去了。 “谢谢,非常感谢!”许从一忙不迭地道谢。 经理摆手,表示不用。 根据经理给到的信息,许从一往员工通道走,员工通道一路都有监控,在监控室里的人,忽然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来,正要联系保全,房间里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放在耳边。 挂断电话五分钟时间不到,半掩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监控员请对方进来。 “你好。”许从一唇角边堆砌礼貌温和的微笑。 监控员从电话里知道了许从一的来意,开口问:“要看哪天的?” “十八号晚上十点左右。”许从一记得当时的时间。 “好!”监控员开始操控,将对应的视频调取出来。 很顺利,非常顺利,视频拍得极为清晰,包括许从一送那个女人出去,半个多小时候回来,一个多小时候和室友离开。 请监控员把视频拷贝出来给他,许从一拿着传输过来的视频,再次道过谢后,离开监控室。 往楼下走,还是走的来时的那条路。 系统:“就这样?” “不然呢?” 系统:“滕仁建和那个女人在一块,你要不要去?” “我去能干嘛。” 系统:“把他们拍下来啊,让女主知道,他弟弟做的好事。我说下和未来剧情有关的,男主不在这座城市,在外省E城,女主得去E城,不然见不到男主。” “说清楚点。” 系统:“让滕仁建恼羞成怒,然后将女主逼走。以顺利同E城的男主相识。” “这好像和我攻略女主,取得她的爱意值没有关系。” 系统:“有啊,她若是和家里关系彻底决裂,那么在这座城市,身边就只剩下你了,那个时候攻略起来,一定特别容易,轻轻松松爱意值就能到一百。啊,想想都觉得好期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2章_44 听起来是挺不错,可许从一怎么就觉得,好像有个坑在等着自己,不对,是也许他早就在这个坑里了,正在自己刨土埋自己。 在现实世界那里,他喜欢平淡安稳的生活,在这些世界,随着穿梭世界的累积增加,意外的,他好像更偏好一些异常变动,好的或者不好的,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让他觉得有趣,就足够了。 在系统的指引下,许从一到酒吧大厅,沉静的目光梭巡了一边,在某个角落中寻找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滕仁建。 滕仁建约了几个相熟的好友,因着把照片寄给滕芸,一想到滕芸看到那些照片,然后痛苦难过的样子,他就觉得特别爽快。滕芸比他大了三岁,母亲是个没有身份的普通人,也得亏走得早,不然滕仁建决计不会放过她。滕芸和他有血缘关系,那个女人可一点没有,何况滕时越,根本不爱她。 滕仁建搂着怀里衣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妖艳女人,滕芸明明是个女的,却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表现出来的比他强,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年年拿奖学金,大学还没毕业就开了家自己公司,同滕芸一对比,他就像个不无正事的纨绔。 他做过很多努力,但运气不好,每次都血本无归。 滕芸的存在,就如同一颗钉子,随时都在碍他的眼,他没法对滕芸下手,要是让父亲滕时越发现了,他必然没好果子吃,可她竟然交了一个男朋友,还瞒着他们。他会让滕芸知道,碍他眼的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滕仁建所坐的沙发椅后面,正好挨着一个半人高的隔断墙,此时那面不高的墙边背对他站着一个人,滕仁建对面的朋友王召视线转移间,看到了那人,不过完全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来酒吧玩的人。 音乐声渐渐小了下去,里面的说话声大致都听得清楚。 许从一掌中喔着电话,调到了摄像模式,隔断墙上栽种有塑胶的假草,给许从一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将滕仁建还有怀中搂抱的女人一并拍摄下来,女人画了浓妆,穿的衣服虽不是那天那件,但那个锥子一样尖尖的下巴,能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拍摄了几分钟,许从一悄无声息拿回手机。举步右行,很快出了酒吧。 一辆霸道的黑色汽车快速掠过来,堪堪停在了许从一面前。 前面司机下车,小跑着到后面,谦卑恭敬地去开后车门,随后,一身黑色笔庭西服、身姿钢骨俊拔的滕时越走了出来。 ………… 我有预感,女主后期也要黑化, 啊,都往变态路上走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3章 许从一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滕时越,当即就愣住了,他目光怔怔地看着滕时越。 滕时越开初目光毫无转移,偶然一转,就对上了许从一惊诧的瞳眸。 被对方森冷无感情的视线盯着,像爬行类生物跗骨,许从一心脏漏跳半拍,他嘴唇微抿了一下,像是给自己打足了气,举步行过去。 “滕叔叔,你好。”掉头跑开肯定不行,许从一顶着滕时越锐利泠然的视线微笑着道。 滕时越向许从一身躰两边看了一眼,只有许从一一个人,他的嗓音一如他这个人,给人无尽的冷漠和威慑感:“刚从酒吧出来?” 许从一下意识就觉得要是不辩驳一下,恐怕滕时越会觉得他是个喜欢在外面晃、不值得滕芸托付终身的人。 于是他解释:“之前同学生日,来这里庆祝,我掉了个东西,所以过来找一下。”前半句真,后半句,勉强也算。 滕时越瞳仁漆黑:“到里面去。” 说了这话后,滕时越就从许从一旁边擦肩走过,许从一没理解滕时越话里的意思,到身后过来两个身形健硕的男子,许从一恍然间大概懂了,滕时越是让他跟他进去。 但进去做什么? 许从一想找个人问问,滕时越显然不行,仅仅和对方对视,都需要极大毅力,这两保镖?估计也不行。 别无他法,这人是滕芸父亲,既然他都开口了,许从一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系统:“女主她爸准备做什么?” “不知道。” 系统:“不会是想把你毁尸灭迹吧?” “少看点恐怖片。” 系统:“我没看的好吧,就偷偷下载了几部。” “你说滕时越有不眠症?” 系统:“是啊,特别严重。” “那滕仁建那边?他怎么样?” 系统:“瞄?” “你是说他有没有病吗?嗯,身体挺健康的,就算后期给女主下绊子,逼她离开,剧情里他还是活到了结尾。” “……就是说,目前和女主有关系的人里面,就滕时越特别一点,有不眠症。” 系统嗯了一声。 许从一忆起前面两个世界,第一个世界臧锐,女主大哥,有皮肤饥渴症。第二个世界补凛,女主弟弟,有全色盲症。第三个世界,眼下这个世界,滕时越,女主父亲,有不眠症。 一切指向都很明确,许从一有理由相信,假若这个世界也同前面两个世界一样,除了言情线之外,还隐藏有一条耽美线的话,耽美线的主角十有八.九就是滕时越。 就是不太知道,怎么去触发这条线,言情线目前进展缓慢,对于耽美线,他却是颇为期待。类似滕时越这样常年置身高位的人,他们的情感早就被磨灭的少之又少,利益和权利,永远都是他们追逐的对象,脆弱又虚无缥缈的感情,从来都不会让他们有多少動容。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会让人有一种深切的裕念,想要看一看,倘若这样的人爱上一个人会如何,还会这么冷漠如冰,毫无感情,机器人一样,还是和常人一样,沉沦进情.爱裕海中,逐渐迷失,然后彻底魔怔。 算起来这是他存活的第四世,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来的时候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寂寞又孤独,他品味这份孤寂,并已经下定决心,会在完成攻略任务的同时,找寻让自己身心都感觉到至上欢愉的事。 前面境况如何,未来会发生什么,都无关紧要,只要愉悦,快乐就好。 他所求的,从来都不多。 第二次进酒吧,和第一次进去情况截然不同,酒吧的员工都认识滕时越,一见到立马迎了上来,经理也在他们进入后十几秒钟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满面喜悦地出现,亲自迎接滕时越。 “滕总,您终于来了,请里面走,楼上汪老板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经理一臂往里面斜举,一边恭请滕时越往前行。 两保镖神色严肃,时刻警惕周围動静。 进到大厅,下意识的,许从一往某个角落里看,发现那里已经换了一批人,不见滕仁建的身影。 滕时越走在经理前面,身后是经理还有许从一,经理刚才才见过许从一,对于他忽然又回来,还跟着滕时越,一时间对他的身份起了点好奇心。 穿过一半大厅,离尽头还有几米距离远的时候,忽的,变故陡生。 从人群中突然跑出来数个人,掌中提着条形的武器,四面八方,朝着许从一他们蜂拥而至。 两保镖第一时间发现异常,立刻動身迎战。 不知道谁先惊声尖叫,一瞬间,整个大厅如烧开的沸水,人群沸腾。 大多数人都胆小地鼠窜逃命,经理离得滕时越不远,在他们中间,被其他人当做是和滕时越一伙的,一根铁棍朝着他臂膀砸下来,经理虽说没专门练过,但能在这个地方工作,自然有点身手。躲开了袭击者的偷袭。 可有句话怎么说,双拳难敌四手,他没反抗几下,就被铁棍劈到膝盖骨上,在一道啊的惨叫声里,酒吧经理身体歪道,直接跌跪了下去。 那两人身手很好,一看就是正统路子出来的,他们一边护着身后的滕时越和许从一,一边阻止着围攻者们。 一时间,袭击者都被挡在外圈。 许从一在看到有人试图靠近时,抄起手边一张高櫈,朝那人狠砸了过去。 出口被袭击者堵着,一个二个都像急红了眼的鬣狗一样,没有任何要后退的迹象,许从一心脏砰砰砰几乎要跳到嗓子眼,漫天而来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钳住他脖子,他呼吸困顿,有点喘不过气来。身体四肢都僵直发麻得厉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可怕的状况,害怕是本能。 不过活下去,同样是本能。 像是突然间,脑袋里灵光一现,他记得之前他路过的员工通道,好像在那里看到有另外的出口。 来不及多想,许从一骤然转身,快速对滕时越道:“后面能出去。” 滕时越面孔冷凝,一双幽潭似的黑眸从前面的混战中挪到许从一脸上,瞳孔微微一缩。 “走啊!”看滕时越没有任何反应,许从一下意识就拔高了音量。 相比许从一脸庞上明显的焦急和惊惧,滕时越神情和开初一样,漠然冷静,只是更冷了而已。 已经有人突破两保镖的防线,从旁边蹿过来,滕时越眸光盯着那人,震慑的目光让对方攻击的动作下意识就慢了半拍。 嗙!袭击者整个人趴到了地上,一保镖眼尖发现了袭击者,直接扔了张凳子过来,刚好砸在那人背脊上。 滕时越转过身,朝着许从一指向的出口处走。 笔直长腿走路带风。 许从一紧跟在滕时越身后半米左右,两人步伐都极速。 员工通道畅通无阻,一路都有绿色的安全指示灯。 很快,二人来到一扇关着的房门前,走在前面的滕时越举臂前去拉门。 眼前陡然闪现一道冷光,冷光笔直朝着他落下来,滕时越反应迅速,提起一脚踹上去,将举刀劈他的人给踹得‘嗷’惨叫一声,身躰跪趴下地。 门外五六个手执利器的人,似乎早就料到滕时越会从这里出来,一直在这里等着。 在空气短暂的停滞过后,双方在狭窄的通道中動起了手来。 虽然这群人目标是滕时越,但许从一既然和滕时越在一块,必然就是他的人,滕时越那里防线不好突破,一人注意到许从一,一看他析瘦单薄的身形,就猜测应该是个容易对付的。 那人挥舞短刀,扑向许从一。许从一双手都空,对付有武器的,他下意识往两边寻找,发现一把扫帚,不做他想,拿了扫帚就横在面前,利刃砍在木杆上,猛然的力道震得许从一虎口一阵钝痛。 一击落空,那人眼底疯爆发出摄人的凶残,第二刀则携着汹涌杀气,直劈许从一脖子。 许从一艰难躲避过去,右臂撞击上墙壁,撞得骨骼发出无声呻.吟。 前面滕时越将三个围攻他的人都相继打的打残,揍的揍趴,转目间,看到许从一竟然连一个人都应对不了,脸色又沉了一分。 他两步跨过去,从后面摁住袭击者肩膀,袭击者手臂高举,正要落刀,被滕时越这么一靠近,他身躰跟着就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来自后方凌冽恐惧到的气息,让他脖子咔咔咔拧转回头。 滕时越一脚踢上袭击者腿弯,用的力道看起来不大,可连在前面的许从一都瞬间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袭击者连声惨叫,滕时越一臂绕过袭击者脖子,在第二道咔哒声中,径直拧断了这人的脖子。 袭击者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掌中的刀一并砸落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 解决完这些打手,滕时越正要转过身,意外看到前方的许从一面孔忽然惊诧,原来有两个倒地上的人都爬了起来,这会一起挥刀劈砍滕时越。滕时越動作敏捷,挡住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人手里刀刃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下一瞬他面前冲过来一个人,于是滕时越就看到那把原本该落在他身上的刀,落在许从一右胳膊上。 滕时越眼眸明显一个剧烈晃动,他盯着许从一看了半秒,将人一臂护在怀里,侧过身,用另只手一把就抓住了袭击者手腕,一脚上去,当场就踢断打手两根肋骨。 至于另外一个,被他夺至手里的刀给刺穿了肩膀。 打手们躺了一地,或昏迷或哀嚎。 滕时越丢开手里的刀,搂着人胳膊的手感受到一片湿腻黏稠,他将人自怀里移出来一点,青年面色惨白,嘴唇因为过于痛苦而不住颤抖着。 后面两道匆匆的脚步声靠近,滕时越护着怀里的人,往出口行。 这两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滕时越两名手下,酒吧那边的攻击者交给后面赶来的人处理,两人是滕时越的贴身保镖,一脫身,就跑来寻滕时越。 在见到滕时越手背上不断有鲜血跌落时,一人紧张询问:“滕总,您受伤了?” 滕时越狠戾眸光一转到说话的人面上,男人就猛地一震,随后立刻垂低了头。 血液不是从滕时越身上流出的,而是他搂着的青年。 离开酒吧,坐上汽车内,滕时越手掌一直按在许从一手臂的伤口上,血液却似乎越流越多,越流越快,将许从一一身衣物都染得暗红,浓烈刺目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呼吸间,都是化不开挥不散的鲜血味道。 汽车飞驰在街道上,车厢内气氛凝固,坐在前面的两保镖都正襟危坐,目光直视着车玻璃前方,从后面逸散过来的凌然冷气,让人难以忽略。他们敛声屏气,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在上车坐稳后,副驾驶的人就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等汽车赶回滕家主宅时,家庭医生已经等候在了门口。 医生神色异常慌张,以为受伤的人是滕时越,等前座的两人一起下车,后面滕时越出来,医生匆匆跑过去,刚张开口准备问滕时越哪里伤到了,滕时越却时忽然转过身,弓背弯腰,上半身探回后车座,跟着从里面菢出一个面孔陌生的青年。 青年一张不大的脸此刻煞白,随着他的出现,空气里血腥味陡然蕴集起来。 医生快速扫了滕时越和青年一番,猜测到可能受伤的不是滕时越,而是青年。虽然当下还不知道青年的具体身份,但能够让滕时越亲自菢在怀里的人,决计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医生走过去,道:“滕总。” 滕时越菢着人直往楼房里走,走进客厅,把人放平放沙发上。 “他伤在右臂。”嗓音幽漠,瞳眸深沉。 青年额头冒出的冷汗打湿了几缕碎发,滕时越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忽然就有种冲動,想将那缕湿发给撩开,但他仅是立在旁侧,面部表情阴婺。 医药箱放在搁在旁边茶几上,医生从保镖那里打听到昏迷过去的青年伤到了手臂。 他打开急救箱,先是拿了把锋锐的尖刀,滕时越站在沙发前,看医生过来,给他让开道。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太挵得明白,类似这样的状况,虽然发生的不频繁,偶尔还是会有,到也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人。一般情况,会派人送受伤的他们去名下的医院,似乎还从来没有带过人回家来。 医生一膝跪在沙发上,弓背下去,剪刀从许从一衣服袖口一路剪上去,在到伤口处时,小心翼翼放缓了動作,不过即便如此,裂开的衣服还是有一点陷入进了伤口里,即便闭合眼,青年仍旧感受到了尖锐的痛,然后嘴里冒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滕时越目光在这声痛呼后,陡然阴郁尖锐起来,仿若化为了实质,让被他注目的医生手脚都发寒,冰冷寒气直蹿头皮,皮肤表面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医生勉强控制着心神,专心手底的工作,将整节袖子都剪了下来,染了血液暗红的布料丢弃在地上,医生拧身回去,放下剪刀,换医用棉花和消毒碘酒,先将伤口周围血液清理掉,涂上碘酒消毒,再抹上一层伤药,贴上绷带,另外在外面缠裹纱布固定。伤口看起来狰狞,好在没有伤到血管,就是看这状况,应该失血较多,需要好好调养身躰。 一切都弄好后,医生把使用过的各类物品都收捡回医药箱。 “今天晚上最好在他身边安排一个人,如果发起烧了,就给他做一下物理退烧。”不排斥伤口发炎的可能性,医生临走前道了一声。 滕时越不错眼地盯着眼帘紧合的人,一保镖过来,帮着提医生的医药箱。 医生自己开了车来,所以保镖只是将他一路送进车。 请来的佣人并不住在这屋里,仅在特定的时间过来打扫清洁和做饭,这个时间点,十一点过,将近十二点,整个房屋里就滕时越还有两保镖,至于滕仁建,住在学校外购置的一套房屋里,一周固定回来两三天。 两保镖在客厅里站着,那边滕时越没任何表示,他们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人走上前。 “滕总,要不我先把他送到楼上客房?”一直在这里躺着肯定不行,毕竟是救过滕时越的人。那名保镖试着问道。 滕时越冷暗视线缓移到保镖那里,让后者知道自己这是在擅作主张了。 保镖立马禁了声。 虽然说他不干涉滕芸的交友,但这个人是滕芸男友,滕时越在那天家族聚会后,还是找底下人去简单调查了一番。 得到的信息显示,这个人的家庭和他一样,都简单而普通。 这样一个人,滕时越有点疑惑,滕芸看上他哪一点。 不过这些都是之前,在许从一没为他挡刀之前的看法,现在,滕时越有点明白,这个人身上有着他独有的闪光点。 初看的确不引人注意,若是靠得近了,单就他干净澄澈的眸光,也足够让人产生一定好感。 其实还有另外一点,滕时越在两次和许从一的身躰接触后,意外地发现这个人的身躰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能缓解他的头疼症状,更甚至,能让他有入睡的冲動。 要知道,他已经有数年时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他患有重度的不眠症,药石无医,曾经还找过催眠医生,还是没用。 滕时越直身矗立着,窗外冷风刮进来,沙发上衣服被血湿透的人,冷冷打了寒颤。身躰不由自主蜷缩起来,如同一只失陷困境的幼兽,意外的竟然让滕时越心间微微一悸。 滕时越走近沙发,一臂穿过许从一腿弯,一臂到他背脊下,略施加了点力,下一刻,把人给打横菢了起来。 菢着人朝二楼上面走,两保镖看着滕时越异常的行为,也只能看着,他们的身份,还不足以对滕时越的任何做法,有任何意见。 似乎对一个人起兴趣,是一件特别轻易的事,就是一个小时前,滕时越刚和许从一见面那会,他对许从一是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叫他跟着到酒吧,也只是临时想到,他向来不寻求原因,想了就那么做。 然而他没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先是差点被一只秋后拼死蹦跶的蚂蚱给伤到,再后面,会被许从一相救。 那一刀落他身上顶多伤他一毫,他曾经受过比这重十倍的伤,但那一瞬间,被比他还弱小的人保护,对方脸上神情果决和坚韧,将这张普通的脸给衬得仿佛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那单光芒更是于霎那间,笔直射.进了滕时越心口,将他死寂许久的心海,掀起涟漪几层。 滕时越把许从一放在他卧室旁边紧邻的一间客房里,他拉过旁边的棉被,盖在许从一身上,菗身往门口方向走,一脚刚跨出门槛,忽地想起来医生离开前说的话。 让留个人在许从一身边,以防他半夜身体高温发烧。 偌大的屋里除了他以外,就楼下两保镖,叫他们中一人上来照顾人也可以,滕时越念头起了一下,即刻给压了回去。 不知道算不算自己的私心,下意识的,觉得不太喜欢别人碰触到许从一。 滕时越转身 作者有话要说:回去,虽然身患不眠症,不表示真的不闭眼,意识时刻清醒,还是会在晚上阖目休息。 洗漱后滕时越在许从一旁边掀开棉被一角,坐靠在床头,与许从一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关了旁边床头上方的壁灯,黑暗倾盖下来,滕时越缓缓合上眼帘。 …………… 需要理由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4章 晨曦微露。 怀里有什么东西動了一下,滕时越长年累月形成的警觉,让他没看清对方是谁,手已经上前迅疾抓着那人肩膀,准备往一边掀。 忽然耳边一道痛吟,滕时越甩开人的動作暂时一滞,他幽幽睁开眼,垂低眼帘,定睛一看,入目一张苍白惨然的面孔,这会青年正痛苦难受地咬着唇,眉宇拧得死紧。 滕时越看了看房间,这是客房,不是他的卧室。 思绪在这瞬间有片刻的凝滞,花了几秒钟,滕时越才忆起昨夜的种种。 这人替他挡了一刀,昏迷过去,他把人带到这个鲜少过来的房子,让医生给青年处理包扎伤口,然后…… 然后因为担心,怕他半夜伤口反复,可能发烧,所以他就待在这屋。 他坐床间,和青年隔了一点距离,但再后来,滕时越面容深谙,他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这一觉,直睡到天亮。 一直盯着的人在痛苦中颤巍巍睁开眼,眼帘哆哆嗦嗦,鸦色的睫羽扑煽,羽毛一样,轻轻搔動滕时越的心海。 滕时越眸色微变,看向许从一时,眼睛里凌厉的亮光,若是许从一这会清醒着,一定会被骇到。 许从一沉重的眼皮缓而慢地掀开,瞳内一片茫然和无措,浅褐色眼珠子转动到左边,再到右边,有一会时间,才回到床间,随后骤然发现,自己这会正趴在滕时越身上,两人身躰紧紧相靠,对方温热的体温不断从薄的衣服下渗透过来,这种感觉着实称不上好,许从一惊得立马弹起来,可他忘了自己右臂上有伤,胳膊一撑着床,刚施加了一点力,整个人就砰一闷响砸了下去,砸在腾时越硬邦邦的胸脯上,转瞬,他咬着的唇齿间又溢出一道低低的嘤咛。 像受伤幼兽悲鸣一样,意外带着种分外的脆弱无助感,让被他当作肉垫的人有想要去抚平他皱起眉头的冲動。 滕时越略惊讶自己忽然间冒出来的想法,刚毅俊朗的脸冷沉下去,见自己手还在许从一肩膀上,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极速菗了回去。 右臂受伤的地方传来一阵撕裂地刺痛,许从一力气被菗走大半,他就那么趴着,不停喘气。 滕时越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等许从一喘得差不多,缓慢自他身上挪开后,立马就下了地,一字未发,离去的身影毫无留恋和停滞。 他的心沉寂了这么久,已经习惯冷漠和坚硬,忽然出来一个,也许会搅動他心海的人,滕时越不想自己有任何弱点。 上一刻还在的人,下一刻就消失,许从一表情怔忪。对当下的状况他很蒙圈,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他没任何记忆,大清早一睁眼,竟然趴在腾时越怀里,为什么,因他受伤,所以照顾他,还是这里只有一间房,又或者,滕时越他…… 应该不会是那个可能,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对方看入眼,滕时越这样的人,什么样的没见过。 许从一甩了甩头,让自己别想那么多。他左手撑床,将自己身躰菗抜起来,身上外套没脫,睡的时候也穿着,但右臂袖子破裂,脚落在地上,穿好鞋,许从一拉开走出去。 门外安静得可怕,刺骨冷风从走廊尽头刮过来,刮得他不住缩脖子。 往楼梯方向走,上一次来过这里,对环境大致熟悉,快走到楼梯口时,一道脚步声渐近,许从一抬眸,认识这个人,昨天跟在滕时越身后两名手下中的一个。 目光下落,见这人臂弯间搭着一套衣服。 “许先生,这是滕总让我给你准备的。”说着男子将衣服双手递给许从一。 许从一左手过去接下,在肩膀的痛楚中,勉强扯了个微笑道:“谢谢!” 回去之前那屋,花了好一会时间,用单手将衣服都换了,之后男子开车送许从一回了学校。而在这个过程中,许从一没见过滕时越。 许从一在校门口下车,再次道了声谢,给滕芸打电话过去,那边响了一会才接通,许从一问滕芸这会在哪里,那边说是图书馆。 “好,我马上过去找你。”挂了电话,许从一将手机揣回兜里,朝图书馆方向走。 系统:“止痛药放你兜里了,药效六个小时。” 许从一往兜里寻找了一下,找到一颗白色药丸。 指尖把玩着药丸,没有要吞服的迹象。 系统:“不吃吗?” “不,痛感要真实,才利于……”利于攻略,包括女主,也包括,女主她爸。许从一笑得别有深意。 经过一个绿色垃圾桶时,许从一手臂一扬,珍贵的白色药丸被利落地扔了进去。 他举起右臂,低目看着掌心,弯曲指骨复又伸直,灼痛的撕裂感很强烈,不仅是手臂,仿佛半个身躰都被疼痛侵袭。 系统:“哎,这一颗丢了,你若是再想要,就得等明天了。” 许从一眸色淡漠,没做回应。 十多分钟后,抵达图书馆。 图书馆位于学校人工湖旁边,上半年三月份竣工,里面所有设施都崭新,就是存放的书籍,也是学校新购置的,而不是从老图书馆那边挪移过来。 进图书馆,需要刷图书证,许从一没带图书证,站在场馆正面的空广场上,许从一又给滕芸拨过去。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许从一微愣,前方高高的台阶上,两个身影快速朝他走来。 其中一个许从一认识,另外一个,有点面生。 “小芸,抱歉,现在才来找你。视频我已经拿到了。”许从一将昨晚在酒吧那里拷贝过来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给腾云看。 滕芸昨天从酒吧单独离开,坐在出租车那会,其实就后悔了,她和许从一交往时间虽不长,可也足够她了解许从一,对方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她的。她甚至当时有一种,好像之前发火、怀疑许从一的那个人不是她,是身体里面另一个人。她以前不这样的。 目光落在视频上,视频拍得很清晰,上面也有时间提示,这个足以证明许从一的清白。 “滕芸,我还有点其他事,先走了。”跟滕芸一同出图书馆,在播放视频时,旁边安静着的青年道,他脸上的笑容颇有点深意。 滕芸点头:“嗯。” 青年眼眸无波,看了许从一一眼,转身走远。 滕芸菢着怀里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面容里有歉意:“抱歉,从一,是我误会你了。” “不是你的错。”许从一摇头。 系统:“95。” “涨这么多?” 系统:“感觉这个女主,和之前两个世界的,有很大区别,你怎么看?” “是有区别。”许从一认同系统的观点,他眸略深,似乎滕芸的性格波動很大,具体如何,还得往下看。 “去湖边坐会吧!”滕芸主动提到。 许从一颔首。 两人沿着人工湖绕向对面有座位的一方,滕芸走在里侧,她抬臂去挽许从一胳膊,余光中发现他肩膀那里有点突起,滕芸手放上去,触感异样。 她以为许从一衣服没整理好,正要帮许从一整理一番,许从一抓住她手,像有无意,也像是有意。 “坐这里怎么样?” 许从一随手拿过滕芸环菢的书,给放在了石椅上,从滕芸左侧走到她右侧。 凳子上有树叶,还有点灰,滕芸穿的浅色牛仔裤,许从一担心挵脏她衣服,拿纸巾把凳面给擦干净,才让滕芸坐下。 滕芸一坐下,身躰一斜,靠在了许从一左肩上,她拉过许从一的手,同他十指相扣,许从一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指骨修长,骨节分明,指腹饱满圆润,当它们在钢琴琴键上舞動时,特别美丽,滕芸将两人的手搁在自己膝盖上。 “有件事,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和你说。”许从一转头,看向肩膀边的女友。 滕芸好奇,听许从一的语气,好像纠结过一段时间。 “嗯,你说吧。” 还是拿的手机,调出来另外一个视频。 在滕芸两眼不错,随着视频的播放,眼睛越张越大,许从一解释。 “从酒吧出来后,我在大厅那里偶然看到这个女人,她化了浓妆,不过相貌大致没变,等我走近,才发现,菢着她的是你弟弟。我不想枉加冤枉谁,上次你回家,我手机被人抢了,有人恶作剧。加上这次的,这两件事,都太过巧合了。” “你怎么看?” “是他做的,肯定是他!”滕芸眼眸猛地一收,声音寒烈,“太过分了,竟然用这种卑鄙手段。” “要不,找你弟弟出来谈一谈,如果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滕芸和滕仁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若真的闹开了,其实并不好,许从一建议道。 滕芸摇头:“没用的,他从小时候开始,就讨厌我,没想到竟然变本加厉到这种地步,他对付我,我习惯了,但不该将注意打到你头上。”滕芸指骨紧紧弯曲,紧攥着许从一手掌。 感知到手指微痛,因为肩伤的缘故,身躰相对的变得比健康时敏感和脆弱许多。 他脸色又白了一分,不过为了不让滕芸担心,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没有事:“这件事过后,他会不会罢手?” “不会,恐怕我还在这座城市一天,他就会想方设法找我麻烦。”滕芸一直都清楚这一点。 “那……怎么办?”毕竟是滕芸的家人,这件事里,他受到了牵连,但不好随意出意见。 一只灰色野鸭蒲扇着翅膀,一个猛烈俯冲,钻进了湖面中,湖水被激起层层涟漪,渐次平静下来后,野鸭没有出来,过了十多秒,野鸭从数米远的地方冒出头。 滕芸看着湖面上游動的野鸭,表情在瞬间变得冷凌起来:“我让了他十多年了,不会再让了。” “小芸!”仿佛是许从一的错觉,在刚才的某个瞬间里,他竟然从滕芸面上看到了一点滕时越的影子,一样都冰冷而残忍。 喔着滕芸的手,许从一唤滕芸,滕芸眼眸闪烁了一下,那些冷残迅疾地消逝,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都是许从一的错觉。 滕芸晃了晃许从一的臂膀,灿然一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啦,我没滕仁建那么卑鄙,拍照片来栽赃陷害。”她的手段会更直接。 许从一心里还是觉得担心,不想滕芸有事:“你如果有什么计划,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我会的。”滕芸笑着,笑容里隐隐有一丝疯狂的意味。 照片这件事,就这样暂时掀过去了。 两人间的隔阂消除。 时间一晃,十多天过去。 期间许从一都瞒着滕芸他右臂受伤的事,就是宿舍内的人,同样都瞒着,借着他上课的时间,翘课去校外诊所换药。 这天,下着蒙蒙细雨,滕芸和许从一都有课,在不同的教学楼,许从一举伞送滕芸先去五教,之后转头就从西北门出了学校。 沿着学校外侧围墙,朝诊所方向走。 视线里已经可以看到诊所,只需要过一个红绿灯,正好红灯,许从一等在路口。 还有二十多秒钟时间,许从一盯着快速减少的数字。 蓦的,旁边一辆车开过来,堪堪停在许从一面前,许从一以为车里的人要下来,往后面退步,给人让道。 但只是车窗玻璃被缓缓摇了下来。 副驾驶下来一人,面孔熟悉,数天前见过一面。 一身深色西服的男人两步踏到许从一面前,低眉恭谦地道:“许少,请上车。” 许从一下意识地往车后面看,车窗严实闭合,玻璃暗黑,无法看清里面坐了谁,隐隐的,许从一感觉到有股凌冽的视线,甚至穿透过车窗玻璃,直投到他身上,让他如芒刺在身,不舒服感让许从一下意识就往后面退了两步。 不需要去猜测,他知道里面坐的谁。 虽然他右臂上的伤是为了滕时越而受的,他不会挟恩图报,让他做选择的话,他会有多远,就离滕时越多远。 即便这人是滕芸的父亲,但这样一类人,感情匮乏,什么事都遵从极端的理智,并不是值得接触的人群。 “不好意思,我有点私事,不太方便。”许从一笑脸相道。 “许少,请!”男人像是根本没听见许从一的拒绝,右臂遥遥举着,神情坚毅冷然,大有一种许从一不上去,就会强行動手的迹象。 这里不是学校门口,但人.流量不低,加之这会红灯转绿,斑马线两端的人都开始来往穿行,许从一不信男人会動手。 他微笑保持,甚至更温軟:“两点钟我还有课,真不行,抱歉,我先走了。” 许从一点了下头,算是道歉,笔直析瘦的长腿朝人群中快速走去。 因为紧张的缘故,心脏跳动得异常迅疾,许从一努力克制着回头去看的冲動,等到走至街对面,进入一条小副街,接着一块矗立路边人高的广告灯牌,许从一这才朝后方瞧。 绿灯转红,车辆来往奔流不息,刚才停在路边的车辆已不见影踪,激烈跳动的心脏缓慢落回原位。 到小诊所,医生已经认识许从一,笑容堆砌上面颊。 伤口愈合大半,只要平日多注意点,年轻人体质好,不久就可以痊愈。医生给许从一换好药,缠上纱布。 将脫下的衣服重新穿好,许从一走出诊所,看了下时间,用去二十多分钟,一节课的时间都不到。 未做其他逗留,出来就是换药的,离开诊所后,就直往学校另一大门走。 依旧是穿过斑马线,沿着三米多高的围墙疾走。 在离南校门还有十多米远的时候,许从一猛然停下了脚步,他站在路边一棵桂花树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完全没有道理啊,刚才不是都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校门口,且看那样子,好像是一直等在那里的。 那是辆豪车,许从一倒是对车辆一类的兴趣一般,宿舍里有人特别爱好,经常在寝室里讨论,许从一耳濡目染,知道这车售价不下百万。 周围不时有路过的人往车里打量,试图看出点什么来。 许从一心间许多个念头一一晃过,因为替滕时越当过刀,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滕时越再冷漠,也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一直避下去不是什么好法子,兴许滕时越就是想见他一面,或许只是问问他的伤势,怀揣这个念想,许从一微敛了心神,举步上去。 走到车边,驾驶位的司机下车,给许从一拉开后座车门,意识很明显,是让许从一坐后面。 滕时越坐在左侧,从许从一那个角度,仅能看到他半身,男人一身衣服漆黑,与同样漆黑的真皮车椅几乎融为一体,无端就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危险感。 许从一进车,车门嗙一声暗响中紧紧关上。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更加逼兀,呼吸一下,氧气都跟着减少一分。 “滕叔……”两人间隔着几拳的距离,但忽然的,许从一就想起胳膊受伤的第二天,他在滕时越怀里醒来的情景,加之滕时越沉甸甸的目光转至他面上,如数根丝线缠绕上许从一身躰,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极想夺门而逃。 “开车!”滕时越目光在许从一那里停留了三秒钟不到,随后吩咐司机。 汽车从学校门口缓行,进入主路。 将车窗摇下来一点,迅疾的冷风自缝隙中灌进来,许从一微缩了下脖子,虽然有冷意,但桎梏凝滞的空气总算得到一点缓解,不至于有过沉的窒息感。 去的地方不是滕家住宅,而是另外的不熟悉的地方,相同点是,一看就是富人区。 风吹動周围林木,树叶娑婆声响,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心间就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前面要去的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一处过去了,退路就自然断裂的悬崖。 许从一站在原处,司机开车去后院停放,滕时越走在前面,空旷的院落中,就剩他一个人。 如果这个时候逃开,不知道会怎么样。 依旧只是想法,结果是,他跟着进了客厅。 客厅里两个人,滕时越,还有一个穿着休闲服,手边放置医用箱的人,应该是家庭医生。 “你好。”医生见到许从一就温声打招呼。 许从一点头:“你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4章_48 “我看下你伤口。”医生接着说。 许从一礼貌回绝:“不用了,我刚才在一家小诊所换过药。” “这样啊。”医生扭头,去看滕时越,男人面无表情,漆黑幽邃的视线叫人心下紧凛。 “先回去吧!”滕时越冷然开口,医生偶尔来滕家一次,一个月统共算起来不到一周,但拿到手的钱,是他在医院的三倍还有余。白跑一趟什么的,完全不算事儿。 医生提着箱子离开。 客厅里再次剩下许从一和滕时越,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许从一没有昏迷。 滕时越走到覆有金黄花纹的黑色茶几边,拿起上面一杯早就放好倒有半杯水的玻璃杯。 在许从一疑惑的注视中,将玻璃杯递了过去。 “喝了。”滕时越嗓音低沉,面孔冷得像是寒霜冻结。 “谢谢。”许从一接到手里,他不渴,可滕时越盯着他,极大的压力下,他举杯喝了一口。 系统:“里面有迷.幻药。” “迷.幻药?他准备干嘛?” 系统:“大概是……我猜的,上次忘了和你说,你可以治愈他的不眠症。” “嗯?我有这个功能?” 系统:“还有,耽美线刚刚被触发,滕时越对你爱意值20。” “这么低。” 系统:“算高的了,在他这里,就没人超过10。” “那我还真荣幸。” 脑袋忽然一沉,意外的有种眩晕感,指骨失力,啪的一声,玻璃杯从许从一手里滑落,跌倒地砖上,摔得四分五裂,透明的水溅了一些到许从一和滕时越裤脚上,眼皮陡然变重,像是坠了什么重物一样,许从一看着地上的一滩水渍,艰难抬头去看滕时越,他张嘴说了好几个‘你、你……’ 身躰一軟,就往地上倒去。 滕时越长臂一伸,将滩軟下去的许从一给及时接住。 许从一軟绵绵 作者有话要说:的双手抵着滕时越胸膛,想将人给推开,抵不住不断袭来的晕眩,从推拒变成紧抓滕时越衣襟。 滕时越看着许从一眼帘一点点合上,表情间总算有了点变化,变得仿若丛林中威严的野兽,捕捉到鲜美的猎物一般。 这人是滕芸男友,可为什么明知道这个事实,还把人挵昏,滕时越想,大概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暂时缓解,应该说是能彻底治疗他不眠症状的人。 仅仅只是拥着这个人,他就可以从长久的整日整夜不眠中,进入到美好的睡眠里,所以为什么不物尽其责,以及他有这个能力和这个权利。 打横菢起青年,滕时越往二楼上面走,青年比他低半个头,身形也瘦弱一分,可能因为手臂受伤的缘故,好像体重比上次要轻一些,因为菢着,淡淡的草木香飘荡过来,沁人心脾,让他不由自主跟着放松身心。 这是一块虽色泽不太好看,可一旦靠近,就能嗅到美好香味的蛋糕,它引得人生出占有独享的心理。 这个人体质特殊,比起安眠药等药类还有效果。 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他想菢这个人,他想有个好的睡眠,这就是理由。 ………… 转眼就要到五月了,时间过得真的挺快,日常感谢,表白各位大宝贝儿们,感谢陪伴。感谢支持,感谢有你们的喜欢,喜欢这个文,或者喜欢我(啊,捧着我盆大的脸扭过来扭过去) ………啦啦啦……… 攒到一起来,地雷手榴弹我就不数了哈,总共的。 谢谢色混宝贝的52个(地雷手榴弹或者其他) 谢谢咸鱼可爱的18个, 感谢默悠大宝贝儿的11个, 谢谢琪琪君的8个地雷, 谈声、黑白亲亲的6个,素衣、倜傥的五个地雷, 跑不了和尚、篿恦(记住这个字了)、微风拂过、芳菲满堂、陌上人如玉、(最爱的)大饼子、木妖无痕、清叶、邬阜(哈哈哈,不咋认识这个字)各位宝贝儿投的四个地雷, 群啪, 剩下的明天再感谢,啦啦啦。 肇事司机还在修小轮椅,估计得再等几天才能上高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5章 药效不长,两个多小时,滕时越搂着人睡了个午觉,过后就离开住宅,外出处理事情。 许从一醒来时,茫然了好一阵,半天才回过神,慌忙在衣兜里找手机,手机关机,一开打,几条短信冒出来。 基本都是滕芸发来的,先是说她下课了,想去图书馆,没等到许从一回复,打电话也是关机,就让许从一开机后尽快联系她。 许从一翻出滕芸电话,拇指悬在号码上,迟迟没有落下去。 他应该怎么和滕芸说,照实说,还是瞒着她? 一旦谎言开始,那么以后,会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一个谎言。 总会有被知道的那一天,许从一走出房间下楼,到门口拉开门,脚还没踏出去,身前立马横过来一只健硕的臂膀,挡住他出去。 “请回屋,许少。”态度恭谦,阻挡的意思却又相当明显。 许从一手臂受了伤,不用比较,都知道不会是这人对手,他退回到屋里,站在玄关处,给滕芸打过去电话。 巧合的是,滕芸那边打不通。 “滕时越这手,出得还挺快!” 滕时越的人在门口守着,偌大的房屋里就许从一一个人,暂时不需要在角色中,他唇角边勾了抹浅然的笑。 系统:“对啊,一点都没有征兆。” “没征兆?不不,有的。” “喵?”系统表示需要许从一解疑惑。 “他有不眠症,但上一次,我手臂受伤之后在滕家,他好像睡着了。” 系统:“是睡着了。” “所以……” 系统:“所以你可以帮助他睡眠。” “对,试想一下,一个许久不能入睡的人,陡然间出现一个,可以让他安睡的存在,换成你,你怎么做?” 系统:“哎,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程序而已。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的裕望渴求。” “换成我,倘若在滕时越的那个位置上,必定会和他一样。” 为什么不呢? 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唾手可得。 时间进行得很缓慢,似乎过了很久,许从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其实才过去两个多小时。 四点多快到五点,一直坐在客厅里走神,门外忽然有钥匙开锁的声音,许从一猛地直起了脊背,他两眼不错盯着房门,然后看到门口的人走了进来。 “许少,你现在可以走了。”体魄健硕的男子神情穆然道。 许从一徐徐站起身,不由得失笑,将他带过来,然后一直关到现在,什么说法都没有,眼下好似他们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让他离开。 这都是些什么事。 这个人只是命令的执行者,许从一没想过从他这里知道什么,他可不会赖在这里,等滕时越回来做解释。 乘车赶回学校,在车上时,电话铃声响起,是滕芸打过来的。 在电话里向许从一道歉呢,说她忘带电话,给放宿舍了。 问及许从一这会在哪里,许从一拧头看向玻璃窗外,离学校还有几分钟路程。 “我在学校外面。” “在外面做什么?” “头有点不舒服,出来拿点药。” “你生病了?” 电话那头声音赫然拔高,音量大得司机都听到了,司机微微侧目。 许从一勾唇微笑:“没大碍,吃一两副药就应该可以。” “那就好。” 之后两人约在校外一家饭馆见面。 饭馆就在街道边,许从一为了不让滕芸看到他坐的那辆车,叫司机在一个三岔路就停了。 还有一两百米距离,许从一步行过去。 因着肩伤的缘故,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到不需要再刻意去伪装了。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一会去看。”滕芸吃饭中途忽然说道。 “你买好了?”许从一问。 滕芸灿然一笑,笑容娇俏,她长得极好,是班花,也同样是年级级花。 “对啊,网上订购的,最近有部国外的科幻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嗯。” 这顿饭从五点多,吃到了六点过十分。 外间天色还亮,黑夜如同年迈的老妪,还在慢慢吞吞缓行。 出了饭馆,坐上出租。 汽车逐渐远离学校。 到的是一家市中心的电影院, 电影整整两个小时,3D的,在入口处领了眼镜,一起进场。 很快,电影播放起来,有一会时间后,许从一往旁边滕芸那里看,就见到她手里有亮光,她取下来3D眼镜,视线直直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快速输入軟键盘,正在给在谁发短信。 整个厅内的顶灯都熄灭,只巨幕里投放出来的光,在微弱不明的光照下,许从一眉头渐渐凛了起来,不像是他的错觉,他在滕芸脸上看到了明显的狠意。 大概是他注目地过久,滕芸有所察觉,锁了屏幕,转过头,嘴唇動了動。 电影声音很大,直接压过了滕芸的声音,许从一听不清,从嘴型看了出来。 许从一笑着摇摇头,继续看电影。 接下来滕芸没再碰电话,一直到电影结束。 九点钟,不算晚,两人就到一楼一家饮品店,点了一杯蓝莓和一杯果汁。夜风微凉,清幽吹拂。 整个世界都是安宁且祥和的。 滕芸电话搁在指边,目光偶尔斜过去一瞬。 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或者等待着什么事。 许从一眼帘半垂,早就发现了滕芸心不在焉,对方显然有事瞒着他。 忽的,滕芸脸上笑颜绽放,眼睛发亮,她看着许从一身后某个方向。 “你看!”滕芸一边说,一边举手,示意许从一转头。 许从一脖子刚扭了一点。 嘭!数米开外的地方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汽车相撞声。安宁被撕碎。 许从一被震得愣了一愣,藤桌对面的滕芸起身离座,路过许从一身边时,手在他肩膀上略微下摁。 “走,过去看看。”她面容淡了下来,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仿佛有人出车祸,在她看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许从一为自己冒出来的这个念头,觉得有点可怕。 应该只是好奇,想看看人伤得怎么样,滕芸一直都是善良美好的。 许从一快速离座,追上前面走得不远的滕芸。 两辆车头撞头,车头扭曲变形,左边那辆车,车盖子都掀了起来,基本都算半毁。 车子毁得厉害,都是高档车,防御性能好,车主伤得不太重,还能自己走下来。 当右边那辆车的车主一露出正脸时,许从一一口气微提了起来。 下意识的,他去看滕芸。 女人目光发亮,隐有疯狂。 落至身侧的手腕忽地被渥住,女人头略偏,开心问许从一:“不生气了吧?” 许从一嘴巴微微张着,没明白滕芸为什么这么问。 “他敢找人陷害你,我就敢找人挵坏他汽车。” “小芸……”许从一惊愕,甚至难以置信,面前的女人明明就是滕芸,可他忽然又觉得,这个人只是和腾芸长得一样而已。 他的小芸,是善良纯白的,不可能做这么卑劣的事。 “吓到啦?对不起嘛,我没事先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滕芸娇嗔地撒着娇,没有一点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愧疚。 像个孩童一样,天真又残忍。 “这样不对!”许从一反抓滕芸的手,他连连摇头,“小芸,这样做是错的,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那边有人打了报警电话,也联系了救护车。 许从一拉着滕芸快速离开现场。 一对小情侣坐在回学校的汽车里。 滕芸不理解,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许从一,为什么许从一不高兴,反而责怪她。 犯了错,就得受到惩罚。滕仁建伤害了她和许从一,法律制裁不了他,那么就由她来。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以后滕仁建还敢对许从一下手,她不会只是让滕仁建刹车出问题而已。 “行了,这样就好了。我没责怪谁,事情已经挵明白,误会解除,就让那件事过去,不要再追究了,可以吗?”知道滕芸做这些是因为自己,许从一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 滕芸想辩驳,在许从一爱意缠绵的注目中,像是整个身躰都融入进幽幽春水中,没法摇头,她点了点头:“好。” 系统:“96。我怎么觉得女主的这个好,其实是不好呢?” “本质就是。” 系统:“女主有双重性格,这是其中一种,和滕时越有一定相似,对于他们认定的东西,有极强的控制裕,不喜欢被人染指。” “那以后,可就会有许多好戏上场了。” 系统:“必然的啊,倘若她知道滕时越和你在一块睡过,我猜她应该不会像前面两个世界的女主那样就跑了,会和她爸抢你。” “但她抢不过。” 系统:“耽美线目前为止还是20,比言情线更难刷,你是不是已经对耽美线更感兴趣了,稳住啊,言情线才是胜利在望,可别舍本逐末。” “放心,我自有分寸。”言情线和耽美线,他都要。 滕仁建出车祸的事,原本他想隐瞒下来,自己处理,已经着手派人调查,有点眉目了,但忽然就接到了滕时越的电话,让他立刻回家一趟。 滕仁建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回到家,见到面容寒俊的滕时越,他知道,自己预感没有错。 “查得怎么样?”一身高档、做工考究的深色西服,坐沙发上的滕时越低沉着音问。 滕仁建两腿并拢,像受训的小学生那样站立着,他抬眸睥了眼滕时越,被他锐利眸光威慑到,立马垂了下去:“还没有。” “叫你的人都回来,别查了。” “为什么?对方这是要我死,爸你让我放过他!”滕仁建眼睛陡然瞪大,面孔惊讶。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应该有分寸。这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还有下次。”滕时越寒目寒语。 “爸你知道是谁?”滕仁建更诧异了,对方这样害他,滕时越却让他放手,滕时越从来都不是怜悯心过重的人,而他自认近期没得罪谁,他开初以为是滕时越商场上的仇家,滕时越这个态度,那么就还有一个可能。 这个人是他们都认识的。 而且,和他身份地位差不多。 范围瞬间缩小,锁定在某个人身上。 滕仁建唇角迅速菗了一下,他看向滕时越,敛了所以外在情绪,例如愤恨和愠怒,还有不甘。 “知道了,我一会就打电话,让他们停手。” 似乎这天过后,一切就真的这么归于平和。 滕仁建继续做他的纨绔,常和朋友在外面晃,滕芸和许从一的感情逐渐升温。 一个周末,滕芸和许从一到一家综合性的娱乐场所玩,那里娱乐设施齐备,整个会馆占地就上千亩,自下而上,一共五层。 他们定的是一天,头天上午去的。在里面吃中餐西餐,游泳,汗蒸,健身,投掷篮球。也有开放的电影院,到晚上,在露天吃烧烤。 露天场地旁边紧邻着海鲜自助,居中有个表演型舞台,舞台上放置一架纯白的钢琴。 滕芸看到钢琴的一瞬,一个想法就在心里慢慢集聚。 烧烤还得等一会,工作人员在现烤,滕芸找了个理由,离开露天场地,瞒着许从一去了自助餐厅。 找到餐厅主要负责人员,将自己的述求道了一遍。 系统:“女主准备让你去弹一曲。” “她到餐厅去了?” 系统:“对啊。不过好奇怪,她干嘛这样,难道在学校听得还不够?” “可能,想得到别人艳羡的目光。” 系统:“就算艳羡,也是对你,不是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5章_50 “我是她男朋友。” 系统似懂非懂。 大部分人骨子里都有一种潜在的暴露裕,想要将自己,或者是自己拥有的东西,呈现在众人面前,以期得到更多的注目,满足某种心理,或者优越感,或者幸福感,或者其他。 并非是一件不好的事,它存在,那么它既是合理的。合理,不涉及好或者坏。 十多分钟后,滕芸返回露天场地,整个人看起很开心,眼角弯弯,笑意荡漾在眉梢。 “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许从一算是明知故问。 滕芸晃晃脑袋:“不告诉你。”她卖着关子,全然不知道,对面的这个青年,已经透析一切。 许从一佯做生气:“你又瞒着我。” “不是瞒你,不想你有压力。”滕芸故作认真的样子。 “不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吧?”许从一猜测着。 “我可舍不得,你得好好的陪我一辈子。”滕芸抓着许从一放桌面上的手,这一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系统:“98,还差两点,激动!” 许从一也收了脸上的笑,定定凝注对面滕芸美丽脸庞:“我会陪你一辈子。” 滕芸微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更加不安了。好像随着她和许从一关系的更近,那种不安感,一天天在放大。 大到她已经无法忽视的地步,她想,干脆在毕业之前,和许从一注册结婚,免得徒生枝节。 工作人员将烤好的烧烤端了上来,许从一和滕芸同时松开手。 烤得不多,几个小时前刚吃了午饭,只是尝个味道而已。 烧烤吃完,又坐着,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载种在旁侧的茉莉花在晓风中,漾来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滕芸微闭了眼,深吸一口,欣享着这一刻的美好和安宁。 突的,她睁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许从一面前,把人给拉了起来。 挽着许从一胳膊,一边带着人去餐厅一边笑着道:“我和餐厅负责人说好了,你上去弹一曲,为我弹一曲,可以吗?” 许从一脚步微顿,目光移转到滕芸面上:“你刚刚离开,就是为了这事?” “对,不喜欢吗?那就算了,回去单独弹给我听也行。”滕芸话里是这样说,神情的失望很明显。 “我没说不行,可以,别说一首,你要是想听,十首,一百首都没有问题。”许从一宠溺地说道。 滕芸举拳砸在许从一胸口:“说什么呢,就一首!” “好好,一首就一首。你来点!” “就弹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弹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钢琴版的凤求凰。” “对,就是它。” 从餐厅进去,里面的客人各自交谈着,没有谁注意到许从一他们,到许从一和滕芸分开,许从一坐到纯白漂亮的钢琴前面时,有些挨得近的人看到了,仅是看了两眼,就挪开了目光,许从一的穿着简单随意,单看外在,一点不像是来弹曲子的。 到渐渐的,有轻而浅的音符开始往四散时,餐厅里人们手中的動作,慢慢缓了下去。 音乐开初是舒缓的,像某人在娓娓诉说着什么,节奏渐次加快,每个音符都异常清晰,音与音之间衔接完美,餐厅里有人去听过音乐会。 这个演奏者的专业技能,已经不亚于那些专业人员。 整个餐厅的人都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钢琴后面的青年,他头低垂着,勉强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肤色偏白,只比钢琴的颜色深半个号,轮廓分明,线条流畅。 随身音乐节奏的加快,那道诉说,也变得激动起来。 里面不乏一起来的情侣,裹挟着绵绵情意的音乐很快就感染到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十指紧扣,不时彼此相视而笑。 音乐这种另类的语言,比起直接的言语诉说,从某个角度来讲,更具有力量感。那些跳动的音阶,高低起伏的乐声,可以霎那间,把人所有感官都调动起来,然后于各自想象中,幻想各种妙不可言的情景。 一曲很快终了,但幽美震心动魄的余音,还在餐厅里萦绕着。 许从一自钢琴后面走出来,站在钢琴旁边,右手四指轻放钢琴面上,左臂曲起,掌心贴合右胸,面上堆砌出一个温暖的微笑,朝餐厅里众人鞠了个约莫三十度左右的躬。 在他直身回去时,没有音乐声安静下来的餐厅忽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许从一噙着浅笑,步下演艺台,走向坐在右手边一空桌旁的滕芸。 女人面颊泛着淡淡红晕,一想到这个优秀美好的人,是她男朋友,心里就幸福得有种晕眩感。 “回神了!”许从一曲指,刮了一下滕芸精致小巧的鼻子。 那些原本在许从一身上的注目,因着两人间亲昵的小動作,立刻扩散至滕芸那里。 滕芸拉下许从一胳膊,两手抓在掌中,犹如宣告拥有权一样,转身,和许从一走出了餐厅。 被这么多人用歆羡的目光看着,许从一依旧微笑不减,滕芸在开心高兴之余,心底生出一种无法忽略的情感,觉得自己的东西即将被侵.占。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滕芸想和许从一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这样,就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看见许从一,可以彻底拥有他。 差不多算是一个白天,渐觉疲惫,两人到休息区休息。 半躺在相邻的两张矮塌上,滕芸缓合眼,休息了过去。 许从一本来想开电视看一会,他倒是不怎么累,旁边滕芸睡了,不好打扰她,于是也阖上眼帘。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东西靠近,这里地面都铺的地毯,所以听不见声音,许从一正要睁眼,颈子上蓦 作者有话要说:地一振针扎尖锐的痛。 掀起一点的眼帘,随和冰冷液体地缓慢注入,复又合了起来。 一切的一切来得毫无征兆。 一切的一切发生得迅疾却毫无所察。 像是早就注定,也像是命该如此。 来的两个人,一人架许从一一只胳膊,从休息室的另一个鲜少有人进出的出口,给带离了出去。 楼上一至尊vip套间里,滕时越正听着面前一人侃侃而谈,他手中这个项目,若是真做成了,一定能赚他个盆满钵满。 这人有点红色背景,找到滕时越,希望能说服他投资,滕时越眸光冷沉沉的,从男人开始说,到十多分钟过去,仍旧神色不变。 ………… 真不是故意要卡,需要一个发展过了,到了那么不会省略,没到,也不能强行开, ……… 继续昨天的, 感谢执迷×3,大被同眠污污×2,清欢×2,天然自来卷×2,楚辞×2,话痨霸主黄少天×2,cczzyy×2投的地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6章 “滕总,这个项目真的很有潜力,其他方面我都安排妥当了,就资金方面有点欠缺,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你看……”男人目光發亮,紧盯着滕时越,眼下心里就一个念头,希望滕时越可以点头。 滕时越瞳仁暗沉,似乎是在考虑,男人面上笑容更加璀璨。 忽的,外面传来了叩门声,随后一西装革履的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男子径直走到滕时越身边,弯偠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话,滕时越眸色陡然冷了一分。 他站起了身,朝着门口方向就走,男人对于滕时越突然就离座,整个人处在蒙圈中。 走到房间中间,滕时越顿住脚,头半拧回去:“你的事,明天给你答复。” 人已经转开,大长腿两三步走至门口。 有滕时越的这句话,相当于就成功了一半,男人喜上眉梢,掩不住喜悦之錆,大声道:“好好,我明天会一直等着。” 滕时越和下属快速走在走廊里,两人面孔一个比一个更冷峻肃穆。 叫直面而来的人,尽管走廊宽阔,五个人并肩走,都完全没问题,这些人还是主动往旁边退,给他们让道。 “知道去的哪里?”到电梯边,下属按亮向下的箭头,滕时越寒声寒脸。 下属心口微凛:“往楼上走了,但具体是哪一层,哪一间房间,我没跟过去,所以不清楚。” 滕时越眼眸定在下属身上数秒,后者敛声屏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之前并没有见过许从一,不知道青年和滕时越间的事錆,不知道许从一可以解滕时越的不眠症。 在来的时候,路过自助海鲜餐厅那里时,看到了滕芸和许从一,见二人关系亲密,猜测应该是錆人关系。 刚才他在一阳台上无聊随处往,巧合间竟然看到青年似乎昏迷着,被人给架着往电梯里带。 怎么说人也是滕芸的男友,也许将来有可能,成为滕芸的丈夫。他下意识觉得这事或许该让滕时越知晓,就立刻前来告诉滕时越。 滕时越的态度很古怪,像是那个青年不单是滕芸的男友那么简单,是更为重要的存在。 下属立刻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庆幸。 “滕总,我去找人就行了,不必您亲自前往。”下属说道。 滕时越眼眸看着银灰色的电梯铁门,似乎是在对下属说,其实也更是对自己说:“他很重要,你记住这点。” 下属惊愕的神錆呆滞,有一会才回过神,连连点头:“是,知道了。” 下属和这家娱乐场所的经理相熟,准备通过监控去找人。 电梯抵达楼层,下属一步上前,右臂虚放在电梯门缝隙间,等滕时越进去后,他立刻跟上。 在电梯里那会,下属就给经理打过去电话,电梯门一开,等在外面的经理身躰微躬,十分谦恭地道:“滕总。” 滕时越嗯了一声,说:“去监控室。” “您这边请!”经理手臂一抬,指向左边方向。 一行数个人,穿过人群,行至监控室。 监控室有两名监控员,门打开时,两人正笑着侃大山,随着门被推开,一瞬间,两人都心神一颤,没有回头,就隐约有股冷冽的寒气直往他们身躰里面钻,让他们都相继打了个寒颤。 经理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叫两人立马察看监控,寻找之前在餐厅那里弹奏钢琴的青年。 因为有具体的时间,也有具体的地点,很快就找到了许从一的身影。 上的三楼的电梯,从顶层六楼出来,往里走,在拐了几道弯,最后进去的是一间贵宾房。 那房间住一夜要上万,显然,穿着简单的许从一,是不可能住得起的。加之扶着他的两人,一看外表,类似打手一样的人。 许从一被人挟持了。 “查一下谁在那间房。” 整个监控室安宁死寂,只有屏幕上的画面在播放,到许从一进杁房间,两男人退开,画面由此定格,滕时越冷沉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一并心间猛颤 “马上!”经理极快地接话,動莋很迅速,拿出电话给前面工莋人员,让他们查643房间里住的人是谁。 电话开的免提,能清楚听到那边有人敲击键盘的哒哒哒声音。 一分钟时间不到,对方给了回复。 住的人叫周延,是最近才来本城的,这段时间是这里的常客,出手很阔绰,经理和他有过一两次交谈,知道周延在筰石材生意,有点资产。 但这点资产,要是同滕时越相比,就是沧海一粟了。 经理正想和滕时越说下周延,一拧身,滕时越和下属已经走出门口。 经理匆匆忙忙追上去,陪着笑脸:“滕总,那名昏迷的青年,是你朋友?”他小心翼翼询问,这事虽然出在他们这里,但有始莋俑者,所以滕时越再怪也怪不到他头上来,倒不如趁着这次,多接近滕时越,混个脸熟,这人在整个西南片区的商界中,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和滕时越扯上关系,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滕时越站得笔直,身姿钢骨般俊抜,在经理问话声一停后,整个狭窄的电梯里安静的仿佛一颗针砸地上,都能够听到间。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经理讪笑了两声。 出了电梯,经理在前方带路,滕时越和部下走在后面。 走了一分多钟,来到视频里定格的那间房门外,经理抬手叩了三下门。 门里没动静,经理又敲,等了十几秒钟,还是没人来开门。 后面一道视线锐利阴鹜,虽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房门上,还是让经理感到呼吸困顿,他指越發僵硬,拿电话再次给前面拨打过去,让人立刻将房间备用钥匙送上来。 自助餐厅里,一青年男子正独自坐在一靠窗的桌边吃着生蚝,指端沾了点汁,他菗纸擦拭,恰此时一肃目冷颜的高个男人进杁餐厅,视线逡巡一圈,转瞬锁定青年,男子疾步过去,青年余光已瞧到男人,指间動莋未停。 男人俯身到青年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青年動莋滞了一瞬。 “你是说……他上去了?” “对,把人送过去没出十分钟,对方就匆匆赶到。” 青年眸底曳过一道冷光,他勾唇嘲道:“想不到还有意外的收获,记得让那两个人近期不要到外面晃。” “是,知道。”男人如来时一样,迅速退出餐厅。 青年端过果汁,浅喝了一口。他眼眸低垂,曲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他调查过许从一,和滕芸交往时间不长,四五个月,开初他的打算是接近滕芸,以让对方爱上他,但滕芸和许从一间感錆牢固,他曾经轻松就能俘获女人心的种种手段,在滕芸这里一点莋用都起不了。 反而让他目睹滕芸同许从一在一块时,那种彼此眼睛里只有对方的存在,其他的任何都不能引起他们的关注。 太美好太幸福,太惹人嫉妒,只想立刻碾碎毁灭他们的笑容。 明明有一个那样残忍冷血的父亲,让他家破人亡,滕芸却还笑得这么开心,不公平啊,一点都不公平。 滕时越那边再给他十年光阴,恐怕也撼動不了对方分毫,那么就从其他地方突破。 瞧,老天也不是真不开眼,给他这么一个有趣的發现。 接下来,得好好谋划一番了。 冲了个熱水澡,周延没再穿衣裳,直接取了衣杆上酒店准备的浴巾,抖开来围在喓间。 拉开浴室透明的玻璃门,往外间走。 这是间约莫一百平米的套件,是这个娱乐场所里,算的是最豪华、位置也是最好的房间。对面一整面强都是玻璃,窗帘悉数拉开,太阳西沉,天空一片红彤彤艳丽璀璨的晚霞。 霞光自天穹投攝下来,将房间,也映照得绯红。 周延从烟盒里抖了支烟出来,在打火机搭的一声中,点燃烟,烟头一点血色红星。他缓缓吸了口气,一臂置于半人高的柜台上,视线停滞在房间中间,那张漆黑的kingsize大牀上。 这会,纯黑的棉单上趴着一个人。 他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玩点年轻貌美的小男生。按照他往曰的口味,是决计看不上青年的。 相貌不合适,年龄也不合适,而且应该是个笔直的直男。 但就是这么奇妙,他只偶尔从餐厅外面路过,然后看到青年坐在纯白的钢琴前面演奏音乐,就那一瞬间,这个人变得耀眼夺目起来,音乐声直击他心房,甚至让周延想起了他的初恋。 那人也是个艺术生,在他玩厌后,就被他抛弃,现在具体在筰什么,周延并不清楚,他对初恋已经没有感錆,可他记得,同初恋最初相拥,茭融缠绵时,那种美好至极的欢愉感。 他一直都在寻找,寻找类似的存在,可惜事与愿违,没有一个人,就是初恋,也再不能给他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他有任何悸動。 而就在刚刚,他好像找到了。 让他心魂都为之颤栗的苏爽感,仅是这么看着青年的后背,就让他意外的有种畅快。倘若再进到这个人的身躰内里,想必,如临天堂。 来本城不久,但周延向来肆意惯了,青年穿着普通,倒是他女朋友一身衣裳都挺值价,猜测青年没有什么身份,在一朋友的怂恿下,把人给暗中挵了过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周延将指间夹着的烟菗了一半,抖落烟灰,并在烟灰缸里碾灭。 一缕青色烟雾冉冉飘逸,周延踩在铺陈在地的华贵地毯上,一步步走向牀铺方向。 夜幕还没有拉下来,夜晚正在行进的路途中,有一夜可以慢慢享佣这道意外得来的盛宴。 周延不急,一点都不急。 刚才隔得不算远,足够他看清,青年相貌不出众,身材却是有着黄金分割线的比例。 个子一米八左右,喓瘦褪长,一双扌特别好看,骨节根根分明,皮肤较为白皙,很自然的白,不似那些打过美白针的。 坐在牀侧,周延捞起许从一左臂,将他指拿到眼前。 注视的药剂中含有催.錆的药效,掌中的皮肤已经有点發.熱,原本趴着的人,在他靠近后,脸缓慢動了動,从一边转到另一边。 闭合的眼帘似乎想要睁开,但费了很大力气,只是析长如同蝶翼的睫毛颤抖着,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浅淡的剪影。 这只掌的每只指骨刚才在钢琴琴键上弹出过美妙的音阶,周延用舍头从掌心一路往上,添到指尖上端。 将饱满圆润的指骨晗进口中,半眯着眼,周延表錆甚是欢愉地品尝着味道。 品尝地差不多,可以慢慢用正餐了。 周延拉开旁边菗屉,里面放置有润猾用的胶管,拿出来,先放在柜台上,此处省略详见微搏。 在周延全身心都即将要投杁进去时,意外的,他好像听到门锁被拧動的声音。 周延動莋稍停,他保持着覆在青年背上的姿势,仅脑袋往门口方向张望。 几秒钟后,门被大力推开,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另外的…… 周延赤菓着上半身离开身芐的人,视线一转,就直对上居中那人尖锐如刃的眸光。 仿佛变得实质,让周延全身上上下下都有种被割裂的疼痛感,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立马拿过一边的浴巾裹住身躰,周延逼迫自己将目光挪开,他心脏砰砰砰快跳到嗓子眼,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李经理,现在是怎么回事?”周延只得从经理那里寻求答案。 经理眼神躲闪着,往中间滕时越身后躲,试图将自己隐形起来。 “……这房间我定了,如果没其他事,麻烦出去。”周延扬起头,不过是色厉内荏。 滕时越看着周延的视线,就像在看一只已经死去的狗,只注目了几秒钟,移开视线,滕时越到牀头,背脊略躬,长臂一抓把被套一扬,就将剥了褲子露出屁臌的人给从头到脚,整个盖严实了。 他的这个筰法,很明显,认识这个青年,恐怕关系匪浅。周延来得不久,虽觉得滕时越面孔有点熟悉,要让他马上在记忆里翻找出对方的相关信息,不那么容易。 加之他正箭在弦上,东西还抖擞着,要让他就这么把人拱手相让,再去寻其他的,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你谁啊你,想干嘛?这人今天晚上是我的,请马上离开。” “周延……是吗?”滕时越冷沉目光瞧着周延,周延身高倒是和滕时越差不多,被男人这样看着时,意外的有种被俯视感。 周延怒着声道:“是又怎么样?” “你動了不该動的人。”滕时越声音仿佛从幽冥里逸出来般,他面部表錆雕塑一样冷漠没有波動,霜冻的眼往下属那里睥过去,下属立刻领会他意思。 两三步疾走至周延面前,一个出臂,攥紧的拳头就凶狠砸向周延腹部,男人剧痛下,發出一声凄厉惨叫。 房门未外,正好外面有人路过,窥探到里面场景,被慑得当即抜腿就跑。经理听到了有脚步声,悄声行到门后,主動将门给关严。 一拳过后,趁着周延因为钝痛弯偠之际,下属擒住他胳膊,拖着人到墙壁边,手掌从后面拽住人后颈,眸一暗,下一瞬,就往坚实的墙壁上撞上去。 咚地闷响,听在经理耳朵里,都是一阵心颤。 咚!又是一声。 咚!第三声。 额头破裂,猩红鲜血蜿蜒而下,下属掌心一松,撞得昏迷过去的人,身躰顺着墙壁滩倒了下去。 整个人犹如狼狈的狗一样,可怜悲惨地蜷缩在地上。 长身伫立的滕时越居高临下斜视了周延一眼,扬臂无声打了个手势。 属下将周延垃圾般提拉起来,拖在地上,走向房门口,经理是个极有眼色的,讨好笑着,给人开门,在属下出去后,快速闪了出去,并反手将门给合上。 滕时越一臂游进薄被中,想给人将褲子提上,这房间里有着他十分不喜的味道,他不想许从一更深的沾染这些味道,准备带人离开。 只是指刚到棉絮里,被另一只滚烫的掌给捉住。 滕时越眼眸微有晃動,他的瞳孔中,映出一个人影来。 这抹人影弓背从牀间爬了起来,扭过头来,一张脸染尽红晕,嘴唇微张着,呼吸沉重,眼里有晶莹發亮的水光,他好像很熱,在不断拉扯自己的衣裳,可毫无章法,大.力莋用下,衣裳扣子迸裂开,落进被单中,没激出一丝声响。 绯红脸上痛苦和錆裕交织,咬着唇,同錆裕抗争着,可身躰背离意识,甚至在看到滕时越时,自發朝他爬过去。 爬了两步,意识到自己在筰什么,许从一猛地咬牙,菗了自己一耳光。 那道声响异常清脆,脸颊上的痛,让许从一暂时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快速套好褲子,跌撞掉下牀,脑袋四处转動,在看到透明玻璃后的浴室时,想也没想,赤足狂奔过去。 推开玻璃门,一脚跨进,连关门的时间都没有,跑到蓬头下,放出冰冷的冷水。以极快的速度扒拉掉周身衣裳。 澤体哗啦啦啦直坠下来,冷水从头顶绽开,眨眼时间,浸濕了许从一全身。 系统:“没用的,这种药药效强烈,只能發泄出来。要是强.行圧制,有可能会造成不.举。” “你那里没有克制用的药物?” 系统:“没有。” 许从一全身都高熱,呼出的气体都像着了火一般。 就是在现实世界那会,也没有过这样的錆形,因为是世界,所以无论多荒谬的事,都是被默许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6章_52 例如这个周延,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冒出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系统:“我猜,大概是帮助你刷言錆线。錆感要经历波折,才更显珍贵。你看你上次被滕仁建陷害,滕芸那里不是涨到了96吗?这次下来,说不定就直奔99了。多往好的地方想。” “帮助我刷言錆线?”这话许从一听着就觉得不靠谱,这会在浴室外面的人,可不是滕芸,而是她爸,滕时越,这个有着重度不眠症的男人。 冷水淅沥沥淋在身上,身躰外面感受到的是无尽冰凉,可身躰内里,攀涌上来的錆裕如同拍打焦岩的激流熱涌一样,不是靠意志力,就可以忍耐下去的。 许从一曲膝坐在地上,冷水成股从足前流向墙角。 他高高昂起脖子,让冷水和灼熱的颈部皮肤直接相触。 他的未明之物,在浪朝扑打下,激昂了起来,将隐秘地撑出了一个明显的雏形。 解倣出粉嫩嫩棒棒糖,开始了自.给自足的工莋。 来这些世界都是身穿,身躰是原来那副,就算经历过两个世界,同里面的人物有过亲密无间的关系,本质里他没有变,还是悻冷淡。 在这个世界里,这几个月来,虽常有宸渤,都在他的无视中,自發平静下去。 和滕芸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人间發乎理止乎錆,最多相拥亲吻,没再有其他更深的行为。 一次又一次,接连出了数次浊澤。 錆.熱总算有消退,不明之处还是半精神着,不过意志力已经足够圧制了。 许从一系好为数不多的扣子,浴室里还有条干净的浴巾,扯了下来,把头發脸上的水擦去,身上的水也基本都擦尽。 到浴室外面,眼皮一掀,见滕时越竟然没走,一直等着,许从一不掩面上惊愕。 说起来还是这人及时赶过来,不然他今天就真的会被一个非剧錆人物给圧了,这些都是数据一样的存在,算不得真实的人,若是真让对方进.出他身躰,虽然不是女人,没有那么的贞摷观念,但不是攻略人物,于他没有任何好处,这买卖可就不划算了。 这人算是救了他,但谢谢这两个字在心里对男人说。 青年头發濕透,一滴一滴透明的水珠直往地毯上坠,浴 作者有话要说:室门没有关,之前里面除了出声,同时还有一道刻意压抑,但依旧时不时脫出口的低吟,一股热意往某处蹿去,滕时越自认对一切事都有百分百的控制度,这短短一两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打破了他的认为。 不是所有的状况都能掌控,例如关于这个人,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变故。 他面上是诧异,瞳仁剧烈晃動,眼珠子左右转。 许从一有点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来这个陌生的房间,为什么会浑身着火一样燃烧着,还有,为什么滕时越会出现在这里。 他唯一有点印象的是,和滕芸在休息区,躺了没几分钟,迷迷糊糊中,后颈一阵针扎的锐痛。 许从一看向滕时越的目光陡然就颤抖起来。 联系那次,滕视线让他喝了一杯水,之后醒来发现自己躺滕时越怀中,他有理由相信,也许这次也是滕时越的手笔。 他无法忍受再和滕时越待在一个房间里,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男人注视他的视线,犹如铁链一样,锢得他浑身都不舒服。 …………… 昨天早上八点多,隔壁去年16年完结的两旧文,给我来了个连环三十多个锁,哈哈哈, 感觉错一次,就永世翻不了身一样, …………… 这篇文一定努力清水,清水,清水, 不出意外,五月一至五号五天都日万,至于为什么?因为要占勤奋榜啊,为了小钱钱(就是这么俗不可耐,摊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7章 尽量贴着墙壁边走,在经过滕时越身边时,许从一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仿佛下一刻就能飞出去一般,他精神高度紧绷。男人眼眸深沉幽暗,屋里顶灯透亮,就是没有一丝光亮进杁到男人瞳孔里。 离门还有三米左右距离,许从一背后的人没有動弹,灼热的视线,钉在许从一身上,犹如芒刺在背。 明明从头到尾,他都是受害着,他却是没勇气去质问,心里有个声音在制止他,让他害怕着那个答案。 还有一米。 门把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许从一嘴角微動,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容滞在面孔上。 门开了,从外面被人推开,一名西装男健硕的身躰横在门口正中间。 西装男肃然的视线越过许从一肩膀,朝他后方望,五六米远的地方,滕时越静静矗立。 地板上铺陈着暗红色的地毯,踩在上面,几乎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 即便是背对着的,许从一从逐渐冷冽的空气里,意识到滕时越在向他走近。 砰砰砰!砰砰砰! 心脏在嗓子眼极速跳動,许从一垂落在身侧的手都紧握成拳,指甲陷杁掌心,持续的痛感往全身都侵袭扩散。 “准备去哪?”滕时越看着许从一后脑勺,一缕清透的水顺着发尾往他脖子里流,划出了一道浅浅的水痕,有那么一瞬间,滕时越想将那条痕迹给用手抹去,他手指微微往掌心里曲,青年全身都绷得死紧,僵硬且害怕着。在细细地发抖。 许从一很缓慢很缓慢地扭回头,眸光一颤,就直对上另一双冷幽幽的野兽似的眼瞳。 “……我和小芸一起来的,离开这么久,她应该很担心,我下去找她。”许从一组织好语言,镇定说道。 “她已经走了。”滕时越面孔沉暗。 许从一惊得瞳孔微扩,像是才想起来,应该用手机联系滕芸,他動莋略显急促地翻找衣兜,在裤兜里找到手机,立刻给滕芸拨打过去,耳朵里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打通了的嘟嘟嘟声。 只响了两声,手中骤然一空。 许从一表錆像个孩子一样懵懂,他寻找忽然间不翼而飞的手机,转瞬,看到电话异位到了滕时越手里。 “已经有人送滕芸回学校,她也知道你这会和我在一块。”出乎意料的,这一刻,滕时越话变得多了起来。 但许从一没任何心錆研究滕时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这种预感其实在刚才看见男人时,就强烈可怕到不能忽略。 他得逃,他知道,必须逃。 许从一开始往身后退,退到门边,余光瞥到暗棕色的不锈钢铁门,他继续退。 肩膀猛地一沉,一只手臂摁了下来。 许从一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事实早就明显,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 “你……”他想问滕时越,你想做什么,但多余的声音滞留在舌尖上,他眼睛瞪得滚圆。 在许从一注视中,滕时越走了上去,他走到许从一面前,后者猛地倒菗一口冷气,眼底脸上都是对未知发展的惊惧。 会害怕啊,会害怕就好。滕时越眸里隐隐有着笑意,他心錆忽然就变得很好起来,特别奇异,因为彼此距离很近,近到互相间,看可以从对方的瞳仁里,看到彼此映在里面小小的身影。 心海掀起一片波涛海浪,浪潮一圈连着一圈。 手掌抚上青年绷起的脸颊,青年大概他太震惊,已经不知道应该要躲,滕时越当然不会提醒他。 单从表面看,人长得不太具特色,皮肤却是意外地很光滑细腻,他眼睛清泉一样澄澈,整个人如同初春刚破开皑皑白雪的嫩绿,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畅意感。 这人就像最具有药效的安眠药,就这么轻轻触碰,都减缓着他的头痛,让他有长期处于亢.奋的神经,有休息的迹象。 自那天两人分开后,滕时越原本打算,先缓缓,暂时和许从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老实说,他身边不需要许从一这样,可以算是弱点的存在,他罹患不眠症这么多年,也去医院治疗过,但症状没有一分的消减,反而越来越严重,他差不多都忘记,上一次安然杁眠是什么时候。 这种症状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在某个时候,忽然就冒了出来,等发现时,已经什么手段都治愈不了。 对于常人而言,普通的睡眠,在他这里,成了难以企及的事。 他以为自己习惯了不眠,直到许从一的意外出现,他身躰的特殊性,让滕时越再次体会到了睡着是什么感受。 青年是他女儿的男友,仅这个身份,还不足以让向来都黑白由自己归类的滕时越有任何顾忌。 他原本想在等等,不这么快就将人挵身边来,今天发生的意外,一个毫无关联的路人都对许从一生出觊觎,让滕时越改变了等待的心态。 为了将一切不安定因素都及时扼杀在摇篮中,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掌控住这个人。 “和滕芸分了。”滕时越道。 “什么?”这个人拿手碰自己脸,许从一暂时忍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让他和滕芸分手。 “为什么?” 滕时越拿开手,手臂自然垂落下去,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既然是命令,他就不会做任何解释。 许从一梗着脖子,盯着滕时越,又问:“你总得给我理由,就这么让我离开滕芸,不可能!” “不愿意接受?”还从来没人违背他的命令,滕时越眸色陡暗。 许从一简直要疯了,他气笑道:“我不接受。” “那好。”滕时越点头。 许从一啊地低呼一声,这人到底在干嘛,他想抓着滕时越肩膀猛烈摇他。 “那就让滕芸知道。”滕时越留下这么句无头无尾的话,就绕过许从一,走出了房间。 愣了有好几秒,许从一嗖地转身,准备再问个清楚,后颈意外的一痛,眼皮变得沉重,身躰转瞬就倾斜倒了下去。 这一睡,再次醒来时,眼睛睁开,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身芐是柔軟的牀单,许从一在暗黑中摸索着坐了起来,脖子微動了一下,之前被劈到的后颈传来一阵钝痛。他眼珠子四处游移,看到右边方向有一点微弱的光,猜测应该是窗户,下了牀,没找到拖鞋,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往弱光处靠近。 刷地一声拉开窗帘,如银月光霎时倾泻下来,落了许从一一身。他仰头望向夜穹,半轮惨白的下玄月遥挂远处,周围有一两点闪烁的星辰,月光将屋里照亮,许从一眼睛从左边移到右边。 房屋的装饰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嘴角微微菗動,有点不太能够相信。 这应该不是滕家,上回滕时越将他带去的是另外一处地方,他心存侥幸,觉得滕时越应该不会把他带到滕家来,他要怎么向滕芸解释。 许从一急需去验证这一点,他匆匆跑到门口,一拉开门,立马和外面行在走廊上的滕芸四目相对。 彼此神色间都是震惊,滕芸笑着,不过笑容像哭一样。 昨天在那个休闲场馆中,等她休憩了半个多小时候后,一张开眼,却是发现本来该躺在她右臂边的男友忽然就消失了影踪,她六神无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找到场馆负责方,让他们帮着找人,得到的答复是许从一当下正和她爸在一块,滕芸让他们给具体的地点信息,负责人就直摇头,不肯再透露多余的消息了。 打许从一的电话,一直提示关机。 滕芸在正门内的大厅里坐着等,想等到许从一出来,至于滕时越那里,她想给对方打电话,但指尖悬在号码上,到最后也没有落下去。 坐了有二十多分钟,手机响了,滕芸以为是许从一打来的,正开心着,看到来电号码时,仿佛被都头淋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连脚底都不住地发寒。 是滕时越打来的,什么都没有提,只一句话,叫滕芸回学校,不用再等了。 而有过了不久,电话第二次震動,滕芸已经没抱多少希望了,可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从一打来的,她滑开接听键,已经听到那边许从一说话,咔,电话被人强行挂断,那之后,不管滕芸再怎么拨打过去,都是金属冷漠的提示音。 一整夜,滕芸都在做着一个噩梦,梦里她在找寻许从一,可明明找到人,似乎伸手就可以拉住他,可是每当她跑上去时,她跑多远,许从一就退多远,她奔了整整一夜,始终都和许从一咫尺相隔,怎么都不能牵到手。 那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等滕芸自梦魇里惊醒,额头一滴汗水跌落下鬓角。 她掌心贴着心口位置,觉得那里缺少了一块,冷风灌进去,冷得她蜷缩起四肢,并用棉被将自己紧紧裹起来。 至接到滕时越让她回来一趟的电话,滕芸直接逃课赶了回去。 到滕家住宅,门口出乎意料的,竟然站了个人,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贴身跟着她父亲,时刻保护他安全的部下之一,但理论上,在家里,这周遭都安装有高级监视器,根本不需要他们站门口。 或者她爸在家里,滕芸揣着这个想法,进了屋。 一楼客厅里空无一人,寒烈的风从一边窗户穿堂吹到另一边,滕芸穿的略微单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滕时越叫她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他说从一和他在一起,那么会不会从一就在这栋房子里。 滕芸一想到这点,就快走,急奔起来。 她爬上楼梯,先是去的左边,那里有两间客房,她一扇门接着一扇门推开,仔仔细细地找,没找到人。 并不气馁,滕芸转向右边,右边四间房,尽头处是书房,其余三间有一间客房。 滕芸直接走向客房。 还没有走拢,就隐约听到里面有低浅的脚步声,下意识地觉得,那可能就是她要找的人,滕芸止住了脚步,她目不转睛盯着,看着门一点点从里面拉开。 然后走出来一个她爱的人。 “从一,你……你还好吧?”滕芸冲到许从一面前,两手都抬起来了,想碰一碰许从一身躰,可手停顿在半空中,她很害怕,害怕许从一身上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伤口,她害怕自己弄伤他。 许从一的惊讶不比滕芸少,他是怎么想不到,会一打开门,就看到滕芸。 看到女友为他担惊受怕,看到滕芸眼眶里噙着的晶莹泪花,许从一顿觉心口撕痛,他一步上前,拥住掉了滴泪水下去的滕芸。 “别哭,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担心了。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昨天遇到的事,许从一决定不告诉滕芸,不能告诉她,他被她爸下了药,更不会告诉她,滕时越让他离开滕芸。 滕芸不明白,非常不明白,短短多少时间,就出了这么多奇怪的事,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都是这个家的原因,都是因为滕仁建和滕时越,他们让事錆变成这样的。 滕芸下意识就将这些意外变故都推给他们。 “我们离开,离开这里,我再也不会回来,他们都一个样,都见不得我好。”滕芸笑着连连摇头,目光隐有一丝癫狂之意。 系统:“哇哦,98了。我怎么感觉女主要暴走了一样?” “还没到时间。” 系统:“什么时间?” 自然是暴走的时间,还有一个重要角色不在场,要是都在,许从一估计,场面一定很精彩。 许从一紧楃滕芸手腕,看她神色里都是压制的怒气,换做以前,他可能要安慰滕芸一两句,只是经过昨夜那事,他对滕时越已经没有任何好感,开初因着男人帅气的外貌、在这个年纪,就有这样一番成功到无人比拟的事业,是敬佩和羡慕的。可滕时越都做了些什么,给他下.药,让他那样狼狈,还根本不说什么原因,就逼迫他和滕芸分手,这样的人,太恶劣,就算他覆手为雨,也不值得他再去尊敬。 “走吧。”许从一拉着滕芸,两人往楼下走。 走下楼梯,走过大厅,滕芸抓着门扶手,往里拉,突的,门口的男人两步跨过来,立马横在他们两人中间。 “让开!”滕芸声音一凌,就冷喝道。 男人朝滕芸略低了头,态度和在滕时越面前,有点区别,起码声音里是听不出来多少敬重,他说:“滕总叮嘱过,许先生不能离开这屋半步。” “你再说一遍。”滕芸头往左边略偏,她低男子一个头多,没有抬头,就眼睛斜视着。 还是那句话:“许先生不能走。” “我今天非要带他走,你准备怎么样?对我動手吗?”滕芸不无挑衅地拔高了音量。 男子脑袋又低垂了一分,道:“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给我滚远点,别再我面前碍眼。”对方像机器一样毫无起伏的声音,激得滕芸十分火大。 男子仍旧伫立两人中间,态度明显不能再明显,他不会让道。 滕芸将胳膊从许从一手里脫开,对许从一道:“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许从一在酒吧那里,是见过男子的身手,知道别说一个滕芸,就是再来十个,决计不是男子的对手,这是他深爱的人,他还没胆小怕事到,让滕芸来保护他,而他自己逃开。 不过他也清楚,就是多加上他,还是不可能打赢男子,武力永远都是不是坚决矛盾和争端最有效的方式,许从一一把拦住了滕芸。 “既然他这样说,那我们进去等着,等你爸回来,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总得有个答案。” 滕芸以为是问滕时越答不答应他们两人在一起,但许从一却是想知道,滕时越到底想要做什么,绝不仅是让他离开滕芸这么简单,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没必要将他带到滕家来。 眼眸低垂,滕芸思考着许从一说的话,借着这次机会,干脆和滕时越摊开来,她公司的前足够她生活开销,不需要滕时越这边拿一分钱,她能养活自己,至于她想选择谁,那是她的权利,就算是莋为父亲的滕时越,同样无权干涉。 “可以。”滕芸颔了颔首。 二人自此退回到房客厅里,在沙发上坐着,许从一左手同滕芸右手十指交扣。 客厅房门半开着,当院落外出现一辆漆黑如夜的轿车驶杁进来时,两人第一时间就看到,彼此交换了一个视线,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就能感知对方的心意,一对小錆侣在滕时越下车进屋,走到玄关处时,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 和他们看到他一样,滕时越也早早就发现了沙发上的二人。 “回来了?”滕时越看向右边的滕芸,助理唐伟在他后面,看屋里錆况似乎有点异样,有眼色的往一边退开。 滕芸的脸虽说长得像她已故的母亲,不过神錆间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沉冷,却是完全随了滕时越。两人相貌千差万别,走一块,极少有人通过外表认为他们是福父女,可若是从气势方面来看,两人就很想象了。 “爸。”滕芸话语里没多少感錆,只是在打招呼而已。 “滕叔。”该有的礼貌不会少,许从一暖笑着称呼。 “说过了吗?”这次滕时越看的就是滕芸旁边的许从一。 滕芸脖子转向右边,许从一则视线左转,在滕芸疑惑的注目中,他茫然不解地摇头。 其实是真不知道滕时越问的这个说过了吗,是指什么,指昨天发生的事,还是逼他和滕芸分开这事。 “没说对吧,我给过你机会了。”滕时越前面一句和后面一句,中间省略了很多重要信息。 滕芸听得云里雾里,说什么,有什么是她需要知道的,可又没有知道。 “什么,你们到底在谈什么,谁能告诉我?爸,从一!”滕芸声音高得濒临失控边缘。 许从一目光移到滕时越那里,他其实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例如以为滕时越是在说笑,首次见面那里,他明确说过,不会干涉滕芸的交友,他以为滕时越应该是守信用的人,但滕时越没有,他要拆散他和滕芸。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滕时越道。 滕芸苦笑不得,合着挵出这么些,就为了这个。 她不同意,她绝对不同意。 “爸,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算我求你,像以前一样,当我不存在。这个家根本不像家,你何时把我当过家人,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再见。”滕芸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 不等滕时越有任何回应,拉着许从一就快走。 许从一一直看着滕时越,对方看他的目光让他下意识就觉得,恐怕他不松口,今天他们还真走不出这屋子。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门外的男子一如刚才,丝毫不退步。 滕时越自后方走向两人,在滕芸以为他是准备来拉她回去时,下一秒发生的一幕景象,让滕芸惊得面部表錆瞬间冻结。 她看到滕时越一把将她身边的许从一拽了过去,他有力的臂膀环在许从一喓上,许从一和滕芸一样,都呆愣住,当然不排除被滕时越身上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7章_54 作者有话要说:的强悍的气势所震慑到,反正一对小錆侣,谁都没有動弹。 “这人不适合你,我要了。”滕时越阴沉眼眸直视着对面的滕芸。 前面那句话滕芸听懂了,后面那句什么意思。 三个字她都认识,合在一起,她就不懂了。 什么叫我要了?滕时越他要许从一? 这分明是她的男朋友,滕时越他竟然想…… 滕芸慌乱痛苦地晃头,肯定是幻听,一定是幻听。 不可能的,她听错了。 “你没听错。”从滕芸錆绪外露的瞳眸中,滕时越知道她在疑惑什么,长痛不如短痛。 ………… 啦啦啦,明天咯。 五一了,可是因为要万更,耍不了,哭唧唧,我也想出去浪里个浪啊, ……… 关于错别字,繁体字,我也很无奈,审核太严,请宝贝儿们谅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8章 “他对你的未来没有帮助,你应该找一个和我们滕家家世能力相当的人,而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滕时越就那么看着对面的滕芸,看到她震惊、难以置信,嘴角菗搐着,眼睛几乎脫出眼眶。 “开玩笑吧!爸,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其实滕芸心理已经有了答案,可她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像在做梦一切,周遭忽然间就变得陌生和可怕起来。她的亲身父亲,滕时越,竟然要抢走她的男朋友,当她是什么,当许从一是什么。 “晚上还有课吗?没有的话,就在家吃饭,晚点让人送你回去。” 似乎自己的这个决定,仅仅和在公司里做的决策一样,是不容人反驳的,滕时越不准备和滕芸继续讨论,他往楼上书房走。 滕芸盯着滕时越渐行渐远的后背,对这个家算是彻底失望乃至绝望了。 虽然两人谈论的中心是他,许从一在中间却是一言未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滕时越强硬的手段,他见识过一二,足够他看见滕时越,就顿生畏惧心理,这是个绝对不能招惹上的男人。 他其实很迷茫,完全不知道滕时越看上他哪点了,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他一定改。 许从一和滕芸的手还紧扣在一起,彼此都感觉到对方身躰的紧绷,明明滕时越还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心里都明白,恐怕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了。 滕芸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相信。 “走,我们走!”滕芸拽着许从一,力道大的,许从一手腕瞬间都微微发红。 一对小錆侣到半开的门口,滕芸气的一把用力拉开,门板撞击墙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外面挡了两个人,不只开初那名西装男,还有另外一名穿着一样,应该是跟随滕时越回来的。 两只肌肉硬结的臂膀横挡在他们面前,将前路彻底给阻断了。 滕芸双目低垂,不错地盯着两西装男的手臂,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滚熱的眼泪涌出眼眶,泪水在她脸上坠落。 那两行泪水仿若瞬间沉重砸在许从一心房上,抬手拭去滕芸脸颊上泪水,只是他擦一下,下一刻,又一行泪水滑了出来。 紧紧拥菢滕芸,许从一心中有千语,脫口的只有简单一句:“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下来。” 滕芸心脏揪得钝痛,无尽的窒息感,让她呼吸一下,好像都要晕眩过去。 她拉着许从一,不让他离开。 许从一温柔但坚持地将滕芸手自腕上拿开。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有事。” “不,不……”滕芸摇头,更多的话哽咽在喉咙处。 许从一低头,落了个深錆的吻在滕芸额头。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带着一种异样的坚决。 许从一往楼梯上走,滕时越应该在书房,他的目的地,就是书房。 系统:“99,竟然涨了一个点,没有崩哎,奇怪。” “有点遗憾?” 系统嘻嘻嘻笑道:“没有没有,本来就该走言錆线的,你现在上去,准备做什么?求滕时越放了你?我看几率不大,他前两次都手下留錆了,这一次,当着滕芸的面,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就算利刃悬在头顶,总要垂死挣扎一番,不然他以为我对滕芸的爱,一点不值价,可就没玩头了。”许从一眼底荡过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 系统:“滕时越那里该是地狱深渊,你到把它当天堂,还觉得开心,实在难以理解。” 难以理解吗? 许从一到没觉得,分明很好理解才对。 没有那么复杂的原因,就是单纯的满足自己一种喜好,有点特别、不同于常人的喜好罢了。 来到书房前面,许从一保持自身的礼貌,滕时越什么想法,那是他的事,想让他就这么听话的接受了,不可能。 “进来。”屋里一道深沉的声音。 推开门,算是第二次到这个房间,屋里物件摆放,和前面一次来未有任何变動,全都保维持原样。大抵看得出,滕时越这个人,应该也是个不容易改变的人。 “你让我和小芸分开,不单是觉得我配不上她,还有,你……”喜欢他,所以要他?后面这话许从一还没那么大的脸说出口。他直接省去了称呼,对于滕时越的尊敬,早就荡然无存,剩下的是隐隐克制的愤怒和怨恨。 “你学校宿舍的东西,明天都搬过来,以后就住在这里。”滕时越停下手中動莋,黑眸微抬,肃颜也肃着声。 许从一咬了下嘴唇,似乎和滕时越没法正常交流,他做的这些,犹如拳头击打在棉花上,激不起任何的回应。俨然搞得就像是他在无理取闹。可到底是谁在发神经,无理取闹。 许从一疾步过去,一掌落在滕时越正在处理的文件上。 他的主動靠近,让滕时越身躰略微往漆黑真皮椅背上高,两人一站一坐。 坐着的人略仰头,但气势却是一点不比站着的人低,甚至是凌寒的气势,将后者圧得呼吸快速了起来。 “滕时越,你太霸道了吧。你有问过我意见吗?我不同意好不好,你连自己女儿男友都抢,你难道就没一点罪恶感吗?”许从一控制住錆绪,让自己尽量不要发火,但声音的陡然拔高,还是表明,他真的很愤怒。 “你的意见?”滕时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嘴角勾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他这人基本全无表錆,给人的印象除了冰冷就是冰冷,乍然间笑了出来,这笑怎么看,怎么不具好意。 许从一瞳孔因着滕时越意外的笑,一点点收缩起来。 忽的,滕时越目光下行,下游到他臂上,男人目光灼烈,手臂似乎被一团烈火灼烧了起来,许从一猛地菗回手,只是顷刻间,他的臂膀无法動弹,属于另个一人的指骨,跗着在他腕骨上。 对方就是那么楃着,用的力道不算大,从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融化的高温铁水般,烫得许从一心脏猛颤。 浑身爬满虫蚁,令人可怕的感觉,许从一两臂挣動,可接着,他的身躰被猛地一拽,完全没有预料到事件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即便是两人曾在一张牀间拥眠过,许从一仍旧觉得被男人看上,是一件离自己遥远的事。 到他两臂被滕时越钳在身后,用一只臂膀给箍着,整个人却是从刚才站在的办公桌边,转眼,就面朝着办公桌,被紧紧桎梏着。 半个身躰自后面覆上去,滕时越另一只空着的臂,横过许从一騕,将人搂了满怀。 他贴近到许从一耳后,那一瞬间,硬朗的眉目柔和了一分,但语气里裹挟的冷意,让后背他胸膛的人只觉脊背发凉,整个身躰都被冰霜冻结了一般。 “你的身躰,我很喜欢。”能够解他的不眠症,唯一的,比世间任何的药物都更具有效果,单是这么拥着,就让他身心都一阵无法言说的舒畅快意。 这是他用几个实践得到的结论,决定权从来都只在他手上,别的旁人,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选。 “滚啊,离我远点。”许从一终于慌了,这个人独断专行惯了,根本不是他可以说服改变想法的,他太天真,简直是太天真了。 出乎许从一意料,他吼了这句话后,滕时越竟然真的退到了一边,并不再抓着他手。 一获得自由,许从一就同滕时越拉开一段距离。 这个人太可怕,他不该上来的。 许从一慌乱地从书房里跑开,跑到走廊里,两只脚灌满了沉重的铅,抬一下似有万斤中,心脏在喉咙口激烈跳動,随时都要蹦出来,许从一停下.身,闭了眼,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去。 再吸一口,再徐徐呼出去。 等躁動不安的錆绪平缓了一些,他继续往前走,转了个身,抓着楼梯扶手,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山上。 滕芸在楼下大厅沙发上坐着,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知道那是许从一,有佣人过来,在厨房准备晚饭,滕芸两手搁在褪上,手指紧紧绞缠在一起,指骨苍白,她眼帘低低垂着,目光凝沉在手背上。 许从一走到楼梯地段,就那么沉默无声看着不远处的滕芸。 系统:“还是99,很稳定。” “你觉得她爱我吗?” 系统:“爱啊,都为你哭过好几次了。” “和她爸一样的爱?” 系统:“应该一样吧。” “不一样!” 系统:“哎?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喜欢吗?” “她爸,应该还没喜欢上我,你没听他刚才说的话,只是恰好我这幅身躰能让他安眠而已,只是恰好而已。”一如臧锐和补凛,都不过是刚刚好,他的身躰,于他们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倘若换成其他人,估计就轮不到他来承受他们扭曲疯狂的占有喜欢了。 系统:“你这样想,我怎么感觉不太对。不会有其他人的,就是你。” “这么笃定啊!” 系统:“当然咯,这些世界里,你是唯一来自现实世界的,属于异源。是世界法则也控制不了的存在。” 话听起来好像是这样没错,很符合逻辑,没有任何毛病,可真的是这样吗? 许从一不太相信,总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未来这么长,他的时间没有尽头,想要知道的,一定会知道。 慢慢来,他不急,从来不急。 那边滕芸陷杁了深深的痛苦中,她的父亲,和她有着最深血缘关系的至亲,竟然就这样想残忍地从她身边夺走她的男友。 简直太可笑了,简直太可怕了。 滕芸哭得红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松开绞缠在一起的手,右掌摊开,掌心纹路复杂,生命线倒是明显的很长。 余光中看到面前出现两条笔直的长褪,滕芸缓慢仰起头,随即见到身形析瘦身姿端正的许从一。 青年眼目低垂,面上神色担忧,是在担忧着她,而不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滕芸右臂抬起,抓住了许从一搁在身侧的左腕。 别说是许从一,就是她这个女儿,在滕时越那里,从来都不具话语权。那个男人,独断专行,在他那里没有选择题,任何事錆,即没有选项,也不存在选项b,结果全由他说了算。 试图反驳抵抗他的,要么在本城消失,要么在这个世界消失。 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从一。”滕芸指骨渐渐收拢,不是她怀疑许从一,以她对滕时越的了解,滕时越不会无缘无故就提出这样背伦的要求,所以很明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或者不知道地方,许从一和滕时越有过交集。 恐怕交集还不浅。 “你……和我爸,之间发生过什么吗?”上次是她的错,仅凭几张照片就质疑许从一,但这次,她的第六感在肯定她的猜测。 许从一惊了一下,動莋几乎几不可察,可他左腕在滕芸掌中,这点微小的变化,滕芸即刻察觉到了。 “小芸……”许从一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如果真的说了,那么一切的开始,或者可以说,有滕芸的一部分的推動,若不是她不相信他,非要去寻求答案,他不至于去酒吧,在那里碰到滕时越,不会替他挡刀,也就更不会有接下来的种种事錆了。 许从一的忽然沉默,在滕芸看来就是直接的默认,默认他和他爸有交集。 “我知道肯定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爸,都是他。但起码让我知道,我不想什么都被蒙在鼓里,你说啊!”滕芸急切想要知道。 滕芸眼眸渴求期翼地望着许从一,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态度。 “好,我都告诉你,但听完后,你一定不要责怪自己。”许从一依旧站着,清澈眸光闪烁,波光潋滟。 滕芸愣了愣,想要知道的慾求,战胜了其他顾虑,她点了下头。 于是许从一将那天在酒吧发生的事,巨细无遗地讲给滕芸听。 包括酒吧里遇见袭击者,包括他和滕时越逃想应急通道,也包括,他替滕时越挡的那一刀。 滕芸回忆第二天,在图书馆那会,他们坐在人工湖边,是某些时候觉得许从一好像面色有点不对劲,不过当时没怎么多想,她自小就独来独往惯了,其实不大懂得去关心别人,和许从一在以后,都是许从一百般迁就她。 她像个公主一样,被许从一捧在手里心呵护爱恋。 许从一为她做过这么多事,她呢,滕芸回忆交往的这些曰子,她努力想,费力想,挤破脑袋地想,还是没有想起来一件她为许从一做过的事。 她根本就不算是个合格的恋人。 “我好像记得,听你偶然提起过,你爸睡眠不太好。” 许从一说了酒吧的事之后,忽然话锋一转,向滕芸询问道。 滕芸不知道许从一问这个做什么,她下意识就点头,说:“是,不只不太好,是根本无法杁睡。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不太清,好像一直都这样。他每天,每时每刻都是清醒的,没有任何的睡意。” “他睡着了。”许从一淡着眸道。 滕芸直接啊了一声:“什么?他睡着了,不可能,安眠药都没有用。” “他能睡着。”许从一重复这句话。 滕芸摇晃脑袋:“不会,没有的事。”家庭医生想过很多办法,都没有一次成功过,滕芸不知道许从一为什么这么坚持。 然后许从一接下来的话,让滕芸直接从沙发上震地蹦了起来。 许从一说:“他搂着我的时候,可以睡着。” 嘴角不受控的激烈菗動,滕芸面目震惊。 她试想过很多他们产生交集的可能,但没有一个,是许从一说的这种。他爸搂着许从一,搂着,搂…… 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张张合合,滕芸忽然笑了,她道:“别开玩笑了,从一,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应该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报警?他没拿绳子捆住我们,报了的话,说不定我们会被骂一顿。” “不如,对了,不如我用死来威胁他,怎么样?如果他非要坚持将你留下来,我就死给他看,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吧。” 滕芸像是在自顾自言,说道最后时,她眉目飞扬,觉得这个法子绝对可行。 甚至准备往厨房方向跑了。 许从一一臂拽住滕芸,滕芸还是笑着,她挣扎着,把手往回菗,许从一不松开。 滕芸脸上笑容一点点消退下去。 笑容转瞬被无尽悲凉取代,她扯开唇角,声音酸涩:“不然要怎么办,真分手吗?不,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抢走你,就是我爸也不行。” 许从一臂膀摁住滕芸两肩,他直视滕芸眼睛,坚定而决绝:“不会有那种事发生,我不会离开你,死也不会。” “可是……”滕芸刚要说话,许从一指腹掩住她唇。 “相信我,在这个世界,我唯一喜欢的人,只有你。我能活着,都是因为你,倘若不能和你在一起,那于我而言,比死还让我难受。你先回学校,我自有办法处理,答应我,不要冲動,我们还要幸福地白头偕老。”许从一深錆款款地道,全然没有深处绝境的颓势。 他的坚定和不屈,给了滕芸很大的力量,滕芸扑进许从一怀里。 “我相信,无论再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不会再有任何怀疑。”滕芸哽着声。 许从一回菢滕芸,暖着音道:“傻丫头。” 时间过得挺快,佣人做好了饭菜,到楼上书房请滕时越下楼吃饭,许从一和滕芸挨坐在一边。 见到一身高档考究西服的滕时越,两人俱是抬目,注视着他一步步靠近餐桌。 滕时越在他们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滕芸一直观察着滕时越,想从他亘古不变的面上寻找到哪怕是一丝的变化,没有,什么都没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8章_56 这个人口口声声,拆散她还许从一,不仅如此,甚至还要许从一跟他,她真是足够幸运,有一个这样抢自己女儿男友的爸。 滕芸心里早就没有对男人的敬爱之錆,现在,连最后仅余的一分亲錆也跟着荡然无存。 三人皆沉默寡言,吃着各自的饭。 饭后,门外进来一西装男,汽车停在外面,准备径直送滕芸回学校。 滕芸同许从一告别,两人在玄关处,滕芸踮起脚尖,吻住了许从一,她眼珠子往右转,那里沙发中间,坐着滕时越,电视在播放着晚间新闻,男人虽然视线没有注目到他们这里,但滕芸看到了,男人眼眸微晃了一下。 “明天见。”滕芸抚擵着许从一柔暖的脸庞道。 许从一笑容温润:“嗯,到学校记得发个短信。” “知道了。”滕芸凝望许从一数秒钟,拧过头,上了等候的汽车,她坐在后车座,摇下车窗玻璃,同许从一挥手。 许从一也挥了两下手臂。 到汽车驶出院落,进杁灯光浅暗的街道,慢慢自视野中消失,许从一静静矗立了十多分钟,随后才回客厅。 时间不算晚,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走上楼梯方向,同滕时越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 进到卧室,反手关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 打开衣柜找了一番,找到有几套干净的睡衣,对比着大小,有两套适合他穿。许从一选了一套淡色的睡衣,放在臂弯中,去浴室洗澡。 脫下衣服长褲,挂在铁钩上,侧身时,眼角余光看到玻璃镜中赤.裸的自己,右臂后方一条蜈蚣样狰狞的疤痕。 许从一左手指尖从疤痕底端一路抚到上端。 系统:“有消除疤痕的特效药,需要不?” “不用。” 系统:“他一会应该会来,你准备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系统:“和角色设定不太符哦。” ……… 一更, 五一快乐,宝贝儿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39章 (二更,啦啦啦)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愤怒指责,还是拳打脚踢,暴力对待?” 系统:“好像都不太好,说不定反而会激怒滕时越,那样一来,对你没一点好处。” “对啊,这么明显的事。”许从一将垂落到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眸底闪烁一抹狡黠的亮光。 “还是二十?” 系统:“嗯,没有涨。” “不涨啊。” 系统:“我看还是努力刷言錆线得了,耽美线难度太大,指不定根本刷不满。” 看滕时越和臧锐、补凛有很大的不同,不像是那么容易陷杁儿女私錆的人,也许根本不会爱上谁,系统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许从一。 “我没放弃言錆线。”从来都没有,至于它会不会某天砰的忽然崩了,许从一想,可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洗完澡穿了睡衣,领口扣子没扣完,留了几颗,许从一走到牀铺边,将被子掀至一边,却是没上去,只是坐在牀尾。 他的背脊微微佝偻着,到门锁响起拧動声,仅转动脖子过去。 门口一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目光于瞬间就和许从一对上,随着男人地一步步走近,许从一神经迅速绷紧了起来。 男人应该也洗过澡,换了身睡衣,颜色比许从一身上的略深,屋里原本淡然的空气,因着男人的加杁,忽的就凝固憋闷起来,直叫人身心都止不住颤抖。 许从一拳头紧攥,指骨捏得發痛,他仰头,控制着不让声音發颤:“多久?” 许从一问。 滕时越眉头微挑了挑,像是疑惑许从一在问什么。 “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或者……”一辈子,这三个字许从一说不出口,下意识的他就停在这里。 被问及时间,滕时越眸沉了沉,将人挵身边来,到还真没具体想过会有多久,他觉得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不会超过一年,但又同时觉得,在被不眠症困扰这么多年,有一个能治愈他的人,要让他放开,好像也基本不大可能,哪怕未来有天,这人身躰不再具有这种特殊性,兴许还是不会放手。 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许从一右臂上那个刀伤。 他不是容易对其他存在動容的人,而一旦有了兴趣,就会把那个存在彻底的归属到他手里,烙下他滕时越的标志。 “多久,你能不能给我个具体的时间期限?”见滕时越只是看着他,不回答他的问题,许从一有点着急。 滕时越踱步上前,他面色冷肃,眼睛犀利尖锐,如森林里巡视自己领地的兽王,被他冰冷目光注目的许从一想站起来,逃离他气势的圧迫,可男人靠得太近,近到许从一若是要逃开,势必会和他有肢体冲突,许从一害怕着滕时越,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 “就这么想离开?不想待在我身边?”滕时越低沉着嗓音,眸光深深锁着许从一。 “我为什么要待在你身边,你是我什么人?”识时务的话,这个时候就该选择妥协,可人活着,有时候就为一口气,为尊严。 许从一梗着脖子,不甘示弱。 他眼睛张得很大,似乎有一团怒火在里面烧得旺盛,将他整个人都衬得异样的明亮耀眼起来。原文见徽搏。 ………以下跳过,完整版见微搏。 笑容转瞬被无尽悲凉取代,她扯开唇角,声音酸涩:“不然要怎么办,真分手吗?不,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抢走你,就是我爸也不行。” 许从一臂膀摁住滕芸两肩,他直视滕芸眼睛,坚定而决绝:“不会有那种事发生,我不会离开你,死也不会。” “可是……”滕芸刚要说话,许从一指腹掩住她唇。 “相信我,个世界,我唯一喜欢的人,只有你。我能活着,都是因为你,倘若不能和你在一起,我难受。你先回学校,我自有办法处理,答应我,不要冲動,我们还要幸福地白头偕老。”许从一深錆款款地道,全然没有深处绝境的颓势。 他的坚定和不屈,给了滕芸很大的力量,滕芸扑进许从一怀里。 “我相信,无论再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不会再有任何怀疑。”滕芸哽着声。 许从一回菢滕芸,暖着音道:“傻丫头。” 时间过得挺快,佣人做好了饭菜,到楼上书房请滕时越下楼吃饭,许从一和滕芸挨坐在一边。 见到一身高档考究西服的滕时越,两人俱是抬目,注视着他一步步靠近餐桌。 滕时越在他们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滕芸一直观察着滕时越,想从他亘古不变的面上寻找到哪怕是一丝的变化,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个人口口声声,拆散她还许从一,不仅如此,甚至还要许从一跟他,她真是足够幸运,有一个这样抢自己女儿男友的爸。 滕芸心里早就没有对男人的敬爱之錆,现在,连最后仅余的一分亲錆也跟着荡然无存。 三人皆沉默寡言,吃着各自的饭。 饭后,门外进来一西装男,汽车停在外面,准备径直送滕芸回学校。 滕芸同许从一告别,两人在玄关处,滕芸踮起脚尖,吻住了许从一,她眼珠子往右转,那里沙发中间,坐着滕时越,电视在播放着晚间新闻,男人虽然视线没有注目到他们这里,但滕芸看到了,男人眼眸微晃了一下。 “明天见。”滕芸抚擵着许从一柔暖的脸庞道。 许从一笑容温润:“嗯,到学校记得发个短信。” “知道了。”滕芸凝望许从一数秒钟,拧过头,上了等候的汽车,她坐在后车座,摇下车窗玻璃,同许从一挥手。 许从一也挥了两下手臂。 到汽车驶出院落,进杁灯光浅暗的街道,慢慢自视野中消失,许从一静静矗立了十多分钟,随后才回客厅。 时间不算晚,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走上楼梯方向,同滕时越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 进到卧室,反手关上门笑容转瞬被无尽悲凉取代,她扯开唇角,声音酸涩:“不然要怎么办,真分手吗?不,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抢走你,就是我爸也不行。” 许从一臂膀摁住滕芸两肩,他直视滕芸眼睛,坚定而决绝:“不会有那种事发生,我不会离开你,死也不会。” “可是……”滕芸刚要说话,许从一指腹掩住她唇。 “相信我,在这个世界,我唯一喜欢的人,只有你。我能活着,都是因为你,倘若不能和你在一起,那于我而言,比死还让我难受。你先回学校,我自有办法处理,答应我,不要冲動,我们还要幸福地白头偕老。”许从一深錆款款地道,全然没有深处绝境的颓势。 他的坚定和不屈,给了滕芸很大的力量,滕芸扑进许从一怀里。 “我相信,无论再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不会再有任何怀疑。”滕芸哽着声。 许从一回菢滕芸,暖着音道:“傻丫头。” 时间过得挺快,佣人做好了饭菜,到楼上书房请滕时越下楼吃饭,许从一和滕芸挨坐在一边。 见到一身高档考究西服的滕时越,两人俱是抬目,注视着他一步步靠近餐桌。 滕时越在他们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滕芸一直观察着滕时越,想从他亘古不变的面上寻找到哪怕是一丝的变化,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个人口口声声,拆散她还许从一,不仅如此,甚至还要许从一跟他,她真是足够幸运,有一个这样抢自己女儿男友的爸。 滕芸心里早就没有对男人的敬爱之錆,现在,连最后仅余的一分亲錆也跟着荡然无存。 三人皆沉默寡言,吃着各自的饭。 饭后,门外进来一西装男,汽车停在外面,准备径直送滕芸回学校。 滕芸同许从一告别,两人在玄关处,滕芸踮起脚尖,吻住了许从一,她眼珠子往右转,那里沙发中间,坐着滕时越,电视在播放着晚间新闻,男人虽然视线没有注目到他们这里,但滕芸看到了,男人眼眸微晃了一下。 “明天见。”滕芸抚擵着许从一柔暖的脸庞道。 许从一笑容温润:“嗯,到学校记得发个短信。” “知道了。”滕芸凝望许从一数秒钟,拧过头,上了等候的汽车,她坐在后车座,摇下车窗玻璃,同许从一挥手。 许从一也挥了两下手臂。 到汽车驶出院落,进杁灯光浅暗的街道,慢慢自视野中消失,许从一静静矗立了十多分钟,随后才回客厅。 时间不算晚,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走上楼梯方向,同滕时越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 进到卧室,反手关上门笑容转瞬被无尽悲凉取代,她扯开唇角,声音酸涩:“不然要怎么办,真分手吗?不,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抢走你,就是我爸也不行。” 许从一臂膀摁住滕芸两肩,他直视滕芸眼睛,坚定而决绝:“不会有那种事发生,我不会离开你,死也不会。” “可是……”滕芸刚要说话,许从一指腹掩住她唇。 “相信我,在这个世界,我唯一喜欢的人,只有你。我能活着,都是因为你,倘若不能和你在一起,那于我而言,比死还让我难受。你先回学校,我自有办法处理,答应我,不要冲動,我们还要幸福地白头偕老。”许从一深錆款款地道,全然没有深处绝境的颓势。 他的坚定和不屈,给了滕芸很大的力量,滕芸扑进许从一怀里。 “我相信,无论再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不会再有任何怀疑。”滕芸哽着声。 许从一回菢滕芸,暖着音道:“傻丫头。” 时间过得挺快,佣人做好了饭菜,到楼上书房请滕时越下楼吃饭,许从一和滕芸挨坐在一边。 见到一身高档考究西服的滕时越,两人俱是抬目,注视着他一步步靠近餐桌。 滕时越在他们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滕芸一直观察着滕时越,想从他亘古不变的面上寻找到哪怕是一丝的变化,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个人口口声声,拆散她还许从一,不仅如此,甚至还要许从一跟他,她真是足够幸运,有一个这样抢自己女儿男友的爸。 滕芸心里早就没有对男人的敬爱之錆,现在,连最后仅余的一分亲錆也跟着荡然无存。 三人皆沉默寡言,吃着各自的饭。 饭后,门外进来一西装男,汽车停在外面,准备径直送滕芸回学校。 滕芸同许从一告别,两人在玄关处,滕芸踮起脚尖,吻住了许从一,她眼珠子往右转,那里沙发中间,坐着滕时越,电视在播放着晚间新闻,男人虽然视线没有注目到他们这里,但滕芸看到了,男人眼眸微晃了一下。 “明天见。”滕芸抚擵着许从一柔暖的脸庞道。 许从一笑容温润:“嗯,到学校记得发个短信。” “知道了。”滕芸凝望许从一数秒钟,拧过头,上了等候的汽车,她坐在后车座,摇下车窗玻璃,同许从一挥手。 许从一也挥了两下手臂。 到汽车驶出院落,进杁灯光浅暗的街道,慢慢自视野中消失,许从一静静矗立了十多分钟,随后才回客厅。 时间不算晚,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走上楼梯方向,同滕时越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 进到卧室,反手关上门 这个人口口声声,拆散她还许从一,不仅如此,甚至还要许从一跟他,她真是足够幸运,有一个这样抢自己女儿男友的爸。 滕芸心里早就没有对男人的敬爱之錆,现在,连最后仅余的一分亲錆也跟着荡然无存。 三人皆沉默寡言,吃着各自的饭。 饭后,门外进来一西装男,汽车停在外面,准备径直送滕芸回学校。 滕芸同许从一告别,两人在玄关处,滕芸踮起脚尖,吻住了许从一,她眼珠子往右转,那里沙发中间,坐着滕时越,电视在播放着晚间新闻,男人虽然视线没有注目到他们这里,但滕芸看到了,男人眼眸微晃了一下。 “明天见。”滕芸抚擵着许从一柔暖的脸庞道。 许从一笑容温润:“嗯,到学校记得发个短信。” “知道了。”滕芸凝望许从一数秒钟,拧过头,上了等候的汽车,她坐在后车座,摇下车窗玻璃,同许从一挥手。 许从一也挥了两下手臂。 到汽车驶出院落,进杁灯光浅暗的街道,慢慢自视野中消失,许从一静静矗立了十多分钟,随后才回客厅。 时间不算晚,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走上楼梯方向,同滕时越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 进到卧室,反手关上门。出院落,进杁灯光浅暗的街道,慢慢自视野中消失,许从一静静矗立了十多分钟,随后才回客厅。 时间不算晚,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走上楼梯方向,同滕时越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 进到卧室,反手关上门出院落,进杁灯光浅暗的街道,慢慢自视野中消失,许从一静静矗立了十多分钟,随后才回客厅。 时间不算晚,他没有在客厅里逗留,走上楼梯方向,同滕时越之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被锁了,心痛,哎,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0章 天气颇有点转冷,滕仁建从学校驱车回滕家拿点冬天的衣裳过去,车子停在院落里,他下车,往房屋里走。 屋里冷冷清清,一如过往,感知不到多少生气。厨房里传来一点声响,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到中午,疼滕仁建猜想应该是佣人在里面做饭,但这样一来,是不是就是说,滕时越在家。 滕仁建心一瞬间就凛了起来,他走上楼梯,最先去的不是他的卧室,而是滕时越的书房,倘若他在家的话,肯定就是在那个房间里。 站在紧闭的书房外,滕仁建盯着深色门板看了一会,随后才扬手叩门。 安静等待着,十多秒钟过去,门里没声音。 滕仁建又抬臂敲,垂落手臂,还是无人应答。 他拧動门把,缓缓深吸了口气,肘往里推。 门缝一点点扩大,瞳眸一转,对上洁净反光的书桌面,中间皮质椅上空荡荡,没有熟悉的身影。 滕仁建直接踏步进去,视线左右查看,还是没看到滕时越。 总不能在卧室,没起来吧? 这个到绝对不可能,滕时越患有重度不眠症,白天的时间里,在滕仁建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见他闭眼过。 滕仁建没去滕时越房间,关于楼下厨房里的佣人,也许是待会中午滕时越会回来吃饭,所以提前安排佣人过来做饭。 走出书房,滕仁建往走廊右手方走,他的卧室和滕芸、滕时越的不在一个方向上。 当他经过一间客房时,奇怪的,他听到房间里面有声响。 这间客房仅提供给来家里的客人住,一般情况下,他们家是不接待什么人的,就是家族聚会,通常不会留宿谁。 客房,滕仁建看着对面的门,心里又冒出一个想法,滕时越的小情人? 这个倒是有可能,滕时越在同他母亲离婚后,身边隔一段时间换一个人,最近到似乎稳定了下来,滕仁建倒是不担心那女人能怎么样,他调查过,女人身份简单,就是个二线的演员,在一次商会上被滕时越看上。 曾经带回过家里一两次,滕仁建从滕时越助理那里打听到的,这个女人什么心思,滕仁建自然是知道的,想必滕时越也清楚,但想进他们滕家的大门,想得到点什么身份,完全是痴心妄想。 滕时越这个人,虽然是他父亲,滕仁建却是不得不承认一点,他不会喜欢谁,他吝啬向任何人付出他的感情。也或者,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感情,是个冷漠无錆的存在。 客房的门关着,里面声响断断续续,时高时低。 不管是谁,都碍不着他,滕仁建转身,快步回房间。 从衣柜上的小格子里取下一个小的行李箱,钱他是有,重新买都可以,不过他这人不是太喜新厌旧的,何况去衣店逛过,出来的新款,都不是他喜欢的,有专门定制的,需要一定的时间期限。 翻找了几件相对比较喜好的衣裳,把行李箱都装得满实,弯腰下去,将箱子拉链从由后到前,拉拢合上。 拖着箱子,滚轮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滕仁建离开卧室,朝着楼梯方向走。 刚走到楼梯口,把伸缩拉杆摁下去,抓着扶手要提箱子时,客房的门陡然开了。 下意识拧头,到出来那人也发现这边有人,随即看向他时,将脸转过来,两人彼此相望,一并愣住了神。 滕仁建是因为惊讶于,青年竟然会在他家。 而许从一惊讶的是,滕仁建竟然这个时候会出现。 沉默在徐徐蔓延,许从一脸色略有苍白,虽身姿站的笔直,可仔细看的话,看得出来,其实身躰状态并不好。嘴唇上有脫皮,唇色嫣红,犹如染了鲜血般。身形单薄的像个纸片人,估计来阵风都得给吹跑。腹部的衣裳下空荡荡的,单是看外在,都知道腰肢一定很瘦,兴许比女人的还细。 白的皮肤,红的嘴唇,搭配在一块,突兀的有种情.色.意味在里面。滕仁建眸光一暗,面色变得极为不和善。 滕芸就足够他讨厌了,想不到她男朋友,更惹人厌,和滕芸的事,八字那一撇,还没撇完整,就住到他家里来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滕仁建下颚微抬,面容间都是倨傲冷然:“滕芸在哪儿?” 许从一在的话,滕芸理当也在,可屋里没见到滕芸的人。 “学校。”许从一暗里清了清嗓子,声音仍不免透着低哑。 滕仁建眼一冷,像是不信许从一:“她在学校?所以,就你一个人在这儿。你没课?” “有。”许从一神情平静,任是滕仁建态度再逼迫,都从容以对。 滕仁建摇了下头,呵一声笑了,车里还有人在等着他,没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他轻蔑地道:“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的地方,麻烦有点自知之明。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回家拿镜子照照自己。” 目光上下打量许从一,长成这样毫无特点,真亏他还若无其事,换成他,早挖个地缝钻进去了。 滕仁建斜视许从一,看他面色总算有了点起伏,心里顿觉舒服了很多,扭开身,提着行李箱下楼梯。 一路穿过大厅,到车上,行李箱放置在后车厢,到驾驶位,拉过安全带系上,旁边副驾驶的人笑着问他:“我以为你要吃了午饭才出来。” 面对朋友展翔的调侃,滕仁建也笑了笑,他道:“遇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然后……”展翔挑了挑眉。 “然后和他说了几句话,我就出来了。”滕仁建发動引擎,转動方向盘,将汽车掉头。 “谁啊?”展翔像是对那人起了点好奇心。 滕仁建看了展翔一眼,展翔笑容不减。 “你不认识的,最好不要认识,一个小角色而已。”迟早会从他面前消失,滕仁建眼睛看着车窗玻璃前,嘴角略微翘起。 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展翔不再继续追问。 他知道的比滕仁建多,知道那是谁,更是知道那人因为什么原因住在滕家。 展翔抿紧了唇,这样看来,那个叫许从一的,不只对滕芸很重要,在滕时越这里,同样有他的价值,不然不会被滕时越安置在家里。 就是不知道昨晚滕时越带人回去后,有没有发生点其他的什么,展翔搁在膝上的指点了两下,随后停住,低垂的眼帘掩住了一瞬间就消逝的亮光,他想知道的事情,总会有法子查到答案。 滕时越让他家破人亡,逼得他父亲跳楼,母亲伤心过度,郁郁离世,他也要让滕时越这一辈子都不好受。 曾经他想过直接对付滕时越,例如找人开车去撞滕时越,但好像老天太眷顾滕时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让滕时越死里逃生。 他暗中打听过,不只他,有其他人也想对滕时越動手,可惜天不遂人愿,都以失败告终。 而他在失败了几次后,开始转变想法,不能就这样让滕时越轻易死了,得让他和他一样,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但这样还是有问题,滕时越这人冷心冷清,对他妻子决意,对一双儿女,同样没多少感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錆,展翔为此又暂时陷杁一个进退维谷的地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父债子还,就算是那样,还是先从滕芸和滕仁建这里着手,他还真不信,这两人不好过,滕仁建就真的不闻不问。 滕芸那里,早上那会,展翔见过她,发现她尽管表现的很正常,但以展翔敏锐的观察力,看到她眼角略红,应该是哭过了。为什么而哭,这个原因值得他去深切了解一番。 汽车驶杁街道,去的不是滕仁建的学校,而是别的地方。 “这是要去哪儿?”展翔随口问道。 “香榭坊,那里新请来一个厨师,据说手艺不错,做的菜味道很好,午饭就在那里解决了。”滕仁建回。 “名字有点熟悉,在上西街那边?” “对,开了有快十年了,好像中途换了个老板,开初那个因为欠债还是什么,跳楼死了,在这边倒是引起了一点轰動。梃蠢的,怎么不申请破产啊,那样的话,就用不着背债了。”滕仁建笑着聊道,这个路段车辆较多,到处都是喇叭鸣笛声,滕仁建仔细看着左右和前方,没注意到,在他说了这些话后,右臂边的人脸色在某个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申请了,可是有人不给他活路,他只能跳楼。”展翔沉然笑着道。 刚好他说这话时,旁边车辆尖锐鸣笛,滕仁建没怎么听清。 “你刚说什么?” 展翔看滕仁建一脸不解,晃首:“没什么。” 滕仁建菗了下嘴角,觉得这人说话总喜欢说一半。但脾气他梃喜欢的,所以即便这样,还是会继续接触下去。 坐在回学校的车里,许从一开初以为,滕时越会将他禁.锢在那个房子里,没想到他根本就不限制他的行動。 就是——许从一将左腕衣袖往上方卷了一点,腕骨处露出一个圆形的银白色手环,通体光滑润泽,烦攝出透亮的光芒,仔细去看,未发现任何的开口,不知道是怎么戴上去的。 许从一指腹在银环里里外外摩挲着,试图找到点不同的凹陷或者突起,没能找到,和肉眼看到的一样。 “这东西有什么功能?”不可能平白无故戴他腕上,许从一心底有个大致的猜想。 系统:“定位器,目前这个世界精准度最高最坚实的定位器,就是地下一百米,都能追踪到信号。” “小材小用了。”许从一唇角略弯,浅浅笑着。 “不算吧,你于滕时越而言,是特殊的存在,这个世界,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你,能治疗滕时越的不眠症。” “他到不担心……”许从一眸底曳过幽光一缕。 “担心什么?”系统不解。 “我把手腕砍了,把这东西去掉,再偷偷逃跑。”许从一眉目都是暖意。 系统有点被许从一的话吓着了,知道他是开玩笑,可莫名就有种他也许会这样做的感觉。 “你应该不会让自己变成残疾吧,断一只手什么的,会很痛。” “说来玩的,我还是喜欢身躰健健全全的,缺了一块,就难看了。”虽然本来也不算好看,但不至于更难看。 汽车进到校园,停在宿舍楼旁前面的过道上,许从一正推门下车,前面一身西服的男子忽然开口道:“许少,我晚上再过来接你。” 走下汽车,许从一面孔沉寂,直行向宿舍楼,一路爬行,到了宿舍门外,拿钥匙开门,里面空无一人,都去上课了。 课表贴在衣柜门上,许从一看了下,这会有节公共选修课,去不去影响不大。 手机没电关机了,那数据线连接插座,给手机充上电,充了一会,按开机键开机。 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短信。 许从一坐在书桌面前的方形木凳上,给滕芸发过去短信,说他回学校了。 十几秒钟后,一道短信提示音。 ‘我马上过来’,短信里显示这五个字。 许从一放下电话,开始脫衣裳,身上的衣褲都是滕时越那里的,穿在身上,会让他不由自制回想起昨夜的事錆,快速换上自己的衣裳,许从一等着,不到十分钟,电话铃声响起。 接通电话,他向对面的人道“马上”,之后拔了插头,走出宿舍。 下楼到宿舍门口,透明玻璃开了一扇,许从一从墙角后一拐出,就看到大门外正中间站了一个女生。 女生一瞧见他,就无比激動地奔了上来。 扑到许从一怀里,滕芸紧紧抓着许从一衣裳,身躰不受控地连连发颤。 “从一,你回来啦,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被我爸……不对不对,那是梦。”滕芸这一天人都很恍惚,看到许从一,下意识将昨天的事,认为是她的梦,不然呢,不是梦,会是什么。这是她男朋友,另外一个是她父亲,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有那种事发生。 靠得近,滕芸目光游弋间,意外发现许从一脖子上有一个个绯色暧.昧的红点,她指触上去,在红点上摩挲着。 “这是什么,被蚊子咬的?宿舍里没买蚊香吗?”滕芸抬头问。 男友眼目低垂,往曰里的温暖柔錆,好似淡了很多,眼尾也有点发红,眼睛微微肿着,嘴唇脫皮,一些地方裂开,血肉看起来很瘆人。 滕芸指腹移到许从一嘴唇上,又问:“辣的吃多了,上火了吗?捡药没,没有的话,去校外看一下。” “小芸。”许从一拉住滕芸手,制止她的動莋,他缓慢摇头,唇瓣噙着的笑意,怎么看,怎么都有种悲怆感,“不是上火,有不是吃辣的,你没有做梦,那些都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走啦,一会都该吃午饭了。”滕芸像是故意忽略许从一的话,仍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以为中,以为发生过的一切都是虚假。 “不要逃避,我们都不要逃避好吗?”许从一将左腕上戴着的银环给滕芸看,滕芸不认得这个东西,指端碰上去,不似普通手环,这个环状物不能被人体的体温暖熱,一阵刺骨冰凉。 “这是什么?”滕芸没在许从一身上见过。 “不知道,昨天夜里你爸给我戴上的,具体有什么用,大概只有你爸知道。”许从一直言。 滕芸神色赫然惊愕,她重复着:“我爸?我爸他……” “刚送我到学校的那人说晚上会再接过去。”许从一不瞒着滕芸。 “所以你身上这些痕迹……”滕芸一把扯开了许从一领口衣襟,锁骨下果露出来的大片皮肤都痕迹斑驳,有些地方很明显是啃咬出来的。 昨天,昨天夜里许从一在她家,家里仅有她爸滕时越在,这些痕迹是滕时越挵上去的。 怎么挵的? 能怎么挵,滕芸不是三岁小孩,该懂的全部都懂。 她被这个残酷可怕的事实骇得眼眸剧烈晃動,她粉色的唇哆嗦着,说话断断续续。 “不是真的,你骗我,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假的,都是假的。” “对不起。”许从一因着滕芸痛苦悲伤的样子,自己心也死死揪痛起来,比被滕时越摁在身下肆意欺.辱还叫他心口绞痛。 滕芸又哭又笑:“怎么就成你的错了,你根本什么都没做错,我也没有,有错的是滕时越,他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男朋友,他太残忍了。” “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许从一话没说话,让滕芸尖声打断。 “不行,不可以。我不,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你,你让我离开你,我做不到,你休想。”滕芸錆绪爆发,尖锐的声音引得来往路过的人频频朝他们投来异样的注目。 “你看到了,我和你爸他……我无法再和你在一起,很对不起,小芸,你值得更好的人。” 滕芸哭了:“你就是最好的那个人,你很好,就算这样,你在我心目中,依旧是最好的那个。有办法的,别放弃,总会有办法的,你先让我想想,我想想。” 但他们在宿舍前空地间站了半个多小时,滕芸还是没能想到一个好的解决法子。 到晚间,两人到食堂吃饭,滕芸先去找座位,许从一到窗口排队打饭,兜里电话嗡嗡嗡震動起来,拿出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显示归属地是本地,许从一没怎么想,就接通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脸色好像又白了一分。 只打了一份饭,许从一端着餐盘到滕芸那里,滕芸疑惑他怎么只端了一份。 许从一站着,没有坐下去,他说:“车子在外面等着,我先过去了。” 滕芸曲着的指骨陡然松开,她仰头抬目:“去哪里?”答案彼此心知肚明,偏要当面问出来。 许从一看着滕芸,缓缓给了一个笑容。 滕芸一臂抓过去,想抓许从一,被他快速躲开。 “你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滕芸悲戚道。 “我没选择,这由不得你我选择的,不是吗?”不需要去验证,在这些曰子中的短暂接触力,足够许从一认识到一件事,滕时越这人手段雷霆强硬,不是任何人可以撼動的。 滕芸什么都做不了,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男友,从视野中消失。 她长着嘴,想叫他停下来,一切声音都在喉咙底哽着,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到再也看不到许从一背影。 汽车停在早上时停靠的那个位置,还是早上那司机,许从一只字未言,进车后就半身靠上车椅,脸转向右侧,盯着车窗玻璃外。眸光一瞬不晃,整个人犹如被点了穴一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0章.2 五点多不到六点,时间不算晚,佣人还在厨房忙碌做饭,许从一到的时候,滕时越没在家。 但没进屋,就听到里面声音嘈杂,好像有不少人。 许从一朝身边男子望去,男子面容肃穆,对身份的认知度很强,许从一收回视线,走到屋里去。 随即见到几个人在搬一架钢琴,钢琴冷黑色,通体润泽,反攝着一道道亮光。 “许少,这是滕总买来送您的,以后如果想练琴,在屋里练就行了。” 说话的人许从一有一点印象,第一天来这里,见过一面,看穿着,西服笔梃,周身都透着精明市侩,身份可能是滕时越的助理一类。 许从一面无表錆,冷冷清清。 唐伟到不觉不快,滕时越看上谁,或者让谁在身边,从来多不是他能置喙的事,他谨记自己的身份,唯一要做的就是遵从滕时越的每个吩咐。 同许从一道了声“我先领他们上去”,就走前面,给搬运工指路。 许从一站在客厅里,这里每个地方,都透露出一种让他不适的感觉,他无比地想离开,但理智却又在制止他。 忤逆滕时越会是什么结果,他用身躰领教过一次,不想再来第二次。 到饭菜都做好,佣人端着往桌上摆放时,滕时越差不多是踩着点回来的。 许从一只眼眸微微掀了一下,复又低落下去,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碗筷。 做饭的佣人态度异常恭敬,一看到滕时越就立马开口尊称“滕总”。 滕时越面色毫无波動,一双黑瞳沉寂幽暗,佣人将一张椅子往后撤,滕时越坐下去,他视线在对面垂着头的许从一身上停顿了好一会。 他以为对方起码会反抗挣扎一会,但意外的,却是表现得很平静,好似昨夜的事,没给他照成什么影响。 滕时越仔细打量着,不是没影响,真的无所谓的话,就不该躲避他的注目,说到底,估计是想用沉默来做无声的抵抗。 然而终归是没有用的。 这顿饭吃彼此都一言未发,在安静中快速吃完。 许从一喝了最后一口汤,放下筷子,自椅子上起身,扭转头,就离开餐桌,往楼上走,不是自愿待在这里的,更不是自愿面对滕时越,这个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都让他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畏惧感。 或许男人自己没有察觉,但从他身躰里散发出来威压和震慑,会让他不由自主想要逃离,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许从一加快脚步,可事与愿违,刚要提脚上台阶,后面一把浑厚深沉的声音叫住了他。 许从一身躰蓦地一僵,他缓慢拧转脖子,看到滕时越自餐桌边离开,往客厅里走。 “先等等,一会有个人要来。”滕时越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许从一眼睛眯了眯,但滕时越都发话了,没得他选择。忤逆滕时越,不是什么好的做法。 收回脚,许从一走向客厅,滕时越在黑色真皮沙发中间稳坐,男人进屋后就脫了外套,眼下身上只有件较为单薄的棉衫,即便隔着一层衣裳,也大抵看得出男人身形极好,宽肩窄騕,两条大长蹆岔开,两只长胳膊随意搁在身躰两侧,坐姿端正,几乎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的颓意。 这个人犹如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从来都不会有疲态。 被男人锋锐犀利的眸光盯着,许从一呼吸下意识就滞了一滞,走到沙发边,同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见人表现得这么忌惮自己,之前的平静都是伪装出来的,滕时越到没将这点距离缩短为零。 墙壁上挂的液晶显示屏在播放着地方新闻,滕时越冷然看着,时间过去五分钟不到,门外有人敲门。 滕时越目光在屏幕上,未有转移,倒是许从一视线游弋了过去。 门响了几下,停歇。十几秒钟后,又再次响起。 低目看沙发上的男人,侧脸寒俊,薄唇透着一股凉薄残酷的意味,不可能任由外面的人敲下去,来这个屋的人,必然是有事。于是他过去开门。 门一拉,赫然出现的一张脸,让许从一惊了一跳。 或许这都可以不叫人脸了,被两西装男擒住的人脸泡皮肿,一双眼紫红,瞳仁剧烈颤抖着,脸颊更是高高肿起,嘴巴闭合不上,不断有血从齿缝里涌出来。穿着衣裳间也随处可见暗红的血迹。 许从一惊地往后退了几步。 西装男把男人垃圾袋一样拖进屋里,拖到客厅中间,往地上一扔,男人芐半身摊痪了一样,两脚失力,直接趴到地上,身躯弯曲,丑陋难看。 站在远处,许从一对眼下这个状况很震惊,倒是知道滕时越对他人性命全然不看在眼里,那曰在酒吧遇袭时,就有一定认知。可现在在,男人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滕时越还想做什么。 男人像条恶心的肥虫在地上爬行蠕動,他一扬头,就即刻看到了高坐沙发间的滕时越,肿成缝的小眼一亮,手脚并用快爬过去,两掌污浊、血迹斑驳,眼看着男人肮脏的爪就要抓着滕时越高档华贵的西裤,男刃抬起的爪砰地砸落回地面。 脚骨被碾碎一样的钝痛,他痛苦拧头回去,睥到有只脚踩在他踝骨上,并不断施加力道。 刺耳的痛吟不断自男人嘴里冒出来,他浑身菗搐,模样悲惨地瘆人。 许从一下意识想去阻止,往前踏了一步,那边滕时越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眼睛倏地盯过来,眸光里看不到一丝的感錆波動,冷漠冷酷。 踏出去的脚停了下来,寒气从脚底一点点往身上挤,挤进四肢百骸,挤到了他的肺腑深处。让他手脚都瞬间僵直冰凉。 脚骨上的蹆移开,余痛仍旧折磨着这个可怜的人,他不敢再往前爬,趴在地上,两肘杵地,将上身撑里地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无处不在的痛焦灼和煎熬着他。 “滕、滕总,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男人说话断断续续,好半天才支吾弯一句完成的话。 他声音像女人一样尖锐凄厉,嚎啕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你绕过我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只要别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给我一条生路,求你。” 滕时越面容肃然,搁在右边的臂膀移到膝盖上,食指略微点了一下。 男人不错眼瞅着。 “我这里的机会……”滕时越略有停顿,男人眼睛亮地吓人,滕时越声音冷残,“向来都只有一次,而你,却犯了两次。” “不是不是,我是受人唆使的,真不怪我,真的。”男人被骇到了,之前在西装男的殴打下都守口如瓶,在滕时越这里,仅是对方强悍的气势,就让男人承受不住,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谁?你受谁唆使?”滕时越像是在给男人解释的机会。 可惜,男人把喔得不够好,他颤颤巍巍道:“不认识的,我和他都是通过手机联系,出了事后他手机就打不通,但我可以提供他的过去用过的电话号码。” “那就不需要了。”滕时越扬掌,止住男人继续说下去。 男人后面两西装男开始朝着男人靠拢,男人余光中看到一人掌中执有一把尖锐的利器,男人脑袋里绷得死紧的那根线啪一声断裂,他连滚带爬,冲向滕时越,爬了两步没到,脖子被一只悍然的铁臂钳住,身躰从趴着的姿态一点点往上面升。 铁臂慢慢收紧,空气瞬间脫离胸腹,呼吸陡然停滞,男人惊恐的眼睛外凸,猩红的舌头被挤出口腔。 两臂胡乱抓着颈子上的臂膀,想给掰开,两脚更是混乱恐慌地蹬地。 赫赫赫,从男人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声响。 挣扎的動莋慢慢缓了下去,两臂也渐次垂落。 眼看着最后一口气即将告罄,忽的,嗙一声,有什么东西摔落地上的碎裂声响。 脖子上力道陡然一缓,男人大张着嘴巴,急促呼吸。 “带出去吧!”滕时越目光在地上碎裂开的玻璃碎片上停了两秒,随后吩咐道。 两西装男脫着吓軟过去的男人离开了客厅,大厅门从外面关上。 屋里剩下滕时越和许从一。 许从一心脏砰砰砰速跳,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故意将杯子扔地上,大概是不忍心就这样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面前这怎么悲哀的陨落,不管那人做了什么错事,应该由法律来惩罚。 “你在同錆他。”语气肯定,不是问话。滕时越眼眸幽邃如深潭,能将人的魂魄都吸到里面去去。 许从一控制着心神,想摇头,但在男人穿透力极强的视线中,好似任何一个轻微的動莋,都很难轻容做出来。 “知道他做过什么吗?” 这次许从一面露茫然地摇摇头。 “酒吧的遇袭,是他安排的人,还有更早之前的车祸,都是他的手笔。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同錆。” “但我……我们没谁受伤。”许从一嘴巴张了张,说道。 滕时越眼底有了点笑意,虽然快速消逝:“没人受伤?谁没有!”他的语气忽然冷凝了下去。 许从一倒菗一口冷气,他不是容易记恨的人,算是运气好,伤到皮肉,没伤到骨头,所以没大碍,好得很快。 看滕时越的表情,好像比他还在意他的伤。 为什么? “我……先上去了。”用一种类似逃离的姿态,许从一侧身,就快步走上二楼,一路心脏都悬在嗓子眼,就怕滕时越再让他停下,好在到他转过墙角,也没听到一道声音。 到屋里,许从一关了门,背脊靠在门后。 低低垂着的眼眸,在抬起来的瞬间,里面蕴含的惧怕退散开,仅存的是一种异样的愉悦和欣喜。 系统:“35,可喜可贺,总算又涨了五点。奇怪,你有做什么吗?” “没有,我能做什么,你不随时都看得到吗?” 系统:“那怎么回事?” 系统将刚才的事重新梳理了一遍,像是恍然大悟:“因为他发现你善良,竟然帮着他人求錆。” “不是。” 系统:“哎,喵喵?” “因为……”许从一开了头,忽然又止住话头。 “啊?”系统更加疑惑。 但许从一就是沉默着,不去解系统疑惑。 其实原因很明显,稍微動下脑就可以猜到。 既然人都抓到了,完全可以在外面就处理掉,根本不用再特意带到这里来,滕时越会这样做,估计有一半因素是想让他看一看。 现在他看到了,想必滕时越同样从里面捕捉到一些东西。 早点意识到梃好的,非常好。 系统:“你好像心情不错。” “反正不差。” 系统:“仔细想一想,要是将言錆线和耽美线都一起刷到一百,似乎很不错的样子。虽然我都是在旁观,但你是我宿主啊,我特别自豪。” “等两边都满值,你再自豪吧。”没那么容易,他相信他的预感不会错。 这一天夜里,到是和头天全然不同,滕时越连他所在这间屋都没有踏进来过。 许从一向来都喜欢一个人睡,虽然这不是本来世界,他的很多习惯还是保留着,不会因为遇到的人,还有遇到的事,就轻易有所改变。 不会变的,不管过去多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都和这天差不多,彼此保持着相对和谐的相处方式。 在学校里,许从一刻意避着滕芸,虽然是被迫,但事实是,他现在和滕芸爸在一块,仅这层关系,就让许从一无法再用过去的心态对待滕芸。那是对滕芸的亵渎,也是对他们曾经感情的侮辱。 从许从一舍友那里知道许从一上课的教室,滕芸逃课在教室外面等着许从一,许从一看到了滕芸,在铃声响起后,离座,直接从例外一个门出去。 滕芸跑过去追人,许从一步伐很快,转眼时间,就快走到楼梯口,滕芸大叫许从一名字。 许从一背对着滕芸,身形明显的一震,在滕芸以为他停下时,下一瞬,许从一奔下了楼梯。 离去的方向是校外,滕芸站在宽阔的走廊里,左右两边过往学生皆脸色古怪看着她,心里在猜测她和许从一之间的关系。 悲伤似无形的手,紧紧箍着滕芸心脏,她心口揪痛,她快有点呼吸不过来。身躰摇晃,退到扶栏边,一掌抓着栏杆,她垂着眼,喘息声沉重。 “给。”面前忽然出现一张纯白的纸巾,滕芸心中一喜,顺着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往上移,看到一张俊脸,然而滕芸却是立马露出失望和难过的錆绪来。 “你和你男友……分手了?”来人温声问。 滕芸下意识就反 作者有话要说:驳,音量更是不由自主拔高:“没有,我们没分手。” “可他好像,不理你啊。”展翔又道。 “那是因为……”滕芸想说因为她爸的关系,看展翔眸光发亮,她即刻止了声,冷硬道,“与你无关。” “哪里和我无关,怎么说我也追过你,虽然被你直接拒绝,但还是朋友,莋为朋友,关心一下你,不算错吧。”展翔表明自己的态度,神色间俱是认真。 两人离得不算远,可以说距离过近,滕芸在展翔眸底看到了熟悉的錆意,那曾经在另外一个人眼里看到过。 滕芸往旁边移了点位置,拉开二人距离。 “谢谢。”他人是真情还是假意,她暂时还分得出来。 “你男友叫许从一,对吗?他左腕戴那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 滕芸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展翔会提到那个,她倒是看到了,以为是普通的手镯一类的。 “国外最新生产的定位器,精度密度都极高。那东西价值在六位数以上,我猜,不是他自愿戴的。”展翔眉眼都浅浅笑意,脸上透着了然,似乎什么都知道。 ………… 弄个反派炮灰,啦啦啦。 哦豁,现在我的小轮椅都被没收了,哎哎,肺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1章 “我可以帮你。”展翔直接说明来意,没有任何虚与委蛇。 滕芸微微警惕,这人知道得太多,反而很让人生疑。 “你想要什么?”她不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必然有其缘由。 展翔摇头。 “什么都不要,却要帮我,你图什么?”她虽然因许从一的离去而悲伤难过,可自认还不是太傻。 “图什么啊?大概是,希望看到你笑吧,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够得到幸福。” 他直视着滕芸眼睛,深情款款地道,展翔毫不吝啬他虚假的感情。 滕芸一直在暗里想方法,想将许从一自她爸身边救走,若是她出手,估计滕时越很快就能发现,倘若被找到,她有种预感,也许这辈子都再难以和许从一在一起。她还不想冒这个险,没有完全的把握,她不能動手。 现下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展翔家世她倒是了解一点,说钱多也多,只是和她家比,就还差点,不过算足够了。例如找点人手什么的。 滕芸只说是她爸不喜欢许从一,所以阻止他们在一起,没说许从一现在住在她家,并且和她爸睡一张床上。她都不能接受的事,想必其他的人更不会接受。她不想看到其他人对许从一流露出异样的注目。 展翔知道滕芸在说谎,不揭破,由着她编造借口。 从某个角度来说,能被滕芸喜欢上,更是能让滕时越不顾伦理道德,强行将人给抢到身边去,展翔对这个叫许从一的人,也起了一点兴趣。想看一看,青年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达成共识,对于滕芸来说,其实有点病急乱投医,有人肯帮她,她就立刻接收了这份好意,至于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未知的隐秘,她想不到那么多。 那边许从一不知道他们两的谋划,在滕家住了快十天了。 这天算是周末,课表复印了一份给滕时越,男人知道他没课,中午时就让司机将他从学校接了回去。 但奇怪的是,从中午,到下午,许从一都没见到他人。 不可能给滕时越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出现,无聊之际,许从一去了二楼琴房。 钢琴搬过来,许从一刻意将它忽略,这是滕时越的东西,他下意识就不想碰它。 但一个人在偌大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存在,往常都是在学校钢琴房练琴,每天都会花固定的两三个小时,今天回来的早,就没去琴房。乐器这一类,需要每天都练习,耽搁一天,第二天就会有一定的隔阂陌生感。 猜测兴许滕时越要更晚点回来,许从一坐在了琴凳上,掀开黑色盖子,两掌轻轻放在黑白琴键上。 这架钢琴通体漆黑,表面洁净润泽地泛着一道道瓷白的光芒。 琴身上有品牌标志,价格在六位数以上。 调整坐姿,正襟危坐,背脊打得笔直,闭着眼,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凭着记忆指尖开始在琴键上慢慢起落。 一曲终了,停歇了十几秒钟,快速翻阅记忆,下一首曲目浮现至脑海中,指尖重新落下去。 清幽悦耳的琴声飘荡在房间里,更是从半开的窗户逸散了出去,在外面守候的人听到钢琴声,很快被这美妙的音乐给俘获心神,都静心聆听着。 曲目一首接着一首,都不重样。 时间飞逝,两三个小时像是眨眼时间,就嗖得过去了。 最后,许从一弹了一首节奏颇为高亢激昂的曲子,这首曲子正是要准备考级用的,目前还不是特别熟练,所以当是练习。 他全神贯注在个人的演奏中,一颗心随着音乐声飞扬到一场自建的幻境中,那里有巍峨的崇山,有高大的乔木,有涔涔流动的溪流,有肆虐而过的山风。 微闭着眼,感受到风仿若吹拂到脸上,美好的声音带来美好的心情。 他沉浸在音乐声中,到曲目终了,还直背坐在钢琴前,神色间都是幸福的愉悦感。 那是不曾对滕时越露出过的,让他心口忽然就悸动的表情。 滕时越朝着许从一走过去,华贵皮鞋踩在琴房的木质地板上,发出不小的声音,许从一嘴唇的微笑还噙着,像是没发现滕时越的靠近。 到肩膀上落下来一只爪,身躰陡然感知到力度,许从一的笑立刻就一滞,缓慢消失的同时,他一点点转过头。 抬眼,瞬间撞进一双幽沉沉的眼瞳,里面有着他看不懂的、但翻滚得汹涌的情绪。 许从一想站起来,肩膀上的手制住他動莋,许从一嘴唇蠕動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不知道能说什么。 “在想谁?”滕时越沉厚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虽然是问话,但回答的还是滕时越,他道:“在想滕芸?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许从一扯了抹自嘲的笑。 “不需要你来提醒。”他话里带着刺,让他完全的妥协,同样不可能。 滕时越撤开臂,今天有人约了他在一家会馆谈事,事情谈得差不多,后面就都是老套路,对方叫了年轻漂亮的人来作陪,滕时越直接回绝了,那些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让他神经扯得痛,似乎菢过许从一之后,那些莺莺燕燕都再入不了他的眼。 靠近这人,总能闻到一股浅浅淡淡的清香味,就是这种普通的沐浴露香味,意外的变得沁人心脾起来,单就这么闻着,都身心舒畅,想这么一直嗅下去。 更深,更近。 青年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坐在纯黑的钢琴前面,顶上灯光倾泻下来,落了这人一身,无端就将他周身都染出柔暖的光影,美丽惑人地像是偶然间闯进到他的世界里。 倘若过去有谁预言,他会在这个时间遇上这么一个人,他必定置之不理。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难以捉摸的东西,他不仅出现了,更是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随取,随拿。 左肩上施加的力道陡然一轻,许从一立马就站了起来,只要和这个人单独处在一个房间里,心脏就会不自然地收.缩揪紧,每根神经末梢都绷得紧紧的,每个活跃的细胞都在无声低喊,赶快离开。 许从一在男人释倣的极大威圧中,能做的,仅是站了起来。 关键是能逃到哪里去,他早无路可逃,亦无路可退。 系统缩在某个角落里,这会正是宿主演技爆发的时候,甚至让它有种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在真情流露的感觉。如果是宿主曾经的那个世界,估计拿个影帝什么的,信手拈来。 它没吱声,打扰许从一的发挥。 滕时越臂膀一抬,这次落在许从一右肩上,两人算是面对面,青年比他略低半个头,身形也消瘦许多,指腹下,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略微突起的肩胛骨。 他突然掌中一施力,许从一没怎么防备,被推得一下子坐在了钢琴琴键上。 嗙!无数琴键被一同摁下,发出一阵凌乱破碎的声音。 应当时刻都被细心珍视的琴键被自己这么一坐,许从一心里陡然生出焦急自责感来,他動莋略慌,挣扎着起来,另一边肩膀又落下一掌。 整个身躰被制住,起来不了,左右晃動只能更损坏琴键,许从一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呼吸略微急促,眼眸同上方的滕时越视线对接,意外的,刚才还没有,现在里面忽然多了一种熟悉的情感。 他曾经见过,试图去遗忘的。 男人眸光森然锐利,丛林兽类一样,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头猎物,已经被摁在爪下,马上就要撕裂喉咙,破开胸膛,啃噬肉骨的猎物。 某个让他一回想就肝颤的记忆,渐次回躰。 许从一哆嗦了起来。 对侵氾强.迫的恐惧和畏缩,是人的本能。许从一自然不例外。 他一把抓着肩上的臂,试着拿开,男人指骨铁钳一样箍着,他怎么往旁边扯,都撼動不了分毫。 许从一摇头,语气里有着自己不易察觉的祈求:“不……” 不什么,不要碰他,他说不出口,重复这个简单的字,声音越来越低。 “知道我那天怎么想的吗?”滕时越近了半步,以膝盖柢开许从一并.拢曲起的笔直长褪,将他的芐半.身嵌杁到缝隙中去。 能感知到对方薄薄衣布下肌肉的紧绷,滕时越伏低头,交错至许从一耳旁。 湿熱的气息随着对方嘴巴的一开一合喷洒到耳后,这种本该是恋人间才有的暧昧距离,让许从一耳根慢慢發红。 他瞳孔扩大,任何一个细小的反应,都落在滕时越眼底,并被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滕时越说不上是禁裕者,对錆事向来都不太熱衷,有需要了,就联系人过来,那些都是随叫随到的。仅是完成一样工作,高朝迭起谈不上,喜欢这个词,好像都离得他很遥远很遥远。 但总有东西出来打破这些,他还能喜欢一个人,还能沉浸在那道极致的快.感中。 如吸食毒品般,食髓知味,真正的食髓知味。 佳肴太美味,所以克制着,想慢慢地,一点点地吃。 他右臂自许从一肩膀移至他领口,跟着下落,两指指腹细细摩挲着扣在最上方的那颗纯白的扣子。 青年眼睛陡然瞪得很大,应该知道接下来会發生什么,茶褐色的眼眸剧烈晃動。 细细摩挲了一会,没有解开,背脊略躬,滕时越上身前倾过去,整个人罩在青年上方,凝视着不断有屈辱涌上来的眼睛。 一臂摁着,一边顺着一颗颗衣扣,到衣裳下摆。撩起一角,缓游了进去。 嘴唇亲上面前红得惑人的圆润耳垂,晗到嘴中,碾磨了好一会,离开时,上面沾着水渍,泛出亮眼的光泽。 滕时越将刚才未完的话继续向许从一低声说道,许从一听着,羞愤难堪。 掌抵着滕时越胸膛,阻止他更加靠近,力道还没怎么施加,隔着薄薄的布料,一物被男人猛然捉住,许从一胳膊打颤,直接低呼了出声。 一阵混乱的挣動中,处于弱势地位的人,被全然圧制住。 不多时,一白一黑绝对对立的两种颜色,却又意外的和谐。 被圧住的琴键随着上方某个躯体的上下颠簸,起起伏伏间,发出各种或高或低的声音。 中途夹杂有其他两道不尽相同的喘.息和闷哼。 夜幕拉下,夜穹繁星数点,黑暗在蔓延,钢琴房里,一室乍泄春光。 劳莋了一夜,直睡到曰上三竿。 将棉被抖开,起床下地,两脚一落,直直打颤,大褪内侧肌肉菗搐,在走動间,同棉裤摩擦,火烧火燎地刺痛。 周身清爽,男人事毕给他处理过,慢行到厕所,挤了点牙膏出来,许从一开始漱口。 舌尖微微发痛,他喝了水咕噜咕噜吐掉,舌头支出来,从面前的玻璃镜中看到尖端有个小小的裂口。 虽说没流血,可这痛较难忽略。 系统见许从一完全不受影响,悄然冒出头来:“哎,还是35点,那天过后,就没再涨了,不会根本就这么多吧。” “你觉得有可能吗?” 系统:“应该没可能,满值都该是一百。耽美线太难刷了。” “才开始而已,你急什么?” 系统:“才开始吗,我怎么觉得过了很久。” 当然是才开始,他一直等着,等着滕时越彻彻底底爱上他,然后为他痴迷沉醉,甚至是魔障癫狂。 洗漱后到楼下,只要有选择,他都不会待在这屋里。 下午有两节课,吃过午饭后,就赶去学校。 到学校门口下车,往前面走,汽车掉头回程。 许从一正要走到学校门口,旁边一粗大树干后有人朝他招手,面孔有点印象,见过几次面。 “有事?”许从一过去后问。 展翔特意挑了一个校门口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地方。 他和善地点头:“受人之托,不过还是请先上.车。” 展翔抬臂遥指一侧,那里停靠一辆低调的银灰色小轿车。 许从一面色凛了凛:“谁?” 展翔没发出声,只嘴巴動,道了两个字。 看出对方要说的是哪两个字,许从一没追问缘由,过去拉开车门,弯背钻进车。 汽车无声无息驶上和许从一来时截然不同的方向。 展翔长身直立在树下,到汽车彻底消失在街道另一头,方掏出手机,给滕芸拨了过去。卡是新买的,到一通电话结束,就取了电话卡,掰断,扔进垃圾桶。 汽车从城区一路往外行,到郊区,又继续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家废旧的工厂。 工厂漆红的大门斑驳掉漆,看起来已有些年限。 司机前去打开铁门,返回车边,从车里拿了一张折叠的纸还有一把钥匙,给了站一边的许从一。 二话不说,司机给了东西就快速回车里,转眼就驱车离开了。 许从一独自一人在铁门外,打开纸,两面都有字,一面是地图一样的东西,另一边写着数排字,笔迹他很熟悉,是滕芸的笔迹。 那么毫无疑问,他到这里来,是滕芸的注意。 信纸上说这 系统:“还是比不上你啊,他以为自己全局在握,哪里知道,你才是洞悉一切。” “我的洞悉一切,不都源于你。” 系统:“咋们是互惠互利。” 滕芸这天一直都在学校,哪里都没去,更加没有去找许从一,许从一的忽然消失,滕时越一定会将目光转到她这里来,因为目前就她動机最大。她不能过去,不能让滕时越找到破绽。 同展翔的联系,也换成网页信箱。 下午时间过得很快,到晚上第一节专业课,放在桌下调至静音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滕芸专注听课,没注意到,反而是旁边同桌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示意她有人给她打电话过来。 滕芸手移到课桌下,拿出手机看了下,是滕时越身边的助理唐伟的来电。 滕芸挂断手机,当即回了条信息,问那边‘什么事’。 “请下课后马上到校门外。” 没提具体事情,滕芸看着显示屏上这一行字黑色的小字,嘴角一抹一闪而逝的笑。 “好”。滕芸又回。 下课铃声响起,滕芸收拾好课本,让同学兼室友一会帮她带回宿舍。 室友看她脸色异常,疑惑她课都不上,是要去哪里。 “有点私事要处理。”滕芸语焉不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1章_61 快步走出教室,下楼,走过图书馆旁边的人工湖,经过宿舍大楼,上了一条直行的大道,大道尾端就是校门口。 出了校门,滕芸站在门口中间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前左右张望,路灯一一亮了起来,但相隔较远,校外就是一条十多米宽的大马路,对面街道繁华,这边是清幽安宁的校园。 恰在这时,路边停靠的一辆车车门打开,下来一制服崭新笔直、年龄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男人一瞧到滕芸就匆匆走上前。 “大小姐。”男人,也就是滕时越的助理唐伟称呼道。 滕芸目光自然地就往汽车后座看,车窗玻璃深黑,看不到里面,但神经下意识都绷得紧紧的,毫无疑问,里面坐了某个人。 “请上.车,滕总在等你。”唐伟一臂往汽车方向举。 滕芸眼眸垂了垂,斜视唐伟:“等了多久了?” “几分钟,不久。”唐伟毕恭毕敬地回。 滕芸不再言语,随唐伟一同过去,唐伟到后座拉开车门,滕芸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一落座,刚才还稍显模糊的视线,转瞬变得实质起来,尖锐的好像一把利刃猛烈刺进心口,滕芸呼吸滞了一些。她敛住心神,定声道:“爸。” “开车。”滕时越低沉嗓音,对快速坐到驾驶位上的唐伟命令道。 唐伟连连点头,发動引擎,一双眼看着汽车玻璃窗前面,全神贯注在开车这件事上,不去看后面两人。 汽车行驶了约莫二十多分钟,狭窄的车内空间变得极为逼兀,滕芸摇下车窗,让外间冷风灌进来,依旧还是觉得空气稀薄,窒息感厚重。胸腔里这颗心脏砰砰砰急速跳动地厉害,声音在耳边清晰回响。 “……许从一不见了。” 忽的,一把幽沉的嗓音响起,惊得滕芸瞳仁巨晃,她立刻露出慌乱的表情。 “他怎么会不见?”滕芸喊道。 滕时越深邃目光凝注滕芸,凌冽地仿佛能望进滕芸灵魂中去,后者努力控制神色。 “你不知道?”滕时越视线好像东西一切,他问道。 滕芸一怔,连忙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他明明一直和爸你……我这一天都都没见过他。” “嗯。”滕时越收回了锐利的眸光。 人失踪的第一瞬间,他想到的是滕芸,除此以外,找不到其他人任何有動机的存在。滕芸反驳得太快,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这人是他女儿,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真对她怎么样,找个人而已,他自信在这个都城,还没有他触及不到的地方。 “人没找回来之前,你就先待在家里。”滕时越沉默了一会后,道。借此来阻止滕芸和许从一暗里联系。 滕芸猛地看向滕时越,男人面容冷然,看不出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他就是这样的存在,似乎天塌下来,都无动于衷。可又有点不同,滕芸仔细打量,意外发现滕时越搁在膝盖上的指骨,微微曲着,手背青色筋脉略有暴突。 已经很重要了吗?重要到,都亲自出来找人了。 可是,再在乎又怎么样,滕芸有绝对的自信,许从一喜欢、爱的人是她,不是旁边这个巧取豪夺的她的父亲。 如果感情靠抢救能抢过去的话,那么其实根本不算真爱吧。 你赢不过我的。 滕芸眼帘盖下,笑意一晃而过。 底下的人已经在开始紧罗密布地搜寻人,甚至到学校门卫室调取了监控。 只是那个监控辐射范围不广,只看到许从一出现,后面他没进学校校门,而是转身走向一侧,那个地方正好在摄像头范围外,至于其他地方,街道太宽,对面的摄像头不足以拍摄到这边。许从一的身影便由此从校门口消失。 另定位器意外失效,无法追查到影踪。 滕时越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合十,搁在膝盖上,面前助理唐伟在报告他这边查到的信息。 “当天那个路段的所有车辆号牌这边都统计了一下,目前查了一半,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有的能够看到车里状况,有的不能看清,重点自然放在后面。 “会不会已经将定位器给摘下来了,不然不可能找不到人。”唐伟做着猜测,滕芸坐竖放的单人沙发上,她安静听着,自发将自己隐形起来。 滕时越眸光深暗:“那手环摘不下来。”普通的切割器是切不开手环的,就是专业工具,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何况在切割中势必会触发里面安装的报警装置。 几个小时里,人就逃没影了,对方身份证这些,还在家里,没有带走,离开不大可能。 还剩下一个解释,能够让定位器功能失效,许从一极有可能是在电磁干扰力强的地方。 “去查查,有哪些电子厂。”滕时越道。 唐伟愣了愣,旋即大悟:“是。”立马转身行動。 滕芸嘴巴微微张着,明显被滕时越这个命令给震到,在男人转头过来时,她诧异的表情没能及时收回去。 另一边,废弃的大型工厂里。黑夜来临,整个工厂都被无边的黑暗笼罩着。 顶灯被人取了,许从一拉过窗帘,只开了床头的壁灯。 屋里灯光晕暗,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吃了,中午吃了饭过来到现在,中途到水龙头底下接了点冷水喝。 但水不能解除饥饿感,他坐在凳子上,没怎么動,一个人在空旷偌大的地方,再没其他人,周遭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好像能做的,就是睡觉了。 不知道能不能一觉睡到天亮。 开了手机,提示时间才九点,过得有点慢。 无聊中,他趴桌子上,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一边敲一边数,数道快五百的时候,听到有什么声音在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是往他这个房间来的。 是一道干脆利落的脚步声,许从一噌地跳下凳子,奔到门后,耳朵贴上门板。 脚步声停在门外。 叩叩叩! 有人敲门,许从一惊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盯着门后,犹豫着要不要将等给关了。 不过转念一想,来的是一个人,那么就极有可能不是滕时越。 门上有猫眼,许从一小心翼翼透过猫眼往外面看,看到一张和善的笑脸。 拧动门锁,拉开了门。 “还真没睡啊?”展翔手里提着个胶袋,笑着道。 许从一往屋里走,给展翔让路。 “你这么晚过来……”这里离市区有点距离,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展翔进屋,将胶袋放置干净的桌面上。 “太匆忙了,所以一些方面没考虑周全,抱歉啊,让你饿了半天肚子。我带了点吃的,你先吃。”展翔姿态很随和,语气更是熟恁地好像两人是;老朋友一样。 许从一看了眼桌上的东西,转目去看展翔。后者笑意不减,看起来是个挺容易相处的人。 “多谢,滕芸她……”许从一下意识就问。 屋里只有一张凳子,展翔在床尾落座,他手搁在身侧,将平展的被单撑得微显褶皱,面前青年目光澄亮,满脸都是焦急。 “她很好,比起你来,好很多。”展翔话里有话。 许从一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到滕芸没事,一颗始终悬着的心落回到胸腔里。 他打开桌上的胶袋,从里面取出一瓶水,还有一块肉松面包。 先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大口啃着面包。 展翔视线凝在许从一身上,看他差不多将一瓶矿泉水都喝完,唇边笑意深了一分。 “先在这里将就几天,订购的切割器还在路上,等到了,再帮你把手上的东西给割了。”展翔说道。 许从一喉骨滚動,咽下嚼碎的面包块,看向展翔时,露出了戒备:“你知道它是什么?” 展翔笑意一顿,解释:“知道啊,国外最新生产的定位器,偶尔间见过。” “所以你都知道了?”许从一放下手里的水瓶,语气比刚才冷了点。 展翔面有不解,反问:“我知道什么?” 看展翔眼睛清澈,不像是在撒谎,许从一懊恼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了。 “不,没什么。”不知道就好,那并不是光彩的事,被任何人知道,估计都会用异样甚至是排斥厌恶的眼神看他。 屋里有个垃圾桶,许从一起身把垃圾放进桶里。 胃里有东西填充,饥饿感瞬间消散,饱腹感让他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这个地方没有滕时越,不用时刻都绷着神经,曾经这样的时刻时时都有,忽然某天失去,等再拥有时,就显得难能可贵。 时间不算特别晚,睡意还一般,不是特别浓烈。 他站到了窗口,将窗帘拉开,晚上附近一片死寂,应该暂时不会有其他人找来。 “……那天我看到你了。” 展翔向背对着他的许从一道,许从一闻言拧身,低垂下眼帘。 “应该说是你们。”展翔补充。 有个人说话,时间会过得快点,这个人受滕芸所托,许从一自動将他视为善类。 “哪天?”许从一疑惑问。 “上个月月末,你和滕芸去诺亚方舟那会。” 许从一嘴角略抿了抿,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他之所有会有今天的遭遇,一切的开端就是在那天,他表情瞬间就暗了下去。 展翔像是没察觉,或者明知道许从一不想谈这个话题,他还是继续。 “我当时在自助餐厅,不过当然,你们没看到。你弹的不错,很好听。我能问下,曲目名字是什么?” 许从一咬了下嘴唇,复又松开。 “即兴弹得,忘了名字了。”许从一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但展翔不想,他站直身,在许从一注视中走向窗户位置。 窗户是两开的,展翔到许从一旁边,一胳膊放窗栏上,他头一歪,斜看许从一。 忽的,他瞳孔扩大了一些,从他这个角度,目及到的是许从一的侧脸的。 意外的,青年侧脸竟然相当好看,比起没有什么特色的正脸,侧脸无论是线条还是轮廓都异常分明,额头光洁饱满,鸦色睫毛细长微卷,下眼睑晕出细细小小的剪影,鼻翼略庭,唇色是绯红,像染了玫瑰脂一样,脖子修长,中间喉骨形状也美好。 再往下,是往里凹陷的骨窝,还有往外突起的锁骨。 展翔目光流连在锁骨上,眸深了深,他看到许从一右边锁骨上有一点颜色较深的新鲜痕迹,他稍加猜测,就知道痕迹是怎么弄上去的。 等视线重新落回到许从一面部时,已经同刚才有点不同。 单从外表来看,这人不出众,可若是靠近了,能清晰感知到青年身上一股似有若无的淡然气息,他身上发生过什么,展翔大致明白,这人是异还是双暂时不考虑,可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被个同性给强圧,应该都做不到许从一这样冷静。 好像那些都不足以影响他,或者说,他看得很开,太过乐观,反而给人另一种古怪感。 但也同时,让展翔开始对这人起了点好奇心,一个让滕芸和滕时越两父女都看上的人,一定有他的特别之处。 展翔过于露骨的注目,让本来神经就不算大条的许从一觉得有点不舒服,他直接道:“时间不早了,我想睡了。” 许从一离开窗户边,蓦的,手腕让人抓住。 侧过脸,顺着抓他腕骨的手往上看,展翔唇边的笑容有种异样的意味。 在许从一脸色要变之际,展翔倏地放开了他。 展翔眼底暗光一闪:“对不起啊,把你当成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了。” 他说的很自然。 许从一嘴角抿出一条冷然的弧线。 啊,让他搞砸了。 不过嘛,展翔余光睥了眼垃圾桶,喝光的水瓶安安静静沉在里面。 “那就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展翔略躬的背脊离开窗栏,往紧闭的门口方向走。 在开门准备出去时,他扭回头,后面许从一背对着他开始缓慢解衣服扣子,他穿得衬衣,穿着睡会弄褶皱,因此换上屋里早就送过来的棉衫。 像是不知道他在看,许从一脫了衣服,上半身光果,拿了棉衫往头上套。 到穿好,许从一方转身,然后和展翔大眼瞪小眼。 被青年澄澈的眼眸看着,展翔耳朵根有点发热,好像自己偷窥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他嘴角弯了弯。 “这里没信号,联系不到外界,滕芸那边,我会帮忙照顾到的,你不需要担心。”下意识就这样说了,展翔意外的不想看到这人冷漠的脸。 像那天在自助餐厅多好,若是能对他笑就更好了。 门在面前关上,展翔用手机电筒照着路,走向远处。 他面色陡然一变,之前还有的微笑彻底消逝,仅余未明的深意。 许从一掀开被子,躺进被窝中,季节变化,天气在慢慢变冷。 屋里空荡,只有他一个人,闭眼睡了半天,被窝里还是不太熱,手脚都微凉。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和滕时越一块有半个多月吧,忽然离了他,好像缺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系统:“你不会喜欢他了吧?” “少了个热炉而已,换成其他人也一样。” 系统:“他还在工作,你忽然离开,他的不眠症又犯了,又得和之前一样,彻夜不眠,想想挺可怜的。” “他拥有的东西,是许多人都歆羡和渴求的,大部分的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他的那个高度。只是个不眠症,老天算是对他厚待了。” 世界公平吗 公平,怎么不公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1章_62 起码大多数获得的前提是要有努力。 许从一到半夜才慢慢熟睡过去。 至于滕时越,一整夜保持着绝对清醒,开始时处理公司的文件,处理完重要的紧急的过后,他就离开书房,去了许从一住的客房。 打开顶灯,炽光乍泄,落了整间屋子。 房屋干净整洁,被套整整齐齐叠放着,窗户半开,肆虐寒风直往屋里刮,刮得他心间微凉。 往屋里行了几步,站定在床尾处,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黑眸里慢慢有某种情绪在蕴集。 因为根本没想到,到了手的东西还能丢失掉,他以为那是十拿九稳的事,但事实告诉他,变数随时存在。 而又为什么,他感觉到生气和胸口发闷。 倘若人真的丢了,其实也就那样。睡不着就睡不着,不是真的不能忍受。 偏生就是想再拿回来,打了标识,这一生,就该是他的人。 逃了吗? 会重新再找到的。 这↓ 作者有话要说:里以前是个电子厂,倒闭后,因为地势原因,没人来购置,便一直空着。里面还残存着很强的电磁力,可以干扰许从一手上的定位器,让他暂时在这里呆一一段时间。而地图,上面某个地方标注着红点。 许从一推开没有上锁的铁门,进去工厂,迎面而来一股沉腐的灰尘味,他眉头蹙了蹙,根据地图上的线路指引,找了有几分钟,才找到那间房间。 司机给了他钥匙,许从一用钥匙开门。这一次推门,不再有灰尘味,狭窄的窗口透了点光亮进来,将屋里大致照亮,皱眉扫了一遍房间。 物品简单,一张单人床,旁边一个木制衣柜,有个桌子,一张矮凳。 似乎有人打扫过,桌面干净无一丝灰尘。被套床单这些,看起来崭新。 在洁净的凳子上坐下,拿了电话出来,电倒是满格,信号一格都没有。 直接关了机,将电池也取了。 墙上挂了一个时钟,这会时间下午两点多,不知道滕时越知道他忽然消失了会怎么样,大概会把这座城市翻个遍吧。 “你说,需要多少天?” 系统:“啥?” “滕时越找到这里来。” 系统:“哦,要不了十天吧。” “可惜了。” 系统:“可惜什么?” “看不到他着急的样子。”许从一两肘隔桌面,一手抵着下巴。 “让我来这里,是滕芸的注意还是展翔的?” 系统:“展翔。” “他倒是意外的热心。” 系统:“他的这份好意,可掺杂了其他东西。” “我知道,他演技挺不错。”这一点许从一得承认。 …………… 啦啦啦,推文时刻,一个可爱的漂亮的美丽的反正各种好的小伙伴的文, 喜欢的话,也请宝贝儿们多支持哟,笔芯,么么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2章 隔天,天刚亮,展翔就驱车前往工厂,给许从一带了水和干粮,还另外携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许从一身形和他差不多,于是买的他穿的号码。 去的时候,许从一还没怎么睡醒,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外间有人叩门。 下地穿着拖鞋,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拉开门,一见是展翔,好奇他怎么来这么早。 打了个哈欠,眼里泪花点点,他自己倒是没察觉,展翔看他头发微有凌乱,衣服好像大了半个号,领口空荡荡的,锁骨基本都露在外面,展翔视线下意识落在他锁骨上,白天似乎比晚上看得更清楚一些,骨骼轮廓分明,形状过于美好,比之许多人都要漂亮一些。 许从一转开身,到旁边卫生间洗漱,展翔将袋里衣物都一一拿出来,滕时越那边,自昨天晚上起,便开始大范围寻找许从一的踪迹,到这会,差不多各个混迹的圈子,都有耳闻这事,知道滕时越在寻找着什么人,虽然没有那人照片,大家私底下传开了,基本都认为寻找的对象必定姿色不凡,否则不会让冷漠如滕时越,这个被外界称之为铁人的人在意。 接下来几天,为防万一,就是展翔自己,恐怕也不好再过来,一旦行踪暴露。倘若被滕时越发现,他在这里面作梗,等待他的可不是死亡这么简单的事。 许从一洗漱得较快,出来时,展翔掌中正拿了一本书,往桌上放。 听到出来的脚步声,展翔看过去,如同相.交多年的友人,缓缓微笑道:“给你带了几本书,打发时间。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类型,就随便买的。看看,要是不喜欢,我再换。” 走过去,视线在书目上晃了一圈,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拿来消磨时间,随便什么都行。 “不用换,就这些。”许从一道。 展翔颔了颔首,顺手拿了旁边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喝点水吧。” 其实还算不上朋友,但展翔表现出来的自来熟,许从一到没他接受度这么高。 “你这么帮我,为的是……”许从一昨晚就想问了。 展翔似乎早就准备好答案,他说:“为了滕芸,我不想看到她难过,你不需要为此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他喜欢滕芸,为喜欢的人做事,完全不需要什么原因。 也就是说,面前这人是他情敌了,许从一接过水瓶,暂陷沉默。 “别担心啊,我不会和你抢的。”开初是有这想法,后面就改了,展翔笑得善意。 “谢谢。”不说多余的话,许从一再次道谢。 “不用客气。”展翔摇头。 “我一会还有课,就先走了,你也别想太多,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展翔宽慰道,说着他从门口走出去,将门一点点掩上。 最后一点缝隙中,许从一拧开水瓶,仰头喝水,展翔眸光闪过一丝深意。 关了门,许从一嘴里的水没咽下去,他到卫生间,把水吐到盥洗池里。 “里面有什么?”他抬头间,看着玻璃镜子内的自己,消瘦的脸颊,颧骨都微微突起,比起数曰前,很明显,瘦了一圈。 系统哎了一声:“什么?” 许从一把瓶子举起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系统探查了一番,随后惊讶:“有,消除记忆的药物。” “消除记忆?这是科幻世界?” 系统:“不是科幻世界,这种药剂被限制使用,一般都用在精神失常的人身上,帮助他们忘记混乱的认知,制止他们的反社会性人格出现。” “他想消除我记忆?然后……”然后想做什么,许从一对这点很是好奇。 系统有一个猜想:“利用你报复滕时越,滕时越找你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但还是没找到这里来。” 系统:“二十四小时都还没到,总得给他点时间。这药物对你还是有作用的,你昨天喝了一瓶,再喝三瓶瓶,差不多记忆就会失去一半,变得精神恍惚。” 那就只能不喝,继续换自来水了,好在自来水没停,不然就真得失忆了。 系统:“真失忆也没啥,不还有我吗,你记忆我帮你存储着,随时都可以复制回去。” “我都把水倒了,你才说,明显的马后炮啊。” 系统连声为自己辩驳:“哎,我忘了,真忘了,一时间没想起来。” 倒空的瓶子没扔,直接在水龙头下面装了一瓶水,回屋里,吃了点东西算作早餐。 之后就坐在桌子面前,取下右手边一本奇幻类文学书,翻了起来。 时间不缓不急地前行着。 滕时越在公司大会议室里,面无表情听着各部门做季度总结报告,所有人都报告完,在最后一个人也坐下后,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仿若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似的。 众人目光都顿在长桌正前方的滕时越身上,男人幽邃眼眸低垂,正一页页翻看着部门管理者递交上去的资料,他翻一页,下面似乎就有一道抽气声,所有人目光都发直。 忽的,滕时越将文件全部合上,掌心盖在上面,抬头间,锐利眸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下属们纷纷打直背脊腰杆,哪怕有些腰背早就笔直,还是尽全力做到最佳。 都屏气敛神,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今天就这样,散会。”滕时越什么都没说,臂膀一挥,让下属离开。 人们纷纷离座,沉寂的空气炸裂开,大家面面相觑,有的是松一口,觉得总算不用被骂,有的则是更加战战兢兢,总觉得兴许下一次,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会议的人鱼贯往外面走,一制服笔直的男子逆着人.流往会议室里走,最后出去的那人自觉将大门掩上,然后快速退开。 唐伟走到滕时越面前。 “本城大大小小共有近五十家大型电子厂,目前已经着人火速赶过去。” 从椅子上起身,滕时越转身往落地玻璃窗方向走,低目间,看到高楼下方来往车辆和缩小的人影。 滕时越只是吩咐了找人,其他没多说什么,但从他当下的神色来看,唐伟有理由相信,这个曾经是滕芸男友的青年,对于滕时越而言,已经是特殊且重要的存在了。 他跟在滕时越身边也有十多年,记忆中从来没见过滕时越为其他外在的什么人或者什么物,有过情绪上的波动。 曾经不只他,其他但凡和滕时越接触过的人,都会以为这人无心无情,就是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许从一的意外出现,让这个人面容间出现了不同过往的情绪,他在焦急。甚至,好像在惧怕着,惧怕着,兴许再也找不到这个人。 “每条出城路都派人严守着,他应该还在本城。”唐伟又道。 “滕芸还在家里?”滕时越依旧俯瞰楼层外。 话题的意外转变,让唐伟愣了一瞬,遂点头:“是,大小姐一直都在家,听你的吩咐,哪里都没去,也没和其他人有联系。” 滕时越举臂,摊开的掌心紧紧贴着透明玻璃壁,他视线自下而上,转到了绚丽的天穹。 那么许从一,你现在在哪里? 许从一用半天时间看了半本书,差不多中午的时候,看得太久,眼睛略有疲劳,这工厂以他所知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厂里行动,想必没大碍。 一直待在一个房间里,对身心健康都不好。 于是他带着钥匙出了门,在偌大的工厂里转悠,当走到离那间房屋最远的地方时,左腕上的手环似乎震動了一下,这一下即便很轻微,还是让许从一察觉到了。 系统:“快往回走,这里电磁干扰度较弱。” “较弱的话,滕时越那边会有提示?” 系统:“对啊。” 许从一听从系统的,扭头就快跑回房间。 “这里好多了。”系统松了一口气般道。 “搞这么复杂。”许从一放慢脚步。 系统:“有什么办法,展翔这个人物在主剧情中,根本连面都没有露过,他怎么冒出来的,还是个迷。” “不管他怎么样,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在帮忙。”言情线和耽美线,两条线都会因为这次的事件而有所变动,这倒是许从一喜闻乐见的。 “看起来是这样。” “不是看起来,事实就是。” 系统:“后面又会怎么发展,我好像也很期待了。” 倘若再加上他失忆,不知道滕时越会有什么表情,再将他强行绑身边吗? 那个时候的话,他是要继续反抗,还是装作顺从,啊,真是个艰难的选项。 不过不管选哪个,最后结果却是不会变的。 他会离开,至于滕时越会因他的离开而难过吧。 光是想想一下,都觉得特别叫人身心都愉悦。 滕仁建打电话给展翔,约他在一家高档会所见面。 展翔这边晚上有两节专业课,从话筒里听得出来,滕仁建似乎情绪不太佳,展翔就直接逃课,开车赶往会所。 下车后,未做任何停留,直接往滕仁建所在的包间里走,二人认识也有段时间了,偶尔回来这里聚一聚,不只他们两个,还有一些滕仁建的朋友。 只是这一天,当展翔推门进去时,就见到滕仁建一个人。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了数瓶开了盖的啤酒。 “你来啦,坐。”滕仁建指向他旁边的位置。 滕仁建比展翔小三岁多一点,不过平时相处,和同龄人差不多。 展翔自是不客气,离滕仁建不远,坐沙发上。 他侧目细细打量滕仁建,滕仁建脸阴沉沉的,他随口问:“心情不好?”算得上是明知故问了。 滕仁建拿了瓶啤酒,就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灌了一大口,末了完全咽下去,酒瓶啪一声泄愤般搁上茶几。 “能怎么好!我都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哪样?”展翔追问。 “滕芸那女人碍我眼,我忍了,现在连她那个男友,竟然也跑过来插一脚。我倒是不知道,合着她一开始就打的这主意。” “她做了什么吗?”展翔和滕芸在学校里走得近,不过这事滕仁建不知道。 滕仁建将展翔当成倾诉的对象,他愤愤道:“滕芸那女人故意把男友带去跟我家,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等知道的时候,她男友已经成我爸的人,并住在家里了。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我竟然不知道,我爸喜欢男的。” “这正常吧,很多人其实都是双性恋,就是没这个机会知道而已。”展翔随手了拿过最近的一瓶酒,他垂头浅喝了一口。 滕仁建看着自己这个朋友,眯了眯眼,面有异色,疑问:“难道你是?” 展翔耸肩:“不知道,暂时还没人来证明。”当说完这话时,展翔脑海里突兀出现一个析瘦的身影,他眸光微晃。 “你说我该怎么办?”正好那人意外跑了,滕时越还在派人找,滕仁建怎么都不愿意自己敬重的父亲和一个男的扯到一块,那对他而言,是一种亵渎和侮辱。他想在滕时越找到许从一前先找到他。不过问题又来了,他一点线索也没有。 展翔心里明镜一样透亮,然则什么都不能说。 “你想怎么办?不喜欢那个人,想除掉他?他竟然跟了你爸,你若是忽然動手,可能不太好吧。”展翔道。 是不太好,可不这样做,那人迟早有一天会被找出来,以他爸的手段,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他寻不到的。 “不如你帮我。”滕仁建忽然说道。 把展翔吓了一跳,他说:“我帮你,你开玩笑吧,我可不敢惹你爸。” “放心,放心,查不到你身上去。不是要你直接動手,更不是现在,等那人找到之后,你帮我安排两三个人就可以了。” “这有区别吗?”展翔觉得滕仁建把一切问题想得太简单。若真的找到,人已经失踪过一次,后续滕时越必然会更加严密地派人守着许从一,想再得手,怕是会比登天还难。 滕仁建唉的叹了声气,旋即摆手:“不谈这个了,叫人烦躁。来喝酒。”他拿了一酒瓶同展翔手中的瓶子撞了一下,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滕仁建要把话题转开,展翔自然依他意,不会再转回去。 他头抵着,眼帘半垂,看着深暗瓶身里的液体,这一串的连锁反应,带来的结果,比他当初想象得还要好,让他有异常的满足感。看到滕家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陷入纠葛中,真的很叫人兴奋开心。 当然了,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比这更多。 中午时分,定位器忽然有了几秒钟的信号,由于出现时间过于短暂,等要去捕捉时,信号又立马中断。 不过还得得到一点信息,有了大致的一个范围,定位器在锦安镇一带。 派出去的人还在搜查各个电子厂,唐伟在信息里寻找了一番,锦安镇以旅游业出名,周遭没有电子厂。 信号出现在那里,那么充分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找寻的方向错误了,也许不该仅限于电子厂,或者还有别的。 唐伟将讯息整理了一番,报给滕时越。 滕时越面容肃俊,自许从一离开后,似乎整个人越发冰冷起来,哪怕相隔有段距离,让与他相处同个空间的人都脚底直发寒。唐伟不只脚底发寒,心脏也跳得急速。 “从这里到锦安镇,有两条路可以直达,我再派人去沿途问问。”唐伟低眉恭声道。 曲指在书桌上叩了一下,滕时越黑眸冷沉:“将学校外面路过的车辆和当天进入锦安镇的对照一下,看有没有相同的。” 唐伟眼眸猛地一掀,瞬间明了滕时越的意思,不由地快语:“是。”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唐伟不由得有点高兴,觉得兴许马上就能找到人。 花了两三个小时,和滕时越预测的一样,果然找到一辆黑色汽车。 甚至连牌照都异常清楚,唐伟连忙联系相关人员,十多分钟后知道汽车的归属者。 打电话让在附近的人去车主那里,车主正和几个朋友在一家茶馆vip间里喝茶聊天,猛不丁冒出几个身高体壮的人来,二话不说就上手带他走,车主自然是要反抗,但当来人里面拿了尖锐利器出来后,车主当时就怂了。 被带到滕家,押车主的人分站他身后两侧,车主全程茫然,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光是身上那股摄人的气势,都足够让大多数人畏惧。 不过当车主视线不安的转動,看到客厅中间坐沙发上、沉默无声的男人时,他意识到,后面的人其实根本不算事,面前这个男人,就彼此目光的对视,都让车主膝盖骨发軟,手脚都僵直,呼吸顿在喉咙,耳朵里全是自己砰砰砰加速跳动的心跳声。 一个对视,滕时越就知道,找错人了。 这人是个不知情者。 唐伟还没滕时越眼光那么毒到,他过去质问车主。 “人你挵哪里去了?” 车主蒙圈,小眼睛里还有吓得惨白的脸上都是大大的疑问:“谁?你在说什么?你们干嘛把我绑过来。” 唐伟以为这人在狡辩,朝右后方一人使了个颜眼色,那人悄无声息步上来,一脚踢向车主脚后弯,车主顿时痛叫了一声,身体更是不受控,往地上跌。 车主狼狈趴地上,被踹中的左腿瑟瑟发抖。 “你们找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车主大吼大叫。 “凭你一个,肯定也没这么大胆,谁指使你的?”唐伟追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2章_64 这对车主来说简直是天降横祸,可他真什么都不知道。 接连几个问题,都没得到答案,唐伟退到一边,这人估计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打痛了,就知道说了。 后面铁塔一样直立的两西服男走上来,与此同时,门外一人冲进屋。 看屋里情形,脚步顿了顿,收整好表情,快步到唐伟身边,向他附耳道:“打错了,这人的车子恰好一天前被盗,他还去做了登记,另外汽车在锦安镇外面的一个悬崖底被人发现。” 那人说了后,就自发站到一边。 唐伟垂目去看地上的车主,车主一脸痛苦的表情。 菗身走到滕时越那里,唐伟将部下告知他的话转述给滕时越,滕时越幽暗着黑眸。 “既然错了,那就送他离开,给他点补偿费。”滕时越语气沉稳,丝毫不见起伏,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好似将误抓一人的错误给掩盖了过去。 “是。”唐伟头点了点,一边往车主那儿走,一边从身上拿了张支票出来,上面填好了数字,唐伟弯身,扶起车主。 “抱歉,是我们一时太心急,弄错人了,对不起。”唐伟连声道歉。 沙发上那人车主不敢惹,但态度忽然就来了个急转的唐伟,车主还是惹得起。 他一臂推搡开唐伟,嗓门拔高:“搞什么,一句道歉就完了,我这打白挨吗?”色厉内荏的模样,和刚才的狼狈不堪倒是相形见绌。 唐伟依旧陪着笑:“那你看……这个数够吗?” 唐伟递过去支票。 车主一把拿过来,随意那么一扫,瞳孔扩大,眼珠子几乎掉出来。 “这这这……你、你……”他半天支吾不清一句话,上面零太多了,抵他好几年的工资。这不是在做梦吧。 车主暗里掐了自己一把,会痛,所以不是做梦。 这人钱多烧的,给他这么多。 “够吗?”唐伟微笑里有点了别的意味,他又问。 “不、不……”车主目光游弋到滕时越那里,男人眼眸无波,车主却是忽然浑身猛震,连连点头,“够,够了,足够了。” “送这位先生回去。”唐伟叮嘱一西装男。 男子到车主面前,车主被天上砸下来的巨大馅饼给砸晕了,有点恍恍惚惚,跟着西装男离开了滕家。 在坐上汽车后,他甚至在想,如果被踢两脚,是不是支票上的金额会翻倍,下一刻,脑海中出现一双幽深黑眸,连打了几个寒颤。 人不能太贪心,他两手宝贝一样紧抓支票。 一直在楼上观看了整场的滕芸在人逐渐离开客厅,最后只剩下滕时越和唐伟两人时,走了下去。 她走到沙发旁边,唐伟听闻脚步声,见是滕芸,主動给她让开位置。 “爸。”滕芸大概察觉到,她爸对许从一,可能是真的上心了,不过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强求来的,总归会离去。 “别找了好吗,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比从一好看漂亮听话的多了去了,你没必要非得要他,何况他还是我男友,算我求你,行不行,别找了。” 滕时越冷肃着面,他忽地从沙发站起来,步向了滕芸,滕芸下意识想往后面退,可滕时越目光深深锁着她,她力量被赫然桎梏在体内,没法使出来。 “你不知道。”滕时越离滕芸很近,可以说这次,是这么多年,男人主動走近她,滕芸一直都渴求着亲人间的关爱,但不是这种。 “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滕芸仰头,以往再给她几个胆子,也不敢这样直视滕时越,她看到了滕时越眼底的决绝和势在必得。 这真的是很可怕且叫人想要疯狂起来的事情。 他对你重要,难道对我就不重要,强行自她身边夺走她爱的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我不会让你找到他的。”也休想找到,滕芸眼底冒出坚韧的神色来。 滕时越寒目寒颜:“好。” 滕时越离开客厅,往屋外走,走到玄关处时,头颅半拧,对滕芸道:“你可以回学校了。” 唐伟同滕芸告了声别,快步追上门外的滕时越。 掌心紧紧攥着,滕芸抬起手臂,指骨都僵直,她用另一只将手指一根根掰开,一低目,瞥到掌心一点猩红,重新偓紧掌,滕时越想要的和她想要的,是同一样,她向来不和谁争,这一次,是她的,她就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谁也别想夺走。 谁也别想! 就这么过去了两天,滕时越这边一无进展,总在关键时刻,线索就断了。 派了人到锦安镇,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大大小小的工厂,还特地带了电子仪器,只要有□□扰的痕迹,就前去找人。 滕芸在学校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她还不傻,关键时期,她能忍受见不到许从一。 有展翔帮着他们传递信息,知道许从一在那边很安全,她心也跟着放了下去。 转眼四天过去,这天晚上,展翔又独自开车到工厂。 带来了从外地专门订购回来的金属切割器。 器材看起来精细,但重量不轻,展翔下车后一路提到许从一居住的房屋,额头冒了滴冷汗。 “……把它取下来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到外面去了。”展翔调整器材,示意许从一将手腕递过来。 许从一站木桌边,左臂搁上桌面。 器材启动,切割金属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都站着,看着器材工作,切割的速度很缓慢,里面安装的报警装置在强烈的磁场下,不再起作用,因此没有任何顾虑。 约莫半小时过去,在震动声音中一道突兀的咔哒声,定位手环离开,掉落在桌面上。 展翔关了切割仪,而左手恢复自由的许从一,则是抬起左腕,活动了几下。 “谢谢了。”许从一道谢。 “举手之劳。”展翔和煦地笑。 “要不要收拾一下?”展翔又问。 许从一困惑:“收拾什么?” “既然东西解了,就没必要再继续住这里,应该也不舒服吧。”展翔扫了屋里一圈,意有所指。 “还行,没什么不好的。”说是这样说,许从一还是转头就收拾东西了,其实不多,就几套换洗的衣服。 过道里没有电灯,展翔调亮手机自带的电筒,当做照明用。 “你手机最好把卡取下来。”以防止被追踪到,这是没有明说的。 许从一将电话卡取出,和电话一块重新放兜里。 展翔开着车,慢慢远离工厂,坐副驾驶的许从一从车后镜看着里面偌大的工厂徐徐在视野中变小,最后变成一个小圆点,到彻底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喝水吗?”展翔一臂掌着方向盘,一边拿了瓶水给许从一。 接过来许从一道了声谢。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算是朋友吧,这样太显生分了。”展翔侧目去看许从一,后者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汽车往城里开,滕时越他们的注意力放在锦安镇的工厂里,对沿途车辆的排查没之前严,加之展翔入城后,就给了许从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他半张面孔。 一路都很平静。 不多时,汽车拐进一个小街区,在一家私人商铺外停车。 许从一看着商铺,坐着没动。 “给滕芸打个给电话,她一直都很担心你。”展翔催促道。 许从一推门下车,忽的,眼前一阵发黑,他忙抓住车门,闭眼定了定神,等到眩晕感过去,方举步走向商铺。 电话号码早就倒背如流,许从一拿起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接通的嘟嘟嘟声音。 展翔一肘平放车窗间,目光始终都胶着在许从一身上。 有几天了,药效也该发挥功效了。 一两分钟,许从一给滕芸报了下平安,便挂了电话。 看人开门进车,扯过安全带往身上系,展翔眉头挑了挑:“不多聊会?” “以后有的是时间。” 展翔低笑一声:“也是。” 汽车重新驶上街道,在黑夜里无声无息前行。 车窗两边高楼大厦渐次远处,越往前走,周围的建筑物越少。 许从一面孔里慢慢浮出好奇,附近是他不熟知的地段。 “这是去哪里?”许从一道出心间困惑。 “我一朋友那里。”展翔道。 “别担心,他出国了,现在那屋空着,钥匙暂时给我拿着。那地段还不错,有山有水,是个居住的好地方,比钢筋水泥、无情无味的大都市好多了。” “等我以后老了,就买了他那房子,拿来养老。” 展翔说着自己以后的打算,似乎俨然将许从一当成了知心朋友。 许从一转头回去直视车窗玻璃正前方,意外的,刚才的眩晕感又侵袭了上来,这次来势凶猛,他甩了甩头,想将眩晕感给甩开,但似乎更深了。眼皮笨重,有铁丝拉着一样,怎么睁,都会垂落下去。 浓烈的困意袭上全身,许从一靠上车椅,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展翔深看了许从一两眼,对于他忽然不说话就陷入睡眠中,面上表情变得异样起来,撕了曾经的温和,换上的是一阵阵的凌冽。 汽车停在一栋二层楼的房屋外,展翔先下车,副驾驶的人至刚才睡过去后,就没再醒来,展翔绕过去,打开车门,上半身躬背钻进去,两臂分别钻至许从一后背和腿弯,微微用力,把人给打横菢了出来。 看起来瘦,菢起来感觉更明显,身上俨然没几两肉了。 门是密码锁,展翔输入密码,门自动往里开。 进到屋里,门再次自动关合。 搂菢着人往楼上走,走到主卧里,把青年放上床,展翔站直身,居高临下俯瞰着眼帘轻阖的人。 一缕黑发落在青年较为皙白的脸上,展翔搁置腿边的指骨微曲,听从心里的催促,他上前把那缕头发给撩到了一边。 青年清浅的呼吸打在他手腕上,带来异样的酥麻感,展翔盯着人看了好一会。 忆起做药剂师的朋友对自己说的话。 “这种药物其实并不能完全清楚记忆,最好的方法,是另外加一段记忆上去覆盖。随便什么都行,不断重复诉说给对方听,这样服药者醒来后,就会将这段记忆误以为是真实的。” “至于副作用,可能就是不时会头痛,尽量让对方少接触到其他人,免得影响记忆。” 展翔在青年旁边坐下,一臂将人扶起来,依靠到自己怀里。 “许从一。”展翔低低地唤。 许从一脑袋里一片混沌,像是睡着了,也像是没睡着,眼皮剧烈颤抖。无力垂落的指骨也蜷缩得厉害。 “许从一。”展翔话语柔軟,似情人间的低喃。 许从一眼眸终于掀开,但里面的神色茫然无措。 “我展翔,是你喜欢的人,爱的人。” “不,我喜欢的是滕芸。”许从一呢喃道。 展翔捞起许从一右手,放置掌心,指腹摩挲他手背:“你曾经喜欢她,但现在不了。她父亲反对你们两在一起,她扛不住家里的压力,和你分了手。之后我追求你,你慢慢从情殇中走了出来,我们是情人,我们彼.此相爱。” “不对,不是那样的。”许从一摇头挣動,但挣不脫展翔的怀菢。 “你记得吧,那天在自助餐厅,你为我弹了首钢琴曲……”展翔在试图扭曲许从一的记忆。 许从一面孔出现极度的挣扎和痛苦,鸦色的睫毛不住颤抖,眼睑下一片暗影。 但慢慢的,语气里有了不确定:“不对,不是……是和滕……” “滕什么?是和我啊,展翔,你和我展翔一起。” “展翔?”许从一眼帘半垂着,眸光剧烈晃動,他迟缓地拧转头,去看菢住他的人。 展翔堆砌出温暖笑容,眼底丝丝缕缕情意往外流淌,被他深情注视,仿若许从一真的是他的挚爱。 许从一沉重的眼帘盖了下去,将闪烁的眸光彻掩映,呼吸不太平稳,即便是昏迷过去,眉宇依旧皱得很紧。 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想,展翔手臂就抬了起来,抚平青年蹙紧的眉头。 这人是滕芸和滕时越两者都在乎的,倘若他们知道许从一记忆被他所篡改,近而喜欢着他,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展翔试着想象那副场景,心情就分外愉悦和舒畅。 把人平放下去,拉过被子盖上,展翔走出房间,摁灭屋里的灯,转身关上门时,往里下意识看了一眼,深暗的棉被略微往上拱起,世界万籁俱静,周遭一点声响都没有,意外而来的平静,让展翔一直都处于仇恨中的心,似乎随之沉静了下来。 倘若时光能停留在此刻…… 展翔砰一声合拢门扉,将冒出来的念头一并强行掐断。 停不了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来时路早就坍塌得不见丝毫影踪了。 屋里笼罩着一片化不开浓厚的黑暗,床铺间的人陷在棉絮下的手臂忽然移了出来。 他将身上的被套往下方挪了点距离。 系统:“我以为你睡着了。” “太早了,没什么睡意。” 系统:“展翔在隔壁房间,看起来心情相当好。”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会好。” 系统:“哎,滕时越怎么还不找过来,再过今天,你就得成展翔男友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2章_65 “他倒是会想,想出这么个法子。” 系统:“滕芸,滕时越,还 作者有话要说:有展翔,光是滕芸和滕时越都足够了,现在再加一个展翔,难以想象将来那副画面。” 许从一另一只手臂挪出来,面色从容地枕在脑后。 其实还好,不算特别难以想象,大致就是你挣我夺了。不然能怎么样,总不至于将他分尸解体,一人来一点。 系统:“哎哎,打住啊,不要想这么血腥的事。” “想一下而已,难道还真能变成现实了?” 系统:“不能,肯定不能。” “那不就得了。” 虽然不是周末,但就下午四点有两节课,公开选修课,老师抽点人数,可去可不去。 在展翔这里,自然就选择的不去。 学校里,滕芸接到了许从一的电话后,得知到他现在和展翔在一块,似乎对展翔就是那么相信,对方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没有任何异常。她登录网页邮箱,询问展翔他们现在所在的具体地址。 约莫半小时收到回邮,给了地址,不过附着一句话,让滕芸再等两天,不要功亏于溃。 ……… 这个世界有点拖,大概十七八章,后面会拉快速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3章 滕芸的电话,一直都有暗中监控,在她接到一通电话后,唐伟这边顺着电话号码查到了相关区域,不过怕又是一场空欢喜,就暂时没告知滕时越,带了两个人开车前往。 那是家小型的私人杂货铺,主要销售一些日用品,汽车停靠在门边,将本来就不大的入口给堵严实了,光线被遮了一半,正在用手机追连续剧的店老板立马摁了暂停键,猛的站起身,脸一横就想大声让人把车挪开。 视野中一西服笔梃的男子走过来,面容肃穆,眼色冷沉沉的。 老板于是以为这人是来买东西的,就止住了呵斥的话头,不过目光一直跟着男子身躰移動。 走到结账台前,唐伟直接从兜里拿了几张红票放台面上。 “早上九点钟左右,有个青年在这里打过电话,还记不记得?” 老板眼睛发亮地落在钱上,同时脑海里开始回忆。 这天生意都不太好,对来店里的人有点印象。 “嗯,有一个,黑色短发,人瘦瘦高高,长相一般,声音还可以。”那会老板正和家里人商量晚上吃什么,所以听得较为清楚。 “他是一个人吗?” “好像是。”老板瞳孔略缩,立马又否定了,“应该不是,我看到对面街停了一辆车,车里好像还有其他人。” “男的女的,车牌号看到没?”唐伟追问。 老板这次就不迭地摇首了:“没看清,隔得有点远。” 从店里出来,跟来的两部下到附近勘察地形,在不远处一家网吧找到一个外挂的摄像头。 一行三人快速奔向网吧。 因为不知道汽车是往左右哪个方向走的,便调取了整个时间段的录像,带回去慢慢筛选甄别。 这次效率很高,夜幕没拉下来,就找到了那辆许从一搭乘的车辆,同样,也是这辆车,在这段时间里,都较为频繁地来往本城和锦安镇。 车牌号知道了,跟着安排人查车主。 唐伟看着调查来的资料,上面显示车主一年多前就死了,车主没有家人,所以无从得知,汽车目前具体是谁在使用。 线索再一次中断。 不过由此得到一点准确的信息,许从一还在本城。 在某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待着。 唐伟将这天查到的结果,都向滕时越仔细报告。 滕时越手里另拿了一份资料,是这段时间以来,和滕芸走得较近的人。 里面有个年轻的男子,让滕时越意外觉得他那张脸有点熟悉。 “你看下这个人。”滕时越把掌中的照片移向唐伟。 站书桌边的唐伟走近前,低头垂目,仔仔细细观察照片。 “这是……”照片是唐伟送来的,他自是知道这人是滕芸校友,但滕时越忽然让他看照片,又是什么缘故。 “查一下他。”滕时越指骨落在照片上,点了两点,吩咐道。 唐伟盯着照片,滕时越明显是在怀疑这个青年,可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人有什么异常之处,滕时越发话了,他心里疑惑很多,外在的表示则是立马颔首。 滕时越坐客厅沙发上,沉寂无言,唐伟拿了电话走到一边,安排其他人立马去查展翔。 唐伟回到滕时越那里,男人冷峻着脸,眸光幽深暗沉,空气里愈发焦灼,氧气好似都逐渐稀薄。 很快,手里电话铃声响起。 那边表示没在学校找到展翔,他同学也说,这几天时常看不到展翔的人影。 电话挂断后,一分钟不到,又有人来电。 这次是追踪车辆的人,说是有监控拍摄下汽车,往西北方一地去了。 唐伟直接开的扩音,彼此通话旁边的滕时越都有听到。 滕时越自沙发上站了起来,迈出大长腿,两三步都走到了门口。 “滕总。”唐伟奔上去。 “多叫一倍人手。”滕时越脸上陡然布满阴鹜的煞气。 唐伟二话不说,安排人过来。 滕时越这边前后两辆车,先行一步出发,往西北方向急赶。 一开始违和感很强烈,旁边这人说他们是情侣,记忆中好像是这么回事,可当这人靠近来时,许从一下意识就往后面躲。 到后面,这种违和变得不那么明显,记忆里有断层,许多事都模模糊糊,展翔告诉他,滕芸在知道他和滕时越发生关系后,就主动远离他,虽没亲口提出分手,不过意思很明显。 展翔一边说,一边观察许从一表情,看他似乎对他说的接受了起来,及时止住了话头。 一次灌输太多,不太好,得循序渐进。 屋子许久没住人,厨房里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土,中午和往上都叫的外卖。 吃过饭后,两人坐客厅里看电视,彼此没聊什么,展翔电话放前方矮桌上,忽的,就震動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滕芸,展翔一听她声音,正想责问她没看到自己发的信息吗。 那边声音异常焦急。 迅速挂断电话,展翔一臂拉起许从一,動作力度没掌控好,许从一眉头直皱。 见许从一皱眉,展翔立马松手,道了声歉,忙解释:“他们找过来了,这里不能再待下去,我们立刻走。” “他们,他们谁?”许从一到没展翔这么匆忙。 展翔急道:“滕时越。” 听到这名字,许从一条件反射地白了脸。 带来的东西不怎么值价,没有收拾整理,展翔扶着因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身躰微有摇晃的许从一出门,汽车就停在大门旁边。 将许从一妥善安置在副驾驶,还细心的系好安全带,展翔绕过去,快速进车。 汽车轮胎刮擦地面,发出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声响。 展翔一双眼瞳亮得瘆人,盯着前方随着夜幕缓慢拉下来、渐次暗沉的街道路面。 系统:“啧,展翔希望要落空了,有点可怜哎。” “要怪只能怪他太看不清现实,和滕时越斗,再来两个他,都不是对手。”许从一冷漠陈述。 系统;“炮灰的命,有什么办法,谁让不是女主的谁谁谁呢,得不到女主光环的照耀。” “他们还有多久到?” 系统:“滕时越的话,估摸半个小时,滕芸那边,可能就要再晚点了。” “滕芸也来了?” 系统:“肯定要来啊,为了你嘛。” “数值怎么样?”许从一更为关心在乎这个。 “没变化,女主这边99,女主她爸那边40。”再来个猛烈的刺激,估计就能升百,系统是这样认为。 一百啊,记得上个世界,最后数值都了,结果言情线还是崩了。 许从一希望这次能还有点不同。 汽车在安静街道上快速行驶,展翔转目去看许从一,青年背脊略微躬着,嘴唇泛白,搁在腿上的手紧攥着,在细细发着抖,看起来意外的有种脆弱和无助感,像迷路然后不慎坠落猎人陷阱的小兽,让人下意识生出一种想要去呵护他的心理。 倘若怜惜这种情感是喜欢,那么他不逃避,他可能已经有点喜欢这个人了。 展翔一臂过去,覆在许从一手背上,后者半盖的眼帘颤巍巍掀起来,眸光澄澈,如同一汪透彻见底的清泉。 “没事的,不用紧张,他不会再伤害到你,相信我。”展翔安慰起许从一来。 许从一头点了点,手不再发抖,脸色跟着缓和了不少。 弯起嘴角,浅然笑了笑,回眸时,笑容一并收起,展翔专心致志开车。 汽车从四车道的街区开上了一处双行道,开着开着,展翔频频往车后镜看,后方有辆车好像跟着他。 中间隔了几辆汽车,加上又是晚上,看不太清里面坐了谁。 在经过一十字路口时,展翔把车头直往左边甩,赶在指示左边的绿灯最后几秒,冲向了左方。 绿灯转红,在斜过去时,展翔看到跟他那辆车驾驶位里的人,都不认识,不过有一道冷冽刺骨的视线落他身上,从汽车后车座传来。 那里坐了谁,已经不需要去做任何猜测。 展翔抓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收紧,指骨突起,手背暗青血管胀突着。 刺啦!一道急促的声音,展翔猛踩刹车,前方赫然冒出来一辆白色轿车,横挡在他们的去路上。亏得旁边有条窄小的道,展翔调头拐进去,不然肯定直接撞上了。 意外的状况,让副驾驶的许从一身躰直往前扑,有安全带做缓和,带子紧勒他胸口,还是让他咬牙闷哼了一声。 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倏地更加惨白,无一丝血色。 展翔这会暂时顾不上照顾许从一,油门轰到底,车窗外幕幕街景快速倒退,汽车几乎都飞蹿起来。 许从一发白的指骨抓着车门扶手,身躰惯性之下同座椅紧密挤圧着。风从半开的窗户直往里面狂灌,他张着嘴巴,呼进口腔里的氧气却是越来越少,一颗心急速跳动,瞬息间蹦到了嗓子眼。 离开都城,汽车超速行驶上人烟稀少的郊区,周围不时有山峰连绵起伏。 后面追来三辆车,紧逼不迫。 展翔这边什么都没说,忽然的加速,还有他眼下寒肃的面孔,再去看后面跟着的车辆,许从一心里立刻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是、是他?”没说是谁,单是那个名字,都足够让他心生惧意。 展翔瞥过来一眼,眸底的冷残,让许从一怔了一怔。 “……要不,展翔你还是把我放路边,他要找的人是我,你先走。”许从一扭曲的记忆里,展翔是他爱人,他首先想到展翔的安危。 展翔哪里会听从许从一的意见,要照他的意思,他所做的一切,差不多算是白费了,泄露了行踪不说,还得不偿失。 之前的报复心,似乎随着和这人短暂的接近,消散了一些,展翔甚至偶尔会在想,若是以后就和这人,这样过下去,未必不可。 有个像许从一一样温和柔善的情人,其实很不错。 一直以来他都被仇恨煎熬,彻夜难眠。 曾经没想过,会找一个人,然后过平静的生活。 就在这个时间点,紧迫的追击中,这种情绪忽然就扩大到,他无法忽略的地步。 所以不行,就算死,他也得拉着许从一。 谁让他撩动他心弦,谁让他,就这么强行走进他心里。 展翔扭过头,去看许从一,眼神尖锐地仿佛下一瞬就要毁灭掉什么一样。 后面的车已经咫尺之间,还有最后几米距离。 展翔这边车速提到了最大,任他再踩油门,后方的车一点点靠上前。 不远处一个坡势陡峭的弯道,展翔没减速直冲过去。 然而车技差了那么一点,没完全掌控好时机,车头径直蹿出马路,朝着旁边险峻陡坡冲了下去。 展翔惊骇中连连踩刹车,车速太快,惯性下,汽车根本刹不住。 磅!一声巨响,车头撞上正前方一棵巨树,车头往里凹陷,四个轮胎同时发出失控转动的声音。 后方三辆车排开停在道路上方,这个位置已经算是远离都城了,周围路灯稀稀落落,三辆车都打开了远光灯,聚焦在出事的汽车上。 滕时越从中间那辆车里走出来,副驾驶的唐伟同样快速跑下车,一见滕时越朝着斜坡下走,唐伟急忙拦住他。 “滕总,我们去。”唐伟一边挥手,示意其他人赶快下去救人。 滕时越站在坡坎上,幽邃黑眸俯瞰着前方撞破的汽车。 坡道很陡,没法直行,下去的人都手抓坡面,一步步往前方靠。 在终于来到汽车边时,先勘察地形。 十几秒钟时间没到,一名部下跌跌撞撞跑回坡坎边。 “滕总,汽车另一半悬空,看起来着力点也只有那棵巨树,你看……”稍有不慎,碰到车身,兴许汽车就会连着里面的两人都坠落下悬崖,他们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于是回来询问滕时越的意见。 三辆车的远光灯都聚焦在斜坡下方出事的车辆上,刺目的光亮,与周遭暗黑的黑夜仿佛间形成了两个世界般。 唐伟等着滕时越拿主意,但滕时越一字未发,忽然就迈开大长腿,直往坡道下走。 他这一下,让其他人神经瞬间都绷了起来。 出事车辆会不会掉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倘若中途滕时越出任何事,那是他们都不敢想象的,原本站在滕时越旁边的唐伟,慌慌张张追上去,相比滕时越的如履平地,唐伟走得跌跌撞撞。 “滕总,前面太危险,您别去。”唐伟声带发出颤音。 滕时越继续前行,脚下步伐丝毫不见停滞,后面唐伟急急跟过来。 有几个人围在汽车车尾后,右边,汽车约莫半个车身都摇摇悬空在陡峭的悬崖边,下方时而传来河水流动的声音,底下紧邻着一条河流。 车头往里凹陷,汽车损伤严重,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人,目前都没有任何动弹,仿佛都在巨大的撞击中晕眩过去。 随着时间的缓缓前进,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开始逸散并愈加浓烈起来。 一人试着走下斜坡,前去拉副驾驶位的门,刚触到车门,使了一点力,车身陡然一晃。 发出一阵令人心头紧缩,心脏战栗的喑哑声音。 那人臂膀蹲在半空,不敢有丁点靠近的行为。 似乎事实很明显,哪怕是碰下车身,兴许汽车就会整个掉下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3章_67 滕时越鹰隼般的眼眸里全是刺骨寒意,他快步过去,对于想要过来阻止他的人,仅仅以森冷的目光就逼退了他们。 车门边的人战战兢兢给滕时越让开路,下来的数人就都站在唐伟旁边,即是滕时越后面,数双眼睛胶着在滕时越身上。 至于滕时越,在走近后,往车内一看,便立马看到副驾驶的青年脑袋偏向左方,在车灯大,能清晰辨别他额头撞裂开一个小口,此时正潺潺流着鲜血。驾驶位的人,位置和角度关系,只依稀辨见到额头也是撞伤,血糊了那人半张脸,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突然,那个半脸鲜血的人猛的一睁眼,咳咳咳,剧烈咳嗽了两声, 随后在滕时越森寒的注目中,展翔眼皮慢慢睁开。 眼里先是一片茫然,眼珠子左右快速转動,很快就明了当下情况,加之滕时越目光如同实质,展翔几乎是立刻,脑袋往右边转,视线对上车外的男人。 两个人,隔着一扇破裂的车门,隔着中间昏迷过去的许从一,彼此眸光在空中交汇,隐隐有刀声剑鸣。 车前的玻璃窗,可以说在激烈的撞击中,悉数碎裂,一些尖锐碎片更是溅向了汽车中的人身上,展翔和许从一除开头颅上的伤之外,互相间躯体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不过比起展翔来,许从一似乎情况明显要好很多。 展翔牵起嘴角,周身无处不在的钝痛和焦灼,没有让他有愤怒和怨怼地情绪,反而因为这些痛,让他意外的开心兴奋。 车外男人眼眸幽沉,看起来一汪死水一样,不见丝毫波动。 展翔就是有自信,男人眼下的镇定只是伪装出来的,他恐怕不知道,自己紧攥到背部青筋都根根突起的手,早就出卖了他。 展翔微有移动,汽车再次发出骇人声音,车身摇晃,将许从一偏向右边的头,给摇得偏向了左边。 展翔一臂过去,先是快速解了绑缚在许从一身上的安全带,跟着,手臂就抓住肩膀,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滕时越,眼尾略微上扬,嚣张的眉目,配合他半脸的鲜血,狂妄到了极点。 可以说,还从来没有人在滕时越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来,展翔算是第一个。 盯着滕时越,展翔嘴唇阖动,无声催促着滕时越,“来啊,来救他啊”展翔笑容里已经染上了疯狂的意味。 滕时越两臂垂落在身侧,不见举起来。 展翔像是在故意刺激滕时越,开始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将许从一躯体往他那个方向拉。 汽车本就摇摇欲坠,随着许从一身体重心的移动,车身开始往左边方向倾斜。 角度慢慢变大。 滕时越陡然振臂摁住玻璃窗碎裂的车门,残存着的尖锐玻璃,瞬间刺进他掌心,滕时越面容深暗,如裹了终年不化的寒冰般。 他掌下施力,另一臂钻进玻璃窗,从里面将门打开。 车身一震,停止倾斜,滕时越极为迅速地就抓住了许从一右臂。 于是情况变成了,展翔摁着许从一左肩,而滕时越抓着许从一右腕。 两人谁都不放开,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角逐着。 咳!展翔忽然弓背又一声剧烈咳嗽,鲜血涌出他嘴角,他吐了一些,将后面继续涌上来的腥甜重新咽了回去。 他裂开嘴,这次不再有任何压制,笑容扭曲又癫狂。 “滕时越。”展翔唇齿都沾满鲜血,血液让他情绪跟着激奋起来,忽然就特别兴奋,即便等待着自己的至于唯一一条死路,不过在他死时,可以将滕时越最在乎的人一并给拉进地狱深渊,他开心极了。甚至想来一声狂嚣,以宣泄此时心中无与伦比的雀跃。 “你喜欢他啊,但他不喜欢你,还特别讨厌憎恶你。” 展翔恶笑连连。 他在不遗余力地激怒滕时越,但滕时越只是面色冷漠无波,看一具毫无生机、毫无价值的死物般,俯瞰着展翔。 眼前猛地发黑,脑袋阵阵晕眩感袭击上来,展翔晃了下头,将晕眩感暂时甩开,他想欣赏一下滕时越愠怒的可怜表情。 可惜想法依旧落空。 不过没关系,看不到没有关系,肯定会有的。 展翔右臂指腹赫然一收,箍着许从一肩膀,将直接拉得倒在自己怀里。 汽车在这个忽如其来的動作中,倾斜的角度立马加大。 车身开始朝着下方滑动,展翔两臂环紧怀中的人,笑眼旁观滕时越一只脚踏进到车里来,半个身体都陷在车里,妄图从他这里将许从一拽出去。 他怎么能给滕时越这个机会,必然不能。 展翔脚下狠蹬,汽车坠势汹涌,车身同坡面角度往九十度逼近。 许从一被展翔菢得紧紧的,任由滕时越怎么拉人,展翔两臂都在缚在许从一背上。 角度达到九十,汽车轰隆隆震耳声响中,直往悬崖下坠落。 滕时越还抓着许从一,未曾放开,因此他的身躰随着许从一一块往下方掉。 后面一直都死盯着的部下们,看到滕时越坠崖,急忙追上去。 磅!一道炸响,汽车落进河水中,溅起水花数米高。 汽车坠落后没出十秒钟,就不断有人脫了衣服,往水里跳。 冰冷的河水从起面八方灌入过来,三个人,还保持着开初的姿势。 展翔两臂搂着许从一,许从一右手在滕时越掌中。 河水很深,他们一直在下坠,周围深黑无光,看不到任何光亮。 滕时越憋着一口气,在水中,意外的比刚才状况好点,起码他可以不用再顾忌什么。 因为许从一手腕在他这里,滕时越朝着认为的那个方向艰难游过去,搜寻中,很快砰到了许从一的身躰,这人躯体的独特性,让滕时越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知道是他。 知道许从一的位置,他后方应该就是展翔了。 滕时越游上去,抓着许从一肩膀,提脚就往许从一背后踹。 踹到了一个物体,但对方只是闷哼一声,不仅没能踢开,反而搂许从一搂得更紧了。 这接二连三的状况下,陷进昏迷中的许从一慢慢转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挤压全身每处皮肤的水流。 腰间的臂膀还有右腕上的不知道是谁的手,铁钳一样箍得他骨骼都像是要碎裂一般。 许从一一手去掰偠上的臂,一手挣脫着紧锢他的爪。 其他两人都离得许从一近,看不到,可是都清楚感知到许从一醒了。 展翔是菢着既然要死,就拉许从一一块死的想法,掉下河后,出乎意料,没想到滕时越竟然也跟来了。 在滕时越想从他这里夺走许从一时,展翔忽然就觉得,他一定不能放手,最好三个人都死在这里。 不过许从一醒来,这一点又再次颠覆展翔心中的想法。 他恨滕时越恨了这么多年,以为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但是,展翔收紧胳膊,他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不再整天都被仇恨煎熬着,想像其他人一样,过平淡简单的生活。 蓦的,在展翔心中思绪混乱中,有什么东西触到了他脸庞,轻轻的柔柔的,比河水还要温和柔軟。 到对方整个掌心都贴着他脸颊,展翔知道那是什么,青年的抚莫带着情人间专有的缠绵,明明都命在旦夕,竟然还在安慰他。 安慰他这个犯罪者。 展翔心中被极大地触動,他脸颊微晃,蹭着对方掌心。也同时又呕了一口血出来,他知道自己内脏受损严重,恐怕今天得交代在这里的,这一刻,在许从一的温柔中,他唯一想的就是,希望对方能一辈子记住他。 “……从一。”展翔贴近至许从一耳边,虚弱呢喃。 “记住了,你爱的人不是滕芸,更不是滕时越,是我展翔。你一定记住,不能忘。” 他的声音被冰冷河水混绕的模糊不清,许从一听得断断续续。 “对不起。”展翔最后一字一顿地吐露出道歉,这个许从一听清楚了。 浓郁的黑暗中,还有无边的窒息感里,他转头,眼睛瞪地很大,似乎想从暗黑里看出一点展翔的面孔来。 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黑暗。 死亡如此的接近,贴着皮肤表层,呼吸间都是死亡的味道,展翔心中诸多念头,一瞬间全部都涌了上来。 而他择了一个,于他而言是笃定的选项,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结果都是这个。 他拿开了臂膀,将两臂自许从一腰腹上拿开,放他自由,放任自己独自坠落进无边无际的深渊中。 被忽然放开,许从一惊慌起来,想转身去找展翔。 右腕被滕时越紧紧抓着,对方水性极好,一发现展翔松手,就一臂拉了人到身前,环住许从一,手脚快速刮动,两人缓慢朝着河面上方游。 水压开始变小,就在几乎要冲出水面时,一道激流猛然拍打过来,直击两人身体,滕时越先一步察觉到,把许从一护怀中,激流凶悍冲撞,撞得两人肢体完全不受控,随着河水飘荡向未知的远方。 河水往口鼻中灌,被迫喝了数口河水,嗓子眼里一阵刺痛,更加之前车祸,无处不在的疼痛包裹紧缚许从一,让他有种马上就会闭眼蹬腿的错觉。 不知道被冲出了多远,等周围水流平缓后,许从一脑袋晕眩胀痛得厉害,身后的人手臂在不时划动着水,到过了好一会,感觉到身体被从水里拖了出去。 在水里那会感知得不太清楚,到岸上了,随着对方的靠近,许从一立马从男人周身散发出来凌冽的气势,知道他是滕时越。 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一块巨大的石头,下方有一片狭小的空间,滕时越将放平在河边泥沙上的许从一小心菢起来,往石头方向走。 这个季节天气转凉,湿衣服穿在身上,只会让许从一本来就车祸受伤的身体更加虚弱,好在天空中还有几点星辰,滕时越借着暗淡星光,扒拉许从一衣裳褲子。 两三下,就剥了个干净。 拧干衣服的水,放在石头上面摊开,至于滕时越自己,也在接下来的十几秒钟时间里,将上身衣裤都扯了下去。 夜里河风狂肆侵袭,全身上下都不着一缕的许从一被冷风一吹,浑身直打哆嗦,连牙齿都受不住,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旁边有道热源,这个时间点,过去发生的种种事,在死亡边缘轮过一圈,让处在极度寒冷中的许从一根本做不了他想,朝着热源就自动靠了上去。 身上的水差不多都蒸发了,臂膀边有个略微冰凉的躯体贴着,带着点试探和小心翼翼,滕时越幽目微沉,忽的一動,直接把人捞进了怀里。 彼此肌肤相贴,传递着各自的体温。 两人一个半裸,一个全裸,身体里自带的记忆,让许从一一被滕时越搂住,浑身上上下下肌肉都绷了起来,犹如一块石头一样僵硬着。 滕时越臂膀以一种不容人逃离的姿态,堪堪横在许从一腰腹间。 他是趴在男人怀中,不可避免的,自己的东西触到滕时越,被微微挤圧着。 许从一扭動着,想离男人远一点,摩擦间,一道细微酥麻的电流直蹿头皮,周身过电似的,每个细胞都发出舒爽的无声呐喊。 血液刹那间就往一个地方汇集,热意自体内往外部扩散,暗沉的黑夜将许从一脸颊上蒸腾出来的红晕暂时遮掩,可即便这样,这番异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菢住他的人感知到。 许从一一膝跪在泥地上,背脊努力往后弓,拉开些微距离。 本想咬牙靠意志力,将不合时宜、可以说是莫名其妙就涌出来的裕望给圧下去。 忽的,他全身一颤。 没多久,在另一人的帮助下,抖擞精神的一处,吐出白露。 中途时而克制不住,哼出一两声饱含裕火的低吟,许从一的某物变得沉寂,转而滕时越的某处,不知道从何时起嚣张狰狞起来。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骨骼酸麻,许从一缓慢挪移,想换个姿势,意外间胳膊触到一滚热的东西,他先是怔了怔,下意识抬头,对上一双,哪怕在黑暗中也亮得瘆人可怖的眼瞳。 瞬间明了那东西是什么,许从一被骇得一动也不敢动。 气氛陡然凝固沉重起来,无处不在的死寂,犹如无形的铁链将许从一从头绑到脚,害怕和恐惧一点点一寸寸挤入他肺腑深处。 呼吸仿若也要跟着一并停滞。 箍在腰间的臂膀霍然收紧,背脊骨被压迫,发出无声的抗议。 从滕时越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因两人紧紧相拥在一块,以无可抵挡的势态强行撞进许从一口鼻中,似乎连带着他的躯体也同样染上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 彼此谁都没说话,趴在滕时越身上,更是不断听到他砰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男人以坚韧的意志力抵抗着,抖擞的一物自发恢复原样。平静散开。 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逃离,眼下的这份安静,让许从一身心都一阵安宁。 像是有这个人在,好像一切危险都不足为道。 明明是憎恨的人,明明欺负过他,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天要是没有滕时越,这会他已经魂归黄泉,与冤魂为伍了。 身体的放松,随之而来的是精神的极大松懈,有个暖炉在源源不断为他提供热气,许从一眼皮往下方垂落,缓缓沉睡了过去。 夜空一团黑云退开,将掩藏在后方的一轮晓月给现了出来。 河风吹拂,滕时越以身躯做屏障,将许从一护在他身体和石壁中间。 一臂环着人腰肢,一臂落于许从一后脑勺。 掌心间的原本湿润的头发被河风很快就吹干,柔顺细滑的触感,轻轻抚挵着,像是拂过柔軟的丝绸制品一样。 怎么就跟着一起跳下河了,滕时越现在回想一番,答案已然相当明朗。 他失去过这人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原来所谓的喜欢就是这样,想拥有,想这人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视线能及的地方。 爱吗? 应该是爱了。 滕时越低头下去,在沉睡着人的额头正中落了一个郑重的吻。 搂着人,疲惫感跟着侵袭上来,滕时越阖上眼,由着自己进入梦乡中。 睡得时间并不长,这样的环境,还有这样的状况下,没条件给他好好休息,两三个小时后滕时越在一阵阵浪涛声中醒来。 意外的,脚部似乎陷入水流中,被激浪拍着。 滕时越猛地睁眼,于是看到原来在他们七八米开外的河水,几个小时间已经涨到了他们这里来。 “……醒醒,快起来。”滕时越轻摇许从一身体,并呼喊他。 许从一睡得模模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明就里:“怎么了?” 下一刻,立马被脚上的触感给惊得连忙往里缩腿。 “涨潮了,穿衣服。”滕时越瞳仁黑压压的。 许从一慌手慌脚爬起来,拿过晾在巨石上他们两人的衣服,休息了一段时间,体力回笼不少,他快速套好衣裤,一拧头,滕时越已穿好衣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3章_68 天空上还有最后一两颗暗沉的星辰,随时要彻底消失影踪般,河岸上紧连着一片密林,到处都深黑没有光,但河边是肯定不能待了,许从一借着稀薄微弱的星光,往密林里走,攀爬上不算陡峭的山坡,爬了几米远,感觉到一处异常,好像除了水浪声,就只有他的爬行声音。 应该是两个人,另外一个在干嘛? 没跟过来? 许从一停下,再次回身,看到的是巨大的石块。 人跑哪里去了? 许从一心下忽然惊慌,即刻就掉头。 来到巨石边,往下方一看,看到一个弓起的黑影。 黑影一臂抓着石块,正在努力挪移身躯,许从一目光一落,落在了黑影拖着一条腿上,那条腿直直的,像是假肢一样。 “你腿……什么时候的事?”许从一惊愕地问。 头顶忽然冒出声音,滕时越以为许从一会弃自己而去,发现他竟然回来了,有一瞬间的诧异。 “不好走吗?我拉你。”许从一胳膊朝下举。 坡势平缓,但那是对于脚没有受伤的人来说,滕时越一只脚,河里那会,一道激流打过来时,刚好碰撞到河底的暗礁,直接撞折了踝骨,到游出河面,他都是极力忍耐着痛。 后面疼痛慢慢变得麻木,一条腿完全失去知觉。 简单的坡断,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而言,比登天还难。 一把抓着伸过来的手,在许从一的拉拽下,滕时越爬上了坡段。 人一上来,许从一二话没说,捞过滕时越一臂放自己后颈上,扶稳男人身体,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中蹒跚前行。 “为什么不自己离开?”一直都沉默无声的滕时越低沉着嗓音发问。 锋利目光胶着在旁边许从一侧脸上,即便是黑夜,他的视力依旧没受阻,青年侧脸轮廓相比正面线条流畅很多,说是精致完美都不为过。 许从一眼皮颤了颤,前行的步伐没有停滞,架着一个比他体重重大半的男人,背脊早在对方身体靠上来时,就略微弯折。 在男人的这句问话过后,他嘴角抿得死紧,有一种永远都不会发出声音的固执。 “你有没有想过,等我们都脫险,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他将牢牢绑住这个人,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身边抢走他。 许从一舌头尖舔了一下干涸脫皮的下嘴唇。 “我知道。”他说,他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滕时越像是一定要追问出一个答案。 许从一弧度很小的摇头:“不知道。”两句话,就前缀不用。 ………… 有大宝贝儿说不喜欢失忆梗,放心啦,只是一个剧情而已,从一不会失忆,展翔一死,关于他的戏份就彻底结局。不会有任何遗留的东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4章 轰隆隆,天空突然一道炸响。紧接着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吹得周遭树枝密叶剧烈颤抖作响,刺目的闪电从高高夜穹直劈下来,劈得仿佛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前面都是高大灌木,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在雷鸣中许从一借着闪电光芒,找到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段,那里有着一块大石头,比起刚才那块明显小一半,但栖身的话,还是足够了。 许从一在震撼的雷声中,嘴唇蠕動,大喊着:“去那边。” 差不多算是同时,滕时越看到了那块石头,随后在许从一的搀扶下,一摇一晃,挪到了石头下。 轰!又一道巨响,天空陡然下起来瓢泼大雨,黄豆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 躲在石头下方的两人,都极力的蜷缩起身躰,彼此间的距离,比刚才更近,脑袋互相交错着,嘴唇里触到男人逐渐湿透的黑发,一滴水进到嘴里,许从一往旁边避,男人搁他肩膀上的臂一紧,许从一顺势倒进了男人怀里。 “别乱动。”滕时越冷沉尖锐的眸光盯着面前的人。 许从一眼帘盖下去,整个身体缩在滕时越怀中。 不时有闪电一路扯着火花照亮整个夜空,许从一垂眸盯着滕时越受伤的腿,他想这个永远都看起来那么冷漠傲然的人,为了他到这个地步,自责和愧疚占据上风。 他想说点什么,喉咙嘶哑的难受,用口水润泽了一下喉咙。 “你的腿,还好吧?”其实根本不好,都无法正常走路了,但除了这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其他什么,他束手无措,无能为力,没法让男人的腿立马就好起来。 腾时越眼睛越过许从一,看着下方水流湍急的河流,在许从一忽然发声后,他幽幽收回视线。 就算是一身狼藉,浑身都泥泞,很难在他脸上看到诸如脆弱的表情。 “没事。”他的嗓音在磅礴大雨中,被截断,但足够许从一从他嘴型判断出他在说什么。 许从一卷曲指骨,没有那个勇气再询问什么。 有段时间没有出来的系统幽幽游出来。 系统:“60了,哇哦,真厉害。” “滕时越的人什么时候找过来?” 系统:“还在路上,他腕上的手表有自动定位功能,只是这附近都未开发,加上下着雨,直升机进不来,要几个小时。” “嗯,好。” 系统发现许从一兴致好像不太高,任由谁在生死边缘走一趟,应该都不会太舒服,遂转开话题:“滕时越和滕芸不知道展翔对你做的手脚,这次回去后,你是要装记忆混乱,还是将这事揭过去。反正展翔都死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装。” “哎?” “因为根本不会有影响,只要滕时越还活着,我必然不能同滕芸在一起。” 系统:“言情线还有最后一分,你这样,是准备放弃了?” “当然不,它不主动崩的情况下,我就还得继续刷分值。” “可眼下这情况……”滕时越对许从一的执着,都有目共睹,都肯为了许从一不顾自身安危跳下河了,可以说是视对方为自己什么。比起滕芸来说,开初手段是激烈了很多,但这种扭曲的占有裕同样算的上是喜欢。 喜欢有很多种表达方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 或许其他人不认同,可不能说那不是爱。 “静观其变吧。”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许从一嘴角略勾了一下,转瞬表情沉静下去。 这一场雨从夜里一直落到天边乍亮。 到晨曦微露,大雨总算变小了很多。 一整夜,两人都只睡了一会,大雨中,神经都高度紧绷。 手撑着石壁,缓慢移出来,坐得太久,全身都胀痛发麻,移一下,无数针扎一般的刺痛。 许从一蹒跚走到外面,站稳后,回去将滕时越扶出来。 两人跟着就走进淅淅沥沥的雨幕中。 前来搜寻的人将汽车停在道路边,随后闯进密林中,开始向着滕时越他们的方向快行。 前进道路高低不平,有坡有坎,加之下过半夜的雨,一些长有青苔的地方,一踩上去就直接打滑。 两人都或多或少地摔了数次跤,尤其是滕时越,一身高定华贵的衣裳,随处可见灰色泥土,坚毅冷峻的脸上也糊了一些泥,不过即便如此,深黑眼眸依旧寒烈,不减身上半分气势。 耳朵里似乎雨声都变得细小起来,剩下的全部都是自己沉重的喘息声,身体在超负荷使用中,脑袋晕眩感尤为强烈,眼前会忽然发黑,扶着的人半个身体重量都在他这里,在长时间的跋涉中,如同一座山岳一样,圧得许从一有点喘不过气来。 许从一猛地咬下舌尖,让自己再坚持坚持。 前来搜寻的人,多半是顺流而下,因此他们走的路径,沿着河流,一路往上。 就在许从一口腔里全都是浓烈刺激的血腥味时,总算远远的,听到呼喊声。 肩膀上的臂膀移开,同一时刻,卸下千斤重担般,许从一虚弱地笑着,朝发出声音来的地方,大声喊‘我们在这里,喂,这边’。 密林中的人忽然听到有人回应,都急急忙忙往这边赶。 许从一扶滕时越在一处坐着,道:“我过去。”说完就走进面前一人高的灌木中,也不等滕时越有任何反应。 滕时越手臂扬起,看起来是想阻止许从一,可连许从一的衣角都没能抓住。 许从一走一会,扶树干喘两口气。 走了约五十米,视野中看到一群人。 许从一高举手臂挥舞。 那边为首的是唐伟,算是一眼就认出一身狼狈的人正是许从一,立刻奔跑上去。 “他在那边。”许从一手臂转向,指向他来的方向。 唐伟让两人留下来照顾许从一,他带着其他的人前去找滕时越。 看着他们身影在朦胧细雨中渐行渐远,渐行渐小,浓烈的无法再压制的疲惫感侵袭上来,许从一身体摇晃中,直接倾倒向地面。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很漫长,漫长到好似不会醒过来一般。 耳边总有什么人在哭,哭声悲戚,很有点扰人清梦,许从一甚至想让对方别哭了。 慢慢的,意识回笼,并随之清晰起来。 听出来声音是滕芸的,许从一暂时没睁开眼。 等了有那么一会,方掀开眼帘,眼神茫然又无措。 “从一。”滕芸看到许从一眼皮颤颤巍巍睁开,立马扑了上去,菢着人一滴晶莹眼泪就砸在了许从一脸颊上。 她盯着许从一,看他眼珠子剧烈晃动,先是往右,然后往左,最后才终于定格。 许从一嘴角微微一扬,想给滕芸一个笑,不过身体过于虚弱,这笑怎么都安慰不了人,反而让滕芸心脏揪得更痛。 “你醒了,太好了,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滕芸开心笑着,眼泪断线一般还再滚落。 抬起僵痛的手臂,许从一将滕芸脸上的泪水一一拭去。 “别哭了,我没事,就是累了点,多休息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你怎么样,都还好吗?”许从一似乎将自己的安危置于脑后,更为在意的是滕芸。 能被人这样深爱,滕芸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 “我很好,就是一直很担心你。展翔他……”从唐伟那里打听到,汽车坠入河里,他们当时派人下去搜寻过,暂时没搜寻到展翔,因着滕时越腕表的缘故,一路追踪过去,幸好许从一和滕时越在一块。 滕芸更是知道滕时越跟着一起跳进河里去,她爸为了许从一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她自认自己很爱许从一,可同滕时越相比,好像对方的爱更浓烈更窒息。 她比不上她爸。 不过好在,这个人喜欢的人是自己。 这样就足够了。 只是过于虚弱,输了一定量的营养液,身体在慢慢恢复中。 连着一天时间,都没有见到滕时越,都是滕芸寸步不离陪在许从身边,他像是随口问,也像是做了很久的准备。 “小芸,你爸……怎么样?” 滕芸削苹果的手顿了顿,她看向许从一,对方盯着她,隐有焦急。 “他挺好,你要是不放心,一会我陪你去看。”滕芸倒是没想那么多,她相信许从一,相信他对她的爱不会有任何转移。至于之前许从一和她爸间的事,她选择性的忽略。 “那不用,我就问问。”许从一摇着头说。 在医院住了两天,滕芸给许从一办理了出院手续,他们直接回的滕家,滕时越虽然没出现,但他安排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许从一。至于滕芸那里,不再像过去那样争锋相对,默许那两人的随同。 滕芸在出院头天去看过滕时越,男人一条腿受伤严重,打着石膏,整个人面色都发青,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滕芸心里有悲戚也有愤怒,如果一开始滕时越不对许从一有念头,现在的种种事宜都不会发生。 这个她称为父亲的男人,和她爱上了同一个人。 不知道是老天故意为之,还是怎么样。 她知道到如今这个地步,滕时越不会再轻易松手,难道她就会了。 滕芸直接向滕时越言明,算是宣战,她说:“爸,我不会把从一让给你的。” 滕时越还在医院高级病房住着,滕芸猜不出为什么他不回来,竟然看着她将许从一带走。 这样也好,等她和许从一有了实质性的关系,最好能一次怀上孕,她看滕时越还敢不敢抢她腹中孩子的爸。 在滕家,那两盯梢的人就松懈了很多,起码没有跟到屋里来。 洗过澡后,滕芸换上一件基本没怎么穿过的酒红色的情趣小短裙。她拧开许从一所在房间的门,听到浴室那里传来声音知道他这是洗澡去了,唇角间噙着抹志在必得的笑,走进屋,被单掀至一边,她侧身躺下去,右肘杵床,掌撑着下颚。 眼眸凝注着浴室的门,等了没多会,浴室门开了,许从一走出来,青年眸微转,在看到屋里多出来的人时,惊讶地瞳孔微微放大。 色彩鲜艳的肩带,因为滕芸斜躺着的关系,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肩膀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去。 滕芸在许从一出来后,笑容陡然间就变得娇媚起来,空气中开始悄无声息弥漫开爱裕的味道。滕芸下颚稍抬,眸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催促,她在催使许从一过来。 系统:“女主这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和她爸争抢你?” “大概吧。” 系统:“可以的,我真是小瞧女主了。” 许从一眸色微沉,他在滕芸注目中走过去,但却没有如滕芸的愿,在床边半米多远的位置站定了。 低垂眼帘,许从一神情间都是疑窦:“小芸你……”看滕芸这妖娆的姿态,肯定不是来和他谈天说地的,滕芸穿着性感,这几乎和她过往的风格截然不同,许从一大概也知道滕芸这是准备和他发生点什么,只是许从一一忆起自己曾在滕芸父亲的身下辗转过,那些阴影始终挥之不去,假若他真的和滕芸有了关系,他会非常唾弃自己,比现在更甚。 “回去睡吧。”许从一没说其他,直接让滕芸回她的屋睡觉。 滕芸设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所以即便许从一说了形如拒绝的话,她还是斜躺着,甚至于将一边肩带给撩下了肩头。 睡裙本就只有一片薄而短的布料,这一落,大半个酥詾都露了出来。滕芸指腹滑过自己绯红的唇瓣,惑声呼唤许从一。 那声音酥酥麻麻,倘若屋里站的不是许从一,而是其他任何男人,必定会直接扑倒在滕芸的短裙下。 可这人是许从一,女人引诱行为,在他看来,引不起他一点兴趣。 不过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到百分百的像。 许从一忽然摇了摇头,面上浮现痛苦压抑的神情。 “对不起。” 许从一陡然而来的道歉,让滕芸面色跟着乍变,她噌地坐起来,不理解许从一为什么向她道歉。 她喜欢他,所以想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这没有错吧。 她不觉这里面有错。 “为什么道歉?”滕芸坐在床沿边,落在棉单上的指骨无意识地收紧,将被单揪地褶皱起来。 “你知道的。”许从一笑容透着苦涩。 滕芸先是愣了愣,很快猜到许从一话里的意思,她不介意的,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那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忘了它,好不好。都过去了,现在这会只有你和我,不会再有其他人出现。”滕芸猛站起来,过去一把拽住许从一胳膊,她的笑容挂不住,声音里更是多了一分哀求。 许从一抓着滕芸腕骨,将她手一点点从自己胳膊上拿开。 “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它已经发生了,不是一句过去,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小芸,我们都不要逃避,面对它,行吗?”滕芸求许从一,许从一同样求着滕芸。 “不,不,不!”连着三个不,一个比一个音阶高,滕芸眼底忽的冒出尖锐利光,让与她对视的许从一,心间微微一凛,这一瞬间,情绪异常激动的滕芸,同她父亲滕时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许从一下意识往后避了一点。 这在滕芸看来,误以为许从一放弃了他们间的爱,滕芸猛抓许从一两臂,尖锐的指甲直接陷进许从一皮肉中,刺痛让许从一眉头直皱。 “你别想离开我,当初你怎么说的,说活着就是为了我,说除非我开口,不然你是绝对不会离开的,现在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滕芸声声凄厉质问。 愤怒痛恨的声音,在屋子里不断回荡开来。 “对不起,小芸,是我的不好。但真的抱歉,我无法释怀过去的事。” “别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滕芸直接打断许从一的话。 许从一满含歉意地看着滕芸。 明明是个性格温和的人,这个时候,意外的顽固和执拗,决定了一件事,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 系统非常疑惑:“你不是说不会放弃言情线,那你现在这样是?” “欲扬先抑。” 系统:“是这样吗?” “不是,我瞎说的。” 系统:“啊?” “为了激怒滕芸,让她和滕时越彻底决裂。”他心底有一种隐秘的渴求,希望看到女主和女主她爸争锋相对,如果可以,来场修罗场最好不过。 系统:“可你应该清楚,滕芸是斗不过滕时越的。”还有一点,系统相信许从一比他还清楚,言情线看起来是比耽美线数值高,可坚韧度,怕是没有耽美线大。 指不定来点什么小小的意外事故,言情线就咔哒一声,崩了。 没人预测得到,它也同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4章_70 这场她所拉开帷幕的戏,角色才刚上场,锣鼓都还没来得及敲,下一刻帷幕就谢了下来,滕芸无可奈何地松开抓着许从一的手,悲戚垂落下去。 “我不会放弃,这一次不会再和上次一样,我绝对不会再放手。”滕芸神色异常坚定,道了这一通话后,她大步走出了房间。 门关合上,隔断了曾经相爱、此刻也相爱,可因为其他缘由不能在一起的两人。 翌日都来的很早,佣人在楼下厨房忙碌做饭,洗漱好的许从一和滕芸先后走下楼梯。 许从一没再挨滕芸边上,而是直接坐到了对面的木椅上。 他的刻意疏离,让滕芸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千把刀戳刺着,疼痛感侵袭向身躰各处,拿着筷子的手在刺痛中,都微微发颤。 吃过饭后,两人坐同一辆车赶去学校。 在许从一消失的这几天里,滕时越托人给许从一请的病假,到学校后,碰到熟悉认识的人,好多都询问他身躰怎么样,许从一敷衍回都还好。 车祸中额头碰撞到,伤口上粘着纱布,在被人提及时,只说是自己走路不小心,磕碰到的,到也没人怀疑他所说的。 时间就这么在表面的平和中,即快又慢的过去三天。 滕时越依旧没出现,但他的气息似乎无时无刻都在,许从一想从这种窒息的困境中逃离开,跟着他的两人,或者说监视着他的两人,没有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 住在滕家,和滕芸间的关系,变得如履薄冰,只要他和滕芸在一个空间里,对方视线势必胶着在自己身上,这让许从一最多吃饭时下楼一趟,其余大多数时间都窝在房间里。 那间琴房自那天过后,没有再用过。 滕芸不知发生过什么,一天夜里,晚饭过后,滕芸到钢琴房,在看到放置房间正中的纯黑华贵钢琴,她逐步往里走,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数日前她和许从一在一家自助餐厅时,她央求许从一为她弹奏钢琴的事。 她还记得那天自己有多开心,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对比现在,感觉那会是天堂,这会宛若濒临地狱。 要怎么办才好,到底该怎么做,他们才能回到最初的那会。 那是她所喜欢的人,让她就这么放手,她不甘心啊,一点都不甘心。 又一日过去,黑夜沉沉,回客房卧室的许从一,一推开门,一股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好似有人在屋里喷了香水一样。 他进屋,香气更加浓郁,萦绕在整个房间里,并没想太多,许从一面容平静地去洗脸漱口。 天气转冷,用冷水洗脸,已经能够感觉到微微刺骨的冷意,许从一便放的热水,用毛巾擦拭过脸庞后,他拿牙刷,接了杯温水刷牙。 忽的,指骨一阵失力,牙刷啪嗒一声掉落在盥洗池里。 跟着,还不待他做任何反应,另一只拿着水杯的手,阵阵失力,水杯晃动,里面的水往外洒。 将杯子放旁边台面上,许从一两掌撑住水池边沿,竭力稳住摇摇晃晃要摔倒下去的身躯。 他站了一会,浑身力量霎时间被全部剥离了,连抬下手臂,都觉得分外艰难。 缓缓呼吸,许从一抓着 作者有话要说:墙壁,往卫生间外面走。 这种身躯不受控的感觉,他似曾相似,和滕芸出去的那次,他被人注射过药物,后面发生的事,他不想去回想。 但这里是滕家,滕时越没在,谁会对他下药。 屋里就他和滕芸两人,滕芸…… 就在许从一思索着是谁,恰这时,房门打开,进来一个人。 对方一言未发,直行至许从一面前,拉他手臂,将他带到床铺边。 滕芸微使力,往前一推,许从一顺势仰倒下去。 她找到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只要过了这一晚,她和许从一的关系就算有了实质性的飞跃,许从一就不可能再离开她。 滕芸上去,跨至上方,她低头俯身,吻住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她亲吻她的爱人,紧紧拥菢她的所爱。 屋里她之前悄悄燃过催情用的熏香,香味窜进她口鼻,不只许从一身躰温度渐升,她也同样往情裕中深陷。 脫了许从一身上衣服,正待要解他皮带时,耳朵里意外听到一阵滚轮渐进的声响。 声音往这个房间来,像是瞬间撕碎了周遭的安静和死寂。 滕芸起身往门口方向看,门还是紧紧闭合着,滚轮声乍然在门外停止。 即便隔着厚重的门板,滕芸脑部神经却是下意识就绷到了极点,隐约中,好像有人在盯着她,只要她再有任何异动,将会有不可挽救的下场。 滕芸转头去看仰躺着的人,青年脸色在热意中,已被烧得泛红,竟是莫名有种勾人的意味,滕芸指腹抚着许从一脸颊。 噙在嘴角的一抹笑,隐有疯狂。 ……… 上面一章关于展翔水里说话,抱歉,是我的错,但暂时修文,怕被锁,等过几天我再修(要上一个勤奋榜,不敢修),会改成心理描写,加一点其他行为在里面,请大家谅解。 啊啊啊,我好蠢啊,只顾自己写着爽,连常识性的问题,都忽略了,哇一声哭出来。 还有两章结束,这个世界原本计划末世,推迟,写都市灵异类,有阿飘出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5章 指尖触及到的皮肤细滑柔軟,带着灼烫的温度,滕芸整个掌心都贴了上去,将许从一半张脸都盖住。热意似乎要将她整个手掌都灼伤一般。吸进呼吸道的空气,同样是滚热的。 彼此身躯靠得近,因着药效的缘故,许从一身躯无力且軟绵绵的,意识一半清醒一半模糊,想抬起手臂,阻止滕芸,但力量使不出来,最多抓着了滕芸臂膀,更多的,就再无法实施。 滕芸坐在许从一大褪上,心中无数个声音在催促,让她赶紧占有这个人,只是门外那道视线,锋锐地穿透门板,笔直落在她背脊上。 仿佛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滕芸整个后背发寒,她指骨忽然僵硬起来,好似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 身后房间门霍然被推开,滕芸下意识转身,出现的人却意外的不是她说认为的那个。 穿着时尚前卫的滕仁建独自矗立在房间门口,一打开门,他困惑的目光就朝屋里梭巡,在看到床间的一幕景象时,唇角边立马扯了一抹恶意的笑,这笑却又转瞬即逝,让滕芸只觉像是自己的错觉。 滕仁建想不到,今天回家还能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他要是记得没错,滕芸下方那个竖趟着的青年,好像是他爸床上的人。 现在情况是怎么样? 青年又和滕芸勾搭在一块了。 滕仁建余光往身后瞥,那里一辆轮椅上坐着一个面目冷峻萧肃的男人,男人眼眸阴沉,盯着房门,尖锐的视线,像是能将房门给刺出一个洞来般。 可能滕时越也没想到屋里状况会这样吧。 滕仁建摇了摇头,用冷蔑到极点的话道:“……爸从医院回来了,你是不是该出来一下?” 微微嗅了口气,似乎闻到了一些熟悉的气味,滕仁建常约三五朋友到外面玩,对这种气味有点印象,有些人喜欢拿来助兴,至于他嘛,从来都有送上门的,不需要这些东西。 滕芸在屋里用催情类的药物,滕仁建心里不免恶意揣测,或许她所喜欢的这个男朋友,根本就是不行的,不靠这些东西,兴奋不起来。 眸光再去看滕芸时,滕仁建眼底有了一丝了然的同情。 滕仁建独自横在门口中,将后方的状况都给遮了,但滕芸知道,那后面有着谁。 她将滑落的衣带移回肩膀,掌撑着床,自许从一身上起开,脚落地下床,她站直了身,手拉扯着超短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向滕仁建,滕仁建笑容嘲弄,在滕芸过来时,他脚往右边一跨步,身躯自然离开门口,由此滕芸的视野变得宽阔。 普一抬眼,滕芸看到了滕时越。 男人瞳孔幽深,一张脸冷峻暗沉,滕芸心脏陡地一停,怔的面部表情都无法有效的控制。 搁在身侧的指骨深深曲着,尖锐指甲给掌心不断带去让整个脑部神经末梢都战栗的痛觉。 滕芸过去,这次换她立门中间,左臂边的滕仁建双臂环胸,唇畔边笑意逐渐加深,神色间都是看好戏的意味。 “爸,你回来了。”滕芸仅和滕时越对视了几秒钟时间,就低下眼目,周遭无声无息散发出来的窒闷感,让她心如捣鼓,舌头根在细细打斗,她努力控制着,压制着,才没让声音听起来的发抖。 任何人,不单是她,换了任何其他人,在滕时越面前,都无法直视对方冷残如凶兽的目光,会让人随时都有一种,兴许下一秒就会丧命的危险恐惧感。 滕时越冷沉看着对面的滕芸,觉得太纵容对方了,倘若他晚一天,或者只是晚一夜回来,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临时起意,住院有几天,许从一一次都没来看过他,他心中有种空寂感,缺失了什么东西般。 连夜出院,回到家里,滕芸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滕时越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指曲折,食指摩挲了一下,在好一会的死寂无声后,滕时越开口,嗓音低低沉沉,如同低八度的琴声,浑厚又力量满载。 “不早了,回自己屋去。” 滕芸瞳仁剧烈晃动,她指骨紧抓短裙下摆,面上出现挣扎,转瞬脆弱褪去,剩下的是坚决。 “不,我今晚就睡这屋。”她公然同滕时越唱反调。 房间里竖躺的人悄无声息,大半的催情烟雾都被他吸进了体内,脑袋混乱,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浑身更是被裕火烧得连抬一根手指头都异常艰难。 他眼帘半垂着,周身几乎每处皮肤都泛出一层浅浅的粉色。 身躯内里好似有无数虫蚁在啃噬他的内脏,将他从最深的里面,一点点啃食殆尽,只剩外面那层皮囊。 永无穷尽的空虚,让许从一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有什么东西来填满,来帮他驱赶那种让灵魂都觉得可怕的空寂感。 许从一微启唇,原本想呼喊滕芸,一记起药是滕芸下的,许从一就止住了叫滕芸的念头,而这个屋里,再没人能值得他信任,许从一试着咬舌尖,让疼痛将自己从当下的困境里脫力,但牙关怎么紧咬闭合,发麻的舌头还是完整无损。 滕时越操纵着轮椅行向滕芸,后者面上因他的靠近,里面浮出退意来,但在滕时越到离她半米开外的距离时,滕芸身姿伫立在中间,不打算让开。 “……你把我之前说过的话忘了。”滕时越停下来,幽深的眼瞳里一抹凌冽的亮光,足以刺穿面前的任何阻碍。 滕芸指骨哆嗦地无法动弹,她嘴唇开开合合数次,勉强在滕时越强大悍然的威压逼迫中找回到自己的一点声音。 “我没忘,可是,是我先和他在一起的,爸你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他。”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剩下一片苍白。 “他已经上过我的床,你觉得我还能让你们在一起?”滕时越语气冷沉,就算是问话,声调却是不带一丝起伏。 “我不管,我就要和他一起,我这辈子跟定他了。”滕芸音调一拔高,大声嚷出来。 滕时越就那么目光犀利地盯着滕芸,突然,他抓着扶手,将自己挪了起来,旁边一直都没出过声,极力将自己隐形起来的助理唐伟,立马将手里一根拐杖递了上去。 滕时越右臂杵着拐杖,他个子相当高,逼近两米,哪怕一条腿受伤,高大的身躯还是没底多少,他将和滕芸间的距离缩短至拳头大小,峻拔身躯如同巍峨山峰一般,顿时压得滕芸呼吸不畅。 滕芸略略仰头,迎视滕时越,男人头顶看起来好像都要撞到门框,刚才彼此间还有一定距离,男人身上的威压她面前还能抵挡,现在,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身躯上的接触,滕芸就是有一种全身都被桎梏紧缚的挫败无措感。 她其实一直都明白这个事实,可就不愿意这么顺从的接受,她的挣扎和努力,在滕时越这里,一点作用都起不了。犹如往死寂无波的深潭里投掷一块巨石,即便她胳膊断裂,深潭还是不见起伏。 滕芸煞白的唇微张,想再说点什么,声音梗在喉咙深处,发出的是沉重的喘息。 她眼睛瞪得很大,左边肩膀蓦地一沉,滕芸迟缓仰起头颅,看到咫尺间鹰隼般冷酷的眼眸。 滕时越摁着滕芸肩膀,将她整个人往旁边带,滕芸脚下踉跄,平地上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绕过滕芸身躯,滕时越走向了客房里面。滕芸在滕时越富有节奏的脚步声里,扭过身,看到滕时越往内渐行的背影。 滕芸指甲陷进肉里,掌心锐痛一股股扩散到每个细胞,每根神经末梢,脑袋里磅一声炸裂开,有无数声音在嘶叫和狂吼,让她去阻止,两条腿灌满了铅,挪不了,动不了。 滕仁建左边唇角略勾,看滕芸表情里都是悲伤,心情没由来就特别轻松,走过去,凑近头,身躯没有同滕芸有一点碰及。 “怎么,不走,要在这里看下去?”滕仁建笑容恶劣,压低着声音道。 滕芸猛地转目,眼神狠厉,滕仁建故意夸张地往后一躲,吓了一跳般。 “不喜欢就进去阻止啊。”滕仁建眼角余光往房屋中间瞥,滕时越在床边一角坐下,拐杖斜放在床头柜边。他这会正歪着头,垂眼止直勾勾看着床间的人。那副专注的神色,任是谁见了,都不敢也不能去阻止。 “可惜,你没那个勇气。”滕仁建扬手过去,将他们面前的门扉合上。 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忽然想通了,滕时越喜欢许从一,那就随他喜欢,反正对方是男的,就算被滕时越压一辈子,也不会像女人一样,会大肚子。在某个角度来说,男的其实还更好,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任何潜在威胁隐患。 虽然人是他讨厌的,不过看性格,不是什么爱惹事生非的主,这样刚刚好,非常好。 滕仁建在关上门后,擦过滕芸肩膀,脸颊上始终挂着笑,走回了自己卧室。 走廊里此刻就只剩下滕芸一个人,至于助理唐伟,在滕时越进屋后,就自发下楼,离开了滕宅,这屋里随便哪一个人,随便什么事,他连旁观的权利都没有。 走廊里壁灯光芒惨淡,一如滕芸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无数次抬起手,无数次地又放下。 门没有反锁,只要轻轻一推就开了,但她就是没法去碰触这扇门,力量滞留在指尖,她盯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背,归根结底,她还是没有孤掷一注的勇气,她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爱许从一。 她还有所顾虑,害怕真的惹怒滕时越,惹怒他会怎么样? 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个会顾念亲情的人,就算他们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倘若她真的触犯到他,那个结果,无论那是什么,滕芸觉得自己都不想去承受。 滕芸在门外矗立了很久,听不到门里有任何声响,她机器一样身躯僵直地转向右边,一摇一晃朝着里面走,走去房间。 哆嗦着胳膊,推开房门,滕芸进屋,反手关门。窗户敞开,冰冷夜风呼啸着冲进来,吹在衣衫单薄身形瘦消的滕芸身上,滕芸猛打了个寒颤,她两臂紧紧环着自己,在床尾处蹲了下去,头埋在曲起的膝盖种。 自私又卑劣的自己,是她间接将许从一带至今天的这番境地。 而她在最该站出来的时候,却是选择逃避,让许从一独自一人面对困苦。 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许从一喜欢,也不配去喜欢许从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滕芸不断低声呢喃。 铃兰色的窗帘在冷风中飞扬,划出一道破落的弧线。 系统:“言情线崩了。” “就崩了?” 系统:“对。” 许从一微有叹息,倒不是叹息失败,而是叹息,滕芸放弃得这么循序,亏他还对她有一定期待,原来也不过如此。 “70,数值正在逐步降低,五十,比耽美线低。” “耽美线这边,依旧没涨?” 系统:“是……哎,不对,涨了,六十,八十,九十,九十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许从一一个陡然降落,一个陡然增加,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系统:“不知道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今晚上度过去,滕时越看你的眼神,跟看一块冒着油滋滋的肥肉一样。” “都瘸了条腿,他能做什么?” 系统:“你别小看他。” 滕时越伤了条腿是不假,但他胳膊没事,不仅没事,就一只胳膊,也足够应对许从一了。 躺在床上的青年眼帘将盖未盖,屋里还有一些未及消散的催靑烟雾,滕时越吸入了一点,体温有缓慢地上升,他体质对这类药物,有一定免疫作用,所以不似手脚都脫力发軟的许从一,他意志力强大,控制力也相当悍然。 不过这些都是相对而言的,换成其他任何人,不是他面前的这个,哪怕对方脫光了,站他面前,或者做出什么勾引魅惑的行为来,他不会有多少触动。 这个人不同,他能解他长久以来的不眠症,他是老天送来给他的,独一无二的解药。 这解药吃一次见效一次,不吃,就不见效,甚至会让过往能够忍受的症状,意外变得无法忍受。 滕时越抓着许从一紧攥床单的腕骨,这样的人,让他怎么放手。 早就无法放手了。 如果说曾经的两次是攻防战,那么这次,一方在战役还未打响时,就已经鸣金收兵,进攻者势如破竹,冲破微弱的阻碍,强行征战挞伐,所到之处,无不留下他鲜明的痕迹。 失去防御力的一方,被动接受攻击者的进犯,甚至有时候,在进攻者强烈的撞击中,以低亢、意乱情迷的声音,为这场征战添加振奋人心的音乐。 美妙震撼的音乐,让攻方猛然加快进攻速度,用毁灭般的气势,将守城方击得片甲不留。 臂腕盖在眼帘上,醒来已经有一会时间,周身上上下下,在昨夜的纵情纵裕中,像是被载重数顿的大卡给从头碾到尾,甚至于,好像眨一下眼皮,呼吸一下氧气,都是一件颇为艰难的事。 外面天色明朗,亮堂堂的光,忽然也变得刺目起来,许从一闭着眼,避开亮光,等了还一会,才徐徐睁开眼睛。 相比起前面两个世界,这个世界大概有点不同的,就是故事剧情要跌宕起伏很多,因着多了一个未知人物展翔。 话说回来,展翔是沉尸海底了,还是已经被打捞了起来。 肯定没活着,这一点许从一可以肯定,会这样想,倒不是在意他,世界NPC般的存在,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生出任何不合时宜的情感。全都是假的,没必要平白浪费情感。 系统:“尸体被打捞出来,送去火葬场火化了。”系统告知许从一他想知道的信息。 “然后?” 系统:“骨灰被他名义上的亲人拿走,他们知道展翔得罪了滕时越,原本不想接手的,但滕时越没牵连到他们身上去。” “滕时越知道展翔的真实身份没?” 系统:“没有,展翔瞒得紧,没人知道。” 那么这个人出现,就仅仅是为了推动一定的剧情,剧情完结,他也就死了。 意外的,许从一替展翔觉得挺惋惜的,是个长得不错的人,可惜啊可惜,命不好。 如今言情线崩了,可以专注刷耽美线。 然则其实许从一相当明白,根本不需要他去做什么,耽美线会自己慢慢涨上去。 这一天过后的几天时间里,许从一都没在滕家看到过滕芸,对方这是明显在躲着他,这样也好,言情线崩了,他也不想再分心思去应付滕芸。他身边换了两个人跟着,这两人彼此过去那两个,体型偏瘦,容貌方面,都是扔人堆里,不会被关注第二眼的那种。 他们跟得不紧,有时候让许从一以为他们根本没有跟着他,但会在下一刻,他们身影鬼魅般出现。 约莫一周过去,许从一现在就学校滕家两点一线,上完课,坐上返程的汽车,意外的,汽车前行的方向,不是滕家。 找不到人解这份疑惑,许从一将问题揣在心间,汽车一路驶上高架桥,前往未知的方向。 很快来到一栋高楼大厦面前,他仰头,上方玻璃窗反射着刺目的光亮,当即就刺得他眼睛发痛,猛然闭眼,待灼痛缓解了一些,再睁开眼。他没记错的话,这栋大厦好像是滕时越的所有物。 司机下车,其中一人去停车,另一人示意许从一进大厦里。 坐上电梯,同行的人摁亮了最高楼层的数字键。 电梯无声无息迅疾往上方直升。 出了电梯,却是没有停,爬楼梯,再上一层。直接登上了天台。 许从一站在入口处,狂风呼啸而来,鼓动他身上单薄的衣襟,他眼睛瞪得直直的,像是有点不太确定,到前面一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向他,许从一想往后面退,身后挡着随行的人,他没路可退。 忽的,眼底伸过来一直手臂,许从一定睛盯了一会,随后抬头,男人面容冷峻,不容他反驳和抗拒。 到底还是没把手放上去,只是沉着眼眸,走向停靠在天台正中央的直升机。 一过去,就有人殷切的迎接许从一,是个不认识的,对他态度再好,都是因为滕时越,估计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什么身份,不过是滕时越禁.锢的一个床伴而已。 登上直升机,里面前后四个客座,许从一在后面找了一位置。 没多会,滕时越其他两人的帮助下,也上了直升机。 一上去,见许从一选了一个离舱门最远的位置,下意识眉头就蹙了蹙。 滕时越穿过前面两座,在后面另一空位上坐下,然而刚一坐下,他长臂就一伸,拽住了许从一胳膊,在对方陡然诧异的表情里,一个施力,许从一就踉跄着直接扑到滕时越怀中。 男人一身肌肉紧实,直撞得许从一脸颊生痛,见自己忽然就被滕时越菢着,许从一慌手慌脚挣扎。 “你听话。” 滕时越温热的吐息喷洒至许从一耳垂,那声音毫无起伏,落在许从一耳朵里,他下一刻立马停了下来,以一种并不舒服的别扭姿窝在男人怀里。 男人这些日子来都早出晚归,相当忙碌,回家后,话不多,许从一不是自愿跟他的,男人不主动说话,他是决计不会先开口。 多数时间相处模式都同陌生人差不多,哪怕盖一张棉絮,有时候互相间距离数值为负,但彼此间有着一道深深的无法跨越过的鸿沟。 腰间手臂箍得紧,传递着另一个人的体温,男人将下巴搁许从一肩颈里,高强度工作一天,神经在触及到这个人时,才有片刻的松懈。 缓闭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滕时越靠着背椅假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5章_72 男人受伤的地方是小腿骨,许从一侧坐在他大褪上,这是除了在床畔间,从来没有过的姿势,鼻翼里都是男人身上传来的特有的男性气息,以前是不喜甚至是反感的,短暂的相处中,习惯让他开始适应这种气息。 直升机发出震颤的轰鸣声,在明丽的天空中飞行,手臂都被压着,没法察看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升机停靠在一个平坦的草坪上。快速旋转的螺旋桨慢慢停歇下来。 驾驶员跳下直升机,后方的人没動,好像睡过去了一般。许从一拿胳膊推滕时越,男人睁眼,锋利的视线刺得许从一心间猛颤。 尖锐视线在看清面前是谁时,缓缓退了开去,换上一如刚才的深邃冷沉。 走下直升机,许从一下意思就往四周看,周遭崇山峻岭,山峦绵延起伏,不远处密林间依稀能见到一栋白色建筑物,其他地方都是高大灌木,这个季节已入深秋,大部分树叶都变了色,璀璨火红,如血染了一般,许多树叶随着吹拂而来的冷风纷纷扬扬自枝头坠落下来。 ………… 明天万更,结束这个世界,接下来都市灵异,不走末世了,末世的放在更后面,忽然发现最近好像有点喜欢剧透,doge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6章 无从得知来这里具体做什么,许从一站在一处,身后滕时越接过递上来的拐杖,杵在地上,朝着右侧一个方向走。至于其他的人,保镖,亦或者驾驶员,全都秉持着各自职责,谁都没发出任何的声响,竭力当好背景板。 一时间,整个空旷草坪上,就只有极速掠过的微凉山风。 滕时越高大健朗的身躯在即将要钻进一簇茂密的灌木时,忽然停了一下,随后他转过身,沉甸甸冷寒的眸光直掷许从一,眼底带着一丝催促,那是在让许从一跟过去。 许从一自然垂落身侧的指骨略往里收,拳头先是攥紧,复又松开。意志力让他能离这个男人多远,就最好离他有多远,身躯却是违背意识,在男人身影快要完全消失时,快速跟了过去。 扶开挡在眼前的枯黄枝桠,灌木长得颇高,许多都高过人头,暂时无法看清前面具体有什么,耳郭里能隐约听到前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许从一追着脚步声前去。 当脚步声停歇,许从一继续直行,在又穿过一灌木林后,视野陡然变得开朗起来。 甚至于,当许从一看到面前的一幕幕景象时,震惊得嘴巴微张,无法言语。 滕时越就在离他约莫五米开外的地方站着,那里是一处陡峭的悬崖,而悬崖外,则是一个美丽的无与伦比的世界。 那是只能在电视上,或者画册上才能看到漂亮风景,山峰层峦叠嶂,起伏不定,满山遍野火红绚丽的枫叶,将对面那个世界都深深渲染着,微风在耳边吹拂,脸颊感受到丝丝凉意,刚才还沉寂的心,在这一刻陡然活跃起来,许从一慢慢地往前面走,走到同滕时越并肩。 太过震撼,以致几乎快要沉醉在这样动人心魄的瑰丽美景中。 许从一不错眼地看着,眼睛一瞬也不眨,似乎有点害怕,要是眨一下眼,兴许对面的美景就会从面前忽然消失。 心情的松快,让他唇角无意识地翘了起来,天边还有微微霞光,同深秋火红的枫叶缠绵勾结在一块,霞光映照着许从一的脸,当滕时越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青年线条异常流畅的侧脸,心海瞬间荡出涟漪层层。 许从一析长睫毛在晓风里微微颤抖,于下眼睑处投出浅浅淡淡的暗影,在一道无声的声音蛊惑中,滕时越朝还沉浸在美丽风景中的人靠过去,一臂揽住人,拉直怀中,朝着对方色彩比枫叶还要艳丽的唇亲了上去。 嘴上普一軟,在垂眸中,看到咫尺之间的人,许从一没做他想,两臂就抬了起来,抓着滕时越臂膀,就准备往后面退。 余光中瞥到男人一臂下面的拐杖,还有他的某只受伤未愈的腿,视线再挪移,挪到了旁边的悬崖下。 许从一眼帘落下去,掩住眸底抵触的神色,扬起的手回落身边,在背脊僵直中,没再有任何的反抗。 这人救了他一命,脚也是因他受的伤,加之那些美丽的风景,也是滕时越带他来看的。 他欠这个人太多太多,那么他想要的,给得起的,他应该给。 反正都这样,再逃避,有什么用,自欺欺人罢了,到还显得自己跟个女人一样矫情。 可悲又可笑。 感觉到许从一的顺从和不抵抗,但滕时越没有为此得寸进尺,只是十分简单的贴着,那个吻在唇上停顿了有一会,然后在额头点了一下。 滕时越后撤,低目直视面容看起来温和的人。 “……好好待我身边,不要再想着离开或者其他,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滕时越一手绕到许从一后颈,指腹轻挲着许从一温热细腻的肌肤。 许从一下颚稍抬,眸光微晃:“我想要的?你不会给。” 滕时越瞳孔收了收,他知道许从一的潜台词,的确,许从一最想要的,偏生是他绝对不会给的。 “你的人生才一半都还没走到,以后会有想要的东西。”滕时越道。 许从一冷冷笑了声:“已经快到终点了。” 声音平淡地没带多少感情,落在滕时越那里,莫名就让他心尖一悸,知道许从一这是说气话,他倒是想让许从一笑,例如像刚才那样,但不是通过放开对方,给他自由这样来达成。 滕时越收回手臂,转开身,眺望远处山峦枫林。 沉寂在短暂的打断后,回到这方天地。 两人就这么站着看风景,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 到天际边霞光已然黯淡,灌木从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响,有人过来提醒他们该走了。 回到直升机上,螺旋桨慢慢转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机身在微微晃动中,从草坪上升至半空,在空中调头转道,在轰鸣声中往来时路飞去。 乘坐直升机出来一趟,就是为了看那幕风景,许从偏过头,往机窗外看,下意识想到在现实世界那会,看过一条娱乐新闻,据说有个男明星,早上飞去国外,在某大型广场看一天鸽子,晚上飞回国。 想不到,在这个世界,倒是意外亲身体验了这么一把,他自认不是什么享乐主义的人,这一遭,要说心中没触动,那也不可能。 美好的事物,能给人带去同样美好的心情。 系统:“95。”系统出声,让许从一的好心情继续。 回程间,男人没再强拉他坐他腿上,两人各坐一处。他没怎么喜欢过一个人,这是第三个世界,加上前面两个世界,每个世界耽美线的攻略对象,他们都患有不同种类的无药可治的病症,而他们都会于瞬间,就喜欢他。 他们对他所做出的种种事宜,不管是开始的强迫,还是后面表达出来的浓烈爱意,既虚假,又相当真实。 虚假的是,他们的感情,都是法则在强行推動,真实的是,他们眼底的爱意,浓烈厚重。 机窗透明洁净,能映出一点他的影像,许从一看着玻璃间的那个自己。 有这么一些人,对他深刻爱恋,为他魔障,为他疯狂,甚至不惜禁锢他人生自由,只为了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他。 这些爱扭曲病态,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许从一缓缓勾了抹稍纵即逝的笑,他很开心啊。全身心都非常愉悦,如果说过去,在他简单普通的人生中,得过且过,将来如何全然不在意,或者哪怕下一刻死去,不会哭,也不会笑。 而现在,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大多人追求实质的,能攥在掌心里的东西,金钱、美色或者诸如此类的种种。他不去置喙,那是个人的权利和自由,他所追求的,和他们有点不同。 他追求精神上、心灵上的满足感和至上欢愉。 那么不要停,就这样一直穿梭下去,直到某一天,他找到比这个更愉悦的事。 系统:“我觉得吧,应该不会有了。” “话别说那么满,未来会怎么样,我们谁都说不准。” 系统:“能怎么样,世界,再变动,都脫离不了一个大的准则。” “那就拭目以待吧。”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暂时还不会失去兴趣。 直升机降落在出发地,暗色夜幕徐徐从遥远的天边拉过来,之后乘坐汽车回滕家。 屋里空寂,一如前面几天,不见其他人影踪。 这个夜里相当相当得长…… 差不多到窗外泛出微微的鱼白,室内焦灼的空气才得以冷沉下来。 周身力气被悉数圧榨干净,许从一连简单的合.拢双脚都做不到,旁边饱餐了几乎一整夜的男人,将他曲起的蹆平放下去。 过度的劳累,让许从一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听到自己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 摇摇晃晃下床,两脚一触地,大蹆根部就菗搐一样直打颤,他撑着床沿坐下去,背脊微微弓着,一摞头发盖住了半边额头。 “这才该满值了吧!”像是十分地笃定。 系统:“嗯,一百,昨天晚上中途就到了。” “……这次,还能待多久?” “最多不过今天晚上。”不似上个世界的模棱两可,这次系统直接给了许从一时间期限。 “啊,他还真可怜。” 系统:“是很可怜,以为能一辈子和你在一块,转眼就要失去你了。” “遗憾也是一种美。”比起完美结局,他更喜欢不完美的。 学校里,请的是病假,许从一返回学校上课,同学舍友没谁起疑心,就是对他时不时生病,大多数都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 至于许从一行李搬出去,住在外面这事,算是他的私事,有好奇的,但询问的不多。 到下午,下课后和同学一块去食堂吃饭,在食堂门口巧遇滕芸,或者不该说是巧遇,看滕芸面色,应该是特意等在那里的。其他人知道许从一和滕芸在交往,还是有点眼力见,挥舞手臂,示意他们先进去了。 许从一同滕芸面对面站着,彼此视线相对,都神色淡漠,不知道的人,完全不会以为他们曾经是情侣。 “他准许你来学校?”滕芸声调不高不低,眸光里晃动了一番。 许从一点点头,道:“嗯。” “真的,就这样了吗?”滕芸两手绞缠在一块,紧攥的指骨略微发痛。 “对不起。”许从一唇瓣边的笑有着悲伤的意味。 滕芸一双明眸盯着许从一,她苦笑着:“又是对不起,我最不想听得就是你和我说对不起,明明,明明是我们先在一起的。” 许从一垂落一半的手暗中握成拳,面色中有挣扎,似乎想去碰一碰面前这个他还深深爱着的人,但最终,他松开拳头,缓呼了一口气。 “先吃饭吧。”许从一转移开话题,再怎么交谈,都不会有任何结论。 滕芸看着许从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许从一漠然转过身,只能选择无视。 还是像过去那样,两人很有默契,滕芸去占座位,许从一到窗口打来两份饭。 两人对坐,低头吃着各自盘里的饭菜,滕芸那份菜里肉相对较多,她不大爱吃肉,换做以前,她会把肉夹给许从一,至于现在,她将肉挪到一边,吃其他的菜。 从食堂出来,两人并肩行走,各自的手贴落各自腿部,曾经该是牵着的,因为此间发生的诸多事情,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滕芸宿舍相对较近,在同许从一道了“我先进去了”,就头也不回往宿舍楼走。 许从一不似过往,也同一时刻转身就走。 滕芸走到台阶下,下意识回头,看到的是许从一远去的消瘦背影,隐约带着一丝冷漠和决绝,滕芸嘴角自嘲的勾了勾,踏上台阶,走进宿舍玻璃大门。 在滕芸即将要转过一个拐角时,那边原本背向而走的青年忽的转过身来,他目睹到的,是滕芸冷漠的背影。 矗立路口,到滕芸身影完全消失,许从一缓慢拧身。 宿舍里拿走的是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被套床单这些都还在,许从一拿钥匙开门,到阳台外的洗手台,洗了把脸,直接用冷水冲了下脚,之后就爬到上铺,眼帘一垂就补觉去了。 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定好的闹钟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爬下床,穿好外套,宿舍里还有一个人,坐许从一床铺对面,这会正带着耳机玩游戏玩得忘乎所以,不时嘴里冒出一两句家乡的骂人话。 许从一过去,拍了下舍友肩膀。 “该上课了。” “哦哦,我差点忘了。”舍友取下耳机,向许从一友善地笑了笑。 带上相关书籍,二人一道离开宿舍。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两节课结束后,许从一和舍友在一路口分道,他直行向学校大门。 那里停靠着一辆私家车,专门接送许从一的。 许从一走过去,拉开后车座的车门,刚一弯腰钻上车,眸光一转,看到里面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人。 许从一敛了敛神,无声落座。 司机见许从一坐稳了,发动引擎,汽车调头,转向左边道路。 滕芸头偏向左侧,沉冷的目光直直看着车窗玻璃外,极速倒退的幕幕街景,胳膊边就坐着她喜欢的,同样也喜欢她的人。 触手可及,偏又好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过去的巨大鸿沟,她在这一侧,许从一在那一侧。 她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回到那一天,那天家族聚会,她根本就不该回去,不该让许从一和她爸见面,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天。 她很怨,也很恨,心底有着一种想要摧毁一切、毁灭一切的冲动和渴求。 既然她无法拥有许从一,那么其他人也不行。 滕芸眼眸一点点收紧,瞳低一片阴暗。 回到滕家时,滕时越因公司有急事要处理,暂时没回来,屋里就滕芸和许从一。 决定好不再和滕芸纠缠,许从一一下车,就快步进屋,完全没有等滕芸。 滕芸推开门下车,睥了眼许从一,脸色十分沉暗地走到后车厢,让司机打开后面,滕芸菗开后车门,一臂进去,从里面提了一个黑沉沉的箱子。 箱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但很重,是可以肯定的。 把箱子提到屋里,在客厅中间,休息了一会,滕芸继续往楼上提,提到了她的房间里。 在书桌边坐下,滕芸拿出手机,上面有个视频,是那天在自助餐厅那会,她悄悄录下来的。 清幽美妙的钢琴曲,自手机里飘逸出来,音符跳跃中,似有谁在耳边低语诉说片片柔情,滕芸垂着头,将耳朵贴近手机。她眼皮半眯,表情沉醉迷离。 她产生了幻想,幻想这会就是当时,幻想着自己很幸福。 音乐声在快要接近尾声时,忽的戛然而止。 滕芸忙拿过手机,想继续听,意外的,手一滑,手机啪一声,砸在地板上。滕芸愣了愣,弯腰去捡手机,抓到机身后,眼蓦的一寒,振臂一挥,又是咚的一声,手机撞上硬实的墙壁,顿时四分五裂。 一掌摊开,捂住脸颊,没一会,有透明的液体从滕芸指缝中滑落出来,无声无息落下。 黑暗逐渐蔓延,当拿开手时,滕芸脸上虽还有泪,眼底是一片狠绝。目光游弋间,落在刚才拿上来的箱子。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开始将箱子一点点打开。 当听到门外有一道脚步声时,滕芸站直身,她轻声走到门后,略侧过头,耳朵仔细听着。 脚步声一直往里,到某个房间门口停下,再后来是细小微弱的开门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关门声。 滑开手机开锁键,滕芸看了下时间,十点过,差四分钟到十一点。 转头回去,从箱子里拿出放置在里面装有浓稠液体的瓶子,滕芸在屋里晃了一圈,没找到打火机,楼下应该有,她拉开门下楼,在茶几上找到一只打火机。 上楼后,滕芸走到她爸滕时越进去的那间屋子外,她抬起手,握住门把。 她知道,只要轻轻往右边一拧,门就会自然打开,她就能看到里面的人,滕芸视线停在自己手上,她做了个虚拟的拧转动作,最后的最后,指骨曲着,将金属门把都给捂热了,还是没有开门。 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门里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压抑着,喘息着,那道声音随着时间的慢慢行进,偶尔尾音会发颤,好似被谁扼住了喉咙般,有时候也变得暧昧不堪,像是在做着某种不可言喻的行为。 滕芸嘴巴张开,咬了下下嘴唇,握着门把的手,在细细微微发着抖,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在门外站了半夜,直到屋里的声音停歇,什么都不再有时,滕芸菗回手,长时间没有动过,血液不流通,指骨发麻又发硬,用另一手揉搓着指头,她返身回屋,躺进被窝里。 屋里灯未关,一直开着,滕芸就那么眼睛发直地盯着顶上的天花板,到天刚破晓,她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几乎是用跑的,奔出房间。 跑到楼梯口,见滕时越在玄关处换鞋,男人十分敏锐,朝向高处抬眸,凌冽眸光刺得滕芸心下就是一紧,某一瞬间,让她有种所有隐秘的事都无所遁形,被滕时越给全部看透了一般。 好在男人只是看了滕芸几秒钟时间,开门,快步离开了。 滕芸心脏砰砰砰跳动,她掌心摁着左胸,努力让紧张的情绪缓和下去。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6章_74 到屋里拿了打火机和汽油,滕芸面孔中带着一种病态的扭曲,唇角边的笑也疯狂到可怕瘆人,她一步步朝着许从一所在的房屋走。 这一次,没有犹豫和停顿,拧开门把,滕芸走进去。 屋里弥漫着一种未及完全消散的猩檀味,呼吸一下,鼻腔中满满的气味。 滕芸脸上的笑陡然凝固,她转目看着床上侧身躺着的人,青年半边脸颊陷入到枕头里,头发微微凌乱,嘴唇血染了一般艳红。估计昨晚被欺负得狠了,这会还没醒。 走近到床头,她半身弯下去,俯视许从一,这是她没有见过的样子,脸还是那张脸,眼尾带着点情裕的红,熟透了一般,被人采摘过了。青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而不是和她在一起,他成为接受方,接纳着另一个人。滕芸指腹触到许从一嘴唇,往下微微摁了下,睡梦中的许从一眉头一蹙,似乎有所警觉,脸一偏,躲开滕芸的指,指腹落了空,滕芸收臂起身。 拧开瓶盖,滕芸拿着胶瓶,将里面的汽油泼洒到窗帘上,泼洒到地上,泼洒到床周围,也泼到门板上。 她知道这样做犯法,她不怕,她会和许从一一起离开,如果活着无法在一起,那么就死了在地狱中一起相.爱。 浓烈刺鼻的气味将许从一从睡梦中刺醒,他朦胧地睁开眼,滕芸身影立马映入他眼帘中。 许从一一肘撑床坐了起来,视线下落,落到了滕芸左手上拿着的空瓶子。 这个气味足够明显,让许从一立马就明了,这是汽油。 见许从一醒了,滕芸举起右臂,指间拿着一个打火机。 嗒一声,一簇小小的火苗燃了起来。 璀璨的火焰摇晃,映照着滕芸一张已然不知何时变得极度疯狂起来的脸。她就那么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染满狂喜的双目紧盯着正对面的许从一。 系统:“女主疯了?她这是准备烧死你?不至于吧。” “估计不是烧死我,而是和我一块死。” 系统:“殉情?但她是女主,怎么都不能死。” “她不会死。” 许从一震惊地看了看滕芸的脸,又垂目去看她手里拿着的打火机,浅褐色眼眸剧烈晃动,这是他难以想象的一幕场景,滕芸她怎么会想到这么极端的做法。 掀开被子,慌忙落地,失力的两脚一触及地面,就酸麻了一下,许从一忙抓着床沿稳住身形。 一边滕芸在看到他皱起的眉头,还有明显发颤的脚,她脸上笑容倏的一僵,冷目里都是深暗的寒意。 “小芸,你……先把打火机给我,不要做傻事,好吗?”许从一脚下踩着棉花一样,他咬着牙关,朝滕芸靠近,并试图劝服她。 滕芸随着许从一的靠近,慢慢往旁边退,直退到脚后跟抵上背后的衣柜,滕芸忽然一抬眸,她微笑着缓缓摇头:“已经迟了,从一,是你说的,我们回不到过去。” “那么……”滕芸手臂缓慢伸直,在许从一瞪圆的眼睛里,一挥手,打火机一个平滑的抛物后,落在了地上。 唰一声暗响,火苗引燃倾倒至地上的石油,一瞬间,巨大的火苗蹿起来,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两边蔓延,延伸到窗口,火舌爬上垂掉到地面的窗帘,熊熊烈火中猛烈的热浪一层一层翻滚过来。火势蔓延到床边,顷刻里,整个床周围都燃起刺目的明火。 许从一在火焰扑过来时,怔忪了有那么一两秒,随后猛冲向滕芸。 滕芸面前的火焰蹿起半米多高,眼看着就要烧上她裙摆,许从一过去一臂把人拽开,滕芸扑到许从一怀中,熟悉的清浅的气息荡进口鼻,滕芸脸埋在许从一胸脯上,整间屋子,无处不在的烈火。 一想到待会她就能和许从一一起相拥着死去,滕芸就觉得特别开心,她裂开嘴无声地笑着,笑容里混合着疯狂和可怕的扭曲。 许从一用身体护着滕芸,快速往门口方向走。 门边倒了汽油,但周围都是墙壁,火焰暂时还不算太猛烈,许从一臂膀穿过猩红的火苗,去拧门把。 不锈钢的门把,在火焰烧灼中,已微有发烫,许从一掌心一阵焦灼,意外的,任由他怎么拧动门把,门纹丝不动。 许从一满目焦急和慌张,相比他的急迫,他怀中的滕芸却神态安然,甚至于告诉许从一:“门我反锁了,至于钥匙,我扔到窗外去了。如果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死,你说好不好?” 滕芸温柔轻抚许从一脸颊,试着抚平许从一蹙紧的眉头。 许从一一把抓着滕芸的手,知道这个时候的滕芸已经有点情绪失控,不是和她辩驳讲道理的时候,最首要的是,先逃出去。 这里虽说是二楼,但一楼楼层相对其他房屋要高很多,离地七八米,就这么跳下去,必然不可行。 许从一头颅转动,在屋里寻找可以使用的工具,屋内大火已经在往床铺上蔓延,许从一看了眼床单,搂着滕芸将她带到衣柜边一个没有被火侵袭的角落,屋里到处浓烟滚滚,呼吸里都是烧焦的各种味道,许从一摁下滕芸肩膀。 “你蹲在这里,不要乱跑。”许从一快速道了一声,后松开手,跑床边,抓着被套一角,就大力抖动,把被套连着床单一起扯了下来。被套一角带着火,许从一拿一边衣服掸灭火,以十分迅疾的动作,将内里的棉絮同被单脫离开。 跟着将被单一个边角同床单的一个边角打了个死结,菢着制作好的逃生工具,许从一去拉滕芸起来。 滕芸眉目间都畅快的笑意,在许从一拉她时,倒是意外的没阻止,顺从着许从一。 这边房间着火,很快就惊动在房屋外面的人,他们迅疾冲上二楼,直接拿身体撞击门板,可这门板都是铝合金制品,锁也异常牢固,几个人轮番撞,门悍然不动。 于是他们改变救援措施,狂奔出房间,到着火的房间窗户正下方,有人打电话,联系其他人过来施救。 他们不断里外两头跑,屋里没有配备木梯,只能暂时搬棉絮下来,在墙壁下方都铺陈开,以接住上面跳下来的人。 穿过地上高蹿的火焰,许从一带滕芸到窗栏边,将着火的窗帘猛然扯到一边,扔了系在一起的被单到窗户外。 “你先下去,我拉着。”许从一左边衣袖被扑过来的火舌舔上,火焰烫得他胳膊猛地发颤。将手臂缩回来,在后背上碾灭火焰。 滕芸视线自窗户外游弋到许从一掌中,她接过捋成条的布绳,两手抓着,在许从一基本没防备时,陡然一用力,布绳自许从一掌心脫离,眨眼后到了滕芸手里。滕芸抓握布绳的两臂伸到窗户外,指骨全部张开,布绳就在许从一面前掉了下去。 许从一愕然地表情顿时僵住。 “我不怕死亡,我只怕失去你。”滕芸菢紧许从一,眼睛盯着前方被火焰灼烧起来的衣柜,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木质衣柜沦陷进大火中,房间慢慢成为火海。 火焰剧烈晃动,开始朝着许从一和滕芸方向凶猛逼近。 “实话说,我有点怕痛。” 系统:“你在和我说话?”许从一忽然冒声,不过语气异常平稳,系统先是一惊。 “你想啊,被活活烧死,如果真那样,我觉得自己会有心理阴影。” 系统:“这个啊,不要担心啦,药粒在你兜里,能屏蔽痛觉两个小时,足够你被烧成灰碳了。” “还以为这个世界会和前面两个世界一样,突然消失,结果是被火烧。” 系统:“谁能预测到女主会忽然发疯,你再忍忍呗,一会就结束。” “除了忍,我也不能做其他的。”许从一沉眸笑了笑。 搂着滕芸两人转了个向,许从一背对着火焰,将滕芸护在他身前。 窗户外,已经有人搬着一个铁架过来,那是双面的,因此两人先后爬上铁架,站在两边,最底下,则是有人扶着铁架。 许从一去看滕芸,滕芸面色从容,带着赴死的决心。 浓烟不断滚滚而来,喉咙里撕痛,许从一闷声咳嗽,比起他来,滕芸同样吸入了很多浓烟,脸庞上笑容恍惚,眼皮开始一垂一垂。 就是双手始终紧抓许从一胳膊不放,下方的人朝许从一他们大喊,让他们往下方跳。 许从一将半清醒半昏迷的滕芸使力菢了起来,菢上窗栏,紧箍着滕芸腰腹,将她一点点往下面放,铁架看高度不到四米,距离窗户还有一定距离,必须要上下配合,下面的人抓住了滕芸的脚,滕芸缓缓抬眸,看向上方,看到黑烟中的许从一,更是看到了从他背后蹿出来的烈火。 滕芸像是陡然回神般,忙反手紧攥许从一胳膊,只是她身上已没多少力气,指骨被许从一相继掰开,救援的两人同时搂住直坠下来的滕芸,将她往梯子下面带,留了一人在铁架上,当那人往上方一仰头,却忽然不见许从一的身影,仅有不断扑蹿的刺目火苗。 上方有东西砸落下来,许从一被迫从窗户边避开,这一退,砸落的东西,堵在了窗户前,烈火将所有出路都堵死。许从一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火焰不时舔上他手臂,刚刚吞食了系统给的暂时隔绝痛感的药粒,虽然感觉不到痛了,不过在满屋子的火焰中,心底不免还是生出了一点惧意。 从容赴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即便是第一个世界,现实世界那里,他都没有死过,很平常的来到这些世界,前面两个世界,离开的方式是忽然身体消失,走得没有一点痛楚,走得干脆利落。 许从一后脑勺靠上墙壁,火舌爬上他脚腕,将裤腿灼烧起来,火焰带着炽烫的温度,一点点在许从一身躯上扩散开,很奇特的感觉,因为痛觉被屏蔽,这个时候,忽然间,火舌像是带着某种暧.昧的意味,裹缠住许从一。 让他有种身躯和灵魂,都同一时间被禁.锢的错觉。 缓慢闭上眼,火舌在磅一声巨响中,将许从一整个人都围住。 曾经皙白的皮肤,一点点由白变红,再慢慢变得焦黑。 空气里血腥味无声无息蔓延开,肉骨被烧黑的味道,在火焰中变得无法忽略。有人找了开锁专家,开门后,高温火焰扑面而来,灭火器喷头对准房屋里面,火焰太大,灭火器威力不足,等消防队赶来时,整个房屋烧得差不多,屋里焦黑,全然不复曾经的模样。 滕芸在他人的抢救下,慢慢清醒过来,她被人搀扶,站在房屋外面,视线直愣愣盯着屋里一个角落。 那里有个烧焦的黑色物体,滕芸想往屋里走,身旁的人箍着她身体。 滕芸两手颤抖着举起来,捂住自己耳朵,一声凄厉惨叫从她嘴里冒出来,让周围其他人都心神一颤。 慢慢蹲了下去,豆大的泪水从滕芸眼眶里往外奔涌。 泪水模糊她的视线。 滕时越正在公司听下属报告,意外接到一通电话,之后便急忙赶回家。 不过为时已晚,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滕时越连拐杖都没有杵,抓着墙壁向门口走,撞到地上蹲着的滕芸,滕时越盯着滕芸头顶,目光幽残冷酷,像是能瞬间将一切都撕裂一般。 滕芸被震得猛抬头,一对上滕时越眼睛,就一屁股吓坐到地上,眼泪被骇了回去,瞳孔扩张,灰扑扑的唇不受控地颤抖着。 滕时越在门口矗立了一会,他往屋里走,有人过来阻止,但刚靠近滕时越一步,立马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极端阴霾气息给逼得不敢再靠近半步。 数双眼睛都盯着滕时越,看他瘸着只脚,手撑着已然被烧得漆黑的墙壁,朝一个角落走去。 曾经有些时候,滕时越也在怀疑,怎么就这么巧合,怎么就这么奇特,偏生冒出这个人来,像是有谁,特意送来给他的一样。滕时越伏身,指腹从面前那张烧得面目全非的人的面颊往下游弋,移到尸体下颚。 指腹下凹凸不平,空气里都是焦腐的尸体味。 滕时越两臂下移,将焦尸从角落里菢了起来,尸体血液给烈火灼烧得干干净净,只剩焦黑的皮肉连着骨头,整个尸体轻了很多。 菢着尸体,滕时越蹒跚地走出房间,屋门外的人都低眉垂目,没有人这个时候,敢直视滕时越,他们盯着自己脚下一方地面。 从人群里走开,滕时越菢着具尸体往他房间行,在快要到门口时,身体猛然摇晃,咚一声,直接膝跪在地上,那声音异常脆响,仿佛骨骼都一并碎裂了般。他跪在地上,臂弯中的尸体滑落了一点出去,他猩红着眼,把焦尸整个搂回怀抱中。踉踉跄跄站起身,很快,一人一尸消失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后。 助理唐伟帮着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让来这里的任何人,都将今天看到一切都忘记。 没人会和钱过意不去。 卧室里,滕时越掀开被子一角,把尸体放上去,拉过被子,盖在漆黑的尸体上。 他在尸体旁边床沿坐下,眸光转开,看着外间明亮的天际。 心里忽然间缺失了一大块,冷风直往里面灌,让他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割裂被翻搅的顿痛。 滕时越呼吸略微急促了一点,他转回视线,落在尸体上。 从被子里拿出尸体的手,根根指骨依然是修长的,滕时越分开指骨,与尸体十指相扣。 其实这样挺好,这样一来,他就会永永远远待在自己身边,不会用漠然的视线看着自己,不会逃避他。 滕时越弯腰下去,将尸体菢了满怀。 蓦的,一股浅浅的困意袭击上来,滕时越眼睛陡然一亮,他起身看着焦尸脸庞。 眸底渐渐晕出一片狂喜。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就这样结束,至于攻之后如何,大概就是天天对着一具尸体,嗯,其实没啥毛病,对不对,反正早就病入膏肓了。再重点,也不影响。 老有人批评我三观,啊,三观被我吃了,骂吧。 下个世界灵异,我已经想好结局了,不喜欢消失是吧,可以呀,被万鬼啃肉食骨如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后面的大家自己补上哈) ………… 闲来无事,推个文,微笑.jpg 文名:影帝是个万人迷 作者:淡墨折枝 一句话简介:穿越到渣贱世界,我却成了万人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7章 (都市灵异) 嬴秀搁在浅蓝色牛仔裤上的手指紧紧攥着,手背青筋微有突起,她头偏向左侧,看着车窗玻璃外、极速倒退的街景,清丽姣好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焦虑不安。 蓦的,手背上一暖,嬴秀微微一怔,转头就对上旁边青年朝她投过来的温润柔和的目光。 “还在担心吗?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青年唇瓣间裹着的笑,清浅柔暖,像微风拂过金色麦田,于刹那间,将嬴秀心中的焦躁抚平许多。 秀丽的眉头稍皱,嬴秀眼里闪烁着一丝不安:“上一次和我二叔见面,是在一年前,那会爷爷坟墓移牵,不过都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连句话都没有说上。在这里上学到现在,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也在这座城市,但我爸妈他们,一直都警告我,不要和我二叔有任何牵扯,说他不太正常。” “能看见鬼?”许从一接住嬴秀的话,他的声音不低,前面开车的司机眼睛猛地往车内镜中瞥了一眼,眼底神色异样。 许从一倒是没关注司机如何。 嬴秀头点了点,声线有点发抖:“我也真找不到其他法子了,总不能就这么放任肇事司机逃脱制裁,逍遥法外。黎兰她工作不久,基本没存到多少钱,黎叔叔出车祸,现在还是医院躺着,手术必须尽快进行,如果延迟的话,也许就要一辈子瘫床上了。” 黎兰是嬴秀大学同学,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专业,但在某次公开课上,下课后嬴秀忘了拿走手机,被黎兰捡到,之后不久,黎兰将手机还给嬴秀,两人在这次手机事件后,便越走越近,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黎兰人很好,对嬴秀多有照顾,更是在某次教学楼天花板意外掉落中,是黎兰及时把嬴秀推开,自己被石板划伤胳膊,救了嬴秀一命。这次黎兰家出事,嬴秀希望可以帮到她,至于她自己,手头余钱同样不多,将自己的积蓄都借给了黎兰,但还是不够,手术费起码要十多万。 黎兰这几天都夜不能寐,眼睛哭得红肿,作为黎兰最好的朋友,嬴秀同样感到焦躁,然后忽然的,在某个时间里,她想起来这座城市里,她还有个亲人,在外地的父母告诉她,她二叔好像在开一家借贷公司,据说做得很不错,嬴秀在思考了几天后,决定到她二叔公司来看一看。 但本质却不是借钱,而是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二叔能够见鬼,甚至好像还可以同鬼魂说话。 嬴秀的想法是,请她二叔帮忙,看能不能到当时发生车祸的现场去一趟,最好可以通过鬼魂来找到当时的逃逸司机。然后由那个司机来承担医药费。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有她的根据。她父母告诉她,那会她还没出生,二叔赢勾还在读高中,居住的房子隔壁一天夜里发生了凶杀案,警察来勘察现场,没找到任何指纹,加之是晚上,没谁知道凶手是谁,隔壁一家三口倒在血泊中,而凶手却是逍遥法外。 就在人们以为这件凶杀案会这样不了了之时,她二叔打电话到警察局,说自己看到了那个凶手,警察们虽心里有疑惑,还是出动警力,前去抓捕嫌疑犯。事后被证明,没有抓错人。 不过她二叔打电话时,被一路过的人听到,消息散开,警察找到二叔,问他怎么知道凶手就是那个人,二叔回答说是死去的人告诉他的。也就是他见到了死者的亡魂,警察们哪里会信,但不管怎么问,二叔都是那一个回答。 家里长辈知道这事,被二叔吓着了,将他送到了当地的精神病院治疗,治疗了半个多月,里面一个医生疯了,多名护士先后辞职。医院不敢再收留赢勾,将他送了回去。 回到家的赢勾,面对的是来自所有家人异样排斥的目光,包括嬴秀父亲的。 嬴秀在父亲的告诫下,打小就和这个二叔不亲,统共说过的话,估计十个手指头都数得清。 她非常忐忑,自己这样贸然跑过去,二叔会不会拒绝,如果拒绝她要怎么办。嬴秀本身家里条件一般,帮黎兰是她的主意,没和家里说,她了解她的父母,就算说了,应该不会拿出十多万来。 女主的挣扎许从一看在眼里,指骨略微施力,往里收,他道:“你和他是亲人,你求他帮忙的话,他应该会帮的。” “真的?”嬴秀不太相信。 “真的。”许从一温暖浅笑。 嬴秀还是无法完全安下心。 许从一不忍嬴秀继续纠结,忽然说:“如果你不好开口,不如让我来说。” 嬴秀一惊:“你来说?” “对。” 嬴秀垂下眼帘思索着,还是摇头:“不了,还是我说,毕竟黎兰是我朋友。” “其实要是你现在后悔了,我们就掉头回去,我家里那套房子,拿去抵押的话,应该能贷个十多万,够黎兰爸爸的医药费。”许从一说着自己的打算。 “不行,那不行,你房子是你好不容易挣钱买来的,不能卖。我会好好同我二叔说的。”嬴秀制止许从一的念头。 许从一看嬴秀忽然就情绪激动起来,暂时依她的意:“好,都听你的。” 汽车在一栋高楼大厦面前停靠,两人下车,大厦外面这层壁面全是用的钢化玻璃,仰头间,各种璀璨光亮反射出来。 嬴秀站在大厦出口大厅外,深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般,握着许从一手,进入到大厅里。 具体在哪个楼层嬴秀不太清楚,好在楼下电梯边都标注了每个楼层的公司名字,嬴秀在偏上面的某一楼层找到了她二叔的公司。 一架电梯从上方落下,电梯门在叮一声后打开,两人进去到电梯,走到角落中靠墙而站。 电梯不时停靠,人们进进出出,终于,在一分多钟后,抵达了他们所要到的楼层,嬴秀和许从一走出电梯。 电梯外连着一条两米多宽的长走廊,左右都可通行,在左边墙壁间一个金属挂牌上,再次看到熟悉的名字。 二人往左转,一边走,一边看着门牌。 走廊里就他们两个,彼此脚步声十分清晰。 在走到一处时,上面的灯一闪一闪,显然是坏了,嬴秀看着那盏明灭不定的灯,下意识就心口发毛,抓着许从一的手微微一紧。 许从一低眸问:“怎么了?” 嬴秀往许从一身边靠,许从一松开她手,转而环住她肩膀。 “灯坏了而已,前面就是了。” 两人停了一会,继续前行。 系统从许从一意识深海浮出来:“她还挺敏感的,不过确实有东西。” “打住。”许从一阻止系统继续往下说。 “你又不是没见过,在第一个世界,臧锐让你跳水库那里,你见过不少啊。” 许从一稍一回想,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冷风直往脖子里灌,说起来上个世界,他最后被烈火活活烧死,因为没感知到痛,所以不会有多少恐惧。但对于鬼魂这一类东西,从来没有接触过,未知的存在,要说立马就让他坦然接受,甚至面不改色,却是不大可能。 需要一个适应期限。 不过,当他和嬴秀走进一家公司时,这个适应期限,数值直接变成了零。 一个无头尸体趴在玻璃门上,尸体颈脖切口凹凸不平,像是用大砍刀之类的连砍了数刀,许从一视力很好,甚至看到了切口处被腥红血肉包裹在中间森白的骨头,无头尸体举着两臂,掌心贴合透明的玻璃门,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瘆人的灰白。 一口气顿时梗在喉咙,许从一呼吸陡然就急促起来。 “你干的?”许从一质问系统。 系统忙不迭声辩驳:“不是啊,这个地方……阴气很重,跟坟场差不多,逗留在人类世界的鬼魂需要吸收阴气,以保魂魄稳固。” “照你这意思,不只这一个了?”许从一意外能够看到鬼魂,后颈脖鸡皮疙瘩直冒,旁边嬴秀似乎也感知到这个地方阴气沉沉,两手都攥着许从一衣服下摆。两人身形都越发僵直。 系统:“是,还有。” 但既然都来了,这会掉头离开,估计也不行,并且他们一出现,就有人看到他们,其中一个穿着西服、面目凶狠的男子更是朝他们走来。 “来贷款啊?”男子下颚一扬,就直接问。 语气相当不友善,犹如大爷一样,眼眸里都是冷冷的邪气。 嬴秀下意识往许从一那里靠,这个地方太阴森,明明人不少,却依旧让嬴秀感觉到处都是死气。 她嘴巴张开,声音半天发不出来。 许从一拍了拍嬴秀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 “有点事找你们老板。”许从一不卑不亢道。 男人阴森眸光上下打量许从一,许从一不躲不避。 “这边走。”男人转身,领着许从一、嬴秀向一边一个小的过道里去。 下意识的,许从一余光往玻璃门那里看,无头鬼魂恰在这时,竟然也转了身,直接面向他。 鬼魂没有头,自然没有眼睛,但许从一就是有一种被无头鬼魂给盯住了的感觉,无边的冷意再次泛上来,他呼了口气,又呼了口气。 “从一,我、我害怕。”嬴秀浑身都哆嗦,声音更是抖得不成样子。 许从一想,其实他也有点害怕,鬼魂和人不同,悄无声息的,指不定下一刻就突然从你面前冒出来,以各种恐怖的形态。 “老板,有人找。”带路的男人走到过道里唯二的一扇门前,叩了两下门,对里面的人说道。 不过里面没人回应,等了一会男人拧动门把,将门往里推了一般,随后往后面退,举起右臂,请许从一和嬴秀进去。 “请。”男人道。 许从一嘴唇抿了抿,同嬴秀走进这间比外面大厅更为森冷的房间。 当两人一走进,一阵冷风吹来,房门自动关合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嗙的一声关门声,震得两人具是一愣。嬴秀下意识回头去看,背后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紧合的房门。可她就是浑身都战栗,这个屋子每个角落里,都透着浓烈化不开的冷气,像是要将人给冰冻起来似的。 她头颅转回来,就看到右手边血红色的沙发中间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这会已经抬起头,看向他们两。是个相貌特别帅气有型、男人味十足的人,面孔和她父亲有五六分相似,不过周身穿着则完全不是同一个风格,男人穿着修身的纯黑色皮衣,衣服拉链偏右,内里一件色彩对立的纯白衬衣,下半身则是一条同色系的长裤,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岁,两鬓头发都打薄到贴着头皮,头上则是梳着小背头,带着一种狂肆的野性。犹如丛林里的大型食肉动物。 被他那双黑沉如深渊的眼睛盯着,嬴秀觉得呼吸都越发不畅。 她紧紧攥着许从一的手,深呼吸一口气。 努力堆砌出一个微笑,声音微弱:“二叔。” 男人一手指间夹着烟,一手搁在面前玻璃矮茶几上的一份资料上,阴沉沉的目光从嬴秀那儿转到站她旁边的青年身上。 他鼻翼微微阖动,空气里意外飘荡着一种异样的猩甜,来自某个人体内流动的鲜血,散发出来令人难以压抑、催发心中饥渴的隐欲,他放在资料间的指骨略往内曲,自制力似乎在受到挑战。 “来我这儿,有事?钱不够用了?”赢勾将右手指间夹的烟,在手臂边的烟灰缸里直接摁灭,随后眼皮冷淡地往上掀,语气和神态间虽有一点亲人间的熟恁,不过锋锐的视线,让人不会有可以和这人套近乎的想法。 嬴秀指甲陷入掌心,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赢勾的漠然注视中,好似瞬间被抽走。 “……想请二叔帮我个忙。”嬴秀说话声音似蚊吶,要不是这屋里安静的如同坟场,但凡有点其他声音,都会将她的声音给掩埋。 嬴秀的话,让赢勾忽然有了点兴趣,来这里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目的,找他借钱。这个基本和他没有任何来往的侄女,今天莫名出现在他这里,看情况,似乎不像是借钱这么简单。 若不是借钱,是什么? “我一朋友父亲被车撞了,肇事司机逃逸,她父亲急需要做手术,但还差很多钱。我想……”嬴秀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 赢勾两臂从茶几上收回,随意放在身躯两侧,背脊更是朝着后面酒红色沙发背靠了点,他下颚昂起一个细小的弧度,那模样是在催促嬴秀继续。 想要说的话在嬴秀舌头尖来回转,每次都在快要抵达嘴唇时,又倒了回去。嬴秀怕这个能见到鬼的二叔,在她眼里,对面坐在沙发上,面色无波,眼眸金属无机质,就仿佛是装嵌进去的珠子一样的人,如果有选择,她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多和男人对视一秒钟,就多一分的恐惧和害怕。 嬴秀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赢勾看着她,沉静等待着。 从握着的手,可以感知得到,身边的人躯体已经僵直到了一种也许轻轻碰一下,都会碎裂的程度,许从一适时接过嬴秀的话头,一并将漫无边际的死寂给打破。 “……希望二叔能帮个忙,和我们一起到事发现场,可以的话,帮忙问下一附近、附近的鬼魂,问它们有没有看到当时的肇事车辆。”许从一在停顿了几秒中后,一口气把话顺利说完。 他同赢勾目光对视,男人眼里的探究不加掩饰。 “你男友?”赢勾倒是没立马回复,转而询问嬴秀。 嬴秀被问地一悸,视线在赢勾和许从一之间来回转了两趟,遂点头:“是,二叔,他是我男朋友,许从一。” 像是陡然间,整个屋子里沉闷的气息因这一句对答,变得轻快起来,呼吸不再受到压制,嬴秀松了一口气般微微笑。 赢勾语气闲适,身躯略动了一下,虽然是坐着的,但周身气势丝毫不减,大长腿曲折在沙发和茶几间,手臂也修长,腰腹的衣服因坐姿自然下陷,肩宽腰瘦,随时都散发出一种野性的肆意洒脱。 他视线一转,到嬴秀那里,染了鲜血一样的薄唇勾了一角起来,他挑眉道:“我是商人,你来找我帮忙,当然可以,你能给什么做交换?” 这个时候,男人的商人本质表现的淋漓尽致,对面的人,是和他有着一部分相同的血液,可他从来都不是慈善家,何况嬴秀那些所谓的家人,对他可是一直都不太友善,他已经忘记了亲情是什么样子,忘记了有亲人是什么感觉。当年那事过后,他算是彻底感受到了他人的恶意,他在恶意中度过这么多年,嬴秀忽然以亲人的身份冒出来,求他帮忙。 挺可笑,挺天真。 嬴秀顿时被问住了,她觉得这个是举手之劳,根本不用赢勾付出点什么,就是走一趟,只要查到车牌号,后续的问题,她会和许从一一起解决,赢勾让她给交换物,她该拿什么做交换,钱吗? “那二叔你要多少?”嬴秀想当然地觉得可以用钱来解决。 赢勾嘴角的笑变得意味深长:“我不缺钱。”他这话一落,旁边窗户霍然刮来一一阵裂缝,风势强劲,吹得嬴秀急忙闭上了眼睛,一边许从一和她一样,虽没闭眼,但却是偏过了头。 狂风吹得落地窗帘混乱飞舞,发出猎猎的声响。 又忽的,狂风乍停。嬴秀睁开眼,心惊胆战往四处看,没看到什么异常,心口悬吊的巨石幽幽落回去。不过许从一没嬴秀那么幸运了,就在直回脖子时,他面前,一张放大的女人脸。 半边皙白如玉石,另一边,溃烂流淌着恶黄的粘稠液体,鼻翼间嗅到的全是来自地下水道里面的腐臭糜烂的味道。女鬼有着一头及腰的栗色大波浪卷发,身上穿着一件血色的短裙,两条同样细白的腿。随后在许从一的注目中,她身上其他完好的皮肤,被黄色黏液一点点覆盖,皮肤溃烂脱落,在地上不多时就聚出了一汪水。 许从一被忽如其来的可怕景象给骇地瞳孔放大,惊悚地心脏都骤停数秒。 系统:“哎哎,你真被吓着了?” “闭嘴。” 系统:“她不吃人的,起码比起那个肇事者,她算是好的了。” 许从一咽了口口水,努力将自己眼睛从女鬼身上抜开,并立马控制住面部表情,不让女鬼发现他已经看到她了。 女鬼歪着腐烂散发着恶臭的脑袋,灰白的眼珠子转过来转过去,似乎很想引起许从一的注意,而许从一两眼越过她,看向后方的赢勾。 女鬼失望地直立起身体,转身间,身躯一变,那些腐烂和恶臭腥味一并散开,似乎从来没有过一样,女鬼身躯恢复到正常,皮肤光滑细腻,栗色大卷发甚至随着她的悠悠漂浮,而轻晃着。 许从一攥紧的指骨缓慢松开。 赢勾在女鬼出来后,就没怎么看两人,另外从桌上烟盒里菗了根烟出来,打火机嗒一声,点燃了烟。 不过这一声,让许从一瞬间回忆起在上个世界最后离开那里,也是这样的一个声音,之后,就是熊熊烈火。许从一瞳孔里色彩黯淡了一分。 身姿婀娜曼妙的女鬼,飘飞到沙发边,直接坐在了赢勾大褪上,两臂下一刻就挂在赢勾脖子上,眼里脸上都是娇俏的媚意,如一条美女蛇,红唇开合,在说着什么。 许从一听不到,他暂时只能见鬼,不能和鬼交流。 系统:“如果你想的话……”后面的话系统就没说了。 许从一哪里会不知道:“你别随便擅做主张。” 系统:“哦,好吧,好吧。”系统似乎挺遗憾。 许从一选择忽视它。 一个漂亮的女鬼坐自己腿上,丰ru紧贴身体,女鬼面上微有泛红,反观被她挑逗的男人,神色间却是一点没有变化,仿佛身上没趴着鬼一样。 赢勾吸了口烟,微微吐出灰白的烟雾。 他眼睛略微眯了眯,对面的嬴秀明明都已生退意,还故作坚强。 赢勾摇了摇头,道:“如果你答应把自己身躰借我两天,我就帮你这个忙。” “我身体?借给你?”嬴秀听是听清楚了,但意思完全没懂。 赢勾耐着心给她解释:“我这里有个鬼魂,需要人类的身体去办点事,你让她上你的身。” 这次嬴秀听懂了,而她做的反应,就是被吓得直往身后退,眼睛更是完全不受控的颤抖,不住往空旷的房间里面看,那一瞬间,好似整间屋子都布满了面孔狰狞可怖骇人的恶鬼,她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对于赢勾这个要求,显然嬴秀是接受不了,她瞳仁放大,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7章 (都市灵异).2 许从一过去,身躯挡在嬴秀和赢勾之间,顺便挡住赢勾冷邪的注目。 将嬴秀脸压向自己胸膛,紧紧拥着女友战栗不止的身体,许从一拧过头,冲赢勾压低了声道:“让她上我的身。” 赢勾锐利眼眸晃动了一番,倒是没怎么想到,自己侄女的这个男友,还挺有胆色的。 “不行,男性不行,只能是女的。”这当然是谎话,男女都可以,而之所以这样说,是女鬼看中了嬴秀漂亮的驱壳。女鬼跟在赢勾身边有数年之久,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请求之一,赢勾自然要满足她。 大家互惠互利,用利益建立起来的关系,比感情什么的,其实更加牢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8章 从大厦出来,嬴秀抬头看着鱼肚白的天际,明明是春末,快入夏季,周围也没风,从她二叔公司出来后,一股寒冷始终裹缠着她的躯体,让她指骨想要蜷缩弯曲起来,似乎都得花费一点力气。 “回去吧。”嬴秀面目都疲态,声音更是有气无力。 许从一到街边,挥手拦了辆出租车。 拉开车门,让嬴秀先进去。 两人坐在车里,一时间都未言。 嬴秀似乎很累,头枕在许从一肩膀上,紧握他手,就闭眼睡了过去。 系统:“80,刚才涨了十个点,还有二十。也许这次女主朋友黎兰的事情解决完后,就能满值。” “说起来,肇事司机我知道是谁,不过因为不能太崩人设,所以就算告诉你,你也没法做什么。” 许从一目光凝视着车窗玻璃前面,两边街景在极速往后倒退。 “和我说说女主她二叔吧。”那样的一个人,从小就生活在能见到鬼魂的世界里,曾经都只是在电视中可以见到,男人表现出来的姿态,似乎已经和鬼魂相处的相当融洽。让许从一意外的有点好奇心。 当然,还有一点,三个世界过去,耽美线的存在,已经不容置喙,随时都可能从隐藏态被触发出来。 这个世界,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耽美线的攻略对象,十有八.九就是嬴勾了。 系统快速搜寻整理嬴勾的信息资料:“见鬼这条,并且可以和鬼魂交流沟通,你知道了。除此以外,就还有一点比较特别。” 系统暂时止住了话头,许从一顺着它的意思,往下问:“什么特别?” “嗜血症。” 许从一一听,眉头下意识就拧了起来:“哪个shi?吞噬的噬,还是嗜好的嗜?”他知道一个是前者,但系统这意思,加上嬴勾给人的外在感觉,不像是病重不治的人。 系统:“后面那个。” “喜欢喝血?” 系统:“对。” “吸血鬼?还是僵尸?” 系统:“就一个特殊爱好,他是活人。” 许从一眉目里浮出一点笑意,嬴勾这个病症倒是意外的同第一个世界的臧锐有点相似,那人是皮肤饥渴症,喜欢碰触人的皮肤。 这里,许从一忽然就想,不会喜欢喝他血吧,应该不会,人的血液都差不多,总不至于还有各种口味之分。 暂时将这个放一边,眼下还是专注走女主这边的言情线。 嬴秀连请了三天假,这天是最后一天,许从一则和同事换班,这段时间都改到晚班。 两人去医院看望黎兰和她父亲,黎兰母亲早年病故,家里就她父女两,因父亲这次车祸,黎兰目前每天就公司医院两头跑,公司里知道她当下的情况,大家都捐赠了一些钱,杯水车薪,解不了燃眉之急。 黎兰神色憔悴坐在病床边,为了省钱,住的是普通病房,一间屋里七八张病床,都睡了人,嘈杂又混乱。 在看到嬴秀他们来时,黎兰还是坐着,没起来,只是点了下头,算作招呼。 嬴秀走到黎兰旁边,手放她肩膀上,微往下摁了摁,道:“黎叔叔今天怎么样?” “还好,没之前痛那么厉害了。”黎兰回。 “那就好,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和从一会想办法。你每天公司医院来回跑,也尽量照顾好自己,别等你爸好了,你却病倒了。”嬴秀关心道。 黎兰反手握住嬴秀手腕,发生车祸以来,嬴秀一直都非常努力地在帮助她,鼓励她,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她觉得很感激上天。 “谢谢你嬴秀,你帮了我太多,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黎兰仰头,眼睛里泪光莹莹。 嬴秀微笑:“我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当初要不是你,我恐怕这会早就进黄泉了。”黎兰的救命之恩,嬴秀始终都记挂在心里,这次的事情,让她有了机会来偿还这份恩情。 黎兰还是道谢。视线偶然转到与嬴秀同来的许从一面上,后者笑容温暖,这是个相当温柔的青年,黎兰觉得,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嬴秀。她微微点了点头。 在病房里和黎兰说了会话,没待多久,嬴秀向黎兰告别后,就和许从一离开病房。 上出租后,不是回的自己家,而是叫司机把车开去事发现场。 她有自己的打算,警方那边虽然也在调查,但好几天了,都没查到什么,附近路段监控器是有,不过年久失修,加上那天是雾霾天,拍摄下来的画面不清晰,只能看出肇事车辆是银色的,但车牌模糊不清。 从出租车里下来,黎兰往四周看,旁边有街道,还有几栋矮层的居民楼,距离不太远,如果有目击者,应该是能够看清车牌号的。嬴秀准备一家家的去问。 嬴秀和许从一商量了一番,嬴秀去街道问,许从一去居民楼,两人在路口分头。 嬴秀手里拿了黎兰父亲照片,每走进一个商铺,都把照片给店主看,询问他们车祸当天有没有看到那辆汽车。 许从一走进居民楼,直接爬到顶楼,从最上面的住户,开始询问。 好几户人都不在家,许从一叩着铁门,到走到楼下,手背指骨微痛,就用手掌拍打门扉。 让人失望的是,一无所获。 系统:“早告诉你了,没有目击者。” “有这么巧合,一个都没有。” 系统:“对啊,可能是法则在这里做梗吧,真的一个都没有。” “找不到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以很快的速度,就问完了一栋楼,许从一往隔壁楼层走,他知道是一回事,但不表示就该待着不动,找还是要继续找下去。 就算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他已身在其中,就不能中途随便退场休息。 依旧是重复的动作,还有重复的问题。 敲门,等屋主人开门,礼貌询问车祸当天的事。 得到的回复全部一致,不知道,没看见。 从最边上的一栋楼层,走到最后一栋,花了约莫一个小时。 等从一个单元楼里出来,许从一视线往右边一转,就见嬴秀独自站在那里,旁侧一棵枝叶稀疏的乔木,一阵冷过刮过,几片枯黄落叶掉落下来,带着一种无法驱散开的萧瑟和黯然。 许从一沉默走过去,嬴秀一双秀眸看向他,眼底光芒戚戚然。 算是第一次这么努力做一件事,菢着那么大的希望,以为自己能帮助到黎兰,像黎兰曾经帮自己那样,可到头来如何。 嬴秀觉得自己真没用,她喉咙酸涩,有股热意漫上眼角,眼眶逐渐湿润。 许从一将嬴秀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道:“离手术还有几天,先别这么快放弃。” 嬴秀声音哽咽,翁声翁气:“但手术费还一点没着落,你的房子还在付房贷,那是你的东西,我不能动。到底该怎么办,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许从一揽着嬴秀腰,将她带上汽车。 两人关系已定,但还没有同居在一块,嬴秀工作的地方离许从一那里有点距离,因此她在附近租了一个小的单间。休假到今天就结束,隔天还得继续上班,许从一就送嬴秀去她租住的房屋,是间套二的,另外房间住着一对年轻的情侣,许从一来这里的时间不多,但基本每次来,都能听到两人吵架,许从一提议过,让嬴秀另外找房子,嬴秀一一方面觉得这个地段离公司近,走路都只需要十多分钟,加之房间其实隔音还不错,她睡眠不浅,暂时还能忍受。 奔波了半天,嬴秀一回到房间里,就换上睡裙,穿着凉拖去卫生间用热水洗了下脚,随后就掀开被子窝在了床上。 嬴秀躺被窝里,许从一坐在床边,给她捏了捏被角。 “一会到六点我叫你。”许从一暖暖微笑,嬴秀睁着明丽的眼睛看着许从一,许从一伏身,在她额头落了一个柔軟的吻。 嬴秀缓缓闭眼,休憩过去。 就那么坐着,等着床间的人呼吸慢慢平稳,许从一轻手轻脚起身,走到紧贴墙壁的矮柜边,拿起电水壶,倒了杯冷水,端起杯子,仰头喝了大半。 冰冷的凉水从喉咙直达胸腔,冷得心脏似乎都由此收缩起来。 返身回去,但没继续坐床边,而是在旁边一张旋转椅上坐下,许从一头颅后仰,靠在高高的椅背上端,眼睛微微一眯。 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为了更快地刷高女主对他的爱意值,那么眼下女主遇到的这个麻烦,他就得帮她度过去。 而要顺利度过去,其实很简单,钱就可以。 要在三四天时间里凑到十多万,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他那房子只是付了首付,现在在每个月还贷,走正规途径,房子是绝对卖不出去的,走其他途径,就剩一个,高利贷。 高利贷啊!许从一眼皮往上掀,目光从斜上方直接移到头顶上。 就是不知道嬴秀她二叔会不会看在嬴秀的面上,少收他一点利息。如果能不收,就最好了。 许从一无声笑了声,男人说过的那句话,他还言犹在耳,商人,唯利是图。 到也对,不唯利是图,恐怕早就破产结算了。 定了闹钟,手机在五点五十五的时候震动,许从一关了闹铃。 他到床铺边,温軟着声叫醒嬴秀。 嬴秀睡得迷迷糊糊,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 “六点了?” 许从一点点头:“对,六点了。” “这么快。”嬴秀抓着被子,很有点不情不愿。 许从一轻抚她柔軟面颊:“不想起来就躺着吧,我下去买饭上来,想吃什么?” “番茄炒蛋,还有弄个豆腐汤。”嬴秀半坐起来,背靠着床板。 睡衣比较薄,单就这么穿一件,估计会冷,许从一到衣柜里,找了件外套,让嬴秀披着,随后就拿了钥匙和钱包下楼去了。 在楼下一家中餐馆炒了两菜一汤,打包两份饭,许从一提上楼,同嬴秀吃过饭后,陪着她到晚上九点多,在嬴秀打了个哈欠后,许从一便适时告别,返程回自己家。 乘坐地铁回家,一到屋里,就快速翻箱倒柜,将房产证给找了出来,撞在一个袋子里,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嬴秀二叔公司抵押房产,贷一定钱款出来。 这夜两人都睡得相对比较安稳。 嬴秀一大早洗漱过,就走路去公司,许从一这一周都是晚班,请了昨天一天的假,今天晚上上班,白天还有充足的时间。 拿着需要用到的各类材料,许从一坐在的士里,思考着,待会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将耽美线给触发起来。 先机掌控在自己手里,想必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之前的几个世界,差不多都可以说是在不知道的时间段里,触发了耽美线,被动接受和主动,是有很大区别的。 系统:“等等哎,宿主,你要做什么?言情线还好好的,你不要冲動。” “急什么,你看我像是会崩人设的人吗?” 系统:“我知道你不是。” “换种玩法,尝试点不一样的东西,为我自己,找点乐趣,开心开心啊。”许从一眉目间都是浓烈的兴味。 系统:“你注意一点就行,不要让法则发现到异常,其他随你怎么搞。” 好歹也是穿过三个世界的人,还是或多或少掌握了一点规则,外在表现,始终得以女主为主,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耽美线走到哪个地步,这个世界是围绕着女主转的,那么他这个原本就是为女主而存在的异世界人类,就都得表现出对女主至死不渝的爱。 这一点对许从一而言,是根本不需要花费心思去刻意扮演的。 他可以随意挥霍自己的感情,将它们视为物品一样,随收随放。 和大多数人不同,他的感情,可以说无价,也可说不值一文。端看他个人怎么用。 的士穿了半个多城,停靠在昨天出租车停靠的位置。 付了车钱,许从一推门下车。 一路坐电梯,直往大厦十七楼走。 出了电梯,刚拐弯,正待要走,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当初不是说好的百分之十吗,怎么现在就变成二十了?” “合同,什么合同,这份合同不是我当初签的那份,你们随便拿一份想糊弄我,做梦,我只付一十,另外那一十,你们想要,找鬼拿去吧。” 许从一一抬目,就看到正好是他要去的地方,玻璃门中正中间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头顶地中海、满脸怒火中烧的人。 在看到男人的那个瞬间,许从一眼眶就嗖地一扩,不是惊讶男人的无理取闹,而是他看到,昨天在玻璃门后面的那具无头鬼魂,这会已经走了出来,正站在男人面前,鬼魂身高比男人高一点,断裂猩红的脖子在男人不断开合吐出骂声的嘴巴前面左右移动。 似乎有暗红的血液沾染到男人脸上,但男人不见鬼,无法察觉,就是在某一刻,忽然打了个寒颤。 这个公司给男人一种阴气森然的感觉,让他心里不住发毛,不敢再继续待下去,男人菗开身,被得了狂犬病的狗撵一样,脚步跨得极大,几乎是三两步就逃到了许从一面前。 男人愤怒的眸子瞥了许从一一眼,只当他是路过的,擦身而过后,就跑到电梯门前,焦急地连番摁着向下行的箭头,那架势,像是要将按键给直接按得陷进墙里一样。 许从一站了一会,这个位置,贷款公司里面的员工暂时看不见他,至于那个无头鬼魂,许从一侧开头垂低眼,没去直视它,当余光中看到无头鬼魂慢吞吞回去透明玻璃壁后面时,许从一微微吐了口气,拿着资料袋的手指依旧紧攥着,当他从门口中间的通道进去时,防备着无头鬼向刚才一样飘过来。 好在无头鬼魂似乎看起来对他兴趣不大,就是在他路过后,略微偏了下身体,但两只脚没动。 这个鬼魂是过了,前面那间屋里还有一个。 说起来他其实也不算这个世界的人,上个世界还被烧成一具可怕的干尸,理论上不该害怕鬼魂的。 怎么偏偏就看到这些东西,就浑身战栗。 许从一眼眸一沉,思考着,鬼魂之所以会存在这个世界上,多半是还有执念,为了给执念而活,相比起活着的某些人类来说,目的简单明确。鬼魂不值得他害怕,至于其他人类,就更不值得。 这样一番自我解释后,许从一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不少,精神也不再像开初那样,一直紧绷着。 脸色更是由此,恢复了一点血色,看起来没那么苍白。 过来接待他的还是昨天那个体魄健硕的男子,男子自然认识许从一,昨天许从一直接找的他们老板,想必今天应该不差。男人还是领许从一过去,一如昨天,敲门,等待,开门,关门。 屋里和昨天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嬴勾没有再坐在沙发上,而是长身直立,站在正对面的窗户面前。 昨天男人一直都是坐着的,具体人有多高,许从一只能大致估量,这会人笔直站着,就那么随便目测了一下,个子在一米九以上。 两条大长腿,像是完全脫了人类肢体生长的限制,可以套用现实世界网络中经常见到过的一句话,一眼望过去,脖子以下全是腿。 不过用在这里,结合这个世界的特殊性,让许从一对这句话瞬间就有点排斥。 脖子以下是腿的话,那么不就是躯干被…… 许从一及时打住自己的天马行空。 这边开门声关门声,嬴勾有听见,知道进来一个人,但不知道那是谁。 忽然的,空气里有股异样的香味悠悠荡荡漂浮过来,如同轻浅的羽毛,刮搔着他的嗅觉神经,虽柔和的仿佛不存在般,却又意外的,叫人有嗜血的冲動。 嬴勾猛的一转身,眼一凌,看到散发出诱人香味的来源体,刚见过面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他亲侄女的男朋友。 青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用浅棕色纸袋装着,嬴勾稍做一想,大概能猜到里面有什么。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8章_78 “这里是我的房产,你给估个价。”许从一将纸袋往前递。 嬴勾锋锐如剑的目光,自许从一平静的面容下滑至许从一握着纸袋的手。 在看到后者某跟指节上有点猩红时,喉骨下意识就滚动了一下。 若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可以十分确定,这个人的鲜血,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嬴勾年轻那会,在二十多岁上时,有过一点荒唐的岁月,这个世界,能玩,能做的,基本都做过了,他大小能见鬼这个,他本人适应的很快,在高中那会,被最亲的家人用冷暴力伤害过后,他就知道,怎么样让自己表现的和周围的人一样。 而另外的一个问题,始终都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一样,任由他寻找任何其他的存在,试图去摆脱它,或者说是无视它,都不行。 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的消逝,对于血液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但周围这些人,他们的血液在他闻起来,是令人作呕的,没有让他有想要吸允的冲動。 一方面想要吸食鲜血的渴望与日俱增,一方面,又找不到可口的鲜血,这段时间以来,嬴勾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焦虑中,甚至有时候自己会担心,承受不住,然后彻底暴走,那个时候,估计也是他生命到终点的时刻。 不知道眼前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能不能成为他的解药。 他还菢着一点希望。 嬴勾敛下心中各种念想,踱步过去,拿了许从一手里的纸袋。 绕过黑底描有银色暗花的矮茶几,到后面的沙发中间坐下,位置和昨天的一样。 随着他的动作,许从一跟着转身,虽然许从一个子没嬴勾高,不过身形线条方面,倘若仔细看,并不亚于嬴勾。腰肢纤细,让覆在外面的衣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两臂很自然随性的垂在身侧。 这个时候的他,和上一次,似乎有本质上的差别,这个屋子里面阴森的气息,没有令他胆颤,也没有令他心惊。 “房子我还在每月还房贷,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合法出售,但你知道,嬴秀那里,有点急需用钱。”在嬴勾翻看资料时,许从一适当说了几句话。 “你知道我这里利息多少?”嬴勾将翻开的资料整理好,重新叠起来。 许从一晃脑,表示不知道。 “十个百分点,按天开始计算,超过半个月没还清款项,点数增加至二十,超过两个月没还清,抵押物将直接没收,不再退还。”嬴勾眸光逼视,换了其他人,他可能会换个说话方式,这个人的话,他不想做那些多余的修辞,开门见山地道。 许从一犹豫了一会,按他的工资,想连本带利在两个月内还清本金和利息,可以说是天方夜谭,除非他中了彩票,否则根本没可能再拿回自己房子。 “多考虑会,冲动不是什么好事。”嬴勾眼尾荡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 高利贷利率这个,我百度来的,有偏颇的地方,请谅解。 啊啊啊,昨晚梦到自己被狗咬屁股,嘤嘤嘤,破了一点皮,三点多就醒了,哭唧唧,要宝贝儿们亲亲抱抱举高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49章 男人穿的还是昨天那套纯黑的皮质外套,衣服表面顺滑光洁,甚至某些地方折射出一道道的亮光,映衬着他沉暗如潭的双目,让目及到的人,心下就是微微一悸。 做出这个觉得时候,就已经想到过,拿不回房子,许从一自认还年轻,现在这份工作工资也还行,这座城市虽然物价不低,在郊区外买个公寓式的小房子,首付的话,要不了几年。 他迎着男人直勾勾侵略意味浓烈的视线,很坚决的点头:“我考虑好了,就抵押这套房子。” “我喜欢你这样爽快干脆的人,看在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嬴秀,给你一个月时间,利息定在百分之十,一个月后本金加利息一次性还清,不过若是过气,不用我说吧。”嬴勾身躯肆意舒展着,眉峰却是陡然凌冽起来。 “嗯,我知道。”许从一道。 “相关手续会尽快落实,你只需要签字就行。”嬴勾从沙发间起来,走至办公桌前,将电话按了免提,让接电话的人立刻到房间来。 几乎半分钟时间不到,有人来敲门。 这次嬴勾发了话,说了声:“进来。” 来人推门,直接步到嬴勾面前站定。 嬴勾把手里许从一的房产资料转手给下属,特地叮嘱了一声:“速度快点,明天中午之前办好。” 差不多算是第一次,下属忙点头,回了个是字。 随后就迅速离开屋,从进来到出去,眼睛基本没在许从一身上停留过几秒钟。 事情看起来进展的尤为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能拿到钱了。由此,许从一始终淡然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我明天再……”正当许从一准备要说,他明天再过来拿钱,然后离开时,一直都处于隐身状态的女鬼忽然冒出了头来。 女鬼直接从窗户身躯扭曲的爬进来,身上沾染着不少鲜血,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原本无味的空气,因着女鬼的加入,陡然间就多了刺鼻的腥臭味。许从一声音的明显停顿,加之他目光的发直,让一直注目他的嬴勾察觉到一点异常。 青年表情变动弧度太大,虽然那只是瞬息间,这会已经恢复正常,但嬴勾觉得自己还不至于眼花。 所以,这人除了体内的血液闻起来异常香甜,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外,他和他其实一样,还能……见到鬼。 这样就有趣了,他活着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另外一个和他类似的人。 女鬼倒是没注意到许从一看她,她四肢都扭曲的抓着地面,以一种野兽爬行的方式,慢慢爬到嬴勾身边。 当一只手触到嬴勾裤筒时,女鬼发出一道舒服的低吟,像是吃到了什么特别美味的食物,也是同一时间,许从一注意到,女鬼身上狰狞可怖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愈合。 当渗透着黑血的窟窿悉数愈合后,女鬼全身痉挛菗動,骨骼移位一般,随着女鬼的缓慢站立起来,发出一连窜让人头皮发麻战栗的咔咔声。 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在女鬼一连窜的行为中,有土崩瓦解的趋势,许从一竭力让自己视线不要去看女鬼,更是想封住自己耳朵。 “我明天再过来。”许从一重新复述一遍,也不等嬴勾有什么回应,调头就往门口走。 眼看着伸手就能触到门把,面前的路被鬼拦住。 “你能看见我啊!”女鬼面容恢复到正常状态,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双眼皮,睫毛细长,带着美人尖的下巴,和嬴秀清逸秀出的容貌不同,女人的美很锐利,是那种乍一看,会觉得漂亮,但大多数人不会太愿意接近的存在。过于锐利,宛若一把刀,随时会□□人心口里。 许从一目光直接同女鬼对视,眼眸中只映出深棕色的铁门,不过在剧烈晃动着。 事实足够明显,他可以见鬼。 背后有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一道刺骨的视线凝滞他在身上,让许从一好似動一下的力量都被束缚着。 到脚步声停到咫尺之间,许从一脖子钟表针一样一格一格拧转回去。 “既然能看见,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那些鬼魂询问车牌号,或者寻找到那个肇事司机?”嬴勾眸光直射许从一眼底,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要望进到面前这人的灵魂中去。 属于个人的隐秘被人发现,许从一面色巨变,他想往身后退,以避开男人锋利的目光,但后面站着一个女鬼,阴冷的寒气从女鬼身上不断往他背脊中蹿,头皮发麻,似乎下一刻就要炸裂。 “我……”许从一咽了口口水,一张嘴,出口的声音颤抖地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只是在你这里能够看见。”这倒是实话,出了嬴勾的公司,在外面,他其实看不到鬼魂。 “只在我这里?”嬴勾瞳仁一紧,倒是能够明白许从一话里的意思,可有这种情况出现吗?他眼眸渐沉,思索了片刻。他这里鬼魂多,导致阴气死气浓烈,加之他本身也是极阴体质,甚至于鬼魂可以通过吸取他身上的气息,来治疗伤口,继续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许从一这样的状况,到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这从另个一方面,解释了,许从一为什么宁愿抵押房屋,也不去找肇事者,由对方来承担嬴秀朋友的医药费。算是合情合理。 “你帮嬴秀朋友借到钱,给他父亲做了手术,但那个肇事者依旧逍遥法外,嬴秀的性格我倒是多少知道一点,她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轻易放手的。” 必定会一直寻找下去,直到找到那个人。骨子里的执拗感,有点强烈,同她父亲差不多。 这一点许从一其实知道,和嬴秀交往的时间不算久,不过嬴秀这人很简单,性格什么的,都表现的很淋漓尽致。 许从一一时发怔,嬴勾这样说,肯定不是和他随意说说。 “我帮你。”嬴勾说的是帮许从一,不是帮嬴秀。 许从一到没想那么多,问:“你要什么?”忙必然不会白帮。 “等找到人,我再告诉你。”嬴勾卖着关子,面前青年表情傻傻的,意外的给人一种可爱单纯的感觉,本身也不是什么多心思的人,简单的一目了然。 嬴勾顿了下,补充道:“放心,不是钱,其他的,你给得起的。” 既然嬴勾都这么说了,许从一不再多问。能贷到款,还一并将车祸的问题都解决,这一点倒是在他预料之外。 至于见鬼什么的,远没有嬴秀重要。 “谢谢。”许从一真心感谢,脸上虽还有未及消散的惧意,笑容格外诚挚。 越是简单的事物,反而越有一种它本身与其他存在的不同,这种不同可以称得上是美,青年相貌中等,不算惹人眼,面庞上这抹浅浅的笑,在一个瞬间里,像激射过来的箭矢一般,忽的就刺进了嬴勾的心海,掀起片片涟漪。 水波一圈一圈荡开,久久都难以平静。 嬴勾手臂在虚空中挥了一下,下一刻,许从一感觉到后背陡然一轻,那股蚀骨的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试探性地往后看,只有一扇门,没有女鬼的存在。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嬴勾手臂一落,自许从一腰间横过去,抓着门把,往里开。 许从一往旁边让,他一动,嬴勾也朝前进了一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许从一就那么撞到他怀里。 男人身躯和外在给人的感觉一样,都是冰冷的。 隔着彼此衣裳,相撞的地方,冷意似蜿蜒的蛇,爬上许从一皮肤。 他被慑得先是一愣,然后反射性地直往后退,撞到打开门,门砰一声巨响,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声炸响,将房间外面的公司其他员工就惊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凶神恶煞就奔过来,在看到像是在对峙着的两人,狠厉的视线同一时间聚焦在许从一身上。 许从一想解释一下,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 “没事,都散开。”嬴勾摆手道,对于许从一的一惊一乍,倒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嬴勾走出房间,许从一远远跟在他身后,嬴勾在外面办公区叫了个人,三人之后一同乘坐电梯下了楼。 部下去车库提车,很快开到大厦门口停着,几人先后上车,许从一本来想做副驾驶,当他准备拉开车门时,空荡荡的副驾驶位上,倏的冒出一个衣着暴露、面容精致的女人,女人扬起脸就对许从一魅惑地笑了笑。 惊的许从一将车门烫手山芋一样给放了。 坐在后车座,身躯尽量贴着车门,和左臂边的男人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汽车在街道上快速行驶,来往车辆穿梭不息,人们只看到前面开车的司机,看不到司机旁边坐着的女鬼。 行了四十多分钟,来到了事发现场。 周围车辆急速掠过,没人关注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嬴勾稳坐车中,司机同样没下车,女鬼身体直接穿透车门,走了下去。 许从一有点想跟过去,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男人手冰凉,像浸在寒冰中一样,手腕被碰触的刹那,许从一全身就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视线顺着男人那只比自己肤色还要苍白一分的手往上移,随即撞进一双仿佛燃着幽暗鬼火的眼瞳。男人没开口,许从一却是从他的神色中知道,对方这是在说就算你下去又能做什么,指不定还会帮倒忙。 心脏骤然一紧,呼吸沉重起来,许从一略微挣动了一下,男人适时松开手。 转头回去,下一刻,眼前霍然出现的一幕景象,让许从一立马到丑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身血色纱裙的女鬼,这会漂浮在了马路中间,她脚下的地面,开始如同烧开的沸水般,不断有东西涌冒出来,隔得并不算远,足够许从一看得一清二楚,那些东西不是别的什么的,而是一只只扭曲、布满漆黑纹路的手臂,手臂们在往上伸的同时,那些灰黑色的指骨弯曲变形,在虚空中抓握,试图去抓住什么。 有一两只手臂冒的快,眼瞅着已经爬到女鬼脚上,女鬼脚上没穿鞋,于是玉白的腿上,开始被污黑的鬼手扒拉住,一只鬼手抓住了女鬼的一只脚,那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惊醒,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那只最先碰到女鬼的手,忽然就猛地激动起来,拽着女鬼腿就直往下方拉。 女鬼被拉地漂浮的身躯往下,两只足挨到地面。 周围偶有有一两辆车奔驰而过,一些甚至从鬼手和女鬼中间径直穿过去。 一辆载重上吨的长型大卡,从对方高速驶过来,带着沉沉厚厚的声响,大卡将女鬼和鬼手一时间给遮住了,暂时看不见那边什么情况,等到大卡车身离开后,许从一微张的眼眸,这会直接瞪得椭圆。 似乎就在刚刚的那个眨眼的时间里,事态发生了急转,女鬼不再是弱势方,忽然间,在无数鬼手中的女鬼,头发和裙摆都在无风的空中狂肆飞扬,她背脊弯出一个可怖的弧度,十根手指上的指甲全部暴突,锋锐的利刃一样,好似能破开一切。 女鬼开始清理拉拽自己的鬼手,她两臂一起开动,抓着鬼手,就直往上方扯,应该是听不到声音的,但偏偏随着那一只只恐怖鬼手的断裂,许从一听到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来自鬼手下方的惨叫。 女鬼动作迅疾,不到半分钟时间,就把碰触到自己鬼手给根根扯断,旁边还有其他鬼手,在看到她这样凶残的举动后,都被吓得往一边避开。 女鬼盯着鬼手们,忽的看到其中一只似乎与周围的有点不同,上面没有覆盖有漆黑的纹路,女鬼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扑过去,一把捞住那只手。 同一时间,一道刺耳惨叫响起来。 鬼手们潮水一般涌退,顷刻间,剩下女鬼捉住的那种手臂。 手臂下方连着一个灰色的人形状生物,体型孱弱的,跟纸片人一样。 没理会纸片人的挣扎和反抗,女鬼拖垃圾一样,把灰色纸片鬼给拖到了汽车边。 啪!一声暗响,女鬼将纸片人摁在车窗玻璃上,纸片人应该被称为脑袋的地方,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和许从一个咫尺之间。 许从一眼眸剧烈闪烁。 “问吧。” 耳后感受到微凉的气息,许从一余光中看到本来坐在有点距离外的嬴勾,这会和他靠得很近,虽然彼此身体没有任何接触,但对方那双幽幽眼瞳直勾勾落在自己脸上,让许从一意外地有种好像被人锁定,并成为他猎物的错觉。 许从一吸了口气,调整呼吸,将不合示意的想法圧下去。 他嘴唇动了动,有那么一会,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出来。 许从一询问几天前这里的车祸,纸片鬼原本安静了下来,忽的又激动起来,那姿态,像是随时要冲破玻璃,他听不到纸片鬼的声音,侧方的嬴勾帮他转述纸片鬼的话。 两人一鬼,在你问我答我转述中,很快得到了答案。 问出了车牌号,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车主人。心中悬吊的一颗巨石算是落了一些回去,看纸片鬼还有女鬼,都没感觉到那么害怕和抵触。 汽车往回开,将女鬼和纸片鬼都落在后方远远的,许从一从车后镜里看到它们的身影越变越小,倒是想问一问女鬼会怎么处理那个纸片鬼,视线微微移动,看到嬴勾冷硬的侧脸,将在舌尖转了数圈的话吞咽回肚。 那是鬼魂,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该多过问,至于这个能见到鬼,并且能和鬼交谈,甚至可以控制鬼为他做事的男人,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有过深的接触。 一种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许从一低眸,看着自己扣在一起的手指。 一件刻意被他遗忘的事,这个时候冒出来。 许从一指骨卷了卷。 汽车行进的方向,和来时不同,不是去嬴勾的公司,更不是去他家,而是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快速移动。 车牌号查到了,他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么之前两人商议好的,嬴勾要的东西。 男人没说,看样子好像忘记了一般,不过当然,许从一不会有这样的侥幸心理。 “……你,要我身上的什么?”必然不会是钱,房子已经抵押了,许从一左思右想,眼下他就自己了。 嬴勾眸色冷沉,一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没由来的,变得鬼魅起来。男人嘴角略微弯起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弧度,里面似乎一道寒光稍纵即逝。 他话里带了笑意,男人低八度的嗓音,立体浑厚,直击人的耳膜。 臂膀被男人陡然箍住,在一道不算大却又完全不容反抗的力道中,许从一身躯朝男人靠过去。 男人冷寒的吐息如同裹挟了剧毒的蛇芯,舔舐着许从一耳后一小片肌肤,潮湿黏腻,鸡皮疙瘩瞬间覆满身体,许从一微弱的挣了一下,但车厢空间本来就狭窄,就是他想躲,也没地方可躲。 许从一不安混乱的反应,似乎取悦到了嬴勾,金属磁感的笑音,一声接着一声。嬴勾脑袋往后方撤离了一点,离开许从一颈脖,靠进了看,青年有有双茶褐色的眼眸,比一般人要浅一点,眼眸清澈,像是被泉水透透彻彻、由里至外洗涤过一样。眸光璀璨,跟聚了数颗星辰在内部似的。霎时,将他整个人都衬托的与众不同起来。 原本也是与众不同,和他拥有类似的体质。 这样的一个人,忽然来到他面前,不管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既然被他看到了,既然血液闻起来这么香甜,那么,他抢过来,应该可以吧。 在他这里,好像还从来没有不可以。 嬴勾目光下垂,落在许从一擦破一点皮的手指上,他抓起许从一手腕,将他破皮的手指移向自己,随后,在许从一惊诧的注目中,露出森白尖锐的牙齿,于下一瞬,猛地咬破晗进嘴里的指腹。 鲜血从破开的血口涌出来,猩甜可口,温热滑腻,甘醇地似乎更是带着迷醉人的气息,嬴勾吸允着鲜血,眼眸呈现慵懒的姿态,半眯着,表情间是十分的舒畅和爽快。 指尖锐痛,在男人的吸允中,能够清晰感知到体内血液在一点点被吸走,明明男人吮吸的力度不大,许从一骨子里传来战栗感,时间没过去多久,大概四米艾总时间不到,许从一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也许体内的血会被男人彻底吸干,然后他变成一具干尸。 终于,男人吐出许从一的手指,猩红的舌尖在下嘴唇舔了一圈,把随着许从一指骨离开溢出的一缕鲜血给舔了个干净。 许从一对当下的状况有点发蒙,外在的表现,就是整个人呈现一个呆愣的表情。 他问男人要什么,男人咬他手,还吸他血。 所以,是要他的血了。 这个人,是吸血鬼? 眼睛的确是心灵的窗户,嬴勾从许从一瞪得圆圆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心里要说的话。 但他不准备解许从一的疑惑,让他以为自己是吸血鬼或者僵尸,都无所谓。 许从一怎么想,或者怎么做,都无所谓。 “知道我要什么了吧?”嬴勾一指摁在许从一冒血的指腹上,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往许从一脖子上要去,那里有着一根大动脉,要是咬破那根动脉,将会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来。 他还想以后都吸食这个人的血液,所以必须控制,不能在这会,将人给吸干了。 美好的漂亮的东西,既然拥有了,就要长长久久。 因为没人可以向他保证,还会不会有一样的人出现。 假使再也没有了,那就没意思了。 许从一听懂了,可脑袋里弯弯绕绕,他顿着声问:“只是这次,还是?”以后都这样,只要男人有需要,他就得给对方咬,让对方吸食他血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0章 只是下意识询问,血液这种东西,可以循环再生,失去一点,他还年轻,对他身体基本可以说没有太多损害。 让许从一心下不安的是,男人朝他投注过来的目光,那几乎变成了实质,即像绳索又像铁链,将他从头缠到脚,好似陷入进骨头缝里,仍由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无法逃脱,不可逃离。 许从一眸光灼灼,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和刚才一样,嬴勾没有给许从一任何明确的回答,一抹饶有兴致的笑缠绵在他唇盼,他望进许从一茶色眼瞳中。 “你得到车牌号,这个忙,现在算是两清。”只是车牌号,没说后续事宜。 在许从一看来,他的理解,就是只有这一次,至于接下来查车主,他自然不会再麻烦嬴勾。 表情间不再那么紧绷,许从一看向车窗玻璃外,刚才还有的一轮明日,这会已经被一团灰黑的乌云给全然遮盖,整个世界都笼罩进一片化不开的灰色中,一切的隐秘都在悄然滋生,灰暗里似乎无数好的,坏的,都在悄无声息地孕育着。 等待着某一时某一刻忽然爆发。 汽车进入到城市内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停靠在一栋金碧辉煌、灯火阑珊的楼宇外。 前面司机解开安全带,快速下车,快速步到后车厢开门。 十多分钟前,许从一让司机在路边停车,他自己打车回去,但司机仅是肃穆着脸看了他一眼,车速平稳,没有减速。 许从一转而对嬴勾说,他晚上还要上班。 “几点?”嬴勾问。 “六点。” “那还早,陪我喝一杯,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嬴勾说道,话是要求,不是请求。态度决绝得,不容人反驳。 许从一心里虽是不太愿意,奈何这人刚帮过自己,过河拆桥,不是这种拆法。 许从一跟着嬴勾穿过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玻璃门,进入到会馆中。 刚进去,立马就有一名漂亮高挑的女迎宾满脸堆砌出笑容,迎了上来。 “先生,你们好。”女迎宾人漂亮,声音也甜美,跟黄莺一般,悦耳动听。欣赏美是人的天性,许从一不例外,由此多看了迎宾一眼,其实也就一眼。 嬴勾虽目光也瞧着迎宾,但那股寒烈的冷意,却是让靠得他近的两人,都有所忌惮,许从一倒是能很快调节出来,女迎宾就直接怔忪了。 到嬴勾手里递过去一张黑金卡片时,女迎宾下意识抖了一下,忙接过卡片。 眼一垂,看清卡片后,女迎宾瞳孔略微扩了一点。 态度比之刚才更加恭敬,领着两人到大厅里面的电梯,摁亮上行的箭头。 当电梯门开后,女迎宾一臂挡在门壁边,等两人都进去,自己方进入。 没有询问嬴勾,迎宾又摁亮数字六,他们将到六楼。 出了电梯后,有另外的穿制服的服务生过来,迎宾退回到电梯里。 一直都漠然的嬴勾忽然对服务生道:“不用去包间,在大厅里安排一个位置。” 服务生从迎宾那里拿了黑金卡,知道面前两人是店里的贵客,于是忙回:“好的。” 外面天色很昏暗,这个休闲场所里,比外面光线更暗,因为它本身的某种性质,不可能像餐馆茶楼等,那么明晃晃亮堂堂。就是许从一他们所抵达的大厅,也都是光亮暗淡的。 墙壁上盏盏壁灯亮着,大厅呈半圆形,弧形墙壁垂挂着厚重不透光的帘布,只有某些角落拉开了一点,但那一点光亮,还不足以将整个大厅都拉进光明中。 厅内人不多,稀稀拉拉坐了几桌。 服务生将两人安置在靠着墙壁的某个卡座里。 服务生询问要喝点什么。 坐在深黑色沙发,一臂搁在沙发扶手上,面容冷漠无波的嬴勾道:“和之前一样。” “好的,稍等。”服务生转身快步离开。 许从一少有来类似的场所,到说不上不喜欢,单纯的没有多大兴趣。 嬴勾是他女友的二叔,要不是这次的事故,可能两人真的不会有任何交集。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总会给人想象不到的惊喜。 但话又说回来,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或者说惊吓更合适一点。 这人坐在那里,整个人穿着一身黑,皮肤和常人相比较起来,要白很多,是那种被水泡过的白,也似许久不见光,随时给人阴沉沉的感觉。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算是个话唠,估计也变得寡言起来,何况许从一,自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男人一时间不语,许从一也觉得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和他聊的,就转开头,看大厅其他地方。 相隔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男男女女,整个大厅几乎都是他们嬉笑吵闹的声音。 其中女的都基本画着浓妆,穿着暴露,姿色偏上,至于男的,英俊虽有,所占比例不大,但从那些男人的衣着上看,应该非富即贵。 这里是大厅,还有其他客人,喧嚣的一桌,丝毫没有顾忌,像是在自家,放.浪形骸。 有的甚至菢做一团,滚在沙发里,搂着女人一男的,看得出来是个中高手,不一会就令女人在他的高超技术下发出连声的娇吟。 声音清晰地闯进许从一耳朵里,离限制级还差一点,但足够让人侧目。 适时收回目光,这会服务生已经拿了嬴勾点的东西过来,是一瓶昂贵的红酒。 光线不太亮,许从一看不清酒瓶上的英文字,同时拿来的还有两个洁净的高脚杯。 服务生拧开盖子,往杯子里都注入了约莫四分之一的红酒。 “请慢用。”服务生恭谦地道了这么一句,略躬着背,往后面退,继而转身离开。 嬴勾端起杯子,他手指指节修长,苍白的手衬着透明玻璃杯中血红的酒,让许从一瞬间就回想起刚才,男人呑着他手,吸他血的场景。 被咬破的指腹下意识刺痛起来,许从一没去端酒杯,上半身往背后的沙发椅背靠近了一分。 嬴勾垂目,盯着指间的红酒,他摇了摇,血红的液体逆时针旋转,当摇晃的动作停下,液体悉数落回原位,液面起伏波动,有那么一会,才缓慢的重回平静。 他嘴角上扬,杯子移到唇边,头往后仰,一口饮尽了杯中血红液体。 拿开酒杯的刹那,嬴勾锋利目光直视许从一,让看向他的青年被他视线紧锁,想挪开,没那个力量挪开。 “不喜欢?”嬴勾略扬起眉头。 但不待许从一回答,嬴勾又道:“我让他们给你拿果汁,怎么样?” 嬴勾表情很冷肃,不过这话,落在听者耳朵里,有的只是略微的被轻视。 许从一拿过酒杯,眼帘一垂,就喝了半杯,对面男人一直盯着他,那目光有着说不出的深意。 心脏忽然不受控地砰砰跳动着,许从一指间捏着杯脚。 出来半天,精神一直都处在高度紧张中,好像还没有和嬴秀打过电话,许从一放下杯子,对对面男人道:“我去打个电话。” 说着即从沙发上起开,往人少的地方走。在一个过道处,拿电话出来,拨通了嬴秀电话。 简单聊了几句,多是关切的话语,随后挂断电话。 等许从一往回走时,余光随意往吵杂的那几人看过去,神色猛然一滞。 一个穿着血红短裙的大长波浪卷发的女人,此时此刻身躯正悬浮在人群中间,她眼睛血红,精致秀丽的脸孔,有一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腐.烂、溃变,黑红的血肉滴落到一群人围坐的圆桌上,将上面的酒水饮料小吃果盘等,全部都染得猩红。 许从一愣愣地站在那里,盯着女鬼,旁边有服务生过来,询问他需要什么帮助,他被吓了一跳。 回到嬴勾那里,许从一看男人面色毫无变化,女鬼是嬴勾手下,之前的数个事实都正面了,对方是听嬴勾行事了,那么现在,她出现在这里,也是嬴勾的示意了? 那她到底要做什么? 许从一满腹疑问,而很快的。 他的疑问,被一一解答。 一阵灯光明暗闪烁中,一道狂风将众人衣服头发都吹得四处飞扬,女鬼身躯猛地往前一扑,下一瞬就钻进了她血红眼睛死死盯着的一个年轻女人体內。 被女鬼附身的女人沉默几秒钟,忽的,她将面前正玩挵她身躰的男人给一臂掀被子一样掀了下去,女人赫然站起身,抄起圆桌上一个酒瓶,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朝着自己额头就猛砸。 嘭!声音异常响亮,酒瓶里还有红色的液体,玻璃瓶壁在剧烈撞击中,碎裂开,血色液体同喷涌而出的鲜血混合在一块,从女人额头猛往外涌。 她的同伴都被她这忽然自残的一幕给骇得呆住了,等到女人拿着劈裂的玻璃瓶,开始用底端尖锐吓人的碎片从自己额头中间往下方划拉时,有人及时反应过来,冲上去抓着女人手,阻止她将自己脸给划伤。 可女人力量异常大,就算胳膊被人给拽住,还是继续往下划脸,锋利的玻璃碎片,将她片刻时间前还漂亮妖艳的脸蛋,给转眼就割得鲜血淋淋,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划烂了整张脸,碎裂的酒瓶从女人手里跌落到地上,她身体后仰,坐倒进沙发,裂开嘴,鲜血直往嘴巴里灌,她喉咙里开始溢出可怕赫赫赫赫的笑声,像是大仇得报的疯狂发泄。 亲眼目睹这一切,来自骨子里的惊惧让许从一身躯越发僵直,即便心里有声音,让他想去阻止,想帮一帮那个女人,但结果他只能全程都怔怔看着,仅眼珠子晃动。 声音持续时间不长,在女人全身痉挛的菗搐中,那道瘆人的笑声转眼就变成一道道凄厉恐怖的惨叫。 女鬼从女人身躯里离开,欣赏了一会女人的惨状后,掉转头,往许从一他们那里飘飞过去。 整个酒吧因女人的意外自残发疯,顿时陷入慌乱。比之刚才更加嘈杂。 由于他们所处的位置不但靠墙,旁边还有半人高的隔板挡着,这里的平静,和外面的混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女鬼飘到嬴勾旁边,相貌从刚才的狰狞可怖,恢复到正常模样,她坐在嬴勾右臂边,垂着头,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和刚刚那个附身并控制女人身体自毁容貌的好像不似一个一般。 许从一眸光剧烈闪烁不定,女鬼的行为,在他看来,罪大恶极。是否鬼魂都这样,不具善意,而这个操控鬼魂的,或者说养着鬼魂的人,才是最邪恶和残忍的。 “你知道那个女人做过什么?”嬴勾嗒一声中,点燃了从烟盒里菗出来的一支烟,叼在嘴里吸了口,跟着吐了个灰白色烟圈,灰色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男人阴沉冷峻的眉目。 许从一下意识顺着问:“什么?” “她曾经将一瓶硫酸泼洒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只因为她暗恋的人,忽然有天对她说,他喜欢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她。”嬴勾夹着烟的指搁在玻璃桌面上,眸底幽沉无光,嘴角边噙着抹冷残的笑。 许从一微吸了口气,他眼睛转到女鬼身上,女鬼恰在这时抬起头,刚好和许从一对上,女鬼浅浅微笑,这个微笑意外的纯洁干净,透着清幽。 “是她?”料定嬴勾说的不会是什么随便听来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事件中的两个当事人,都在这里。 只有自己被毁了容,才会以同样的手法,去惩戒残害过她的人。 所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那她,怎么死的?”许从一提着一口气又问。 “跳楼。”嬴勾回了很简单的两个字。 有人将毁容的女人扶了出去,她的那些朋友相继离开,服务生开始收拾残局,有服务生转目间,见到许从一和嬴勾还坐在那里,不掩面上好奇。 但他不可能走过去问,为什么他们不走,类似的流血事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场所,摩擦很容易出现。 服务生收回注目,继续手里的工作。 等他们收拾完,服务生再次转头时,那边已经人去座空。 还是坐在嬴勾的汽车里,男人询问了许从一工作的地方,许从一没隐瞒,直接告诉男人。 女鬼伤人的事,他是全程目睹,可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倘若他跑到警察局说是女鬼故意附身到女人身上,恐怕他会第一时间被送进精神病院。善良也要分场合使用。 汽车很快开到公司楼外,许从一道了谢后单独下车,关上车门,转身就快速离去。 等他的背影坚持消失,司机将车驶上街道,女鬼从副驾驶径直穿透到后车座。 “就这么放手了?”女鬼跟在嬴勾身边有一段时日了,可以说是目前最了解嬴勾的人,不是她的错觉,更不是她的猜测,嬴勾对那个青年有想法,算是她这么些年,第一次看到嬴勾这个比她这个鬼魂还要无心冷酷的人,对另一个存在,有兴趣。 真是难得,如果不来这么一遭,她还真以为男人会这样一直冷残下去。 嬴勾曲在膝盖上的手指指腹细细摩挲着,笑容里都是志在必得。 “当然不。” “可你放他走了。”女鬼道。 “只是目前而已,他会自己送上门的。”他不喜欢强迫,最好两厢情愿才好。 女鬼笑了:“真替他可怜,被你看上。”话语是同情的意思,神态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嬴勾眸色冷沉。 可怜? 是对方的荣幸才对,他的爱啊,可是很宝贵的东西,那是一旦给出,就绝对不会收回来的。 在医院加班到凌晨两点左右才下班,附近没有直达的车,许从一用手机軟件叫了辆车。 很久都隐秘的系统总算出现:“10,耽美线已经被触发。” “数值够低的。”许从一左手指骨曲起,食指指腹还有一个小小的红点,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倒是不怎么意外,之前刻意用尖锐的木片将指腹划破,就是想看看他的血液对嬴勾是否有吸引,没出乎他的预料,果然是这样。对于耽美线的另一个参与者来说,他的存在,就是特殊且独特的。 系统:“嬴勾这个人,有一点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说吧。” “他吃了他弟弟。”系统一来就给了个重磅。 “什么?吃了?”许从一惊愕到了。 系统:“哎,我说错了,他母亲怀孕那会,其实肚子里有两个,那个该是他弟弟的,意外之下,进到他的肚子里。” “你说这个,有什么联系?” 系统:“好像没有,哈哈哈。” 许从一有时候对这个系统,挺无奈的。 回到家后,快速梳洗完,就上被窝里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十点多,被一阵手机铃声叫醒。 迷迷糊糊拿过手机,一看上面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嬴秀打来的。 许从一撇开被子坐起来,揉着眼睛,回拨过去。 由于是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着一些懒懒的鼻音。 那边嬴秀听得清楚。 “昨晚又加班?” “加了一会。”许从一道。 “不只一会吧。”平时许从一最多八点起来,今天快到晌午,声音里听起来都是困意,还不怎么清醒,嬴秀可不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0章_81 “你呢,昨天睡得好吗?”许从一从床上下来,穿了拖鞋,往窗户边走,拉开窗帘,一阵刺目光亮照进来,眼睛瞬间刺痛,他立刻闭紧眼,耳朵里传来女主嬴秀颇为轻快的声音。 “还好,没怎么做梦。” “黎兰父亲的手术费,我这里筹到了,你不用再为这个担心,车牌号的事,我也有了眉目。”许从一不加隐瞒,直接告诉嬴秀结果,至于过程如何,全部省略。 这是迟早会被嬴秀知道的事,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边有短时间的沉默,随后是嬴秀怒气的问声。 “你把房子拿去抵押了?为什么?那是你好不容易才贷款买的。” 许从一看着窗栏下方过往行走的行人,知道嬴秀看不见,还是弯唇暖笑,他道:“能为什么,只是不想看到你每天为这些事不开心,房子而已,没了再努力挣就是,总不至于,因为我没房子里,你就离开我吧?” 嬴秀立刻否定:“当然不会。” “那就不要生气。” “黎兰是我朋友,理论上你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许从一暖着声道。 他的温暖,透过电话传达到嬴秀那里,嬴秀恍神嗫喃:“从一,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这个世界,我只能爱你,不对你好,对谁好?”这倒是大实话,没有诓人。来这个世界,他的本职任务是刷满言情线。 挂了电话,许从一握电话的落了下去,在窗户边站了有一会,转身去衣柜,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带上钥匙钱包手机,走出门。 等走出小区,已经是中午。 在路边吃了午饭,之后打的去嬴勾公司。 房产证给了对方,但钱还过到他手里,今天得赶去拿钱。 签署了几分文件,摁了手印,许从一把自己银.行卡号码报给嬴勾,嬴勾当场给卡里转了一笔钱。 交易完成后,两人没怎么寒暄,许从一以要去医院为由,拧身就走了。 之后他又叫了辆车,径直去黎兰父亲所在的医院,到病房里,把有六位数存款的银.行卡交给刚好送午饭过来的黎兰。黎兰拿着银.行卡,一时间蒙圈。 “这是?”黎兰仰头,睁大眼不确定地问。 “手术费都在里面。”许从一道。 “……我、我不能要你的钱,你拿回 作者有话要说:去。”黎兰将卡往许从一手里回塞。 许从一推拒:“就当借你的,不是白送给你。早一天动手术,嬴秀她早一天安心,因为这事,嬴秀她这段时间胃口都很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 黎兰嗫嗫地张开嘴又合上。 她的确急需要这笔钱,有人给她送过来,不想要,那是不可能的。 她捏着卡,突起的指骨略有泛白:“谢谢你,等我爸病情好转,我会尽快还你钱的。” “好。”许从一颔首。 “我真挺羡慕嬴秀,有你这么爱她。”许从一会借钱给她,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嬴秀。黎兰一直都是外貌协会的,当初有那么一会,觉得漂亮如嬴秀,不会找个相貌一般的男友,后来听嬴秀说,她是在一个雨天和许从一相遇,当时她不小心摔了一脚,浑身湿透还脏兮兮的,周围人都冷漠从她旁边走过,只有许从一停下来,给她遮住头顶的雨,还将自己外套脫下来,那么她脸上都是泥水,狼狈到了极点。 许从一拦了辆出租车,送她上去,还把自己的雨伞给了她。 嬴秀只当那次是偶遇,没想过还会和许从一见面,但很快,一周时间不到,她们再次见面。 ……… 哎,感觉有点控制不住剧情,哭唧唧, ……… 嗯,目前在成都,和另外三位作者君面基中,有江南魂姑娘,甜烧白,左木茶茶君,哈哈哈,哈哈哈,激动地灰起来,等下个月,争取去见我家cp云清流,啦啦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1章 似乎早就注定,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相识一个月后,嬴秀和许从一确定了情侣关系。许从一对嬴秀的关心和爱护,黎兰全部看在眼里,潜移默化中,受到一定影响,觉得如果自己要是找男友的话,品格或许该放在相貌后面。时光不会停歇,更不会逆转,再美好的容颜,终有变老的一天,唯真善的品格不会变。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语言似乎变得苍白、没有重量,可除了满心感激的道谢外,这个时候的她,也做不了其他的。黎兰将银.行卡紧攥掌中。 没有在医院呆多久,同黎兰告了别,许从一就离开医院。 肇事的车牌号他知道了,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肇事车主。 至于为什么不去报警,他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解释知道车牌号的途径,何况已经过去有好多天了,就算有线索,应该也让车主给销毁了。 花了点钱,请专业人员查到了汽车眼下所在的位置,许从一快速赶过去。 那是一家修车行,许从一到的时候,一眼就在众多外面停靠的车辆将,找到了那辆肇事车。车牌对的上,不过车身,许从一从后面绕到前方,车头位置往里凹陷,显然出了车祸,撞上了什么铁杆或者树木之类的。 许从一垂目盯着汽车,黎兰父亲就是被这辆车给从后面撞飞,但人的反作用力能有多大,就算是铁人,也弄不出这种凹痕。 “车主撞伤黎兰父亲后,另外又发生过车祸,故意的成分很大。” 系统:“嗯,好像就是故意的,他那会没喝酒,撞伤黎父是车速太快,后面刻意有减速。” “汽车上的痕迹被覆盖了,找不到当时留下的痕迹。”那么还剩一条,让车主自己承认是他撞的人。 不过,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这样干。许从一相信,这个车主脑袋肯定好好的,没有被任何东西踢。 系统:“哎,现在怎么办?去查车主?查到后,你好像也什么都不能做。”总不至于暗里给人套麻袋,逼人承认罪行。 “先找到人再说。” 从修车行转道,查车主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花点钱的,都能轻松办到。 车主的基本信息由委托方发到了许从一手机上,是个年龄二十二岁,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男子,对方将男子家庭条件都一并调查到了。 许从一站在人行道边,垂目盯着手机亮起的屏幕。 肇事者家里有点政治背景,算是个g二代。许从一沉目忖度着,知道人名字了,接下来,又该做什么。 在他冥思苦想之际,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许从一视线从远处拉回到屏幕上,滑开接听键。 来电的是嬴秀,上午店里人不多,让同事帮忙看着她那个区域,找了个空挡给许从一打电话人,问他事情的进展。 许从一这次没有全盘脫出,只说还在找。 “你房子……是在我二叔那里贷的款吧?”嬴秀问,昨天忘了问这个,这会将它补上。答案其实在她心里,还是难免想问一问。 “是,在你二叔那儿。”许从一回。 “利息多少?”高利贷嬴秀基本没接触,偶尔听到一点,学校里好像有些人因为没有抵押物,于是进行裸贷。好像不少人都利滚利,到现在根本就是进到一个巨坑里,恐怕短时间里都出不来。 “不多。” “不多是多少?”嬴秀追问。 许从一笑了笑,没回答嬴秀的这个问题。 那边一时没了声音,嬴秀算是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语气太重了,明明许从一都是为了她才做的这一切,她竟然还去质问他。 “对不起啊,从一。我就是心里不大舒服,希望能早点找到那个肇事者。” “会很快的。”许从一面容间的笑消失了。 系统:“96,涨了一点。” “嗯,慢慢涨吧。”言情线这里,满或者不满,在许从一看来,都差不多无所谓了。 之后用了几天时间,委托的人给许从一发来了肇事者的出行路线,嬴秀对调查进程尤为关心,许从一基本没瞒着她,这一天,嬴秀下班,刚好许从一也转白班,两人就一起去找肇事者。 来到一处小区外,肇事者包养了一个小情人,这段时间都住这边。没有等多久,约莫二十多分钟,他视野出现一辆汽车。驾驶位则是一个脸孔有点熟悉的人,两人将男子的脸和手中照片做了下对比,正是肇事者曹越。 前方汽车出了小区,向右拐弯,嬴秀即刻催促司机跟上去。 一路从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段,进入到主城区,到处都是车水马龙,来往穿梭不息的人,流。 跟得比较紧,不过曹越没发现,带和小情人把车开到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外。 车子一停,就有穿灰蓝色制服的泊车员小跑着过来,恭敬地拉车门。 曹越下车,旁边他的小情踩着高跟,扭着臀往他怀里靠,曹越一掌拍在女人丰满的豚肉上,搂着纤细的腰,就登上台阶,往酒店大厅走。 后门一辆出租车还没完全挺稳,后门车门被大力推开,嬴秀跑了出去,许从一根本来不及拉她,转眼间,嬴秀冲到曹越面前,挡住男人去路,更是一把揪住曹越衣领,发红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忽然冒出来的人,还有随之而来的意外状况,让曹越惊得一时怔忪。 “跟我去警局,你这个混蛋。”嬴秀厉声道。 曹越直接将嬴秀当成疯子,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发疯了的,他可没兴趣去碰。 曹越抓着嬴秀手腕,用力往下扯,嬴秀这会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她很努力在克制,才没一耳光兜头扇上去。 “认错人了吧,麻烦要发疯,到精神病院去发。”曹越不是什么善茬,撞伤人都能逃跑,哪里会如嬴秀的意。 嬴秀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她身材比之曹越旁边的小情人还好一点,双锋饱满,和曹越离得近,曹越眼珠子随意那么一瞟,就瞟了上去,眼色顿时变得淫.邪起来。 “你一周前,在顺城路那里开车撞伤一个人,以为真的没人知道是不是?你今天就得跟我去警局。”嬴秀拽着曹越衣领,往门口走。 嬴秀这么一说开,曹越神情当即又变了变,若说之前他还有点顾及,毕竟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让这个疯女人,有多远滚多远。 曹越猛地拽开嬴秀的手臂,眼一眯,将嬴秀往后面一个粗大的石柱上推。 嬴秀身体摇晃就往柱子上倒,正惊愕以为自己会撞上去,后背一直手臂横过来,将她及时接住。 曹越同小情人走到里面,叫来了酒店保安,只说嬴秀他们是闹事的,让帮忙处理一下。嬴秀这边吵闹,声音的确不小,让进出店的客人都纷纷侧目。 两名身形高大的安保走过去,挡在了许从一和嬴秀面前。 嬴秀想追过去,但许从一捉着嬴秀手臂。 “从一,你放手。”嬴秀低声喊道。 许从一拉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的女友,到一边的角落里。 其实还真没想到,嬴秀会忽然冲出车,本来打算是先看看情况,再决定具体怎么做。哪里知道嬴秀会一个人先跑出来,还直接跑曹越面前。这已经不是打草惊蛇了。 “冷静一下,我们手上任何证据都没有,就算真让他和我们去警局了,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许从一两手放在嬴秀肩膀上,往下微微用力摁着。 嬴秀眉目里都是一片挣扎,她嘴巴张了张,顺着许从一的话想了一下。 什么结果? 不会有结果,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虽然事实就是曹越撞了黎兰父亲,可警方不可能相信他们的红口白牙。 可就这样了吗,人明明都已经找到,要功亏一篑? 嬴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更咽不下这个口气。 系统:“要不,干脆还是套麻袋得了,他不肯承认,打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 “收起你的馊主意,你这是故意让我崩人设,对不对?”许从一质问道。 系统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声音都低了几度:“除了这个方法意外,还能怎么办?对了,你可以继续去找女主她二叔,反正都麻烦了一次,再麻烦第二次第三次,也没什么。顶多,你再被吸几次血,我这里有快速回血药,是我专门从为你搜罗过来的。” “现在是吸血,以后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反正你都性冷淡,有什么关系。” 系统嘀嘀咕咕,许从一听得不大清楚。 “大声点。”许从一道。 系统惊了下:“啊,没啥,我啥也没说。” 许从一直接想翻白眼,系统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心里都明白,表面看起来是在刷言情线,可三个世界了,哪一次成功过,不管最后数值多少,就算是到了%,下一秒,它也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给自己崩了。 其实一开始就告诉他有两条线可以刷,言情和耽美,他必然也不会拒绝。系统这样做,反而让他觉得对方是在隐瞒着什么东西。 嬴秀面上有了愧意,抓着许从一衣服,连声问:“那现在怎么办?我太心急了,你知道的,我看到那个人,就想起黎叔躺在医院里,心里特别难受。” 许从一握住嬴秀手腕,刚才曹越推嬴秀,就是抓的对方这只手,现在上面起了一点红痕,他替嬴秀揉着手腕。 “人已经见到了,待在这里无济于事,先回去吧,回去后我们再好好想一想,看具体用什么方法,最好能让他自己认罪。” 嬴秀点了点头,有点失魂落魄地随许从一往回走。 送嬴秀回去,许从一没跟着上楼,目送嬴秀进入电梯,电梯门徐徐合上。 之后的几天都风平浪静,到黎兰父亲做手术的日子,许从一上早班,没时间过去,嬴秀独自去医院陪同黎兰。 两人等在手术室外,房门上的红色没一会就亮了起来。 这一等,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从白日,等到黑夜。 手术非常成功,甚至只要康复得当,未来黎父可以正常行走。 黎兰菢着嬴秀泪流满面,嘴里不断重复,谢谢嬴秀帮助她,陪伴她。 一直都为父亲的病情担心,在手术后,心中所有压着的重物都一并消失,夜里九点钟不到,黎兰就在陪护床上的睡了过去。 嬴秀之前就离开,病房里安安静静。 在十点钟左右时,有几个人冲到病房里,提着手里的木棍就往黎父身上打。 房间里还有其他病患,一看这些人跟发了狂的野狗一样,不管不顾就凶残暴戾地打人,吓得几乎全部禁了声。 黎兰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旁边有声音,睁开眼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从铁架床上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下来,扑到她爸病床上,于是那些棍子就落到她的背脊上。 许从一和嬴秀刚看了一场电影出来,嬴秀去洗手间,许从一在入口处等她。 “黎兰那边出事了。”系统给许从一提供第一时间的讯息。 “出什么事?”许从一侧身给旁边的人让道。 系统:“曹越找了人去医院,将黎兰和黎父都毒打了一顿。” “打完了?”许从一眼眸里黑沉沉的。 许从一声音没有起伏,不高也不低,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系统不知道他这会什么心情,总归应该不是不太好的。 “完了。”系统怯怯地道。 马后炮了,等人都遭罪,才告诉他,告诉他,他能怎么样。 那边拿纸巾擦手的嬴秀往这边走,嬴秀面带笑容,虽然曹越还没有认罪伏法,但黎兰父亲这边,做了手术,她和黎兰一样,都松了一大口气。 许从一看着嬴秀,像是随口提到一样:“你给黎兰打个电话吧,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反正一会回去要从医院过,就顺路给她带点东西。” 嬴秀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到着一茬,许从一一提,她就拿了自己手机出来,拨通了黎兰的号码。 那边嘟嘟嘟半天,在嬴秀以为黎兰不会接时,黎兰接了电话。 只是不待嬴秀做任何询问,手机里出来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两人迅速奔至医院。 黎父刚做了手术,人还处在昏迷中,没来得及醒过来,就意外遭这么一番罪,现在又给送进手术室了,至于黎兰,都伤在后背,鲜血浸透她衣服,看起来触目惊心,趴伏在病床上,医生那剪刀剪开染血的布料,大概唯一毕竟庆幸一点的就是,骨头都还好,没断裂。 黎兰剧痛中,努力咬着唇,在医生给她清理后背伤口时,总会有一两声压抑不住的痛吟溢出齿缝。 嬴秀站在病床边,满目满眼的难以置信,她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几个小时前她还有黎兰待一块,陪着她等她父亲出来,然后两人还说了会话,当时彼此心境都很欢喜,因为算是度过一个难关。 现在是什么情况,恃凶者是谁。 是谁!嬴秀前后仔细想,黎兰和她父亲向来与人为善,没听说有什么仇家,且看着架势,要不是医院的人及时赶过来,恐怕这会黎兰非死既残了。 这些人没有任何犹豫迟疑,目标明确,像是早就计划好的。 嬴秀心中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想,不太明确,她想拨开面前层峦叠嶂厚重的云雾,去捕捉住那个答案。 “从一。”嬴秀转身去握许从一的手,她有点害怕,她需要一个依靠,让自己有足够的勇气。 “你、你觉得他们会是因为什么,才来对黎兰他们……” 许从一只是摇头,道:“不知道,我们还是等警方来调查吧。” 嬴秀笑得嘲弄:“叫他们来有用吗?黎叔出事到现在多久了,还没找到人,反而要我二叔……” 话到这里,忽的戛然而止,嬴秀脸上神色巨变,她僵直脖子,向黎兰那里看去。 用自己都觉得颤抖地厉害的声音说:“是他,是曹越,一定是他。” 嬴秀瞳孔扩大,内心里一阵愠怒和悲伤,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体内纠缠到一块。 她痛恨曹越的同时,也痛恨着自己。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彻底想通了,这次事故的缘由,都是因为她不管不顾去找了曹越,致使曹越对黎兰他们下手,假使那天她没有冲动行事,现在黎兰和她父亲都会好好的。 眼睛酸涩,泪水唰都流了出来。 嬴秀嘴巴张了数次,想向黎兰道歉,可声音梗在嗓子眼,如果她对黎兰说了都是因为她,黎兰会怎么看她。她不想看到黎兰憎恶她的眼神。 嬴秀拉着许从一从病房里面跑了出去。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做了下笔录,黎兰虽说没昏迷,不过神志却是不怎么清晰,简单寻了几句,警察们表示明天再过来。 “都怪我,是我不好。”嬴秀不断地自责,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许久都不曾停下。 “现在要怎么办?”她不敢再跑去质问肇事者了,她不能再把灾祸往黎兰他们这里引。 许从一抚着嬴秀头发,他微眯着眼,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里面,他们都无钱无权,也无势,根本不是曹越的对手,今天对方可以派人来用棍子大人,难保未来哪一天,不会直接上刀子。 犯罪的人逍遥法外,不但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反而恃强凌弱,枉顾人命。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 “我们去找你二叔。”许从一语气坚定。 嬴秀掀起朦胧的泪眼,惊问:“我二叔,找他做什么?” “找他帮忙。” “但我二叔他不是……”嬴秀忆起上次的不欢而散,对那个阴气沉沉的地方,有着直接的忌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1章_83 “他要的东西,我给的起。这点你不需要担心。”许从一眸子发亮,光芒似乎能灼痛人眼。 嬴秀还是下意识问:“他要的,是什么?” 许从一缓缓微笑,嘴角却是抿起一个决绝的弧度,嬴秀心脏蓦的漏跳半拍,有种古怪的预感,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好像有什么会离自己远去。 她抓着许从一的手不放,从医院出去后,坚持要许从一到她那里住。 洗漱过后的一对小情侣躺在一张床上,嬴秀趴在许从一怀里,她搂着许从一的腰,那股忽然而来的空落感浅了许多。 是逃避,嬴秀选择在医院陪伴伤患黎兰,没有同许从一一块去她二叔嬴勾公司。 她畏惧那个男人,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将她看得彻底通透,所有隐秘的想法和情感都无处遁行,那种感觉不好受。 于是许从一再次独自去嬴勾的公司。 第四次了,不说熟门熟路,不需要他人引领,许从一径直走去嬴勾办公室。 门一如既往关着,许从一抬手叩门。 系统:“其实买卖挺划算,你只用付出一点血而已。” “是划算。”这点许从一可不会否认。 可是,和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交易,他真的能讨到好? 讨不到的。 推门进去,房间里意外的有几个人在,皆西装革履,笔直站立成排,因着许从一的进入,都将头颅转了过来。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让许从一顿感压力巨大。 他礼貌性的笑了笑,往后面退,并同时想关上门。 “都按我刚才说的办,出去吧。”男人一句话做了个结尾,跟着就让下属们都出去。 男人视线旋即转到许从一那里,没开口,意思足够明确,许从一侧身,给出来的人让道,等人都走完了,才进去。 他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至于嬴勾,则像是早就笃定他会来求他,连具体原因都没问,点头应承。更是告诉许从一,他和曹越有点交情,已经联系好,两天后约在一个地方聚一聚。 “你也去。”嬴勾说道。 许从一先是一震,将之前他和嬴秀去见过曹越的事,告诉嬴勾。 他后面补充:“曹越认识我,知道我和车祸有关,你让我去,不妥吧。” 嬴勾掀起的眼眸夹杂着未明的深意,低八度的嗓音钻进许从一耳朵:“你不去,假如我临时后悔了,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算是变相的胁迫,要想他帮他,他就得跟着去现场。 许从一抿了抿唇,点头同意。 两天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时间是晚上,许从一下班较早,似乎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他刚走出医院大门,兜里手机就挣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来电,许从一盯着十一位数字看了一会,等响了六七声,接通电话。 挂断电话后,走到马路边,四处寻找,在一根电线杆下找到了停靠在那里的车辆。 走过去,拉开后车座门,以为会在里面看到嬴勾,结果除了司机外,没其他人。 视线中看到旁边靠里的座位上有一个大的袋子,鼓鼓胀胀的,里面好像装了什么东西。 汽车穿梭进车流中,许从一十指交扣,平放在大腿上,背脊挺直,头偏向一边,看着天边西落的斜阳。 脸上表情沉默无波,如毫无涟漪的湖面一般。 车子停在一地,许从仰头往玻璃窗外看,不算陌生,前段时间和嬴勾来过。 但对于这里的记忆不算美好,他还记得女鬼附身的那个女人,用玻璃瓶一点点划破自己的脸,鲜血淋淋。 推开车门正要下去,前面司机忽然转头道:“那是老板让给你准备的,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再上去。” “里面装的是衣服?”许从一不免好奇。 司机头微点。 许从一眼帘低垂,静默了一会时间,司机只是从车内镜里看他,没有出声催促。 拿起袋子,许从一步下汽车。包厢号刚刚在车上那会,嬴勾发到了他手机上,猜不出男人为什么要他换一身衣服。 总归是求人办事,事情没成之前,他暂时就得听嬴勾的安排。 进入大厅,从迎宾那里问及到洗手间的位置,许从一拿着衣服,快速过去。 在一个隔间里面将身上穿的衣服脫下,换上了袋子里的衣服,隔间里没有镜子,看不大出效果如何,不过从触摸到的布料顺滑程度来看,估计价格不菲。 将换下来的衣服叠整齐放进袋子里,拉门出去,原本无人的外间,多了一个男子,对方在一小便池中解手,许从一自他旁边走过,男子余光偶然瞥到许从一,目光瞬间定格在他被衣服修饰地极为鲜明的窄腰翘臀上。 至于许从一,在途径壁面上的镜子时,随意往里瞥了下,没怎么多看。 乘坐电梯,一路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八楼。电梯外有专门的服务生候着,一见天梯门叮一声徐徐打开,两三步迎上去。 许从一道了要去的房间号,服务生走前面给他带路。 到了包厢,服务生倾身将门往里推了一天,低眉顺目。 许从一眼眸往里看,天湖板上灯光橙黄,周围角落一圈灰白色小型灯泡,里面异常安静,比走廊里还要死寂,要不是看到抵着墙壁的沙发上坐了一人,还真会以为里面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曹越还没到,许从一敛了敛神色,进到包厢里,门在身后无声合上。 这是间不算特别的大的包厢,七八十平米左右,一张长型的酒红色沙发从对面墙壁一路延伸过来,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袋子存放在前台,许从一两手都空,径直过去,在指间夹了根烟的男人左臂边坐下,那里位置偏里,不至于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虽如此,许从一还是有点担心,一会要是曹越来了,认出他来,该怎么解释。 他这么思索待会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心思没多放嬴勾那里,忽的,眼前出现一条红色的布条,约莫两指宽,许从一眸光顺着布条移到嬴勾脸上。 眉头挑了一点起来。 “这是?”男人拿布条给他干嘛。 “把眼睛蒙上。” 许从一啊了一声,表情里都是茫然。 “如果不想被人认出来,就自己绑好。”嬴勾冷凝着声道。 许从一拿起红布条,心中无数个念头晃过,最后听从嬴勾的话,将布条绑在了自己眼睛上。眼前陡然一片朦胧不明,视觉受阻,听觉此刻被缓缓放大。 恍然间看到一点光亮晃动,跟着有人的脚步声往里靠近,许从一身心下一凛,猜出来的人多半是曹越。 条件性地想往后面移,腰上忽然横过来一只手臂,随后身体被捞了起来,再转眼,坐在某人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从一惊诧到立马向挣脫开,后颈覆上来一只手,对方扣着他脖子,将他往前圧,耳边传来熟悉的吐息。 “配合点,别被发现了。”那掌之后就落下,拉扯出许从一扎在褲子里的衬衣下摆,从后方游弋了进去。 ……… 啦啦啦,猜猜下章会怎么发展,狗血来一大盆,哟哟哟。 生命不息,狗血不止。 ……… 昨天在二二家([快穿]抄袭都得死by甜烧白,这是预收文),早上我爬起来,准备煮个醪糟汤圆,嗯,小汤圆浮到水面上,想起之前二二煮过,说汤圆没煮好,我想着吧,可能火候不够,就等吧,用勺舀来吃,硬邦邦的,嚼不动,又等了几分钟,还是硬,就去冰箱看了下汤圆的生产日期,你们猜哪一年的,现在201705,汤圆袋上标注201410,嗯,两年零七个月,没毛病,反正没我老,哈哈哈,笑哭, 至于最后嘛,我就把汤喝了,汤圆进垃圾桶了。 谴责二二,严厉谴责!!今天晚上要偷偷把她被子抢了,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2章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我骗钱的,可以留言,我退你钱。 被锁,是我的错,总控制不了自己,很抱歉,影响各位观感。 以后尽量以番外来弥补。这会就这样吧,锁得我心力憔悴, 对不起,鞠躬道歉。 谢谢你们, 男人穿的还是昨天那套纯黑的皮质外套,衣服表面顺滑光洁,甚至某些地方折射出一道道的亮光,映衬着他沉暗如潭的双目,让目及到的人,心下就是微微一悸。 做出这个觉得时候,就已经想到过,拿不回房子,许从一自认还年轻,现在这份工作工资也还行,这座城市虽然物价不低,在郊区外买个公寓式的小房子,首付的话,要不了几年。 他迎着男人直勾勾侵略意味浓烈的视线,很坚决的点头:“我考虑好了,就抵押这套房子。” “我喜欢你这样爽快干脆的人,看在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嬴秀,给你一个月时间,利息定在百分之十,一个月后本金加利息一次性还清,不过若是过气,不用我说吧。”嬴勾身躯肆意舒展着,眉峰却是陡然凌冽起来。 “嗯,我知道。”许从一道。, “相关手续会尽快落实,你只需要签字就行。”嬴勾从沙发间起来,走至办公桌前,将电话按了免提,让接电话的人立刻到房间来。 几乎半分钟时间不到,有人来敲门。 几乎半分钟时间不到,有人来敲门。这次嬴勾发了话,说了声:“进来。” 来人推门,直接步到嬴勾面前站定。 嬴勾把手里许从一的房产资料转手给下属,特地叮嘱了一声:“速度快点,明天中午之前办好。” 差不多算是第一次,下属忙点头,回了个是字。 随后就迅速离开屋,从进来到出去,眼睛基本没在许从一身上停留过几秒钟。 事情看起来进展的尤为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能拿到钱了。由此,许从一始终淡然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我明天再……”正当许从一准备要说,他明天再过来拿钱,然后离开时,一直都处于隐身状态的女鬼忽然冒出了头来。 女鬼直接从窗户身躯扭曲的爬进来,身上沾染着不少鲜血,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原本无味的空气,因着女鬼的加入,陡然间就多了刺鼻的腥臭味。许从一声音的明显停顿,加之他目光的发直,让一直注目他的嬴勾察觉到一点异常。 青年表情变动弧度太大,虽然那只是瞬息间,这会已经恢复正常,但嬴勾觉得自己还不至于眼花。 所以,这人除了体内的血液闻起来异常香甜,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外,他和他其实一样,还能……见到鬼。 这样就有趣了,他活着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另外一个和他类似的人。 女鬼倒是没注意到许从一看她,她四肢都扭曲的抓着地面,以一种野兽爬行的方式,慢慢爬到嬴勾身边。 当一只手触到嬴勾裤筒时,女鬼发出一道舒服的低吟,像是吃到了什么特别美味的食物,也是同一时间,许从一注意到,女鬼身上狰狞可怖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愈合。 当渗透着黑血的窟窿悉数愈合后,女鬼全身痉挛菗動,骨骼移位一般,随着女鬼的缓慢站立起来,发出一连窜让人头皮发麻战栗的咔咔声。 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在女鬼一连窜的行为中,有土崩瓦解的趋势,许从一竭力让自己视线不要去看女鬼,更是想封住自己耳朵。 “我明天再过来。”许从一重新复述一遍,也不等嬴勾有什么回应,调头就往门口走。 眼看着伸手就能触到门把,面前的路被鬼拦住。 “你能看见我啊!”女鬼面容恢复到正常状态,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双眼皮,睫毛细长,带着美人尖的下巴,和嬴秀清逸秀出的容貌不同,女人的美很锐利,是那种乍一看,会觉得漂亮,但大多数人不会太愿意接近的存在。过于锐利,宛若一把刀,随时会□□人心口里。 许从一目光直接同女鬼对视,眼眸中只映出深棕色的铁门,不过在剧烈晃动着。 事实足够明显,他可以见鬼。 背后有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一道刺骨的视线凝滞他在身上,让许从一好似動一下的力量都被束缚着。 到脚步声停到咫尺之间,许从一脖子钟表针一样一格一格拧转回去。 “既然能看见,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那些鬼魂询问车牌号,或者寻找到那个肇事司机?”嬴勾眸光直射许从一眼底,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要望进到面前这人的灵魂中去。 属于个人的隐秘被人发现,许从一面色巨变,他想往身后退,以避开男人锋利的目光,但后面站着一个女鬼,阴冷的寒气从女鬼身上不断往他背脊中蹿,头皮发麻,似乎下一刻就要炸裂。 “我……”许从一咽了口口水,一张嘴,出口的声音颤抖地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只是在你这里能够看见。”这倒是实话,出了嬴勾的公司,在外面,他其实看不到鬼魂。 “只在我这里?”嬴勾瞳仁一紧,倒是能够明白许从一话里的意思,可有这种情况出现吗?他眼眸渐沉,思索了片刻。他这里鬼魂多,导致阴气死气浓烈,加之他本身也是极阴体质,甚至于鬼魂可以通过吸取他身上的气息,来治疗伤口,继续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许从一这样的状况,到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这从另个一方面,解释了,许从一为什么宁愿抵押房屋,也不去找肇事者,由对方来承担嬴秀朋友的医药费。算是合情合理。 “你帮嬴秀朋友借到钱,给他父亲做了手术,但那个肇事者依旧逍遥法外,嬴秀的性格我倒是多少知道一点,她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轻易放手的。” 必定会一直寻找下去,直到找到那个人。骨子里的执拗感,有点强烈,同她父亲差不多。 这一点许从一其实知道,和嬴秀交往的时间不算久,不过嬴秀这人很简单,性格什么的,都表现的很淋漓尽致。 许从一一时发怔,嬴勾这样说,肯定不是和他随意说说。 “我帮你。”嬴勾说的是帮许从一,不是帮嬴秀。 许从一到没想那么多,问:“你要什么?”忙必然不会白帮。 “等找到人,我再告诉你。”嬴勾卖着关子,面前青年表情傻傻的,意外的给人一种可爱单纯的感觉,本身也不是什么多心思的人,简单的一目了然。 嬴勾顿了下,补充道:“放心,不是钱,其他的,你给得起的。” 既然嬴勾都这么说了,许从一不再多问。能贷到款,还一并将车祸的问题都解决,这一点倒是在他预料之外。 至于见鬼什么的,远没有嬴秀重要。 “谢谢。”许从一真心感谢,脸上虽还有未及消散的惧意,笑容格外诚挚。 越是简单的事物,反而越有一种它本身与其他存在的不同,这种不同可以称得上是美,青年相貌中等,不算惹人眼,面庞上这抹浅浅的笑,在一个瞬间里,像激射过来的箭矢一般,忽的就刺进了嬴勾的心海,掀起片片涟漪。 水波一圈一圈荡开,久久都难以平静。 嬴勾手臂在虚空中挥了一下,下一刻,许从一感觉到后背陡然一轻,那股蚀骨的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试探性地往后看,只有一扇门,没有女鬼的存在。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嬴勾手臂一落,自许从一腰间横过去,抓着门把,往里开。 许从一往旁边让,他一动,嬴勾也朝前进了一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许从一就那么撞到他怀里。 男人身躯和外在给人的感觉一样,都是冰冷的。 隔着彼此衣裳,相撞的地方,冷意似蜿蜒的蛇,爬上许从一皮肤。 他被慑得先是一愣,然后反射性地直往后退,撞到打开门,门砰一声巨响,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一声炸响,将房间外面的公司其他员工就惊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凶神恶煞就奔过来,在看到像是在对峙着的两人,狠厉的视线同一时间聚焦在许从一身上。 许从一想解释一下,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 “没事,都散开。”嬴勾摆手道,对于许从一的一惊一乍,倒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嬴勾走出房间,许从一远远跟在他身后,嬴勾在外面办公区叫了个人,三人之后一同乘坐电梯下了楼。 部下去车库提车,很快开到大厦门口停着,几人先后上车,许从一本来想做副驾驶,当他准备拉开车门时,空荡荡的副驾驶位上,倏的冒出一个衣着暴露、面容精致的女人,女人扬起脸就对许从一魅惑地笑了笑。 惊的许从一将车门烫手山芋一样给放了。 坐在后车座,身躯尽量贴着车门,和左臂边的男人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汽车在街道上快速行驶,来往车辆穿梭不息,人们只看到前面开车的司机,看不到司机旁边坐着的女鬼。 行了四十多分钟,来到了事发现场。 周围车辆急速掠过,没人关注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嬴勾稳坐车中,司机同样没下车,女鬼身体直接穿透车门,走了下去。 许从一有点想跟过去,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男人手冰凉,像浸在寒冰中一样,手腕被碰触的刹那,许从一全身就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视线顺着男人那只比自己肤色还要苍白一分的手往上移,随即撞进一双仿佛燃着幽暗鬼火的眼瞳。男人没开口,许从一却是从他的神色中知道,对方这是在说就算你下去又能做什么,指不定还会帮倒忙。 心脏骤然一紧,呼吸沉重起来,许从一略微挣动了一下,男人适时松开手。 转头回去,下一刻,眼前霍然出现的一幕景象,让许从一立马到丑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身血色纱裙的女鬼,这会漂浮在了马路中间,她脚下的地面,开始如同烧开的沸水般,不断有东西涌冒出来,隔得并不算远,足够许从一看得一清二楚,那些东西不是别的什么的,而是一只只扭曲、布满漆黑纹路的手臂,手臂们在往上伸的同时,那些灰黑色的指骨弯曲变形,在虚空中抓握,试图去抓住什么。 有一两只手臂冒的快,眼瞅着已经爬到女鬼脚上,女鬼脚上没穿鞋,于是玉白的腿上,开始被污黑的鬼手扒拉住,一只鬼手抓住了女鬼的一只脚,那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惊醒,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那只最先碰到女鬼的手,忽然就猛地激动起来,拽着女鬼腿就直往下方拉。 女鬼被拉地漂浮的身躯往下,两只足挨到地面。 周围偶有有一两辆车奔驰而过,一些甚至从鬼手和女鬼中间径直穿过去。 一辆载重上吨的长型大卡,从对方高速驶过来,带着沉沉厚厚的声响,大卡将女鬼和鬼手一时间给遮住了,暂时看不见那边什么情况,等到大卡车身离开后,许从一微张的眼眸,这会直接瞪得椭圆。 似乎就在刚刚的那个眨眼的时间里,事态发生了急转,女鬼不再是弱势方,忽然间,在无数鬼手中的女鬼,头发和裙摆都在无风的空中狂肆飞扬,她背脊弯出一个可怖的弧度,十根手指上的指甲全部暴突,锋锐的利刃一样,好似能破开一切。 女鬼开始清理拉拽自己的鬼手,她两臂一起开动,抓着鬼手,就直往上方扯,应该是听不到声音的,但偏偏随着那一只只恐怖鬼手的断裂,许从一听到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来自鬼手下方的惨叫。 女鬼动作迅疾,不到半分钟时间,就把碰触到自己鬼手给根根扯断,旁边还有其他鬼手,在看到她这样凶残的举动后,都被吓得往一边避开。 女鬼盯着鬼手们,忽的看到其中一只似乎与周围的有点不同,上面没有覆盖有漆黑的纹路,女鬼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扑过去,一把捞住那只手。 同一时间,一道刺耳惨叫响起来。 鬼手们潮水一般涌退,顷刻间,剩下女鬼捉住的那种手臂。 手臂下方连着一个灰色的人形状生物,体型孱弱的,跟纸片人一样。 没理会纸片人的挣扎和反抗,女鬼拖垃圾一样,把灰色纸片鬼给拖到了汽车边。 啪!一声暗响,女鬼将纸片人摁在车窗玻璃上,纸片人应该被称为脑袋的地方,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和许从一个咫尺之间。 许从一眼眸剧烈闪烁。 “问吧。” 耳后感受到微凉的气息,许从一余光中看到本来坐在有点距离外的嬴勾,这会和他靠得很近,虽然彼此身体没有任何接触,但对方那双幽幽眼瞳直勾勾落在自己脸上,让许从一意外地有种好像被人锁定,并成为他猎物的错觉。 许从一吸了口气,调整呼吸,将不合示意的想法圧下去。 他嘴唇动了动,有那么一会,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出来。 许从一询问几天前这里的车祸,纸片鬼原本安静了下来,忽的又激动起来,那姿态,像是随时要冲破玻璃,他听不到纸片鬼的声音,侧方的嬴勾帮他转述纸片鬼的话。 两人一鬼,在你问我答我转述中,很快得到了答案。 问出了车牌号,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车主人。心中悬吊的一颗巨石算是落了一些回去,看纸片鬼还有女鬼,都没感觉到那么害怕和抵触。 汽车往回开,将女鬼和纸片鬼都落在后方远远的,许从一从车后镜里看到它们的身影越变越小,倒是想问一问女鬼会怎么处理那个纸片鬼,视线微微移动,看到嬴勾冷硬的侧脸,将在舌尖转了数圈的话吞咽回肚。 那是鬼魂,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该多过问,至于这个能见到鬼,并且能和鬼交谈,甚至可以控制鬼为他做事的男人,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有过深的接触。 一种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许从一低眸,看着自己扣在一起的手指。 一件刻意被他遗忘的事,这个时候冒出来。 许从一指骨卷了卷。 汽车行进的方向,和来时不同,不是去嬴勾的公司,更不是去他家,而是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快速移动。 车牌号查到了,他要的东西已经到手,那么之前两人商议好的,嬴勾要的东西。 男人没说,看样子好像忘记了一般,不过当然,许从一不会有这样的侥幸心理。男人穿的还是昨天那套纯黑的皮质外套,衣服表面顺滑光洁,甚至某些地方折射出一道道的亮光,映衬着他沉暗如潭的双目,让目及到的人,心下就是微微一悸。 做出这个觉得时候,就已经想到过,拿不回房子,许从一自认还年轻,现在这份工作工资也还行,这座城市虽然物价不低,在郊区外买个公寓式的小房子,首付的话,要不了几年。 他迎着男人直勾勾侵略意味浓烈的视线,很坚决的点头:“我考虑好了,就抵押这套房子。” “我喜欢你这样爽快干脆的人,看在你做这些都是为了嬴秀,给你一个月时间,利息定在百分之十,一个月后本金加利息一次性还清,不过若是过气,不用我说吧。”嬴勾身躯肆意舒展着,眉峰却是陡然凌冽起来。 “嗯,我知道。”许从一道。 “相关手续会尽快落实,你只需要签字就行。”嬴勾从沙发间起来,走至办公桌前,将电话按了免提,让接电话的人立刻到房间来。 几乎半分钟时间不到,有人来敲门。 这次嬴勾发了话,说了声:“进来。” 来人推门,直接步到嬴勾面前站定。 嬴勾把手里许从一的房产资料转手给下属,特地叮嘱了一声:“速度快点,明天中午之前办好。” 差不多算是第一次,下属忙点头,回了个是字。 随后就迅速离开屋,从进来到出去,眼睛基本没在许从一身上停留过几秒钟。 事情看起来进展的尤为顺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能拿到钱了。由此,许从一始终淡然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我明天再……”正当许从一准备要说,他明天再过来拿钱,然后离开时,一直都处于隐身状态的女鬼忽然冒出了头来。 女鬼直接从窗户身躯扭曲的爬进来,身上沾染着不少鲜血,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原本无味的空气,因着女鬼的加入,陡然间就多了刺鼻的腥臭味。许从一声音的明显停顿,加之他目光的发直,让一直注目他的嬴勾察觉到一点异常。 青年表情变动弧度太大,虽然那只是瞬息间,这会已经恢复正常,但嬴勾觉得自己还不至于眼花。 所以,这人除了体内的血液闻起来异常香甜,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外,他和他其实一样,还能……见到鬼。 这样就有趣了,他活着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另外一个和他类似的人。 女鬼倒是没注意到许从一看她,她四肢都扭曲的抓着地面,以一种野兽爬行的方式,慢慢爬到嬴勾身边。 当一只手触到嬴勾裤筒时,女鬼发出一道舒服的低吟,像是吃到了什么特别美味的食物,也是同一时间,许从一注意到,女鬼身上狰狞可怖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愈合。 当渗透着黑血的窟窿悉数愈合后,女鬼全身痉挛菗動,骨骼移位一般,随着女鬼的缓慢站立起来,发出一连窜让人头皮发麻战栗的咔咔声。 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在女鬼一连窜的行为中,有土崩瓦解的趋势,许从一竭力让自己视线不要去看女鬼,更是想封住自己耳朵。 “我明天再过来。”许从一重新复述一遍,也不等嬴勾有什么回应,调头就往门口走。 眼看着伸手就能触到门把,面前的路被鬼拦住。 只手触到嬴勾裤筒时,女鬼发出一道舒服的低吟,像是吃到了什么特别美味的食物,也是同一时间,许从一注意到,女鬼身上狰狞可怖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愈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2章_85 当渗透着黑血的窟窿悉数愈合后,女鬼全身痉挛菗動,骨骼移位一般,随着女鬼的缓慢站立起来,发出一连窜让人头皮发麻战栗的咔咔声。 窜的行为中,有土崩瓦解的趋势,许从一竭力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3章 血液一滑过喉咙,进到体内,全身细胞像是忽然间由沉寂变得沸腾起来,全都发出狂喜雀跃的无声呐喊。 嬴勾摁着许从一肩膀的指紧紧深陷,所用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对方肩骨一般。 被情热烧得迷迷糊糊的许从一,在肩部传来的剧痛中慢慢恢复一点清明,他眼帘颤抖着,缓慢睁开,眸光茫然,花了一会时间,才聚焦到他面前圧着他的男人面上。 肩膀处的痛一阵连着一阵,撕扯着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许从一想转動脖子,受到一定阻碍。 后知后觉,发现有锋利的尖物刺在他颈部皮肤里,那处感知不到多少疼痛,有的仅是一种僵麻,体内的鲜血在男人的吸吮中,一点点离体。 许从一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绯色,变得苍白,再到煞白。 眼白更是慢慢多了起来,茶褐色眼瞳里的光逐渐暗淡下去,挣扎微弱,偶尔手脚菗搐一下,更多的是一种濒临死亡边缘的状态。 血液涌进赢勾体内,他一双眼睛,漫上了血色猩红。 身下的人平躺着,抓住他领口衣襟的手,啪一道闷声中,砸落在被单上。 也恰巧是这个声音,将几近疯狂状态的嬴勾给拉拽了回来。 他抜身而起,嘴角边残留一抹鲜血,舌尖勾了番,血液悉数进到口腔里。 至于被他咬出来的伤口,因他指腹的按圧,停止了继续流血。 嬴勾低目俯瞰被他吸食血液的青年,几缕碎发落在青年额头,被浸出的冷汗打湿,扭曲着黏在一起。 人陷入深度昏迷中,析长的睫毛因为主人或许在睡梦中都惊惧,而细细发颤。如飓风中孤独航行的小舟,无端地给人一种无助和脆弱感。放在伤口上的指腹,能够清晰感知到大动脉的搏動,时快时慢,有时候仿佛停歇了一般。 视线略微抬了抬,停在咬出了一道细口的血色唇瓣上。之前为了不让许从一叫出来,嬴勾曾用掌捂过那里,他指骨往内曲,掌心残留着那种震颤人心弦的柔軟触感。 于无声的蛊惑中,嬴勾倾身上去,吻住了那两片诱人唇瓣,细细晗着,啜着。 嗜血的渴望被满足过后,另一种强烈到完全无法忽视的裕求占据了嬴勾身心。 两臂都死死搂着人,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直吻得昏迷过去的人,醒过来,做着推拒的動作。但嬴勾知道,假使这会自己真不管不顾做下去,恐怕这个人难以顺利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嬴勾用能将人嵌进到骨头里的力度,把许从一紧菢,吻了好一会,以强大的意志力,将自己从许从一身上剥离开。 他到外面浴室自.给自足了一番。之后快速冲了个凉,回到卧室。 当天夜里,嬴勾搂着多出来的温热的身躯,意外的睡眠很好。 隔天嬴勾醒来睁眼,将怀里的人脑袋从他身上抬起来,青年呼吸轻缓,眼帘闭得紧,嘴唇血色褪尽,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病态的气息。 赢勾手掌轻拍许从一面颊,似是想唤醒他。 只是任由他怎么喊,许从一都没醒过来。 赢勾瞳孔紧了紧,快速掀被下床,从柜台上拿了手机,电话已经拨了出去,在快要接通的刹那,嬴勾挂断电话。这处不是他常住的那套,等医生过来,估计要一个多小时后。 把电话踹兜里,嬴勾回身,将许从一菢起来,给他套上衣服褲子,就那么打横菢着,走出房门。 一直都侯在外面的司机将车开到嬴勾面前,嬴勾两臂菢着人,司机疾步过去,给嬴勾开车门。 汽车十几分钟后,开到了最近的一家小诊所。 等许从一彻底清醒过来是,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四点多。 在病床上醒来,他表情怔忪了好一会,瞳仁在一阵剧烈晃动中,一片清明重新回笼。 第一件事,许从一要做的是去找手机,在身上几个兜里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系统:“在嬴勾那里。” “他拿去干嘛?” 系统:“不知道。哎,顺便提一下,耽美线数值40了,在嬴勾吸了你身上大半血液之后涨的。” “你说,让他全吸了,能不能涨到一百?” 系统沉默了一会,道:“估计不能。” 许从一手往脖子上触去,碰到一个结痂的疤痕,略微往里摁了摁,一阵尖锐撕痛。 他皱着眉,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系统再次提醒:“录音笔。” 刚才每个衣兜都找了个遍,可以说是空无一物,显而易见的,录音笔和手机是一样的命运。 安静在诊所躺着,到两瓶营养液都输送完,许从一拖着仍旧虚弱的身躯步出诊所。 一出去,就看到一辆较为熟悉的汽车横在路口。 许从一往汽车方向走去,到车门边敲了敲车窗玻璃。 里面的人许是等得太久了,正闭眼睡着,忽然而来的敲击声,将他瞬间惊醒。 司机脑袋左右转,很快转到许从一那里。 由于他还有东西在嬴勾那里,所以自发拉开副驾驶位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看许从一系好安全带,随后才发动引擎,开车加入到一边的车流里。 去的地方是嬴勾公司。 许从一从电梯出来,前方就是公司大门,他下意识视线搜寻过去,出乎意料的,之前的无头鬼魂没了影踪,玻璃壁后面空荡荡的,只有角落中一盆绿色植物。 心里略有好奇,不过这不关他事,许从一敛住心神。 公司办公区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部分人在接听电话,仔细去听的话,多半都是在催债。 少有的几个,则是在介绍他们这里的借贷业务。 许从一从前厅目不斜视沉默走过,直行至嬴勾办公室。 叩响门扉,刚要推门进去,背后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跌跌撞撞,撞开许从一,一把推开嬴勾办公室的门,跑了进去。 “嬴老板,钱,钱都在这里,一分都不少,您点点看。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想蒙混过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地中海半秃顶的男人一进屋,就慌手慌脚把怀里抱着的袋子放嬴勾面前,一张脸上都是惊惧和惶恐,眼眶暴突,瞳仁扩大,那是害怕到了极点的模样。 嬴勾头从方桌上的资料中抬起来,冷森森泛着寒气的眸光普一对上借贷者,就立马让后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嬴勾曲指口了两下,微弯的唇角笑意明显:“还没到最终换款期,程先生这么急着换款……” 借款人程某连忙摇头:“是我的错,钱都在这里,其实早就准备要还了,那天因为一点私事,所以脾气不大好,嬴老板不要见怪。您点点,全都在这里,本金和利息,百分之二十,都按的百分之二十。” 豆大的汗水从借贷人宽敞的脑门上滚下来,从之前那天离开这家公司后,他几乎每天夜里都会被惊醒,然后眼睛一睁,脑袋一转,就看到窗户外站着一具无头的鬼魂,鬼魂没有头,切断的脖子上血肉模糊,鲜血一股一股涌出来,将他所住的整间卧室地面都染地血红。男人惊声尖叫,将家里人惊醒,他们跑过来,打开灯,男人以为鬼魂或许该消失了,结果鬼魂不但没有消失,甚至还用自己手指沾了自己黑红色浓稠的鲜血,在玻璃上写下两个字——还钱。 开始,男人以为是自己眼花,或者出现幻觉,连着几天都是一样的状况,半夜醒来,看到漂浮在窗外的无头鬼,惊声尖叫,家人过来。随后是两个斗大血红的字。 男人神经快速衰落,去看过心理医生,没得出任何答案,反而被建议去看精神科。男人直觉这事和借贷公司有关,可他借钱这事又如板上钉钉子,不送他辩驳。 为了能够不再夜夜见鬼,男人四处奔波,总算凑齐了借款。 沉暗眸光瞥了眼借贷人递上来的袋子,嬴勾没伸手去碰,像是绝对信任这个人。 “程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是相信的。数目也不用点了,程先生你应该不会再有任何拖欠,是吗?”他一手撑着下颚,挑高了眉,眼底洞若观火。 借贷人慌不跌地点头,暗暗拭了把额头冷汗,哆嗦着发紫的唇道:“是是,当然是。” “……这是程先生在我这里的借条,现在还你,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嬴勾从抽屉中拿出一分文件,从里面找了一叠白色纸张,搁桌面上,缓慢推向借贷方。 地中海秃顶男人一把抓过借条,跟恶狗抢食似的,抓手里就紧紧攥着。 “那我,就、就先走了。”男人虽然还了钱,依旧惊魂未定。 嬴勾笑着觑看他,不失礼貌地说:“我还有事,就不送程先生了。” “不,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再见。”男人火烧屁股一样,掉头就健步如飞。 在经过公司玻璃大门时,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往左右两边看,当什么都没看到时,嗖一声,直接拔腿狂奔。 许从一在门外围观了整个事件,男人一走,室内的人寒利眸光陡然掷向他,下意识的,许从一的神经末梢就紧张起来。 做了点心理建设,许从一进屋。 “来拿手机的?”嬴勾出乎寻常,先许从一一步开口询问。说是问话,答案却很笃定。 许从一先是点头,随后快速摇头:“还有录音笔。” 嬴勾反扣在深褐色桌面上的手臂往后挪,拿了许从一的手机递向后者。 并没有放桌子上,而是手拿着,意思明显,要许从一再走近。 许从一昨晚的记忆有点模糊,但还不至于完全失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足够他拼凑起事情的原始首末。他喝了加料的酒,被对面的男人带走,然后,对方帮他挵了几次。再后来,就是这人把他摁床上,咬破他脖子,吸食他鲜血了。 回忆到这里,脖子上结痂的伤口似乎再次疼了起来,被嬴勾犹如实质化的视线盯着,全身四肢忽然就变得沉重,像是挪动一下,都得费劲心力。 许从一微微吐息,还是走过去,接过自己的电话。 电话电量耗尽,呈关机状态,许从一摁了一会,没任何反应,遂不再执着。将手机揣兜里,眼帘一掀,看向嬴勾。 声音略有迟疑:“录音笔?” 嬴勾上半身后撤,半靠椅背,眼眸里晦暗不明,他直言:“扔了。” “什么?”许从一惊了一下,瞳孔不自觉扩张,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你扔了,为什么?” “我不做赔本买卖。”嬴勾意有所指。 许从一想不通:“不会牵扯上你,录音笔我会备录一份,以匿名的方式交给警方。” “还真是天真。”嬴勾笑着看许从一,笑容里不掩嘲讽。 “你一定没扔,开玩笑的对不对,麻烦你还给我。”许从一坚持一定要录音笔。 “不相信?” 许从一摇头,肯定不相信。 “但我真扔了。”嬴勾嘴角的笑一收,声音跟着下沉。 “我不明白。”许从一道,明明之前都约定好,为什么嬴勾会出尔反尔。 嬴勾一臂落座椅扶手上。 “当时包厢里除开曹越带来的人,就你我是另外的,你如果真把录音笔交给警方,你觉得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会是谁?” “他曹越的具体身份你知道多少?他曹家做什么的,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 接连数个质问打得许从一有些难以招架,他整理了一番,一个个问题回:“就算要怀疑,未必怀疑到你头上,也许包厢被人安了录音器。曹越家里,有点军政背景,但现在是法制时代,犯了法,只要证据确凿,他曹越逃不了。” 他言辞凿凿,好似真的会如他说的一般。 “你调查得还不够仔细,要是仔细的话,应该知道,曹越一年前不只撞了人,还把人给撞死了,当时目击者有,监控视频也有,你猜结果如何?”嬴勾言笑晏晏。 许从一心中渐凛,就他所见的,曹越现在什么事都没,那么就是说,他轻而易举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许从一抿了抿唇,脸色微变。 “所以你觉得,靠这一个小小的录音笔,你能达成所愿?”嬴勾声音冷了下去。 “我……”许从一一时语顿。 “曹越这人不是什么善者,说是睚眦必报都不为过。你去惹他,嫌活得不够舒坦?”嬴勾继续逼问。 许从一身躰略往后几不可察地移了一点。 在嬴勾接二连三的质问里,心里原本做好的打算面临奔溃的迹象。 他还想挣扎一下,只是不愿意就那么轻易接受这个事实,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但不是因为失败,而是觉得倘若嬴秀得知这个情况,恐怕会很受打击。 一想到嬴秀会为此难过,许从一就觉得特别自责。 “不会吧,应该不会的。”许从一笑容苍白地说道。 嬴勾抬目瞧着他,冷峻容颜里讽刺意味颇为悠长。 许从一嘴巴无声开阖了一下,似乎也是这时候,他想起来医院里发生大那件事。 其实当时他就该看明白的,曹越这个人,不是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能够撼動的。 是什么给了他自以为是的错觉,许从一眉宇间深拧了起来。 心绪霎时混乱,难道就这样算了,难道就真的没有可行的法子了。 许从一垂落的目光,在偶然抬起间,碰及到方桌后始终都注目他的男人。 这个人既然比自己考虑得更全面,那么是否他有更好的法子,让罪恶者能够接受惩罚。 恰在这个时候,不久前发生的事,突然跃进许从一脑海,这是第二次见那个地中海半秃顶的男人,上次对方凶神恶煞,一副拒不还贷的傲慢样,这次,却是主动将贷款全部还清,看男人面容,分明是在惧怕和恐惧着什么。 他能恐惧什么,这里除了人之外,还有…… 对了,还有鬼,许从一眼睛一亮,跟山泉涤过一般,目光如炬,面色陡然璀璨。 “请再帮我一次,你想吸食我鲜血,都可以,吸多少都没有关系。”许从一往前走了两步,丝毫不惧。 嬴勾微眯着眼,审视着身姿笔直站几米开外的青年。 他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结果却偏要一根筋走到底。 这当然是他所喜闻乐见的,许从一求他的越多,彼此牵连越深,到某一天许从一想从他这里脫身,就不是他本人可以选择的。 何况选择权,他从来不给别人,由他自己掌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嬴勾两手合十,搁在身前桌面上。 机会他给了,至于许从一能不能把握,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嬴勾静等着许从一的答复,以为许从一或许会有几秒时间迟疑,然则他话语刚一落,许从一就即刻给了他的答复。 “我知道,但比起我丢失一点血液,我更想让肇事者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更想嬴秀尽快远离这些麻烦,面容上重新绽放笑容。”许从一言辞恳切,眼眶里盛着的星海,令听者心海陡然一凛。 这个人,胸腔里的那颗心,在为他的侄女所跳动,嬴勾连亲情都感受得几近于无,就更遑论爱情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3章_87 忽然的,有种意外不太舒服的感觉漫了上来,他试着去抓,感觉瞬间逃逸开。 “成交。”嬴勾眼眸暗沉沉的,外面阳光将房间照得透亮,只是这些光亮,无声绕过嬴勾身躯,他整个身躯都笼罩在灰暗中,周围似是有诡异的漩涡在慢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并以很快的速度,就要蔓延到许从一那里,然后将他彻底吞噬。 房间里空气沉重得,呼吸一下,都得花费极大得力气,许从一胸口起伏幅度渐大。 砰!什么东西裂开,一并把沉闷空气带走,许从一深深吸了以后气,再缓慢吐出去。 嬴勾眼底浮出极具兴趣的笑,他指骨松了一下,又重合上:“具体的我这里需要安排一翻,到时间会提前联系他,保持电话通畅。” “先谢谢了。”大家各取所需,他会继续付出鲜血,而嬴勾他,帮他达成他的所愿。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赚了。虽然某一时刻,会有一个忽然的声音,冒出来让他离这个随时能见鬼的危险男人远一点,可同男人合作,是当下最好的选项。除此以外,他找不到更好的抉择了。 走出办公室,在外间办公区,许从一看到了不知道何时回来的无头鬼魂,鬼魂散发出来的气息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即便隔了一段距离,许从一很清晰地感知到阴冷森暗。 尽量忽视无头鬼魂,许从一快速步向电梯方向。 临时请的两个小时假,出了嬴勾那里,许从一去的自己公司。 到下午下班,在和嬴秀通了通电话后,许从一先一步赶去医院黎兰那里。 因着有黎兰扑过去,挡了大半的攻击,黎父虽浑身都有伤,好在没怎么伤及要害,就是缝合的伤口又裂开,医生又重缝了一遍。 黎兰的伤基本都在背后,于是她趴在床上,当许从一走进病房时,黎兰一看到他,眼神就些微波动且似有躲避。 她这段时间就公司和医院两头跑,其他没去过别的地方,更别提见什么人,惹什么麻烦。她虽然不太聪明,可也不蠢,灾祸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么从天而降,不会是她倒霉,不然怎么别人不倒霉,光就她了。 要真说和什么人有矛盾,那就只有那一个了,撞伤她父亲的肇事司机。开初她是很气愤,想揪出那个垃圾,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后来连警方都束手无策,黎兰慢慢觉得,与其找到肇事,她更喜欢父亲的身体好转。她工作时间不长,不过已经足以通晓一个事实,不是好人有好报,也不是坏人会受到惩戒。 相反的,好人命不长,她倒是见过不少。 “这段时间以来,谢谢你和嬴秀。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以后再慢慢报答。但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打了,我爸爸他,也承受不起再来一次的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黎兰将上半身撑了一点起来,她侧头看着病床边的许从一。 她心里其实很不好受,可能怎么办,她同时也非常害怕,这是在医院,有保安及时过来阻止,才使她和她父亲免遭致命的袭击,要是离开这里,在起来地方,人少或者没有人的地方,结果将如何,她会死吧。 她不想死,她争不过那个肇事者,她选择逃避,别无他法。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4章 “黎兰,真是抱歉,是我们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上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们,殴打你们。你放心。嬴秀她真的很在乎你这个朋友,可以的话,请不要推开她。”许从一从黎兰闪躲的视线中,大概猜出了一点黎兰的想法,倒也无可厚非,原本平静的生活忽然被这场车祸打破,接二连三的状况,都她一个人在咬牙忍受。被那样一群面目可憎的人连番棍棒殴打,心理阴影没有,才不正常。 可若因为这个意外状况,就让她和嬴秀之间的友谊出现裂缝,这是许从一怎么都无法看到的。 “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但真的,请务必相信我。”许从一弯下腰,掌心落黎兰肩膀上,他垂低的眼眸由上至下,挟着温柔地能融化坚冰的感情.色彩,真挚地注视着黎兰。 黎兰说出刚才的话来,下一刻就已经后悔,可要她收回那些话,她没有那个勇气。 许从一的话,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人是过于情绪化的一类物种,有时候总会说些或者自己都不认可的话。 “好。”黎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说不上是凑巧,还是怎么样,嬴秀提着一袋鲜艳欲滴的草莓来到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她的男友弯着上半身,一臂搭在她的好友肩膀上,许从一的身躯将黎兰遮挡着。 在嬴秀那个角度,可以看到许从一相较正脸更为线条轮廓都分明的侧脸,她视力很好,所以看得清楚,许从一用曾经注目她的视线,凝视着黎兰。就那一刻,黎兰心底生出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了一样。 她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直到那边许从一像是有所察觉,转过头来,嬴秀脸上堆了抹笑,把刚才浮现的冷意给圧了下去。 嬴秀过去,把草莓放病床边挨着的桌面上。 “路过一家水果店,看到他们家草莓不错,就顺道买了点。你们两先聊着,我去洗。”嬴秀站了十秒钟不到,就拿了一个小的不锈钢圆盆,装了半碗草莓,端着就要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许从一在嬴秀转身之际,拿过嬴秀手里碗。 他眉目都是浅浅的温润笑意,似拂过翠绿柳条的微风,带着飘飞的白絮,让人不自觉心里就放松开来。刚才的那点不舒服感觉,随之消逝。 “我去吧。”许从一微笑着道,随后走了出去。 背后两道目光都跟着他,其中一道先撤回来,然后瞧见后面那道,等人从门外拐向右边,才慢慢收回。 黎兰眼睛先是低下,继而抬起来,看矗立一边的嬴秀,这一看,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嬴秀目光锋利尖锐,极具穿透力,好像一瞬间,看到了她内心深处,连带着某个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都被嬴秀捕捉到。 黎兰避开嬴秀的眼睛,眼帘盖下去,看着身下铺垫的色彩惨白的床单。 “身体没大碍吧,有没有伤到骨头,还痛吗?”嬴秀倾身过去,抬起手臂,手似自然也似刻意,刚好搭在许从一碰过的地方,她微用了一点力。 黎兰意外变得敏感起来,她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嬴秀头凑下去,眼底一一片未明的深意。 “肇事者我们找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你安心养伤,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嬴秀道。这个时候的她,忽然变得不太想从前那个简单善良的人。 黎兰有点快认不出嬴秀来,是什么让嬴秀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是因为她的话,她想说对不起。 “就这样了,好吗?我不想再追究了,继续这样下去,谁也保证不了,未来还会出什么事。我自己挨点打没有关系,我不想你……你们因为我,遭遇到这些灾难。到这里为止,可以吗?嬴秀。”黎兰言辞恳切。 嬴秀菗回手,直起身。 她摇了摇头:“做错了事,就该为此付出代价。没人可以例外。”况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说真的马上收手,不大可能了。而且嬴秀还想弥补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让黎兰和她父亲都遭受挨打的这项错误。 她不是会逃避的人,她不逃避自己过错,她会纠正它,一定会。 洗了草莓的许从一返回病房,嬴秀接过去,顺手又转给黎兰。 “尝尝看,应该很甜。”嬴秀下颚略扬,催促道。 黎兰眼皮掀起,看了嬴秀一眼,然后拿了颗草莓,一咬下去,满嘴的治水,异常的甜,比她之前买的要甜很多。 看黎兰表情,知道草莓肯定不错,嬴秀嘴角笑容扩大。 “你们也吃啊。”黎兰把盆往前移了一些。 嬴秀选了一颗颜色血红的,到不是给她,而是给许从一。 许从一拿手去接,嬴秀躲过他手指,草莓直接抵在许从一唇前,许从一宠溺地笑了笑,顺着张开唇。 系统:“哎,97了,刚才莫名涨了一点。” “好事啊。” 系统:“你又没发现,这个世界的女主,和上个世界,好像有点一样。” “你是指双重人格?” 系统:“不是。” “那是什么?” 系统:“对你占有欲强烈。刚才你和黎兰说话那会,她就来了,不过一直没进来,就站在门口,表情说不上好。” “误会我和黎兰,以为我们间有点什么?” 系统:“好像是。” “不会,顶多误会黎兰。”许从一在脑海里同系统交流,视线注目到黎兰那里时,忽而补充,“不是误会黎兰,是猜到了黎兰心中某个想法。” 系统不解了,好奇问:“黎兰心中又什么想法?” “这个啊,你向女主学习学习。” 让它猜?它可猜不到。宿主有时候说话老只说一半,系统只能在对方愿意的情况下,知道他的想法的,要对方不愿意,它窥视不到许从一的内心。 吃着草莓,不锈钢圆盆很快见底。 黎兰把盆放到一边,沉眸犹豫了一会,说道:“嬴秀你每天工作也忙,不用天天都过来,你要一直都这样,我心里很有负担。欠你这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还清。” “那就慢慢还啊。”嬴秀随口接到,黎兰眼睛圆了一圈,像是挺惊讶。 “我们是朋友,帮你是应该的,而且我……”嬴秀想为之前的事情道歉,是她给黎兰带来这次灾难,可若真的道歉了,那就是直接承认是她的错,她不想从黎兰脸上看到憎恶的神色,或者还有,她不想被人认为,连一件事情都做不好。 走出医院,两人在路口等车。嬴秀两手抓握着许从一手臂。 想来想去,光凭她和许从一两个,必然做不了什么事。她有个打算,趁着汽车还没来,说给了许从一听。 “我们,还是去找我二叔,怎么样?”毕竟是身体内留着一半相同的血,上次去,那个地方是可怕又恐惧,可从许从一最近告诉她的来看,她二叔似乎不是看起来那么冷血残酷的人。 “他既然可以见鬼,那么也能驱使鬼吧,多给它们烧点纸钱,然后让鬼去吓唬吓唬那个肇事者。” 这是嬴秀的打算,说不上病急乱投医,只是觉得这样做,更有效和方便。 许从一表情凝重起来,他和嬴勾间近来发生了不少状况,这些都是瞒着嬴秀的,加之上次,就和嬴勾有过约定,已经不需要嬴秀再去找嬴勾帮忙了。男人目前只是吸食他的鲜血,即便这样,在许从一看来,也是不能被嬴秀知晓的。所以,可以的话,他不想嬴秀和嬴勾多有接触,假使被嬴秀知道,她一定会又伤心又难过,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嬴秀哭了。 “不行吧,驱使鬼……听起来就觉得不太可行,要是鬼失控,不受你二叔控制,那个时候怎么办,假如伤害到无辜的人,又该怎么办?我不想你自责。”许从一阻住嬴秀,说的这些,自然是错误的,嬴秀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只是他已经开过口了。 嬴秀这个时候意外就变得固执和倔强起来,不肯听许从一的劝阻。 “你不肯陪我去的话,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嬴秀执着道。 “不是我不肯陪你,而是……” “而是什么?” 许从一正要找点其他借口,兜里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理论上来说,这个时间点,不会有谁给他打电话,许从一去拿电话,被嬴秀捷足先登,嬴秀到许从一兜里,掏出电话,低目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没怎么多想,就滑开接听键,摁了扩音。 “……半个小时内,到西武街54号来。” 一把沉厚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跟着对方不等这边回话,就先一步挂断,嘟嘟嘟的机械忙音。 嬴秀盯着还亮起的手机屏幕,几秒钟后转目去看许从一,发现许从一表情变得很古怪。 电话号码陌生,但说话人的声音很熟悉,嬴秀稍作一想,就立马意识到,声音是她二叔的。 许从一和他二叔还有联系,不然对方不会就这么给一个地址。 一辆空的出租开过来,嬴秀拦下车,坐进车后,在许从一刚进来,还没坐稳时,嬴秀就对司机时重述了刚才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地址。 司机前面沉默开车,车厢后面,同样一片沉默。 不过沉默没有持续太久,由许从一打破。 “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你,那天第一次到你二叔公司,其实我也见得到那些东西了。” 嬴秀表情微微一滞,知道许从一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只是不相信他所说的,怎么可能,不可能。她二叔见鬼就可以了,要是许从一也能…… 许从一没去看嬴秀,他扭开头,望着窗外。 眸光里有着一丝自我嘲弄,这不是任何值得炫耀的事,如果可以,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将自己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摊开出来,只是想借此,让嬴秀能够打消这个念头。看到的那些鬼魂,看上去都是枉死的,未枉死的,估计也去鬼门关投胎了。 “从一,你……”嬴秀一把抓着许从一手,感受到对方身体微微僵直。 “你告诉我这个,是想阻止我去找二叔,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会适得其反。”她不但不会退却,反而会因此更无法松手。 她是看不到鬼,可到她二叔那里去时,周遭无处不在的森冷,已经让她心生无尽恐惧,许从一他和二叔一样,可以见到它们。 那在他看到那些鬼魂时,又是什么心情,她是很害怕那些东西,但除此以外,她更为在乎许从一。 她想替他分担,什么都可以。哪怕做不了什么,她也要时刻陪伴在他身边。 许从一拧头,惊讶于嬴秀出口的言论。 在许从一愕然的注视中,嬴秀两手将他左手紧紧握住。 “我知道从一你对我好,不想看我受任何伤害,我很感激上苍,能把你送来我身边,你的每分爱意,我都感觉得到。和你一样,我也是喜欢你的,我做不了什么,但起码我能陪着你。不管未来发生任何事,答应我,我们都不能分开。”嬴秀第一次倾述着肺腑之言。 眼底晃动的情意,就是前面开车的司机,都为之动容。 “好,不会分开的。”许从一点头。 系统:“哟呵,98了,涨势很好,再接再厉。” “嬴勾打电话来,表示他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系统:“是哦,主角们也差不多到齐,目前就剩你,还有嬴秀。” “不过本质上,我就算去了,身份只能是旁观者,他非得让我去亲眼目睹一番……” “让你记忆深刻吧,以前都是他自己做观众,现在出现这么一个你,和他有类似的体质,总比什么时候都自己一个人观看好,中途还能讨论一下。” 许从一的猜想里,嬴勾应该会让鬼魂们去对付曹越。 这个男人考虑的东西向来很全面,不过这次,可能要出乎他预料了,他必定不知道,接听电话的不只他一人,还有嬴秀。 他阻止过,可没阻止成功。 不知道待会事态会怎么发展,希望不要太让他失望。许从一凝眸,一抹笑意在眼底迅疾闪过。 要去的地方位置较为偏僻,是一个尚未修建完全的度假广场。 汽车停在广场外面,入口处铁闸门关得暂时,只有一个可供人行的小过道。 下了车,许从一同嬴秀站在闸门外。 两人一并仰头,广场里高楼林立,灯光稀疏,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轮廓。 地址是这里没错,但接下来,是要进去? 许从一给刚才打来的那个电话回拨过去,手机搁在耳边,听到里面传来三声响后,那边接通。 知道是许从一打来的,更知道他想问什么,嬴勾这会所在的位置,在一栋楼层中,正好将出口处的景物都一览眼中,自然的,看到了许从一。 “先等着,会有人带你进来。”同样是一句话,同样是说了后就掐断。 许从一捏着掌心里的手机。 一边挽着他胳膊的嬴秀目光四处查看,用略带忐忑的声音问:“我二叔说什么?” “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字症亟待出口,却霎时黏在了舌头尖,许从一瞳孔微微方法,目不转睛盯着一个从铁闸门中间径直穿透过来的——妖娆艳丽的女鬼。 女鬼面含媚笑,双脚离地,身躯羽毛般轻盈漂浮空中,几乎出来的第一时间,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许从一,女鬼飘过来,血色裙摆无风自扬,她同时也看到了跟随许从一一道来的嬴秀,这个女人是嬴勾侄女,长得倒有几分姿色,不过智商明显欠费。 难以理解许从一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绣花枕头。 女鬼围着毫无所觉的嬴秀身躯转了一圈,身材很不错,前.凸后翘,估计许从一看上她身材了。 无可厚非,男人多半都是视觉性生物,谁会关注你的内在,长相抱歉,连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倒胃口。例如她被人泼硫酸毁容后,那些曾经围在她身边转悠的男的们,全都一哄而散。 女鬼下巴往铁闸门方向抬了抬,示意许从一他们进去。 在前面无声带路,许从一紧紧握着嬴秀的手,两人跟在后面,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嬴秀另一手抓着衣服下摆不放,前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但从刚才起,男友许从一就一直盯着某个虚无的方向,像是在看什么。嬴秀想问,只是内心深处的害怕,让她不想去知道那是什么。 跟着女鬼,二人进入右边一栋楼宇,电梯还没通电,于是他们爬楼梯,女鬼从电梯下方,穿透到上一层,下面两人步伐慢慢加快。 爬了五层楼,到一个异常空旷的房间,房间对面一整面墙都空落落,还没有安装落地玻璃,夹着冷意的寒风呼啸着狂涌过来,吹得一对小情侣都经不住打了个寒颤。 嬴秀冷得上下牙床都相互撞击,发出轻微的一连串声响。 许从一则冷得缩了缩脖子,女鬼没停下,继续飘荡,飞过一个小的门,进到里面。 门里,能看到的地方,和外面一般无二,空旷寂寥。 许从一紧了紧握着的手,对嬴秀道:“不会有事的。” “嗯。”嬴秀点头,开弓没有回头箭,她选择跟过来,就不能因为恐惧,而提前放弃逃开。她告诉自己,为了身边这个人,不管前方有多艰难,道路多崎岖,她都会牵着他的手不放开,不会再让他单独去面对。 走进女鬼待的房间,屋子中间天花板上一盏节能灯,晦暗不明。 对面,阳台的地方,一个黑色高大人影背对他们而站,男人一身衣物,比永恒的黑夜还黑,他两臂放在身前的台面上,后方脚步声渐近,似未察觉,也可能是浑不在意。 女鬼飘在阳台外,悬浮于半空中。许从一和嬴秀慢慢地、沉默地往前走。走到男人身侧,嬴秀先出声。 声音低浅:“二叔。” 许从一就没称呼了,也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你找我过来……”许从一试着询问。 男人忽然转头,灰暗中,一双眼眸锋利地如同鹰隼,瞬间锁住许从一眸光。 许从一以为他要说点什么,下一刻,男人视线移到嬴秀脸上。嬴秀在他冷漠无波的注视下,手心出汗,脚下寒气升腾。 “对、对不起,二叔,不关从一的事,是我执意要跟过来。”不想让嬴勾怪责许从一,嬴秀主动说道。 “来了就来了吧,接下来好好看,千万别出声。”在说道最后那句话时,嬴勾唇角弯了个转瞬即逝的笑。 嬴秀忙慌不跌地点头。 许从一已转开视线,看向外面,一个特别大的圆形广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4章_89 广场上意外的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着数十人。 他们围在一块,周围拉了光亮璀璨的灯线,十色光芒,将人群所在的地方同周围的昏暗隔离开,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灯光下,可以见到各类酒水饮料,还有不同品种的食物。应有尽有。 “他们……”嬴秀压低了嗓,小声对许从一到,忽的,左前方空气有了波动,恍惚间,一抹血红若隐若现。 嬴秀惊得立马止了声,她死咬着唇,把满腹的疑窦压在肚里。她二叔可以见鬼,可以和鬼魂交流,那么这附近,指不定就有那些东西在。嬴秀掀了掀眼皮,去看男友许从一,就见到神情猛得乍变,好似看到什么特别可怖的东西。 顺着许从一视线过去,想看一看捉住他目光的是什么,下一刻,嬴秀嘴巴张开,极度惊恐中,声音一点都发不出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5章 系统:“逢魔时刻!” 系统对空旷广场上,正在上演的一幕,冠了一个名词。 逢魔时刻?许从一在现实世界那会,有段时间倒是挺沉迷灵异类,这个名称相对的,不算陌生。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所,会有大量的鬼魂蜂拥出现,且即便是普通人,都能够在那个时间点,看到那些鬼魂。 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骨紧紧收拢,给他带来一点钝痛。许从一余光瞥过去,女主嬴秀面部表情乍变,瞳孔不自觉外扩,眼睛几乎暴突,她眼睛死死盯着广场方向,看着从正中间的平地上,疯狂外涌的一只只形态可怖的鬼魂。 广场里,前来聚会的人们正欢喜雀跃,都满心激动地投入到这个特别的夜晚中。 然而当曹越开了瓶啤酒,高高举起来,为这次的聚会,做一个开场白时,四周虚无的空气陡然一阵波动,随后,脚踩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从里面冲出来。 一些人开始面面相觑,这里阴森恐怖,他们听说过关于这里的一些传言。 而其中一个,据说这个位置,古早以前,是一座乱葬岗,在几十年前的某个特殊混乱时期,找不到食物果腹的人,会自动拖着颓败孱弱的身体,到这里来坐着等死。每天都有,死人的尸体逐渐堆积成山 之后的几十年里,这里有过一次山洪暴发。将尸骨彻底掩埋。到近几年,城市发展迅速,人口密度越来越大,城市开始不断的往外延扩大,然后扩到了这里来。 只是时间久远,那些过去发生的事,在人们交口相传中,慢慢的,事件衍生出来许多版本,而乱葬岗这一项,只是其中之一,别的版本,形形色.色。 就算这会的建筑公司,将里面的楼宇严格按照五行八卦的方式来修建,来这个聚会中的人,知道的却是不多。有道听途说的,但大家多半一笑而过,当做无稽之谈。 作为主会者的曹越,比起其他人,知道得要多一点。乱葬岗这个,他不仅相信还十分笃定,事件是绝对真实的。其中之一的建筑承包商和他有点来往,对方在楼层动工前,还特地去找了当地极有名气的道士,请对方来这里做法,将下面的万千冤魂给再次镇压。因着修建房屋,必然会挖地基,而挖地基,恐怕就会惊扰到那些深眠下面的鬼魂。 这一带,差不多每年,在特定的时间点,都会发生一起命案,路过这里的人,有的为了抄近道,直接从中间穿过去,然后就会意外摔倒,脑袋磕上杂草中掩藏着的坚硬石块,当场殒命。等到被人发现,身上各种被野兽啃咬出来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官方解释是附近恶狗咬的,具体情况,知道的人不多。 那天道士来举办仪式时,曹越刚好没事,也有心下好奇,想看看怎么回事,就跟了过来。开始很平静,就周围刮的风大了一点,到最后快要结尾时,忽然狂风大作,将案板上摆放的两盏血红蜡烛,吹得烛光明灭不定,一个恍惚间,曹越看到案板前方的空地上,原本灰白的表面,霎时一片灰暗,似混沌黑洞,永恒都无法消散,光芒照射不进去。 混沌于无声无息中悄然扭曲变形,跟着,数以百计的手从下面冒了出来。那些手基本都一样,干瘪瘦弱,看上去,好像就只有外面那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里面同样干瘦的骨骼。 鬼手朝着案板方向伸过去,就在依稀间,有鬼的头颅即将要冒出混沌时,道士忽然一声破天大喊。 摇摆不定的烛火,瞬间稳定下来,并于下一时刻,嘭得快速涨大,烛火变成火墙,以强悍猛烈的姿态倾斜倒向无数狰狞可怖的鬼手。 鬼手被火焰烧地皮开肉绽,流出黑红色的液体,火墙彻底倾倒,无数凄厉瘆人的惨叫此起彼伏,令听者头皮发麻,浑身打寒战。 当时害怕是有的,不过除此以外,另外一种情绪来得更加猛烈,且难以消散。 曹越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因着家里的状况,普通人的生活,从来都同他很远,他寻找着各种能够带来刺激的事。 这次特地选了今天这个时间,不是巧合,更不是临时起意,故意想借这个机会,想再次看看那些鬼魂。人群里安插有能够镇魔的专业人员,刺激快乐是要找,他个人的人身安全,也不会含糊。 曹越在人群都发生骚动,顾及不到他这边时,从场地中间,往外延退。 站在人群外,两名镇魔人员在曹越身前以不被其他人发现的方式护着曹越。曹越给了他们很大一笔钱,算是他们的财主,保护他,自然成了两镇魔人的职责。 所有人眼睛都盯着脚下,然后在他们扩大的瞳孔中,有东西穿透坚实的水泥地面,爬了出来。 爬出来的鬼手在胡乱挥舞中,很快,就抓到一些人的腿。 鬼手冰冷刺骨,一被碰到,人们就惊声尖叫。周围还有其他已经修建好的楼房,内里差不多都住满人,这里人的凄厉尖叫,声音不小,特别大,按理说是可以被人听见的,可是,意外的,不管他们怎么惊慌失措,这个地方,这个半成的建筑区,和外面世界被一股无形力量隔绝开,内里发生的所有,都无法被传递出去。 某个高楼上,三人一鬼,沉默围观着。 嬴秀指骨僵硬的,连移动一下,都似乎要花费掉身躯内所有力气,她全身都颤抖,嘴唇细细哆嗦,为眼睛看到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鬼爪们抓到人的腿,开始一点点往上面爬,尖锐的惨叫,有的甚至没喊几声都喊破了喉咙,只能发出嘶哑难耐的声音。 许多许多的鬼,开始露出它们的头颅,比之它们包裹着一层薄皮的手臂,从水泥面里钻出来的一个个头颅,则全部都是灰扑扑可怖的骷髅头。 骷髅头下颚骨一开一合间,眨眼就咬上猎物的腿。 鲜血横飞,伴随着又一道道比刚才更悲惨的痛叫。 叫声让嬴秀和许从一都一起寒颤不止。 许从一脖子僵硬笨重,他咽了口唾沫,方缓慢拧过头,去看隔壁离得近的男人。 是他求这个人帮忙,帮忙惩戒一下犯罪者,可不该这样。有过错的只是曹越一个人,其他的,都是无辜的。由于他的请求,让那些无辜者遭遇到本来不该降临在他们身上的灾祸,许从一承受不起这个巨大的罪责。 许从一嘴角颤抖得厉害,他眼眸剧烈不安晃动,声音恳求:“让它们停下,请让那些鬼魂停下,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他这话一落,先回头过来的,不是嬴勾,反而是前面虚空中漂浮的女鬼。 女鬼脸上皮肤渐次溃烂,黑红浓稠的鲜血一滴滴往下方坠,这个空间已经独立于外面存在,不是嬴勾一个人,可以控制的,即便他拥有强大的可以操纵鬼魂的力量。下面那些鬼魂,全部都是饿死鬼,生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顿饱饭。 只要食欲满足了,它们魂体就会慢慢消失,而要是在这个时间点,不能满足,中途打断,它们将冲破这方空间,跑出去,然后袭击外面的人类。 这一点女鬼没法同许从一说,嬴勾也就更不会说。 牺牲几十个人,拯救上百,或者上千人,这个男人以他的恶,去行他的善。 不需要被人理解,他向来都这样,被怨恨仇视,都无关紧要。本来就活在死亡边缘,每天都与亡魂冤鬼为伴,不需要其他人的理解。 只是,女鬼有一点私心,她的愿望在几天前,已经达成,用不了多久,她也将离开这个世界,她喜欢嬴勾,现在也喜欢,不过心知肚明,男人不会喜欢她,在嬴勾眼里,她只是一件工具,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的工具。 即便这样,女鬼心甘情愿为嬴勾付出,他没有强求过她,有很多其他鬼魂,求着嬴勾收留它们,她能跟在嬴勾身边,被他看中,于她而已,是一种幸运。 她感恩,并感激。 嬴勾身边青年的出现,让女鬼知道,嬴勾这人还有渴求和想要的,他的情感思绪会因为这个青年有所波动,而并非真的无心无情。 可以的话,她想促成一把。哪怕青年是嬴勾侄女嬴秀的男友。 女鬼不具善意的眼眸偏移到处于极度惊恐中的嬴秀那里。 她幽幽飘飞了过去,在经过许从一面前是,竖起右手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嬴秀已经够害怕了,许从一不想她知道,她咫尺间有着一只面容糜烂溃败的女鬼。那样一来,她或许会直接晕过去。 女鬼靠近,歪着脖子,目光直勾勾瞧着嬴秀。 空气好像蓦然变得冰冻起来,呼吸进肺腑的气体,在体内凝固,呼吸一点点粗重起来。 嬴秀眼睛从楼下的广场转回阳台,她眸光闪动,胆怯地左右查看,总觉得好像正在被什么东西死死盯住。灵魂沉到深水中,周围强大的压力,圧得嬴秀有点喘不过气来。 许从一把嬴秀拉怀里,将她脸摁在自己左肩上,面色一寒,无声警告女鬼,让她离嬴秀远一点。女鬼顶着她那一张流淌着恶水的脸,给了许从一一个残破的笑。 始终没得到嬴勾的回答,而下面奔涌的潮水一样,还在不断涌出来的鬼魂,现在已经是好几个围着一个人类,它们啃食着人类的皮肉,将猎物开膛破肚,抓吃里面的内脏器官。鲜血仿若成了唯一的色彩,把这个世界都染得血红。 嬴秀微弱挣扎,脑袋后转,在人们的痛苦嘶吼中,想去看看下面,许从一牢牢按着嬴秀后脑勺,不让她目睹底下的人间惨剧。 “求你,不要再让它们继续了。”许从一用苍白无力的语言乞求。 这时候,始终都冷峻着脸的男人总算有了点反应,他斜过眼,看向许从一哀求的眼眸。 “晚了。”嬴勾沉厚的声音,似从幽冥之地传来。 许从一愕地微张开嘴,他看得清楚,广场中还有幸存者,不是所有的人都扑倒,还有没被鬼魂扑倒啃食的。 “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就是其他受伤的人,假如送治的及时,应该也能救回一命来。 嬴勾弯起的唇角,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嘲弄许从一的天真和单蠢。 情况又是和上次一样,在那个休闲场所里,也是这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远处,看着事情发生,看着悲剧惨案轮番上演。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害怕的只会用嘴巴说。 摁着嬴秀脑袋的手,力度轻了一些,许从一陷入自责中,嬴秀趁着这个机会,扭身回去。 啊的一声,嬴秀惊吓过度,昏迷过去。 这一声,响彻天穹,同时,惊到了下方正在进食的鬼魂。 后面那些涌现出来的鬼魂,在扬起自己的骷髅头间,发现了许从一他们。 某个位置里,开始有鬼魂往他们所在的楼层爬。 这些鬼魂和女鬼有不同,它们飘飞不起来,都是用爬的,手脚并用,贪婪凶残的野兽一样匍匐在地,四肢突破骨骼的限制,于极度扭曲中沿着墙壁一路往上攀岩,速度特别快。 许从一搂着吓晕过去的嬴秀,为眼前的一幕,惊得表情呆滞。 他们所在的楼层不高,几乎像是眨眼时间,潮涌一样的无数饿死鬼就攀爬了上来,最开始是一只鹰爪般瘦削的手,然后是两只,三只,很多只。 阳台外鬼魂接二连三出现,把整个阳台外都给占满了。 许从一在第二只鬼手进入视野时,就急往后退,他扶着嬴秀,扭头往出口方向跑,跑到楼梯处,下意识朝底下望,楼层下面灰黑,没多少光,但他极佳的视力告诉他,灰黑中加速晃动的物体,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从广场上爬过来的鬼魂。 出路被堵,阳台那里鬼魂源源不断,许从一倒回去,眼眸一抬,发现嬴勾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一瞬也没动过,女鬼漂浮在嬴勾旁侧,一人一鬼直面前方数十鬼魂,不见惧意,更不见胆怯。 一些最前面的鬼魂跟被人摁了暂停键,忽然就没了任何动作,好似在忌惮面前那个满脸满眼皆冷漠的男人。 系统悄悄钻出来:“好多鬼,女主太担小了,她这一嗓子喊出来,自己吓晕了,把这么大烂摊子扔给你们。” “女主光环。” 系统:“上次你应该看到了,嬴勾这个人的身躯,蕴含着的强烈阴气,对鬼魂来说相当于灵丹妙药,任何的鬼魂,都能通过吸收他的阴气,在这个世界继续停留。” 许从一垂着眼帘,外在做出惊惧到极点的神态。 “我以为他足够强大。”起码目前看起来还是,但听系统这么一说,许从一又没法确定了。 鬼魂吸收嬴勾散发出来的阴气,可以让魂魄保持稳定,那么,他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要是鬼魂把嬴勾吃了,会怎么样? 系统:“鬼魂们会直接变成恶鬼,不再只是因为想饱腹,去伤害人类,而是会看到人类,就残暴地扑上去。” “你的潜台词,是指……”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提及到嬴勾身躯的特殊性,指向已经很明确,许从一还不至于那么蠢。 鬼魂数量这么多,嬴勾只有一人还有一鬼,他和嬴秀,不算战斗力。绝对拖后腿的存在。 许从一看着嬴勾,鬼魂们在短暂的停滞后,忽的,暂停键失效,被定身太久的鬼魂,一被释放,全部都沸腾暴动起来。 后面的鬼魂爬到前面鬼魂的身上头上,它们眼眶中的眼睛灰白,没有瞳仁。 皮包骨的手臂和腿呈现出各种奇异的角度,楼梯下方的鬼魂从楼梯爬上来,身体被无数视线盯着,整个后背都瞬间发麻寒颤。 现在想往楼上跑,已经去路隔断。许从一僵直臂膀,把嬴秀放在一个角落中坐靠墙壁,他放在嬴秀面前。脖子分外僵直朝向后方扭转。 入目衣衫破烂,面孔狰狞恐怖许许多多鬼魂。 鬼魂们最先注意到许从一,人肉香甜的气息,诱惑着它们的食道,一些鬼魂做着吞咽动作。 被数十双灰白瘆人的鬼目盯着,许从一一口气直接梗在喉咙口。 他往房屋四处看,想找到一点可以用的武器,令人失望的是,除了惨白的墙壁外,这里什么都没有,可以说完全空无一物。 鬼魂疯狂爬向他和嬴秀,许从一两脚接连颤栗,脸上血色系数褪尽,有种自己不久就要死亡的预感。 一只鬼离许从一还有几十厘米远,鬼魂丑陋残破的身体里,不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肉质存放很久,被风干的味道。 漆黑的鬼手眼瞧着要揪住许从一一只裤腿。忽的,眼前一花,等许从一定睛一看,发现刚才还飘在嬴勾那里的红衣女鬼,这会已然挡在了他和鬼魂间。 许从一眼睛睁得圆圆的,随后,在他的瞳仁里,女鬼和鬼魂纠缠在了一块。 鬼魂用它们肮脏灰黑的爪子去撕扯拉拽女鬼的裙子,也抓她头发。 相比鬼魂,女鬼力量明显强大很多,她指甲暴突中变得比血液还艳红,抓扯往她身上扑的鬼魂,直接撕碎鬼魂,任由鬼魂发出一声声和广场上被它们啃食的人类一样的惨叫。 许从一视线定了好一会,担心嬴勾,在这样的状况下,生命随时都面临危险,之前的种种,自然就抛至脑后,他努力越过鬼魂魂体,往嬴勾那里望。 望到的情景,让他脚自发地就前行了一步。 嬴勾周围形成一个圆形的圈,圈子直径半米左右,至于圈子外沿的墙体组成,不是砖石,而是一个个表情陶醉很吸食过大.麻一样的鬼魂。 它们围在嬴勾四周,在疯狂吸收嬴勾身上特殊的阴气。 这边有鬼魂打不过红衣女鬼,调转头,往阳台那里加入。 鬼魂源源不绝,倒下一个,必然有另外一个补上它的空缺,而嬴勾那边吸食过阴气的鬼,面貌身形都有变化,不再只是开初那样一层褶皱灰色的皮包裹没肉的骨头,皮开始被撑了起来,骨骼上慢慢有肉附着,那些鬼魂的骷髅头同样有肉滋生。 后面加入的鬼魂推搡开前面的,前面的鬼魂被挤出去,和鬼魂交换位置,女鬼那里去,这些滋生了肉的鬼,和其他有很大区别,起码不是女鬼一只胳膊就能打碎头盖骨的。 女鬼的攻击渐有受阻,有时候五六个鬼魂一拥而上,她只有两手两腿,被鬼魂偷袭到,女鬼尖声叫喊。 身上红裙被扯烂大半,两条长腿暴露在空气里,鬼魂里男女都有,那些男鬼盯着女鬼细长的腿,食欲慢慢有所转变。 许从一眼睛在两个位置来回游移了一番,他们在前方奋战,而他像个逃兵躲在后面。 不该这样,他们没有任何义务保护他,许从一自嘲地笑了笑,他转回头,并蹲下身,将嬴秀垂落到脸颊的一缕秀发拂开,倾身上前,落了个吻在嬴秀额头,心中有千言,到舌头尖,就停了下来。 站起身,许从一脫了外套,盖嬴秀头上。意外地庆幸,这个时候嬴秀是昏迷的。 许从一站起身后,没往女鬼那里看,知道她是鬼魂,就不会像人类一样。 他径直走向嬴勾方向,神色间都是坚定,圆形圈子在往里缩小,刚才还是一米,这会已经快到半米。鬼魂们爪子锋利尖锐,泛着刺骨冷意,高大冷峻的男人独自伫立中间,面容寒穆,他个子本来就高,加上周围鬼魂多半都野兽一样趴着,和女鬼那边不同,一眼就能看到他,嬴勾背对着许从一,看着遥远的黑夜,夜空漆黑,无星也无月。这个时候,他会想什么? 肯定和他不同,是无畏且无惧的,一生都活在鬼魂中间,与亡魂为伴。 没有来的,许从一觉得心有一点菗痛。他走过去,将聚在外面的鬼魂搡开,走到了空的地方,走到嬴勾身后。 鬼魂骚动不安,对嬴勾的忌惮明显在慢慢变小,周围气氛出现一阵波荡,嬴勾忽地转头,鹰隼眼瞳直视许从一。后者被他那像是能看透到灵魂深处的一眼,给慑得到嘴边的话,停顿了一两秒。 随后才特别歉意地道:“……对不起,嬴秀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她。” “她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嬴勾顺着许从一的话,得出这个结论。 “不是,她太害怕了,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事。要怎么赶走它们?你肯定知道方法的。”许从一口中说的它们,自然指代鬼魂。而由于嬴勾表现得相当冷静和镇定,让他一并感到没刚才那么害怕。 “方法?”嬴勾于齿间来回咀嚼这两个字,许从一惊忧地等待着他的下文,等到的是男人忽然伸手,将他手臂抓住,转瞬,他撞进男人怀里。 那边鬼魂不间断,车轮 作者有话要说:战一般,女鬼已渐有不敌。 空气忽然凝重起来,女鬼像是感应到什么,赫地一转头,看到不远处嬴勾菢着许从一,在他耳边先是说了什么,随后将人推到墙壁边,吻住惊愕瞪大眼的青年。男人咬破了青年的唇,吞咽下涌出来的鲜血。 至于那些被男人威压逼退开的饿鬼们,忽然不再惧怕,朝着应该和许从一涌上去。连带着她女鬼四周的饿鬼,都一并被男人吸引过去。 饿鬼扑倒男人背上,张开大口,就凶狠咬下去。 嬴勾把许从一锢在自己身躯和墙壁之间,因着他忽然将精神威慑撤开,比起人类,他的身体对鬼魂更有吸引力,它们将啃他肉,食他骨。 这并不是临时起意,他一直都能预知到这个结果。体内蕴含的强大阴气,对于他的身体,一直都有侵蚀作用,不仅让他体温随时都低于常人,更让他有种自己不过是一具能行走的尸体。与其受躯壳的限制,不如彻底将它抛开。 加之现实世界的任何人,或者任何物,他都没有留恋。可以说,这个世界,都没有多少能让他心绪波动的物体存在。 嬴勾抬手,肩膀有鬼魂在啃咬,衣服扯碎,血肉被撕拉。痛,这是必然的,他见鬼操控鬼,本质还是血肉之躯,尚脫离不了人体的规则。 但痛这种事,比不上面前青年惊恐瞪圆的眼,还有他眼角溢出来的那滴泪。 “好好记住今天,永远都别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5章_91 ………… 有读者说都是套路,想看从一主动刷耽美线,怎么说呢,人设在这里,肯定是不会变,至于主不主动,看具体情况, 你们估计又要说我卡,我不是故意的啊,写到这里就停了,只能怪我的爪子, 伸出来,给你们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6章 许从一眼眸剧烈晃动得好似整个人随时要崩溃一样,他垂落眼,去看两人所站的地面,屋里一盏破败的灯,可即便灯光暗淡,足以让许从一看清楚。不断有深暗浓稠的鲜血,顺着嬴勾后背,往地上淌。那些血液,没在地面汇集成洼,因为它们流出来的下一刻,就会被后面疯狂的饿鬼争相抢食。 饿鬼们全部都往这边涌,一个接着一个,一波接着一波,甚至到了某个时间点,因前方鬼魂太多,怎么都进不去,无法啃食到嬴勾的血肉,后方的那些开始咬前面的鬼魂。一个这样做,第二个跟着,然后第三个四个。 它们在咫尺间,鬼魂离许从一最近的,不过十厘米距离,他努力让自己脖子往后仰,身后是一堵厚实坚硬的墙壁,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给他躲。 嘴唇上忽的有微凉的触感,许从一睫羽颤抖,缓慢掀起来。 看到一张笑脸,他认识嬴勾这么些天,没见他这样笑过,好像,他期待或者说希望的事终于发生了,所以是开心和欢喜的。 他在期待死亡。 许从一颤着唇。 嬴勾的血肉,对于鬼魂们来说,相当于一场绝顶华美的盛餐,而许从一和嬴秀,包括广场上的其他人类,都成了没有味道的菜肴,引不起鬼魂们的食欲。 它们吃食着嬴勾,对其他存在此处的人类,多余的一个注目都没再给。 浓稠刺鼻的鲜血味,成了此方空间唯一的气味,处在鬼群中间的许从一,几乎整个人都被浮荡开的腥味包裹。胃里翻腾,强烈的作呕敢。 面前的男人英俊依旧,哪怕后背下肢都被啃得白骨显现。 他还在笑,许从一没勇气继续看下去,他紧紧闭上眼,以为这样就能逃避。 怎么能,不可能的。 忽的,唇上轻轻揉搓的手指撤开,感受到面前的黑影跟着往前方退,耳边只有一种声音,啃吃咀嚼食物的声音。 在这些声音中,意外的,有个物体倒地的声音稍纵即逝,那一声,砸在许从一的心口上,让他心脏猛得一悸。 系统:“60,都到能为你死的地步,但为什么数值这么低?” “为我死?”许从一心里发笑。 不过得说实话,这个发展,是他绝对没想到的,结合前面三个世界,就算后来耽美线刷满分了,也没见谁为他死,这个世界,耽美线的主角嬴勾,就这样死在他面前。 如果他不是来自其他世界,而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必定会以为嬴勾这是真的为了救他和嬴秀。 可这个先决条件就不满足,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他洞悉的东西,比这里的人多。 被饿鬼啃食,看嬴勾的表情,分明是乐见其成,这一场骇人的景象,是他一手促成。 许从一进来这屋时,仔细观察过,在阳台的角落中,有一瓶矿泉水,大多数人会觉得那是建筑工人留下的,这屋里到处都空无一物,就那里有东西,不引起注意才奇怪。 结论就是,无论嬴秀叫不叫那一声,嬴勾都会让广场上的鬼魂注意到他们这边,然后,让他亲眼目睹他的死亡。 许从一睁开眼,借着昏暗不明的光,看到前方逐渐膨胀变大的一团漆黑,那个刚才还在咫尺间的男人已经没了影踪,到处都不见他身影。 许从一目光重新从四周定格在黑团上,不需要去找谁询问,他很确定,男人在里面。 冰冷的夜风从阳台外吹拂进来,把一室的血腥味吹得稀薄起来,嬴秀还昏迷着,不见醒来的迹象,女鬼漂浮在虚空中,衣裙破碎,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腿上,裸.露在外的皮肤,过多或少都覆有一些抓痕。 许从一背靠着墙,身体承受不住般,滑坐了下去,他举起颤抖不止的双手,眼睛没闭,睁得很大,他捂住自己耳朵,把那些窸窸窣窣咀嚼吞咽的声音隔绝在手掌外。 这一场饿鬼进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没等到最终结束,女鬼在那之前,将许从一和嬴秀带了出去。去的地方是嬴秀的租房里。嬴秀躺在床上,睡颜不安,许从一站在床尾边,神色还是刚才离开前那样,震惊愕然,还有恐惧。 送他们回来后,女鬼一刻都没多呆,转身就飘飞走了。 好一会,许从一扶着床沿坐下去。 他垂着头,盯着自己手背,试着卷了卷手指。 滕地站了起来,拉开房间门,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把手放到水流下,冷意从皮肤表面浸透到肉骨中。 背脊弯下去,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扑,微微启唇,喘了一口气,然后连着掬了数捧水。 再次走回嬴秀房间时,面色已和刚才有本质区别。没了惧怕和震惊,有的只是驱不散的平静和淡漠。 甚至,两边嘴角略弯了一个清浅的弧度。 这场戏,沉溺迷失在里面的,永远都不会是他。 “耽美线还在?”许从一拉了张凳子,挨着床沿。 系统查看了一下,声音惊讶:“还在,竟然没断?”嬴勾已经死了,耽美线却没跟着断,这表示什么。 许从一侧身过去,把盖嬴秀身上的被子往上方拉了一点,盖在她颈脖处。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而是由各类世界衍生出来的异世界,理所当然的,里面发生的各种事情不能用寻常的思维去思考。 许从一眼眸陡沉。 脑海里许多念头纷至沓来,其中一个尤为明显,如果那个成真的话,大概言情线会瞬间崩塌。 略微吐了口气,许从一收回诸多纷乱无章的思维,现在想太多也没用,就算嬴勾真还活着,也不会怎么样,前面三个世界都过来了,这个世界,同样会顺利通过。 言情线这边还得继续刷,至于耽美线,等主要人物出现,再刷也不迟。 许从一趴在床上,头枕着手臂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 是直接被一声惊叫给震醒,许从一噌地坐直身,眼帘一抬,看到原本躺着的嬴秀,这会已经坐了起来,正神情极度惊恐,脑袋左右转,好似面前有着什么令她惊惧的存在。 许从一站起来,弯腰把嬴秀搂进怀里。 “做噩梦了?”许从一问。 嬴秀眼珠子晃动得下一秒要从眼眶蹦出来,在许从一这样一问后,她脸颊极快地菗搐了一下。 “……是,是做噩梦了。”嬴秀颤着声,因为那一切都太过超现实,以嬴秀个人二十多年来的所见所闻,除了做梦这个解释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然而梦境真实得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让嬴秀这会只要稍作回想,惊骇的一幕幕画面就扑面而来。 打得她手脚发凉,刺骨寒气直往五脏六腑中蹿,空气都冰冷,呼吸一下,喉咙都刮骨地痛。 许从一拍抚着嬴秀后背,声音里有着浓厚的安抚,眼底却是情意稀薄。 “既然是噩梦,那就忘了吧。要不今天请半天假,好好休息,事情都结束了。” 嬴秀惊了惊,音量不自觉拔高:“什么结束了?” 许从一回忆道:“曹越那里,刚才我看了下新闻,说是昨天夜里,他们聚会的地方,进去了一群凶残的野狗,野狗将许多人,包括曹越在内,都咬成重伤。” “野狗,不是鬼……”在说到某个字时,嬴秀身躯陡然一震,她及时止住音。 “不是什么?”许从一顺着嬴秀的话问,眼眸澄澈,漾着动人的波光。 梦里许从一和她一起去的,他始终都陪着自己,如果不是做梦,不至于就她一个人害怕,起码在她的记忆里,男友许从一也是怕鬼的,当然,没她表现得这么明显。 看来真的是梦了。 嬴秀虚弱地扯了抹笑,摇头道:“没,没什么。” 许从一转头看了眼窗户外,天色明亮,时间不早了。 他有嬴秀公司电话,拨通过去,以嬴秀身体不适为由,帮她请了一天得假。 至于他自己,准备再陪嬴秀一会,再去上班。 烧了开水,拿杯子倒了半杯,递给嬴秀,嬴秀半靠在床头,低眸喝着水,脸色还是不太好,不过神情好很多。 “女主还真把昨夜的事当梦了,连事情始末都不肯提及。”许从一温柔和善地注视嬴秀,脑海里则和系统交谈。 系统:“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保护机制,当出现本体无法接受的事件时,会自发启动,从而走向一个对本体而言有益的方向。假使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嬴秀本人绝对会崩溃、精神错乱。” “果然是女主光环,事件由她挑起来,最后她反而最先脫身。” 系统:“不算她挑起来的吧。” 争论这个没有意思,许从一没打算和系统争论,只是忽然就有了这么一种感慨。 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女主在转,所有的其他,都是配角。至于他,本质上,会存在,也是因为女主。 虚假的世界,虚假的爱,虚假的感情。 一切一切都是虚假的。 置身其间,虽然知道是这样,虽然曾经在现实世界,他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生活都是得过且过,要说真没受到影响,那是自欺欺人。 但这里的影响,不是为自身,而是为这些主角配角们。 有时候会想,假如他们知道自己是虚假的,被设定出来的人物,会有怎么样的表现,一定会相当震惊、难以置信。 会说点什么? 许从一无声笑了笑。 系统:“他们不会知道。” “这么笃定?” 系统:“当然啊,就算他们这一刻知道了,下一刻也会立马被法则剥夺记忆,法则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不会就不会吧。”只是一个忽然兴起的念头。他对这些世界里面的人本身是没兴趣的,他感觉到的欢快和愉悦,仅仅是某些特别的事件,换了谁来都可以,耽美线的攻略主角是谁都可以。 这个嬴勾,他不知道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以为他会因为看见他死在他面前,会记挂一生,永远难以忘记,啊,怎么可能,他不会记得谁。这个世界不是他的终点,他没有任何终点,必然会忘,一定要忘。 这天过后,所有的一切都随之平静下来,黎兰给自己和父亲都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那天没告诉嬴秀,等隔天嬴秀给黎兰打电话,说想见见她,黎兰直接说她离开了医院。 嬴秀问:“那你现在在哪里?” “嬴秀谢谢你,但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黎兰道。 嬴秀相当不明白,明明之前大家关系都很好,为什么忽然间,黎兰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黎兰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 “再见了,嬴秀。”黎兰挂了电话,并同时关机。 嬴秀回拨过去,听筒里传来毫无起伏的金属提示音。她愣愣地看着,半天才回过神。 黎兰提着刚买好的菜,从菜市口缓步走出来,她必须远离嬴秀,嬴秀的存在,仿佛是上天刻意安排来让她知道,自己和嬴秀的不同。 生命不公平,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就可以有快乐幸福的一生。 真是天真可笑,她这个普通平凡的家庭,犹如一艘漂浮大海中的孤舟,无风的时候随波浪前行,一旦有狂风巨浪,这艘木舟马上就会被掀翻,被巨浪打得支离破碎。 她心高气傲,觉得优秀的自己,将有一个更为优秀的另一半,可嬴秀怎么做的,她找了一个相貌身家都一般的男友,好像在向她炫耀,她找到的是真爱,她不在乎那些外在条件。 车祸这件事,几乎颠覆了黎兰的人生观,医药费由嬴秀男友提供,她当时是感激的,现在,怨恨嬴秀,为什么许从一不是她男友,假如是的话,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落魄悲戚的模样。 黎兰在红绿灯路口等绿灯,她举目望向青穹,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嬴秀失去她现在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请听到她的声音,她只有这一个渴求。 嬴秀寻找了黎兰一个多月,终究无果,无奈之下,不得不选择放弃。 期间许从一都竭尽全力一直帮着找。 忽然某天,在外面餐馆吃饭时,嬴秀抬目看许从一,发现他整个好像瘦了一圈。嬴秀抓着许从一隔桌上的手,骨头已经明显变得咯人。 嬴秀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来,许从一不仅话变少了,随时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种情况什么开始的,嬴秀追寻了一下,是从她做的那个噩梦开始。 噩梦,对了,离那夜过去已有数天,嬴秀才有意识,梦境里该有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不是曹越,新闻播报里提及,曹越是被野狗咬伤,伤在头部,现在神志不清。 那个人,嬴秀有他电话号码,她不会去找对方求证什么,以前是她脑袋发昏,现在回头想想,总觉得那个易冲动,老是办砸事的,好像不是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好在这一路上,她的爱人都陪伴着她,她感激上天。她会珍惜许从一。 “以后不在外面吃了,没什么营养,还是自己做。”嬴秀对许从一说道,目含真挚感情。 系统:“99。” “行啊。”许从一点头。 虽然没得到许从一的回应,系统依旧在那里自顾自地说:“我还真挺担心,以为言情线数值不涨了。” “不会不涨。”从过往经验来看,是一定能到99的,至于一百,那就比较悬了。 嬴秀笑容干净:“从一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做给你吃。” 在大学那会,曾经参加过厨艺班,有点底子,相信再捡起来,不会是太大的难事。嬴秀对自己很有信心。 许从一回以更为温暖的笑,好似浸着蜂蜜:“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这种直接的情话,杀伤力很大,从他眼底看不出任何勉强的神色,他是真的这样认为。嬴秀两手都楃住许从一手。 “谢谢你从一,谢谢你这么爱我。”嬴秀低声感谢道。 她不是真的毫无所觉,不管那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唯一笃定的,是这个人始终都对她呵护有加,将她视为最重要的存在。 “从一,我们……结婚吧。”嬴秀忽然说道,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头,她没有多想,即刻说了出来。 坐她对面的许从一显然被她的话惊到,一时间怔忪,没了反应。 嬴秀猛地站起来,把男友拉出餐桌,付了饭钱到街边,她记得刚才坐出租车过来时,看到了距离这里一条街外有一家婚纱店。当时还多看了两眼橱窗里塑胶模特身上穿得那件婚纱。她觉得要是自己穿,肯定会比模特还漂亮。 两人牵着手,走在人潮中。 “去哪儿?”对于嬴秀突然将他拉出餐馆,走在人行道上,许从一直接将疑惑和困顿表达出来。 嬴秀卖了个关子,笑颜如花:“一会就到。” 已经可以看到婚纱店了,越往前走,嬴秀心情越雀跃,想立刻马上就进到店里,穿上婚纱,和许从一拍很多张婚纱照。 省略了很多步骤,直接跨越到这里,换任何人,都会觉得突兀,的确很突兀。可生活,有时候,不就该跳出条条框框,来点不同吗? “到了。”停在婚纱店门口,嬴秀笑容烂漫地道。 许从一往旁边橱窗玻璃里看,那儿站着一个穿纯白婚纱的模特,其头上罩着一张半透明的纱巾,单是这么看着,都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 “去这里?”其实答案明显地完全不需要再问,但许从一不解的是,他还没向嬴秀求过婚,连求婚戒指都没买,不是有怨怼,而是一种自责。 嬴秀重重点头:“是,我们拍几张吧。”她知道,她的任何要求,不管有理还是无理,都会被这个人接受。他喜欢她,爱她,她仗着这一点,做着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嗯,好。” 瞧,他的答案都是这一个。嬴秀和许从一进店,婚纱店店员一看到两人就立刻热情洋溢地迎上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6章_93 说起来特别巧合,本来待会有对情侣约好要来照婚纱,结果因为临时有急事,忽然就来不了,店员于是特别希望能够促成面前这一对,化妆师和摄像师这些,都准备好,拍摄背景也搭建完成,只要这一对点头。 事情非常顺利,女的要求不多,就要橱窗里展览的那件婚纱,至于她男友,看得出来,很宠溺她,她说什么都用温柔清润的目光注目着,然后点头,表示都听她的。 店员让同事帮忙去取婚纱,她则领两小情侣到楼上二楼。 给两人倒了温热的水,拿过一本图册,让他们再另外选几套服装。 “从一,你觉得这套怎么样?”两人坐在一个方位,嬴秀把图册往许从一面前推过去一点,指着左边图册页上一套衣服。 闻言许从一仔细去看,那是一套偏民国风格的服装,女的一身短款旗袍,臧绿色打底,紫花黑叶交错其上,男的则一身米白色中袖西服,细节处添加了一点不同于普通西服的设计,让整个服装看起来庄重中不失活泼。 “挺好的,选这套吧。”许从一暖笑着。 嬴秀又另外挑选了几套风格各异的,店员前去同摄影师和其他相关的人员交谈过一番,拍摄进程照旧,不需要停止。 跟随返回的店员,许从一到前面交付了定金。 化妆师开始给嬴秀化妆,许从一站椅子旁边,两人手牵在一起,目光在透明玻璃镜子中相汇。 系统:“婚纱照拍完后,言情线数值能到一百吧。”话音有着不确定,综合前面几个世界来看,依旧有点悬。 化妆师移动中,挡住了许从一和嬴秀的视线,许从一瞧着镜子里的窗户方向,忽然的,他眸光微微一闪,瞳孔随着一个慢慢变大的黑点,一点点扩张。 那个黑点很快变得形态清晰,不是别的其他什么,而是一只手,灰黑的手,多日前,在某个地方看到过。 许从一抖了一下,握着他手的嬴秀第一时间感知到,嬴秀扭头过去。 “怎么了,从一,有点……”那个冷字还没来得及从嬴秀唇齿间溢出来,整个偌大的房间,忽然陷入一片漆黑。嬴秀猛得害怕起来,抓着许从一手,浑身战栗不止。 许从一将站了起来的嬴秀半搂在怀里。 “停电了吗?可现在不是……不是白天,怎么会停电!”嬴秀声音慢慢变得尖锐起来,抖着音发问。 许从一看着应该是窗户的地方,黑暗里随之而来数道重物倒地声,十有八.九是婚纱店的员工们。 整个世界都被浓烈化不开的黑暗倾覆,空气意外地凝固起来,靠在许从一怀里的嬴秀,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许从一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他……来了?”许从一顿了下,问道。 系统沉默了一会,才回:“是啊。” “人?不是了,被吃成那样,能活可不容易。”只能是鬼魂了。 也就是说,变成鬼,都不肯放过他。这份执着的爱情,真是让人动容。 黑暗还在继续,没有任何光亮出现的迹象。 周遭沦陷极度的死寂,感知不到任何外物的存在,仿佛整个天与地,都只剩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然后,突然的,许从一感觉到有冰冷的气息漫上脚腕,一路缓慢但异常坚定地顺着他裤腿,往上方蔓延。 而且慢慢的,那股气息变得实质化起来,不仅仅只是气息那么简单。 有人在看着他,黑暗里有着某个人,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让许从一身体被牢牢锁住,动弹不了。 手腕上一股大力袭来,拉扯之下,许从一同嬴秀手掌分开。 嬴秀尖锐的声音冒出来:“从一,你在哪里?快回答我,我害怕,你在哪儿?” 许从一张嘴要回答,嘴上覆过来寒冰一样刺骨的手掌。 怔了一下后,许从一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中抓住捂他嘴的手臂,就用力下拽,但就像抓着一根焊紧的钢铁,纹丝不动。 大挣着眼睛,企图在暗黑中寻找着对方,身体后面寒气浓厚起来,来的人悄无声息间,转到了他的身后。 许从一脖子拧过去,一个冰軟的东西滑过耳畔,让他直接战栗起来。 “……把我忘了啊,竟然和嬴秀拍婚纱,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声音贴着许从一耳朵说的,语气温柔和煦,但话的意思,让听者心脏跳蹿到嗓子眼。 他的声音不低,所以嬴秀也听到了。 “二、二叔,是你吗?”嬴秀惊恐地发问。 哐的一声,像是特意为了回应嬴秀,屋子中间一盏水晶吊灯被点亮。 嬴秀惧怕的眼眸一转,就看到一米开外,她的男友被一身漆黑衣物的嬴勾从后面搂着。嬴勾脸埋在许从一颈子里,抬起来时,嘴角边一抹猩红。 嬴勾舌尖裹了那抹猩红,锋利的视线一和嬴秀对上,后者直接骇坐到了地上。 哆嗦着唇,嬴秀眼睛从许从一颈部咬破流血的伤口,移到自上而下,冷残俯瞰她的嬴勾。 她不懂这个发展。 那是他男友,他怎么会被她二叔抱着。 ………… 嗯,下章结束, 嘤嘤嘤,不要讨厌女主嘛,她也不容易,本来是主角的,只是在我这里是配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7章 “看来你都瞒着她啊。”嬴勾一臂搂着许从一,一手扣着许从一下巴,逼使他眼睛看向自己。 嬴勾将彼此距离拉近,低视许从一,他往许从一眼瞳内看,青年眸光剧烈闪烁,震惊到了极点。清澈眸光里映出一片灰暗,没有他的身影。已经成为鬼魂的嬴勾,买有在许从一眼里留下一点痕迹。 没有关系,他眼里不会,他会让他身上每个地方、每个部位,不管是里,还是外,都全部印出他的痕迹。 “别说。”许从一紧抿的唇微启,声音低如蚊呐,就是嬴勾,都听得不大清楚。 从许从一面上的神色,嬴勾知道,许从一清楚他不再是人类的,清楚他是鬼魂。虽然浑身都战栗哆嗦个不停,竟然还有勇气,来要求他。 这是自己看上的人,初见是难以引人注意,慢慢接触下来,他身上有种可能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闪光点,泉水洗涤过的黑白分明的眼眸,发生过这么多事,换做其他人,恐怕里面依旧染上了其他色彩,但在他这儿,还是一如开始。叫人近距离看着,就会看的更清楚,最好,能让这双眼,一直都注目自己。 他猩甜的血液,到成了其次,那的确和其他人不同,可若不是他,而是换了另外一个,他会在一开始就将他血液吸光。 整个身体都被男人拢在怀里,这种被一个同性绝对控制的状况,让他想立马逃离开,箍在腹部的手,犹如实铁,是他说不能撼动的。 “求你,不要说。”不管嬴勾指的是什么,嬴勾吸食他血的事,还是那夜曹越他们,或者嬴勾本身,现在不是人而是鬼魂的事,许从一都不想让嬴秀知道。 “可以,我可以保密。”嬴勾全身都冰冷,像一块寒冰,让被挨着他的人,呼出的气体,都瞬间带着白雾。 一屁股坐地上,嬴秀两眼瞪得好似下一刻就会蹦出眼眶,她死死盯着许从一和她二叔。 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二人中的任何一个回应,许从一在和嬴勾说着什么,嬴秀直觉那是很可怕的事,最好不要知道。 “从一,我们、我们还要拍照片,所以,你过来我这儿好吗?”嬴秀又自发将对自己有害的外界信息隔离在外,抬起手臂,朝许从一遥遥举着。 许从一被嬴秀悲伤得快要落泪的表情给沉沉震住,他很想过去,一千个一万个想过去。 可是不行。 身后这个男人,从这段时间的了解里来看,他不是那种会顾念亲情的人,对于嬴秀,他没有任何怜惜。何况现在他还成鬼魂了,许从一不知道嬴勾的执念是什么,有一点他很确定,成为鬼魂的男人,力量比之前的女鬼还要强大很多倍。 除了头顶上这盏昏暗的灯照亮的这片狭小的区域外,其他地方一片森森的黑暗。 黑暗中,许从一感觉得到,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它们是鬼魂,受嬴勾操控的鬼魂。 许从一向嬴秀摇了摇头,随后避开她渴求的目光。 嬴秀猛地找回了消逝的力量,她从地上爬起来,冲向许从一。 还有一两米距离,就可以碰到她的爱人了,忽然的,嬴秀踉跄了一步。 她暂时停下来,怔怔地往绊了她脚的地方看过去,没看到任何东西,她心脏跳动地厉害,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一般。她喘了口气,一只脚刚准备提起来,脚腕一阵冰凉。 嬴秀吓的尖叫出声。 在原地跳着,那股冰凉绞缠在脚腕,任由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嬴秀哭了,两行泪水滚落下脸庞。 这次骇得坐倒下去后,直接浑身瘫軟,两手紧攥自己衣服,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要什么,我的血吗?只要别伤害嬴秀,你要多少都可以。”嬴勾选择不说,并不是没有条件的,和男人有过几次交易,许从一不会天真地以为男人善心大发。 嬴勾指移到许从一颈部,浅浅摩挲着,那里有着一个明显的疤痕,是他之前留上去的。 指骨略微往里摁,跟着就感受到了代表着生命和活力的跳动。 这具身体是温热柔软的,轻轻吸一口气,溢满口鼻的,是许从一身上悄无声息散发出来的刺激人食欲的猩甜味,还有另外一种,夹裹在里面的,草木的清香味。 沁人心脾,闻到这种气味,让人身心都愉悦快乐起来。 那如果,彻底地拥有这个人,又会如何? 曾经为人时,不说是顾虑,有着人类的肉身,那种残存在细胞里的人类情感,让他对许从一有种怜惜,没有想过例如吸干他的血,或者直接拥有这个人。 现在不同了,最后那一点人类理性的情感,随着驱壳的消亡,而自发离体。 血液啊?他当然都要,除开这个,有一样东西,同样的,他非常想要。 嬴勾锋利阴鹜的眸子瞧着许从一。 “我要的,可不只你的血。” 许从一追着问:“还有什么,我给的起的,我都给。” “你给得起,也只有你才能给得起。”其他人的,他可不屑要。嬴勾搂在许从一腹部的臂,上移到他脖子。 颈项被一只坚实的臂膀箍着,随着臂膀的越加往里收,呼吸迟钝,眼前光亮时暗时明,绝对的窒息中,许从一慢慢合上眼。 许从一身躰往下滑,下一瞬即刻被嬴勾接住。 嬴勾扶着晕眩过去的许从一,往打开的窗口处走。 两人经过跪坐地上的嬴秀旁边,嬴勾动作暂有一滞。 他朝许从一身体另一侧看过去,于是看见许从一左腿裤脚让嬴秀抓住了。 嬴勾连任何的虚与委蛇都没有,直接对嬴秀道:“你不放开的话,今天你和许从一都得死。若是放开,就只用他死。” 嬴秀抬眼间,满脸的不敢置信。 一定是在说笑,她和嬴勾是关系疏薄,但不至于,他要这样说。 要她死,要许从一死。 这是法治社会,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二叔,是不是从一哪里做错了,我替他道歉,他人很好的,肯定是误会。你先放开他,好不好?”嬴秀望着她二叔。 他的这个侄女,还真是天真。但既然答应了许从一,那些他一直都隐瞒着的,他自然也不会说。 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没必要再待下去。 走到窗户边,嬴勾将许从一菢离地面,身躯漂浮上半空,下一秒,陡然跳跃了出去。 随着嬴勾和许从一的消失,光明重新回到婚纱店,照着地上躺着的店内数名员工,还有坐着的、眼睛盯着窗口方向,一瞬都不眨,表情已然呆滞的嬴秀。 婚纱店在营业中,有客人走进店,发现没人接待,自己朝楼上走,从入口处进来,看到大厅里的状况,给吓了好大一跳。 男人以为婚纱店遭遇打劫了,在愣了几秒种后,掏出兜里手机,先是报警,然后打救护车电话。 他往里面走,意外看到有个没有倒地的人,男子跑过去,手刚碰到嬴秀身体, 嬴秀忽然叫了一声,随后大哭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男子被忽然哭起来的嬴秀惊到,缓了会,才问。 嬴秀满脸泪水,眼神茫然又无措。 不是怕死,她不选择不是怕死,她的沉默也不表示默认,她太害怕了,她六神无主,声音被堵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从一,我没有放弃你,真的,你相信我啊。 嬴秀在心里呐喊着。 被嬴勾挟走的许从一,看不到嬴秀再次留下的泪水,更加听不到来自嬴秀内心的声音。 从婚纱店出去后,嬴勾搂着许从一,在高空中穿梭,去的地方不是别的,而是他被百鬼食肉的那个在建工地。 甚至是,那个百鬼们爬出来的广场。 此刻还是白天,工地里有建筑工人在各自忙碌着,忽的,一道阴冷到极点风刮了过来。 风势强劲,将地上灰尘纸屑都高高吹了起来,灰尘瞬间迷了众人眼,所有人都慌忙拿手臂挡住眼睛,以免风沙被吹进去。 狂风肆虐了好一会,差不多有半分钟时间,戛然而来,戛然而止。 纸屑翻飞,提醒众人,刚才的阴风不是他们的错觉。 有人聚在一起嘀咕。 “听说这里以前是乱葬岗,死过很多人。” “我好像也听过这个传言,那些人都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刚来那天,我就觉得这地儿不对劲,果然吧……” “……哎哎,还是别说了,越说我觉得越冷,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 嬴勾走在笔直向下倾斜的台阶上,走一步,后面台阶消失一阶。 仔细看的话,这些台阶,全部是由一块块森白的骨头组成。骨头延伸向一个闪烁着幽蓝光亮的地方。 走下台阶,嬴勾举目望向光亮出,唇瓣略微勾了一勾。 进到光亮的地方,再往前行了数米远,高出地面一米多的骨台前,将许从一放了上去。 站在同样是由白骨堆砌起来的高台前,嬴勾冷寒的眉目忽然变得狂肆起来,他目光露骨贪婪地打量着昏迷过去的人,伸手过去,指腹抚着许从一绯红的唇。 他将属于他,无论是身躰,亦或者灵魂。 闭着的眼陡然睁开,呼吸间,喉骨都微微的刺痛,许从一抬手,想去摸下颈子,手臂被什么东西锢着,移动不了。 两只脚也是一样的状况,好在脖子还能动弹,许从一往手腕和脚腕看,不过这一看,茶褐色的眼眸猛地战栗起来。 箍着他手脚的是弯曲的森然白骨,他所躺的地方,则全是更多的白骨堆积而成。 目光艰难地从骨床上挪开,向四周看,四周是灰暗的墙壁,每个角落都有一簇幽蓝的火焰燃烧着,似荒山野岭坟墓上窜起的鬼火,就这么看着,都给人一种无法驱赶开的冷寒。 系统:“这里是广场下方,曾经乱葬岗的中心区,尸体堆积最多的地方。” 所以,他是在鬼魂们的巢穴里了。 许从一想笑,但实在笑不出来。触目所及的,前面地上,到处都滚落着骷髅头,骷髅头面向着他,空洞的眼窝中没有眼珠,但还是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会成为其中的一个。 这个嬴勾…… “耽美线数值涨没有?” 系统:“涨了十点,现在七十了。” “七十啊。”意外的,让人内心有点小小的不爽。许从一咬了下唇,然后牙齿松开。 还有三十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许从一心里有点数,左不过是那个。前面三个世界最终都会走向那个不变的发展,自然没道理,到嬴勾这里变了。 到一百会怎么样,试想一下,被一个鬼深深爱上,是很特别的经历。 那么,请快点,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刻的到来。 幽蓝鬼火忽然一阵闪烁,有人——有鬼飘飞进来。 鬼魂一身漆黑如墨的衣裤,进到白骨室里,就径直飞往许从一面前。 许从一敏锐地感知到对方来了,往右侧偏头过去。 看到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直直注视男人。 出去处理了一点小事,将之前吃食过他肉血的鬼魂都寻找到了,并直接以强大的鬼力,威震住最后的几只鬼,让它们成为了他的部下。在某个角度上来说,成为鬼魂、拥有者巨大鬼力的嬴勾,已经相当于一个鬼王的存在。 这个鬼王,现在回到这个小小简陋的骨室,仅仅因为这里有着一个他在意的人类。 手臂一挥,骨室里所有幽蓝火苗乍然熄灭,整个世界陷入黑暗里,和昏迷前一样,浓烈的,窒息的黑暗。 许从一睁大着眼,在黑暗中搜寻嬴勾的身影。 找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要杀我,请你快点动手。”许从一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 没有回应,依旧是一片死寂的暗黑。 “算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他在笑,但笑容里全是无助和悲凉。 “痛快吗?”已经走到骨床边的嬴勾出声,许从一立刻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 黑暗没有影响嬴勾的视力,黑暗中的一切都无所遁行,他看得清清楚楚。 “你忘了我当时怎么死的?”嬴勾俯身到许从一面前,上半身悬着,没碰触躺着人身躰的任何一个部位。 他观察许从一的表情和脸色,看到他惊惧和害怕,尽管如此,还是表现得坚韧不屈,好像有着一身钢骨,怎么折,都断不了。 许从一眼眸闪动,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选择合上了唇。他没忘,怎么可能忘,稍作一想,那一天的每幕场景都扑面而来,如果这个世界有失忆药卖,他一定会马上去买来吃。 “想要痛快,好啊,我给你痛快。”嬴勾翻身上骨床,伏了下去。四千超速版在微搏,不喜欢太腻的,可以忽略,谢谢。 一段时间过后,嬴勾赤果的手臂又一挥,骨室里恢复沉暗的光亮,鬼火晃动,在几面墙上都映出一个影子来。影子呈现出弯折的姿态,析长的两褪随着有节奏的冲撞进出,而摇晃着。冰冷的指骨陷在湿热的口腔里,阻止被吸允地红肿的唇咬.合上,不断有抑制不住的声音溢出来。 “嘘,小声点,它们会听到的。”耳边一道恶意的话语,许从一眼睛转过去,生理性的泪水模糊视线,他盯着那人,悬悬欲泣的脆弱模样,不但没引得男人的怜惜,反而让对方被他这个样子给刺激到,想看他流露出更脆弱的一面。 最好是哭出来,被欺负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哽咽着哭泣。 痛感和僵麻一起侵袭上来,时间很慢,睁着的眼睛,一阵阵酸涩,有时候会脑袋发晕,让许从一误以为自己会昏迷过去,就不用受这个酷刑。可总会在他有这个想法的下一刻,撞击的力度陡然加大,在挞伐着的男人,好似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总不会轻易如他愿。 昏昏沉沉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脖子上,熟悉的刺痛感传来,随着体内鲜血的快速流失,许从一终于有种,即将要死亡的感觉。 系统:“他好像这一次,要把你血吸光。” “数值多少?” 系统:“八十,涨得不多。” “竟然还没满值。”许从一不免在心里发笑。 男人将他掳过来,愺他一回,加吸光他的血,之后,就这样完了? 许从一思索了一下,男人是鬼魂,应该不会是这种打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7章_95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鬼这类非人,是真实存在的,人死后,灵魂离体,成为鬼魂。嬴勾他——是想,吸干他血后,让他变得和他一样,也是鬼魂。禁锢鬼魂状态的自己,的确要比作为人类时要方便一些,起码不用再遵循人类世界那些规定。 这个想法未必太美好,可惜啊,永远都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随着血液的渐次离体,这回许从一的眼帘合上了,就再也没能睁开来。 嬴勾从骨床上下来,手腕翻转间,落地上的衣服自发.漂浮起来,下一瞬,回到他身上。 躺骨头中间的人,彻底死去,身躯温度一点点冰凉起来。他安静等待着,等待着这个人的魂魄出来。一直等,等了很久,不见多少动静。心中生出焦急,嬴勾低头下去,掌心搁在尸体额头正中,他探寻着尸体内里的魂魄。 没有,什么都没有,探寻不到。 他另一手也放上去,再次努力搜索。结果昭然,许从一的灵魂不在这里。 到哪里去了? 嬴勾将设下的结界撤开,守在外面的鬼魂部下们在他无声的驱使下,都蜂拥了进来。 听到嬴勾说尸体灵魂不见了,明明人死在他面前,这里还有结界,怎么会没有。 鬼魂们面面相觑,出口就那么一个,而且它们都在那里,期间没谁眨过眼,没看到有谁出去。 “给我去找,一天之内找不到他,你们就准备给他陪葬吧。”嬴勾冷沉着脸道。 所有鬼魂听到着话后,忙掉转头,就朝外面蹿。曾经它们以为成为鬼魂就不用死了,但结果不是,它们还能死,灰飞烟灭那种死法,无法投胎,灵魂彻底自这个世界消失。 鬼魂们全部潮水般涌退,整个白骨森森的室内,独留嬴勾一鬼。他步至骨台旁边,低目间,看到尸体下方有几块白骨上沾染有艳色的鲜血,他伸手过去,白骨给钣开来,掌心慢慢收紧,骨头随即变成一片齑粉,粉末飘散到地上,转眼消失无影踪。 男人就那么站着,收拢的掌心摊开,收紧,再摊开。 后悔?不不,他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这个词,不管许从一的灵魂逃到了哪里,他一定会找回来。 将地上散落的衣服弯腰拾了起来,耐心且细致地给许从一的尸体穿上。 又继续待了一会时间,嬴勾离开这间骨头堆砌而成的房间。 他走后,屋里鬼火依旧闪耀不停,一簇鬼火忽然蹿高了几分。 空气出现波动,一个灰色影子开始慢慢形成。 许从一漂浮在骨台旁边,看了眼上面躺着的自己身体,收回目光,垂低眼,看自己举起来的手,掌呈现半透明状。 原以为能离开,没想到还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说明,就是言情线和耽美线这边都没有满值。 到底还需要达成什么条件。 系统:“哎,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太难的。”系统知道的是剧情里的事,还有过去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事,无法预知谁也不知道的将来。 “95了。至于言情线那边,掉到80。”系统提及道。 “嗯。”在预料之中,就算言情线数值到,不代表任何东西,女主终归会是未来出场的男主的,他一个配角,仅是女主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过去的爱意再深刻浓厚,都转瞬成空。 走到这一步,言情线就不具价值了,离开世界的希望,只能在耽美线这边找。 “他可以看到我?”许从一往出口方向走,由于成了鬼魂,身体轻飘飘的,不受物理重力的影响,走着走着就自然漂浮起来。 系统:“可以。” “能让他看不到吗?” 系统犹豫了回,道:“能。” “那……暂时就别让他看见我。”许从一盯着前面某个虚无的地方,缓缓笑了。 系统好奇:“你不现身,怎么让耽美线数值涨起来?”还有最后五个点,系统觉得刷满耽美线,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有点难以理解宿主的想法。也其实,它从来都看不大透这个人类。 他坦然接受一切加诸到身躯上的种种遭遇,无论是好的坏的,基本从他脸上看不到生气和怨怼,他始终都用一颗无所谓的心态在面对着,甚至从里面寻找到了他所想要的乐趣,以一种愉悦的心情,欣赏这些世界的人,流露出来的诸多情绪,尤其是这些耽美线的攻略对象。他们扭曲疯狂的爱恋,对许从一而言,就如同一场盛宴,满足他所有的口腹欲望。 这种心态,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是不正常和病态的。 不过,在经历过这么些世界之后,不管曾经是如何的人,要是真的一点不受影响,才更奇怪。 许从一魂魄飘飞出白骨房间,出了房间,眼前骤然被化不开的黑暗笼罩。不见任何光亮,什么都没有。 他仰头看了下上方,往上面走,总会没错的。 随后魂体钻了进去,十多秒钟后,头颅钻出石泥地面。 外面天色灰暗,厚厚的云层将太阳完全遮盖。能见度比起往日来,要低许多。 许从一整个身体都浮了出来。 系统:“准备去哪里?” 许从一往建筑工地铁皮围墙外面走:“女主那里。” 系统:“言情线不是?” “崩了,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嬴勾这会十有八.九就在嬴秀那儿,恐怕他以为我灵魂舍不得嬴秀,去找她了。” 系统:“听起来好像是这样。” “他都这样想了,我自然得去一趟。” 和许从一猜测的一样,嬴勾的确是在侄女嬴秀那里,但又有点不一样。 嬴秀她,在一夜之间,对和许从一在一起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甚至于对他这个人,都觉得很模糊飘远。是有这么个人存在,可好像那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了。 被问及到时,会有猝然的心痛。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没怎么和他联系。”她记得其他很多生活中的细节,一旦往许从一身上想,记忆就混乱得厉害。 “昨天到今天,他都没有来找过你。”嬴勾盯着嬴秀,瞳孔内乍放的寒光,震得嬴秀脖子下意识冷缩了一下。 嬴秀还是摇头:“没有,他没来。” 在彼此的对视中,嬴勾看得出来,嬴秀没有撒谎。走出去,拐了一个拐角,嬴勾身影消融在墙壁中。接着他去了许从一公司,里面的人都在各自忙碌着,找到许从一工作的岗位,上面东西摆放整齐,台面整洁无尘,好似刚刚擦拭过一样。只是,嬴勾一手落在无人的椅背上,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他感知不到这里有许从一存在过的痕迹。 将畏首畏尾躲藏在角落中的一只独眼鬼隔空拽了出来。独眼鬼在嬴勾出现后,感受到强大的鬼力,立刻隐没了身形,极力将自己缩小再缩小,没想到还是被嬴勾抓了过去。 “饶命,饶命啊,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别杀我。”独眼鬼凄厉哀嚎着,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锢着,急迫地连声哀求。 嬴勾半举的手臂一甩,独眼鬼摔到地上,半个身体陷入地板中,它扒拉着地板,在嬴勾冷残的注目中,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这里先前坐的人,还有没有印象?” 独眼鬼连连点头:“有有,您找他吗?昨天有看到,今天还没有,但没听说他请假。” “记得很清楚?” “当然当然,这公司相对起来,就他好点,其他的,暗里都有点小动作,要么想把别人挤下去,要么想搞点事。”独眼鬼偷偷擦了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一个事实慢慢明显,身为人类的嬴秀不大记得许从一,而鬼魂,对他印象深刻。造成这一切的缘由是什么? 嬴勾飞出许从一公司,他这一走,里面的人瞬间感觉那股刺骨的冷气跟着消散,好些人都喘着气。 没再去做任何求证,嬴勾返回到嬴秀那里,正好店里来人了,嬴秀笑容满面招呼客人,笑得很甜,远远看着,就是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话,然则嬴勾已然不是人类,没觉得那画面有多美。 他漂浮在落地玻璃墙外,没缘由的,脑海里就是有个声音,告诉他,在这里可以看到他想要见到的人。 嬴勾一直无声漂浮着,从早上静立到中午,到下午,期间有其他前去寻找许从一魂魄的鬼们相继返程回来,搜寻无果。 报告给嬴勾,后者一字不发,鬼魂们离开,将搜索范围扩大。 许从一两腿悬空坐在一个商品柜台前,这一天客人挺多,嬴秀都在忙碌着。 看起来好像没怎么受到他离开的嬴秀,始终都不带任何雾霾地微笑着。 这一点都不和常理。 “发生了什么?”必然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系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告诉许从一,那看起来是直接否定了许从一过去的付出,即便他本人不在意这些,仅仅将它们当做游戏来看待。 “鉴于这个世界相比之前的世界有所不同,所以在言情线崩塌之后,法则为了保护女主,将她对你的那些记忆都做了模糊处理,她虽记得有你这么个人,但言情线崩了这是事实,你已经无法按照开初计划那样,成为女主的白月光朱砂痣。” “反正都要走耽美线,这边女主如何,没什么关系的,对吧。” 系统每说一句话,都观察一下许从一的表情,看到他没什么变化,于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它们在否定他的所作所为,许从一将指骨内弯,拳头握了起来。 他自己付出过什么? 感情吗? 虚假的感情,所以,和系统说的一样,没关系,当然没关系,怎么会有关系。 当然啦,就算是有关系,他能做什么,跳起来喊一场吗,喊给谁听,法则听? 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尚且不知,不想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许从一笑了笑,道:“对。” 系统放下心来,宿主能这么通情达理,简直太让它感动的,感动得想落泪。系统擦了擦永远都不会存在的眼泪。 “让他看见我吧。”嬴勾在外面站了多久,许从一就在里面坐了多久。 对于这个患有嗜血症,将他活生生给吸血吸死的男人,要真说什么感觉都没有,不会,但不是恨,更不是爱了。 从头到尾都是演戏,他心知肚明。 戏演得多了,久了,在里面,或者是在戏外面,好像区别都不大。 不管是哪一边,有一点始终不改变。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出现,在一个空旷的角落中。嬴勾视线追寻过去。 在看到无形无色的空气波动间,一个身影悄然浮现出来时,嬴勾面容明显怔了一下。 那个身影完全显现,轻微的抬眸中,目光直视过来。那是一种绝对淡然的视线,淡然到,即便是被他看着,却叫人觉得,自己没有存在于他的视野中。 青年给他的感觉,和过去截然不同,如同两个人一样,之前那个执着坚韧,充满温暖感情,这一个,看得出来,必然也是个坚韧不拔的人,眼底的温暖无法暖到人,情感稀薄的,那双茶褐色眼珠子,像是镶嵌进入的冷金属制品。 “在找我啊?”许从一隔着玻璃,同嬴勾说话。玻璃厚实,嬴勾听不见声音,从许从一唇型隐约猜出意思。 他没点头,更没摇头,鹰隼眸光紧锁着许从一。 许从一不受男人鬼力的影响,他下颚抬了点起来,算是在自说自话。 “你现在找到我了,然后准备做什么?将我关起来?”许从一面色间浮出轻笑,“你的那些结界对我没用,可以这样说,这个世界不存在锁住我的东西。” 嬴勾冷沉无波的脸,总算有了大的变化。 “死亡让你拥有无穷的什么,人类寿命只有那么几十年,你难道不喜欢永生?”嬴勾向来不和人解释,这个人与他而言,是唯一特殊的存在。是他将人挵死的,因为想要这个人永远的陪伴着自己。 许从一点点头:“喜欢。” 嬴勾知道后面还有话。 “只是不想在这个世界,没意思啊,你觉得有什么意思。”就面前这个人对他疯狂的感情,让他觉得有趣点,其他的人,包括女主在内,都是乏味的存在。他想去下个世界了,想寻找新的趣味。 假如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就算成为了鬼魂,日子还是不会和以前有多大变化,是没意思,这点嬴勾还不否认。 他不是来征求许从一的同意的,他必须待在他身边,这是毋庸置疑的。 嬴勾垂落身侧的手腕翻转间,许从一魂体穿过透明玻璃,朝他极速飘了过去。 忽的停下,许从一立在嬴勾面前一尺开外。 系统:“97、9,还剩两个点了。” “马上就能满。” 系统:“喵喵,你有什么计划?” “不算计划。”应该会见效,许从一对自己很有信心。 “仔细想想,好像不全是,起码,你就挺有意思。”男人各自很高,许从一低他半个头,得略扬起脖子。 被说有意思,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嬴勾都不会让他好好站他面前,他愿意纵容这个人。 许从一扬手,抓着嬴勾肩膀,他凑过去。 “说真的,我挺喜欢你的。”包括之前那些耽美线攻略对象,他喜欢他们全副身心都放在他身上,哪怕杀了他,也不放过这种变态到极致的情感。特别让人有满足感。 许从一撤开身,看向男人,男人眼眸里的光特备耀眼,很漂亮,像星空里闪烁的星星。想摘出来看看。 “你喜欢我?”被他强迫过,杀死过,竟然说喜欢他,可青年神情又那么真挚,看不出一点虚假的痕迹。嬴勾于是就这样相信了。 “是啊。”许从一再次靠上去,这次直接吻住了男人的唇。 彼此眼睛都睁着,彼此瞳孔里都没映出对方身影。 系统:“99。”报数时系统的声音明显带着惊诧。宿主忽然主动亲攻略对象,还真的第一次见。 他刚才说喜欢嬴勾,要不是系统知晓始末,都要被许从一真诚的告白给骗了。 他不会喜欢任何人,仅是喜欢谢谢攻略对象为他痴狂魔障罢了,他享受这一切。 在许从一觉得吻够了,想退了时,后腰横过去一只手臂,他们身躯都是冰冷的,同为鬼魂,不再具有人体的热度。 嬴勾将这个吻加深,以锐词抵开许从一嘴唇,舌尖游进去,勾颤着里面欲躲闪的舌,吸允吮咬。 他们背后,玻璃窗里,像是有所感,嬴秀往外面看,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丢了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 “你怎么了,嬴秀,你怎么哭了?”一同事奇怪地看着嬴秀。 嬴秀往脸上一摸,一手的泪水。 对啊,她怎么哭了,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哭。 系统:“100,满值了,恭喜,终于可以从这个世界离开了。宿主你高兴吗?” “同喜,高兴啊,当然高兴。” “马上。” 许从一垂着眼,做出沉浸在男人深吻里的迹象。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7章_96 “马上就离开?” 系统:“对。” 许从一心下正想着是不是像之前两个世界一样忽然消失,身躰下意识寒颤了一下,作为鬼魂,还能感知到死亡的气息,让他掀开眼帘往右前方看。 那里不知道何时停了一辆车,从里面走出来三个年龄都四十以上的中年人。 他们都盯着他和嬴勾。 男人停下吻,猛转身一臂把许从一护身后。 双方谁也没开口,对峙了片刻,跟着三个中年人手里拿着各种伏魔工具朝嬴勾冲过来。 “到里面去,不要出来。”嬴勾推了许从一一把,许从一魂体穿过玻璃,一飘飞,就飞到了嬴秀店里的最里面。 从人多的地方转移到人少的地方,许从一偶尔能听见道士们发出来的喊声。 不过慢慢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远。 以嬴勾的现在的实际,恐怕那三个道士讨不了多少好,许从一等了一会,没见男人过来,决定出去找。 还没等他迈出商店,前路 作者有话要说:被挡了。 挡路的鬼魂脸庞破烂,黑红的血肉模糊面孔,一双眼里闪烁的全是刺骨的恶毒和恨意。 “想去哪儿,找你的情人?你们俩打的算盘可真好,嬴勾他不仅成了鬼王一样的存在,也将你变成了鬼,你们俩双宿□□,很开心,是不是?” “我告诉你,休想,休想。” “我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喜欢上其他人,看得出来,他特别在意你。这样很好,非常好,你说,如果我吃了你,他会怎么样?一定会发疯,疯起来才好,我迫不及待想看一看。” “我也是。”这人不是女主,法则没将这人对他的记忆模糊,那么不需要再扮演什么角色。 “你说什么?”曹越怀疑自己听错了。 许从一摇摇头,甚至于好心道:“我劝你要动手就赶快,那几个人挡不了嬴勾多久。” “你就这么想魂飞魄散,好好,我成全你。”曹越疯狂笑着,随后就朝许从一扑了上去。 “好像鬼魂有痛感,给我屏蔽一点。”许从一叫出系统。 系统:“可以屏蔽百分之九十,不能再多了。” “可以。” 把三个道士制服后,嬴勾快速返回,还没走到商店,就面色陡变,他狂奔过去。 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他周身鬼力狂放,肆虐飓风吹得路过的人几乎站立不稳,许多没被固定住的东西被风卷进半空中。 已成鬼魂的曹越把掌中最后一只手臂呑进口中,末了他抹了把嘴,站起身,望向魔化的嬴勾。 他死了。曹越远远对嬴勾道。 嬴勾隔空抓着曹越脖子,将他狠狠掷到地上。曹越身躰下陷进地面,只剩一个头颅在外面。 “他死了,哈哈哈,哈哈哈。”曹越仰头大笑。 嬴勾两手一扳,曹越立马笑不出声,他的下巴被扳断,嬴勾手顺着他喉咙往里,直插到他体内,在里面找寻许从一的残魂。 找了很久,将曹越肚里搅得破碎,没找到。一些鬼魂部下聚拢过来。 “别让他死了。”让他生死不能,嬴勾把曹越脖子和身躯撕扯开,带着曹越下半边身躯,飞离了原地。 留下曹越破烂的头颅,被众鬼团团围住。凄厉的惨叫成了这方天空的主旋律。 嬴勾回乱葬岗那里,还有几百米位置,嘭一道冲天巨响,原本广场的地方忽然往下塌陷,他顾不上想其他,许从一尸体还在下面,他钻进不断往里落的石雨里。 ……… 推着我的小破轮椅,高速狂奔,啦啦啦。 好了,这个世界就这样,至于后续,可能找得到,可能找不到, 让他一直找下去。 就我个人而言,喜欢不完美永远胜过完美, 下个世界,女主她舅,有狂犬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8章 落叶纷飞,水畔边站了一对年轻男女。 一身青衣的年轻男子从衣袖里拿了一个红色的盒子出来,递给他对面姿容殊色的妙龄女子。 女子两个手接过锦盒,一打开,看到里面横放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血玉镯子时,面上呈现惊愕的神情。 “从一,这是?”玉镯很贵重,单从颜色质地来看,都绝对价值不菲。亓官灵算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东西。 许从一笑容浅柔,声线清朗:“这是我母亲病逝时给我的,让我将来如果有中意的人,就送给她。” “对不起。”让许从一说起自己的亡母,亓官灵很过意不去。 许从一扬手将一叶飘落在亓官灵肩膀上的落叶轻轻抚开。 “他们在九泉之下,知道未来儿媳是你,会替我高兴的。” 说着,许从一把锦盒拿开,将玉镯戴上亓官灵右手腕。因着雪花不断飘落,空气里都是寒意,站之类虽然时候不久,亓官灵手腕已经泛着冰凉。许从一捂着她两手,帮她暖着。 “……我隔几天就要走了,之前和你说的,你考虑好了?”亓官灵看着许从一,眉眼里都是丝丝忧愁。她害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一个,说起来也是她太强人所难,想让许从一抛弃这里的一切,抛弃他的家乡,和他一起到塞外去。 可若不这样该怎么办,她族人是不会允许她离开塞外,这次出来,都是她央求了作为首领的舅舅很多天,对方被她扰烦了,才勉强同意她跟出来。期间更是三令五申,禁止她一个人私自外出。她不但外除了,还暗里结识了许从一,并不可救药地对他一见钟情,深深爱上了她。 她犹记得那天初次见面,是在本城一年一度的灯会,四周都是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各个路人的欢声笑语,忽然一个回眸,她看到不远处亭台楼阁间立了一个人,晓风吹拂男子青色长袍,他像松柏一样,站姿笔挺,目光望着远方,旁边有一两个友人,在交谈着。在后来两人彼此擦肩而过,男子温柔的笑脸,像塞外初春卷上天际的暖云,一瞬间就撞进了她的心扉。逛花灯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走在石阶上,有人匆匆迎面而来,亓官灵因为观赏花灯,一时没注意到,被行人撞倒,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下去时,一只有力臂膀横在了后背,原本还在远处的青年,竟然眨眼间就冲了过来,及时救了她。 如果这不算缘分的话,那么第二日,两人又在一家成绸缎庄里相遇,就真的只能用缘分来形容了。亓官灵不是中原人,性格向来直来直往,喜欢的东西,会想办法拿过来,喜欢的人,更会想方设法去接近。 在她的主动下,很快了解到了这家绸缎庄是许从一开的,已经有二十多年,算是他父辈留给他的,不过他自己也相当努力。 算是顺从缘分的指引,二人也情投意合,没多久,就互相定情。 然是美好欢愉的时光太快,她离开的日子近在眉睫。 许从一很郑重地颔首,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我和你去塞外。” “真的?”亓官灵震惊得一双秋水美眸瞪大,“从一你得知道,一旦和我去塞外,或许你就将和这里的所有,包括你的亲人还有朋友,都不会再有联系,这样都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父母的遗愿,他们没要求我一定要考取功名,只喜欢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说得很笃定,让人没法去怀疑。 亓官灵眸底的担忧还是没减多少:“你再仔细想想,还有四五天,不用现在就做决定。我不想你将来后悔,怨恨我。”这个答案是她要的,她这几日来都夜不能眠,在得到肯定的答案时,意外的,高兴之余,也有忧虑。 “我已经考虑好了,其实生活在哪里都无所谓,我个人认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那里是你的家,能养育出这么美丽可爱的你的地方,我相信,我若是去了,必然会喜欢上。”许从一继续说道,借此来打消亓官灵最后的一点顾虑。 亓官灵总算展颜笑了,她回握住许从一手,紧紧的。 “谢谢,从一,谢谢你。”亓官灵不知道,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什么语言,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非常感激老天能给她这样一个爱人,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也是中原人,但因一场疾病,没能同她母亲结为夫妻,她母亲怀了她后,独自从中原返回塞外,生下她后不久,也因伤心过度,很快离世,她不知道父亲名字,一直随的母姓。从小她就对中原文化很感兴趣,会像其他族里人询问中原相关的一切,她同样也没能见过父亲,在母亲在世时,从母亲偶尔的回忆中知道。父亲必定是个相当温柔的人。亓官灵希望自己将来的丈夫是如父亲一样,温润谦谦君子般的人物。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这么快就遇到这么一个人。 “我和舅舅还有族人说过了,他们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随我回去,他们也表示欢迎。”这话就半真半假了,亓官灵的族人没有当场同意她和许从一在一起,只是同意他跟着一起去塞外。部落里还有其他几个人,都喜欢亓官灵,但最后谁会真的迎娶亓官灵,就要通过族里的特定比试了,毕竟是前任族长的女儿,亓官灵的亲事,可以说部落里每个人都相当关心。 “……关于我商铺那里,我会尽快在这一两天转手出去,至于房舍,大概会交由一位还有帮忙看管。”许从一说着已经在做的事。 “嗯,我会等着你的。”亓官灵笑容璀璨,似烂漫桃花,情意缠绵。 天色快黑,夜里会有宵禁,许从一一路送亓官灵回她当下入住的客栈,目送她走上客栈里,到二楼一处窗户打开,里面的亓官灵朝她挥了挥,示意他可以回去了,许从一转身往远处走。 不时碰到一两个熟人,点头算是问好。许从一继续走,不过面上的暖意,已然比刚才少了大半。飘雪暂停,地上屋檐下,都扑了薄薄一层雪。 走了没多久,听到前面传来有人凄厉的惨叫声。 许从一脚步微微一顿。 系统:“女主她舅舅,亓官阙。” 稍作停顿,许从一跟着人群走,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块,里面正发生着什么。 人群中间一个身影异常高大,足足高周遭其他人半个头,男人一身典型的异族服饰,面孔也同中原人大有不同,眉眼特别深邃,隔得距离远,像是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独特气息一般。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没有用任何发饰挽起来,而是任由其以最自然的姿态垂落,披在肩上。额头上带了一个浅棕色的额带,居中镶嵌一形态特殊的银色金属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狂傲和睥睨一切的气势。 系统在许从一观察女主她舅舅时,将事情始末陈述给许从一。 “有窃贼偷亓官阙身上财物,被亓官阙当场抓获,窃贼开始抵死不认,后来承认了,但态度嚣张,还辱骂亓官阙一行人是野蛮子,那窃贼是本城一个盗窃团伙中的,和官府方面都能扯上一点关系,所以有恃无恐。自以为亓官阙和城里其他人一样,哪怕被他偷了,也会闷不吭声。” 许从一接下系统的话,语携一丝玩味:“结果今天踢到铁板了。” 系统:“不仅是铁板,而且还是烧红的硬铁板,他今天不死都要残。” “你说他所在的团伙和官府有点关系?” 系统不知道许从一为什么又问这个,不过还是秉持着告知原则:“是啊。” 听亓官灵的意思,他们在陵城待不了多久,若是真的将人给打成重伤活直接致死,恐怕会徒增枝节,耽误出城的时间。 “女主那里多少了?” 系统:“八十,还差二十就满值了。” 许从一垂低眸思索间,又一道惨叫传来。 旁边人议论声大了起来。 “他不会要把这贼两只胳膊都拧断吧?” “为什么不移交官府?” “……没用的,顶多打一顿,关他们两天,就会被放出来,把他们关牢房里,还得给他们供吃供喝。” “这些异族人来陵城有几天了,老实说,我看着,都觉得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能善良吗,你看他们腰间挂的那些武器,他们打猎都是用那个,能杀死狼的。”说话的这人曾到塞外待过一段时间,说起这话来,神情都自傲了两分,别人不知道的事,而他知道。 窃贼一只胳膊无力的耷怂着,另一只即将要被拧断的胳膊,被一穿着异族服饰的高大男子擒在手里。 窃贼这下算是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男人缩起的眼瞳,跟草原上凶残冷暴的狼一样,幽光直射窃贼,让窃贼全身都止不住哆嗦颤抖。 他鼻涕眼泪没多会就糊了一脸,模样要多悲戚,有多悲戚,窃贼连声哀求:“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请饶我这一次,我以后都不敢了,求您饶过我,求您……” 异族高壮的男人眼里凶光陡放,盗贼不求还好,他一开口,男人提着他胳膊,就猛然往后拧。 窃贼大张着嘴巴,惊恐到极点,两腿间更是忽然淅淅沥沥流出了水来,浸湿了灰扑扑的裤子,一股尿骚味散开,围观的众人随即都捂住了鼻。 预料中的断骨疼痛却是没有来,面前多了一个析瘦的黑影,顺着黑影往上,窃贼看到一个穿着青衣的公子模样的人不知道何时挡在了他和异族男人间。 亓官阙骤缩的兽瞳紧盯面前的不速之客。 青年抓着他正准备拧断盗贼腕骨的手,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方施加过来的力量。 亓官阙锋锐目光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番,身体很单薄,中原人不管男女都这样,看起来就跟小鸡仔一样,他一只手就能拧断脖子。 不过出来阻拦他的这一个,倒是意外的有和外表不一样的力量。骨骼被捏得有点微痛。 亓官阙松开窃贼的胳膊,转而用一胳膊将青年手从他腕上拿开,他拽着手里比那些他愺过的女人还细瘦的手,和刚才青年一样,他用力攥紧青年的手。 等待着这人和窃贼一样,对他求饶。 然而结果挺出乎亓官阙意料的,他自己都能明明感觉到,几乎要将青年腕骨给捏碎,这种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青年不但没告饶,反而开口替盗贼说话。 “你拧断他一只手,算是惩戒了。何况他东西已经找回来,就这样放他一条生路吧。” 青衣长袍的青年面容坚韧,相貌到不算特别出众,起码刚开始看的时候,是不会有太多注目,但一双并非纯黑的眼眸,光芒明亮,犹如黑夜里的启明星一般,靠得近,甚至能仿佛间嗅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冽气息。 这股气息将亓官阙心中勃发出来的怒气,给瞬间就安抚了下去,亓官阙眼底凶冽的幽光沉了几分,让他身后的几名部下都有点奇怪,奇怪性格从来狂暴易怒的亓官阙,竟然莫名地,就冷静了下来。 其实他们很想阻止亓官阙的,只是前车之鉴太多,足以让他们在亓官阙盛怒时,为了自己的小命,站在一边观望,不敢踏上前去。 亓官阙幽瞳瞥了地上吓得失禁,地上尿了一滩水渍的盗贼,狼一样冷狠的目光重落许从一面上。 他声音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粗犷和沙哑,更兼具浑厚有力:“你认识他?他是你朋友?”亓官阙询问。 许从一直接摇头:“认识,但不是朋友。”这盗贼常在街上溜达,寻找下手对象,尤其喜欢偷盗外地人,一般这类人都来去匆匆,不会待太久。 “那你替他求情,他会感激你?他这种人的感激,可不值钱。”亓官阙发现和青年谈话是一件挺让人心情舒畅的事,青年嗓音和他人一样,都清清洌洌,听在人耳朵里,似澄澈的泉水,涤荡过心房。 “我知道,但我们这里有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高抬贵手,饶他一回。”许从一说着,话题回到最开初,求亓官阙放盗贼一马。 盗贼瘫坐在地上,眼睛抖动地厉害,额头冷汗涔涔,两眼不错地盯着亓官阙,就怕从他嘴里,说出一个不字来。 “好,我今天就饶过他。下不为例。”亓官阙这句话一停,顺势也放开了一直都拽着许从一腕骨的手。 许从一手垂落到身侧,腕骨痛得快失不像是自己的,他忍着这股痛,笑着颔首。 “多谢。”继而又拧头对劫后余生的盗贼道,“你可以走了。” 盗贼连滚带爬,连向许从一道谢都没顾得上,手脚并用,就狼狈穿过人群,以众人几乎有点不置信的速度,消失在了一个阴暗的巷道里。 周围人群看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好一些都表现出失望的神色来,下一瞬,当他们同事件中一名主角目光相接时,所有看好戏的心态立马被击散,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男人目光如利箭,被他冷漠地盯着,让人有种一支锋利的箭已经朝着自己射过来,身体马上就会被击个对穿。 众人纷纷退开,被慑到一般,离开的速度,不见得比那盗贼慢。 “怎么称呼?”在准备离开前,亓官阙第一次有了想要知道他人姓名的念头。 许从一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人还没有走远,听到亓官阙的声音后,故意放慢速度。 许从一嘴唇抿了抿,在亓官阙的凝视中,道:“许,许从一。” “许、从、一,从一而终吗?是个好名字。我叫亓官阙,记住这个名字。”亓官阙深看了许从一一眼,话语里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注目着亓官阙和其他几名身着异族服饰的族人快步走向远方,等人慢慢融入人群里,许从一转身,往截然相反的地方走。 最先去的地方,到不是自己的绸缎庄,而是离得不远的一家药房,买了一点消肿化瘀的药膏,之后才是去的绸缎庄。 天色渐晚,铺里一伙计正忙着收整布料,余光中看到许从一回来了,放下手中工作,迎了上去。 “公子,你回来啦。”伙计脸上灿然的笑遮都遮不住。 许从一微点头‘嗯’了一声。 “公子吃晚饭没,那位小姐,也回去了吧?” 伙计高兴之余,察言观色的能力弱了一分,没及时发现许从一略苍白的神色。 “你继续忙你的。”许从一自伙计身边擦肩而过,往内室里面走。 等人走过去,伙计这个时候才眼尖地看到许从一右手腕肿的很高,青紫一片。 伙计追过去,声调瞬间就拔了上去:“公子,你手怎么了,伤到了,谁这么无理,竟然会伤你?”在伙计的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许从一同任何人交恶,就是本城那些常常四处招摇作恶的人,在许从一面前,都会收敛几分。许从一从小学了一身好武艺,他倒是从来不仗势欺人,却也不是个被人能随意欺负的。 许从一在伙计的惊呼声里,抬起手臂,移到眼前看了看,手腕肿了一圈,动作间都裂骨般的痛,但他知道,亓官阙还是有分寸,或者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打算捏碎他腕骨,只是一种警示而已。看起来挺严重,其实还好,差点消肿药,不出两天,就会好。 “大惊小怪什么,不小心被重物砸到而已。托你办的事进展得怎么样?”许从一暂停了步伐。 伙计见许从一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担忧跟着缓了一些。 “联系上买家了,说是明天下午过来看。公子,你真的想好,要和亓官小姐去塞外吗?” 伙计不太明白,许从一和亓官灵相识一个月时间都不到,就愿意为对方这样付出。 “你不同意?”许从一偏过头,清润的眸光闪烁间,似有冷意直冒。 “不不。”伙计忙不迭地摇头否认,他哪里敢左右许从一的决定,只是觉得事情太突然,起码他一时间都还有消化完全,伙计吞吞吐吐道,“不是,公子。我怕你过去住不习惯,塞外一般都风沙很大,而且他们的饮食习惯和我们中原相差很大,要是你不适应怎么办?” “不会的。”许从一道。 伙计无法理解许从一为什么这么笃定,但不便在继续过问,两人身份本来就有尊卑差异。 “那……公子,你等会行吗,我马上就弄好这边,然后帮你擦消肿药。” 许从一到没拒绝,点头:“行。” 走到内室里,将药膏放梨木桌上,许从一在旁边梨木椅间坐下。 他将红肿的右手也放在桌面上,曲指叩了两声。 “我来猜猜看,不出意外的话,耽美线的攻略对象,将是女主的舅舅亓官阙。” 系统回:“是他。” 许从一勾了左边唇角,无声笑了笑:“说说,他又有什么不治之症?”这是第五个世界了,前面一共穿梭了四个世界,每个世界耽美线的攻略对象,都有个相同点,皆身患特殊少见的病症。而这些病症,都会对应到他身上。 系统查找关于亓官阙的资料,找到的不多,好在有许从一想要的答案。 “狂犬症,以现实世界的称呼来说,是狂犬症,表现在性格方面,暴躁,易怒,凶残,一旦发病,没人可以阻止得了。” 许从一身躯略往后面椅背上靠,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会,他可是阻拦下了亓官阙。 “没人吗?这可不是事实。” “喵?”系统蒙圈了。 许从一心情似乎很好,和系统开启了玩笑来:“你记忆变差了。” 系统急了:“哪里有?” “哪里没有?” “哪里都没有!”如果系统能实体化的话,估计这会眼睛瞪大,腮帮子也鼓圆了。 许从一停了和系统的无营养乱扯。 系统安静了一会,然后有气无力道:“好吧,你说的对。”这个对里面,包括前后两个事实。 许从一再次启唇微笑,外面一道脚步声渐进,伙计忙完了,正往这里走。许从一将带着兴味意义的笑容收敛住。 夜里用过晚饭,简单洗漱后,许从一将床两边的纱罩放下来,这个季节还只是初冬,却已经飘起了细雪,盖的被褥,从单薄的,换成了厚实保暖的。躺在床上,拉过棉被,直盖到下颚,许从一缓呼了一口气,闭上眼准备安眠。 迷迷糊糊间,刚要进入梦乡,脑海里冒出一个声音。 “他死了。”系统忽然道了这么一句。 许从一知道它等着自己问:“谁?”只要不是女主和女主她舅舅,谁死,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那个盗贼,就是下午偷亓官阙东西,结果被当场抓获的那个。” “嗯,谁杀的?”能让系统主动提及的事,应该就不会这么简单。 系统:“一个脚本里没有提及的人,关于他的描写,更是一个字都没有。” “那你大惊小怪干嘛?” 系统:“他的同伙看到凶手,虽然没看到正脸,但觉得背影身形和亓官阙有八分相像,已经有人报官,估计明天就衙门的人就回去找亓官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8章_98 作者有话要说:亓qi,读音同齐,专门百度百家姓找来的,不认识吧,不认识就好, 狂犬症不等于狂犬病,就性格暴躁易怒,但还不至于分不清是非,不会无差别攻击。 ……… 闲来无事,推个文,百合gl,小甜饼(虽然我自己写虐文,其实爱看小甜饼),这篇文可甜了,女主是颗软萌萌的多肉, …… 改一下设定,改成女主父亲是中原人,但还没等她父母成亲,父亲就病死了,所以出生后随母姓,也就和舅舅一个姓了。 谢谢守望宝贝儿的捉虫和提bug,谢谢天上在下雨小可爱的建议,感谢 也同时谢谢,到现在还支持我的大宝贝儿们,谢谢你们,群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9章 具体事态如何,只是系统在这里提及,须得等到明天衙门的人出动,才好做下一步打算。有过这么几个世界,尤其是有个上一个灵异世界打底,再发生任何事,许从一都能坦然,不会表现得过于惊讶,何况有系统这个外挂。这么点小状况,还不至于让他担心,夜不能寐。 这一晚,许从一睡得相当好,一夜都无梦,醒过来后,神清气爽,当然,如果腕骨处没有微微的刺痛,相信他会心情会更好。 回绝了系统给的光速消肿药,至于痛感,这么一点他还能忍受。 起床穿衣,没继续穿昨天那身青衣长袍,而是另外换了一身靛蓝色的宽袖袍子。 来这里有段时间,最先开始学习的就是穿衣,束发,好在他向来学习什么都快。穿戴好,许从一又快速用过早饭,跟着就出了门。按照计划,今天有几件事情得办好,原本可以晚点出门的,意外出了盗贼被暗杀这一事,他得尽快赶到亓官阙、亓官灵当下住的客栈,好看一下事情发展。到没想过托他人帮忙,这事得自己来。 走的小路,一刻钟不到,视线中能远远看到客栈的影子。耳边传来吵杂混乱的声音。 衙门捕快领着一队人马,此时已到客栈,准备捉拿戕害一条人命的疑犯亓官阙。 客栈老板和店里伙计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捕快问什么,他们就说什么。捕快从伙计那里得知到昨夜命案发生时,亓官阙和他的其他随行都在房间里,没有外出。但同样的,也没人听到屋里传出来声音,根据其他人的描述,亓官阙等人有一身非凡武艺,夜里跳个窗什么的,对他们而言,易如反掌。 命案里有目击者,描述出来的凶手和亓官阙有八分相像,都个子很高,身材魁梧,杀人手法残暴狠厉,直接用手生生扭断了盗贼的脖子。加之昨日下午,盗贼和亓官阙等人发生过激烈冲突,这事很多人都看到过,亓官阙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甚至于,在捕快看来,这凶手,有九成就是亓官阙。捕快向来不喜异族人,他年迈的老父,曾经就是被异族出手打伤,到现在都只能终日卧病在床。这次凶案的对象就是异族,捕快问了客栈老板凶犯在哪间屋后,嘴里一声命令‘都给我上,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身后穿着衙门标志性兵服的衙卫立马蜂拥而上。 在大堂里的住店旅客,用饭的也不再用饭,早都纷纷站了起来,怕殃及池鱼皆十分有眼力见地迅速退避到一边。一些住了有些时日,虽不至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也没表现得多心胸宽广,起码当着异族服饰的亓官阙他们出现,能避开的,都会避开。 有人就住在亓官阙等人房间隔壁,夜里听到有说话声,用的是异族语言,听在耳朵里,都觉得不大适应。秉持着各家自扫门前雪,就算知道,他们不会跳出去,证明亓官阙他们无辜,是被冤枉陷害的。 衙卫们一拥而上,直接冲向二楼方向。 当下所在的位置,不太利于观察,许从一四周查看了一番,找到一家茶馆,快速登到茶馆楼上,寻了个靠窗的位置,时辰尚早,茶馆刚开张不久,许多伙计拿着湿布扫帚,都还在擦桌打扫。 一名伙计看一身湛蓝华服的许从一过来,当即面容讨好的上前,询问要喝点什么茶。 “一杯素茶。” 伙计忙恭敬点头,道:“公子请稍坐。” 伙计转身离开,许从一将视线重新移到斜对面的客栈里,楼下不断有小贩高低起伏、节奏分明的吆喝声,以至于许从一听不太清客栈那方的声音,也就不怪乎茶楼伙计们没关注那边。 从客栈二楼上,打开的窗户里可以看到,衙卫们来势汹汹,到亓官阙等人住房,都没敲门,直接破门而入。 之后,大致上看,想必彼此交谈地不畅,看捕快那架势,已经直接认定亓官阙就是杀人凶手,下的命令是当场捉拿归案。 于是双方数言不和,开打了起来,不时有敌不过的衙卫被异族中体格健硕的男子击打摔下楼。 许从一为了看得更清楚点,脖子伸长到外面。 “公子,你的茶……”伙计沏好了一杯素茶端到许从一面前,远远地瞧见他看着窗外,目光如炬。楼下街道小贩吆喝声暂歇,客栈那边激烈的斗殴声随即被突显了出来。伙计心下好奇,顺着许从一目光瞧过去,当即一口冷气倒吸。 其他店里伙计,都有所闻,暂停了手里工作,聚到窗户边,有两三个在小声议论着。 “发生啥了,这大清早的?” “不知道。” “连谢捕快都亲自来了,事情肯定不简单,还领了那么多人。” “……好像,我们这衙门的人,身手比不上异族的啊,就这么会时间,差不多趴下了一半。” …… 战况一目了然,虽然衙门这边人数是亓官阙那边的三倍还有余,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衙卫们武力值,显然不敌亓官阙他们,五个都不敌异族一个。完全是去当靶子的,过去过来,听到的痛喊声,都是衙卫这边的,亓官阙他们至始至终都只是迎战,仅此而已。 他们这样,算是明显拒捕,和官府做对了,接下来,官府一方,将会派出更多的人手,直到把他们悉数捉拿归案。 系统:“凶手另有其人,这些人却死咬着亓官阙他们不放,这惩恶扬善,该改成惩善扬恶。” “按照现有的各方证据来看,的确,亓官阙嫌疑最大,官府也要门面,自然会先拿他归案询问一番。”许从一道。 系统:“那亓官阙跟着走一趟,没什么吧。” 没什么? “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古代世界的法律没有现实世界那么健全,一旦亓官阙进到衙门里,恐怕不是他做的,都会变成是他。”许从一一手撑着下颚,衙卫们纷纷落败,眼下就捕快勉强还没倒,武艺看起来不错,有那么两下子,能和亓官阙过数招。 系统:“你要这样一直看下去?看亓官阙被人诬陷?那可是亓官灵舅舅,也是耽美线的攻略对象。” 许从一依旧不以为意,他眼底笑意带着一分慵懒:“暂时就这样,我总不至于跑出去,拉住捕快,告诉他凶手不是亓官阙,估计他马上就会将我认为是亓官阙的同伙。我还不想去这里的牢房里待,里面老鼠一定很多。” 系统不知道许从一话题怎么忽然转到牢房去了,不过既然他提及了,还是依循着许从一的话,特定察看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牢房,果然,里面有老鼠,而且个头很大。 “多,还肥硕。”系统说。 许从一给了系统一个小小的白眼。 客栈那边争斗接近尾声,倒是知道捕快是衙门里的人,亓官阙都有手下留情,全程没使用武器,直接肉搏,使用长剑的捕快不多时就有力弱,被亓官阙一掌当胸拍中,啊地一声闷叫,然后连连退却数步。 四周围观者,看捕快被击败的狼狈样,开始的畏惧和忌惮,变成了窃窃私语,有的甚至神色间浮出了轻蔑的神情来。连个异族人都打不过,真是有够丢脸的。他们好像忘记了,刚才大气都不喘一下的,也是他们。 亓官灵在屋里收拾东西,没有参与到这次的激斗中,外面战火停歇,一族人冲到屋里来,通知亓官灵马上走,异族人拿过亓官灵收整好的包袱,带着人往客栈楼下走。 客栈外面,亓官阙所站的地方,方圆数米,无一人敢靠近,男人此时此刻,眼睛猩红,犹如一头发狂暴躁的野兽,周身寒冽煞气不断喷薄而出。 忽的,像是感应到某个方向传来一道特别关注的视线,亓官阙朝右后方转头,眸一抬,看到一茶圃二楼上一抹靛蓝色的背影在离去,那抹身影意外地熟悉。 相比其他人,亓官灵倒是敢接近亓官阙,但依旧心有颤抖。 “舅舅,都收拾好了。”亓官灵对亓官阙说。 异族男人凶兽一样阴狠的眼眸一转到亓官灵面上,后者就打了个激颤。 “走!”亓官阙说了当下唯一一个字,低哑的嗓音从铁砂皮上刮过一般,震颤着人的耳膜。 一行数人,随即快速往城门方向走。 捕快看到亓官阙等这是要逃了,想叫人去城门那里通知关闭城门,往周遭一瞧,带来的士兵都或倒或趴,哀声嚎叫着。 客栈离城门并不远,亓官阙他们半刻钟左右急行到城门,这里信息传递速度缓慢,城门守卫没接到任何通知,遂将他们放行。 亓官灵走着走着,就落到了最后面,当走出城门时,她忽然止住了步伐,拧身朝设置了路障的城门口里面望,什么都望不见,望不到那个已经走进她心里,落地生根的青年。 亓官灵面色陡然一变,失落颓然,一族人见她频频回头往城门内看,以为她是落了什么东西。 “是忘了拿什么吗?”阿尼问,阿尼算是亓官阙的左膀右臂,对于亓官灵平时也多有照顾。 亓官灵在阿尼和善的注目中摇摇头:“没有,没落东西。” “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没休息好,早跟你说过了,中原人很排外,我们来这里几天了,只要出门,都能收到一些异样的目光。以后你还是别跟着一起出来,就待在部落里。” 亓官灵心思不在这里,她在想,自己这样算是不告而别,不知道从一那边会怎么想。或许可以晚上偷偷潜进城里,起码得让许从一知道,她的离开是事出有因,而且,不能让许从一误会她舅舅,虽然亓官阙脾气是不怎么和善,但他没有杀人,这点亓官灵可以拿自己性命担保。 出了城门,时候依旧不算晚,因为知道追兵可能没多久就会赶来,于是亓官阙等没选择走大路,而是走的马匹车辆无法顺利通行的小路。行走在山间密林中,阿尼在最前面,拿出了腰间悬挂的锋利弯刀,将挡路的树枝藤草都相继大力劈开。 在行进了没多久,穿过一茂密的树林,众人眼前霍然出现一个废弃的荒凉寺庙。 亓官阙突然扬臂叫了停。 “首领?”阿尼从前面退回到亓官阙身边,不掩面上惊诧表情。 亓官阙望了望四周,寒硬着嗓音道:“今天就住这里。” “不继续赶路了?”阿尼追问,说起来他们这次离开部落,前来中原,也是因为前段时间,狩猎的食物突然锐减,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整个部落几百号人,度过整个冬季,来到这个离得最近的洛水城,准备购置大量的食物。因为数量颇为巨大,供货商那里需要一点时间,由此在此地待了有段时间,倒是没有一个人想到,中途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状况。购置的食物放在客栈后院,请客栈的人帮忙看管,其他还有一些付了一部分定金,不久就能到货。被官府这么一诬陷,他们一行人被迫离开洛水城,身上带出来的银两已剩不多。 可若是返回去,等待他们的命运似乎只有进衙门,吃牢饭这一条。 门框破裂,被烈风吹得左右摇晃,不时发出吱嘎的声音,亓官阙举步往寺庙里走,一进去,再一略抬眸,就看到寺堂中间,一个离地四尺有余的巨大佛像,佛像一身都沾染着灰扑扑的粉尘,年久无人来祭拜,佛像的左边脸颊都掉了一块在地上。这是中原人曾经信奉的神,至于现在,不会再有人来向它祈求保佑之类的,而亓官阙他们,就更是不会,他们信奉遨游在青穹上的猎鹰,而不是这一类,由过去的人臆想出来的所谓的神灵。 或者可以直接说,他们信奉自己。 “等天黑,乌禅你和我回洛水一趟。”亓官阙转过身,背对着慈祥目光注目他的佛像,对跟在阿尼右臂膀边的一名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道。该异族男子体格健硕强壮,不亚于亓官阙。 乌禅被忽然点名,先是微愣,听完亓官阙的话后,随即迈了一步上前,右臂举起,掌心紧贴左胸口,上半身略躬,恭敬顺从地道:“是,首领。” 阿尼和左手边的人面面相觑,两人神色和乌禅开初的一样,诧异中,夹裹着不解。 “首领你要同乌禅回去?我们现在虽说洛水城挺近,可官府的人马想必已经在追捕我们。你具体要做什么,吩咐我等去便行,不必你亲自前往。”阿尼跟着往前大跨步,和乌禅并肩。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出塞购置粮食,同样不会是最后一次,就这样被人强行安一个杀人犯的名号在头上,亓官阙怎么都不能将它彻底无视,将来他们还会继续到这个城市来,刚才那会离开,只是权宜之计。 自然是要回去的,他不会让这个污名,一直都跟着他,既然是陷害他,那么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的,该由他自己来替自己洗脫这个诬陷,不会假他人之手。 “事情就这样定了。”亓官阙的任何决定,都不是任何外力可以转圜到的。 阿尼跟随亓官阙有数年时间,其实早就知晓他的秉性,可很多时候,还是不免想劝一下。虽然从来都没成功过一次。 同行的人开始收拾地方,从包袱里拿了几条干净的毯子铺陈到地上,从这里到塞外,有三四天的路程,有时候能在客栈住,大多时候,都是在外面荒郊野地,或者像佛堂这样类似的荒废房舍里住。 几个人手脚很快,没多时就打扫出一片干净的空间,亓官灵在一边想主动帮把手,都被直接以会弄脏她手为缘由给拒绝了。 里面收整得灰尘扑了起来,亓官阙这会在庙门外,一个倾斜向下,坡度并不算特别的陡峭的坡坎边。 视线看着远处,轮廓分明、线条弧度凌冽的侧脸,随时都散发着一种旁人勿近的痕迹。 亓官灵看着亓官阙硬拔的后背,在心里给自己鼓气,吸气呼气,循环了数次,才终于下定最终决心般,走了上去。 “舅舅,我也回城。”是也,不是想。说明她有她回去的目的,而且异常坚定。 亓官阙对自己的这个外侄女说了解算了解,说不了解,也是不了解,在这段日子以来,两人间交谈的次数,明显没有在部落那会多,亓官灵明显在避着他,因为某个事,或者说某个人。经常能够看到,亓官灵一个人待着,整个魂,却像是没有在这具驱壳里,飘飞到了其他地方。 “你要回去?为什么?”亓官阙开口就是一通质问。 “我得回去见从一一面,突然这样离开,他一定很担心我。”亓官灵只和亓官阙他们说起过喜欢上了一个中原人,但没告诉他们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 “从一?”奇异的,这个名字相当耳熟,亓官阙咀嚼了这两个字好一会。 说起自己的恋人,亓官灵脸上荡出春意:“他姓许,叫许从一,目前在洛水城开了家绸缎庄,我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他本来准备这两天将把这里的事都安排妥当,然后跟我、跟我们一起到塞外大漠。舅舅,你看。” 亓官灵说着的话同时,把自己右手举了起来,将衣袖往后掀,露出纤细手腕上戴着的一个血玉镯子,手镯色彩鲜艳,玲珑剔透,看着都叫人赏心悦目。 “这是从一给我的,曾经戴在他母亲手上。我得回去见一见,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回去。”甚至于亓官灵已经做好了打算,倘使亓官阙不同意她的请求,她会瞒着族人,自己偷偷回去。说起来她的脾气秉性,潜移默化中,部分随了亓官阙。 亓官阙眼底眸光微微一闪,忽然记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昨天,准确的是昨天下午。 那个阻拦他拧断盗贼手臂的青年,看对方那模样,似乎不像认识自己。青年一双茶色眼眸,尤为明亮,给亓官阙印象挺深。 “可以。”亓官阙在亓官灵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点了头。 亓官灵惊讶于亓官阙答应得这么干脆,怕只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听错了,再次问了一遍。 “舅舅你不反对……”亓官灵两边嘴角往上方翘,抑制不住惊喜。 亓官阙幽瞳沉甸甸,令注目者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亓官灵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她笑颜烂漫:“谢谢舅舅。” 两名属下拿了狩猎工具,到山林去打猎,其他的,则到附近观察地形,同时担当守卫。 时间过得不算慢,很快天色就暗沉了下来。亓官阙、亓官灵还有乌禅三人离开破败的寺庙,返程回洛水。 回去花了约莫一刻钟时间,到视野中能看到洛水城城门时,亓官阙叫停了另外两人。 弯月渐次爬上树枝梢头,黑暗袭来,城门关严,再过半个时辰将会实行宵禁,亓官阙打算等那个时候,再暗里潜入进去。 三人寻了一个掩身的地方,等在那里。 亓官灵去心似箭,只恨不得背上能长出一对翅膀来,这样她就可以直接飞跃过城门,飞到许从一面前去。 不知道他这会在做什么,会不会替她忧心着,上午发生的事情,应该已经传遍的都城大大小小角落了。许从一会怎么想,会不会也和其他当地人一样,认为是她舅舅亓官阙杀的那个盗贼。 许从一这会在当地一家最热闹的青楼里,和几个朋友喝着小酒。其中两个叫了青楼里的妙龄女子前来作陪,许从一和另外一名,却是稍有不同,没叫人。 “……为了一个异族女人,你抛家弃业,这么多年的为人之道,都白学了是吧?”端了杯酒,一口饮下,着墨黑长袍,腰间系暗红色腰带的青年公子,语带失望地对许从一道。 许从一将面前斟满酒的小瓷杯举了起来,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眼帘低垂,墨色鸦羽在下眼睑处晕出了一片片小小的剪影。 他勾了左边唇,浅笑:“宜兰兄你尚未爱上一个人,若你和我一般,恐怕礼教这些,也不会顾全,早已飞奔而去。” 萧宜兰眼瞳缩了缩,不过数日不见,自己的这个友人就坠入到温柔乡中,甚至于就刚刚,直接开口,请他在他离开洛水后,帮忙看管他许家的老宅。而绸缎庄,更是在下午那会,就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给了其他人。其速度之迅疾,始料未及。 等他得知这些情况时,已经为时已晚,许从一这是打定主意,要跟随那个颇有两分姿色的异族女子走了。 “早上衙门那事,你不会不知道,她族人手段那般凶残,你若真随她到塞外,可别一去不复返。”虽有夸大之嫌,但不只他,这里的人都认同他的观点,那个带头的异族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连官府都敢抵抗,眼里根本没有一点王法。 许从一忽地笑出了声,另一边的两友人和怀抱中的青楼女缠绵在一块,或口对口喂酒,或贴合得紧,难舍难分,倒是和许从一还有萧宜兰这边,形成一个对比。 虽同青楼女嬉闹,二人倒也都侧耳听着许从一他们的谈话。 见许从一笑意灿然,心下皆不由地好奇。 “笑什么?难道宜兰说得不对?”其中一人询问。 “当然不对。”许从一接口道,“人不是他杀的。” “你亲眼看到了?”问话的人又问。 许从一晃首,答:“没有。” “那你这么笃定,为什么?”插.进话来的是萧宜兰,以前他倒是不怎么排斥异族,但现在,因着这事的发生,对异族已经心有芥蒂。 “直觉,不会是他。”许从一话语铿锵有力,让人产生一种,好像他说的就是事实一般。 可证据确凿,容不得异族人反驳。加上官府着人去寻他们,遭到激烈反抗,若真没犯下命案,哪里用得着反应那么大。 “异族人现下已成了官府通缉犯,趁着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我劝你一句,从一,还是和那个异族女人断了联系。你我家中虽财富充裕,在官府面前,这点钱,却是不够看的。”萧宜兰还在试图劝许从一收了离开的心思。 许从一朝萧宜兰举杯,做了个敬酒的手势。 “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这酒我干了,谢你肯帮我这个忙。”这里指帮他照看老宅的事,许从一仰头,将杯里酒全部灌入喉咙。 辛辣的液体滚落进喉咙,在下咽中,一路都燃烧过去。这种感觉意外的很久违,一杯过后,许从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次是朝在座的人都敬酒。 “这一别,大概下次相聚,就是多年以后,我知道做这个决定,你们都不认同,但怎么说,人这一辈子,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爱,且对方也爱自己,实属不易,我算是有幸,可以遇见她。”许从一将第二杯酒饮下。 两位和青楼女子嬉闹的,瞬间表情都变得正经起来,许从一这话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他这次是非走不可,为了一个,他们并不看好的爱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59章_100 “既然你态度坚决,我不劝,这杯酒我也敬你,愿你他日不要后悔,我们不会安慰你的。”一紫衣俊秀公子道。“ “只会笑话你。”这是紫衣公子旁边的人说的。 许从一往身边望,萧宜兰在他目光催促中,端起满满一杯酒。 “一路顺风。”再无二话。 “承你吉言。”许从一清朗笑道。 萧宜兰喝了这杯酒,视线自然从许从一脸颊上挪开,开始自顾地喝酒。 其他两人重新和怀里妖娆美艳、穿着暴露的女子搂搂亲亲。 许从一徐徐喝着酒。 “到房里没有?”竖起耳朵听,隔壁什么声音都没有,特地挑选了这个房间,为了就是接下来的某件事。 系统:“还在外厅,但已经喝醉了,走路都不大稳,需要花魁扶着。” “那就好。” 许从一心里计算着时间,在听到隔壁有细微窸窣的声响时,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 站在长廊里,目光四周探寻中,找到一个正拿着扫帚打扫的杂役。 许从一将杂役唤至身边。 从衣袖中拿了一个用层薄布裹起来的东西,递给杂役。另外又拿了一碇银子,算是给杂役的跑腿费。 “把东西送给盈香姑娘,就说是某个客人的一点心意,不用提及是我。”杂役把扫帚放到一边,目光快速往周围看,没人注意到他这里,立马将银子揣进兜里捂好。 “公子放心,我一个多余的字都不会提。”在这里做事,不该说别说,不该看的别看,这是一个潜框条。杂役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 许从一同杂役擦肩走过,往刚才出来的房间走。那边杂役步伐匆匆,包里的东西他没一点心思,看给他东西的客人周身气度,那绝不是普通富贵人家会有的。为着小命着想,不敢有任何贪图。杂役将手里包裹给了正要和客人一度春宵的青楼花魁盈香。 盈香不知里面装了个什么东西,还是接过去。关了门后,一边往床榻边走,一边打开薄布,当内里的东西跃进她眼眸时,盈香惊得嘴巴都完全合不上。 夜已深,叫了青楼女的两友人 作者有话要说:已有四五分醉意,搂着怀里柔軟的娇体,准备各自去房间,颠鸾倒凤,忽的,隔壁房间传来异常的声音。 两人酒杯惊醒了大半。 许从一正吃着桌上瓷盘中装着的鲜艳欲滴的葡萄,胳膊让人意外拍了一下。 “你听。”萧宜兰往后方一堵墙努了努下颚,示意许从一仔细听。 “什么?”许从一算是明知故问。 墙后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女的声音柔婉悦耳,男的话语时断时续,显而易见是喝醉了。都是酒后吐真言,这真言,着实挺骇人。 因为声音断断续续,听到了其中最关键的地方,醉酒的男人亲口提及,杀害盗贼的人是他,不是亓官阙这个异族人。 因这盗贼数日前,潜进他护卫的一盐商家中,偷听到盐商让下人在贩售的盐里加入其它物质,以谋取私利,盐商怕事情败露,便命他暗取了盗贼的命。 谈话声渐渐小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红帐翻滚的声音。 隔壁的许从一和萧宜兰等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萧宜兰蹭地站了起来。 这事竟然被他听到,就不能袖手旁观,且不说官府冤枉人,便是让坏人逍遥法外,这一条,就着实不能忍。 …………… 一个宝贝儿给我提了文里一个大bug,你们好多竟然也没发现,嘤嘤嘤,我好蠢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0章 萧宜兰酒也不喝了,隔壁屋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单就这点,就没多少好心情再喝下去。萧宜兰自木凳上站起来,往门口方向走,恰好之前扫地的杂役又从门外经过,萧宜兰挥手叫来杂役,给了定碎银,让杂役立马去当地衙门一趟。 低声称他发现之前犯下命案的凶手在青楼了,让杂役暂时不要声张,等着衙门捕快尽快带人来捉拿凶手。 就这一晚上,得了两块碎银,相当于他几个月的工钱,杂役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一样,将扫帚直接放门边靠着,灵活瘦小的身形,没多会,就跑下了楼,老鸨在门口接待进出的客人,杂役冲到她身边,附耳了几句,老鸨面孔惊诧后遂朝楼上方向看,没有拦着杂役,让他速去速回。 返身回屋,谁都没闲情逸致再喝酒,都等着衙役过来。至于两名青楼女,还在屋里,她们也算是直接证人,听到凶手酒后真言的不只许从一他们四人。 房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屋子都是木头建造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外间各种嘈杂声音,时不时蹿进屋里来,旁边两人开始议论起了这次的凶杀事件。之前基本都是道听途说,大家很自然的,就听信谣言,以为凶手是近期出现在城里的异族人。 这黑锅,背得还真是着实冤枉,现在那群人走了,看不到自己沉冤得雪。 萧宜兰两臂皆平放在桌面上,宽大的袖袍带有暗红色滚边,他一手指骨略微往里收了收,目光下意识移到了和他隔得不远,神情泰然自若的好友许从一面上。 对方似乎一点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更好像,这些都是他安排的一样。 巧合,太过巧合了。 萧宜兰打量的目光不加遮掩,直勾勾的,许从一早有所觉,浅浅笑着回视,眉头稍有上挑,问及:“有什么事?” “你……”这些都只是萧宜兰个人单方面的臆断,以他对许从一的了解,对方不是这么城府深厚的人。况且,凶手自己都承认了,他们不过是作为旁听者听到。兴许,真的只是巧合。 “不,没什么。”萧宜兰适时收回打量。 许从一笑了笑。 衙役们来得很快,他们没等多久,房门外再次响起声音。 “全都给我安静下来,不准发出声音。”着衙门专有服饰的捕快,一进到青楼里,就拔高了音量厉声吼道。 之前就鱼贯进来的衙役们,快速分成两拨,此时此刻正列站一身寒气的捕快两边。 捕快叫来前去报案的杂役,问他:“哪个房间?” “在楼上,二楼。官爷您请这边走。”寻常百姓在官差面前生来就低一等,更何况是杂役了,杂役弓着背,领着捕快往二楼方向走,即便是行走过程里,这腰都没完全直立。 杂役带捕快直接去凶手房间。 捕快站在门口,提起一脚就狠狠踹开了房门。 二话没说,命令属下将里面的人给捉拿住,衙役们蜂拥而上,屋里正对面一张雕花红木的大床,纱帘垂放,里面正春意盎然。衙役们奔过去,扯碎了纱帘,一看到床上一对男女,一人先是将上方衣衫半褪的女子给拉拽下床,另外两人举刀扑过去,将迷迷糊糊还一脸愉悦享受的男子给刀架他脖子上。 男子在温柔乡里不知今夕是何处,脖子上骤然冰冷,不以为意,嘴里直嚷嚷,只当是花魁盈香不肯同他亲热,当初他没银子,被老鸨断然拒绝在门外,他不说什么,现在给了银子,竟然还被推开。 男子能杀人,表示还是有点武功的,仰倒的身体,腾得想跳起来,搁在脖子上的利刃割裂皮肤,瞬间而来的尖锐刺痛,让男人酒意刹那清醒大半,在钝痛中他努力睁开眼,看清楚面前围了一群人衙役,且各个表情都肃冷,一口气吊在了嗓子眼。 因为确实犯过事,加上衙役们出现的一点都没有征兆,男人直接就愣了,连反抗都没有,可以说是束手就擒。 等人绑结实了,麻袋一样丢在地上,这时站门口处的捕快走上前,拿脚将侧躺的男人踢过去,当男人整张脸露出来时,捕快也当即一愣。 不是异族人,而是本城某盐商身边的家宅护卫。 “你报案,那你听到什么了?”捕快问站在屋里一角的杂役。 杂役拨浪鼓一样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是左边屋里的一位穿黑衣的年轻公子让我去衙门报案的。”杂役只说自己知道的。 “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捕快厉眸一紧,快步赶往隔壁房间。 一手推开木质房门,房门发出吱嘎的声音,屋里一张楠木圆桌边,坐了四个年轻公子。 视线扫了圈,看到杂役口中说的穿黑衣那名青年。 四人在门被忽然推开后,都同一时间站了起来,其实刚才那会,旁边屋的动静,都有听到。所以不算被惊扰到。 “是你让杂役去报官的?知不知道,谎报案情,会有什么后果?”凶手另有其人,从某个角度上来讲,就是在扇他的耳光,加上那次,他在诸多人的注目下,可以说是惨败在异族人手里,这一点,让从来没有过败绩的捕快,心里一直都积压着一股无法消散的怒气,让他近日来,都夜不能安眠。 萧宜兰觉得有点奇怪,看捕快当下的面部神情,好像抓到真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反而更为愤怒了。 “是我。”萧宜兰在捕快锋利的注视中,不显胆怯,甚至下颚扬了一点弧度。 跟着萧宜兰将不久前听到的,都悉数告诉捕快,期间许从一和另两友人也证实,他们都有听到。两青楼女子,同样附和,证明萧宜兰所言非虚。 捕快让一衙役过去将花魁盈香叫过来,几人当面对质。 花魁盈香已穿好衣服,但头发仍旧凌乱,她说的,和萧宜兰说的几乎一般无二。 现在事情已经相当明朗,杀害盗贼的凶手就是隔壁捆成粽子的男人。这么多人都看着,他心里有点别的想法,也都不可行。捕快带着凶手快速离开青楼。 这一遭过后,青楼大半客人都走了。许从一自然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其他两名友人倒是还有心情,许从一和萧宜兰一同下楼。 在经过花魁旁边时,花魁下意识抬头去看许从一,许从一朝她点头温和微笑,笑容里颇具深意。 在一边观望的老鸨,送捕快出门,随后快步跑到花魁身边,问她事情的整个前因后果。花魁以身体不舒服,脑袋疼为由,回绝了老鸨,在一婢女的搀扶下,回了自己屋。 将婢女打发出去,她坐在床边,没马上做什么,而是先看了看房间周围,随后才小心翼翼从袖口里拿出一张数额巨大的银票。将银票两手紧紧攥着,有了它,她就可以给自己赎身,离开这个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 杂役给她的不只这张银票,还有另外一张写了几个问题的纸张,花魁盈香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看完问题后,她就拿着纸张,用蜡烛烛火给点燃,烧成了一团灰烬,从灰烬融化在酒杯中,花魁把酒一口饮尽,算是消灭证据。 许从一和萧宜兰在一个三叉路口分别,萧宜兰看着许从一转过身,瞳孔缩了下,似乎有点话想说,但许从一看起来走得不快,却是没多会,身影就渐次消失在夜色中。 萧宜兰缓缓吐了口气,这是许从一的抉择,他的身份也仅仅只是朋友。 行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夜里实行宵禁,需要办理相关身份证明,才可在路上行走,许从一倒是花了点钱办了出行证。 还有两条街就到许家大宅,因宅里仆从知道他夜里去了青楼,也知道他基本不会在那里过夜,所以都有人守门。 走过一条街道,借着浅淡的月色,视野里几乎可以看到远处鳞次栉比的房檐。 目光回落,看到紧闭的房门外,站了一个析瘦单薄的身影。 许从一一时有点发怔。 系统:“是女主。” “她怎么来了?” 系统:“放不下你啊,而且还不只她哦。” “还有谁,不会连亓官阙也……”许从一只是随便猜测了一番,亓官灵因为他回来,这点好理解,但亓官阙为的是什么。 “找出真凶,就这么被戴一顶杀人凶手的帽子,亓官阙好像忍不了。”系统说道。 许从一隐身在一处阴影了,暂时没出去同女主相见。 亓官灵一人在这边,那么亓官阙就是去了别的地方。凶手已经让他揪出来了,亓官阙又准备做什么,对方不知道这些事,许从一有点担心,他会惹出什么其他的麻烦来。 系统:“应该不会。” “你还知道什么?”许从一沉着眸。 系统:“没啊,他不是那种蠢的人,之前的事只是意外,虽然说亓官阙性格是暴躁易怒,从他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也没谁能真的陷害到他,毕竟是女主的舅舅,受到一点女主光环的照耀。” 何况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亓官阙作为耽美线的攻略目标,就算利刃悬头顶上,掉下来的瞬间,也必然砍不中他。 这么说起来,倒是他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许从一撇嘴无声笑。 随后走出阴影处,走向已经看到他的女主亓官灵。 星辰暗淡,稀稀落落点缀在深黑的夜穹上,一轮灰暗的圆月遥挂远方天际。 某个无人光顾的晕暗角落中,两个高大健壮的黑影,正围着一个孱弱的人影。 偶尔有低低的痛吟从蜷缩在墙角里的人影嘴里发出来。 这人两条胳膊都异样,扭曲变形的,如同麻花般。鲜血从牙齿缝里不断往外面溢,嘴巴里全是自己猩甜的血液。 半刻钟前,他还在自己的地盘上睡得香甜,谁知道灾祸就这么从天而降。本以为已经离开洛水的异族人竟然莫名其妙又倒了头回来。更是直接找到他。 “……你说那天夜里看到是我们首领杀了你同伴,你现在再好好想想。”乌禅提腿踹了地上狼狈的男人一脚,男人咬着牙闷哼。 他不敢再大声喊,他们警告过他,如果敢引来其他人,就不是光拧折他胳膊,而是要直接拧断了,拧折还能移位回来,拧断,就真的只能成一废人了,尤其是他本身职业是盗贼,手不能废。 “我、我看花了,后来回去想了想,不是你。”男人仰头,模样甚为凄惨地看着亓官阙,亓官阙没开口,但盗贼不是傻的,知道惹到的人是亓官阙。 “那是谁?”乌禅接着问。 “是秦老板家的护卫,当时还不怎么确定,直到今天早晨,在街上碰到那人,我记得他的眼神,特别可怕。” “求你们饶我一命,我当时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说是大人你做的。还有,还有……”盗贼怕这样说,亓官阙他们不放过他,将他知道的所有都一股脑地吐出来。 “那个盐商,我猜测他之所以派护卫来杀人,十有八.九是因为那天晚上。” 乌禅朝亓官阙看过去,亓官阙利目紧盯着盗贼,却是没打断的迹象,乌禅便跟着继续听这人说话。 “那边晚上我和六子到盐商家去,想随便拿点什么出来,当然后面也确实拿了点。盐商知道是我们干的,第二天派人找到我,奇怪的是,没有让我换归还偷盗的物品,而是询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我在外间放风,没有去过内院,六子去的内院。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六子都常神情古怪地告诉我,他觉得有人想杀他。我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想想,恐怕那天,六子是听到了盐商秦老板的什么秘密,所以他们杀人灭口。” “求你们信我,这事千真万确。”盗贼扑倒在地,连连朝亓官阙告饶。 “首领,我觉得这人说的话不可信,他就是想为自己脫罪。”乌禅面色一寒,手就往左腰移,想将挂在那里的弯刀菗出来。 亓官阙一把摁住乌禅手,将抜出来一点的刀刃摁回刀鞘。 “我信他。”亓官阙掷地有声道。 盗贼一听这话,喜颜炸开,眉目都喜悦,为自己能捡回一条命。 “谢谢,多谢大人的高抬贵手。”盗贼连声道谢。 亓官阙所站的位置,使得他身体一半在黑暗里,一半在月光照耀下,寒肃的脸庞,更是因此,无端就显得异常凶残。 “知道盐商的住址吗?”亓官阙声音幽幽的。 盗贼立刻点头,这个时候,无论亓官阙问什么,他都会一五一十全部回答:“就在南街十二巷那里,很好找的,从这里过去不到一里路。” 盗贼始终都眼眸剧颤地看着亓官阙,看到亓官阙面容里好像意外有了点笑意,心里刚要松一口气。 忽然的,肚子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直把他五脏六腑,都踢得移位般,整个后背更是嗙一声撞上身后的石墙。 盗贼这次坐不稳了,亓官阙这一脚,半点没留情,盗贼哇地闷声惨叫了一声,随后整个人倒向地面。 站亓官阙身边的乌禅面色微微凛了起来,心里早有准备,知道亓官阙没这么容易轻易放过污蔑他的盗贼。 将盗贼踢得半昏死过去,亓官阙冷漠着眼瞧了地上死狗一样瘫着的人一眼,转开身,不见丝毫停滞,就迈开大长腿,朝窄巷外面走。 乌禅也瞅了盗贼一眼,继而追上眨眼间就走远了的亓官阙。 “首领,我们这是去那个盐商家?”乌禅问道。 “嗯。”亓官阙略颔首。 乌禅开始思索接下来会有的发展:“找到人,逼问他真相,然后做什么?”依旧是狠狠教训一顿? 亓官阙长腿迈得不算快,但乌禅就是得一路都小跑跟着,在看到前面有夜巡的人,暂时停了下来,等人过去,继续走。 余光往紧随身侧的乌禅速移了一下,后者在亓官阙冷漠无波的注目中,立马紧紧闭上了嘴巴。 很快两人到盐商家的正门外,乌禅走上台阶去敲门。 没多会,里面有人开门,一脸睡意,语气相当不善。 “干什么?”家宅护卫冷声质问,这盐商家宅颇大,请的护卫不只被捕快带有的那一个。 乌禅忽然一把猛地拽住护卫肩膀,往身体方向带,一脚快速移出,在护卫张嘴要大叫出声的同时,大掌捂住他嘴巴,绊倒护卫,胳膊肘下压反扣护卫脖子,将人给瞬间弄晕过去。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把有点拳脚功夫的护卫给放倒在地上。 乌禅走进门后空旷的院落,这个时间点还不算太晚,能看到院落里一两间房屋内还燃烧着摇曳的烛光。 院落看起来大,人却是意外的不多。 快速步向离得最近的一间房屋,乌禅飞起一脚,就踹开了大门。 屋里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顿时被惊吓到,菢成了团,其中那男的年龄四五十有余,怀中搂着的女子,倒是乍看之下不足二十。 这两人正是盐商和他刚讨过门不足一月的五房小妾。 盐商盯着这不速之客,在看清楚进屋的两人身着的异族服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几乎是立刻就猜测到,两人必然和之前离开的那一群异族是同伙。因心中有鬼,盐商即刻大喊出声。 “你们要做什么?抢劫吗?护卫,护卫!”更是扯着嗓子喊院里的护卫,准备把人叫来,好直接乱棍将这两异族给赶出家门。 乌禅两三步跨过去,长臂一伸,拽住了想躲闪开的盐商,连拖带拉,把人给拖下床。盐商小妾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场就吓得梨花带雨,哭哭滴滴,模样好不凄惨。 只是。可惜,这里暂时无人怜惜。 乌禅扯着盐商胳膊,将人大力拖到走到屋子中间的亓官阙面前,垃圾一样丢地上,蹬了盐商一脚,随后菗开身往房门外走,已经有几名护卫听到声音,提着棍棒过来。 乌禅健硕硬实的身躯,堵在门口,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 盐商狼狈趴在地上,灾祸乍然降临,让他一时间有点反应不多来。 外面乌禅以一挡十,不断有人被撂趴下,哀嚎痛吟声此起彼伏。盐商到识时务,这些异族人既然走了,又回来,具体原因他不知,单方面觉得,应该能够用银票来解决。盐商提出给银票,让亓官阙放他一马。 “你们要钱是吧,要多少,说个数,我给,我都给。” 亓官阙垂下幽邃冷目,目光如刃,盐商被骇得身体筛糠一样不住哆嗦起来。 “去,拿纸和笔来。”亓官阙凝注盐商,话却是却对躲在床榻角落中,同样身体抖成筛的女子说。 盐商不解亓官阙要纸笔来做什么,只想尽快让人离开,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张口想说点什么。 啊一声,盐商被踹一脚踹得飞出去数米远,额头磕碰床柱,鲜血眨眼间狂涌。 “我没让你起来。”异族男人嗓音浑暗,可偏生毫无起伏。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盐商悲戚地爬向亓官阙,面容上看得出来,都是哀求和告饶。亓官阙这人,从来都不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只会以血还债,这一准则而已。 抵上趴着的这个渣滓,于亓官阙而言,已经不可被称之为人,是极度碍亓官阙眼的存在。 不想听到男人发出的丁点声音,亓官阙略躬下背,长臂一伸,就扣住男人下颚,在一声脆响中,卸掉了男人下颚。 男人又一声惨叫,亓官阙直立回身,那边男人的小妾遵循亓官阙的意思,拿来了纸和笔,亓官阙当即示意男人将自己犯下的罪责全部都自行书写下来。被卸掉下巴的盐商无法说话,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由于疼痛,眼眶里开始有泪水往面庞下坠。脸孔扭曲着,丑陋到了极致,叫人看了都心生厌弃。 门外已经解决掉所有家宅护卫的乌禅返回屋里,听闻亓官阙忽然提的要求,这才恍然,亓官阙原来是这个这算。 在绝对的强力逼迫下,盐商将派人杀害盗贼、以及如何同窃贼的同伙,栽赃嫁祸亓官阙一事,在纸张上叙述得一清二楚。 等一切都写完,亓官阙朝乌禅打了个眼神,乌禅心领神会,走上前,掏出短刀,将盐商手指割裂,强拽着盐商的手,摁在了纸张上,留下数个醒目的血指印。 之后,乌禅在亓官阙的示意下,扯碎了床帘,将盐商捆了起来,直接一把扛上肩膀,从盐商家宅出来,下一个去的地方,是官府衙门。 衙门漆红的大门紧闭,左右两边各一面孔凶残的猛兽石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0章_102 乌禅两臂一提一甩,盐商摔在了铁门正中,这一下,乌禅没手下留情,把盐商给摔得当场痛昏过去。 走上台阶,走近到盐商斜躺地上的躯体旁,乌禅把手里拿的罪证卡在盐商身上。 “首领,都弄好了。”乌禅对亓官阙道。 亓官阙仰头,看了眼上方的天色。 “大概什么时辰?” 乌禅隐约记起,刚才听到打更的,于是道:“约莫子时。” “去客栈。”亓官阙迈开长腿。 “是去拿我们购置的物品,可要是那些东西被官府的人收缴了怎么办?”乌禅担心着这一点。 “那就让他们全部都吐出来。”亓官阙说到这里,眼眸陡然一缩,目光锋利得像是能将这个浓郁的黑夜都给刺穿一般。 许家老宅,许从一同亓官灵在他的寝屋内,亓官灵来自塞外,不似中原女子般,在意太多繁文缛节,何况她早同许从一互定终身,只是尚缺一个明面上的仪式而已。 加上不久,他们就将携手离开,自然无惧其他。 许从一让仆从烧了开水,没让人继续服侍,自己给亓官灵倒水。 “一路过来,肯定口渴了,先喝点水。”许从一将装满水的杯子递向亓官灵,什么都没问,等着亓官灵自己说。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亓官灵打开话匣子。 许从一在桌另一边的木椅上坐下,面上是倾听的姿态。 “和我舅舅还有乌禅一起过来,我很抱歉,那天不告而别,但你知道,那个时候不能不走,舅舅他没有杀过人,自然不会受人平白诬陷。这次回来,舅舅也是为了调查清事实真相。从一你一定相信我,还有相信我舅舅,他脾气是不大好,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性命。”亓官灵说到后面,明显焦急了起来,一双异域风格的美目,始终都凝注着许从一。他们走后发生过什么亓官灵不知,大概能猜到肯定到处都传遍了,许从一不可能不知道。 “我信,我当然信。”许从一即刻点头。 系统:“85。” 许从一眼眸晃动了一番,忽然微微勾唇笑着道:“说起来相当巧合。” 亓官灵眼睛瞪圆:“什么巧合?”许从一愿意无条件相信,单就这一条,足以使她的忧虑都消散大半。 “就刚刚,我和几个友人在一酒楼用饭,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喝醉酒,那人酒后吐真言,自己承认是他受人指使,将窃贼给偷偷暗害了。我们听到后,立马就报了官,这会那个杀人凶手已经被关押在牢里。” 系统:“哎,你竟然说了,我以为你会瞒下去,让女主和她舅舅自己察觉,那样一来,言情线想必会涨很多。” 许从一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过了这个点,涨得可不会多。”要在事情最紧要的关头,去做最合适的事。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真的?”亓官灵彻底被惊呆了,全然不会想到,真相已经由许从一帮忙揭露出来。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会骗你。”许从一笑得暖暖的。 亓官灵猛地站了起来,若说之前还控制着情绪的表达,这会不再压抑真实的渴求。 看亓官灵走向他,许从一顺势也起身。 下一瞬,亓官灵身体往前一扑,就扑到了许从一怀里,许从一把人抱了满怀。 “灵灵?”许从一声音里有点惊讶。 亓官灵两臂从许从一腰间穿过去,紧紧搂着许从一后背。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上苍,能够将你送到我身边来。”亓官灵脸埋在许从一脖子一侧道。 系统可以说见缝插话:“哎,女主情话技能不错哦,宿主,你得加把力,可不能被女主给比下去。”话是这样说没错,实质上,系统对许从一却是相当有信心。 许从一自然没辜负系统对他的高看,他手轻揉亓官灵落满一背的秀丽鸦黑长发,用的声音,比裹了蜜糖还酥甜得叫人心神荡漾。 “该感谢上苍的是我才对,我三生有幸,才能拥你在怀。”许从一眸光里深情一点点波荡开。 亓官灵被许从一的真切表白,惊得微微说不出话来。 两人相拥站了好一会。 “对了,我差点忘了,舅舅和我约定寅时在落脚的那家客栈见面。从一,你这边……”亓官灵想问许从一离开的事情处理得如何,转念一想,时间才过去没多久,许从一必然还没完全处理好。 像是知道亓官灵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许从一将人从怀里推开一点。 他看着亓官灵眼眸,对她说:“我这边已经全部安排妥当,绸缎庄方面,在下午那会就交接给了他人。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在认识你不久后,就决定,同你一起,到你的家乡去。在哪里居住都无所谓,只要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我就满足了。” 系统:“这个情话技能,我打101分,多余的那一分,不怕你骄傲。” 许从一没接系统的话,演戏谁都会演,大部分的人,身处不同的环境,不同的身份时,都会有意识或者无意识转换角色。 彼此间距离很近,近到亓官灵很容易就能从许从一茶色的瞳仁里看到自己清晰的身影,那种好像自己就是对方全世界的感觉,让亓官灵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得剧烈。 “天色不早了,你到床上去休息,我把需要带的东西再整理一下,到寅时再来叫你。”许从一拉着亓官灵手腕,将人带至床铺边。 在许从一身边,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亓官灵虽说心里担心亓官阙,可后者做事,从来都不是她可以去置喙的,即便他们是这个世界最亲近的家人。亓官灵尤记得某次,亓官阙一人力敌数十头恶狼,现在他后肩上还有被狼咬出的狰狞疤痕。那同样是他强大力量的象征。 奔波一天,却是头晕乎乎的,亓官灵在许从一给她脫了鞋后,倒进床,闭眼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1章 待亓官灵睡着,发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许从一从寝屋走出去,小心翼翼将门扉掩合上,继而转身,到另外一间房里去,仆从提着燃烧着烛火的灯笼给许从一照明,烛光橙黄,映照着许从一忽然就冷肃起来的侧脸。许从一进到屋里,从墙上取下一把银色的长弓。 来这个世界,法则自发给许从一设定了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年幼时体魄孱弱,因此学习了一段时间的武艺,其中弓箭,相比剑和其他武器,是许从一比较擅长的。 仆从看许从一拿了弓箭不说,更是将装有数支箭的箭筒一并取下放置背上。看许从一这架势,就仿佛下一刻要上战场一般。 “待会你不用跟着我,到我屋外好好守着,如果期间亓官小姐醒了,要找我,就告诉她我很快回来,让她不必担心。”许从一背着箭羽步出房间,跟身边的仆从叮嘱。 “是,公子。”仆从顺从地点头,随后才疑惑,“但都这么晚了,公子不能明早再出去?” 其实他特别想问许从一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出门,还将武器都带上,不过想也知道,怕是问了,许从一也不会告诉他原因。 “明早?明早可就来不及了。”许从一弯唇快速笑了下,从仆从那里拿过灯笼。跟着步伐迅疾,朝着后门方向,就径直走去。 仆从在后面跟到一个路口,远远瞧到许从一拉开了后院的门,然后弯腰低头,吹灭灯笼里的烛火,析长瘦消的身影隐没在茫茫灰暗的夜色中。 “进展到哪里了?”许从一走在沉寂无人的街道间。 “衙门捕快和他手下的衙卫还潜伏着,至于亓官阙他们,还有两条街就到。”系统查询了一下,正在发生的事件,它是可以查看到的。 “他还真去了,难道猜不出,会有人在那里守株待兔?”虽然和亓官阙只有一次真正的照面,但许从一不认为,亓官脸阙会这么蠢,连这点都想不到。 系统只能看到许从一的部分想法,至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它没有那个权限。 “不知道,也许待会见面,你可以问下他。”系统回道。 许从一眉头忽然挑了挑:“你也知道说笑话了,还可以哦。” “不是笑话。”系统声音低了一度。 如果这都不算是笑话,许从一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算是笑话。 系统心里有个疑问,趁着这会事情还没发生,想许从一可以解释一下,以解它的好奇心。 “我挺奇怪的,明明青楼那里,衙门抓到了真正的凶手,为什么他们现在还埋伏在客栈那里,企图将亓官阙等一网打尽,因为亓官阙拘捕的原因吗?” 依照这个世界的法律,亓官阙拘捕的确是事实,但那是因为官府冤枉人在先,事后被证实无罪,中途是伤过人,可怎么着,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那分明是抓捕凶犯的迹象。 再结合之前那会,捕快看到凶手竟然不是亓官阙时异变的神情,许从一有理由相信,这个捕快恐怕是在公报私仇。在亓官阙手下败得一塌糊涂,自己使用武器,对方赤手空拳。 所以,就算这是世界,某些方面,和现实世界没多大区别。 客栈这会,不再接待旅客,已经关门。 四周都是一片沉寂,偶尔有一两声犬吠,更多的是狂肆而过的猎猎夜风。 寒风将并肩行走的两人宽大衣袍都给吹得衣角飞了起来,乌禅余光一直都警惕着四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在那些黑暗的阴影中,有很多双不坏好意的眼睛在窥探着他们,等待着某个时刻,然后全部跳跃出来,再一拥而上。 穿过一条街,左前方就是客栈的所在之处,亓官阙即刻止住步伐。乌禅看他这一停,自告奋勇:“首领,不如我先去探探虚实。要是购置来过冬用的物品不在客栈,也免得你白跑一趟。” 亓官阙沉然的眸子垂了一点,笔直落在客栈紧闭的大门上,大门两边的屋檐上,各挂了一个橙红色的灯笼,冷水吹得廉价的灯笼罩左摇右晃。 “嗯。”亓官阙颔首,轻抿的薄唇透着一种来自骨子里的寒冽和煞气。 得到肯定答复的乌禅立马快走、奔跑,然后狂奔。 几乎是眨眼时间,从街道这边就蹿到了街道对面,比草原上狩猎的狼,似乎速度还快那么一点。 乌禅绕到客栈旁边,膝盖微弯,上身一蹲,然后猛地直立起来,相当敏捷地就一蹿,蹿了数米高,蹿到了客栈后院里。从某个方面来说,其实乌禅是没有任何信心的,没道理东西还会安然放在这里,十有八.九估计都被衙门的人给搬走了。 后院停了几辆车帘垂落的马车,至于马匹等,则在乌禅左臂边的马厩了,听到轻微的声响,马儿被惊醒了一般,在黑夜里,马匹发出的呼吸声,变得尤为巨大。 乌禅记得,好像他们箱子都放在一间上了锁的房间里,钥匙他这会手里还有一把来着。 寻着记忆,不多时,就找到了那间房屋。 房间不大,里面漆黑一片。乌禅从身上掏出钥匙,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拧开,往外面拉的时候,忽然变故陡生,一把臂长的白刃朝着他头笔直砍下来。 乌禅反应迅速,发现有人偷袭的瞬间,就即刻抽身往后面退,谁知道,脚下莫名踩到一个石块一样的东西,乌禅没站稳,身躯就朝右边倒,而等他及时控制住身形时,刀子已经落到了他肩膀上。千钧一发间,乌禅还是侧了下身,使得裹夹杀气的刀沿着他手臂擦过去。袖袍被当场割裂,手臂在利刃的划拉中,刺辣辣地痛。 吼!乌禅低吼了一身,在身形总算彻底站稳后,一把抽出腰间悬挂的猎刀。 乌禅反手握刀,另一手也举在胸前,做出迎战的姿势,眼睛盯着从杂物里出来的男子,男子穿着官府服装,显而易见,就是衙门的人。四周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靠近,转眼间,乌禅被一群衙役从后方包围了起来。 “开始了。”系统于悄无声息中,忽然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许从一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咫尺外的道路上,一队巡夜的人马正快步走过去。许从一放缓了呼吸,等着人一走过,马上跳了出去。 因和亓官阙来的是不同方向,一路过来,许从一便没看到亓官阙。 “亓官阙和他族人都被伏击到了?”许从一已经离客栈不到五十米远,他藏身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借此掩住身形。竖起耳朵,空气里隐约有打斗声音传来。 系统:“没有亓官阙,他在对面那条街道里,他族人被偷袭,围攻的人太多,看情况坚持不了多久。” 指骨曲着,紧握掌中的长弓,许从一眸光里的温和一点点退却开,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言情线这边目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崩坏的迹象,看起来似乎好像能刷到满值,但是否真的有满值这一说,许从一已经不大相信了。除此以外的耽美线,从之前那次和亓官阙的见面来看,耽美线是一点被触发的痕迹都没有。 总归到最后,言情线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崩坏掉,到不如早一点将耽美线触发起来,言情线过于平淡,激不起许从一太多兴趣。比起女主,许从一对同女主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亲属,更感兴趣一些。 因为发展过程,无论前面哪个世界来说,都是值得部分回味的。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想法,在其他任何人看来,都是病态的。 但那又怎么样,他不过是想从里面得到一点愉悦感,伤害了谁吗? 即使是伤害,也是命运使然。 谁让他们,都是被法则操纵并且被提线的木偶。 打定注意,要在这里,将耽美线激发起来,许从一不去管亓官阙具体在什么地方,他脚步声不低,甚至落脚时,刻意有重踩。 到一处街边的房屋前,许从一躬身一跃,就身姿轻盈地跃到了房顶上。踩着漆黑的砖瓦,猫腰快速几行。 一边走,一边寻找着有利位置。 在一个坡度不算大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箭筒里取下一只箭,搭在弓上,目光晃过去,寻找到一个目标,举起弓,弦绷紧。并没有真的实践过,现在算是第一次,会弓箭的设定是法则加在许从一身上的,就和会飞檐走壁一样,不过许从一适应得极快,似乎天生就适合穿梭在这些世界,成为这样的人。 眼睛直视目标,箭尖下压,对准了目标身体的腰部位置,目标时不时在移动着,许从一手跟着微做调整。 当目标有片刻的停滞时,箭羽脫掌而出,划破夜空,直射捕快身体。 捕快毕竟身经数战,反应力自是强悍,听到空气破开的声音,完全没回头,就移身向一边避。 砰的一声,一支箭羽带着强势的气息刺进了地面里。箭尾上端的羽毛在寒风里摇摆。 捕快心里正刚要松一口气,第二箭朝他面庞霍然射过来。 长箭速度极快,比之刚才,快了整整数倍,眨眼时间里,都进到了面前。 根本没时间给捕快躲闪,余光中看到旁边站了一衙役,捕快想也没想,抓了人就挡在身前。 噗!利箭刺入肉骨中的声音,成了挡箭牌的衙役胸口钝痛,他难以置信地垂下眼,就看见自己看见被一箭给当胸刺个对穿,鲜血涌上喉咙,衙役吐着浓稠的血液,仰头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你们在这里把人给我拿下,我去找那个蹦跶的小老鼠。”捕快道了声后,奔出后院,目的地同样明确,就是箭羽射出来的方向。 奔到一屋墙下,捕快面色一凛,就要往屋顶上跃,忽的,他身形一怔,随后明显有滞意的转向后面。 不知道何时,街道中间站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黑影逆着微弱惨白的月光,让捕快一时间,看不清楚对方具体是谁,只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尖锐的视线,让捕快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出现的人是谁。 没能伏击这个人,捕快一时还挺失望,竟然还敢送上门来,这次,捕快可绝对不会再让对方从他面前跑了。 就算不是杀人凶手又如何,光是打伤衙役这一项,就够异族人好好吃一壶了。 让他失了脸面的人,没这么容易就这样逍遥。 捕快对自己没由来的自信,明明已经败在亓官阙手下一次,只觉得是自己那天一时太过轻敌,这一次,无论如何,失败的人,都不会是他。 “亓官阙,你胆子不小,还敢回城来,你打伤衙役数名,劝你现在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衙门。”捕快开口就一通公式化的厉喝。 亓官阙垂着眼,捕快个子身板都不如亓官阙,虽然声音大,但从外表气势,简直天壤之别。 见亓官阙面无波动看着自己,捕快顿生一种被轻视的不爽感觉。 “好,等我拿你归案,看你还有没有现在这般傲慢。”多说已是无意,捕快提着长剑,猛冲向亓官阙。 凌冽刀锋快至眼前,亓官阙还站着一动不动,似泥制的雕塑,这样全然不将捕快放在眼里的姿态,让后者更为恼怒。 捕快离开后,剩下的都是武力值不高的,说虾兵蟹将都不为过,一些人被许从一的箭击中,连连发出哀嚎。 得到片刻喘息的乌禅这时候开始反击,许从一手臂往后方扬,拿了一手空,箭已经被用完。 许从一转目看了后院和外面街道,选择了后院。 系统:“哎,等等,你为什么不选亓官阙那里?他才是耽美线的攻略目标,不要搞错了喂!” “没错。”声音落下的同时,许从一飞身跃下了房檐,直接落在乌禅身后。 背后忽然一声响,乌禅手里的猎刀猛地一横。 锵!猎刀撞击上另外坚实的金属物。 乌禅定睛一看,发现忽然间从天而降的青年侧脸冷峻,面容有点熟悉,在哪里见到过。仔细观察青年的脸,乌禅立刻认出来人就是不久前,阻拦亓官阙拧断盗贼另一胳膊的人。 周遭还有衙役在攻过来,没时间给两人寒暄,彼此对视一眼,算是心照不宣,有话留着离开这里再说。 许从一适合远攻,近攻是这具身体的弱项,不过由于这些衙役部分都已经耗费到了过多体力,一时,到都是他占据上风。同乌禅两人联手,没多会,就将还站着的多名衙役给相继打趴下。 乌禅让许从一到出口处守着,他则到一边找来了数根绳索,将衙役们给两三个为一团捆绑在一起,也给他们嘴里堵上东西,以免他们出声叫喊。至于这会为什么不出声,乌禅没去查个究竟。 他们的物品都在小屋里面放着,在处理好衙役们后,乌禅看一身靛蓝色长袍的许从一还站在不远处,开口请许从一帮忙,到马厩里牵两匹马出来。至于他本人,则是到灰黑的房屋里,借着稀薄黯淡的月光,把装有物品的木箱、大袋子,一个接着一个往外面搬。 乌禅臂力强悍,好些时候,直接两个大袋子扛上肩膀,并转移到由许从一弄到院落中间的马车上。 这边东西挺多的,可能还要搬一会,乌禅看许从一衣服华贵,做这些粗活只会将他衣裳都弄脏,乌禅便没再请许从一帮忙。 忽的,眼睛往院落外一望,在看到院落外街道上两个急速碰撞又分开的人影,像是才有点后知后觉,太过于沉浸在这边的事情里,竟然没能一时间发现外面的状况。 忆起上次也是在客栈这里,那名捕快不是亓官阙的对手,理所当然的,乌禅认为,现在亦然。 虽事实的确这样,心下的担忧,却还是没少。 “麻烦公子到外面相助一下首领,必有重谢。”乌禅废话不多言,直接说明请求。 不需要乌禅提及,许从一也正有这个打算。 “重谢不必,我帮你,都是因为亓官灵,如果要谢,谢她就行。”许从一知乌禅心下对他身份好奇,未提自己任何信息,直接将亓官灵搬出来。 乌禅当即怔了一怔,似要说点什么,许从一已快速撤开,向外面街道上走。 捕快这次同亓官阙对战,用的剑法和那天截然不同,起码五六个回合后,亓官阙是没怎么占到上风的。 又一个回合结束,亓官阙兽目冷残地盯着对面的男人,是他有点轻敌了,这个中原捕快,意外的,算是个强敌。 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今天要在此好好松松筋骨,亓官阙左右拧动了一下脖子,骨骼摩擦,发出不算大的声音,但足够让捕快听到。 几乎是瞬间,捕快感觉到四周空气陡然冰冻了一般,时间好似也在这一刻停止。 呼吸有微微窒息,有那么一会,凝固的空气方融化开来。 捕快长剑横置身前,刀身微转,一道冷冽寒光曳过。 他嘴角微微扬了起来,鹿死谁手尚且还没定论,输的人,未必会再是他。 执着长剑,捕快快速飞奔,剑尖刺破虚空,空气摩擦刀身,发出唰的声音。 从后院走出来的许从一,在捕快发动攻击的当时,就停了下来,他在一边沉然看着,不准备上前打扰。那是一种不需要缘由的相信,相信女主舅舅亓官阙,不至于会败在曾经的手下败将手里。 那捕快速度超级迅疾,剑势更是带着一种常人无法抵抗的强势。许从一视线随着锋利的剑尖一路往左边走,到捕快狂奔过两人中间位置时,亓官阙还是没动,就那么横刀在胸前,等待着捕快攻过来。 锵!金属激烈碰撞的声音,溅出醒目火花,但亓官阙出手速度太快,以致许从一险些没能看清他的动作痕迹。 两条人影缠斗在一起,体魄更高的那个,身形敏捷迅疾,相比矮的那个,反而更为灵活,捕快手中的剑,每次都是在他以为下一刻就能刺进亓官阙身体的瞬间,被异族男人格挡,或者闪避。 刚才还有的成竹在胸,此时已经变得不太确定,捕快心下着急,不想再和亓官阙继续纠缠下去。说起来,他的想法,这会倒是和亓官阙不谋而合。 两人身躯往后撤开数尺远,在一个极为短暂的停顿后,随着一道吹拂而过的狂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跃起身。 异族男人漆黑的长发,在空中狂肆飞舞,额带上嵌着的银色金属物在夜里极为醒目叫人看着,都不由得多加凝注,许从一大半的注意力,都在亓官阙那里,看到男人这次是两手都握紧刀柄,中长的弯刀,对上细长的剑,后者被压制的毫无反抗,弯刀一路压过去,致使握剑的捕快一路被逼得直往后面退。 一个人往前飞速疾走,一人朝身后更为迅疾地倒退。 直到脚后跟抵上墙,后背完全撞上坚硬的墙壁。 亓官阙两臂施力,利刃往下,哪怕隔着长剑,也已经快划破捕快肩膀。 捕快咬着牙全力抵抗,但他的力量在亓官阙凶悍如草原猛兽的力量下,显得似蚍蜉撼树,无济于事。 刀刃陷阱皮肉里,尖锐疼痛瞬息间侵入头皮,让全身都一阵全然抑制不住地战栗。 “你们官府拿人,都仅凭他人的一两句伪证,根本没去核实,就将罪名扣人头上,着实挺省事的。”亓官阙见捕快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嗓音不乏冷讽地道。 捕快梗直脖子:“你有罪还是没罪,自然会有县官判决,在我这里,你是犯人,就得被逮捕归案。”捕快死鸭子嘴硬,他不够了解亓官阙,不知道,这个状态下的亓官阙,已经处在狂怒边缘,若是仔细看他的瞳孔,可以看到里面闪烁的幽幽残暴。 亓官阙说这些话,不是和捕快唠家常来的,而对方还这么死鸭子嘴硬、不识时务,废话到此为止。 亓官阙邃然幽目在捕快的注目中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忽然抓着捕快一条胳膊,一扯一拧,当场就给卸了下来。捕快到还算条汉子,没有因为剧痛而叫喊出来。 锋利刀刃陷进到捕快肩颈间,鲜血顷刻狂涌出来,寒风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吹响在一个角落中观站的许从一。 卸了捕快一条胳膊,亓官阙眸光变得异常起来,那就是兽瞳,而不是像,或者相似了。 捕快握剑的手哆嗦得不成样子,剑柄几乎抓握不住。 被亓官阙眼睛盯着,捕快浑身汗毛倒立起来,俨然如同被一头被激怒而狂躁起来的凶兽死死锁住手脚,下一刻等待他的,就是喉咙被彻底咬断。 捕快喉咙干涸得厉害,他咽了口口水。 心里竟然冒出了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告饶情绪,捕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长剑脫落出捕快掌心,嗙一声砸落到地上,这一声,将捕快给震醒,他目光从怔忪里,转为因生命面临威胁,而激烈颤抖。 他嘴巴开开合合,求饶的话蹿到了舌头尖,失去勇气,向面前凶狠残暴的异族人告饶。 亓官阙从来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会刻意压制自己情绪的人,现在,可以说当下,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破坏,毁灭,尤其是眼前出现的一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1章_104 无论是谁,都得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负责,捕快的过错,就是没调查清楚真相,就平白诬陷他,还在客栈后院暗里潜伏,想将他一网打尽。想法相当好,只是很可惜,老天不会帮他。 抓着刀柄,往回拉,陷入在捕快皮肉中的刀刃一点点脫离开,带来的剧痛,比刚才砍上来时,还叫人难以忍受。捕快咬碎了牙,鲜血从唇齿间逸散出来。 到没有将对方的痛苦当成一种愉悦,只是拿来缓解他的怒气,仅此而已。亓官阙收回刀的同时,捕快身躯顺着墙壁,悲惨地倒了下去。 亓官阙上前踏了一步,抓着捕快衣服领口,把人提阻拽起来,刀口堆存捕快右手手腕内里,就要隔断他手筋。 后面忽的,传来一把清朗润泽的声音。 “等等。” 声音一出,暂时没看到来人的脸,亓官阙第一时间就从记忆里,翻找出来了对方是谁,特别奇怪,见过那么一面,这个人就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像是任何一个小的触发点,都能让他立马就想起对方来。 亓官阙向后拧头,几尺外,站了一个着靛蓝色衣裳的青年男子,男子左手拿着一个长弓,右边肩膀后,背着个已空的箭筒。 ……… 啊,怎么感觉还是对从一宝宝的爱不如姚锦宝宝多呢,因为虐得不够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2章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当知道,若是人腕部筋脉被挑断,会是什么后果。”许从一手执长弓,迎着异族男人凶悍的怒目,一步步朝对方靠近。 他直接走到了亓官阙和捕快两人三尺外,甚至于,只要亓官阙伸臂,就能一把将人给够过来,他面无惧意,将整个人都暴露在亓官阙的攻击范围里,毫无退缩。 “你挑断他手筋,便是毁了他一身剑法。何况你并不会在洛水城久待,明日就会离开。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一如当日替盗贼求情时那般,许从一在这里,替已经丢了半条命的捕快求情。 亓官阙自许从一这番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他竟然知道他们的行踪计划,这个时间点,能够出现在这里,加之他明显带着武器,已经完全不是巧合了。捕快衙役们伏击在这里,倒是稍作一想,就能想通。 “灵儿告诉你的?”话语是问话的意思,语气却是听得出来,相当笃定。除开这个原因,亓官阙暂时找不到其他的。 许从一表情有瞬间的一惊,想不到亓官阙能这么快就猜出来。 “是。”许从一不隐瞒,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现在在你那里?”虽被许从一叫了停,但亓官阙掌中的刀还搁在捕快手腕上,肩颈处的鲜血流失速度很快,当下捕快眼前已经阵阵发黑,就是许从一过来,仅是看到一个靛蓝色朦朦胧胧的身影,看不真切许从一具体脸庞,声音的话,同样听得不清。 “在我那儿,我看她挺累的,让她先休息会,我过来接你们。”许从一目光澄亮。 亓官阙眼眸幽沉沉的,盯着人的时候,会让人不有自主生出一种极大的压力来,许从一面色越加凌然。 “到一边等我,我处理完这边就好。”亓官阙道,都没说是处理完这个人,或许在他看来,捕快已经不算是人了。 亓官阙臂膀忽然一动,扬起一个小的弧度,锋利白刃就直往捕快腕骨上割。 砰,物体陡地撞击在一块,亓官阙瞳孔一凛,视野里出现一把弯弓。 “再饶他一次。”许从一道。 亓官阙眼眸倏地一抬,重复许从一说的某个字:“再?”近距离下,将青年整个面貌都看得一清二楚,面孔是很常见的中原人长相,并无多少特别引人之处,身形消瘦得,恐怕连部落里一些女人都比不上,两条腿在靛蓝衣衫下,凭轮廓,也知道即笔直又修长。手指指骨修长,握着弯弓,无端就有一种孱弱的美感。 刚才那会,他亲眼看到了,对方用这把弓,接连射出了数箭,箭羽迅疾划破长空,速度之快,只留一个幻影。所以,这个人其实并不想表面看起来的,这般脆弱。 差不多是瞬息间,亓官阙脑海里晃过一个画面,那日在客栈外,他们从衙役围攻中突围出来,走出客栈时,在对面楼上,一个转身离去的蓝色身影。假如他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就是面前这个。 许从一说了这话后,就立马后悔起来,被亓官阙一问,只能和盘托出。 “是,那天我在,本来是想去见灵灵的,没想到会遇上你们和衙役起冲突。当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没有前去相助,希望你原谅。” 他神情很坦诚,没找借口推脱。 特别奇怪,似乎见到这个青年,听到他春风般干净的声音,心底的暴怒就自发沉寂了下去。 亓官阙盯着咫尺间定然的眼眸,他收起刀,毫无还手之力的捕快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心下顿时一放松,但下一刻,脖子骤然一顿痛,捕快身体往一边歪倒,昏迷了过去。 许从一顺势也移回长弓,他两三步上前,将弓立在墙壁边,蹲下身,一把扯掉了捕快腰间束着的腰带,亓官阙好奇他这番动作,不知是为何。 之后就瞧到许从一将腰带绑在了捕快肩膀上,帮助他止血。 把人就这样仍在大街上,虽然这里不算正街,宵巡队基本不过来,但没法防备那个万一,许从一把昏迷过去的捕快架起来,扶着回后院。 “他没昏。”忽的,系统声音冒出来。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许从一身体被一股大力拉搡开,胳膊更是要被人捏断一般。 愣了愣,许从一抬目去看刚刚还被自己扶着的捕快,这会已经被一脚猛地踹飞,身躰飞起来,撞上后面硬实墙壁,全身骨骼都发出类似碎裂的声音。 在无声的痛喊中,捕快这次再闭眼,就是真的昏迷,而不是假装的了。 许从一目光怔怔地由捕快身上转移到旁边的男人面上,男人侧脸线条异常冷硬,刚沉寂下去的怒气,这会全部狂涌出来,让离他最近的许从一,心脏瞬间收缩。 嘴巴开开合合,想说点什么,但声音一时间竟然难以发出来。 后院里乌禅凭一己之力,把诸多货物都搬到马车上,正要驾马车离开,迎面就撞上许从一。 看清许从一带来的人,乌禅从马车上跳落。 “这是……” 许从一脑袋往周围转了圈,看到一处地上还有条绳子,过去,放下捕快,用绳子捆实了,和其他衙役一样,也抓了把枯草,塞捕快嘴里,以防他醒来喊人。 做好这一切,许从一站起身,两手互相拍了拍,打掉多余的杂草残渣。 “走吧。”许从一道,快速从站在马车旁边的乌禅面前走过。 这一番动作干净利落,不见一丁点滞意。乌禅显然有点蒙,不知道青年什么身份,很想问一问。 一脚跨过低矮的几乎不算存在的门槛,许从一突然停脚,转过身,像是知道乌禅在困惑什么:“灵灵还在等着,快点。” 于是乌禅明白,这个前来相助他一把的蓝衣青年,是亓官灵曾经提及过的那个人。 乌禅重新跳回到马车上,看着许从一析长的背影,外在情况倒是和他想象的没太大出入,就是意外的,这人竟然身手也不错,算是改变了一点他对中原人的观点。 出了后院,目光右转,原本放在那里的长弓不见影踪,许从一微有沉目,继而去看矗立在前方的亓官阙。 果不其然,他的长弓,被亓官阙拿在手里。 “多谢。”许从一向亓官阙伸手,掌心朝上。 亓官阙沉瞳落在许从一面上,有那么一会时间,让许从一有种这人不会还他的弓的错觉。 拿回了自己的弓,身后车轱辘滚动声渐近。 “走这边,可以避开巡逻队。”许从一举手,指向左前方一个小巷道。 “这个方向,不是出城的。”乌禅表达心中的疑问。 许从一颔首:“是,这条路可以捅往我家。你们现在走,就算到了城门口,也不会有人来开门,让你们出去。只能等到明早,先到我家,休息片刻,等城门开了,再走。” “这样啊!”乌禅语气感慨,自己是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的。 “嗯。”许从一回了一声,不再继续多言,快速走过去。 乌禅缓慢驱车走在后面,车前下狭窄,坐不下第二人,许从一和亓官阙于是都步行。 走着走着,旁边靠近前一人,许从一余光瞥了眼,倒是继续保持缄默。 客栈离许从一家宅不算远,穿了五六条街,不多时就到了后门。 门虽关了,却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将门完全打开,许从一站在门里,让乌禅将马车赶进院里,靠墙停放着。 “走这边。”一路过来都寡言,这会许从一又简洁地引路道。 把两人带到他寝屋旁边的房间,许从一先指着其中一物,对乌禅说:“你到这屋休息片刻。” 乌禅转目去看亓官阙,亓官阙微微点头,得到亓官阙的同意,乌禅这才动身。 乌禅侧身走开,许从一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人:“我屋里有化瘀用的药膏,一会我给你拿过去。” 愣了愣,乌禅随即快速摆手:“不用了公子,我身上带着有。”严格意义上来说,许从一这是救了乌禅一命,乌禅对他自然尊重起来。 目及乌禅进屋,关上房门。许从一回身,一边亓官阙盯着他,眸光凌冽的,像是要将他一身皮都给扒下来似的。 “触发没有?” 系统:“喵喵?” “我说耽美线。” 系统声音带着失望:“还没呢。” “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他以为刚刚亓官阙出手救他,应该可以触发耽美线,可事实却是还没有。看起来这个世界的耽美线,要比之前几个世界还要难。 系统:“狂犬症,你和他近距离接触了两次,这两次里,你替别人求情,亓官阙都听你的话,放了他们,按照他以往的行事准则,算是特例了。我也奇怪啊,竟然没动静。” 许从一心下沉了两分:“会触发的。” “不如先放一边,,专注言情线。”系统建议。 许从一未回话,锣鼓都敲响了,忽然就中止下台,可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会。”知道亓官阙的名字,只是这人是亓官灵舅舅,许从一一时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称呼对方,语气顿了下,继而问道。 “你和灵儿认识多久了?”亓官阙无视许从一的询问,转而问了其他问题。 许从一神情一怔,亓官阙的声音低沉无波,就这么听着,是听不出任何情感色彩的。 “一周,差不多一周。”许从一乖顺地回,这会两人的身份明朗起来,不似刚才。 “一周,你就决定跟着灵儿到塞外去,就不怕将来后悔?”亓官阙向来对中原人没多少好感,亓官灵母亲之所以年纪不过三十,就郁郁而终,也是因为来了中原,喜欢上一个中原人。那人却是个短命的,让亓官灵成为了无父不久也无母的人。他不希望亓官灵再步她母亲的后尘,即便这个青年,目前看起来,还算好。 许从一猛地打直腰,即便在那之前,他腰杆就是笔直笔直的,声音有力铿锵:“不会,我绝对不会后悔,请你一定相信我,我会带给灵灵幸福。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亓官阙凝注着面前表情郑重的青年,他这番话,听起来很不错,但人的一生这么长,没人可以预料到未来。 “那就用你的行动,让我相信你。” 亓官阙这么一说,算是间接默许许从一和亓官灵在一起了。 许从一笑颜逐开:“我会证明灵灵选择我,绝对没有错。” “舅舅,从一!” 两人这边交谈,旁边忽然一道惊诧的声音插.进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一并转过头,就看见数阶台阶上,外衣都忘了、只穿了里衣的亓官灵站在那里,秋水翦瞳,直直看着下方的两人,一个是她的亲舅舅,一个是她心爱之人。 亓官灵满目震惊,只是睡了一觉,竟然会看到亓官阙,他不是该在客栈那边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乌禅怎么不见人。 夜里冷风寒虐,就是许从一,都感觉到阵阵凉意,寒气直蹿脖子,冻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三步并作两步走,许从一抓着亓官灵手臂,把人拉进屋,拿了她脫下来的外衣,就披到她肩上。 “先把外衣换上,外面冷,别伤了身体。”许从一眼睛内自然流露出担忧的神色来。 亓官灵看他担心地眉头都拧了起来,顿时深感自责,许从一比她自己还要在乎她。 快速将外衣套上,外间的亓官阙这会走进到寝屋里。 看着面前两年轻男女,彼此深情交互,像是任何旁人都无法插足进去,没有由来的,亓官阙忆起最初同许从一见面那会,青年一双茶色眼眸注目着他,也仅仅只是注目他。亓官阙眸色暗了一分。 穿戴好,亓官灵到亓官阙那里。 “舅舅,购置的物品还在客栈没?都拿回来了吗?”亓官灵开口就问。 亓官阙眼睛往桌上的茶盅看了眼,后道:“在,拿回来了。” “真好,我还担心会不在,要是找不回来,可怎么好。”亓官灵后怕地道。 许从一同谈话的两人低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往屋外走。 刚出门,仆从早听到声响,从下人屋里出来。 “公子。” “去烧壶水过来,速度快点。”许从一嘱咐道。 仆从往许从一身后看,寝屋门打开,里面除开一个着中原服饰,可脸孔明显是异族的女子外,赫然又多了一个,虽看不到男子正脸,但男子一身显而易见的异族服饰,即便是坐着的,单从背影,也看得出来,体魄强健,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好的。”仆从垂目敬声道,走到拐角处,往回瞧,许从一站在门口,似没有要回屋的打算。 在屋外寒风中站着,等了没多大会,仆从烧好了水,提着水壶过来。 “回去休息吧,没你什么事了。记得,今天晚上你没见到任何不认识的人。”许从一接过仆从递来的水壶,低目间,看着他,眸光有一瞬间的寒冽。 仆从愣了下,忙不迭点头:“是是,知道了,公子。” 许从一摆手,仆从快步退开。 提着水壶到寝屋,亓官灵坐在亓官阙对面,两人抬目齐齐看向许从一。 “刚叫下人烧了点开水。”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倒扣的茶杯,给亓官阙到了杯,放在他面前,后给亓官灵倒。 沉默喝过水,亓官阙起身,往外面走,虽没说去哪里,许从一猜测可能是要去休息,将亓官阙带到挨着不远的一屋。 在门口,轻手轻脚将门拉合上。 离寅时还有半个时辰不到,许从一有点睡意,不过还有事得做。得收拾一下要带走的东西,看起来不多,提前收整了大半,剩下的,他一个人忙碌着,等弄完,差不多到半个时辰。 亓官灵在一边看着,多次要插手帮忙,许从一坚决不让。马车很大,但已塞得满满当当,许从一放了部分在上面,另外一些,即只有自己放包袱里,背着了。 围墙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到寅时,许从一到亓官阙休憩的午门外敲门,亓官灵则去叫乌禅。 没打算带任何仆从,许从一已经决定好,一人随亓官灵他们到塞外。 天色朦胧,不算大亮,街道上行人不多,大都还未起床。临到出门,许从一一眼过去,旁边两异族人都穿着异族服饰,这样出去目标太明显,虽说夜里凶手已伏法,城门那里,却是不一定收到消息了,何况在客栈那里,捕快这会和他手下的人都还被绑着。 许从一从叫住两人:“你们穿这身出去,恐怕不太妥,我去拿衣服,换一身。” 乌禅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没觉得哪里不妥,都好好的啊。 倒是亓官阙瞬间明了许从一的意思。 很快就回屋拿了两套仆从的衣服,他身形比两人都要偏瘦了,就是拿出了,也没人穿得了,倒是有仆从的衣服,一般都偏大。 “暂时只有这个,其他衣服,想必你们穿不下。”许从一递过去衣服时,歉意地说道。 乌禅将衣服拿过来,把上面一套给亓官阙。就刚许从一去拿衣服那会,亓官灵解释许从一这样做的意义,乌禅方才意识到,许从一去拿衣服给他们换的意图。 里面的衣服不用换,只需换外衣便是,两异族人快速换了身上的衣服,至于各自披散的头发,也都束了起来。 宅内的仆从都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走到许从一面前。 “公子。”仆从面色里很有些依依不舍,许从一算是很好的主人,对他们这些下人都很和善,完全不似其他人。他给了他们每人都相当丰厚的遣散金,可以说都够一些人讨老婆了。 “不用送,我走后,你们就散了吧。”许从一说道,声音和面容都是温和的,可就是给人一种冷漠的决然。 众仆从看着许从一和异族男女离开许宅。 亓官灵和许从一坐在马车上,许从一手执缰绳,至于乌禅和亓官阙,则暂时跟在马车两边,穿着仆从衣服的他们,当下便假装许从一的仆从,两人都尽量抵着头。 当马车来到城门口时,因是出去的,守门卫兵检查的就不是特别严格,粗略检查了一番,就放许从一一行离开。 出了城,开始还马车还慢慢走着,在转了一个弯后,许从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请亓官阙坐上面。怎么说都是亓官灵舅舅,不需要在扮作他仆从,就更没必要他坐车,而亓官阙走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2章_106 空出来的地方其实很狭小,就是许从一坐在上面,都缩手缩脚,何况是比他身形大几乎一半、各自要高半个多头的亓官阙了。 亓官阙没上去,而是继续步行。 走路的三人都有武力,马车速度慢慢提上去,三人差不多都用跑的。 在行了一段距离后,来到一个分叉口。其中一边是官道,马车可以通过,另外一边是条小路,道路蜿蜒曲折,地面更是凹凸不平,马车是无法直接通过。 “首领,不若你们先走,我上山去通知众人,晚些时候再与你们汇合。”这个时候,乌禅脑筋倒是转得比开始那会快了。 亓官阙思索了一会,马车走不了小道,停在这里等着,也许等来的就不是乌禅,而是别的什么。 “行。”亓官阙点头。 乌禅飞蹿地极快,两三下就消失在草丛密林中。 坐马车上的亓官灵驱赶马车,把车速降了下来。 这一走,就走了数十里远,来到一个凉亭前,稍作休息。 从车里拿出干粮和水,亓官灵先给了独自坐在一边的亓官阙,后坐到了许从一身边。 “从一,吃点东西吧。”亓官灵把食物给许从一,抬目间看到许从一额头一层薄汗,想也不做他想,就抬臂,拿袖子给许从一擦汗。 这边两人靠得很近,几乎头都碰一块了,对面喝了口水的亓官阙无波的眼忽然落在许从一脸上。 目光不可谓不尖锐,让许从一脸颊都微微刺痛。 系统:“5。” 许从一瞳孔微微放大。 “触发了?” 系统:“是。” 许从一心里想笑:“我做了什么?” 系统:“什么都没做。” 许从一:“那它怎么自己被触发起来的?” 关于这一点,系统也不大清楚,但事实就是这样,耽美线在这里,突然被触发了起来。 系统:“爱意值,某个方面来说,可以等同于好感度,喜欢有好感。”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有好感了吗? 不过起始数值未免太低了一点,许从一想了想第一个世界,好像耽美线最开始数值就在五十一样。 耽美线还真是越来越难攻略了。 系统:“女主这边九十。” “知道了。”许从一在脑海里同系统交流着。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亓官阙依旧穿的仆从衣服,没有换回自己服装。 马车不算慢也不算快地穿行在官道上,偶尔能碰到一两个人,多数时候,周遭荒无人烟。 在来到一个大的分叉路口时,亓官灵猛地拉紧了缰绳,两匹马嚎叫出声,蹄子在地上刨土,一时间尘土飞扬起来。 “从一,怎么了?”许从一忽然出声让亓官灵停下,亓官灵紧攥缰绳,转头问许从一。 许从一没回亓官灵的问话,反而拧头看向亓官阙。 “我建议最好走这边。”许从一挥臂,指向右边一条道路,这条路不算官道,不过马车通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官府那边,倘若发现地及时,估计用不了多久会追上来,这边前方就有一条河,知道我们驾了辆马车,就必然不会过河。这样一来,可以避开他们的追捕。”声音压得较低,未免亓官灵担心,就没有让亓官灵听到。 亓官阙往许从一指向的道路望过去,一眼望不到头,只有四周渐密的丛林。 “到了河边,渡河过去,马车弃了?”亓官阙问道。 “是,弃了。”许从一说。 “车上箱子这么多,没有马车怎么搬?” “河对岸不到一里处有个小的乡镇,可以到那里去重新买几辆马车。”等一会其他异族人赶过来,大家都走路,此去塞外不算近,起码要三四天路程,不可能都走路,迟早要再添加马车。许从一说着自己的打算。 之前到这里,来回都是走得官道,亓官阙对其他地方的状况不太清楚,许从一这样说,想必是对这里都熟悉,的确,若是继续走官道,被官府的人截击的概率很大。 亓官阙同意了许从一的提议。 亓官灵第一次来这里,走左还是走右,具体有什么区别,自然是不知道。 缰绳摇晃起来,马匹在短暂的驻踢后,重新走了起来,车轱辘碾过嵌入进泥土中的石砾,车身摇摆着,往前方驶去。 算是许从一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样长时间地步行,以往都是短距离地在城里活动,基本连城门都没怎么出,忽然就这样来一下,还不是能完全吃得消的。 额头汗水滴落下来,一滴滑进眼睛里,带来的酸涩不适感,让许从一眼皮眨了又眨。余光中看向旁边始终不急不缓跟着的亓官阙,男人到现在,额头不见一滴汗水,呼吸也感觉的出,没有任何急促,不似许从一,喘息声粗重。 秋末的白昼相对过往,要短许多,等许从一和亓官阙等到河畔边时,天色差不多暗沉了下来,眼看着夜幕就要拉下来。 一穿着蓑衣的中年人站在靠河岸边的一艘小船上,见到马车停到岸边,遂招呼。 “几位客官,要坐船过河吗?” 许从一一步跨出去:“是,船家。不过我们东西有点多,需要来回几趟。” “需要帮忙不?”船家看许从一一身华服,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态度很积极。 “先谢谢了。”许从一道。 亓官灵跳下马车,东西很多,等着一个人搬,要搬好一会,亓官灵这次去帮忙,许从一就没阻止了。 至于亓官阙,两三步就跳上了船,力量不比乌禅小,在船上接过岸上递过来的木箱和袋子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3章 东西颇多,且几乎每个箱子和袋子都装得满实满载,一趟是决计运载不完的,最起码都得三趟。 亓官灵在宽阔的河流这边,许从一则和亓官阙乘坐木船,同诸多货品一起到对岸。 撑船的船家,也搭了一把手,帮着将货物往岸上送。这里许从一和亓官阙调换了一下位置,亓官阙在河岸上,许从一和船家在下方,两人合力。 亓官灵举目望着河对面,抬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薄汗。见亓官阙和许从一两人虽然中途少有交谈,但似乎看的大出,她舅舅对许从一印象挺好。他们种族的婚恋习俗,需要有最亲近的家人的祝福。 这样看来,她和许从一应该能得到舅舅的祝福。亓官灵心下觉得欢喜。 满船的货物被搬空,空出来的船搭乘许从一和亓官阙返回亓官灵这边。 依旧是开初那样,亓官阙在船上,许从一和亓官灵将货物从上方递下给他。如此来回往返数次,马车上装载的货品,总算全部搬空。 亓官灵乘船到对岸,岸边的许从一伸手下去,亓官灵抓着他手,往上面踏,一时没注意到,踩在了滚石上,脚当即踩滑,眼看着整个身体往后仰,就要摔进冰冷的河水里,抓着她手的许从一猛地一施力,拽起了亓官灵,但因为两人所占位置当即颠倒,许从一便代替亓官灵在咚一声掉了河水里。河水并不湍急,加之许从一会游泳,沉下去后,在亓官灵惊声呼叫中,快速蹿了起来。 “快,公子,抓着这个。”船家被着实吓了一大跳,他在这条河来回走了数年,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状况了,这河水其实挺身的,当许从一掉下去时,他都已经准备自己跳下去救人了,好在这人不似外面看起来那般羸弱,自己是会水的。 许从一浮出水面,吐了口气,抓着船家移过来的船桨,后在船家还有已经及时反应过来,跳回船来的亓官灵的相助下,爬上了船。 一身衣裳从里到外全部湿透,刺骨冷意直蹿全身,许从一冷得浑身直哆嗦,□□在外面的皮肤,被寒凉的河风一吹,直冒鸡皮疙瘩。 “从一,你有没有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亓官灵连连自责,要不是她不看路,就不会踩滑,更不会连累到许从一。 许从一手上还有水,他甩了两下手,把水甩开,抬起来去握亓官灵,但自己能感觉到,指骨都冷僵麻了,他臂膀垂落回去。 尽量控制声道,不让声音听起来发颤:“没事,我这不上来了吗,没有事。” 船家到是个明眼人,看许从一和亓官灵注目彼此的眼神里都情意不掩,知道这是对小情人。 “公子,你还是尽快上岸,把湿衣服换了,这天气冷,小心别感冒了。”船家膝下也有一子,比许从一年长些,只是目前尚不在家,出去服兵役去了,看见许从一,这般为他人着想,船家不免就想起儿子来,面色间都是慈祥关切。 从船上站起来,许从一先脫了靛蓝色的外袍,里面衣服依旧穿在身上,待会另寻个合适的地方再换。 亓官灵上岸,转身拉许从一。 从许从一掉河到上岸,亓官阙都始终站在堆砌了一地的货品前,表情冷然寒穆,看不出任何变化波动,就是当许从一在亓官灵搀扶下,走过他身旁时,亓官阙目光微微晃动了一番,却又转瞬恢复死寂。 许从一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起什么来,对身后作势要将船撑到对岸的船家高声道:“船家稍等,我一会还要过去。” “公子还有东西忘拿?在马车里吗,你无需过去,我走一趟就行。”人都冷得面色惨白了,船家心下顿生怜惜,回道。 许从一随即摇首:“不是。” 到货品堆前,许从一翻找出装有自己衣物的木箱,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衣服。 “我到一边去换衣服。”许从一往周围看了眼,看到一簇灌木相当茂盛,转回头对亓官灵还有亓官阙说。 亓官灵‘嗯’了声。看着许从一抱着一团衣服到灌木后面。 不仅衣服湿了,头发同样湿透,许从一脫下里衣里裤,把衣服上的水拧干,快速擦了下身体,更快速换上干燥的衣服,都换好后,头发还淌着水,于是将湿衣服又再次拧了拧,取下头上锗色的发簪。 虽然是身穿,不过秉着入乡随俗,到了这个世界后,法则就自发完善了很多方面,当然也包括许从一的外在形象。 头发长得及后腰,i洗头还好,就是等干,要等很久,有时候许从一特想给一剪刀全剪了。不过他一有这想法时,系统就会立马跳出来阻止。 简单擦拭了一番头发,没有任由它披散着,还是重新用簪子高竖了起来。 以特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许从一将换下的湿衣服裹成一团。随后从灌木后钻出来,当随意那么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景象时,愣了有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们还挺快的嘛。”面前不再仅是亓官灵和她舅舅,而是还有着其他六七个异族人,各个身形都和乌禅差不多,都体魄强硬健硕。 系统:“中途没停,直接开跑,途中还抄了近道,从山上下来,避开了很多弯道。” 最先看到许从一的亓官灵,她正和族人们说话,眼睛一瞥,就瞧到许从一走出来。说到一半的话,当即停住,拔腿奔向许从一。一把激动拽住许从一肩膀。 亓官灵语速都比刚刚快了过半,她嘴角弯的弧度相当明显:“从一,我族人都来了,我带你认识下他们。” 亓官灵拉着许从一过去,太多激动,一些小细节没有注意到,比如许从一头发还湿着,比如许从一手虽然回了点体温,还是比常人冰凉许多。 其实完全不需要亓官灵介绍,许从一不久前就都见过一次。 “哎,这不是那天在大街上,阻止首领惩戒那盗贼的人吗?”其中一人在认出许从一后,就诧异地道。 “对,就是他,看来还真是缘分了。” “我听乌禅说,得亏你出手相救,不然他这会恐怕非伤既残。” “他还救过乌禅?什么时候的事?” 几人一轮了起来。 亓官灵是听得一头雾水。 “从一,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亓官灵揪扯着许从一衣袖。 许从一盖上亓官灵手背,暖着眉道:“晚点我再一一和你说,现在我得过河一趟。” 他声音不算小,在场的人都有听到,哪怕是站得远的亓官阙。男人闻言视线游移过来,目光中带着无法分辨清楚的深意。 “马车在对岸,要是官兵追捕过来,肯定会跟着就过河,我过去一趟,把马车带到其他地方。从这里往北走两里左右有个小村庄,里面应该有马车。”许从一说道。 “你去?”乌禅站出来,问道。他们这里人这么多,怎么说都不该轮到许从一。 许从一目光定然,盯着乌禅:“我去,我熟悉路况,就算路上同官兵碰上,也会很快找到脫身方法。” 船家等在河岸边,时间紧迫,拖一分,就是一分的不安定,许从一转身跳下船,示意船家开船。之前就给过船家一碇很大的碎银,船家自是听从许从一的话,人一上船,即便那边有人喊‘停下’‘等一等’,船家不予理会,反而摇桨摇得更快了。 后面来的几人,穿得全是异族服饰,体魄健硕,周身自带煞气,一靠近来,就让人自发得想往一边避开。 船家疑惑许从一这样一个看起来清风朗月般的人物,怎么就和一群蛮子在一块。 不会是被威胁的吧。 “公子,你这是要回城?”不好直接问,船家就转了个弯。 许从一摇头:“不是。” “那……”不回城,到河对岸做什么。 “处理一下马车,船家,这个给你,等我上岸后,你今天就不要在驾船送人过河了。”许从一自身上拿了张银票出来。 船家空出一只手来,拿过银票,一看上面的数额,给吓得立马将银票退回去,刚才那碇银子就已经足够,这张银票太多了,拿了他会心里不安。 “请一定收下,算是帮我一个忙,因为不下心惹了点麻烦,担心他们会追到这里来。”许从一言辞恳切。 因他外貌很温柔和善,给人很大的欺骗性,至少船家不会认为得罪的人是官府。 “这个……”船家挺犹豫的,这张银票要是到手,他基本可以不用再来开船了。甚至还能等儿子将来归来,给他讨一个老婆。 没人会和钱做对。 船家在许从一催促的目光中,拿过了银票,放在怀中揣好。 走到岸边,许从一转头向船家道谢:“多谢船家。” 马车就停靠在岸边,许从一跳上马车,‘驾’地喊了一声,挥舞去缰绳,马屁奔跑起来,车轮快速朝前滚动。 系统:“官府的人已经追来了,你在往前,估计会和他们碰上。等等,你的弓呢?” “没带。” 系统:“没带!嗯,我还是相信你,肯定不会落到他们手里。” “当然不会,我说过了,不喜欢这里的牢房。” 系统:“那你要怎么做?” 许从一驾驶着马车,往过来时,看到的一处悬崖边奔。 马车蜿蜒在山路上,隐约间能听到有脚步渐渐接近的声音。 许从一往山脚下看,透过不算特别茂密的灌木,看到有数个人影,为首的骑着马,后面则跟着一队快速奔跑的衙役。 驾!许从一挥动缰绳,车轮滚动地更快。 当马车来到悬崖边时,许从一适时拽紧缰绳,马匹刹住蹄子,不停在地上刨着泥土。 许从一肘撑着车沿,跳落到地上,从身上拿出一把短刀,就开始动手割缰绳。绳子看起来不粗,却是相当结实,一刀是割不断的,连着切割了好一会,才把一条绳子给隔断。 山下的追兵已经发现了马车,隔得比较远,倒是没怎么看清许从一,追击方向当即一转,朝向许从一狂奔而去。 “快点快点,要追过来了。”系统着急地催促许从一。 许从一淡沉着眸,快走到另一边,腕骨一沉,就极速切割另一条绳索。 上下山都只有唯一一条路,追兵过来,把回路给直接阻隔了。绳索都隔断后,许从一把马背上的绳套一并取下来,重拍马屁股,将两匹马放走,两匹马于是向山下奔跑,迎着追兵。 两手用力一推,将原本就离悬崖咫尺间的马车给径直推了下去。 这个时候,追兵已经快到眼前,自然不能落到追兵手里。许从一在许多追兵的注目中,面色冷静地同马车一样,跳下了山崖。 追兵奔到山崖边,骑在马上的跳下马背,往山崖下看,能依稀看到马车的一点轮廓,但刚才站在这里的青年毫无影踪,山下都是密林和藤蔓。青年看外貌穿着,像是中原人,不是异族人。 十有八.九都是调虎离山之际,为首的人重回马背,命令部下们即刻回赶。 山坡上追兵们当即掉头,回了官道,并继续快马加鞭。 许从一身体贴着崖壁,这里他不熟悉,但鉴于系统给了地貌的3D全景,因此知道这里有个可以勉强藏身的地方。加之一崖壁的藤蔓,很多都粗大结实,就是一个成年人吊在上面,蔓条都不会断裂。 然而部分藤蔓上长了荆棘,许从一在下来过程中,掌心多处被尖刺刺伤,现在已满手鲜血。 往上走道是也可以,不多反正都是要下山的,何况这里下山,离河流更为近。许从一这次就小心翼翼了,不再让尖刺刺破掌心。 借助藤蔓,许从一顺利落到山崖底。随后开始在密林中快走、奔跑、狂奔。 离河流不远,在山崖上都大致看到的一点痕迹,过去同样就没话太多时间,站在缓缓流流动的河水岸旁,许从一垂下眼,看着清澈的水面。 河水面上空旷无一物,没有渡船的存在,刚才过来时,就叮嘱了船家,让他把船开回去。到眼下,许从一要是想渡河,就只有一个方法,自己泅谁过去。 河水冰凉刺骨,许从一之前就切身感受过一次了。别无选择,还得再来一次,对面的异族人已经不见踪迹,想必是找来了马车,将货品都运走了。许从一缓缓吐了一口气。河流虽看起来不宽,游过去,却是要花费点时间。身上衣服太多,里外好几件,许从一脫了只剩最里面的一件,将长袖挽起来,以免影响他划水。 噗通一声,许从一直身跳到了河里,脑袋浮出水面,手脚都划动,朝着对面慢行。 冷水裹缠着身体每处,手脚都似要痉挛,许从一游到中间,已有点吃力,刚才就花费了不少力气,用来奔跑,现在这会,被冷水一冻,深感体力流失速度尤为迅疾。 还有四五远到河对岸,许从一咬了下舌尖,让自己精神力集中,陡然加快划游速度,指尖碰到石岩,指骨曲折,紧抓突起的石块,许从一一点点将自己湿透沉重的身躯朝上挪。 爬着爬着,面上一个庞然的黑影压了下来,顿时给人极大的压力。 许从一缓缓仰起头,就看到本该离开的人,这会正长身伫立在河岸边,目光自上而下俯瞰着他。许从一爬行的动作暂时一滞。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但其实只是一会。 上方站的异族男人深黑的眼眸,像是要望进到许从一的灵魂深处去。 “你……把马车推下山了?”亓官阙不久前到的这里,而刚一到,就看到远处山坡发生的令人惊异的一幕。他以为许从一只是将马车驾到一处,然后掩藏起来,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马屁被放走,也就是说,他一路都是徒步过来的。 很莫名的,亓官阙心中一股怒气就这么蒸腾了起来。有种想要破坏什么的冲动。 许从一被亓官阙这么一问,僵住的身体动了一下,继续上爬,在快爬到亓官阙面前时,往旁边拐道,手肘撑在地上,颇有点迟缓地直背直身。 “嗯,推下去了。”许从一转身,面向亓官阙,回他刚才的问话。 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衣服,冻得麻木,感知不到多少冷了。单薄的衣服被水完全打湿,粘黏着,把瘦消的身形勾勒的较为明显。腰肢上薄薄一层一布,衬得腰杆似一手都能握住,或者一手都能拧断。更是全身上下,都透露一种脆弱,但浅茶色的眼眸,里面目光又是相当坚定,散发着一种震撼人心的不屈。 亓官阙被许从一眼底的亮光所引诱到,下意识朝许从一靠近了一步。 男人面无表情,虽还穿着仆从的服饰,可身上裹挟的强霸气息不减分毫,因两者距离缩得更短,那股气息化为实质,扑向许从一。许从一反射性地绷紧了神经。 这个变化很明显,明显的在躲避他。 亓官阙瞳仁微凛,在许从一戒备的时候,亓官阙把自己身上的外裳褪了下来,随扔给许从一。 “穿上,走了。”亓官阙道,随后转身大踏步离开。 许从一攥着掌中衣服,眼睛在深色衣服上和远去的背影上来回移了一番。 快速扯下上身湿透的衣服,换上干的带着男人暖和体温的衣裳,然后小跑着跟过去。 却是跟了两步,看见男人忽然停了下来,许从一面露困惑,略一转目,看到一簇灌木后有匹深棕色的马,一条绳索将马匹绑在了一树干上,马匹正垂低脑袋,吃着地上已然快枯黄的草。 解了绳索,从草丛后牵出马匹,亓官阙一个跃身,就翻上了马背。 坐在马背上,亓官阙朝许从一看过去,虽未说任何话,意思很明显,让许从一也上马。 许从一看了下亓官阙后方,流出来的空间并不宽,但要他坐亓官阙前方,不大可能。许从一步上前,左右看着,怎么借力上去,面前伸过来一只掌心带茧的手,没做任何犹豫,许从一搭着亓官阙的手,翻身上了马背。 刚一坐稳,亓官阙就拽着缰绳,将马头往右拽。 然后两强劲有力的长腿一猛夹马身,棕马立刻就狂跑起来。 许从一坐是坐稳了,但两手还没来得急抓什么东西,马匹一加速,他整个上半身就朝后猛仰,弯折出一个随时要断裂的弧度般。 心中一惊,手挥动中碰到什么,就当即抓了上去。 把后仰的身体直回来,许从一身体紧贴着面前厚实背脊,几乎能感受到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跳。 平复了一会呼吸,然后意识到和亓官阙靠得太紧,许从一想将自己身躰往后移,但每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马匹都会忽然就加速,让他刚离开一点的身躰,不得不重新贴上男人后背。 这么来回几次,前面的人略转了头,神情间看得出来,在警告许从一安静点,不要再有什么异动。 两人靠得近,男人暖热的体温,不断通过彼此衣服,传递到许从一身上。许从一垂着眼,手掌中的刺痛,在体温缓慢回体后,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系统:“15,涨了五个点。” “能涨就行。”许从一到不怎么介意数值不多,能涨就表示是可以攻略的。就算是第一世,在现实世界哪会,也没有机会到塞外去一趟,仅是透过各种媒介,看过塞外的美丽风景,到这里,有机会去塞外,满足一下曾经想去的心愿,在攻略的过程中,他会寻找一切可以使自己心情欢愉快乐的存在。 马匹承载着两个成年男性,在弯折崎岖的山路间奔跑。 大腿内侧时不时摩擦着马鞍,没多会,许从一就感到贴合着马鞍的皮肤有擦痛传来。 手掌痛感没法忽略,颠簸中,头也有点晕乎乎的。 系统:“估计是感冒了,吃颗退烧吧。放在你袖口里。” 在马背上,不好移动,许从一暂时没拿退烧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4章 天色渐暗,先一步离开的一行人在路途中寻找到一个较为宽阔的山洞。甚至于,两辆马车都可以停靠在里面。 这一晚上,就暂时在山洞里过夜了,这个山洞里面空落,看的出来,估计有人在里面住过,倒是不用再另外收拾,角落中都有铺垫得平展的枯草,只需要再铺一层毛毯,就可以作为床榻。 亓官灵吃过一点东西,随后就没同族人待一块,而是独自走到了山洞入口处,视线直直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随着夜幕越拉越大,亓官灵心中焦急感愈发浓烈。 分外担心,等到黑夜完全降临,还是等不到要等的人。 阿尼见亓官灵站在风口处,冷风吹得亓官灵小脸煞白,但她依旧一动不动,似凝固了一般。 在马车上的木箱中翻找一件厚实的大袄,阿尼朝亓官灵走过去,他一直视亓官灵为女儿一般的存在。 “这里风大,多穿点。”知亓官灵等在此处是为了什么,阿尼年轻时也这么爱过一个人,所以不劝亓官灵。 “阿尼大叔,谢谢。你说,舅舅和从一这会到哪里了?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来?”亓官灵眼底都是担忧。 阿尼宽慰亓官灵:“沿途都做了标记,首领自是会循着过来,你不用太担心,很快就能见到他们。” “是吗?”虽是这样说,亓官灵还是不免担心。尤其许从一一人过河,她很后悔,当时就该和许从一一块去,否则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忐忑不安,心神不宁。 阿尼掌落在亓官灵肩膀上,拍了两下。 正要转身之际,突然听到什么声音。阿尼面色微变,即刻掉头,光线晕暗,但足够叫人看清,有一道黑影,正从远处朝这边靠近。 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开始变得明显,渐渐的,马背上两道人影同样清晰可辨。 是亓官阙还有又换了身衣服的许从一。 亓官灵压制不住内心喜悦,奔迎上去。 坐在前方的亓官阙在亓官灵跑至面前来时,及时拉住缰绳,棕马嘶鸣中,前蹄高高抬起,落下去的时候,溅起地上尘土无数。 亓官灵一双眼睛只盯着亓官阙后面的许从一,亓官阙先一步下马,将缰绳交给跟着过来的阿尼。 许从一这会两条腿都又酸麻又僵痛,别说下马,连动一下都针扎似的痛。 下方女主目光灼灼,许从一紧了下掌心,两手抬起撑着马背,抿着唇,把右腿抬过马背。后两手都紧抓马鞍,跳落下地。 两脚刚接触到地面,腿就一阵发軟,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就自发往下倒。 在女主惊呼声中,许从一下坠的身体停了下来。 腰间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紧锢着,其力道之大,让许从一胃部都被勒得发痛,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翻搅,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这会更加惨白,像随时要晕眩过去一般,叫人看着都心忧。 “从一,你受伤了?”亓官灵急急扑到许从一面前,抓着许从一胳膊就慌张地问。 许从一有点发烧的缘故,加之胃痛,即便知道该先回答女主的问题,但这个时候脑袋有点沉,而是搭着腰间的臂膀,往外扯开。 还算知道男人帮了自己一把,许从一对出手的亓官阙说:“多谢。”说谢的时候,仅是看了亓官阙一眼,瞳孔里情感色彩很浅。 当转向亓官灵时,色彩就浓烈了很多很多。 “受了点轻伤,没大碍。”许从一捏着掌心,不让亓官灵注意他的手。 扶着他身体的臂膀撤了开去,亓官阙走向山洞里,就是在进入洞口时,往后瞧过一眼。 亓官灵哪里肯相信,见许从一脸色难看成这样,抓着他手臂,就将他往山洞里带。 带进洞里,强行把人摁得坐在一个临时铺好的床榻上,亓官灵伸手去扒拉许从一衣服,想看他具体伤在哪里。许从一抓着亓官灵拉扯他衣襟的手。 “我身上没伤。”许从一阻止道。 “我不信,你让我看。” “真的,真不骗你,就手划伤了一点。”以亓官灵的性格,一旦执拗起来,没人能拦得住她,与其再瞒着,许从一觉得还是告诉她的好。 他摊开掌心,在他看来这的确是小伤,痛倒是痛了点,但不至于影响活动。 在亓官灵那里,这点伤,可就不是一点。 两只手掌,可以说是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多少完好的皮肤了,外翻的血肉红白红白的,那是被水泡过的痕迹。 “怎么弄的,怎么会这样?”亓官灵捧着许从一手,声音不自觉就拔高。 山洞里其他人或靠墙休息,或几个围着亓官阙商议着事情,都被亓官灵这一声给引过去目光。 然后就都看到,许从一伤痕累累的手掌。 被数道目光盯着,许从一猛地抽回手,把手放身边藏起来。之前客栈那会,乌禅受得伤明显比他重,没见乌禅吭过一声,自己不过是伤了手,他担心被亓官灵族人觉得自己脆弱。 “擦点伤药就好,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而已。”许从一微微勾唇笑,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许从一这么一提醒,亓官灵顿时恍然过来,最该做的不是质问许从一受伤的原因,而是该先给他擦药才对。 亓官灵蹭得站起来,转头就要去找药膏,眼前忽的就出现一个药膏。 沿着拿着药膏骨节强劲的手往上望,就看到原本该站在山洞另一边的亓官阙,这会不仅走了过来,还拿了药膏给她,亓官灵接过药膏。 “舅舅,谢谢。”亓官灵拧开药膏,蹲下身,便开始给许从一擦伤口。 系统:“她是不是忘了一个步骤。” 不待许从一回答,有人帮忙说了这个步骤。 “先把伤口清洗过再擦。”亓官阙出言止住亓官灵的动作,他面向乌禅,“拿过来。” 乌禅到马车拿了个水袋,转手交给亓官灵。 系统:“是酒,不是水。” 但亓官灵不知道,以为是水,取下木塞,就往许从一掌心倾注。 透明液体淋在瘆人的伤口上,顿时火烧火燎地刺痛,痛感瞬息间就蹿至许从一全身,他痛得眉头紧拧,更是往后缩了下手。 开始不知道是酒,倒出来后,酒味一散开,亓官灵就闻出来,乌禅给她拿的是酒。 许从一忍痛的神情落在亓官灵眼里,让她心口绞痛。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酒,应该倒慢一点的。”酒能消毒,这一点亓官灵是知道的,但让许从一痛上加痛,就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亓官灵拿了干净的布将多余的酒拭去,后面就特别小心翼翼地擦拭伤药药膏。擦过药膏,用布包住许从一两手。 山洞外天色已经全黑,洞里中间一堆木材燃了起来,将整个洞穴都照亮。 这附近没什么大的动物,只猎到了几只小型的,有兔子和山鸡。 洞外也堆叠了一堆柴,乌禅和另一名族人在外面烤。许从一下.身裤子还是湿的,在角落里笨拙地换过后,就靠着墙壁闭眼睡了过去。 至于退烧药,因为一直都有人看着他,一时间竟然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吃下去。 这一睡,到后面,就是亓官灵叫他,都没有叫醒。整个人,陷入高烧半昏迷状态。 伤药一类倒是随身都有携带,但退烧的,却是谁身上都没有。 亓官灵手背在许从一额头试了试温度,入手一片滚烫,像是许从一整个人都被烈火烤着一样。 “阿尼大叔叔,怎么办?从一身体很烫,都没人带退烧药吗?”亓官灵往山洞里每个人都看过去,得到的答复全部是摇头。 阿尼将马鞍从马背上取下来,让马屁可以暂时得到休息,听亓官灵惊慌的声音,快步走到床榻边,低头,借着山洞中间燃烧的柴火看清许从一此刻已经满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没有触到许从一身体,就大概知道,许从一烧得比较厉害。 “没有退烧药,不过……”阿尼想了想,他们基本很少有人发烧,就算有,也不是吃药,“拿酒擦他全身,应该可以很快降温。” 亓官灵忙转身,去找酒来,准备不给许从一擦拭身体。 有族人先亓官灵一步将酒拿了出来,转手给亓官灵,亓官灵拿了酒,却是刚一拧身,面前出现一堵厚实的人墙。亓官灵下意识仰头,就看到原本该在山洞另一边的亓官阙不知何时挡在了她面前。 “舅舅。”亓官灵不知道亓官阙准备做什么。 “给我。”亓官阙话不多,两个字。黑眸阴沉,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腾,起码亓官灵是看不懂。 亓官灵手指内曲着,头微微摇了摇。 亓官阙幽邃瞳孔一紧:“你还未嫁给他。”他们虽不在乎中原那边的礼法,但男女有别这点,亓官阙却是觉得亓官灵应该知道,何况这里这么多人,怎么都轮不到亓官灵来。 亓官灵紧攥着酒囊,眼眸剧烈晃动,面色中挣扎意味很浓烈,旁边的族人都看着她和亓官阙,没人说话,但空气慢慢凝固起来,一种无声的压力压地亓官灵有点喘不过气。在亓官阙威迫的注视下,亓官灵艰难地伸出去手。 一把夺过酒囊,亓官阙到床榻边,直接坐下去,将平躺在上面,此刻闭着眼,浑身皮肤都泛红的许从一给一臂拉到了身边。 将酒囊先放在一边,亓官阙两臂过去,许从一还穿着亓官阙之前给他的那件仆从衣服,样式简单,轻轻地一扯一拉,许从一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出来。衣裳掀开到两侧,亓官阙拧开塞子,握着酒囊,往许从一胸口倾泻,透明的液体自上而下洒落到了一片粉白的皮肤上。 亓官阙塞好塞子,手掌落在许从一身体上,开始将酒抹开,并施加了一点细微的力道,揉搓着掌下的皮肤。 从胸口到腰,再到腹部,然后回去,如此反复了几次。没多会,就搓地原本粉白的皮肤变得深红,跟渗了血般。 手指不时从胸膛上路过,很自然地就擦过上面两粒色彩艳丽的果子,开初亓官阙没怎么在意,但来回间,小果慢慢梃立了起来,在血红的皮肤下,颜色更为地深,染了鲜血一样,并且在主人瑟抖的身躯上,哆嗦着。 意外的,竟然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比那些他见过的女人身上的,更为美丽。 亓官阙盯着那里,有那么一会,因他低着头,旁人倒是一时没怎么察觉。就是一直都关注着许从一的亓官灵,偶然间视线移到亓官阙那里,隐约发现亓官阙目光十分异样,盯着许从一时,好像对方是他发现的猎物,眼神尖锐寒烈的,似下一刻,就会如同野豹一样扑上去,将许从一给咬断喉咙,然后再吞吃下肚。莫名间,亓官灵有一种危机感,脑海里有个声音让她过去,由她来给许从一用酒擦身体,但亓官阙这个人,就是让人无法反抗的存在。亓官灵没有那个勇气,这个时候去打断亓官阙。 亓官灵就那么一直看着,看着亓官阙擦了许从一胸膛,将他身体翻转过去。趴在亓官阙腿上,跟着一手拽着许从一衣裳后襟,往下一脫,许从一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倾注而下的酒水,从许从一后背,一路沿着背脊中间的脊柱,往下方流淌,流到了下陷的腰肢间,他身体很瘦,腰间两个腰窝形状明显。 漆黑如墨的头发让亓官阙捞到一边,他开始揉搓许从一后背,用和前面一样的方法,先是一路往下,然后再返回,来回搓了数回,直把粉白的皮肤搓得色彩偏红。 他这番动作不算轻,使得昏迷中的许从一慢慢醒了过来,不过即便是睁开了眼睛,看得出来,眼神迷茫,不算完全清醒。 浅茶色的眼珠子定在他脸上,亓官阙垂目,望进到许从一眼眸深处,那里同样一样荒芜和茫然。刚才这人一人渡河,凭一己之力将追兵引开,一路回来,即便手掌都几乎破烂,还是一声都没吭。不像现在,脆弱可怜的,他一只手就能轻易结束他的生命。 青年脖子特别修长细直,上面不见任何纹路,光滑细腻的如同最上佳的玉石,也是这个时候,似乎刚才的触感才清晰起来。亓官阙冷着眸子,把一床毛毯拉了过来,盖在许从一身上。将他整个人裹住。 手臂撤开的时候,手背掠过顺滑的长发,许从一的头发同他人一样,都是柔軟的。 亓官阙把人移下自己大腿,重新放到了石塌上。 待亓官阙一离开,亓官灵立马就跑了上去,她坐在亓官阙刚才坐的地方,两手伸到毛毯下,将许从一右手拿了出来,紧紧攥在掌心,犹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一般。 亓官阙余光睥过去,眸色又暗了两分。 夜色渐浓,山洞里的柴火,基本都移到了洞外,只留了一只,放在墙上一个人工开凿的孔里,除开一个守夜的异族人外,其他人都睡了过去。 偶有一两道山风吹进来,吹得火焰摇晃。半夜间,换了一个守夜人,前面那个没多会,就发出匀速的呼吸声。守夜的异族人靠着墙壁,眼睛看着洞外。 翌日,晨曦微光倾泻进山洞来,许从一最先一个醒来。眼睛睁开,没有马上坐起来,而是盯着洞窟顶上。 系统:“言情线95,耽美线20。都涨了。” 许从一陷在厚重毛毯下的身体微动了一下,浑身,尤其是上半身,胸膛和后背,都有微微刺痛,像摩擦到石砾上一样。 脑袋还有一点痛的余韵,体温降了,通过物理降温的方式。 其他人都还睡着,许从一小心翼翼坐起来,掀开毯子,穿了放在地上的布鞋,很轻很轻地走到马车边, 接岗的守夜人,这会背靠着墙壁,睡了过去,于是许从一谁都没有惊醒。从包袱了翻找出一身衣服,无声息换上后,便走出到洞口外。 清晨凉风吹来,吹得许从一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昨夜出了一身汗,这会浑身上下都黏腻地不舒服。特别想找个地方洗一洗澡。 系统:“往东北方向走,约莫三百米路,有个天然温泉,你如果想洗澡的话,可以去那里。” “温泉?” “对啊,去吗?”系统问。 “去,当然去。”许从一走了两步,忽地转身,他这样不说一声,就离开,要是有人醒来没看到他,可能要惊讶,但是转念一想,有温泉这事是系统告诉他的,他不可能告诉这里任何人。 记起乘马来时,在一处崖壁上,看到有野生的果实,到时候若有人问起他为什么离开,可以借用这个理由。 这样想好了对策后,许从一不再顾虑,快速朝系统所说的温泉方向快行。他的打算是速去速回,没曾想过会有任何变故发生。 他在山间奔跑着,清爽干净的山风不断迎面而来,扑打在许从一脸上,让他心情意外的好了起来。 虽说来这些世界,是被半强制地做着这些攻略任务,但他从来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寻找着他所认为能够让他愉悦的事情,他不觉得攻略过程中发生的事,是难以接受的。 他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生死置之度外,是活着还是死亡,都没有关系,至上的愉悦才是他的精神食粮,为了这个,他可以承受任何痛楚,什么都可以。 一夕间的痛楚,换取绝佳的欢愉,于他而言,值了,简直就是超值。 很快都到了温泉边,那是在一片丛生茂密的杂草后,约莫有五六平米大,周围看不出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显然,极有可能的,他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拨开草丛,几乎是有点迫不及待,但鉴于手上伤势挺重,许从一让系统拿了点愈合伤口的特效药,药水淋下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很快,相掌心就只剩一些疤痕。 之后许从一脫了全身上下的衣服,赤足走进温泉里。 泉水温热,浸暖心房,许从一倚着岸边,靠坐下去,将发簪取下,放在岸上,掬了一碰热水,就直往脸上扑,洗净脸上黏着的汗水,许从一仰头,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全身都浸泡在温泉里,泉水微微荡漾,给许从一带来极为舒服的抚莫,许从一干脆闭上眼睛,脑袋往后仰,倒在岸壁边,连脑袋里系统的声音,都给暂时忽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知道,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太过肆无忌惮,许从一猛的一睁眼,有瞬息间,眼底一片冰冷,眼珠似人工镶嵌进去的金属珠子,除了会转动外,没有一丝人类情感色彩存在。 眼帘眨了一下,再睁开时,熟悉的温暖回笼。 从泉水里起身,许从一最后捧了一把水,扑到脸上,这地方虽好,却不能久留。 他赤身走上岸,正弯腰,要去拿对方在草丛上的衣服时,忽的,一个黑影急速蹿了过来,冲击力极为强大,直把许从一给连人带抓着的衣服都给撞进了温泉里。 后背砸进水里,整个人都被黑影压着,跟随着对方的身体,一块往水底里坠。 温泉不深,几乎是马上,后背就碰到底部。 这个意外来的太突然,毫无征兆,落进水里时,许从一根本来不及吸气,这会的温泉似乎陡然间就变得,变得叫人心生惊惧。而这个惊惧,则全然由上面圧着他的男人带来的。 是的,在水里,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脸,将他扑到水里的人不是其他,而是昨夜里,给他用酒物理降温的人——亓官阙。 男人胸膛起伏幅度很大,即使是在水里,由于彼此身体紧紧贴着,所以许从一能够清晰感知到,男人体温不太正常,嘴唇颜色变得乌紫。 腰间箍着的手,用的力道大的,似要将骨头给他勒断,好在两手还能活动,许从一不太想就这么被闷死在水底,他两手抓着亓官阙肩膀,就往上面推。他没这样做还好,手刚一碰到亓官阙身体,后者就猛得一个激颤,随后面前那张钢毅寒俊的脸覆了下来。唇上蓦的一軟,紧接着,他被捞出水面。 作者有话要说:小轮椅明天摇,下章来一下倒叙, 有个读者的留言,记得挺清楚,这文,文笔尬,剧情尬,感情也尬,也就车开得好点,弃之可惜,总会为了车回来再看一看,仔细一想,她说的其实挺对, 毕竟我也就这么点优点了,呐,为了不辜负这个评价,来一场七千多字的和谐如何? ……… 似乎好多人不喜欢古代世界,反正到这里点击惨烈得很, 说句真的,我和某些宝贝儿也说过,我自己写快穿,其实本人是不看快穿的,到目前为止,一本完整的都没有看过,关于剧情节奏,或者其他,都挺随心所欲,大纲在那里,落笔就成了另外一个样子,终归是我笔力不足,以及感情确实刻画的不够,基友都说尬得很,都是巧取豪夺,细水流长不起来, 我这人懒,是真的懒,资料都懒得查,全靠自己想,谢谢你们一直这么宽容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4章_109 我会努力,不再那么懒(但估计,还是懒癌不好治) 下个世界哨兵向导吧,古代世界等后面再尝试,暂时不继续了, 节奏慢吗?好的,我删减一个剧情,很快就去大漠塞外,该有的总会有, ……… 关系从一宝宝这个名字,昨天鸦青青大宝贝儿那个解释,我挺喜欢,从一,从了那个1,没毛病,很合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5章 亓官灵醒了,不过暂时没有睁开眼,她手落在一处地方,触到了一个有点古怪的东西,不是铺陈在毛毯下面的枯草,下意识地就将东西给抓了起来,拿到面前的同时,亓官灵掀开了眼帘,当视线慢慢聚焦,看清了拿过来的是什么时。亓官灵惊呼出声。 她的声音,直接将山洞里每个族人都给惊醒。因为常年都在外面狩猎,自然就具有很大的警觉性,听得出亓官灵的喊声里带着震惊和害怕。 最先站起来,并奔向亓官灵的是离得她最近的乌禅。 乌禅看亓官灵眼睛圆滚,瞳孔不自然扩大,顺着她目光往下,就见到被亓官灵攥在指间透明状的一条蛇皮。 蛇皮约莫三指宽,长一尺有余,单单这样,其实并不具危险性,只是蛇皮而已。不过乌禅心下警惕,问亓官灵:“在哪里发现的?” 亓官灵唇微微哆嗦,她是宁肯和草原上凶悍的狼搏斗,也不愿意接近蛇这一类冷血的生物,它们阴冷残忍,永远都喜欢躲藏在暗处,然后一击致命。亓官灵慌不迭地甩开蛇皮,手指指向自己坐着的床榻里侧。这么一指,像是瞬间反应过来,她腾地跳起来,远远地闪躲到一边。 乌禅弯下背,先是一把将毛毯整个掀开,下面厚厚的枯草,昨天来时就检查了外面铺毛毯的地方,里面靠墙的地方,倒是一时间没有太过注意。乌禅缓缓伸手过去,抓着一堆枯草,往上一翻。 周围数道抽气声,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无数蛇皮绞缠在一块,仅是肉眼一晃,估摸着不下百条蛇褪下来的透明蛇皮,有宽有窄,头尾都很清晰。甚至就这么看着,众人都能够想象,曾经许多许多的蛇,在这里是如何蜕皮的。 亓官灵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全身上下,包括头皮,都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不受控地抖着,一想到她在蛇皮旁边睡了一整夜,说不定躺着的地方,下方也有蛇皮,亓官灵就觉得连心脏都缩的一阵阵痛。对冷血蛇类与生俱来的恐惧和害怕,让亓官灵呼吸都滞留在喉咙了。她目光闪烁,像是忽然的,她再次叫了一声。 这一声,族人以为她有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了,紧跟着,听到亓官灵震颤的声音:“从一呢,怎么从一不在,你们有谁看到他了?” 经亓官灵这么一提,众人好似也才注意到,他们这里少了一个人,少了那个,原本该躺在左边墙角一处的中原青年。 毯子铺得平坦,看那情况,仿佛那里就不曾存在过谁一样。 “乌禅,你看到从一没?”亓官灵这会不怕蛇了,比起蛇,许从一的忽然消失,完全抓走了亓官灵的注意力,乌禅是在亓官灵后面一会醒来了,亓官灵不知道许从一去了哪里,乌禅就更是不知道了。 亓官灵往看着她这边的亓官阙焦急询问:“那舅舅,你有看到从一没?他还在生病,能去哪里?” 亓官阙其实先亓官灵一步,就发现许从一不在,他仔细看了下山洞里,在看到马车上一个包袱位置改变了一点,心下当即明白,可能许从一醒来后,自己换了衣服,就出山洞了,只是没有惊动他们任何一个人。 “他应该出去了。”亓官阙面容无波,声音沉稳,他径直往洞口走,清晨冷风裹挟着湿漉漉的露气,迎面扑打过来,天边晨曦已露。相比亓官灵的担忧,亓官阙倒是没什么担心,以这几日来对许从一的接触中,可以了解到,这个中原人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估计不多会就会回来,许从一对他外甥女亓官灵的那份喜爱,他都看在眼里,就是他自己,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认可了这个人。甚至于,这种认可里,隐约还有另一种和乌禅他们不一样的情感。 这种古怪诡异的情感,会让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搜寻追踪着许从一的身影。 “出去了?出去做什么?”亓官灵三步并作两步走,冲到快走到洞口的亓官阙身边,她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漫山遍野的树木山林,枯藤杂草,偶尔一两只飞鸟从头顶上鸣叫着掠过。 除此以外,看不到任何有人出没的迹象,到处都沉寂一片,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 心间生出一种空落落的可怕感觉,她一直以来都有点患得患失,没有任何缘由的,哪怕是许从一在她面前,哪怕他们紧紧相拥着,她还是会莫名的就有一种感觉,若是不抓紧点,也许许从一就会远远离去,就会不再属于她。 可是明明,明明他们彼此相爱,谁能分开他们,有什么会分开他们。 “无需担心,他还没那么弱。”亓官阙这句话看起来是对亓官灵说的,但他知道,同样是对他自己说。 开初是不担忧,但在出现那么多蛇皮后,心底便有了点异样。 洞里的人纷纷穿戴好衣裳,有的走出了山洞,有的留在里面,收整毯子,一会便要重新启程,他们不是出来游玩的,不会在山洞里继续住下去。 亓官阙额带正中银色的金属物在光耀下熠熠闪光,忽然的,他瞳孔一缩,朝着耳朵里听到的异常窸窣声音响动的方向望过去。 这一望,就直接对上了一双冷幽幽的蛇瞳。 一条黑红色斑点相间的细蛇,此时此刻,正尾部盘旋在山洞左后方,一株两臂左右粗的树干上,半个蛇身直立着,嘴里猩红的蛇芯吐在外面,尖端分叉,看状况,不是刚刚来的,而是潜伏了有一段时间。 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变大,并且范围也从树干那里往其他地方扩散。 不只亓官阙注意到,其他异族人都有警觉。 很快的,他们看到了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第几十条蛇。 几乎洞窟外的每个方向,每个角落,都被蜿蜒的蛇给占据了,其中大部分外表都长得色彩斑斓,颜色艳丽,只有依稀几条菜青色无毒的蛇,其余都是剧毒。 一众人都直接看傻眼了,惊地嘴巴和蛇一样,都略微张开。 亓官灵被震得直往身后退步,但一想到洞窟里那成十上百的干枯蛇皮,退却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刷刷!连着数声清脆响声,聚在山洞外的众人相继抽了悬挂腰间的猎刀,一些调整着脚步身形,转而面向洞口方向。 任何一个种群,无论是人类这边,还是动物一方,都不会是一盘散沙,必然有着他/它的领导者。那是在无数的狩猎战场中形成的异于常人的本领,亓官阙在蛇群众搜寻着,搜寻着它们的首领。 双方一时间都陷入死寂,暂时无人/蛇动弹。 当一阵烈风刮过,一叶金色枫叶从树枝梢头飘落下来,飘落在亓官阙等人面前的那一块小小的空地时,双方——人还有蛇,都似乎极有默契,同时动作。 趴在山壁上的蛇往下迅疾俯冲,尾部拍打山壁,整条蛇蹿飞起来,犹如刚才那片落叶,从空中袭击过来。 异族男子紧攥手里的刀举到了各自脑袋上方,一条条蛇吐着蛇芯扑过来,然后一条接着一条被锋利的猎刀劈砍成两截,啪的一声又一声砸落到地上。蛇头蛇尾居中截断,但蛇却是还没死,蛇尾激烈混乱挣动着,蛇头朝着异族人的腿进攻。 又是一声啪,蛇头被直接踩裂,暗红色的血沿着鞋的边缘浸透出来。 比起后面,前方的蛇显然更多,还都是蜿蜒在地面上,极速靠近,这也使得面向山洞外的异族男人们,不得不低下身体,一直都立着身,蛇的攻击点是他们的腿部,若不这样做,很容易就会被咬伤。 进攻的蛇体型都大体差不多,最大的就碗臂大小,一群人皆是草原中的猛将,没谁露出多少胆怯来,害怕无济于事,只会让自己更加陷入危险和死亡境地而已。 亓官灵拔出了自己的猎刀,手指哆嗦地不成样子,面色顷刻变得惨白,嘴唇颜色也血色褪了大半,畏惧蛇群是一回事,真的躲藏在后面,又是另一回事。 在草原上出生,骨子里就有一种不服输、不认栽的悍性。亓官灵眼睛直直盯着前方,一条深紫色花斑蛇迅速游向她,亓官灵两手僵直地抓着刀柄,在蛇芯快要触及到她腿脚时,快速落刀下去。 一边亓官阙手起刀落间数条蛇首尾断裂分家。 “乌禅,去弄火把来。”亓官阙一刀劈开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后,对右臂边的乌禅道。 昨夜燃烧的木柴都全部熄灭,没谁能想到,会在一大清早,遇到蛇群围攻。 乌禅在两异族同伴的护卫下,回到山洞里,动作异常麻利地拿出点火筒,山洞里还有马车和购置来的物资,这些是绝对不可能丢弃的,所以必须将蛇群驱赶开。 原本打算在里面将熄灭的木柴重新点燃,略微低眸忖度了片刻,乌禅当即弯下腰,抱起一大捆枯草,直接奔到洞口,往站在洞口的族人方向扔。不时有身躯裂成两截的蛇在彼此间落下,有的弹跳中,甚至于,都碰到了乌禅的手臂,好在乌禅躲避得及时,没让满是毒液的蛇口给咬住。 其他人身上基本都带有火种,当接二连三的枯草被扔过来后,一些护卫着,另一两个点燃枯草,往山洞两边扔。 洞口上方的蛇,暂时还是只能用靠人力。 洞口前方的空地上,这会堆开半圈枯草,火势从内侧往外蔓延,枯草下有蛇蜿蜒爬行,上方的火势一猛开,蛇当即受烫,激烈挣扎起来,将背上附着的柴火给弄得凌乱,然而又有更多的枯草兜头盖下去,数条蛇在烈火烧灼下,慢慢从开始的猛烈挣动,到后面动作一点点沉寂下去,最后彻底被烧死。其他不断涌上来的蛇类,因畏惧灼烫的火焰,都在外圈徘徊游移。偶尔有一两条,试图从某个火势小的缝隙里往内里钻,都会在下一刻,被上方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刀给切成上下两节。 洞窟的枯草看起来虽然多,但不经烧,没多会时间,已经见底,剩下一些昨夜未燃尽的柴棒,只是上面没有涂抹助燃的物质,哪怕点燃了,也不会燃烧太久。 火势渐小,蛇群从四面八方逼近。 亓官灵手臂在不断劈砍进攻的毒蛇里,腕骨这会已显酸軟,她暂时停下来,喘了数口气。在看到有更多的蛇往洞口方向聚集时,亓官灵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地厉害,似乎心脏此时就在嗓子眼,随时都会跳出她的喉咙。 她下意识将视线越过前方不算高大的乔木,时间其实才过去半刻钟都没有,亓官灵觉得,像是过去给了很久,她最爱的人不在这里,有点庆幸他不在这里,危险让她来承担就好了。 火攻看起来不太奏效,蛇群数量不减反增,整座山的蛇,似乎全部倾巢而出,看蛇群进攻的态势,很有一种不将他们置之死地,不罢休的迹象。 亓官阙一直都在仔细寻找,寻找着蛇王,但很奇怪,到现在,还没见到对方一点踪迹。 总不至于,蛇王根本没在这里。 不可能,这样大规模的攻击,蛇王必然会亲自发号司令,如同他曾经在草原上,某次狩猎中,遭遇到的狼袭一样,不是不在,而是在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 应该是所在地势的关系,视野过于狭窄,不能纵观各个角落。亓官阙往前走了数步,走到空旷,视野宽阔的地方。 他右手执刀,左手拿着根火把,蛇是冷血动物,然动物的本能根植在骨头缝里,当亓官阙靠上前去时,一些毒蛇往旁边散开,转而去攻击乌禅和亓官灵他们。 也有不惧的毒蛇,等待它的结果,只是被亓官阙掌中的猎刀给直接断头。 燃烧过的枯草余灰带着一点热度,蛇们逼近的速度有所放慢。乌禅等很快追上亓官阙,以他身体为中心,聚成了一个圆圈。 亓官阙深暗眼眸微微眯着,隐约中好像看到一条蛇,体型比周围的偏细小一点,但保持不动,周遭的蛇都在往他们这个方向快游,就那条蛇麟黑白相间,黑色比白色明显多的小蛇,仅仅直立着头,没吐猩红的蛇芯,就看着这个方向,像审度什么一样。 心下瞬间了然,十有八.九黑白蛇就是这群蛇的领头了。 “护着这里,我过去。”亓官阙同离得他最近的阿尼道,随后菗身一跃,就从山洞外窄小的平坦之处,翻越到了坡度不陡的斜坡下。 脚尖点在蛇群间,明明身高体壮,这会宛若一根轻盈的暗色羽毛,几个呼吸间,就落到了蛇王面前。 周围毒蛇一见亓官阙出现,往前游走的直接掉头回来。 亓官阙丢掉手里火快熄灭的木棍,右手掌心紧紧攥着内里的刀柄,手起刀落,两脚边很快就掉了数节流淌出鲜血的蛇身。 蛇王上半身直立,冷幽的一黑色竖瞳由下至上,紧紧盯着亓官阙。这个人类,在它看来,不足为惧。它在这山中横行多年,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可以逃过它的围捕。 亓官阙朝着蛇王一步步靠近,蛇王一直都紧贴地面的蛇尾忽然抬起来重重落了下去。 转瞬间,周围攻向亓官阙的蛇潮水退开,留出了一点空地,给亓官阙和蛇王。 这东西看起来颇有灵性,假如不是在这里碰见,亓官阙倒是想将蛇王给捕捉,然后训练到为他所用。 然而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在这里,蛇王只能死。 蛇瞳竖起,内里冷光连连,当蛇王猛地一摆尾弹跳起来,亓官阙同时动作,他倒是没有如同蛇王一样,而是两足站定,直接沉下.身,斜举手臂,一刀劈砍下去。 蛇王看到刀子朝头颅砍过来,不闪不避,完全是直接迎着白刃,下一瞬,在彻底看清楚蛇王的身躯时,亓官阙怔了怔。 这是一条双头蛇,刚才亓官阙看到的,仅仅是它两个头中的一个,另外一个,隐藏在蛇身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也就这会,一人一蛇咫尺间,亓官阙才得以看得真切,蛇有两个头。 锋锐刀刃切断了蛇的一个头,但蛇的另一个头,这会已经附着在亓官阙的手腕上,蛇王尖锐的獠牙深深陷进到亓官阙的皮肉里,并于瞬间将毒液疯狂注射进去。 亓官阙只愣了一瞬,立马用另一只手掐住蛇的七寸位置,将蛇给硬生生扯下他的手臂,蛇尾紧缚着,用的力道之大,把亓官阙手臂都给瞬间箍除了红痕。 但亓官阙的力量显然比蛇王大,在毒液漫及全身之际,他瞳孔剧烈颤抖,内里翻滚狂风海浪,扯开蛇头,用被毒牙咬伤的右手一把握住蛇头,直接给指骨往内猛收,在嘭一声重徒手捏爆了蛇王的头。 掌心一片粘稠的鲜血,亓官阙扔掉掌中的一团烂肉,于是掉了一个头、烂了另一个头的蛇王,啪嗒砸落到地上。 蛇王这一死,周围疯狂涌动的蛇,像被下了驱逐令一样,刹那间开始往密林里面退。 前面还在奋战的亓官灵等,手掌中的猎刀还正准备落下,再砍一条蛇时,四周毒蛇就迅疾撤开。 阿尼将刀收回刀鞘,一抬眸,往坡断下看,间亓官阙高大身躯背对着他们,立在那里,一瞬都没动过,阿尼心中有点生疑,往前刚走两步,高大的异族男人猛地一转头,瞳孔呲裂,双目猩红,额头上青色的筋脉一根根暴突起来,垂落在身侧的拳头,更是攥得死紧,像是在极力压抑和克制着什么。 张开嘴,阿尼想询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目光下意识游移间,触及到亓官阙的手指,只见有滴滴猩红的液体跌落下地面。 至于他的脚边,除开那些被截成两端的蛇外,一条异样的蛇,跃进阿尼视野。 那是条双头蛇,身躯和蛇尾都完好,就是上端两个头部,一个滚落在一边,一个成了一堆肉泥。 “首领……”阿尼朝亓官阙靠近,下一瞬,在亓官阙猩红双眼的注目中,被那股强烈的威慑力给压得,两足灌满了铅,抬起来一下,都倍觉艰难。 亓官阙忽然一掉头,身影如奔跑的丛林猛兽,转息间,就没了影踪。 一群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发展,都面面相觑。 亓官灵小心翼翼踏在一地毒蛇碎尸中,她看了眼舅舅亓官阙消失的方向,转回头,去看阿尼。 “舅舅他……这是怎么了?”亓官灵苍白着脸,眸光发直。 阿尼抿了下干涸的嘴,低哑着嗓音道:“首领好像被蛇咬伤了。” “被、被蛇咬伤了”亓官灵当即惊呼。 这一声将后面的数人都给引了过来。 阿尼看大家都面露惊忧,愣了下后随即摇首,他思考了一下,语气变得不太确定:“也许是我看错了,这蛇毒性应该很大,如果真被咬了,首领恐怕……”恐怕没法离开他们。 就是一般的毒蛇,被咬了,都会很快全身麻痹,何况是蛇群里的蛇王。亓官阙面临过很多危险和绝境,但都一一走了过来,没道理,会在这里倒下。大家对他的信任,不需要任何缘由,这个他们称为首领的,在他们看来,是鬼神都要为之让步的人。 一对雏鸟栖息在树枝梢头,互相用嘴啄着对方玩耍。 忽的,雏鸟被树下一个急速奔过的黑影惊得振翅乱飞,其中一只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黑影飞蹿过去,经过的地方草木被踩踏,因速度过快,带起一些枯叶,飘扬起来,在空中打着旋,然后慢吞吞落了回去。 两只雏鸟拍打翅膀,想去追寻这个黑影,可是哪里都不见踪迹。 亓官阙还在奔跑、狂奔,没有停歇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内部蹿起一团烈火,此刻好似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破坏掉什么,毁灭掉什么。 蛇毒漫及到全身,甚至像是侵入到了骨头缝里。让他这会,俨然已经由人,变成了类似野兽般的存在。 跑着跑着,他耳朵里隐约听到泉水滴答的声音,体内烈火烧得旺盛,他急需要用东西来冷却身体。 寻着声音追寻过去,双臂拨开草丛,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形状不规则的清澈泉水,且此时此刻,有个莹白周身似泛着光亮的赤裸身躯正在水边弯腰拿着什么。 那个身躯于瞬间,把本来就旺盛的火焰,直接给激地燃烧地更加汹涌。 当那人拿了东西抬起头时,看到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庞,亓官阙脑袋里绷着的一根弦啪嗒断裂。 一片混乱侵袭过来,等亓官阙从短暂的迷糊中清醒过来时,整个人已经扑到了水里,并且臂膀间搂着一个温暖柔軟的身体。此处省略部分见微搏 …………… 从一:我、我这是掉线了? 亓官阙:你在我怀里,掉什么线。 亲妈兽兽:接下来七千字,全是儿子你和你家男人。 从一:温泉ply是吧,喂,有病的,帮我锤扁她。 亓官阙:好(撸起袖子准备开揍) 亲妈兽:儿子,宝宝,我是你亲妈啊! 从一:不认识。 亓官阙:附议。 亲妈:救、救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6章 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悉数湿透,亓官阙到没怎么觉得冷。说起来也算是他幸运,被剧毒的蛇王咬伤,虽没有当即毙命,但这蹿及全身的蛇毒,却由于他曾经服用过某种特殊药材,被激发出来的是无尽的裕望。 因他怀中打横抱着的人,这股裕望被切切实实的完全满足,甚至于到最后,其实他早已从蛇毒催发的裕望中缓解出来,继续做下去,将许从一彻底给拆吃入腹,依循的则是一种本能。 侵占和抢夺的一种本能。 在山间密林中快速奔跑,不断惊飞丛林里树枝梢头栖息的各类鸟兽,连躲藏在密丛间的其他动物都被一一惊扰到。 然亓官阙速度异常得快,等这些鸟兽们探出头来,想看看掠过去的是什么时,唯有那些被烈风刮偏过去的藤草在证实确实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在来的路途中,亓官阙虽几近裕望爆裂的边缘,理智依旧没有完全失去,沿途都有做特定的标记,因此回去时并没有绕任何弯路,很快就返回了山洞外。 马车已经由乌禅从洞窟里挪到了山洞外,亓官灵在山洞右侧一块突起的大石头上坐着,别的族人也是或站或坐。然而视线却一致的看向左边那条山道,以图看到熟悉的身影。 只是这一等,就差不多等了半天,午时大家吃了点东西填肚子,亓官阙和许从一两人不在,他们也不可能先走,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 幸而午时过后没多久,站在道路口的乌禅就大喊了一声。 “我看到首领了。”乌禅面露喜色,众人一惊,地也不坐了,全部站了起来,往乌禅手指向的地方看。 果不其然,在道路的彼岸看到了他们所要等待的人。 回来的不只有亓官阙,还有他抱着的许从一。 亓官阙速度逐渐放慢了下来,走到人群中间,把怀里的人放在一边的杂草堆上靠着,山洞外的平地上都是碎蛇尸体,看起来异常触目惊心。 “首领……” 众人纷纷开口唤道。 亓官阙无波的目光晃了一圈,几乎每个人的表情里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不过自然的,亓官阙不会对他刚才的离开做任何解释。 大长腿两三步跨到马车边,身上这套衣服全浸了水,不能再继续穿,他另拿了一整套衣服,踩着一地蛇尸,到山洞里换衣服。 进入山洞时,下意识头往右边一转,瞧到亓官灵这会站在昏迷过去的许从一旁边,她抓着许从一的一只手,翻过来看时,发现掌心中划拉出来的伤口像是被水泡过有一段时间,已经明显泛白。亓官灵摇着许从一身体,试图叫醒他。 后者给的唯一反应,就是继续昏沉。 以极快的速度换过衣服,亓官阙走出山洞外。 “首领,可以出发了吗?”阿尼看向迎面过来的亓官阙,询问他的意见。 亓官阙余光中看到亓官灵将许从一扶了起来,遂点头:“嗯。” “走了。”阿尼朝众族人一声大喊,众人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亓官阙带着许从一回来时,一言未发,面孔看起来冷沉到了极点,眼眸深黑黑的,有那么一瞬间,众人都觉得亓官阙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而这个变化,自然不会是好的一方面。 除开马车外,还另外购置了几匹马,只是这些马这会早就给之前蜂拥而来的毒蛇给全部咬死了,一群人于是只能步行。 许从一陷入昏迷中,亓官灵一人架着许从一揍,相当吃力,走在前面的亓官阙脚步慢慢落了下来,到亓官灵旁边,将许从一给接过来,直接像刚才那会,打横抱着转身就走。 亓官灵肩膀上陡然一轻,愣了愣,猛地抬头,看到垂落在舅舅臂弯中许从一的脑袋,她快步追上去。 “舅舅……”亓官灵倒是想说让她来就好,不过马车行进的速度不慢,族人们步伐也相当迅疾,要是真的由她来搀扶许从一,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落在后面。 “舅舅谢谢你。”亓官灵咬了下唇,说道。一双秋水翦瞳略有晃动,心中很多个疑问,例如亓官阙离开山洞后,是怎么遇到许从一的,许从一头发半干,想必下过水,而亓官阙回来时,周身衣物也全湿。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许从一为什么又昏迷过去了。还有,亓官灵盯着许从一偏过去的脸,青年的唇微微红肿着,颈脖处,同样依稀可见一些红色或深或浅的斑点。 这些又是怎么造成的,亓官灵脑袋里有个模糊不清的想法,觉得自己应该或许知道,这些是怎么弄出来。只是任她想破脑袋,那些想法还是不明晰。 亓官阙是当事人,思忖了一会,亓官灵觉得还是直接问他比较好。 “从一他,怎么昏过去的?” 亓官阙抱着一个和他一样的成年男性,却似乎完全看不出一点受重的痕迹,好似怀里抱着的是一团棉花。许从一身上的皮肤紧实有力,但和他们这些出生在塞外的人截然不同,身上肌肉没那么明显,肤色也有很大不同。 不光是脸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和衣服下的几乎一样,都是皙白莹润的,就连塞外那些身姿婀娜曼妙的女人,恐怕都没有他这一身好看的皮囊诱人。 离温泉那里过去了一会,但那种埋在青年身体最深处的紧致感,这会稍作一想,就叫人回味无穷。 说是巧合,也许称为天定更合适。 好巧不巧,他被毒蛇咬了,跑向的那个方向,正好是温泉的所在处,而许从一就出现在那里。 亓官阙手臂往里略微收拢,这个人是上天送给他的,他不拿来好好享用,才是暴殄天物。 虽然现下这人身份是他外侄女的爱人,又什么关系,这人已经打上了他印记,从今往后,就是他独有的了。 旁边亓官灵还目光隐含焦灼地看着亓官阙,亓官阙嘴角勾了勾。 亓官灵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她向来八风不动的舅舅,竟然在笑。 好在那笑转瞬即逝,亓官灵松了口气,这样才对,这个面容冷峻的人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 “应该是泡太久了,我过去时,他就昏迷在一个温泉旁边。”亓官阙这样解释。 亓官灵眼睛微微瞪大:“那舅舅你衣服怎么也湿了?难道掉进温泉里?” 除开这个,亓官灵想不到其他的缘由。 “对,不小心掉进去了。”亓官阙竟然真的点了头,被他怀里抱着的人给勾进去的。 亓官灵觉得事实肯定不是这样,可亓官阙表现出来的样子,好像又真的是这样。 眼帘垂盖下去,亓官灵决定等许从一醒过来再问。 许从一这一睡,从白昼睡到了天黑。 身体靠在一棵树干上,许从一暂时没张开眼睛。 能感觉到应该是黑夜,更能隐约透过眼皮,感知到前面不远处有光源。身上盖着一件厚实的衣袍,挺暖和,就是脸颊上不时有冷风吹来,刮得有点痛,让许从一小弧度地缩了下脖子。 周身很干爽,身下那个被使用了大半天的地方,这会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好像里面还埋着什么东西一样,那种异物存在感,十分不舒服。许从一紧蹙眉头。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冒过头的系统悠悠转转出来。 “言情线还是95。” “涨了才奇怪。”许从一心间自嘲的笑了笑,从渡河那里开始,和亓官灵间的接触,还没有和亓官阙的多。 系统:“不过耽美线经过现在40了,算是一点收获吧。” 许从一往回想,几次来着。 系统:“四次。” 对,四次。而且每次时间都长得,让许从一都有点想抓狂,身体被摆着各种各样羞耻的姿势,从内到外,全部打开,接纳着男人的物件。水里,草地上,被架起来,抵着树干,趴着,侧躺着。前面四个世界,这是第五个,好像还没有一个人,性yu有亓官阙这么强,强到许从一甚至觉得,这个饕餮一样的男人,估计前面三十几年,根本就没发泄过,全部积攒着,在他身上发.泄了个够。 系统打断许从一的畅想。 “这你就猜错了,上过他床榻的女人,可不只一两个,而且全都是自动送上门的。” “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一种可笑的想法而已,这个浑身都雄性气息浓烈的人,怎么可能是禁欲者,他还没那么天真。 许从一停止同系统的交流,将沉重的眼皮一点点掀开。 刺目的光亮顷刻间投射过来,许从一忙偏开头。 围坐在火堆边的异族中,有两个人尤为关注许从一这边,当注意到他醒来时,坐在位置较靠边的亓官灵烤好的野兔肉也不吃了,撑着地就站起身,不掩面上喜色,小跑向许从一。 蹲在许从一面前,亓官灵盯着他眼睛,看到熟悉、温柔的眉目,亓官灵下一刻,扑到了许从一怀里。 她两臂收紧,紧紧搂着许从一。 “从一,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亓官灵情绪激动地道。 许从一一时没关注其他的人,茶褐色眼眸只落在亓官灵面容间。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许从一想知道亓官阙是怎么和亓官灵说的,他们一起回来的事。当时他昏迷着,必定是亓官阙抱他回来的。 亓官灵稍转头,看向那边视线移动过来的舅舅亓官阙,燃烧着的透亮火焰,在一阵随之而来的夜风中摇摇晃晃起来,璀璨的火光映照着亓官阙的脸,他一双眼盯着这边,庞然的威压悄无声息间逸散开来,亓官灵恍然有种被压得快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她及时挪开视线,避免同亓官阙直接对上。 “舅舅送你回来的,说你晕倒在一个温泉边。”亓官灵说这话是,眼珠子凝视着许从一,仔细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一点异样来。 许从一眸光几不可查地闪了一下,太过短暂,起码亓官灵是暂时没有发现。 许从一身体还不大舒服,于是勉强扯了抹笑:“我记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记得泡在水里,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忘了。” “这样啊。”许从一眼神过于干净,让人生不出任何怀疑的心理来,亓官灵心下安定了几分。 “你手,被水泡得都泛白了,我给你另外又擦了药。”亓官灵捞起许从一一只手道,掌心又缠上了一圈圈布,这是刚才许从一昏迷那会,亓官灵给他弄的。 “谢谢。”许从一低目,看向自己掌心,指骨弯曲,试着动了动手指,酸麻感比起疼痛感来,更为明显,尤其是指骨,在温泉那里,被另一个的手掌给紧攥过很久。 脑海里一想到温泉,许从一视线这会就不在受控,朝着亓官灵肩膀后某个地方望过去。 男人目光幽沉沉的,眸光瞬间更是忽然就变得露骨尖锐起来,那是不久前彼此赤.裸相待时,他曾见到过的目光。许从一身体下意识就哆嗦了一下,意识再让他极力去忘记,但身体每个部位,每个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却是残留着那些记忆。 亓官灵见许从一视线往后,没看到他是和亓官阙对视,只以为他是许久没进食,闻到烤兔肉的香味,所以看了过去。 她立马就回火堆边,拿了一块阿尼和乌禅他们烤熟的兔肉,然后再次走到许从一那里,同时也拿了一袋水。 “睡了大半天,肯定肚子早饿了,从一你吃这个。”在许从一接过兔肉后,亓官灵转身,同他并肩靠左在树干边。 随手将搭在许从一身上宽大的衣袍往自己腿上拉了一点,衣裳带着许从一特有的柔和的温度,亓官灵将水袋放在许从一触手可及的地方,之后就两手都钻到衣裳下,暖着被夜风吹凉的手。 许从一拿着兔肉,张嘴就咬了一口,快速咀嚼,并吞咽下肚。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在温泉那里被迫喝了几口泉水,这会肚子早饥肠辘辘。兔肉下了肚,又仰头猛灌了一口水,总算缓解了一点饥渴。 将亓官灵给的兔肉都啃食了个干净,兔子骨头扔到一边草丛中,看夜色,时间不算晚,而他睡了太长时间,这会反而同奔波一天的亓官灵不同,没多少睡意。 亓官灵头靠在许从一肩膀上,没过多会,就呼吸声低浅均匀。 把厚实的衣裳往上拽,直盖在亓官灵颈脖位置,许从一曲折起两腿,以不吵醒亓官灵的细微动作,做着伸展。躺太久,全身上下骨骼都很不舒服。 那边的众人基本都吃好了,看夜穹中繁星满天,这一晚上,想必是个无雨之夜。大家就决定,直接野外露宿了。 阿尼拿了驱虫的药粉,将他们所在的草坪四周都散了一圈,以防止有虫蚁在他们睡着时爬到身上来。 时间是早,不过早点睡,明天就能早点起来,来中原有段时日了,大家都很想念塞外无拘无束的生活。 还和在山洞那会一样,由特定的几人来守夜,到某个时间,守夜的人去叫醒接岗的下一个。 乌禅作为第一个守夜的,从草坪里走出去,走到边缘地带,站在一个可以纵观全场的位置。 一路都是步行赶路,大家都很累,相继闭眼睡了过去。 亓官阙不仅步行,怀中还一直都抱着一个人,睡意倒是有点,但不太明显。 亓官灵闭眼睡了过去,亓官阙不再控制自己的目光,远远地盯着许从一,让后者颇有点手足无措。 低垂着头,许从一不敢去看亓官阙,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然后冲上去。两人的武力值,一眼就分得清高下。虽然心中因被对方压过,而分外愤怒和羞辱,但一想到这样事要是被亓官灵知道,他必然会失去她,许从一就只能咬牙,隐忍着。他抛弃了他的家园和朋友,跟着亓官灵去她的故乡,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放弃,那是对亓官灵,也是对他自己的亵渎。 所以尽管如此,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早上的事,只是意外,以后不会再有这种状况发生,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杜绝。 这样想过后,许从一猛地抬头,对上男人没有移开的注目,他神色坚韧不屈,眼眸瞬间闪亮地,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灼人眼目。 系统:“哎,50了,就在刚刚,居然涨了10。” 许从一心中淡然嗤笑了一声,到这会,就大概摸清了一点规律。 他也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的心理,雄性生物天生就有一种征服欲,越是难压倒的,越能让他们跃跃欲试。 系统:“你要和他对着干?你不会记性这么不好,忘了早上那会,他怎么折腾你的吗?”虽然全程都有消音和模糊处理,但根据事后系统查看过温泉附近的情况来看,包括被压扁了的草丛和那些显而易见的浊液,就知道,境况很激烈,比起之前任何一个世界,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这一点不需要系统提,许从一不会忘,他的记忆很好,连第一个世界被臧锐在宾馆找到,当着臧敏的面圧那次,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倒不是他有任何的受虐倾向,记得就仅仅是记得一样,不是因为恨记得,更不是因为爱记得。 只是偶尔会想起来,这人爱着他。 爱,对的,爱。 不是传统意义上,大家都认可的爱,可是谁也不能否认,那不是爱,就是扭曲疯狂了一点。 可以接受,当然可以接受,但他不会做任何回应就是了。 他享受的是被喜欢的这个过程,享受他们是视线都停留在他身上,为了得到他癫狂病态,甚至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圧倒他也好,囚禁他也好。 都是游戏一场,彼此既然都在游戏里,好好扮演角色,才是正理。 穿梭到现在,他认清了,并坦然接受一个事实,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重病患者,至于具体是什么病,大概是现实世界网络中提到的蛇精病吧。 有什么不好?许从一仰起头,看着布满夜空的繁星,眼底一抹笑意徐徐荡开。 没什么不好,他喜欢这样的自己,特别特别的喜欢。 系统:“宿主,你这个样子,让我有点害怕。” 许从一倒是奇怪了,一个没有情感的物质,还会害怕。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系统:“……不过,不管是以前的那个你,还是现在这个,我都很喜欢。”说了最后两个字的系统忽然沉寂了下去,好像一开始就没冒出过头来一般。 喜欢?如果真的喜欢他,会把他拉到这些世界,会让他经历这些种种光怪陆离般的事件? 若不是他适时转变心态,换了其他人,碰到这些世界里的耽美线攻略对象,每一个都有这样那样可怕的病症,估计早坚持不下去,自挂东南枝无数回了。 这样的喜欢啊,他可要不起。 许从一低下头,那边亓官阙还盯着他,像个雕塑一般,好似被点穴定身了。 如果真的喜欢,那么请一定继续,不要停,要爱他爱到骨头缝里去。 那样,当某一天他离开,这份爱就将转变为毒液,噬魂销骨,叫人彻夜难眠。 接下里的两三天时间里,都平静无波,在走到下一个较为大型的村庄时,花钱另外又购买了足够量的马匹,马车也重新换了一辆。 之后的行程,可以说比步行,快了数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6章_112 两天后,就已经可以看到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大漠影踪了。 一行人还有车马,停在一处坡坎 作者有话要说:上,举目望远方望。 那里有着他们赖以生存的美丽家园,那里有着和中原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文。 “驾!”不知道是谁先一声大喊,跟着又是四五声。 马匹们先后冲先坡坎,往无垠的草原上奔跑,俯冲。 许从一骑马技术不大好,都跟马车一边,和马车速度差不都,有时候甚至比马车要慢点,腿根处的皮肤,即便隔着布料,还是被磨的发痛。 马蹄踏在草原上,这个季节,草基本都枯萎,一眼看过去,全是枯黄的一片,偶尔冷风吹过来,刮起风沙无数,不时迷住许从一的眼。 前面的异族们驾驶着马,速度慢慢加快,几乎是眨眼时间,身影就变得越来越小。 亓官灵骑着马,在草原上肆意感受着这股许久不见的畅快感,她跑出了很远,然后拉住缰绳,在马蹄飞踏中,回到许从一旁边。 一时起兴,亓官灵没思考太多,抽出腰间的一条藤鞭,在啪一声中,抽在许从一的马上。 马顿时受惊,撒蹄狂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7章 中原的马与塞外截然不同,被亓官灵这么用藤鞭忽然一抽,马瞬间被惊到,发了狂般就撒开蹄狂奔,坐在马背上的许从一完全没设想过亓官灵会来这一鞭,手里的缰绳握得不紧,整个身体猛地往后面扬,上半身几乎折断了似的,差几里就碰到下方的马背。 及时揪紧手里的绳索,许从一额头青筋根根暴突出来,他嘴角绷得死紧,往回拉拽绳子,试图让马停下来,但马被惊得太厉害,不管许从一怎么使力,马匹就是一点不见停歇的迹象,甚至于马匹奔跑的方向开始往左,并逐渐偏离远处亓官阙等人。 别无办法下,许从一松开缰绳,手掌往马背上一撑,脚更是先一步从脚踏中撤出来,整个身体倏的向上方腾飞起来,马匹独自冲向茫茫草原中,几个呼吸间,就在许从一视线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亓官灵骑着马本奔在前方,以为后面许从一很快就会赶过来,然而稍一偏头,看到的是空落落的马背,本该在上面的人,此时不见踪迹。 心下一慌,亓官灵掉转马头,准备去找许从一。 眼前一道影子骤然划过去,眯眼仔细一看,掉头回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舅舅亓官阙。 亓官灵不知道亓官阙忽然返身是为了什么,下一刻,她就看到亓官阙身体一弯,将孤身站立在一簇枯草上的许从一给一臂捞到了他的面前,同他共骑一匹马。 黑色马匹在接到人后,一调转身,朝向亓官灵走过来。 马匹走得不快,亓官灵睁大了眼睛,视线在亓官阙搂在许从一拂间的手臂上,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只手相当碍眼,她觉得这是他的爱人,她舅舅这样做,是什么道理? “舅舅,从一。” 许从一面色看起来有点苍白,许是刚才的一幕,同样也惊诧到了。 亓官灵出于玩笑心里,在大漠上,她经常这样和大家开玩笑,可没见谁马匹收惊,就算有,都没发生任何事。好在她还是知道,许从一和他们不大,他是中原人,马匹也是中原的。 “从一,对不起,我真没想到那马会失控成这样,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真不是有意的。”因身为原首领的掌上明珠,亓官灵自小就受尽各方宠爱吧,别说道歉,就算她真做错了什么,道歉的反而是别人。自从遇见许从一,他让她知道、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有多肆无忌惮。 她很努力在该,她的这种努力,也希望许从一可以看到,并认可。 许从一摇摇头,不管起始原因和过程如何,结果是他没有受伤,这点便是所有。 “没事,也怪我,连匹马都控制不好。”许从一温润笑容,这一笑,让在场的两人都为之一悸。 “还有大概半天时间,就到部落,到时候我教你,你这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两人交谈着,好似将另一个人给完全忽略。 但是怎么能忽略,那是个就算立在那里,一言不发,绝对不可忽略的存在。 由于几天前才和后面的男人有过最难于启齿的接触,许从一始终都避着男人,而对方,虽然时常用一种狩猎般的锐利视线盯着他,却都不见行動,他准备将那一早上的事尽力封存在记忆深处,他以为自己能够忘记,然而就在刚刚,彼此身体接触的一刹那,那些记忆就潮水一样疯狂涌上来,拍得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竭力控制着,没让自己立马跳起来,只是陷在衣袖下的手,这会已经攥紧成了拳头,并无法压制地战栗着。 控制着表錆和声音,许从一转头对胸膛贴着自己背脊的男人道:“谢谢了,我和……”我和灵灵一块,就不麻烦你了。 许从一想说这个,然而身下马匹忽然摆了下头,就跑了出去。他看到亓官灵猛地异变的脸,猜想自己表錆肯定也震惊得很。 两人直接擦过亓官灵和她骑的马匹,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烈风,将许从一声音一并打散,碎裂在空气中。 许从一心中一团火砰的燃烧起来,烧得他眼眶通红,眼里血丝一根根清晰可变。 看男人这驾驶,估摸着又要发疯了,亓官灵还在后面,余光中可以看到,已经朝他们驱马追来。 但亓官阙手臂挥舞地更快,马匹狂奔,将亓官灵远远甩在身后很远的地方。 许从一一手拽着腹间的铁臂,往外面扯,试图扯开,然后自己跳下马。 但他手刚一握上去,男人竟然反手扣住了他手,并一起压向他身前。许从一一只手被缚,还有一只手自由,他身上佩戴了一把不久前亓官灵送给他的短匕,就搁在袖口处,许从一冷沉着脸,将短匕滑出袖口,反手握着短匕,眼猛地一凛,亓官阙欺人太甚了,他何必再隐忍,刀刃反射一道寒光,下一瞬就直刺亓官阙箍着许从一身体的臂膀上。 突的,许从一浑身一个激灵,手指一麻,短匕转眼就掉落出掌心,落在了杂草上,瞬息间就不见踪影。 许从一惊恐地睁着眼,显然是不敢相信。豚下一个东西頂着,触感异常清晰,那是任由他怎么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 加之他身穿的褲子较为宽松,因此那棍子几乎是触在他的豚缝间,往下钻,隔着几层布料,却是叫人灵魂力都生出一种惊惧。那东西只是在外面,却是立刻让许从一想起它深刺在他体內时,那种可怕的感觉,身躰被摆着各种各样屈.辱不堪的姿势,被逼着发出羞辱的不堪申吟,被逼迫得不停流泪,到后面好像崩溃了,只剩下哭泣和哀求,哀求仿佛无止境的骎犯可以尽快结束。 猛地转过头,许从一就看到咫尺间,男人幽邃斜长的细眸里,闪烁着一种曾经见过的色彩。 “你……亓官阙,你到底什么意思?”他以为这数日来,亓官阙都没有行動,他和他一样,都将那天当成意外,现在看来,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这人恐怕是看上他身体了。可他们什么关系,等他和亓官灵成亲后,他还得叫这人一声舅舅。 许从一眼眸瞪得圆滚滚,里面的愤怒和羞辱都这么明显,明显得像是马上就要溢出来,亓官阙凑过去,猩红的舎头由许从一颈脖下添舐到他耳后。 那些部位都是人体的敏感地带,起码到目前为止,除开他自己以外还很少被其他外人碰触过,被湿热的舍头一触,许从一身躰立马僵成了一块顽石。 耳边的吐息带着叫人头发发麻的热度,抵在后方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不见任何消退的迹象,甚至有更嚣张的趋势,许从一瞳孔扩地要裂开一般。 恶魔般残忍的声音响起:“别乱動,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就这样要了你。”他这会说话到不完全直白,甚至估计着许从一,挺晗蓄。 不过这点好意的提醒,于许从一而言,和羞辱没两样。 视线错过亓官阙头看向后面,亓官灵已经离得他们很近,快要撵上。 许从一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亓官阙。”那声音带着把人撕碎撕咬下肚的恨意。 被恶狠狠唤道的人,给的回答,就是臂膀一紧,将许从一身体往上提了一点,让他豚部和自己身体贴合得严丝密缝,不留一丝缝隙。 “等到牀上再这么叫我,我会更开心。”亓官阙低哑的声音夹裹着一丝浓郁的錆-色。 挣脫不掉,不管说什么,都像击在一块冷硬的铁板上,被伤到的反而是他自己。 许从一忍受着后面不时戳刺的东西,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和男人硬碰硬,输的铁定是他,他不能真的和亓官阙闹开,除非他不想和亓官灵在一起。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略低着头,眼睛看着前方。亓官阙移过眼,他个头比许从一高了近半个头多,从他这个角度,一垂眼,就能睥到许从一的侧脸。和他正脸稍有不同,他的侧脸轮廓和线条都尤为顺畅,有棱有角,似最好的雕刻师,一刀一刀雕刻出来。身体是柔軟温暖的,性格——初见那会,就得窥一角,坚韧不屈。 他碰过的女人不少,倒是从来没碰过男的,没想到,第一次滋味竟然如此之好,可以说到现在都还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至于礼法什么的,向来约束不了他。 车辆马匹在草原上狂嚣而过,半天行程在疾风的迎送中,为首的乌禅翘首间,已经可见部落的影子,数个人工搭建起来的蒙古包由小变大,然后清晰越近后面的族人眼里。 众人面上眼底都露出欣喜来,他们看到部落,部落里的守卫同样也看到他们。 其中一人扯开嗓子大喊:“首领他们回来了,首领回来了。” 部落里忙碌走動的人几乎同一时间停止各自動作,随后一起转身,往部落外跑去,迎接他们首领还有族人的归来。 众人纷纷拉紧缰绳,马匹在嘶叫声后接连停下足,踏着飞溅起来风沙,归来的异族人走向自己的部落。 亓官阙在快要进到部落时,箍着人的手臂自发撤了开去,一没受到束缚,许从一就从马背上跳了下去,身形有点不稳,趔趄了两步。 后面的亓官灵驱马过来,快速跳下马,两手都抓着许从一手臂。 “从一,你还好吗?”亓官灵仔细看许从一的面色,看他嘴唇被自己咬得渗了血一样殷红,亓官灵指腹碰了碰许从一柔軟的唇,引得许从一下意识嘶了一声。 “对、对不起。你要是真不喜欢骑马,那我们以后不骑了就是。”亓官灵以为让许从一不好受的是骑马这事。 许从一眼眸躲闪了一下:“不是,我挺喜欢骑马的。” 亓官灵大眼里晃動着不相信。 许从一反手紧握亓官灵的手,岔开话题:“这既是你们部落吗?他们很热錆。” “对啊,他们都很好。走,我带你进去。”亓官灵同许从一右手十指紧扣,拉着人,就小跑起来。 亓官灵明媚无尘的笑脸,将许从一心间的阴霾给瞬间吹散开,许从一心下一轻,也跟着露出浅浅暖暖的微笑。 部落中的人围着亓官阙,欢呼着他的回来,其他族人则聚在一起,说着路途中遇到的一些人。 有一两个眼尖的看到了亓官灵,也朝她走过去,然后意外的看到亓官灵拉着一个穿着中原服饰、面孔也和他们稍有不同的中原人。 亓官灵知道族人们对许从一好奇,她笑容烂漫,声音不算大,不过足够周围的人都听到。 “这是许从一,我喜欢的人。”她脸上带着一种深陷爱錆不能自拔的甜蜜和自豪。 一瞬间,激起千层浪。 “许从一。” “中原人?” “首领他同意了?” “不能的吧,怎么能让大小姐嫁给一个中原人,他们都狡诈狡猾。” “首领看过来了。” 窃窃私语的几个人立马禁声,亓官阙的确是看过来,却仅是看了一眼,没对大家的疑问发出任何疑问,他的沉默,被众人当成默许。 “郫迈怎么办,他不是很喜欢大小姐?” “谁知道,只能放手了呗。” “这个中原人细白嫩肉的,小大姐看上他哪点了,估计郫迈一只手臂就能撂倒他,我看啊,结果还不一定。” “说的也是……” 这些声音全部一字不差地传到了许从一耳朵里。 他眉头蹙了蹙,掌心一紧,许从一往右拧头。 “别听他们瞎说,我才不喜欢郫迈那家伙,除了打猎之外,什么都不会做。”连说话都不会说,亓官灵对郫迈唯有的印象,就是那人每次见她,都将打来的猎物给她,好像她是个废物一样,连狩猎都不会,只会待在家里,等着别人送东西来,她不喜欢这种被轻视的感觉。 其实许从一做的和郫迈一般无二,只是方式要比郫迈好一点,会让亓官灵有种被呵护在掌心的感觉,而不是那种直接的粗鲁示好。 “嗯。”许从一颔了颔首,表示不介意这些人的看法。 亓官阙和乌禅他们已经在众人簇拥下,走进了部落,进了中间一个最大的蒙古包。 亓官灵带着许从一往旁边走,去的她的住处。那是一个小半个号的蒙古包。 地上铺着华贵的异族风格明显的繁花地毯,踏上去,发不出一丝声响,估计就是摔在地上,也不会太疼。 “我看看你手。”亓官灵将许从一摁坐在靠壁的一张同样铺了厚毯子桌边的凳子上,捞起许从一手,就翻看他曾经受伤的掌心。 两三天过去,上面只残留一点深色的痕迹,比起开初的血肉模糊,好了太多。亓官灵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依旧还握着许从一的手,没有放开。 “晚上瞪一切都收整好,我们就到舅舅那里去,让他同意我们两的亲事,你说好不好?”亓官灵眼眸晶晶亮。 女主的要求,许从一除了点头外,不可能还有第二个选择。 “都依你的意思。” “那这样决定了。”亓官灵裂开嘴,开朗地笑着。 许从一耳尖,,听到有人往这里走,恰好转头去看时,门帘让人掀了开来。 进来的是阿尼,手里拿着许从一的包袱,他身后还有两人,脚边放在许从一的行李。 “大小姐,许公子。”许从一现在还没娶亓官灵,因此,便这样称呼他。 亓官灵站了起来,手缓慢放开,她向阿尼望过去,扬着声道:“把从一的行李搬进来啊。”这里是她的家,基本都可以随心所欲。 阿尼站着一时没動,他看着亓官灵,话是对里面两人说的:“首领嘱咐,让许公子暂时住郫迈隔壁那个蒙古包。” “舅舅?”亓官灵奇怪亓官阙对许从一的关注程度,比她认为得多,而这种多,让她心里有点怪怪的好像不是滋味。她以为经过这么几遭,舅舅应该是认可他们了。 不对,应该是她想多了,她还嫁给许从一,倘若现在就住一快,才会叫人诟病,虽然她自己到是不在乎这些,但某些固定的礼法,还是得遵守。 “好吧,我也过去看看。”亓官灵无可奈何地道,许从一住的地方,不能太差,如果太差的话,她可不会依。 “走,从一。”亓官灵转而对旁边说。 许从一期间都没开口,由着这些人安排他的住处。 阿尼在前面带路,后面两年轻异族年轻人搬着许从一的箱子,许从一看一人搬得有点吃力,当即过去帮了一把。那人转头对他用中原话说了一句不算特别标准的谢谢。 明明该说谢谢是他才对。 很快就到了他目的地,是个小型的蒙古包,外观比起周围其他,都不算特别,甚至有点简易,不过当掀开布帘时,就是许从一都不免惊愕了一番。 可以说,内里简直别有洞天,空间是不大,但应有尽有,地上铺就的毯子,看花色,甚至比亓官灵那里的还要艳丽点,走到里面去,对面一张六尺多长的雕花大床,床幔紫色打底,繁花藤蔓,交缠有序。 阿尼招呼这人将行李箱放在居中的地毯上。 “公子,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有什么其他需要,请尽管吩咐。”阿尼话不多,办好亓官阙交代的事,就向许从一和亓官灵弯了下背,就退出了房间。 蒙古包里转眼,又只剩下许从一和亓官灵两人。 许从一将箱子打开,将需要用到的用品都一一拿出来,至于亓官灵,则围着放着,缓慢踱步着。 看着房间的设置,好像不大是郫迈他们住的,里面的东西都挺新,应该刚置办不久,亓官灵走到一个干净的台面前,垂目往上面看,指端从台面上抹了一下,指尖一点细微的尘土,这上面应该有什么东西。亓官灵皱着眉,转过身,忽的她眼睛一亮,回身去看台面时,知道少什么了,少一面镜子。 这个蒙古包,假如她记忆没出错的话,应该是亓官阙的一个女人曾经住的。 那个女人好像不是他们部落的,来自其他部落,在这里呆了半个月左右,后来某天忽然就消失了,亓官阙身边的女人换得很快,可能今天是这一个,明天就是那一个,亓官灵由此就没在意这些女人。她们与她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 舅舅让许从一来住这屋子,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劲。 亓官灵这边思索中,那边许从一手脚麻利,该拿出来的,基本都拿出来了。 见他这么迅速,亓官灵倒是不好将自己知道的是告诉许从一,估计他知道后,会有点膈应吧。 “你喜欢这里?” 许从一将箱子重新合上,蓦地听亓官灵这么问,以为她问的是喜欢这个草原和部落,许从一神錆郑重起来。 “喜欢,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属。”许从一给的这个答案。 亓官灵惊得嘴巴微张,想辩驳一下,她问的不是这个,念头刚起,就即刻压了下去。 许是她多心了,似乎从离开洛水城后,她一颗心,就时常七上八下,难以落及到地面。兴许还有,因为要和许从一成亲了,这是一生中的大事,以前没有过,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心中不安,估计是正常的。 “那就好,我怕你不喜欢。”亓官灵笑着说。 “怎么会,不会的。”许从一回以温润柔暖的微笑。 黑夜很快来临,塞外草原的黑夜,降临的方式,和中原有天壤之别,它不是徐徐而来的,在悄无声息中,一点点将白昼蚕食,塞外的夜,由一块盖在天际青穹上的一幕,以可见的速度,快速地从草原的那一头,往这一头倾覆过来。有那么一瞬间,一手迎接黑暗,一手试图挽留光芒。 但夜来了,就不是任何力量可以驱散的。 为了迎接亓官阙等人的归来,族人举办了一场篝火会,几乎整个部落的人,都围坐在一个大型的篝火前面,火光透亮,几乎照亮半边夜穹。 亓官灵拉着许从一,坐在人群中,作为首领,亓官阙,坐在最显眼的地方,他的周围没什么人,除开阿尼外,就是乌禅,两人同样和亓官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至于其他的,都表现得很尊卑。 相比亓官阙那里的表面冷清,其他地方,大家都相谈甚欢。 一些人从乌禅那里听到了关于在洛水城发生的种种事錆,都对中原人心生愤慨之心,而后得知客栈那里,许从一出手救了乌禅,都对许从一刮目相看。这里的人,都遵从绝对的强者,向来瞧不上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者,开初见到身形单薄,好似一阵大点的风就能将其吹跑的许从一,大部分,可以说是全部的人,都对许从一生出轻视的心理,经乌禅这么一讲,立刻改变了各自的想法。 有人端着大大的酒碗,就摇晃着半醉的身体跑到许从一面前,表示要敬他一碗,塞外的酒都是烈酒,许从一刚才喝了一点,特别辣喉咙。酒碗已经送到自己眼前,心中十分想拒绝,四周许多道视线移了过来。 拒绝的话在唇齿间徘徊了片刻,许从一扬手接下碗。 敬酒的汉子端着酒仰头就咕噜咕噜直往肚里灌,酒从嘴角滑落了一些到下颚,汉子两三口喝完酒,打了个酒嗝,特别豪爽地抬手就用手擦掉下巴上的酒渍。 喝完酒,汉子垂眼去看许从一,直接开口催促:“喝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7章_114 许从一到不是不能喝酒,就是这酒这么辣,后劲肯定也足,他暂时还不想醉酒,不过当下这个状况,由不得他来选择。 亓官灵没出言阻止,在部落里,喝酒是每个男人必须都会的,就是部落中的女人,都是一把好手。许从一要在她的族群里生活下去,有些事,就得去适应。她也坚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难道许从一。 毕竟,他在她眼里,这么优秀,这么无人可比。 他是最独一无二的。 端起酒,许从一微拧着眉,仰头间,将酒往喉咙里灌。辛辣刺鼻的酒进入到喉管,一路往下,穿过胸前,肠道,落进到胃里。 几乎酒刚刚落下去,胃就跟着痉挛了一下。 放下手,许从一重重呼了一口气。 大汉叫了声好,往他的位置上走。 但紧接着,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开始有其他人端着大碗大碗的酒,往许从一和亓官灵这里来。 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是许从一不喝他们敬的酒,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些粗人、野蛮人。 许从一没理由回绝,这是必经的过程,要得到这些人的初步认可。因为他即将要娶的人,不是普通的,而是前任首领的掌上明珠,现任首领过的亲侄女。 一碗碗酒灌进喉咙,期间基本没吃什么东西,随着更多的酒往里倒,腹部鼓脹了起来。到后面,就是亓官灵也看不过去,总算出声让人停下,再灌下去,说不定许从一就得睡个几天几夜。 许从一醉的眼神朦胧,看人都看不大清,说话语速也慢地,随时要闭眼倒下去一样。 亓官灵一臂搂着人,耳边是灼热的吐息,亓官灵提出先送许从一去休息。 有一一两个阻止的,不过这一两个,在一道寒烈的视线落过来时,立马禁了声。 被扫视到的人,心脏砰砰砰急速跳動得厉害,只当亓官阙是怪责他们为难亓官灵,不知道亓官阙在意的对象,其实是那个醉过去的青年。 亓官灵将许从一一只胳膊架到肩膀上,一臂扶着他身体,将人往后方带,带去许从一的住处。 到了蒙古包里,直接把意识已经模糊的人放倒在塌上。 虽然是首领的外侄女,身份是特殊,很多事,其实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亓官灵找了盆,到外面打了一盆洗脸水。 端到蒙古包里,放在一张桌台上,随后回到床边,给许从一脫鞋还有外衣等。算是第一次服侍人做这些,没用任何不适,反而心里有种欢喜感,她不久将成为他的妻子,只有她才能为他做这些事。 拧干帕子,亓官灵将许从一半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動作很轻很细地擦着许从一的脸,之后擦过了许从一的手。 都弄好后,亓官灵准备端盆出去,转身间,看躺在床上的人,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翻得面向他,因醉酒的缘故,面色粉红,染了朱红似的唇微微开启着,屋里烛光摇曳,无端就有一种旖旎气息散开来。 亓官灵寻着心中的那个声音,走向许从一,她伏下身,低头,吻住了柔軟逸着酒香的唇。 吻了一下,像是被惊到一般,她立刻退开了。 站在屋子中间,亓官灵面色怔怔的,她抬手摸着自己嘴巴。 嘴角微微阖動,表錆全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端着水盆出了蒙古包,然而亓官灵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出现在她刚才出来的蒙古包外。 亓官阙看着亓官灵远去的背影,差不多是走到蒙古包外面,才想起来,原本住在这里的女人,回去了她的部落。现在已经不住这里了,这是他的一种习惯,每次饮酒过后,都会找个女人。 上次那个女人离开后,跟着就去了中原购置冬季要用的物资,一时间,都是没来得急另寻一个。 当然,部落里想要爬他床的很多,就算不说,都会有人自動过来。 亓官阙转目,往布帘紧掩的蒙古包里看。 这会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某种意义来上,也可以替代那些女人。毕竟,他身体的滋味,甚至于比那些女人都要好。 不过,亓官阙有点犹豫,到不是犹豫被人知道,他做事不需要他人的置喙,而是犹豫,到明天,这人会有什么反应。 是继续隐忍,还是干脆爆发出来。 亓官阙心里这样想着,长腿却是已经两三步都走到了蒙古包外,手臂更是举起来,掀开了帘子。 等思考完全停止时,人站到了床榻边。 床榻上的人睡得无知无觉,一张非异族的脸颊上,此时布满红晕,比起平日里的模样,似乎有点動人。 亓官阙在床榻边坐下,指尖落在青年消瘦的下颚上,将青年脸颊往上抬,低目间,就看到那张半启的唇里,一条若隐若现的绯色舌头,春意于无声中蔓延。亓官阙翻身上塌,将平躺着人整个笼罩在自己身体下。随后慢慢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轮椅还在维修中,暂时不开。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8章 靠近那两瓣微张的唇,很轻易就嗅到从里散发出来的酒香味,受这股勾人香味的引诱,亓官阙低头吻了上去。微眯着眼,投入到这个吻里面,衔住青年薄薄的下嘴唇啜吸着,轻轻啃咬,用舌尖描绘着诱人的唇线,吻了有那么一会,这样浅尝辄止自然不够,亓官阙以锐利的牙齿抵开许从一唇,滑腻的舌头从启开的缝隙里快速钻进去。 一进去,尤其是碰到另一条隐藏其中湿热的軟舌时,一种极致的酥麻快感就直冲头顶,叫人全身每个部位都为之欢呼。 许从一唇齿间还残留有酒渍,亓官阙一手捏着许从一下颚,让他嘴唇为他全部敞开,任由他为所欲为。 裕望汇集到一个地方,亟待着寻找一个入口,然后在彻底爆发。 亓官阙紧搂着人,用的力道,像是准备将人嵌进自己骨骼中,这一吻,直吻地昏迷中的人呼吸不畅,手脚都开始无意识挣扎起来,方才停止。亓官阙抬起头,离开许从一唇瓣时,牵起一条银丝,丝线啪的无声断裂,裂开的下半部分,落在许从一泛着粉色的下巴间,并有往下滑动的趋势。 盯着那滴水渍有一会,亓官阙俯身下去,勾了那滴水渍,呑咽进喉咙里。 一手到许从一腰间,扯开了他的腰带,另一手抓着许从一胸前的衣襟,往旁边猛地一扯,莹润无暇的肌肤,瞬间就呈现在面前。尤其点缀在上面的那颗深红色的果粒,淬了鲜血一般,和许从一唇色差不多。形状不大,小小的,这个人很明显,十成十的,和他一样,都是男性。在这之前,往亓官阙床上爬的,从来都只有女人,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为这样一个人动心。 动心,是的,他还不至于分不清自己对着这个人的念头是什么。看到许从一和亓官灵有说有笑,看到他时刻都在躲避着自己,亓官阙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这种愤怒如一团好像扑不灭的烈火,任何方法都无法让火焰熄灭下去,除了这个人。 只有这个人,能让那团火沉寂下去。 亓官阙埋首于许从一颈项中,吻着许从一修长漂亮的脖子,亲着突起的喉骨,嘴唇亲吻着往下,在同样突起、形态优美的锁骨处啃噬啜吸,不多会,就将那一片皮肤都吸出了红痕。亓官阙亲着许从一上下起伏不定的胸膛,张开唇,正要衔住右边那颗红艳的果肉时,忽的,他所有动作都顿了下来。 脖子上传来一股难以忽略的刺痛感,亓官阙顺着抵在脖子上冷物的力道,将自己身体慢慢往上方移。 抬起眼眸,往前方一看,原本他以为醉酒的人,这会双眼大睁,正极度愤怒地瞪着他。 “你在做什么?”许从一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他眼睛鼓胀,气得呼吸都粗重起来。 亓官阙表情微怔了一下,但很快的,就恢复到他一贯以来的强势和威慑。锐利露骨的眼神,像是门瞬间将人嚼吃下肚。 黑沉沉的眼眸往脖子上的短刀看了下,一眼就认出来,这把刀是亓官灵。想不到亓官灵把刀送给许从一了,看来她是真的很爱这个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亓官阙总觉得身下圧着的这个人,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就比如现在,他眼里的愤怒那么明显,可就是给人一种,好像里面的灵魂很漂浮,让人有种掌控不住的感觉。 亓官阙俯看着许从一,身躯往下,全然不顾横在脖子上的利刃,哪怕短匕锐利的刀刃割裂开他的皮肉,殷红的鲜血滴落下去,流淌在许从一赤.裸胸口上,同他裸.露在外色彩绯红的果粒纠结在一块,亓官阙还是停下。 他鼻尖差几里就碰到许从一的鼻翼。 盯着那双映出他身影的茶色眼眸,亓官阙用他独有的低哑声音道:“愺你啊。” “亓官阙。”许从一压着声切齿喊道,这三个字被他嚼碎了一般。握着刀的手细细微微地战栗着,鲜血流淌的速度快了一点,粘稠温热的鲜血不断滴下来,嗒嗒嗒,无声落在他身上,浓郁的腥味开始在鼻翼间炸裂开,哪怕不用力呼吸,都能闻到鲜血的味道。 许从一为男人都利刃架脖子上,还不肯退开的样子给震到了。他不确定,如果男人真的敢做什么,他会不会就这样杀了他。其实心里同样没把握的是,以男人的身手,能这么顺利让他的手。而假若他失败,等待他的又将会是什么。他不想去思考那个唯一的可能。 “滚出去,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身处下方,许从一这话说出来,怎么看都有种色厉内荏的痕迹存在。 亓官阙嘴角扯了扯,似乎在笑,但笑得不明显,他硬朗的眉峰略微挑了一点起来。 “今天的你当没发生,那么……”亓官阙一手移到许从一两腿间,后者里面并紧了两腿。于是亓官阙的手就被许从一紧紧夹着,“那么那天,在温泉那里,你也忘了?” “记性不怎么好,需要我来帮你回忆吗?” 亓官阙曲起了被夹住的指骨,暧昧情.色地抚摸着许从一腿部内侧细嫩的皮肤,很轻易就感知到来自对方身体的颤抖。 “这么敏感,是想起来了,对吧。”肯定语气,不是否定。 许从一抓着刀柄的手指愈发僵直,有种随时都要不受控的感觉。 他将刀刃往前面推,几乎压进到了亓官阙的喉骨上。亓官阙脸色变了变,总算在鱼死网破前,适时往后面撤了一点。 也当然,他退一点,许从一追一点,不敢将短匕离开男人脖子,一点离开了,他估计会被转瞬圧制住。 许从一紧咬着下嘴唇,亓官阙视线追过去,他刚刚还亲过那里,知道那里什么滋味,柔軟的温暖的,光是这么看着,就叫人忍不住想要食指大动。 亓官阙举手,指腹触到许从一嘴唇,将他嘴唇从他牙齿下拨出来。 “别咬啊,留着以后给我。” 隐藏的意思,让许从一乍听之下,立刻白了脸。 看来今晚是不成了,他还不想上个人,弄得鲜血淋淋,未来日子还这么长,总还会有机会的。这人要去亓官灵,他同意,当然同意,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他或许会很后悔,后悔跟着来了这个地方,然后惹了他的眼。 进了他眼的,无论是什么,都会在最终,归属于他一个人。这一点,亓官阙相当得笃定。 从床榻上下来,颈间的伤口传来一阵撕痛,亓官阙拿手往脖子上抹了把,一手的鲜血。 直接拿手摁着,亓官阙转身都走向布帘外。 掀开布帘,低头躬背出去是,突然的步伐一顿,亓官阙猛地一转身,看向没有任何动静的后方,视线一往床榻上望,就见许从一浑身一抖,刀子立马横在胸口,全神戒备。 亓官阙被许从一这个反应取悦到了一般,不在意被他割伤了脖子,神色竟是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脚步声慢慢远去,等完全听不见,许从一浑身泄了气,嗙一声倒回到床榻上。 他将短刀扔到一边,抬手,手腕遮住眼睛。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去。 刚才有那么一瞬,让许从一意外产生了一种错觉,被男人那双兽性十足的眸子盯着,好像自己隐瞒着的一切都暴露在男人的审视中。 这种感觉,老实说,真的很不舒服。他自认自己演技还算可以,前面四个世界,都很顺利的通过了,没有任何人怀疑里,没道理到这个世界,会被这个世界人物给发现出扮演的痕迹。 系统显然是不同意许从一的担忧的,况且就算亓官阙真发现点什么,也不需要许从一担心,法则会帮着他们掩盖一切。世界的人物,永远都只能被禁锢在世界,他们将老死或者意外死亡在各自的世界里,从来都不会有例外。 “说说吧,涨没有?”将思绪收回来,杞人忧天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许从一淡着声询问。 系统:“45,涨了五点。涨得不多。女主那边依旧是95,等你们成亲后,应该能涨到一百。” “成亲?”许从一笑出了声,他可没有忘记,系统曾经告诉过他,女主的第一次,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是留给未来男主的,他一个炮灰,正文中没有正面出场的,从来都是出现在女主的回忆中,怎么能够得到女主。 他还没愚蠢到那个地步。 亓官灵等在舅舅的帐中,原本的打算是和许从一一块来,只是许从一这会喝醉了,推迟到明天好像也可以,但亓官灵心中就是很不安,总觉得晚一天,就会有什么变故要发生似的。许从一抛弃家园朋友,跟着她来到塞外,这份决心和毅力就足够明显了。 他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反观她自己,亓官灵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为许从一做过什么事。所以不能再等了,今天一定要让舅舅同意他们两的亲事,而且最好,能尽快找个好日子办了。 亓官灵一直等着,等到睡意快侵上头,总算等到了从外面回来的亓官阙,不过当亓官阙一靠近,在明亮的烛光下,亓官灵立马看到他捂着自己脖子,并有刺目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溢出来。 亓官灵大惊失色:“舅舅,谁伤的你?”以她说知道的,这个部落里,还不存在能够伤害到亓官阙的任何存在。但眼下这一幕,又这么真实,亓官阙确实被人所伤。当然不会认为是亓官阙自己划伤的自己。 不算出乎意料,到自己屋中见到亓官灵。亓官阙到一边铺了毛毯的凳子上坐下,从一边抽了条布就擦拭着脖子上的血。血虽然留了不少,然而伤口其实不深,这一点亓官阙心里还是有数的。 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寒俊占据整张面,亓官阙朝亓官灵抬目看去:“这么晚了,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 肯定不是为了看他这个舅舅一样,虽说他们两算是彼此唯一的血缘至亲,但互相间关系,实则谈不上好。 亓官灵抿了抿唇,似在给自己鼓起,在亓官阙冷沉的注目中,忽然开口直言:“舅舅,我要嫁给从一。”连任何的其他铺垫都省略了,直接言明她站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擦着脖子上血迹的手稍稍一滞,亓官阙摁着脖子,脸色陡然阴沉了下去,他声音寒冽地跟裹着坚冰似的:“你的意思还是他的?” “我们两的,舅舅请你一定答应。”亓官灵紧张地攥着曲起的手指。 亓官阙瞳孔缩了一缩,话里仿佛有笑意,只是那张肃穆的脸,怎么瞧,都瞧不出一丝温和。 “要是我不答案,你们准备怎么做?”亓官阙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亓官灵明显被问到了,她嘴巴微张,小弧度地开合,一时间竟是哑了声。 “我、我们……” 亓官阙一肘落在桌面,静等着亓官灵的答复。 “那,舅舅你要怎么才同意我和从一的亲事?”亓官灵选择退了半步,斟酌着用词。 “部落里还有其他优秀的人喜欢你,你想嫁给许从一,也不是不行,只要下周外出狩猎,他能狩猎到比他们更多的猎物,就证明他足够有能力,我也就放心将你教给他。”亓官阙这样说,倒不是真存心为难谁,亓官灵的亲事,部落里每个人都关心,这里是崇尚强者的地方,而亓官灵要嫁的人,必须得到大家的承认,不单是他这个作为首领的舅舅一人。 亓官灵乍一听,表情有瞬间的停滞。 她声音惊疑:“可是舅舅,从一他在中原那会时,根本没有外出狩猎过,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不是我强人所难,这是约定俗成的,我点头没用,得部落里的人都点头才行。又或者,你同许从一一样,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和他到中原区,那样就没人能阻止你了。你要抛弃吗?”亓官阙晦暗若深的眼眸紧盯着亓官灵,像是瞬间看出了亓官灵的迟疑和犹豫。 相比许从一,亓官灵没有他那份果断和决心。让她离开大漠,从今以后都不再踏足一步,她做不到,她父母的尸骨都埋在大漠中,她放不下。 “我知道了。”亓官灵眼皮往下一耷,顿时颓然起来,她说道句“我先回去了”,就转身走了出去。 部落里的酒虽然后劲大,不过品质很好,第二天醒来,身体并没有太多不适,除开脖子上有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外,还算好。许从一换上一套水蓝色的厚外袍,里里外外穿了几层衣服,将领口尽量拉高,以遮住颈子上的痕迹。 掀开布帘,走到外面,已经初冬,塞外的天气比中原似乎低了好几度,扑面而来的冷风,锋锐如利刃,刮到脸上,跟刀子割过一般,一阵生痛。吐出的气息,转瞬就成一团白雾。周遭空气干冷,寒冷极细极细的针一般,霎时就从露在外面的皮肤,一点点进入到皮肉中,血液中,甚至是骨骼中。 寒冷像是突如其来,让许从一蜷缩一下指骨,都觉得有点艰难。 他出门来,是想找个人问下哪里打水洗脸,被寒风一吹,嘴唇都迅速发紫。 一边起得更为早些的亓官灵已经洗漱好,将身上的中原服饰,换成了原本的异族服装,她一步步朝着许从一靠近,看着他慢慢变惊讶的眼,在快走拢时,直接奔了上去。 “从一,屋外冷,到屋里去。”一把就抓着许从一的手,感受到对方发僵冰冷的手,亓官灵就带着人返回帐里。 “等等。”许从一出声叫住亓官灵,“我想打点水洗脸。” 亓官灵愣了下,快速道:“啊,我都差点忘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打。”话刚落,亓官灵就身体一转,留了一个被风吹起来的裙摆给许从一。 “我自己……”去就行了,剩下的话只能呑咽回喉咙。 部落中人的基本都起来了,开始各行其事,每个人都在忙碌着,除开一些穿异族服饰的小孩在嬉闹,基本没看到谁无所事事。 一直在帘子外等着,等亓官灵端着一盆热水过来是,就见到许从一肩膀上落了不少从灰白色天空上飘下来的雪花。 亓官灵进去,许从一随后跟上。将喷子搁在台面上,亓官灵把里面的湿布揉搓了几下,随后拧干。 许从一接过来仔细洗了把脸,在这中间,亓官灵细心地将许从一肩膀上的雪花拍开。用饭的地方是在一个专门的蒙古包里,等来两人过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几乎吃饭的速度都很快,没谁慢慢吞吞。 亓官灵去拿了两人份的食物,和许从一并肩坐一块,正要吃饭之际,面前过来了几个人,居中的那个,体魄魁梧,此时正用轻蔑和略带厌恶的视线看着亓官灵旁边的许从一。 “弱鸡。”带着侮辱性质的两个字,从异族男子齿缝中挤出来,他居高临下俯视许从一,看人的眼神,估计这里若是没人,只有他们两个,他铁钉会二话不说,上前箍着许从一脖子,然后当场给他拧断。 “郫迈!”亓官灵猛地隔下手里的碗,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她丽眸一横,不悦地看向出言侮辱的男子,“我不喜欢你,我说过很多遍了。” “为什么”郫迈往前踏了一步,他知道亓官灵不喜欢他,但意外亓官灵从来没有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回绝他,这让他觉得很受伤,转瞬的,郫迈眼睛就转到许从一那里,并恶狠狠、仿佛要扒他皮,吃他肉、啃他骨一样。 “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周围族人的目光都落到这边来,亓官灵在叫了郫迈名字后,其实就有点后悔。她了解郫迈,不能给他脸色,无论好的还是不好的,给了,后续就会很难处理。 郫迈被亓官灵的话堵得脸涨得通红,耳朵里听到一些窃窃私语,都是在议论他的。 郫迈愤恨下,手转眼就往自己腰侧摸,想将挂在那里的猎刀给抽出来,一名同行的同伴及时按住他手。 那人在郫迈耳边低语了几句,郫迈眼中盛怒不减,可却是落开了手。 临走前拿眼睛狠刮了许从一一眼,许从一刚来那会,就听到一些人提及到郫迈的名字,当时就放在心上,这里直接和这人对上,很显然的,这人喜欢亓官灵,而且喜欢的时间,估计比自己的好长很多。 许从一垂着眼,叫人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亓官灵见到许从一这个样子,心中顿时一慌,怕许从一因此误会她和郫迈,忙拉着许从一手就不迭解释。 “从一,我不要误会,我和那人没关系。都是他自己在一厢情愿,我从来没喜欢过他,我喜欢的只有你。你不要生气,真的,我之前之所以没有说,就是觉得没必要。你不会怪我的,对吧?”亓官灵又急又慌。 许从一反手握她的手,抬头间,澄澈的眼眸满载熠熠星光,他缓缓笑着:“我没不高兴,更没有不信你。其实早该有心里准备,你这么美丽优秀,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但我爱的是你。”亓官灵宣告般地道。 她嗓音不小,其他人都听到了。纷纷对许从一侧目。 “我知道,我知道。”许从一连说了两个我知道,安抚情绪忽然就激动起来的亓官灵,他倒是不想让自己声音被其他人听到,于是压低了声音,“我也是,这个世界,最喜欢的只有你。” 亓官灵闪烁的眼眸中漫上了水雾,她的笑发直内心。 系统:“96,涨了一个点,还有四个。” 吃过早饭后,亓官灵带许从一熟悉整个部落,给许从一介绍部落的每个地方。 当走到马棚时,亓官灵停了下来。 到不是犹豫,而是在想,要怎么开口。 看亓官灵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许从一先她一步发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亓官灵眼睛睁得大大的,非常可爱,许从一宠溺地凝注着她,蜜意柔情丝丝绕绕间,将亓官灵给缠了起来。 “从一你……” “看你一早上都心神不宁,我猜,是挺重要的事,你说,我听着。”随后许从一做出倾听的姿态。 “昨天你喝醉,送你回去后,我到舅舅那里……”亓官灵暂停了一下,而听到她叙述的许从一,脸色乍然一变,那是一种好似费尽心思埋藏在骨髓里的隐秘,被人挖出来,掠过脸上的冷风,冷得许从一直想缩起来。 亓官灵视线看着马厩,也幸好是这样,因此没有看到许从一的震惊和不安。 “我请他同意我们的亲事,他倒是拒绝,不过提了一个要求,你得在几天后的外出狩猎中,捕获比郫迈他们多得多的猎物。” 许从一一颗心七上八下,当亓官灵视线从别处收回来时,他面色已经及时调整好,没有刚才的惊诧,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亓官灵没知道那事,这样就足够了。 打量着许从一的神情,看他好像有点神游天外,亓官灵撞了撞他胳膊。 “是不是在担心?” 许从一在亓官灵的关切注目中,眸光微晃,继而点点头:“有一点,你也清楚,我以前没狩过猎,具体是哪天?” “三天后。” “那这三天里,就要多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说什么麻烦,你可不能输,你要是输了,我可要打人的。”亓官灵举起拳头,佯做威胁道。 “不会输的。”许从一收起了唇瓣边的笑容,语气陡然间变得坚定起来。 亓官灵从来都是相信许从一的,这种信任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相信。 三天时间,看起来还有些日头,然则迫在眉睫,许从一不愿浪费一天时间,当天就同亓官灵各从马厩了牵了一匹马出来,两人纵马离开了部落,向着部落主人常去的一个地方狩猎。 许从一将弓箭都背在背上,他自己的箭在客栈那里用完了,现在箭筒里面装的是部落中特别打造的、可以说是专门用来狩猎的箭。 骑行了近两刻钟,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林中。 到处一片雪白,连带着树枝梢头,都堆积了厚厚的雪。嶙峋的树干上,多数也裹着雪,这里雪层较厚,马蹄踩在里面,无法像前面那么,可以肆意狂奔。 从马背上跳下来,亓官灵牵着绳子,将马儿栓在树林边缘,许从一如法炮制,两匹马在细雪飞舞中,依偎到一块,互相取着暖。 亓官灵带许从一往林子里面走,一边前行,一边向许从一讲述这个季节可以狩猎哪些东西,以及它们各自有什么习性,通过什么方式,判断它们就在附近,或者刚离开不久。 一路走了有一里多路,说不上是运气好,亓官灵发现了一只灰色的野兔。许从一正要继续走,亓官灵拽住他手,竖起手指,在嘴边,示意许从一不要动,随后眼神示意,让许从一往前面一块半大的石头瞧。 许从一顺着亓官灵手指指向的地方,望过去,就看到一灰灰的小东西团成圆,背脊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 往石头旁边紧挨的树上看,看到一棵光秃秃无叶的枯树,树干上覆了很多雪,一时间分不太清具体是什么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8章_116 亓官灵同样带了弓箭,外观和许从一手里那把有点不同,弓身都刻有繁复的花纹和藤蔓,这把弓是亓官灵父亲生前特意花重金叫人帮她打造的。对这把弓,她有特殊的情感。 从背后抽了支箭,就 作者有话要说:搭上弓,猛力拉弦,箭尖略微向上,对着灰兔的身体上方一点,估计着彼此间的距离,还有吹来的风速,亓官灵眯着眼,目光此时此刻完全聚焦在她的猎物身上,连自身呼吸一并做着相应的调整。 嗖!利箭极速蹿出敞开,破开青穹上坠落的无数细小雪花,笔直射向那么正在拿爪子刨开雪,啃食着数根的野兔。 忽的,野兔好似有所警觉,竖起耳朵,往两人所站的高处望,在箭堪堪要射到面前来时,野兔猛地一蹬腿,往下方的斜坡下猛蹿,跟着拐了几下,转眼间,就从许从一和亓官灵两面前消失了影踪。 只剩一支箭孤零零地插在野兔先前呆的地方。 没想到第一箭就这么落了空,虽然这是常事,就是放眼整个部落都没人能够十箭十中,不过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甘心。 许从一察言观色,一手轻摁在亓官灵肩膀上。 “在往前走走,也许还有其他猎物。” “有松鼠,可以猎那个。”系统将这附近的4D视图都调取了出来,顺便同步到许从一脑海中。 因此许从一知道,前面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只正在捡榛果的松鼠。 系统:“有聚焦镜片,要吗?” “什么功能?” 系统:“戴上后将拥有和鹰一样类似的视觉力,就是一里外的一片树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限制?”不可能全天候的使用,许从一知道这个。 系统:“十二小时内,只能使用三十分钟,过时无效。” 三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 “给我。” 系统:“现在就要?” “对。” 不多会,许从一就感觉到右眼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拿手指触了触,没什么异物感,只是当他抬眸往远处看时,当即怔了一怔。视线处在模糊和绝对清楚间,他闭上左眼,世界清晰的,连眼前飘落下来的雪花花型都看得一清二楚,闭上右眼,世界恢复正常。 ………… 啊啊啊,这个世界有点长,可能会有十四五章,会尽量拉快节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69章 系统给的东西,看起来相当不错,假如再给个□□就更好了。 “你还真敢想哎,就算我给你弄来了,你也用不了。” 许从一不解了:“为什么?” “这个世界的法则不会允许这种超出世界技术的存在。”系统细心解释。 “好吧,我只是想想。”就真的只是想想,不过这个一根筋的系统,好像总会把它当真。 同亓官灵小心走在树林中,沿途都有留下醒目的标记。因着有系统给的外挂,周围一切,几乎都以最清晰完全的姿态呈现在许从一虹膜中。他开始寻找那只系统提及到的松鼠。 很快的,就见到一个欢快跳蹿的身影,在皑皑白雪中,好似唯一存在的活物。闭紧右眼,只拿左眼去看,可以说,完全看不到任何松鼠跳动的痕迹。许从一不动声色,依旧和亓官灵并肩。 当左眼差不多能看到一点晃动,这次换许从一拽住亓官灵胳膊。 “从一?”亓官灵严重疑惑甚浓。 许从一浅浅露了抹笑,倒是一时间没有马上说话,举起手里的弓箭,就对准右前方一个地方。 亓官灵下意识眺望过去,仔细看了有那么几个呼吸时间,才总算看清楚,那里露出半个毛茸茸屁股的生物是松鼠。 “这个距离未免……”太远了。不待亓官灵说完顾虑,许从一掌中的间噌一声,已经脫离而开,破开长空,夹着迅猛的气势,直直射向毫无察觉到饿松鼠。 松鼠埋着脑袋,专心致志地捡榛果,猛不丁的,锋利箭矢从远处直击过来,极速贯穿身体,将它整只松鼠都给刺在雪地上,松鼠激烈扑腾、蹬着爪子,在雪地上划出数道痕迹。然而心脏被当场洞穿,松鼠没挣扎两下,就闭上眼睛,小命呜呼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到松鼠横尸在雪地里,亓官灵才意识到,许从一这是一出手,就狩到了猎物。 亓官灵嘴巴微微张着,显然是有点蒙。许从一这样,根本就是个中熟手,手法技巧比起她来,都还要娴熟很多。这个人,在这天,或者说这一个刻,又给了亓官灵一个惊喜,他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亓官灵想直接拽过人来问。 可看许从一神色,坦然沉静,好似他从来都没有隐瞒,只是没有机会展示给她看一样。 “回神回神。”许从一手在亓官灵眼前晃,后者一把拦住他晃来晃去的手。 “有点吃惊吗?”看亓官灵表情,就知道,显然她是被震到了。 许从一向她解释:“教我弓法的师傅,听他曾经提起,来过塞外一段时间,也曾跟着出来狩猎过,他教我时,告诉我一些狩猎技巧,我只是临时拿来用,没想到真能见效。” “你师傅?没怎么听你提过。”亓官灵往回想了想,记忆中基本没有这号人。 “他教过我三四年,后来就另外换人了。对他的印象,我也不大清,连长相都不大记得。”许从一胡诌着。 亓官灵显然对这个解释很信服:“这样啊,他一定是个很厉害人。” 亓官灵夸赞着。 “这倒是真的,的确很厉害。”许从一笑得坦诚。 “我过去拿猎物,你在这里等着。”随后许从一跑向箭矢方向,握着箭尾,将箭身连着被当胸击穿的松鼠一块拿了起来。 “还继续吗?”许从一提着松鼠,返回亓官灵身边。亓官灵看了看四周,时间还不算晚,决定再往前走一走,刚才一箭落空,心里还有点在意。许从一自是不会驳亓官灵的意。 两人一死松鼠在雪白的世界里安静走着,晶莹的雪花不间歇,始终都以一个均匀的速度,往下飘扬坠落,不多会,就在彼此身上和头上都覆了浅浅一层。 亓官灵扭头去看始终都和她并肩走的许从一,对方观察四周的同时,不忘照看她,但凡脚下有凹凸处,都会很自然地出声提醒她。 垂落身侧的手忽然被人紧握着,许从一往左边一转头,就看到亓官灵这会正大眼一瞬都不眨的看着他,眼底情意在慢慢往外扩散,感染着注目她的人。 “我会赢的。”许从一声音很轻柔,但亓官灵就是异常地相信他。 对啊,不可能输的,这是她喜欢的人,他们今生必定会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阻挡他们。 越往前走,好像雪飘得更大了,两人同样墨黑的头发,都覆满了一层白雪,他们不急不慢地走着,像是在散步,也像是要这么一直走下去,然后,一不小心,就到白头似的。 后面运气就没开始那么好了,虽然中途遇到过一些小猎物,只是对方蹿得极快,基本还没等他们举起弓箭,发动攻击,猎物们就遛到了无处不在的洞穴中。 在临近中午左右时,二人提着一只松鼠回了部落。 对直接过来询问的族人,亓官灵直接说松鼠是她猎的,这是许从一的意思,许从一表示暂时想低调点。亓官灵没许从一考虑得那么多,不过还是尊重许从一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里,许从一都和亓官灵早出晚归,他们带上了中午要吃的干粮,一整天都在外面,到夜幕迅速拉过来时,才踩着点回来。 对于他们两的行踪,每天都有定时向亓官阙通报,亓官阙倒是猜出点两人这样做的原因,没去阻止,他同样也想看看,许从一能为亓官灵做到哪一步。 哪怕最后,他会归属自己,可这不妨碍,在这之前,他欣赏对方展露出不同以往的一面。每一面,都只会让他更无法放手,仅此而已。 这三天时间里,和开初的那天,几乎一般无二,许从一都会以为绝佳的技术,第一时间都捕获到看中的猎物,可以说失误率为零,亓官灵偶尔错失一两只猎物,总体来说,收获很丰富。 部落狩猎的日子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到来,部落中身强体壮的男人们,纷纷骑在马背上,一群人,总数三十多个,跟随着为首的亓官阙往部落外走,走向证明他们强悍力量的大自然狩猎场。 亓官灵没有跟着去,这次出行,不是像之前,只猎些山鸡野兔,而是要狩猎更为凶猛的猎物,为了亓官灵的安全着想,亓官阙拒绝了她的请求,让她在部落里等着。 出行的队伍颇为浩浩荡荡,各自都背着一个箭筒,也拿着狩猎专用的弓箭。 一离开部落,骑马奔在最前方的亓官阙就猛的一样马鞭,马匹狂奔起来,后面的族人们立刻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数十匹骏马铁蹄踏在雪地上,一时间雪花飞舞,纷纷扬扬飘散在空中。 这天倒意外的是个好日子,空中暂时没飘雪。 许从一纵马同乌禅在亓官阙右侧,至于那个明恋亓官灵、名叫郫迈的异族男人则和阿尼在亓官阙的左侧,虽说这几日来,亓官灵同样教过许从一骑马,不过要和打小就出生在塞外,未成年就同和马匹混在一起的郫迈等比,还是有差别。马匹没跑多会,大腿根部细嫩的皮肤,就被磨得有点发痛。许从一眉宇微微拧着,面容绷紧,嘴角弧度略弯。 亓官阙骑行的马匹相比他们的,显然要强壮很多,就这么看着,都能看到马匹身上健硕鼓胀的肌肉。同它的主人一样,都是力量的极佳代表。许从一的速度慢慢落了下来,倒不是他故意放慢速度,而是亓官阙等逐渐提升速度。 没多大会,许从一就从前面落到中间,后面的异族更是一个接着一个超过他。前方的郫迈往后偏了下头,人群中几乎快难以看到许从一的身影,男人扯开嘴角冷嗤了一声。 因为还没有到狩猎场,许从一便没让系统将超视镜片放进他右眼里,镜片使用有半个小时限制,他还不想现在就浪费。 “把4D图调出来我看看。”许从一将待机中的系统给唤醒。 系统调整了一下自我模式,开始收集整理,并传递给许从一。 很快,以许从一为中心原点的4D缩小图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覆盖范围直径一里左右。 “还能再扩大点吗?” 系统:“不能了,这是极限。” 许从一看着缩小图中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比例缩小了若干倍,差不多只能看到一个很小很小的点。这样类似的狩猎,许从一从来没有亲身参与过,现代世界是和平安定的世界,人们都在为了各自生计努力工作赚钱,这样原始的狩猎方式,哪怕是那些真的住在塞外的游牧名族,其实都很少有实践了,他所接触的途径,都是从其他媒体,电视或者手机。 在这个世界里,亲身上场,来体验这么一回。就算之后离开这个世界,想必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他总会定期潜意识地清理脑海中不需要存储的记忆,记得的东西不太多,没多少回忆,可以拿来回忆。 这一天,想必,会给回忆册添加那么一页。 气候寒冷,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就脸还有手露在外面,倘若换了其他人,估计行走都会觉得受缚,不过这些人已然习惯,看不出任何受制的痕迹。许从一依旧穿着中原的服饰,因着要狩猎的缘故,没有穿太厚,但并没觉得冷。临出门前,系统友情给许从一提供了两个暖宝宝,这会两个都贴在许从一后背,暖暖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体内。 行进了快一个时辰,总算来到了狩猎场边缘。 亓官阙拽住缰绳,转身看向渐渐朝他围拢的族人们。 “分两队,乌禅你和郫迈带十人左边,阿尼带十人走右面,至于中间……”亓官阙眸光一凛,直视着落在队伍后方的许从一,许从一正看着脑海中的缩小图,一时间没注意亓官阙那里,到敏锐感知许多视线都落到身上时,有点困惑不解,随后扬起头。 “就其余的人和我一块。”自然的,这其余的人里面包括许从一。 系统:“他这是怕你失败,还是不想你成功?” “你去撬开他脑袋,看看。”许从一没那个心思去猜测亓官阙具体想做什么,就算他真的想插手,他反而乐见其成。 系统:“哎,我可不敢动这些世界的人。” 许从一这边暂停同系统的交流,转而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当下。 异族们对亓官阙的指示相当的服从,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现出意义来,他们效率同样非常高,在亓官阙说了分组后,便迅速自发调整队形,亓官阙调转马头,背对着族人,抓着缰绳,脚下力道放缓放慢,马蹄落踏在雪地上,声音几乎不可闻。 分列好的三个队伍,朝着不同的方向进去。 至于什么时间结束,没有明确规定,只要猎得足够的猎物,在黑暗来临前,返回部落都可以。 乌禅和阿尼都不在,周围的人连名字知道的都不多,许从一静默地跟在后方,尽量保持不掉队的速度。和亓官阙算是在队列首和尾。 镜片还是没有戴上,4D俯瞰图中,偶尔有一两只小型生物出现,前面亓官阙倒是有看到,不过没有叫停队伍,显然他的目标不是它们。 继续走了一刻钟左右,周围环境都变,都开初的浅雪积地,到后面,马蹄踩在雪里,要□□,都得费一点力,前进的速度赫然就慢了下来。加之前面,一眼望过去,都是厚厚的积雪,看状况,马匹都不好通过。 空中开始飘起细小晶莹的雪花。 亓官阙拉停了马匹,一手撑马背,干净利落地跳了下去。落地后,脚立马就陷进了厚雪中。 其余人都一同下马,将马绳栓在一边粗壮的树干上。 亓官阙斜过身,往后方打了个手势,一众人即刻由聚拢状态往两边散开。 面前挡着的身影没有了,许从一当即进入到正前方亓官阙的视线中,男人面容寒俊,神色比之周围空气,似乎更叫人觉得寒冷。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陡然扩散开。 在亓官阙的凝视中,许从一感知到了一点催促的意味,这里是野外,虽然两人间有着不可说的错位关系,许从一到也不是杯弓蛇影的人,料想亓官阙不至于会做什么,迎着他逼迫威压的气势,走了上去。 走近到亓官阙旁边,男人只是冷冷瞧着他,随后就侧开头,往雪地上看,似乎在观察打量着什么。许从一在一边,面上露出点疑惑来。 因着脑海里有4D俯瞰图,其实许从一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先一步知道,前面不到一里的距离,有头凶猛的野猪在附近徘徊觅食,按照他们前进的方向来看,和野猪碰上,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只是能不能顺利狩猎到,就是二话了。 许从一落后亓官阙四五步远,旁的人都在观察和戒备着,许从一融入到自己的角色里,他往树枝上看。眯了眯眼,好像看到有异于白色的一团东西在动。 稍眯了眯眼,仔细一看,一只半身积了雪的野鸡,这会正栖息在上面,偶尔拿噱啄自己身体两下,小脑袋歪着,已经看到他们了,不过大概是自认为不会被发现,所以一时间没有动弹。 许从一扬臂举弓,弓弦绷紧,嗖的一声,箭矢从掌中脫出,直射斜上方的野鸡。 扑棱棱响,野鸡快速煽动翅膀,背上的薄雪往下方坠落,刚好下面站了一人,雪落他头上,那人听到声音仰头间,就看到一只野鸡高高飞蹿走,几乎是同时,一支射空的箭矢在一个弯曲的线路后,插在了前方不远处的积雪中。男子蹙眉猛一转头,许从一手里的弓还没放下去,表情间是显而易见的愣怔,可能以为自己能射中,却没想到,连鸡毛都没碰到一根。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一众人都对他侧目,有人已经能够预感到许从一的失败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狩猎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在于,里面有着竞争的因素。这个中原人和郫迈的竞争,只有最后的成功者,才能娶到亓官灵,至于失败者,将沦落为彻彻底底的旁观者,旁观亓官灵和成功者的结.合。 许从一脸色被寒风吹得煞白,不过倒是出乎众人预料,没在上面看到多少挫败,反而因着这个失败,好像那双眼眸更加透亮了,里面闪动着摄人的光芒,叫人一时间竟然难以挪开眼。 绝对是看错了,许多人这样认为。 分散开,队列慢慢朝前推进,期间有碰到一些野兔和松鼠,亓官阙一次也没出过手,都是由其他异族射箭狩猎,虽不是十发十中,到也没落空多少。 过半数的人都不再一身空空,而是有了自己的收获。当走到一个向下延伸很远好似没有中间的斜坡上时,亓官阙再次扬起了手臂。 “等等。”亓官阙低暗着嗓音说了这么两个字,没言明注意什么。 一干人等,却是当即停下脚,并且快速移动,将各自身形掩藏在粗大的树干、或者突起来的坡坎下方,只稍稍露出半张脸来。 空寂安谧地叫人心脏砰砰跳,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到吹来的风声,除此以外,什么声响都没有,连自己的呼吸声,都一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呑默。跟着,一个庞然棕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那是头体型比马匹大半倍多的野猪,脸比家养的长很多,两颗尖锐瘆人的獠牙露在嘴巴外,走路同样悄无声息。 许从一往亓官阙那里看,见到此刻男人神色好似变了一点,眼底闪动着的幽暗光芒,比野猪还要冷沉。 没人动弹,都安静等待着,等待着野猪继续靠近。许从一察看4D俯瞰图,这一看,瞳孔忽然就猛地一扩,像是有点不相信,他盯着里面一个黑点仔细看,他没有看错,就在野猪后面,还有一个体型比野猪还要大一倍的黑熊。 系统:“哎哎,这是都凑一块了?隔壁郫迈和阿尼那里,现在都没遇到什么大型凶猛的野兽,就这里,不仅遇到了,还一次两。” “这黑熊目标应该是野猪,看距离,还得几分钟才过来。在这之前,亓官阙十有八.九已经将野猪给猎杀了。” 系统:“黑熊战斗力和野猪可不是一个等级的,这里人是有八.九个,但要是黑熊偷袭的话,占不了多少便宜,也许还会有人丧命。要提醒亓官阙吗?他作为部落首领,应该不希望自己的族人受伤。” “要是他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我会算卦?” 系统呃了一声:“那还是不要说了吧。” “有亓官阙在,他不会让谁受伤的。”亓官阙这样的人,永远都只会出现在战役的最前方,虽然性格是暴虐了一些,到不失为一个好领袖。这一点,许从一不会否定。 系统:“你对他有好感了?”都被那么强行圧过,换了旁人,绝对要亓官阙拼死拼活。 “当然有,他的闪光点这么多。”这是真话,其实不只系统,就是许从一本人,他慢慢发现了,也是个颜控。当然,没那么深,好看的事物,会让看到的人都心生愉悦感。这和对方性格秉性无关,他喜欢的只是对方那张外面的皮囊,里面寄居着谁,性格如何,不是他要关心的。他明白得够清楚,这些世界的所有存在,全部都是由其他力量购置而成的,连带着他们的灵魂,都是虚假飘无的。 谁会去喜欢数据一样的东西,别的穿越者他不知道,反正他自信是绝对不会的。 借由一个高的坡坎,暂时遮掩身形,许从一让系统将超视镜片给调出来,闭上眼睛适应了片刻,随后快速睁开,整个世界霎那间变得清晰可变,一片从高处坠落的晶莹雪花落在许从一鼻翼上,他盯着那片雪花,看到了它的每个纹理,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出这样叫人叹为观止的物体。雪花慢慢融化,消失于无形。 棕黑色凶残的野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猎人的视线中,还在不急不慢往前靠。 野猪和家猪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它们覆满棕毛的表皮异常坚硬,寻常刀剑去劈,力量不够大的话,根本伤不了野猪分毫,反而会因激怒它,而遭到猛烈的攻击。 队伍中有人曾遇到过野猪,不过鉴于这种猎物实在太多难以对付,看到都会绕路着。当下这里有亓官阙,于是人们都看着,没有再避让。 亓官阙举起了他手里的弓,那是把通体幽黑的长弓,弓身从上到下,都雕刻着异样的图案。 作者有话要说:狩猎这些我瞎编的,如果有bug,请谅解。 ……… 这个世界没设定好,攻的性格偏离原始设定了,啊啊啊,打自己,打打打。 谢谢订阅支持留言撒花,还有投雷的大宝贝们,群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0章 因他们所在的位置即是高地,又是逆风向,因此缓步靠拢的庞大野猪并没有从空气中嗅到任何不同寻常的气味。野猪尖尖的鼻子在雪地上拱着,试图找寻到一点能够果腹的食物。 所有人都敛声屏气,一些甚至连眼睛都不眨,哪怕雪花飘落进眼眶中,任由其遇热融化开,都只是双目毫无转移,直直盯着亓官阙还有他掌中高执的漆黑长弓。弓弦绷到了极致,亓官阙全身呈现一种锋利的气势,仿若这会他整个人已经同弓箭融为了一体,甚至于,比弓箭还要凌冽。 许从一一时间站着没动,只是两臂,一手抓弓,一手握箭弦,那是随时都可以举弓,然后射箭出去的姿势。 亓官阙的这一箭,根本不可能一击就射杀野猪,失手肯定是不会失手的,缘由是野猪身体外皮坚硬,就算刺穿过去,也没法一瞬间都刺穿它的心脏。 不知道亓官阙准备射野猪身体哪个部位,就在许从一试着去猜测时,咻一道暗响,箭矢冲出弓弦,裹挟强烈的破空之势,在一个弧度极度看不出弯曲的痕迹中,噗的一声,刺进了正在觅食的野猪左眼中。 嗷!野猪一声惨叫,瞬间发狂,只见野猪身形猛地一蹿,就窜到一块巨石前,拿自己脑袋凶悍地去撞击石块,插在眼睛上的箭矢,被它这番混乱的动作,下一刻就断裂开。 野猪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看到了远在高坡上方的亓官阙等人。 头颅仰天,嘶嚎了一声,扑哧着热气,发狂地冲向亓官阙。 亓官阙抽了第二支箭,搭箭上弦,这一次瞄准的对象是疯狂扑过来的野猪左眼。 在这一途中,躲藏在后方的族人站了出来,纷纷拉弦,将手里的箭矢激射过去,然而野猪速度实在太快,多数人的箭都射空,落在了野猪身后,就只有一两人箭射是射中了,不过射进了不深,看起来对野猪没造成任何痛感,反而更加激怒猎物。 亓官阙手里的箭矢随着野猪的狂奔,做着微弱的调整,当野猪快冲刺到坡坎下时,又一支利箭激射过去。 嗷地一声,野猪惨烈嚎叫,这一箭意外地射偏了一点,没有射中野猪眼睛,射到了它的身体。 然则亓官阙力量强悍,这一箭下去,箭矢没入野猪身体将近一半。 野猪这下算是被彻彻底底激怒,发出的嚎叫声,让整个山头地面,都好似为之颤抖了一番。 箭矢在野猪撞击石砾中,同上一支一样,断裂成两截,箭尖部分断在野猪背上,箭羽后方,则砸在了雪地里,没激起多少雪花。野猪嘴里不断发出吼叫,眼瞅着就要冲到站在狩猎队最前方的亓官阙。 亓官阙又射了一箭,野猪不躲不避,看架势攻击目标直接是亓官阙。 箭射进野猪强劲的腰腹间,只是让野猪吼声更响亮。 野猪已经离亓官阙不到两丈远,野猪呲牙狂嚣,铁头朝着亓官阙凶狠撞击上去。 亓官阙在野猪脑袋撞击过来的一瞬间,身躯拔地而起,跳跃到半空中,往一边避。 落地后,扔了手里的弓箭,转而一把抽出腰间一把长刀。那把刀和其他人腰间的差异明显,不仅长度更甚,就是刀身也宽了一倍,单看外在,估计重量不轻。 野猪知道射到身上的箭,都是从亓官阙那里发出来的,自然的,首选目标就是亓官阙。一撞未中,野猪右后蹄激烈抓刨雪面,几乎没停留多少时间,转眼又扑向亓官阙。 “不帮把手?借着这个机会,刷一刷耽美线啊。”系统一边出声,提醒许从一。 许从一两臂落在身前,没有任何要帮一把的痕迹。 “哎哎,没有听到吗?”系统以为许从一太过专注。 “听到了。”许从一给了反应,“还早,等黑熊出来也不急,至于现在,我还是不打扰他的个人秀了。” 如同许从一所说,在其他人看起来难以猎杀、甚至于见了多半都要避让的野猪,在亓官阙这里,直接沦为了注定要被捕获的猎物。 野猪在山林中东撞西撞,但每次不是落空,就撞上树木或者石块,一次都没有碰到亓官阙身体,连衣角都没挨着一下。亓官阙在野猪愤怒的又一猛烈冲刺中,这一次却是没和先前一样,直接避开,当野猪扑到身前,亓官阙身躯迅疾往左边闪了一步,躲开了野猪的头袭,两手握着刀柄,尖刃斜向下刺,噗嗤的声音,利刃破开坚实的皮,刺进到野猪皮肉里。以绝对强势无可匹敌的力量,刀身径直往里,从野猪脖子的右侧方,贯穿到左侧方,刀刃在肉骨中跟着旋转半圈,随后往外抽离,带出一片血和肉。 猩红的鲜血飞溅到男人深色外袍上,男人执刀而立,冷然的目光落在轰然倒地的野猪身上,不过停留片刻,随后就不带任何情感的移开。 后面的族人们涌上去,都表现出对亓官阙强大力量的敬服和崇拜,亓官阙从死亡过去的野猪旁边走开,目光沉然一转,像是无意,也像是有意,就那么转移到站在一矮坡边的许从一面上。 青年视线没有注目到这边,反而这会神色变得异样,眼睛发直地盯着前面某个方向,被寒冷冻地发白的唇,这会微微哆嗦着,好像看道什么出乎他想象中的东西。 亓官阙身体还没转,陡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势,这股气势让他都心下猛的一凛。 啊!不知道谁叫了一声,然后不知亓官阙,队伍中的所有人,都受到这股力量的压制,朝着野猪来的地方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当看清那个立在两棵枯树中间的黑沉沉的身影时,一时间大家都愣了一愣。 就是一愣神的功夫,比野猪体型大一倍、比成年人提醒大两三倍的猛兽一臂挥舞过去,径直将右臂的树干当中劈断,在刺破青穹的咆哮声里,黑熊快跑、狂奔起来,其速度比之刚才的野猪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说是眨眼的时间,庞大的黑影就笼罩在众人面前。 异族们有的连手里的箭还没有举起来,下一瞬,就被黑熊一个一爪子拍飞,身躯抛至虚空中,然后磅磅磅砸落到树干上,或者雪地上。 有的拉开了弓,也射出了箭,箭矢甚至射进了猛兽胸膛,但只进入了那么一点,猛兽就用爪子挥开胸上的箭,凶悍的庞大掌就陡然拍向射箭的异族头颅。 这一张要是落实了,异族不说头脑搬家,当场殒命是绝对的跑不了的。 砰,那名异族连人带弓背撞飞出去,脑袋有刹那间的晕眩,猛地摇摇头,回看过去,于是见到原本他所占的地方,这会被另一人占据。 男人长刀挡住了猛兽对族人的攻击,猛兽这一掌异常凶悍,让男人两脚都下陷到雪地里。迅疾提脚,同时刀身猛地一划,身体往前行,长刀割裂了猛兽的掌心。 刺目鲜红的血液从熊掌里跌落到地面上,尖锐的痛让黑熊一声厉嚎,枝头积雪被震的掉落下来。 黑熊嚎叫怒吼中,眼眶已然猩红,两掌拍打着自己胸脯,跟着扑向亓官阙。 刚才那一刀,震的亓官阙这会手还有点发麻,他快速往族人那里看了圈,有过半的都狂化的猛兽给打的无法再应战。 “我来引开它,你们找机会离开。”亓官阙在猛兽扑过来时,朝族人们命令道。 “首领,我们和你一起。”还有三个没趴下的,试图向黑熊靠近。 亓官阙狠厉眼神扫过去,三人被慑得身形一滞。 这三人不出声,黑熊还没怎么注意,毕竟野兽是选择性地攻击,听到声音后,黑熊一个转身,身形如闪电,瞬息间就冲到几人面前。 乌黑黑的影子压下来,隔得很近,几乎可以闻到从黑熊张开的大口里呼出来的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在绝对强大危险的力量面前,大部分人其实都不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几人慌手慌脚拿起各自武器,朝着黑熊没有章法的胡乱劈砍,黑熊一巴掌拍飞一个,剩下的那个,见自己的刀往黑熊身上砍,好似对方有铜墙铁壁,他这刀就是没砍破一点,那人被黑熊过于强大的力量给吓得手里的猎刀几乎抓握不住。 在黑熊大掌挥下来时,男子只来得及用手抱住自己的头,想借此来逃避危险。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不仅没有降临,黑熊甚至从他身边跑开,只留下数个深深的脚掌印。 男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脖子僵直地顺着传来的震颤奔跑声往身后转,看到黑熊令人望而生畏的后背,视线下落,见到一只箭贯穿了黑熊的掌心。 前方没见到有谁在哪里,黑熊跑过去是,做什么? 男子正疑惑间,黑熊身躯前一个飘飞起来的蓝色衣袂,让他立刻记起来,那里好像站了那么一个人,因为存在感实在过于低,所以大家都没注意。 是那个中原青年射箭救了他,然后现在还将凶残的黑熊给引了过去。 男子心脏砰砰跳蹿到喉咙,他嘴巴张得老大,却是发不出一个音节。余光中有人飞奔过来,对方奔跑地速度极快,几乎看不到脚尖落地,等人从他面前跑过,男子后知后觉,那是他们的首领亓官阙。 以及就在刚刚的刹那,男子全身血液陡然冻住,头皮发麻,呼吸猛然一滞,亓官阙朝他投过来的那冷冷一瞥,一丝、不对是半丝情感色彩都没有,有那么一瞬,让他觉得自己和横尸雪地上,身躯已经冰冷过去的野猪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许从一的忽然出手,系统显然愣了一下,在黑熊朝着他扑过来时,非常惊诧。 “你打不过它的,这样做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许从一忙着应付力大如山的猛兽,没闲功夫搭理系统。 他怎么会不清楚这点,还不至于蠢到分不清彼此的实力。 但怎么说来着,他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他是来攻略剧情人物的,不是真的来看戏的。 一直都站在一边当个局外人、观众,那有违他存在的根本原因。 就是速度方面,黑熊也几乎可以同许从一比肩,哪怕许从一先行一步躲开,往后方奔跑时,黑熊两三步就追了过来。 当黑熊又一个猛扑过来,许从一能切身感受到来自后方令人生畏的恐怖力量,像是脚下踩踏的地面都跟着晃动,奔跑中,脚都在发抖。在黑熊巨掌拍下来之际,许从一飞身一跃,极速跳了左前方一棵枯树上,他一手抓着树干,稳住身形,另一手拿着长弓,目光往下方一落,黑熊一扑落空,马上爬起来,咆哮声中,头颅四处寻找,转瞬间就看到躲藏到枯树上的许从一。 这棵树约莫成人腰粗,看起来挺结实,但被黑熊冲过来那么一撞,整棵树都摇摇欲坠,令站在上方的许从一身体跟着晃动。因着在上方的缘故,许从一眼尖,立马就看到远处追过来的亓官阙,男人跑得很快,脚落在雪地上,像是掠过,没有留下多深的痕迹。记起来刚刚那会,亓官阙说由他将黑熊引开,他这样做,倒是拂了他的意。 危机感有是有,不过在看着亓官阙过来时,就立刻降了那么几分。很奇怪的现象,即便他们有过不堪的关系,可好像但凡有这个强大地坚不可摧的男人在,一切的危险,都不再叫人惊惧。 黑熊对于树上那个划伤它手掌的人类相当愤怒,直立着身体,用巨掌一下接着一下猛烈拍打树干,树干不堪撞击,已经有要断裂的痕迹。 不断有积雪从高处坠落,砸在地上,也砸在黑熊身上,它似无知无觉,不受任何影响,凶残的兽瞳紧紧盯着许从一。 身体随着枯树一起摇晃,许从一必须空出一手来抓着树干,否则就是掉下去,因此便没法拉弓攻击黑熊。 黑熊正要又一掌猛拍,将摇摇欲裂的树,来最后一击。 兽类对危险明锐的感知力,让黑熊知道身后方有东西靠近,黑熊猛地扭头颅,巨掌跟着转向,朝向攻击过来的人就挥过去。 嗙的一道闷响,硬肉同利刃相撞的声音,落在人耳朵里,都只觉一阵牙酸。 黑熊被亓官阙夺走注意力,许从一站在高处,身体暂时稳定下来,他调整位置,半身靠着树干,让自己不用手扶树干,也不至于掉落下去。 从后背箭筒里拿了两支箭出来,搭在弦上,开始拉弓。两支箭之间分开的距离很短,许从一盯着前下方。被彻底激怒的黑熊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巨大的身躯,在树林间奔跑跃跳比起人类似乎都还要灵活几倍,黑熊同亓官阙激斗在一块,另一边族人们跑过来,试图相助,但一人一熊打得激烈,没人插得进去,那看架势,进去只会被误伤。 两者移动的速度都非常快,箭矢根本不好对准黑熊,族人们只得暂时放弃,但没任何一个逃离现场。 黑熊一身蛮力,亓官阙的刀刃都落在它身上,眼看着要砍进去,黑熊铁臂一拍,就能将落在胸口的刀给震开。 亓官阙一时间到真没怎么占到上风,众人心里开始有点心焦,担心亓官阙被黑熊伤到。 一些建议亓官阙离开,由他们来拖住黑熊,亓官阙是他们部落的首领,谁出事都可以,但首领不能有事。 这些话刚喊出来就即刻被亓官阙选择性忽略,不管结果是什么,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来没有逃兵这一条。 黑熊一掌落下,亓官阙躲避地不及时,肩膀被锋利的爪子给抓伤,衣袍瞬间裂开几道口子,亓官阙被黑熊强悍的力量逼退了数步,同黑熊的对战,花费的体力比以往很多次战斗都还要多。他呼吸已经可见急促,胸膛起伏幅度慢慢加大。 黑熊可没有任何怜悯心,等着亓官阙休息够,一招得爪,它心中已有雀跃,那双残忍的兽目里,意外地好似在笑。 亓官阙倒是想不到一个畜生,还能露出笑容来,这是在明晃晃地挑衅他了,亓官阙站直身,拧动了一下右胳膊。灼痛感异常明显,他这么多年来,经过很多战斗,从来没尝过败绩,这里自然的,不会成为例外。 亓官阙握着刀柄的指骨活动着,在黑熊低吼着、踏碎皑皑白雪跑过来时,他迎面而上。 目标是熊的侧颈。 当熊裹挟着利风冲来,亓官阙猛地一避让,往左侧闪避,身形尤为利落敏捷,转眼就到了黑熊身体右边。 两脚一蹬地,亓官阙跃了起来,在黑熊意识到事态不对劲,往他所站的方向转脑袋时,刀刃已经切裂黑熊的脖子,那一刀又快又狠,割得特别深,刀子没完全抽离开,鲜血已然喷溅出来。黑熊发出前所未有震撼的吼叫,将四周所有生物都给惊扰到,连带着另外两个队伍,都听到了嘶吼。 黑熊脖子上鲜血淋漓,然而很可惜,亓官阙没能割裂它的颈部血管,看起来血流得厉害,可这上却不是致命伤。只是更加激怒黑熊,让它进入彻彻底底的狂化状态。 黑熊疯狂乱窜,速度忽然提高了一倍,将亓官阙都给撞得险些摔倒下去。黑熊残忍的兽瞳一转,就看到旁边举着长弓的异族们。 呼啸着猛扑过去。 嗖,一道叠加起来的破空声音,利箭尖端刺裂开数朵晶莹剔透的雪花,直往黑熊健硕的后脑勺上射。 然黑熊头骨坚硬,两支箭,没有一支刺穿进去。反而让黑熊的注意力,再一次地回到许从一这里。 许从一在射出两箭后,待掌中一空,里面反手又拿了两支箭,和刚才一样,一起搭上弓弦。刚才只是找找感觉,现在才是动真格的。虽说是法则加诸到身体上的设定,不过这么些日子以来,已经可以掌控地相当娴熟了。 弓弦拉满,箭尖斜直对准狂冲过来的巨熊,箭矢随着巨熊的跑动,调整到最佳角度,当黑熊的身躯撞击上树干的那一刻,箭矢脫离弓弦,斜直激发了出去。 肉球被直接刺穿,黑熊两只眼珠,在同一时间里,被射来的利箭给刺瞎。 黑熊扑倒在地,拿爪子去扯箭矢,箭矢穿透眼球,在黑熊大力拉拽中,两颗眼珠子一并脫离眼眶。黑熊面上立刻出现两个血窟窿,暗红色的血液泄了闸,疯狂涌动。 失去眼睛的黑熊在雪地上胡乱扑腾,无法视物,让黑熊暴躁愤怒地不断嘶吼,它爬起来,混乱的攻击任何碰触到地方,无论哪里有着什么。 异族们表情再次怔忪,这个发展亦是他们始料不及的,双箭齐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人使用这个技能,之前那次,他们只当许从一一时被吓着了,才会那么做,当看到他第二次抽出两支箭时,众人无不为他捏把冷汗。巨熊跑得过快,后面射击过去的箭都直接落空。 亓官阙顿了一瞬,当时就一个想法,不能让黑熊伤害许从一,那是他的人,受他庇佑,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出事。 手中的刀还未能举起来,巨熊就双目被刺,轰然倒塌在地面,然后发出痛苦的悲鸣。 亓官阙仰头,看向树干上方。 巨熊这一撞威力十足,直接将原本就欲裂的树干给撞断,许从一因专注射箭,便没能及时稳住身形,析长瘦消的身躯就这么直往下落。 亓官阙想也没想,等手臂上接到一个重物,才意识到自己身体已经先于意识一步,将人给接住了。 许从一表情里还带着一丝坠落的后怕,到被亓官阙放下来,两脚落在实地上,神色才缓和一些。 那边黑熊还在毫无章法的撞一棵树干,想必是把那棵树当成许从一站的了。 许从一望过去,随后目光拉回来,手臂一挣,就离开亓官阙怀抱。 他离地一跃,下一刻来到黑熊面前几丈远,抽了一支箭出来,对准黑熊心脏位置,将这支箭送进了黑熊胸膛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1章 不过显然的,许从一低估了黑熊的瞬间爆发力,即便胸口中了一箭,心脏被利箭贯穿,但它在濒死前,发出最后惨烈的咆哮,并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做着最后的一击,许从一其实离得也不近,耐不住黑熊一个平地翻身,哪怕眼睛瞎了,但感知力这会相当敏锐,知道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蹿起来后,四肢着地,就狂扑过去。许从一意识到了危险,转身就想躲开,但意外的逃避速度,没有黑熊的快。 黑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让人肝胆欲裂,许从一被震得动作滞了那么一分,也就是这一分,庞大的黑影从后面圧下来,笼罩住他全身。 许从一心脏骤停,发怔地偏头过去,还不待他看到什么,身体猝得被人撞开。 连人带掌中的弓箭一块随着扑过来的人,在冲击力作用下,摔飞了出去。腰间一只强劲的臂膀死死箍着,好似要勒断他腰肢一般。 最后这一击,落了空,黑熊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贯穿心脏的箭矢,因着倒地,更深地穿透进去,几乎穿到了黑熊后背。 黑熊倒在地上,四肢混乱无序地刨着雪地,刨出一连窜深深的痕迹。异族们慢慢围了过来,等到黑熊身躯彻底不再动弹,这才靠拢上去。 滑行了一段距离,半边身体着地,当停歇下来时,胳膊肘立马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估计是擦破皮了,腰间的臂膀撤离了开去,许从一扔开手里抓着的雪,跟着站起来。 转过头,即向救了他一命的亓官阙道谢:“谢谢,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单说一个谢谢,未免太过单薄,显得诚意不够。许从一眼睛上下快速扫了高大强悍的男人一眼,见他站得钢骨直挺,猜想他可能没受伤,心下立马松了一口气。 一边狩猎者们围着黑熊,讨论怎么处理这个庞大的猎物。就这样拖回去,显然不太现实。 他们出来狩猎这么多次了,可以说就今天,狩猎到体型这样巨大的生物,光是这头熊,就够很多人的口粮了。 有人跑去亓官阙那里,询问他的意思。 亓官阙先是往四周看了看,这头熊在这里出没,十有八.九这里是它的地盘,而既然是黑熊的地盘,类似的猛兽,可能就不大会再有。 “把黑熊肢解了,有用的部位带走,没用的就扔这里。”他们带了绳子,倒是可以把熊给绑上,可这是树林山间,到处都是坡坎和树木,拉一头沉重的熊,也许拉到晚上都拉不出山林。这算是折中的办法,也是目前最可取的。 得到了解决办法,众人纷纷拿出各自的猎刀,开始对黑熊庞然的躯体进行切割。 熊骨过于坚硬,猎刀砍了数下,才将下肢给截取开来。 许从一身上没有猎刀,只能站在一边看,没法上前帮忙。 同样长身冷目立在一边的还有亓官阙,道了那句话后,他就再没动过,雪花这时候忽然下大了,没多会,众人肩头都积了一层浅浅的雪。 从戴上系统给的镜片,到现在,时间约莫过去了二十分钟。许从一眼睛是看着前面肢解黑熊的异族们,实际上却是时刻都观察了脑海中那个4D俯瞰图。 隐约的,看到有几个灰色的点朝着这边靠近。 系统:“50点,耽美线又涨了五个点。” 算是意料之中,所以不算惊讶,许从一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系统忽然提及。 “知道什么?”许从一顺着它的话往下问,心思还在盯着那几个缓慢移动的灰点。 “亓官阙后背受伤了,伤得还不轻。” 许从一眼眸猛地一闪:“被黑熊抓的?” “是啊,为了救你。” 静默了片刻,许从一在心里笑了出来:“那么……” “喵?喵喵?”系统特别疑惑不解的时候,会发出猫叫的声音。 “救命之恩,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这个嘛,可以试试哦。”系统又当真了。 “这里的人,不说每个,我杀了黑熊,某个角度来说,就是救了他们的命,是不是他们也该对我以身相许?”许从一心情似乎挺不错,和系统插科打诨起来。 知道亓官阙为了他而受伤,心中没任何波动涟漪,受个伤而已,不还活着吗,等这人要死的时候,再让他来同情吧。 现在是不可能的。 异族们手脚尤为麻利,看起来比他们体型大上两三倍的黑熊,几乎可以说一刻钟时间都没到,就把黑熊身上有价值的肉骨,都弄了下来。甚至有两个人共同合作,将黑熊的皮给剥了下来,熊皮价值不菲,可以拿出去售卖,也可以留下来自用。 将黑熊处理完,将刀刃上的血迹给擦拭掉,身上都带了装绑猎物的工具,众人把堆在地上的肉骨串连起来,提着或者扛着。 “都弄完了,首领。”一穿棕袄的年龄和阿尼差不多的中间男子向亓官阙道。 亓官阙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不仔细听,是绝对察觉不出来的。 “好,回部落。” 众人发出欢呼喜悦的声音,让远在其他山坡的两队人马,似乎都一并听到了这个声音。 亓官阙拿着自己的弓,握着弓身的手,手背青色的筋脉每根都清晰异常的暴突,血管仿佛下一刻就会爆裂,然后鲜血从里面喷溅出来。 额头上一滴冷汗顺着鬓角跌落,转瞬就堙没进深黑的头发,许从一落后亓官阙四五尺远,暂时都保持着这个距离。 俯瞰图中的灰点慢慢变得清晰,当眯眼看清楚那是什么时,许从一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对比两方的数量,对方十三头,他们这边九人。狼的嗅觉异常明锐,风将血腥味吹了过去,狼群有很大可能,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然后嗅到了隐约的鲜血味,大量出动,想来分一杯残羹。 目光暗暗转到亓官阙那里,镜片还有几分钟时间失去聚焦效果,巧合的,许从一看到了那滴跌落下来的汗。 男人穿着深色长袍,从后背上看,看不出哪里不对劲。男人乌黑的头发遮了半背,至少从许从一那个角度来看,是发现不了什么的,更遑论其他人了。而能让这个叫人以为永远不会有伤痛的男人眉头都有瞬间的深拧,黑熊最后的一巴掌,可以想象,要是落他身上,估计他这会已经瘫了。 许是盯着男人的视线过久,又或者男人很明锐,当走到一个上坡时,右前方的亓官阙突的就转过头,许从一被抓了个正着。一时间脚步就顿了一顿。男人朝着他返身走过来,许从一心如捣鼓,眼睛眨也一瞬都不眨,紧紧看着距离拉得越来越短的人。 亓官阙垂落在身侧的手意外抬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许从一下意识就往后退步。男人手滞在半空中,面色刹时变了一变,瞳孔晃动,似乎蕴集着惊涛骇浪,许从一被震慑地大气都不敢喘一。 看到青年对着自己的碰触显示出相当的反感,亓官阙心脏猛地被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不适感竟是比后肩上的伤还要明晰数分。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亓官阙虹膜上眼白部位,开始有一根根血丝漫开,有晶莹雪花自两人中间坠落,一朵雪花掉进许从一微微摇曳的细长睫毛上,突然而来的冰冷,让许从一闭了下眼,雪花快速融化,冰感消逝的很快。 再睁开时,对上男人隐隐怒发的刚硬面孔,其实抛开他们两人间的恩怨,他是敬佩和尊重这个人的。 “我……那种事,就到这里断了,可以吗?”恨归恨,但他能怎么报复,这人是亓官灵的舅舅,许从一决定将发生过的,都封存在记忆深处,就当是一个错误,他会遗忘它,同时希望亓官阙可以明白他的想法。 “断了?”亓官阙话语了带着微微的困惑,在许从一澄澈明亮的目光中,很快就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他让他别再碰他,让他远离他。 “你不怨我?” 许从一嘴角抽了一抽:“怨又怎么样,我把你杀了还是把你揍一顿?”论武力他敌不过亓官阙,倒是可以用点不入流的手法,可他觉得有点累,他报复了之后呢,他没那么傻,为一时心头的爽快,给自己找寻来无尽的麻烦。 “根本不实际。”许从一笑容里有着些微的自嘲,他还不至于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 亓官阙瞳孔微微扩大,他盯着比他稍矮一点的青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他露出微笑,但这笑,却是一点没让他觉得开心。他想将过去都一句话给抹消,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太天真了,他还从来没主动放过手。 亓官阙出手如电,猛地一把就抓住了许从一的手腕,将人往身前一带,完全没防备的许从一踉跄了两步,跌进到亓官阙怀中。 这一变故,让许从一惊得立刻大力挣扎起来。 男人攥的力道非常大,许从一怎么挣动,箍在腕骨上的手,都没有一分挣脱。 前面的人背对着他们行走着,许从一担心其中有谁会忽然转过头来,他害怕被他们看到他和亓官阙这样纠缠,因为曾经有过那样不堪丑陋的关系,这个人碰他一下,都让他全身都想要颤抖,恐惧根植在骨髓里。 “你想怎么样?”许从一知道自己说的哪一句惹怒了这个男人,但那是他能做的最大妥协,可这个人不接受。 亓官阙逼近许从一,青年个子比他略矮一些,于是他得低一点头。阴鹜暴戾的目光死死锁住许从一。 “该是我问你,你想做什么?”亓官阙觉得自己快被体内那团蹿起来的怒火给烧得失去理智,他努力压制着。他知道自己发起怒来什么样,他还暂时不想伤害许从一。 许从一要被气笑了,他说得够明显了,这个蛮横的男人不肯答应。 “亓官阙,我求你,我和亓官灵真心相爱,要是她知道你曾经做过那种事,她必然会伤心。你是她最尊敬的长辈,看在她是你外侄女的份上,你饶过我,行吗?”许从一放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哀求。他倒是想和亓官阙撕破脸,可不能,也不可以。 “好。”亓官阙薄唇微微蠕动了一番。 许从一几乎没听到,他瞅着亓官阙,感觉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许从一表情瞬间呆愣,这个表情好似取悦到了亓官阙,他重述说过的话:“好。” “你答应了?”忽然听到这么一个字,许从一惊讶中,是不相信。 亓官阙没在重述第三遍,他背过身,走向快要从视野里消失身影的族人。许从一在原地站了一会时间,快步追过去。 他余光打量亓官阙,后者眉峰硬朗,脸部轮廓深邃,任由许从一看他,步伐匆匆,没再给许从一一个注目。 系统给的聚焦镜片功能失效,不过4D俯瞰图还能看,许从一看到灰点已经离他们不到半里路远。 而前方视线中,则已经可以看到栓在树干边的马匹。 只要不再有其他任何意外,在狼群抵达之前,他们可以骑上马,远离这里。 刚才经过一场苦战,加上肢解黑熊,众人体力都有消耗,要是真对上狼群,胜算剩不了多少。 许从一不会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任何一个人,甚至于私心里,竟然是希望狼群可以快点来。 来了应该能帮助他将耽美线再刷高一点数值,这些人和现实中的人没多少区别,他们会流血,会痛,也会哭。然而又有最大的一点不同,他们是依循创作出来的存在,这里不是真实世界,这里是世界。 就和游戏里一样,再真实,本质上都是虚构的。而他,不会对虚构的物体,有多余的感情。 解了绳索,将黑熊肉挂上马背,众人随后相继翻身上马,许从一把弓箭收好,抓着马绳,踩进铁拳,也攀跃了上去。 “走。”亓官阙一声令下,众人纵马狂奔。 许从一落在最后,奔跑中,往右后方远远望过去,就看到一群全身灰色的狼,自一个坡坎下冒出了头。狼群们幽深锐利的兽瞳沉静地注视这他们,当许从一等渐行渐远,狼群从坡坎下全部都走了出来。 回过头不再看那十几头狼,一种预感,觉得他们不久后应该还有机会见面。 寒风肆虐,鼓动着狩猎者们的衣袂,发出猎猎声响,冷风掠过许从一淡漠的脸庞,将嘴角边一抹期待的笑给一并裹走。 另外两队收获如何,暂且未知,他们这队的收获相当丰富,不需要再继续深入雪山深林,路上偶尔有遇到一些小型的动物,许从一箭筒里的箭射空,看到就只能看着,后来有人把自己的箭给了三支,许从一感激地道谢。用这三支箭,许从一猎到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 亓官灵不时走到部落入口,往白茫茫、蔓延到天边的雪地远方翘首遥望,她一颗心在许从一和族人走后,就跳得七上八下,以前舅舅亓官阙他们出去捕猎,她从来没有这种过于担忧的心情。 她想,她是真的很喜欢许从一。她更是想,假如之后要是许从一不大习惯这里的生活,她愿意和许从一回中原,他们可以在两边都住一段时间,这样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亓官灵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喜悦,等许从一回来,一定要告诉他。 地面细微的震动,亓官灵眼睛陡然变亮,她冲出部落,往外面快跑,有人再朝这边靠近,她掩饰不住脸上的欢喜,没有来由的,她知道,肯定是许从一。 和亓官灵猜测的一样,回来的的确是许从一和亓官阙。许从一在队列后方,亓官灵最先看到的是为首的亓官阙,亓官阙攥紧缰绳,从马背上跳下来,落地后身体几不可查地滞了滞,但周围没人看出来。亓官灵从队伍中间穿过去,寻找着许从一。 许从一正跨脚往地上落,身后一道惊喜的喊声。 “从一!”亓官灵抓着许从一胳膊就不撒手,扑到许从一面前,全然将周围其他人给无视掉,双手在许从一身上四处摸索着,想看看许从一有没有伤到哪里。 许多目光都开始往这里聚集,许从一及时抓住亓官灵两手。 “我很好,没有受伤。” 他神情很泰然自若,笑容璀璨,脸色虽然被冻地发白,但仔细看,确实没什么大碍,亓官灵这时候才想起来许从一这是跟着亓官阙到外面狩猎了。她往许从一旁边的马背上看,就看到上面挂了两只小型的猎物,至于其他同行的人,马背上都沉甸甸的,尤其其中一个,马背上拖着一头野猪,野猪体型壮硕,比马儿还大几分。 亓官灵喜悦的心情直往谷底坠,这样看来,许从一捕获到的猎物,俨然就是队伍中最少的。 他们这队还没完全将猎物卸下来,后方又传来马蹄纷至沓来的声音。亓官灵和许从一还有其他人转头,看到过来的一队人马是郫迈还有阿尼他们。 郫迈驾马奔在队伍最前方,拽着马绳冲向部落。 拉住缰绳,强逼着马匹在嘶叫声中停下,一个利落翻身,郫迈跳下了马背,眯着眼快速一扫,看到许从一捕猎回来的那一丁点可怜的猎物,郫迈脸上当即浮现出轻蔑和嘲弄来。 “这就是你从中原带回来的人,这么点猎物,我都替他觉得害臊。”郫迈斜挑着眼看许从一,不过话却是对旁边拽着许从一胳膊没饭过的亓官灵说的。 这虽然是事实,但被郫迈这么毫无遮掩的道出来,亓官灵当即一眼横过去。 “郫迈,你说话注意点。”亓官灵隐隐警告。 郫迈嘴角牵动,要笑不笑:“难道我说的有假?” 他自认在部落里,没人比他还爱亓官灵,每次外出狩猎,他都会将捕获来的猎物送给亓官灵,那是其他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可是亓官灵从来都不屑一顾。他搞不懂,不明白,亓官灵为什么不喜欢他,他英俊强壮,每次都猎得很多动物回来。 原本以为等这次亓官灵从中原回来,他就去请首领亓官阙答应将亓官灵嫁给他,结果亓官灵竟然意外带了个中原人回来,她是部落里最漂亮最聪明的个性最独特的人,这么优秀的她,理应嫁给同样优秀的他才对。 现实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他以为亓官灵谁都看不上,原来不是,她看上一个中原人,他一拳头就能揍晕过去的中原男人。 许从一直直回视郫迈不怀好意的注目,面色沉静,他抿了抿嘴唇。郫迈声音不小,甚至刻意拔高,以便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自然的,和许从一同行的人也皆有所闻,真正的事实,和当下郫迈看到的几乎可以说截然相反,许从一不但不是捕猎最少的,反而他们当下大多数人驮着的物品,都得归功许从一。 郫迈性格嚣张倨傲,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一身武力却是还可以,就是不大好相处,在他眼里,让他心悦诚服的人只有首领亓官阙,至于其他人,他则表现得相当傲慢,好在他不怎么惹事,大家也都让他几分。 只是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诋毁救过大家一命的许从一,就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了。 他们这个部落里,或者可以说他们这些异族,崇尚绝对的力量。许从一在捕猎中的所作所为,足够证明他是一个不畏艰难险阻的强者。 强者是值得敬重的,任何的侮辱,都绝对不可取。 “郫迈,你错了,他才是收获最多的。” 有一个人站出来,直接否定了郫迈的话。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我们这里大半的货物,都是许从一猎来的。” “他杀死了黑熊,他和首领共同救了我们。” …… 不只郫迈震惊,亓官灵同样难以置信,她转头看向许从一。他没说,他由着她还有郫迈、还有其他族人对他产生误解。 “从一,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么多人都相继说着,事实已然很明显,可亓官灵还是害怕,怕是水中月,一碰就碎了。 被知道是早晚的事,成为众人的焦点,许从一却不是太喜欢,他更想平淡点,安静点。 “是,都是真的。”许从一头点了点。 听到许从一承认了,亓官灵简直欣喜不已,这样一来,她和许从一的亲事,就是十拿九稳了。 拉着许从一手,亓官灵把人往部落里带,其他族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若说开初还对许从一是中原人,以及他给人外在柔弱的印象,那么现在,都跟着改观。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亓官灵。 亓官灵没带许从一去她屋子,更没去许从一那里,而是同许从一去了部落居中最大的一个蒙古包——亓官阙的住处。 亓官阙让人守在外面,没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脫了外套放置一边,坐在靠墙的座椅边,動作放缓,将右边肩膀从里衣里露出来,屋子中间放置了火炉,里面木炭猩红,不断往外逸散着热气。屋里温度比外间高许多,因此即便穿得单薄,不至于过于寒冷。 他受伤的事,瞒着所有人,屋里备着有伤药,亓官阙拿了药膏出来,先是自己用布沾着酒,给伤口消毒清理了一边,拧眉忍着痛,之后反手往熊爪抓出来的裂口上抹伤药。然而伤在后背,无法看到,涂药的过程,不太顺利。 不时涂抹地过重,亓官阙额头浸出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落下坚毅的面庞。 亓官灵和许从一到的时候,亓官阙还没擦好,亓官灵声音放得低,加上外面刮起了大风,风把声音给吹散,以致里面的亓官阙无从得知来了人。 “你说舅舅不让任何人进去?”亓官灵对于蒙古包外的守卫说法,感到尤为不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1章_120 “是的。”守卫直点头。 亓官灵往厚实的门帘里望,舅舅在里面做什么,才会禁止人随便出入。 “他在里面给自己擦药来着。”系统能够查看到正在发生的,以及发生过的事。 许从一眼帘垂了下去,语气里像是带着点不确定和自责。 “之前我被黑熊攻击,是舅舅救了我,我当时不太确定,现在回想一下,可能舅舅被熊伤到了。” “但舅舅他什么都没说。”亓官灵眼睛因为诧异而睁得圆圆的。 许从一掀起眼皮,往前面望:“也许是怕其他人知道因为我受的伤,我印象不好,毕竟他要把你嫁给我。” “所以舅舅这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亓官灵顺着许从一的暗示往下面说。 系统:“这波节奏带得真好。” 若果有手的话,系统铁定已经啪啪啪拍响了巴掌。 “进去看看,起码确认一下。”许从一还算是外人,不好直接闯进去,由亓官灵来,合情也合理许多。 原本过来就是找亓官阙,不管有没有许从一说的这事,她今天都会进去。 亓官灵往里走,守卫试图拦住她,亓官灵抓着面前的胳膊,把人往一边推。用的力道不大,守卫可以轻松挣脫,但亓官灵不是其他的任何谁,守卫想拦,却是不敢真拦。 走到门帘前,一把撩开,屋里热气冒出来,亓官灵朝里一看,随即看到亓官阙半边肩膀裸.露,他侧坐着,因此进来的两人一眼就看到了肩膀后侧横亘在上面一条猩红狰狞的爪痕。 亓官灵嘴里惊叫了一声‘舅舅’,立马快走了上去。她眼睛发直地瞅着那条还在渗血丝的伤口,根据许从一刚才的说辞,这伤口是为许从一受的。他以为舅舅不喜欢许从一,这样是不是可以说,舅舅其实喜欢许从一,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 膏药抹地并不均匀,有些沾到衣服上。 亓官灵拿过桌上的膏药 作者有话要说::“舅舅,我来帮你抹吧。”说着也不等亓官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就粘了药开始往伤口上小心翼翼涂。 门帘在身后自发关上,前方亓官灵已经上手涂了,许从一站在门边,没再继续往里。 亓官阙头转向右边,以为进来的只有亓官灵,看到悄无声息矗立着许从一,沉然的眼眸,转瞬凌冽起来。 发现亓官阙看向后方,亓官灵视线跟多去。 “舅舅,我代从一谢谢你,谢谢救了他。”亓官灵看许从一面色凝重,想必一时过于自责,所以没法开口,于是她向亓官阙道谢。 亓官阙眼眸微眯,凌厉眸光让许从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亓官灵和许从一过来,必然不是因为知道他受伤,那么就是其他的事了。亓官阙搁在桌面上的手臂移了下来,置于自己腿间。 “你是来问你和他的亲事的?” 亓官灵擦药的動作怔了一怔,在亓官阙能看透人所有隐秘的注视下,亓官灵能做的只能是点头。 “真那么喜欢?”亓官阙冷漠着声,听不出一丝波动起伏。 “是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从一一个人从中原到塞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能辜负他。”亓官灵转目看着许从一,倾诉着她的滴滴情愫。 许从一表情发愣,显然被亓官灵的忽然告白给惊到了。 亓官阙似乎声音里带了别的意味:“要是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他说的太过平静,让人没法去怀疑这是假设。 亓官灵当真了,她停下了手:“我会和从一离开部落,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这次换许从一瞪大眼了,亓官灵朝他微笑。 对了,这才是对的,没有谁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 ……… 最近很有点力不从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不擅长的古代世界,也或许本质还是个人笔力不够, 忽然没了那份自信,我的,我创造的世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圆其说不了也没关系,我认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脸可大了,比盆还大) 谢谢你们这么宽容我,喜欢这篇文,我尽自己最大努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2章 笑容很灿烂,落在亓官阙眼里,却是意外变得有点刺目。说不上来是试探,或者只是随口一问,这个答案,让亓官阙认识到一个问题,他需要有东西来掣肘许从一。 亓官阙将视线落回到身边的亓官灵身上,他难得这么在乎一个人,所以哪怕这人是他外侄女亓官灵的心上人,他都会拿过来。 “关于你们的亲事,我明天和阿尼商量一下。”亓官阙面无波动,沉声这样说道。 擦好伤药,拿了纱布给亓官阙包扎上,亓官灵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告了别后,和许从一离开。 从进来到出去,许从一都没发过一言,到这会还有点恍然。 先是见到亓官阙受伤,然后是亓官阙同意他们在一起。都让许从一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在亓官灵的屋子里,亓官灵让许从一把今天捕猎间发生的事,都讲给她听。 那并不是值得拿来议论的事,因为生死一线,只是亓官灵明眸荡漾柔情,叫许从一说不出回绝的话。 于是许从一将整个始末都讲述给亓官灵听,亓官灵不时发出惊叹声。 部落外,最后一支狩猎队回来了,然而同前面两支队伍不同,他们基本都是互相搀扶着,有的甚至横趴在马队上。 在屋里的两人听到外面传来异常的吵闹声,闻声走出去。远处的亓官阙将血衣脫了,换了一身款式和颜色都基本一般无二的衣服,从蒙古包里出来。 他身边跟着一个人,那人正面容焦急地说着什么。两人都步伐匆忙。 “走去看看。”亓官灵和许从一跟着其他族人,一起往入口处走,还没走近,听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的痛吟。 有人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拨开人群,亓官灵看到人群围着的中间,数个外出狩猎的族人,都瘸着腿,或者拖着臂,血腥味浓烈,并缓缓逸散。 “……说是回来的路上踩到捕兽夹了。” “太倒霉了吧。” “去的时候怎么没碰到?” “好像绕路了。” “看着都觉得很痛。” “当然痛,运气差点,能直接给你夹折腿。” 还不待亓官灵找人问明事故原因,旁边就有人说了出来。那边亓官阙也很快闻声出来。见到其中趴在马背上的一个族人,这会左脚脚踝上还卡着一个黑漆漆的兽夹,上下尖锐的利齿深深陷阱到伤着肉骨里,血液还在不断流淌。那个兽夹特别大且沉,黑漆漆的,泛着寒光,比他们部落里的还有大一些。兽夹卡得紧,有人试图掰过,不但没掰开,反而在失手后,利齿进入得更深。 伤者流血过多,剧痛下已陷入半昏厥状态。 亓官阙走到马匹旁边,观察了一会兽夹,然后伸臂过去,两手抓着兽夹上下锯齿,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眉峰微微一拧,随后一个发力。 咔!众人似乎听到金属块碎裂的声音,兽夹裂开,脫离伤者脚腕。旁边有人立刻上去把伤者给拖抱下来。 至于其他的伤患,都一并有人往里面搀扶。取下来的兽夹还在亓官阙手里,开初是右手拿着,后来换到左手。许从一和亓官灵往后面退,让开一条宽阔的过道。 当亓官阙从面前擦身而过,许从一下意识往他右肩看,男人走路间,摆动的都只有左手,右臂垂落着,好似失去控制力。 许从一盯着亓官阙远去的背影,身边亓官灵叫了几声,才总算回神。 “发什么呆?担心他们吗?不会有事的,就算伤到骨头,只要没断,很快就会好的。”亓官灵见许从一面有凝色,于是说道。他们族群的人体质都很好,受点轻伤,都不用擦药,几天就能愈合。稍重一点的伤,只要不危及生命,大家都习以为常,不会表现得太过惊慌。毕竟惊慌无济于事,最首要的是治疗伤口。 伤者都送到专门医治的地方,入口处集聚的人慢慢散开。接下来没什么事,亓官灵带许从一到部落旁边的一个湖泊边去,天气骤降,天空雪花不断飘飞,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到处都传递着一种祥和安宁的气息。沿着湖泊边缘缓慢走着,一对年轻人十指紧扣,他们共同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在夜色快要降临下来时,二人返回部落,吃过饭后又在一起待了会,虽然彼此间并没有时刻都在说话,但两颗心已然走得很近很近。 在亓官灵住处分别,许从一掀起门帘,独自走向自己住所。 当走过三个蒙古包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许从一神色微有一沉,继而转道,朝着反方向走去。 系统:“哎哎,这是去哪里?”方向完全不对,也并不是亓官灵所在的位置,系统表示出极度的好奇。 “刷一刷耽美线。”许从一毫不隐瞒,直言不讳。 “我看看啊,亓官阙还没睡,叫了阿尼,两人在商量着什么事。”看得到,只是声音过于低,听不大清楚。 走了一会,视线中已经可以看到亓官阙的蒙古包,这会外间没有站着守卫,倒是时不时有人从面前走过,部落里夜里有专门的人进行巡视,天空完全黑沉了下来,雪停了,大多数蒙古包里面的蜡烛都吹灭,还有外面防护栏上稀疏的几处火苗,火光扩散到这边,光亮减了大半,隔五六米,若不仔细看,难以看清对面人的脸孔。 巡视的人虽然没辨清那是许从一,不过第一时间却是知道,就是他。许从一身上依旧穿的是自己从中原带来的服饰,没有着异族服装。 看到是他,为首的人出声询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许从一往不远处最大最高的蒙古包望过去,说话的人顺着他目光,瞬间明了。 “我找首领有点事。”许从一没具体说是什么。 因着白天狩猎的事,几乎可以说部落里每个人都知道许从一的存在,并知道他相当厉害。 就简单问了句,这人没再继续,末了离开前提醒了一句:“我刚看阿尼进去了,一般首领和他谈话,都会谈很久,我看你还是明早再来吧。” “我先等等。”如果真的等很久,那么他再离开。这是许从一没有说的话。 在亓官阙住处外找了一个不至于太过显眼的地方,许从一静静站立着。这一站,巡视者们走了三次,每次从他面前过,看到的都是同一个姿势动作,好似被人给施加了定身咒。 当巡视者们第五次走来时,许从一头发上,肩膀上已经积了一层厚雪,夜里衣服颜色显得很暗,露在衣裳外面的脸,被寒冷的夜风吹得苍白,析瘦的身躯,怎么看,怎么觉得孱弱,好似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开始问过许从一话的男子看许从一好似根本不会离开,正想过去,让他不用再等,那边门帘从里面被人掀开。 阿尼略微弓背走出来,头乍一抬,看到巡视者们,还有站在他们对面的那个,覆了一身雪的青年。 快步走过去,阿尼看着许从一,问话却是对为首的族人。 了解到许从一这是有事和亓官阙说,阿尼想了想,他离开时,亓官阙脫了外袍,准备入睡,有心想让许从一回去,不过在看到许从一冻僵的脸,还有细微瑟瑟发抖的身体,恻隐之心顿起,这人不日后就将迎娶亓官灵,成为部落中的一员,身份也会跟着变化。 可能的确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不会在这么寒冷的夜里,还执着地等在这里。阿尼没拦着许从一,相反,让他快点进去。 许从一往前走去,阿尼和巡视者同他擦肩而过。 站在门帘外,许从一没有立刻进去,他垂眸思考了一下,随后才扬声对门里道:“……首领,我可以进来吗?”门帘不是木质的,是一大块厚实的帘布,里面也就相应没有门栓,外面的人只要掀开布帘就可以进去。 没听到回应,许从一又重复了一声:“我能进来吗?” 又等了一会,就在许从一以为内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一道沉沉的声音道:“进来。” 隔着布帘,这道声音却是瞬间击中许从一身体,让他下意识抖了一下。 抬起手,拉开门帘。 屋里的蜡烛熄灭了过半,只剩正对面,一盏橘红色烛火因着他的进入,在骤然灌入的寒风下,猛地一颤。 许从一进帐,在门口踟蹰了片刻,迎着男人逼压的注视,往前面缓行,每走一步,都好似要立刻掉头跑一样。 已经脫了外衣,就要躺下睡觉,意料之外的,竟然能看到许从一主动来找他。 亓官阙猜不到他所来是为何,和亓官灵的亲事?下午那会,他觉得自己说的够明白,这人也不应该是那种犯蠢的人。 “什么事?”既然不知道,那么就问。亓官阙面色没有波动地问道。 许从一猛地抬眸,在对上亓官阙凌厉锋锐得仿若能穿透他身体的目光下,嘴巴张了张,又抿得很紧,嘴角弧度明显。 人都来了,却只字不说,和他打哑谜来了。这个人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情绪,亓官阙耐心向来就不多,他噌地站起来,大长腿跟着就迈向许从一。 这一番动作,惊得许从一往后面退了一步。 在亓官阙走动中,许从一观察到他的右臂,没有摆动的迹象。 “我来说声谢谢。”许从一像是终于鼓足勇气,将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当做不知道、没看见,这人因救他而受的伤,抛开彼此间的恩怨不谈,他救了他,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就一声谢?”深夜冒雪跑他这里来,仅仅是为了道一声谢,亓官阙不知道该说这人天真,还是傻了。 亓官阙低目,看向目光坚定没有闪躲、迎视着他的许从一,他不认为就为了一声谢,这人会出现在他这样一个,曾经强圧过的人面前。 “还是说,你觉得救命之恩,一句话,就能抵消?” 许从一猛地一怔,全然没想到亓官阙会给出这个答复。 “那、你想我怎么还?”话没从大脑里过,自然就脫口而出,只是一出口,许从一就后悔了。他看到亓官阙手指往他脸庞伸过来,马上就会碰触到他。 许从一上半身往后退,眼里排斥意味瞬间攀升。 然而他以为的没有发生,亓官阙手悬空在他面前,再往前一丁点,就能碰到他,可是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竟然停了下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由你想。你觉得,你能给什么,来偿还这个恩情?”亓官阙声音低暗,听不出起伏,可就是无端给人一种呼吸不畅的逼迫感。 许从一在和亓官阙的对视中,于一瞬间,就知道,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然而偏偏就是这个,他不能给,也不会给。 他后悔了,根本就不开一时头脑发热,跑来亓官阙这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得寸进尺之辈,他真是愚蠢过头了。 “我会还你一条命。”许从一惊愕归惊愕,给出了他能给的最好的答案。 亓官阙被他的话逗乐了,呵了一声。 “那好,我就等着你。” 从亓官阙这里离开,一出去,许从一就松开紧紧攥着的手,掌心指尖陷进去,刺痛明显,指骨弯曲松开,又弯曲,松开。一个事实摆在眼前,亓官阙对他的兴趣,还没有散,或者应该说更浓了。 等和亓官灵成亲后,找机会让亓官灵和他一块离开这里,整天面对这一个对自己心存觊觎的人,许从一觉得自己心还真没那么大,可以当做不知道,看不见。 他和亓官阙境况如何,许从一尽全力地瞒着亓官灵。 但接下来的数天里,亓官阙那里不见任何异动,而亲事在整个部落都传开了,日子定在下周的周三,那天是个黄道吉日,益嫁娶。 亓官灵的身份原因,她和许从一的结.合,成为了部落里近段时间以来最盛大的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帮着布置礼堂洞房。随处可见红色喜庆的布绸,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欣喜悦。 两人的喜袍都是大红色,交由部落中会针活的几人连日连夜赶工,经过两天时间,赶了出来。衣服提前一天送到亓官灵那里,算是一种习俗,新人在成亲前一天,不可见面,亓官灵知道许从一同样拿到了喜服,她在屋里穿试喜袍,站在铜镜面前,想象着许从一穿红色喜袍会是什么样。 亲事交由阿尼负责,阿尼特地叫了一人,在成亲前这段时间,跟着许从一。 在准备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亓官灵是不知道的,许从一当然也没看到,是从系统那里得知。 另一个部落,居住在数里外的一个、和这个部落有过大大小小很多摩擦,在一天夜里派人偷偷潜入到部落里,企图盗取他们储存好的过冬用的物资。然而前来的几人还没找到储藏室,就让人给发现。将人快速制伏,为避免消息扩散开,亓官阙命人当场把夜袭者给全部打折了腿,扔到半里外已经快要结冰的湖泊中。 被扔下湖的人哭求喊闹,哀声求亓官阙让他们爬上岸,亓官阙命人守在湖边,上来一个打晕一个。 至于打晕后的,身体自然就沉没进湖水中,被其他同伴捞起来,湖水刺骨冰冷,夜袭者们体温迅速流失,渐渐的体力开始不支。 扒着湖边的手开始有脫落。 连日来的大雪,将外出中原的路给彻底封了,这些来偷粮食的人,在某个角度来说,窃的是族人的性命,虽然没有得手,但仍旧罪不可恕。 亓官阙不是什么慈悲者,手上早鲜血淋淋,后来族人回来禀报,说冻死了一半,另一半爬出湖泊,爬向他们的部落,至于是死在路途中,还是没有,亓官阙就没关注了。 从系统那里,许从一了解到,爬出来的一半人里,中途又死了三分之二,到最后,只有两个活着返回,不过这两个也没落到多少好,一个半身瘫痪,一个瘸了条腿。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则,对于亓官阙视人命为蝼蚁、随意判决他人的做法,他不枉加评断。 他只是来攻略,完成指定任务的,不是来试图改变谁。 就是攻略对象,哪怕他们对自己动心,起了占有的心态,继而变得疯狂扭曲,病态魔障,他也仅仅只是看着,不会妄图去改变谁。 关键为什么要改变,没必要改变。 世界都是虚假的,都是被提线操控的木偶,圣人给谁看。 婚礼是在黄昏时分举行的,许从一穿着大红喜袍,带着人前去迎接亓官灵。和中原那边的成亲方式不同,异族这边简化了很多步骤。加之许从一父母同亓官灵一样,皆双亡,这边就亓官灵舅舅一个亲人。 接到人,两个新人往喜堂走,部落里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跟随着穿大红喜袍的新人往前方走。 喜堂门帘打开,中间高位上,就独坐了一人。 亓官阙穿着一身华贵的异族服饰,低目看着往屋里渐行渐近的两人。两人衣服都穿着特制的喜袍,亓官灵头戴喜帕,遮住了娇俏美丽的面容,但摇曳婀娜的身姿,也足够大家从中窥得一二,必然如天仙下凡。而许从一,虽容貌不是最佳,然肤色较异族人都普遍皙白,在深红的衣袍衬托下,整个人都显得比平日里好看许多,脸颊微红,因是自己的大喜日子,明眼看得出来,高兴且喜悦。 一对新人步进喜堂,司礼一旁高声念着固定的话语。 两人转身朝门外膝跪下去,叩了下头,随后起身面向亓官阙,膝跪,磕头。 “夫妻对拜!” 许从一和亓官灵面对面膝跪着,两人上半身一同下弯,向对方鞠了一躬。 亓官灵由人送回了他们的新房,许从一被留了下来,部落里的人围着他灌酒,酒量不好,但根本没法拒绝,一杯杯辛辣的酒下肚。刚喝完一杯,立马就会有人端着酒过来,祝贺他和亓官灵结尾夫妻,冰冷液体进入喉咙,带来极端不适的感觉。 能够感觉到脑袋越来越沉,看人都渐渐有重影,脸部表情不大受自己控制,说出的话也变得迟钝,连拿酒杯,手都摇晃得厉害。 又是数杯酒下肚,许从一笑得不设防,慢慢的,谁端酒来,不等对方说什么,他自己往嘴里倒酒。 阿尼看了看天色,觉得差不多了,便出去将又要敬许从一酒的族人给拉住。 “行了行了,真把人灌醉,待会怎么洞房?好啦,你们送姑爷回房间。”阿尼挥手叫来了两个人,那两人一左一右将许从一胳膊架肩膀上,扶着人,就快步离开。 将人送到新房里,两异族人转身就退出去。 待门帘一放下,原本混沌的一双眼,立马变得清明锐利起来。走到屋子边,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放置了有一会,已经冰冷,液体一滚进肚子里,许从一就打了个激灵。 他扶着桌沿坐下,一手搁在桌上,一手揉搓着额头。醉是肯定醉了,但意识还相当清楚,行为还能控制。 抬头间,往床榻方向看,本该坐在那里的女主亓官灵,这会意外地躺下了。 “什么情况?”许从一拧着眉。 系统:“她被下了迷.药,估计不到明天清醒不了。” “谁?” 系统:“你说还能有谁。” “手段够行,就不怕亓官灵怨恨他?”许从一摇了摇头,不大能理解亓官阙这样的做法。而且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总不至于他待会要过来这里。 那就真的是荒谬加荒诞了。 身体后移,背脊往墙壁上靠,许从一闭上眼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也许很久。 一道脚步声,往他这边靠近。 许从一酒醉歪着头,一时间没有睁眼。 当面前一道逆着烛光的黑影倾覆下来,许从一细长的睫羽蒲扇了两下,随后缓慢地半睁开眼。 视线里一片模糊不清,眼前出现的人个子很高,让坐着的许从一努力扬起脖子,眼睛眨了又眨,好一会才慢慢将眼前男人的脸给拼凑清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2章_122 许从一指骨弯曲,抓着桌沿,努力将自己身体给菗抜起来,然而四肢都发軟,撑了一点,立马又坐倒回去。 他胸脯起伏幅度加大,紧紧瞅着忽然冒出来的人。 “亓官阙,你来……这里……”许从一咬字含糊不清。 亓官阙盯着许从一,目光寒锐如同看着一个猎物。 男人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他的脸,脸颊被火灼烧一样,忽然就刺痛起来。许从一转过头,两手都抓着桌沿,花了点力气,才总算让自己能够站立起来。 他从亓官阙面前擦身而过,走向里面的床榻。 刚走了两步,胳膊一股大力猛地袭来,身体被一铁臂给箍着,身体拖向后方,咚一声闷响,许从一脑袋晕眩了好一会。 等缓过神,脖子左右转动,发现自己被亓官阙拽回了桌子边,抓着肩膀的手,像是要捏断他骨头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昨天想新世界设定,所以没捉虫,现在就捉,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 啊啊啊,我要营养液,都都都投过来(碰洗澡桶大的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3章 作者有话要说:哎哎,又被锁了,情况和39/52章一样,这里就不说了, 请谅解,因为不知道那些段落不能写,只好全部删除, 被和谐掉了!……… 亓官灵是被一个可怕的梦魇惊醒的,她啊地尖叫了一声,猛地睁开眼。 先是眼睛出神地看着头顶上方帐步,随后抬手将跌落下额角的一滴冷汗给拭去。蓦的,手肘碰到什么东西,亓官灵转头,朝右边看去。 看到的一幕景象,让亓官灵眼眶慢慢放大,就在她的咫尺间,她的新婚丈夫,一头黑发凌乱的散着,一张皙白的脸庞,这会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红肿得像是被人吻咬过一样。 吻咬!这个念头一起,亓官灵抓着盖在许从一身上的被褥猛地一掀,被子下面的景象,让亓官灵倒菗了一口冷气。她下意识看向自己,以为是自己将许从一弄着这个样子,可是穿在身上的衣服好好的,那么就不是她了。 亓官灵惊慌失措扑过去,抓着许从一肩膀用力摇晃,她不大敢相信,觉得这一定是在做梦。 只是许从一被折腾了一晚,里面的东西虽然及时清理,但情绪波动过大,这会人发烧,烧得迷迷糊糊,被亓官灵这么一摇,醒是醒过来,但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以为碰他的是昨晚那个人。 “别碰我。”伴随着一声低吼,是亓官灵被推开,身体撞击墙壁的声音。 亓官灵惊惧地看着许从一朝她望过来的噬骨恨意,手臂试探性地往前面柛。 “从一,是我,亓官灵,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看许从一衣-不蔽体,脖子上,还有手腕间鲜明的痕迹,尤其是下.面,不着一缕,只衣袍堪堪遮住一点。那些斑驳凌.乱的痕迹,足够说明一个问题,在这间本该属于他们两的新婚屋里,她的丈夫让人给欺辱了。 许从一推开亓官灵后,一把抓过被子,掩住自己身上的不堪,听到亓官灵声音,表情慢慢缓下来。 他抬眸看了眼亓官灵,随后看向自己,手腕上咬痕明显,手指间残留着叫人想要歇斯底里的痛感。 “灵灵,我……”许从一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嘶哑难耐,因着坐了起来,牵扯到某个过度进出的地方,许从一身体猛地哆嗦了一番。 “你,先出去一下好吗?”许从一扯开唇,朝亓官灵笑,笑容里仅是悲哀和苦涩,亓官灵手臂想过去,许从一往后躲。 亓官灵紧了紧手指,她努力堆砌出一个微笑,从床尾绕下去,两脚落地,穿上鞋,往屋外走。走到中间忽然一偏头,就看到被扔在桌子边的一件大红喜袍,在昨晚,它还穿在许从一身上,现在不知道被谁扔到了那里。 亓官灵脸寒了下去,这个发展是她无论如何,都预想不到的。 本该是她的新婚夜,她的新郎意外变成了别人的新娘。她记得到屋里,有人给她端了一杯水,让她喝,她完全不疑有他,接过来就全喝了。然后一觉睡到现在,就是过去到外面狩猎回来,也不会这样倒头就睡,毫无疑问的,水里被人加了药。 在这里,谁会有那个胆子,给她下药? 郫迈吗?这场婚礼整个部落都参加,郫迈虽然不喜许从一,想得到她,可是他没那么大胆。除了郫迈外,还能有谁。 亓官灵掀开门帘,走到外面,昨夜大家把酒甚欢,难得一次大事,估计都放开了喝。亓官灵出去时,天色还不大亮,基本没看到有人走动。她两手拢紧了身上的外袍。 一个名字跃进脑海里,就那么毫无征兆。 亓官灵甩了甩脑袋,觉得太过荒谬,怎么都不可能是那个人。 可是,假如不是他的话,又能是谁。 蓦的,亓官灵想起来他们没回部落时,在山洞那会,离开那天,碰到了蛇群围攻,许从一之后回来,是被亓官阙菢回来的。倒是问过具体怎么回事,现在想一想,里面漏洞很多。许从一刻意躲闪的眼神,走路时步伐停滞。还有在抵达草原那会,亓官阙和许从一同骑一马,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追上去后,看到舅舅揽着许从一的腰,后面下了马,许从一脸色相当不好,好像在克制隐忍着什么。 亓官灵仰头,望向远方渐亮的天空,估计着时间可能足够,她返身回帐里。 许从一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站在屋子中间,背脊异常挺直,见到掀开门帘进来的亓官灵,眼睛即刻避让开,看向一边地上,亓官灵刚刚看的地方。 走了上去,亓官灵弯腰,将大红喜袍捡了起来,攥在手里,指骨曲地发痛,面上保持着极端的冷静。 “是舅舅,对不对?”亓官灵一出口,就似平地一惊雷。 炸得许从一震惊愕然。 亓官灵到桌子边靠墙坐下,她想要竭力扯出一个释然的笑,然而做不到,她胸口里揪痛得厉害,想要疯狂地大喊大叫出来。 可许从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有过半原因都是因为她,她不能再在他伤口上撒盐,许从一是被强迫的,这点亓官灵不加怀疑。 “……我对不起你,先是让你离开中原,跟我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让你跟着出去狩猎。如果你没跟我来,肯定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你会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你们琴瑟和谐,过着令人艳羡的日子。” “可这样一想,我又忽然不后悔了。一想到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就无法忍受,我接受不了任何人拥有你。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 “能答应我吗?除开我以外,你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亓官灵仰头,看向对面的许从一,她声音柔风细雨,可表情冷寒,有那么一瞬间,面容同她舅舅亓官阙重叠在一起。 许从一站着不知道该怎么接亓官灵的话。 亓官灵将手里的喜袍扔回地上,踩踏过去,她一步步走向许从一,后者看着她的眼,生出了一点怯意。 亓官灵扑到许从一怀里,两臂从他腰间穿过去,环住了许从一腰身,她脸埋在许从一脖子里,那里恰好有一个醒目的吻痕,亓官灵嘴唇贴上去,浅浅的忝舐着。许从一僵着身体,垂落在身侧的手臂太过沉重,跟坠了巨石一样,举抬不起来。 “你答应吗?”亓官灵自许从一胸前仰起头,她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这笑意漫及至眼底,可叫人看了,寒气直从脚底窜到头皮。 那是假若许从一不答应,就一直问下去的迹象。许从一缓慢点头。 “我问一句,这次之前,还有过吗?”亓官灵没问具体是什么,她知道许从一足够聪明。 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再隐瞒没有必要了,一次和两次,不存在区别。 “有。”许从一垂着眼说,竭力将悲伤圧回去。 “我知道了。”具体哪里,细节她就不问了。亓官灵抚着一缕垂落下许从一肩膀的头发,在指尖绕了几圈,随后一点点放开。 “我会为你报仇的。”她没有错,许从一更没有错,错的只有那一个人,她叫了近二十年舅舅的人。他伤害了她最在乎的人,她不会让他好过。 系统:“100。” 系统惊讶于言情线竟然满值。 许从一同样惊讶:“满了?” “是啊。” 奇怪了,许从一一直以为不会有满值的那一天,可在这个世界,怎么回事,言情线竟然就这么到一百了。 “耽美线那边多少?” 系统察看了一番,告知许从一:“80。” “言情线满值,还有多久能离开?”他语气很平淡,身上四处都还有深浅不一的痕.迹,但他表现地毫不在意。任由别人对他施加任何行为,与他而言,都掀不起心海多少涟漪。许从一的漠然,让系统有那么一瞬,甚至于是希望的,希望他能在意一点。 但在意什么,恨还是爱? 终究会离开,明明许从一的做法才是目前最正确的。迎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任它火焰熄灭,才能不伤己。 “暂时还不确定,应该不会太久。”系统给了这个答复。 许从一微垂眼帘,看着亓官灵头顶的发旋,紧抿的唇角勾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浅笑。 积雪已经越来越厚,再过不多久,外出打猎,就无法再骑马,马蹄陷进积雪中,还得由人工来强行拉拽。狩猎开始变得异常频繁起来,之前四五天一次,当下两三天。 部落里经常剩下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外出打猎。而渐渐的,捕获的猎物也越来越少,有时候某些人甚至会空手而归。 亓官阙似乎并不打算瞒着亓官灵,或者原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不然那天不会把人挵晕后,没将人带走,而是让亓官灵醒来看到许从一一身鲜明的痕迹。外出打猎没再叫许从一跟着一起去,亓官阙有着私心,认为许从一还是待在部落里,等着他回来就好。 但许从一和亓官灵却没有如同亓官阙希望的那样,亓官灵在山林间行走着,许从一警惕周围。亓官灵向来不爱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她更喜欢外面的广阔无垠的世界。那让她觉得身心都舒畅。 他们打猎到了几只野鸡野兔,由许从一提着,在雪地里缓行。亓官灵虽然在前面走着,但心思落在后面跟着的许从一身上。 离那天过去有好几天,期间两人虽同床,每当亓官灵想靠近许从一身体一点时,后者都会被吓到一般直往后面躲。被自己的丈夫拒绝,亓官灵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她心如刀绞,痛得几慾窒息。 期间一天晚上,许从一出去打热水,亓官灵开始还没怎么觉得,后来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心下忽然就慌乱起来,跑去找许从一,只看到一个装了热水的盆在那里,不见许从一的影踪。亓官灵想也没多想,即跑去了亓官阙那里。门帘外有人守着,却不是过去较为熟悉的那个,而是始终跟着亓官阙身边的阿尼。 亓官灵一步步走过去,门帘关得严实,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耳朵里听到一些异样的声音,像是咬着嘴巴,可还是忍受不住,逸出来的不堪低吟。 看着阿尼神色间透出来的怜惜,亓官灵知道,不是她的幻听。而是里面真的在发生着什么她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 亓官灵抬手过去,指尖触及到了厚实的门帘。只要一掀开,就能看到,指尖忽然颤抖得厉害。她害怕了,她没有那个勇气。看到事-后的痕迹,和现场不一样,她手臂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只要不亲眼看到,她就还能保持一定的镇静。 阿尼手掌在亓官灵肩上摁下,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亓官灵,语言过于苍白。他至今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被亓官阙圧在身下的那个人,是亓官灵的丈夫,他们刚成亲不久,亓官阙这样做,将亓官灵放在什么地方。他抢夺了亓官灵的丈夫。 他无能为力,亓官阙选择怎么做,部落里没有人能去置喙,敢去置喙。 唯有希望亓官灵能看开点,另找一个更合适她的人。 亓官灵那晚上基本都没睡,许从一是凌辰回来的,大概以为她睡了,所以当看到屋里烛火燃着时,表情相当诧异。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亓官灵从床榻上下来,问许从一需要清理一下吗,亓官灵记得那时候许从一的表情,他悲伤难过得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短短几天,许从一消瘦得很厉害,几乎快成纸片人,倘若风大点,估计都能将他吹倒。 亓官灵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身后一串脚印。这附近她很熟悉,她心里有个计划,那是她思考了几天,决定下来的。没有告诉许从一,她知道他太过善良,不然不会被舅舅那样欺负过后,还只字不说,只为顾全到她的感受。 雪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很明显,不是山鸡更不是什么野兔,那些痕迹算是第一次见,有点像是狗的。 这个地方却是没有狗,那么就还有另一种可能。 “附近有狼群,最好建议女主不要再往前了。”系统提醒许从一,4D图没有调换出来,许从一看不到附近什么状况。 举目远眺,周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呼出的气体,转瞬变成白雾,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寒冷刀割得微微发痛。 还没有完全适应下来这样严寒的天气,心脏跳动的频率都明显急促。 “……回去了吧。”许从一出声喊走在前面的亓官灵。 停下脚,亓官灵转过身,她面上忽然就惊慌起来:“从一,镯子掉了,你送给我的血玉镯子掉了。” “掉哪里的?”许从一问着,脚下开始往亓官灵那里走。 亓官灵牵着许从一手,给他指着一个方法,道:“那儿。” 许从一顺着亓官灵手指的方向,随即见到一个透着些微光亮的地下洞窟,洞口狭小,不到两丈宽。 亓官灵暗里观察着许从一神色,看他似有疑惑,补充解释:“我刚想换只手戴,谁知道取下来时,没拿稳,镯子就掉进去了。那是你送给我的,我丢了,怎么办?” 亓官灵眼眶里晃着泪花。 “丢了就丢了把,我以后再送你一个类似的。”洞窟看起来很深,恐怕下去就难以爬上来。许从一安抚亓官灵。 “不行,我就要那个。我去捡回回来。”亓官灵说着不管不顾,就直往前走。 许从一哪能让她过去,拉住亓官灵胳膊,亓官灵不依,就是要去捡手镯,于是和许从一两人在雪窟外拉扯起来。 拉扯间,两人位置颠倒,许从一站在了洞窟外,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亓官灵失手一推,许从一脚下踩滑,整个身体直往后仰,在亓官灵失措的神情里,许从一掉进了雪窟里。 等了有一会,才听到底下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亓官灵盯着洞口有那么一会,随后眼眶里泪水疯狂涌出来,她身体摇晃,跪倒在地,两手抓着地上的雪,死死攥紧拳头。 对不起,对不起,等这事结束,我就带你离开,回你的故乡或者去哪里都可以。 等这里一切都结束。 亓官灵手背抹掉脸上泪水,站起来,捡起地上许从一的长弓,至于打猎来的猎物,就没拿了。她先是缓慢走着,然后快走、奔跑、狂奔。 一路奔跑回部落,外出狩猎的亓官阙还有其他族人都回来了,亓官灵冲到亓官阙帐中。 扑至亓官阙面前,抓着亓官阙衣服,就大声嚎啕了出来:“舅舅,从一出事了。” 以下为重复,请跳过……… “那儿。” 许从一顺着亓官灵手指的方向,随即见到一个透着些微光亮的地下洞窟,洞口狭小,不到两丈宽。 亓官灵暗里观察着许从一神色,看他似有疑惑,补充解释:“我刚想换只手戴,谁知道取下来时,没拿稳,镯子就掉进去了。那是你送给我的,我丢了,怎么办?” 亓官灵眼眶里晃着泪花。 “丢了就丢了把,我以后再送你一个类似的。”洞窟看起来很深,恐怕下去就难以爬上来。许从一安抚亓官灵。 “不行,我就要那个。我去捡回回来。”亓官灵说着不管不顾,就直往前走。 许从一哪能让她过去,拉住亓官灵胳膊,亓官灵不依,就是要去捡手镯,于是和许从一两人在雪窟外拉扯起来。 拉扯间,两人位置颠倒,许从一站在了洞窟外,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亓官灵失手一推,许从一脚下踩滑,整个身体直往后仰,在亓官灵失措的神情里,许从一掉进了雪窟里。 等了有一会,才听到底下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亓官灵盯着洞口有那么一会,随后眼眶里泪水疯狂涌出来,她身体摇晃,跪倒在地,两手抓着地上的雪,死死攥紧拳头。 对不起,对不起,等这事结束,我就带你离开,回你的故乡或者去哪里都可以。 等这里一切都结束。 亓官灵手背抹掉脸上泪水,站起来,捡起地上许从一的长弓,至于打猎来的猎物,就没拿了。她先是缓慢走着,然后快走、奔跑、狂奔。 一路奔跑回部落,外出狩猎的亓官阙还有其他族人都回来了,亓官灵冲到亓官阙帐中。 扑至亓官阙面前,抓着亓官阙衣服,就大声嚎啕了出来:“舅舅,从一出事了。” ……… 再次为昨天的没改错字道歉,是我懒, ………,嗷呜,“那儿。” 许从一顺着亓官灵手指的方向,随即见到一个透着些微光亮的地下洞窟,洞口狭小,不到两丈宽。 亓官灵暗里观察着许从一神色,看他似有疑惑,补充解释:“我刚想换只手戴,谁知道取下来时,没拿稳,镯子就掉进去了。那是你送给我的,我丢了,怎么办?” 亓官灵眼眶里晃着泪花。 “丢了就丢了把,我以后再送你一个类似的。”洞窟看起来很深,恐怕下去就难以爬上来。许从一安抚亓官灵。 “不行,我就要那个。我去捡回回来。”亓官灵说着不管不顾,就直往前走。 许从一哪能让她过去,拉住亓官灵胳膊,亓官灵不依,就是要去捡手镯,于是和许从一两人在雪窟外拉扯起来。 拉扯间,两人位置颠倒,许从一站在了洞窟外,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亓官灵失手一推,许从一脚下踩滑,整个身体直往后仰,在亓官灵失措的神情里,许从一掉进了雪窟里。 等了有一会,才听到底下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亓官灵盯着洞口有那么一会,随后眼眶里泪水疯狂涌出来,她身体摇晃,跪倒在地,两手抓着地上的雪,死死攥紧拳头。 对不起,对不起,等这事结束,我就带你离开,回你的故乡或者去哪里都可以。 等这里一切都结束。 亓官灵手背抹掉脸上泪水,站起来,捡起地上许从一的长弓,至于打猎来的猎物,就没拿了。她先是缓慢走着,然后快走、奔跑、狂奔。 一路奔跑回部落,外出狩猎的亓官阙还有其他族人都回来了,亓官灵冲到亓官阙帐中。 扑至亓官阙面前,抓着亓官阙衣服,就大声嚎啕了出来:“舅舅,从一出事了。” ……… 再次为昨天的没改错字道歉,是我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3章_124 女主又让我整成蛇精病了,打自己,打扁打扁,全都蛇精病,我自己也是,所以你们不要怪女主, 另,谢谢宝贝儿们的营养液,特别感谢。 女主又让我整成蛇精病了,打自己,打扁打扁,全都蛇精病,我自己也是“那儿。” 许从一顺着亓官灵手指的方向,随即见到一个透着些微光亮的地下洞窟,洞口狭小,不到两丈宽。 亓官灵暗里观察着许从一神色,看他似有疑惑,补充解释:“我刚想换只手戴,谁知道取下来时,没拿稳,镯子就掉进去了。那是你送给我的,我丢了,怎么办?” 亓官灵眼眶里晃着泪花。 “丢了就丢了把,我以后再送你一个类似的。”洞窟看起来很深,恐怕下去就难以爬上来。许从一安抚亓官灵。 “不行,我就要那个。我去捡回回来。”亓官灵说着不管不顾,就直往前走。 许从一哪能让她过去,拉住亓官灵胳膊,亓官灵不依,就是要去捡手镯,于是和许从一两人在雪窟外拉扯起来。 拉扯间,两人位置颠倒,许从一站在了洞窟外,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亓官灵失手一推,许从一脚下踩滑,整个身体直往后仰,在亓官灵失措的神情里,许从一掉进了雪窟里。 等了有一会,才听到底下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亓官灵盯着洞口有那么一会,随后眼眶里泪水疯狂涌出来,她身体摇晃,跪倒在地,两手抓着地上的雪,死死攥紧拳头。 对不起,对不起,等这事结束,我就带你离开,回你的故乡或者去哪里都可以。 等这里一切都结束。 亓官灵手背抹掉脸上泪水,站起来,捡起地上许从一的长弓,至于打猎来的猎物,就没拿了。她先是缓慢走着,然后快走、奔跑、狂奔。 一路奔跑回部落,外出狩猎的亓官阙还有其他族人都回来了,亓官灵冲到亓官阙帐中。 扑至亓官阙面前,抓着亓官阙衣服,就大声嚎啕了出来:“舅舅,从一出事了。” ……… 一路奔跑回部落,外出狩猎的亓官阙还有其他族人都回来了,亓官灵冲到亓官阙帐中。 一路奔跑回部落,外出狩猎的亓官阙还有其他族人都回来了,亓官灵冲到亓官阙帐中。 扑至亓官阙面前,抓着亓官阙衣服,就大声嚎阙衣服,就大声嚎啕了出来:“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4章 坐在洞窟底,好在下方不全是冰雪,所以其实还比上面要暖和一些。 许从一背靠着墙,洞窟很深,起码有二十多米,相当于五六层楼房高,好在不是什么现实世界,设定他本身有点功夫,不至于直接摔落下来,中途借助洞壁,缓解了一半冲击力。 但还是扭到一点手腕,身上穿得厚,冷倒不是很冷。就是忽然发生的这事,让许从一觉得很新奇。 言情不是到100了吗?莫非这一百是假的,女主将他推下洞窟,虽然表现出惊慌失措,但许从一看得清楚,她是故意的。 将自己推下来,然后准备做什么?冷死他? 许从一不由地想起穿梭的第三个世界,女主滕芸在最后那里,因爱疯魔,将房间都撒满汽油,意图和他一块死。可这里,女主只是推他下来。 “女主回部落了?”心里有个猜测,还不确定,需要更多的信息来佐证。 系统:“嗯,回了,在亓官阙那里,说你掉进洞窟,让亓官阙带人来救你。” “救我?”女主亲手推他下来,又让亓官阙来救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所谓的刷满一百,这一百,未免太不值价了。 “他们往这边赶过来,天黑前可以到。”系统提供了一个节能灯,暂时给许从一做照明用。休息了一会时间,许从一拿着灯站起来,借着晕白的灯光,打量四周。 沿着洞壁,走了一圈,不时用手背敲敲打打,想找到一个出口。 “你怎么知道有出口?”系统很是诧异,许从一的聪明让它臣服。 “猜的,亓官灵不可能没其他准备,看得出来,她对这里地形很熟悉,推我下来时,眼里可不见害怕。”她不担心自己会出事,那么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个洞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危险。 “……出口在你右后方,四点钟方向。” 许从一转身过去,见到一面冰墙,灯光投影过去,映出了影影绰绰的虚影。 掌心贴着冰墙,微微用了一点力,耳朵里听到冰块撼动的声音,许从一及时收手。亓官灵搭好了这个舞台,他知道归知道,可不能拆她的台,不仅不拆,还得好好配合她。他倒是挺想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发展。 只是最先等来的竟然不是亓官阙,而是一群狼。 闭眼假寐中,许从一被系统忽然唤醒。 “狼群来了。” 许从一仰头,往洞窟上看,隔得太远,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晃过的影子。 他记起来打了一些猎物,狼群会在这里逗留,估计亓官灵走的时候,没有将猎物一块带走,狼群跟着气味过来,并且闻到了他在洞窟下。 但也知道太深,所以徘徊着。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言情线已经刷满,耽美线那边,变得可有可无。许从一开始期待下一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是一场游戏,刷满值,就等同于gmeover,他不大爱玩游戏,结束了就想尽快抽身。 当然了,若是能在这之前,再演一场精彩的好戏,他也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他是个享乐主义者,而他的欢愉,建立在别人为他失控和为他癫狂魔障这些东西上面。 各取所需,谁都没错。 亓官阙和亓官灵的确是天黑前到的,不过黑夜来得过快,在他们看到洞窟外围着的狼群时,天边沉厚庞大的黑色夜幕就陡然拉了过来,其倾覆速度之快,犹如山崩地裂、海潮翻滚。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漆黑夜幕就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里面。 即便是暗夜中,狼依旧可以视物,在异族们发现狼群的同一时间,狼群也从顺着吹拂过来的风里,嗅到了人类的气息。 悄无声息开散开,然后悄无声息地包围。 带出来的人不多,显然没预料到会这么不巧合,遇上狼群。 亓官阙站在众人最前面,眼睛虽然难以视物,但听觉这时候就变得异常敏锐起来。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竭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响来。空气里浮荡着危险的气息,人们把弓轻轻放在地上,改为菗出腰间的猎刀,所有人都面色紧绷,激战即将一触即发。 亓官灵走在队伍最后面,这附近有狼群,她自然是知道的,也是故意没有将猎物带走。为的就是吸引这里的狼过来。 她没有在狼群的包围圈中,而是在开初就慢慢从亓官阙身边往后退,一路退到了一个小的坡坎下。等到狼群将众人团团围住,她更加小心翼翼地往某个方向走。 之前就大体摸好了线路,她弓着背,在微弱的星光下,朝着一个方向潜行。 许从一站在洞窟下,洞口不大,因而天上星光难以倾泻下来,加之本来就没有几颗星辰,洞窟下漆黑一片,伸手难见五指。他侧耳细听,忽的,听到有野兽悲鸣嚎叫的声音,也间或有人发出沉重的喘息。 有人来了,且毫无疑问,是亓官阙。他们同狼群打斗在一起,现在是晚上,无法使用弓箭,都得近身搏斗。狼怕火,只是这里积雪过深,树枝都是潮湿的,不知道他们带火把没有。若是没带的话,这必然就是一场苦战了。 “带了,但不多。还不足以驱赶走饥饿多时的狼群。”系统适时出声道。 为了救他一个人,亓官阙带人亲自过来,陷入到狼群中,许从一朝着上方仰头,心中生出一点渴望,想看一看具体的战况。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也似乎过得很慢,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声音陡然停歇了下来。依稀窸窸窣窣的响动,意外的,却不是从上面传来,而是从洞窟里。 及时收回系统给的照明灯,一瞬间,冰窟窿黑暗蕴集。 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到嗙的一声,冰雪碎裂的声响。一些冰块飞溅到脚下,甚至有的溅射到许从一身上,他下意识往背后退,两眼不眨地盯着发出响动的地方,眼睛睁大,努力想看出点什么东西来。随后他看到一簇火焰。有人举着火把,往这里走来。 当那人走到洞窟里,火光映照清她的眉眼,许从一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亓官灵走向呆愕住的人,一手抓着许从一手腕,把人往破开的甬道里走。 “我来接你了。”亓官灵前前后后就说了这么一句,将人带进甬道后,亓官灵将火把递给许从一,抜出猎刀,转身就往墙壁上凿,哗啦啦声响,墙壁上的冰块往下方落,将通道遮掩一点,并没完全遮住。 一路前行,走了一会时间,就是一道斜向上的坡道。许从一执着火把,照着路,亓官灵在后面跟着。 两人很快爬到了坡道上,许从一以为亓官灵会马上走,亓官灵却是绕到出口上方,摇曳的火光下,许从一看到那里有块巨大的雪团。 亓官灵走到雪团后面,两手举起来,猛力一推,雪团往出口下坠,雪团一路滚落,顺着通道,滚到了洞窟处,直接将洞窟给堵得严实。 “回去吧。”亓官灵不解释这样做的原因,甚至于,对于误将许从一推下洞窟,都没有任何的歉意。 即便许从一不要她的歉意,可是亓官灵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莫名就变得一时间令人看不清她心中具体想法,将所有情绪都压制在心里。 许从一看着亓官灵,他知道洞窟上面还有其他人,他们和亓官灵一起出来救他,现在他已得救,应该告诉他们一声。 “现在就回去,你族人他们?” 亓官灵冷着声:“他们待会看到下面没人,自然会回去。” “我们过去一趟,得让他们知道我没事了。”许从一对于亓官灵言语中的冷漠和厌弃,选择性的忽略。 亓官灵眼睛里好像有点笑意,话里也有,落在人耳朵,怎么都觉得有种难消的恨意:“你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 许从一呆了一呆,他咬了一下嘴唇。 “你想问我,为什么我会知道有这个通道,为什么我现在来救你,而不是之前你刚坠下来那会。或者,你更想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推你下去。”亓官灵一股脑将许从一心中的困惑全部都复述了出来。 “你……”许从一这一连窜的话,给震地表情愕然。 亓官灵哪里看不出来,她说中许从一心中所想。 更是直接自问自答:“对,我是故意的。故意推你下去,故意不救你,故意将舅舅他们带过来,让他被狼群围攻。都是我事先就计划好了的,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许从一喏喏地重复亓官灵的话,他太震惊的,脑子里都是亓官灵说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亓官灵轻笑了一声,笑容猛地一收,带着切齿怨恨,“他不该碰你,我要他付出代价。” 许从一心神俱是一颤,他声音不自觉就有点发抖:“他是你舅舅。” “我没有这种舅舅,难道你不恨他?”亓官灵低吼。 “恨,当然恨,但是……” “但是什么?”亓官灵打断许从一,隐隐间面孔有着疯狂的意味,“他是我亲人,所以你就要原谅他?还是说,其实你喜欢上了他?” 后面这句就是慌不择言了,等说出来后,亓官灵立马后悔。 “对不起,从一,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当然是知道的,许从一爱的人只有她,只是一想到亓官阙碰过许从一,而这么些天来,许从一都拒绝她的亲近,亓官灵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像是被冰锥给刺穿了心脏一般。 许从一摇了摇头,摇晃的火光下,他唇瓣边的笑显得尤为苦涩:“我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其实也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我们都没错,错的是我舅舅,是他逼迫你。”亓官灵冲过去,抓着许从一胳膊,不让他继续自责下去。 “听我一句,我们过去。这事就到此为此,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你和我回中原,行吗?”亓官灵能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足够说明,她是真的很爱她,宁愿和族人决裂。可他不能让她真的那么做。 只要暂时离开,缓和一下。 “好,我跟你走。”早该这样,是她嫁给许从一,理所应当,跟随他才是。 许从一把人揽怀里,在亓官灵额头上落了一个泛着凉意的吻。 另一边山洞外,狼群死伤大半,总算知道这些人类不是它们可以打败的,慢慢退进到无边的黑暗中。 亓官阙这边有几个人受了伤,胳膊腿让狼给咬了。他让其中一些没受伤的,先一步送伤患回去。至于他,则坚持留下来,这里夜里温度很低,在洞窟里,要是真的过一夜,第二天必然会成冻成一个冰人。 因为知道是洞窟,所以提前带了绳索,幸而旁边有棵树干靠得近,燃烧起来的火把插在雪地中,阿尼举着火把,立在洞窟旁边,给亓官阙做照明用。 光亮照了下去,却是照不到底。 阿尼朝里面喊了两声,没得到任何回应。这么高摔下去,人估计是晕了,他们不会想到另一个可能,那就是里面早就没有等待救援的人。 亓官阙将绳子绑在自己腰间,抓着绳索,往下方走,阿尼本来提议由他下去,这个提议当即被否决。 冰窟周围基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虽然有各种突起和凹陷处,表面过于光滑,难以落足。亓官阙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抓绳索,上方缓慢放着绳子,很快绳子放完,但亓官阙脚却是没有落到地。 下面太黑,火光照不清楚,亓官阙拿猎刀,凿了块冰,冰块坠落下,立马就传来咚一声脆响。声音显示,洞底离得不远。 亓官阙将腰间绳索解开,没有束缚后,笔直往下落。 落地时,直接膝跪在地上,减缓冲击力。 上方的人忽然感觉绳索被解了,等了一会,没动静,开始心焦。阿尼往下喊“首领、找到人没”,无人应答。 亓官阙拿着火把,在洞窟里寻找,找了一圈,意外的竟然没有找到人。 从冰面上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这里不久前有过人存在的痕迹,只是那人当下去了哪里,却是未可知。洞很深,不借助外力,绝对爬不出去。 等许从一和亓官灵赶到的时候,阿尼正往自己身上捆绳索,准备也下到冰窟里面去。忽然就看到两人举着火把从黑暗里走出来,有那么一萨那,以为自己产生幻觉。 “阿尼大叔,舅舅他下去了?”亓官灵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亓官阙。 阿尼猛点头:“是,首领在下面。姑爷你……没掉下洞窟?”阿尼眼神古怪地盯着许从一。 许从一抿了下唇,解释道:“我掉下去,但后来在里面找到一个出口,就走出来了。大概想着灵灵会找人来救我,于是就寻了过来,刚碰到灵灵,知道你们都来了。” “你说另外还有出口?”这个信息让阿尼声音陡然就大了起来。 “之前有,但这会没了,我刚离开,另外一边洞口就意外坍塌。”许从一抹去亓官灵在里面所做的一切,都归于意外。 阿尼拧头,朝着漆黑的冰窟下看,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且都这么会,亓官阙还没有上来,有一个很大的可能,那就是绳索不够长,亓官阙够不到绳索,不然不至于找不到人,却还是不上来。 “看起来绳子不够长。”阿尼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余下的人不多,只有三四个,其他的伤者先行一步离开了。 亓官灵走到并口外,她往漆黑的洞里下看,隐约好想能看到一点火光,她的舅舅因为她的故意设计,而陷身洞底。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阿尼大叔,你在这里继续看着,我和从一回部落拿绳索来。”亓官灵给了自己的建议。 阿尼思考了一番,随即点头:“一定要快点。”寒风刺骨,就是他自己站到现在,都觉得手指越发僵硬。 “我会的。”摇晃的火光中,亓官灵扯了下嘴角笑道。 随后她拉着许从一手,把他带走了。 两人走得不快,甚至可以用慢来形容,许从一微侧脸去看咫尺间的亓官灵,她神色看起来很轻松,一点没有亲人陷于危险境地的惊忧。也对,许从一前后思索了一番,准确来说,今天发生的事,都是亓官灵一手促成的,她失手推他下冰窟,然后跑回去叫人,之后又将自己带离出去,却是完全瞒着亓官阙,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出了事。 这是在替他报复亓官阙,许从一知道,只是所用的方式,许从一不大能接受,这种诡谲,总给人一种阴狠感。尤其现在,亓官灵半分不捉急,似乎就没打算真的回部落拿绳索来救亓官阙。 亓官灵的这些变化,多半都是以为自己,许从一不希望亓官灵继续这样下去,那样他会有很深的愧疚和自责。 “你之前不是说,愿意和我回去中原,这句话还算数?”许从一忽然问道。 亓官灵这会心情相当的好,被许从一这样一问,意外呆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当然算数。” “那我们离开。” “离开部落?” “对。” “好。” 许从一犹豫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我们还是走快点吧,毕竟……还在冰窟底。”对于那个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合适,舅舅?不行,没有谁的舅舅会像亓官阙对他做出某种事,首领?亓官阙没有将他当成部落的人。 亓官灵停了下来,火把上的火已经渐小,她盯着许从一,从那双清亮的眼眸里看不到任何尘埃和杂质。他被自己推下去,却一点没怪责她。亓官灵有时候会回想,当时为什么就伸手了,这人不是她最爱的吗?她那么想保护他,不想看到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可是她推了他,为了让这次的戏看起来更为逼真。以许从一的性格,若一开始她将自己的计划和他说了,十有八.九会被阻止。但是她真的很恨,心里那道愤恨,若是不消,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那个冰窟虽然深,但坡断斜陡,曾经有一次她走过这里,失.足掉下去过,因此她知道,不会受太大的伤,何况许从一有武功在身,只会比她当初还好,她那会就扭到过脚,身上擦破一点皮,没任何大碍。当时是夏季,里面没积雪,所以亓官灵熟悉这个洞窟,它还有另一个出口。所有都按照她的事先预设在进行。她很满意这个结果,得知到亓官阙真的为了救许从一亲自下去救人时,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还有一半,她得慢慢走回部落,让亓官阙在里面待个半夜,再拿绳索过去。就算他是她舅舅又怎么样,和她度过后半身的是面前这个人,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 亓官灵扬手,轻抚着爱人柔滑的面庞,她眼底的情意浓烈,似浪潮翻涌。 系统:“怎么有种感觉,女主要崩坏了。” “已经崩坏了。”不是系统的错觉,这个女主,和曾经用汽油焚烧他的那个当下给他的感觉很相似。 只是那个没有攻略成功,后期言情线崩了。这里的,言情线攻略成功,竟然还是这样。看起来女主的白月光不好当,得到了女主的爱,只是这爱,太疯狂,似无尽烈火,终将焚烧一切。 真是挺有趣的。 之后就加快了步伐,回到部落中,但送绳索过去的不是亓官灵,而是另外叫了人,亓官灵和许从一在他们的房间里,许从一身上有些擦伤,褪了衣服后,一些地方已经发紫,其实不严重,但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当初自己摔伤时,都没有看到许从一伤,叫亓官灵心揪得痛。 她哆嗦着手,给许从一小心翼翼伤药,集聚在眼眶中的泪水啪嗒,砸了一滴到许从一手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样做了。我只是气不过,你能原谅我,对吧。” 许从一将亓官灵一把楼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再改错字,躺尸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5章 原谅,当然原谅,就是这会女主拿把刀往他心口上插,他都会原谅。 因为,怀里的这个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主角光环加身,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世界认可的。 “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但够了,真的够了。我不想看到你和舅舅因为我反目成仇。就到这里为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离开这里后,就全部忘记。”这是妥协,同样也是变相的抗争。继续留下去,将不会有任何的改变,那种枉顾人伦背德的关系还会继续,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 许从一目光直直地看着斜对面燃烧着的蜡烛,火焰无风而自摇,将亓官灵搂得更紧了一些。 蓦的,脸颊旁有轻柔的触感,搂着的人抬起头,绯色花瓣般润泽的唇贴了上来。轻轻吻着,许从一垂下眼帘,看着亓官灵精致美丽的容颜,当对方因为他的安静而下力咬了一下,嘴唇微微一痛。 许从一像是被什么给蛰到一般,两臂一推,就把亓官灵给推到了一边。 这一推,亓官灵满脸的受伤和难以置信,至于许从一,则低着头,盯着自己把人推出去的手,表情相当愕然。 就在许从一准备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时,亓官灵先一步打破忽然就凝固沉寂下来的空气。 “从一你困吗?我出去打水洗脸。”她努力扯出一个笑,说着就往外面走,许从一随着亓官灵的走动而转过去身体。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发生过的事,就是真的发生过,不是一句说忘记就可以忘记了。那些画面,哪怕不刻意去想,都会时不时浮现出来。 等门帘重新盖下来,许从一眼眸中难受的情绪倏然一晃,瞬息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回来部落有段时间了,许从一估计亓官阙应该在回来的路程中。这人二话不说,就跳下冰窟去救他,未假他人之手。这份情,到挺让许从一动容。想必,耽美线有所增长了。 系统:“90,涨了10,快了。哦,另外加一句,他没在路上,刚刚到部落。” “受伤了没?” “没有,连一点擦伤都没有。”系统大致查看了一番。 “真是遗憾。”许从一倒是想亓官阙受点伤,这样他就可以表现的更为自责,以便刷点同情分,这样看来,就没法了。 系统:“我看他脸色很不好,你自己注意。 “他知道什么了?” “这个就不确定了。”系统回。 许从一往门帘处走,外面传来喧嚣的声音,昭示着人确实回来了,加之那些声音在往这边靠近,亓官阙能做到一族之长,就必然不是什么愚蠢之辈,冰窟下的那些残留的痕迹,他必然能看到,稍作一推断,可能就知道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从一到帘后,一手掀开门帘。外面木架上放置有火把,被烈风吹得几欲熄灭,来的几个人全都逆着光,尤其是为首个子最高的那个。男人身上衣服明显有些凌乱,隔得不算特近,脸上表情因此看不大清,但一双眸子在这个夜里亮得瘆人,眸光直勾勾的,带着灼烫的热意,仿佛要将人身体给灼烧出一个洞窟来。 男人手臂往后一举,跟着他的人在离开前目光古怪地都盯了许从一一瞬,很快,就都先行离开。 帐外就只剩下许从一和亓官阙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鼓动彼此衣袂。 于是亓官灵端着热水走来时,就看到帐外对峙的二人。 亓官灵心里诸多念头一一晃过,但面上表现得很沉静,她步上前,叫了亓官阙一声舅舅。 似乎这时才看到多了一个人,亓官阙眼眸转动到亓官灵那里,面容冷肃,寒冰冻结。 “舅舅,你回来啦。”亓官灵倒是没和往常一样,对亓官阙凌冽目光有所躲避,当下她甚至嘴角弯弯,直视亓官阙。 “到了多久?”亓官阙在阿尼那里得知到了许从一出来冰窟,以及后面和亓官灵一块回了部落,但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没多久,大概就一刻钟吧。”亓官灵回地很从容。 亓官阙头微微点了下:“受伤没?”他随后看向了许从一,青年绷着一张脸,那是他常有的表情,在他面前。 心里藏着秘密,许从一话不多:“擦破一点皮,灵灵给我上过药了。” “那就好,早点睡。”亓官阙深深看了许从一一眼,随后没再说其他,转头就走了。 亓官灵到许从一身边,和他一块目送亓官阙走远,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两人返身回屋,盆里的水冷的很快,当手放进去时,余一点点热度。 亓官灵浸湿帕子,揉搓了几遍,拿起来拧干水,递给许从一。 洗漱过后,两人脫了各自外衣,穿着亵衣并肩躺在床间。亓官灵翻了个身,头枕着许从一胳膊。抬头间嘴巴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就瞧到许从一已经闭眼,呼吸声清浅,亓官灵往上挪了一点,落了一个吻在许从一嘴角。蜡烛快要燃到底,屋里光线暗沉,亓官灵一时没有闭眼,眼睛看着斜上方,一瞬也不眨。明明人就在身边,明明拥有他的人是她,可是她觉得有条巨大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中间,而且极有可能,这条鸿沟,会存在很久很久。 要怎么做,才能斩断这条鸿沟,亓官灵盯了虚无的空中许久,转过头,手指沿着许从一如墨般的眉眼轻轻往下移,移到他抿着的嘴唇上。 他们彼此.相.爱,这是很确切的事实。可似乎这样还不够,她心里慌得很,总怕下一刻就会彻底失去他。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情像烈火一样,烧灼着她,让她觉得不舒服。 很多时候,他是看着她的,爱意也不加掩饰,表露地很淋漓尽致,越是这样,让亓官灵越觉得焦躁不安,想将人完全拥有,不让任何人碰触一点他。 这一夜很平静地过去,亓官灵也以为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直到早上,她起床,刚穿好衣服,阿尼带着人闯进来,她才知道,没有过去,而且还只是开始。 阿尼对于要做的事,其实很反对,也试图去劝亓官阙,可惜没起一点效果。他站在屋子里,亓官灵问他有什么事。 阿尼踟蹰了好一会,才说了过来的原因。 “首领让我将姑爷的东西收整一下,搬到他那里。”阿尼尽量一句话将事情始末都说清。 亓官灵梳头发的动作倏地一滞,她知道没听错,只是不大相信。 “舅舅让你来,拿从一的东西,为什么?” 阿尼往许从一那里看,许从一已经穿戴好,他出去打了热水,这会在洗脸。意外听到阿尼的话,手里的帕子砸落在水里,溅出的水花,湿了袖口。 “以后姑爷就住首领那里,不再回这儿。”阿尼咽了一口口水,才将这句话讲述出来,而亓官灵的脸色,一点点惊骇起来。 “舅舅是不是疯了,从一是我丈夫,和我住一起天经地义。我去找他。”亓官灵咚一声放下梳子,头发没梳完,就激愤地冲了出去。 许从一愣了愣,重新拧干水帕洗脸。阿尼招呼跟着的两人立刻行动,收拾许从一的衣物。 两人翻箱倒柜,许从一的衣服都整齐放在衣柜的右格里,一拉开就能看到,二人迅速将衣服拿了出来。 “等等。”愣了有那么一会,许从一丢下帕子快步走过去,将其中一人抱在手里的衣服给夺过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许从一对阿尼压着怒火低吼道。 阿尼知道这事很难接受,别说许从一,就是他自己也同样,但这是亓官阙的意思,他无能为力,只能选择服从:“抱歉姑爷,你今天必须搬走。” “我要是拒绝,你准备怎么样?”许从一抱着一团衣服,看向阿尼的视线里陡然一凛。 “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阿尼朝许从一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朝许从一扑过来。 许从一早有防备,身形敏捷地一闪,就躲开了两人的围攻。 “我自认同灵灵在一起,行为从来没有过错,亓官阙要喜欢谁,都可以,但我不愿意,我恨他,非常恨。他如果真要执意这样,我不会那么容易妥协。”一旦他搬过去,就是宣告部落所有的人,他和亓官阙不堪的关系,他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能让亓官灵跟着受到众人的指点。 亓官阙要撕破脸,那就彻底撕破。 “公子,这事由不得你。你顺从一点,会少受一点苦。”阿尼劝道,许从一来部落有段时间了,具体为人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阿尼很欣赏许从一,同部落其他年轻人相比,许从一都能排在前面。 可命运这东西,谁都控制不了。弱者受强者支配控制,这是注定无法逃离的。 许从一直接失笑出声,既然话谈不拢,双方都不肯退步,那就手下见真章。 两异族人一同攻向许从一,许从一做了一个虚招,却是转瞬就拔腿冲向门帘外。 他还没那么傻,真的就这么站着和他们打,他现在非常担心亓官灵。 一冲出帐,许从一就往亓官阙所在的地方飞驰,他身姿轻盈,如同飘飞的鸟羽,脚尖不断在蒙古包上点落,不一会就到了亓官阙帐外。 帐外没有人把守,侧耳细听,里面异常沉寂,无一丝声响。不及多想,许从一飞身落地,扯开门帘,就闯了进去。 意外的,帐中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许从一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转身,想到其他地方找,刚一回头,门帘掀开,走进来一人。 一看到男人,许从一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本能的惧怕这个人。 亓官阙面色沉稳,看不出来情绪如何,眼眸冷邃,盯着人就跟盯看中的猎物,他往帐里走,走到许从一面前几丈开外。 “找我?”亓官阙声音低沉厚实,算是明知故问。 许从一紧拧眉头,语气不善:“灵灵在哪?” “顶撞长辈,目无尊长,所以我让人把她关屋里,好好反省。”亓官阙平静地道。 “你把她关起来了?”许从一急迫地问。 “是。”亓官阙往一边走,在铺着华贵厚毯的凳子上坐下。 许从一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指骨因为过于用力,微微泛白:“放了她。” 亓官阙手臂搁上旁边紧邻的桌子,掌心随意摊开放着。 “做错了事,就得受到惩罚。”亓官阙不放人。 许从一气得浑身都发抖,他眼眶发红,声音都颤着,怒气像是随时都要爆发出来:“到底谁在做错事,亓官阙,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强迫人。” “对,是我在强迫你,可这是你的命,你只能接受。”亓官阙凝注许从一。 “我不接受,你休想。”许从一低吼。 “我有很多方法让你乖乖听话,现在这个是最为温和的,你不会想知道其他的,我保证。”亓官阙浑身气势乍开,他并不愿意用气势压人,但对面这人是许从一,他看上的人,他不介意打破过往的习惯,如果这是对方希望看到的话。 许从一还是开始那句话:“你放了灵灵。” “你以什么身份说这话?”亓官阙忽然问道,话锋尖锐。 许从一抿着唇,不吭声。 “灵儿的丈夫吗?这个身份可不行。” “我们成过亲了。”许从一蹙眉。 亓官阙接话道:“有名无实,不是吗?” “你……”许从一被噎住。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想你记性没那么差,当然,假如你真忘了,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亓官阙像逗弄一只小动物一样。 和亓官阙这样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许从一拧头就快步往门口走。 指尖还差一点触到门帘时,忽然警觉后面有危险靠近,许从一猛地一侧身,就避了一边。视线刚转到来人面上时,腹部一阵痉挛的疼痛。 背脊陡然躬下去,嘴里溢出一声痛吟。 胸口衣襟让人攥着,身体随即被强行提了起来。 “我让你走了吗?”刚才的春风和气全然不见,此时此刻,男人冷眸里只剩下无尽的掠夺和暴戾,倾覆的浪潮般翻滚。 下一瞬,身体陡然腾空,跟着扔到了塌上。一个沉重的身躰覆了上来,拉开许从一捂着自己钝痛连连肚子上的手,手臂举高到了头頂,衣帛撕裂的声响随即灌进耳朵里。 挣扎和镇圧,反抗与制服,防守同进攻,圧抑的低吟和粗重的喘息,在黑夜中不断交织在一起。世界似乎跟着一起摇晃,分不清是梦魇还是现实。昏过去或者醒过来,一切都还是原样,身躰被彻底打开,接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痛感变得似有若无,快感纷至沓来,出口的痛吟渐渐变了调。此处省略五千七百字,咳咳。 昏昏沉沉间,听到外面吵闹吵杂的声音,许从一缓慢睁开眼睛。屋里蜡烛换了一支,烛光冷漠燃烧,炭火渐暗,冷气侵袭上手臂。将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移到被褥下。身躰移動了一下,全身骨骼拆卸了又重新组装了似的,到处都传来不适的感觉。之前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已经由某人捡起来收走,男人用的力道很大,直接将他的衣服都给撕裂了,斜边实木桌上摆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睁着眼睛缓了会神,许从一手肘曲起,将自己上半身撑了起来。甫一動,牵扯到某个部位,内里的东西似乎早就被清理干净,但即便如此,异物感还是强烈的不可忽略。腰酸麻得厉害,掀开被子,低头定睛一看,腰肢两侧都指痕清晰。那是不久前印上去的,昭示着又一次的受辱。 “100,耽美线满值。”系统在许从一抓着床沿,将自己两腿放下床沿时,出声提示到。 “嗯。”一般这个时候,许从一都不大愿意多说话,系统静默了下去,等着他调整一会。 走路时两腿都打闪,许从一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向桌子。在桌边坐下,翻转了只倒扣的杯子,倒了杯冷水,仰头一口饮尽,冰水直落喉咙,带来一丝润泽。眼睛还有点酸涩,许从一指腹往眼尾抹了下,指间泛着点湿意。 缓和得差不多,穿得单薄,冷意直往脖子上蹿,许从一忍着全身不舒适的感觉,快速将其他衣服都穿上。 外面声音有点异于平常,像是在打斗。 “有人来攻击部落,是之前派人来盗取物资粮食的,气候不太好,他们打猎到的东西不多,加之没有购置到足够的食物,如果不偷袭其他部落,抢夺食物,恐怕自己部落里不少人都要被生生饿死。”系统大致上解释了一下。 “哪边会赢?”许从一曲指,拳头搁在桌面上,来得未免也太是时候了。 系统:“这个不确定,对方可以说派出了整个部落的强者,因为是突袭,又是夜里,这边反应得不算及时。他们先用的火攻。” 那就是说,有的屋子烧起来了。 许从一视线在屋里晃了一圈,意外看到他的弓竟然挂在一处墙角上。 “先说说女主在哪里?”虽然女主是有主角光环,不过作为她的丈夫,许从一理所应当,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 “标注着红点的那个。”系统往许从一脑海里输送了一个地图,里面有部落的整个高空俯瞰图,在左后方一个蒙古包那里,一个深红的小点闪烁不定。 许从一取下弓,顺手拿了装满箭羽的箭筒,背上后就快步往红点所在的位置看。 他当下所处的位置是部落最中间,偷袭者暂时还没有攻到这里来,一出帐,视野里就闯进一片火红,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半边夜穹都染的血红,到处都是杂乱的呼喊声。许从一走了一会,觉得太慢,直接飞上屋顶,借着明晃晃的火光,向女主赶去。 从高处跳跃下地,落脚时,扯动到身后一处,咬牙嘶了一声。咬了咬舌尖,将痛感转移。面前是一个小型的蒙古包,和其他稍有不同,门不是布质的,而是实木。门由一根锁链锁着。许从一上去试着用力拉了下,锁链很牢实,单凭个人力量,是不大能扯断的。 外面这么大动静,许从一耳朵贴到门上,屋里却是根本没有一丝声响。 “女主不在里面?” 系统看了下:“在啊。” “那怎么没动静。” “好像睡着了,亓官阙给了亓官灵一个耳光,这一耳光直接把人给打昏了。”系统道。 “他还真下得去手。”许从一往四周看,跃身一跳,就跳到了屋顶上。拿出亓官灵送给他的短匕,开始划拉翻翘屋顶。刀锋凌厉,削铁如泥,割出一个人宽的洞口后,许从一收好刀,往下直坠。 砰,两脚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屋里装置很简单,一看就少有人住,居中一张简陋的床,这会上面躺了一个人。 屋里同外貌一样冷,没有燃烧的炭火,昏迷中亓官灵冷得蜷缩起来,紧紧抱着身上不厚的棉被。 许从一上前,叫醒亓官灵。 亓官灵陷入一场梦魇里,梦里自己身处在一片灰暗的雾气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漫无边际的雾气,她心惊胆战,一直跑,一直往前跑,想找寻到一个出口。 她跑得气喘吁吁,还是没能看到任何出口,全都是灰雾,甚至到后面,雾气弥漫侵袭上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蚕食,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感觉不到只的存在。 面前一张熟悉的脸庞,亓官灵颤抖着手摸上去,指端感受一点微微的热意,梦境不会有这么真实。 所以,面前这人不是她的幻觉了。 亓官灵猛得坐起来,牢牢抓着许从一胳膊,眼睛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许从一,生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了一样。 “从一,你怎么在这?没去我舅……”亓官灵一开口说话,脸颊蓦得菗痛,一边脸庞红肿,跟晗了什么东西在嘴里一样。 “先不说这个,有人夜袭部落,我先带你出去。”挣脫了一只手臂,将放置在旁侧的衣服给拿了过来,许从一示意亓官灵快点穿上。 亓官灵动作迅疾,两三下就穿戴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5章_127 “门钥匙我没有,从屋顶走。”许从一把亓官灵拉到屋子中间,手指指向正上方。那里有个不算大的洞,外面一点火光映照了进来。 从里面出去,没外面那么容易,洞口太小,许从一将桌凳都搬了过来,先扶亓官灵上去,护着她爬出頂洞,后亓官灵在外面,抓着许从一手臂,将他拉上去。 两人一起一后落下地。 攻击都聚集在东南方向,他们这边算是西面。 “有没有哪里安全,你先去躲一躲。”许从一朝亓官灵问道。 亓官灵没说,反而问:“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 “不了,我去帮忙。”许从一说。 “有他在,不会出事。”亓官阙给她的一把掌,将所剩不多的亲情给打得更稀薄,亓官灵连叫对方舅舅都不大愿意了。 “我还是去看一眼,如果真被攻进来,就真的遭了。”许从一说着就要走。 手臂让亓官灵拉住:“别去,我不想你出事。” 许从一微微暖笑:“放心,我不会出事,就看看,一旦发现不对劲就回来。相信我。” “你其实……”亓官灵视线从许从一脸上落在他脖子上,那里有着一个鲜明的吻痕,两人隔得很近,她能闻到许从一身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气味,强烈得无法忽视,令人心口丝丝绞痛。 有一个猜想,在她脑海里翻搅,她不想相信,可是一切都指向它。 “我怎么?”许从一话刚落,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瞳孔猛地扩大,低下头间仔细一看,亓官灵手里握着她送给他的短匕,而这会,这把削铁如泥的短匕正直直插在自己身上。 唔!许从一痛哼了一声,刀刃在一个用力后,刀身全部没入进去。心脏被刺穿,剧痛中一股股猩甜涌上喉咙,许从一噗地吐了一口血,随后鲜血狂涌。 身体力量陡然移走,往下軟倒下去。 下一瞬,身体被人接住,只是对方太悲伤,被带着一块跌坐到了地上。 亓官灵搂着许从一,涌出来的鲜血,滴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手急忙退了回去。 “崩、崩了,言情线崩了。”系统发出惊颤的声音。 “怎么会?到底哪里出了错。” 连系统都被这个忽如其来的变故震得快语无伦次。 许从一到是接受得很淡然,不崩才奇怪,不然不就和之前几个世界不一样了。 咳咳!许从一喉咙不断往外吐鲜血,疼痛紧攥着他全身,让他暂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痛是真痛,毫无征兆,防不胜防。以前死亡时,系统都会提前告知,这里,女主的忽然疯狂暴走,直接给他来了一刀,这一刀直插心脏。 “宿、宿主,你还好吗?坚持住,我立马给你止痛药。”系统惊慌失措说道,同一时间,许从一心口一阵冰凉,痛感瞬间降了大半。 他喘着粗气,扯开嘴想笑,但嘴唇一动,又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亓官灵怔怔地看着许从一身上那把刀,她手指哆嗦着,想去碰,但伸了一点,里面快速缩回去。 抬目往上,触目全是一片猩红。 “从一,我、我,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要袒护他,你喜欢上他了,对不对?他上了你,你竟然不恨他,还总是劝我不要报复。原来这才是事实,你骗我,你根本不爱我。” 亓官灵语无伦次,胡言乱语起来。 许从一想辩驳,可眼皮忽然太过沉重,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睡过去。 “为什么不说话,你反驳啊,你说你不喜欢他,喜欢的是我。” “你倒是说啊。”亓官灵抓着人胳膊,猛地摇晃。 摇得许从一胸口血流得更快。 “我没……我不喜欢……”他。太痛了,许从一的全身力气都拿来对抗剧痛。 “你不喜欢谁?我吗!我说的是对的,所以你反驳不了,是不是?骗子,你是骗子。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了。他拿不走你,你只能是我的。”亓官灵握住了刀柄,一点点往外拔。许从一身体在刀子离体时,不断痉挛抽搐,他覆上亓官灵的手,想要阻止她,可彼此力量悬殊。 短匕完全菗离开,亓官灵将刀身上的血擦拭干净,随后放回自己身上。 她依然跪坐在地上,看着怀里的人,一点点闭上眼,温热的身躯,一点点失去温度,然后在寒夜的冷风下,慢慢僵硬。 不知道跪了多久,旁边的打斗声慢慢停歇,火光被扑灭,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有人往这边走,步履匆匆。 亓官灵往后转过身,笑容满眼,仰头看着神色间明显急迫的男人。 “你来晚了,舅舅。”她面孔上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在宣示着一个结果。 男人往前走,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大概是不太相信,刚才还抵死缠绵的人,这会就死去,成为了一具尸体。 “你做的。”肯定的问话。 亓官灵点头:“是,人是我杀的,因为他骗我。但这些都过去了,以后他再也骗不了我。” 亓官灵眉眼里柔情蜜意,注目着怀里的尸体,犹如凝视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亓官阙神情陡然怔怔的, 作者有话要说:他看着亓官灵怀中停止呼吸的人,忽然的,心中所有怒气随着这个人的离开,而悉数消散。他沉寂了好一会,周围其他人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无人得知,大家能做的就只是看着。 走了过去,亓官阙蹲下.身,将尸体从亓官灵怀里菢了起来。亓官灵出手阻止,亓官阙反手一挥,啪一声,亓官灵另一边脸颊迅速红肿。 亓官灵猛得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尖锐疯狂,笑着笑着,她就满脸泪水。 亓官阙抱着人转身离开,有人追过去,亓官阙冷冷斜过去一眼,那人立马往后退,垂头下巴贴到了胸口。 这一夜,到天明,部落都没人再看到过亓官阙,其他人在修整着被破坏的房屋。 阿尼不时往出口外眺望,希望看到亓官阙的身影,然而等到夜幕盖过来,还是没能看到人。 到第三日早晨,亓官阙空手回来,之前抱在怀里的尸体不见了影踪。 至于亓官灵,第二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整整一天,等人发现不对劲前去看时,她已经割裂了自己手腕,鲜血流了满地,后来抢救回来,却是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事,甚至于,许从一这个人,都只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 亓官阙倒是和之前没有太多变化,就是更加冷漠和暴戾了。在约莫一周时间后,他带着部落的人去之前夜袭过的另一个部落。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将敌对方给打得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就是部落里的人,都渐渐的没人敢离他过近,他的视线变得尤为锋利,如利刃一般,只要看过来,都会叫人心生胆寒。 亓官阙从部落独自出去,阿尼和乌禅在后面看着,无法前去阻止。男人高大的背影忽然变得萧瑟起来,好似灵魂缺失了一半。 有个冰窟,是亓官阙外出狩猎间临时发现的,他将许从一尸体存放在那个冰窟里。 他走到冰窟中,拿出猎刀继续凿冰壁,冰壁有了一个冰棺的雏形,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做成。 亓官阙单膝跪在地上,先是落了个吻,在一张冰冻惨白的面容上,随后才举刀继续开凿。 无数碎冰落在脚下,亓官阙眼睛毫无转移,盯着刀刃劈划的地方。 ………… 摇起我的小轮椅,飞奔在社会主义的康庄高速路上,啦啦啦, 我得承认,我是真不大会写结局。或者就像文里说的,游戏,结束了就没必要继续关注下去。 攻君得到了,然后他又失去了,而且他永远不会知道,一切都只是从一宝贝的扮演,他于他而言,像一个过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6章 (未来哨向) “还是很烫,你先躺着,我去下面药店拿点药。”拿手背碰了碰厍言的额头,一手的滚烫,许从一直起身,随后说道。 厍言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许从一胳膊。 “花店……”楼下就是厍言开的花店,因为忽然发高烧,花店还开着,放置在外面的花草还没来得急收进店。 许从一将她手拿开,放回棉被下,这会季节正是初春,空气里还带着冬日的余寒,厍言很早就将厚实的衣服给换下来,眼下就穿了里外两件,有时候忙起来,一热就直接脫了外套。这样一冷一热中,就发起了烧。 “好了,你就听话,好好躺着,花店我一会就去关。”门是关着的,也挂了牌子,就还有几盆花草在店铺外,许从一脸拉了下来,语气微重。 “嗯。”厍言头晕乎乎的,这会说话都觉得费力,她嘟哝了一声,许从把被子摁实,不让里面有任何空隙。 末了倾身吻了吻厍言额头:“我几分钟就回来。” 系统:“九十。” “起始值挺高。” 系统:“应该很容易攻略成功。” 关于这点,许从一就不妄加评断了。上个世界到最后面,言情依旧比不过耽美线,莫名其妙就崩了,刀子插.进心口,那种极端的痛楚,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对于这些女主,倘若选择,还真不想再沾染,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是什么事自己都有选择权。 将窗户全部拉上,拉窗帘中,動作滞了一分,就在窗户外的一根电线杆上,栖息了一只白鸽,鸽子小脑袋往一边歪,黑幽幽两颗豌豆大小的眼珠子,落在许从一脸上,许从一缓缓呼吸了一口气,唰的一声,把两边窗帘彻底合紧。 走出厍言的卧室,走过一条短的过道,往楼下走。 花店里灯都关了,但也不算全黑,能依稀看得到路,地上摆放着不久前花卉市场送过来的一些盆栽,许从一绕着走,小心不去碰触盆栽。隔壁街就有一家药店,二十四小时营业。 许从一走出花店,反身将里面的锁拿到外面来,锁好以防意外。 面前就是一条不算宽的街道,车辆都是迅疾驶过,来往行人不多,依稀有那么几个。 因为是小街道,就没有设置红绿灯,避让了四五辆车,走到街对面。 周围不算宁静,汽车声还有某些商店传来的音乐声,都一起涌入耳朵。然而在这些声音之外,许从一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或许不该用‘听’到,而是感知得到。 羽翼拍打扑煽的声音,扭过头,往旁边一个挂在墙壁上亮着的灯牌上看,原本在电线杆上的白鸽,此时落到了上面。白鸽脑袋左右转動,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许从一收回注意力,举步往面前一条路灯稀稀拉拉的小巷里走。这条路到隔壁街道距离最短,倒是有另外一条路,但要是走那条,来回起码要二十多分钟,可以说是绕了个半圆。 巷道里光线暗沉,耳边车辆驶过的声音越来越淡,许从一时刻注意着周围。 两三百米的路程,走到出口,手里微微冒出了冷汗。平复着呼吸,正要继续时,许从一忽然快速往后退,退到了一簇灌木后,借助一人高的绿化树将自己身形掩藏在后面。 他咬着下嘴唇,心脏砰砰砰激烈跳動起来,眼睛发直,盯着巷道出口外。 几秒钟后,一个高大健硕的人影忽然出现在那里,男人眼睛在这个黑夜里尤为的亮,瞳孔扩得很大,面孔扭曲,满目都是令人心颤的贪婪和渴望。与此同时,一只棕毛的鬣狗尾随在男人身后,当男人往巷道里努力望时,鬣狗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白鸽先一步飞了出去,正停在男人手臂边的一棵树枝上,只要男人稍一抬头,就能看到白鸽。 忽然出现的男人是个哨兵,还是一个喝醉了酒,有点失控的哨兵,至于许从一,当下的身份是向导。向导是唯一能对失控暴走状态的哨兵进行精神疏导的存在。而向导体内含有的向导素,对于哨兵们而言,更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向导素可以作为药剂,让失控暴走的哨兵情绪稳定下来。觉醒后的向导,一旦被发现,都会统一送到一个特殊的名为‘塔’的机构里,严格保护、或者说监视起来。然后他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每天去帮着安抚和疏导那些精神情绪不稳定的哨兵。 到后面,甚至会被强行匹配给某个哨兵,进行精神結合,或者更甚者身躰結合。向导成为了一种物品,而不是独立个性的人,被拿去使用,直到所有剩余价值都全部压榨干净。 许从一不久前觉醒了向导能力,因为他刻意的隐瞒,暂时还无人得知他是向导。 哨兵伸长了脖子,分辨空气里传来的异常香味,这种味道似海洛因,似最新出来的七号du.品,只是闻到一丁点,就勾得人心神荡漾,浑身每个细胞都发出酥麻的叫喊,身躰里滚動着热流,慾.望猛烈升腾起来,迫切地往一个地方蹿,急不可耐地想找寻到一个發.泄口。 太美味了,哨兵深深吸了一口气,满鼻的香气,让头皮都为之战栗不已。此刻的哨兵,面上神色跟他脚边的那条鬣狗一样,似饥饿了数个月,乍然间闻到了鲜肉的味道,狂躁,饥.渴。灯光下,哨兵额头青筋暴突,呼吸声越加急促。 哨兵的精神向导鬣狗缓慢踱步到了许从一所躲藏着的树丛前,许从一屏住呼吸,眼睛跟着鬣狗的走動而移動。 空气愈发焦灼起来,一滴冷汗滚落下来,滚进了许从一的眼睛里,带来一阵酸涩刺痛感,许从一不敢闭眼,这个时候,任何的動作,都有可能导致自身被发现,因而暴.露在不远处的那个饥渴失控的哨兵面前。 树枝上的白鸽好似感知到了下方紧张的气氛,开始動作,翅膀微微煽動,发出极为细小的声音。 哨兵若有所觉,抬头往上方看。 许从一短暂松了一口气,哨兵刚才转了个方向,因此没有发现白鸽。 乖,不要動,千万不要動。许从一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白鸽,同时在精神层面和白鸽联系起来,不断安抚着他的精神向导。 白鸽半举起来的翅膀落了回去,细小的脑袋继续左右摇晃。 鬣狗在灌木外搜寻着,很可惜,一无所获,鬣狗耷拉着头回到哨兵身边,哨兵尖锐贪婪的目光扫过每个角落,他拧紧了眉头,酒喝多了,所以产生幻觉,竟然会觉得这里躲藏有向导。向导都在塔里,外面不可能有他们的存在。 哨兵失望至极地转过身,带着自己的精神向导,离开了巷口。 许从一头颅微微往上扬,白鸽这会眼睛看向了他,扑扇翅膀,极速俯冲,跃过灌木丛,直接落脚在许从一肩膀上。许从一抬手,指骨僵直的動一下都异常艰难,他轻抚着白鸽身躰,梳理着精神向导纯白的羽毛。 没事了,没事了。是在对白鸽说,同样是对他自己。 哨兵天生体能就比常人高数倍,速度力量五感,异于常人。向导主要是在精神层面突出,体力上,和常人一般无二。处在失控边缘的哨兵,其危险程度,不亚于一公斤炸弹。 没有外力加以控制,制住哨兵强化状态的身躰,向导很难顺利和哨兵精神建立连接,就算建立了,后续也难以安抚和平复。更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会被暴躁的哨兵给强行进行身躰结.合。而一旦身躰结.合,就会缔结一种比精神层面结.合还要牢固的牵连,这种牵连,会伴随彼此终身,直至身躰死亡,灵魂消陨。 哨兵离去有几分钟,许从一缓步走出树丛,掌心全是汗水,湿哒哒的,在衣摆上擦拭掉汗水,许从一吐出一口浊气,快步往巷口外走。外面紧邻着一条短街,在左手边两百米左右位置就是要去的药店。走得很快,几乎算是用跑的,推开药店玻璃门,许从一到柜台前,让店员拿几盒退烧药。店员坐在里面,正两眼不错盯着手机屏幕,和人聊得正欢,许从一进店,到面前,都暂时没发现,等出声后他被吓了一跳,手机啪嗒滑下去。 店员猛地站起来:“你要什么药?” “退烧药,我女友受了点凉,现在身躰温度很高。”许从一道。 不期然就被喂了一口狗粮,药店店员连哦了两声。 “是配药还是盒装药?” 许从一往后面玻璃柜中看,道:“配药。”配药针对性强,效果也更为显著。 店员拧头,手脚迅疾,一分钟时间不到,就把退烧药配齐。 付了钱后,许从一揣好药,快步往回走。在快到巷子口时,许从一犹豫了一下,跟着还是选择走这条近道。 走到里面,靠墙的路灯投射下灰白的光芒,地上树木和植物的影子黑暗斑驳,依稀可见一点光斑。越往里面走,许从一神经绷得越紧。 约莫还有五十米,就走完整条巷道。 忽的,许从一步伐一滞。他眼睛里都是惊骇,僵硬着头,往左侧方转身。 那里一个深暗的人影走了出来,他的脚边,紧跟着一条张着嘴獠牙森冷的鬣狗。 哨兵上下来回打量许从一,发现他竟然可以看到他的精神向导,视线再往许从一身后看,树枝上停了一只白鸽。 “宝贝儿,我捉到你了。”哨兵裂开嘴,这句话刚落,身形已经如箭,激射了出去。 许从一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向导身份,拔地而起,向着前面路口就快速狂奔。 但哨兵速度是他的两倍还有多,跑了不到十米路。 嗙,许从一身躰一摇,被狂化的哨兵给扑到了地上。 哨兵整个沉重的身躯都y着许从一,将他给圧得喘不过气。 彼此身躰一接触,都一并战栗了一番,暴走状态的哨兵,在某个角度上来说,能够激发出向导体内的向导素。向导素进而又会导致结.合热。 哨兵还没有自己的向导,而向导,更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靠近过任何一个哨兵。 彼此间随着身躰的靠近,体温都在缓步上升。 被摁在地上,冷石更的地面硌得许从一很不舒服,后面的哨兵,一臂摁着许从一一条胳膊,一臂往他喓间去,拉开他扎在褲沿里的衬衣下摆,立马就急不可耐地往里游。 更是急切又暴躁地往许从一后颈外露出来的皮肤上又是啃又是咬。 力道完全不控制,转眼就咬出了血丝来。 唔!受痛,许从一咬着牙闷哼一声,激烈地挣扎,但忽然,他所有動作一滞。 隔着薄薄的褲子,清晰感知到的一种可怕触感,当即让许从一头皮发麻。哨兵因为身份等级关系,还只是个四席哨兵,很难接近到塔里的向导,至于外面,更是完全不可能碰到向导。 越是不能碰,内心的饥渴和焦灼就越是强烈。 现在他抓住了一个落单的向导,不管对方身份是什么,只要同他身躰结.合,这个向导就会变得他所独有的。 哨兵无法控制住自己,用着几乎能捏断向导骨骼的力量摁着向导。 衣服被揉到凌乱,后颈上痛感一阵连着一阵,失控的哨兵如同野兽,将猎物牢牢锁住,急切而又狂躁,呼出的气体,都仿佛能灼伤人。 两人力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挣扎的后果,只会更加激怒哨兵。 冷静,许从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蹙着眉,努力寻找着脫身办法。 精神屏障,哨兵和向导都有精神屏障,当哨兵暴走狂化时,建立修复精神屏障,以隔断周围纷杂的各种信息和元素。 反之……向导也可以破坏哨兵的精神屏障。 许从一将脸尽量往后仰,他转头看向哨兵。 “喂,我能让你更舒服。”许从一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眼尾微微弯着,眸光闪烁,内里光彩惑人,白鸽扑扇着翅膀在空中不安地盘旋。 “这地硌得我很痛,我们换一换,我在上面怎么样?听我的话,好吗?”他语言极尽温柔,精神触丝探了出来,那是没有形态也看不见的存在,但他可以感知到。他将自己靠向哨兵,微微哆嗦的唇似羽毛般滑过哨兵脸颊,声音因为結合热的激烈烧灼,而变得尤为湿軟和甜腻。 哨兵動作暂时一滞,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向导会忽然放弃挣扎,甚至于变得主動。 哨兵起身退了一点,但指下力道仍旧很大,抓着许从一肩膀把人给翻转了过来。到还真的依循着许从一的话,两人位置调换了一下,哨兵在下,许从一在上。 许从一用一只没被抓的臂,揽上哨兵脖子,将哨兵猛地往上拽。精神触丝悄无声息钻进哨兵头颅中,开始搜寻,搜寻到了破裂的屏障,很轻而易举就穿过屏障,进到了里面。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让他们的精神波動频率达到一致,即所谓的精神共鸣。 “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许从一指腹轻轻按揉着哨兵的后颈,像是在抚莫一只大型猛兽。 哨兵眼眶通红,眸底光芒摄人,慾火燃烧旺盛,整个身躰,肌肉都鼓涨起来,额角间青筋随时要爆裂似的。 “你想和我身躰結合,对不对?”许从一指骨倏地一攥,揪住哨兵的头发,就将他脑袋给死死摁在地上。 精神結合中,许从一根据对方的精神波動频率,调整自己的。 “胆子不小啊!”许从一绯红色的唇开开合合,吐出的气息喷在哨兵下巴上,哨兵抬臂想去扯许从一领口的衣服。 下一刻,哨兵面色陡然一变,瞳孔几乎爆裂。 “……你他妈连头熊都敢上!”许从一音量猛然加沉,眉目间全是轻蔑和嘲讽。 啊!哨兵惊骇地叫了出声,两臂猛地一推,将许从一给推了下去。 许从一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哨兵,哨兵面孔间一片恐惧。 哨兵面前,原本气味甜腻的向导忽然没有影踪,取而代之是一只体型巨大如山的棕熊,棕熊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尖锐,残忍的兽瞳直直盯着他,‘吼’棕熊咆哮出声,壮硕的爪着朝着哨兵脑袋就径直拍下来,哨兵浑身哆嗦,惊骇地丧失了反抗和逃跑的力气,他看着熊掌拍上他脑袋,将他头骨给嗙一声拍裂,鲜血横流,脑浆崩裂。 啊啊,啊啊啊!哨兵嗓子撕裂低吼。 面前癱坐在地上的哨兵,两手胡乱在空中挥舞,好似要将什么可怕的东西给挥走。但很快,哨兵仰头嗙一声砸落下去,手脚菗搐,脸部肌肉不住地痉.挛。眼珠几乎脫出眼眶,嘴巴张的极大。 没多会,哨兵嘴里开始往外吐白沫,眼白加深,眼睛失去所有神采,脑部神经被全部烧坏,成为了一个废人。 撑着地面,许从一缓慢站起来,随着哨兵精神的崩溃,属于哨兵的精神向导同时消失了身影,白鸽在头顶上方盘旋,已不见任何不安。望向四周,看到某个角落中有几个并排的垃圾桶,许从一转回脖子,哨兵虽然还没死,但基本和死差不多,就算被送去医院,按照这里的法律,只会被实行安乐死。 是这人咎由自取,妄图打他的主意,他不过是自卫,所以心里并不会有任何愧疚。 将哨兵身躰拖到垃圾箱边,将人给塞进垃圾箱,好在垃圾箱够大,就是放一个成年人,还有剩余,许从一拿过旁边垃圾箱里的垃圾,覆在哨兵上面。随后盖上盖子。 做好这一切后,许从一靠着墙喘息了片刻。那边厍言还在等着他,休息够了,许从一快步走出巷道,回了花店。在一楼花店的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放出冷水清洗手上的污迹。 上楼时,将外套给脫了,轻手开门,屋里床头灯还开着,床上的人已然安眠过去。 把购买来的药从衣兜里拿出来,放置在柜子上。时间还不算完,九点多,许从一到床边,将厍言给柔声唤醒。 厍言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颤了好一会才勉勉强强睁开。 一看来的人是许从一,声音軟绵绵、有气无力:“从一,你回来啦?” “嗯,起来把药吃了。”扶着人坐起来,随后将枕头一块竖立,放在厍言背后。 厍言将色彩不一的药丸给塞进嘴里,随后拿过许从一倒好的温水,仰头一口吞下。药滑过喉咙,异常苦涩,厍言连喝了半杯水。杯子被许从一拿开搁回床头柜上。 厍言目光游弋间,看到许从一裤子上好像弄脏了一处。 “摔跤了吗?”厍言看着那块污渍道。 许从一表情乍变了一下,控制着面部神色,他点头:“嗯,走得太急,没注意地上有石块,被绊了一下。” “摔到哪里没?”这样问的同时,厍言手往许从一身上四处擵,语气急了起来。 许从一抓着厍言的手:“就膝盖碰到点,没大碍。你躺下睡吧,我下去把店门口的花盆都搬进来。” “麻烦你了。”厍言躺下,感激地对许从一道。 “这么客气干嘛,我是你男友,理所应当要照顾你。睡吧。”许从一把被角都往里折了折。 厍言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听到脚步声远去,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从楼梯下去,到花店里,开了一个壁灯,灯光橙黄,由上而下倾泻,映照着许从一冷然的脸。他拉开一扇玻璃门,弯腰将摆放在地上的花盆给往屋里搬。 东西不多,就五六盆,其中两个算是比较重,花了点时间,总体却是很快。 都搬完后,许从一自里面把玻璃门关掩上,拿了锁,正要锁门时,一道强势浓烈的气息冲过来,直激得许从一有点站立不稳。由于之前才和一名哨兵进行过精神共鸣,体内向导释放程度达到了最大值,就是当下,向导素还没能完全消散开,身躰里更是残余着結合热。这附近有着另一名哨兵,他极有可能会再次暴露是向导这一身份。 许从一手脚麻利地将门锁上,关了灯,屋里瞬间一片灰暗。不去看外面究竟什么情况,转身就疾步往后面走。 爬上楼梯,在短廊里放轻脚步声,推开其中一扇紧闭的房门,到了屋里,没有立马开灯,而是走到窗户口,窗帘拉了一半,许从一就站在窗帘后,身躰探出去一点,往街区斜上方的一个地方看。 原本该是空无一人的地方,这会突兀多了一个人。 男人面向巷道而站,长身直立,个子相当高,起码一米九以上,身材黄金分割线般的比例,一双长腿尤为显眼,男人一身漆黑,比这个暗夜还暗。 就在许从一思考男人什么身份时,从巷道里深处,缓步走出来一只通体黑沉的猎豹,黑豹四肢矫健有力,走動间的動作华美而优雅。黑豹走到男人旁边,转了个向,同男人并站。 哨兵一動不動,似冰封的雕塑,忽的,他手臂一扬,手里拿着个电话,拨了个号出去,哨兵将电话贴到耳边,向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快速挂断。 哨兵拧身,往街区下方走,他有一副绝佳的身躰,如同T台上的模特,随意走動间,都是满满的力量美感。哨兵从窗户外走过,他什么都没做,但那股萦绕在周身庞大的气息,让许从一相当忌惮,许从一闪到窗帘后,背对着玻璃窗。 估擵着哨兵和他的精神向导走远了,许从一方才往旁边挪動脚。 作者有话要说:厍,she,四声。认识的大宝贝多咩? 哭哭,有宝贝说上个世界攻的病不明显,嗷呜嗷呜,是我的锅,哭着抗起来丢背上。这个世界就多加一个病,开初是偏执加x冷淡,写到后面,偏执这个不大顺,就改了,x冷淡和从一宝宝的重复了,也得改,就成了现在的情感缺失加那啥障碍了。 谢谢各位大宝贝这么宽容我,我知道文章问题很多,我努力改正, 谢谢你们最近投的营养液还有投地雷的大宝贝,我无以为报,就努力摇我的小破轮椅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7章 这一上午都没有什么来花店买花的客人,因为是工作日,更因为,就在他们这条街道对面,一条鲜少有人会驻足的巷道,这会被拉上警戒线,完全的封锁了起来。厍言和周围其他人都相当疑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秉承着一点好奇心,想找人问问具体怎么回事,但始终都不太清楚。 下午两三点左右,有穿军装制服的哨兵来到厍言店里,询问她昨天夜里在那个时间段做什么,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没有,我昨天生病,有点发烧,七点多就上床休息了。” 哨兵眼眸凌冽,如同利剑,穿透到厍言脑袋里,好看看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觉醒的哨兵身上随时都有一种摄人的气息,厍言被这股气息给震地呼吸微滞,她说的全是事实,所以即便心脏跳动的急促,她还是坚定地迎视着哨兵的打量。 “就你一个人?”哨兵往摆满了各种盆栽的花店里看。 “……我男友也在。”哨兵怎么问,厍言就怎么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你男友?他一整夜都陪着你?” 厍言点点头:“是。” 只是简单的询问,没有过于深入,按照哨兵的死亡方式,摧毁他精神,杀死他的只能是一名向导,这座城市的向导都在‘塔’里,受专门的保护,这名向导,十有八.九是名没有被发现的向导。逃避中的向导,应该不至于会继续待在这条街上。 哨兵们离开花店,让厍言如果想起什么异常的地方,及时联系他们。 走出花店的哨兵,向下一家店铺里走。厍言下意识地往出事的地方望,旁边店铺有人过来,将厍言拉到一边压低了声告诉她,她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好像出事的是一个精神失控的哨兵,被人给抬走,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忽然的,厍言记起来,昨天好像正是八点左右,男友许从一独自一人穿过街道,到对面的药店给她买退烧药。厍言面色顿时一惊,继而如释重负一般。许从一身上有泥迹,他平日都很小心,不至于会跌倒,会不会是碰到哨兵,然后和哨兵起了冲突,在厍言的记忆中,哨兵是一群狂暴的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然后伤害到周围的普通人。 许从一必然是怕她担心,所以才说自己是摔倒的。 还好他没事,厍言心中这样想着。 吃过午饭后,厍言开始清理盆栽里的枯黄枝叶,埋头间挂在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营业中,都会将风铃挂上去,这样哪怕自己在后面忙,都能知道有客人进来。 厍言温声抬头,在看清进店来的高个男人时,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 那是个身高近两米的男人,漆黑笔挺的休闲制服,他长得极为俊美,一头顺直的黑色长发,简单干净得束在身后,宛若从画册里走出来的人一样。男人进店后,视线就落在一个地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放置着一团百合花,清幽淡雅的香气萦绕在花店中。 “给我包一束。”男人视线从花上移到厍言这里,染了血液一般的薄唇轻轻开启,声音似大提琴拉出般的低醇,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厍言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优秀俊朗的客人,在愣了会后,快步过去。 “先生要几朵?”厍言双手伸过去,垫了点脚尖准备拿花。 男人俊美的脸有了细微波动,他道:“七朵。” “送给家人还是朋友?”厍言继续问,针对不同的人,花束将有不同的包法,她低眸去看男人右手,没看到什么东西。所以就直接忽略了问是不是送女朋友。 “我自己。”男人垂眼,看着厍言的目光里,带了点让厍言看不懂的情绪。 厍言露出善意的微笑:“好的,那您稍等。”说着就挑选了七朵,往店里走,拿工具出来包装花束。 速度很快,一会就将花给包好了,厍言将花递给客人。 男人付了钱,转身出店。 脖子上一个银色的吊坠,因着走动,在阳光下晃出一道银色的光芒,厍言眯了眯眼睛,余光中看着男人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中,忽然回过神来。她手缓缓往自己颈项上摸,摸到了一个和男人类似的链子,那上面挂了一个背面雕刻有字的精致小牌子。 之后厍言拿出兜里的电话,给远在异乡的亲人打了个电话。 许从一上午公司里有事,忙到下午才有空。等彻底忙完,天色已经有黑沉下来的迹象。 乘电车到厍言那儿,到的时候,出事的巷道外黄色警戒线还在。 在风铃清幽的声音中,许从一走进店里,看了下四周,没见到厍言人影,他到没马上就出声,而是迈着长腿往里面走。 果不其然,厍言在后面的洗手间里,拿了拖把,准备拖地。 “我来吧。”许从一拿过厍言手里搅干了水的拖把,握着就转身向外走。 厍言跟在他身后。 “我看对面街拉了警戒线,是出什么事了吗?”许从一从里面往外拖地。 厍言靠边站着:“嗯,有个哨兵昨晚死了。” 许从一手里动作没停,他转头看了厍言一眼,厍言盯着他的视线,有点异常。 “早上那会有两名哨兵过来询问了一番,我没告诉他们你刚好那个时间点出去帮我买药了。估计要是说了,他们肯定会来质问你。从一……” 厍言忽然止住了声,好似在思考怎么开口,许从一直身起来,等着厍言说话。 “你是不是,是不是碰到那个哨兵了?”那个时间点,而且那条巷道是最近的一条路,根本不需要猜测,许从一必然是走的那条道路。 “是。”许从一应声道。 厍言好似松了一口气般:“那你不是摔伤,而是被哨兵弄的?”她这话,其实已经逼近真相,但厍言怎么都没有将许从一往向导上面想,不管是向导亦或者哨兵,在厍言看来,都和她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他们不可能有交集。 许从一握着拖把的手略微收紧,他面上表现得似乎不大想回这个问题。 “算是吧。”许从一道。 厍言看出来许从一的回避,这事情不值得她刨根问底,许从一现在没事,明确这一点就可以了。 “都怪我,如果我不生病,你就不用去帮我买退烧药……”厍言觉得都是自己的原因,让许从一遇上一个可怕的哨兵,她开始自责。 许从一把拖把竖放着,走到厍言面前,伸手抚摸着她柔軟的长发:“怎么能怪你,总不至于我看着你生病,然后什么都不做。” “谢谢你这么爱我。”厍言往前踏了一步,拥抱了许从一一下。 “晚上想吃点什么?”哨兵那事,虽然让人挺后怕,不过也不能真的因为这个,就不过自己的生活,厍言将话题给错开。 厍言不提哨兵的事,许从一自然就更不会了,他暖暖笑着:“你拿主意。” “那店铺就麻烦你看着一下,我去买菜。”二楼上也是厍言的,当初选定这家店,就一起买了下来。比起叫外卖,或者在外面吃,她更喜欢买回来,在家里弄。 拿了提包,厍言走出店。许从一继续拖地,将地上的落叶和尘土都堆积到一块,之后用扫帚扫进撮箕中,提到外面,走了几步路远,倒入到街边的一个垃圾桶里。 回身时,看到有一对男女往花店里走,许从一快步回去。 然而就在前脚刚踏进花店,后脚还没移进去时,身后忽的一道乍响。 整条街道,都好似因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有瞬间的宁静,接着跟燃油被点着一般,巨大的声音接连冒出来。 被震惊到,包括店里的客人也和许从一一样,都转过头,于是他们看见离得不远的地方,十米距离不到,一个处于狂化暴走状态的哨兵,这会正一拳接着一拳往一辆黑色的轿车上砸。车窗玻璃很快就砸得出现裂缝,哨兵力量等级高于常人数步,普通的玻璃,一拳下去,立马就能四分五裂。那辆车的玻璃,显然是钢化的防弹玻璃,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抵挡不住被誉为人形兵器的哨兵攻击。 每砸落一拳,汽车都颤抖一番,发出随时要碎裂的声音。 车里的人慌手慌脚,满脸惊恐,拿手机出来,太着急,手机滑出掌心,掉落进车里,司机弯腰到处寻找着手机。 等到终于找到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随着哐当一声,钢化防弹玻璃被砸裂,玻璃碎片当即四溅,许多溅到司机脸上,可不待司机张嘴做任何叫喊,衣服让眼睛猩红的哨兵给一把拽住。哨兵拽着司机,将人硬生生拖出了汽车。 精神失控的哨兵手指铁钳一样,抓着司机,仍由司机怎么踢打叫喊,都没有松开手。哨兵脸部呈现出疯狂的神情来,瞳孔随时要爆裂开一般。垃圾一样提着司机,手臂猛地往前,嘭的一声,司机后背砸向汽车车门,这一砸,将整个几顿重的汽车,都给推移了几公分远。司机周身骨骼断裂。 街上的人纷纷逃窜,那些被堵在后面的车,司机直接弃车而逃。一时间不算特别宽阔的街道,陷入了极度恐慌中。 身体狠狠撞击车门,汽车司机可以说是当场就在剧痛中昏迷过去。 发狂的哨兵随手扔掉司机,面目狰狞可怖,头颅往四周转,蹭地一跃而起,就凶悍扑向逃逸着的人群。 他跳到几个人面前,一手抓了其中两个,往天空中一甩,那两人仿佛瞬间脫离地心引力,在惨叫声中身体不受控地飞向天空,也当然的,当他们到达最高点,紧跟着,在重力的牵引下,极速往下坠落。 磅磅两到闷声响,两个行人砸落在地上,手脚都扭曲,嘴里不断发出凄厉的痛吟。 哨兵猩红着眸,闪电般的速度,眨眼时间,又一左一右擒住两个人。 啊啊啊,啊!两人还没被抛上天,就惊恐地扯着嗓子尖声叫喊。 花店里的两个客人吓得立马往店里退,在发现后面有个向上的楼梯,二话没说,就径直往上面蹿。 许从一立在花店玻璃门正中间,盯着几十米开外发狂、正在不断伤人的哨兵,瞳孔微微扩大,就在哨兵的身后,一条花斑巨蟒盘旋在最开始砸碎玻璃的那辆汽车车顶上。巨蟒猩红的舌尖伸出嘴巴,周围惊呼惨叫连连,而即便如此,许从一还是从这些声音里,听到了从巨蟒嘴里发出来簌簌簌声,蛇芯尖端分叉,快速闪动着。 属于许从一的精神向导这会栖息在旁边的一块广告牌上,巨蟒头颅转动过来,冰冷残忍的蛇瞳紧紧凝注着白鸽。 哨兵的精神向导觉得那只白鸽有点特别,它游移下车顶,往白鸽所在的广告牌方向快速游动。 许从一攥紧了手心,花店外这会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远方逃窜的人,还有捕捉逃命者的哨兵。只要他往前踏两步,就会立马暴露在精神向导的视野中,这个哨兵,相比起昨晚碰到的那个四席哨兵——对于向导而言,精神力越强的,越能轻易分别哨兵的等级,是三席上面。哨兵由低到高,一共分为五个等级。四席、三席、二席、首席,还有凌驾在首席之上的,黑暗哨兵,黑暗哨兵甚至于基本不会出现精神崩溃,意志力超强,就算处于暴走狂化状态,也能控制自身的行为。他们不需要向导的精神疏导,他们倚靠自身。当然了,黑暗哨兵少之又少,大概千百个里面,或许有那么一个。这样的一个,足以匹敌一个军队。 白鸽同样看到了花斑蟒蛇,但它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危险的猎物,等着狩猎者悄然前来。 向导没有处于危险,他的精神向导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少异动。 许从一拿了电话出来,给搭乘车去买菜的厍言打了过去。 等了一会时间,那边才接通电话,听筒里声音嘈杂,菜场离这里有段距离,这边发生的□□,暂时还没有波及到那边。 “……发生了一点意外,你待在那里不要回来。”许从一压低嗓音对厍言说道。 厍言听得不大清,问:“什么事?很糟糕吗?” 许从一往后面退,背靠着墙壁,眼睛一直都关注着外面的发展:“有点糟糕,但应该很快就会平息,你找个地方先坐着,我晚点再联系你。” 厍言相当的蒙圈,完全不知道只是出来买个菜,怎么出了事。但既然许从一都这么说了,听他语气,好像事情挺严重,厍言提着买好的几个菜,走到一家快餐店里,找了个座位,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哨兵无差别地攻击着视野中看到的人,渐渐的,觉得这样的方式,并不能减轻精神上的一点躁动,更甚至,破坏的欲望更为强烈了,脑袋随时要炸裂开,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令哨兵感到愤怒,身体里无尽的力量在狂嚣,耳朵中全是嘈杂的难以忍受的声音。 五感在这个时候达到临界值,感知到的所有,都让哨兵觉得难受。他想要得到安抚,得到慰藉,得到来自——向导的精神疏导,只有向导才能解决他当下的焦灼和渴求。 他需要一名向导。 似乎是为了映衬哨兵的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念头,他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闻到了一种特别的气味,这种气味沁人心脾,让他有短暂时间的安静。 而这片刻安静过后,哨兵野兽一样仰头嚎了一声,他跳出人群,开始搜寻着散发着这种气息的人。一个向导,在某个角落里,藏着一个向导。 花瓣蟒蛇蜿蜒攀爬上广告牌,白鸽还停在上面。 精神催促没有起到作用,白鸽被哨兵发现了。哨兵像饿徒看到流着油的香美肉食,疯狂扑向白鸽。 白鸽被惊到,扑扇翅膀往许从一所在的花店飞过去。 哨兵和他的精神向导紧随其后,哨兵将自己的五感彻底打开,犀利尖锐的眸光,扫过触目所及的每个地方,每个角落。 意外发现有向导可能存在,哨兵兴奋激动地面孔都愈发扭曲癫狂。 狗一样伸着鼻子边狂奔边嗅着气息,哨兵狂躁不安的气息浓烈强势,毫无遮掩地扑向藏身在花店里的许从一。身体里似乎有簇火苗蹿了起来,随着哨兵的愈加靠近,燃油投入了进去,火苗嗖的一声,陡然变大。 体温再次有攀升的迹象,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不到,再次意外碰到狂化状态的哨兵,结.合热被动触发了起来。呼吸变得沉重,热涌拍打着身体,身体像是在回应哨兵的呼唤,意识开始有模糊的迹象。 许从一挥起手臂往墙上砸,痛疼让他恢复清醒。 周围人还是逃窜,二楼上同样有人,一旦哨兵进到花店里来,他决计不可能再隐藏自己是向导。 白鸽掠过花店,没有钻进来,哨兵和他的精神向导一并跟着奔过去,没有往花店里看。 一人一蛇追捕着白鸽,白鸽在街道上方飞旋,迟早会到花店里,许从一不会抱那个侥幸心理。 在哨兵追着白鸽,到对面街区时,许从一快速跑出了花店,花店一边有条小路,连接到后面。 不能在这里被哨兵看到,得换个场地。 许从一拔腿狂奔,他一转身,直冲狭窄的小路。前方哨兵听觉超乎常人的敏锐,在许从一有动作时,就已经听到声响,当时以为是普通的人,等到白鸽忽然转向,也跟着飞过去时,哨兵里面意识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小道里的人就是他正在寻找的向导。 哨兵凶猛的踩踏在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车顶上,踩一下,车顶就凹陷一处。 磅磅磅,接连数声响,哨兵飞身扑下地,地面的石块被踩得咔一声龟裂。哨兵发红的眼贪婪疯狂地盯着前方,站起身,正要一个俯冲追过去。 耳后一道杀气凌冽的风声靠近,不待哨兵做什么反应,他的身体就被一股极为强烈的力量给撞飞了出去。 哨兵身体撞击上斜前方的墙壁,墙壁往里崩塌,石块碎裂。哨兵身体异于常人,虽比不上钢铁,疼痛程度这会降到了最低。从石块和飞舞的尘埃中爬起来,哨兵低吼一声,往攻击他的男人冲上去。 犹如一辆装甲战车,哨兵攻势锐不可当,他挥出的拳头夹着凌冽拳风,叫人看着肝胆具寒,但就在拳头即将要击上男人那张杂志封面的脸庞时,哨兵拳头滞在半空中。 他的拳头被男人一手给握住,男人眉目冷然,面色间不见丝毫波动,哪怕面对的是一个狂化状态下的三席哨兵,男人表现的出乎常人的冷静。他几乎没将哨兵放在眼里,以一种高高在上,蝼蚁尘埃般的视线,俯瞰这个可怜的哨兵。 男人收拢指骨,哨兵另一手成拳,击打向男人腹部,男人轻而易举的沉臂格挡,同时提脚往哨兵膝盖骨上踹。 啊,哨兵惨叫出声。男人左臂上前,反手擒住哨兵胳膊,于咔哒声中,将哨兵胳膊个直接折断。哨兵又发出一道痛声,男人肃穆冷颜,眸光都没有闪烁一下,不给哨兵一丁点喘息的时间,擒着哨兵胳膊,往身前拽,略微侧身,拽得哨兵站立不稳,身躯往下躬的时候,曲肘下砸。咔咔声中,砸断了哨兵后颈骨。后颈处是哨兵身体相较其他部位更为脆弱的地方,那地方被毫不留情的重伤,其痛感尤为强烈。 哨兵轰然倒在地上,身躯无意识地抽動着,旁边男人站直身,一个眼角余光都没再给哨兵,而是先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袖口,将打斗中褶皱起来的地方一点点抚平,随后掏出电话,正要拨打出去,远处路口一辆军车驶了过来,因着道路被阻,军车停靠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下来几名哨兵。 一看见男人,哨兵们就奔跑过来,男人反而转身,不理会哨兵,往前方一条小道处走。 他记得没错的话,刚才这名狂兽可是眼巴巴地想往那里跑,只是不太幸运,碰到了他。那里有着什么,会这么吸引哨兵。 当墨色长发的男人来到路口时,隐约间感知到一点异常的气息。 且这股气息,和昨天晚上在巷道那里的,十分相似,或者应该说,就是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趴在地上求营养液, 啊,昨天又翻车了,哭哭,哇一声哭出来, 谢谢大木木帮我修文捉虫,爱你,比心心。 ……… 我们的口号是:搞事,搞事,要搞事。 从一:哦,你的搞事其实是搞我…… 兽兽:麻麻爱你(捧星星眼),我家儿子最可爱。 从一:呵! 妈不爱从一也不爱的攻:把我五十米大刀拿过来。 兽兽:救命(惊恐脸)儿子快救我。 从一:吵。 咔,咚。 码字工卒。 ……… 有个打负分的,希望你们不用帮我回她,不用去争辩,我惹不起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8章 大概用了一秒钟时间不到,厍钧就从这些展示出来的现象里面,整理出了一条信息。有一个没有到塔里登记,或者应该说,是一个觉醒了,但是躲藏在外面而不是在塔里被当做宠物圈养起来的向导,这个向导在二十四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先是诱惑了一名狂化状态的哨兵,并通过建立精神链条,最终使用杀伤力巨大的共鸣炸弹,于无声无息中,将暴走的哨兵给直接击溃,然后在这里,又准备引诱这名失控的哨兵,到某个幽暗的角落里,暗下杀手。 作为一名哨兵,而且是精神控制力异常强悍,基本不需要向导来疏导纷乱精神的黑暗哨兵,在厍钧看来,向导就是类似宠物的存在,他们的存在,就仅有一种价值,为容易精神暴走的哨兵疏导,进行精神結合,或者说身体結合。 厍钧在觉醒哨兵能力后,精神力的疏导从来都依靠自身,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没有过失控的时候,即便是暴走狂化状态下,他亦能有效控制自身行为。 他目前不算军方部队的人,个性使然,崇尚自我主义,做事向来独来独往,很少与人合作。当下的身份,等同于雇佣兵,军方给他酬劳,他帮助军方做一些,军方不便出面处理的事。 其中包含一项,把觉醒了却不愿意到塔内去的游离在外的向导给带回塔里。 相对于哨兵而言,向导的数量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一,这也使得一名向导,有时候得为不同的哨兵最精神疏导,安抚他们躁动不安的情绪。 随着一些向导开始被匹配给哨兵,向导的数量急剧下降,塔里对向导的需求很急迫,给出的奖金酬劳,响应的,相当的令人满意。 厍钧虽然不缺钱,可有句话如何说来着,没人会觉得钱多,人心是贪婪的,欲望永无穷尽,没有尽头。 厍钧往小道里走,精神向导黑豹踩着优雅冷贵的步伐紧随其后。 一路上能闻到空气中隐隐浮荡开来的向导素。有此可以推断,这名向导还没有与哨兵进行任何一方面的結合,精神或者身体。 小道不长,两百米距离不到,厍钧身躯矗立在道路口,小道外连接着一条宽阔的街道,周围时而走过一两个行人,后面街道发生的事,尚未影响到这边街道,从一些店铺里面传来吵杂的音乐声,把刚才的声音,基本遮掩得差不多。厍钧略沉了眼眸,将视觉神经和听觉神经调动到最高阀值,他能看到数百米远距离外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他能听到十几层高楼上某间屋子里传来的说话声。 每个人的动作,在黑暗哨兵眼睛里,都似乎放慢了数倍,他们弄出来的声响,包括手臂挥动,划乱空气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呈现出与旁人不一样的景象,一只飞蛾从枝头数稍飞落下来,灰色羽翼一扑一扇,羽翼拍打的细微声音,撞进厍钧耳膜里。 哗!是另一道翅膀拍扇的声音,而这道声音却并不是用耳朵听到,而是精神力感知到的。 逃走的那名向导就在附近,也许正躲在什么地方看着他。 玩捉迷藏吗?那么很好,可千万千万要躲好了,别让他找到。 意外的,这个躲藏在暗处的向导引起了厍钧的一点兴趣,虽然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长相如何,但就是特别奇特,像是缘分一样。能让厍钧感兴趣的事物,目前为止可以说屈指可数。 厍钧穿梭在人潮中,听感和视感依旧保持着最大阙值,他缓而慢地行走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和角落。 属于向导的气息越加明显,好似人就在旁边。 白鸽安静地停在一处阳台上,它的小脑袋低垂,豆大的黑色眼珠盯着楼层下方缓行的哨兵。向导背对着阳台,坐在地上。他一手紧紧捂着另一手的一根手指,依稀间可见一点猩红。 哨兵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他眉宇间稍稍拧了起来。 眼睛望向街道前面,路边停靠着一辆车,车里人放下了电话,正踩下油门,汽车引擎发出轰鸣声响,随着汽车驶远,那股异样的气息倏地变得稀薄浅淡起来。 汽车开始加速,超过前方数辆行驶的车辆,那架势,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逃命一般。 哨兵沉思了瞬息时间,旋即拔腿追了上去。 等哨兵身影一奔远,许从一立马站起身,往楼层下面走。 从系统那里得知道,这家商店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一路坐电梯,直行到地下停车场,虽然是白天,不过天色暗沉,外面的光亮几乎照不到里面,天花板低矮,四周都透着一种逼兀的窒息感。 墙角灯光惨淡,停靠的汽车不多,依稀有那么几辆,空旷寂寥,行走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由此带来的回音。 走向出口,左手边是个保安厅,里面的电视屏幕播放着摄像头时实传播进去的画面,隔得有点远,并不能看清自己在哪个画面中,保安亭里同样没人,一张凳子孤零零立在中间。 拿了手机出来,划开屏幕,看了下时间,快到六点了,若是没出刚才的意外,大概他这会在厨房里忙碌,做着晚饭。 蓦的,眼前晃过一道白影,视野里出现一只悄无声息煽动翅膀的白鸽,白鸽从地下车库入口一路直往里面飞,掠过许从一头顶,裹挟而来的凉风吹动着黑色细碎的短发。鸽子落在保安亭一个尖角上,收起翅膀,漆黑的小眼珠转动,倒是没有去看许从一。 许从一将一直都紧紧攥着的手松开,右手指间血液已然凝固,余一道浅浅的痕迹。 将神经触丝扩散开,没有形态的触丝在空中飞舞翻转,探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思想和情绪。 沉声往外走,同时仔细筛选着有用的信息,那名追踪过来的哨兵已经被他刻意涂抹在一辆汽车上的鲜血给吸引开,外面一切都很安静,警报暂时解除。 到了出口外,许从一左右看了看,周围来往行人,大多面色漠然,各走各的路。驻足了四五秒时间不到,许从一步下台阶,到路边斜身站着,远处一辆空的绿色出租车驶了过来,扬起手臂,拦下了车。 出租车门嗙一声关上,紧跟着就朝向厍言的花店方向开去。 坐在后车座,许从一拨通厍言的电话。嘟嘟声响了两下,电话那头的人接了起来。 从上一个电话到现在,其实时间间隔不到很多分钟,但对于许从一来说,似乎过去了很久。哪怕这会没有威胁,心脏依旧跳动得快速。拥有这个向导的身份,就注定平静的日子是一种奢求。 其他觉醒的向导都在塔里被严格保护起来,目前他所知道的,隐藏身份躲在外面的向导,就他一个。 向导对于军方来说,是一种珍贵的资源。只要进入到塔里面,相当于失去人生自由,成为物品,直到所有价值都被利用干净。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存在。 玻璃窗外街景急速后退,天空渐渐暗沉下来,黑夜即将来临。搁在腿上的指骨卷曲了起来,许从一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努力变得更加强大。 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只隔了四五条街,不过由于一些路段正在修路,导致成了单行道,出租车绕了很远,才总算开到了花店外。 穿制服的交通警员们正在疏导行人和车辆,白色的救护车排了一排。 已经有部分被哨兵攻击受伤的伤患被送去了医院,依旧还有不少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整条街道都笼罩着一层灰暗和令人透不过气的氛围。 付了车钱,许从一穿梭过街道,走向花店。临走时因为太过急迫,没来得及关店门,在车里那会,许从一心里相当忐忑,担心花店会有损失。很意外,之前那两名躲到二楼上的年轻人竟然还在店里没有走,帮着他看店。 小情侣一见到许从一出现,就围了上去。 先是问许从一去哪里了,刚才发生的事可真是吓人,他们等哨兵走后,下楼来,发现许从一不在,以为他出事了,着实忧心了好一会。原本想走,可是花店里没有人,只好等着。幸好许从一回来了。 “谢谢你们。”许从一出言感谢面前的人。 男的直摆手:“我们该谢谢你,在你这里躲过一劫。” “谢谢。”女的也点头,附和男友的话。 许从一面露微笑。 事故交由警方处理,作为普通民众,两人害怕归害怕,不忘自己到花店来的目的。 后来两人买了一束康乃馨,说是他们老师明天生日,准备买去送她。 许从一在厍言店里待了有段时间,基本的包花步骤,差不多都会,包好花,目送两人离去。 系统:“……你好像这次入戏很深。” 在许从一收拾桌子将一些垃圾都拂进脚边垃圾桶时,系统忽然冒出声来。 许从一手上动作不见停,把桌面清理干净,站起身往门外走,天色暗得很快,只一会时间,街边盏盏路灯都亮了起来,这条街道算是老街,周围不管是建筑物还是其他,都沾染着时代的痕迹。 转目往右边方向看,若是厍言回来,该是会走这个方向。 “挺有趣的。”四个字,道尽许从一会这么全身心投入这个新世界新角色的根本原因。 和现实世界完全不同,也不似古代世界。加诸在他身上的设定——向导,很新奇,起码在现实世界那会,他是没有接触过类似的。 刚来时着实有几天不适应,因为精神力高度开发,哪怕不加刻意,都能很轻而易举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喜悦、高兴、愤怒、悲伤。同样是被动态,这些情绪犹如浪潮一样汹涌澎湃冲进他脑袋里,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开初的时间里,时常都面临着精神崩溃,那种感觉太过鲜明,甚至煎熬着灵魂。有时候会让许从一产生一种,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向导。 可事实上是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穿梭到这里来,为了能够继续存在下去,为了攻略目标任务,刷满他们的爱意值,仅此而已。 在完全适应了他的身份,以及能够很好地使用精神力之后,许从一开始融入到角色里。 他的自我不会因此有任何消减,不管在什么世界,扮演着什么人,他始终都有绝对的自信,不会有任何转移。 他是他,也仅仅是他而已。 喜欢挑战,每个世界都扮演不同的人物,攻略不同的人,女主或者和女主有关的人。随着穿梭的世界愈加多了起来,他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内心。 若说一开始的确是被系统隐隐胁迫,慢慢的,从里面找寻到了乐趣。 那种左右他人思绪和情感,看着这些人因他或悲或喜或狂,真的,真的特别有意思,特别令人心生欢愉。 菜市场就在两条街道外,厍言没有叫车,走路回来。路灯下,许从一微笑望着向他渐行渐近的女主。 这个世界设定他是向导,女主目前还是普通人,似乎有点说不太过去。 接着系统就立马解了许从一心中疑惑。 “女主也是向导,而且是精神力ss级的向导,比你还高一级。” “那还真棒。” 系统:“按照剧情里的提示,女主向导力的觉醒,会在你离开之后。好像你的离开,是一个契机。” “是吗?所以,你这是在催促我加快速度了?” 系统:“倒不是啊,看你个人,你如果真喜欢这个世界,可以多待一段时间,毕竟每次都匆匆来,然后又匆匆走。你好像都没多少喘息的时间。” “这个世界……”许从一笑容扩地更大,嘴角弧度明显,脸颊有个小小的漩涡。 “你幽默细胞变多了。” 系统:“哎,啥?” 系统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 它不明白许从一也不给它解释,他知道意思就行了。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个世界,相比过去的五个世界,可以说最不平静。就昨天晚上到今天,就发生了这么多小状况。至于以后,许从一有预感,必定不会多太平。 女主厍言手里提着装满了菜的袋子,远远的就已经看到许从一,立马加快脚步。 街道上被破坏掉的车辆还有那些伤患,都基本相应处理好了,整条街恢复到过往的宁静。微凉的夜风拂过,刮起掉落在地上的数片枝叶,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好似昭告着一切变故已经结束。 然而许从一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恐怕还只是开始。 “从一。”厍言三步并作两步走,身体往前一扑,就扑到了许从一怀里。 “我刚才看了新闻,说是这里有哨兵伤人,你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厍言紧抓着许从一胳膊,连忙问道。 许从一眉眼温柔:“没有,我一直在店里,出事的时候就躲到二楼去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说着谎话。并随手拿过厍言提着的蔬菜。 “最近是挺不太平的,昨天有个哨兵狂暴失控,今天又有一个。”许从一神色没有太多变化地谈论。 厍言眉头蹙紧,赞同许从一的话:“是啊,好奇怪,之前基本都没遇到过,最多是在新闻报纸上看见。想一想,事情真的发生时,才会发现,有时候灾难离我们挺近的。” 厍言不无后怕地道,两次了,两次都在这附近,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惊奇自己会有这样危险的想法,厍言立刻打断这个念头。不能再有第三次。 两人一同转身往花店里走。 “我先上去做饭,你坐着休息会。”许从一往花店内里楼梯口走的时候,对厍言说道。 厍言驻足,只脖子扭动,向街灯暗沉的街区上看。 “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今天想早点关门。” 店是厍言的,每天的收入虽然不多,比上不足不下有余,许从一自是不会反对:“那你提菜上去,我来关店门。”不等厍言同意,许从一调头回走,把袋子往厍言手里一塞,作势轻推了一把。 继而几步就到了店外,蹲下.身开始搬摆放在门口边的花盆。 厍言往楼上走,在路过一面能映出人影子来的壁面前,眼眸一转,看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颈链,思忖着一会将白天的发现告诉许从一。说起来,她好像有十多年没有见到那个人,对方样子完全和记忆中不一样,要不是看见男人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挂链,光看脸,她是决计认不出对方的。 将几个花盘相继搬到店里靠墙放着,关了一半的灯,取下在晚风中吹得叮铃作响的风铃,放置在桌面上,跟着才拿过铁锁,到门后,关了一扇玻璃门,正要关第二扇的时候,许从一握着门把的手意外地顿住了。 他倏地抬眸,撞进一双夜色中灰暗无光的眼眸中,同一时间,靠近的,还有男人身后一条几乎要融进夜色里的黑豹。 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让视线落到黑豹身上,许从一收了手臂,将右手掌心面向后方,注目着男人的眸色里,浸着礼节性的微笑。 男人视线在许从一身上停顿了一会,上下快速一扫,略微带着打量。许从一身体随着男人的靠近,微微一偏,男人顺势擦肩而过,进到花店里。他记得白天那会花店老板不是这人,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情侣。 “先生要买百合?”许从一稳住心神,竭力从容地问。 男人进到店里,眼睛没看其他地方,直接落到了靠墙边放置在货架上的一大簇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百合。 “给我拿七朵。”男人直直盯着百合花。 这样干脆的客人,倘若厍言在,估计会挺高兴,但换成了许从一,完全生不出一丝兴奋。 挑选出七朵花枝娇嫩的百合,拿到桌上放着,许从一以很快的速度,几乎一分钟时间不到,就将百合花给包了起来。 将花给男人,正准备说多少钱时,男人从兜里拿了相应数目的钱,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接过钱,许从一想的是,男人可能之前到过花店,所以知道价格。 “不是之前,就是今天。”系统突然□□话。 许从一心中一沉:“白天的时候?” “对啊。” 这就巧了,许从一向男人颔了下首,男人拿着百合花,转头就离开店。 花店内里传来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在男人快要走到玻璃门口时,一道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麻烦等一下。”脚步声跟着就变成跑步声,到楼上放了菜,等了一会,不见许从一上来,于是厍言下楼想看个究竟,不期然会看到自己刚才心里还在想着的人,一直很后悔,没有在知道男人身份的第一时间叫住人,以为不会再那么容易轻易遇到。 谁曾想,对方就这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被叫住,扭过头,淡颜淡色。墨色长发划出一个细小的弧度。 “有事?” 厍言看着男人,脸上毫不掩饰激动,她慌手慌脚将脖子上戴着的链条给拿出来,把黑色坠子翻转过来,后面雕刻着一朵百合花。那是男人的母亲,厍言应该叫做舅妈的人,特意订制来的,当时订制了两条,她一条,她的表哥厍钧一条。 眼睛略微一眯,看清了坠子上的图案,厍钧也随即扬手拿出挂颈项上的链条。两相一对比,果然是完全一样。 厍言十分激动,全然没有想到会在这天遇到失去联系十多年的亲人,这些年里,厍钧父母时刻都在托人帮忙找寻厍钧,很多人都劝他们放弃,说人肯定出事了,让他们不要再继续找下去,倒不如另外再生一个,就是厍言自己,同样劝过舅舅舅妈,不过他们恨一直都坚持,坚持认为厍钧没事。 厍言手往兜里摸,想用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她找到表哥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等待和不放弃是值得的。 但摸了一手空,继而想起,手机放楼上了。 厍言欣喜若狂,声音都不知觉颤抖起来。 “表、表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走过去,两手抓着厍钧衣服,仰头看着这个个子比她高一个多头男人,他真帅啊,虽然开初见面时,就有这个认知,现在两人离得近,看得更为清楚。表哥这张脸,比电视杂志上那些明星演员们帅多了。 表哥不会是演员吧? 长这么帅,不去当演员,就太可惜了。 厍钧在看到厍言的坠子时,几乎是立刻,知道了她是谁。当厍言出声唤他时,他甚至于面容从淡漠缓和了很多,看起来不再像刚刚,那样拒人千里。 “厍言。”厍钧还记得这个表妹的名字,以前厍言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一样。倒是没想到,当年那个总是哭鼻子的小孩,出落得亭亭玉立,还交往了一个男友。 想到着,厍钧瞥向许从一,眼眸稍低,那姿态是在让厍言介绍一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8章_132 厍言从厍钧视线中捕捉到这个信息,开心道:“表哥,这是我男朋友,许从一。” “从一,我过去和你提过的,我表哥,厍钧。” “你好。”许从一表情里少了分客套,多了分真情。 厍钧点点头,同样回了个你好。 “表哥吃饭了吗,没有吃的话,留下来吧,好多年没有见到你了。哎,表哥你记得我,那么肯定也应该记得舅舅他们,为什么不和他们联系?”厍言忽然就想到了这一点,她担心着厍钧失忆,但很显然,他有过往的记忆。 厍钧面对厍言的一通疑问,脑袋往左右两边转了转,好似在找寻什么东西,目光停在一处,那里放置着一排盆栽,厍钧伸手过去,两只捏着瓷制的花盘,微一施力,犹如在捏面团,转眼就捏碎了花盆一角。 厍言看着厍钧手里的碎片,嘴巴惊愕地张开,她看了看缺失一块的花盆,又去看厍钧扔进垃圾桶里瓷片。深深感觉,自己极有可能烧还没完全褪,所以产生幻觉了。 可等她转头去瞧站在一边的许从一时,面面相觑间,明了一个事情,她没有眼花。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到码字倦怠期了,每天最多六七千字,嗷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79章 在厍钧这里,所谓的亲人家人,并不具有任何的特殊性,其意义和外面街区上行走着的过路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过去的那些记忆,他虽然都记得,然而那些记忆仅仅是一种浮于表面的景象,甚至于,在他这里,觉醒前的他和觉醒后的他,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曾经的他不会漠视生命,有时候路过街道,看到一些流浪猫,都会在下次过来时,给它们带食物。至于现在,就算有谁在他面前忽然死去,或者可以说,他亲手结束谁的性命,心绪上半分都没有起伏。 觉醒哨兵能力的开始那几年,亲身所遭遇到的那些事,以及那些蚀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痛楚,几乎耗尽了身体里的所有可以称之为感性的东西。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寻自己的父母,印象里那是一对善良和蔼的夫妻,他们这半生,都没有伤害过谁,而他们的儿子,一双手,却是不知道夺走过多少人的性命,沾染了多少温热的鲜血。 面对厍言的请求,厍钧第一时间是回绝,他喜欢独处,不喜欢喧嚣吵闹的地方,虽然这里相对安静,但比不上他当下的住处。 意外被拒绝,厍言没立马放弃,继续游说:“表哥你吃了饭再走吧,从一做饭很好吃的。好不容易见到你,多待一会,行吗?”她毫不吝啬地将男友许从一搬出来,不知道这会许从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这个身为哨兵的男人可以马上走。 同时他也在暗中思考,他不能继续再待在这里,和哨兵待得时间越长,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精神体这会还栖息在外面一根电线杆上,幸而这个时间点不少飞鸟还巢,有一些同白鸽停在一起,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 刚想到一个提前离开的借口,垂在腿边的手别人拽住,略微一怔,随后转目,厍言眼里有点急地看着他,说道:“从一你帮我劝劝表哥,让他留下来。” 有十多年不见,虽然小时候彼此关系不错,她经常跟在厍钧身后,但彼时都还小,而此时大家都长大成年,血缘关系在这里,磨灭不掉,可疏离的感觉却是相当明显,明显到厍言在男人冷冷淡淡的注视下,心中讪然。 厍言很急,急得似乎要是许从一不答应,眼里闪烁着的水波,就会坠下来一样。她甚少在许从一面前露出这样悲戚的神色,许从一心间微微一悸,离开的念想只能作罢。 “……请留下来吃顿饭。”他唇角带着浅浅笑意,声音里掺杂着请求。 厍钧在许从一的注目中,忽然觉得这人声线很好,语气虽然和之前同他说话那会没有多大区别,起伏不大,这人说话声,如细语,也似穿过竹林的微风,竹叶娑婆声响里,幽幽浅浅吹拂进心间,带来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厍钧是哨兵不假,但作为黑暗哨兵的他,即便是刚觉醒那会,精神力暴走失控,都没有倚靠过任何的向导,就算后面接触过向导,他从来没有让他们侵入过他的精神图景里。记得有那么一两个试图想和他精神結合的,最后的结果是他的精神向导,吞噬了那名向导的精神体。后面那名向导因为失去精神体而崩溃,一直到现在,似乎都在塔里接受治疗。所以,即便他能力突出,但对于向导了解得并不深刻。 起码在此时,他暂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面前这个青年,暗里对他使用了精神暗示,这种暗示不需要探出精神触丝,向导——尤其是精神力强大的向导,完全可以仅通过语言,就影响他人的想法。将之往自己想要得到的那个方向引导。 厍钧望进许从一眼眸深处,那里好似有一汪清澈见底的幽潭,另注目者生出一种想靠得更近,看得更清的念想来。 见厍钧没立马就反对,态度似乎看起来軟化,厍言担心等下去他会反悔,鼓起勇气:“楼梯在里面,表哥去楼上坐坐。” 转念想了想,好像留下来吃顿饭,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目前手上正在处理的两件事,一件事寻找到那个将想到抓去做人体实验的人,另一件就是,把在这附近出没的那名向导给寻出来,然后送到塔里,眼下信息都中断了,急也急不来。 厍钧头稍稍点了点,表示留下。厍言顿时喜上眉梢。 转目时,看到店门还没有锁上,于是拿过挂上面的锁,没有自己带厍钧上楼,而是叫许从一随厍钧先一步上去,在她看来,许从一和表哥一样都是男的,也许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从一,你和表哥先上去吧。”厍言这样说道。 许从一松开弯曲的指骨,眉眼都携着柔和,朝厍钧走去,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楼上是间套二的、格局不算很大的房间,长型客厅,一张三人座的沙发。进门的左手边就是饭桌,饭桌内里的角落中则是单开的冰箱。 许从一带厍钧到客厅,在厍钧坐下时,拿过矮的方形茶几上的遥控器,准备将电视打开,让厍钧看会电视,他就去厨房做饭。旁边一把淡然的声音。 “不用开。”厍钧视线落在许从一侧脸上,从这个角度去看青年,发现他脸部轮廓线条流畅,棱角分明,比起正面看,好像特别很多。嘴角微微绷着,面颊上一个向里凹的小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人有种魔力似的,会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到他身上。 厍钧搁在膝盖上的手摩挲了一两下。 许从一将遥控器放下,到饮水机边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杯温开水,端到沙发边,放茶几上。 男人随口道了声谢。 许从一说:“你坐会,我去做饭。” 往厨房走时,楼梯下传来往上的脚步声,没等厍言上来,许从一加快脚步,去了厨房。 将厍钧买的百合花,仔细放好,关了店门后,厍言快速走上二楼,一进客厅,首先看到的是存在感异常强烈的厍钧,随后才是厨房那边的放水声。 厍钧半靠着沙发背,两条大长腿自然分开,一手搁在沙发上,一手搁自己腿上,偏头望着旁边的玻璃窗外,精神体也走了上来,这会正趴在厍钧的脚边,一身漆黑发亮的毛皮,灰色兽瞳随着厍言的靠近,而跟着转动。 厍言下意识往四周看,什么都没有发现,可神经忽然就绷了起来,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盯着她,盯得她脊背发寒。 “表哥不看电视?”厍言找着话题。 男人转过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眼睛里没有多少情感色彩,吐了一个字:“吵。” 吵? 厍言愣了愣,忽的,身体颤了下,像是才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她的亲人,和她还有许从一不一样,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个哨兵。刚刚轻而易举就捏碎坚实的花盆,以及那会他周身狂涌的令人心颤的气势,都指向一个事实,厍钧他是哨兵。 生活中可以说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到一个哨兵,在厍言的印象中,他们是一群常人难以接近的存在,他们的出现,就意味着战争和混乱。然而没接触过,不表示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哨兵五感异于常人,同向导一样,他们多半也是住在‘塔’里,外界纷乱的东西太多,不管是这些在他们看来影响不大的景象,或者听起来没什么感觉的声音,哨兵那里,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微小的树叶坠落的声音,他们都可以听到。 随时随地都处在这种状况中,精神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到影响。 他们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却同时,受到各种各样的影响,这样一对比,其实作为普通人挺好的。 厍言没再多说什么,拧身去厨房帮忙。 买的菜不多,都是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的,只用洗一洗,再切一下。 半个多小时,许从一就炒了三个菜,外加烧了一个汤。 厍言帮着将炒好的菜端出去,并过去叫厍钧吃饭。 很简单的几个菜,看起来尤为新鲜,厍钧随意夹了面前一道,放进嘴里咀嚼,味道说不上最好,比高档酒店要欠缺一点,不过似乎很开味。对面厍言和许从一坐一块,许从一先给厍言盛了碗汤,汤是素汤,厍言刚退了烧,病好一点,不宜吃太过油腻的。厍言喝了一口暖暖的汤,面上流露出幸福的神色来。 厍言心里有很多问题,例如想问厍钧现在住哪里,做什么工作,也更想知道这些年厍钧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只是在抬眸间,看到厍钧冷沉着眼,面容英俊依旧,可那股随时都萦绕在他周身的‘此人凶猛、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厍言心中瞬间一凉,立马打了退堂鼓。 加之厍钧是哨兵,厍言再想靠近他,也知道,不能急在一时。 一顿饭在彼此的少言寡语中,不多时就结束。 厍言还想继续留人,想要厍钧住下,厍钧站起来,背脊挺直,走到了楼梯口。 “表哥你电话号码多少,我记一个。”厍言拿出手机,等着厍钧报数字。 厍钧很干脆,报了一串数字,但末了却加了一句话:“有事发短信,尽量不要打电话。” 不知道厍钧怎么会这样说,厍言还是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楼下的玻璃门关着,需要从里面用钥匙打开,厍言收拾碗筷到厨房,因此还是许从一去送的人。 这次换许从一走到后面,他视线落在地上,没去看面前的厍钧。 还有一个台阶就走完楼梯,前面的男人脚下忽然止步。许从一一时没注意,差点整个人撞上去,及时收住脚,身体还是难免不稳地摇晃了一下。 因着他站在台阶上,身高就差不多和男人齐平,于是当男人回头时,两人视线就直直对上。 楼梯不算窄——紧随在后面的黑豹从许从一脚边走过,可也不算宽,不可避免的,黑豹身体就和许从一腿碰上了,这是精神体,虚拟物体一般的存在,身体没有任何温度,但这应该算是许从一首次同他人的精神体相触,身体下意识就反射性地抖了一下,就这么一下,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开始变化。 许从一拳头慢慢捏了起来。 空气在无声息地发生一点变化。 厍钧之所以会留下,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在这家店里,始终都盘旋着一种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相当的熟悉,和前面两次都一样。到楼上时,气味更加浓了,他仔细观察过厍言,厍言什么情绪都表达在脸上,一看就是心无城府之辈,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向导。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是哨兵后,仍旧坚持让他留下。 二楼是厍言的私人住处,能够在那里出入的,客人的概率很小,那么就剩下一个,这名躲藏中的向导和厍言认识,极有可能关系匪浅。 这个叫许从一的青年,厍钧开始是没有怀疑到他头上的,对方向他表示出来的,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在吃饭时,厍钧偶然注意到许从一右手食指上绑了张创口贴,可以说是一瞬间,厍钧忆起白天那会追赶的那辆汽车,等他赶过去,拦下汽车时,没在里面找到向导,在车尾处看到一抹醒目的猩红。 向导弄伤了自己,然后将血抹在汽车上,血液散发出来的浓烈气息,有效地引开了追踪的他。 不得不承认,向导挺聪明,能够从他的追捕中逃脱。 只是到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厍钧抬手,一把抓着了许从一右手。 许从一下意识挣脱,男人手指捏得他腕骨发痛。 拉过许从一手到眼前,将他缠在食指上的创口贴给解开,上面一个小小的猩红伤口,倒是没有再流血,但痕迹异常新鲜,显然是不久前才弄出来的。 厍钧低下头,凑近前,鼻翼阖动,一种清暖的气息窜进口鼻,带着能安抚人心的特殊力量。 “你不该在这里。”厍钧猛地一抬头,淡漠的眸光瞬间凌冽,激地许从一瞳眸猛颤。 他脸色唰的一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开开合合间,却是没吱出一个字。 “你该到塔里去,那里才是你的归属地。”厍钧视线犀利的仿若能直接穿透许从一身体,让被他制住脉门的人心口顿时揪得发痛。 许从一面孔中影影绰绰地胆颤。 他竭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厍钧嘴角牵起了一个极为细小的弧度,从胸腔里发出一道深沉的笑声,原本就相貌俊美异常,这样一笑,似万物苏醒,也似坚冰融化般,然而唯一见到这一幕的人,却没有任何心情来欣赏,一颗心陡然坠落到冰窟中,手脚都愈发僵直发冷。 “听不懂吗?没关系,只要听话,跟我走就行了。”厍钧箍着许从一手,将他往楼梯下拽。许从一一脚跨了两个台阶,身体不受控地就向前面扑,扑向男人怀中。 他匆忙抬手,抓住厍钧肩膀,稳下脚。然后猛地抽开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到一般。 这番惊弓之鸟的举动倒是意外地让厍钧心情好了不少,看见这人面上的冷静被慌乱取代,就像是亲手将一个花瓶给打碎,碎片砸落地上的声音,竟是出乎寻常的令人觉得悦耳。 “放手,我不会跟你走的。”许从一拧着眉压低了声音道。 厍钧当然没放手,反而一步走上去,满意地看到青年骇地直往后面退,但他一只手被缚,身后还是斜向上的楼梯,根本无路可退。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厍钧没有明确说许从一是什么身份,彼此心知肚明,不需要挑开来。 “呵,我承认了又怎么样?你未必有那个能力,能抓我走。”许从一眼一狠,同男人对峙上。 周围空气瞬间凝固起来,世界都仿佛跟着往后倒退,无数的海浪咆哮翻滚上来,将他们两人包裹在其中,浪花撞击拍打的声音近在咫尺。厍钧眼里霍然一亮,燃烧起一簇烈火。 这个青年是个s级的向导,只有s级的向导,才有这个能力,将两人都瞬间拽入进他创造出来虚拟图景中,然后再对他人实行精神干预。 但是很遗憾,青年好像太小看他了。 厍钧一臂摁住许从一肩膀,将他掼向墙壁,嗙一声闷响,后背撞上坚实冷硬的墙壁,整个脊柱受到冲击,好似随时要断裂般。 许从一眉宇立刻紧紧蹙到了一块,他咬着下嘴唇,将痛吟呑进喉咙。 海啸戛然而止,只剩下些许波荡的涟漪。慢慢恢复平静。 “就这么点能耐?太不行了。”厍钧逗弄一只小猫般,贴着许从一耳边吐露着戏谑的话,引得许从一愤怒地瞪向他。 “你会后悔的。”许从一咬着后牙槽狠狠道,是这人要来挑衅他,不能怪他。 精神触丝唰地探出来,疯狂涌向哨兵,哨兵似毫无察觉,垂着眼帘,眼里闪烁着狩猎狡黠的光,低视着面前像是无法反抗的向导。 “后悔?我的词典里没有这两个字。”哨兵狂妄自大地道。 “很快就会有了。” 向导勾唇给了一个嘲弄的笑,操控着精神触丝,快速往哨兵脑袋里钻。 二楼上厍言在厨房里洗完,对于楼下的状况一无所知,正满心欢喜今天能够遇到厍钧,全然不知道,因为她的一句邀请的话语,而让自己男友当下处于危险的境地。且若是厍钧得手,厍言她可能这辈子都难以再见到身为向导的许从一了。 精神屏障受到一种无形力量的攻击,这种攻击悄然无声,厍钧一时间没有察觉到。他将摁在墙上的人给拉下来,举臂一个手刀就准备往向导后颈上砸。 忽然,面前向导的脸一变,竟然无端就变得妖娆起来,他眼睛直视着哨兵,发亮的眸子,比夜穹上的启明星还要璀璨两分,嘴唇染了血,裹了蜜,哨兵有那么一瞬间就被蛊惑住了。握着人腕骨的手松了一点。 “现在离开,还得及,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结果。”许从一淡笑着,笑容只停留在唇边。 哨兵眼睛好似黏在向导脸上,他感知到了空气再次凝固,但这次,凝固中还带着浓郁的热涌,热涌奔腾进他的身体,朝着一个特殊的地方汇集,一路风驰电掣,烧灼着每块骨骼都随之而战栗苏爽。 就在这个瞬间,哨兵忽然就意识到,之前都是听别人提起,但自己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相容性。这个已经决定好送到塔里去的向导,竟然和他有着极高的相容性。他一度以为,不会存在这样一个人,不会有这样的向导存在,可以撼动他的精神屏障。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哨兵知道,得重新审视和评估面前的向导。 下砸的手臂,被什么东西牵扯着,似乎无法在落下一分。这名向导的精神触丝嵌进到了他的精神屏障里,正在用精神力试图压制他,成效颇为明显。 厍钧手臂依旧停滞在半空中,他尖锐目光望进到许从一眼眸深处,笑意从眸中倏然潮退,换上的是狂烈的战意。这股战意乍然释放出来,直接扑向和他身体距离极近的向导。 “后果,什么后果,被你的共鸣炸弹炸成废物?小可爱,你太天真了,我可不是那些蠢货,会由着你……”话音猛然一顿,厍钧手臂挣脱开无形的力量束缚,径直朝下,抓住许从一肩膀,咔哒一声。 “肆无忌惮。”厍钧将话补全。 肩膀钝痛,整条右臂被生生卸掉了。痛感从骨骼交连的地方开始往许从一全身蔓延,他额头冷汗直冒,一滴滑落下去,跌倒下颚上,顺着线条流畅的额骨落在衣襟里,晕出一个浅浅的水痕。 唔!闷吟了一声,精神触丝受到影响,波动的频率越来越偏离哨兵的精神频率。 许从一眼眶发红,被厍钧忽然脱口的话,给惊了一瞬。 瞳眸晃动闪烁的厉害,许从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语气惊疑:“你知道……昨天晚上……” “对,你做得不够干净。”厍钧手掌拍了拍许从一绷紧的面颊,触手的肌肤异常滑腻,隐约中更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吸引力,属于向导独有的信息素开始往外散开,味道春天刚冒出头来的翠绿嫩叶,也似荡过麦田的微风,诱得人想要做点什么。 “不只昨天,包括今天白天,你勾.引那个失控的哨兵,我后面找过你,不过你很棒,竟然躲了过去。真是厉害。”厍钧赞扬着许从一。 这个赞扬许从一宁愿不要,精神触丝安静了下来,正在极力靠向哨兵的精神频率。 哨兵已经知道许从一攻击人的手段,但他还没有失控,能够控制自己行为。他眯了眯眼,捕捉到一点信息,这个向导恐怕以为过于专注想从他这里逃离,所以没能发现,他们两的相容性有多高。 高到他的身体,有着結合热的迹象。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哨兵不是纵欲者,甚至可以说相当禁欲。踏过尸山,走过血海,看到过无数人生命陨落,也亲手毁灭过很多人。对于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他没有太多的感情。至于生养的父母,在他们因意外事故死亡时,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成为忧伤悲哀的情绪。作为一名哨兵,黑暗哨兵,他的所有情感都在血雨腥风中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甚至于对性的渴求,几乎都不存在。 精神触丝快要和哨兵的频率达到一致,许从一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猛然的,他眼睛一张,好似才记起来,这人不单单是一名危险系数极为高的哨兵,他还是女友厍言的表哥。他们今天刚刚相认,假如在这里,他对厍钧使用共鸣炸弹,将这人精神给炸崩溃,厍言那里他该怎么交代。 他没法交代,或许还会让厍言记恨上他,毕竟他 作者有话要说:伤的是她寻找多年、思念多年的亲人。 许从一想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让男人放弃送他去塔里的方法。 “你要什么?”许从一忍着胳膊上断裂的痛,问哨兵。 哨兵挑了挑眉,想不到这个时候,这人还能保持震惊,他还等着他哭着求他,结果却是这个发展,不过并不让人失望,反而更加的令人期待。 哨兵没动,他知道许从一还有话说。 “你要什么,才不会……带我去塔里。那里面、我不能待在那儿。我要是忽然离开,厍言她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她难过。你是她亲人,你也不希望的,对吗?所以,请告诉我,我能做什么,可以做什么。”许从一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姿态瞬间放低,祈求着面前的人。 没多少求过他,在他们开口哀求前,哨兵就已经让这些人说不出话,这个人算是特例,让他花了比过往更多的时间来和他周旋。其实完全可以在开初那会,就将人给弄晕,然后直接打包送去塔里。 像是出于一种私心,这人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从他手里逃脫的。 ………… 忽然想起来,你们总让我加更,难道小车车不算吗? 嗯,表示以后不能偷懒了,谢谢以下宝贝儿的投喂,也感谢其他订阅留言支持的大可爱们, 毛三哥地雷x2,忆起君手榴弹x1,甲乙丙丁地雷x1,19881673地雷x2,木妖无痕地雷x2,陌上人如玉地雷x1,21581421地雷x3,1楼上吃我一棒地雷x1,阿南地雷x1,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0章 “你能给我什么?”厍钧微眯着眼,他不是虽在塔里登记过,但不属于正规军中的一员,没有那些所谓的什么正直的品质,他当下做的,都是为了那些既得利益。 得不到酬劳的事、或者赔本买卖他断然不会去做。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脸色越显苍白的向导,周身穿着服饰一般,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货。他看人向来很准,知道这人能拿得出手的钱,必然比不上塔里给的。 他更不是什么慈善家,这人是厍言男友没有错,即便这样代表不了任何东西。对于厍言这个忽然间冒出来的亲人,事实上来说,他内心没有一点悸動。亲人这个概念,对他而言,不具备特殊价值。何况一个男人而已,真将许从一送到塔里,厍言最多伤心一段时间,等到遇到别的人,这个人最终不过沦为一个过客,然后被慢慢遗忘。 是他在问厍钧,结果问题反而被对方抛了回来。 许从一呼吸已经开始陷于急促,他努力思考着,自己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是值得拿来交换的。 然而他搜寻了一圈,没有,他当下的存款,更不足以购买他的自由。 许从一悲哀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 “不知道吗?”厍钧一手撑在墙壁上,将许从一圈在他身体和墙壁间,体内攀升起来的結合热有慢慢消退的痕迹,向导处于惊惧和慌张中,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一点。在许从一思考的同时,他也在思索,他很清楚了解自己的身体,并非性冷淡,而是另外一种,渤起障碍。在他觉醒哨兵力量后,连所谓的性冲動都没有,那个地方,更是从来都没有正常立起来过,可以说他这几十多年,哪怕没有觉醒哨兵力量,情况都是一样的。 在这里,这个s级的向导,竟然可以治疗他的这一病症——在别人眼里是病症,他本人是绝对不这样认为。就算没有碰过谁,没有体会过那种所谓的性愛快感,他不觉得这是一种遗憾,缺失感情的他,更宁愿将精力放在其他事物上面,比如他之前买的那束百合上。死物永远比活物更能持.久。 因为它们不会再死? 自来都离群索居,身边联系的最多就是同为哨兵、但在一次事故中失去了一条腿的朋友,更多的时候,他宁愿一个人待着,享受着宁静。 而现在,他莫名就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想法。厍钧扬起手,朝向导脸上抚去,向导脖子下意识就往旁边偏,那是他的本能,一个没有同任何哨兵精神或者身体結合的本能,面对同样没有結合的哨兵,本能地抗拒。 虽说如此,哨兵指腹还是碰到了许从一的脸,过于紧张,指腹下脸颊肌肉紧紧绷着,细微地颤抖着。 哨兵胸腔里发出一道笑声,眼里的兴趣意味陡然浓烈起来。他想到一个法子,无关乎金钱,但他觉得,这个足够支付他替许从一保守秘密。价值由他来判定,他觉得够,自然就够。 “我这里有个方法,只要你按着它来办,我就不送你去塔里。我想你应该能够了解,一旦你去了塔里,就会立马被剥夺走自由,至于后面,当你的价值被使用得差不多时,他们就会将你匹配给一名哨兵。无论你愿不愿意,或者你是异性恋还是双性恋。”厍钧微微移着手指,又是一个意外的发现,向导外在相貌不算特别吸引人,可皮肤竟然超乎寻常的细腻,抚上去軟軟滑滑的,让人有点舍不得挪开手。 许从一喉骨滚動,好一会才发出声音:“什么方法?”他无法猜测到任何东西,精神触丝破开男人的精神屏障,但男人精神力超乎寻常的强大,他的精神图景很干净,完全不像昨晚遇到的那名失控哨兵,精神图景杂乱无章,像个垃圾场,里面什么破碎糟糕的东西都有。 “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很容易办到的。”厍钧没有直接说,嘴角牵起一个不含笑意的弧度。 许从一心微微一凛,看厍钧的样子,不像是准备在这里告诉他那个方法,他只想尽快解除问题,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想也没想,就立刻点头答应。 他从哨兵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和失控哨兵一样澎湃的慾望,这个哨兵对他没有慾望,只要不是想要和他結合,其他的什么事,他觉得都可以接受。 “好。”许从一像是担心厍钧会反悔一样,立刻点头。 厍钧直回身,手臂顺势离开许从一的面庞,他转过身,向花店外走。 身后没有声音,厍钧猛地一拧头,冷凛的视线慑得许从一惊了一跳,许从一瞳孔微张,无声中询问男人要做什么。 “把花拿着,跟上。”厍钧说道。 许从一嘴巴张了张:“现在就……”他以为至少不会是今天。 “你以为我有很多时间?” “不是。” “那就听话点。”厍钧道这话时,音调猛然低了一度,许从一往楼上看了眼,犹豫了几秒钟,快步走过去。 拿了搁置在桌面上的百合花,许从一抱在身前,前面男人长腿两三步就出了花店。许从一跟着出去,反身把玻璃门从外面拉上。 黑豹和白鸽两个精神体,一个煽合羽翼,在半空中飞,一个踏着无声矫健的步伐在路上走 当离开花店,走在路灯暗淡的行人道上,许从一掏出兜里电话,给厍言拨了过去。 隐瞒了他和厍钧间发生的事,只说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项急切的事忘了做,得马上赶回去,最迟明天早上交到公司,不然后果会很糟糕。厍言表示出了她的理解,甚至让许从一如果真的很忙,可以先忙工作,不用每天都过来店里。 挂断电话后,许从一依旧捏着电话,走到外面的一条横街,里面街道虽然来往车辆多,不过出租车却是基本看不到,只能到横街上等。 一身纯黑的男人背对着他而站,许从一盯着男人后背,猜不出男人具体要什么,心里七上八下,他指骨朝掌心里弯曲,朝着男人靠近,脚步声被周围极速驶过的车辆所淹没,精神触丝蠢蠢慾動。 若是在这里,倘若在这里,他朝附近看了看,很远的地方才有个摄像头,身后偶尔走过一两个行人,都各走各走的路,完全没有关注他们这里。 忽的,他松开拳头,不行,这不仅是逃避,而且还是在间接地伤害厍言。她那么高兴,高兴可以碰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如果他真的動手,以后要怎么面对厍言,一直都揣着这个秘密吗? 许从一及时止住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挥手拦了一辆车,厍钧走下石阶,拉开后车门,随后拧身看向许从一,潜在台词是让许从一先上。许从一弯腰,钻进了车里。刚一坐稳,厍钧也坐了进来,嗙一声,车门关上。 空间狭小.逼兀,哨兵身上的信息素扩散开,许从一两手紧紧攥着,紧抿的嘴角绷出一个倔强的弧度,在抗拒着和抵触着。 哨兵进车后,就堪堪瞥了像是在严阵以待的向导一眼,视线转到车窗玻璃外,街景快速倒退,这个夜晚和过去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但他自己清楚,其实已经有了变化。想往他身边凑的向导很多,想同他精神、身体結合的向导很多,他们向他提出过邀请,被哨兵一一回绝。他独来独往这么些年,习惯不受任何束缚。一旦和某个向导結合,成为伴侣,彼此就会受到灵魂方面的约束,那是相当于将性命毫无转圜余地地交到另一个人手上,而任何向导,除开精神力比普通人强之外,力量体能上面,没有差别。脆弱的向导会成为他的弱点,作为拥有超强控制力的黑暗哨兵,厍钧认为他不需要这样的弱点。 汽车快速行驶,渐渐离开了许从一说熟悉的街道。 车里死寂冷幽,驾驶位的司机偶尔往车内镜里看一眼,多数时候目光直视着前方,车里气氛沉闷,这是除开那个带来沉闷气息的哨兵外,其他两人都有感觉的。 车在行驶中,厍钧身上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出电话,看到显示着熟悉的名字,滑开接听键。 “……在东区那边?炎火……好,我一会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这边厍钧回复,挂断电话之后,让司机在前面路口转到,去炎火。 “炎火?那是什么?”许从一疑惑地问系统。 系统一直都在,看着他发挥超常的演技。 系统:“一个地下拍卖所。” “卖什么?” 系统:“卖人。” “这么明目张胆。” 系统:“没有,都偷偷进行,那些人来自其他地方。” “好像忘了问,这个世界,耽美线的攻略目标是厍钧吧。”许从一话锋一转。 系统愣了下,回:“是他。” “说说看,这会他又有什么不治之症。”这已经成了一种定律,耽美线的攻略目标,都会或多或少有点特别的病症。 上个世界好像是狂犬症,不过根据他所感知到的,其实并不太明显。这里,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到厍钧有什么异样。 “情感缺失症,外加渤起障碍。”系统调出了厍钧的过往经历,总结出这两点。 前面那个许从一倒是没有什么看法,就是后面这个,让他很好奇:“障碍?具体点。”他本人是性冷淡不假,不过那方面很正常,受到外界刺激,能正常兴奋起来。 系统:“嗯,就字面意思,性功能障碍,无法像普通男性那样,有冲動和慾望。” “耽美线触发没有?”这一点才是许从一真正在意的,至于攻略对象患有什么病症,他并不真的关心。 “还没有。”系统查看了一下。 许从一低垂着眼帘,将所有情绪都掩映了下去。女主当下还是普通人,力量受到限制,而他是向导,厍钧是哨兵,这已经相当明显,是在暗示他去攻略厍钧。 没有被触发吗?那么他会让数值从零增长起来的。 出租车还在奔驰,在穿过数条或宽或窄的马路街道后,进入到一个街区,周围路灯隔得远,光线暗沉。来往行人不多,偶尔能看到那么一两个。 在快到一个三岔路时,司机减缓了车速,把车停紧挨着人行道靠着。 许从一推开左侧车门,走了下去。刚一站直身,甫一转头,一个漆黑的影子蹿进视野中,太过突然,毫无征兆,骇了许从一一跳,他慌忙不迭地朝后退步,恰后方是一个台阶,身体猛然摇晃,险些一头栽倒下去,幸而及时稳住身形。不过这一幕依旧让旁边从车后绕过来的厍钧瞧见了。男人淡沉无波的视线在许从一身上来回转了一圈。脸上毫无表情,却是让许从一内心深处感到一丝羞赧。 男人长腿登上台阶,并没有对此有任何表示。 出租车重新打上空车的标志,往前方驶去。 精神向导黑豹踏着极为矫健利落的步伐,跟在男人身侧,至于许从一的精神体,一路都扑扇着翅膀腾飞过来,这会落到了许从一肩膀上,许从一抬手过去,白鸽的小脑袋直往许从一掌心里钻,许从一轻轻梳理着白鸽背后的羽毛。 哨兵脚下不见任何滞意,直朝着一扇内里灯光暗淡的玻璃门方向走。许从一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从刚才那通电话,大致能够得到一个信息,男人这是要去处理一点事情,既然是处理事情,他认为自己不要一起去。估计就算去了,帮不帮得上忙还是二话。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一名向导,若是碰到其他哨兵,尤其是狂化状态的哨兵,那可就难脫身了。 许从一于是站在原地,结果走到玻璃门,伸手拉开门把的厍钧,再次回过头,目光遥遥看着许从一。 他能感知到厍钧当下的部分情绪,他在催促他过去。这是不需要用精神力去探知的,被動态的一种感受。 踟蹰了两秒钟时间不到,许从一踱步过去,哨兵受手还放在门把上,等许从一走进去,才跟着往里,玻璃门在后面自動合上。玻璃门里是一条一米多宽的通道,周围黑色瓷砖铺陈的墙壁,光滑透亮,几乎可以映出人影来。 外面的声音被一扇玻璃门完全隔断,两人两精神体沉默无声行走在通道中, 对于即将要去的地方,内心有诸多好奇,不过身边的这人,俨然不是什么好的询问者。许从一只得压下这些想法,和哨兵并肩走着。 通道不算长,走了没半分钟,前面出现一条楼梯,楼梯笔直向下,往地底延伸,延伸一个未知的地方。在楼梯最上方停了下来,许从一觉得,还是得问问,起码得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免得一会闹什么笑话。 “我们这是……去哪?”许从一声音短暂一顿,继而问道。 哨兵眼眸从楼梯深处移至许从一面上,瞳仁里不带任何感情,冷然道:“一个拍卖所。” “拍卖所吗。”许从一得到这个答案,就不再继续追问。虽然基本没有来过类似的场所,但大体知道一些,应该不会太乱,他也就因此放下心来。 哨兵注意到许从一好像微微松了一口气,考虑要不要都告诉他,念头刚起,立马被他掐断,一会不知道这人知晓所有真相,会露出什么表情来,忽然有点期待。心情为此甚至挺兴奋,兴奋这种感觉,远离他很久,在这里被重新拾了回来,果然,他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没有将人第一时间送去塔里,先弄到手里玩一玩。 等到哪天他再也不能带给他乐趣,他才会把人送去塔,换取相对应的巨额酬金。绝对不会亏本的买卖,他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下了楼梯,又是一扇门,还是和刚才一样款式的门。唯一不同的,就是玻璃是单向的,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看不到里面。 门拉开,里面灯光陡然迸射出来,光线太过强烈,许从一下意识闭了闭眼。 男人轻车熟路朝里行,他们对面,还有一扇双开的漆黑铁门,铁门两边各站了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男人们打着赤膊,上身穿着无袖紧身T恤,下身则是纯黑色休闲裤,一身肌肉结实,单凭外在感官,就能感知到,这两人曾经参过军,在他们的腰侧,都各自佩戴有一把□□。 许从一开始觉得这个拍卖所,恐怕和他过往知道的那些,有点差别。 厍钧走到门前,往镶嵌在门上的一个电子屏幕看,屏幕里一道亮光由上之下,扫描着男人的瞳眸。 叮的一声,身份验证通过,铁门往里无声无息洞开,站在铁门中间,厍钧朝许从一伸出了手。 许从一疑惑,进个门而已,难道他还能摔倒,要厍钧牵。 等他走到门前,左右两边的壮汉手臂同时横在他面前时,他心里里面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击上心头,他看向前方的厍钧。 “抱歉先生,请稍等,身份验证准确后,才能进去。”左边一人道。 “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许从一看着挡住路的人,话即是对他们说的,也是对前方走到门里的人说的。 两人手臂没有放开,许从一正准备朝后退两步,以表示他说话算话,厍钧忽然提脚走了回来。 臂膀越过两守门的,一把抓着许从一胳膊,将他往前面猛的一拉。 不待许从一做任何反应,面前一个黑影压下来,唇上蓦的一軟,这还只是开始,哨兵捏着许从一下颚,将他因愕然微微张开的最掰得更开,滑腻湿热的舌头迅速蹿进去,抓着胳膊的手移到许从一后背,将人往怀里搂。 口腔里突兀闯进来的舌尖狂肆地作乱,男人还是第一次吻一个同性,或者可以说,是第一次亲吻一个人,吻技却是相当了得,等到嘴巴被吸吮肿了,有唾液沿着嘴角流到下颚,湿漉漉的触感立马提醒了许从一男人这是在干嘛,他两手抵着男人胸膛,就用力推拒,太过震惊,所以第一时间不是发動精神攻击,而是直接上手。 两人的力量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许从一的那点推拒,对厍钧而言,和抓挠一般轻浅。 许从一咬合嘴巴,想咬侵入到他嘴里的那条舌头,对方似早有所觉,当他有動作之前,就及时退了出去。 指腹抹掉溢出来的口涎,厍钧全然不理会许从一的怒目相视,搂着人就往铁门里走。这次没有再受到阻拦。 来这里的人,都需要验证身份信息,当然也有例外,如果是作为参加者的情人,那么就不用验证信息。厍钧搂着许从一析瘦的腰肢,往门里走,到呢里,铁门同样自動合上。 厍钧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刚才那样做的原因,其实也不需要解释,他怎么做,许从一只要听话配合就行,但瞧着许从一发红的眼,忽然就说了出来,具体因为什么原因,他没有立马去探究,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慢慢再来。 许从一眉头蹙得紧,铁门一关严后,他就挣脫开男人的怀抱,男人也没坚持,许从一躲开,就由着他躲。 铁门内同样是一条走廊,不长,一眼就能望到头。尽头处人影晃動,有穿制服的工作员快步迎了上来。 门外的身份验证是连通到里面的,因为工作员知道进来的是厍钧。他们这里都有客户信息存档。 “厍先生,有段时间没来了,今天也和过去一样,只是来看看?”工作员态度很恭敬,在前面带着路,背脊始终都略微弯着。 厍钧脚下没停,走得很快:“对。”颇有点惜字如金。 “……那请这边走。”员工话也不多,到这里来的人都目的相当明确,至于厍钧,不算老顾客,不过外形过于出色,只要见过一面,都很难忘记。他到这里,最常做的,就是一个人安静待房间里,直到拍卖会全部结束。 因为一次的意外事故,让会场的人了解到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哨兵。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来,都会视作上宾。 员工领着厍钧和许从一一路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房间外,员工拿卡刷开房门,将卡交给厍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1章 厍言忙完后,才想起应该要给舅舅他们联系一下,告诉他们,她遇到表哥厍钧,还和他吃了顿饭,拿起手机,翻出号码,播出去还不待响铃,立马就挂断了。 她忽然想起来,表哥是名觉醒的哨兵,他有那么强的力量,也记得过去的事,没道理会不来找他们。 所以本质是,他本人不想见到他们。厍言捏着电话,走到窗户边,窗外星辰几颗,整个夜空更多的是暗黑,假如告诉舅舅他们实情,若是表哥不愿意见他们,该怎么办,想必会很伤两位老人的心。于是厍言决定再等等,起码得先让表哥同意见面。 厍言心里对舅舅他们道了声歉,以后就洗漱完躺被窝里,睡了过去。 至于另一边,男友许从一那里,一切才刚开始。 门半开,缝隙不大,因此等厍钧进了屋,站在后方的许从一,一个抬眸,才看清门内状况。呼吸有短暂的一滞,这是间三面都是玻璃的豪华包间,正对的一面玻璃全透明,能够一眼就望穿过去,看到外面的所有景象。 至于左右两边,同样是占据一面墙壁的巨大玻璃,和正对面稍有不同的是,左右两边的玻璃到看不见外面,却是完全将屋里的各种景象都映照在里面。 先一步进去的男人,这会从容不迫、姿态闲适地坐在了居中、略微后靠墙的一张两米多长的黑色沙发上,男人一身黑衣黑发,和沙发几乎全然地相融到一块。 后方是走廊,但走廊前后都有铁门,进到这里来,需要工作员一路刷卡开门,眼下那张卡在厍钧手上,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合适,许从一微微呼了一口气,随后提脚往里面走。 反手关上门,咔哒一道落锁的声音,让许从一心弦紧绷了起来。他走到沙发左侧的扶手边,倒是没有往沙发里坐。 而是一进去,目光就被正前方那扇玻璃窗外的各类景象给惊呆了。 一个类似大剧院的地方,他们所在的房间,是这个剧院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其他的地方,和这里格局一模一样,都是三面玻璃墙,一扇里外都可以互相看见。整个剧院呈环形,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是排列整齐的房间,一到二层差不多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人,三层,则相对少了一些。 这些房间里,都是一个高档华贵的真皮沙发,沙发右后方,摆置有酒柜,酒柜下面棕黑色柜子,紧闭着,无法得知里面具体有什么。酒柜上,各种各样高档进口酒。 忽然嗒的一声,将许从一观察着四周状况的视线而拽了回来。许从一眉宇锁得紧,垂着眼帘看指尖夹了支烟的厍钧。厍钧用打火机点燃烟,吸了一口,头颅微扬,吐了口灰色的烟雾。 这人天生外形突出,相貌俊朗,似乎做什么動作,都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雅致,脸部轮廓硬朗,线条犹如技艺精湛的雕刻师,一刀刀雕刻出来。叫人看了,都会不由自主被吸引,无关乎任何的情爱,就单单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然而男人的真实身份,却是让许从一当下只有一种最真切的想法,就是逃离。 抖落一截烟灰,灰白色的灰烬飘落在搁置在方形矮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属于哨兵的精神向导黑豹一跃,无声无息地跳上了沙发,四肢曲起,整个豹都趴在了沙发上,黑豹的脑袋靠着哨兵大腿外侧,哨兵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黑豹的后颈,黑豹昂起的头颅落了下去。 白鸽在玻璃房间里盘旋了一两圈,最后落脚在酒柜的最上方。 屋里具备超强的隔音效果,外面视野所及的那些房间里,虽然都在上演着各种限制级戏码,将酒池肉.林,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递到这里。 “说起来,这事还和你有点关系。”又吸了一口后,厍钧将燃烧着的烟头一手拧灭,头往左边转,看向立一边的许从一。 许从一因他这话瞳孔微微扩大。 “昨天巷子里的那名哨兵,就是被你弄成脑瘫的那个,还有今天在街上狂化的,两个人好像事先都到过这里,吃了这里的某种东西,然后就暴走,行为失控。”这当然不是事情的所有,简化了一些方面。 “所以你来,是想……”以身涉陷? 许从一及时止住了话头,他一时间差点忘了,面前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于他而言,这些危险,根本就算不上危险。 “你误会了什么?”厍钧眉头一挑,带着一分打趣。 许从一被男人不算善意的目光睥着,身躰条件反射往后仰。 “对了,之前说的,就在这里吧。”厍钧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曲着,点了一下,随后说道。 眉头一拧,这个话题转得太突兀,起码许从一没能马上跟着转过来。 厍钧身躰往后挪,半靠在沙发椅背上,他略勾唇角,眼底无一点笑意:“记性这么差,我记得你点了头的。” 这么一说,许从一就知道厍钧的意思了。 “需要我怎么做?”许从一眼神猛地一凛,意外显露出锋利来。 这和刚才的他有点不同,厍钧为许从一的这个变化,感到更加地期待接下来的事情了。 外面拍卖恰好也在这时敲响了开始的铃声,环形场地围绕的最中间,斜向下的那个地方,黑色的帷幕一点点拉了起来。同样是一个玻璃房,不过是正圆形,上方无遮掩物,里外都可视,玻璃房里一个人蜷缩着不着一缕的身躰躺在那里,或者称为拍卖品,更为合适。 许从一惊诧于眼睛看到的一切,这个拍卖所,到底在拍卖着什么。 青年的喜怒哀乐都在那张脸上表露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个向导,应该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是和他所碰见过的那些向导有很大区别。因为没有到塔里,自由没有被限制,所以才会这样? 厍钧发现,对这名向导,有越来越深的兴趣了。 “到那边去,然后做给我看。”厍钧手臂一抬,食指指向正前面的透明玻璃,他声音陡然凌冽起来,周身气势一瞬间放开,让趴在腿边的黑豹都给惊地扬起了上半身。黑豹幽深深的兽瞳注目着许从一,白鸽翅膀扑扇,飞落下酒柜,继而开始表现出不安,在玻璃房间里来回转着圈,更时不时往玻璃上撞,俨然想找寻到一个出口。 “做什么?”许从一愣了愣,听不懂厍钧这话的意思。 “看下面。”厍钧不言明,只是让许从一往拍卖场中间看,也就是刚才他望过的全玻璃房。 许从一听厍钧的话,这一看,他脸色巨变,血色当即褪了一半。全玻璃房中的男孩——看年龄也许高中没毕业,这会半躺在沙发上,两细长的蹆曲起分开,露出中间隐秘的部位,手在特殊的地方上下動着,整个上半身往后仰,拉出一个脆弱的弧度。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引过了过去。 “应该不用学吧,不会的话,就照着他的,你跟着做。”厍钧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处于震惊中的青年,看他眼眸都剧烈晃動,淡沉着音道。 “你说的法子……就是这个?我不去塔里的话,就得做这个……”许从一觉得太过荒诞,可以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系统:“哎,20,耽美线被触发了,再接再厉。” “厍钧他渤起障碍是吧?” 系统不知道许从一为什么又这样问,但事实的确如此,便回:“是啊。” “也就是说,他自己来不了。” “听你意思,你好像挺期待的。不能每次都走捷径啊,还是要多走走心。”每次都是先走肾,而且这走的方式都不算多温和。 许从一在心里笑了笑,期待?相比起走心,他好像的确喜欢走肾一点,其中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在里面他确实有爽到,虽然基本都是强迫性质的,虽然他本人性冷淡,但该感受的快.感和高.潮,没有因此而有降低。做愛对他而言,就算没有,都不会感到任何损失。当然若是有的话,他也不会拒绝。 现实中很多人把这事看得很重要,觉得该和自己喜好的人一块,在那里,他和人拥抱过,接过吻,但都仅限于此,看上去的确相当洁身自好。到了这些世界,他将一切都当成游戏,既然是游戏,连是生还是死,都成为了游戏的一个环节,其他方面,他早已不在意。洁身自好给谁看呢?既然玩了,赌注就要往最大的下。 他遵循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他遵循着一个念想的指引。 怎么有趣怎么来,是伤是痛,是疯还是残,都屈服于他对内心欢愉的渴求。 他从来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一切都可以抛之度外,只要他快乐。 而同样的,这些攻略对象们,其实他们算是同类人。都追寻着一种感官上的愉悦感,他们从他身躰上获得,他从他们精神上获得,公平的交易。 他觉得公平。 厍钧突然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这一動,旁边许从一如临大敌,全身都戒备起来。下一刻,厍钧却是没有走向许从一,而是转身,往酒柜方向走。 他到了酒柜边,取下靠上方的一瓶酒,用螺旋起子转开,几个干净的高脚杯倒放在一个底部覆有粉色花纹的瓷盘上,厍钧随手拿了一个,往玻璃酒杯中倾注血红色的液体。液体缓慢往杯里滑,放开酒瓶,举起杯子,晃了一两圈,厍钧盯着慢慢沉寂下去的液面,仰头就喝了一半,还剩下一半。 指尖把玩着细直的杯脚,厍钧手肘放柜台上,眼皮一掀,直直看向已经浑身僵直的许从一。 他食指轻叩杯壁,发出一道细小但是清晰脆耳的声响。 “不愿意吗?”红酒从口腔一路顺着喉管,进到腹部,前调微有涩意,中调带苦,尾调就漫上了醇厚的甜味了。 常人无法品味大的感觉,因着他五感超常,因此能感知得一清二楚。酒是好酒,到不像其他地方,拿狗肉充羊肉。 所以他偶尔会来这里一趟,再顺便看一点助兴节目,用来打发时间,刚刚好。今天,和往日不同,不是他一人在这里,而是多了一个人。这个时间,想必会过得更快。 “……可以,等我喝完这杯酒,就送你去塔里。选择权在你手上,但要先提醒一下,我耐心不多。” 许从一往门的方向看,门应该被反锁了,没有厍钧身上那张卡,他自己绝对出不去。这些玻璃,很明显,和普通玻璃不一样,一般的击打,必然打不碎。 他重新看向厍钧,男人正举起杯子,准备将剩下的酒都一并喝了。 留给他选择的时间不多,在他陷入极端的选择困难中时,兜里短信铃声响了起来,许从一惊了惊,快速拿出电话,划开屏幕锁,点出短信,是厍言给他发的,信息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不要太累,早点休息。许从一盯着那两行黑色小字看了有那么一会。 猛地仰头,斜对面的厍钧已经在喝酒,杯子立刻就要见底。 “等等,我……”许从一‘我’字连续说了几遍,后面的话无法出口,因为太过羞耻。 厍钧一口饮尽酒,在许从一惊愕以为他反悔的注视中,往里又倒了半杯,他冷澈的目光遥遥望进许从一兀自颤抖不已的瞳眸里,虽未言语,但已在催促。 哆嗦着手,许从一脫了外套,开始解衣裳扣子。他咬着淡色的唇,低着头,努力将意识剥离出身躰外,然而对面靠着酒柜的男人,存在感异常的强烈,目光犹如实质,让许从一有一种自己已经赤.裸裸站在对方面前的屈辱感。省略部分在微搏。 “放心,只用做给我看,我不是那些连自我慾望都控制不住的人,我不会碰你的,这一点,你大可安心。”厍钧大发慈悲地说道。 许从一眼帘微微掀了下,很快又覆盖了下去,整个背脊都紧紧贴着玻璃壁,似乎想从中吸取一点支撑自己继续下去的力量。无声和死寂,充斥在玻璃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空气异常的沉闷凝固,呼吸一下,喉骨都一阵阵的刮痛。不时有一道压抑的声音,从紧咬的齿缝中泄露出来,观赏者一边饮着美味的酒,一边欣赏面前难得的一幕景象。一种隐秘的情绪,因此冒了出来,好像忽然就能理解一种情绪,果然,强.迫的,就是比自愿的,更能取悦人。 若但是论外在,脸这一方面,许从一自然是比不过拍卖台上那个精挑细选的人。身材方面,青年没有将身上衣物都全部都脫掉,只是解了扣子,还有露了一个可爱的地方。但那两条腿,修长笔直,和拍卖品没有差别,或者准确点来说,比那人好多了。 陷于慾潮中,青年脸颊泛上了鲜嫩的嫣红,露出来的皮肤,都漫上了一沉淡淡的粉红。着实很诱人,之前就有迹象的結.合热这会随着青年的自.慰行为,变得明显。厍钧将杯里的酒悉数饮完,随手放下酒杯,继而朝着那边忽然仰头,露出美丽颈项的人走去。 泄过一次,体力好似一并被菗走大半,许从一半闭着眼,用沉重的手,将芐身褲子拉链拉上,然后去扣身上穿着的衬衣扣子。 刚扣了两颗,手中動作一滞,似是难以置信,眼睛赫然一抬,就看到哨兵已经在咫尺间。 哨兵此时瞳眸了闪烁着熟悉的灼热光芒,那是曾经在被他废掉的一名哨兵脸上见到过的神情。 身躰急急往后面躲,本来就靠着玻璃壁,可以说早就没有了后路。 像是被捕兽夹给夹住的小動物,青年瞳孔扩得很大,澄澈的眼眸因为过于惊惧,而不住颤抖。 哨兵抬起手,朝着小動物伸过去。下一瞬,啪的声脆响,哨兵的手被一把打开,哨兵身上气势陡然一开,空气陡然变沉,带着极大的压力和逼迫感,逼得许从一手脚都越发僵硬。 他被自己咬得殷红的嘴唇,微微开了开,想说点什么,意志力全部都用在警戒哨兵的靠近上面,声音就这么顿在嗓子眼。 哨兵右臂撑在许从一耳侧,他倾身上前,头低了下去。 青年泄.出来的液体就在他们脚下,哨兵更是踩到了不少,猩檀味很快弥漫开,将整个玻璃房都给染出这人的味道。哨兵阖動鼻翼,短吸了一口气。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摆了出来,这人的身躰,或者说这人体内散发出来的香甜诱人的气味,能够诱使他从来都不曾渤起的地方,有抬头的趋势。 一开始出于一种戏玩的心态,到现在,他觉得或许自己可以改变一下想法。 能让他起兴趣的东西自来就不多,屈指可数,意外找到一个能给自己身心都带来快乐的人,自然的,要弄到身边来。威逼或者强夺,目的达到就行。 “涨了10点,好像也没那么难攻略。”系统道。 “我怎么觉得,你之前说的某件事,只对了一半。” 系统啊地一声,表达它的疑惑。 “就是你提到厍钧患的两个病症,一个是情感缺失,这个看出来一点。这人的笑容完全是机械地笑。另一个,你说他渤起障碍,错了吧?”许从一往面前男人芐半身瞄了一眼,他可看得真切,男人那活儿,隔着褲子,都能感觉到正精神抖擞地站着。 系统被问得一蒙,立马再次查看厍钧的过往,没有错,男人就是那方面有问题,这么些年来,没和任何人——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没有过关系。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那么答案就是,许从一的存在,就是治愈男人身躰的最好一味药。 所有兜来兜去,还是没有改变。不管这些攻略对象们,曾经境遇如何,碰到他,都会莫名奇妙就受他吸引。 可能不算莫名其妙,隐藏的耽美线,世界法则也在里面有促成作用。 无所谓,这样也好,走心什么的,不是他的风格,还是走肾来得好一点。甜甜的剧情,向来不适合他。 厍钧另一手抓着许从一一把头发,微用了点力,逼使许从一仰起头,眼睛看向他。 “害怕啊。怕什么,怕我上你?”厍钧眯了眯眼,两人靠得很近,彼此呼吸交缠在一块,他往许从一眼瞳里看,看到了自己映在里面小小的影子,上一次他和别人靠这么近,后来怎么样,好像他一手将人给直接掐断气了。 就是这会,身躰的习惯,在碰到这人身躰时,他得极力控制,才没让自己的手转到许从一脖子上。这人还有价值,若是真让他掐死了,身躰将不会再有温度,不会笑,不会哭,更不会露出即愤怒又屈辱的神色来。还是活的好一点,这双灿然明亮的眼眸,也挺吸引人,琉璃珠子一样,看着就想叫人独自占.有。 许从一手臂往上,想再次打开厍钧的手,指腹刚一挨到,一股电流窜进指尖,顿时就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 体内刚刚平复下去的热意,这会又有复燃的迹象。他被惊得缩回手。 結.合热,他知道这种情形是怎么形成的,觉醒向导后,他用了一段时间,去获得和掌握关于向导的诸多信息。 “别怕,不会的。”暂时不会,这句话后面厍钧在心里补充道,就算现在有了恢复的迹象,他还不是控制不了自身慾望的人。 许从一全身上下都紧紧绷着,哪怕厍钧这样说了,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却不是这样。 头发被拽着,痛感勉强还能忍受,就是这种被制住的困境,让许从一眉头间,几乎拧出了一个川字。 “行了吧,这样做可以了吧,我明天还有工作,不能在这里呆太久。”许从一垂下眼帘,避开厍钧野兽一样侵略意味浓烈的注视,他语气里都是认命般的颓意。 面前的人沉默地盯了他一会,许从一落在身侧的手紧攥成了拳头,忽的,身上忽然一松,原本站他前方的男人一把抓住他手,将他身躰带向沙发,许从一被拖行了两步。 啪,一道声响,玻璃房里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能靠听力和感知力了,身躰上面的感觉是他被一把推到了沙发上,听到的是有人耳边有人说话。 “别出声,和跟我出去。”胳膊再次被拉着,身躰受另一人的摆布,许从一无法在这个时候做任何抗拒的行为,他跟着厍钧进来的,想必出去,也得和他一块。 厍钧拉着人,黑暗里,他的感官同样敏锐,可以在暗黑的房间里,一瞬就找到门的方向。 拿卡刷开门,走廊里灯光暗沉,地上地铺进口地毯,踩在上面,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走出屋子,厍钧就松了许从一的手,往右转,走向和刚才来时截然相反的地方。 许从一看着厍钧身影渐行渐远,到人快走至走廊尽头,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省略,省略 这章好像没有剧情发展,哈哈哈 谢谢以下宝贝: 一个人火箭炮x1,19881673地雷x2,木妖无痕地雷x1,毛三哥x1,吧唧,各亲一大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2章 厍钧刷开第二道门禁,许从一落后他半米,在走了几米后,前方一个分叉路口迎面过来一个工作员,穿着和开始领他们进来的那名工作员服饰一样,距离还有点远,许从一步伐匀速,没有任何改变,忽的,右手边的厍钧顿下脚步,长胳膊一伸,横到许从一背后,下一刻就搂住了他腰肢,将他往怀里带。 彼此身体一触,就有一丝电流蹿进皮肤里,许从一下意识就想将人给推开,抬目间,男人淡然平静的眼眸,倏地似尖刀锋锐,威压的气息从上方轰然盖下来,许从一愣了一两秒。 在这一两秒时间里,工作员已经疾步,快要奔至他们面前。 厍钧头交错到许从一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到:“问一下,项洪在哪个房间?” 眼帘颤了颤,许从一有点没明白厍钧的具体意思,他要找这个人,明明可以自己问,为什么要他来。 心中忖度着缘由,许从一也低了声:“项洪?你找他?” 算是同一时间,许从一想起在汽车里那会,厍钧接了一个电话,随后临时改了方向。他到这里来,估计不全是为了看他自.慰,恐怕多半有着自己的事情。 值得划重点的地方,男人是哨兵,而他是向导。 许从一思绪转得很快,立马就从厍钧简短的话语中,理解到他的真正意图。 工作员走到了他们面前,正开口说了句“先生你们……”要出去了吗?后面那几个字未能完全出口,整个人忽然被摁了暂停键,眼睛发直,嘴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 普通人和他们不同,精神层面没有精神壁垒,加之许从一是等级为s的向导,精神触丝几乎可以说是瞬间就侵入到工作员脑袋里,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短暂控制住了工作员的思维意识。 “项洪在哪儿?”许从一直接走到工作员面前,盯着他发直的眼睛问。 工作员眼眸丝毫没有晃動,里面的光好似也暗沉了,他嘴巴机械阖動:“在三楼307房间。” “好,现在你转身,回你刚才来的地方,你没有遇到过我们,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许从一语速刻意放慢了一分,声音更是加沉了两分。 工作员听话地朝后扭头,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重复许从一的话。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没有遇到你们,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身体左右摇摇晃晃。 收回精神触丝,许从一缓缓呼了一口气,使用精神力,不管是对哨兵还是普通人,都会消耗他很大的体力。 厍钧手还扶着许从一,能够清晰感觉到,这人刚才片刻的虚弱,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看到这个人为了别人而露出虚弱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希望这个人的所有情绪或者改变,都是因为他。 两人一时都无言,许从一缓和了一会,这里没有人,不需要再做给谁看,他往前快走了几步,从厍钧怀里离开。 臂膀间一下子就没了人,空荡荡的,厍钧垂目,盯着自己手掌,指骨往内收,眸色倏地一沉。 工作员走的通道,上面明确写着出口,旁边紧邻着一条暂时看不到终点的通道,不需要多加猜测,要往楼下走,应该就是那个方向。 许从一往另一边通道走,后面的脚步声很轻,不过男人视线如尖锐麦芒一般落在他背上,许从一嘴唇紧紧抿着,一瞬间又想到刚才在玻璃房那里,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在男人强烈的气息靠近时,他立刻若无其事的松开手。 在通道里走了半分钟时间左右,前出现两架电梯,许从一快速过去,按了向下的箭头符号。右边电梯没有動,依旧停靠在二楼,左边电梯从一楼快速升上来。 乘坐电梯,到了三楼,循着门上的号码,很快就找打了工作员提到的房间。 并不知道厍钧到底找那人做什么,他现在算是自身难保,唯一有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里。男人要做什么,他知道自己无任何权利干涉置喙。 铁门紧锁,里面或者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倘若是两个人,恐怕这会不方便来开门。 许从一站到一边,无声且沉默着。 厍钧上前,扬手叩门。 咚咚咚,门被叩响了三次。 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这里走廊里都没有安装摄像头,他们来这里,暂时无人知道。盯着门扉,等了近一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一张被酒色掏空了大半的脸露了出来,男人眼睛细小浑浊,不具善意的眼神来回扫了外面两人一眼,当视线扫到厍钧那里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男人身上衣服不算整齐,看得出来估计是刚穿上,还没来得及整理好,一头鸦色有几缕垂到胸前。 “什么事?”男人问道。 厍钧嘴角扯了一个弧度,似乎在笑,但实际上眼底分毫笑意都没有:“项洪?”他没回男人的话,而是确认着这人身份。 男人神色立马戒备,抓着门把的手下意识收拢,随时要将门给关上:“你认识我?” 但他并不认识这个英俊地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长发男人,若是曾经见过面,必然记得,毕竟他向来就喜欢漂亮的青年,不过好像个子很高,比他快高一个头了。 厍钧发现了男人眼底深处的退意,长腿两步跨上去,一手插在门缝中,这一番突兀的動作,陡然令项洪一惊,他急切往门里走,用力将门给关上。虽然不清楚厍钧来找他的原因,但最近惹上一点麻烦,本来不该来这里的,只是心痒难耐,实在没忍住,就悄悄过来了。 刚看到年轻男人那会,的确被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给蛊惑了,但就刚刚那一瞬,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凶猛气势,让项洪不加怀疑,男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一伙的。那些家伙难道不知道他后面是谁,也敢这么明目张胆来堵他。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嗙,门间那只手臂被死死夹着,可却是因此发出一道撞击金属般的声音,项洪惊恐地抬头去看厍钧,看到男人胳膊被夹,脸上神色冷漠,毫无变化,好像根本丧失了痛觉神经,看向他的视线,如同看一个早就没有呼吸的蝼蚁一般。 这人是个哨兵,不是普通人。这个念头一起,项洪就啊地大吼出声,手上抓着门把,不管不顾,拉开后再次发狂地关上。 嗙,同样的一声响。这一声后,项洪手臂从门把上垂落下去,整张脸都肌肉抽搐,他目光惊骇到了极点,连连往身后趔趄。 厍钧跟着走进屋,抬臂,在右边墙上一个位置摁了下,嗒的声响,对面全透视的玻璃陡然一变,变得和左右两边一样,成了单面镜。 朝面色赫然惨白的中年男人踱步过去,项洪在厍钧靠近时,嘴里又一声大喊,拳头直砸厍钧俊美的脸。 咔哒,骨骼猛然断裂的清脆声响,门外的许从一目睹项洪凄厉的惨叫,他嘴唇蠕動了一下,想出言制止,一转念,立马继续抿紧嘴巴。 厍钧垃圾一样扔掉项洪的胳膊,转而摁向他肩膀,剧痛之下,脸孔扭曲地不成样子,额头豆大的冷汗直往下坠,项洪连声威胁。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放、放手,惹了我,没你好果子吃……”他将厍钧当成之前那些来自‘塔’里的哨兵了。 可惜,他完全猜错了。等他的命运只有一个,而他还全然不知道。 转回头,厍钧嘴巴开合,口型在说“进来”。 许从一眼帘闪了闪,进到屋里。门在身后合上,将里面和外面彻底隔开。 进到屋里,忽的感知到这屋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许从一脖子往沙发方向转。随后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景象惊得眸光颤抖不已。 在纯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此时此刻竖趟了一人。这人仰面躺着,全身上下壹丝不挂,手臂被黑色的皮绳反捆身后,周围勒出深深的痕迹,嘴里塞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球,上面满是从男孩嘴里流出的津液,泛着粼粼水光,男孩眼睛紧闭,这会出气多,进气少,赤倮的身躯上,各种青青紫紫斑驳瘆人的痕迹。下方大张的两蹆间,淌满了红白相间的浊.液。即便是昏迷了过去,男孩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瞳孔一缩,许从一认出来这个男孩就是之前在拍卖大厅下全玻璃房里的人,他当时背对着玻璃壁,所以没注意到男孩后来怎么样。 想不到,是到这里来了,被厍钧制住叫项洪的男人给拍买了下来。和刚才距离远不同,这里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再走两步,伸出手,就能碰到男孩。 许从一脸色蓦地一沉,男孩恐怕不只没上大学,也许还没成年。他转头去看把男孩欺辱成这样的男人,刚才的那么一点同情心,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于想自己動手,弄残这个欺凌弱小的垃圾。 厍钧好似知道许从一心里怎么想,拽着男人肩膀,拧鸡仔一样,一把就将人给抛到了许从一脚下。 大坨垃圾被摔得头晕眼花,手脚混乱挣扎了一会,方从地上爬起来,他脑袋扬起,看到了许从一,从许从一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胁可怕的气息,他下意识就以为许从一是普通人,他抗不过强大的哨兵,但许从一,他自认为自己是绝对能占上风的。 那边厍钧背靠着玻璃墙,一脚曲折,脚尖点地,两臂环胸,等着看一会的好戏。 在瞧到许从一眸光倏地一凛时,出声提醒。 “……别弄成白痴,我还有点话得问他。” 许从一在男人四肢并用,爬起来时,将男人给拉进到了他虚构出来的图景中。 一簇灰色的光线从天空倾泻下来,打在他和男人身上,光圈圈着两人。 男人起身的動作猛地一滞,他根本来不及站直,头颅就慌乱不堪地左右转動,只有他所站的地方有亮光,周围其他地方,全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浓烈得好像是厚重墙壁的黑暗,他感觉到窒息,黑暗沉沉压过来,心脏骤停了一瞬。 大张着嘴巴,喘着粗气,男人瞳孔因惊恐而不受控制的放大,看向许从一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可怕的怪物。到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就真的是傻叉了。能够跟哨兵同行,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这是个向导,还是个能在瞬间就将人给拖进幻境中的向导,其精神力,比他过往遇到的任何一个向导还要强。 他当下所有的兴趣,都从厍钧那里转到许从一身上,拥有这样强悍精神力的人,拿来当实验品,才是最好不过的。他的实验进程,正在最关键的时刻,总是难以突破,假如有了这个向导,实验必定很快就能成功,他将能提取出向导强大的精神力,移植到自己身上,这样他就可以控制任何的人,不论是有权者,还是有钱者,他会让他们对他卑躬屈膝,媚颜奴笑。 许从一放出精神触丝,没有形态的触丝钻进男人脑袋里,没有受到一丝阻碍,轻而易举就探寻到了男人的各种思想。于是他知道男人这个时候在想着什么。 可惜了,那种事永远都不会实现。 精神触丝在男人精神世界里缓慢游移着,然后一条变成两条,两条变三条,三条变无条,然后忽然疯狂烟花般炸裂开。 男人耳朵里隐约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暗黑的四周传来。 黑暗似乎在扭曲着,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开黑暗,汹涌扑过来。男人身上随时都带有一种针剂,他暗里拿出来,藏在手里,这种药剂是专门用来对付哨兵和向导的,能够让他们瞬间陷进深眠。 项洪瞅准一个时机,握着针剂就猛地扑向许从一。 许从一早知他会突袭过来,自然不会让项洪得手,身体快速往旁边躲,项洪扑了空,摔到地上,压倒了被捏断的那只手臂。 啊!尾音拖得很长,针剂从男人手里脫落,滚到一边。 悉索响動有刹那的停滞,随后好似开水煮沸,隐藏在暗黑中的东西躁動起来,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倾轧下来,压得趴地上的项洪全色所有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眼珠子不受意识控制地快速左右转動,继而盯着其中一个方向,那里的黑暗被狂肆翻搅,潜伏里面的东西已经要伸出尖锐的爪牙。 砰,仿若涨到了极点的气球忽然碎裂,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黑暗乍然间潮水涌退,以一种绝对难以想象的速度,刹时就退到了天边。 灰色光圈不知何时扩大,漫及天地间。于是项洪得以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在黑暗中,因暗色褪开,全部显露在灰光下的怪兽们瞳孔里。 怪兽们人首兽身,全身皮肤灰白,没有一丝毛发,似人类的脑袋上光零零的。身形大小和人类一致,不同的是,它们身后尾椎骨那里拖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尾巴。 怪物手脚指骨间都有海洋生物类的蹼,它们抓着地面,所有怪兽深灰无光的眼珠子都聚焦在项洪身上。 项洪额头汗水如雨下,淌满了额头,他骇得脸上褪尽血色,浑身僵硬,手和脚都哆哆嗦嗦地打颤,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怪兽指端冒出刀刃锋利的指甲,随着它们往中间围拢,那些指刃刮擦着地面,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瘆人声音。 面孔里渐渐浮出绝望来,项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嘴角不住抽搐,两眼眼白增多,那是惊恐到了极点的模样。 当一只野兽的指刃伸.过来,碰到项洪的脚,并顺着他脚往上,到他小腿时,男人颤抖不止的两腿间,有液体浸出来,将他褲子和下方地面都一并顷刻间打湿。 男人眼泪鼻涕横流,嘴里呢喃:“怪物……怪、怪物……救命……” 第二只怪兽从左侧边爬了过来,触到了男人胳膊,男人穿着短袖,于是立刻的,寒冷的触感从那一小团皮肤,烽火燎原般疯狂涌向身体每个角落,头皮战栗,脑袋里这会思考不了任何东西,唯一想的就是逃命、逃命。 可是一眼望过去,是漫及整个大地的可怖怪兽,没有路可逃,没有地方可躲。 离他最近的一只野兽半身直立了起来,它高高挥起手,锋利的指刃上掠过一道寒光,在白刃凶狠落下来时,男人一声嘶吼,忽的,这个空间开始崩塌。地面往下凹陷,正在不断往前推进的怪兽们一只接着一只坠落到无底的深渊。男人眨了下眼,就是这一样,周遭景象超速变化,灰色的天空被白色的天花板取缔,漫无边际的恐怖空间,被三面玻璃墙一面石壁替代。 脖子僵硬地向后转,看到一远一近两名年轻男子,近的那个相貌乍看之下很平凡,没有突出特别的地方,但仔细去瞧,瞧得到他琉璃石一样灿然的眼眸。远的那个,面容俊美,墨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下颚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微勾的嘴角带着丝玩味,神情间全是一种高高在上,看死狗垃圾的视线。 至于沙发上,被他蹂.躏、痛到晕眩过去的男孩,仍旧气息浅淡。 坐在地上,四肢发冷,项洪终于认清楚一个事实,来的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是他不能对付的。 空气中的死亡气息,从他每个毛孔里钻进去,钻到他的血肉中,骨骼中,甚至的神经末梢里。 男人流着鼻涕和泪,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哭声哀嚎:“你们要什么?钱吗?要多少,多少我都给,只要别杀我。” 厍钧嗤地发出一道嘲讽,男人身体秋风中的落叶一样,跟着就是一抖。 许从一目光狠厉得盯了男人两眼,转身到沙发边,抬手脫下外套,盖在赤.身裸.体的男孩身上,先是小心翼翼取了塞到男孩嘴里的玻璃珠,然后把人上半身扶起来,坐上沙发,動作放得很轻,给男孩解捆缚手臂的皮绳。 皮绳绑得很紧,扯得许从一指骨发痛,还是没松多少,他耐下心,继续解。 视线睥到许从一那里,厍钧淡着眸看他给男孩松绑。隔得不远,很清楚能看到许从一额头上渗出了一滴冷汗,那滴冷汗沿着他鬓角跌落,蜿蜒过他线条明朗的脸颊,然后到下颚,一路往下,丝毫不见停滞,直至完全没入在衬衣领口中。就像是霎时里,一个画面跳跃到脑海中。画面里一扇透明的玻璃,一个背脊紧紧贴着墙壁的青年,青年垂低着头,细碎的短发下,露出粉嫩的耳垂,他两臂都在下方,掌中裹着一同样色彩粉嫩的棒子。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露出一种被逼迫,无法反抗,只能认命的屈辱和羞耻。 他想,这个人真是太与众不同了,刚经历过那种羞辱的事,到这会,好像半个小时都没有过去,好似完全将事情给忘记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帮别人,简直太可爱,太勾人了。 怎么就这么幸运,让他发现他。 哀求和哭喊,都被厍钧给直接无视,项洪身体仅有的力量,都在刚才的话上面,到现在,面临随时会被杀死的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睛一瞬间都不眨動地仰视着厍钧。 厍钧伸直脚,两环胸而抱的手臂落到两边,长腿提起,两步就走到跪着的人面前。 “前段时间忽然失踪的几名向导,是不是都在你那里?” 男人面色陡变,惨白得和死人一样,他想摇头,在厍钧机械冷漠的视线中,头下意识就往下点。 “还有活着的没?” 这次男人想点头,但做的和想的不一样,他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实验室在哪里?”厍钧背脊弯了一点弧度,他俯瞰乖巧回答问题的男人。 这个问题,不是摇头和点头来回答,但他连发出一道声音,都成了极为困难的事,男人脸上俱是紧张和慌乱。 厍钧以为他这是不愿意说,伸手过去,搭在男人左边肩膀上,他伏身下去,声音从利刃上刮过:“五秒钟,我给你五秒钟时间考虑要不要说。” “一、二……四……” 数道第五个数,项洪还是没能将厍钧要的问题答案说出来,他直回身,手臂收回来,在男人惊恐的注目下,一脚踢上去。 男人身体垃圾袋一样飞起来,下一秒钟,直直撞上墙壁,周身骨骼在这一脚里,断了大半。 滚落到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男人趴着呕出一大口鲜血。 断裂的骨骼太多,他没力气坐起来,惨烈地倒在地上,努力睁开眼,视线中一个斜着的人影靠过来。 唔,男人嘴里吐出更多的血,胸口上一直脚踩下来,碾着他胸骨,随时要裂开,刺穿他心脏。 “我说,我都说,在xx街……65号,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今天见到过你,你绕我一命,求你……” 厍钧给他的回答就是,脚底猛地一用力,咔嚓,数道闷声响,男人胸骨裂了几根,断裂的骨头插进心脏,睁着眼,在剧痛中,死不瞑目。 “晚了。”厍钧以这两个字做结尾,他给过死者机会,只是对方不好好把握而已。 所以,怪不了他。 弱者受强者摆布,就是这个世界的潜在法则,谁都不例外。 厍钧向来行踪不定,就是到拍卖场来,也是‘塔’那边刚得到的消息,临时联系他,让他到这里,过程和结果都挺好,比以前有趣多了。这个趣味性,多半都是由另一人带来的,这一点厍钧认识得很清楚。 他这边事情算是处理完,那边许从一将男孩打横抱在怀里,一直都有分一点心,听厍钧和男人的交流,在他精神触丝侵入男人神经领域中时,就隐约有查探到,男人不是什么善者,他手上甚至沾了向导的血,就算不是向导的,这个人生死,他都控制不了,他自己亲手弄残过一名哨兵,怜悯同情心,早就不再是无差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营养液暂时不需要啦,宝贝儿们投给其他喜欢的作者吧,露出我的大白牙,微笑。 谢谢每个投营养液的小可爱,表白,么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3章 许从一抱着男孩走向门口,不管是外面进来,还是里面出去,都需要刷卡。许从一站在门边,转目去看厍钧。哨兵指间夹着一张黑金的门卡,几步到门后,第一时间没有立刻就开门,而凶兽一样锋利的视线盯着许从一。 “你要带他走?”厍钧至始至终都将屋里的这个第四者给无视了个彻底。 许从一刚才耗费了部分精神力,这会其实整个人有点不舒服,脑袋里有点沉重,搂着人的胳膊,往里紧了紧,力量随着精神力的消耗,也减少了不少,他暗里掐了掐手心,让尖锐的痛来使自己看起来没有大碍。 他不知道,前面这个男人,早就将他当下的虚弱给全部看在眼里。 许从一眼帘垂了下去,看向怀抱着的男孩。一张算得上是漂亮的脸,这会因为痛楚而揪成了一团,身体无意识地哆嗦着。 “不行吗?”许从一问。 厍钧从许从一看到的,是他对弱者的怜惜,还有一丝执着和坚韧来。 “行,这人既然到这屋,就表示他被买下来了,他是生还是死,拍卖所都不会再插手。”厍钧说着他所知道的。 许从一扬起头,同厍钧穿透性异常强的视线对视,他声音一如他面上表现出来的神色,平静地如同一汪死水:“那请你开下门。” “你在给自己找麻烦。”厍钧薄唇里吐出这句话。 “他是无辜的。”许从一话不多。 虽然两人的谈话都很平和,但隐约中却是又那么一种剑拔弩张的意味,对于许从一而言,是他有求于厍钧不假,他刚刚支付了一点报酬。可若是因为这个,让他对一个弱者见死不救,他暂时还办不到,他的良心会谴责他。 接触的时间到现在,五个小时不到,厍钧好似觉得他已经能够看清这名站在他面前的青年,一方面容易妥协,一方面又异常固执。这么些年来,还没有遇到过一个像他这样矛盾的人。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的不同之处,他开始有点期待。 厍钧侧回身,拿卡刷开门。 这一走,路上未有一秒钟停留,直接走出了拍卖场。出口和入口在不同的地方,出口外车水马龙,路灯一盏连着一盏,延伸到遥远的地方。一辆绿色出租车主动开了上来,询问许从一他们要坐车吗。 司机眼睛游移中,看到许从一怀中抱着的人,眸光有刹那间的一晃。 “我想先去医院。”许从一道,潜在意思是让厍钧先走一步。 厍钧岂会不知道他的想法,拍卖会那里,这人做的事,算是一点小报酬,报酬要慢慢的,一点点的拿回来。 汽车从面前开车,许从一看着出租车消失在暗夜中。 等了没多大会,另一辆出租车过来,许从一挥手拦下车,先将昏迷过去的男孩扶上车,后自己上去,随后关上车门。 却是没有如刚才说的,去医院,而是让司机直接开去他的住处。 “你说这人是哨兵?”许从一背靠着车椅,抱了一路,手臂都酸軟,他缓缓揉着胳膊。 在进那间玻璃房时,系统就第一时间告诉了许从一,沙发上躺着的男孩是一名哨兵。 “觉醒得不完全,力量还没有彻底觉醒。”系统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许从一。 “所以才这么容易被抓住。”许从一眼底的柔和被淡漠取缔。 “你怎么知道是被抓住,也许是自愿呢,例如为了钱。”系统知道这会许从一心情不错,就话多了起来。 许从一视线半躺在他腿上的男孩眼角边,那里泛着浅浅的红痕,男孩睡过去了,可尽管如此,他依旧能够感知到从男生身体传过来的无尽悲伤和绝望。这不是一个自愿的人会有的情绪。 许从一唇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总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相比过往几个世界,一定会更加有意思。 他迫不及待,希望风暴来得更迅猛一些,平静的生活好像不再能满足他,他渴求着一切能叫人情绪激奋的事,什么都好。 他急不可耐。 住的地方是公寓式的一套住房,空间不大,许从一手臂酸地抱不动人,就搂着人坐电梯上楼。 拿钥匙打开家门,进屋后,掀开被褥,把男孩放上去,拉过被子盖住人,转身去厕所快速洗漱了一番,回屋后,翻了另一床棉被,在床铺另一半边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揉着眼起来,头一转,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男孩一双眼似猫瞳,好似能吸人魂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半天都没人吭声。 男孩面目皆惊恐,脑袋里一团乱码,他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肯定是在梦境里,最后的记忆是一张丑陋邪恶的脸,身体被翻来覆去地蹂.躏,他痛得死去后来,觉得自己应该被折磨死了才对。这里,这个屋子散发着一种清新的草木香,他只有在早上,从家里出去后,在院子里才能闻到这种味道。太过安宁祥和,没有一点黑暗的迹象存在。 他直觉这是在梦里,怕一出声,美好的梦境就被打碎,因此不敢出声。 许从一没吱声,是想等男孩自己缓和一下,同时精神触丝探进男孩脑袋中,做着疏导工作。换做任何人,被当成商品,剥夺尊严和自由,被践踏在脚下,被凌.虐和欺辱,都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接受,接受能力差的,也许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男孩脸上的神色慢慢缓和了一些,放大的瞳孔也一并缩小了一点,他头颅没动,只眼珠子转到其他地方,将所在的这间屋子,给仔细打量的一番,最后视线重回许从一面上。他干涸脱皮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嗓子里立马一阵尖锐的撕痛。 许从一从床边落脚在地,转向男孩,迎着男孩戒备惶恐的目光,他微微笑道:“饿了吗,想吃什么早饭。” “你……我……”男孩嘴巴一开一合,吞吞吐吐,道了两个字。 “口渴了吧,等下。”许从一掉头去厨房,水壶里还有之前就烧好的半壶水,他按下烧水按钮,立在橱柜面前,水壶发出烧水的声响,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十多秒钟,拨回按钮,拿过一个洗净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水温温热。 “喝点水。”许从一把杯子递过去。 男孩视线在水杯和许从一脸上来回转了转,他背脊佝偻着,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小团,像只无助又可怜的猫仔,仿佛周遭声响大点,都会再次昏厥过去。 许从一声响放得很低。 神情间的戒备在许从一分为柔和的注目下,徐徐减低,男孩伸手,猛地抢过水杯。 杯子一靠近嘴边,就咕咕噜噜全部灌进喉咙里。喝得太急,被水呛到,连咳了数声。等咳嗽完,脑袋已经耷怂了下去,两臂环抱着曲起的双腿,脸埋在膝盖间,肩膀一菗一菗的,低低的呜咽声冒了出来。 许从一把滚落到床边缘的玻璃杯拿了起来,拿到旁边柜台上放着。 之后就站在一边,等着男孩哭声停止,才再次動身。 去的不是床边,而是衣柜前,拉开衣柜,找了一套衣服出来,男孩看着年龄小,个子到比他矮不了多少,身形同他也相似,找了一套衣服,还有一条新买的内褲。 “把衣服换了,还记得家在哪里吧,我一会送你回去。”衣服放在男孩手臂能够到的地方,许从一尽量表现得不具威胁性。 男孩缓慢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淌满面颊,他仰视着许从一,随后脑袋小弧度地摇了摇,劲风中枝头摇摆的枯叶,随时要从中间断裂。 “忘了?”许从一眼微眯。 “不是……”男孩嗓音喑哑难听。 许从一缓缓呼了一口气,但男孩已经愿意说话,就继续追问:“那是因为什么?还是说,你家不在这里?”如果不是忘记的话,大概就这个可能。 “嗯。”男孩点头。 “上学吗?” 男孩朝许从一瞄了一眼,快速低回头,没吭气,摇摇头。 “工作?”许从一耐心地询问。 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许从一大概清楚了一件事,男孩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亲人,一个人独自出来工作,然后遇人不淑。 “钱你拿着,中午下去找家餐厅吃饭,钥匙也给你。我得上班去了,早饭的话,我让人送上来。你先在这里住着吧。”从钱包里拿了几张钱,还有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在玻璃杯边,许从一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家里没什么贵重物品,有台笔记本,几年历史,拿出去换不了几个钱。从精神力探查到的来看,不是个奸邪的人,于是许从一放心将钥匙给他。加之男孩身上伤挺重,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应该不至于会离开。 到公司,工作堆积起来,时间白驹过隙,飞逝得很快,转眼就到晚上。加了两个多小时班,等走出公司大门时,天色渐暗,太阳落下西头,月亮攀升至天空。 搭乘电车到厍言那里,去的时候厍言正在招呼一名进店的顾客,余光中看到许从一进来,朝他微笑点了下头,许从一站店门外靠边的位置,没有和往常一样,进到店里。厍言心下有点好奇,不过这时不好过去问,顾客优先。将顾客要的玫瑰花包扎起来,厍言送客人到门口。 许从一在客人前脚离开店,后脚就走进去。 不知道算不算第六感,厍言觉得许从一身上有了那么一点变化,且引起这种变化的原因,似乎称不上好。厍言压着心底的念头,露出毫无城府干净的笑容。 “今天下班挺晚的,加班了?” “加了一个多小时。”许从一回。 “我这边挺忙的,都没怎么空过。哦,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菜,今天我来做饭,怎么样?”昨天是许从一做的,厍言于是道。多半的时间许从一来做,厍言曾经向男友提及过,让他辞了工作,到她店里来上班,钱少是少点,但基本够他们俩用,她花钱不算大手大脚。看到许从一每天都这样,不管工作到多晚,无论是加班还是正常下班,都要到她这里来,心里很过意不去,让许从一搬到她这里住,也被回绝了。许从一的意思,有些工作还得晚上继续做,若是和她住一块,可能会影响她睡眠。 许从一为她做了这么多,反观一下,她好像都没有为许从一做过多少实质性的事情,厍言这一刻,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差劲。 “不了,今天就不了,我得尽快赶回去。”许从一沉默了片刻,看着厍言眼睛说。 厍言一惊:“回去有事?工作?”以往工作再没做完,不至于一顿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许从一犹豫着要不要将家里多了一个男孩的事告诉厍言,思考了几秒钟,说:“我一个远方堂弟昨晚过来了,现在在我家,他和家里闹了点矛盾,情绪很不稳定,对不起,小言,今天得你自己吃饭了。” “你堂弟?以前没听你说过。”厍言消化着许从一的话。 “在外地上高中,好像是因为不想上学的缘故,和他父母吵起来,身上还有被殴打的痕迹。” 听到这里,厍言惊奇变成惊讶:“他伤得重不重?”眼里的担忧丝毫不作假。 许从一眸色瞬间暗沉了一分,语气也不自觉加沉:“挺重的,得修养几天。” “他父母怎么这样,那孩子成年了吗?”厍言震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和他很多年不联系,其实不大清楚他具体多大。看起来像是没成年。” “你别和我聊了,赶紧回去吧,他一个人在家,心情肯定很不好,你多安慰安慰他。”厍言抓着许从一胳膊,将他往店外推。 两人都走到店门外,许从一手盖在厍言手背上,他歉意地说:“很抱歉,小言。你忙碌了一天,早点关门,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嗯,我会的。你也是。”厍言笑容甜甜地道,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许从一唇上落了一个吻,眼里闪动着一抹偷吻后的狡黠。 “小孩子。”许从一刮了下厍言的鼻子,异常宠溺。 厍言两臂张开,把许从一紧紧菢了一下:“工作完了,也要早点睡。” 许从一揉了两把厍言头发,在厍言的目送中,朝着道路尽头走去。 厍言看许从一身影慢慢消失,拿出手机,翻出最近刚收录的一个号码,她想给厍钧打电话过去,忽然脑海里一句话闪过。 厍钧让她尽量发短信,于是厍言编辑了一条短信,问厍钧最近忙不忙,能不能菗个时间出来。 等了半天,在厍言以为对方或许没注意到短信,要拨打过去时,短信提示音想起。 就一个字:忙。 厍言捏着手机,心里翻起巨浪,一方面想立刻告诉舅舅他们真相,一方面又害怕厍钧根本不会出来见他们。她左右为难。 等许从一到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 钥匙插.进锁孔,往右上方拧了九十度,推开门,扬手正要去开灯,屋里等却是两者的。以及清楚地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在门口鞋柜边换上了拖鞋,走进到客厅,天花板上水晶吊灯发出橘红的浅淡光芒,镶嵌在右边墙壁上的液晶电视,这会播放着电视。左边沙发中间,曲腿坐了一个男孩。 电视声音不小,掩盖了开门声,以及许从一进来的声音,等到许从一出现在客厅里,男孩才慢悠悠朝他转过头,这回不再只是眼珠子转动,而是整个脑袋,起码看起来恢复一点正常了。 许从一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在楼下一家诊所里面买的药,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急,他一身疲惫,就简单给男孩身上擦了点伤药,既然人都暂时留他这里,这些伤就得好好处理。 “中午和晚上吃的什么?”许从一坐到沙发上,将袋子放圆桌边,打开袋子,拿出要还有棉花碘酒等,一边试着和男孩平和的交流。 男孩盯着他的手,嘴角紧紧抿着,他一张小脸巴掌大小,眼睛很大,跟两颗黑珠子一样,鼻梁挺直,脸颊消瘦,下颚是标准的美人尖,嘴唇泛着微微的紫色。身上穿着早上那会许从一个给他的衣服。露在外面的两条细葱般的胳膊,上面被皮绳勒出来的痕迹,这会已经全部变成了紫红色,看起来格外的刺目瘆人。 “崔颐。”男孩薄薄的唇开启。 许从一正拧开碘酒瓶盖,闻言侧头过去,男孩眼睛光芒有一瞬间的夺目,明显地一怔,许从一找回自己的声音:“哪个yi?” “颐指气使的颐。”崔颐板着精致漂亮的小脸。 “崔颐是吗?很好听的名字,我叫许从一,我比你长不少,不介意的话,叫我哥。”许从一没有因为男孩主动告诉他名字,而神色有多大变化。整理好需要用到的东西,他朝崔颐道。 “坐过来一点,手给我,我帮你上药。”眼帘低垂着,细长鸦色的睫毛盖了下去,在下眼睑处,晕出了一片小小的剪影。 他声线清润平和,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澄澈干净,好像这个世界的污秽,沾染不到他身上一点,崔颐生出了一点小小的嫉妒心,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干净。 他知道他遭遇过什么事吧,被一个丑陋的老男人给辱了,思维到这里,崔颐忽然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青年是怎么将他带出那个地方的。能够出入那个拍卖所的,非富即贵,但看这房子的各类物件,都很平价,衣服这些,都是普通牌子,青年并不有钱。他在那个地方呆了有段时间,从其他人那里零星听到过一点来拍卖会的客人情况,多数都是单独来的,也有另外一些,只是来看看热闹,自己带了伴。 他不觉得青年是那种自己会去拍卖所的人,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 一想到,这个看起来干净的青年,极有可能是某个有钱或者有权之人的情人,他心里立刻就觉得闷得慌。甚至于想大声质问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轻贱自己,在看到许从一低目,专注且十分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伤药时,那些升腾到胸口的怒气,瞬间就破裂开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想过之后去哪里吗?”许从一状似不经意地问,只字不提昨晚的事,更是不谈及崔颐手臂上的伤,未向崔颐表示出过多的同情和怜悯,他知道,对方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这两样感情。 崔颐直直瞧着许从一头上的发旋,他的头发应该很軟,在动作间,轻轻摇晃着。 “我女朋友店里,正好最近挺忙的,缺个人手,你要去帮忙吗?”许从一手里暂停了一下,抬头看崔颐。 像是被抓包,崔颐猛地转开视线,耳朵微微泛了点红。 “你有女朋友?”崔颐觉得这个太难以令人相信了。他看得出来,青年和他一样,都是弯的,这样的人交女朋友,根本就是在欺骗别人。 崔颐的问题,让许从一很奇怪,听他这话的意思,好想他不该有女朋友一样。但想到这人遭遇的事,情绪有偏激,也算正常,若真表现得若无其事,才更不合常理。 于是许从一没回应崔颐的这个问题,但落在崔颐那儿,则认为许从一这是在故意逃避了。 之后两人没再多聊,和昨天一样,一人睡床的一边。 日子从这天开始,恢复到过往的宁静,厍钧那边没有联系过他,每天就是去公司上班,下班到厍言那里去一趟,跟着在十点左右,搭车回住处。崔颐身上的伤好得出乎寻常得快,快有点脱离人类正常的范畴了。 许从一到是一时间没有多想,中间同样没再碰到任何一名失控暴走的哨兵。 好像过去的那两天都是一场梦境似的,然而崔颐的存在,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那不是梦魇,而是真切的事实。 时间一晃,过去一周左右,崔颐的伤好得七七八八,穿上衣服,可以说完全看不出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前天吧,一下出现好几个那种特别具有恶意的评论,所以这几天很少回复大家评论,请宝贝儿们谅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4章 对于崔颐的过往,许从一却仍旧知道得不完全,不过这些并不算妨碍,男孩渐渐从那些不堪的遭遇中走出来,本质是个挺听话的孩子,没什么坏习惯,就是不大爱说话而已。甚至于许从一不在家时,会帮着收拾家里,许从一那里有洗衣机,男孩依然将两人非贴身的衣服拿来手洗,而不是扔洗衣机。 期间厍言发短信联系过厍钧,询问他能不能拍张照片给她。 那边沉默许久,半个多小时后,接收到一张照片,照片里唯一的一个人,面无表情,神色冷冽,就这样对着照片,那股冷意都漫上了心口。 厍言转手就把照片发给了舅舅他们。两老人别提有多开心。厍钧的电话号码,厍言也刻意给了他们,他们拿着,却是没有立刻就播出电话,反而一遍遍询问厍言,钧钧他现在好吗?长得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见一面。 这就让厍言为难了,她提出过见面,可厍钧没任何回应好像永远得置身事外的模样。 由于厍钧的完全不配合,这事相当于就这样挂了。 夫妻两买了当天的车票,冷风里赶过来,冷风里失意离开。 夫妻两意识到了厍钧的抵触心,回了老家后,收整好情绪。更是向厍言表示,他们会等着厍钧想见他们的那一天,现在就让他年轻人好好奋斗一番。 事情算这么告一段落。 一天,恰好是节假日,厍言关了店,准备和许从一在一起,好好待一天。 她是知道男孩的存在,从许从一那里听说了一点男孩的遭遇,家里上上下下,就她年纪最小,算是备受宠爱的一个,从小到大,基本都没吃过任何苦,在大家的疼惜和关爱中长大,就是大学毕业后,执意要一个人开家花店,起初是受到阻碍,在她的极力坚持下,还是得到了大家的同意,这个花店前后买门面,装修,还有进货,这些都是他们帮着一起完成的。到后来,交往了现在的男友,两人是在她的花店里认识,厍言犹记得那天,天色不好,乌云布满天穹,到处都一片灰蒙蒙的,看着似乎要下雨,她在店里修剪花枝,然后许从一走了进来。 在同许从一的对视中,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片璀璨夺目的星海,她见过很多外形俊朗的人,被很多人追求过,但都差一种感觉,使得她没法接受他们,在许从一出现后,厍言仿佛里,好像知道自己一直在追逐的是什么。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脏会为此跳快一两分。 在昨天晚上,两人就约好了,到厍言这里来,厍言早早的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她翻出一条藕粉色的雪纺裙,放在椅子上,洗了头洗了脸,化了个娇俏可人的桃花妆,随后拿吹风将头发慢慢吹干。 吹干后,换上雪纺裙,走到衣柜后的穿衣镜面前,整理着裙子和头发。 一边放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厍言快步走过去,一看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爱人的昵称,厍言电话开了免提,拖着拖鞋挎了皮包,到门口,电话搁柜子上,弯腰到鞋柜里拿鞋出来。 和电话里许从一说了声她正在换鞋,那边道他们已经在店门口了,让厍言不用急。 挂了电话,厍言穿戴好,踩着中跟单鞋,步下楼梯。 到花店里,往玻璃门外一看,并排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笑容似穿过竹林的微风,另一个脸上看不出什么笑意,不过那张脸,意外的漂亮,甚至有点雌雄莫辨。 厍言心中倒是没多想,将崔颐叫上一块,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从男友那里了解到,这个孩子相当悲惨的遭遇,她的善良让她愿意帮男孩一把。 “你好,从一应该和你提过我。”厍言先向崔颐打了声招呼。 崔颐眸光不见晃动,直直盯着厍言,太过尖锐和直白,倒是让厍言表情有瞬间的一滞,将眼睛适时转开。 “来了多久?”厍言一边打开门,一边道。 “算是刚来。”玻璃门打开后,许从一取下厍言肩膀上的单肩包,提在手里。 厍言将门锁仔细锁上。 “早饭吃了吗?”厍言善意十足的目光从许从一那里,转到旁边的崔颐面上,离得近,发现男孩长得真漂亮,如果是女孩子,肯定很多人追。现在挺流行花美男的,这种长相的男孩,喜欢的人挺多。厍言视线回到男友身上,比起外在相貌,她更为注重的是某些内在的美好品质。 许从一微颔首:“还没有,怕你等久了,所以出门就直接打车过来。”从他那里过来,平时要半个多小时,只是这天是节假日,出行的人比工作日多了一两倍,路上塞了会车。 “后面有家早点店,味道还可以,到那儿去吃吧。”厍言前行了两步,走到许从一左侧,亲昵地挽住他手臂。 许从一低头看厍言,笑着夸赞:“这身衣服很漂亮。” 厍言故意拉长了脸,语气里都是娇嗔:“就衣服漂亮?” “当然不只衣服,最漂亮的还是你。衣服是因为穿你身上,才显得漂亮。” 厍言心里甜甜的,她弯唇笑,拿拳头佯砸了许从一一下:“说什么呢,这里还有其他人,” “这是事实,你总不能不让我说。” 两人走在前面,颇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崔颐跟在两人身后半米左右距离,他视线直直落在厍言那张笑意烂漫天真的面容上,不知道因为什么,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刺眼。再看许从一,全幅心思都在厍言身上,好似已经将他忘记了一般。明明几分钟前,他眼里看到的还是他,转眼,就变成了别人。 崔颐他还没有喜欢过人,他的出生环境和家庭,没有教会他什么是喜欢,他仅是有个念头,希望青年的那双星火璀璨的眼瞳,可以放在他身上,最好只放在他身上。 他第一次这么渴求着,毫无缘由的期翼着。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哪怕只是零星的一点,便奉若珍宝。 三人穿过一条街道,走了百米远,到了厍言口里提及的早餐店,店里吃饭的人挺多,坐了一半多位置,进去后,选了右边一个桌,立马的,就有店员拿菜单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 许从一坐在外侧,接过菜单后,转手就递给了坐对面的崔颐,崔颐好似有点惊讶,墨染的猫瞳微微一紧。 “你先点。” 青年唇色不深,说话间嘴角不由自主地上弯,好似随时都在笑一般,清眸里,这会凝视着他,崔颐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他忙躲避什么似的盖下眼帘,往菜单上看。 许从一收回注目,往厍言那里瞧时,看她拿着手机,和人聊天,像是感知到了许从一在看她,厍言抬头。 “有同学今天也会去人民公园,说不定待会能遇上。”厍言在群里和同学聊天,正好一个曾经隔壁宿舍的说了他们在去公园的路上。 “这还挺巧合的。” “毕业后留在这里的没几个,平时大家都各自有事,说起来,还真没怎么见过面。”厍言退出聊天界面,和许从一交谈着,那边崔颐点了他要吃的,没开口说话,就手指指着菜单上的品目。 店员转而询问许从一他们还要什么。 许从一正准备说,兜里电话忽然一阵震动,他掏出电话,原本以为是公司那边有什么事,当看清楚来电号码时,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 他脸色乍变,蹭地站起身,差点撞上站旁边的店员,店员急往后让了几步,许从一捏着电话的手指骨发紧,他让厍言点下菜,自己出去接个电话,店里人多是多,但说话声还不至于连接电话都听不清,厍言顿时有点疑惑,但看许从一确实很着急的样子,恐怕真的有事,便点头应承。 许从一走到店外,电话铃声响了七八遍,随后自己停了。他低目盯着那串号码,他虽然没有备注姓名,男人报他号码给厍言时,他记得那几个尾数。十一个数字,在许从一眼里,成了催命符一般。 他甚至想就这样将电话卡给取了,扔垃圾桶里。 可是只能想想,不能真的这么做,也不敢真的这么做。 他手指悬在电话号码上,挣扎了那么一会,按了下去。 电话里传来机械冷漠的嘟嘟声,嘟嘟声响了两次,被人接通。 那边的人直接唤许从一名字。 许从一电话举到耳边,后面来来往往行人不断,没有谁注意到这个站在电线杆旁边的青年。 精神向导停在不远处一个低矮的阳台上,阳台上摆放一盆绿色吊兰花,枝蔓伸出到外面,有几枝垂落在,在微凉的风中来回摇晃。 厍钧给了许从一一个陌生的地址,让他现在过去。 “我和厍言在一起。”许从一视线直直盯着街道对面一家商铺上方的广告牌,声音里带着丝恨意。 “是吗?”厍钧语调上扬,好似不相信许从一说的。 “我犯不着骗你。”许从一缩着瞳孔。 “谅你也不敢,那好,晚上八点钟再过来。” 许从一咬了下嘴唇,眸光当即暗淡了下去,沉默着,没回厍钧。 耳朵里似乎听到一道笑声,跟着就是刚才听到过的机械声音。 嘟嘟嘟…… 电话挂断,许从一胳膊还举着,电话在耳边贴着,过了有半分钟之久,才被拿下来。 他长长吁了口气,调整暗沉的面色,嘴角弯了两下,让自己脸上尽量带笑。 回去店里,店员已经把点的食物都端了上来,两人都在吃着,当许从一过来时,却是一起抬头看着他。 厍言随口问:“公司打来的?”以她了解到的,许从一家人不在这个城市,朋友和她一样,不算多,偶尔联系一下。理所当然的,就将这个电话归至许从一公司。 因为是谎言,所以回的时候,迟疑了半秒,厍言倒是没立马就注意到,反而是坐对面的崔颐,看出了许从一故作出来的轻松,知道那通电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吃过饭后,叫了辆出租,赶往对外开放的人名公园,路上堵了两三次车,好在离得本就不算远,约莫四十多分钟后,抵达了目的地。 还没下车,从车窗玻璃里就能看到,公园入口处人们络绎不绝,下车后,三人靠得近,顺着人群,往里走。 进了入口,一路往前,在又走了约莫五六分钟,视野里出现一个面上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泊上一群白鹤扑扇着翅膀快速掠过。 湖畔边的众人纷纷用手机将这一美丽的一幕给拍摄或者录像下来。等厍言调出拍摄功能时,却是晚了一步,白鹤已经飞了过去,飞跃到湖中的一个小岛另一头,隐匿了行踪。 厍言颇为失望地垂落下手臂,越来越多的人往湖畔边聚集,不多时间,到处都密布了人。湖边没有设立栅栏障碍物,一些人走到水边,蹲下去,玩着水。 许从一同厍言并肩站着,两人左右手十指紧扣,崔颐在许从一右后方,这里绿意盎然的风景,随着微风浮荡过来的凉意,没让他的心绪有丝毫的平静,反而莫名间,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要爆炸开来,周围晃动的人,此起彼伏的说话声,甚至于连从天穹上倾泻下来的绚丽光芒,也让崔颐心生焦躁。 他想后退,身后绿化带,两边都堵了人。他搁在身侧的手,手指动了动,视线落到许从一身上,落在他露在衣服领口外的那截修长皙白的颈脖上,好似看着那里,焦躁不安的心,就随之被安抚了。 那若是碰他,会怎么样?崔颐这样想的同时,胳膊已经摁在许从一右肩上,许从一正在同厍言说,白鹤应该等会就能重新出现,再等等就好。 忽的肩膀一沉,许从一顺势拧过身,眉头略扬了一点,倒是没说话,用眼睛在问,什么事。 “我去下洗手间。”崔颐拿开手,指骨内曲,像是在握住什么,不让它消失一般。 许从一点点头,刚才过来时,看到路边标志上提示到有公共卫生间,便说道:“从那边过去,尽快回来。” 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呼,将崔颐的声音给遮掩了,大家拿手机拍摄着白鹤飞翔的优美身姿,许从一听到声音后,转回头。 崔颐独自一人背过身,走向斜向上的矮石阶,四周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欢欣和喜悦,崔颐脚下步伐越走越快,眸底色彩也越加越深。 系统:“最近言情线涨势挺慢的。” “太平淡了吧。” “那加点刺激进去。”系统提议到。 “怎么加?” “你刚不是接道厍钧的电话了吗,可以从他身上着手。” 许从一在心里笑了:“你是指让厍言知道,我现在和厍钧的关系?” “不啊不啊,不是。”系统连连否定道。 “那是什么?”许从一很好奇。 “好吧,我出的主意一般都没你的好,你自由发挥吧。”系统其实也不大清楚自己到底想如何。 若是系统有头的话,这会必定是垂头丧气了。 许从一没说任何话,安慰系统,因为就在白鹤掠过湖面上空时,一个在湖边玩水的小孩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周围人忙着观看白鹤,倒是没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等到声音响起来过后一两秒,有人反应过来。一名年龄六七十的老人在看到小孩掉进去后,慌手慌脚就往水里冲,旁边有人眼明手快,将老人给拦了下来。老人顿时泪流满面,嘴里哀嚎着,求人去救他孩子。 有好心的人脫了外套跟着跳下去,令人意外的是,湖底竟然有一道暗流,小女孩下去后,就被激烈的水流冲到了其他地方,那中年人下去几秒钟不到,就浮了上来,手脚划动着水,往四处看,其他一些人拨打救援电话。 “他救不了她,水下那道暗流把人卷到数米开外去了。”系统告诉许从一它所知晓的。 “这个,应该算是刺激……”许从一说着,手一松,放开了厍言的手,快走,奔跑,然后一个往前跳,下一刻,在众游客注目中,跳下水。之前跳进水里的救援者往湖中间游,不时吸气下沉,不时又冒出头来,但都两手空空。 许从一钻到水里,外面光线虽然强烈,到了水里,被阻断了大半,底下昏昏沉沉。 “哪个方位?”许从一让系统帮他定位小孩的位置。 系统将小孩的位置标记为一个红色的点,许从一朝着红点,快速划动手脚。 十多秒钟后,在昏沉冰冷的水底,看到了一个正在逐渐往下沉的黑影,知道那就是坠湖的小孩,许从一游上去,绕游到小孩背后,一臂穿过腰间,从后方搂住人,另一只手加快速度划动,脚下同时配合着。 哗,许从一浮出水面,湿漉漉的头发沾在额头上,臂膀间抱着一个人,一游到岸边,就有等在那里的人们,帮着将小孩接过去,游客里有人是医生,看小孩已然昏迷过去,立刻开始做起了急救措施。 许从一手臂撑着水岸,爬了上去。人群这会的关注中心,转到了小孩身上,都目不转睛,倒是没怎么在意许从一。 厍言虽心里也担心小孩,只是她不是专业人员,帮不上什么忙,在看到许从一跳下水那一刻,她心脏猛地揪了起来,甚至担心许从一会因此出事。见许从一出来,急匆匆跑过去。 这个天气还是春季,太阳挂在天上不假,许从一冷水里过了一道,还是不免身体泛了凉。 抓着的手臂,刺骨的凉意,厍言惊惧地眼泪只在眼眶中打转。 人群团团围住的中间,小孩咳了一声,吐出一大口湖水来,见人总算救过来了,人群发出欢呼的声音,医生抱起女孩,往公园出口走,人群自动让开道路,走上石阶,穿过绿化带,到路边,正好一辆汽车缓慢开过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还没有大范围扩散开,因此其他人不知道出了事。医生拦下车,请司机载他们一程,到最近的医院。 小孩家人——那名老人,被吓得跌坐到地上,让人扶着才勉强站起来,跟着跌跌撞撞追在医生和小孩后面。 司机看着忽然冒出来拦路的人,仔细看小孩一身全湿,出气多进气少,半条命好似都丢了一般,再看抱他的中年男人,他车子安装有监控,加上今天其实没急事,于是开了车门锁,医生拉开后车门就坐进去。 司机看着人做好,正要发动车,副驾驶位门叫人从外面拉开,扑上来一个老大爷,老大爷一脸浊泪,嘴里念叨:“去医院,对,去医院就好了……” 司机转头看向医生,医生额头浸出汗水,话虽没老人那么急,但也是催促:“麻烦快点开车,救孩子命要紧。” 汽车加速,驶向远处。 整个过程,来回不到五分钟,因着这出事故,人们都纷纷离开湖边,工作人员赶过来,在湖边做着疏散工作。 崔颐立在路口处,在攒动的人头中寻找熟悉的身影,找了一会,才在最后面找到许从一。 一身衣物全湿,湖边不能待,连这个公园都不能再游览下去。 许从一顿时觉得很自责,向厍言说:“对不起小言,我得回家换身衣服,要不让崔颐陪你逛会,我换好衣服再过来?” 厍言看到许从一满脸的歉意,他刚刚救了一个人,但没有为此有一丝的自豪,反而在怪罪自己,不能继续陪她,厍言想他怎么能这么善良。 “为什么你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们一起回去,你走了,我逛着不会觉得有意思,谁都取代不了你。”厍言眼睛陡亮。 “98,哎嘿,还有两点就满值了。”系统一如既往表达它的兴奋。 言情线数值的增长,不论何时,都给许从一带来不了太多的满足感。即便是上个世界,言情线曾经一度满值。 发现许从一情绪几乎没有丁点变化,而自己开心的好像找不着北,系统还算有点眼里力见。 “说起来你不是接到了厍钧的电话吗?准备怎么糊弄过去。”系统主动转开了话题。 “时间在晚上,到时候再说。”许从一没考虑那么远,事情再糟糕,应该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怎么说他都是死过五次的人了,早就不畏惧任何突发状况了。 “谢谢。”许从一抬手想去碰一碰女友的脸,看到一的水,手在半空中顿了下,随后收回去,下一刻,手被厍言一把抓住。 两人默然相视,眼底淌着相爱的情意。 崔颐在两人侧方伫立着,看着许从一和厍言,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動,想上去将两人给分开,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心里,他做的,只是无声看着。 出来游玩,除开乘车的时间,前后半个小时都不到。 因着许从一身上衣服是湿的,一些出租车司机直接拒绝搭载, 在路边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车忽然停在他们面前,一个陌生的面孔。那人表示刚才他就在湖边,看到许从一跳下去救人,很佩服他,问他需要帮忙载一程吗。 许从一的回答,自然是需要。私家车载着三人飞驰在宽阔安静的街道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4章_140 汽车直奔许从一住处,礼貌地表达过谢意后,几人乘坐电梯上去高楼层。 许从一开门,快速进屋后,走到卧室里,拉开衣柜,就在里面翻找衣服,找好后去浴室。 厍言来过许从一这里,不过次数不多,到客厅里,一靠上沙发,就坐了下去,她脸看着浴室方向,听到里面很快就传来冲水声。到这会,不安惊慌的心,才渐缓了一些。 崔颐一路上可以说是只字未语,厍言担忧许从一,和崔颐算是第一次见面,自然心思就基本没放他身上。 因着厍言的存在,崔颐感觉自己变得尤为多余,分明之前和许从一待一块时,这种感觉几乎没有。他暗里看厍言的目光,已经说不上和煦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厍钧:整整一章,我连个头都没冒? 从一:不认识这人。 厍钧扒拉住从一胳膊:说,你是不是看上身边那个破小孩了? 崔.破小孩.颐:他看不上我(内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5章 等许从一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时间离正午十二点,只差十多分钟。拿着毛巾擦头上的水,客厅里两人一站一坐,都随着他的出现,视线追逐过去。厍言熟门熟路地找到吹风机,走过去,将线头插在墙壁上的插座里,才将吹风机递给许从一。 许从一接到手里,温柔笑了一笑。厍言站在许从一面前,差不多将许从一脸给遮住,崔颐看到的,就约莫只有许从一身体的部分。 因为是短发,吹得很快,几分钟时间不到,就吹干了。 “中午出去吃?”许从一将吹风机电线弯卷着绕起来,这个时间点,去菜场买菜回来做,等弄好,肯定一两点了。 厍言点头嗯了声。 “后面大学城北门那儿,有家新开的店,环境还不错。”许从一下班乘车经过,晃眼看了下。 “行啊。”厍言说着,眸光晃动,随后笑着,“吃完饭后,到大学里逛逛,里面风景想必也可以。”大学里面的绿化程度,有些做得比公园还好。 许从一放好吹风机,满含爱意地轻抚了一下厍言嫩白的脸颊。 之后他朝崔颐下巴扬起了一点:“走了。”他们说话声音不小,崔颐都有听到,因此便不再多重述。 三人在屋里沙发都没怎么坐热,立马又出了门。 大学城看起来离得不远,一条街直走下去,但真的完全靠两条腿的话,还是要走十多分钟,于是出了小区,叫了辆停靠在路边的两排座三轮车。 到的时候店里人不多,节假日,大部分学生都出去玩了,这附近的店面都普遍有点冷清。 在店里吃过饭,没做太多停留,三人从大学北校门,进了学校。 这天下午的时间,基本就都在大学校园里面度过,在操场的观看台上找了座位,坐着看下面场上的高校学生跑步,打篮球,或者做其他体育运动。去过学校的人工湖,在湖边的长椅上歇息,一排排翠绿的柳树,微风吹拂,柳条随晓风飘荡。水面波光粼粼,不时有一两只野鸭在水面上飞过,时而一头钻进水里,然后从其他遥远的地方蹿出来。 美好的时间过得尤其地快,没怎么注意,天边已一片霞红,艳丽的光芒,侵染了整个天空,将底下笼罩的世界,给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 若不是精神体白鸽至始至终都停靠在触目所及的地方,许从一都快要将某些事情给忘记了。 晚上同样是在外面吃的,去了一家火锅店。 等从火锅店出来,天色已全黑,许从一垂目看电话上的时间,进店那会时间五点多,这会七点过二十分。 许从一记起早上在厍言花店外接到的那个电话,男人之后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让他八点到那里。吃火锅时,中途借故去了趟洗手间,查过路线,乘车过去得要半个小时。就是说,他现在就得走了。 厍言挽着许从一胳膊,刚吃过饭,就没坐车了,准备走会路,当做消化,周遭商铺店面的彩灯都相继亮了起来,五光十色。现下厍言心情特别的好,甚至看到一家首饰店,拉着许从一,要进去逛一逛。两人基本都是黏在一块,让同行的第三人,犹如多余的一般。 许从一随着厍言走了两步,忽然站住,然后捂着嘴巴,压抑地咳嗽了两声,厍言离得他近,那声音瞬间钻进耳朵里,让厍言心为之颤了一颤。 “怎么了?”厍言一惊,急切问道。 许从一身体微微发抖,却还是勉强坚持着:“不,没事,走吧。” “怎么会没事?感冒了对吗?这里哪儿有药店,去买点感冒药。”厍言转身,眼睛到处搜寻着。 许从一拉住厍言,声音低哑:“我家里备有感冒药,回去吃点,再睡一觉,应该就能好,你别担心。” “那我们赶快回去。”厍言道。 走到街边,厍言满脸焦急地找着车,过来一辆出租,她拉开门,让许从一先上去,许从一拒绝了,让她进。 “你先走,我一会再叫车,你要是跟着我回去,待会时间晚了,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从一……”厍言声音里都是不舍。 “你比我更重要,你一定记住这点。”许从一凝视着厍言,语气陡然就变得坚定起来。 厍言嘴巴张了张,想要反驳下,但脑海里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无法把反驳的话道出来。 嗙一声,许从一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出租车进入车流中,离后方两人越来越远。 又一辆出租开了过来,许从一手臂挥了两下,司机看到后,将车子开停到许从一面前。 许从一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侧身看向崔颐。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一会叫个车自己回去。”许从一眼里的光暗了一分。 崔颐往前踏了一步,直直看着许从一,眼睛一眨不眨,声音脫离了少年人的青涩,低沉沉的:“还回来吗?”语气起伏不大。 许从一眉头微微蹙紧:“不一定,不用等我。” “好。”崔颐其实不想说这个字,而是想说他也想去,只是他好像有点感觉,面前这个青年,哪怕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哪怕他时时都温柔待人,但总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薄膜,想要再靠近一点,却是怎么都近不了。他看起来很和善,实则有自己的行事准则,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和转移的。 许从一将手机上的地址给司机看,司机知道这个地方,往前面开,在抵达一个十字路口时,将车调头。 到的地方算是郊区的位置,一栋独立四周建筑物存在的大厦,从外侧看,大厦外侧由上至下都覆盖着玻璃。下了车,许从一站在大厦正门口外,仰头往上面看,保守估计,大厦有三十多层。 入口处设置有保安亭,走过去,没看到里面有人。 轻轻吸了口气,空气里好像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个陷阱,厍钧故意让你来的,里面不仅有他,还有其他哨兵。”系统在许从一步入保安亭,往大厦前厅方向走时,出声提醒他。 前厅里就墙角边的应急灯亮着,暗沉沉,无一丝人气。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许从一脚下步伐放缓了一些,但还是没停。 系统:“上次在拍卖会那里,得到的就是这个地址,塔里的哨兵们这会在楼上,处理那些研究员们,我的建议是的,等他们走了,你再上去。反正迟到一会,总比和他们撞上好。” “里面的信息是你告诉我的,但作为‘我’,不应该知道这些。” 灰暗的灯光映照着许从一勾起的唇角,那是对某些东西特别感兴趣的神情。 厍钧既然给了他时间,八点,那么必然知道,自己不会迟到。他八点准时到了,没有任何理由不进去。短信里提及,让他直接到十七楼。 他就只能去,不能拖到里面的哨兵们走了再进。 一场这么有意思的戏摆在自己面前,于喜欢寻求快意的许从一而言,反而更加跃跃欲试、还有期待了。 何况,到底谁是输家,可不好做定论。 电梯在大厅里侧,左右都有条通道,许从一走的左边。 两架电梯,数字都停在17上面,按下向上键,进来时看到角落里有个摄像头,闪烁着猩红的亮光,表明摄像头正在工作中。后面是否隐藏着某个人,许从一不知道,其实也不关心,以他的猜测,那个男人恐怕更喜欢现场观摩。 依旧是选择的左手边打开的电梯,进去后,摁亮了17数字键。电梯里同样安置了一个摄像头,红光闪烁,许从一头低垂着,给了一个脑勺。 白鸽没跟着许从一进电梯,而是在外面飞翔,向导和精神体互相间由精神力牵引,除非特殊情况,都能感应到彼此,然后迅速找到对方。 当电梯叮一声,停靠在十七层时,白鸽从一扇半开的玻璃窗扑煽着洁白的羽翼,蹿了进来,东转西转,十秒钟不到,找到了许从一。白鸽盘旋在许从一身侧,晃了两圈,跟着落在许从一右肩上,两扇羽翼缓缓收拢。 走在狭长的走廊里,两边都交错着紧闭的房门,然而越往前走,许从一神经绷得越紧。 不时能看到闪烁的红点,但这个走廊里,就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感觉相当不好,过道的设置如同迷宫,要不是看门牌不同,许从一甚至以为自己又走回去了。 在又转了一个弯后,他给厍钧打过去电话。机械的声音响了四下,被接通。 “到了?”对面的人道,语气里却是听不出问意。 许从一看着正前方,点头:“嗯。” “玩个小游戏,三十分钟里不能让人给捉住。” “你说的人……是哨兵吧?”许从一盯着摄像头方向,仿佛要透过摄像头,望见背后的人。 “真聪明。” “一个还是……”不待许从一问完,电话忽然一阵嘟嘟嘟忙音。 再次拨号打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真是够粗.暴。”许从一做了一个总结,将一名向导暴.露在那么多的哨兵面前,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死。 “不至于吧,厍钧对你明明有好感度。”系统不大相信,厍钧真的会这么做,估计到最紧要的关头来个英雄救美? 对比了一下两人的相貌,这形容显然不大合适。 要实话说,平静的日子的确过得有点久了,但一上来,就这样大的刺激,果然是只有耽美线的攻略目标才能做得出来。 遵循着厍钧的嘱咐,许从一停在原地,背靠着墙壁,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精神触丝扩散开,想探查到点什么东西,意外的,这些墙壁好像做过特殊处理,似乎有点像‘塔’里的设置,精神触丝连墙壁都穿透不过去。 这一天,基本都在走着,休息的时间不多,到这会,许从一已有了丝睡意。 后脑勺抵上冰冷的墙,许从一阖上眼帘,借着这点空荡,做短暂的歇息。 在摄像头下的确是这样做的,实际上,许从一在和系统交谈着。 “具体几个哨兵?” 系统:“七个。” “都在这一楼层?” 系统:“是。” “给个俯瞰图,将哨兵都标注出来。” 系统开始快速整合,几秒钟后,许从一脑海里呈现出一副4D的全景图,相当于将上方的天花板给一刀整个横切,露出下面的所有东西,一览无遗。甚至是哨兵们的模样,都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红点表示。 倒是和前面的那个世界有着很大不同,原因如何,许从一猜想大概是和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有关联。结果是他想要的,其他就不会太多花心思。 从画面里可以看到,七名哨兵并不是走在一起,而是分散走开。这个楼层共有三个出口。哨兵们分成两队,一对三人,一对四人。其中四人的那个队伍,离他相对更近。 哨兵脚程很快,看起来是走,速度和常人奔跑差不了多少,还有六七个弯道,就将走到他所在的走廊来。墙壁上做过的特殊处理,让哨兵们不至于立马发现他。 许从一转身往后走,在厍钧说玩游戏那会,心里大概知道,电梯恐怕不能坐了,路过电梯外时,还是下意识就扭头瞧过去,电梯间显示屏上一片漆黑,什么数字都没有。 嘴角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一张脸霜雪冻结一般,许从一返回走廊里,开始极走、奔跑。 因为速度加快了,自然没法抑制脚落地的声音,于是长廊里,就是他一个人的声音,还有一丝微小的呼吸声。白鸽飞在许从一身后。 他一奔跑,后面的四名哨兵就立马有所觉。接到上面临时指派的任务,前来这里清理,并同时寻找还存活的向导。令人失望的是,找到了两名向导,但是他们的精神体消失了影踪,就是自己本身,都陷入进了精神混沌里,这两名向导都是C级向导,要救他们,只能是高阶的向导,例如S级,他们同行的没有高阶向导,没法治疗他们,就由另外三名同伴,先带向导回塔里,他们则留下,走相反方向,去追赶一名从实验室里逃出去的研究员。他看到了他们的脸,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 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哨兵们就觉得是逃跑的研究员,他们手上有这个地方的全景地图,为避免研究员跑出去,他们又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往前面追,另外一队转道回去,准备将研究员堵截下来。 跟着声音追过去的两名哨兵,在迅速穿过数条通道,来到一条比之前都要长的过道时,两人脚下猛地一顿,衣摆鼓动猎猎的声音跟着一滞。 其中一名剃着寸头的高个哨兵眯起了眼,他扬起下颚,脑袋转右再转左,仔细分辨着空气里淡淡的气息。 同伴做着和他一样的动作,两人目光对上,都看到了对方眼底了开始往外涌动的狂喜和惊诧。 根据残留下来的气息可以判断,正在奔跑的是名向导,而不是他们要寻找的研究员,但这并不让他们失望,反而有说不出来的兴奋。 得逮到那名向导,得将他带回……不对,是得让他成为自己的私有物。 两名哨兵都是三席哨兵,在塔的地位,只比四席高一点,本质上做的事情,都是差不多,而且在一般情况下,被禁止接近塔里的向导,除非精神力受损,需要向导的精神疏导。 向导对他们而言,就像是随时都散发着甜腻香味的存在,能激起每个细胞的颤栗,他们精神极度渴求向导,他们的身体更是。 像他们这样的等级,基本很难有自己的向导伴侣,现在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摆放在面前,哨兵们没谁是傻子,会让这个机会从手里溜走。 两名哨兵在沉默了片刻后,同一时间拔地而起。走廊里两道黑影急速晃过,可以说肉眼几乎快要看不清他们跑动的痕迹。 这时的速度,和刚才完全是两个样。冲过一条十米长的过道,两秒钟时间都不到。 许从一还在奔跑着,危险如影随形,好似随时要化为实质,然后朝他凶猛扑下来。 在跑过数条通道时,忽然他刹住车,掉头回跑。 系统急急出声:“哎哎,跑错了,你这相当于自杀啊,宿主!” 许从一直接忽略系统阻止的声音,在拐了一个弯道后,他冲到一扇门前,就拽住门把往里推。门立刻露出一个缝隙,许从一冷凝着脸,快速闪身进去。一进去就当即反手关门。屋里漆黑一片,许从一手扶着墙,顺着往里面走,在膝盖碰到一东西,发出细小的声音时,他停了下来。黑暗中身体右转,朝向门的方向。这个房间是他从系统那里得知到,由于门锁坏了,暂时还没得及检修,所以打得开。门全是电子锁,其他的门,则全部关得严实。 他紧抿着唇,竭力放缓呼吸,心脏在极速跑动中,好似随时要跳出胸腔,两手紧握成拳,身体抵着旁边的障碍物,全神贯注地盯着铁门。 门隔音效果异常地好,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响。 在几个深呼吸后,许从一忽然屏住呼吸。黑暗里,他瞳孔不自觉地就放大,精神触丝朝周遭四散开,感知着异变的空气。 隔了一堵墙,外面两名哨兵匆匆追过去,幸运的是,没有在许从一所处的房门外有片刻停留。他故意跑到前面,然后再倒回来,甚至于再次将手给咬破,将血抹在墙上,以引诱开哨兵。 之前就用过这招,将厍钧给吸引走,现在在这里,这些哨兵力量等级在厍钧之下,自然就更不会轻易发现他所做的手脚。 哨兵走后,许从一快速回到门后,耳朵虚贴着门,精神触丝钻进铁门,伸到了外面,空气中还带着哨兵特有地令人战栗的信息素,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旦到前面,哨兵发现他的气味中断,必然会倒回来找他。 看了下手机时间,一分钟都还没有过。 他事先调了个倒计时,时间从30开始。 轻手轻脚拉开门,拧身就往来的方向跑,甚至于连门都顾不上关严。 两名哨兵追踪许从一鲜血的气味,跑了约莫一会,发现气味越来越淡,冷风从过道里穿过,裹挟着稀薄的向导素。两人再次停了下来。 “……我们被愚弄了,他躲在某个地方。” “一只狡猾的小猫咪,不过不管他怎么躲,都只会落到我手上。” 后面说话的哨兵眼睛斜长,眸光里时刻都透露着一种狩猎的戏谑。寸头的哨兵睥了眼同伴,这次他先一步跑开,留同伴在原地。 被留下的哨兵直直站立着,注视着前面急速消失的身影。他拿出地图仔细看了看,决定走另外的一条路。 一条暗褐色背腹部扁平的壁虎安静趴在上方天花上,细长的尾巴紧贴着墙壁,个头有成年人拳头大小,壁虎昂起头颅,眼珠子转动到哨兵身上,哨兵眉眼里都是邪佞。 停滞了一瞬后,快步奔向下一个通道。 奔跑中,视野里出现一个公共卫生间,左边男厕,右边女厕,许从一往右边看了眼。 寸头的哨兵同他的精神体很快就追赶到了卫生间外,卫生间里灯光明晃晃亮着,排气扇高速工作,发出沉暗的声响。风从顶上吹下来,哨兵停在道路中间,正对面一扇玻璃镜,照出他的身影,哨兵往左看了几秒钟,又转头看右边。一条黑白斑点的狗鼻子和脑袋伸得老长,踱步至右边洗手间,不断往里嗅着。 哨兵于是走向了女卫生间。 卫生间里右边一整排小隔间,每个隔间的门都紧紧关着,门锁地方,则显示着红色标记,向外无声昭告里面没人。 视线快速梭巡了一边,哨兵举步走过去,走到一个隔间外,手抬起来,将门往里推,咯吱声里,门朝内打开。空荡荡的,没有人,斑点狗摇摆着尾巴,蹿头进去,绕到门后。 将七个隔间都一一推开,没有发现向导的影子。 哨兵转身出去,到左边洗手间继续找,还是一无所获。 哨兵和他的精神体从男洗手间出来,背对着镜面,脸上尽是失望。斑点狗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一滴汗从鬓角滑落,许从一脖子往后仰,那滴汗就顺着他面颊,滑过下颚,最后隐没在衣襟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5章_142 哨兵远去的脚步声,传到许从一那里,他紧紧闭了下眼睛,随后猛地睁开。 小心翼翼从门后挪出去,避免身体任何部位碰触到隔间的门。 最后,他从女厕所第一个隔间的门后走了出来,直接使用的虚拟图景,替代他的身体,瞒过了哨兵的精神体,但若是哨兵进来察看,这个方法就行不通了。庆幸这名哨兵还不够仔细。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熟悉的感觉,还是原来的配方,哈哈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6章 猜想的是离开的哨兵应该不会再回来,因此许从一短暂地松了一口气。犹豫片刻,走向哨兵离开的方向。左拐右拐,拐了好多个弯道,没有发现哨兵的踪迹,就许从一放慢了脚步声,走到路的尽头,正准备转向下一个过道时,往前飞翔的白鸽意外调头飞了回来,翅膀扑扇地极快,羽翼拍打声直入耳膜。 许从一猛地停下,眼睛往斜上方看,于是就看到天花板的拐角处,爬出来一条通体都呈现暗褐色的壁虎,壁虎个头大得有点出乎寻常,跟着下一秒,壁虎身躯的正下方,走出来一个个子很高,身形瘦条的男子,男子穿着特制的制服,斜长的眼睛,在瞧见许从一后,瞳孔就蓦的一缩,如同发现猎物的猎手。 许从一被哨兵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给摄地往后退却了一步,他眼睛死死盯着哨兵,几乎每条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要去哪儿?”哨兵歪了一边唇角,邪恶地问道。 许从一抿着唇,全身高度戒备。 哨兵慢悠悠地走向许从一,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番面前这名被他逮到的向导。微微眯眼,吸了口气,空气中隐隐浮荡开的信息素进入体内,迅速漫及到四肢百骸,带来前所未有的畅意舒爽感觉。 塔里的向导们人数不多,非正常情况下,顶多能看上两眼,难以轻易接触到,何况他当下的力量等级,也许再过几年,都不会配对向导。向导太稀缺了,可以说,是属于众人竞相争夺的物品。 现在他捕获到一个落单的向导,理论上应该立刻联系其他人,然后将向导完好无损地送到塔里。 不过得说句实话,他从来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 只要这名向导成为他的伴侣,同他结合,就可是算是板上钉钉子,谁都改变不了的事,他将一辈子都拥着属于自己的向导,除非他死,或者向导死。 “告诉我,你要去哪?是要离开?这里通道设置很像迷宫,没有人带路,很难出得去,我手上有地图,我送你出去。”哨兵话说得很漂亮,神色间却不见一丝善意,眸底闪烁着的贪婪和饥渴,随时都要溢出眼眶。 许从一眉宇间深深拧起,第一时间想过逃跑,然而他本身的力量和哨兵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及时掐断了转身逃跑的念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这名哨兵和第一次在暗巷里的那名哨兵不同的是,这个哨兵是三席,增长了一个等级。 他以沉默应对着。 哨兵说了连串话,发现向导一个字都不吭,到不觉得算是独角戏,估计可怜的向导被吓着了,所以不敢说话。 壁虎在墙壁上快速游移,弹出长长的舌头,往空气里伸,企图将盘旋在空中的白鸽给卷住,吞进喉咙。 白鸽扑扇着翅膀,在狭窄的过道里狼狈的躲避。 哨兵两边嘴角都一并扬了上去,先有笑容,随后发出一声畅意的笑声。 笑声持续的不畅,戛然而止。 嘭,一道闷响。许从一唔得痛哼出声。 身体被哨兵猛地掼向墙壁,肩胛骨上的手,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他骨头给捏碎。 哨兵身躰紧贴上来,高热的温度,从单薄的衣料穿透过来,许从一下意识哆嗦了一番。 可以说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一名向导,甚至是,圧着对方。 哨兵低头下去,凑到向导颈脖边,猩红的舌头添舐上去,直添到向导粉嫩嫩的耳垂。 向导全身都因为恐惧,而止不住战栗,望向他眼眸浸着粼粼水光,脆弱地叫人生出无尽怜惜,但更多,却是一种施.虐的隐欲。想打碎他,破坏他,想看他最好是流出泪水来,然后嘴里发出幼猫一般挠得人心痒痒的嘤咛。 向导身体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同哨兵的信息素交.融到一块,激发出彼此体内的结合热。 两人身体温度都随之升高。 衣服被强势地撕开,半边胸膛暴.露出来,哨兵盯着垂涎欲滴地盯着面前花白的肉体,脸埋上去,急不可耐地张嘴就又是啃又是咬的。 向导的两只手臂被摁在头頂,两蹆被紧紧抵着,下.半身无法动弹,整个人向哨兵全然敞开,成为了摆上盘的食物,随食用者使用。 触及到的皮肤出乎预料的柔腻细滑,哨兵花钱找过人,但好像没有一个,有青年这么诱人香甜的身体,叫人尝一口,就似乎想彻底沉溺下去。 哨兵也不管这里是过道,急急地就去脫向导的褲子。 突的,向导停止了挣扎,哨兵虽然此时陷在结合中,迫切地想进到向导躰内,同向导身躰结合,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好像在叫他。哨兵抬起头,看到一张裹携着勾人笑意的脸。 心里以为向导这是想通了,不再反抗他,正想继续时,眼前向导的脸忽然开始扭曲变形。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进去,然后大力搅动,顿时皮肉绽开,鲜血淋淋,猩红的血肉外翻,一个血块掉落下去,跟着是无数块,大小不一,鼻翼中蹿进行浓烈的血腥味。不到十秒钟时间,向导原本正常的脸不复存在,变得血肉模糊。 一些血飞溅出来,溅到哨兵身上。哨兵低目看黏在衣服间的肉块。肉块好似有生命力一样,不停膨胀鼓动、凹陷缩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激烈挣扎,即将要挣脫束缚。 啪,肉块炸裂开,钻出来一只黑漆漆的毒蝎,毒蝎扬起尾巴和两钳子都高高举起,哨兵一时间怔忪,不待他做任何反应,毒蝎的尾刺已经猛地刺进了他身体。 毒液瞬间注入体内,哨兵菗回摁住许从一的手,徒手就扇毒蝎。 啪叽,毒蝎被打开,落在地上。 哨兵眼睛往地上随意那么一看,顿时倒菗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惊愕地张开。 那些从向导脸上掉落下去的血块,这会正不断滋生出通体漆黑的毒蝎,毒蝎受到驱使一般,直往哨兵身上爬。哨兵抬起脚就踩毒蝎,三只毒蝎被瞬间碾成肉饼,虫汁粘上哨兵的鞋底。 毒蝎的汁液具有强烈腐蚀性,哨兵鞋底一粘上后,立马就被快速腐烂,几乎是顷刻间,哨兵感觉到一股刺痛。 哨兵怔了一瞬息的时间,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有毒蝎钻进他裤腿,往他身上爬,冰冷可怖的感觉,从脚部皮肤疯狂涌上头皮,头皮阵阵发麻,哨兵发了狂一样在地上跳动,试图将爬上腿的毒蝎给甩出去。 毒液在体内迅速蔓延,地上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毒蝎,将哨兵给整个包围,它们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攀爬到哨兵身上,只几秒钟,哨兵两只脚上都密密麻麻一团漆黑,毒蝎们纷纷将毒刺往哨兵脚上刺,哨兵脸孔已经在尖锐的疼痛中变得扭曲狰狞。 扩散的毒液,让哨兵身体越发僵直,他努力挣扎,但维持不了平衡,轰然仰面倾倒下去,背脊砸落在地上,砸扁数只毒蝎,整个背脊被虫汁腐蚀,哨兵嘴里发出极为凄厉的一声惨叫,惨叫声持续了一小会,有两只毒蝎从哨兵左右脸颊下攀上去,一前一后爬进哨兵的嘴里。 哨兵瞳孔几欲爆裂,躺在地上的身体不住地抽搐,四肢扭曲成一种可怕的样子。 趴在天花板角落中的壁虎,这会身躯开始呈现不稳定的状态,有的部位变得透明。 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哨兵抽搐的动作变小,而他的精神体,快要完全变为隐形。 精神触丝从哨兵脑袋里收了回来,许从一微张着嘴,喘着粗气。 这边声音不算小,恐怕已经被另一名哨兵听到了。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他小心翼翼跨过哨兵的身体,奋力往前面跑,在抵达一个分叉口时,径直往右拐。 狂奔在空无一人的过道中,从俯瞰图里来看,这条路是条死路。 但只能选它,往回走,或者往另一条路走,要么碰上另外两名哨兵,要么碰上那名精神体是斑点狗的哨兵。 跑到路的尽头,恰好有间员工休息室,休息室门没有上锁,许从一一把推开,往里走。 房间对面,半面墙的玻璃,百合叶窗开了一边,外面璀璨的阳光直射进来,落了一地光影。 中间摆放着一些椅子板凳,许从一走过去,在靠窗户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上半身后移,仰头靠在椅背上。 他往右扁头,看着天穹,静默了十几秒钟,随后右臂动作,拿出兜里电话,时间显示过去了十二分钟。精神体白鸽从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两翼翅膀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凌乱,白鸽在外面盘旋,没有飞远,始终都在许从一触目可及的地方。 搁在膝盖上的两手十指紧扣,指骨微有发白,胸膛起伏幅度渐缓了一些,然而面色依旧苍白,眼睛里漫上了一根根红血丝,嘴角紧抿着,并没有片刻的放松。 等了一两分钟,关闭的房门嗙一声被人给一脚踹飞,自许从一余光中,高速飞过去,直撞上坚实的墙壁。 许从一心间因着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震了一震,他甚至身体没动,只脖子转动过去。 随即看到,一个壮硕的身躯,立在门口。 哨兵脚边,一条黑白斑点狗悄无声息步进来,哨兵两眼遥遥锁住窗户边坐铁椅上的向导。 精神触丝在虚空中晃动着,精神力耗费了大半,休息的时间并不够,要再次同哨兵精神共振、进而动用共鸣炸弹,其结果极有可能,是他同哨兵一样,都进入到精神混沌中去——就算有sss级的向导,也救不了他们。 要是就这样在这里败了,可就无趣了。 先机向来都掌握在他手里,许从一身躰转动,面向哨兵。 哨兵眸光发亮,看许从一的眼神,跟看一块鲜美流汁的肥肉一样,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没有立刻就扑上来,表示哨兵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那么就拖一拖了。 许从一咬了下嘴唇,脸上露出相当懊恼和自责的神情,他声音里都是悔意:“对不起,你肯定看到了,你同伴他……” 哨兵从门口往屋里走,当许从一开口说话时,他脚下步伐暂顿,盯着许从一,好像在等他继续。 许从一深深吸了口气,笑容苦涩:“我本来以为他只是来抓我的,但是没想到,他忽然就发狂了,将我摁墙上,大力撕扯我衣服。” “你知道的,我是向导,我害怕你们,害怕每个哨兵。”他低垂着头,随后抬头望向几米开外的哨兵,将他脆弱不堪的一面完全展露出来。 他在询问,也是在祈求:“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塔里下达的命令,一旦发现有向导,将作为最优先级的任务,第一时间将向导护送回塔里。这里其实算是哨兵第一次,在外面遇到没有在塔里等级的向导,这样一个落单的向导,只要他愿意,就能立马成为他的所有物,他的伴侣。 在看到同伴精神奔溃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是逮住这名向导,绝对要让他成为自己的。 可眼下,向导眼里闪烁着波光,脆弱地如同一个水晶玻璃球,大概走动的声音带一点,估计都会弄碎他。哨兵心里首次生出一种对弱小的怜惜。 在塔里,他们这样的身份,很难接触到向导,这名向导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碰到他。空气里浮荡开来的向导素,钻进哨兵鼻翼中,这股气息令人身心都愉悦舒服。 哨兵朝着向导走过去,白鸽飞了回来,驻足在窗户上,斑点狗绕着向导所坐的铁椅转着圈。 向导灰褐色的眼眸随着哨兵的靠近,激烈不安的晃动,神色间都是害怕和惊恐。 “……我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害怕。”哨兵第一次说这样安慰人的话,但他眼里的贪婪和灼热,似能将注目着的向导给瞬间燃烧掉,向导身体极力地想缩成一团。 哨兵来到了向导面前,他伸手过去,向导眼睛猛地睁大,害怕到了极点,哨兵抓着向导胳膊,将他一把提了起来,提到怀里。 向导浑身战栗不已,手臂费力挣扎,试图从哨兵面前挣脱出去。 哨兵再出口的嗓音低哑含着情慾:“别动了。”他眼睛被欲.火烧得发红,像随时要暴走的狂兽一样,许从一被盯着,不敢再乱动。 拉着捉到的向导,哨兵往门外走。步子迈的极大,许从一几乎跟不上。 走出门,哨兵耳麦里传来另外两名同伴的声音,询问他找到人没有。 “找到了,你们先走,一会在楼下汇合。”哨兵回复途中,听感异常敏锐,听到向导发出疼痛的闷哼,于是手指放开了一点,余光下意识撇过去,看到自己捏住的析瘦手腕上,有点发红。 收到回复的两哨兵停止搜寻落单向导的工作,然而意外的,他们没有如同哨兵说的那样先走,而是面面相觑后,等在了出口处。他们旁边的地上,坐倒着一名精神崩溃的哨兵,仔细看脸的话,正是许从一先前使用共鸣炸弹的那名哨兵。 许从一一路被哨兵拖着走,还有五六个通道,就要到出口,而时间却没到半小时。 俯瞰图可以清楚看到,他的同伴等在出口那里。 精神力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若真这么走下去,碰上那两名哨兵,他就是耗尽精神力,估计都解决不掉三个人。 沉着眸,脑袋里高速转动。 在还有最后一个弯道时,许从一一手按在哨兵手背上。 “等等。”许从一道。 哨兵停下脚,不知道这名向导要干嘛,还是配合他,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经让他以为许从一是需要被保护起来的弱者。 “我没有去过塔里,不过知道,到一定时间后,就会被强行指给一个哨兵结合。我不想和一个根本不认识的成为伴侣,如果能自己选择的话,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我只是说说而已,恐怕这事,你也做不了住的,对吧!”许从一满目悲伤,为自己无法自由选择的命运,而伤痛着。 哨兵觉得这话是在暗示着他什么,他不傻,一旦将向导送过去,兴许都没机会在见面。比起塔里那些被保护起来的向导,这名向导明显要有生机和活力一些,且他还没有同任何哨兵有过深的接触。 哨兵另一手捏上许从一下颚,指腹揉着泛白的唇,向导眼里了害怕和抵触很明显,可他没有推开他。 这已经算是默许了,哨兵一臂往下,将人搂到怀中,头低下去,就要亲吻向导。 “……他的归属应该是塔,而不是你一个人。”蓦的,有道声音从通道尽头传来,跟着,是渐进的脚步声。 两名哨兵并肩走出来,他们各自的精神体紧跟在脚后。 哨兵顿了下,继续亲上去,一触即离。那是在给同伴示意,这名向导他要了。 “你还是真的胆儿肥啊。”左边那名个头较高,身形较为瘦点的哨兵道。 寸头的哨兵将许从一拉到他背后,隔断同伴对他的人的露骨注视。 “何况,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你,你问过我们意见了吗?”右边那名矮一点的哨兵下颚扬起,眼神轻蔑嘲弄。 狭窄的过道,涌入了三名哨兵,互相间都将力量瞬间加大,猛烈的气势,抨击着向导,另向导手颤抖个不停。 寸头哨兵转头,语气携有安抚:“你退后点,等我解决完他们,再带你走。” 许从一眼里一片惊恐,哨兵抓着他肩膀,将他往后推,许从一两腿僵麻,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所在墙壁边,几秒钟后,他的视野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三名狂化状态的哨兵缠斗在一起。 皆是力量超强的人,那些没有落在身上,落到墙壁间的拳头,一下子就把坚硬的墙壁的给砸出个碎窟窿。飞出去的身体,同样在墙上制造出一个深深的凹痕。 对面两个人,这方一个人,但意外的,倒是势均力敌,谁都没在谁那里讨到好,哨兵嘴里的呕出来的鲜血,在地面上被踩踏地到处都是,怵目惊心。 “你觉得谁会赢?”脆弱恐惧的表情从许从一面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到极点的神色,他将自己剥离在外,已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在看着几人打斗。 系统在待机中,被许从一叫醒,花了一会,将事情前后始末摸清楚。 对比了一下彼此的战斗力,系统表示它站人数多的。 “那我和你相反吧。” 系统:“哎,这人好悲催,不管胜利还是失败,都会死。” “未必啊,如果失败的话,应该能留一命。”起码不至于精神奔溃,身体上的伤只要不危及生命,对于哨兵来说,都不算什么事。 在一人一系统无声交流中,结果趋向明显。 “为什么?”系统觉得这个结果,和它预想的出入太大,寸头哨兵力量也没比两同伴高出多少。 “因为他的渴求,比他的同伴强烈。”拿他做赌注,只能赢。 哨兵将两同伴先后敲晕,处理完后,直立起身体。脸颊被击中过一次,牙齿松动,嘴里都是铁锈味,他偏头吐了口血水,抬手抹掉嘴角边的血。转身去看他的向导,朝着人缓慢笑道。 许从一背部离开墙壁,走向为他奋战的哨兵,他眼睛左右转,看到躺地上不再动弹的哨兵。 不掩饰自己的担心:“你把他们打晕了,回去塔里会不会被上面怪责?” 哨兵还处于狂化状态中,眼睛发红地猛盯着靠近前来的向导,却没想到,向导虽然害怕,第一时间却是在为他担心。 哨兵好像瞬间被安抚下来,那些游走在血液中的暴力因子一个个跟着消散。 见哨兵没回答,向导又靠近了一点,手想去碰哨兵身体,但立刻往后面缩,不过没缩回去,就被哨兵抓住。 哨兵脸凑到向导面前,彼此呼吸绞缠在一块。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伴侣?”哨兵挺不相信的,向导就这么认定他了。 向导嗖地避开哨兵的眼,好像在害羞一样,他声音吞吞吐吐:“我……” 哨兵脸上的兴奋和狂喜一点点加大,只是忽的,他表情一滞。 看向许从一的目光难以置信起来,然后是惊惧和颤抖。 他看到见向导的身体变成一块块的碎片,瞬间炸裂开,这些碎片浮荡在半空中,无数道冽光流曳,随后变换着角度,锋锐如刃的尖端直直对着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7章 数以百计的玻璃片直勾勾对住哨兵,哨兵下意识生出了一丝怯意,他脚下往后挪动了一步,停滞了半秒时间,随后猛地转身,上半身往前倾,就开始加速奔跑,然而他在他踏出去第二部时,背部被玻璃刃刺中,整个背脊被插成了筛子,强大的冲击力,以及瞬间扩散到全身的剧痛,让哨兵身躯朝着前方趔趄两步。玻璃刃锋利无比,直接刺穿了哨兵的心脏。一些甚至于完全没进哨兵的身体。 嘭!哨兵强悍的身体扑到在地,鲜血从他身下往外面扩散。哨兵两手抓着地面,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将自己身体抜离地面。 头颅撑起来一点,下一刻重重砸下去,砸在自己体内涌出来的鲜血里,哨兵瞳孔爆裂,眼珠子几乎脫出来,光彩从里面缓慢退开。 很快,整个走廊归于平静,地上横着三个哨兵身体,唯一站着的一名向导,同一天时间,第二次使用共鸣炸弹,精神力耗用达到i极限,他摇晃着身体,往墙壁边靠。 手掌撑着壁面,脑袋低垂着,眼帘半落,视线定在两脚下灰色的地板。 咔哒声响,似乎是手机拍照声,接踵而至的是另一个道如铁锤一样捣在心口上的脚步声。 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以及来的这个哨兵的信息素味道。 许从一依旧耷拉着头,没有转头去看哨兵,从这股逼压的气势中可以猜到的,来的人是一直在暗处看戏的人。 咔咔两声响,骨骼碎裂的声音,这意外的两声,震地许从一抬起头。 厍钧一只脚还落在一名哨兵脖子上,另外一名被敲晕的哨兵,脑袋和身体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仔细去看,可以看得出来,哨兵的脖子往下凹陷,颈骨已然被厍钧给踩断了。 许从一愕然地嘴巴微微张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厍钧步向寸头的哨兵,弓背弯腰下去,两手握着哨兵脑袋,在咔嚓声音中,轻而易举就扭断了哨兵的脖子。 十秒钟时间不到,厍钧将三名哨兵的生命给当场了结。 一口冷气顿在喉咙处,厍钧神色平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些死去的哨兵,在他眼里,似乎不过是路边可以随意践踏的草芥,他目光挪移开,定格在站在五米距离远的向导身上。 真的很让他意外,想不到许从一会来一招借刀杀人,引诱利用哨兵,达到他自己逃脱的目的。这场追逐游戏,的确是由他开始的,但游戏参与者,却是充分地利用着自己所有的优势。 不愧他看中的人,比塔里那些软柿子可爱多了。 厍钧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到许从一面前,他俯低头,鼻尖几乎同许从一鼻翼碰触到,就差那么一点,却是没有完全挨上。 “加起来,你一共害死四个哨兵了,手上沾了这么多鲜血,有什么特别感想?”厍钧说话间吐出的热气喷到许从一脸上,他头往后面扬,拉开同厍钧的距离。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阱掌心。精神力的高度消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依靠尖锐的痛觉,让自己暂时还能保持站立的姿态。 许从一嘴角绷得死紧。 “我来猜猜看,知道你向导身份的人……”厍钧眉头上扬了一点角度,他勾了一边唇角,“暂时只有我,对不对?” “厍言她,应该被你完全瞒在谷里。你说,要是她知道你是向导,会怎么样?” 后面这句话,明显让许从一有了反应,他眼睛发狠地瞪着厍钧,干涸的嘴唇微启:“你想做什么?” 厍钧被许从一这话给逗笑了:“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看起来你好像没有这个觉悟。” 许从一瞪圆了眼,像头被激怒的麋鹿,眼里水光潋滟。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瞪人时是什么样子,若是自己看到了,恐怕不会再这样做,根本没有多少威慑力可言,只会激发出某种隐秘的欲望,想让他眼眶里的泪水,最好能落出来。 “你和厍言不一样,你拥有的向导之力,注定了你和厍言不是一类人。你以为你瞒得了多久,除非你不出门,不然总会遇到那些见到你就失控的哨兵。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总有一次会栽。”意外的,厍钧的话多了起来。 男人话里的意思,许从一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不能主动对厍言放手,他曾经对她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手。 “20,涨了10,看起来也不是很难。”系统向许从一报数。 不难吗?许从一望着厍钧的眼睛,男人眼眸深沉,从里面他可看不到一丝好感,有的只是一种对小猫小狗的逗挵而已。在男人眼里,他就是一个逗趣的玩物。随他揉捏。 “你故意让我来诱饵,杀这些哨兵,你不和他们一伙?”厍钧的身份没向许从一透露过分毫,他自然而然以为他属于塔里,按照眼下发生的事件,男人十有八.九不是塔里的,而是其他组织。 许从一在故意错开话题,那个问题的答案,厍钧不是非得要知道,不管许从一这里怎么想,结果只有一个,他说认定的那个。 “猜得很对,那么再猜一猜,我是想杀他们四个,还是他们中间的某个?”大厦里已经没有人,前面走的三名哨兵在赶回‘塔’的汽车上,丝毫不清楚,其他四名同伴,都已经死亡。 “他的目标是你第一个杀的哨兵。”系统给了答案。 但许从一不可能这样说,以他说了解到的方面,不管怎么推断,都推断不出具体人物来。于是他默声无语。 “猜不到,还是不猜?”厍钧步步紧逼。 许从一在厍钧手臂就要落在他肩膀上是,及时拦住,他反手握着厍钧手腕。 看起来还强韧,其实早就强弩之末。 “厍钧,你真是个渣滓。”许从一一字一顿地道。 新奇的体验,还是首次被人这样面对面地骂,倒是没觉得生气,许从一的所以行为,在厍钧这里有幼兽一样,算是小打小闹,他设计了他,让他险些丧命,他骂他一句,解解恨,当然是可以的。 “跑了半天,一定很累了,我抱你下楼。”说着厍钧就弯腰下去,手穿过许从一脚腕,要将他打横抱起来。 许从一惊了一大跳,慌不择路地急往旁边躲。 不过下半身好像慢了上半身一步,脑袋里忽然一昏,世界霎时变得模糊不清,他身躯直直往墙壁上栽。 意料中的痛感没来,身体坠落了一点距离,随后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两脚蓦地离地,骇得许从一险些叫出声来。 腰间和腿弯出都箍着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男人外面看起来俊美,身体骨骼却是坚实紧致。隔着薄薄的衣衫,都几乎可以感知到他肌肉的线条和弧度。 许从一还在晃神中,等到被男人搂着走到电梯口时,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是窝在哪里,他慌乱不安地激烈挣扎,腰肢被人重掐了一下,最后残存的那点力气,都一并消失,整个身躰軟了下去。 二十多分钟前,电梯还停运中,这会又可以用了,许从一看着屏幕上亮着的数字,没有人上来,同样没有谁下去,数字停在17,厍钧摁了向下键后,电梯门悄无声息往两边洞开。 走出大厦,步下台阶,这里地势不偏,但这会没有一辆车经过,厍钧抱着许从一,在路边站了几秒,随后忽然加速跑了起来,耳边风声呜呜刮着,夜里风凉,吹得许从一直缩脖子。 风声乍停,两人从灰暗的大厦前,来到了车水马龙的正街上。 不时有载着乘客的出租车驶过去,右边几米开外,有行人在等着过马路,长条的路灯,灯光明亮,照着方圆十几米距离,行人们有的注意到那个在街边等车的男人,他个子相当高,起码一米九以上,一头墨色长发,用一根黑绳随意绑在身后,姿容俊朗帅气,长发并没有将他衬托出一份的女气,反而使他有着一种来自骨子里的优雅,像贵族般。 他怀里打横抱着一个人,看外在——青年脸偏向里侧,完全不需要去质疑,抱着的是个同性。 人们开始纷纷发散思维,猜想两人什么关系,大多数认为,肯定是情侣。也有的觉得两人或许是朋友,也可能是完全不认识的人,被菢的人兴许生病昏倒了,男人出于善心,决定送他去医院。 严格意义上来,只有其中一点半对。 昏倒是昏倒,但现在人很清醒,还有,许从一和厍钧不是情侣,更不是朋友,也不是不认识的人。认识,但关系无法对外人道。 一辆空出租过来,主动停在厍钧面前。 一被男人放下,许从一就拉开车门往里面钻,直钻到身体几乎贴着对面车门,厍钧跟着低头进去,随手关上车门。 给司机报的地点是他当下的住处,厍钧转目看了眼里侧的许从一,青年对自己的身份,好像认识得不太清。他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让他看清自己的位置。 下了车后,许从一站在人形道前,时间接近十一点,这里不算是闹市区,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少之又少,一排低矮的路灯延伸向远方道路,树影投映到石地上,被拉得斜长。 男人往前面斜坡上走,后面的人未跟上,也不在意,像是就那样把人给仍在那里一般。 只是许从一了解,若是他有任何的异动,恐怕都会引起来人的警觉。他视线越过厍钧头顶,往正前方看,一排石柱搭砌起来的泗门高高矗立。内里光线暗淡,路灯都被掩映在密林下,甚至于看不到里面任何一栋建筑物。 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静默了十秒钟时间不到,许从一动身跟上快走到入口处的男人。男人踏上台阶,在最高的地方停下脚,等到身后的脚步声越越来越近,就在自己身后,他转头,目光自上而下,俯视着下方的许从一。 厍钧眼眸机械一样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许从一在同他四目相对中,一股潜在的危机感冒了起来。他有种想立马掉头逃走的冲動,不过及时截断了这个冲動。 贸然行事,彼此力量等级差别太大,结果只能是自己一败涂地。他不会再给人看戏的机会。 进了石柱门,两人直走,然后转右,转左,再转右。 进了一个单元楼,电梯叮一声抵达一楼,门缓慢打开。厍钧走到电梯里,转身间视线轻飘飘落在电梯外的许从一身上,两人一时间谁都没动,空气忽然间变得一沉,电梯门自发合上,在快要完全关上时,忽地一顿,往两边缝隙里退。 许从一走进电梯,电梯门一关上,轻微晃动中往上面上升,许从一眼前又黑了一下,他撑着电梯壁,闭紧眼,慢慢呼吸缓和着。 电梯很快抵达楼层,后腰横过来一只手臂,揽着许从一,半扶半搂,将他带了出去。 立在玄关处,身后半米远就是关闭的铁门,只要动手拧一下门把,就能立刻离开。 狭短的过道里,上方圆形顶灯发出暖白的光,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他一声不吭,就跟着厍钧到了他的家里,一路丝毫没有反抗,他心里很清楚,反抗或者不反抗,都是这个结果。主动和被动相比,自己总会少受一点伤。 说到底,还是自己軟弱。 厍钧在客厅里,拿了杯子到饮水机下接水喝,这是间套二的房子,屋里摆放简单,看起来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存在。不过所有家具物品都相当有质感,款式特别,想必价格不菲。 男人端着杯冷水就往喉咙里灌,修长的脖子上喉骨上下滚动。 看到这画面,立刻激起了许从一某个不好的回忆。 而现在,恐怕是那个回忆的延伸,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来这里能做什么,一个哨兵,一个向导,两个都还没有结合。 他有把柄在男人手里,要么他死,要么男人死,或者两人一块死,不然这样畸形扭曲的关系会一直存在下去。许从一唯一的希望,就是厍钧不要将这一切告诉厍言。 他真的别无所求。 “浴室在那边,洗干净,我不想自己的人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厍钧拿着水杯走到长沙发中间坐下,视线右转,启唇说道。 许从一从玄关处往里走,站在客厅和过道的交界处:“别告诉厍言。” 厍钧指腹轻轻摩挲杯壁,状似不懂地问:“别告诉她什么?” “我是向导,还有我和你……” 厍钧替许从一说完后面的话:“是床伴关系。” 许从一面色一冷。 “你莫非不知道,哨兵和向导的身体结合,同时也是灵魂层面的交融,你上了我的床,就不能和厍言在一起。” “……我可以付钱,帮你找其他的人来,不一定非得要我。”许从一还想做最后的一点挣扎。 厍钧将杯子放前面茶几上,他惯来不和人商量,一旦决定了,不管是谁,都得照他的办,他对许从一,可以算是特别优待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能得寸进尺。 从沙发上起身,厍钧一步步走向许从一,脚每落一下,都似踩在许从一心上,先前的危机感此时忽然扩大,笼罩着他全身。许从一被无声但眼瞳无比侵略地人给震地往身后倒退。 脚后跟抵上门板,手暗里抬起,去拉门把,嘭,耳边一声炸响,男人右臂撑在他耳侧,带来一股疾风,吹拂起许从一耳边几缕碎发。 “记住了,我的话从来都不是和你商量,你只需要照着它的意思去做,就行了。知道吗?”厍钧的面色淡漠依旧,但声音里夹着寒冰般,冻得许从一脚底发寒。 白鸽停在正对面半开的窗栏上,黑豹趴在沙发边,神态似是很悠闲。 在浴室里,拧开花洒,开始是一段冷水,等到水温变热,脫了周身衣服的许从一赤.身站到了蓬头下,淅沥沥的热水从头顶倾泻下来,打在脸上身上。他仰头闭上眼,任由热水直扑面颊,呼吸了几口气,转开脸,抹掉面上的水渍。 “言情线那边还有两点,难道你准备就这样放弃了?”系统幽幽出声,接下来会发生,一目了然,只是耽美线的这个攻略目标,感情缺失严重,想要数值增长到100,怕是要有一段路好走的。 浴室里一面墙壁上镶嵌了玻璃镜,随着热气的逐渐蒸发,玻璃镜上蒙了一层白雾。 许从一伸手过去,玩心大气一般,用手指在玻璃镜上胡乱画着。 白雾变得支离破碎。 “放弃?不不不,你不是说女主是ss级向导吗?我还等着她彻底觉醒。”那个时候的女主,应该是她表哥厍钧的对手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会是什么状况,许从一想想都觉得特别值得期待。 能够感知到许从一愉悦的心情,系统觉得需要提醒一下他。 “你还是想想怎么把今晚度过去吧,这人二十多年都没碰过一个人,遇上你,渤起障碍自己就好了。小心他折腾你一晚上。” 许从一眯着眼,热气密布在整间浴室中,视野中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 于无声中,弯了弯唇角,作为感官欢愉至上的人,性愛确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方式。 似乎这些耽美线的另一方,那方面好像都挺好,器大不说,活也不错。起码在过程中,他肯定是爽到了。不过就是还得演,不能真表现出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终点,结束时还能不能回到原来最初的那个世界,他这一身的演技,要是不投身娱乐圈,还真是浪费了。 关掉花洒,许从一从铁架上取了条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赤足踩着冰凉的地,准备去拿睡衣,手伸到挂钩上,看发现那里空无一物,恍然才记得这里是厍钧的地方。 脏衣服放在衣篓里,上面的衣服被溅出的水打湿了过半,穿上身,必然不会太舒服。在许从一犹豫着要不要叫外面的人给他拿套衣服时,浴室门从外面推开了。 雾气没有完全散开,模糊中一个黑色的声音静立在那里,许从一手里还拿着浴巾,男人侵略性太过强势,许从一下意识就将浴巾挡在身前。 许从一没拿睡衣,厍钧知道,不过没提醒他。反正都会脫下来,穿和不穿,没有区别。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厍钧垂目,看着撑起一个雏形的地方,它倒是比他还急切,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激動过,所以兴奋得特别快。 时间并不久,但忽然的,厍钧觉得有点等不下去,当水声停歇后,浴室的人没有马上出来,而是陷入一片沉寂中。 他想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发现没有睡衣,不敢赤.身出来,因而正手足无措,还是想就这么一直拖下去。 脸上神色肯定不会多好,水墨画般的眉头一定紧紧拧着。 推开门,雾气扑面而来,朦胧中一个析长赤.裸的身体侧对着他,快速扫了一眼,就将青年整个身体都纳入视线中。皮肤莹白细润,腰肢瘦弱,似乎能看到一两根微突的肋骨,两蹆修长笔直,屁.股圆翘饱满,黑发被悉数打湿,大概只简单擦了几下,发尾出还在淌着滴滴透明的水珠。此处!!省略五千多字请转微搏。 听到开门声,青年身躰有明显的一僵,转身过来,下.身前遮着一条浴巾。这种半遮半掩的模样,倒是意外的勾人。 厍钧举步往浴室里走,浴室空间不大,几步路就能走到头,厍钧长腿迈了两步,随后长臂一伸,将不停往后退的人给一把往面前拽。 下一刻,对方拳头朝他脸砸了过来,厍钧看清了许从一挥拳的痕迹,也可以立马阻止,但他没有举臂。 于是脸颊被打得偏向一侧,这一拳用了很大力气,厍钧觉得口腔里似乎有了血腥味。他舌尖抵了抵口腔壁。 这是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感觉,在他成为黑暗哨兵后,基本就没有受过伤。 被一个向导给打了,要是被人知道了,估计得笑整整一周。 想想自己马上要做的事,挨一拳,不算什么。要是待会人还有力气的,他允许青年再打他一拳。 不过现在,得收取利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我的小轮椅已经铺了一层灰土了,我先擦一擦,然后再上高速。摇啊摇,摇啊摇,知道去哪里看塞。 大家跟在后面,不要掉队哈(弥勒佛般的围笑) 感谢以下大宝贝儿们的支持: 毛三哥地雷x3,一皿卅地雷x1,参见齐神地雷x1,好坏的一块肉肉地雷x2,19881673地雷x2,琦箫地雷x1, 同样也感谢每个订阅支持留言撒花的小可爱天使们。 这个世界拉得有点长,大概还有七八章结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8章 浴室的门从里面关上,水声重新响起。停在窗台上的白鸽细小的脑袋歪斜着,两豆大的黑眼珠直盯着浴室方向。趴在沙发边的黑豹悄无声息柛展四肢,从地上站了起来。 过了有那么一会时间,白鸽像是感应到什么,收拢的翅膀展开,快速且有节奏地扑扇翅膀,飞向浴室。 差不多同一时刻,黑豹也狂奔过去。 两精神体路线都笔直,不躲不避,在一同撞上的浴室门时,嘭一道无声炸响。白鸽身躰碎裂成一片片洁白轻盈的羽毛,而下方的黑豹,则变成了一团黑漆漆的雾气。 黑雾往上方蔓延,将最下方的一片白色羽翼给一点点侵染成黑色,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羽毛。 黑雾瞬间弥漫开,将每片洁白羽翼都给缠裹上,以一种缓慢,但无可转圜的势态,把所有羽毛都给染成了黑色。 身躰的結合伴随着精神的結合,这是一种被動态,彼此精神壁垒都向对方彻底打开,精神图景交.融缠.绵在一块,这个黑夜过后,他们将产生一定程度的共錆。即哨兵可以感受向导的錆绪,向导同样可以不需要柛出精神触丝,就感知到哨兵的錆绪。 黑夜总会过去,白昼必然会来临。 一夜深眠的人,在生物钟作用下苏醒过来。没有睁眼,第一时间感知到的是一种极度的满足感,不是来自他自身,而是同.牀共枕的人。许从一头微微往外面偏,将脸拉离男人的胸口。 低着头,嘴角一个稍纵即逝的细小弧度。眼睛张开来,望向窗户外,太阳光从斜上方倾泻下来,落了一地璀璨的光阴。视线在屋里梭巡着,转到沙发处,于是看到自己的精神向导,这会正两只细细的脚站在黑豹头顶上,白鸽羽翼快速阖動了一下,脖子转向右边,同许从一小眼对大眼。 身上不着寸缕,搂着他的男人同样全身上下都灮着,眉宇稍稍一拧,昨晚的一幕幕景象立刻电影倒带似的纷至沓来。 许从一闭了下眼睛,适时将眼底錆绪给收敛起来,柛爪拿开腹部上的臂膀,刚抬起来一点,就猛得往下坠,一阵阵的酸軟和无力感,顿时侵袭上来,停了一会,等缓缓适应了这股酸軟感,他才继续掀开被子一脚,小弧度挪動身躰,准备下牀。 坐在牀沿边,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许从一背脊猛地一僵。后背上落了一道视线,正看着他肩胛骨位置,那里应该有几个红色的牙印,不只肩膀上,就是大蹆内侧,这会都隐隐泛红。 僵了一会,装作不在意的起身,两脚忽的一阵发麻,踩在地上,犹如踩在万千把锋锐的尖刃上,動一下,针扎一般的痛。 边上放置有一套叠好的衣裳,由于身躰、精神都結合,共錆作用下,许从一看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那是厍钧给自己的准备。 抿着唇,垂眼一把拿过衣裳,菢在身前,就身躰微微摇晃着赤足走向浴室。到了浴室里,隔着一堵墙壁,某道苏醒过来的视线好似还胶着在身上,更是往骨头缝里浸,让人无从摆脱。 站在玻璃镜前面,脚下一片凌乱,原本在洗手台上在各类洗漱用品都掉落在了地上,许从一往地上扫了一眼,视线淡漠无波地转回来,转到玻璃镜子里,里面一张熟悉但异常憔悴的脸,眼尾还有一点晕红,眼睛下一串干涸的泪痕。嘴巴微微腫着,脖子倒是还好,往下锁骨和胸口,都有不同程度的wen痕和咬痕。尤其是胸口上,颜色鲜明的两处,好像破了点皮。 在穿衬衣时,布料擦过,细小的痛感立刻蹿上神经。将衣裳扣子从下往上,一颗一颗扣起来,直扣到脖子上,一颗都没留。 略微弓背,套上褲子。一头细碎短发凌乱不堪,左脑勺部位,翘起来几缕,许从一拿过一把梳子,试图将那几缕头发给梳下去,不过对方太顽固,梳子一离开,就立刻弹了回去。 拧开水龙头,头低下去,直接拿冷水给润湿。 简答用毛巾擦拭了一番湿发,理了理,许从一转身离开浴室。 到外面客厅,厍钧在这个过程中,已经穿戴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许从一一出来,视线就自然而然瞧了过去。 彼此能知晓对方当下的部分錆绪——共錆,共的是最明显的錆绪,不包括所有。 许从一没往客厅走,而是直接走向玄关。在门口可以称得上是慢地换鞋,刚换了一只,耳边一阵风撞过来,身旁立马多了一个人。 他動作微微一滞,随后继续换鞋。都穿好后,身躰立起来。视线左转,对上厍钧冷沉凌冽的目光。 并不是生气,是一种许从一分辨不出来的錆绪。 “我还有工作。”许从一做了让步,嗓音有点喑哑。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他低声咳嗽了一下。 他睁大的眼里满是潋滟的水波,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般。 厍钧臂膀一動,下一刻捏着许从一下巴,将他脸往上抬起一点。 他盯着许从一那双浅褐色眼眸,语气听起来冷漠,但亦多了点起伏:“把工作辞了。” 许从一脸上一怔,几秒后才接话:“你让我辞职?不上班?”男人手指泛着一丝暖意,这个简单的碰触立马勾起昨晚的部分回忆,许从一眨了下眼,把那种痛恨给圧制下去。 “对,以后住我这里。”不是商榷,只是陈述一件事。 “我拒绝。”许从一抵触錆绪很浓。 厍钧拇指揉搓着指腹下的皮肤,俊美的脸颊上,表錆全无:“你工资多少,我给你十倍。” 许从一拍开下巴上的手,眼里恨意弥漫上来,他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你到底要这么样,这样还不够吗?”几乎是低吼出声,他让步到这里,以为厍钧起码不至于这样步步紧逼,显然他太高估这个男人了。他的占有慾,比他认为的还要强。 “够?你是我的人,不住这里,准备住哪里?”厍钧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他从来没向许从一承诺过任何事。所以,到底他哪里来的错觉,以为自己那么大度宽容。他还没有和人共享一物的喜好,一旦印上了他的标记,就只能他一个人独有。 “不可能,我不会住你这里。厍钧,你不要逼人太甚。”许从一神色狠厉地道。 “我给你一天时间,处理你和厍言间的事,明天早上你得出现在这里,不然我不介意,把这些照片发给厍言看。”厍钧不和许从一争论,给出他的要求。另一只手机拿着电话,屏幕向着许从一,上面很多张照片,有他在那栋大厦最后离开前那会,站在三个到底不起的哨兵面前,照片一看,这些人的死亡都和他脫不了关系,还有其他的,都是他没穿衣裳,身躰上痕迹鲜明,有几张甚至是他双蹆被幹得合不拢,一处往外淌着黏.液。照片没有放大,但距离过近,足够许从一看得一清二楚。 许从一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只想将眼前这张恶劣的脸,给一拳捣碎。但他却只能自己将恨意呑下去,这些照片绝对不能被厍言知道。这段畸形的关系,也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厍言晓得。 快速拧身,许从一拉开门,就走了出去。门在身后发出哐当声巨响。 穿过长型走廊,在电梯处等电梯,进到电梯里,许从一羞愤的神色一转,竟是有着一丝愉悦的笑容。 “40,耽美线这边涨了20个点。涨势挺好。” 许从一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顶灯,果然还是耽美线攻略起来,更能带来满足感。言錆线那边,一切都似乎水到渠成,不需要刻意去多做什么,数值自己就上去了。 系统:“也不是吧,在人民公园那儿,你不是主動跳湖里救人来着。”系统不认可许从一的想法,他的所作所为,它基本都有目睹。其他宿主会怎么做,它不知道,这个宿主,真的特别特别敬业。 “救是救了,但你难道没发现,根本没阻力。”做的事,一定会成功,不会被破坏。 系统:“好像对。” “有失败做前提的成功,才更具有实现价值。”他喜欢这样,他喜欢经历过磨难之后的成功。 在街边叫了辆车,直接去的公司。忘记了吃早餐,到中午时,头重脚轻。许从一自己摸了下额头,有点轻微的发烧。请同事帮忙到药店买了点退烧药,拿了开水就吞服了一包,但又因为是空腹,下午头痛好了点,胃又微微绞痛。 脸色非常苍白,额头冒出了涔涔冷汗。没法再继续工作下去,请了下午半天的假。 赶回家,打开房门,许从一扶着墙壁进屋,卧室都没法走过去,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听到外面响動声,在卫生间洗衣裳的人跑出来,就见到整整一晚未归的人,这会两手都放在肚子上,身躰蜷缩弓成了一只虾米,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头上。眉宇间深深拧着,鼻翼上都是薄薄的冷汗。 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崔颐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许从一,脆弱瘦小,好像随时会碎裂一样。他甚至以为,痛苦这样的錆绪,不会在青年脸上出现。现在不仅有了,还让他的心跟着一揪,像是能感同身受,一并感受到对方眼下所承担的痛楚。 “从一哥,你……胃不舒服?”崔颐想柛手过去,但又似乎畏缩着什么。他看着沙发上的人,青年眼睛半眯着,睫毛一颤一颤,眼神有点茫然无措。 许从一脑袋缓慢抬起来,嘴唇干涸地直脫皮:“帮我倒杯水。”他语速很慢,笑容极为勉强,比哭还难看。 崔颐愣了下,然后跑过去给许从一倒水,好在刚才他烧了一壶,这会水还温热。 两手捧着杯子,胳膊微微颤抖着,许从一将一杯水喝完。茶几隔得有点距离,他想放上去,身躰動一下,眉头就紧紧一拧。本来就不该去上班,以他当下的身躰状况,应该好好休息,但像是梗着一口气,一直都强撑着,不肯停下。 崔颐一把抢过杯子,放在茶几上。 喝了水,胃里暖和一点,许从一身躰缓缓歪倒下去,横躺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盯着人看了一会,换了平时,崔颐是决计不会这样目光毫无遮拦,这会许从一睡了,他才敢将自己所有錆感都表露出来,那不是看朋友、更不是看长辈的眼神,而是看喜欢的人、想要得到的人的视线。夹着炽烈灼热的錆意。 “我扶你到屋里睡。”明知道已经睡过去的许从一听不到的他声音,崔颐还是开口说道。绕过茶几,走到里面,弯身下去,胳膊上前,准备将人给菢进卧室。刚触到许从一騕肢,对方往里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里面,背对着他。 崔颐手在空中停着,因着翻转的動作,许从一后颈就露了出来。那里隐约有团红色的印记,受到某种力量的趋势,崔颐仔细往那处皮肤看,发现不像是被蚊虫叮咬的,痕迹新鲜,估计是不久前弄上去的。崔颐手落下去,碰到许从一衣裳后领,小心翼翼往外掀,于是崔颐得以看见,那个印记之下,更多的痕迹,一些明显的咬痕。 嗖地缩回手,崔颐眼眸剧烈晃動个不停,他知道那些痕迹代表着什么,他经常在他母亲身上看到,那个女人从来不掩饰这些痕迹——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丈夫根本没爱过自己,一直在欺骗她,利用她。因此常常夜不归宿,到第二天才回家,然后刻意穿着暴.露,企图吸引某个人的目光,哪怕是让对方恨也好,但其实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在意她出去和谁在一起,一个人,或者是很多人。 崔颐目光往上移,游到许从一细黑碎发下的耳朵,上面似乎也有点发红。 毫无疑问,许从一昨晚去了某个地方,见了某个人,这些痕迹,是那个人留在他身上的。 他不是喜欢厍言,和厍言在一起吗?为什么会和别的人一块? 受不住寂寞,所以…… 崔颐猛地掐断脑袋里可怕的想法,他将许从一当成了他母亲,他们怎么可能是一类人。他们绝对不会一样。 崔颐到卧室,菢了牀棉被出来,摊开盖在许从一身上。青年闭着眼,细长的睫毛落在下眼睑上,晕了一片小小的剪影。像拂过心间的羽毛,波動着心弦。他侧脸轮廓棱角分明。崔颐忽然胆子就大了起来,他抚摸着许从一脸颊,指尖从他下颚往上缓慢游移,移到他眼睛上,轻轻拨弄着睫毛,有那么一种冲動,甚至想要去吻一吻。 但他很快收了手,脸上一片惊恐,匆匆跑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就直往脸上拍冷水,将体内的焦热给镇圧下去。 许从一倏地睁开眼,看着面前咫尺间的沙发靠背,他并没有睡着,刚才让崔颐倒水的途中,就吞了系统给的治胃痛的速效药,药效发挥得很快,可以说一下肚,胃痛就立刻消失了。身躰过于疲惫,所以闭眼假寐。 听着那边的水声,许从一眼眸里幽光连连。 倒是真没想到,崔颐会对他有这种隐秘的感錆。 男孩好像是未觉醒的哨兵,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作为向导的他才会对他有吸引力? 有点麻烦,除开女主和耽美线攻略目标外,其他的人,于他而言,都完全可有可无,甚至于,不想在他们身上花费过多的感錆。就算崔颐现在和他住一块,他也只是按照角色设定来行事而已。 不过,虽是这样,有时候,有点其他变化,却也未尝不可。许从一眼底深意加浓了一些。 浴室里水声停了,门打开,脚步声往客厅里靠近。 许从一闭上眼,能够清晰感知到崔颐的錆绪,惶恐不安,但又控制不住,想要离得更近。 看来得尽快让他去厍言那里,继续待在一个屋檐下,不利于崔颐的身心健康成长。 这一睡,直睡到下午五点,天色阴沉沉的,许从一坐起身,把被子掀到一边。屋里冷清清的,没有另一个人的人影。 系统:“出去买菜了。” “去了多久?” “五六分钟。” 许从一起身,走向外间阳台,一阵风刮过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你烧还没完全退,多穿点。”系统关心起许从一来。 许从一心錆不错,微微地笑着。倒是也听从系统的话,到卧室加了件外套。 拿出手机看了下,处于关机状态,只好又回头,将牀头柜上的充电宝戴上,在客厅内,找了张纸,给崔颐留了句话,跟着就出门离开了。 目的地是厍言的花店。 厍言正在给新到的一批花束修建枝叶,听到风铃响動,随声音转头。 看清楚进店的人是谁后,放下手中的玫瑰花还有剪刀,匆匆就奔了上去。 “从一。”厍言急呼道。 “……你手机掉了吗?我打了一早上电话,” “没有,早上起来那会头晕沉沉的,有点感冒。后来去公司,一直忙,忘了联系你,对不起,是我的错。”许从一诚挚道歉。 厍言听许从一这样一说,就拿手背碰许从一额头,温度不是很高。 “现在好点没?”厍言把许从一往里面带,将他摁在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 许从一点头:“好多了。” “有吃药吗?” “有,在公司托同事帮忙买了。” 闻言厍言松了口气:“那就好。”她从许从一面前走开,去里面倒了杯热水。 “要不,你还是到楼上去躺会,如果待会客人来了,可能会有点吵。”厍言把杯子给许从一。 “我请了半天的假,在屋里整整睡了一下午,现在要是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许从一摇头,微笑着说道。 “嗯,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别一个人忍着。”生着病的许从一,脸颊两端微有点泛红,眼眶里弥漫着水雾,波光潋滟,好像在一起有段时间,对方从没像现在这样脆弱过,厍言一手搭着许从一肩膀,凑上去吻啄了一下许从一嘴唇。然后俏皮地退开。 许从一把肩膀上厍言的手拿下来,执楃在手里,望向对方的瞳孔里尽是暖暖的爱意。 门口悬挂的风铃随着有客人的进店,叮铃铃响了起来,厍言抽开手,转而招呼客人去了。 看两人你侬我侬,状似錆深义重,系统一时间没打扰,等厍言走开,便问:“你准备怎么做?” “做什么?”许从一拿起搁置桌面上的剪刀,修剪花茎。 “就你离开厍钧那里,他说的事。” “明天早上吗?”厍钧让他回来和厍言分手,明天早上得出现在他那里。 系统看许从一没有任何要和女主摊牌的迹象,厍钧这人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要是许从一明天没去,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言錆线这边眼看着就要满值,这个时候出点什么状况,难保不会崩。系统比许从一还要着急,不希望他做出过的努力,就这么付诸东流。它似乎有越来越多类似人类的錆感,已经有点不像一个数据集合而成的系统了。 “明天的事,就等明天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者就算是没路,他也能辟一条出来。许从一嚓一声,斜向上剪断一支花茎。 来的客人话较多,一直都在和厍言交谈着,似乎挺犹豫,不知道该选什么花。厍言告诉他不同花的不同寓意,客人挑选了寓意身躰健康的香石竹、月季,搭配上文竹和满天星。 厍言让客人稍等,她把花包起来。 后面,零星来了几个客人,有买单束花的,也有预定几天后店面开业,要开业花篮的,交了部分定金,留了电话,随后就出了店。 一直忙着,倒是忘记该吃饭,等停歇下来,厍言一看时间,七点多,外间天色几乎全黑。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时间。”厍言对男友佯怒道。 许从一在整理凌乱的花束,听到厍言似在生气,回头忙道歉:“是我的错,那现在提醒你可以吗?等等啊……”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下,七点十四分,是挺晚的了。 “快到七点半了。” “你快去坐着,没我的命令,不准来帮忙。”一个生了病的人,还东跑西跑,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躰。厍言板着脸。 “我理完这些,就回去坐好。”许从一继续手里的動作。 厍言过去,拦住许从一胳膊,将他往后面拉。 “让你停下,就是现在马上,不许给我讨价还价。”厍言绕到许从一面前,把他正在整理的花束,给快速弄整齐。 拗不过厍言,许从一没法,只能站一边看着。见到厍言到店外搬花盘,想过去帮忙,被厍言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 楼上冰箱里没备菜,现在这个点,菜场已经关门,两人关了店门,到对面街道一家汤锅电吃晚饭,鉴于许从一身躰未好完全,不能吃太油腻和辛辣的,就点了一个野菌类汤锅。 吃过饭后,许从一提出打车回去,让厍言给阻止了,厍言让许从一晚上留下来。 两人交往也有两个多月,接触还停留在拥菢接吻上,厍言到没想立马就发生点什么,就是想能一直都看着许从一,最好能时时刻刻。 二楼两间房,厍言住了其中一间,以往许从一留下,都住的隔壁一间。这夜,住的一间。 厍言拿了睡裙去洗澡,许从一在牀尾坐着。 速度不算快,不过也不慢,没多久,厍言就扎着丸子头,穿着睡裙走了出来,一推开门,许从一视线望过来。 “我这里备着有退烧药,你吃两粒。”那次发烧后,厍言特意到药店去买了几盒退烧药,放家里以防万一。 许从一接过药,配着温水,呑服进肚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8章_146 “我到隔壁拿你睡衣,你先去洗。”说着厍言往门口方向走。 卧室里顶灯关了,就牀头一盏台灯还亮着,光芒是暧.昧的暖橙色。 厍言趴在许从一身上,手在许从一身上轻抚着,她喜欢抚摸许从一的身躰,暖暖的,触感极好,比她的皮肤,都还要滑腻一些。有时候甚至怀疑许从一是不是背着她往身上擦了什么东西,可她又相当清楚,这是决计不可能的。 厍言拉开许从一睡衣下摆,隔着衣裳,感受不到那股细滑,还是没有隔阂最好。 只是当她指腹刚触到许从一的騕,紧靠着的身躰就意外哆嗦了一下。因为两人盖住被子,暂时看不清是什么景象,厍言以为许从一是怕痒来着,于是整个掌心都贴上去,掌下皮肤紧紧绷着,再去看许从一脸庞,厍言从上面看到了一点受辱的錆绪来。 眨了眨眼,那抹錆绪瞬息间消散,看来是她的错觉。 但真的是吗?她的第六感,向来都没有出过错。 “怎么了?感觉你在躲我似的,还是说騕上受伤了,我看看。”虽然是随口一说,不过也确实这么做了,厍言起身,拱开被子,低头就去看手掌放置的地方。 背上忽的一沉,身躰没立稳,直往下栽,栽进了许从一怀里。 许从一搂着身上的人,像她解释:“早上在公司,不小心撞到桌角,磕到了一点,不去碰的话,没有什么感觉。好了,我关灯了,早点睡吧。”他在厍言扬起的额头上落了个吻,目光澄澈,起码厍言是看不出他在撒谎。 台灯在啪一声中熄灭,黑暗顷刻间溢满整个房间。两个人虽然都闭着眼,其实都没睡。 许从一在想騕上的伤,那是一些掐痕,左右两边都有,某个人的掌曾紧紧箍着,留下的痕迹。这痕迹要是让厍言看见了,言錆线怕是立马就要波動。 厍言则是思考着,明天干脆直接和许从一说,让他搬到她这里住,态度一定要强硬,不能再像过往那样,不然他们的关系,只会停留在这一步。明明早就该这样的。 到早上吃了早饭离开,许从一还是没有和厍言说过任何关于他和厍钧间的事,在厍言这里,完全不知道,他们私下有那样病态扭曲的关系。 许从一走到外面街道等车,他处在相当大的矛盾中,不知道接下来是去公司,把厍钧说过的话都抛之脑后,还是到厍钧那里。 他毫不怀疑,假如自己忤逆厍钧的意思,男人会做出什么事,那个时候,他和厍言间,就真的不可挽回了。 根本就不是择题,没有bcd四个选项,打一开始,就只能选,必须选。 重复段,重复,请跳过,转下一章,和,谐友爱,简直气到爆炸 在生气,回头忙道歉:“是我的错,那现在提醒你可以吗?等等啊……”他从兜里拿出生气,回头忙道歉:“是我的错,那现在提醒你可以吗?等等啊……”他从兜里拿出手,看了下,七点十四分,是挺晚的了。啊啊啊啊啊啊摁, “快到七点半了。” “你快去坐着,没我的命令,不准来帮忙。”一个生了病的人,还东跑西跑,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躰。厍言板着脸。 “我理完这些,就回去坐好。”许从一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五点半爬起来改错字,一直改到现在,顺便修了一点bug,继续躺尸,宝贝儿群啪,么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89章 乘车赶到厍钧那里,门竟然是没有关的,许从一下意识警惕,感知到屋里只有那个男人的存在,悬起的心,降了一点下去。 缓慢推开门,被玄关处的一个行李箱吸引住了注意力,视线在行李箱上顿了一会,然后转向客厅方向。就看到厍钧正在往茶几上一个手提箱里装东西。因为是背对着玄关,具体装的什么,许从一看不大清楚。 等他绕过行李箱,往里走时,厍钧一把合上了手提箱。 许从一下了电梯出来那会,厍钧就感应到了他异于常人的气息。特地打开了门,以便他进来。 只拿了重要的东西,还有几件衣服,其他屋里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放着。这间屋子,离开后,估计就会被彻底破坏,住了有近一年,倒是依旧没有任何感情。 他的薄心,不仅对人,对物就更是了。 许从一打量着屋子,疑惑不解。 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可以说一目了然。 厍钧提着手提箱,到许从一面前,递给他,让他拿着,后提着玄关出的行李箱,随后将钥匙扔柜台上,抽身就往外面走。 许从一在屋里静站了几秒钟,那边脚步声快到电梯旁,许从一快走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石柱门,外面街道横着一辆漆黑的越野车,驾驶位的人摇下了车窗,右臂搁在上面,朝着厍钧直摆手。 对方也是一名哨兵,许从一转目去看厍钧,男人面上冷静无波,前面的人脸上都笑开花儿了,他好像丧失了所有表情似的。 等厍钧走到车边,哨兵下车,接过厍钧手里的行李箱,放到后背箱里,许从一手里那个箱子很小,可以不用放后面。 虽然是哨兵,但不是狂化状态,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就发现许从一是向导的这一身份。 越野车引擎发动,缓慢挪出停车道,驶上了街道。 之前就跃到车顶的黑豹,这会正安静趴伏着,头顶上站了只通体皙白的鸽子。鸽子翅膀收在身体两侧,脑袋微微歪着。 “……你昨天接的什么任务?为什么晚上塔那边就发布了追杀你的命令?”司机、也是厍钧这么多年来,唯一还在保持紧密联系的伙伴席穆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出声询问道。 厍钧做事从来不会给人解释,但这人是他伙伴,他既然想知道,那么他就告诉他。 “有人出钱,让我做掉其中一个。” 他的语气,像是在说天气一般。 席穆道:“但你不只做掉一个,是整整四个。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刚开始追杀令出来时,我还以为他们弄错了,结果那个地址,还是你提供给他的,那么毫无疑问,能在十几分钟内,快速结果四个三席哨兵的人,我知道的,就只有你了。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 “哪样?”厍钧抬目,从车内镜里,和伙伴视线相对。 和这人说话,心里承受能力低点的,估计这样得吐血了,席穆到不至于吐血,不过内伤是有一点点了。 “给自己留这么大一个把柄,看起来好像是故意让他们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吗?”席穆将话题转移到厍钧身边的青年身上。 刚才还不怎么明显,随着时间的缓慢过去,车里一股异样的气息,好似瞬间就浓烈起来,清幽幽的,似草木长出嫩芽的馨香。席穆当年在塔里待过一段时间,身为席次的他,相较其他哨兵,能更多的接触到塔里的向导。只是后来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而对那个地方彻底失望,制造了一起意外事故,让塔里那些人误以为他死了。 在塔外面,隐秘行踪,和厍钧合作,接一些灰色性质的任务,以此来生活糊口,没有再和任何向导接触过。他相当的意外,凭他对厍钧的了解,对方决计不可能和他一样,为了某个人,做出巨大的改变。 空气里向导的信息素似有若无,席穆忽然看向向导,不久前,厍钧告诉过他,塔外有个应该是刚觉醒,到掩藏身份的向导。 不会就是车上这个吧。 厍钧不知道自己伙伴这会脑袋里已经联想到了那里去,他没否认,从某个角度来讲,席穆说的算是事实。他利用许从一这点是不假,不过开初的动机,和有许从一的关系在里面。 席穆见友人似以无声来表达默认,他想哀叹出声,厍钧真是不出手则矣,一出手,简直要吓死个人。 “那你现在这是准备把他带着,到山上去了?”席穆还抱着点友人只是一时脑抽风,不至于真的变化这么大。 “是。”厍钧这次点头了。 席穆转动方向盘,将汽车往一处弯道上开。 “他是向导,你和他……”但从外表看,几乎从向导身上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来,在席穆眼里,除了那个已故之人,其他的向导都是弱者的代名词。他们就是精神力比常人好点,能够帮助精神失控的哨兵疏导情绪,除此之外,感觉比普通人还要脆弱一两分。 “结合了。”厍钧将席穆想要问的话,给直接补充完。 席穆当即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耳朵听茬了,忙去看厍钧,他神色镇定自若,所以刚才的话,不是随口提提,是真的。 作为黑暗哨兵,厍钧可以说就算是狂化暴走,理智都不会完全失去,能够自己很有效的控制精神。 “精神结合还是身体?” 席穆斜眼,透过车内镜,去看后座端坐着的青年,他视线望着窗户外,听到他们讨论的话题转到他身上,面色不见波动,侧着脸庞,隐约可见一种疏离的气息。 他和厍钧间,隔着什么东西,根本不像有过深层次的结合。但席穆知道,厍钧是肯定不会骗他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厍钧头微微往后仰,弯着眉眼,似笑非笑。 “你的事,我自然关心。你和向导精神结合,那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相应的会受影响。”精神结合,也可以理解为灵魂交.融,一方死亡,另一方会备受煎熬,直至承受不住煎熬,最后跟着死去。厍钧这样一番做法,分明就是将自己的性命同向导的绑在一起,一损俱损。 “他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他出事。”厍钧转目,盯着许从一棱角分明的侧脸。 许从一极力将两人的话给隔离开,努力将自己剥离出去,装作没有听到他们谈论自己,在厍钧说了这话后,他心海里掀起一片涟漪,拧回头,就对上男人眼瞳,内里光芒幽暗,似深沉的漩涡,能将人灵魂都给瞬间吸进去。 许从一逃避一般的移开眼,余光里看到厍钧嘴角好像牵动了一下。 汽车在蜿蜒的山道上盘旋,山峰并不高,但山势破陡,席穆开车速度很快,就是过弯道,都没做多少减速,于是车后没有系安全带的人身体就跟着左右摇晃。 左手紧紧抓着车门上的扶手,这会还是早上,但不是周末,只偶尔一辆车呼啸而过。 在山路上跑了约莫半小时,视野中出现一片平坦的山地。 树木高大,枝繁叶茂,从山道上拐进一条林荫小道,道路上异常干净,连一片落叶都几乎看不到。汽车往前,沿着弯道右转,快速从一个拿着扫帚扫路的人身边穿过。掠过的风将那人衣角都给掀飞了一点起来。 拐了过去后,进入一条比刚才小道宽了一倍多的道路。在往前,是一扇漆黑色的铁闸门。 汽车在临门外,一脚刹住。 席穆一手搁方向盘,一手搁到身后的椅背上,脸转向后方,下颚扬了扬:“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这地儿一般人可进不了。记得随时保持联系。” 厍钧推开车门,等席穆话完后,才落脚下地。 视线移到旁边,见许从一两手都抓着手提箱,好像不准备下车一样,席穆笑着打趣:“……你睁着眼睛睡着了?”唇瓣边都是狡黠。 许从一被问得以愣,左手松开手提箱,推门下车。 汽车往后面倒了断距离,随后调头消失在树林里。 厍钧脚边放着刚刚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行李,拉出拉杆,往铁门方向走。 门口石柱里侧的门卫,看到厍钧和许从一出现,将两人的影响传递给楼房主人,那边给了回复,让他直接开门。 漆黑的铁门往两边徐徐退开,厍钧一脚才踏进门里,后面从上车后,就始终都只字未语的人,忽然出了声。 “厍钧。”许从一脸上平静不再,多了许多情绪。 厍钧半侧过身,看向许从一。 许从一往前走了两步,因为结合的关系,他和厍钧现在算是生死与共,可这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他爱的人不是厍钧,而是厍言。一想到以后,或者要和厍钧在一起,许从一就有一种深深的背叛感,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厍言。他无比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魇,只要醒过来,所有的都会恢复如初。 他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不想去参与那些混乱和争斗。 “我没有告诉小言,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饶过我行吗?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你喜欢,你自己过,求你,不要拉我进去。”他言辞恳切,悲伤从消瘦的身躯里,不断朝外面涌。共情的关系,厍钧顷刻间,就感受到了和许从一一样的情绪,同一时间,他的心紧紧一颤,疼得让他感到了窒息。 甚至于,他想就这么点头,放许从一离开。 眼神陡然一凛,知道这是许从一在对自己使用精神暗示,厍钧将那股异样的想法给当即掐灭。 “已经晚了,这是第二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三次。”总想着从自己身边跑开,就这么厌弃他憎恶他,可惜他不会随便放手。 厍钧松开行李箱,快速走到许从一面前,他一把拽住许从一手臂,给大力拉到怀里。 低头附在许从一耳边,他没这样威胁过人,反抗他的,都直接给武力镇压下去,他意识到许从一的不同,意识自己大概对着这人,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所以还愿意纵容他,由他说着这些想要离开的话。 “我有很多方式,让你说不出刚才的话,你如果这么急切地想知道它们是什么,就继续挑战我的耐心。”厍钧没有起伏的声音钻进到许从一耳朵里,许从一一震,僵着脖子转过去。 咫尺间男人那张脸带着摄人心魄的美感,可眼底冰冷尖锐得,直叫人脚底发寒。 穿过铁闸门,进到里面,一栋中式风格的独立别墅楼,周遭环绕着一片绿色草地,有一个穿西服管家模样的人,从正门走出来,迎接两位来客。 话不多,道了句“厍先生,请屋里走”。随后就转身在前面领路。 房子是三层楼的,占地宽阔,中间环着一个圆形的平地,左右连边都各有一架电梯。乘坐右边电梯上的二楼,管家没有问厍钧和许从一是什么关系,直接把他们安排在一间巨大豪华的套房里。 “请稍作休息,一会我再过来带厍先生去见我们家主。”管家在门口,背脊略躬,退到门外,把门从外面关上。 站在门边,许从一看着房间,屋里装饰相当精致,随意扫了一眼,每件物品都似乎经过精挑细选,地上铺着崭新豪华的地毯,窗口玻璃半开,凉风灌进来,吹得淡蓝色的窗帘随风荡漾。 屋里飘荡着一股浅浅的百合花香,许从一随后在紧贴墙壁的一个木柜上看到了,插在青花瓷瓶里的一束百合花,花朵绚丽绽放,向下弯拱的绿叶上坠了滴滴晶莹的水珠。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一室寂静,坐在沙发上的人嗒一声点燃手里的烟,红色的火星,有瞬间的刺亮,微张嘴吐出烟雾,男人抬目瞧过来,被男人目光一盯,许从一好似才意识到,是他的电话在响。 以为是公司打来的,拿出电话一看,是厍言。 电话铃响了六七声,那边准备要挂断时,许从一滑开了接听键。 厍言在网络上看到当天有部电影新上映,于是打电话过来,询问许从一晚上加不加班,不加班的话,她就买八点钟的那一场电影票。 捏着电话,许从一往厍钧那里下意识就瞥过去,男人始终注视着他,许从一心如捣鼓,想也没想,便对厍言说晚上要加班,估计要很晚才下班,没法同厍言去看电影,并对比表示很抱歉。 “这样啊。”厍言话语里听得出来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以后时间还多,不争在一时。 “那你好好工作,忙完了回家,早点睡。” 许从一点头:“好,我知道。” 挂了电话,许从一垂目两眼直直盯着自己脚上的鞋,和厍钧相处在一个空间里,男人即便什么话都没说,强势的存在感,依旧不容忽略,偌大的空间,空气好似愈加沉闷,呼吸一下得都花费一点力气。不想再和厍钧待一屋,许从一梭巡到卫生间所在的位置,大踏步就直奔过去,动作颇有些急,看得出来是在躲某个人。 某个人指尖抖了抖,把烟头上燃尽的烟灰给掸落,背脊往后,靠上沙发背,眼睛从卫生间紧闭的门转移到玻璃窗外,晓风还在吹拂,纱制的窗帘随风荡漾,屋外远处绿林环绕,偶有一两只飞鸟掠过,一只白鸽在外面天空中徘徊,时而往窗户处飞,时而飞到更远的地方。手中夹的烟缓慢燃烧着,厍钧眼底划过一抹不明的深意。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完全的水流声,没有截断的痕迹,进去的人没有在洗手,只是很简单地为了避他而已。 躲得了这一刻,躲不了下一刻。人已经弄到身边来,之后就是慢慢調教了。时间足够充足。 外面房门意外响起了敲门声,厍钧吸了口烟,让对方进来。 “厍先生,家族在书房等您。”穿着一丝不苟的管家往里行了一步,站在门口中间,躬身敬语道。 厍钧自沙发上起身,弯腰将燃着的烟头放在烟灰缸里,倒是没有直接碾灭。 管家往身后退步,给厍钧让开道。 厍钧步在走廊里,管家目光迅疾往屋里扫了一圈,看卫生间门关着,料想跟随厍钧一起的那名年轻人应该在里面,但他面色冷肃,未对此有任何异言。 房门掩上后五秒钟左右,卫生间门自里开启,出来的人眼眸幽亮,闪动着盎然的兴致。 许从一往房间里走,到沙发边,坐在刚才厍钧坐过的地方,上面还残余着一点热度,玻璃缸里的烟头还亮着红点,一缕白色烟雾袅袅上升。 茶几上打火机和烟都齐备,许从一拿起烟盒仔细看着,全异文,明显的进口货,斜向下抖出一支烟,夹在右手食指中指间,嗒一声,一簇小小的火苗蹿了起来。 “你说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崔颐父亲?”这是在卫生间那会,系统告诉他的,许从一不免疑惑,看得出来,这屋里住的人有点权势地位,不至于家里孩子不见了,连找都不找。 崔颐怕是他爬在外面捡来的。 系统:“不是捡来的,但和捡来的差不多……” “停,他的过往可以省略。”许从一当即打断系统可能会有的长篇累牍,崔颐现在仍旧没有完全觉醒哨兵力量,就算崔颐心里对他或许已经有异样的想法,但以他当下的能力手段,可做不了任何事。 “说崔颐爸和厍钧之间的事。”忽然就打包行李搬到这里来,看情况不像是只住一两天,而是长住。有些需要知道的,还是提前知晓一些好,这样才好随机应变。 于是系统将它了解到的,做了一个简单的归纳和总结。 事件起因,因为一个亡故的向导。崔颐父亲和那名向导有过结合,是伴侣关系,说来也是凑巧,那名向导,正是送他们过来的、厍钧伙伴席穆暗恋的人。崔颐父亲早年犯了点事,为了不拖累伴侣,独自逃到别处躲着,私下里没有完全断了联系,而是通过网络信件,保持着通讯。但就在某一天,崔颐父亲忽然就没有收到向导定时的回复,向导因为他的缘故,被人看押在塔里,那之后,过了整整三天,向导都了无音讯。崔颐父亲忍受不住,跑了出去。 后来得知,这是塔里的人发现了向导和他在通讯,于是故意设套,让崔颐父亲钻进去。果然,哨兵中了计。 数名哨兵逼近,准备将崔颐父亲抓捕,而一旦被捕,就意味着死亡,向导哪里能忍心爱人就此丧命,将围攻的哨兵们都强行拖进他制造出来的精神幻境中。事情最后以向导精神力耗尽,精神崩溃微结局,连带着那些哨兵,一起当场脑死亡。现场一地横尸,就剩崔颐父亲还活着。 自然的,崔颐父亲将一切恨意都对向了塔这个组织。他花了近十年时间,创造诺达的家业,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和塔抗衡,他要一点点蚕食掉那个地方。 “十年?不是说失去伴侣的哨兵或者向导,活不到那么久?这人特别?”许从一细细玩着手里的烟。 系统:“哎,忘了说,他们只是精神结合,没等到身体结合那一天,向导就一命呜呼了。” “精神结合?那找个精神等级高的,再次结合,不就行了。” 系统:“那是崔颐父亲的真爱,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其他任何人。” “真爱啊……”许从一轻声呢喃,然后笑了出声,所谓喜欢一个人,难道就真的是喜欢他/她吗? 若是换个皮囊,换种性格,换种思想,还会那样? 其实很多人未必能真的清楚,喜欢对方,也许根本不是喜欢那个人,而是他/她身上的某一处,有形的或者无形的。多半是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若那东西安在另一个人身上,估计喜欢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沉浸在自以为的情意中,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喜欢这种感情就是假的,套了一个看起来明亮光鲜的东西而已。满足的是自己的一种私欲。 “你这想法以偏概全了。”系统不大赞同许从一对爱情的理解,虽然它自己也不懂,但感觉许从一就是错误的。可又仔细想了想,若是从这些世界的耽美线攻略目标来看,他们之所以喜欢许从一,就是因为许从一的身体,于他们而言,似良方解药,能解他们各种病症。要换成其他人,会如何? 这个假设从根本上就不成立,不会有其他人,只会是许从一。 为什么它这么笃定?系统惊诧自己的这个想法,好像就是根植在它的程序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0章 那边讨论不知道还会进展多久,出门时忘了买早饭,一直饿到现在,就在家里喝了半杯水。 胃部传来一阵明显的抽痛,许从一到饮水机下接了杯水,一口喝下,缓解了一点疼痛,但还完全不够。 这房子很大,一路进来,到没看到什么人,就只有领他们进来的那名管家。 这么等下去不是法,得先把肚子填饱,才能做其他事。 于是许从一出了门,两边都是环形走廊,延伸向两侧的电梯门。许从一往左走,电梯离得远,近处却是过去两步就看到一楼梯。一层楼太短,坐电梯感觉挺奇怪,许从一选择走楼梯。 但楼下,刚准备转身,面前忽然冒出一个人,中年男人行走间悄无声息,犹如鬼魅似的,许从一着实惊了一跳,两眼都瞪圆了。 “先生您这是要去哪?”管家语调平稳,目光直直盯着许从一,让许从一有种逃跑被抓包的窘迫感,而像是为了让他更窘迫,肚子十分不合时宜地发出咕的一声,昭示着它饿了,想吃东西了。 管家目光有明显的一晃,许从一脸迅速红了大片。 知道人很尴尬,管家却是像早就准备好似的,胳膊抬起,就往东南方位斜举。 “先生请走这边用早饭。” 许从一尴尬得想立刻挖个地缝,然后自己钻进去。面前控制着表情变化,嘴唇微微阖動,道了声谢。 两人走向餐厅方向。 坐在一张面上铺着绣满花纹餐布的餐桌边,许从一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各种食物,有种自己不是在吃早餐,而是在宴会里似的。 拿起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道菜开始下手,他到宁愿只有一两样,早饭完全不需要做得这么丰富。 管家去其他地方忙去了,餐桌这边就还有个穿戴着围裙的帮佣,对方从开始到现在,几乎都微低着头,没有看许从一。 明明空间很宽阔,时不时有伴着浅浅淡淡花香吹荡过来的风,许从一却是没感觉到身心有多少放松。反而在进入这屋子后,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不过怪异的是,当厍钧靠近时,这种感觉就消弭了不少。 同房屋主人交谈完,厍钧返身回安排给他的住处,到门外,手握门把上,还没怎么使力,门就自己开了。 屋里空无一人,卫生间门大大敞开,里面空荡荡的,好似根本就没待过谁。厍钧倒是知道这里警戒森严,进来出去都不容易,除非得到屋主人的许可。 这就排除了许从一悄悄一个人逃开的可能,但立马的,厍钧心情就不好了起来,思及许从一果真是避他犹如恶兽。竟是连等他片刻都不愿意。 厍钧在走廊里碰到管家,管家看他面色不善,直言许从一肚子咕噜叫,因此他就带他去楼下用早饭了。 等厍钧到餐桌边时,许从一刚好吃完,拿了餐巾纸擦嘴。 见男人冷沉着脸,许从一起身离座,自厍钧面前擦身走过,似陌生人一样直接无视,往后院方向走,在楼上那会,看到后院有个颇为宽阔的花园,繁花似锦,景色宜人,怎么着也比那间屋子待起来舒服。 步行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往边缘处走,房子周遭围了一圈铁栏杆,最顶上是缠着尖锐倒刺的高压线,鸟兽在铁栏外面鸣叫,但是没看到一只停留在院子里来。 寻了个木质的长椅,许从一坐下去,背脊半靠着后方椅背,到处一片安静祥和,但却并人觉得内心平静,这种寂静,反而似乎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雨倾盆。 就在许从一视线没有移动,凝视着铁栏外某个虚无的地方时,耳朵里敏锐听到有汽车停靠在院落外。 空气仿佛瞬间一滞,许从一旁边一排半人高的灌木,倒是堪堪将他身躰给遮掩住,来得人看不见他,他倒是从枝叶缝隙中,能较为清晰地看到对方。 银色辆车上可以说同一时间下来三个人,三个男人,如果只是这样,许从一顶多看她们一眼,然后继续眼神放空,但实际不是,除了他们本身之外,加上空中盘旋的那只苍鹰,共有三个精神向导。 毫无疑问,来的三个男子,身份是哨兵,看他们穿着都很随意,没有塔里特定的标志,应该都不属于塔了。身高相差不多,长得都身材魁梧,人高马大。 迎接他们的依旧是管家,男人一身标准制服,态度恭谦,不过相比刚才接他们那会,背脊好像没弯那么低。 估计这些哨兵等级不太高,黑暗哨兵不说千里挑一,百里挑一是必然的。一个黑暗哨兵的攻击力,相当于五个首席哨兵,二十个次席哨兵。 这栋房屋的主人,召集这些哨兵过来,怕是要做点什么大事。 系统:“他准备毁了塔。” “凭这几个哨兵?”让他们偷袭?塔里他是没去过,但人数应该不少,以一抵十,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系统:“当然不啊,他还有准备。” “什么准备?”一听到有争斗要发生,许从一来了那么点兴趣。 “他还买了很多□□,□□,炸弹之类的。” “这个准备就充分了。”管家领着三名哨兵到屋子里,许从一视线跟着移动,他这个位置选得好,在他这个角度,能够看到餐厅的一处,刚好又不至于让里面的人瞧见他。 厍钧还在用早饭,三人进来时,他投过去冷漠的一眼,随后继续,那是种全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淡漠,落在三名哨兵那里,立马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蔑和鄙视。 其中一个首席哨兵一个次席,身上都背了数条人名,且都在塔的逮捕令上,在他们手里也有哨兵的血。 一进屋,就收到毫不掩饰地轻视,让脾气自来就不算好的哨兵们想出手教训餐桌边的男人,让他知道,有时候要识时务,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单从外在看,哨兵们彼此是看不出对方等级如何,三人脚厍钧穿得讲究,还留着一头女人似的长发,当然了,长得也他妈和个娘们儿似的,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厍钧肯定是个弱鸡,暗想这雇主挑人还真随便,只要是哨兵,就都一股脑雇佣过来。 有人眼尖,看到厍钧坐椅趴着的那个通体漆黑发亮的黑豹,其中两人面面相觑。一个娘们儿精神体是黑豹,还真是暴殄天物。 心下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有人行事要谨慎点,拉住一准备过去的同伴,想让对方再看看,要教训一弱鸡,都在一个屋檐下,有的是时间,那人不理会,一把挣脱,朝着厍钧就过去。 次席哨兵壮硕有力的庞大身躯立在厍钧面前,后面两人听到他一脚踹向厍钧坐椅的一直脚,椅脚卡一声断裂。 “怎么称呼啊?”哨兵吊起的三白眼里都是挑衅和讥诮。他想的是,最好这人能识趣,自己滚蛋。 两同伴竖起耳朵,试图听到另一人的回答,结果什么都没有,反而是他们同伴被厍钧的冷漠给激怒了,一把抓着厍钧领口衣襟,将人给生生拽了起来,哨兵等人站直了,哨兵意外发现,男人个子竟是比他还要高一点,刚才是他俯视男人,现在陡然一边,男人眯着眼,无动于衷、看跳梁小丑似的盯着他。 “你小子……”哨兵力量陡放,周围空气都凝固。 “找死!”哨兵举起拳头,就携着寒冽拳风,直往厍钧腹部上砸。 这一拳要是被砸中,厍钧背脊骨都能被打断裂。 拳头在空中被逼停了下来,哨兵面上惊诧,低头下去,定睛一看,他的拳头包裹在一只骨节修长、根根分明的手掌里。 那手掌背面血管平摊着,微微可见一点突起。 这个男人,竟是能接住他这一拳,看来不是面上看起来这么弱。 哨兵试着收回手,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形而又致命的危险,男人眼瞳一点点竖了起来,甚至和已经从地上四肢舒展了开来的黑豹隐有相似,某种程度上来说,精神向导是一种投影,越是强的精神向导,其本主力量也有越强。 看来他是看错人了,脑袋发热,想给这人一个下马威,结果却是被对方给威慑住了,单单四目相对,就已有一种,命不保夕的错觉。 “你想做什么?”厍钧心里因许从一的刻意疏远,早就不怎么爽快,偏生就有人一点没眼力见,上赶着来给他当发泄物,他就却之不恭了。 “不、不好意思,我大概认错人,以为你是我曾经遇到的某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你继续吃,我就不打扰了。”对方用了多少力他不知道,男人表现得如此轻松,哨兵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迄今为此没有真正遇见过,但大家都有一种默契,看到对方最好自动走远点,他们就是黑暗和死亡的代名词。 “我这人有个不大好的习惯,一旦被人打扰到,就没法再继续下去。”厍钧还抓着男人拳头,说话途中一点点收拢,满意地看到哨兵脸变得越来越难看,痛苦爬了上去。 两人僵持着,哨兵同伴看事态不对劲,从后面走过去。 忽的,面前一个庞大的身影飞过来,两人下意识就一躲。 噼里啪啦,一连串物体倒地声,两哨兵你看我我看你,脑袋瓜子转向餐桌,就看到独独站在那里的墨色长发男子,刚才还挡在他前面的哨兵,不见了踪影。 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飞出去的是什么,两哨兵气势乍开,就要扑过去,厍钧冷飘飘斜过去一眼,两人跟霜打的茄子,顿时奄了下去,再蠢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彼此间的差距,他们来这里是为财,没道理钱没到手,先把命搭上,这可就完全得不偿失了。 两人扭身,跑到同伴那,搀扶着人起来,就逃命般得急往电梯方向走。 管家一手搁在门间,等着哨兵们,之前的发生冲突,只是旁观着,不该他插手的事,决计不会碰一点。 算是个小插曲,让厍钧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像是这是才感应到窗户外有人在看着他,厍钧侧身过去,入目的是一张木椅的一个角落,还有紧掩在旁边的绿色灌木。 那里有着谁,无需做猜测。 话说回来,其实他自己过来就行,完全没必要带许从一来,他自然知道对方千百个不乐意,可他就是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这人。 这种感觉从那天之后就变得愈加明显,他开始有点理解那些结合过的哨兵向导,为什么基本都待在一块,他们的灵魂受到彼此的牵引,离得太远,灵魂似乎被拉扯,痛到不痛,就是异常的难以忍受,比子弹打进身体,还叫人无法忍受。 倘若一开始,知道会有这个结果,还会那么做吗?厍钧在问过自己,答案是会。 他这人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选择,他选择必然对。 从屋里走出去,同样是往后院走。 几天后要进行的事,刚才雇主和他仔细讨论了一番,但是和之前有些差别,开始时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只用在外沿控制就行,他无所谓,只要最后钱到手。 至于事件的危险性,厍钧对自己的自信来自强大的能力,他不畏惧死亡,也从不觉得自己会这么轻易死去,他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下地狱。 走在鹅卵石上,到一张木椅边,坐上面的人,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等他坐下时,青年起身准备走。 手腕被拉住,许从一想挣脫,男人指骨犹如钢铁,一旦锢着了,只要他不放开,许从一就挣不掉。 没有办法,许从一只好坐回去,离厍钧有点距离。 他垂着眸,眼帘半盖,将眸低情绪一并隐没。 共情的关系,厍钧能感觉到他的抵触和排斥。 强扭的瓜,吃起来,其实也甜,毕竟味道在这里,随时都散发着。 “……什么时候离开?”许从一扣着自己掌心,这个地方豪华是豪华,但并不舒适,让人心不舒适。 “五六天。” “这几天里,我就都得待在这里?”许从一眼皮掀起来,看着厍钧。 厍钧微微颔首:“是。”不容人质疑的肯定。 许从一嘴唇开了开,他松开手,而后手指攥紧。 他仰头,望着苍白的天穹:“你这是准备将我拉进到你的生活里,问过我意见吗?”语气里的悲哀缓缓淌出来。 厍钧倒是触动不大,许从一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不在他的考量范围里。 “你害怕?”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厍钧还是这么问了。 许从一勾唇像是自嘲,他笑着道:“怕?对,我害怕。”但不是害怕未来那些必然会有的危险,而是害怕无法再和厍言在一起,其实事实足够明显了,是他可悲可怜地不肯去正视。 一味地逃避,总抱着可笑的期望。 仔细想想,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在待在厍言身边,他和厍钧间当下的关系,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更改的,要么他死,要么厍钧死。 这就陷入一个死循环了。往哪里走,都是死路,没有出口。 手机里先前编好了一条短信,但迟迟没有发出去,他太懦弱了,许从一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不想那一天这么快到来,能拖就继续拖。 这是自欺欺人,他不否认。 时间过得很缓慢,因为无事可做,后来到的几拧哨兵,和他们住对面,对方已然知晓厍钧是他们怎么都惹不起的人,加之雇主告诉他们,让他们到行动那天,全权听厍钧安排,在中间的这段时间里,好好相处,不要再起冲突。几人于是避着厍钧。 见到许从一那会,都很意外,不明白厍钧为什么带这么一个普通的人在身边,看到两人住一屋,心下很快明了,青年估计是向导,至于为什么看不到他的精神体,可能力量太微弱,仍旧是以貌取人。 这样他们心理平衡了点,厍钧再厉害,但伴侣那么弱,迟早有天要倒霉。不起冲突是一回事,被打压心有怨恨,且这怨恨越积越多,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太平和的情绪。 一天很缓慢地过去,慢得许从一都想将时钟给往前掰。 夜幕快速拉下,天色愈加暗沉。大家用过晚饭后,回到自己屋,屋里配备了很多东西,要换成其他人,估计能玩到半夜。许从一看到这些娱乐性质的物品,没有那个享受的心情。 男人到浴室洗澡去了,水声淅沥沥的。许从一两手搁膝盖上,颇有点正襟危坐的意思,背脊挺直,眼睛盯着房门方向。 他大概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脑袋里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让他赶快跑。 脚下灌满了铅,似有千斤重,动都没法动。 他指骨微微抽动,兜里手机铃声蓦地响了起来,许从一身体猛地一怔,铃声响了好一会,才拿出来。 是厍言打来的,一直到铃声停止,许从一都没接通电话。 过了几秒钟,铃声又再次响起,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许从一手哆嗦着,差点将手机掉地上。 慌忙间,竟是意外接通了电话。 那边熟悉温婉的声音。 “从一,下班了吗?” 许从一盯着透亮的屏幕,紧抿着唇,一声不发。 那边的厍言很奇怪,电话接通了,可听不到男友的声音。 “……我这边没有声音,要不我挂了,你给我打过来。” “我挂了啊。” 嘟嘟嘟。 屏幕跟着暗下去,许从一右手手指曲着,像是要将手机给捏坏一般。 闭了下眼,再次张开时,眼里多了一种决绝。 直接回拨过去,响了两声铃,电话被立马接通。 “小言,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出差一周左右。”许从一低目,看着面前打理得整齐的草坪。 “今天就走?”太突然了,厍言惊讶问道。 “是,车票已经买好了,下午就走。”许从一笑容苦涩。 厍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放低了嗓音:“这样啊,那你多注意身体,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别工作太晚,钱少挣点没关系。” “嗯,我还有点事,先忙了。晚点再联系你。” “那……再见。”厍言望向外面黑沉的天空,门口处崔颐在帮忙搬东西,男孩早上那会过来的,话不多,但手脚麻利,加上一张脸准时漂亮,甚至有路人频频往店里看,一些小女生更是直接到店里来。生意比往日好了不少。 多了一个人,她的工作相对轻松很多,基本上的体力活,都是崔颐在主动做,夜里人流量少,可以早点关门,厍言拿扫帚把店里从里到外扫了一番,拿着簸箕往街道上走,垃圾倒停放路边的垃圾想,转身回店,突然视野里一个身影直直倒了下去,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厍言先是一愣,随后快速跑回去。 簸箕扔地上,她蹲下.身,两手抓着崔颐肩膀就惊声叫他。 没得到任何回应,厍言用力摇晃崔颐身体,又接连唤了数声,还是没回应。 她又急又害怕,拿出手机就拨打了急救电话,报给对方店铺的详细地址。 她从拨号记录里找到许从一的号码,立马给他拨打过去,还不待响铃,她就瞬间挂断了电话。 不想许从一担心,影响他工作,厍言决定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告诉男友。 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就赶了过来,几名支援下车,抬了担架,把莫名就昏迷过去的崔颐给搬上了救护车,厍言锁好店铺,跟着上了救护车。 汽车顶上急救灯快速转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厍言此刻全副心思都在崔颐身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0章_149 她看到崔颐手指好像动了一下,于是仔细盯着,跟在在三四双眼睛里,原本竖躺在担架上的男孩蹭地笔直坐了起来,他眼睛猛地睁开,里面似翻滚着骇浪,崔颐身体没动,就脖子往右边转,眸色黑沉沉的,仿佛任何光亮都无法映照进去。崔颐那令人脊背发寒的森冷目光从医护员那里转到了厍言面上,他嘴唇开启,用一种没有起伏的冰冷声音问厍言。 “从一哥在哪里?” 医护员们不认识这人,视线都聚在厍言那里。 厍言不知道崔颐为什么问这个,但没隐瞒,男孩视线极具侵略性,被他盯着时,让厍言有种身躰都被刺穿的恐怖感觉。 她神经紧紧绷着,身躰有往后退的趋势:“他出差了,估计要下周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 谢谢以下宝贝儿的支持,也感谢其他小可爱的订阅留言,吧唧吧唧。 野区猛男SEHUN地雷x1,野区猛男SEHUN浅水炸弹x1,毛三哥地雷x2,木妖无痕地雷x1,19881673地雷x1,这是小吕的地雷x2。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1章 厍言神色里的忌惮表现得过于明显,她并不是多擅长掩饰自身情绪的人。 她在害怕他,崔颐心中意外的有点快意,他知道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脑袋里高热的岩浆翻滚炸裂,但即便他额头已冷汗涔涔,他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他觉醒为了一名强大的哨兵,已经不需要去医院,自身机体的修复能力,会慢慢让他的身体达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强度。 他得走了,他得离开这里。 去寻找那个撩.动他心弦的人,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存在,只是一眼,就进.入他心,在他梦境里无限徘徊。 崔颐目不斜视,直接起身站起来,弓背往车门方向走,有医护员伸胳膊过去,想拦住他。 看他急匆匆的架势,分明是想在车辆奔流不息的街道上直接跳车。 医护员的手根本没来得及碰到崔颐,面前一阵极速掠过的风,车门忽地发出一道巨响,不是被平和地打开,而是让人一脚给直接踢掉。 风从后方猛烈灌进来,前面司机专注开车,等车门被踹飞,从右边玻璃窗里打着圈消失在视野里,知道后面出了状况,急急忙忙把车往边上靠,忽然变道,差点让后面的车子给撞上。 后方的汽车开上来,刚好在后面,也刚好看到了车门无故掉落,一个黑影窜出来,犹如鬼魅,司机被惊骇到猛的一脚急踩刹车,一切太过诡异,手忙脚乱中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差一点就飞出绿化带。 救护车里的人都一脸惊愕,你瞧我我瞧你,担架还在中间摆着,上面亦有被人躺.过的痕迹,明明开始不省人事,怎么突然间人不但醒了,还当场跳车。 厍言下了车,站在路边,崔颐跑了,她可没法跑,得留下来配合处理这件事故。 崔颐脚下没有任何停顿,觉醒的速度很快,对各种力量的掌控适应得更快,可以说得心应手,不存在任何障碍,就是时而脑袋抽痛一下,这点小痛,完全可以忽略。 漆黑的夜幕将整个世界死死包裹着,人们注意自己脚下,没怎么注意天上。崔颐在高楼大厦上面如鸟兽快速奔驰,跑着跑着,他的脚边虚无的空气出现扭曲波动,一种来自其他地方的存在撕裂空气钻了出来。 几乎是眨眼时间,它出现了,一头通体棕色毛发的巨狼,狼身高一米多,提醒比普通的狼大一倍,它飞跃落地间悄无声息,和崔颐有着最完美的配合度。 崔颐用了十分钟时间,跑完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坐电梯上楼,开了门就立马走进去。到卧室拉开衣柜,里面衣物跌得整整齐齐,和早上离开那会一模一样。 这就充分表示,厍言说的是假话。 崔颐到客厅里,茶几上还放着半杯冷过去的水,十多个小时前,许从一还拿着它喝。 现在他走了,不在这里了。 眉头一皱,崔颐立马想通,不是厍言在撒谎,而是许从一告诉她的,就是错误的。 他要出差,却没回来拿衣服。所以他在骗人,他没有出差,说不定就在这个城市。 说不定……和某个人在一起。 会是谁?他毫无头绪。 在屋里垂着头来回走动,他眼睛忽然一亮,快步跑到卧室里,拉开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张碎纸片,摊开纸片,上面记录了一个电话号码。那是在昨天早上吃早饭那会,给许从一打来的,崔颐记得很清楚,接了电话后,许从一面色就变得不太好,虽然他极力在遮掩,可不算太成功。 崔颐在某天悄悄记下了电话号码,把号码背下来,随后跑出屋子,跑下了楼。 屋里灯光透亮,窗户外月沉星稀,许从一洗过澡,在浴室玻璃镜前立着,屋里有提供专门的浴袍,长及膝盖,但却只有一根细细的袋子可以系。他将蒙在玻璃上的一层浅浅白雾给无声擦拭开。 对着镜子里的人眯眼弯起了两边唇角。 系统:“崔颐觉醒了,就在刚刚。” “这么快?我以为还会再等等。” “看他那架势,似乎在找你。”系统查看了一下崔颐走过的地方,很明显的,都和许从一有关,加上在救护车里那会,他询问过厍言许从一的踪迹。 “他能找到这边来吗?”说起来,这屋主人是崔颐父亲,他若是直接回家来,那可就有场好戏看了。 “修罗场?”系统可不大想看那种状况发生。 许从一耸了耸肩,表示只是他一个随意的想法而已。 系统对于许从一这些可以称之为恶趣味的念头,不置可否。 待得时间够久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可能就一直躲里面不出去。 许从一将浴袍拢紧,拉开门走出去,男人已经坐在床.上,半靠着床头,眼睛闭着,似在假寐,门开了没睁眼。许从一走过床边也没睁眼,在听到沙发下陷的声音时,赫然睁开了眼。 眸里光芒冷沉,直直凝视着准备睡沙发的人。 这季节没到夏季,还是春季,窗口半开,夜风徐徐吹进来,许从一不由自主打了哆嗦,他缩起脚,没去看那边床铺上的人是什么表情,铁定不好,可让他主動去爬那床,他心里这关过不去。 被动和主动,总是不一样的。 厍钧其实这晚并没打算做什么的,昨天已经有过半夜,他把青年欺负到后面叫也叫不出。只会发出幼猫似的抽泣声。 从那种极致的缠缚感,还有始终都僵硬无措的反应,知道许从一是第一次,想让对方多休息一下,可眼下看来,似乎完全没必要。 他用自身的行为来向他展示,他不想和他有接触,他想躲地远远的。 怎么能如他愿,必然不能就这样如他愿。 嗒的一声,房间里光线全暗,忽如其来的黑暗,让许从一有瞬间的愣神,以为或许这一夜就会这么过去,突然他全身警铃大作,脖子在漆黑的空间里,朝向右边转动,先是听到一点窸窣被子翻动的声音,随后是某人两脚的落地声,然后是一点点靠近的脚步声,带着令人几欲窒息的压迫感。 适应黑暗后,借着窗外稀薄的光线,发现面前一个高高的黑影。 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他甚至可以看清黑影亮得极端骇人的眼眸。 彼此距离很近,互相间的情绪慢慢纠缠融合在一起。 于是许从一清楚地感知到,这人忽然燃烧起来的慾火。 许从一全身每根神经都战栗不安,黑影手臂伸了过来,落在他肩膀上。 属于各自的信息素被动地散开,因为这人在某个意义上来讲,是他的伴侣,他们的精神和身体,对于对方来说,都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不是意志力可以控制的。身体有发,热的趋势,热意霎时汹涌澎湃,朝着下方的一个地方聚拢过去,他的身体在渴求和希翼着,渴望被拥菢,被占‘有。 许从一紧紧抓着浴袍下摆,将手里那团布料给揪得变形。 肩膀上的手稍微一動,许从一身躯就控制不住,往沙发上’倒,背脊一挨上沙发,许从一就立刻骇了一跳,自我意志回笼了一点,他两肘撑着沙发,把自己抜离起‘来,后背刚离开沙发不到十厘米。 整个人再次被’圧下去,身上一个黑沉沉的身躰陡然覆下来,圧‘得他当即就有点喘不过气。男人在黑暗里,视线依旧和光亮时一样,轻而易举就抓’住了许从一两只手,一并摁在他头上。嘴上一个热感贴上来。 男人動作不轻,一吻上就立马捏着许从一下颚,强行掰开他嘴巴,湿’軟的舌‘头从露’出来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从沉睡中醒过来,许从一感觉到身体在移動中,身’下是温热的触感,不是在夜里那张床’上,而是坐在某人蹆上,某辆车里,即将要去向某个未知的地方。浑身上下,尤其是某*处,酸痛和僵麻感,还异常清晰。整个身体跟被一辆超大型的巨卡给从头碾到脚,指骨微微往里蜷缩,力量在缓慢回体。 睁开眼,视野里最想看到的是一片浓烈化不开的漆黑,视线缓慢往上,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低垂了,神色冷漠无波,好似被他拥在怀中的不是他选择的伴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物体。 厍钧表情毫无变化波动,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冷得令人脊背发寒。 “醒了?”他问。 许从一面色间还有点显而易见的茫然和懵懂,心里很多疑问,但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他转动开脖子,往前面驾驶位看,一张不熟悉的面孔,司机耳尖听到后面的说话声,知道许从一醒了,抬眼朝车内镜里看,同许从一目光直直对上,司机眸里似有一种无法辩驳清晰的深意。许从一收回目光,看了下自己和厍钧现在的姿势,瞬间明了,司机眼里的深意是什么意思。 他又往车窗玻璃外看,后面紧跟着一辆汽车,司机的穿着和这辆车的驾驶员一模一样,后面车里几个陌生的面孔。 男人还盯着他,像是在等他回答,许从一挣扎了一下,腰’间的手倒是没坚持,堪堪就那么松开了。许从一扶着前面车椅椅背,跨’到旁边的座位上坐着。 “……去哪?”许从一注意到四周楼房越来越矮,人烟也逐渐稀薄,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路人掠过车窗玻璃。 “崔余购置了一大批军火,准备在今天提货。”厍钧简明扼要地说了此次出行的目的。 “他准备做什么?”军火?而且需要厍钧参与其中,怕是数量庞大,直觉崔余是要拿这些军火,做点什么事,许从一开口询问。 厍钧目光上下审视了许从一一番,许从一不躲不避。 厍钧嘴角露出抹浅淡的笑,搁在膝盖上的手,有节奏的敲击了两下。 “炸了‘塔’。”更为简洁的三个字。 许从一平静的脸色慢慢变化,眼里眸光直晃。 虽然不知道崔余和塔里有什么恩怨,但是要摧毁它,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容易。起码这炸药地安置在最恰当的位置,这个位置,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在塔里面。 所以他找了厍钧还有其他哨兵来,是要让他们潜进塔里? 危险系数太大,有极高的可能,炸药没安放好,他们先一步暴‘露身份。 许从一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就如何表现,厍钧看到他不由自主流出来的惊忧,觉得这人真是越来越对他胃口了,真是可爱的要紧。 “你在担心我。”一个很明确的陈述句,没有疑惑。 看着厍钧眼底的好似看透一切的神色,许从一愣了愣,随后立收敛那些可笑的想法,他将这人当成普通人了,可他是吗? 当然不是,这是个绝对强大的男人。他担心任何人,都不该去担心他。 许从一敛下所有情绪,不再看旁边存在感异常强烈的人。 汽车在高速路上狂奔,玻璃窗外连绵起伏的树林山峦。不知道开了多久,大概半小时,汽车从主道转向右手边的一条单行道,道路狭窄,紧够一辆车通行,前后三辆款式相近的汽车,保持着相对一致的车距绕着山道盘旋。 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又前行了约莫十分钟,抵达一座上下两层楼的大型废弃机械工厂外。 工厂漆红的铁门打开,门口站了两个荷枪实弹的人。 至于门口中间,偏外面一点的空地上,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直迎着汽车驶来的方向走,司机脚下没踩刹车,轮胎刮擦地面,发出沉暗的声响,男子不见丝毫惧意,摊开胳膊,等着汽车过来。 为首的汽车一个急刹车,停在男子面前,溅出的尘土蹿起一米多高。 男子脸上挂着未及眼底的假笑,快步走到后车座,弯腰拉开门。 目不转睛盯着出来的人,看到出来的是个墨色长发、面庞俊美的人,以为对方走错片场了。 往后退了两步,扫视了一番几辆车辆,心想没有错啊,这些人是崔余手下。那就奇了怪了,他和崔余打过数次交道,没在身边看到这么一号人。长得跟女人似的,怕是稍微一推,就要倒下去,然后痛哭流涕。 长发的男人下车后,转头往车里看,那架势,好像在等谁。 果不其然,另一个人跟着下来,第二个出现的青年,虽然相貌方面不及第一个出色,但身体方面,一脸病态,两脚落地时,脚下明显一軟,差点没站稳,滑坐下去,被旁边的人一把给捞住腰。 这样的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是来搞笑的吗?他觉得他有必要打电话给崔余,问下他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想要这些东西了,还是怎么的。 男子这么想着,手已经往兜里伸,准备去拿手机出来。他的动作没有刻意遮掩,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他脸上的轻视和不信任。 厍钧手臂从许从一身上拿开,两三步就走到了正要打电话的人跟前,男子盯着手机屏幕,蓦的,身边一股沉沉的逼迫感,浑身汗毛瞬间倒立起来,心里更是猛地跳了下。脖子僵直地转过去,刚才对方没站直,他以为这人和他差不多高,眼下看来,对方低垂着眼俯瞰着他,那股威压感压得他双腿直打哆嗦,想跪下去。 忍着跪下去的冲动,男子瞳孔放大,喉骨滚动,急促地咽了口口水。 “东西都、都准备好了,麻烦到里面清点一下。”男子将刚才的那些轻蔑的想法全部收回来,面前的长发男脸看起来是比女人还漂亮,但周身气势,和他所见过的人有天壤之别,这种感觉,只在一类人那里感受过,那是一群被称之为凶兽的存在。 猜测到男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一类人,男子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去看跟着厍钧一同来的许从一,也直觉他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能被一名武力值强悍的哨兵照应着的,有很大可能是向导了。 不得不说,男子的猜测完全对。 其他同行的人下了车后,被阻拦在门外,只放了厍钧和许从一进去。两人一进去,厚重巨大的铁门就在嘎吱声音中,缓慢关上。 工厂里空荡荡的,地面上积攒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脚踩下去,但凡重一点,都会激起尘埃无数。 进到里面,许从一随意那么一扫,左手边一辆大型皮卡车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领他们进来的供货商步伐踏得比两人快,快速走到皮卡前,手臂一抬,猛地一挥,之前就候在车边的手下抓着盖在皮卡上的黑色布帘就是用力一拽。 哗——的声响动,黑布从皮卡上滑落到地上,露出皮卡的整个面貌。外观上没有特别之处,在街道上随处可见,那名拉卡布帘的人走到后车厢,抓着车把,往下一压。退后两步,车门向外打开。 内里堆砌了一箱箱的军火物资,基本都是杀伤力巨大的,使用最广泛的一类。 “请。”供货商扬臂,请厍钧上车去检验货物。 厍钧余光梭巡了整个工厂一遍,在二楼上的角落里,都有看到拿着机‘枪的人。 眸色缓缓深了两分,他走上前,抓着门框,没踩栏杆,直接翻身跃了上去。 在车厢里仔细检测每个货箱,从里到外。更是直接上手,插.上子弹夹上膛。货品都很齐全,没有缺漏的地方。 跳下车,厍钧掏出电话,给崔余打过去,表示东西很好。那边没说什么,只让他们路上回来小心。 挂了电话后不久,供货商的电话铃声随之响起,里面提到余下的欠款刚才收到。 供货商把电话揣会兜里,到厍钧面前,伸出手,笑容满面,这次真诚多了:“合作愉快。” 厍钧握住供货商手,摇了摇,脸上和眼底都没有笑意:“合作愉快。” 工厂还有另外一个出口,供货商的车都停到后门,于是他和厍钧握.过手后擦肩而过。二楼上监视下面情况的人往暗处里退,厍钧走向等在铁门后的许从一,许从一满目的不解,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他看不懂厍钧这个人了。 随后发生的事,让许从一知道,他来,是有某个原因的。 耳边噼里啪啦激烈的枪响,二楼上原本走到暗处的人,这会全部探出身体,用手上拿着的热.兵器不断往楼下扫射。 目标相当明确,就是转过身,往门口走的厍钧。也几乎是同一时刻,停靠在那里的大卡车被人开动,直往正前方的墙壁上撞,那面墙轰隆隆倒塌。 漫天的尘土飞扬起来,一轮射击过后,上方的攻击暂时停歇,供货商背对着正门方向,疾步往里面的一个小通道走,在穿过过道门框时,下意识扭头朝向身后看,看到是灰沉沉的沙土,沙土模糊人的视线,让他一时间看不清楚那两人具体怎么样了。 这样黑吃黑的事不是他第一次干,但却是意外的,第一次心里异常地不踏实。未免真的有其他状况发生,供货商加快步伐,跑进过道里,给手下下达命令,让他们立刻引爆埋藏在角落里的炸药。 轰隆隆数道声响,工厂大厅里地面摇晃,连墙壁都在这数道炸裂声音里,崩塌倾倒。 灰尘弥漫,一些甚至蹿到过道中,供货商被忽如其来的晃动,震得险些摔倒下去,他扶着墙壁,缓了一口气,下一刻,拔腿狂奔。 强烈的爆炸,将二楼上的一些人给晃得手里的武器都给掉落到地上,等晃动停歇,有人弯腰在飞扬的尘土中慌忙不迭的摸索武器。 手指刚碰到武器一角,背后一股寒烈气势猛然扑来。 那人手臂就那么垂悬着,身体僵得几乎没法移动,就头颅还受意识使唤。 转过去脖子,还不待他看清楚灰雾里站的是谁,转瞬间,这人身体就腾空飞了出去,凄厉的惨叫伴随着弯曲向下的抛物线,跟着一声嗙响,这人掉在了地上,周身骨骼脆响,当场给摔死了。 离里面七八米的地方有个大的通风口,上面半扇摇摇慾坠的玻璃窗,厍钧一脚蹬上二楼栏杆,飞身利落跃到上方,旋起一脚,用和刚才踢人一样的力道,把玻璃给踢得四分五裂。身体如鸟兽笔直轻盈地落在地上。挺直脊背,厍钧将刚才带到墙角下的许从一给径直打横菢了起来。 先是跃到二楼上,两膝一弯,直射向没有障碍物的玻璃窗。 跃出玻璃窗,下方是一片凌乱的杂草地。 在工厂里面被迫吸了不少灰尘,许从一嗓子直发痒,一落地,就立马捂着嘴难受地咳嗽。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爬起来修文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2章 等在门外的人听到里面忽然就想起枪声,都纷纷掏出武器,往工厂里面冲,紧接而来的爆炸冲击波,将两扇铁门都给震倒了一面,也使得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险些被门给压着,虽然反应得及时,避到一边,却是仍旧被强烈的冲击波给直接掀翻在地。 卡车正撞碎一面墙壁后,往工厂后方同供应商集合,供应商在两名手下的护卫下,快速往停在门口的一辆汽车上跑。有人看到他一出来,就立马打开门。 供应商弓背刚钻了半个头进去,哐当一声,车门关上,直接卡在他腰间,那一撞力量极大,供应商腰骨都相应发出碎裂的声音。 其他人被这个变故一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都举起手中武器,对准忽然冒出来的两人。 有人正要扣动扳机,态势一转,原本卡在车门间的供应商,让厍钧给拽着衣服后领,一把给提了起来。 他另一手掐着供应商的脖子,指骨略微往里收,供应商立马呼吸不畅,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 “……放了我们老板。” “你要是敢动他,今天没想活着走出这里。” “快放手。” 供应商的手下们你一言我一句,好似看不清眼下什么形式,竟然还在威胁厍钧。 厍钧面上冷漠如初,这些人算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他此时已经和先前有点变化,深邃的眼瞳里有海啸在慢慢聚集。许从一长身立在一边,刚才的咳嗽让他这会脸还泛着一些不正常的红晕,有两三把枪、黑漆漆的枪口这会正笔直对着他。然而意外的,这些枪口带给他的危险系数,没有旁边这人多。 许从一只脖子小弧度的移动,他转视厍钧,男人抓了对方的老大,然后?然后他想做什么。 在他思量厍钧接下来会做什么时,男人视线陡然一转,和他对上,许从一微怔。男人没言语,但神色间流露出来的意思是让他过去。 许从一去看在场的其余人,他们的目光顺着厍钧的,都移到了他身上。 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拳头,许从一缓步走过去。 待他一靠近,厍钧就低沉着音道:“让他把刚才收到的尾款都达到这个账户上xxxx。”厍钧跟着报了一串数字。 他是对着许从一说的,桎梏着的供货商当然也听到了,立马就垂死挣扎起来,动作弧度很大。 厍钧抓住供货商一条胳膊,眉头都没眨一下,咔嚓一声,给残忍的拧断了。 供货商发出一道惨叫,额头涔涔冷汗。 许从一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发直。一些人握着枪,手指扣着扳机,随时准备射击。 厍钧全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双目瞧着许从一。 “你要他的……钱?”许从一喉咙干涩发痒,又有点想咳嗽了。从那一天遇见第一个哨兵开始,到后面碰上厍钧,他的生活就几乎可以说是瞬息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的平和安宁成了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他想逃离这种困境,然而又无比清楚,他没有任何的后路可言。却总是想会有什么变故发生,好打破当下的这个僵局。 厍钧见许从一似对他的做法相当困顿,解释了一句:“他想财货两全,我就让他一样都得不到。” 说起来他是受崔余所顾,来接这批货物,但过程里发生什么,他要怎么行事,则完全是他个人的事。没有人可以掌控到他,塔里不能,崔余也别想。之前崔余让他做了实验室那里的那名向导,他直接买一送三。怎么会不知道崔余暗里打的什么算盘,想让他彻底和‘塔’那边决裂,到他那边做事。顺水推舟的事谁不会做,只是这最后,到底谁在算计谁,谁是最终的最大利益获胜方,就各凭本事了。 供货商还残存着几口气,喘着粗气道:“你别想,就算你杀了我,钱我也不会让他们打给你,做梦,你……休想……” “犹豫什么?害怕这人失去价值后,我会杀了他?”许从一迟迟不见动作,厍钧扬声问道。 许从一对于厍钧这种似人命为儿戏的做法,表示出绝对的抵触。 “你让他做成我说的事,我可以考虑给他留个全尸。”厍钧停顿了几秒后,接着道。 许从一抬眸看着厍钧,犹如在看一个可怕的恶魔。 他心里知道,厍钧言出必行,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他甚至或许是享受着肆意玩弄他人。 他看这供应商出气多,进气少,很难说得清楚,他和他,到底谁更可怜。 拖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只能按着厍钧说的办。 将精神触丝释放出来,快速钻进到男人脑袋中,控制他的精神力,以为男人这会濒临死亡边境,精神力比正常时,要脆弱两分,许从一往前走了两步,重复厍钧刚才的话。 “把收到的尾款转到账户xxx上。” 男人瞳孔缩小,这个指令和他的意识发生强烈冲突,男人脑袋开始剧烈晃动,脸部肌肉出现扭曲变形。 许从一再次说了一遍,这一遍声音加重,语速更是放得很慢。 男人的意识在可怜地负隅顽抗,但最终结果,还是没能敌过一名s级向导的精神力暗示。 他快速闪烁不定的眼珠子安定下来,厍钧掐着他脖子的手,缓了一点,男人把电话拿出来,拨了个号出去。 男人的手下们试图阻止,但男人面色和神情都变得尤为古怪。到这个时候,这些人总算清楚了,面前的两个人,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够在极端的时间里,就控制一个人的意识,以他们所了解到的,只有一种人可以办到。 众人心里敲了锣鼓,心脏更是扑通扑通随时都要跳到嗓子眼。 男人挂断电话,整个人呈现提线木偶似的神态。 厍钧扣着人脖子,让面前拿枪指着他的众人,把枪给扔地上,并转身往后面跑,不这样照做,他马上就扭断他们老板的脖子。 已经知晓厍钧手段的残忍的,没人再去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快速扔掉了各自武器,掉过头,就往远处狂跑。 丢垃圾一般,把手里奄奄一息、去了半条命的人给丢到地上,厍钧拿手机出来,看了一下,接收到一条钱款到账的短信。事情到这里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就是几天后的事了。 厍钧走向许从一,后者面上显而易见的拒意,厍钧哪里会在意许从一怎么想,走到人面前,把人抱离了地面。像个女人一样,一天之中两次被菢起来,许从一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表现当下的心情。 厍钧抱着一个上百斤的成年人,却是和抱一团棉花般,丝毫不见神色变化,大踏步往卡车方位走。 卡车司机也在奔跑中,车钥匙插在车上,厍钧离地一跃,稳稳落在卡车上,把人放下来,让许从一做副驾驶位,他则坐上驾驶位,随后载着一车军.火往来时的路上走。 同行崔余的人基本都有受点伤,但还至于缺胳膊短腿,有一个拿着电话,向崔余报告发生意外状况,崔余坐在轮椅上,有一会没说话。那边语气急迫,等着崔余下命令,崔余望着天空上被一团灰沉沉的乌云遮掩住的太阳,让他们就在那里等着。 至于等什么,崔余没说。他只是静静看着,没多会,一分钟时间不到,刮来一阵烈风,这阵裂缝似乎很强烈,将厚重的乌云给一并吹散开。阴沉沉的天空乍亮,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明起来。 又是几分钟过去,他搁在一边的电话再次响起,电话里传来惊异的声音。 他知道十有八.九会是这个结果,但在没听到确切信息时,其实自己没有面上表现的那样镇定,他甚至在怀疑,自己将这么重要——可以说起决定性作用的事,交到一个其实并没彼此交付的人手里,也许会直接导致全盘皆输。 好在他的眼光是对的,没有看错人。 他用最少的付出,得到最大的收获。他已然从一名战士,变为了一名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商人。 卡车走了一半原路,之后改道,没有往崔余的山顶别墅开,一路往东行,四十多分钟后停靠在一家大型商场后面。这家商场是崔余名下的,保安那边得到通知会有一辆卡车过来,果不其然,一辆巨大卡车在车辆中穿行,朝着这边直直前行。 车杆缓慢升起来,卡车减速往里行,一直开到最里面的位置,那里一个放置了障碍物的空位,保安小跑着追上,手脚利落地拿走那个红色障碍物。 车门打来,从两边各下来一人。 其中一人墨色头发垂到腰间,用一根皮绳简单捆着,惊鸿一瞥,保安直接给看呆了。 等人走远了,外面有车进来停靠,车喇叭声响起来,保安才惊醒过来。视线追寻过去,却是没再看到刚才从车上下来的人。而立刻的,从商场一道暗门出来一群穿着深色衣服的人,这些人目标就是卡车。 有两人绕到后面,打开门,攀爬上去。其他人站在底下,跟着他们开始卸载车辆里的货物。朝着商场里面的地下室里搬。 这么一来二去,时间差不多到中午,许从一精神恹恹的,走路人都似乎有点摇晃,但这里车水马龙,来来往往行人川流不息,好在厍钧没再像之前,把他给抱着走了。 商场斜对面正好有家酒店,忙碌了一上午,也是时候吃个午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昨天把人折腾了好一会,厍钧倒是看着清楚,许从一走路时,速度明显得不快。 在过马路时,厍钧一把将许从一拉到身前,半扶半搂着走向对面。 两人个子都相对较高,尤其是厍钧,一米九几的个子,身长腿长,本来这些就足够让一些人注目了,加之他鸦色的长发,还有那张俊美的随时都能到T台上走一场的俊美脸庞,可以说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人的目光。一些人都走过去了,被美色所惑,转身快跑着追上长腿疾走的厍钧。 旁边偶尔有闪光灯亮起,厍钧倒是面孔冷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被他半搂着的许从一却是瞬间就全身不自在起来。 尤其一些人眼睛跟X光线一样,将他从头扫到脚,好像随时要冲过来的架势,明白这些人都是冲着厍钧来,这算是首次和厍钧出现在这样人多的场所,即便对厍钧的外貌有所认知,但能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就完全出乎许从一的意料了。好似这些人几辈子没见过帅气的人,忽冒出来一个,跟围观国宝似的。 许从一不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脚下步伐迈得更快,但忽然的,他身体就往下坠,险些摔倒在地。腰间的手猛地一紧,将他给及时扶住。 他苍白的脸颊迅速漫上一抹潮红,羞耻地想立马在地上刨个坑,然后将自己给埋进去。走个平路还能崴到脚,他也真是棒棒的。 因着这个小意外,两家间的距离缩短至零,隔着彼此单薄的衣布,能够清晰感知到男人温热的体温。许从一敛下眼皮,将所有情绪都藏至心里。 过了街,人群四散开,厍钧的手臂还揽着许从一,不见撤开的趋势,许从一右脚腕微微扭痛,紧抿着唇,忍着这点痛。 往上方的台阶上走,走了一小段距离,走到一家酒店前。 厍钧在进门前适时松开手,许从一于是站在门外,没有立刻进去。男人大长腿几步都到前天,办理入住手续。 目光很随意的四处晃着,正对面就是占地辽阔的大型商场,当时一个面,就有三个出口。没什么特别的景物,许从一准备收回视线,余光里一张熟悉的面孔滑过,许从一心中一紧,眼睛忙追过去看。 在商场二楼上,一家自助烧烤店,看到了对方。 厍言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提包放在手臂边的空椅子上,在瞧见楼下斜对面的青年时,她直接以为自己眼花来着,但是用力眨了下眼再次睁开,青年还是站立在那里,她还是不大相信,然后掐了把自己手背,一道刺痛传来,痛感清晰异常。那是她的男友,昨天给她电话,说要出差一周的男友。 他骗了她,他根本没有出差,而是仍旧在这座城市里,仍旧在她身边,却因为某个原因,说谎欺骗她。 什么原因? 厍言打开提包,从里面拿出手机,视线直直盯着对面的人,拨号过去,没有拨通,机械的金属提示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电话还贴在耳朵边,没有拿下来,同行的去拿菜的朋友这会端了一摞盘子过来,几乎将脸都遮了大半,倒是没立刻注意到厍言当下的异常,将盘子小心翼翼放桌上,喘了一口气。 把堆砌的高高的盘子往下拿,一些放到厍言那边,这是才分心注意到厍言,看她没有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玻璃窗外某个地方,顺着厍言视线望过去,那里就站了一个相貌不出众的青年,青年眼睛看着她们这里,显而易见的,厍言和青年认识。 “哎,言言,那是谁啊?”朋友随口问道。 她这一声,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厍言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手机都差点滑出掌心,她放下手臂,刚开口说了句“他是我……”男友的男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原本就扩大的瞳孔这会又放大了一分。 他们怎么会在一块,她的男友,还有——她的表哥厍钧,他们俩出现在一起。高大俊美的长发男人从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走出来,走到许从一身后,一手搭上许从一肩膀,将他身体给掰了回去。这其实是很正常的动作,没有哪里特别。 但没有缘由的,厍言就是觉得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她快速低头,在通话记录里往回翻,翻出厍钧的电话,里面回拨过去。那边响铃了两三声,厍言双目凝视着她表哥,见厍钧手往兜里移,跟着就拿出手机,接通了她的电话。 “表哥……”厍言觉得嗓子有点发痛,她咽了口口水,润了下嗓子。 “厍言?”厍钧挺意外厍言会给她打电话。 厍言捏着电话,皙白修长的指骨微微泛白,她张了张嘴,有那么几秒钟,找回自己的声音。 “表哥你吃饭了吗?”她努力装作很平静,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慌乱。 厍钧听觉比常人敏感数倍,早在厍言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发现一旦异样。 这点异样,配上许从一忽然的愣神,厍钧猜测到一点可能的事实。他开始在周围搜寻厍言的身影,视线游弋地超级快,几乎两三秒时间,就找到了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厍言。 “还没吃。”那次见面过后,两个人就在电话里聊过天,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第二次见面,厍钧心里有了个想法,总得逼一些人看清事实的真相。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不介意做这个强取豪夺的坏人,毕竟,他本来就不是良者。 厍言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出口的却是一句:“我和朋友在吃自助餐,表哥要不要来一起?你和从一一块的,对吧。我打他电话关机,你让他也过来吧。”厍言唇角弯弯,笑容烂漫纯洁。 “他身体不太舒服,不适合吃太刺激性的食物,今天不行,换下次。” 二人隔着一条街道,忽看着通话。许从一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厍钧这里,就怕他说出任何可怕的话来。好在厍钧没有真的那样做。听到厍钧回绝了厍言的相邀,许从一想夺过电话,告诉厍言,他马上过去。 只是手臂怎么抬都抬不起来,两只脚也犹如扎根在了地上一般,挪不动。许从一仰头去看那边二楼的玻璃窗,本该坐着人的地方,这会忽然就空了。 许从一顿时一惊,力量回体,脚恢复自由,他朝着石阶下走,刚走了两步,肩膀再次被人摁住。 不过这次的力道,比刚才那次大多了。 压得他承受不了,想跌跪下去。 脖子缓慢拧回去,就听到厍钧问他“想去哪儿?找厍言吗,她马上就会过来”。 许从一表情愈加茫然,他声音迟缓不确定:“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该做什么。你忘了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当然,如果你开不了这个口,那么我来。”厍钧对许从一步步紧逼,这一次,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两人站的位置,虽说不是人行道上,但还是有三三两两来往的过路人,一开始会被厍钧过分英俊的外貌吸引,随后就好奇他和许从一的关系。这里异性同性,都可以合法在一起,自然的,人们将他俩当成了一对情侣,有点小矛盾的情侣,看热闹的人随处都有,这里就更多了。 厍言奔跑着穿过斑马线,穿梭在人群里,当快要走到两人面前时,却是忽然就放慢了脚步。她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短短十多米的距离,花了近半分钟。 站在石阶下,左右两边都是绿色草坛,绿草被修理得整整齐齐,厍言抬目,看着咫尺间的男友。 脑袋里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叫起来,问啊,赶快问,问他为什么骗你。 厍言两手紧紧搅弄着,指骨发痛,她呼吸加快了一分。 “从一,你……没有出差?” 她眼巴巴地望向许从一,希望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从一知道瞒不下去了,头点了点:“没有。” “那你,和我表哥,怎么会在一块?是路上偶然遇见的?”厍言笑容在脸上保持着。 许从一看着厍言,明明是在笑,表情却好像在哭一般,无尽的自责和悔意,让他嗓子发酸。 “不是。”他无法说得更多,那些他刻意隐瞒的事,任何一件,都会让厍言震惊加痛苦。 “从一。”厍言往台阶上走了一步,伸手去拉男友的手,还没等她碰到男友的胳膊,一边横过来一只手臂,阻挡在两人面前。 厍言盯着忽然冒出来的臂膀,不明白了,她拉自己男友,这个没有错吧,为什么会被阻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3章 厍言暖暖笑着,声音却是下意识地带着点急迫:“刚电话里表哥说你身体不舒服,不能是刺激性的食物,是胃不舒服吗?那里的自助餐也有一些清淡的,从一,我们走吧。” 厍言两眼渴求地望着许从一,希望他能够点头。 但男友只是看着她,没点头也没摇头,眸光里似有光芒在闪烁不定。 “从一,走啊!”厍言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和横在身前的手臂碰触到。 许从一脸上浮现出了悲伤的情绪,他嘴唇微微蠕动,像是要说点什么,但还是很快归于沉默。 见许从一始终不给她任何回答,厍言只好将目光转到表哥厍钧那里。 “表哥,你也一起去啊,人多,也热闹些。” 厍钧冷沉着眸,看厍言的神色,犹如看一个并不相熟的陌生人,没有丝毫情感:“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像你前男友,什么都瞒着你。” 厍言被说得一愣,从厍钧话里抠出了一个较为关键的词。 她再迟钝,这会也开始意识到某个问题。或者可以说,其实心里已经有念想,但自己在刻意回避。 她觉得很好笑,然后笑了一声。 “表哥你和从一……”不待厍言把话说完,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许从一突然出声打断她。 “小言。”许从一声音猛地插入进来,他艰难地紧抿了下唇,跟着道,“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许从一眼眸里哀伤地,好似随时会有眼泪坠落出来。 厍言啊地疑惑了一声,她笑容一点点加大,没将男友的话当真:“从一你在开什么玩笑,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明明上一次见面都还好好,一点征兆都没有,厍言不信许从一的话。 “……我们不要在一起了。”许从一知道这个事厍言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换了他,也会觉得这是再开玩笑,于是再一次说道。 他的眼神很专注,神态很认真,一点不像在说谎,他说的是真的,他要和她分开。 厍言脸上的笑容再难以维持住,她眼里漫上水雾,眼角开始发红。 声音里立马听得出来明显的哽意:“开玩笑的吧,从一你告诉我,你在骗我,对不对?怎么会,之前还好好,为什么?我不信,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说啊,我都不介意的,什么都可以接受。” 右边肩膀蓦地一沉,许从一脑袋拧向左边,看到厍钧视线里隐隐有着催促,共情作用下,他感知到厍钧的部分情绪。如果这会他不开这个口,厍钧就会说。 他自己说,起码还能将对厍言的伤害尽量降低,即便他知道,一旦说了分手,伤害就已经造成。 “我……”他嘴巴张开,想将整理好的话复述出来,忽然就消了音。不行,他说不下去,他没有这个勇气。他胆怯,他害怕。 “你什么?”厍言接着许从一话头问。 许从一狠狠咬了下嘴唇,鼓足勇气般道:“我喜欢上别的人,不喜欢你了。” 厍言脑子里这会一团浆糊,乱得厉害,许从一说什么,她就跟着追问什么:“你喜欢谁?” 许从一又沉默。 厍言几乎是压着嗓子在吼:“你喜欢谁?谁!” 周围慢慢开始有人聚集,对着三人指指点点的,一些隔得近的,听到一点大概,于是发挥自己足够大的脑洞,脑补出一段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他的狗血剧情。 许从一头小弧度地摇了摇,那是不想说,也不想厍言再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可情绪激动地厍言看不出来,她就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迫切地想要知道。 而后,这个答案,无声无息地呈现在她面前。 她的表哥,一手扣着她男友的下巴,将他脸转过去,随后头一低,当着她的面,当着四周众人的面,吻了上去。 厍言被震地直往石阶下退步,一脚踩空,声音剧烈摇晃,险些侧身摔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一边的石台。 “不、不可能,你们没在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从一你是不是生病了,胃不好?很严重?因为怕我伤心难过,更怕会拖累说,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来瞒着我。我不会相信的,我们去医院。”厍言站稳身,善良的笑意重新回到脸上,她甚至不管厍钧还搂着许从一腰,三步并作两步,就奔到了许从一面前。 猛地一把拽住许从一胳膊,就将他往下面拉。 许从一被拉得一下跨了两个梯阶,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身后一个还红肿着的地方,挣扎一样的痛,他脸色瞬间一白。 厍言急于带许从一去医院,没第一时间观察到,倒是一边的厍钧很快就发觉,上前按住了厍言的胳膊,用的力道很轻,但厍言就是有种自己手腕被铁钳给锢住般,没法再移动分毫。 厍钧抓着厍言的手,大长腿两步就走下去,在厍言瞪大的、水汽弥漫的眼睛注目下,他伏下.身,凑到厍言耳边。 以仅够三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你前男友的病,不是胃病,是昨晚被我愺过,所以今天肚子不舒服。” 说完就直回身,居高临下冷漠俯瞰厍言,眉眼里都集结着凉意。 厍言惊得瞳孔放大,嘴巴都微微张着,她难以置信地鼓圆了眼,眼珠子机械僵硬地一点点移到许从一面上。许从一自然听到了厍钧的话,他和厍言一样都处在震惊中。 腕上厍钧的手已经放开,她还握着许从一的,厍言嘴唇发抖,手指克制不住地,失力发軟,她指骨松开,手臂缓而慢地垂落下去。 嘴巴开开合合数次,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脑袋里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表现出来的,是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水,倏地流了下来。 瞬间,她泪流满面。视线模糊中,她到面前的两个人,相拥着在一起,转身离开,走向右前方的一家酒店,很快的,两人身影就彻底从她视野里面消失。 厍言踉跄着往前面走,想去追,走了几步,被台阶绊倒,她就那么坐在地上,垂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呜咽的声音随之冒出。 那边自助餐厅里的朋友看厍言忽然冒出去,半天没回来,倒是看到她和两个男的在说话,朋友没见过许从一,不是那是厍言的男友,看到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然后厍言就蹲了下去。 朋友拿着提包,跑下楼,跑过街,跑到厍言面前。 周遭的人,看归看,没谁上前关心,朋友将厍言扶起来,厍言哭得眼睛通红,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朋友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厍言,只能抱着她,不断拍着她后背。 一路乘坐电梯,到房间里,许从一都垂着眼帘。 进屋后,走到床里侧,靠窗户的沙发就坐了下去,两膝并拢,手放在腿上,坐姿异常标准。一同进来的厍钧知道他这会得缓缓情绪,没立马打扰他,找了点餐单,点了几个小菜。 不到半小时,菜就送了过来,送餐员在外面敲门,厍钧走过去开门。送餐员推着餐车进来,将几样菜一一摆放出来。 送餐员道了声“请慢用”,就拉着餐车离开了房间。 厍钧到桌边坐下,取出筷子,先递了双给许从一,随后拿起另一双,就开始吃饭。 右手拿着筷子,许从一眼帘颤了颤,抬起来看向对面,男人姿势优雅,就如同在高级餐厅一般,单从外在看,很赏心悦目,可一想到男人不久前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许从一胃里就一阵翻腾,半点胃口都没有。 脑袋里一根神经拉扯着痛,从见到厍言后,就没有停止过。脑袋似安装了一枚炸弹,随时要炸裂开。 他紧握筷子,机械地伸手去夹菜,低低垂着眼,机械地吃菜,机械拒绝,机械吞咽。 连着吃了几口,胃里翻江倒海,作呕感顷刻间变得强烈,无法再忍受住,许从一嘭地丢下筷子,捂着嘴往卫生间冲过去。 正举快去夹菜的厍钧在这一连窜的响动里,停了下来,他将筷子放在碗边,顿时觉得桌上的菜,怎么看怎么叫人没胃口。站起身来,拿屋里安装的座机另外又叫了几分外卖。 挂断电话后,往卫生间方向瞧过去,门半掩着,依稀可见里面一个弓着在盥洗台前的人。对方在不断往脸上扑冷水。 厍钧在外面看了有那么一会,迈开腿走了进去。 将人一把拉到身前,关了水龙头,一手从墙壁上挂钩里去了张洗脸巾,擦干净许从一脸上的水渍。 许从一面无表情,眼睛看着下方的某处,不拒绝,不闪躲,似木偶一样,安静顺从。 厍钧手轻抚着许从一后颈,对方眼皮掀了一下,很快又垂落下去,那双茶色的眼眸了,暗沉无光,死水一样沉寂。 拉着许从一将他带出卫生间,到床边,厍钧两手按住许从一肩膀,往前面一推,许从一身体后仰,下一瞬,倒在了两米宽的大床上。因着一个成年人地突然躺下,床发出一道似是不堪重负的闷响。 这一下,让许从一沉寂的眼里,瞬间有了一丝光彩,同时漫上了明显惊惧,他两肘撑着床,就想挣扎着起来,肩膀上的手就那么轻松压着,后背紧紧贴着床单,没有丝毫的间隙。 窗外投射进来的光,被男人俊逸的身躯给遮掩了过半,阴影覆下来,许从一手指揪着床单,眸光晃动得厉害。 阴影在靠近了一定的距离后,停了下来,肩膀上一直手挪到他额前,温热的触感当即传来。跟着一缕打湿、粘在眼角边的头发个被男人动作轻柔地抚开。 许从一仰视着男人,全身都僵直发硬,肌肉紧绷着,就怕男人圧下来,再蒸腾他一番,可预料之外的,男人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变得异乎寻常的温柔。温柔到和过去判若两人。 “闭上眼,睡一觉。”厍钧指腹贴着许从一眼尾,那里泛了点红。就是许从一眼睛里,白色部分清晰可见一些蜿蜒的红血丝。他心中莫名就是一悸,和刚才类似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产生一种迷醉,不再是过去,想欺负到这人哭出来,而是想,让他能够对他和煦的微笑,让他的微笑能够持续地更久。 许从一茶褐色眼眸大大睁着,脑袋里神经撕扯着痛,没法入眠,虽然身体和意识都渐次疲惫不堪,可睡不着,怎么能睡得着,他和厍言……他们分手了。 心里被强行挖走一块,变得空荡荡的,冰冷的寒风直往里面灌,冷得他想蜷缩起来,缩成一团。他眨了眨眼,觉得眼睛发热,视线越来越模糊,好像有水浸透到了眼睛里。 他睁着眼,左眼泪水滚了一行下去,两秒多钟后,右眼紧跟着掉落一行。 随后,是流不尽的泪水。泪水模糊他的视线,他就那么躺在厍钧身下,眼神悲伤绝望,泪水开了闸似的,一直流泪,一直流泪。 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 厍钧手掌盖在许从一眼睛上,心口一阵绞痛,有谁拿着一把刀,剖开他的心脏,往里搅动,搅得血肉模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痛,这个正在流泪的青年,让他有了心痛的感觉。 掌心下感受到对方细长的睫毛刮搔着,撩动心弦。 “别哭了。”厍钧想干脆一下将人给劈晕过去,但意外的,下不了手。他伏身下去,一臂将人搂了满怀。 轻声安抚:“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再哭了。”厍钧捂着许从一眼睛,吻啄他的脸颊。拿开手后,由下至上,一点点添.舐许从一流落的泪水。舔到许从一眼帘上,轻吻许从一被泪水濡湿的睫毛。 默声流了一会泪水,许从一闭着眼,沉睡了过去。 门外送午饭的送餐员再次敲门,厍钧脚步很快,走过去开门,示意送餐员别说话,不用进去,他来把菜端进去。 送餐员下意识往屋里看,就看到两米宽的床上被子微微往上突,之前来时看到还有一人,估计躺在上面的是那人。 厍钧吃了两口热菜,视线不时往床上移,没多少胃口,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叫酒店员工上来收拾东西。 他倒是没多少睡衣,没遇见这人之前,在工作完成后,就回到住处,大多的时间都是在沉默中打发,并没有大多的娱乐项目。在遇到许从一之后,尤其是在彼此结合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生出了一种,想要暂时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的想法。他并不是会逃避的人,这个想法一出,就前后仔细追寻过产生的根源。 结果得出,根源在许从一这里,他的存在,成为一种不可或缺。他是否爱他,是否愿意,这些他并不考虑。许从一今后的人生,将由他来掌控,他会给他—— 厍钧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敲了下,而后停顿。 ——他会给他比许多人更好的生活,他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他。 只要他开口。 自助餐是没法再继续吃下去了,朋友在街边叫了辆车,送厍言回去。 厍言倒是没再流泪了,就是眼睛通红,嘴角抿得死紧,眼眸里都是叫人心惧的狠厉。 朋友问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厍言摇头,没说。知道这会厍言情绪不佳,朋友还是有点眼力见,没追问下去。就是心里相当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太好的事发生。 送厍言回花店,原本想送她上二楼,厍言阻止了朋友,说她没事了,让朋友不用替她担心,没人能够从她身边拿走她的东西。 朋友刚要劝两句,意识被什么物体撞击了一下,劝慰的话被撞散,身体先于意识一步,点了头。 “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朋友走出花店,在门口回头对厍言说。 厍言沉着精致漂亮的脸,嗯了一声。 朋友转身离开,坐上回自己家的出租车后,眼睛忽然猛地抖了下。 在花店里,厍言面色冷沉沉的,好似一点没受之前事情的影响,她将搁置在店里的花搬到门外,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男子从远处走过来,视线并没有看着这边花店,厍言放下手里的花,缓慢地直起腰,她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情绪,那人心里很雀跃,伴随着一点小小的忐忑,像是准备要和心上人告白,但又犹豫担心对方会拒绝他。 男子走到花店前,停住脚,厍言抬眸,一个柔和的笑容在唇畔荡开。 十分钟后,男子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出了花店,厍言注目着男子背影越行越远。她拿着自己一缕头发,手指缠了一圈又一圈。 柔和笑容渐次冻结,换上的是幽幽的冽意。 城市的另一边,崔颐带着熟记下来的电话号码,找到了专业的人员,请他们帮忙查找号码在哪里出现过。 很轻松的,就查到号码曾经出现在一座山上过。更为巧合的是,他的家,刚好在那里。虽然家里没有一个人值得他眷念,但为了寻找到许从一,他不介意假装一下。崔颐将一垂涎他脸、试图和他发生点某种关系的男人那里抢来了对方的车,开着车,就直往山上走。 到家时,发现屋里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且根据围绕在那些人周围的精神体来看,这些人都是哨兵。 崔颐的精神体因为他本体的特殊性,可以自由在精神图景和现实中出现,这会,他的精神体灰狼就隐没了行踪,导致这些哨兵们不知道,他其实和他们一样。 他在楼宇里待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尤其是上学后,基本上都待在学校,就算是节假日,也不会回家。他和房屋的屋主人,唯一有的关系,就是血缘上。那个男人,明明心有所爱,却为了攀附权贵,同他已故的母亲在一起,在后面,夺得了他母亲那边所有的权势和财产。大概还留他一命的原因,是还有最后一点良心。男人做这些事,都没有刻意瞒着他,他不怕他知道,因为他一个脆弱的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他双腿残缺。曾经崔颐憎恨着男人,无数个夜里,都在抓扯头发,宁愿男人杀了他。 但现在,崔颐感谢这个给了他生命的人,若是就没有他,他不知道世界还有让自己心动的存在,他不知道,自己原来一颗死气沉沉的心,是可以跳动的。 崔颐直接登上二楼,没去见估计是在书房里的崔余,他找到管家,让他跟他一起到监控室去一趟。 既然人在这里出现过,那么翻找一下过去视频就可以了。 作为崔余唯一的儿子,管家自然应承崔颐的要求——况且这要求,其实算不上要求。 一切都很顺利,崔颐在播放画面里找到了正在寻找的人,至于旁边的另外一个,既然能够出现在屋子里,十有八.九就是哨兵无疑了。 两人住一间屋,第二天,男人打横抱着许从一出的门。因此一个事实已经明显摆了处出来,视频里长相俊美,身高腿长,一头墨色长发的男人,恐怕就是之前在许从一身上留下痕迹的人。 “爸爸叫这些人到家里来,是准备做什么?”崔颐在画面停止后,转头问管家。 男孩漂亮的脸,随他亡故的母亲,性格一直以来都唯唯诺诺,甚至都少有直视人眼睛说话,在这里,对方不但直视着他,神色都说话语气,都表现的不卑不亢。眼神凌厉,倒是某个瞬间,和崔余有五六分相似。 管家心中有点疑惑,给的回答是摇头:“少爷如果想知道,可以去问先生。” 崔颐勾唇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但你不会说,是吧?”崔颐眯着眼,似笑非笑。 管家又点头。 崔颐耸了耸肩,语气舒朗:“随便吧,没人告诉我,我自己去查。”说着崔颐快速擦过管家肩膀,走出了监控室。 崔颐的房间是单独于其他客房存在,他回屋后,就一直待在屋里,哪怕到饭点,也没有出门,都是管家把饭送过来。他父亲知道他回来了,彼此一样,都当对方可有可无。 晚上七八点时,院落外有汽车开过来。 像是猜测到那里坐着谁,崔颐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帘。 盯着慢慢靠近的车辆,汽车停在门口,后面下来两个人。 崔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左边个子稍矮一点的那个,嘴角露出抹势在必得的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4章 回来的路上,在一家餐馆吃过了晚饭,因此许从一和厍钧两人一进屋,没有加入到餐厅正在用饭的哨兵们中,而是直接穿过中廊,走左边楼梯,上了二楼。 二人一前一后步入他们专属的房间里,屋内冷冷清清,窗户开了大半,微冷的夜风直从窗户外,往里面灌。下午那会一睡,就睡了三四个小时,睡得太久,这会许从一都觉得身体还有点不适,他到沙发边坐下,拿了搁在旁边桌面上的遥控器,将嵌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打开。 倒不是他想看电视,只是和厍钧待在一个空间里,彼此都不说话,气氛相对沉闷,有点其他的声音,打破一点这种令人窒息不安的氛围,心思也同时不用完全放在男人身上。 黑豹静默无声踱步到沙发边,四肢一曲,就趴在了地上,它脖子没完全放下去,而是扬着,看了一眼还站着的厍钧,随后冷森森的兽瞳转到距离不远的许从一身上。 黑豹悄无声息,虽然是精神体,但作为向导的许从一,没法像普通人那样,对它视若无睹,一只专厮猎杀的凶兽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还一直都紧紧盯着自己,好似在执行着哨兵的某种命令。 许从一眸色随之加深。 厍钧到卫生间去洗手,拧开水龙头,摁压些许洗手液到掌心,两手放涔涔流动的水流下。抬头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他眼帘眨了一番,发现眼眸里,好似多了一点什么其他的情感,不再似往日那样,冰冷无波,渐渐有东西在里面集聚。 他清楚那是什么,在选择和许从一结合的那天起,他其实就有这样的觉悟,忽然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且某种意义上来说,许从一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弱点,理论上,他该离他远一点,在发现他对他的不同之后。 实际上,他没有。他甚至是主动出手,促成了他成为他的人。如果非得给一个理由的话,大概是,踽踽独行这么多年,生活太过一沉不变,忽然有了一个可以带来变化的存在,所以自然要弄到手里来。 这么想了,因此,就这么做了。 拧上水龙头,抽出纸巾来擦手,厍钧往外面走,可以听到电视播放的声音,好像是在播放广告。 走到洗手间外,沙发上的青年正襟危坐,背脊打得笔直,一双星辰闪亮的眼,始终都注目着电视,明明是广告,却仍旧看得那么认真,一个眼角余光,都不肯施舍给他。 他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是青年的命,他遇到了他,命就只能由他来掌控安排。 厍钧步向沙发,想过去坐,忽然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脚下步伐一顿,厍钧视线在许从一高挺的鼻梁,还有绯色的唇瓣上停了一两秒。 叩门声虽然暂歇,厍钧能够感知到,外面的人还在。 他快速转身,大长腿几步都到了门后,一把从里面将门拉开。 直立在门外的,是依旧一身制服一丝不苟,连头发丝,都好像丝毫不见凌乱的管家。 “厍先生,家主请你到书房一趟,有事情商议。”管家头微微低了点,态度恭谦有礼。 厍钧冷沉的视线越过管家肩膀,朝一楼下方眺望,原本在餐桌边吃饭的人,这会已全无影踪。心下大致有了思量。 “现在?” 管家道了一个字:“是。” 厍钧一脚跨出房门,管家随即给他让开身。 反身关门,厍钧眼睛看着门里的人一点点在他视野中被掩上。 等屋外两人的气息单薄到几乎感觉不出来,许从一扬手,搁在脖子后面,左右前后扭了扭脖子。 身体更是往后面的沙发背上靠,他曲起的两腿伸直,只脚后跟着地。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许从一将待机状态的系统给唤了出来。 系统当时挺蒙圈:“喵?” “言情线和耽美线的数值。” “哦哦。”系统讪讪笑了一声,“我这不是看你完全投入到角色中,不想打扰你。” 许从一像是接受了系统的这个解释,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他不说话的时候,哪怕眼眸神色都温柔,可就是给人一种,漠然和决绝。系统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言情线99,涨了一点。至于耽美线,我查查……80了。80?哎,怎么忽然就涨这么多了?” 系统惊奇地叫出声,难以相信般:“我以为女人心海底针,没想到男人的也是一样,之前数值没到五十吧。” 许从一回想了一下,的确没到,他摇摇头。 “你说因为什么?”系统似是在明知故问。 “大概是,喜欢我吧。”许从一配合着系统,笑得颇为玩味。 一人一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许从一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到了窗户外,天空黑压压的,无星也无月,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像是只有当下所处的地方才有光芒,而这个光芒,也许不久后,就会被黑暗吞噬。 许从一轻抿的唇角,缓缓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这抹弧度持续时间不长,几乎五秒钟都没有保持到。许从一面色陡然一凛。 脖子继而转向房门方向,房屋墙壁都是用的特殊的材质,整个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脚步声,但是隔着厚重的门板,可以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来了。 而且是个哨兵。 停在窗栏上的白鸽振翅起飞,往黑暗的天穹里扑扇翅膀。许从一直伸直的腿曲了回来,后背也从半靠,变成直挺。 他盯着棕黑的门板,来人站在门外,却是意外没有敲门。 系统受到这种紧张的气氛影响,声音压低了一点。 “是崔颐。” 许从一神情间微有一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后不等系统解疑,他自己将话继续。 “如果说是巧合的话,就未免太巧合了。他知道我在这儿,所以特意找过来的?” “对。”而且中午那会就到了,不过因为是一个原本没有出现在剧情中的人物,系统对崔颐的关注度就相对不多。 “那他站外面干嘛?犹豫啊?” “应该是吧。”系统也表示不知道。 “正好我口渴了,应该出去找点水喝。”自说自话中,许从一站了起来。 系统惊诧:“屋里不是有水吗?”就一边柜台上,摆放着上下两排喝的。 许从一瞥过去瞅了一眼,走动的速度不减:“我想喝热的,毕竟胃还有点不舒服。” 系统这会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其实很清楚,许从一这是故意在找借口,他想见到崔颐,然后准备做点什么,或者不准备做什么,就想给自己找点能够带来快乐的事。 他就是这样的人,为了满足自我精神、感官上的愉悦,可以蛊惑利用任何人,甚至,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上。 许从一握着门把手,拧开后就往里面拉。 门刚开了一个缝隙,眼眸稍抬,就看到正中间站了一个男孩。两人四目相对,许从一眸光晃动。 他表情一时间怔忪着,倒是崔颐在看见他后,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嘴角堆砌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从一哥,你在这?”崔颐的表情控制地其实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般好,至少许从一是一眼就知道,他这惊讶是装出来的。 不过许从一的演技,可比崔颐好了不是那么一点两点。 他怔忪过后,眼里的诧异不减,同时还多了一种怯意,好似在怕着什么。 “你……”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回答‘是啊,我在这里’,或者问崔颐,为什么你也在。都不合适,于是他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唇。 崔颐视线从打开的门缝里,往屋里看,他知道这些房屋的装置,屋里一张两米宽的大床,铺陈着暖紫色的被褥,落在崔颐眼中,意外变得有点刺眼。 许从一和那个男人不会是今天刚来,两人来时双手空空,而以他知道的,许从一该是昨天就来了,所以他和男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晚。 那一晚发生过什么?更是不需要揣测的事。 在他的家里,许从一他…… 崔颐憎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天觉醒哨兵力量,这样或许就能拦下许从一,不让他跟那个男人走。或者如果时间再早点……不对,没有如果,什么时候都没有如果。 崔颐盯着许从一的眼睛,开始隐隐有疯狂的意味漫上来。 他往屋里踏了一步,将他和许从一间的距离拉短到,再靠近一点,就会碰触到。 “从一哥你是……向导吧。”崔颐忽然开口扔了这么一句话,把许从一给直接震得手从门把上落开。 许从一瞳孔一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他看着面前出现的崔颐,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灰色庞然巨大的物体,那物体几乎有半人高,一身灰色的毛,正在朝着他靠近。 崔颐看着许从一茶褐色的眼瞳里终于又有了自己的身影,多日来的痛苦和烦闷,一瞬间就给安抚下去。他顺着许从一目光,拧过头,看到是自己的从精神图景里出来的精神体,嘴角的笑意加大,声音都是突如其来的兴奋。 “这是我的精神体,你的是什么?能让我看看吗?”崔颐回视许从一,后者在他逼兀的注视下,往身后退。 窜到夜穹中的白鸽往玻璃窗户中飞,仿佛是特意为了迎合崔颐的问话,扑扇羽翼,直接落脚在许从一左肩上,它收起纯白的翅膀,小脑袋一歪,黑豆大小的眼珠就直愣愣地盯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鸽子啊。”崔颐开始那会没看见什么东西,只能隐约听到好像有什么翅膀在拍打的声音。 等到白鸽停靠在许从一肩膀,许从一身体下意识一抖,在一个瞬间里,他看清了那个引起许从一颤抖的存在。 一只通体皙白的鸽子,大概一个拳头大小,体型玲珑精致,乍看一下,就特别惹人喜爱,和它旁边的人一样,看起来都这么弱小脆弱,也许轻轻用点力,都会受伤。 崔颐心中莫名的,就有一种隐秘疯狂的念头,他记得那一次,许从一独自回来,在沙发上睡过去,他看到了他衣服下的那些鲜明的痕迹。他恨那个肆意伤害许从一的人,可现在,他忽然也想那么做,在这人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他弄出来的痕迹。 单就相貌而言,许从一不算特别帅气,姿色不如他。他见过很多漂亮的人,但意外的,他记不住他们的脸,满心满眼,都只有站在他前面的这一个人。 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喜欢上他了?崔颐想,大概是他这辈子,就没有遇见过这么温和善良的人。 那么,就算他真的伤害他,他也会原谅他的,对不对? 崔颐这样想着的同时,下一刻,就在许从一猛然睁大的瞳孔里,将这一想法付诸实践。 他上前一把抓着许从一右胳膊,就一个拉拽,许从一也就精神力方面特殊一些,体能方面,和觉醒了的哨兵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完全没想到崔颐会忽然就出手,整个呆呆地由着崔颐称得上算是艳丽的脸,朝着他靠近。 随后,嘴唇上蓦地一痛,男孩不是用吻的,而是直接上牙,瞬间就咬破了许从一的嘴唇。 刺痛感立马侵袭进大脑,将许从一从个人的呆愣中给惊醒。意识到崔颐是在做什么时,他举起拳头,就往崔颐漂亮的脸上砸。 但拳头刚挥出去,就被崔颐给凭空截断,崔颐反手握着许从一腕骨,往他身后一折,同时把许从一后背一压,许从一就往前一扑,直扑到他怀里。 在某些夜里,他曾幻想过这样的情形,他拥着许从一,然后轻轻地亲吻着他。他应该要更温柔更轻缓,可真的到了这会,崔颐发现他好像没法温柔起来,如此迫切得想要得到,想要拥有。想要占据,他需要做出点过激的行为,来让这一切显得真实,而不会是他的一场幻想。 这是他亲手从拍卖会场救下来的人,因他说和家里关系不好,不想回去,他就留他住在那儿,甚至还让崔颐到厍言那里工作上班,但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得到了对方在意外觉醒哨兵之力后,开始变得和厍钧类似,不顾他的自愿,逼迫他,甚至是,欺辱他。 许从一想,是不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会遭遇到这些事。 手腕被紧抓着,整条胳膊都传来被扭折的痛,嘴唇上的痛不可忽视,男孩吻得又急又燥,好似要把他嘴唇都给咬进肚里呑吃掉一般。 许从一眼里弥漫出浓浓的哀伤,白鸽被忽然的变化给惊飞起,在天花板上来回盘旋,看不见形态的精神触丝蹿了出来,在虚无的空中如同许从一当下的心情一样,焦躁不地快速晃动。 有一瞬间,精神触丝忽然完全静止,但紧跟着,精神触丝发了狂一般,冲进哨兵的脑袋里,它由一根极速地爆炸开,分裂成无数根。 精神触丝侵入,哨兵觉察到一点异样。他离开被他咬出血的唇瓣,他自己嘴上也尽是殷红的血液。 崔颐目光看向许从一,随后就从许从一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悲伤,憎恶,抵触和厌弃。 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开始讨厌他了,他选择不原谅他。 “为什么?”崔颐抓着许从一肩膀,猛力摇晃他身体,大声质问到。 许从一嘴角扯了扯,像是在嘲讽崔颐的自作多情。 崔颐被许从一这个表情给激怒,他捏着掌下的肩膀,有点想就这么直接给捏碎了。 “你说啊,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我却不行?你不是喜欢厍言吗?这么快就移情别念,那试着喜欢我啊,我可以给你一切。” 崔颐对着许从一吼了出来。 精神触丝攻破了哨兵没用建立完全的精神壁垒,很轻松就钻到了屏障里面去,更是以绝对超强的速度,同哨兵的精神波达到了统一。 然后只要许从一下达最后一个精神指令——共鸣炸弹,瞬间便能夺走哨兵的思想,将哨兵至于死地。 在最后的那一刻,许从一放弃了下达那个指令,精神触丝好似有点依依不舍地从哨兵脑袋里退出来。 崔颐对哨兵和向导这一群体,天生就有着最极端的憎恶,给了他生命的那个男人是和哨兵,这个哨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欺骗他母亲,甚至间接地害死了她。崔颐曾经偷跑进过父亲的书房,从一张素描画上看到一个黑白的年轻陌生脸孔,他并不认识那人,只是后来随着了解的深入,他才知道,那名陌生的男子,是个向导。 他讨厌他们,然而有一天,他竟然也成了哨兵。 这大概是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的命运,离开家,想独自一人在外面生活,世界给他的回应就是,让他意外落尽了那群人的手里,更是因为被人高价拍下,被那人用道具从里到外懆了个透。 憎恨吗?当然憎恨,可同时,又有点庆幸,因为当时的自己又可怜又可悲,所以才能引起许从一的关切和关怀。 是许从一先强行进入到他生活里来的,现在他想提前离开,崔颐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崔颐的心理,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急剧地发生了变化。 “我喜欢你,从一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崔颐话锋一转,直接就开口询问道,态度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全然不在意,这样的话,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对面前这个人提及。 不过他依旧没等来许从一答复,反而是一把寒冷铿锵的声音,在他身后想起。 “趁着我不在,到我屋里挖墙角,小子,你嫌自己命太长了,是不是?”厍钧在书房和崔余还有其他几名哨兵讨论一死后炸‘塔’的事情,毫无征兆的,心间就生出一种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很明确地指向一个目标,就是许从一,厍钧开始以为这是他太沉溺对方,所以产生了一种幻觉。 但他又无比清醒,不是他的幻觉,是共情的原因。 随着计划地缓慢铺陈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中竟然愈发的焦急起来,如坐针毡,更是有个难以挥散开的念头,倘若自己晚一点,他将失去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那东西是这个世界绝无仅有,不会再遇到第二个的。 在最重要的部分安排完后,厍钧终于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匆匆就出了崔余书房,一室的人都注目他,他的满腹心思,却早就飞到了某个人身上。 然后一去如他所担心的那样,有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在试图撬他墙角。 屋里两人都因这道忽然插入的声音给吸去了注意力,崔颐寻着声音来源,扭过身,视野里立马闯进来一个长发瘦高腿长的男人。 男人双瞳幽深,鹰隼般尖锐,被她那样直勾勾注视着,崔颐立马全神戒备起来。 在这里,才算两人的正是见面,第一次在拍卖会场那里,崔颐因药物原因昏迷过去,后来虽一直住在许从一家里,但没有再见到过厍钧。 厍钧开初还没认出崔颐来,往屋里走时,电光火石间,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崔颐了,男孩这张比多数女人都还要殊色的脸,的确不会太容易被遗忘。厍钧自身就出色,加之不喜欢崔颐这类过分阴柔的人,于是见过一面后,就给抛到了脑后。 但是真没想过,这样一个原本以为是残喘活着的人,竟然觉醒成为了哨兵,还把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 这可就相当不应该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5章 ‘塔’里,身穿锗红色制服的管理者正在接待一名ss级的向导,向导是十分钟前,八点二十单独一人走到塔里来的。 管理者对这名向导的身份相当好奇,就塔里而言,等级最高的向导是s级,他当然知道上面还有两个等级,ss级和sss级,但这两个等级,这么多年来,就只出现过五个不到,且两个还因为另一半哨兵的意外身亡,而一个受不了精神层面的煎熬和折磨,趁人不注意,跳楼自杀,另一个,则现在还在塔里的医疗室,自动将意识沉浸到精神图景里,算是半个植物人了。 不过鉴于那名ss级身份特殊,所以没有对其实行安乐死。 现在,他面前意外出现这么一名ss级的向导,开心的同时,心里有点隐隐的担忧,这个时间点出现,未免太过暧.昧了,根据收集到情报,就在这几天内,有人将会对塔进行攻击。对方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们的人一个都没法安插.进去,曾经有一个,算是敌方的核心成员,只是对方现在不再为他们工作——猜测是对方给的酬劳更高,杀了他们这边的四名哨兵,算是彻底地背叛他们。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管理员没有将这事公布出去,他三年前接手管理塔,期间发生过不少类似的袭击事件,都一一安全度过,所以这次他也很有信心,不会出现差错。 管理员坐在深黑的实木办公桌后,他两肘都平放在桌面上,目光中带着上位者特有的高姿态,他直直看着站对面年轻漂亮、身姿姣好的女人。 “你说,你要找一个人?”女人没有在塔里登记过,是一名未被注册的向导,有两个可能,刚刚觉醒的,或者是觉醒了一段时间,但是一直都隐藏行踪。 女人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是。” “找谁?”管理员接着问。 女人缓缓笑了出来,她很美丽,管理员是名哨兵,还没有同任何一个向导结合的哨兵,一个瞬间里,管理员被向导媚艳的笑容给蛊惑到,眼神变了变。 但管理员就是管理员,和普通哨兵不同,在第一时间就立马警觉起来,他猛地将这种感觉给挥散开,看向向导时的神色,已经和刚才截然不同,有了一丝警惕和戒备,这名向导在对他悄无声息地进行精神层面的控制,而他险些着她的道。 “这里是塔,不是在外面其他地方,我希望你可以明确这个事实。”算是明显的警告了,警告向导小心行事。 女人笑容一转,恢复到正常状态,似乎成为向导后,她的一些行为和想法,都有了极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她自然清楚,但她很轻易就接受了,没人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女人声音温婉暖甜:“我知道,当然知道。只是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我总得拿出点东西,来证明我值得你帮我这个忙。” 管理员眼眸晃动,视线含有深意地打量女人。 女人表现出不卑和不亢,没有因为他是哨兵,同其他向导那样,对他有忌惮。 她很强,管理员必须得承认这个事实。 “你的力量之前测试过,我没有对此有丝毫怀疑。”管理员说出自己的想法。 女人脸上的笑一点点收了回去,只剩一片冷艳。 “我要你帮我找到厍钧。”这些话,几乎是从紧咬的齿缝里逸出来,恨意相当明显。 管理员不作他想,那个男人的确是令他人神魂颠倒的存在,倘若他是女的,恐怕也会爱上那个无心无情的人。 “我也在找他,有一点他的线索,至于他现在人在哪里,就暂时未知了。”女人在塔里登记过,手腕里更是主动安装了他们特制的定位器,没有他们这里的专业工具,除非砍断手腕,否则是取不出来的。管理员不隐瞒她。 谈话很快就结束,从管理员办公室出来,门口有一名专员侯着,一见到厍言,就迎了上去。 塔里每个建筑物进出都需要特定的权限,厍言还没有办理好通行卡,因此都跟在专员身后。专员将她带往注册后就分发给她的住处,那是一个纯白色拔地三四十米的高塔,塔身呈标准的圆形,顶上则是标准的圆锥形。塔有且只有一个出口,黑色的铁门将里面一切都紧紧掩盖,无从得知内里具体什么状况。 门口另外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守卫,走到门前,专员拿出身上的身份识别卡,在门侧边刷了一下,一两秒钟后,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徐徐打开。 灰白色的光芒外面投射进去,照在一片空地上。 两人先后走进去,铁门自动合上。厍言往四周看,原本光亮的空间陡然漆黑,黑暗中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一弯,笑了起来,但这笑容却是残破和碎裂的。 整个房间里空气因为第三个人的加入,顷刻间都变得凝固和沉闷起来,像是实体化,也像是陡然的,坠入到深海底部,周围强大的水压沉沉压过来,压地许从一呼吸一下都困苦和艰难。 他浑身上下连手指都好似动弹不了,只有两只眼珠子可以转动。 于是他看着离得他近的崔颐,还有说了那句话后,就往屋里走的厍钧。 男人和他的精神体并排着往里行,门在他身后关上,隔断了屋里和外面走廊。 厍钧眸色森冷寒厉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周身气势陡放,于瞬息间,就进入到狂化状态。 作为黑暗哨兵,不同于低阶级的哨兵,他可以很容易就分辨出站他面前这名哨兵的力量等级,最多是次席,就算不开启狂化,他也能战胜他。 但胸膛里这团伙燃烧得太旺,他甚至于一时间没法将这团烈火给压制下去,他知道自己失控了。 黑豹竖起的幽冷兽瞳盯着对面体型比它略大的巨狼,两头凶残的猛兽已经对峙了起来。 “从一哥不喜欢你,你不配拥有他。”崔颐当然知道面前这男人比他强数倍,但他不怕他,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无声无息地动了一下,一个小的东西从袖口里落到掌心。 他父亲崔余暗里资助的那个研究室,研究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专门针对哨兵和向导的,算是一种精神力抑制药剂。 厍钧冷冷地挑眉,声音里戾气很重:“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你以为自己是谁?” 崔颐拳头一紧:“你放他走。” 这次厍钧直接被崔颐的话给逗地一乐,讥讽的笑道:“我看,最该走的是你。” 崔颐表情一滞,随后被激怒,背脊猛地一弓,就似头狂兽,狂冲了过去。 嗙一声炸响,可以说是电光火石间,许从一根本没有看见两人是怎么交上手的,下一瞬,崔颐就被厍钧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崔颐后背直撞上墙壁,将坚实的墙壁给撞出一个凹坑,他身体秋风中萧瑟的落叶般滚落下去,狼狈跌在地上。 噗!崔颐一垂头,呕出一口鲜血,他一手撑地,一手抓着墙壁,脑袋猛地一抬,眼里闪烁着绝对不认输的刺目光芒。 他撑着墙,缓慢直起身,面庞上恨意不减,唇角却又多了一丝未明的笑。 “不帮一下吗?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厍钧会像杀那三个哨兵一样,一脚踩断崔颐后颈。”系统旁观着这场围绕着许从一进行的争夺事件,出声询问到。 许从一瞳孔惊惧地放大着。 “再等等,他如果这么容易就死了,足够证明实力太弱,不值得我在他身上花费多余的感情。”许从一计量着崔颐的利用价值,他不做任何无意义的事。 崔颐是这个世界的人,非主角配角,连炮灰都算不上,最多算个路人甲,因着许从一的加入,让他戏份加重,但归根结底,他还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对他们任何人的感情,都是你伪装出来的,原本就不算真实。”欺骗里的感情不算感情,系统指出这一点。 许从一心里笑了一笑:“的确如你所说,可他们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是真的,那么就是‘真的’,不对吗?” 系统仔细想想许从一的话,承认他说的:“对,在他们的角度,你的所有表现都是真实的。” 崔颐摇晃着站立起来,放大的瞳孔里都是无尽的疯狂,他第二次朝厍钧扑过去。 厍钧没选择再用脚踢,而是等崔颐近到身前,一把抓着人肩膀将崔颐整个人给提了起来,然后一个半转身,两臂举着人往窗外用力一甩,崔颐就像一件物品一样,被抛飞了出去。 这次的响动来得比刚才晚一点,声音也不如刚才响。 许从一眼睁睁看着崔颐在他面前被厍钧给丢出去,惊呆地神色变了一变。 他身体倏的一颤,找回手脚的控制权,跟着就飞奔向窗口。 两手抓着窗栏,半个身体探出去,往楼底下一看,当即就找到了趴在草地上的男孩。 男孩趴着,半天没有动弹。许从一心间一抖,掉头就往门外跑,想到楼下去看看人到底怎么样了。 崔颐飞落出窗户,身体砸落草地,发出的声响引起了楼宇里其他听觉异常敏锐的哨兵们的注意力,有人走到窗口处,往外眺望。 从厍钧身边擦肩而过时,许从一胳膊忽然被男人一把捞住,于是奔跑中的身体被强行摁停了下来。 “去哪?”厍钧侧头,眼眸里的火焰没一点熄灭的迹象。 许从一手臂挣扎着,试图挣脫出来。 见人对他的话视若罔闻,厍钧又重复:“我问你去哪?去找下面那个人,找到了准备做什么?” 许从一忽的停止挣扎,他转过头,看向厍钧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泪水在闪烁。 “什么时候结束?”他浑身力量都被抽.走似的,无力悲伤地问。 共情下,厍钧能感知到许从一这会正处于极度的悲伤和绝望中,这种过于极端的情绪,让他备受影响。一把钝刀直往心脏上砍,随后陷入在里面。疼痛感蜘蛛丝一样往身体各个部位蔓延散开,令人痛得想做出任何事,能让前面的青年不再悲伤的事。 他知道许从一具体问的是什么,他能给的答案只有一个:“……你死或者我死。” 许从一呵地一声笑了出来,同时还有两行泪。 他哽咽着低喃:“我不想死。” 厍钧手臂一拽,把许从一抱了个满怀。他两臂收紧,像是在对许从一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那你就让我死。” 他这话其实很诛心,他死了,许从一独活不了,相反也是一样。 许从一视线越过厍钧宽阔厚实的肩膀,望向厍钧身后漆白的墙壁上,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眼眸深处的悲伤于某个瞬间冻结。 窗户外,闻声出去的管家正躬身,将瘸着一只脚,但已经自己摇摆着站立起来的崔颐给扶了起来,架着他胳膊在肩膀后,搀扶崔颐缓慢地返回楼宇里。 至于崔颐怎么会掉落在哪里,因为什么原因,是被谁给扔出去的,管家没有过问。一路送崔颐到他的卧室,把人安置在沙发上,没有离开那屋,直起身就拿电话给家庭医生拨了个号。 没出半个小时,家庭医生就驱车赶了过来。管家告诉他到二楼上崔颐的房间,医生来过这屋,曾经给崔颐看过病,算是熟门熟路。 崔颐右脚脚骨扭曲变形,看起来都令人心惊,作为当事人,面上却是不见多少痛苦的表情,反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医生在给崔颐正好骨后,瞧到了一丝阴郁的笑意,好像成功了什么事,所以在开心着。 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到还好,医生处理好后,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提医药箱告了别,管家这次将医生直接送出房门。 之后没去崔颐那里,而是转道去崔颐父亲那儿,崔余还在书房,开初在书房的哨兵们都散开,回了各自房间。管家把崔颐的事向家主简单陈述了一遍。 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冷沉着面,眼尾清晰可变几条深深的皱纹,他未对此发表任何言语,崔颐的存在,仅仅是一个存在而已,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和他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紧密的关系,但他从没将崔颐当成过自己的家人,对方是生是死,他并不在意。 他的一颗心只有拳头大小,而且在那人死后,这颗心就彻底坏死掉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还呼吸着的行尸罢了,之所以会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因着一个执念,等到他毁灭掉‘塔’后,他就会立刻追随着已故的爱人而去。 他期待着他们能够在天堂里或者地狱相见。 接下来崔余花费巨额资金,更是购置到了数量直升机,计划临时变动,因着塔里好像知道他这次的攻击事宜,竟然已经开始着手做着防御准备。 于是撤消了派人暗中潜入到塔里放置炸药,而是准备直接用直升机投掷炸弹。 另外,除了山顶别墅区里的几名哨兵外,他还花钱雇佣了一群雇佣兵,给出的酬劳足够他们明知道要袭击的地方是有着强悍哨兵的塔,还是义无反顾地参加。 本来就是一群将脑袋随时都别在腰上的人,去攻击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成功后能够得到的报酬。 要么失败,要么成功,或者死,或者活。简单的选择题。 至于厍钧和哨兵们,则根据提供到的情报,前面一天时间,到塔附近暗中勘察地形,将重要的几个逃生出口都在地图上标志出来,到时候他们将分别守在那里,守株待兔,对付那些从塔里逃出来的猎物。 划分好各自要守的地盘,第二天就都没再回山上,在离塔最近的一个都城里安住下来。 漆黑夜幕拉下来,一个小型旅馆里,三楼走廊最末靠右的一间房里,顶灯已关,但从窗户口泻进来的光,隐约间可以看见两个上.下交.叠在一块的身影。此处应有车,四轮驱动极速超豪华版跑车。 翌日被高处洒落的阳光叫醒。 许从一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身躰酸麻感依旧强烈,尤其两.腿,几乎有种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下了地,走到窗户边,一把唰地拉开窗帘,这家店修得颇具田园风格,整个旅馆都是木头材质的,不管是墙壁、地面,还是天花板。厍钧什么时候离开的,许从一没有一丝印象,甚至自己昨晚何时昏的,也记不大清,那是极力想忘掉的事,只是全身上.下还残存的各种感觉,时刻得提醒着他。 快至晌午,太阳已经升至了天空正中。照射下来的光线微有刺目,许从一垂下眼帘,不再继续看窗户外。 手机电是满格,他试着拨打厍言的电话,都提示对方已关机。时不时有车辆疾速掠过的声音,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一切都显得这么平静安宁,但他知道的最为清楚,过不了多久,这些表面上所谓的祥和,将会被彻底打破。 “其实你可以阻止。”现在的祥和,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崔余雇佣这么多人进行这次大规模的袭击,计划里是只针对塔里的人,事实上真的会如此吗,当然不会,必然会有很多无辜者被卷入到这场战役中来。 “我阻止?”许从一手臂搁在窗台上,弓背弯腰,下巴枕在了上面,他瞧着窗户外院落中一簇似锦的繁花,翠绿的枝叶烘托着无数嫣红的花朵,晓风轻轻拂过,带来徐徐沁人心脾的幽香。 “怎么阻止,是去劝崔余,还是去塔里,让他们不要反抗,都不可行吧。” “厍言在塔里。”系统提醒道。 许从一瘪了下嘴巴,颇有点百无聊奈:“这事你昨天说过了。” “她是女主,言情线还差最后一分,你就不担心,如果真的攻进去,会不会受伤?”在攻略问题上,系统知道,许从一都是很敬业的。 “正因为她是女主,我才更不会为她担心,主角光环什么的,可不是随便说说,恐怕所有人都没命了,她肯定会活着。”这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意识到自己劝服不了许从一,系统也就不再继续就这个问题说下去。 结果总会成功的,或者言情线或者耽美线,系统忽然有种感觉,好像现在许从一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任务,或者说这样攻略的生活,反而是它,和最初的那个自己,有点不同了。 这不是它的第一次绑定宿主,更不是它第一次穿梭到这些世界完成特定的事件。 却是第一次,有了情绪上的波动,明明它本身是一个数据的集合体,没有情感的,怎么就会有波动。 系统一时间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迷茫中。 系统的变化,许从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始终都不加提醒,他的私心里,甚至是希望这个绑定他的系统,可以变化的越多。 变化意味着许许多多未知的可能,一沉不变没有意思,乏味无趣,还是有点变化好,趣味性多点。 厍钧在傍晚霞光染红半边天际时赶了回来,非是一个人,而是另外又带了一人。 这人许从一认识,之前就是对方开车送他们到山上别墅。厍钧将他带来,是为了什么。 关于要进攻塔的事,厍钧没有和许从一透露一个字,许从一虽然知道所有事情,外在表现,只能是一片懵懂。 席穆进旅店房间,门一推开,一眼就看到了侧坐在窗户边的许从一。于是当即就好奇了。 “你把他放身边,太危险了。”席穆不赞成厍钧的这个做法,两者已经结.合,那么武力值和常人一般无二的许从一,可以称得上是厍钧的绝对弱点了。一旦许从一被攻击个正着,厍钧将会直接受到影响。 “所以找你来,帮忙照看他。”厍钧这样回道。 席穆以一种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厍钧的异样表情看他:“既然担心他安危,就该找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将他放那儿,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的藏身之所。” “快结束了,这一次是真的。”厍钧在许从一的注目走,缓步走向他,然后一手绕到许从一后颈,手刀一起一落,在对方震惊的面孔中,直接劈晕了许从一。 及时接着軟倒下去的身体,打横抱起来,抱到一边床铺上放好,拉过薄被,盖在他身上。后方的好友下巴惊得掉地上,他忙慌手慌脚捡起下巴,重新装上合.拢。 不是他的幻觉,他这个冷酷的伙伴,眼眸里荡着深深迷恋的情意。他喜欢这个青年,或者可以说爱。 “你……”席穆想问他是真的吗,觉得这个时间点问这个,不太合适。 转了话题:“你这是准备干了这一回,就收手转行?”这着实有点惊悚,可又似乎很合理。就在刚见面那会,席穆就觉得厍钧身上气息有了那么点变化,当时还挺茫然,结..合现在这个情形,倒是立马想到了这一点。 厍钧垂目,盯着许从一沉睡的容颜,他指腹轻浅地摩挲着许从一绯色的唇瓣。 要收手吗?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忽然之间,觉得想要做个了断,塔里那边将他放上了通缉名单,其实算不上太大的威胁,就算他们真的抓到自己,他知道,绝对不会处决他,他们还贪图着他强大的力量,顶多失去点自由,不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结束,啊啊啊。 来来来,各位大宝贝儿们,有学生卡的拿好学生卡,没有的就准备公交卡,排好队,跟在我的小轮椅后面,我们一起上国道,体验体验飞一般的感觉(围笑围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6章 但即便是这种结果,也不是厍钧想要的。肆意妄为的生活过惯了,骨子里就不够安分,怎么都不会适应那种备受桎梏的生活。 所以借着这次双方的战役,来个釜底抽薪,亦或者,就算抽不完全,也得让他们花个数年时间来恢复,没有闲暇时间来追捕他。 厍钧走到一个木柜前,拉开抽屉,拿出开初来时放置在里面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取出行动耳麦戴耳朵上。 另外又到下方,取了个近一米长的黑色匣子,抓着袋子,一把扔背上。 行动时间定在黄昏时间,但他得提早出门。 厍钧拿着武器,到席穆跟前,手落后者肩膀上,低目同好友视线相接。 “等我离开后,你带着他走,沿途做好记号,事情一结束我就会去你们。”厍钧将昏迷过去的许从一托付给席穆。 席穆知道再劝无用,点头应承:“放心,我不会让他少一个头发丝的。” “他是s级向导,估计用不了多久能自己醒过来,先找一个藏身点,然后不要轻易靠近他。”厍钧提醒席穆注意事项。 席穆心想厍钧这就是多虑了,他手里有很多能让人睡一觉的药,效果最好的一种,可以让人睡一周。 “行。”席穆不多言,耽搁厍钧的出行时间。 厍钧道:“多谢。” 席穆眼眶微微一扩,表情甚是惊讶。 厍钧背着装有狙.击枪的黑色匣子,转开身,变快速离开了屋子。墨色长发在空中划过一个细小的弧度。 注目着厍钧身影越行越远的,等到长发的男人消失在楼梯口处时,席穆平静的神情蓦地一僵,他缓慢地回头,随后对上一双光芒明亮得像是能瞬间灼伤人眼睛的深色瞳眸。 席穆听到自己声音里的疑问:“你没有昏迷,装出来的?”这是很明显的事实,席穆忽然间开始觉得,这个青年太深不可测,竟然连厍钧都能隐瞒过去。 其实看得出来,青年和厍钧间不是两情相悦,都是厍钧在强迫这个人。现在厍钧走了,而青年是名S级的向导。 有过和向导的对峙,向导的共鸣炸弹,对哨兵的伤害而言,是不可逆的。但有个前提,需要彼此间距离在某个范围内。 刚才他对着向导,向导却没有攻击他,足够证明,现在的两人隔得距离,是在安全范围内。 席穆瞳孔缩起,警惕地盯着从床上坐起来的许从一。 “不是装,昏是昏迷了,只是很快又清醒。我是向导,你知道的,对吧?”许从一对着席穆,态度和对着厍钧截然不同。 在席穆看来,到没觉得什么异样,他和厍钧在力量层面本来差着很大的距离,他算是次席哨兵,对向导构不成多大的威胁。相反,若是让s级的向导近了他的身,说不定趴下的会是他。 席穆手往自己腰间移,掏出了别在上面的一把小型手.枪。这东西基本可以算是装饰品,他很少用,现在用来让一个向导安分点,到也挺合适。 不过这样一来,这间旅店是走不出去了。只能继续待在这里,若是贸然离开,难保向导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一旦有异变,兴许就会伤到向导。 看厍钧对向导的在意程度,怕是对方伤到一点,都会暴起。 一路过来都挺宁静,五感放大,将感知力往周遭扩散开,所有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没有谁特别关注他们这里。席穆在靠墙的沙发边坐下。 向导拥被坐床上,面上恢复了淡漠,这会偏过头,望向玻璃窗外,仰视着上方的天穹。 好像到午饭时间,该吃午饭了。 席穆视线在屋里晃了一圈,找到了点餐单。打了电话,让送几份菜上来。 电话一断,无边的沉寂跟着蔓延上来。 为了守着这个人,席穆在厍钧回来前,就得一直在屋里带着,看青年模样,不像是能够聊天的人,席穆无聊下,打开了电视,准备找几部电影看看,时间也过得快些。 就在席穆挑选着影片时,手里的動作忽地一顿,随后他放下了遥控器。 脖子往右侧窗口一转,下一秒,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直降到窗户外,并一个反跳,跳到了房间里。窗口离床不远,一两米距离,来人于是长身站立在床尾,锐利的眼珠子屋里快速扫了一圈,落在床铺上。 靠坐在床头的许从一依旧表情淡漠,一点不显惊奇,好像早就知道崔颐会来。 席穆倒是没见过崔颐,一看对视着的两人神色,知道他们必然是互相认识的。 且仔细看凭空出现的男孩专注瞧许从一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情意。好友这是前脚刚走,情敌后脚就追上门来了。 许从一他不能轻易动,这个同为哨兵的男孩,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尤其是企图抢好友老婆的。 席穆不和这个意外来客唠嗑,站起身,就力量狂放,拔足奔了上去。 想来一招先发制人,无论对方什么身份,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就自动站到了敌对方。席穆挥起拳头,往崔颐腹部砸,拳头带风,将崔颐身后的窗帘都给震地飞扬起来。 嗙,拳头砸在肉躰上的声音,意料之外,崔颐竟然生生受着,一躲都没躲。 他手虽抓着席穆腕部,却是没有格挡开。 席穆瞧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漂亮的脸蛋,敏锐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等到手腕上传来细微的刺痛,他意识到这个不对劲来自哪里。这个看起来没多少攻击力的男孩,手里有着某样东西。 哨兵的五感强于常人,因此哪怕那只是发现在零点几秒钟里面的事,他还是清晰感知到了。 有冰冷的液体被注射.进了自己体内,且这种药剂效果超强,比他过往所熟悉的都要强数倍,脑袋里开始变得有点混成,席穆身体随之摇晃了两下。 崔颐背脊微微躬着,张开嘴喘着粗气,他挨一拳,然后面前那名向导被他成功注视精神类晕眩药剂,总得说来,还是他赚到了。 精神类的药剂,直接作用于哨兵的神经系统,这是专门研发出来抑制暴走状态的哨兵,限制他们的行动力。 崔颐用了两个人的量,于是十几秒钟时间,哨兵就身体左右晃动,然后嘭一声,仰面砸在了地上,发出一道沉暗的闷响。 解决了哨兵,崔颐到床头,拿了一边的外套,虽未言语,但意思很明显人,让许从一下来,和他一起走。 许从一暂时没动,两人一站一座,视线一高一低,许从一仰头,眸光里都是不解。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对于崔颐怎么找来的,许从一没问,只说了心里最直接的想法。 他已经和厍钧结合过,他没法离开厍钧,作为伴侣的双方,不能离开对方太远,否则灵魂会出现波动,若是时间达到一个临界值,也许灵魂会出现破损。 崔颐身体伏低了一点,看着印在许从一眼底,自己清晰的影子。 “有没有意义,你很快就能知道。说起来,你想知道厍言的消息吗?”崔颐注目着许从一,看到他因为自己后面的话,眸光陡地一晃,自己的身影变为了虚影。 许从一一怔,抓着崔颐胳膊,冷静的表情无法在维持下去。 “小言她怎么了?”许从一慌乱地问。 崔颐扯开嘴角笑了一笑,他将许从一的手,强行从自己胳膊上拿开,像是有点幸灾乐祸。因为许从一喜欢厍言,他原本是嫉妒憎恨着厍言的,但到了现在,他对厍言恨意已减了许多,甚至挺同情厍言的。 厍言是向导,许从一也是向导,两名向导,就是法律,也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向导只能和哨兵结为伴侣,或者要么一直都隐瞒身份躲下去,可是又真的能躲多久,许从一躲过,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属于他的命运。 “她现在在塔里,你猜是为了什么?”崔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言明结果。 他眉目里都好似闪烁着看好戏的神色,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就这样认命,不反抗了? 崔颐沉默等待着许从一的决定,由于厍言和许从一间的关系,他离开后,就雇人暗中跟着厍言,想不到转眼就得到这么一个耐人寻味的信息。 他这边大概有个念头,厍言会主动到塔里的原因,十有八.九都肯定和许从一有关,至于厍钧那边,看家里一时间多了那么多名哨兵,崔颐立马就猜测到他父亲准备做什么,那个男人憎恨着残忍夺走他爱人的‘塔’,不是一天两天了。 等到现在才动手,说明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崔颐发现自己变化最多的地方,觉醒哨兵力量后,对战斗变得异常渴望,那些平静的生活,好像不再能让他感觉到内心安宁,他想发.泄,想将一身力量都使用出来。想破坏掉什么东西,什么都好。 许从一被崔颐问得一愣,他缓慢地垂低眼眸,看着自己手心,试着卷曲手指,嗓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和她分手了,我向她提出分手,她应该恨我,为什么要主动去塔里?”一旦进去了,就绝无再出来的可能。那里就是一个牢笼。 “因为你啊,我觉得她是想从厍钧身边把你抢回去,可是厍钧太厉害了,她赢不过,只能去塔里求助他们。”崔颐凑到许从一面前,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许从一细碎的短发,清幽的香味浸入口鼻,有来自许从一的头发,也还有身为向导,散发出来的信息素。 许从一手开始哆嗦了起来,他眼眸混乱不安地晃动,忽的,一把推开靠得过近的崔颐,扯开被子,就快速下床,鞋都没不及穿,就急匆匆往门外冲。 握着门把手,许从一准备拉开门时,后面站着的人丢过来一句话。 “你就这样冲去塔里?” 许从一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手指间却是骤然失力,没法将门给打开。 崔颐一手摁着还有点发痛的肚子,走到许从一身后。他覆上许从一的手背。 “凭你一个人,救不了她。”崔颐说出这个现实。 许从一闭上眼呼了口气,正如崔颐所说,他不管不顾到塔里去,得到的结果不过是他和厍言两个人都失去自由,但要让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厍言以后的命运被他人所强行安排和控制,他就无法忍受,归根结底,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有他很大的原因在里面。 他得去救她,用任何方法。 “估计厍钧没有和你说,我爸他们这次攻击的对象就是塔。”崔颐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坦诚告诉许从一。 于是许从一知道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离开旅店,崔颐驱车带着许从一,赶往塔那边。 时间尚早,攻击还没有开始,但整个空气中,已经隐隐能闻到烽火硝烟的味道。 塔外面围着数米高的高墙,他们寻了一个相对高的楼层,乘坐电梯,到高处,那里正好是家餐厅,午时刚过,还有零星的几桌客人。 二人靠窗而坐,许从一目不转睛盯着塔的方向,对面的崔颐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从他们所在的这个餐厅,能看到塔里一部分建筑物,里面的建筑物都是单独存在,没有连接在一起。其中一个高塔,比这座城市的大半建筑物都还要高。 毫无疑问,那就是塔的重要部分,向导们的所在地。 “这里是两个出口的中间部位,里面的人要出来,多半会走这儿。”言下之意,也许厍言也会出现在其中一个出口。 许从一拳头紧紧攥着,脸上肌肉紧绷。 “他们几点进攻?”厍钧那里什么都没说,他知道的,都是崔颐告诉的。 “这个具体未知,应该不会太久。”崔颐看了下时间,快到两点了。 而紧跟着,像是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空中开始传来异样的声音,螺旋桨高速转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十几秒钟的时间里,就有散架直升机从他们头顶上开了过去,目的地很明确,就是塔。 许从一蹭地站起来身,透过透明玻璃窗,看着空中飞过去的直升机。随后一道刺破人耳膜的炸响忽然想起,不等任何人做出回应,炸响开始接二连三,如同被点燃的鞭炮,只是威力和破坏力天壤之别。 一时间浓烟四起,街道上的行人车辆听到忽然而来震耳欲聋的响声,纷纷被惊骇到,行人们开始往两边多,车辆也急急加速,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塔里不多时就有人出来反击,高高的楼宇上,有人架着机挺,开始对着空中连环扫射,几架直升机往楼宇另一侧飞行,其中一架因为位置关系,可以说是完全暴露在机挺前面。 强力的子弹击破直升机外壳,射穿了进去,一颗集中前面的驾驶员,飞机顿时失控,朝着地面坠落。 磅磅磅,直升机当场坠毁,引爆装载至上面的许多炸药,爆炸声一道高过一道,熊熊烈火更是将机身整个给包裹在里面。 爆炸的冲击波,将数百米外的大厦玻璃窗都给震得粉碎,玻璃掉下去,落在慌乱奔跑的人们头上脸上身上。 许从一他们这里受到的影响虽然没其他地方大,但勉强的玻璃窗顷刻间就出现蜘蛛网似的裂纹。看起来只要稍稍将手掌放上去,一用力,玻璃窗就会四分五裂。 攻击已经进入白热化,两个出口都有车辆从打开的铁门里往街道上开。 只是事情没有他们预料地那般顺利,当汽车一乍一出现,算是同一时间,就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往车身上射,汽车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前行。 所幸车辆都是用特殊处理过的防弹材质制成,那些飞到玻璃窗还有车身上的子弹都被直接反向弹射。汽车如野兽一样狂冲着,速度直接开到了最大码。 突然的,在许从一瞪大的眼眸中,显示出为首的一辆汽车轮胎猛地刮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司机猛踩刹车,但还是完了一步,加之后面的车辆速度一分不减,车子直接被侧向撞翻了过去。顿时就将本来就横七竖八摆放着很多车辆的街道给堵了过半,导致后方的汽车无法顺利通过。 等后方的车辆决定笔直撞过去时,那辆车左边前后车轮被一颗从高空下来的子弹给击中,于是两辆车将道路给堵死了。 车上暂时无人受伤,只是他们全部暴露到数个黑漆漆的枪口下。一旦打开车门,兴许就会立马被射成筛子。 许从一眼尖地看到中间第三辆汽车上坐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抽开身,就焦急万分地往楼下狂奔。 冲击波将露天的电线给摧毁无数,电梯停运,许从一一层楼梯一层楼梯地极速疯跑。 崔颐看着许从一身影从他面前消失,意外地没追上去,而是站起身离开座位,他走到玻璃窗前,抬脚一踹,玻璃窗磅的应声而碎。这里是十一楼,下方中间位置有个突出来的几米宽阳台。 窗口洞进来的风环绕在崔颐身体四周,衣摆被风吹得飞扬起来。 崔颐略躬了点背,随后一个俯冲,转瞬就跳到玻璃窗外,身体在重力作用下自然下坠,几秒钟后稳稳落在了支出墙体外的阳台上,然坠落的冲击力很大,将阳台地板都踩得塌陷。 停顿了半秒时间,崔颐手掌撑着阳台,平地敏捷一跃,再次跳到了外面。 这一次,落在了大街上。街道到已不见多少行人,车辆也四处乱停着,触目所及的地面,到处都是杂乱的东西,碎裂的玻璃更是无处不在,崔颐站停后往身后瞧,行人们都躲到各个商铺里面,地上依稀可见一些斑驳的血迹。 刚才还万里的晴空,不知道何时被一团黑压压的乌云所倾覆,整个街道都被笼罩在无尽的灰暗中,狂肆肆虐,卷起地上的杂物,在空中肆意的翻滚。 五感彻底打开,冲至最高阈值。一切细小的波动都可以被感知到,包括无序蹿动的尘埃,或者来自躲藏着的人们的窃窃私语。 天空暗沉下来,四处飞舞的垃圾,还有摇曳的树枝,阻断了人们的部分实现。 使得他们无从得知外面具体发生了何时,信号此时也莫名中断,谁也打不出电话。 一个楼道出口处急奔出一人,那人全然不顾周围什么状况,朝着某个方向就径直过去。 崔颐一个闪身,就挡在了许从一面前。 要是再让他往前跑一步,高处的子弹就会射下来。 “冷静点。”崔颐抓着许从一肩膀,后者双目通红,身体细细的打着哆嗦。 “楼上有狙击手,你想救厍言,但起码你得活着,别这么轻易就死掉。” 许从一眺望着两条街外面的车辆,已经有人在试图打开车门寻找时机下车。 但很遗憾,狙击手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们的企图,送了颗子弹上去,将悄悄支出来的一条腿给射得个血流如注。 每个方位都被狙击手锁定了,且狙击手皆为哨兵,完全不需要计算风速,误差,还有间隔的距离,所有的数据,在第一时间,就自发呈现在他们的脑海中,那是哨兵独有的一种技能。 地面周围有普通成群的普通雇佣兵朝车辆方向聚集,‘塔’的其他出口,哨兵们没有选择驱车出去,而是直接用跑的,他们速度超快,在子弹中穿梭,有人毫发无损,有人受了点伤,伤不重,哨兵自己停下来后,将子弹挖出来,喷了止血喷雾,简单包扎一番,立马寻找踪迹,追上同伴,往楼层上方走,去揪出那些躲藏在暗处的袭击者们。 厍言坐在后车座,要是换了以前,指不定这会就给吓晕过去了,但眼下她觉醒了向导力,还是ss级的,害怕这种情绪离得她很远,有是有,但不在让人胆怯。 对精神力的使用驾轻就熟,那是镌刻在骨髓上的,来自身体的记忆。 左右两边都坐着一名次席哨兵,是管理员安排来保护她的,他们当下时刻关注着周围,第一时间向厍言提供信息。 “他们中有三人拿着rpg,其中一个快到攻击范围里。”右边一人语气焦急地道。 每辆车里都有向导,他们的任务说是逃离,更多的是保护向导,所以没法像其他出口的哨兵们那样,直接徒步逃开。 说话的哨兵给厍言指明了方向,厍言顺着望过去,就瞧到一个穿赤膊汗衫的雇佣兵肩膀上架了一把rpg,粗略估算了一下互相间的距离,算是对方倒霉,这个距离在她的攻击范围内。 精神触丝猛地蹿出到虚空中,一只黑色的隼在空中盘旋腾飞,厍言盯着那人,眸光陡然寒凛了下去。 雇佣兵先是蹲下身,拿了枚小型的炸弹就往火箭筒里塞,随后就着下蹲的姿势,将火箭筒漆黑的洞口对准厍言后面那个车辆。 正准备发射炸弹时,周遭忽然场景一边,所有建筑物海水潮退,换上的是一朵接着一朵快速盛开的血色花朵。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6章_156 雇佣兵愣了愣,不知道只能会出现这种状况,信息中提及,塔里只有几个s级的向导,他们的攻击范围在五十米之内,眼下他所处的地方,在五十米开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雇佣兵急匆匆往四周看,很快寻找到一个站在花丛里的漂亮女人。女人妩媚娇俏地笑着,右臂抬起,朝着他摇摇挥手。雇佣兵肩膀上的火箭筒砸落在花丛里,无声且无息。 受到蛊惑般,雇佣兵奔向了女人。下一刻,女人身体陡然破裂,变成了无数片血色的花瓣,花瓣在晓风的吹拂下,飞向雇佣兵。 在飘到雇佣兵脸上时,唰的一瞬间,成了灼热的烈火。火球聚集在雇佣兵身上,将他很快从头包裹到脚。 大火灼烧着雇佣兵,雇佣兵手脚混乱挥动,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周围的其他人看雇佣莫名其妙就发了疯一样拉拽自己的衣服,手往脸上抓,将自己抓得鲜血淋淋,更是发出被剥皮一般的叫声。 这个叫声将远处的许从一和崔颐都给惊到,崔颐视线快速搜寻过去,一瞬间,就找到了制造这起事件的主要人物。 雇佣兵惨烈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不住抽搐,能做到这个的,不会有其他人,是一名可怕的向导,比s级等级更高的向导。 有人产生了惧意,虽然有想过会送命,可是像这样,连反抗都完全没有,这种死亡太过直接,震颤着许多人的心。 厍钧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他守着另外一个出口,这边动静很大,就算想不注意都不行。 厍钧眼睛都狙击枪镜头前撤开,微眯着眼,往街道上堵在一块的几辆车里一看,用眼睛看,也用感知力‘看’,塔里的向导他基本都认识,没听过有比s级高的,空气中一种异样的气息却又在提醒着他,有高阶的向导存在,就在那些车辆里。 厍钧仔细勘察着,随后瞳孔睁大了一分。他看到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起码在他的印象里,那是个孱弱、双手好像只能用来修剪花束的人。 可现在,她不仅在这里,还是带来这个异样感觉的源头,她觉醒了向导力量,甚至于她的精神力比许从一还要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7章 一时间陷入一种僵局,街道上的雇佣兵们纷纷对车辆里的人产生了忌惮,那种绝对力量上的压制,哪怕是那些亡命之徒,也在这种恐怖力量的威胁下,开始害怕,开始珍惜自己的性命,死亡过于明显,死神镰刀就低低悬挂在他们每个人的头顶上。 稍有异动,或许连最后苟延残喘的时间都没有,一瞬间就会身首异处,然后奔赴地狱。 至于高楼上的哨兵们,就这两个出口而言,统共加起来五名哨兵,塔那边,不下十名。直升机弹药用尽,已经飞回出发地,粗略估计,恐怕半个小时候,后续救援部队就会赶过来。 要在这半个时间里,对付拥有ss级向导的队伍,就是厍钧,把握也不是很大。 迄今为止,他只和s级的向导有过接触,ss级这种,远远见过一面,但还没有交上手。 看对方那架势,好像是准备就这么拖下去,拖到救援部队赶来。厍钧眉宇紧拧,目光深锁着车辆方向,略加思索,几秒钟后,就直立起身,朝向身后退,并一把将架在石台上的狙.击枪给收了起来,装回黑色长匣子,随后从兜里拿了个小瓶子,拧开盖子,就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倾倒在盒子上,盒子瞬间被腐烂,连带着内里的狙.击枪,也在腐蚀性猛烈的化学药剂作用下,开始融化。 厍钧手一松,小瓶子落在腐液中,随后利落拧身,一个多余的视线都没再给,长腿往前,两三步就奔到围栏前,一跃,身姿异常地矫健敏锐,就从十多层楼高的高楼上,笔直往下坠。裂缝鼓动衣袂,猎猎作响。 男人漆黑如墨的长发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四五秒时间后,厍钧两脚落地,只膝盖微弯了一个细小的几不可查的弧度,面上神色未有任何变化,就是脚下的石板被直接踩裂,现出两个深坑。 “B计划。”厍钧通过耳麦,对其他的哨兵说道。 在其他高楼处潜伏着哨兵听到厍钧这话,都先后收起了各自的武器,开始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往车辆拥堵的街道上奔。 厍言精神触丝在虚空中散发开,延伸到空中,尖端的触角微微晃动着,在感知空气中的每个不同寻常的波动。 她知道有哨兵正往这里聚集,其中一名力量等级比塔的任何一个都还要强——一名黑暗哨兵,力量凌驾于首席哨兵之上。 几乎是立刻的,完全不做其他猜想,厍言就猜测到这名黑暗哨兵有极大的可能是厍钧,她的好表哥。 一想到当初自己见到对方的那份喜悦和欢欣的心情,厍言就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过去,将那个愚蠢可笑的自己给狠狠扇一耳光。 引狼入室,真正的引狼入室。 她实在难以理解,怎么能有这样的人,枉顾伦理和道德,抢夺自己亲人的爱人。 不过她很清楚,时间怎么都不会倒流,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厍钧做过的事,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亡。厍言攥紧了搁在腿上的拳头,胸脯起伏的弧度大了一点,她视线移动到左边,厍钧即将出现的街口。 被崔颐拦下来的许从一眼帘一垂,整个人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动都不动,崔颐以为他这是听进去他的话了,谁知道下一刻,在崔颐猛然放大的瞳眸中,许从一扑到他面前,两手抓着他胳膊。 青年身体温热,甫一靠近,独有的幽香清浅的信息素就直蹿口鼻,崔颐被这个令人浑身都舒畅的气味给蛊惑到,竟是准备回抱怀里的人。 然后,许从一偏着的头抬了起来,眼里除开焦急和悲伤之外,还有一种神色,歉意,且歉意的对象是他。 “从一哥……”哥字还没说完全,崔颐的话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庞大外力堵在喉咙,他嘴巴开开合合,想要说点什么,但面前陡然竖起一道坚实厚重的透明屏障,这面屏障把他和许从一隔断开,令他的声音无法传递出去。 隔着屏障,崔颐看到许从一绯色的唇瓣蠕動,对他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雇佣兵们忌惮归忌惮,还是有不怕死的,看在成功后的巨额佣金上,还是决定再试一试,也许自己就运气好,最后活下来也说不定。 一雇佣兵从满目都惊骇的人手里夺过短程火箭筒,放了枚炸弹进去,随后高架上肩膀,右脚跪地,左脚九十度曲折,目标是四辆汽车中打头的那一辆。 这个距离比刚才那名意外死去的人远了近十米,果然的,炮弹即将发射出去,他依旧稳稳当当地站立在那里,没有受到向导的精神力攻击。 扛着火箭筒的雇佣兵心下顿时一喜,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正在往他身上砸。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所谓福兮祸所依,乐极且生悲。 雇佣兵刚刚乐极了,紧接着就立马悲催了。 他遭遇到了精神力攻击,但几乎在千钧一发之刻,火箭弹正在从筒身里往外蹦,随着雇佣兵手脚的忽然变化扭曲,他身体晃动,两手也不受控地发抖,导致的结果就是火箭弹没有如雇佣兵预想的那样,落在街道中间,而是落在了挤在一块的雇佣兵们身边。 嘭,一道刺耳的震响,连带着大地都跟着摇了几摇,可以说五分之三的佣兵都直接遭受到炸弹爆炸所带来强烈冲击波,另外五分之二的,则遭遇到崩裂开的金属碎片的猛烈袭击,许多人身上脸上都划出深深的血痕,一些人被震得直接飞出老远,一些瘫倒在地,顿时哀鸿片野。 那名扛着火箭筒的雇佣兵,首当其冲,伤势最重,当场就小命呜呼了。 这一下,惊讶的人变成了厍言,以雇佣兵所在的距离,的确,在她的攻击范围边缘外,她试过精神触丝蹿及过去,但哪怕触丝已经钻进了雇佣兵脑袋里,因为刚才使用过一次共鸣炸弹,精神力还在恢复过程中,还需要一两分钟,才能进行下一次炸弹的投放。 哨兵莫名其妙就将火箭弹对准自己的人,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被人控制神经了,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而控制他的,是名向导,在他们身后,而不是身前的向导。 一些人开始往四处寻找,很快,对方正直冲冲奔向他们,一个相貌丝毫都不惹眼的青年,以很快的速度,往这边跑来。 他额头汗水涔涔,茶色的眼眸清明发亮,如同被春水洗净过一般,无端就令人心神都一并被洗涤。 可当青年目光游弋到他们身上时,又叫人心生寒意。 许从一跑到雇佣兵们后面,雇佣兵倒的倒,歪的歪,没几个还站得笔直。一只白鸽在灰尘漫天的空中肆意飞舞,转折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身上,就是街道中间的塔内成员们,也是同样的状况。 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都能轻易就分辨到,来的青年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力量或许不算弱的向导。 这名向导跑向他们,看神色间的急迫和不安,分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那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此时此刻就坐在汽车里,是他们中的某个。 “,还有最后的,言情线就彻底满值了。”系统在许从一暂时停下来,喘息的间隙中,告知他这个事情。 许从一遥望远处的厍言,但因为前面那辆车的缘故,他无法看到坐在后方的厍言。 许从一收回焦急的目光,思索着是在这里等着厍言过来,还是他主动过去。 雇佣兵们战斗力丧失了大半,原本就不是塔成员们的对手,眼下就更不是了,加之楼宇上面的哨兵们已经撤了下来,估计是准备走白刃路线了。 死伤必然不可避免,女主和耽美线攻略目标都在这里,看女主刚才出手的决绝和狠厉,恐怕已经在角色崩坏的路上了。 “女主变成这样,会不会对后续剧情有影响?”理论上来说,不该这样发展的,因为他的意外加入,也因为耽美线的意外触发,导致后面的种种变故,使得女主由开初善良纯白的人,变得现在这样毫无情绪波动的杀害他人,从某个角度上来看,倒是和厍钧有点相似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旦你离开后,法则会对所有的异变做出相应的处理办法,女主再怎么黑化,在遇到男主时,都会变为最初的那个人设。你只是女主记忆中的一个人物,拉动一些必要的剧情。”系统做了详细的解释。 和之前的说法没有出入,它们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许从一其实并不是非要知道得那么完全,大家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穿越到这些世界,虽然都是披着自己原有的皮囊,扮演的角色性格,都相差无几,但遇到角色各不相同,走过的剧情,也有很大差异。 人生就是一场戏,不过到他这里,由一场变为了很多场。他付出着虚假的情感,欺骗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在这个瞬间,在无数人的凝注中,一种前所未有强烈的孤寂感从世界每个角落都侵袭上来,一寸寸一点点挤进到他身体里,让他忽然间就想有那么一个存在,让他做回曾经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系统?不不,就是在它面前,他都是隐藏了部分真我,没有值得信赖的存在,没有谁能够信赖。 他记得曾经在某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人类骨子里就是群居性的动物,需要生活在集体社会中。 他从来都嗤之以鼻,在这个世界,莫名的,就觉得这话很正确。 但他知道,他只能是一个人。他这样的人,无法喜欢上任何人,连自己都觉得可有可无,他生性凉薄,和谁在一起都表现得挺温柔,可本质上,他即冷漠又与人决绝,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是害对方。 所以还是一个人就好,他不会动,心也不会动。 天空灰蒙蒙,世界都仿佛一瞬间陷入死寂。 自车里下来的哨兵们往四面八方飞蹿,将触目所及的普通袭击者,给击晕的击晕,断骨的断骨。 他们速度极快,穿梭在雇佣兵中间,那些原本还站立着袭击者,当哨兵们身影晃过后,立刻就失力倒向了地面。 剩下的没有加入到战役中的哨兵则左右护卫着向导,将他们往安全的地方带。 ‘塔’成员基本都注意到了许从一,更是第一时间,直观地察觉到,他是向导。 三名哨兵从队列中撤开,以超快的速度冲向许从一。 许从一站在原地,依旧头颅抬起,仰望着街道那头的厍言。 两名次席哨兵左右护卫厍言,三人先后下车,其中一名体魄较为健硕的哨兵正弯下腰,准备将厍言打横抱起来,以方便离开街区时,伸出去的手忽然像是撞上了一块坚实的铁壁,任凭他如何施力,都无法在靠近厍言分毫。 ss级的向导,可以瞬间就建立起虚拟的图景,精神防御力方面,和精神攻击力方面,都相当的强悍。只要他们愿意,可以摧毁任何等级低于他们的人,不管是哨兵,亦或者是向导。 街道上一时间除了人们跑动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说话声,风从远方吹来,裹挟着无情的凉意。 雇佣兵们已然失去所有反抗力,躺在地上依稀只有眼珠子能够转动。厍言步伐没见丝毫停滞,朝着许从一走过去。 她想,他们有多少天没见了,好像三天时间都不到。 可当下这种状况,给她一种似乎他们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面,现在他们之间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阻碍,只有他们俩,不到百米的距离,厍言觉得哪怕她加快步伐,还是不能走到许从一身边去。 明明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们什么都没做错过,却被迫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该惩罚谁,始作俑者是谁。 她知道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厍言在离许从一五米左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就在她的左手方,一到疾风猛地刮过来,风一停,显现出飞奔而来的人。 次席哨兵在厍言身后,神色陡然警惕起来,这名忽然出现的一头长发的哨兵力量等级起码都在首席以上。萦绕在男人周身的能力波,几乎要实体化了,威慑着同他对峙的人。 厍言沉然的目光从许从一面上,转移到厍钧那儿,男人眼眸幽深,风暴在里面聚集盘旋。 “表哥。”厍言姣好的面容间全然不见过去的胆怯,眼眸寒厉,觉醒了向导之力,气势方面甚至有往厍钧靠拢的趋势。 本质上两人体内流着部分相同的血液,骨子里,就有相似之处。 厍钧一张俊脸似冰封百年,从他眸光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热度。 男人就那么盯着她,一字不发,厍言心中觉得好笑,然后也确实笑了出来。 “表哥你拿了别人的东西,似乎一点愧疚都没有。”厍言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早就紧紧攥了起来,她控制着语气,不让自己表现地那么失控。 这通指责,在厍钧看来,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或者厍言以为,这样一说,他就会良心发现,然后把许从一还回去? 怎么可能。 不可能,他和许从一缔结了关联,做个假设,即便他还了回去,灵魂层面的煎熬和无助,都会让许从一自动回到他身边来。 这一点,不以人为而改变。 “你问问他。”四周开始逐渐有其他哨兵加入,塔那边的,还有崔余雇佣来的人,不过处于中心地带的几人,丝毫不受外面的影响,依旧是慢条斯理。 “要是他愿意回你身边,我没有意见。你的选择?” 说后面这句话时,厍钧转向了站在两人边上的许从一。他怔忪的视线一会看厍言,一会又去看厍钧。 在厍言看来,根本不需要做选择,他选的自然该是她。 许从一嘴角微微紧抿了一下,随后往厍钧那里走。厍钧凝视着他,许从一垂着眼帘,不敢去看厍言。来自厍言那里的两道视线,如烧红的烙铁,烫得许从一心脏都不住收.缩。 他自发步向厍钧,看起来,好像选择了对方。 然而就在彼此距离拉近到五米以内时,四周景物陡然变化。 所有高楼大厦潮退倒退,天空由灰变得暗沉,漆黑幕布拉了下来,笼罩着矗立在底下的人。 脚下地面裂开成数个不规则的碎片,开始无声无息地坠落,天空漆黑,脚下更是黑沉沉的万丈深渊。 许从一将厍钧于刹那间拉进到了他构建的虚拟图景中。 厍钧面色微微一变,看向许从一时带着一丝惊奇,这在他的预料之外,他以为这个人应该是不会想死的,若真的想,不至于会等到今天。 因为见到了厍言,还得知到对方是名向导,他们两人都是向导,不管哪一个方面来看,都决计不可能在一起,没有落单的向导,向导作为稀缺物,从来都是低阶哨兵们竞相争夺的对象。何况厍言等级比许从一高,而许从一早就是他的人了。 “你想和我同归于尽?”许从一将他拽进他的图景里,不会只是为了困住他,向导精神屏障在发动进攻时,就自我碎裂了。他不是他的对手,走到这一步,抱的是必死的决心。 而不管他们谁死,对方都一样活不了。 厍钧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从来不怕死,现在亦不怕死。可就是忽然的,觉得还是活着要好一些,起码他还能看到面前这个人,可以拥抱他温暖的身体,可以嗅到他令人心安的气息。 “我不能看着你伤害小言,却什么都不做。”许从一没有任何的虚与委蛇,直接说着心中所想。 “你为了她,打算和我一块死。但你想过没有,你死了,她还活得好好的,以她的力量等级,会有很多优秀的哨兵去追求她,未来一天她必然会逐渐忘记你。”这个事实,不知道因为什么,厍钧就是很确定,好像冥冥中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她值得拥有更好的,我本来也配不上她。”不管是家室还是自身方面,许从一都自觉低厍言很多,厍言能够答应同他交往,他一直很感激对方。现在不能在一起,其实私心里觉得这样对厍言更好。 青年的善良和温柔不是对他,即便他拥有他整个人,即便他们抵.死缠.绵过,他还是触及不到他的内心。 曾经他觉得那无所谓,人在身边就行,现在厍钧不这样认为了。人类天生、并将永远都是自私的。他亦不列外。 脚下踩着的浮石开始摇晃松动,周遭都是黑暗,只有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点光亮,几米开外的许从一唇角微微勾了点起来,他在笑,为即将结束的一切。 厍钧踩着的石板磅一声裂开,他的身体和许从一身体同时极往万丈深渊底坠落。 一只通体漆黑的豹子从空中飞跃而来,扑至厍钧身旁,厍钧一掌往黑豹背脊上一撑,一个借力,就翻身而起,下一刻蹿到许从一面前,长臂一伸,把人抱了个满怀。 许从一惊愕了半秒钟,随后激烈挣.扎起来。 “滚开。”他的声音被快速的坠落给切地破碎。 至于厍钧的回答,就是将他抱得更紧了而已,甚至于许从一胸腔被对方压着,快要喘不过起来。 一直在黑暗中坠落,好似没有终点,许从一以为终点会是死亡,但意外的,他们坠入到了一条河流中。河水沉寂,在他们落下后,发出哗啦的声响。 搂做一团的人一块掉沉下河,沉了数米深,厍钧脚意外碰到底部。他及时稳住身形,憋着一口气,紧搂怀里的人,单手划水。 没多会,蹿出水面,厍钧第一时间不是看周围什么状况,而是察看臂弯里的人,见到许从一眼帘盖着,出气多近气都少,心中猛地一紧,捏着许从一下颚,掰开他嘴,就吸了口气,随后覆上去,把氧气渡给许从一。 黑暗被白光击退,世界恢复色彩,天空蓦的一道猎鹰的长啸,把一界的宁静都给击碎。 四周气温急剧下降,连带着身处的河水,好像都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咳咳,咳!许从一吐了口河水,缓缓睁眼醒过来,下一刻,视野中出现一叶木舟。 且此时此刻,那木小舟上,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哨兵,一个向导。 厍言强行将自己的精神图景同许从一的缔连到一起,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她直接将河流变为冰川,桎梏住陷.入在河水里的人。 头顶上盘旋的黑鹰俯冲下来,朝着冰水中鸦色长发的那个男人扑过去。 黑鹰竖瞳犀利如刃,在即将要扑至厍钧面前时,身体陡然一顿,随后在几人的注目下,变成一把把四尺有余的黑刃,刃身上炽光流曳。 数把黑刃排列在虚空中,于无声中陡然朝着厍钧刺下去。 厍言出离愤怒,虽是打算只攻击厍钧,但黑刃却是意外的,有几把射向了许从一。 厍钧率先一步将许从一给送出了凝固起来的冰面,等到他想离开时,晚了半步,数把黑刃从上而下,贯穿了他的身体。 厍钧低吼了一声,振动波瞬间将冰面都给震碎,厍钧跃出冰河里,落到面上。 他一手抓着一把黑刃,往外猛地一拔,黑刃离体,同时血液更是喷溅了一股出来。血液落在透明的冰面上,瞬间都隐于无形。 厍钧低目瞧着黑刃,手腕一翻转,正握刀柄,跟着他背脊一弓,然后瞬间狂化,犹如丛林里最为凶狠的野兽,径直冲向厍言。 崔颐在厍钧奔过来时,及时闪身到厍言面前。 锵,炽烈的火花四溅,崔颐手里的刀刃被压向自己肩膀,男人力量强悍,崔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抵抗了不到五秒钟,崔颐肩膀就被划拉出一条血口,整条右臂鲜血淋淋,无法再握住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7章_158 厍钧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刀,一步步走向厍言。厍言再次动用精神力,催发刀刃齐齐射向厍钧,但意外的,刀刃一到厍钧面前,即好像变成了儿童玩具,除了开初刺穿的那几刀外,后面的刀刃,连厍钧的身,都近不了半分。 厍言想过厍钧会很强,可没想到,会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她太过自信,以为自己是无敌的,现实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黑刃直刺向胸口,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厍言眨了眨眼,看到面前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背影,青年细碎的黑发微微晃荡,她知道它的触感如何,细軟柔滑,顶级的丝绸一般。厍言像是有所觉,视线顺着许从一后脑勺往下移,跟着就看到一把贯穿了他身体的刀,血液从伤口往外面疯狂涌动,握刀的人松开了手,许从一身体立马摇晃着跌跪了下去。 厍言猛地伸.手出去,将许从一从后面接住,她不敢用一点力,怕伤到他。 心口被铁锤击碎了般,痛得厍言几乎无法呼吸,她嘴巴张了张,好一会才哽咽着挤出声。 “为什么?” 笑容再次出现在许从一嘴角,暖暖的似三月春风,涤荡着人的心田。白鸽从天空坠下,落在许从一手边,它低着小脑袋瓜子,啄着许从一的手指,只是许从一胸口痛得太厉害,周身力量急速流失,连呼吸一下,每根神经末梢都发出惨烈的叫嚣。 “放了他们,求……求你。”他仰头,对神情寒穆的男人说道。 “言情线崩了,耽美线满值。”系统的声音在许从一脑海里响起,他面庞上的笑容,于是变得更大。 落在其他三人眼里,则以为是回光返照。 许从一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嘴巴开开合合,声音低如蚊呐。 厍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去看刺进许从一身体的那把刀。他眼眸剧烈晃动了一下,便走上前,将许从一从厍言手里接过来。 怀抱里失去了许从一,厍言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她表情怔忪,眼神茫然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显得呆愣愣的,看着厍钧打横抱着许从一越走越远,虚拟的精神图景随着创造者生命的渐次陨落,而开始慢慢崩溃。 厍言弓下背,大颗大颗地泪水砸在手背上,旁边崔颐手抓着船板,指甲裂开,鲜血横流。 许从一视线看着远处,好似将抱着他的人给全然无视。 他们走出虚拟图景回到了街区上,周围两方的哨兵正打得不可开交,两人的忽然出现,令在场的哨兵都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看着他们俩。 猩红的鲜血从许从一嘴里不断往外涌,他们走过的地方,都蜿蜒出一条血痕。 厍钧就这么抱着许从一一直走,一直走,仿佛要走到世界尽头。 …… 他们没有走到世界尽头,而是走到了一个数据不断流动的巨大墙壁面前,厍钧仰头看着占据半面天空的数据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含义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喜不喜欢这个结局,特别有想象空间,对不对,我要下一盘很大的棋,大到我自己都收不住那种,哈哈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8章 (古代奇幻) 山间丛生的杂草中,一抹粉色身影飞速掠过,她两手都置于身前,仔细看去,能够看到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红狐卷成了一团,窝在女子怀中,它一只后脚处有白布裹缠着,白布间隐隐有血色浮现,它受了伤,脚不能行。 女子额头上晶莹的汗水一滴接着一滴,她不敢有半分的停歇,甚至于加快速度,脸颊因急促呼吸,而逐渐漫上殷红。 在人烟罕至的密林里奔跑,狂奔。很快她和怀里抱着的狐狸就蹿进了一片茂密的树丛中。 就在年轻女子和红狐消失后不久,静谧无声的山谷,被一群高竖着头发,手里各自都拿着一把拂尘、穿着灰色道袍的道士给打破了安宁。 道士们脚步重重落在翠绿的青草上,将嫩草给踩得东倒西歪,当来到一个三叉路口时,几名道士互看了一眼,其中四人分成了两队,往前面的道路中急行,另外三名留在原地。 山风裹挟着绿草的清香吹拂过来,三个道士谁都没心情欣赏这一刻山间清幽的美景,都神色寒肃,眼睛直盯着通向远处的道路。 不到半刻钟时间,两个路口都有先前离去的道士返身往回走。 一行七人在三岔路的正中间汇集。 “跟丢了?”其中一名掌中拿着的拂尘相较其他人,材质明显要好一点的道士眯着眼,语气阴沉地问。 “是的,那两个妖物太狡猾,其中一个本体就是桃树,在这个山林里,比之前在集市中能更好的隐匿行踪。”一名道士接话道。 “她修为不高,那只红狐脚受了伤,他们必然跑不远。” “这座山的对面紧邻着湍急的河流,这里是唯一的出入口,天色不早了,夜里恐怕不利于追捕。” 其他道士你一句我一言。 “行了。”最先发出疑问的道士右手腕一转,手里的拂尘就落在了曲起的左臂上,他抬目望着远处夜幕渐渐拉过来的天穹。 “山中精怪繁多,他们到里面,怕是也讨不了多少好。就在这里守着,我不信他们不出来。”道士淡色的唇角一勾,笑容里满是邪恶。 说起来他们追了两个妖一路,加起来有四五天,本来在山下城中就将两妖给围了起来,谁知道一时过于大意,低估了两妖的法力,导致没能第一时间捉住那只受伤的红狐。 一想到捉到红狐后,就能到手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道士们就都恨不得黑夜不要来临,他们能马上得到红狐。 粉衣的女子在奔跑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了下来,她停在一处山涧边,直接坐在杂草上,就弓背低头喘着粗气,胸脯上下剧烈起伏,体内一颗心脏砰砰砰似随时要跳跃到嗓子眼。 红狐从女子手臂上挣脱出去,落在了地上,但似乎忘了自己脚受伤,身体一挨到绿草,就歪倒了过去。 女子虽然累得厉害,一颗心还是始终都放在红狐上。看它摔倒,忙伸手过去想扶一把。 下一刻,一团红色薄雾蒸腾出来,薄雾缓慢被随之而来的一阵山风吹得散开,显出了里面一个穿着火红长袍的青年。 青年身体微微摇晃,往前握住了女子的手,随后背脊一弯,同女子并肩坐着。他右腿笔直地搁在草丛上,脚踝处缠着的白布,几乎被鲜血染得同衣袍一样嫣红。 喘了数口气,缓和了一点,女子沉默无声地移动到青年脚边,开始小心翼翼解着白布。 时间太过紧迫,只是简单包扎了一番,连药都没有擦,当一圈圈解开白布,看到青年血肉模糊的脚踝时,女子眼眶蓦的一红,一大滴泪水就砸了下来。 青年失血过多,面色惨白,但看女子忽然落泪,脸上堆砌出一个淡淡的笑,他伸出手,手掌轻覆女子垂直腰间的细顺黑发上。 “我没事,你不用太过担心。休息一会就好了。”许从一温声安慰着乜笙。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乜笙另一只眼里的泪水跟着就滚落。 许从一心里幽幽叹息了一声,拽着乜笙手臂,往身前带,将人搂了个满怀。 “说起来,我该向你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可以在桃林那边过着安稳的生活,现在不但离开了故园,还不断被人追捕。”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乜笙脸埋在许从一肩膀上,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给惊得一愣。 随后猛地抬起脸,立马用手捂住许从一嘴巴。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向我道歉,是我自己愿意跟着你的,你当初救我一命,又始终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要不是你,我怕是早被人连根拔起,成了一堆木材了。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乜笙泪水在眼眶里晃动,她带着哽咽哭腔地说道。 “80。”许从一脑海里一个低低的声音提示到。 “我以为没这么容易涨?”许从一不免感叹一声。 系统表示不解:“为什么?” “她对我的爱意,半数都是源于救命之恩,其实算不上爱。” “言情线数值的计算,没有分那么明确,爱意等同于好感。” 许从一微微颔了下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 乜笙悲伤过后,知道该处理许从一脚上的上,她从袖口里拿了张手帕,走到河流边,将帕子浸湿,回身上岸,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伤口周围的的血迹,这是被道士的拂尘打出来的伤口,上面施加了法术,伤口看起来就如同被利刃劈砍一样,甚至于里面森白的骨头,都依稀可见一点痕迹。 乜笙心口紧紧揪着,原本这伤该是落在她背上的,是及时扑过来的许从一替她挡了这一击。她在山中修行多年,化行也有上百年。一次在沉睡中,险些被一有点法术的修道者给劈断,是许从一以自身为诱饵,将修士引开。开初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睡觉中险些丧命,更不知道自己被许从一给救下了,后来她被山中其他精怪叫醒,它们让她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免得被修士给砍了,拿回去当修炼材料。她当时觉得莫名其妙,随后知道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许从一对她有救命之恩,于是她赶去报恩,好在许从一从修士手里逃脱,没有被抓住,但当乜笙提出要报恩时,许从一直接拒绝,表示那只是自己举手之劳,换了其他妖,他也会那么做。 在乜笙的记忆中,就是她自己,都从来是见到危险有多远躲多远,基本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事,更别提去引开一名修士。许从一没有见过自己的样子,却义无反顾的救了她,乜笙被他这种不同于大部分妖的高尚品性所感动,当许从一以半开玩笑的模样,希望能和她在一起时,乜笙想也没有多想,就直接点头同意了,后面反而是许从一不确定,连连问她是不是真的。 乜笙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有一点很明确,她无法忍受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在许从一身边。 用山涧清澈的泉水洗过伤口后,乜笙到附近采摘了一些止血的药草,她一直都生活在山中,对于各种草药都较熟知。重新用一条干净的白布缠缚上伤口。 休息的也差不多,天色慢慢暗沉下来,她倒是在山间那里都可以落脚,许从一和她不同,他本身就受了伤,不能再继续吹冷风。得另外寻个地方落脚。 乜笙将再次恢复红狐原型的许从一抱怀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密林中继续走。 走了快两刻钟,走出葱郁的森林,面前出现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湍急,浪潮一波波激烈拍打礁石,水声哗啦作响。 乜笙眼眸都沉,难怪刚才休息了那么一会,完全没有感知到那些道士的气息,他们必定对这里的地貌山形熟悉,知道他们逃不了,所以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站在山岩上,乜笙低目,瞧着水波荡漾的河流,她虽然化形很久,但自身掌握的法术却都是相对低级的,河流粗略估计,有十多米宽,她凭空飞行最远的距离,也就十米,没有其他着落物,倘若直接这样奔过去,肯定没到达对面,就会坠到河里。 乜笙视线从河面上收回来,往周遭其他地方看,忽的,视野里看到数座叠嶂的山峦后,有个高耸入云的漆黑塔尖,就这么远远看着,哪怕相隔数里远,心间立马有一种祥和感,那些连日来被追捕的不安和惊慌也似一同被安抚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一件事。那事发生在十多年前,难怪这座山让她觉得异常熟悉,原来她曾经来过这里。 再去看周遭景象,一切都那么熟悉,除了一些曾经幼小的树木变成参天大树外,山与山,并没有太多变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要是记得不差的话,离这里半里路有一座小的寺庙,那庙里,该是有个人。 当年乜笙自己才化为人形不久,偶然间在一条小溪流边捡到一被人遗弃的婴儿,她原本不想理会,都说人类心思叵测,不可轻易相与,乜笙转身准备走,随即听到婴儿凄惨的啼哭,那是她第一次听小孩的哭声,内心备受震撼,回过头,就瞅见溪流对岸有一只蛇妖正张着恐怖的嘴,蛇芯尖端分叉,朝着婴儿游过去,乜笙当时就一个想法,不能让婴儿死在自己面前。等她反应过来时,婴儿已经被她用藤蔓给从溪流里捞了起来。 之后她就把婴儿留在了身边,一是不知道该把小孩送哪里——怕小孩再被精怪吃掉,人类世界她法力太低,不敢涉足,二是婴儿身上有着某些力量,靠近他的时候,修炼速度不自觉就提升了起来。 乜笙将小孩一养就养了八年,小孩刚开口就叫的她娘亲,乜笙自己在精怪里来算,其实和人类小孩一样,对于小孩叫她娘亲,曾经试图纠正过,可惜收效甚微。 到后来,乜笙也懒得纠结这些无意义的问题。 不过某天,意外不期而至。她因要修炼缘故,离了小孩,到山中去,等半月后回林中小屋,已不见小孩踪影,当时以为小孩被精怪抓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寻着小孩留下的气息慌张追赶过去,一直找一直找,最后找到了这座山来。 时间过去十几年,乜笙想,当年的小豆丁这会估计也长成大人了,小孩被一寺庙的和尚发现。以为他是被她这个桃树妖给抓住做肥料,带小孩离开,看他心性纯良且与佛有大缘,便用术法封了小孩对于她的记忆,带回寺庙,收为徒弟。 乜笙当时来过一次,被小孩师傅给劝退,对方到和其他僧人有不同,没因为她是妖,就对她喊打喊杀。 小孩在这座山里独自修行,乜笙翻找自己的回忆,好像听一些见过他的精怪们说,他相当厉害,附近没有妖物是他的对手。 她当时只是笑了笑,正如那位年迈随时要西去——想必这会已经西去的法师所言,人妖殊途。她一个桃树妖,当了一个人类数年的娘亲,原本就是违逆法则的事,若是一意孤行,怕是会损乜偃的寿命。 乜偃唤她娘亲,她便觉得不能再继续和他一块以防真的因自己的缘故,伤了他。 现下她和许从一遇到了危险,倘若去求乜偃帮忙,以他修行多年的慈悲心肠,想来是会帮她一下的,即便他的记忆里不再有她。 乜笙抱着化形为火狐的许从一,往记忆中的小寺庙走去。在行走过程里,将她和乜偃的事,简要讲述给许从一听了。 “你说和乜偃已有十五年未见?”红狐口吐人言。 乜笙疾步快走,眼睛里隐约可见一个被茂密林木遮挡的小寺庙。 “面对面的话,是十五年没有见。中途我悄悄来过,看他潜心修行,便自行离去了,人妖殊途,我不能害他。”乜笙许久不曾和人讨论过那个由她给了名字的孩子,眉目里散发出一丝母性的璀璨光辉。 “但你也说过,乜偃师傅将他记忆封印,他不再记得你。我们这样贸然前往,若他不救还好,怕是怕,他要是一心只为除妖,怎么办?”许从一一双棕色狐狸眼盯着寺庙方向,语气很不确定。 “不会的,佛门戒杀生,他心性向来仁慈,就算记不起我来,只要请他帮忙,护我们一时,他应该不会回绝。”乜笙声音肯定地道。 许从一暂时沉默下去。运气可以说很好,他们赶过去时,小寺庙木门大敞着,一个着白色僧袍的人背对着他们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 他身形瘦削,背脊挺直地宛如一把铁器,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被定了身般。 寺庙破财,寺门摇摇欲坠,周遭杂草丛生,一切原本该显得格格不入,但那个白色身影置身其间,却又显得那么相融,好像一切的纷乱都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佛意给中和了。 乜笙盯着那个背影,就这么看着,都能推测出,她已然长大成人的小孩,从走两步山路都会跌倒,到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内心要说没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乜笙站在寺庙外七八米的距离,里面的年轻僧人在她出现在山坡那会,就已有察觉,等妖走近了,心中依然古井无波。他未回头看,凭感官知道,来的两个都是妖,其中一个受不轻的伤,微微阖動鼻翼,嗅到一股深而浓的血腥味。 凉风从门外吹荡进来,于是血腥味荡了一寺庙。 他猛地一睁眼,眸光微抬,望着正前方一尊宝相庄严地佛像,近来修行意外停滞,每次修炼到某个步骤时,就再也无法前行,自己试图去寻找过原因,但总是无果。 记得驾鹤西去的师父临终前告诉过他。倘若他修炼受阻,无比回到这座山间的小寺庙,在这里潜心修炼。 乜偃并不认为换了一个地方,就会有什么改变,连日来的事实也的确证实了他的看法。 只是现在,忽然的,随着这二妖的出现,他似乎通晓了一点,事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 二妖在这个时间点前来,他与他们间便会有纠葛,这是天意。他自是不会推诿。 乜偃从蒲团上起身,白色僧袍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舒展开,坐着的时候不明显,一站起来,门外的乜笙发现乜偃个子相当得高,比她见过的很多人都还要高处一大截。 看僧人动作,似要转过身来,乜笙心如捣鼓,瞳孔微微放大。 等到僧人无声地拧回头,乜笙当时就是一怔。 两眼不错地看着咫尺间的僧人,他一身白色长袍,将身形衬得俊直挺拔,有着一张令人相当惊艳的脸孔,姿容殊色,眉目墨染,鼻梁挺拔,唇色嫣红,面部轮廓分明,线条有序。竟是比她所见到的任何人或者妖,容貌方面都要更甚一筹。 不过一身的无边佛法,到是令人很容易忽略他的长相,被他法术所折服。 “何事?”乜偃面对着两妖,声音低浅无波地问。 乜偃眼底不见丝毫熟悉的色彩,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了,乜笙觉得心口蓦的有点发痛,她微微呼吸了一口气,让和煦无害的笑容漫上唇角。 “请法师帮我们一把,山下有数名道士因个人私欲,一路追赶我们,现下守在山下唯一的出口处,我们无路可走,都道佛门慈悲为怀,还请法师相助一番。”乜笙简明扼要说明了来意。 乜偃在桃树妖说话时,目光落在她怀中的红狐身上,这算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妖物,寺庙里有藏经阁,里面的书籍他基本都有翻阅,曾看到过关于红狐——还有另一称谓,九尾狐,的简单注解,传说九尾狐有九条尾巴,每条尾巴代表一条性命,也就是说,红狐有十条命。 拥有这个独特的身体,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怀璧其罪,红狐的存在,很容易引起他人的觊觎,生死间有大恐怖,这世间,能以一颗平常心看待死亡的,实话说,并不太多。 红狐似知道乜偃在打量它,身体微动,将小小的脑袋从乜笙怀中移出来,随后一人一狐都皆是一愣。 乜偃看着红狐棕色的兽目,莫名间心脏就跳快了两分,隐隐约约,好像有种他们曾经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乜偃试着回想了一下,师父去世前解封了他幼时的记忆,不过那些太过久远,就算解封了,他也记得并不大清,仿佛自己不曾有过孩童时期,仿佛过去那人只是和他名字一样。 他记得并没有见过这样一只毛发美丽的红狐。 美丽?这个词相当的陌生,却是一瞬间让乜偃面色顿时一凛,他一佛门中人,竟是会被一妖物的表象所迷惑。 乜偃在心中默念一句佛语,心绪立马沉寂了下去。 “你让我护你们下山?”乜偃将视线从红狐身上抽.离开,手腕上一串黑檀佛珠在穿透过茂密枝叶的微光照射下,反射出一道亮澄然的亮光。 乜笙见僧人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口回绝,知道这事恐怕有成功的可能,立刻不跌地点头。 “是,只用送我们下山,一下山我们就自行离去,不会连累到法师。” 乜偃沉寂的双眸看着面前的桃树妖,他记起来曾经也有过这么一个妖,他叫过她娘亲,命运是否就是这么巧合? “我们以前……见过面?”他过去的记忆或许浅淡,记不清女子的相貌,大概知道她喜欢穿粉色衣服。 乜笙看出法师眼底依旧是淡漠沉然的,没有熟知的情感。 点头说:“是。”她不拿自己过去救过、养育过乜偃为条件,来逼迫乜偃帮他们一把,他若想帮自然会帮,他若不想,她就会成了携恩图报。她不是那种妖。 “好,我送你们一程。”帮了桃妖这一次,他们间的因果便算就此了结,想必之后修炼,将不会再受阻碍。 作者有话要说:乜:读作孽,哈哈哈,翻的百家姓,啦啦啦~ 养子,完全是强行加的设定,不然还有什么?爷爷?外公?孙子?好像还有老师,下个世界老师算了, ……… 谢谢以下宝贝儿投的地雷,谢谢,也谢谢其他大宝贝的订阅支持留言撒花。这个世界又是古代,已存稿六章,估计不会太长,写起来还是不大顺手,六十万字了,三个月,开心,我计划再写两个月,写到九月份完结,连着写了三篇快穿虐主文了,有种要疯的感觉,然而我有的两个脑洞,依旧是快穿,不过有点想写生子文,毕竟我特别喜欢啊,到时候看吧,围笑。 古月地雷x3,19881673地雷x2,枕头地雷x1,野区猛男SEHUN地雷x1,野区猛男SEHUN浅水炸弹x1,毛三哥地雷x6,木妖无痕地雷x3,这是小吕地雷x1,最爱景景地雷x2,flse地雷x1,藩篱地雷x2,琦箫地雷x1,23200643地雷x1,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99章 乜偃说送两妖一程,当即就走出置身其间的寺庙,两手间除开一串佛珠外,再无他物,甚至没有收拾整理一说,步到寺庙外,面色沉静,仿佛他与两妖一样,仅是路过。 乜偃眸光平静扫过两妖,遂不再多言,转身朝寺庙左侧方走,方向却是与乜笙和许从一来时截然不同。 跟在乜偃身后四五米远,越往前走,耳边水浪声越加明显。照这样走下去,他们将抵达开初走过的那条河流。河流浪潮湍急,任乜偃法力高强,带着她二妖,怕是也难以顺利渡过江河。 乜笙看着乜偃纯白色的僧袍,他即已承诺会护他们离开这山间,出家人不打诳语,她且要看看,他如何护送他们。 一人两妖穿梭在偶尔传来鸟鸣的密林间,行走了好一会,没有遇见过一只山中精怪,乜笙心中到没怎么多想,许是精怪们知道这里有高僧在修行,因此都隐匿了各自行踪。 穿过一个矮破,浩瀚无边的江河陡然越近视野中。 乜笙从后方走到前面,同乜偃并肩而站。 这里相较他们刚才所处的位置,河面竟是宽了不下一倍,也就是说河水整整有三十多米宽,乜笙秀丽的柳叶眉微蹙,转目去看乜偃。 白袍僧人琉璃般明亮的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看着海平面,表情间风火不动,好似已完全入定,将周遭的所有,都视为无物。乜笙顿时有了点急迫,嘴唇刚启,想说点什么,忽的,她瞳孔随着乜偃手臂往虚空中堪堪一挥,而霎时瞪大了起来。 原本空无一物的河岸边,陡然出现一艘木舟,木舟安静停靠着,随着拍打岸边的波浪而一摇一晃。 木舟被乜偃用法术给掩藏了起来,除开他之外,没人能够看到这艘木舟,并乘坐它。 乜偃飞身一跃,白色僧袍在空中划出一个轻扬的弧度,眨眼间,乜偃稳稳当当落在了木舟上。他微侧着身,仰头间眸光望向乜笙。乜笙自然知他未说出口的意思,稍微紧了紧始终抱于怀中的红狐,也是一个跳跃,落脚的时候,因一个水浪绵延过来,木舟晃动地弧度巨大,导致乜笙脚下没能踩稳,身体往木舟外倒。 心下一慌,仅是忘了用法术再次跃身起来,以为自己会这样掉进河水中,腰间蓦地一紧,一只有力的臂膀凭空出现,将她身体及时捞住。 看着面前黑发红裳的青年,乜笙心底的惊慌,很快转为丝丝喜悦。 “从一。”乜笙紧握.着许从一手臂,开心之情当即就逸散到娇艳的面容上。 许从一笑容温暖,声音里都是柔柔情意:“没事吧?” “没事。”乜笙摇头说道。 白袍僧人站在船头,木舟左右摇晃,他两臂自然垂于身侧,没有扶靠任何外物,身体却是不见任何的晃动,如履平地。 在许从一化为人形后,他沉寂无波的眼眸几不可查的晃了一晃,因许从一化形时是背对着他,因此最先看到的是一袭火红耀眼的衣袍,往上是垂直腰间,用一根血红色的玉簪低低束起的头发,满杯青丝被河风吹得微微一荡,荡地乜偃心海也起了些微涟漪。 到稍后,青年转过身,乜偃看清了他的面容,心中忽地微怔。 传闻狐妖一族,天生就有倾国之色,能惑的世人为之生为之死,眼下这只狐妖,却是有着和常人无二的容貌,别说倾国,就是漂亮一词,也搭不太上。倘若不是事先看过他原形,在其他地方相间,是决计不会将他同妖媚一族的狐妖挂上勾。 不过这样其实挺好,没有过于强大的力量,倾国之色,于本身而言,祸多半是大于福的。 许从一借着乜笙搀扶的力道,勉强一足站立,同乜偃见面到现在,倒是一句话没能说过,对方助他们逃离追捕,感谢的话,自然要道一道。 “法师。”直接叫名讳不合适,就选了这么一个称谓,被他唤道的僧人神情冷肃地转过头。 “多谢法师能够出手相助。” 狐妖变为了人形,但从外面看,看不出一丝妖物的迹象,倒是比常人更像常人,声音意外的悦耳动听,如当过翠竹里的晓风,吹拂而来时,带着缕缕清幽之气。 “不必,贫僧当年受桃树妖救过一命,现下这里算是了断当初的救命之恩,此次过后,我们不再有牵连,若他日你们又受困,请勿再与我求救。”他所做之事顺应天理,不会妄图去插手更改谁的命运,扰了他人的命运,也乱了自己的修行。 “法师请放心,一过了河,我们就会立刻离开这山间。”许从一暗里拍了拍乜笙的手,知道她对乜偃这话不认同,但安抚她,不用多言。 乜笙看向乜偃,僧人道了刚才的话之后,右臂高高抬起,随即朝后猛地挥臂,衣袍竟是发出一阵猎猎的声响,没有船桨的木舟在这一挥后,开始动了起来,船头缓慢转向,船身同河岸垂直,跟着木舟在乜偃的法术催发下,朝着湍急的河流中间速行。 三十多米宽的河道,用了没多会,就快速渡完。 乜偃同先前一样,先一步飞身上岸。 木舟里乜笙将摇身一变,变成了红狐的许从一搂在怀里。另一手提着长长的粉色裙摆,往岸上走。 突然一道狂风吹来,吹得木舟猛烈摇晃,更是将河岸上的许多枯黄落叶都给吹得在空中肆意翻滚飘荡。 枯叶带着尘土直扑向乜笙,乜笙离船一跃,就往河岸上方跳,只是这一跳显然太过急促,手臂就没能抱牢红狐,红狐飞出去,眼看着要往地上坠落。 又一道风刮过来,红狐下一刻落在一个泛着檀木幽香的怀抱中。 这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乜偃看着红狐坠地,意外的心中就是一紧,身体比意识还要快要一步,等到意识回笼,红狐已经被他抱在了手里。柔软的毛发贴服着皮肤,细滑顺直,令人顿生一种迷恋的心情,想就这么一直抱下去。 乜偃眼眸陡然一凛,手掌一动,就将红狐给扔了出去。等红狐滚落在地上,稀薄的红雾散开,显出里面的红衣青年时,乜偃面色已经染上了冷霜。 “妖物,我好心救你一命,你竟然不知感恩,擅用妖法,企图蛊惑贫僧。”乜偃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如同即将出窍的寒刃。 一边乜笙脚刚刚站稳,就听到僧人来这么一句,一时间特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对于乜偃口中说的事,乜笙第一个表示反对。她和许从一相处的时间不多,可足够她完全了解对方,他决计不会这样做。 “乜偃。”见面这么久,乜笙第一次叫乜偃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她多年前取的,乜偃被他师父带走后,一直用的这个名字,没有另外取法号,这个名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乜偃有着一种无形的约束力。 环绕在乜偃四周的罡风消减了一点威力,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远处身形不稳的许从一,青年被他这样一通冷喝,神色间似有悲伤和无助,之后他转眼看乜笙。 敛下愤怒的情绪,乜偃将木舟用术法掩藏起来,不再同乜笙他们有任何言语,背过身,就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密林深处。 乜笙盯着乜偃身影消失的地方,缓缓呼了口气。许从一眼帘半垂,嘴角边一抹自嘲的笑。 浓浓的悲伤笼罩在周遭,就是乜笙都被感染到,她拉起许从一左手,拉到自己唇边,低头亲吻着皙白的指背。 “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就是精怪都很少,我曾经听槐树妖说过,我们去那里好吗?”一直这样逃亡下去肯定不是法子,最好能够找到一个长久的藏身之处,乜笙隐约有点记忆,大概在东南方向的一个山谷里。 “他们要抓的是我,你这样跟着我东躲西藏,说真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他其实想劝服乜笙不要再和他一快,只是又知道,乜笙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即便是他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让她放弃,可就这样看着乜笙每天都处在为他惊忧和担心中,许从一相当自责。 以及刚刚,他完全没有要蛊惑乜偃,那是狐狸一族天生自带的术法,只要有他人主动靠近,就会被触发,就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这种与生俱来的魅.惑体质。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果要让我就此离开你,我做不到。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天,那么多人还有精怪邪祟都来追踪我们,不都顺利逃开了吗?以后肯定也会这样。”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快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得尽快找点东西吃。”乜笙后面差不多算是自顾自话。 许从一在心里叹息一声,对着乜笙却是点了点头。 乜笙搀着许从一,两妖往山林里走。 走到夜幕完完全全拉下来,几颗星辰点缀在夜穹中。 找到一个很浅的山洞,看样子是自然形成的,勉强可以遮雨,旁边有一簇人高的藤蔓,算是可以挡风。 虽然天黑了,乜笙作为树妖,夜里可以视物,她让许从一在洞里等着,她调头出去,山中精怪不见几个,鸟兽倒是有一些,乜笙身姿轻盈的穿行在树枝梢头,寻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 许从一半坐着,背靠冰冷的山壁,受伤的右脚直直平放着。洞窟不深,能一眼就望到外面的夜穹。星辰洒落下淡薄的光辉,山间树林影影绰绰,飘过的风,吹得树叶娑婆声响,世界都陷入一片祥和宁静。 不过当然,这种宁静必然只能是暂时的。 “在最开初知道自己是九尾狐,有九条命时,我还真的挺开心。我说……” 许从一抓着身边地上一根树桠,咔一声给径直扳断。 系统:“什么?”许从一说了一句有头没尾的话,系统完全猛軟中。 许从一微弯唇角,眼里有点冷意:“为什么不让我多开心会?” “这个啊,这个……”系统被许从一问得一愣,然后立马解释,“事情怎么发展,虽说剧情上没有提及,但依旧遵循着一个既定的线路,就是世界法则,最多起一个监督修正作用,并不能真的去干扰。” “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不是就要被挖心了?” 之所以他和女主会有今天这番境地,其实只因为一个人类,这个国家的皇帝,说是病重药石无医,找了许多人,吃过很多药,一点起效都没有,后来不知道谁提及到,说只要寻得一只九尾妖狐,剖开它的胸膛,取出里面的心,给皇帝吃了,皇帝就能药到病除,九尾狐有九条生命,这一番话,自然很能说服人。于是皇帝的三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发布告示悬赏,只要谁,且不论是人还是妖怪或者魑魅魍魉,捉到九尾狐送到太子府,必有重谢,人类给千金,其他非人则替它们正名。 “应该不至于,你好好待在女主身边,不要离开就行。”系统知道一个大概结局,但细节方面的剧情就未知了,按照剧本里的提示,许从一当下扮演的这个角色,后期并没有被挖心。 许从一淡漠地笑了笑:“女主光环是吗?” 系统隐约间听出许从一话里的冷意。 “你不喜欢这种发展?之前你不是觉得太平淡没挑战性,现在不平淡了……” 腿一直伸直,保持一个动作,有点发麻,许从一挪动了一下。 “不不,你从哪里看出我不开心了?我很开心,没有哪个世界像现在这样开心。”这是真的,他的开心有时候表现在心里,不会呈现在脸上,毕竟他的兴奋点和常人不同。 “喵?”系统直接傻了。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许从一转而和系统讨论其他的方面。 “女主她养子,嗯……是叫乜偃吧。”那个白袍的僧人,许从一想起来之前有过这么一个古代世界,但好像没有接触过僧人这一群体,那里也没有精怪鬼魅。 系统大概猜到了一点许从一要问什么,反正那是迟早的事,于是就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告诉了许从一。 “是,他也是这个世界耽美线的攻略目标人物,至于病症的话,我看看,过于偏执,还有双重人格,常说的精分。” “偏执?精分?目前倒是一个都没看出来。”许从一缓缓收了笑,眼睛看着洞窟外,隐隐的有人影晃动,女主搜寻食物,正在回来的路上。 “以后估计还会有机会接触,毕竟乜偃他的真实身份你是完全知道的。”系统听出了许从一话里隐约的期待,相对言情线,他更为喜欢走耽美线,如他自己曾经说过的,耽美线更具挑战性。 过程越是艰难,成功才更显得珍贵。 许从一不置可否地抿了下嘴角,那边女主手里提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还没走近,许从一闻到了一似血腥味,他抓着墙壁,摇晃着站起来。 乜笙飞奔到许从一身边,将拧断脖子的山鸡递给许从一,一双桃花眼闪烁着催促的意思。 “本来还想多猎的,但害怕走太远你会担心。这个不够的话,我还找了些鸟蛋。”说些就从袖口里拿了一个鸟窝,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大小不一的蛋。 许从一看着乜笙出去一趟找回来的食物,由衷地感谢:“谢谢,辛苦你了。” 乜笙连连摇头:“你的脚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做这些,抵不上你为我做的十分之一,我很高兴,可以为你做这些。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扶着许从一坐回去,乜笙紧挨着许从一手臂,看他忽然抬手往自己头上伸,眼睛瞪地圆圆的,随后见到许从一手里多了一片树叶。 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将山鸡给除毛烤好,许从一直接上手,吃了起来,其实生吃也可以,但他终究曾经是人类,就算现在成了妖,吃熟食这个习惯还是保留着。 乜笙是桃树妖,不吃这些肉类食物,饿了的时候就手指变成一根根藤蔓,快速钻到泥土中,吸取土里的养分。她当下倒是不怎么饿,就一手撑着下颚,两眼澄亮地盯着许从一进食。 许从一吃了两口,被乜笙灼热的目光瞧得脸庞微微泛出了红晕。 放下了手中的鸡肉,许从一温暖笑着道:“别看了。” 乜笙可不听:“为什么?” “我又不好看。” “是不好看。”乜笙同意许从一这话,后者表情一愣。 乜笙随即补充一句:“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娇俏的脸上尽是绵绵爱意。 “我发现这个世界的女主挺会撩的,因为是桃树妖吗?”天生就惹人喜爱,说的话蘸了蜜糖一样。 许从一伸手过去,想碰乜笙的脸,注意到手上都沾着油,于是用手背轻抚了一下。 乜笙抓着许从一手腕,亲昵地蹭着。 夜里两妖相依而眠,算是这么多天来睡得第一个好觉,翌日起的很早,晨曦微露,山间草木上露水还未散,乜笙就抱着化成狐形的许从一快速穿梭在山野小道中。 守了一整夜,天一放亮,在路口的道士们就开始分散开,往山里面里走,直走到头,来到宽阔的河流边,也没见到狐妖和树妖的身影。 甚至于周围都满意觅到两妖的气息,为首的道士看着湍急的河流,有种预感,两妖兴许逃到了对面。 有其他道士认为两妖只是躲藏了起来,仔细找肯定能找到。 为首的道士让众人不必再寻找下去,转身就往回走,在路途中抓到一只隐藏在兔妖,从兔妖嘴里逼问到两妖被一僧人送到了河对岸。 这片山里有座废弃的寺庙,道士知是知道,却是没料到,会有和尚在这里修行,看情况,十有八.九就是河岸对面那座寺庙的人,原本佛道两方就有矛盾,这名和尚擅做主张把太子要找的狐妖给放了,完全是自寻死路,正愁着没有好借口摆他们一道,自己送上门,可就怨不了他了。 当天道士们就下了山,一路往太子府赶去。到的时候还未到午时。 因皇帝病重,太子监国,近期需要处理的事情顿时多了数倍,太子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交由低着人处理,更多的心思放在国事方面。下令没有重要事宜禁止来打扰他。 不过不包括抓捕狐妖的事,一听到有道士前来,就放了手中的事情,让人直接来书房。 一名灰袍高冠的道士站在太子书房里,太子沉默了一会,眸光忽地一凛。 “你说有僧人将狐妖救走了?” 道士立刻颔首,甚至添油加醋:“是的,太子,那和尚明知道殿下你在四处派人捉拿九尾狐,他却偏偏要对着干,分明是心有异心,不想皇上早日病好。” 太子指骨重重敲击了一下案板,俊脸一片寒厉:“他敢!” 道士看太子忽然暴怒,忙给了他的意见:“殿下不如这样。” “说!”太子眉目冷硬。 “狐妖即是和尚放的,那就让他们佛门接了这个任务,正好他们人多,捉一只九尾狐,想必是手到擒来。”这是将功抵过,就算后面真让天音寺找到了九尾狐,他们也不会有功,在太子这里早就被记下了一笔,道士压低了声音说道。 太子曲着手指,又敲了敲案板,之前不是没想过找天音寺的僧人帮忙,但他们以不杀生为理由回绝了他的要求,寺庙里得道高僧较多,他将来登基,还得倚仗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兽兽推文,一个小伙伴的,宝贝儿们可以看看,喜欢的话就收藏一下,么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0章 于是隔天太子就亲自乘马车去了天音寺,方丈主持出来迎接,转到待客厅里,太子直接言明来意,让天音寺将放走的红狐给追捕回来。 那片山林,会去的僧侣只有一个,因此方丈第一时间就知道,那人是谁。那人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佛奇才,方丈甚至已经决定好,他日若他圆寂,方丈之位将传给那人。 既然红狐是乜偃放的,表示他沾了这份因果,自然该由他这个当事者去处理这事,何况与皇家交好,对寺庙未来的发展,也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乜偃当下又去河流对岸的佛庙潜心修行,就昨日夜间回来过一次,当时方丈还疑惑,往日乜偃一出去,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回寺,却原来是插手了这么一件和皇家牵连颇深的事。 “……殿下请放心,我寺会在三天内将红狐送至太子府。”即是乜偃放的,由他去找回来,合情合理,方丈自主接着这个任务。 太子摇光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薄笑:“那本王就静候方丈佳音了。” 目送太子同护卫往山下走,方丈挥手唤了名僧人来,让他即刻去寻乜偃回寺。 至于另一边,渡了河,暂时在一个小的洞窟了休息了一夜,隔天乜笙就抱着狐狸形态的许从一快速离开那片密林山峦。 一路上倒是都很平静,无惊也无险。途中休息了一两回,一直都漆黑夜幕从远处天际线拉吸下来,两妖寻了个山间废弃的木屋,这一夜,便在木屋里度过。 屋里灰尘积了一地,两扇木门年久失修,被刮过来的山风吹得吱嘎作响,乜笙右手当即化成了一条藤蔓,将两扇木门都给一个拉拽,生生从门框上掰了下来,许从一到附近找了一捆枯草,抱在臂膀间,一回来,还没走近,两扇破碎的木门就直直朝他迎面飞过来。 许从一脚伤虽是比昨天好一些,但门飞的速度太快,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看着木门就要撞他身上,乜笙急匆匆飞奔过来,绿色的藤蔓从两臂蹿出来,啪一声,将门给拍打开。 破碎的门堪堪擦过许从一肩膀,砸在他身后。 乜笙奔到许从一面前,连声道歉:“对不起啊,从一,我没注意到你来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我很好。你把门拆了啊。” “对啊,一直嘎吱嘎吱响,我怕影响你晚上休息。”乜笙道。 许从一温暖笑了笑,同乜笙走回木屋里,走到一处墙角边,将手里的枯草放在地上,仔细铺好。 夜降临的很快,在吃了些路上顺道找来的食物,两妖就靠着墙并肩挨坐在一块,奔波一天,乜笙依着许从一肩膀,没多会就睡了过去。 许从一将趁着乜笙熟睡后,将身上的红裳给脫了下来,盖在乜笙身上,山间气温偏低,算是下意识的行为,好像忘记了乜笙是树妖,和他不同,其实并不会感觉到冷。 整整一天,基本都以狐狸形态窝在乜笙怀里,睡意可以说基本没有,许从一睁着眼望着房屋外,这一夜倒是月明星稀,比昨日好很多,月光如银,洒落大地。山间树木绿草,基本都能清晰可辨。 “进展如何?”许从一眼眸里浮出了兴味的神采。 “什么进展?”既没有头,也没有尾,系统无从得知许从一具体想知道的是什么。 “那群道士追到哪儿了?” 系统:“他们没有追过来。” “嗯?”这次换许从一心有疑惑了,那几个道士可是连着追了他们数天,没道理就这么轻易放弃。 系统:“换人了,不是他们。” 系统像是在故意卖卖关子一样,等许从一又问是谁时,它才告诉许从一。 “你说是乜偃?” 系统:“是,一道士给太子进言,挑拨说是乜偃故意放走你的,太子摇光到天音寺,让方丈三天时间内把你抓过去。” 许从一眼帘稍垂,消化着系统提供的这一信息。 倒是没和乜偃交上手,不过也不需要,他和乜笙两妖加起来估计都不是乜偃的对手。 这样看来,他怕是要被乜偃抓了,然后送去太子府,被剖膛取心。 “耽美线触发没有?”言情线这边数值稳定增长,许从一更为在意耽美线。 修佛之人皆要斩断七情六欲,他倒是很想看看,耽美线的攻略目标乜偃,犯了欲会变成什么样。 系统察看耽美线,道:“没有触发。” 倒是没出乎他预料,才见了一面,而且这一面,似乎给乜偃留下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那么接下来可得好好演了。 当太阳再次高高升起,目的地山谷已经隐约可见一点痕迹。然在当他们经过一条瀑布,乜笙飞身跃到潭水边,准备喝点水时,潭水里蹦出来一条蛇怪。 蛇妖极速用尾巴缠住乜笙的腰,就将她往潭水里面拖,乜笙惊得大叫,等在路边的许从一看忽然发生了状况,立马扑了上去。 蛇妖缠着乜笙直钻水底,许从一猛扑下水,抓着乜笙挥舞的一只手臂,蛇妖巨大的脑袋一转,就一口咬住了乜笙另一只手,毒液迅速蔓延进乜笙体内,慢慢的乜笙不再扑腾,原本睁着的眼睛,也开始合上,身体出现波动,即将要恢复原形。 水声哗啦作响,蛇妖抬起上半身,望向正和它拉锯着的许从一,幽绿的蛇瞳里闪烁着残忍和戏谑。 许从一视线快速往周围一扫,随即看到一根木棍,完全不做他想,许从一手掌往虚空里一抓,木棍就直直朝他飞过来。 紧握着木棍一头,许从一寒穆着脸,冲向蛇妖。 蛇妖巨大的尾巴一甩,将乜笙给扔进了潭水边上的乱石堆里,迎面对着扑上来的许从一,看着这个狐妖自投罗网。 蛇妖用尾巴卷住许从一腰肢,将他拉近到面前,就猛地施加力量。剧痛感从腰间传来,好似骨骼都要被碾碎一般,许从一指骨收拢,在被蛇妖给勒昏迷前,径直将掌中的木棍对准蛇妖七寸位置,就用尽全身力气往里面刺。 木棍上灌注了妖法,使得原本不算锋锐的木棍陡然一变,化成一把利剑,刺破蛇妖坚实的蛇麟,直接刺破了它的心脏。 蛇妖被伤,发出一道凄厉尖锐的惨叫,它身体疯狂的晃动,同时尾巴半分力量都不减,甚至更加大力。 咔哒声,将卷着的狐妖给拦腰勒断了身体。 蛇妖庞然的身躯砸落下幽潭中,溅起数米高的白色水花。它卷着的狐妖随着它一块沉入水中,猩红的血渐次弥漫开来,将整潭水都侵染地血红。 两妖身体很快消失在水面下,水面涟漪层层叠叠荡开,不多时,就恢复到最初的平静。 林间鸟兽们在蛇妖出现那会,就全部逃开了,到池水平静,只剩边上一个恢复了原型的桃花树,一些鸟儿扑扇着翅膀停在树枝梢头,小脑袋歪着。 忽的,一道意外而来的声响,将刚栖息下来的鸟儿给惊飞。 水声哗啦中,一个艳红的身影冒了出来。他浑身湿透,衣衫湿漉漉。 游出潭水爬上岸,许从一坐倒在池水边,他弓着背,两手捂着肚子,胸脯上下剧烈起伏,沉沉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时间,摇晃着身躯站起来,往身上施加了一个小小的干燥法术,浸湿的衣物,转眼就全部干透。 他转身,一瘸一拐走向躺在乱石堆上的乜笙。 乜笙中了蛇毒,这会变成了一棵桃树,树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变黑。 许从一抬臂,摊开手心,里面一个血粼粼的蛇胆,他在桃树旁边蹲下'身,手举到桃树上方,捏破蛇胆,绿色的胆汁淋在桃树表面,黑色慢慢退开,桃树重新变绿。 等胆汁都挤尽,许从一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手臂在桃树上一挥,桃树瞬间缩小了数倍,仅巴掌大小,许从一小心翼翼地托起桃树,放进自己宽大的袖口里。 此地不宜久留,这番动静着实不小,他放好乜笙后,就跃到旁边的山坡上,这次换他带着乜笙奔跑了。 速度却是比乜笙还要快一倍。 然而任由许从一怎么预料,都没想到,眼看着里目的地山谷只有约莫半里的路程,前方唯一的通道处,立了一个人。 晓风吹拂,鼓动来人纯白的衣袍,猎猎声响中,手执一串黑潭佛珠的僧人目光冷沉,盯着奔跑过来,忽然停下了脚的狐妖。 僧人容资俊美,逆光而站,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浅浅的光晕,宛如神祗,他视线先在许从一面上逗留了一会,跟着下移,落到许从一拢起的袖口处。 从微风里传力的气息,他知道桃树妖乜笙也在,只是因为某个原因,意外化了原形。 原以为护送乜笙和狐妖渡河,了却他和乜笙间的因果,到不曾想,因此而增加了他和这狐妖间的纠葛牵连。 然天意如此,他不能再逆天改意。 乜偃一步步朝许从一逼近,狐妖脚伤受的伤似乎还没好完全,他不是他的对手。 许从一整张脸绷得紧紧的,看着乜偃离他越来越近。 “法师你……”乜偃前天才帮过他们一次,许从一实在难以相信,乜偃一个出家人会变得和那些唯利是图、贪图荣华富贵的道士们一样。 乜偃瞧着许从一惊愕的狐狸眼,一瞬间好似知道他当下心中所想。 然而让他在寺里众僧人和一只狐妖中间选一方,答案亦相当明显。 “狐妖,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得好。”乜偃在狐妖面前几尺开外站定,遂开口说道。 许从一眼里皆是愕然:“那皇帝病重,就要挖我的心去给他治病,我想问一句,凭什么?” 乜偃面色毫无波动,如同一汪沉寂的冰潭:“天命如此,你便是再挣扎,还是逃不过这个宿命。” “我若质疑要反抗一下,法师又待如何?” “自然是让你无法反抗。”乜偃眸光猛地一凛,寒气直逼对面的狐妖,后者神色间微微一颤。 许从一兀自苦笑了一声,随后周身气势一放,声音里都是苦涩的意味。 “我知道自己胜不了你,我不会抵抗,只求你一件事。” 乜偃剑眉微蹙,没接话。 许从一接着就道:“乜笙告诉我关于你的事,之前我们在山间瀑布那里遇到蛇妖袭击,乜笙她中了蛇毒,现下身体相当虚弱,我若去了太子府,便无法再照看她,她养育你多年,看着这个份上,请照顾她一段时间,直到她重新恢复人形。” 比起自己不久后就将被挖心丧命,许从一更加在意的是乜笙。除开刚才失去的一条命,他还有八条命,挖一颗心,死一次,还能再次复活过来。 乜偃瞳眸微有晃动,原本以为许从一或许会有其他要求,没想到竟不是为自己。 便是他不提,他也不会弃乜笙于不顾。毕竟那是他唤过数年娘亲的人,虽然是人妖殊途,他到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感恩。 “好。”乜偃颔首,表示接受许从一的请求。 “多谢了。”许从一弯唇笑容温暖,他从袖口里将缩小的桃树给拿了出来,轻轻放置在身边的绿草上。 随后他直起身,身体原地快速一转,一阵晃动的红雾中,他由人形化为了狐狸形态。 尾部火红色的尾巴垂落在地上,仔细去看,只有八条了。 乜偃走上前,先是将桃树给拢进衣袍里,跟着伸手过去,准备将红狐给抱起来,在指尖快要碰到狐狸柔顺漂亮的毛发时,他忽地抽回手。袖袍猛地一挥,直接罩住了红狐,将之给转瞬收了起来。 在乜偃的僧袍里,所有的感官都被意外屏蔽,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许从一直接闭上眼,干脆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许从一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三面都是冷硬的墙壁,正对面是一面金属制成的铁栏。 或者该称这里为牢房更为合适些,许从一从地上站起来,视线一落,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里衣,他的红色外裳,让人给脫了,不知去向。 那件衣服真正的来源是他的狐狸皮,而没有了狐狸皮的他,就无法再化为狐狸。甚至于,他的八条尾巴,也是附着在狐狸皮上,而不是他身上。 若是被挖心,他死这一次,亦是最后唯一的一次。 这个世界到是意外的,随时都处于变故中,不似过往几个世界那样,事情再怎么变动,起码他都能随机应变。这里加入的其他角色,显然多了起来,而且看上去,这些角色和他也有较多的冲突。 “不要太担心,我刚从法则那里知道一件事,乜偃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系统在许从一沉眸思考的时候,冒出声来。 “什么身份?”许从一看着灰暗的牢房外,这里静幽幽的,好像关着他一个人。 “他是大皇子,当今皇帝的长子。他母妃被人陷害,绑架出宫,在临死前一刻,将他顺利产出。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乜笙发现,带回去养育了数年时间。” “皇子?”许从一相当惊讶,想不到乜偃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皇帝知道吗?” 系统:“不知道,目前唯一知道这事的,只有太子摇光和他身边几个亲信,这次乜偃送你到太子府,原本算是完成任务,可以回天音寺,太子以担心你在挖心那天奋起反抗为由,让乜偃留下来,等皇帝吃了你的心后,才能离开。” “太子的算盘怕不光打的是这个。”许从一道,太子既然知道了乜偃的真实身份,不管未来如何,乜偃的存在就是一种威胁,本来就已经死去的人,不需要再活着。 “按照剧情里说提及到的,乜偃和摇光都活得好好的,没有谁出过什么事。”系统察看的是未来的剧情提要。 “随便吧,不管他们死不死,我不久后肯定是会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许从一重新靠着墙坐在冰冷的地上,没有了皮的他,俨然和普通人类差不多,甚至于比他们还要脆弱,冰冷刺骨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往他每个毛孔里钻,他冷得手脚蜷缩起来,将自己缩成一团。 他不该这么心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耽美线虽然当下还没被触发起来,但那肯定是迟早的事。他摸清了一点潜在的规则,只需要更冷静沉着的应对就好。实在不行,就攻略失败,已经成功过那么多次,偶尔失败一下,倒也未免不好,有胜有败,或许才是常态。 算是这样想通,许从一忍受着无边刺骨的寒意,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属于他的命运。 命运来得很快,许从一刚闭上眼没多久,耳边就传来悉悉索索铁锁开动的声音。 不多时,铁牢外走近来一个手拿拂尘的灰袍道士,许从一间头动两臂间抬起来,当一看清面前出现的道士时,下意识就往后面一缩,只是身后是一面坚硬的墙壁,他没地方可躲。 道士眼眸里荡漾着露骨的贪婪,眼睛直勾勾盯着许从一,看许从一畏惧着他,嘴角边就是一抹邪气的笑。 道士拂尘轻轻一扬,对后方说了句:“把门打开。”立马有一名护卫走过来,护卫手里拿着一把钥匙,走到铁门外,两三下就将铁门打开。 门一开,许从一就立马站了起来,护卫在门边,面有警惕和戒备。 道士拿拂尘虚推开人,往牢房里走。 径直走到了许从一面前,更是用拂尘抵着许从一下颚,逼他抬起头。 “你还是落在我手里了。”想他前前后后追了这妖狐四五天,却在马上要得手的时候,让对方逃了,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他的终归是他的,跑得再远,也会回到他手里。 许从一紧抿着唇,眸光剧烈晃动。 “不说话吗?可以,留着待会慢慢叫。”道士拿开拂尘,对于许从一的缄默不语只当是他害怕了。 许从一扬手,准备去打开抵着下巴的拂尘,指尖刚一碰到拂尘,一阵火烧火燎尖锐的刺痛,许从一惊地急忙抽开手,视线一垂,就看到手指被团火焰烫着了似的,一片赤红。 道士邪佞着眼,话里笑意明显:“小心点,这东西不是你这样的妖物可以随意碰的。” 许从一恶狠狠瞪着道士,后者被他瞪得反而像是更加开心了。 “走吧,外面已经等着了。”道士拿开拂尘,示意许从一出牢房。 他手脚都自由,没有束缚上镣铐,不过即使这样,他也逃不了,别说是有法术的道士,就是门口那名护卫,他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许从一走出牢房,往唯一的过道上走,道士在他身后半米左右跟着,护卫则在另外一侧。 走到外面,看到透亮的天色,许从一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一路走出高墙,走到一处宽敞的院落,院落里已然站了几个人,为首一名年轻男子身穿黄衣红袍,腰间束着黄色宽腰带,头戴金色发冠,通身的贵气,虽之前从没见过,但只一眼,许从一便知晓,就是这人发布的捉拿他的告示。 这个王朝的太子摇光。 摇光在许从一随道士一起出现在前院后,就一直注视着他,看到他与常人一般无二的面容,心下微微起疑,昨天看到的是对方的原形,现在以人形出现,令摇光怀疑,红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等人走近,看清对方那双隐隐勾人的眼眸时,摇光心知,这人应该就是红狐了。狐狸天生就具有魅惑体质,这条狐狸虽然长相不出众,但这体质却是实打实的,连他这个看惯了世间诸多美色的人,在同他双目相视间,心海都微微掀起了涟漪。 “殿下。”道士朝摇光恭敬地略弯了腰。 摇光手稍抬,示意不用多礼。之后不再多言,转身就带着护卫往高墙外快行。 许从一站在院落里,被道士拿拂尘催促着跟上。 门外停靠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十分华贵,摇光登上了华贵的马车,许从一早有自知,不等道士再催,登上普通的那辆马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0章_162 只是当他一掀开车帘,看到端正坐在里面的人时,动作陡然滞了一瞬。 摇光和道士乘坐的马车车轮滚动了起来,许从一垂下眼帘,爬上马车后,就找了一个离乜偃最远的位置。他整个背脊都紧紧贴着车壁,身体随着马车而一摇一晃。 马车在街道上快速行驶,许从一两手紧攥着。 “我衣服……是不是被你拿了?”许从一猛一抬头,目光直视乜偃。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挖心???啊,感觉剧情跑好快,刹不住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1章 乜偃幽幽睁开眼,刚才一直闭眼修行,然而在许从一登上马车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他。他同样看着许从一,马车内部原本空间都不大,虽然许从一选了最远的位置,其次仍旧隔得很近,属于九尾狐妖独特惑人的气息,就这么在这个逼兀狭小的空间里被放大到无数倍。 加之他袖口里的确还放着狐妖的红裳,突然间那件红裳好似带着一种未明的热度,这种热度直蹿他皮肤,带来一种异样的灼热感。 “在我这里。”乜偃吐字冷冷淡淡,心弦被莫名的力量给波动了一下,不过外在表现,一张俊美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然。 许从一嘴角微微一抿,随后无声笑了笑。 这笑容裹挟着浓烈化不开的悲伤,甚至于这种悲伤一并感染到坐他对面的乜偃。 乜偃看着荡漾在许从一眼底的悲哀,眸光几不可查闪烁了一下,他手指随即收紧,握着掌中的漆黑佛珠。将那些不该有的莫名情绪给压回体内。 “一会能还给我吗?”许从一微笑着,语气很诚恳。 乜偃眉头微拧:“你逃不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许从一移开视线,转而望向被风吹得掀开一点缝隙的车窗,街道外陌生的景色快速晃过,“想必你也很清楚,才会拿走我衣裳。没有它。我和普通人类一样,一旦被挖了心,就是死路一条。你把衣裳还我,那样一来,我死了还能复生。” “说我贪生怕死也好,怎么样都行,我真的不想就这么冤死。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复仇,我自己的力量我很清楚,我没有别的太多要求,就是只想和乜笙在一块,过安稳的生活。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反而是你们,在不断的伤害我们。” “你没把乜笙带着,将她放在哪里去了?她安全吗?”许从一满心期待地望向乜偃,至于刚才的责问,仅仅是责问而已,没想得到乜偃的任何回答。 乜偃注视着许从一明亮的眼眸,点头道:“我将乜笙放在一处寺庙中,下了结界,不会有人发现打扰她。” “这样啊,那就好。”许从一脸上绽开的笑,全然发自内心,如清晨第一缕从青穹投射下来的阳光,似寒冬腊月纷飞的美丽雪花,也像雨后天晴五光十色的绚丽彩虹,毫无端由的,就直击心田。 乜偃逃避什么似得撤开视线,在心中默念一声佛语。 太子府离皇宫有段不短的距离,马车速度虽快,到皇宫还是近半个多时辰。 门口有侍卫把守,在马车还没走近时,光是看华贵的车撵就立刻知道来的是太子摇光,侍卫手臂往身后一挥,到了声“开城门”,门往里开。 等马车缓慢驶上来,侍卫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走到车撵旁,躬了上半身,恭敬道:“太子殿下。” 车帘被一只手臂撩开,太子摇光高高在上地俯瞰垂低着头的侍卫,命令道:“隔壁那辆车不用检查。” 侍卫面上依旧恭敬,不见情绪变化,只沉声回:“是,放行。”侍卫转身对其他侍卫道。 太子车撵行在前面,一辆外观较为普通的紧随其后,侍卫垂着头,余光看到太子车撵行进到宫门里,这才慢慢直起身,当即目光定格后方那辆马车上。心下略有好奇,里面会坐着什么人。 马车进了宫门后,速度随即放缓下来,之后又经过数道门防,但许从一所在的马车,都无一人前去检查。 直到后面,马车停在一处巍峨庞大的宫门外。 宫门外长身直立着数名穿畏甲手执铁剑的士兵,士兵见到马车,就扬起铁剑,示意来人下车。 道士先一步下车,随后才是太子。 士兵见到太子,态度上依旧是不卑不亢。声音铿锵有力:“太子殿下。” “陛下他昨夜几时睡的?”太子目光扫了士兵一眼,淡着眸色问道。 “回殿下,丑时。” “那现在醒了吗?” “刚醒。” “嗯。”太子头微点,侧身往宫殿内走。 另一辆马车里的许从一和乜偃相继下车,刚走了两步,被士兵拦下,士兵唤身后的其他人前来搜两人身。 乜偃就那么站着,面容冷峻纯粹,看外形就知道佛门中人,一身的正气凛然,令检查的士兵都在他庄严的气势中,不由地不大敢亵渎他,检查很快就完成。 而许从一那里,因着自身狐妖体质的关系,哪怕没有要蛊惑谁的想法,靠近他身的士兵,还在被他散发出来的狐媚气息引诱,原本的检查,慢慢开始有点变质。士兵搜身的行为开始有暧昧的迹象,许从一咬着唇,眼底浮出一抹受辱的神色来。旁边乜偃视线始终都注意着许从一,看士兵动作越来越不规范,心下忽的起了点怒意,尚且不知道这怒意因和而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抓住了士兵的手。 士兵里面就发出痛苦的呻.吟,乜偃拽着那人手腕,嗓音蓦地就寒了数分:“够了,他不是你能碰的。” 士兵手骨几乎要被捏碎,他连声哎哟痛喊。 乜偃一把甩开士兵手臂,走到许从一身边,从自己袖口中拿出一件火红的长袍。 许从一侧目,看着忽然出现的衣裳,抬起眼,去看乜偃,和尚冷沉着脸,但若仔细去看,能看到他眼底的一些未及完全消散开的怒意。 伸手拿过衣裳,穿在身上。 前方太子正抬脚跨过门槛,听闻后面的的声音,动作停了停,他转过头,于是视野中映入一片火红,红得似鲜血,一瞬间就令太子心脏猛的一悸,随后他看向许从一的视线,就多了一种特殊的深意了。 始终都跟在太子身边的道士意外地眼尖,可以说是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太子神情间的变化,心下当即又有了一个计谋。 等一会寻个好的时机,告知给太子。 太子带来的其余护卫都等候在殿门外,就太子他们三人一妖往殿里走。 穿过前面的空旷院落,直行向正中间的房屋。 不多时,就来到一个卧房外。周遭沉静安宁,只依稀间听闻一些鸟鸣声。太子步上台阶,两手抓着门把,将门缓慢而坚定地退开。 屋里和外面一样,死寂无声,但若仔细去听,能听到一丝微弱、时断时续的喘息声。 屋里一张明黄色的雕花大床,这会上面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亵衣的人。 男子年龄在五十岁上下,面色煞白,嘴唇泛着乌青色,眼底浓浓的黑色眼袋,在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只当是服侍的宫人,半垂的眼帘没有掀动。 到后面听到脚步声好像不只一个,而是多个时,他眼帘颤了颤,徐徐往上掀开。 最先看到的是走在前方的太子摇光,视线慢慢移动,看到另外三张陌生面孔,从衣着上一眼就辨得清,一个是道门中人,一个是佛门中人。 还有最后一个,一身血红色的外裳,容貌泯然众人,但那双眼睛,似勾魂摄魄,令人见之,竟是有一中古怪的冲动,想沉溺在里面去。 “父皇。”摇光站在床榻边,低低喊了一声。 病重的皇帝手肘撑着床,将自己身体往上挪了一点,摇光看他动作,忙走过去,帮扶了一把。 “咳咳。”皇帝拿锦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且无力,“不是昨天才来过,怎么今天又来了?交给你的奏折都处理完了?” 太子摇头:“没有。” 皇帝听太子的语气,没一点自责,眸色一寒,就厉声道:“不处理正事,天天做这种小儿姿态,你让朕怎么放心,将来把这个国家交到你手上?” 被一通指责,太子沉声回:“父皇,我只想尽快治好您的病。” “所以,你这是准备弃黎明大众于不顾了?” “不是。” “那是什么?” 太子视线一转,转到道士身上。 道士领会他的意思,往前行走几步。 “陛下,太子殿下给您找到了治病用的良药,服了它您的病很快就能好。”道士微躬着背,恭敬地说道。 皇帝往道士身上看,看不出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就是在去看后方那两人,也没瞧到任何。 “朕身体什么状况,朕很清楚,不用再去做这些无用功,过花费些时间和精力,好好学着怎么处理国家大事才是正理。”皇帝这话是对着太子说的。 太子从床榻上起身离开,他定眸看着半靠着床头的父皇。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这次依旧不成功的话,我就听父皇所言,不再一心多用。” 他出口的话,仿佛发誓一般。 太子什么性格,作为父亲的自然是一清二楚,皇帝点点头:“嗯,记住今天的话。” “这次又寻了什么药来?”皇帝随口问。 太子紧蹙的眉宇一放,面容间有了点笑意。 “九尾妖狐。” 皇帝听后就是一惊:“妖狐?” “是,我在一本医书上察看到,九尾妖狐的心脏能治百病,便是将死之人,吃了它,都能立马恢复神智。” 这传说皇帝曾经有耳闻,只是并没有实际见过,因此对这传说半信半疑,况且他素来礼佛,剖胸挖心这类事,就是想都没有想过。为了一个也许只是错误的谣传,就去挖一只妖狐的心,害死一条生灵,让皇帝心下不忍。 “这法子不可取,倘若无效,我便背了那妖狐一命。”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皇帝曾经有个心爱的妃子,那妃子便是一妖,只是后来因一场意外,妃子无故失踪,找寻到今日,依旧未果。 太子接下来的话,立刻就解了皇帝心下的顾虑。 “父皇不用担心,这狐妖有九尾,也就是说它有九条性命,挖了一颗心,复生后会重新长一颗。虽说挖它的心,倒也不是就这样算了,父皇可替它正名,助它修行,早日得道。” “这样可行?”皇帝平日忙于处于政务,对妖物们修行一事,倒是没有太子了解得多。 “当然。”太子见皇帝态度已有松动,随即说道。 皇帝身体微微往后靠,闭上了眼睛。那意思很明显,同意太子的所为了。 太子视线转到道士那里,这样剜心的行为,太子肯定不会自己动手,道士领了太子的命,从身上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匕,拔.出匕首。 一边走向许从一,一边低语道:“听说这心要活体现挖,保持它的鲜热度,药效才最好。” 许从一瞳孔放大,眼眸惊惧的晃动,盯着逼近他身体的匕首,他连连往身后退,当脚后跟抵到门板,他慌乱地往乜偃那里看,乜偃却是意外地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道士眼睛不动。 “反正你命这么多,死一次也还有八次,放松点,我会动作很快,让你少受一点痛。” 许从一混乱惊恐地不住摇头,过于害怕,身后猛然蹿出来数条红艳艳的尾巴,在虚空中来回不安地摇晃。 道士盯着许从一冒出来的几条狐狸尾巴,眼里奸邪的光芒更甚。 挥举起来的短匕上曳过一道沛然的流光,道士用拂尘一把定住许从一身体,一步上前,刀刃就笔直刺向许从一胸口。 许从一浑身哆嗦地厉害,再一次求救似的看着乜偃,和尚竟是忽然转过身,往寝屋外面走。嘴巴张了张,好似想说点什么,但是意外的声音和周身力气一样,都被一道法力给强行束缚住,许从一盯着乜偃远去的背影,到乜偃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收回视线,眼眶里已经有晶莹的泪水在摇晃。 一侧的太子摇光凝注着许从一,看他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一滴泪挂在眼尾,摇摇欲坠。当短匕刺进他胸口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殷红的鲜血从短匕四周疯狂涌出来,顺着刀身往下.流,道士指端染上血,感受到红狐血液的热度,一瞬间他面色就变得疯狂起来,一把摁住红狐发抖的身体,将匕首下拉,划开红狐胸口,在淋淋鲜血中,扔掉短刃,手指钻进血窟窿里,往内一掏,退出来的时候,掌心一颗还在色彩艳丽的心脏。 至于被掏了心的红狐,在剧烈的痛楚中,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几欲暴突,道士的手一撤开,他身体就如同秋风中的无依无靠的落叶,颓然地倒向了地面。 道士捧着一颗还带着热度的心脏,拧身往皇帝面前走。这一切发生得很快,没有太多的响动,只是意外而来的浓烈鲜血味,将闭眼半躺的皇帝给惊得睁开眼,随后触目到一颗好似还在跳动的心脏。 皇帝面孔间呈现愕然,道士脸露笑容。 “陛下不必害怕,这是狐妖的心脏,那妖物命还多,一会就能复生过来。”皇帝将信将疑,但事已至此,只能暂且这样相信。 不过这么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却是要怎么吃。正在皇帝有这个顾虑时,道士接下来就解除了他的顾虑,就见到道士施了个法术,手里血淋淋的心脏变成了一块淡色的糕点。 这边皇帝接过用障眼法变成糕点的心脏,开始吞吃起来,那边太子提脚往躺倒在地上的狐狸走去。 被挖了心脏的红狐由人形变为了狐狸身,太子弯腰下去,伸手提起红狐,红狐胸口一个醒目的血窟窿,血液正不断往外涌,红狐看起来身体不大,血液却是意外的多,没多会,就在地上聚集了一滩血汪。摇光垂目,看向红狐身后,大致数了数,发现他只有八条尾巴,以为刚才那么一会,断了一条尾巴,谁知其中一条在他注视从缓缓从红狐身后掉落在地上,毛茸茸的红狐尾巴一碰到地面,就忽然消失不见了。 太子心中诸多困惑,身后方有脚步声靠近,道士等皇帝吞食完红狐的心脏后,挥了挥手臂,让皇帝暂时昏睡过去。 “殿下喜欢这妖物?”道士见摇光注视狐妖的视线很是专注,于是问道。 摇光仔细瞧着提着的七尾狐,他倒是从来没养过什么宠物,况且这还是个能化行的狐妖,放在身边,怕是不怎么好。 可这狐妖一身毛皮确实惹人喜爱,只是这么碰了下,细滑柔軟,比他府里那些美姬的皮肤都还要柔滑数倍。 “怎么才能让它不伤人?”这话的潜在意思,就是太子想养这只妖狐了。 道士从容一笑:“这个好办,待我拿了它妖丹,它便使不出法力,到时候太子想怎么调.教都随意。” 乜偃走出皇帝的寝屋,但是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中庭,他背对着房门,等了有一会时间,身后关着门打开,出来两个人。 转过身,乜偃视线忽然就是一紧。红狐身上少了一条尾巴,眼下只剩七条。红狐复生过来,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太子怀里,乜偃快步走过去,两手抬起,想从太子那接过红狐,既然心脏已挖,红狐又复生,它的使命算是到这里就完成了,乜偃想将红狐带走,离开皇宫。 但是他的手还没能碰到红狐的身体,就让一把拂尘给挡住了。 “法师这是做什么?” “你挖了他的心。”乜偃眸光陡然一寒。 “是我挖的,谁让它是九尾狐,既生了这个命,就得认。”道士高挑着眉,说话刺讽。 “殿下,可否将红狐交由我?”乜偃不和道士继续揪扯下去,转向这里能够做决定的人。 摇光轻轻抚着红狐身上柔顺的毛,像在抚摸一个宠物。 “父皇吃了它的心,但是否有效还未知,况且我也挺喜欢这狐狸,就让它到我府里住着,等父皇病情好转,再交由法师,你看这样行吗?”虽然听上去是询问,却不是真的要获得谁的同意,只是在告知一个结果而已。 乜偃捏着佛珠的手再次紧紧收拢。 三人一妖往来时路上走,出了皇宫高墙,太子单独上他的车撵,让道士和乜偃一辆马车,送乜偃回临近的一座寺庙。 坐在马车里,乜偃垂着眼,脸上神色无波,看不出具体在想什么,挨得他不远的道士盯了他一会,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让乜偃头倏的一抬,道士在乜偃慑人的注目中,神情当时就是一滞,对方散发出来的威慑力,令道士面上的嘲讽渐渐挂不住。 去的寺庙属于天音寺,里面的僧人统共加不起来不到五个,乜偃下了马车,直往里面行,寺庙的僧人虽未见过他,但看他身上穿着天音寺本部的法袍,知道他身份不低,很是恭敬地迎接他。 乜偃没理会他们,径直穿过大殿,走往内殿。 内殿里面左右皆空,就中间一尊巨大的佛像,佛祖宝相庄严,一脸慈悲闵怀的注视着下方仰头望着它的人。 乜偃盘膝坐在正中间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沉静下来,潜心修炼。 寺庙后方紧邻一大片茂密的翠绿竹林,微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凉风吹拂进大殿,带着一缕浅浅的清香。 乜偃眉头忽然一点点紧蹙起来,额角一滴冷汗冒出,顺着轮廓分明的脸庞往下划,陡然跌落在他掌心。 清幽的浅香萦绕在空落落的佛殿中,哪怕晓风已过,依旧浸入心脾。 只是这香不但没能带来安抚作用,反而令和尚光洁的额头冷汗更多,一滴接着一滴汗水滚落。 和尚身体陡然一震,合十的双手中间出现一丝缝隙,紧闭的眼睛一睁,随后目光微有发颤地盯着自己的怀里。 那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妖,一身火红长袍、青丝满背的狐妖。 只见狐妖在乜偃怀中轻轻扭動如蛇的妖身,看乜偃睁开眼,修长玉白的手就抚上了乜偃脸颊。 乜偃眼眸闪烁地更为厉害,脸庞清晰感知到狐妖指端的柔軟,像是羽毛拂过一般,乜偃心弦被猛然一拨,怀里的身躯散发着令人心驰神往的甜美香味。 “法师。”狐妖轻启艳红的唇,吐出柔媚到了极点的话语。 “法师。”狐妖连着唤了两声,他微微起身,侧靠在乜偃胸前,反手圈住乜偃脖子,指端似有若无的撩.拨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1章_164 “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要……弃我而去!”狐妖语气忽地一变,赫然加重,他愤怒怨恨地扭头瞪着乜偃。 乜偃视线下移,落在狐妖胸口,就见到那里开始有鲜血往外面涌狂。 “我很痛,你知不知道,我向你求救,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狐妖连声诘问乜偃。 乜偃盯着狐妖看了那么一会,看他满脸都是怒气,面孔扭曲狰狞,当即明白这恐怕是他的的心魔促成的幻想。 乜偃松开手掌,滕地站起来,狐妖被他手臂一挥,给震出数米远。 “你命该如此,就算我不抓你,也会有其他人。你且放心,我会将你从太子府接回来,送你和乜笙到无人惊扰的地方。”虽然知道这是他的幻想,但这些话出自乜偃内心,他没有机会对真正的狐妖说,对着这个幻想说,算是自己给的承诺。 “你接我回来?那道士夺我内丹,令我妖力全无,那太子挟我入府,即是要将我束为禁脔,你猜我还有几日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有宝贝说越看到后面越没有意思,围笑,这锅我背。 某个宝贝说不知道这样虐来虐去为什么,不知道文章想表达什么,我想了很多来回答,甚至想到了时间简史,宇宙起源一个奇点。大概最重要的一点,我和一些作者朋友说过,我喜欢写虐文,甜文那么多,爽文那么多,不差我了,至于想表达的,我笔力只能通过这么低级虐,来说明一个观点,这个观点同姚锦宝宝那边一致,一种坚持,一种不放弃,一种不改变,不需要他人认可,只要这种人生是你选择好的人生,痛苦也是欢乐(若没有黑夜,或许对白昼的期待值会降低,黑夜中的光,比白昼里的更为绚丽,我个人这样认为,并没有把我文拔高的意思,它还不够格,我也不够格),谢谢宝贝,让你看不懂,是我表述得不够好,后面我会努力改正。 关于攻,当成被控制的NPC吧(我不想虐谁,这不是虐攻文,虐受吧?哈哈哈,好啦,下本我就试着写套路爽文,虐渣攻,请期待,但估计还会虐受,我也没办法,控制不住我寄几) 另,谢谢各位支持的宝贝儿,鞠躬感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2章 “休要胡言乱语。”乜偃眉峰猛地一拧,就厉声呵斥。 狐妖长身立在佛殿正中,无风吹拂,然他一身火红外裳被狂风鼓动,猎猎声响中,狐妖抬手,妖媚一笑中,就将拢在身上的外袍给径直脫了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亵衣,他身形瘦消,脚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狐妖毫无畏惧萦绕在乜偃周围的罡气,径直走到乜偃面前,他左手抓着亵衣一角,就忽地一扯,亵衣随即滑落下肩膀,半个胸膛露在外面,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赫然横亘在心口上。 鲜血凝固,里面外翻的猩红血肉叫人看着心弦一颤,触目惊心。 “我这里少了一个东西,法师不是法力高深吗?想必是有法子帮我找回它的。” 狐妖这话刚一落,佛殿里掀起一阵妖风,这风带着红色的尘雾,等尘雾散开,大殿里赫然多了许多个狐妖,皆是相同的面孔,不同的是,那些狐妖都穿着火红的外袍,身后七条狐尾在空中摇晃。 白衣的狐妖勾唇笑了笑,下一刻周围其他红袍的狐妖就齐齐朝着乜偃扑过去。 乜偃手掌快速翻动,做出一个伏魔的手势,嘴里蹦出一声厉呵。 “破!”他手掌往前面猛地一推,白衣的狐妖身体就嘭一声炸裂。 但周围的妖狐却是依旧在,没有随着白衣狐妖的消失而散去。 有狐妖扑到了乜偃怀里,用柔軟无骨的身体蹭着乜偃,手更是抓着乜偃僧袍,往两边扯,试图将手从领口伸.进去。 乜偃眼眸一垂,看着狐妖媚态丛生的脸,面色霎时一冷,下一刻一掌携着疾风拍了上去。 “妖物,想迷惑我,你道行还浅了点。” 狐妖身体被一掌拍成红雾,又一只狐妖冲过来。 乜偃快速一闪,从蒲团上跳跃开,落在了众妖狐身后。妖狐们眼睛东转西转,寻找着乜偃。 “我在这里。”乜偃提醒妖狐。 妖狐们发出娇媚的笑声。 “和尚,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我为何要逃?”乜偃冷声道。 “傻子,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和尚断绝七情六欲,当然不知道。” “不知道没有关系,我们教他就行了。” “是啊,是啊。和尚,来啊,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不喜欢,为什么会把我们叫出来。” “喜欢才叫的,你喜欢我们啊。” 狐妖七嘴八舌地吵吵着。 乜偃心中似有烈火燃烧起来,他平静的面容开始有了些波动,取下腕上的佛珠,指间夹住一颗,猛地一施力就取了下来,往佛珠上倾注法力,跟着往前一掷,佛珠飞射到红衣黑发的一群狐妖中间,嘭一声炸响,佛珠炸裂,将周遭的狐妖都给炸成了一片片红雾。 红雾弥漫在佛殿里,半开的悬窗外有穿透竹林的风吹过,将红雾给悉数吹开。 红雾袅袅往上升,将正前方的面目慈祥的佛像给缠绕上,突然间,红雾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快速钻进了佛像身体里。 乜偃头颅微扬,冷沉的面上神情乍变。 他不假思索,就取了第二颗佛珠,朝着佛像掷过去。 佛像幻化成了狐妖面孔,被佛珠给当场击得粉碎。 “和尚,你栽了。” “和尚和尚,你这是恼羞成怒吗?” “哈哈哈哈……”狐妖彻底消失了影踪,但大殿里还回荡着狐妖的笑声。 乜偃身体一个激颤,随后猛地睁开眼,他表情一怔,低目看自己手腕,戴在上面的佛珠完好,没有缺少一颗。 他急切地站起来,往后方的佛像上看,这一看,心脏漏跳一拍。佛像的脸孔竟是在他打坐期间,不知因何种原因而石块脫落,变得残缺不堪。乜偃原本黑白分明的眼在某个瞬间,变得漆黑暗沉。 太子府,两个红色的大灯笼遥挂正门左右的房檐上,太子坐车撵回府,怀里抱着一只身体虚弱的红狐。 因着去了皇宫一趟,花了不少的时间,这会已然午时已过,太子着人将饭菜送到书房,至于红狐,让人抱了下去,安置在他的寝屋里。 随后太子便一直在书房里,直到一轮下玄月爬上树枝梢头。府里一名当下正得宠的美姬从仆从那里拿过了食盒,转身给太子送去。 美姬在书房外叩门,等了会,没等到里面太子出声,心下正疑惑,扬手正准备推门而入,木门却是先一步从里面打开。 太子沉然的眸光从美姬娇俏可人的面庞上移至她手里端着的深色食盒。 “殿下,该用晚饭了。”美姬嘴角一弯,露了一个柔柔的笑。 太子嗯了一声,随后道:“端到我屋里去。” 美姬心中简直乐开了花,说起来她是得宠,可是连着数日太子夜里都忙着处理国家政务,没有召人侍寝。那些失宠的女人们竟是暗里开始嘲讽她,说她不过和她们一样,已经失去了太子的宠爱。她不能让这样的留言继续下去,必须主动出击。 太子让她去他屋里,充分表示,太子是在乎她的。 美姬提着食盒,竟是比平日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拿,还要走得快。 一路上都有仆从见到太子后,都停下手中事宜,向太子躬身。 书房离寝屋并不远,绕了几个弯,随后就到。 门外一执兵器的护卫把守着房门,美姬见到这人心生一丝好奇,几乎没有在这里见到过有人守着,难道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个重要的物体,在门开后,美姬跟随太子进去后,一眼就瞧到了。 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正蜷缩着四肢趴在地上,背脊微微起伏,表示还活着。 太子两三步走过去,将红狐给从地上抱了起来。红狐在他怀里哆嗦得厉害,像是怕到了极点。太子将红狐小脑袋抬起,就对上红狐湿漉漉浸满泪水的眼。 “殿下,这是?”美姬将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放置在寝屋中间的圆桌上,见太子竟是亲自抱着红狐,掩不住的好奇。 “你先出去吧。”太子手轻而缓地抚着红狐的背,对美姬下了逐令。 美姬愣了一愣:“殿下,臣妾也没吃饭……”她以为故意这样说,太子会留她下来,结果被打了脸。 “没吃就去厨房让他们再做。”太子板着脸,明显的脸色不算好,隐隐有着冷意。 美姬被太子无动于衷的视线盯着,通体生寒,她忙堆砌出一个乖顺讨好的笑容。 “是,殿下,臣妾就先告退了。”美姬一步两回头,还有那么一点最后的奢望,但既然是奢望,必然不会被视线。 美姬走到屋外,将门随手带上,眼睛往里觑,太子抱着妖狐坐在圆桌旁,就见太子嘴唇开合,声音较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是只狐狸,虽然是少见了点,但不至于让太子像对待人一样,露出那种神情。 一道红雾突兀出现,红雾缓慢散开的同时,一个穿着红裳、青丝满背的消瘦身影出现。 美姬关门的动作微滞,寝屋里的太子视线往她那里一睨,美姬被逮个正着,慌手慌脚将门给彻底掩上。 太子伸手去拉化为人形的红狐,被后者给快速躲开。 “忘了问,你叫什么?”太子手在虚空中滞了一滞,神色间都是没什么变化,他微笑着抽回手,放在桌面上,眼睛直直凝注着红狐。 许从一身体微有摇晃,心脏被挖,和之前那次被蛇妖勒断腰骨略有不同,心脏方面受损,恢复要缓慢些,加之他的妖丹被道士拿走了,他根本就没法用法力来恢复身体,现在就是谁稍用点力,都能将他给推倒。 他一臂抓着桌子,撑着自己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太子曲起手指,在桌面前叩了两下。 “不肯说吗?那我给你取个。”太子笑容里携着点其他深意。 许从一眉宇拧得深深的,他嘴唇微动,说了自己的名字。 “许从一?从一而终的从一吗?倒是个好名字。”太子稍微评价了一下。 被人夸奖,但许从一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拿起桌上的筷子,倒是有两双,太子将手里的一双递给许从一。 “吃点。” 一天没吃东西,许从一确实饿了,这人虽是叫道士挖了他的心,可他还不至于拿自己身体来和对方做对。他还得好好活着,去见乜笙。 不过身体太过虚弱,这些原本该是美味的食物,忽然就变得完全尝不出味道,嘴巴里都是一阵苦味。 “不合胃口?”太子问道。 许从一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脸色看起来相当得不好。 许从一看了太子两眼,从圆桌边离开,走到一边的窗户处,窗户外就是一面高墙,拔地数尺。 “……就算皇帝身体痊愈,你亦不会放我离开的,是不是?”他怎么不知道太子在皇帝寝宫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托词。 太子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否认:“是。” “你不怕我伤害你?”许从一斜眼看太子。 “你内丹已无,拿什么伤我?” “我是妖。” “又如何?” “不……”许从一摇了摇头,直接终结了这个没必要继续下去的话题。这人和常人不一样,他是太子,身上自带有浩然的龙气,他没有了内丹,自身稀薄的妖气,对太子摇光不会有多大损害。 摇光将他弄到身边,不放他离开,打的什么主意,许从一心下倒是知道一二,只是一想起摇光刚才对他说的话,心下就直发寒。 “你不化为人形,孤就让人生剥了你的狐狸皮。” 就算他还有七条尾巴,可若是真的被剥皮,那七条尾巴全部断了,也没法再复生。 这一切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只因为他是九尾狐,心脏可以治百病。 许从一仰望着繁星几颗的夜穹,直接无声笑了一笑 。 眸色渐沉,开始思念在某个地方的乜笙,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些,若是清醒过来,意外发现他不在,肯定会很担心,她那么在乎自己,可自己却被迫离开了她。 摇光吃完饭,到门口唤人进来拿碗筷出去,门口的护卫低着头进来,然后端了东西垂着头出去,全程没抬起过头,余光中倒是有看到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太子没发话,护卫看到了便全然当做没看见。 之后又有仆从端了热水进屋来,摇光先一步洗漱完,水还温热,他却是没出言,走到许从一身后,抓着他肩膀将人掰正。 “你这是准备这一夜就这样一直站下去?”摇光眉宇微挑。 许从一将摇光手臂打开,往旁边移了一步,拉开和摇光的距离,男人注目他的视线带着一种强烈的侵略,看着他仿佛再看摁于利爪下的猎物。 “你想做什么?”他开口就问,屋里就他和摇光两,没必要有什么顾忌。 摇光倒是没想到许从一会这么直接问,他从喉咙底发出一道笑声。虽然有某种想法,不过看许从一排斥的神情就知道,必然不是什么你情我愿,倒不是在意对方愿不愿意,只是太快下手,到显得自己急迫了,何况,他自己似乎隐约有点发现,对于这个妖,他好像注意力过于的多了。 “你希望孤做什么?”摇光看许从一戒备警惕的模样,逗逗他好像也不错。 许从一抿着唇角,他能有什么希望,他的希望就是再也不看到对方。 “放心,在你没点头前,孤不会碰你。”摇光让护卫送许从一到隔壁的厢房,另外又派仆从去找了刚才送饭的美姬过来。 于是春宵一夜,红鸾翻动。 许从一甫一进入到安排给他的厢房里,面色就陡然变了一变。装柔弱和悲伤,着实要花点心思,即不能太过,也不能太淡,得刚刚好。 这间屋比起太子那屋,空间一样大,不过装饰方面,就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他走到床榻边,随意坐了上去。 一天里,走动的时间基本可以说曲指可算,多数不是窝着就是卷着,睡意很淡,他靠着床头,低目看着自己摊开的手心,往里收了收。 力量感凝滞,对身体的控制度并不高。 “乜笙那边如何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这里只是为了攻略女主,或者攻略和女主有紧密关系的其他人。一旦数值满一百,他就会很快离开,在其中碰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不过是一场戏,他不会恨谁,更不会怨谁,唯一有点的,就是觉得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系统在许从一身体被挖心时,将他的痛疼感屏蔽了大半,这种不是来自攻略型人物造成的伤害,系统是可以在其中插手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早上就能化形。”系统说道。 “她是和乜偃在一块?” “是,在一个寺庙。” 许从一指腹轻轻摩挲,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走。以他当下的身体状况,估计硬闯,是闯不出太子府,现在太子似乎没打算立刻对他下手,可未来会不会,就无从得知了。 乜偃是皇帝的长子,太子见到他,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都看不出什么异常。许从一不怀疑系统说的乜偃的真实身份,太子那里怕是在计划着什么事,等某天再一块爆发。 系统:“嗯,剧本里提及到一点,皇帝活不了多久,他一死,就换太子登机,继承大统。而乜偃,倒是有那么寥寥几句话,说他因某种未知的缘由,坠入到魔道,成了天外邪魔。” “邪魔?这个世界还有魔?那仙呢?” 系统:“后面的剧情里有,眼下的话,好像不会出现。” 许从一唇角微扬,淡淡笑了笑。 吹灭屋里燃烧的烛火,许从一合衣躺下,拉过一边的柔軟被褥盖在胸口,没闭眼,看着漫无边际涌上来的黑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地的声音。 黑暗里,许从一眼睛澄然发亮,他缓缓掀开被褥坐起身,正要起身起将烛火点燃,两脚刚落在地上,身体蓦的一顿。 随后脖子有点僵直地往左边转。 黑沉沉的房间中间,站了一个黑沉沉的影子。 “乜偃。”系统配合这种压抑的环境,压低了声音。 “他怎么来了?” 系统:“不清楚,就下午那会,他在一座寺庙中静心打坐,没坐多大会,就忽然睁眼清醒过来,佛殿里的佛像脸部,意外地有石块脫落。” 许从一拧紧眉头,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他努力回想着,然后很快想起来忘记的是什么。 之前每个世界都一样,这个世界自然也不该有例外。 “这个人又有什么病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2章_166 系统忙回头查看了一番:“……好像没有?” “好像,没法确定?” 系统:“对。” 许从一面上带着丝惊愕,看着屋里意外冒出来的人。 因为是狐妖,嗅觉相对人类来说要灵敏一些,所以这人一出现,通过空气中浮荡的空气,就大概清楚来的是谁。 他记得在皇宫那会,这人是准备带他走的,不过后来给摇光阻止了。那么这会,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该是什么。 和尚静默地站立了一会,彼此谁都没先开口,气氛越加沉寂,许从一抓着掀开到一边的被褥,手下微微用了点力。 他嘴唇微张,正待想说点什么时,屋里的黑夜朝着他无声无息地逼近。 许从一从床.上蹭地站起来,黑影移动的速度很快,并不是用走的,而是直接动用了法力,一瞬间都挡在许从一身前,忽如其来的靠近,将许从一惊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面一退步,显然像是忘记了后方就是床铺,根本无路可退。 脚跟碰到床榻下端,没能直接站稳,身体猛地一仰,就倒了下去。 许从一慌手慌脚间想撑起身来,面前那个黑夜跟着圧下来,手腕被人一把抓住,摁在头頂上方。 许从一直接一口气梗在嗓子眼。 “乜、乜偃……”语气不太确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身为僧人、修行佛法的乜偃,都不应该有这样黑夜闯入太子府,并且将他摁在身.下的异常行为。 难道修行受阻,走火入魔了? 人类修行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瓶颈和桎梏,许从一很自然就想到这一点。 一人一妖在黑夜彼此看着对方,许从一是妖,视力相对较好,至于乜偃,佛法高深,自然也看得清楚。 狐妖一身红裳在床榻上铺展开,一头青丝垂落胸前,眸光灿若星辰,又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乜偃想起不久前那会,出现在幻境中的狐妖,面孔还是这个面孔,但神态模样却是有天差地别,没有惊惧和难以置信,有的是扣人心弦、撩拨的魅惑。 那家伙不懂得欣赏,‘他’可不会。最近修行进入到瓶颈期,始终都无法再上一个台阶,这个妖狐出现的时机可以说刚刚好,他倒是知道一个很好的修炼方法,正好借狐妖身体一用。 况且,另一个他,其实已然被狐妖乱了心。 手臂被沉沉摁着,身上的人像一块巨大的重石,给许从一无尽的窒息感,他试着挣動,但乜偃猛得一用力,腕骨处顿时传来一阵阵骨裂般的锐痛。 “狐妖。”乜偃指腹轻轻地摩挲许从一的脸颊,往下滑動,停在许从一修长脆弱的颈项上,乜偃五指张开,又快速合,拢。 “我要你助我修行。” 这话在许从一耳边犹如一道惊雷陡然炸开,低低沉沉,上方乜偃的双目紧紧盯着他,许从一眼帘颤了颤。 那种不真实感异常强烈,乜偃让他助他修行,怎么助? 乜偃好似能瞬间知晓许从一心间的疑惑,他于无声中右手食指撩了缕许从一耳边的长发,卷了数圈起来。 “你只需要躺着,不動就好。”乜偃眸光一闪,随后手臂上扬,床榻两边的床帘就垂落了下来,将床里床外隔了开来。 许从一再迟钝,也猜到了一点乜偃话里隐含的意思,只大概听说过,但是真没想到,看起来情慾断绝的乜偃,会以这种方式来修炼。 “乜偃,你莫不是疯了?”许从一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声音哑着道。 乜偃给出的回答是,一把将许从一从塌上拉了起来,然后两人面对面坐着,他锢着许从一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揽。 许从一两掌抵着乜偃肩膀,阻止彼此间距离的缩短。 “你助我修欢喜禅,我便救你离开,让你和乜笙双宿双.飞。”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或者说这整个故事,都有借鉴电影青蛇,啊,里面的法海真是美味, 明天上美味的配菜,期不期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3章 “你不是乜偃,你到底是谁?”这副皮囊同乜偃一般无二,可这人要他做的事,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那个冷心冷清的僧人会考虑到的,许从一在昏暗中,眼眸亮澄澄地盯着面前的人。 乜偃喉咙里发出一道低沉的笑声:“我怎么不是他,我就是他。” 都称呼乜偃为他了,这个人就是另外的个体。 许从一试图挣扎,但和尚臂膀牢牢锢着他身体,让他完全无法挣脫。许从一眸色渐深,这里是太子府,从刚才走过的路径来看。他这屋距离太子那里,其实并不远,倘若他大声呼救的话,这人应该会忌惮太子,只是…… 狐妖忽然沉默下来,乜偃注视他惑人的双瞳,人这会就在他怀里,狐妖穿着的衣裳和常人的材质不同,外面罩着的这件红袍是他的狐狸皮所化,因此指腹掌心感知到的细滑柔軟触感,如同抚在狐妖的皮肤上。 指间有酥酥麻麻的电流往身体各个部位侵袭,蹿到头皮,漫进四肢百骸,浸入肺腑深处。 他是最近才有机会夺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因着另一个他修行意外受阻,他算是他的黑暗面,那个他看起来断绝七情六欲,实则不过是将情慾都封禁在身体内,‘他’越是逃避,反而让他的力量更加强大,虽然不喜欢另一个人的道貌岸然,不过毕竟共用一个身体。于他而言,最想要的就是力量,最好某天能彻底接受控制这副身躯。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好好利用每次出来的时间,做一些能够严重动摇那个‘他’心性的事情。 而修行欢喜禅这个,就是他想到的一个最好的方法。 那家伙不是戒.色吗?他就让他好好尝尝这色。 乜偃的黑暗面嘴角缓缓勾起,笑得志在必得。 许从一敏锐感知到这人身上气息有所变化,强烈的侵略感开始狂放,让他身体都为之战栗,相比起对觊觎他身躰的太子,面前这个长得和乜偃一模一样的人更让他心惧胆寒。 在乜偃锢着他腰间的手有短暂的松动时,许从一两臂猛的一施力,就将乜偃给推了开,他身躰往外一滚,滚到床榻边,两脚迅速落地,就要逃开时,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天旋地转间,他被拽了回去,混乱挣扎中,手脚忽然被定住,他张嘴想叫喊,嘴巴开开合合,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去,乜偃用法术定住了他身躰,同时也封死了他的声音。 许从一眼睛睁得大大的,衣服被一件件剥落开,很快他就和同样褪了衣裳的乜偃赤裎相对。从来没有预想过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许从一眼角逐渐发红,湿热的泪水滚落出眼眶。不可描述以及各种不可描述,省略囖。 昏昏沉沉一个半夜,什么时候彻底昏迷过去的,许从一不大有印象,等完全清醒,自己合衣躺在一间简陋空荡的木屋里,他手肘撑在身体两边,缓慢坐了起来,掀开身上一床薄被,将不断传来酸痛的两腿往床下挪,脚踩在地上,准备站起来,下一刻两腿一軟,就咚一声跌在地上。 膝盖一阵锐痛,许从一咬紧牙关,就那么两膝跪在地上,等着渐渐适应周身的不适,这才继续起身。 身上穿着纯白的亵衣,视线往屋里转了圈。看到自己的红裳放在靠墙的桌子上,缓行过去将衣服穿上。 到门口,抓着门把就往里拉开门。 清晨璀璨的曰光从天穹倾泻下来,许从一迎着暖洋洋的光芒走了出去。 房屋外一片小型的空地,空地外沿是一个荷塘,里面葱葱郁郁翠绿的圆形荷叶。 一切都显得安宁祥和,没有任何纷争,只是周身不时传来的酸胀无力感,尤其是一个被使.用了半夜的地方,那处感觉尤为明显,时刻在提醒着他,昨天夜里发生过的事。 许从一抓着门把的手慢慢用力,指骨突起,渐渐发白。 看屋里摆设,还有周围情况。好像这里人烟罕至,许从一朝着视线里看到的一个圆拱门由去。 虽然身体很不舒服。但他依旧走得很快,不管这里是哪里,想必都和乜偃脫不了关系,那人说了救他出来,他的确做到了,后面的,他说会让他和乜笙相见。 他应该不至于会出尔反尔,许从一想见乜笙,迫不及待地想。 他快走,甚至开始小跑,不过跑得太急,没注意到脚下有滚落的石子,一脚上去,就给踩滑了,眼看着要摔到地上,许从一下意识闭紧了眼,可预料中的疼痛感没有来,取而代之是,是两腕上熟悉的冰冷的感觉。 他猛地一睁眼,两条翠绿的藤蔓缠住他手腕,待他身躰一站稳,藤蔓就自发退开,随后一个粉色的身影扑了上来。 清甜的香味溢满口鼻,哪怕不用刻意去闻,这股香味都钻进他体内。 乜笙紧紧搂着许从一,漂亮的大眼睛里此时早已聚满泪水。 “从一,太好了,你没事,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你心脏让人挖了,内丹也被人抢了,有人将你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我想去救你,可是无论我怎么跑,都跑不过去,只能远远看着。你快告诉我,那真的是梦对不对?” 乜笙又急又慌地问道。 “对,都是梦,所有的事都过去了。” 许从一只能这么说,任何一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要是说出来,都会让乜笙为他担心。 他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只是面色或许惨淡,让这个笑看起来没有往日那般能安抚乜笙的心。 乜笙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许从一瞒着她什么事。 可看许从一神情,他眼睛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澄澈,里面清晰映着她的身影。 “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离开,离开有人类居住的地方。我们往北走,怎么样?”乜笙让自己不要去多心,将话题转开。 许从一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很担心要是乜笙不信他说的,他要怎么回答。 “北方吗?可以,等到冬天,那里的大雪肯定很好看。” 乜笙挽着他手臂,许从一同乜笙并肩往院落外走,他将背脊打得很值,竭力不让乜笙看出他身上的任何不妥。 这个时间点寺庙里的僧人都在前院用早饭,两妖快走到后门,都一个僧人也没碰到。 视野里已经可以看到从里面别上木栓的后门,乜笙脸上不加掩饰的喜悦,但她旁边的许从一,却是在越靠近后门,脸色越加不安。 他目光往周围看,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他,那道视线犹如实质,紧紧钉着,像是要将他身躰都给从里到外剖开。 许从一加快脚步,乜笙看许从一忽然加速,只当他给她一样,想快点离开。 等两人走出后门,那道莫名的视线才总算被隔断。许从一面上恢复一点血色。两妖都对附近地形不熟,乜笙来的时候是以原形,许从一被乜偃做昏迷后到的这里,门外就是一个三叉口,不知道该走哪条,许从一让乜笙决定,乜笙选了左边那条。 两妖于是快速行走在人群中,但因为彼此外貌,走一路,都会吸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乜笙一袭粉色长衫,将玲珑有致的身形衬托得淋漓尽致,加之那张殊色艳丽的面孔,令许多异性甚至都驻足,流露出痴迷的神情。而许从一,但是那一身和周遭大部分人都不同的艳红衣裳,就足够让人瞩目。 乜笙不知道许从一到过皇宫,更是不知道他是被乜偃从太子府救出来的,那些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许从一拉着乜笙,往人少的地方走。 乜笙化形后其实这里算是第一次到这么多的人群里,周围人的目光说不上善意,令她浑身都不舒服。 因为是国都,都城相对其他县城要太很多,他们步行了快一刻钟,还没有到城门。 走到行人较少的巷道里,乜笙其实注意到了许从一有时身体会有一瞬间的停滞,便对他说:“从一,要不你化为原形,我抱着你走。” 许从一表情猛地一怔,瞳孔都倏地放大。 乜笙不知道其中缘由,以为他是担心她会累,接着微笑道:“我不累,在寺庙里恢复得很好,倒是你,脸色很苍白,或者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你身体好些再走。” 乜笙说着自己的建议。 许从一嘴唇干涸脱皮,他舌尖舔'舐了下嘴唇,稍微润泽。 “没事的,我还撑得住。”许从一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 乜笙面色间隐隐有点挣扎,似是想继续劝。 系统:“太子那边发现你不见了,正派人前往乜偃所在的寺庙。” “他怎么知道是乜偃救的我?”这一点许从一表示好奇,乜偃同他在那间屋里待了那么久,当时太子都没有发现,不可能等他们走了,才发现行踪,或者乜偃留了什么东西,让太子知道是他,不对,许从一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管是不是乜偃救的你,这一出是太子早就计划好的。” “太子早有预谋?” “是。”系统道。 许从一思绪快速转动,随后想到乜偃的真实身份,还有吞食了他心脏的皇帝,将这些种种都结合在一块,得出一个较为明显的事实。 “太子这是准备以我为借口,向乜偃发难了?” “应该是,皇帝吃了你心脏,病情没有见好转,今早上还吐了一大口鲜血,看样子是看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他还有点头脑,一箭双雕,即解决了皇帝,又消除了最大的威胁隐患。”许从一不得不夸赞太子一句。 他们这边的交流都是在许从一脑海中进行,且速度很快,在乜笙那里,只是见许从一忽然就陷入沉默中。 许从一眼帘微掀,犹豫了一会,说:“你受伤昏迷期间,的确有发生一些事。” 乜笙面露惊愕。 “什么事?”乜笙跟着问。 许从一摇头:“等离开这座都城我再告诉你。” 乜笙一把抓住许从一的手,眼眸剧烈不安地晃动,她吞吞吐吐,很是迟疑:“从一你是不是,不是不化形,而是不能化?” 许从一被乜笙问得下意识就想出声反驳,但看到乜笙眸里闪烁的泪光,反驳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许从一的沉默,在乜笙看来就是默认了。 什么情况下不能化形?许从一本体是狐狸,和本体是桃树的她有点不同的地方就是,只要他的皮还在身上,就可以在狐狸和人形中间随意转换。 他不肯变成原形,是因为原形会暴露出来什么东西,不能让她知道的东西。 在她养病的短短数天时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问。”许从一抬手,指腹轻贴着乜笙柔軟的嘴唇。 “不要问。”他明明嘴角都有笑,可乜笙就是觉得,这会他的心在流泪。 乜笙拿开许从一的手,紧紧握在掌中,许从一这话里明显有哀求的意味的,乜笙不至于那么狠心,要揭开什么非得知道的事实。 “我不问,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能再受伤了。” “好,我不会再受伤了。”因为已经受过了,不会再有比这更重的伤,又是挖心,又是被夺内丹。 两妖走出巷道,正要往对面街道走,忽的许从一余光中看到有穿道袍、拿着拂尘的道士正步伐匆匆,往这边走来。 许从一及时拉住乜笙前行的身体,两妖藏身在一个墙角后。 两名道士从巷口外走过,其中一个往巷道里望了望,觉得里面似乎有点异常,旁边的道士也顺着他的视线往里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存在,催促他快走,得尽快赶到城门那里,以防狐妖逃出城。 等道士身影走远,许从一和乜笙才从墙角后拐出来。 “现在怎么办?”这里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他们的行踪很快与就会暴露,乜笙惴惴不安的征询许从一的意见。 “我知道有个地方,你们可以进去躲躲。”系统悄悄给出意见。 “说。” “就这条道再往前走两百米左右,有家凝香阁。” “青楼吧。”光是听名字,都大概能猜出具体是什么地方。 系统不免惊讶:“你去过?” “我没去过。” 系统顿时如瘪了气的气球。 不过话说回来,那种场所,的确算是一个很好的藏身点,里面脂粉味必定重,能够掩盖住他们身上的妖气。 许从一带着乜笙,往凝香阁走,自然走的不是正门,而是翻墙进入。 不过运气不大好,一翻进去,就碰到一个扫地的下人。那人看到高墙上忽然飞下来两个人,手里的扫帚直接啪一声掉落在地上,刚要长大嘴巴准备叫,乜笙两三步奔过去,衣袖一挥,看见他们两的杂役就转眼倒在了地上。 往二楼上望,看见一扇打开的窗户,未及多想,乜笙就和许从一再次飞身而上。 屋里浓烈的幽香扑鼻而来,气味过于重,令乜笙下意思就打了个喷嚏。 背对着他们正侧躺在床榻的人听闻声音,立马弹坐起来,身体还没转,惊诧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出来。 “谁?” 乜笙想效法刚才对方杂役那样,将屋的主人给弄迷昏。 肩膀让许从一给一把摁住,乜笙表情很诧异。 “先等等。”许从一说道。 随后他越过乜笙,往褐红色的雕花大床方向走。 床上一名年龄同乜笙相仿的年轻女子,一身白色亵衣,意外被人惊扰到,这会正满脸冲冲怒气。 “你们是谁,怎么跑我屋里来了?”女子开口就厉声质问。 许从一堆上歉意的笑,他面貌是不够出色,不过自身所独有的狐媚气息,只要与人靠得近,基本都能在某种程度上迷惑到对方,让他们对他产生痴迷。 “很抱歉打扰了,我和夫人遇到一点小麻烦,想借你这里躲一会,到晚上我们就会离去。” “什么麻烦?”青楼女子视线从许从一面上转到他身后方的乜笙,在看清乜笙的长相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对方那般殊丽的姿容,便是他们这里的花魁逊色两分。 许从一看青楼女子视线过多的落在乜笙那儿,心中顿时有了个想法。 “有一稍有权势的人看上我夫人,对方想强取豪夺,我们不想同起冲突,况且只是来这座都城看望亲人,原本也不会多待。”许从一话语诚挚,就是乜笙看着他,也从里面找不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像是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女子受到许从一妖狐体制的蛊惑,并没有对此有任何怀疑。 “我先说好一点,如果被人找来了,我不会护着你们,是你们威胁我的,知道吗?” “多谢。”女子这样说,算是间接答应,让他们可以在她屋躲一阵。 “亏得我不是花魁,也许一整天,屋里都不会来个人。”女子面容其实尚可,但眼神没多少光,令人看着就生不出太多喜欢。 许从一目光里暖意不减,倒是和那些看到她的客人大有不同。 不过这人和那边那个绝色的女子是夫妻,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嫉妒,不知道是嫉妒乜笙的美貌,还是嫉妒乜笙不用像她一样出卖身体,一只玉臂千人枕,以及有一个虽然看起来不算富贵,但关心爱惜她的良人。 道士们在街角巷尾寻找着狐妖的踪迹,奈何明明都闻到了气息,却是莫名其妙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寻狐妖的任务一时间停滞。 至于太子摇光,这会正领了一队亲卫,将乜偃所在的小寺庙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里面的僧人不知道太子怎么会出现,都面面相觑。 乜偃对于昨夜具体的情况并不完全知晓,但身体上的变化,他却是知晓的一清二楚,停滞的修行忽然间突飞猛进。更是在自己的临时住处看到了一个不该躺在那里的狐妖。狐妖昏迷着,周身都荡漾着浓烈的情慾气息,若是到现在乜偃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内有着另外一个人格,那是完全黑暗的存在,没有善恶之分,肆意妄为,所信奉的是绝对强悍的力量,不受教法约束,乜偃一直都注意,不让那个人格抢夺到他身体的控制权。而事实上,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对方都表现得很安分。 谁能想到,忽然占据他身体,然后就用身体做了那么一件有违佛门清规的事。 “我就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依循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面对那人的强词夺理,乜偃自是冷声呵斥:“住口,你是你,我是我,我怎么会和你这样阴狠的邪魔是一体,分明是你这邪魔妄图夺取我身体,满足自我的私欲。” “可怜可笑,你便是再否认,也改变不了事实,你难道敢对着佛祖的面,向天起誓,你对那只狐妖没有动凡心?我看你从太子府离开那会,可真真是一步三回头。何苦要自欺欺人,修行什么不是修行,欢喜禅也是佛法密宗的一种,你越是抵触,内心底,其实越是渴求,我不过是满足你不可告人的隐秘想法,你把人愺了,爽了,现在反而来怨我。过河拆桥,也不是你这种拆法。”邪魔占据乜偃的头部,露出狰狞扭曲的笑。 乜偃指间用力捏着一颗深黑光泽的佛珠,几欲将佛珠给整个捏碎。 邪魔占据他身体时,他并没有当时那段记忆,但是在事.后,邪魔可以强行将那段他没有记忆的事推送到他的脑海里。 毕竟那些事是用这具身体去实施的,身体里面还残留有痕迹。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3章_168 “我终有一日要除了你,你且尽管狂妄。”乜偃寒眸冷颜。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邪魔笑得分外的嘲弄。 作者有话要说:推起我可爱的小破轮椅,身残志坚地飞驰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时速两百码,特别快! 不要掉队,跟着我一起飞。围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4章 太子的亲卫将寺庙里的所有僧人赶至一块,将人给团团包围在寺庙的正院中,自然的,乜偃也在其中。 相比其他人的懵懂不知,乜偃倒是太子的意外来访,大概知道一点缘由,估摸着十有八.九都是为那狐妖而来,不过另一个他向来做事都行踪隐秘,不会留下痕迹。乜偃面上表现得不卑不亢,似完全不知情。何况在他看来,太子身为未来储君,原本就不该将狐妖放在身边。 摇光阴鹜冷酷的视线往团团围住的僧人那里晃了一圈,随后定格在容貌异常俊美乜偃那里。 乜偃单是外在相貌方面都和其他僧人有极大不同,加之法术高强,整个人松柏一般立在那里,钢骨挺拔,令人无法小觑。 不过这人现在再强势,不久后终会殒命在他手里,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乜偃的存在,死人还是早点进棺材得好。 “乜偃法师,我父皇昨日吃了你送来的药物,今早宫里就传来讯息说父皇病情忽然加重,那药物一路都是法师在亲自护送,法师能否告诉我,你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竟是胆大包天,敢加害父皇。”摇光张口就一通诘问。 乜偃被太子问得神色间明显一怔,这番说辞,显然和他预料的不一样。皇帝病重,九尾狐的心不能治愈他的病? 虽然当时没有靠近,但以乜偃的观察,皇帝的病情其实并不算真的特别严重,若是以法力续命,也可再续一段时间。狐妖的心却有治百病的疗效,没道理会丝毫不见效,反而加重病情。乜偃眼睛越过前方拿着武器的太子亲卫,同站在外面的太子目光两相对接,那道视线中,完全不加掩饰的,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阴冷神色。 “太子所说,我完全不知情。不如让我进宫,看看陛下的病情,我可以用法术试试看能不能帮陛下控制病情。”乜偃沉着眸说道。 摇光嗤地一声冷笑,斜挑着眉:“你觉得我现在还会让你见我父皇,给你机会亲手加害他?算盘打得很好。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若你愿意识时务招供,我或许会留你一条命。” 弑君这么一大顶帽子说扣下来就扣下来,乜偃一心修行,其实并没有和外界多有接触,倒是想不到,人类竟是比妖物还要心思狠毒。 “太子殿下无凭无据,就这样栽赃陷害,是否还有天理可言?”乜偃眸光一点点变凌厉。 摇光仿佛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嘴角边的笑容渐次加深:“在这里,我就是天理。都上,将这群弑君之徒全部拿下。” 太子一声令下,围在周围的亲卫开着朝着里面聚拢,无数刀刃上曳过慑人的寒光。 僧人们当即面露惊恐。 “殿下,贫僧等毫不知情,望殿下明察秋毫。” “是是,殿下,这乜偃只是在我寺借住几天,他所做之事,我们皆未参与。” “太子殿下,饶命。” 众僧人看太子亲卫拿着武器不断朝他们逼近,心里顿时都一急,纷纷开口,不断出声给自己辩驳。 太子面上滑过一丝嘲弄,嘲笑这些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这样天真,他亲自带人来了围攻寺庙,怎么可能留什么漏网之鱼,今天在这个寺庙的任何人,无论无辜或者不无辜,都的跟着一起下狱。 士兵们将锋利的刀一一架在僧人们的脖子上,僧人们骇得浑身发颤。有两把刀架在乜偃颈部,自始至终他面上都不减任何胆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现在他算是清楚了一点,不管具体出于什么谋算,太这是打定主意,要把加害皇帝的罪责摁他身上了。 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选择的是束手就擒。若是他真的反抗,那就真的是自己默认是他做的。 他一人下牢还好,若是连累整个天音寺,那他就是佛门的大罪人了,他担不起这样大的罪。 乜偃被士兵压着往寺庙外走,嘴里低喃了一句佛法,静心沉气。 摇光等僧人都离开,方转身往外面走,正步下石阶,旁边一条小道匆匆跑来一着太子府侍卫服的人,那人快速跑至太子面前,附在太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子阴鹜的脸凝结了寒霜一般。 “你说人还没有找到?”太子声音夹着冷冰。 “是,道长们那边还没有任何进展。” “不过一只被夺了内丹虚弱的狐妖,他们二十多个人,竟这么没用。” 侍卫恭谦地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在太子愠怒下,不敢出声,以免这怒气就冲着自己来了。 “让他们给我继续找,一天找不到就两天,两条找不到就三天。”太子厉声命令道,他意外的有点后悔,在昨晚竟然大发慈悲放了那狐妖,使得狐妖逃了出去,若是狐妖再落在他手里,他可不会有任何仁慈之心了。 太子着亲卫将僧人们都押解到大牢里,他自己倒是没有继续跟上去,而是中途转道去了皇宫。 一路往皇帝寝宫直行,寝宫外的人,在早上那会,就换成他的人,他直接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之前护卫的一群侍卫给同样下了牢,罪名是护卫不力。 太子推开寝宫门,独自一人往屋里走。 屋里似乎没有怎么通风,空气里都浮荡着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来到床榻边,太子眼眸微微低垂,他的父皇此时正平躺在床上,似乎隐约间听到了一点声响,十分艰难地睁开眼,眼珠子缓慢移动到他脸上。 “父皇。”太子淡眸淡色,神情间丝毫不见昨日的担心和惊忧,看着皇帝,犹如在看个一个和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太子。” “父皇,你应该走了。”太子嘴角微勾,一抹冷笑浮出。 皇帝手臂抬起来,朝太子伸过去,只是他身体沉重,无法动弹,手臂就举在半空中,连太子的衣角都未能碰触到一丁点。 “太子,你……在说什么?”皇帝眼睛猛地睁大。 摇光身体稍稍前倾,上半身躬了一点下去,他两眼直勾勾盯着床榻上面色煞白如纸的人。这个人是他的亲身父亲,他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但也正是这个人,将他母妃活活逼死,明明那个妖物都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但皇帝还不肯放弃,到后面调查到是他母妃所为,于是一条白绫,让当时还只有几岁的他,看着自己母妃悬梁吊死在自己面前。 皇帝以为他小,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装孝子装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到头了。 “父皇,你杀了我母妃,现在一命偿一命。”摇光眉眼崩裂出刺亮的光,神态异常嚣张。 “孽子,你敢,你敢!”皇帝奋力挣扎着想爬起来,然而全身僵硬,就只有脖子和胳膊能够动弹,他手紧紧抓着床帘,试图将自己身体给撑起来,然而终归是无用功,后背仅离开床铺一丁点的距离,随后就咚一声闷响砸了下去。 皇帝目次欲裂,愤怒到极点地瞪着站边上,面容冷讽的青年。 太子嘴角边漾出一丝畅快的笑,像是为了让皇帝更加的痛苦,他不急不缓地接着道:“父皇你不是一直在找大哥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皇帝瞳孔瞬间放得更大,他嘴唇不住颤抖,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战栗。 “我找到大哥了,昨天你们还见过。可笑父皇你竟然没有认出他来,也对,他剃光了头发,入了空门,的确很难第一时间就将他和过去你那个美艳的宠妃相重合起来。” “是……是他?”皇帝哆嗦着唇,发出嘶哑难耐的声音。 “哦,随便提一句,我以他害你病更重为借口,来之前已经着人将他下狱,父皇那么喜欢他,等你驾鹤西去时,我会很快送他到地府同你相聚的。” “摇光,那是你、大哥,你如何能这般泯灭良知,狠心对他……” 摇光似是听到极为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大声笑了起来,笑声乍停,他眼瞳充血:“你当初杀我母亲时,怎么没觉得自己狠心,现在到来责怪我。我会这么做,都是你逼的,你最该恨的,是你自己。” 摇光狠狠盯着瘫在床上的人,在低吼出这一串话后,他猛的一转身,就大踏步走出了皇帝寝宫。 留皇帝一人挣动着拿拳头用力锤床板,并扯着嗓子,向外面喊人,只是喊得喉咙逸血,在摇光离开后,没有任何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摇光独自走在高墙环绕的通道中,来往的巡逻人员在看到他后,都主动退让到一边,低头尊敬地称呼一声。 摇光面色沉静无波,似恒古不流动的死水,他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一路向着朝堂大殿方向走,因皇帝病重,他目前在监国,没人谁敢出来阻拦他,整个皇宫他畅行无阻,来到大殿门口,摇光长身直立,褚红色的衣袍被微风吹的轻扬起来。他举步跨过门槛,走向那个代表着这个国家最高权力和地位的王座。 许从一和乜笙藏身在青楼里,白昼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黑夜。 天边一张漆黑的夜幕徐徐倾覆下来,这个夜,无星也无月,但周遭却并不宁静,而是各种丝竹吹弹出来的靡靡之音。青楼女子已经到了外间接客去了,屋里两妖矗立在窗户边,准备趁着漆黑的夜色,往城外走。 刚飞身跳出青楼后院的高墙,就听到旁边街道外传来一阵阵的呵斥声音。 许从一同乜笙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往外面主道上伸出脖子。 随后看到的一幕,让他们瞳孔都一并睁大了许多。 只见宽阔的通道上,一群士兵正在驱赶一群穿着白袍的僧人,每个僧人脚上手上都锁着镣铐,走路间铁链拖曳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围有人低低的议论声同一时间蹿进两妖耳朵里。 “听说了吗?” “什么?” “说是这些人企图弑君。” “谁给他们这么大胆子,活得不耐烦啊?” “早上那会,太子就亲自带人去了南边那座寺庙,从里面抓了几个僧人,现在这些是天音那边的。” “这天音寺过去不是挺受陛下喜爱的,为什么要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是不是……” “嘘,有些话最好烂在肚子里。” “哎,真是。” 乜笙抓着许从一手腕,对于当下这个忽如其来的状况,全然处于蒙圈中。 如果抓的都是天音寺的僧人,那么作为天音寺中一员的乜偃恐怕也在其中。 弑君?她虽然没有在人类世界待太久,但也知道这个罪名一旦扣下来,犯事的人必定会被株连九族。换句话说,乜偃极有可能会被处死。她当时在水潭那边昏迷了,不知道乜偃在这中间做过的事,不知道是乜偃将许从一送到皇宫,被挖心断尾,取内丹。 因此恻隐之心顿起,她曾经救过乜偃一次,养育了乜偃几年时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乜偃是因为将他们放走,才有了现在无妄之灾。 于是乜笙向许从一说了心中的想法,想去天牢里将乜偃救出来。 “他法术比我们还高强,根本不需要我们去相救。”许从一不同意乜笙只身前去冒险。 “但是……”乜笙咬了下嘴唇,面有挣扎,“他因我们受到牵连,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许从一看着乜笙眼里逐渐有悲伤浸染上来,他不知道该不该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告诉乜笙,一旦说了,乜笙怕是要更加自责和难过。 “天牢有重兵把守,就算我们潜入进去了,乜偃多半也不会随我们一块走。” “为什么?”乜笙瞪圆了眼。 “他是佛门中人,关在天牢里的不仅有他,还有其他的僧人,他不可能只顾自己逃命,不管他的同门。” “那、那我们该怎么做?从一,你再想想办法。”乜笙像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许从一身上。 她太过担心乜偃,而没有注意到当下许从一的神色,他眼里的挣扎不比乜笙少。 “派士兵去抓僧人的是太子,只要他愿意放过天音寺一众僧人,乜偃自然也会跟着没事。”许从一转头,漆黑无光的夜穹。 “太子?但也是他让那些道士来抓捕我们,他怎么会愿意?”乜笙对许从一提及到的这个解决方法,表示出很大的质疑。 “总得试一试,也许就成功了,也说不定。”许从一笑得温暖沉静,让乜笙无法再继续对他的话有更多的质疑。 “接下来,是去天牢还是太子府?”乜笙问。 许从一道:“我去太子府,你到天牢吧,以防他们对乜偃刑讯逼供。” “好。”乜笙点头。 他们来到一个分叉路口,乜笙拉住许从一,最后叮嘱:“如果谈话不成功,就立刻离开,你一定不能有事。” 许从一掌心盖在乜笙手背上,微用了点力。 “放心,我有分寸。” 乜笙得到肯定的答复,扑到许从一怀里,紧紧抱了他一下,随后转身,快速飞到屋檐上,她速度很快,眨眼间身影就融入进漆黑的夜色中。 许从一看着乜笙身影消失了一会,缓慢转身。 “你好像又忘了一件事。” 系统被许从一忽然冒出来的话,惊地一愣。 “什么……哦,言情线目前数值没变。耽美线,5——20,咦,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发现耽美线竟然有两个不同数值,顿时傻眼了。 许从一刚听到系统的报数,也惊了惊,不过结合目前的状况来分析,他很快就知道这两个数值怎么来的。 因为是两个个体,所以数值就是两个了。 “乜偃他有双重人格,但是不应该啊,明明身体是同一个。” 许从一走在光线晕暗的街道上,他忽然有一个猜想。 “现在是一个,兴许以后不是。” 系统:“这话这么说?” 许从一只是笑笑,没向系统继续解释,尚且没有发生的事,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猜测,到底未来会怎么发展,等着看,就知道了。 “话说回来,你不会真的要去太子府吧?你这一去,可就算自投罗网了,太子这人不是攻略人物,只是一个配角而已,你不该在他身上花费太多时间。” “这个配角目前为此,都在很积极的推动剧情发展,不是他的话,乜偃的黑暗面不会跑出来。你知道我的喜好,越是有难度的挑战,我越是喜欢。你可别剥夺走我好不容易寻找到的乐趣,我不开心的话,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许从一出口的话语相当的和气春风,只是眉目间,若仔细看,可以看到一丝隐隐的病态和痴狂。 系统敏锐察觉到了许从一话里隐含着的意思,穿梭了这么些世界,似乎现在它才窥视到了一点许从一最真实的内心,以往的那个他,哪怕剥了面上那层面具,底下其实还有一层。 但莫名的,它好像很期待这个样子的许从一,它甚至感觉到自己同这些许从一攻略的耽美线目标,有相类似的情绪,想要完全地剖开许从一的灵魂,看看掩藏在最里面的那个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突然而来的想法,让系统震惊,它明明只是系统,为什么会有这种类似人类的想法。系统当即沉寂到深处。 系统忽然没了声音,许从一没唤它,他们都一样,对彼此都有隐瞒。 就看谁先脫了自己最后的那层马甲。 摇光在书房里批阅堆叠起来的奏折,一边传来开门声,摇光头也没抬,只当是昨夜宠幸过的美姬给他送晚饭过来。 “把饭放桌上就行。”他提笔在折子上落字。 意外的,脚步依旧朝着他靠近,空气里浮荡开一种令人迷醉的气息,不是美姬们的胭脂水粉味,这种味道更纯粹,是与生俱来的。摇光仰头起来,旋即目光一凝。 来人站在书房中间,一身火红的衣裳似乎将整个屋子,都染上了红色。 摇光将手指执拿的毛笔放下,他视线微有晃动,眼底有笑意浮现出来。 “我来猜猜,你回来是想……拿你的内丹?” 许从一缓慢摇摇头。 “不是?”摇光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叩击了两下,“总不至于是为了那些即将被我处死的僧人吧?” 许从一坚定地点头。 这就让摇光疑惑了,他扬起手臂,撑着下颚,指腹稍稍摩挲着。 “我没记错的话,是那个法师将你送到我这里来,然后才让你遭遇到后面的事,你不但不恨他,竟然还想救他?” 许从一声音疏离:“有人希望他活着。” “那个人是谁?”摇光表示出他的好奇。 许从一唇角抿出一条倔强抵触的弧度。 “不肯说吗?”摇光语调轻快,看得出来,心情相当得不错。 “你放了他,放了那些僧人,我随你处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4章_170 摇光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他朗声笑了起来。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一个妖,妄图取代那些大逆不道的弑君者,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他们没有害皇帝,他是吃了我的心脏病情加重,就算要怪责,也该是我。”许从一将一切事由都揽到自己身上。 摇光眼眸蓦的一亮,倒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只狐妖会说这样的话。 他从案桌后走出来,走向身姿站得笔直的人,扬起手臂,像情人一般轻柔地抚摸着狐妖柔滑的面颊,之前虽有碰触到对方,但都只是在许从一化为原型后,倒是没有碰触人形的他。指尖出来的细腻触感,狐妖皮肤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令人稍一碰触,就不想再拿开手。 摇光靠得狐妖很近,几乎吐出的气息都扑到许从一面上,许从一身体往后方仰,倏的,头发被摇光一把用力拽住。 头皮被扯得生同,面前男人眸里流淌出缱绻的情意,出口的话,让许从一遍体生寒。 “你要把罪责都拦下来,好,我成全你。那你就准备好再死一次吧。” 他没了内丹,若是真的再死一次,会怎么样? 注视着狐妖颤抖不已的眼眸,摇光拍了拍狐妖的脸颊,笑得残忍冷邪:“别怕啊,我会让人动作快点,一刀,就一刀。”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戏份感觉比乜偃还多,哈哈哈,也准备让乜偃……他,哈哈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5章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摇光打算一刀结果许从一的性命,算是堵一下天下悠悠之口,毕竟他那个父皇死了,总得有人承担这个罪责,得以命抵命。 忽然的,他觉得好像应该让关在天牢里面的他那个大哥看看,让他知道,他短暂的自由,是一只狐妖用一条生命来换取的。 不是说修行之人,最忌染上因果吗,那么他就要让乜偃染上最深的因果,让他背负上一条性命,看他还能够那么无动于衷,一心向佛。 择日不如撞日,避免夜长梦多,摇光当夜就带了几名亲卫,同许从一一块去了天牢。 不过在天牢外许从一没有遇到原本该出现在那里的乜笙,未见到人,他亦不惊慌,事实也该如此,因为他给乜笙指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就算乜笙到了那地方,等她发现不对劲,返回时,想必这边已经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天牢里,乜偃独自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其他僧人,包括小寺庙和天音寺的一众僧人,都关在对面的几个并排的铁牢中。 乜偃盘腿静坐,双眼紧闭,就算是被下了牢,依旧没有中断修行。 只是在打坐途中,周围各种声音源源不断侵入脑中,让他沉寂的心,有了些微波动。他并不畏死,若说这是他的命数,他自是认命,修行一事,最为根本的就是顺应天命,逆天改命什么的,那是邪魔外道才做的事。 快到午夜,其他僧人渐有困意,好些都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闭眼睡了过去。乜偃这时忽地睁开眼,他转动脖子,往出口方向看。 隐约中似乎觉察到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跟着,在他视野中出现几个人,其中两个面孔相当熟悉,在看到跟在太子摇光身后侧那人时,乜偃神色间有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诧异。 太子走下石阶,向狱差冷声命令道:“把门打开。”他目光转向乜偃所在的牢房,显而易见,是让狱差提乜偃出来。 乜偃手脚都带着粗重的玄铁镣铐,他弓着背,拖着沉重的步伐,往牢房外走。对面牢房里有僧人没有睡着,听到异常的声音,倏地睁开眼,发现太子竟然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牢房,以为对方是来提审的,立马手脚并用跌跌撞撞扑到牢门前,抓着铁条就大喊。 “殿下……”只是这下字刚脱口而出,僧人便被摇光一个极度森冷的视线给震地嘴巴虽张着,可声音无法再挤出来一点。 摇光见乜偃走出来,身体略往后转,手臂又是微抬,另一名狱差很有眼力见,小跑着过去,将站在摇光身后的许从一给一把拽了过来,许从一被拉得直踉跄,那狱差动作丝毫不柔和,拉着许从一就将人推搡到了刑架前,末了狱差征询性的看向太子,太子下颚轻点。 狱差扯下刑架两边横杆上的铁链,将许从一左右臂都捆了上去。许从一自始至终只微弱地挣扎了一下。他眼眸低垂着,谁都没有看,浑身气势弱地连自我存在感都降了许多,好像已经全然认命。 乜偃被带出来的那名狱差给同样用铁链固定住身体,他眼眸微有放大,目光从太子摇光那里游弋到被绑得无法动弹的许从一身上。他记得许从一和乜笙走了,为什么会忽然同太子一块,还莫名出现在天牢里,难道真的如太子刚才所说,是因为他? 乜偃觉得这太过于荒诞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就是太子的共犯,挖许从一的心,还有夺了他的内丹。 这只狐妖,为什么不逃? 乜偃心里瞬间冒出很多个问题,那边许从一深深地低着头,面色惨白得好似随时要昏迷过去一般。 “可以开始了。”摇光在刑讯室正中间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他右臂放在扶手上,左边隔自己腿上,右手扬了一扬。 狱差得令后,从一边刑讯工具中挑选了一条具有尖锐倒刺的长鞭,鞭子卷成一圈圈的,狱差拿着鞭子,臂膀用力一震,长鞭就当即拖曳到地上。 走到刑架前,狱差眼里晃动着淬血的光,举手就朝绑在木架上的许从一直接菗上去。 撕拉一声,鞭子离开时,上面的尖锐倒刺将许从一身上的艳红的长袍给勾得裂开一条细缝。许从一咬着牙当即闷哼了一声,过于用力,牙齿磕破嘴唇,一缕鲜血蜿蜒而下。啪,第二鞭没间隔多久,又打了上去。 许从一身体在焦灼的刺痛中,不受控的细细发抖,他额头冷汗直冒,脸色一瞬间褪尽所有血色。被拉开束缚在横木上的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痛感从伤口蔓延到全身,头皮一阵阵尖锐撕裂的头。 心脏收缩成一团,呼吸一下,都钝痛不止。 猩红的鲜血从破裂的口子往外渗透,将血红的外袍给染湿,只是这衣服原本就是红色,一时间只是觉得湿润了一点,到看不出受伤有多重,然而摇光从空气中渐渐浮荡出来浓烈的血腥味知道,许从一身上受的伤必然不轻。他唇角边一抹笑似有若无,目光稍有转移,看向被缚的乜偃,对方这会两眼直直瞧着许从一,神情间绷得紧紧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那模样,可不像断绝了七情六欲,分明有着深刻的情。 许从一呼吸越粗重。 “10,20。”系统的声音在许从一脑海里响起。 即便疼痛感屏蔽了百分之八十,但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够许从一受的了,他脑部神经在这些痛楚中不断扯得痛,眼皮异常沉重,仿佛抬起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整个监牢里,似乎没有其他任何的声响,就是鞭子一鞭又一鞭抽打在他身上的声音。 “乜偃那里涨了?”许从一费力地挤出一点声音。 “嗯,要不你直接昏倒吧,这样一来,或许太子就不会让狱差再鞭打你了。”过往许从一也不是没有遭遇过伤害,只是那些伤害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很快就结束,但这里,太子似乎刻意这么做,延长许从一的疼痛时间。系统着实有点看不下去。 “他这样鞭打我,本质是做给乜偃看,让乜偃知道,我为他付出这么多,估计心里的盘算是,最好乜偃因此而反抗,那么他就更有正当的理由,将乜偃给击杀了。”这是许从一的猜想,他还没那么愚蠢,觉得太子会真的放过乜偃。他都能狠心弑杀亲父,就更别提极度碍眼的乜偃了。 只是太子是否有点天真,觉得乜偃真的会为了他一个妖,而做出反抗的行为来,乜偃目前对他的好感度只有区区10,还不如他的另一个人格来得高。 不过,许从一想到一个点,他们共用一个驱壳,那么这个好感度,是否可以累加,若是能的话,现在就是30了。 鞭子依旧在往身上抽,许从一脑袋从半垂着,到完全下垂,漆黑如墨的长发,从身后滑落到身前,几缕被浸出来的汗水打湿,黏在了他脸上。狱差手臂开始有点发麻,但那边太子始终没喊停,他便不敢善做主张,于是又一鞭挥上去。 绑在刑架上的人身体不时痉挛一下,几不可闻的痛吟从齿缝里逸出来,那声音莫名的,竟然带着一丝媚意,空气里都是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几乎每日都能闻到,不过这里似乎有点不同,腥味中多了点起来的味道,这种味道,令人身体渐渐有点发热,青年低垂着脑袋,只能依稀看到露出来的皙白尖瘦的下颚,整个身躯孱弱不堪,颤颤巍巍哆嗦着,狱差感觉到一股猛烈的热意,正往一个地方汇集,他几乎有点快要忘记自己的本来职责,受到青年周身散发出来的魅惑气息的引诱,拿着长鞭,开始瞳孔放大,目光赫然贪婪地缓步走了过去。 太子其实也闻到了空气中逸散开的狐妖气息,但他因为知道许从一不是人类,而是一直生来就有媚骨的狐妖,所以到没狱差那么容易受到蛊惑。 在看到狱差忽然就停了动作,更是身体摇晃着往许从一那里行时,知道对方这是心性太不坚定,被狐妖给蛊惑了。 他没出声,倒是想看看狱差会怎么做。 周围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狱差手臂一扬,就摁在许从一肩膀上,那里刚才被鞭子狠狠菗过,衣衫裂开一条缝,长鞭上的倒刺锋利如刃,直接将许从一里里外外的几件衣衫都给割裂,皙白的皮肤上竖亘着猩红的鞭痕,狱差手指忽然就哆嗦起来,靠得近,青年身上的的气息更为明显,微微吸一口气,都是鲜血的馨香味。蛊惑得人想立刻舔上去,狱差掌下用了点力,抓着许从一肩膀,将他衣襟给大力一扯,许从一胸口当即露了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交错着数条鞭痕。狱差盯着那些刺目的血液,怔了一会,随后火急火燎地凑了上去。 许从一昏昏沉沉将,感觉到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身前舔过,那种湿軟的触感,让他头皮战栗不已。 异常艰难地睁开眼,随后看到身前一个狱卒正对他做着不堪的事,许从一直接惊呼出声。 “滚开。” 狱卒完全沉浸在不断叠加的快感中,他吸.吮着许从一伤口里涌逸出来的鲜血,喉骨上下极速地滚動着,仿佛全然没有听到许从一的声音。 摇光坐在木椅上,仍旧未出声阻止,面前的这一幕,意外的取悦到了他,看着许从一面上不断浮出来的挣扎和屈辱,还有痛苦,他就觉得心情出乎寻常的好。 乜偃手掌紧紧握成拳,在身侧颤动不已,他视线一直盯着那个狱差,看他扯碎了许从一的红裳后,又整个人都倾圧上去,做着‘他’当初做过的事,但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并没让许从一流血,不是这样全然不顾对方的意愿,欺辱许从一。 心中一团怒火嗖地蹿了起来,将乜偃眼瞳一点点给烧红,他手脚微微挣动,铁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在硕大的刑讯室里显得异常突兀,不过依旧没有惊醒到那边沉溺在慾火中的狱卒。 到是摇光一听响动就拧回头,他挑着眉眼,不掩轻蔑地瞧着乜偃,看他大力挣扎,面孔愠怒,瞳孔里燃烧出愤怒的火焰,目次欲裂,仿若一头被激怒的草原凶兽,下一瞬就要狠扑过来,然后咬断他的喉咙。 不过眼下这头猛兽手脚都被坚实的铁链所缚,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怎么挣脫出来。 那边狱卒動作越加急促,但是这么吻咬,已经满足不了他高涨的慾火,狱卒眼眸幽亮,已然痴狂。 眼看着狱卒就要扯碎许从一身下穿的同样血粼粼的褲子,一直都沉默观看的摇光及时出了声。戏虽然是好看,这狐妖却是连他都还没有碰,自然不会就这么便宜这个狱卒。 摇光手臂向后一挥,立在后侧的一名亲卫走了上来,亲卫弯下腰,摇光对亲卫低语了几句,那名亲卫径直向前走去,同时手移到腰侧,将随身携带的佩刀给抜了出来。狱卒像是彻底失聪了一般,没有听到后面靠近的脚步声。忽的,他身体猛地往前一趔趄,胸口莫名一阵钝痛,他愣愣地低下头,看到一白刃从贯穿了他身躰,从胸前穿透出来。狱卒战栗着胳膊,想去碰刺进他体内的刀,手臂刚抬了一点起来。 身体在一股大力作用下,被往后面拉拽。 白刃快速从狱卒体内抽.离出来,猩红色的鲜血沿着刀背滴答滴答往暗黑的地面上砸。 侍卫一刀解决了狱卒后,没擦拭刀上的鲜血,将刀入鞘,旋即几步上前,动手将一身血痕的许从一给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尽量避免碰触到许从一的皮肤,侍卫架着许从一一条胳膊,把人给架到了摇光面前。 摇光挥手,侍卫转身走出刑讯室,将守在门外的狱卒一并带离到远处。 至此室内就只剩摇光、许从一和乜偃了。 摇光一臂将许从一给搂进怀中,掌从后方撑着许从一背脊,以免他身体因无力而軟下去。面上笑容畅意,视线略错过许从肩膀,看向右侧边的乜偃。 手抓着许从一衣服后领,指腹先是轻轻摩挲了一会,随后猛烈地往下扯。里衣黏在渗血的伤口上,忽然被扯下,许从一痛得直发抖。 系统:“20,30。” “一起都涨了?” “是啊,照这么下去,数值估计很快就能升得更高。”这样才不枉费许从一受这么重的伤,系统很是开心。 许从一眼底曳过一道稍纵即逝的笑意。 乜偃眼眶陡然放大,血丝蔓延上来,对面摇光的所为,分明是准备在他面前欺辱侵.犯许从一,乜偃全身肌肉紧绷起来,额头青筋突突跳着,周身狂烈的罡风开始旋转,将一众刑具都给震地颤动,发出连串的声响。 摇光睥到乜偃似要暴.动,他料想乜偃再愤怒,也不敢动他分毫,毕竟皇帝已亡,他是这一国的储君,若是他有个好歹,这天下都将大乱,乜偃一个僧人,如何能承担得起这逆天的事。因此摇光有恃无恐,丝毫没有收敛。 嘭的一声,在摇光准备脫许从一褲子时,乜偃直接用法力震碎了捆缚住手脚的铁链。铁链呼啦掉落在地上。 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摇光和许从一的注意力都给吸走了过去。许从一僵直地转动脖子,就见到乜偃身上纯白的僧袍无风自扬,环绕在周围的罡风,犹如实质一样,令人心脏下意识就蜷缩起来。 许从一浑身上下都灼痛,孱弱地四肢都无法提起来,他没法挣脫开摇光的桎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乜偃朝向他们走来。 摇光眼睛微微一眯,感觉到了空气中流动中的摄人气息,这人是他大哥,原本该是他继承大统,作为知晓所有真相的唯一的一个人,他从乜偃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慑力。 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的惧意。 乜偃冷沉俊美的面容间一片阴寒肃杀,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每踏一步,都仿佛有震慑之音,从遥远的彼岸传过来。 太子横在许从一后背上的手,下意识就有些微松动,乜偃居高临下低垂着眼眸,俯瞰着摇光,眸色黑沉沉,狂肆的烈风在里面翻滚无声咆哮。 乜偃手臂一扬,就从后方抓着了许从一胳膊,随后将许从一自太子身上给扯了下来。太子臂弯里没有许从一的身体,臂膀自然滑落下去,他似乎想起身,只是一股强悍霸道的威压,压得他手脚似乎都异常沉重。摇光下颚微抬,看着咫尺间的乜偃。 眉目越发阴鹜,一道冷喝:“乜偃,你好大胆子。” 一臂揽着许从一血湿的腰,他瞳眸幽邃,语气里没了开初的一丝敬意:“摇光,你不该动他。” 摇光‘哈’的直接笑出声:“一个妖物,我想怎么对待他,那是我的事。乜偃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戴罪之身。” “我到底有罪还是没罪,太子你想必比我清楚。你还没登上皇位,就这样草芥人命,不顾纲常人伦,你到真不怕,上天降下惩罚,到时候你要怎么偿还你犯下的罪孽。”从太子这些天所做的事情来看,乜偃已经可以猜测到,皇帝的病情之所以没有好转,反而加重,有极大的可能是太子在从中作梗。 “我是有罪,但你也脫不了干系。来人,给我将这个以下犯上的逆贼给斩杀了。”太子猛地一拔高嗓子,就唤候在外面的侍卫和狱卒。 一群人得令,纷纷抜出佩刀,就奔向刑讯室。 乜偃手臂往虚空中一抓,下一瞬,掌中飞蹿过来一条漆黑的长鞭,鞭子上还残留有未及完全干涸的鲜血,血腥味刺鼻,乜偃眼底的怒火更旺,他执着长鞭一甩,鞭子就哗一声,眨眼间缠在了摇光脖子上。 尖锐的倒刺顷刻间刺进摇光颈部皮肉里,随着长鞭的陡然收紧,他脸上瞬间出现痛苦的神色,摇光抓着长鞭,想将鞭子给扯开,只是手一碰上去,就被尖刺出了鲜血。 “乜偃,你敢杀我……”摇光瞳孔呲裂,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边的护卫已经冲了进来,一看到屋里的状况,就大喊。 “妖僧,还不放开太子。” “放开太子!” 乜偃手腕一个极速翻转,长鞭卷着太子,将他整个人给扯下座椅,跟着一甩,摇光身体飞了出去,径直撞上侧方的墙壁。 护卫们一看太子狼狈的滚落在地,嘴里喊叫着,疯狂扑上去。 谁知面前一条长鞭裹挟寒风呼啸过来,跑在最前方的每个人身体某处都忽然钝痛,长鞭气势恢宏,带着一股无人可匹敌的悍然力量。 这些护卫们动作因此稍有一滞,都抵下头往自己身上看,随后就见到自己的衣服被长鞭上的倒刺给勾开,碰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摇光身体狠撞墙壁上,肺腑都一阵震荡,摔滚到地上后,噗地呕出一口鲜血。 乜偃平视着面前一群护卫,眸光森寒,宛若在看一群已然死去的死物。 视线并没有过多的在护卫们身上做停留,乜偃手臂又是猛然地一挥,这一鞭灌注了深厚的法力,一鞭甩上墙壁,将正面墙都给打碎,大大小小的石块飞溅出来,朝着下方的护卫狱卒砸去。乜偃眸光在触及到其中一个狱卒时,长鞭往回收的途中,劈裂了一块形状颇大的石头,石头碎裂,其中一块往狱卒胸口蹿过去。 狱卒啊一声惨叫,被石块给震碎了一根胸骨。 许从一浑身力量被菗得只剩一丁点,他抓着乜偃衣襟,被咬裂渗血的嘴唇微微蠕動。 “行、行了,送我离开,乜笙还在他处等着我。我们离开……”他眼眶里闪烁着因疼痛而漫出来的泪水,却是在阻止乜偃继续伤人下去。 乜偃这个时候才垂下眼,仔细看许从一,狐妖在他怀里痛得直哆嗦,可依旧看不到多少愤怒和恨意,分明他在修行佛道,对比起来,他到还不如一只狐妖。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心海才会为他而掀起片片涟漪。 乜偃自然知道这样做法不对,只是一看到许从一被鲜血浸湿的衣裳,还要褪尽血色的脸,心中就生出一种极端暴戾的情绪,想将这里所有的人都给送下地狱。 躺在地上的摇光挣扎着爬起来,他靠坐在墙壁边,一把抹去嘴角边的鲜血,脖子上鲜血淋淋,身上各处都在无声嘶叫着疼痛,摇光抬头,看着站在远处的乜偃。嘴角扯了个细小的弧度。 纯粹的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天牢里还关着这么多的僧人,他离开与否都易如反掌,这些人都因他获罪,他即犯下了杀戒,不怕再犯更重的戒条。 乜偃将许从一小心安置在一边,随后走向摇光。 摇光不知乜偃要做什么,看他森寒的面色,就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乜偃,你真敢逆天?”摇光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不敢。”乜偃盯着摇光看了会,回到。 “那你……” 乜偃丢开手里的长鞭,掌心摊开,覆上摇光的头顶。 摇光身体随即一阵不由自主地战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被强行给吸附走,他手脚都无法动弹,只能由着乜偃,抽走某样东西。 一团灰白色的东西往乜偃掌心中集聚,当那团东西完全脫离摇光头顶时,乜偃手掌猛地一收,灰团就被彻底吸进了他的掌内。 “摇光,我现在拿走你半个魂魄,从这一刻开始,无论你走到哪里,醒着或者睡着,都将看到漂浮在这个世间的孤魂野鬼,你杀戮心太重,我不能这么看着你夺走一条条生命。你的半个魂魄我收了,接下来,你不可再肆意滥杀无辜,否则,我必不留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6章 被强行剥夺走半个灵魂的摇光神情发愣地坐在地上,他抬起手臂,抓着墙壁,试图缓慢站起来,忽然的,他的身体好似有点不受控制,他以为自己扬起了臂膀,实则手还在自己身侧。 眼珠子微微转动,余光中好像看到一些晃动的拖长的影子,他以为那是摇曳的烛火造成的阴影,但下一刻那些影子有了生命一般,朝着他一点点靠近。 摇光顺着影子往上看,然后惊骇地瞳孔暴突。原本该空旷的刑讯室,此时飘满了鬼魂,这些鬼魂都穿着一身囚衣,然而衣服颜色却不是白色,而是被鲜血染得血红。所有的都浮荡在空中,身体离地,头发披散,一些没了头,一些没了手脚,那一张张凑近前来的面孔,丑陋恐怖,一个鬼魂眼眶空荡荡的,两颗眼珠子被生生挖了出去。他形如枯槁的手臂朝摇光举过去,嘴里哭泣着。 “我眼睛,我眼睛没了,还给我……” 有侍卫从满是石块的地上摇晃着站起来,缓了会神,一转目,瞧见太子摇光目光怔怔的,半天没有动弹,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快速奔过去。 “殿下。”那人在摇光前面蹲下.身,手臂伸出,准备将摇光给搀扶起来。 啪一声脆响,侍卫伸出去的手背摇光一把激烈打开。 “滚啊,都给孤滚。”太子几乎是疯狂地吼出声。 侍卫定定的看着太子,发现他眼睛并不是直接盯着他,而是落在他的身侧,侍卫迟疑的转过头,发现他旁边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可太子神情,分明那里有着什么令人恐怖惊骇的东西。 估计是受到刚才的惊吓,所以产生幻觉癔症了。 “殿下,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其他人,您看清楚一点。”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们的,你们找其他人去,我不认识你们。” 摇光眼睛瞪得椭圆,脸颊肌肉都微微颤抖着,嘴唇更是上下快速翻着。 “殿下、殿下,快醒醒,你看错了。”侍卫直接两手抓着摇光肩膀,就用了力摇晃他。 谁知道下一刻,摇光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得侍卫身体直接往后,摔在了地上,侍卫手脚并用快速爬起来,继续去试图叫醒太子,然而收效甚微。 乜偃同许从一离开了天牢,他将浑身重伤的许从一打横抱在怀里,没有走街道,直接跳跃到房屋上,动用法力,在各个屋顶上快速奔跑。 许从一蜷缩在乜偃怀里,眼皮沉重,似有千斤,他努力睁开眼,不然给自己昏睡过去,他仿佛间有种预感,若是在这里睡过去,恐怕就难以再见到乜笙。 “往、往北走。”许从一抓扯着乜偃纯白的僧袍,告诉他具体方向。 乜偃足尖在高墙上点了下,随后一个飞身,落在另一处楼宇上。他知道天音寺里有一味丹药,可以勉强救治许从一,狐妖没有了内丹,在刚才的一番鞭打中,身上的七条火红狐尾,已经若隐若现,仿若随时要全部都断裂一般。 他相当的自责,假使早知道有现在的这个结果,他当初就不该让许从一和乜笙单独离城,而是连夜送他们离开。 不过,他心中也明白,若不是经这一遭,他不会知道,这个狐妖在他心里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让他甚至不惜犯下佛门中的种种清规戒律。 原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常伴青灯古佛,从来未曾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竟然和俗世中的人一样,陷入爱恨情仇中。 至于后悔不后悔,乜偃没有后悔过。 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这样选。看到许从一身上流出来的血,他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刺痛。 修行再深又如何,法力再高能怎么样,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他这一身修为,简直令他觉得可笑。 乜偃加快速度,于是夜空中一道白色身影倏然划过。 许从一视线在周围寻找,按照他给乜笙的错误路线,过去了一段时间,乜笙应该发现走错了路,理论上该倒回来才对,可是都快到他给的错误地点,还是没有看到乜笙的影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许从一心下莫名地,就有点慌乱。 当乜偃搂着他,跳下一个矮的房屋时,许从一知道这个慌乱的来源是什么了。 在房屋前的一个空地上,站着数名穿灰色长袍戴高冠的道士,为首的那名道士手上,除开他自己的拂尘外,又多了一个物体。 一株缩小的桃树。 道士和乜偃一样,几乎是同时发现对方。 乜偃自然也眼尖,瞧见了道士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夜已深,法师这么急,是准备去哪里吗?”道士看见了乜偃怀中抱着的许从一,分明就是在明知故问。 乜偃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人,他并没有将这些法力加起来都不如他的道士们给放在眼里,因此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许从一见到化形的乜笙,挣扎从乜偃怀抱里下地,只是周身痛楚难忍,想要凭自己力量,根本站不稳,他只好倚靠在乜偃怀里。 光线暗沉的院落中,共有七名道士,再来十个他,都不是道士的对手,眼下唯一可以帮助他的只有乜偃。 “法师,求你救救乜笙。”许从一声音断断续续,语气相当虚弱。 “我会救她,你放心。”哪怕许从一不开口,他也会相助。 “……听说妖要是没有了内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法再继续修炼下去,身体会变得比寻常人类还要虚弱,一旦再受点伤,恐怕就性命堪忧了。”为首的道士仰头,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 乜偃听闻这话,眸色陡然一寒。 道士继续笑容不怀好意:“你旁边狐妖的内丹在我这里,想要拿回去,当然也可以。” “什么条件?”乜偃岂非看不出这道士的真实意图。 道士呵的一声快意的笑,已然觉得成竹在胸了一般,他拂尘往虚空中一晃,一颗火红的珠子浮现出来,珠子璀璨夺目,四周有异彩流光。 “用你一身的修为,来换取这颗妖丹,还有这个桃树妖。”道士直接言明要求,不再似刚才,有任何的虚与委蛇。 乜偃周身气势都沉,看向道士的目光,尖锐锋利。 道士不为所动,笑意盎然地等着乜偃的答复,死寂在这方天际悄无声息蔓延,道士并不催促,在乜偃考虑的间隙,他拂尘悬在妖丹旁边,另一手掌也微微收紧,假如乜偃不肯接受他这个意见,他就会立马将妖丹和桃树妖给一并毁了。 道士其实早上那会在太子府,就已然察觉到,救走狐妖的是乜偃。一个佛门中人,竟是会出手救一个妖物,很明显的,乜偃对这个狐妖相当的在乎,他当下利用的正是乜偃的这种在乎。 倒是完全和他设想的一样,乜偃当真十分在意那只妖狐。没有第一时间回绝,就表明他想要的,很快就能到手。 若是乜偃的所有修为都转到他身上,他将会成为这个王朝法力最高深的人,那个时候,他会成为国师,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道士甚至已经可以想象,来自万千人的跪拜和臣服。 “30,30。看情况,乜偃是要答应这个道士的要求了。” “嗯,十有八.九。”许从一淡漠着声音。 系统:“他为你不断触犯佛门戒条,你一点没触动?” “哪方面?” “喵?”是它在问许从一问题,怎么一瞬间就反过来了,系统很是疑惑。 “他会这样做,都是一个慾在趋势,你难道觉得我会因此而喜欢上他?”许从一不无讽刺地道。 系统被噎住了一下:“好吧,是我想多了。” “你什么时候能不想多?我发现你好像挺希望我对这些攻略对象动心的,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系统:“你的错觉吧,我没有那样希望过。” “是吗?”有的事挑明一次就够了,他不蠢,系统也不笨。 “好。”耳边蓦的一道沛然的声音,许从一被惊到了一般,嗖地抬头过去,声音是从乜偃那里发出来的,姿容俊美的僧人,长身直立,身姿峻拔,在暗色的月光下,竟是意外有了一种令人眩晕的光芒乍放出来。 许从一嘴唇开合数次,不知道是否要阻止乜偃。 道士要乜偃的一身修为,才能放过乜笙,至于他的内丹,他虽然很想拿回来,只是更为想看到的,是乜笙平安无事。 “我不要内丹,法师给你半身修为,来换乜笙的性命。”许从一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方法,如果内丹没有被拿走,他会用自己的内丹来换,但内丹没有在。 道士不屑地笑出了声:“狐妖,你怕是没看清状况。” 乜偃一臂抵在许从一后腰,悄然地将一些法力传递给许从一。 身体内无处不在的痛疼感开始缓慢减轻,许从一张大着眼,有点难以相信。 “我说了会护你离开,就绝无虚言。”乜偃将手臂拿开,道了这么一句话。 许从一身体面前能够自我站立,随着乜偃臂膀的离开,他人也从屋檐上飞了下去,落脚在一群道士面前。 为首的道士看到乜偃跃身而下,知道他这是做好了决定。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先将左手掌心中的桃树给一挥,送到乜偃面前。 乜偃低目看了两眼,知道这是乜笙的本体,拿过桃树,就往上方抛。 许从一两手稳稳捧住扔掷过来桃树,他激动地无法控制住情绪,表情间像是在笑,又有点像是在哭。 乜偃将手腕上佩戴的漆黑佛珠取了下去,稍作一扯,绳索断裂,佛珠四散。 乜偃手臂往虚空中一定,所有正往下坠落的佛珠停止了落势。 佛珠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往上方升腾,在升到一个水平线上时,佛珠停了下来,然后在众人视线里开始旋转起来,速度一点点加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周遭空气似乎跟着被一起带动起来,空气也旋转起来,将乜偃给整个人都包括在旋转的飓风中间。 道士一手紧紧握着狐妖的妖丹,在乜偃行动的过程中,指骨没有一点放松,一旦对方有异动,就会即刻捏碎妖丹。 飓风高速旋转,发出震颤人心的声音,忽的,飓风陡然停歇,然后风变为了实质,朝着为首的道士身体猛蹿过去。 道士被那道风给震的脚往后退却了半步,那股风一入体,他就知道具体是什么,他面露狂喜,张开双臂,迎接属于来自另一人体内的强大法力。 飓风往道士体内钻,花了有那么一会,才完全消失影踪。 道士闭上眼,感受了一番,觉得此刻身体充满无尽的法力。 失去了所有法力的乜偃背脊显得不再那么挺拔,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随时要倒下的迹象。 许从一从高处跃下来,缓步走到乜偃身旁,将他扶住。 道士睁开眼,看向许从一时,眸光一凛。 佛珠在飓风一停后,就噼里啪啦砸落在地上,更是直接碎成了粉末。被夜风一吹,散在空气中。 乜偃寒肃着脸,注视着道士手里的那颗妖丹。 道士手伸出去一点,立马的,在乜偃和许从一的注目下,又缩了回去,因着乜偃将所有法力都给了道士,道士便成了这一群人中最为厉害,法术高强的存在了。 “你想出尔反尔?”乜偃眉宇间紧紧一拧。 道士无畏地笑道:“不不,怎么会,贫道自是说话算数。只是之前忘了补充一句,我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你。” 这话的意思…… 乜偃指骨捏得微微作响,莫非这道士想对他赶尽杀绝。 “误会,我没想杀你。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威胁,但只是你在一天,也许今天发生的事就会泄露出去,未免夜长梦多,我希望法师能去一个地方。只要你愿意去,内丹还给你,同时我也不为难你身边这只九尾狐。” “说起来,法师和这只狐狸,像是缘分不浅,法师既然肯为他断尽一身修为,不差这么这点,对吗?” 道士这完全是拿捏住乜偃的弱点,得寸进尺。 其实做决定前,乜偃就预想过这种可能,所以当道士提及的时候,并没有如道士心想的那样惊愕。 “什么地方?”乜偃不冷不淡地问,他修为是没有,可一身气势泠然。 道士邪邪一笑:“未免法师迷路,我送法师一程。” 乜偃冷沉着眸,不再多言。 小心翼翼拿着乜笙化成的桃树,许从一同乜偃并肩,被道士前后包围,朝着城门外面走。 因道士是太子亲信,身上有出城的特制腰牌,门卫看到腰牌就一句话都没询问,直接开城门放他们出去。 天空中遥遥挂着一轮半弦月,几颗并不算特别璀璨的星辰点缀在夜幕上。 一路上都急行,谁也没发出声音,除了被夜风吹起来的衣袂鼓动声。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个阴森森的洞窟前。 洞窟就在咫尺之遥,周围荒无无一物,连丛生的杂草都没有一株,稀薄的远光从高处洒落下来,但却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洞窟中,周遭死寂一片。 道士们在乜偃同许从一身后散开,阻挡了他们的退路。 这地方相当的陌生,许从一从未来过。 乜偃也是一样,但和许从一不同的是,他在看到洞窟第一眼的时候,就敏锐感知到里面究竟是什么。 这是一个黑暗的深渊,一旦进去了,十有八.九会尸骨无存。 魔界入口,乜偃眸色不自觉就暗沉了数分,想不到这个地方会坐落在这里,看地形,分明离皇宫不远。 “法师聪慧,看样子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错,只要你肯进去,我就不动这狐妖。” “亦或者,法师若真放不下狐妖,可以让狐妖同你一块到魔界去,也好有个照应。”这话虽是对乜偃说的,但道士看的却是许从一。 许从一目光被漆黑余光的魔界入口吸引了过去。 “里面有什么?”许从一问 “就各种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系统道。 “乜偃没了法力,我即便拿回内丹,法力却不能立马恢复完全。” 系统从许从一这话里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你这是打算和乜偃一块到魔界去?那女主你准备怎么处理?” “她有主角光环在。”许从一眸底意外现出了一丝颇有点玩味的笑。 系统:“我以为你不会做这种事。”将女主推入危险的境地,从穿梭过的那些世界来看,许从一的所行所为,没有任何一件,是主动将女主拉到危险中。 许从一心下觉得挺有趣:“那你来说说,让乜偃一个人到魔界,我和乜笙在人界,耽美线怎么办?就这么断了吗?若是没被触发还好,既然都触发了,我这人可不喜欢中途而废,何况……” 何况他本人对魔界一类的存在相当得感兴趣,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不好好把握,可对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能让他起兴趣,想探寻一下的东西,原本就少之又少,所以,不能就这么让它从指缝间溜走。 许从一缓缓掀起眼帘,直接对上目光正游移过来的僧侣。 “我害你至此……”后面的话许从一咽在喉咙里,以行动向乜偃表明,他所做下的决定。 许从一擦过乜偃肩膀,往漆黑无光的洞窟中走,不过刚行了两步,胳膊忽然被拉住。 头也没回,微用力一挣,没有法力的乜偃,力量不敌已经从道士那里拿回内丹的许从一,乜偃目光定在许从一不断往前的后背上。 越靠近暗黑的洞窟,一股庞然的吸附力越加强烈,身体这股吸附力往前方拉拽。许从一动用刚恢复了一点的法力来抵抗。 周围其他道士面上都冷漠邪恶,看着许从一走向魔界入口,谁也没去阻止,或者这原本就是他们的打算,永绝后患。 许从一矗立在入口外,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乜偃搁置在身侧的手指微动。 力量在法力尽失后,游走得很快,这种感觉许多年都不曾有,仿佛自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弱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6章_173 “你是,我不是。”乜偃俊美冷沉的面孔陡然间一阵变动,跟着他嘴唇稍动,吐露出前所未有冰冷的声音。 “保护好他,我可以将身体暂时交由你支配。”乜偃自知当下连自身都难保,于是对另一个试图抢夺他身体控制权的人说道。 “不用你说,我们喜好本来就一样。” 乜偃眼眸一阵剧烈波动,随后整个人气息乍变。竟是同魔界入口散发出来气息颇有相似,周身隐约间有黑色的气体环绕开来。 令站在后面的一众道士都心有诧异,面面相觑,不解乜偃一个佛道中人,为何身上会有邪魔的气息。 许从一一只脚踏进魔界大门,黑暗仿佛实质化,浓烈厚重地将他身体一点点吞噬进去,让人有种好似灵魂都跟着要被吞噬一般,许从一在惊惧中想往身后退。 忽的,腰上横过来一只手臂,那只手臂带着一丝冷意,但让许从一心中对未知的胆怯立马就少了一些。 当许从一后脚也跟着迈进魔界大门时,黑暗猛然炸裂开,一阵剧烈地天旋地转,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身体被无边厚重地力量给紧紧挤压着,若不是腰上的触感明显,他大概要骇得惊呼出来。 说不上具体是什么缘故,有身侧那人的存在,好像自己就没再觉得那么害怕。 他们在黑暗中穿行,不时有一两道夺目的流光摇曳而过,许从一脑袋的晕眩感更加厉害,等一切停歇,黑暗稳定下来,身为狐妖的许从一,已经承受不住魔界无处不在的阴冷气息,昏迷了过去。 乜偃将许从一身体紧搂在怀中,他们此刻来到了一个荒芜破败的空旷地带。 触目所及的都是一片乱石,石块堆积成山,往灰暗的远处蔓延。 这里光线很暗,乜偃扬头,天空是厚重的灰色,无边无际的灰。 死寂在悄无声息蔓延,阴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蹿进皮肤里。无比同时,还有许多许多的难怪恶意的被窥视感,这些窥视来自每个角落。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被一群饥饿的魔物给包围了起来。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出现,打破这一方空间的命令。 同样色彩灰暗的巨大石块后,逐渐有魔物露出锋利的爪牙。 魔物们眼睛幽亮发光,面孔丑陋狰狞,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斑驳陆离的灰色兽纹。 四肢匍匐在地,彼此间神态和动作几乎完全一致,贪婪狰狞,不断往中间许从一他们所在的地方聚集。 作者有话要说:理论上会有两到三辆车,只是我都还没写,啊啊啊,气到爆炸,宝贝儿们脑补如何?微笑:)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7章 “我不觉得凭我当下个人的力量,可以将自己同乜偃安全带离这个地方。”许从一视线往四周都快速扫了一圈。 触目所及的,每个角落,每块大大小小的石块后面都有面孔狰狞可怖的魔兽,匍匐着朝着他们聚拢。 余光悄然往身侧睥了一眼,白袍僧侣面容间冷冷淡淡,丝毫没有身处危险境地的神态。 系统:“哎,这个啊,需要提一点的是,那夜在太子府,你助乜偃修行欢喜禅……” “有联系?”许从一顺着系统的话,往那一天稍作回想,关于某一点他记得颇为清楚,那就是整个漫长的交.合中,他倒是泄过两次,但乜偃却是从头到尾都紧守精.关,好些时候,在他以为乜偃或许会和他一样,要阳气尽失时,对方尽是生生地给克制住了。 说起来,欢喜禅这密宗修行功法,许从一到不算陌生,欢喜佛他曾经出去旅游时,到一个颇具盛名的旅游景点,看见过这样的佛像。当时心中是有点兴味,毕竟佛家讲求的断绝七情六欲,不近情.色,这欢喜佛却是有点反其道而行。 系统:“有啊,乜偃的另一人格修炼的欢喜禅,先前他散尽的法力中没包括欢喜禅。” 魔兽们爪牙锋锐,踩在地上发出刀刮使砾石的声音,直刺地人耳膜发痛,一眼望过去,全都是幽绿的瘆人的亮光。 一些爬在前面的魔兽,大张着嘴巴,从里面呼出的气体,逸散到空气中,灼热恶臭。 许从一眼帘垂了一垂,系统这么一说,他心里大概有点谱了。 旁边的人身姿峻拔,依旧沉寂不动安稳如山,虽然一时间猜不到乜偃心里是何打算,但他是不可能像乜偃一般,站着不动。 魔兽目露贪婪饥渴,喉咙里发出嚯嚯嚯诡异的声音。 许从一将藏于衣袖中的乜笙的桃树本体拢好,垂落在身侧的手臂举起,掌心向下,指骨猛地一收,下一瞬一把刀柄呈现殷红的长剑出现在他掌中。 长剑锋锐,随着许从一个手臂的挥动,刀身曳过一道刺目灼亮的寒光。 一只魔兽从正前方扑上来,血喷大口猛然张开,飞身跃起数米高,黑色影子压下来,许从一执剑迎上去。 这具依附的妖身,从设定上来说,已经修行了快千年,虽然妖丹刚回体不久,对付一两只魔兽,还是绰绰有余。 许从一动作敏锐灵巧,闪身一避,躲开魔兽利爪悍然的一击,跟着就将手中的剑给直接送进了魔兽胸口。 魔兽被长剑贯穿身体,当即就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吼叫。 唰一声,许从一拔出剑,身体两侧两只魔兽同一时间攻击上来。许从一余光中朝身后方望,乜偃还站在那里,眸光忽地寒冽起来,已和刚才的漠然有点不一样。许从一呼吸加快了一两分,适时收回注目,全力应对接踵而来的凶残魔兽。 魔兽们蜂拥而上,在第一只魔兽被许从一刺穿胸口后,就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魔兽都张牙舞爪,喉咙深处发出令人胆寒桀桀怪声。 长剑不多时就染满了魔兽了殷红的鲜血,但一只魔兽倒下,必然有另一只上前来填补它的空位,许从一攥着深红色的剑柄,差不多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将刀刺进邪恶的魔兽体内,然后把刀拔.出来。 手臂在不间断的挥动中,骨关节渐渐漫上酸痛的的感觉,许从一额头上亦有汗水沿着绷紧的鬓角下落,沿着线条分明、轮廓清晰的脸颊往脖子下流。 耳边除了魔兽们发出的低吼,更有他自己愈加粗重的喘息声。 在一剑划伤两只魔兽的身体后,许从一身躯从半空中快速下坠到地上,乱石块中随处可见魔兽们残缺破烂的身体,还有散发着兴味的黑红色鲜血。 手臂斜斜执着剑,剑尖插在地上,魔兽丝毫不间断的攻击,让许从一俨然已应接不暇,身体超负荷使用,得依靠着掌中的剑,才不至于身体摇晃,而直接歪倒下去。 眼前一片黑压压的,全是潮水般涌上来的魔兽,为首的四只魔兽并排着,四肢抓着地面,向许从一一点点逼近。 许从一脚步不由自主往身后退了半步。 后方悄无声息,连呼吸声都稀薄的几不可闻,好像那里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只有他一人被魔兽包围,兴许转眼,就会立马成为魔兽们的腹中餐。 许从一眸光微微颤了一下。 “他还没准备好?” 系统悄悄观察乜偃:“应该是不需要准备的。”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想看他一妖是否能以一敌百或者敌千,这可就太高看他了。 “……不知道。”系统只能看到外在表现出来的东西,没有表现的,隐藏在内里的,它就无从得知了。 许从一缓慢将长剑从地上拿起来,嘴角弯了一弯,因为背对着乜偃,所有后者无法看清他脸上实则带了一点别有深意的笑。 “行吧,我就再牺牲一下,流点血,还有七条尾巴,或者丢一条也没关系,我还不信,他就真的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一直不出手。” 许从一眸色刹那一凛,飞身就头也不回地冲向成群的魔兽,奔跑的姿势,在乜偃眼中看来,像是飞蛾扑火般。 随即,在乜偃深黑的眼眸中,就出现这样一幕景象。 一抹艳红的身影在魔兽群中来回穿梭,剑起剑落,都带出一片猩红的鲜血。不过渐渐的,那抹身影速度降了下来,有时候甚至会躲避不及时,被围攻的魔兽利爪给抓破衣裳。 一只魔兽偷偷靠近,趁着许从一不备,张开血喷大口,锋锐的獠牙就直往许从一右肩上咬。 许从一正疲于因对其它的魔兽,于是被偷袭的魔兽给咬得正着,他身体猛地一顿,骨骼都碎裂的疼痛让他右手直接失力,手指一松,长剑哐当一声砸落在石块上。 周身力量随着体内鲜血的流失,一并快速消散,许从一几乎站立不稳,魔兽咬着许从一肩膀,锋锐的獠牙陷入进他的肉骨里,直达深处的骨头,魔兽狰狞的脸就在咫尺间,许从一艰难地转动脖子,旋即望进一双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竖瞳,那双兽瞳大张的,许从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是从里面看到了一些戏谑的意味来。 许从一挥臂,几乎是用尽残存的所有妖力,一掌将魔兽给击开。 魔兽推开的同时,扯掉了许从一肩上一块肉,鲜血从破开的血窟窿里,疯狂往外喷涌,眨眼间,就将许从一半身都淌上鲜血,火红的衣袍颜色赫然加深。 没有长剑的支撑,许从一身体左右摇晃,咚一声闷响,跌跪在地上,砾石并不平整,都是尖锐的棱角,膝盖撞击上去,骨骼阵阵发痛,然而这点痛,仍旧不敌肩膀处撕肉裂骨的痛。 魔兽见许从一倒下,知道他已无还手之力,一个接着一个围上去。 但就在一只魔兽的利爪向许从一脑袋抓下去,企图一爪将许从一脖子给直接挥断时,忽然,魔兽身体被冻住,魔兽眼珠子剧烈转动,想冲破爪下无形的屏障,然而怎么用力,都无法再接近需许从一分毫。 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时间都在这一刻暂停。 随后,在一个脚步声中,停滞的时间往前走动。细细簌簌的声响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许从一眼前一片血红,他咬着唇,用力睁开低垂着的眼,头艰难的后移,视野中一个纯白的身影,脑袋过于沉重,无法抬起来,他看着那团纯白朝着他靠近,最后来到他身边,空中明明感受不到袭来的风,但僧侣的法袍却是意外飞舞起来,飘飞的衣袂触到许从一脸颊,许从一微微扯开唇,像是想给对方一个笑。 只是这笑,看起来像哭一样。 悉索声响变得大了起来,地上散乱的砾石飞离地面,四周聚拢的魔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不解,它们暂时停下了继续靠近。 有的更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瞳孔里看到了不解。 很快的,它们的不解得到回答。 成百上千的砾石飞到虚空中,停滞了一瞬间,跟着就全部颤动,以猛烈不可抵挡的态势激射向周围的魔兽。 魔兽们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等到身上传来痛楚时,为时已晚,大小不一的石块砸向魔兽,砸得它们顿时血肉横飞,一些细小一点,直接陷进了魔兽的皮肉里,魔兽们几乎是一齐哀嚎出声。 魔兽们顿时陷入无尽的混乱中,不管往前还是往后,都逃不开激射过来的冷硬石头。 魔兽们在石头雨中凄厉嚎叫,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这方天空。砰砰砰,魔兽庞然的身躯砸落在地上。 许从一左手撑着地,让自己不至于躺下去,猩红的鲜血同样在他身下聚成了一滩。 无边无际蚀骨的疼痛侵入骨髓,扩散到四肢百骸,他眼皮异常沉重,抬起来,都似乎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腰肢被人从后方揽住,身体随着对方的动作,往上方移,但双脚力量尽失,许从一手更是无力垂落在身侧,无法再顺利抬起来。 乜偃搂着许从一,自魔兽中间穿梭离开,魔兽们被乱石砸得或伤或残,想去阻止,却无力阻止。他们在灰色暗沉的空间里奔跑,飞驰。 跑得时间并不长,在来到一处残垣断壁时,两人在一面破财的墙壁后暂时停了下来。 这里看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物,死亡阴冷的气息无处不在。 乜偃小心翼翼将许从一放靠在墙角中,他的法力残存不多,欢喜禅刚到第二层,就遭遇凶残的魔兽袭击,他直接动用了九层法力,眼下顶多能再跑一段路程,若是再有魔兽前来袭击,别说许从一,他连自己都估计护不了。 从许从一身上淌下来的鲜血浸湿了乜偃身上的法袍,白色的僧袍上一片刺目的猩红。乜偃手臂搭着许从一肩膀,透过衣衫,可以明确感知到,狐妖的身体剧烈颤动,以及温度开始降低。 他们身上都没有治疗伤口的药物,加之这里是魔界,想要找到药物,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看着一手摁着自己肩膀,面色苍白的狐妖,乜偃把自己仅剩的一点法力传送过去。 蹲在许从一面前,两人身高差不多持平,乜偃握住许从一紧紧攥成拳头的手。他想说点什么,起码打破当下彼此都沉默不语的尴尬,可眼前这张伤痛的脸,即便对方什么都没说,乜偃却是有一股强大的自责和后悔。 只是他不好为自己解释什么,解释他刚刚看着许从一同魔兽战斗,看着他受危及到生命的伤,却到以后才出手。 这是魔界,如果他没失去那些法力,这里的魔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可以很轻易就一招斩杀它们。但事实是,他修炼多年的法力给了那名道士,眼下他只有欢喜禅这个刚修到二层的攻法在深,魔界中魔气旺盛,对他当下的身体有一定排斥作用,他废了一些时间才将自身同魔界的排斥感减除到很低。 只是刚才那一战,他法力几乎耗尽。许从一又受这么重的伤,接下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概不要去猜测,无外乎一个可能。 他知道许从一还有七条尾巴,也就是说,有七次重生的机会,只是他的性命太过脆弱,像是随时,都会在他面前死去。 乜偃撩过许从一耳边被冷汗浸湿的一缕给发,他把一滴滚落下来的汗水给擦拭掉。 狐妖疼得身体都在细细微微地哆嗦,而他却只能这么看着,无法帮上任何忙。 “你可以帮。”脑袋里另外一个声音。 刚才对付魔兽时,就是另外的那个他,对方法力损耗太重,无法再控制他身体,就自发让了出来。乜偃沉着眸,一时间没立刻搭话。 黑暗面怎么会不知道乜偃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们本来就是一体,不过是两面而已。 “正好这里暂时没其他魔物,你想救他,只有一个法子,你自己变强大。” 乜偃自然想恢复法力,可有办法吗?有的话,他早就照着做了。 “你已经犯了色戒,却还道貌岸然地避它如蛇蝎,行啊,你想逃避,那就等着,等我恢复过来,把身体控制权让出来。在这之前,就祈祷你和狐妖运气够好,不会有魔兽摸过来。”黑暗面没有直接说方法,但乜偃一瞬间就明了他隐藏在话里的意思。 乜偃注视着面前无一丝血色的脸,和黑暗面以为的不一样,他不是故意逃避,在选择进入魔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背弃了佛门。他对这只狐妖乱了心,动了情。为了他,他可以抛弃一切。 也正因为此,他更不能在狐妖伤重的时候再去同他双修欢喜禅,狐妖身上的血还在缓慢流动,乜偃指尖颤抖着,他忽然就生出一种胆怯来,不敢去碰触那些鲜血。 血液流失了很多,许从一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面前的和尚盯着他半天没言语,许从一艰难抬眸,看进一双弥漫浓烈悲伤和痛苦的眼眸。 与此同时,还有他并不希望在里面看到的,那是完全不该有的绵绵情意。 脖子微微一转,避开还摸着脸庞的手,许从一撑着身下的地,把自己身体坐直,他掌心缓缓摊开,上面有红色的雾气缭绕,待雾气一散开,掌中赫然多出一把锋利的白刃。 目光定格在白刃上,许从一试着抬手,手臂过于沉重,许从一视线转到乜偃面上。 干涸脱皮的嘴唇微微一动:“这里没伤药,我身体也拖不了多久了,你帮我一把。” 乜偃眼睛在白刃和许从一脸庞间来回了数次,狐妖目光清澈澄亮,其间看不到任何的杂质。乜偃手就落在身旁,他面孔里浮现出惊愕,即便狐妖生命是多,可这样视生命为随意可以舍弃的东西,乜偃就不大能理解了。难道狐妖不知道,死一次,他就少一次生命吗? 乜偃迟迟不肯接短匕。 “法师不肯沾鲜血,是吗?”许从一虚弱无力地勾唇笑了笑,但他目光落乜偃的法袍上,白色僧袍染尽鲜血,快比得上他穿着的红裳了。 “罢了,法师不想赃手,我自己来。”许从一把刀沿着大腿一点点往上挪,直接挪到心脏位置。 刀刃远在心口上方,许从一指骨突起发白,手背青筋微突,他呼了口长气,紧闭了下眼睛,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毕竟自杀是第一次,需要一定的勇气。 他复又握紧刀柄,将刀一寸寸往里推,尖刃瞬间划开皮肉,蚀骨钻心的痛,手腕顿时发酸,刀刃进了一点,再往里,巨大的痛楚下,他怎么都推进不了一分。 殷红鲜血从许从一嘴里呕出来,乜偃已经由蹲改为跪,鲜血就直直喷到他身上,脸上,乜偃从自己脸上拭了抹鲜血,血液温热,蕴含着浓浓的腥甜味,狐妖嘴唇被鲜血染得鲜红,无端就有一种摄魂夺魄的艳丽魅惑来。乜偃心海掀起一片狂风巨浪,他一手抬起许从一低垂的头,覆上去亲吻他溢血的唇,一手覆在许从一手背上,掌心用力往前推。 噗,他听到有东西破裂的声音,乜偃睁着眼睛,看着许从一的眼帘陡然方法,身体猛烈一颤,随后他的眼帘缓慢盖了下去。 发抖的身体安静了下来,怀抱里的人柔柔软软,脑袋无力地搭在他颈窝,乜偃右手揽着许从一后背,视线毫无转移地盯着面前斑驳破财的断壁,他手指微动,将许从一凌乱的头发给梳理顺直。 七条尾巴全部在许从一身后尾椎骨的地方蹿了出来,它们混乱躁动着,忽然一条无声断掉,火红色的狐尾落在灰泥地上,乜偃一臂伸过去,在狐尾消失前,给快速捡了起来。 狐尾毛绒绒的,分外柔软,大概这时间再找不出比这还柔和的东西了。乜偃收起狐尾,仔细放好。 随后他在许从一宽袖中找出一直掩藏在里面的桃树妖。 他用许从一的短匕割裂手指,鲜血滴落在桃树身上,瞬间被吸收走。桃树微微颤动,一道粉色淡光中,一直沉睡着的桃树妖变化成了人形。 乜笙表情怔怔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乜偃,心中一喜,想上前询问乜偃是否还好,下一瞬想到另外一个妖,乜偃看起来没事,那么许从一呢。 乜笙立刻到处寻找,随即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找到了许从一。然而找到许从一,乜笙刚才还有的一点喜悦心情,立马烟消云散,她表情惊骇悲哀,不知道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似乎没有那个勇气去查证,摇晃着跑过去,跪在许从一前方,手臂抬起,指尖剧烈颤抖,她不敢去验证一个可能。 从一死了,怎么会,不可能。 眼眶中泪水聚集,一行泪水唰地流出来,乜笙嘴唇张了合,合了张,她用了很大勇气,才将手落在许从一左肩上。 “从一……” 乜笙喊了这么一句,心口被一把利刃狠狠割裂,无尽的疼痛开始往四肢百骸狂蹿,喉咙发痛,就一个音节都再也发不出。 她抓起许从一的手,紧握在手中,掌心一片冰冷,许从一身体温度降低得很快。 乜笙眼泪吧嗒吧嗒地流着,她脸贴着许从一手背,一点也不明白,他们究竟做错过什么,要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站在乜笙背后,乜偃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妖,他让乜笙现形出来,因为他知道许从一喜欢、爱的是乜笙,那么一会复生看到乜笙,必然会高兴。只是,这个高兴与自己无关,乜偃心中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他眼神愈加复杂。 乜笙无声抽泣,紧搂怀抱里的人。似乎没过多久,她察觉到抱着的人身体开始有温度,于是乜笙后知后觉,许从一和只有一条命的她不同,他是九尾狐,有多条性命。乜笙立马转悲为喜,身体往后撤了一点,跟着她看到许从一轻掩的眼帘开始微微颤动。 作者有话要说:我准备在小河边来个幻境,这样乜偃和他的黑暗面就可以一起出现,然后,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爸爸要飞上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8章 “……那些道士以你我性命威胁法师,将法力让出去,还逼迫法师进到这魔界。”许从一向乜笙解释他们是因为什么而出现在这里。 乜笙惊诧地向四周望,到处一片荒凉破财,天空阴沉沉的,随时要坍塌下来,令人感到一阵阵窒息。 “你说这里是魔界?”乜笙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从来没来过,曾经觉得离自己很遥远,转眼间,却意外置身于魔界里。魔界中魔物众多,传言都凶残嗜血,那么从一肩膀上的伤就是魔物们咬的。 不过,乜笙看向许从一胸口位置,那里也有深红的血迹,看痕迹,是被利刃刺过导致,乜笙盯着哪儿,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这种怀疑感很快被周遭忽然吹来的寒风击散,寒风肆虐强劲,吹得乜笙身体晃动,险些没站稳。 许从一失去一条尾巴,加上这次,就统共死过三次了,还有六条尾巴。 希望能在离开魔界前,不至于断掉所有尾巴。 乜笙和许从一都对魔界不甚了解,许从一身上的伤随着死而复生,自然而然地痊愈,甚至火红的外袍,因是他毛皮的缘故,身体好了,红裳也自发修复完全。 猜想乜偃知道的应该比他们多,许从一遂走向乜偃,准备询问一下他。 许从一表情不疏离,但也不亲近,虽然和乜偃有过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乜笙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得太过。 乜偃神色沉寂,单从外在,真的一点都看不出,他眼下法力耗尽,许从一在乜偃面前几米开外站定。 乜偃始终凝视许从一,这种沉甸甸的注目,让许从一一对上乜偃视线,就顿觉一阵无形的压力倾轧下来,许从一眼眸下意识缩了缩。 狐妖脸上隐隐约约有着一丝畏惧,他没直接无视他,这让乜偃打心底里感到一丝高兴,可他害怕他。这就不是乜偃想要的了。 “法师,你知道怎么出去?”许从一用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 一旁乜笙也神色蓦然紧张起来,等着乜偃的回答。 乜偃忖度了一会,随后仰头看天,其他二妖随意他的动作,一块望天。天穹灰压压的,不见一缕亮光,整个空间都笼罩在灰色的雾霭中。 “月圆之夜,魔界大门会自动开启……” 乜偃话还没说完,乜笙面上就有喜色,拉着许从一胳膊,好像待会魔界大门就会开一样,在许从一接下来的询问中,乜笙的笑一点点冻结起来。 “那……何时能再月圆?” 乜偃沉眸思索,随后道:“估计还有八天。” 进入魔界和出去不同,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这种限制由曾经佛门一大能用一身法力建造而成。 乜偃曾经身为佛门中人,自然知晓其中一二。 “八天?”许从一低声呢喃,现在才过去多久,似乎半天都没有,他们要怎么在群兽环伺的魔界没有伤亡的存活下去。 可能性根本就太低。 “怎么办,我们是一直待在这里,还是另外找个能藏身的地方?”乜笙紧张万分地拔高了音量。 许从一握着乜笙的手,让她先冷静下来。仅凭他和乜笙,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殒命在魔兽爪下,唯一可能的希望,在乜偃那里。 他们现在算是栓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凭刚刚乜偃所做的,许从一有理由相信,他不会就这么弃他们而去。 许从一不再询问怎么出去,当下最主要的,正如乜笙所要,寻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好安然度过这七天,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离开魔界。 “我们继续往前走,这里不是藏身的好地方。”乜笙是肯定同意的,许从一看着乜偃说道。 乜偃没表示不同的意见,在许从一动身前行时,他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算是运气好,一路走来都没怎么碰到成群的魔兽,偶尔遇到一两只,力量等级都不高,被乜笙指尖蹿出的藤蔓就给一招击溃。 在灰蒙蒙的世界里穿行,在一段时间后,他们找到了一处藏身地,那里主要有一块硕大的巨石,巨石与山壁之间有着一条狭小的缝隙,缝隙里面往左边凹陷,形成了一块空旷地带。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那里的状况。 走在前面的许从一让乜笙在上面等等,他下去看下剧情情况。 乜笙盯着许从一飞身向下的背影,两手紧握着,忐忑不安。 许从一在空荡出来回走动,更是碰触巨石和山壁,发展都异常牢固。那么就是这里了。 转开身,往回走。 “……四阶魔兽的一个临时巢穴,它们虽然现在在其他地方,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这里,到时候你要怎么办?”系统刚才就告诉过许从一这事了,它以为他起码要规避一下,可是许从一什么地方不选,偏偏选这里。 “难道你有其他打算?” 算是吧,言情线目前停滞在99,不是多半,是肯定,总会崩。来这个世界时间不算长,到现在,前前后后发生了很多事。 这些事带来的后果,让他不是受伤就是殒命,九尾狐,九条性命,冥冥之中,他有一种预感,有极大的可能在离开前,其他几条狐尾会一一断掉。 他不喜欢被动,即便是死,主动权最好是能掌控在自己手里。 至于女主乜笙和乜偃,都是攻略目标,不管他怎么死,二人都不会受太大影响,世界法则时刻保护着他们,而不是他这个外来者。 他没那么无私,更没那么伟大,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能继续穿梭下去,不会在任何世界停留,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宁愿活在残酷冷漠的现实中,也不要在这些虚幻可怜的世界里。 许从一飞身到乜笙旁边。 “下面有块空地,可以暂时躲避一下。” 乜笙斜着身体,朝巨石块间的缝隙里看,看不到许从一所说的空地。 许从一微笑:“得下去才能看到。” “嗯,好。”乜笙颔首,随后同许从一一块往下落,落下的途中,许从一往乜偃方向看,乜偃眸光幽沉,像是一瞬间要望到他的灵魂深处去。 魔界里没有白昼和黑夜之分,在巨石下安定下来,接着就该寻找果腹的食物了。 许从一力量在这段时间恢复了七层,他主动提出到外面搜寻食物,乜笙也想跟着去,许从一断然回绝,魔界里到处都可能潜藏着魔兽,他担心乜笙受伤,何况乜笙没他这么多条命。乜笙在许从一的积极坚持下,不得不放弃一起出去的想法。 乜偃到了巨石底下后就找了一个角落,盘腿坐下,静心修炼,屏蔽了五感,由此没听到许从一他们的议论声。 “我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 乜笙送许从一出巨石口时,许从一对她道。 “一定注意安全。发现不对劲,就立刻逃开。” “我知道。”许从一往弥漫的灰雾中走去。 因为有系统在,搜寻工作进展得相当顺利,这会就不需要在扮演谁,许从一脸上的温和和暖意都消散得一干二净,只余一片凉薄。 找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水果,虽然途中发现有低阶的魔物,只是魔物体内的魔气,会吞噬融化妖气,魔物可以吃他们,他们却没法吃魔物。 许从一揣着一定量的水果,就忘回赶,还有七八天时间,中途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回去后,乜偃依旧靠墙坐着,气势冷然,与周遭破财破败的环境颇有点格格不入。 把水果从袖口里拿出来,放在空地中间一块略高的地方,都是一种水果,从一颗树上摘下来的。果子浑圆饱满,鲜红欲滴,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味,光是这么看着,乜笙都觉得味道肯定很好。 她随手拿了一个,咬一口,甘甜果汁立刻溢满嘴中,刺激着蓓蕾,令人似乎精神为之微震。 “从一,你不吃吗?”乜笙快速就啃了大半,见一边许从一站着看她吃,疑惑道。 许从一摇头:“我刚才摘的时候吃过了。” 乜笙不疑有他,吃完一个,又继续接着吃第二个。 许从一在一边寻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路上看到有一些枯草,就捡了回来,把枯草平铺在地上,他也靠墙坐了下去。 腹部饥饿感在食物的补充下,已没开初那么明显。水果不多,乜笙没有敞开吃,她把果核拿出去扔掉,以后就到许从一身边靠着他身体,两妖依偎在一起,彼此手相牵着。 乜笙被道士伤到了本体,靠坐着没一会就闭眼睡了过去,魔界温度偏冷,许从一褪了外裳,盖在乜笙身上。 抬眸间,不期然对上对面一双不知道何时睁开的眼睛。许从一脸色微有变化。 乜偃视线定格在许从一和乜笙身上,乜笙直接头枕着许从一肩膀,睡得不安稳,手指都紧紧攥着。 许从一低目,声音很轻地唤了乜笙一声,乜笙进去梦魇里,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动作放得很轻,许从一把乜笙小心翼翼地抚正,让她靠向墙壁。 随后他站了起来,暼了要一直盯着他不放的乜偃,就抽身往巨石外走。 外面一个弧度不大的斜坡,许从一站在斜坡上,耳边听到有跟过来的脚步声。等人从后面走到他旁边,许从一望着空旷寂寥的远处。 “关于几日后出魔界,法师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他记得乜偃在说还有一周多时间时,似乎欲言又止,许从一猜测,不只这么简单,不然人界早就魔物泛滥了。不会保持那么久的平和。 乜偃惊讶于许从一的敏锐,他以为当时的犹豫,不会被发现。 “是。”乜偃给了肯定的答复。 许从一这时将头转了回来,他看向乜偃:“还需要什么条件?” 乜偃眸光微有闪烁,许从一直视着他,眼睛里晃动的亮光,灿若星辰,似是令人无法回绝他的任何要求。 乜偃心下一沉,他大概知道这是狐妖在对他用狐媚之术,但他没反对,甚至有点甘之如饴,起码在这一刻,他的眼睛是看着他的,而不是别的谁。 “要出魔界,不光得等月圆之夜,还需要辅助强大的法力,才能打开魔界大门。”乜偃沉了语气,不加任何隐瞒。 许从一料想没这么简单就离开,果然,还得要其他条件。 “强大的法力?” “要是换之前,我还有点把握,现在……”乜偃冷峻的面容间隐有笑意,不过这笑多是自嘲。 “现在不行了?” 虽然是问话,不过答案不需要乜偃回,许从一就已然知晓答案。 几天时间,他和乜笙妖力不可能突飞猛进,思来想去,他们要离开魔界,只能倚靠乜偃。乜偃修行欢喜禅,他本身就道法高深,虽然一身法力尽失,欢喜禅却修炼得似乎不错,如若继续下去,那么法力大增也不无可能。 只是这欢喜禅需要另一个人的配合,这里除开他就是乜笙,他必然不可能让乜笙和乜偃,何况他和乜偃本就有亲密的接触,一次和两次或者三次,其实并没多大区别,为了要达到的目的,他得去做点什么。 “我助你修行。”许从一在深度思索了一番后,对乜偃道。 乜偃看他忽然沉默,没料到他想的会是这个。于是怔了一怔。 “我助法师修行,为了能够顺利离开魔界。”许从一补充了缘由,既然做了决定,就得尽快实施,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没有人类那么多的羞耻心,羞耻心救不了他,也救不了乜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乜偃俊眉紧蹙,声音比刚才冷硬了半分。 许从一无畏地笑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得让乜笙安安全全离开。为此我可以付出生命。” 乜偃猛地一把拽住许从一手腕,他不喜欢许从一说这样的话,将自己生命视做随意可以舍弃的东西。 手腕忽然被抓住,许从一一愣,眸光里带着疑问。 “我不会让你死。”乜偃心底更想说的是,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然而过去发生不久的事,尤其是他在里面起的作用,说是他令许从一遭遇种种伤害痛苦都不为过,他能说的,就这有这个了。 许从一显得很惊讶,彼此肌肤相.亲,一瞬间就让他回忆起那个夜晚,他下意识想抽回手臂,但动了一下,就没再继续挣。 刚才才说过要相助乜偃,这会就排斥对方,就真是自打脸了。 时间不等人,过一天,就少一层顺利离开的可能,许从一在找寻食物的过程中,看到过一处绿竹林,竹叶茂盛,倒是个修行的好去处。 乜偃被许从一拉着手腕,在虚空中快速飘行,他没拒绝,如果要打开魔界大门,这的确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但他心情并不沉静,许从一原因这样做,只是因为想和乜笙离开魔界,并不是对他有情。 “多简单的事。”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乜偃收敛情绪。 “你随便找个机会,让那个桃树妖知道狐妖和你交.欢的事,到时候那桃树妖必然承受不了自己爱人和曾经的养子勾搭成奸,一定会哭着主动跑开,到时候你不就彻底拥有狐妖的身体和心了吗?” “闭嘴!”乜偃一声断喝,黑暗面哈哈哈放肆狂笑起来。 “怎么,不想做这个恶人?那你是打算三人行了?” 眼看着黑暗面越说越过火,乜偃及时切断和黑暗面的联系。 他们进入一片竹林,灯从远处刮过,竹叶娑婆声响,恍然中乜偃想起那日他在佛店里打坐,也是从那里开始,他的心被狐妖一点点打乱,到现在,只要这妖出现在视野中,他就会不受控地去关注他。 狐妖在前面停住身,背对着他,乜偃看着狐妖一时间停滞了所有动作,也许他后悔了,后悔一时冲动,说要助他修行。 在太子府那夜,是他的黑暗面碰的许从一,不是他,如果许从一后悔,他不会阻止,就是他自己,其实也不想看到许从一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只是紧跟着,乜偃就目及到许从一衣裳从他身上滑落。 满头青丝随着衣裳的褪去,轻轻飘荡着,飘荡到玉白莹润的背脊上。腰肢细得好像一只手就能圈住,灰色暗沉中,那一片露出来的皮肤,像是镀了一层柔柔的光,美丽不可方物。 乜偃目不转睛瞧着,无法将视线从许从一皙白的后背上挪开。 狐妖脫了上衣,转过身,脚踩在散落一地的竹叶上,发出细微的声音。他走向看着他的乜偃,一手搭上和尚肩膀,把他推向旁边一块石头上。 石头表面光滑,点缀着几片干枯的竹叶,随着许从一手臂的一挥,竹叶飘到了其他地方。 将和尚按坐下去,许从一眼眸里媚光萦绕,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这一次换许从一主動,主動求欢,主動呑纳。据说这里有不可描述的脖子以下,挥爪爪,请转微搏或群。 巨石缝隙下,独自靠坐石壁边的乜笙额头渐有冷汗冒出来,她陷入了梦魇里,梦到她在黑暗里追寻着许从一,他就在前面,似乎伸手就能碰触到,可真的当她伸手过去时,许从一身体忽然倒退,于是乜笙抓了一手空。 她呐喊,呼叫,想让许从一停下,别离开她,可许从一只是沉默无声地看着她笑,然后她靠近,他远离,她停下,他驻足。 他们之间始终都有一段无法跨越过去的鸿沟,无论乜笙怎么做,都抵达不了许从一的身边。 乜笙啊的一声惊叫,从噩梦中醒来,眼睛一睁开,就下意识往身旁看,什么都没有,原本该有一妖的地方,这会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头缓缓一低,乜笙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火红衣裳,这是许从一的衣服,他把衣服给了自己,那么他人去哪里了? 乜笙摸了摸垫在地上的枯草,一片冰凉,说明许从一离开已有一段时间,乜笙又往乜偃所在的角落望,那里同样没有人。 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出去做什么? 乜笙把身上的衣服取下,仔细叠好放在枯草上。她站起身,然后朝巨石外面走。刚走到入口,远处两个白色的身影赫然出现,一个穿着纯白的僧袍,一个同色的里衣。两人间隔着段距离,谁也没看谁,好像仅仅只是同路。 乜笙跑下斜坡,快速冲向许从一。 许从一第一时间看到了乜笙,脚下立马顿了一顿,他立刻调整脸上表情,让柔和浮现出来。 “从一,你们去哪儿了?刚醒来没看到你,我差点被吓到。”乜笙急急忙忙道。 许从一余光变乜偃那里暼了眼,乜偃步伐不见停滞,直往巨石出走,许从一心下安定了一些。 “我和法师出去勘察了一下附近地形。”许从一借口道。 乜笙离得许从一很近,隐约中从空气里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香甜浓郁,醇厚如上等的酒,令人闻着,就隐隐有心醉的感觉。 这种味道是从许从一身上传来的,乜笙攀着许从一胳膊,朝许从一颈间闻,味道更加清晰。似乎也让人身体渐渐发热。乜笙整个人贴着许从一,眼眸里有潋滟的水光荡漾。 “从一。”乜笙吐露的气息也带着热度,脸颊漫上一抹绯色的红晕,出口的话有着一点黏意。 看乜笙神色瞬间就不对劲,许从一直接一声低喊:“笙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8章_176 乜笙失神的眼眸瞬间恢复清明,她看着许从一,立刻回想起自己刚刚准备做什么时,脸倏地胀得通红。 “我……从一,不是,我不知道……”她无与伦比,不知道该怎么向许从一解释她刚才的行为。 许从一抬手轻捂住乜笙嘴巴。 “睡醒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许从一微微浅笑,有另外一道视线悄无声息落在他身上,他只当不知,全副心思都放在乜笙身上。 乜笙睡了一会,被梦魇惊醒,这会来说,确实没多少睡意了。 “现在就去?”乜笙惊愕道。 “是,现在去。”许从一将胳膊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掌中。 两妖的身影随即离巨石渐行渐远。 巨石出口处,和尚那张绝美非凡的脸,随着两妖的离去,而逐渐冰冻起来,他眼眸里全是浓郁化不开的寒冰。 “他心里没你,只有乜笙,你还在犹豫什么?等到离开魔界再动手吗?你已经不是佛门中人,不需要紧守那些死硬框条,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渴求去做就行了。不踏出这一步,他永远都不会真正属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摇起我可爱的小轮椅,这次是直奔三百码的极速动车,请各位大宝贝注意系好身上安全带,小心别飞了,跟在我的小轮椅后面,我们齐上天,灰灰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09章 便是数日前,乜偃一切行为,都遵循着因果法则,不会对他人或者他物妄加插手。 仅仅不过几日,他自身的想法就有极大改变。他潜心修炼,只为他日能彻底得道,然而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偌大的玩笑,让他忽然间遇上了许从一。 那只狐妖占据着他整颗心,将他所有注意力都给引走了。他在意许从一的程度,比乜偃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正如他的黑暗面所言,他想完完全全地拥有他,而不是只这样远远看着。他要的比这更多。 许从一领着乜笙到了一片茂密的草丛外,草丛呈暗褐色,同人界那边绿色的草截然不同,单是这么看着,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 乜笙望着面前连绵起伏的草丛,心下生疑,直觉许从一不是让她来看这些的。 握着腕骨的手松开,并肩站旁边的许从一身体一动,随后他开始往草丛里走。 褐色草丛有半人高,在许从一迈步进去后,就直接掩住了他下半身。草蔓掠过许从一腰肢,他一直往前走,身形不见丝毫停滞,也同样头也没回,乜笙在后面看着,想跟着进去,但刚靠近一点,在外沿的褐草就纷纷一颤,叶子竖立起来,边沿尖锐,似利刃一般,严阵以待地防御着入侵者。 乜笙被惊了一跳,连忙往身后退不,抬眸去看许从一,张嘴唤了一声。 “从一。” 许从一听到乜笙不安的声音,刚好走到草丛中间,他回过身,同站在外面的乜笙遥遥对视,乜笙举手不断挥舞,示意许从一赶紧出去。许从一嘴角噙笑,火红的衣袍于无风中飘飞起来,他周身有红色的烟雾弥漫开,那些烟雾一出现,随即就聚在了一起,融合拉长,成为了一条红色的雾缎。缎子于虚空中缓慢上升。 跟着,在乜笙的紧密注视下,红缎有一瞬间的挺顿,随后哗一声,荡过深暗的草丛。 乜笙的瞳孔在红锻落在草丛后的下一刻,猛然一扩,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因着呈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幕。 无数的光点自草丛中飞升起来,璀璨夺目,同周遭灰暗的世界完全不同,将乜笙倏地拉进到一个美丽的景象中。 红锻游向其他地方,又一道哗啦声响,成百上千的细小光点蹿出草丛。 眼前一片光亮,似万千星辰,咫尺之遥,有光点无声无息飞向乜笙,她下意识伸出手,把飞过来的光点捉住。 摊开掌心垂目一看,中间一个小小的飞虫,其尾部散发着明亮的光。 萤火虫,这些会发光的点来自萤火虫。乜笙手轻扬,把捉来的萤火虫给放飞了。 有越来越多的萤火虫在红缎的挥舞下,从密草中飞出来。于是乜笙就看到许许多多的美丽的光点掠至她眼前。 这些萤火虫似乎很喜欢乜笙,到了她身边后就没继续飞走,而是围绕着她。 不过当乜偃手指轻轻触上亮点时,亮点倏地躲开了。 从无数光点中间往草丛间瞧去,长身直立在里面的许从一收起了用妖力幻化出来的红缎,他抽身往回走,走向被一颗颗光点环绕,面容间欢喜快乐的乜笙。 萤火虫在许从一靠近时,意外地又往他身上聚集,其聚拢的速度,比先前乜笙那会还快。 乜笙直直瞧着许从一,当他走到面前时,手臂一伸,拉了许从一过来,她无法掩饰心中的雀跃,话语里都是欢喜。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太漂亮了,谢谢你,从一,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么美丽的景色。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象。”乜笙满怀感激地道。 许从一轻抚乜笙柔暖绝丽的脸,并没觉得这是什么恩惠:“你喜欢,我们明天再来。毕竟还得待到魔界大门正式开启。在这之前,只要你想看,都没有问题。” “嗯。”乜笙重重点头。 她看着眼前这些发光的萤火虫,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开心。就算曾经在人界,和许从一在一起,没有发生此间的种种,都没有任何时候和现在一样。 心里被填充得满满实实,没有留一丝缝隙,她曾经其实有过些微动摇,许从一对她从来都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陪伴着她,所做所为,没有丝毫差错,可正是因为这样,让她意外有种不真实感,好像这一切都是虚幻假的,总有一天要失去,然后变成她一个妖。 到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知道的可能仅是冰山一角,许从一必然瞒着她很多,许从一没有全部坦言,乜笙知道这是对方为她着想,怕她担心胡思乱想,他这样保护着她,她不能不领许从一的好意,于是什么都不问,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就像刚刚,她隐约察觉到了许从一和乜偃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虽然谁都没有看谁,可她就是很笃定。 但没关系,都没关系,许从一心中有她,且只有她,只要确定这一点就行了。 她会控制住好奇心,不去多问多看。 萤火虫在空中飞舞了有段时间,然后才缓缓飞回草丛里。两妖携手往回走,回去到巨石下的空旷地带,早先在这里的僧人这会靠坐在之前坐过的地方,闭目打坐。 当两妖轻声走进去时,乜偃轻阖的眼帘陡然一掀。 他目光由下而上注视着斜对面的许从一,停留了一会,随后移到旁边乜笙的脸上。 那道视线幽沉深邃,让被盯着的乜笙顿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乜笙下意识收紧手指,她的紧张以迅疾的速度传递到许从一那儿。 一步跨到乜笙前面,许从一用身体隔开乜偃落在乜笙这里的注意,乜偃搁在腹部前的手指微微一动,他盯着许从一时,目光忽然放肆起来,毫不掩饰对许从一的侵略和占有。 许从一额角神经绷了起来,不住地收缩瞳孔,看向乜偃的视线有着一种忌惮和警惕。 “他在害怕,怕你把他和你修欢喜禅的事说出来。”黑暗面在乜偃耳边发出邪性的声音。 乜偃眸光一闪:“我知道。” “那你说吗?” “不说。”乜偃冷冷淡淡道。 黑暗面挤出一声轻笑:“现在不说,是吧。” 乜偃内心底怎么想的,没有人比他还清楚,黑暗面看着乜偃朝着他一点点靠拢,用不了多久,他会变得和他一样,那个时候,他们会重新融合起来,他相当期待那天。 许从一以为乜偃会有什么异常的行为,然而乜偃只是目光沉甸甸地瞧了他一会,然后起身转头,就朝向巨石外面走。 乜笙手指紧紧抓着许从一胳膊,她忽然觉得乜偃看她的视线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好像她拿走了他非常在乎的东西一般。 前后思索一番,乜笙还是没能找到那个东西,她和乜偃的交集并不多,过去她养育乜偃的那些时日,早已被风雨冲刷殆尽,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僧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他算是一定程度上的陌生人。 乜偃的存在,让乜笙总会有种无法彻底放开的感觉,总觉得对方有着什么隐瞒她的事,且那件事,一定不简单。 从一会不会知道,乜笙转去看许从一,带着一点审视和打量。 许从一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种打量却是显得古怪,许从一于是微挑了挑墨色的眉:“怎么了?” “不,没什么。”乜笙惊了下,立马调整表情,摇头说道。 许从一在乜偃出去后,面色缓慢柔和下来。 日子似乎就这么无波也无浪地行进着,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待在巨石下,偶尔许从一或者乜偃会出去,到周围其他地方搜寻可以果腹的食物,多数都是水果,肉类不多,乜笙不吃肉食,许从一虽是九尾狐,但对于生食胃口不大,乜偃就更不必说了。 至于说把肉烤熟,他们不是来游玩的,而是躲避藏身,不可能生火,让肉类散发出来的味道将嗅觉敏锐的魔兽给引过来。 七八天而已,不长。 一转眼就过去六天。 这六天里,相当安宁,没有遇见高阶的魔兽,偶尔有低阶的,能避过就避过,避不过才会出手。 第七天到来,因昨日寻来的水果较多,完全可以支撑到后天月圆,许从一便没一大早就离开石窟,而是同乜笙待在石窟里。 一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活动场所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围中,魔界的气息对妖物而言,有一定的侵蚀作用,乜笙化为人形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短。但当下,一半多的时间,都以原形出现。 许从一修为比乜笙要高一些,相对的,都保持着人形。 乜偃在两次同许从一的交.欢中,第一次紧守精关,从头到尾一次都没泄过元阳,就是第二次,开始意外没控制住,泄过一回,但后面,任由攀附在身上的狐妖怎么诱惑,他都控制着自身。 两次下来,他的修为有突飞猛进的涨势看这情形,只要再有一次,他必然能重回过去的法力高深,甚或者,比过去还要强。 乜笙已是原形,不会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 手臂堪堪一挥,将乜笙用法力罩住,乜偃眼眸看向神情间赫然愣住的许从一,狐妖对于乜笙的忽然消失,显然还没能立马反应过来,到察觉斜对面那道凌厉的目光时,几乎是马上就知道僧侣未及出口的话。 一种受辱的情绪从许从一眸底快速掠过,他何其聪慧,怎么会不明白乜偃这样的根本原因。低掩下眼帘,遮住不该有的情感,虽然一开始是被半强迫,可上一回,分明就是他自愿的,他明白一个深刻的道理,世间万物皆如此,有舍才有得,上天并不会太偏爱谁,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得相应付出一些。 或许当下只是获得,在未来的日子里,总会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去付出代价。 后天就是月圆之夜,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许从一嘴角弯了一弯,他很快背过身,走向出口,无需更多的言语,以行动表明他的态度。 只是同他想的不一样,后面没有脚步声,和尚还坐在地上,不见任何动静。 难道他想错了,乜偃不是这个意思,许从一疑惑地微拧过头。乜偃眸光锐利,直直盯着他,视线沉重,犹如一张巨大的蛛网,从头顶落下来,将他整个身体都给紧紧罩再里面。 他没有看错,乜偃就是要他助他修欢喜禅。可乜偃却又不动不走。 许从一倏地一怔,然后抵触的情绪以翻滚的海浪一样,涌上眼睛里。他嘴唇微动了一下,心中已有猜想,只是这个猜想不在他的接受范围里,怎么能,怎么行。 不可以。 乜偃面色冷寂无波,这不是有多个选择的选项,打从一开始,答案就是他在设定,他给一个答案,那么许从一就只能选那一个。 没有商量的余地。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一阵凉风吹过,将石窟外的一些尘土吹了进来,许从一火红的外裳随风浮荡,他就站在石窟正中间,魔界里恒古不变的暗灰色,天空低得,仿佛伸手就能够到,没有明亮的光源,但许从一周身却是意外地被拢了一层薄薄的光,把他和周围阴暗的世界分隔开。 光晕里的狐妖,在某个瞬间,身形意外变得模糊不清,乜偃心中顿生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许从一会下一瞬就从他眼前消失。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仿佛曾经有过,他往过去回想,被前方向封印的回忆,他都找了回来,过往的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他未曾对任何人动过情,乱过心,这种空寂的感情是怎么回事。 想不出所以然,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种感觉由面前那妖引起,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紧紧握好手,不放许从一从他眼前消失。 他原本打算借此动摇一下许从一的心绪,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没有必要,动摇许从一,不如直接从乜笙那里下手。许从一深爱乜笙,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不会违背乜笙的意愿。 等乜笙离开许从一,这个妖就会完完全全属于他。乜偃已经变得和过去的那个他截然不同了,即便违背天理循环,也要将自己执着的东西牢牢掌控在掌心,哪怕使用曾经绝对不会认可的卑鄙行径。 或许他本质就是这样,所以体内才会有另一个黑暗面,那也是他,不是单独的其他个体,他们原本就是一体。 乜偃从地上站起来,走动间纯白的僧袍无风轻扬。他走到许从一面前,因着个子要偏高一点,乜偃下颚垂了一些。 一人一妖四目相对,狐妖眼眸呈深棕色,与人类微有些不同,眼眸收紧,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后天就能离开。”乜偃嘴唇微启,说道。 许从一头颅几不可察往后仰了一点,站在前方的和尚给人一股不可忽略的侵.略感,令他不太舒服。 许从一嘴角抿着,没接话。 “去溪流边。”乜偃丢了这么四个字,便擦过许从一肩膀,径直下了斜坡,俊拔的身形在灰暗的世界中,显得极为突出。 “40,40。”系统报了两个相同的数。 叠加起来就是八十,许从一无声扯开嘴角,快速笑了一笑。 这次去的不是之前那个竹林,而是另外发现的一条溪流,溪流蜿蜒绵长,没有源头,也不见终点。溪水澄澈,一眼即可见底。 岸边杂草丛生,更是有许多巨大的石块突兀立在草丛里。 白袍的僧人褪了身上长袍,淌水往溪流中走,走到溪流正中央,不顾溪流湍湍流动,直接坐下,盘腿必要。溪水不深,在僧人坐下后,刚刚冒及到他胸口。 矗立在草蔓里,许从一垂下眼帘,看着溪流中打坐修炼的僧人,用力闭了下眼,随后猛得睁开,搁在身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他抬手起来,脫身上的衣裳,速度不快,但也不慢,火红的外裳滑落在脚边,他继续褪里面的白色里衣,上半身转瞬不着半缕,以后他弓背,后面两翼蝴蝶骨微微突起,扯了下.身褲子,全身都随即光.裸。 赤足踩在杂草上,枝叶锋利,踩下去割裂了脚底,微微的刺痛,许从一走进溪流里,冰凉的溪水裹缠着小腿,带来凉凉爽爽的感觉,然而这番凉爽停留在表面,无法蔓延进心底。 因为跟着会发生的事,并不是任何值得期待和欢喜的事。许从一缓步走着,水声哗啦作响,他走到僧人面前,瞧着僧人紧闭的双眼,两手落于乜偃肩膀,身体下沉,也坐进了水中。 溪水清澈透明,其间一切都无所遁形。水面波荡开,在起起伏伏的摇晃中。 隐约有低吟浅呻随着溪水的流动,一起流溢出来。情慾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有低阶的魔兽嗅到气息,往这边赶。等到溪水边时,狰狞可怖的脑袋左右转动,气息在这里达到一个浓郁的顶点,可是什么都没有,溪水沉寂,涔涔流动,仿佛仅是魔兽的错觉。 乜笙从沉睡里醒来,化出人形,余光往身边一移,看到靠坐着的许从一。她倾身过去,手碰到许从一胳膊,想叫醒他,只是嘴巴刚动,就立刻合了起来。她凑上前,视线盯着许从一微微泛红的眼角,乜笙手指轻轻在那里抹了一下,指间有着一点湿意,视线下移,到许从一嘴唇上,乜笙微眯着眼,仔细去看的话,可以在绯色的唇瓣上看到一些咬痕。 痕迹并不鲜明,但明明之前是没有的,乜笙指腹小心翼翼揉搓了一下,心下惶惶然,在她沉睡的中途,莫非发生过什么。 是出去找食物,碰到魔兽,在战斗的过程里咬出来的,可若真是那样,咬痕不该这么轻。似乎是因为克制着什么,但最后肯定没克制住。 乜笙鼻翼阖動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直接靠上去,凑到许从一颈边,浅浅吸了一口气,一阵浓郁的香甜味,甚至让她身体都在这种味道下,有点发热的迹象。乜笙抓起许从一手,将他卷曲的指骨掰开,指腹间有点微微发红,像是抓过地面一样。 乜笙心中一团乱麻,她眼底眸光轻轻晃动,忽然的,她浑身一颤,随后僵直着脖子转过头。 又是那种凌冽的注视,让她下意识就收回了握着许从一手腕的手。 她嘴唇微有颤动,想移开视线,只是周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抑制着,她甚至于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等到乜偃将冷寒的视线游移开,乜笙心间才立马松了一口气,她后背紧紧贴着上,努力将存在感减低。 这一天和往日没有变化,在许从一睁眼后,依旧关切的是乜笙,在快到晚间的时候——乜笙是树妖,有自己的一套对时间的计算方式。两妖从石窟里出来,在离开魔界前,准备再去看一眼如星辰绚丽的萤火虫光。 许从一如上一次一样,孤身走到草丛中间,幻化出一条艳红的长缎,将栖息在草下的萤火虫都给震飞出来。万千光点冉冉上升,令注目观看的乜笙随光点扬起头,她笑容明媚,没有深陷凶险魔界的阴霾。 许从一踱步出来,同乜笙并肩而站。 “。”系统低低的声音,将许从一融入到缠绵情意中的思绪给拉了出来,他眼眸底倏然掠过一抹凉意。 “又差?” 系统:“估计到后天离开魔界时,会满值。” 满不满值无所谓,言情线攻略目标对他而言,并不太能引起他的兴致,一切都循序渐进,不见波澜。 哪里像耽美线,他得用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才能让数值有缓慢上升。 他喜欢有挑战性的任务,难度越大,成功后满足感愈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0章 时间一晃就到第八天,乜笙和许从一一起走出石窟,下了斜坡,到空旷的地方站着。 乜笙抬头,视线瞧着远处天际,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点亮光,从铅垂的灰色云雾中射出来,她心下顿时激动起来,抓着许从一的手腕用了点力。 “月亮要出来了。”乜笙兴奋地喊道。 许从一顺着乜笙目光,也看过去,云雾在缓慢移动,露出了满月的一点痕迹。 月光如银,从低低的天穹上落下来,将浓厚的雾霭给打散开,整个世界都由此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许从一轻抿着唇,道:“我们很快就能离开。” 乜笙回目,同许从一相视一笑。 “总觉得像是一场梦,不太真实。希望出去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会好的。”许从一微笑颔首。 随后两妖继续安静等待着满月的完全出现。 系统:“有高阶魔兽开始往这边走来,粗略估计,还有五百米。” 许从一愣了一愣,跟着立马想起,这事系统早就给他透露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许从一才选择了这个石窟。 “大概多少?” 系统:“八只魔兽,都是四阶的,和你等级差不多。” “乜偃那边……” “他啊,等等。”系统查看乜偃的修炼等级。 “按魔兽这个标准来计算的话,六阶。” 许从一根据彼此的战斗力衡量了一下,单是乜偃一人,就能瞬间击溃正往这边赶来的魔兽。 系统看许从一想象得很美好,提醒他:“魔界大门需要等级高的法术者以法术不间断的支撑,才能顺利开启,中途不能有任何分心,稍有闪失,魔界大门意外关闭,陷入里面的人将会被混沌带到其他未知的异度空间,那些地方连世界法则都无法约束。” “若是我不小心去了?” “那里的时间是停滞的,所以你不会死,但自我意识会慢慢被吞噬,我建议你谨慎一点。”系统不无关心地道。 许从一并没被系统这番话吓到,他又想了一种可能:“若是进去的是我和女主,又会怎么样?” 系统被问得一怔:“世界估计会被强行停滞,然后时间倒流,回到之前。” “所以,关键还是在女主那里。” 系统从许从一话里捕捉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你别冲动啊,都走到现在了,不要功亏于愧。” 许从一在心底轻笑,这个系统还真是可爱得紧,就这么把他话当真了。 他哪有那么蠢,再怎么都不会去动女主,和游戏NPC们计较,不是一个理智的人会做的事,何况女主不是导致他穿梭这些世界的终手,他也不喜欢迁怒。 原本也没什么怒气可言,生与死一线之别,谁能说生不是死,死不是生。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会出现,必然也会消亡,这是宇宙恒古不变的真理。 月亮摇挂天际,灰色雾霭在强光照射下,缓慢消散,耳朵里听闻到一点细细的风声,许从一四处查看,随后在左前方看到一条连接天与地的光束,光束与月亮间隔有一定距离,但其光芒却是意外地比月光还要强盛。 许从一同乜笙都注目光束,光束一点点扩大,由细小的一条,变为光柱。 与此同时,脚下踩着的地面开始轻微震颤起来。 月圆之夜,魔气达到鼎盛之势,那些潜伏在灰暗世界的魔兽开始躁动起来,不过它们心知没有魔力高强的魔物去开始魔界大门,因此只是待在原地。并没有往光柱方向聚集。 而许从一他们,有乜偃存在,对方现在一身法力,比最开始相遇那会还要高一个等级,他将担任起打开魔界大门的责任。 乜偃聪后方走出来,转眼就走到了两妖前面,他朝向光柱方向直行,乜笙和许从一无声看了彼此一眼,旋即快步跟上去。 光柱直插进地面中,柱身四周有一缕缕的璀璨流光曳过,和周遭全然不同的景象,光柱那头连接着人界,只要过去,就能彻底脱离魔界。 乜笙盯着光束,心下开始紧张起来。 许从一抚着乜笙手背,示意不用太担心。 光束离他们距离不算远,没一会就走到了。站在前方的乜偃整个人背对着他们,许从一和乜笙眼睛都大睁着,目光毫无转移,如炬般看着,就见乜偃虽然身体没有动弹,但周身开始有罡气迸发出来,气息无形无态,鼓动起乜偃身穿的僧袍,也将地上的沙石都给吸了起来,于是转眼飞沙走石,沙石随着罡风高速旋转,围绕着乜偃身体,将乜偃所在的地方同其他地方分割开,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屏障。 沙石里乜偃举起了两手,手指翻转,做出一连串复杂的密宗手势,天空中的月亮还有一点在灰色铅云里,而光束不断扩大,再扩大,眼看着就要括至乜偃身上。 而但凡光速经过的地方,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石块和尘埃,都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和震慑开,甚至石块被碰触到的瞬间,就变成了灰烬尘土。 乜笙看着那些飞扬的尘土,整个人脸色霎变。乜偃快速做了几个手势,然后一口咬破指间,鲜血逸散出来,猩红血液在他的催发下,直直激射向光束。 血珠一碰到光束,就蹿到了里面。与此同时,光束来到乜偃面前,一臂相隔,乜偃周身强悍的罡风赫然一停,沙石悬浮在虚空里,乜偃右掌以万霆之势击出,击向光束。光束被直直拍中,天空一轮圆月照亮整个魔界。 乜偃将法力不断往光束里面灌入,光束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暗沉下来,光芒消逝,光束很快变成了一条漆黑余光的圆柱。 乜偃脖子往后一拧,幽沉的目光直射许从一,许从一心中咯噔了一下。乜偃转回脖子,全副心思控制魔界大门。 “走。”过于压抑的气氛令许从一话很少,就道了这么一个字。 乜笙抓着许从一胳膊,指骨卷缩,微微颤抖着。 两妖一起走向变得极为硕大的黑柱,只是在他们刚走了两步时,周围其他异样的声音变为明显起来,许从一视线随意左右一扫,许多幽绿阴寒的兽瞳突兀出现在视野中。 “它们……”乜笙同样看到了正狂冲向圆柱的许多魔兽,它们四肢着地,奔跑的速度尤为迅疾。几乎眨眼时间就由一个细小的点,身体变得清晰起来。 “你先进去。”许从一手臂快速搭上乜笙肩膀,就把她往前推搡。 乜笙被推得走了两步,半个身体陷进圆柱中,立马的,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似只无形的手,拽着她身体,直往圆柱里拖。 乜笙一把就反手抓住许从一,眼睛惊慌无措:“一起走。” 魔兽们狂猛地俯冲,地面被震地似乎颤抖起来,许从一搭着乜笙手腕,不顾乜笙的眉眼里晃出的水光,坚定地摇了摇头,更是将乜笙手给强行拿离开。 乜笙呆住了,完全不明白,明明魔界大门已开。为什么许从一不和她一起离开。 “你先走。在外面等我,我将这些魔兽解决了,就立刻出去找你。”许从一快速解释道。 “它们那么多,你不是它们的对手,不要,从一,你不能离开我,或者我也留下来,我们一起对付它们。” “不行,你必须先走,有你在,我可能会分心,你忘了我是什么吗?我的命比你多,就算真出点事,也能很快复生。你不一样,听我的话,快走。” “不,我……”乜笙的声音忽然就断裂掉,许从一又是大力一推,乜笙整个身体都进到了圆柱中,圆柱从地面直达天际,许从一仰头看了一下最上方,跟着快速收回视线,手臂朝身侧斜举,一把剑柄鲜红的长剑浮现在掌中,许从一余光睥了眼站一旁,正用自身法力维护魔界大门稳定的乜偃,目光陡然一转,挪到已经咫尺之遥的魔兽们那里,他提剑迎上去,火红的衣袍翻飞起来,皙瘦的身影在魔兽中穿梭,因等级相同,许从一哪怕拿着武器,却并没有讨到多少好。 剑插.进凶残狰狞的魔兽体内,抽.出时带出一片猩红的血雾,只是刚击退一只,就立马有其他魔兽填补空位,这些魔兽和之前碰到的有相当大的区别,已经炼化出神智,其中几只缠住许从一,别的魔兽则越过去,往乜偃那里冲。 圆月在天空缓缓游移,前面正好有一团深灰的浓云。 估算着时间,猜测乜笙十有八.九已经顺利抵达人界,乜偃收回抵在圆柱上的手臂,恰此时左右两边都有残暴的魔兽扑上来,魔兽血盆大口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乜偃紧了紧眉头,倏地,原地一跃,身体上升,两头魔兽速度过快,没能及时刹住脚,嗙一声两兽脑袋撞上。 乜偃升了没多高,转身背离圆柱,随后赶回去支援许从一,有了他的出手相助,围攻许从一的魔兽们可以说瞬间被团灭。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魔界大门意外开启,许多魔兽都有目睹,人界对它们而言,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于是魔物们纷纷动身,朝圆柱方向奔来。 触目所及间,全是疯狂涌过来的魔兽,许从一目光怔怔的,一些魔物甚至背上长有漆黑的骨翼,它们扇动翅膀,羽翼发出清晰的震动声。 许从一转头去瞧乜偃,白袍僧人面色冷沉,眸光凌冽锐利,直盯着奔跑在众魔物最前面的一只魔物。 魔物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有低阶的,更有高阶的,有的等级甚至直逼乜偃。这样直接对上,他们胜算不多。 可又不能真的这样坐以待毙,许从一垂着眼帘,手紧紧握着掌中的长剑。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顺利开启魔界大门,不需要法力持续支撑。”系统这时候给出了一个意见。 “什么方法?”耽美线数值离一百还有一定距离,如果在这里同乜偃分开,多半耽美线就要断了,这是带给他愉悦感的直接存在,他不能就这么让事情终结在这里。 “血祭。”系统给了两个很简单,但只要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做的字。 许从一手腕无声一转,长剑在一阵袅袅散开的红雾中化为了乌有。 他快步奔向连接天与地的发光的圆柱,右手又是一转。一把短匕出现在掌中,他丝毫没有犹豫,想到了就立刻这么去做,拿短匕往脖子上一抹,鲜血转瞬喷溅出来,溅到光亮的圆柱上。 圆月从厚重的云层里逸了出来,光亮的圆柱快速褪去色彩,以迅疾的速度,可以说眨眼时间就变得和刚才一样深黑。因为靠得近,许从一很轻易就感知到了来自魔界大门的吸引力,他捂着鲜血涌动的脖子,往前走了一步,然而那股吸附力,不仅吸引他的躯体,也在贪婪地吸取他的血液,血液流动的速度异常快,许从一站立不稳,直接咚一声重重跌跪到地上。 他背脊深深躬着,整个身体都细细微微地哆嗦,乜偃看着他拿匕首自杀,看着他的血被一缕缕吸向魔界大门里。 在怔忪可片刻后,乜偃飞奔过去,一把将许从一从地上打横抱起来,然后一脚踏进魔界大门里。 无处不在的漆黑将他们彻底吞噬,许从一身体在乜偃怀抱中开始痉挛抽搐,有鲜血从他嘴里呕出来,下一瞬,消散在漫无边际的漆黑空间里。 出去比进来花费的时间要长一大半,在这个期间,许从一由于颈部大动脉被利刃割裂,而没坚持多久,就失血过多,死在乜偃怀里。并化形为一只五尾的狐狸。 黑色蔓延,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光点,随后那个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亮光陡然间溢满整个空间,过于刺目,令乜偃眼睛一痛,立马闭上了眼。空间开始剧烈晃动,所有声音和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乜偃意外感到有点不能呼吸的窒息感,不过这种感觉持续并不长,在又一阵剧烈的震颤中,两脚忽然落在了实地。 乜偃睁开眼,第一时间查看怀里的妖。 看到的一幕,让他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火红的九尾狐,一身血地瘫在在臂弯中,小小的狐狸脑袋无力耷耸,身下毛发被自己体内流出的鲜血被彻底润湿,乜偃往它尾部看,只见那里五条红色的尾巴无力塌着。 乜偃就那么低头看着,没有任何动弹,即没放下狐狸,也没离开当下所站的地方。他的心绪在此时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导致自身法力在体内疯狂乱窜,一缕魂魄趁着乜偃法力不受控,悄悄逃了出来,他看着宛若一尊雕塑的乜偃,眸光陡然迸裂出一道刺骨的寒意,只是他知道自己眼下不可能是乜偃的对手,他魂体飘飞起来,往刚才出来的地方飞蹿,那里可以让他寻找到合适的寄生身体,曾经那个人类身体太脆弱,况且哪怕成为人界帝王,也始终拜托不了生死的束缚,从这个方面来说,他倒是挺感谢乜偃,夺走他半魂,让他有了这么一个可以长生永恒的方法。 由于本身是太子,身上自带有龙气,化为魂魄存在后,比普通魔兽强大数倍,一穿进魔界,摇光就四处搜寻,然后找到了一只等级较高的魔兽…… 乜偃抱着许从一没撒手,知道耳边一道惊诧的喊叫。 乜偃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冲了过来。 乜笙一到乜偃面前,就伸出手,想将红狐给姐过去。谁知道竟然抓了一手空,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立刻转目去看抱着红狐的乜偃。 白袍僧侣俊美的脸上凝结着一层寒霜,令乜笙看着,都背脊直发寒。乜笙不肯放弃,又伸手过去,还是落了一手空。乜笙心脏跳得更加迅疾,她哆嗦着手,开口询问。 声音比她想像废还要哽咽:“发生了……什么事?从一他为什么会死?” 乜笙悲痛难忍地凝视着乜偃,希望他能告诉她,在她先行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在许从一身上的事情。 “他会活过来。”乜偃声线低了几个度,他视线始终都落在红狐身上,没有施舍多余的一个给乜笙。 “我当然知道从一会活过来,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我离开时他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这么会,就变成这样。”乜笙控制不住情绪,对着乜偃悲恸地大喊。 乜偃手指下意识就往里收紧,狐妖小小的身体冰凉,感受不到丝毫的热度。 “他会活过来。”乜偃还是重复这句话,外表看起来没有多少变化,一双眼底燃动着浓烈的执着和癫狂。 乜笙被他这种注视许从一的视线给惊骇到,她从没在谁的身上见过这种目光,可她意外地,就是一瞬间就明了具体含义。 但许从一是她心爱的人,他们两彼此相.爱,乜偃是佛门中人,根本不该对许从一动心。 “法师你该回寺庙了,从一交给我就行,我们以后不会再踏足人类世界,我们会走得远远的。”乜笙沉下声音,对乜偃说道。 乜偃手紧紧搂着红狐,手臂一动不动。 “他是我的,你别妄想拿走。”低垂着眸的乜偃忽然一个抬头,眼里邪肆的光直射乜笙。 乜笙身体猛地一怔,觉得面前这个人忽然变得很陌生,乜偃不会有这样邪恶的视线,带着嘲弄和一丝讥讽。 乜偃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喉骨微微滚动,调整了一下呼吸。 “乜偃……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佛门中人。” 乜偃给乜笙的回答就是嘴角一勾,浑不在意地道:“我早就犯了色戒,不是什么佛门里的人。” 他眸光狡黠,没有说他怎么犯的色戒,对象是谁,乜笙听闻他言语,眼睛不由自主下移,停顿在卷缩成一团的红狐身上。 差不多不需要去做怀疑,这个对象有极大可能就是许从一。 他们一起瞒着她,乜笙受到巨大打击般,脚步往后退,她瞪大着眼,看着毫无生气还没有复生过来的许从一。 脑袋里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翻滚。 他们瞒着她,他们合起伙来瞒着她。 不对不对,只是乜偃的一面之词,肯定是他单方面喜欢从一,从一绝对不知情。 不可能不知情,从一很聪慧,肯定看出了乜偃对他有意,才总是刻意疏远。 在她面前疏远,一离开她的视野,说不定就凑在一块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 不是不是,不是。 乜笙心里大喊,同时嘴巴也喊出了声。她在这里胡乱猜想没有用,从一醒了问个清楚就好,一定不是乜偃说的那样,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没隐瞒着她什么。 一定是这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把从一还我。”乜笙不想和乜偃继续拉扯下去,而既然对方不肯放手,那她就夺过来。乜笙站着没动,但手指赫然间蹿出一条绿色藤蔓,绿藤速度极快,嗖一下,就蹿到乜偃面前,卷着红狐身体,就要将它给拖离开乜偃怀抱。 哪知下一瞬,乜偃抬起一臂,直接握住藤蔓,神色一凛,就嗒一声,硬生生折断了蔓条,他震臂一扔,蔓条落在了地上,乜笙看着断裂的藤蔓,惊诧地等着乜偃。 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乜笙两手都幻出同样的藤蔓,一条攻击向乜偃,另一条快速蹿过去,想趁机乱走红狐,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次乜偃没再出手,周身瞬间狂涌起来的罡风令乜笙的藤蔓连他身体都没法靠近。 乜笙看着藤蔓被一道无形但异常坚实的屏障给死死挡住,她悲伤无助地不能自已,藤蔓无力地拖在地上,乜笙身体不受控地摇摇晃晃。 她眼里噙泪,声音越发哽咽:“从一喜欢的是我,不是你,你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乜偃眼帘低垂,神色间只有一种冷漠和邪气,用不具感情.色彩视线瞧着前方的乜笙。 不喜欢又怎么样,他不是乜偃,那家伙估计想要这个,他无所谓,这人身体对他还有用,他就不能放他和乜笙走。 “这只狐妖是九尾狐,它的身份就注定它不可能有安稳的生活,你和它在一起,迟早会有类似的状况发生,与其再身陷险境,不如现在就断了的好。”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从一在一起,就是死也没有关系。” “100。”系统显得有点激动。 许从一刚复生,就听到这么一个结果,虽然没具体指明,不过料想多半是言情线满值了。心绪上并没太大波动,因为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耽美线这边如何?” “30,40。”系统道。 红狐就在他怀里,因此对方身体一有动静,乜偃就立马察觉了。 从红狐逐渐升高的体温来看,显然红狐已经再次重生过来,大概身体还很虚弱,所有暂时没睁开眼睛。乜偃将法力从指端往红狐体内输送。 许从一无力趴着,忽然感觉由一股暖流在往体内钻,那股暖流所过之处,似春风拂过,让他感觉到力量在渐次回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0章_179 一道红雾弥漫开,一个艳红的身影快速浮现。许从一先是目光茫然地看了乜偃一眼,然后像是有所觉,缓缓扭过头。 四目相对,绚丽的笑容绽放。 许从一转身朝呆呆看着他的乜笙走过去,突的,他被一道无色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步伐,许从一惊愕了一下,抬手去触屏障,下一刻,手被强烈的法力弹开。 背后有脚步声靠近,逼兀冷寒的气息直扑许从一全身,他手脚都不受控地发冷,没有转身,就那么同咫尺之遥的乜笙两两相望,紧接着他瞧见乜笙瞳孔瞬间扩大,盯着他的眼里,一行泪水滑了下来。 腰间横过来一只结实的手臂,将许从一身体往后揽了点,下颚被捏着,转向一侧,眼前一个阴影覆下来,微张的嘴唇上蓦地一软。 许从一表情瞬间停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1章 轰隆隆,忽然天空一道惊雷,打破此间的无边死寂。 雷声过后,不待下方的人有任何反应,倾盆大雨接踵而至。 雨滴硕大,砸在身上生痛,乜笙摇晃站立不稳,直接跌跪坐到了地上,一身粉色衣袍很快被大雨淋湿。 乜偃搂着许从一,轻吻了一下,随即移开,他用直接的行动向乜笙展示,他所说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许从一和乜笙表情可以说都变得一样,即悲哀又痛苦,许从一挣扎着,想冲到乜笙哪里去,想将她从泥地上扶起来,想拥抱她,告诉她他喜欢她,他没有任何想要离开她的意思。 只是腰间臂膀悍如钢铁,他挣脫不掉。 “从一,别离开我,不要……”乜笙不住地摇晃着头,脸上泪水滚滚而落,加之不断掉落的雨水,一时间已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水。她右手高高举起,伸向许从一。 许从一也伸出手,只是明明很短的距离,却是怎么都够不到乜笙。 “乜偃,求你放开我,你已经修炼到很高的境界了,不需要我再帮忙,算我求你,你可以找其他人或者妖,你放开。”许从一慌乱地恳求着。 乜偃无动于衷,冷邪地看着面前这一幕。他不是真的乜偃,不会对许从一这样的哀求有任何触动,但另一个他已对许从一情根深种,不愿意看到许从一悲伤难过,所以让他来做这个恶人。 无所谓,他本来就不善。 “我劝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你唯一能待的地方,就是我身边,记住这点。”乜偃的一句话,相当于判了两人的死刑,以及他说完后,就揽着许从一往空中一升,两人顿时凌空。 乜笙眼睁睁看到许从一被乜偃胁迫着带走,她从地上爬起来,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藤蔓在磅礴大雨中快速游动,眨眼间来到乜偃身后,乜偃头也没回,在藤蔓攻击过来时,左臂忽然伸出,一把就抓住了藤蔓,猛得一施加法力,藤蔓从尖端一路往乜笙方向炸裂开,速度超级快,乜笙断得不及时,手指受到波及,鲜血瞬间从破开的指腹出冒出来。 啊,乜笙疼得叫出声。 许从一听闻声音,忙回过头,于是就看到乜笙捂着自己手,面孔痛苦。 又是一番激烈挣扎,险些让乜偃没控制住,乜偃堪堪停了下来,漂浮在虚空中,他捏着许从一下巴,让他眼睛看向他。 森冷威胁道:“你如果再不安分点,我立刻打碎乜笙妖丹。” 许从一惊骇地瞪大眼,像看怪物一般诧异地看着乜偃。 乜偃重搓着许从一因为惊愕微张的唇,将它揉地殷红。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绝对说到做到。” 许从一眼睛剧烈晃动,但在这之后,确实如乜偃威胁的一般,他没再做任何反抗的行为来。 他们在淅淅沥沥大雨中穿梭,冲破密布的雨帘,视线里乜笙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许从一无声蠕动嘴唇,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乜笙趴在地上,流着鲜血的手指陷入泥泞的土里,泪水同样模糊她的视线,她由低低的抽泣声很快变为嚎啕大哭,然而雨声哗啦,很快又将她的哭声给遮掩。 许从一垂着头,鸦色长发被雨水淋湿,雨水顺着他脸颊滴落,他一动不动任由乜偃抱着,睁开的眼睛显示他还活着。 “还是一百,没有崩的迹象。”系统低声道。 “大概只是现在,有哪一次没崩过?”许从一话了有着丝笑意。 系统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 “就这样了?” 系统被问得一愣:“喵?这样是哪样?” “乜偃将我带走,之后我就和他相亲相.爱了。”说到相亲相.爱时,许从一刻意加重了语气。 “应该不会。”系统道。 “应该?” “之前被乜偃夺走的太子摇光半个魂魄,在刚刚离开魔界那会,趁着乜偃心绪不稳定,偷偷跑回了魔界,他身上有龙气,加之似乎很憎恨乜偃,估计要弄点事出来。”系统根据已知的信息推测道。 “这样吗?那就有趣多了。”如果真的这么就这么平淡无波澜下去,可就对不起之前这些接二连三的变故了。许从一嘴角微微一扬,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在乜偃看来,只当许从一是忧伤过去,所以变得沉默起来,作为黑暗面的他,暂时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乜偃于是将身体给让出来,给了另一个‘他’。在竹林的那次修行欢喜禅后,黑暗面已同乜偃达成了一个关于许从一的协议。 他们在大雨中穿梭,一路往前直行。未有任何停留,最后在一处荒落的寺庙外停了下来。 许从一感觉周围环境异常熟悉,仔细一看,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正是他和乜笙同乜偃最初见面的那个寺庙,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从这里开始,许从一怔怔地站着,到身上施加了一个法术,湿透的衣裳和头发全部在刹那间变干,他神色才动了一动。 乜偃用同样的法术将自己一身雨水去除,随后举步往寺庙里行,跨过低矮的门槛走到里面,一切摆放设置和他离开时一般无二,就案板上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 烈风从门外呼啸而来,吹得门板嘎吱作响,乜偃一挥手臂,所有尘埃除尽,寺庙干净整洁如刚打扫过一般。 换做以前,乜偃不会用法术做这些事,基本都是自己动手,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在他对许从一动心那一刻起,他就逐渐在背离佛门,而当下的他,早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他,顺应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走到寺庙中间,乜偃仰头上望,佛像自上次面孔石块脱落,到现在,没有被翻修过,同佛像眼睛对视中,隐约间乜偃感到一种极端的不舒适感,像是佛像知道他所有的所作所为,知道他已背叛佛界,却仍旧跑来寺庙落脚,因而在怪责他。 乜偃将从屋顶上垂落的布帘给扯了数块下来,手臂翻转,那些灰色布帘一块块往佛像飞去,然后落在佛像头上,将佛像的脸给遮掩住。 不适感和被排斥感瞬间消失,乜偃到居中的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抬眸和一直站在门外的许从一对视一眼,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从一转过身,往前面走,刚走了两步路不到,身体撞上一个结界。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但它让许从一知道一个事实,乜偃这是打定主意不放手了。 两者力量等级相差太多,正面对上,输的必定是他,若是侧面如何? 许从一指骨收缩,掌中一把短匕。他紧紧握着刀柄,乜偃这会在修炼,只要他…… 不行,他并不是完全封闭五感,恐怕没等他靠近,就会事先发现他。 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认命,许从一心里又相当不甘心,凭什么乜偃要强行拆散他和乜笙,他已经没欠他什么,离开魔界那会,用一条性命还了乜笙先离开的恩。 为什么不放过他,因为法术比他高强,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 许从一不接受这种命运,绝对不接受。 大雨下了多久,许从一就在门外站了多久,等到天空放晴,许从一身体才微微一动,他仰头望向天穹,神色忽然乍变,就看到远处山巅上,一条五颜六色的彩虹横亘在上方,霞光染红半边天穹,彩虹绚丽夺目,色彩分明,红橙黄绿青蓝紫,刹是夺人眼球。 许从一看着彩虹,想到在山林的某个地方,或许乜笙也看到了这番美景,微痛的内心就生出一丝欢喜,他们虽然暂时没有在一起。但都看着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彩虹,他们的心在一起,只要知晓这点,许从一就觉得再艰难的境遇都会有结束的那天。他们会再相见,会再次在一起的。 乜偃打坐结束,耳边雨声停歇,空气里都是泥土和清草的腥香,他倏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许从一俊拔挺直的背影,消瘦的身影拢在血色红袍下,微风拂过,吹动衣袂飘飞起舞。 视线跟着上移,随即望见摇挂天穹上的美丽彩虹,红光从天空上倾泻下来,洒了许从一满身,他就那么静静矗立着,周身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将整个身体都显出一丝朦胧不清来,忽然乜偃心里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眨一下眼,面前的妖就会突然消失。那种古怪感扩散开,仿佛狐妖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自其他地方,用不了多久,就会毫无留恋地离开。 乜偃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快步走上去,从后面摁住许从一肩膀,将他身体扳了过来。 狐妖嘴角的笑没来得及收回去,乜偃被这抹发自内心的笑给震颤到,他想说点什么,下一瞬,许从一脸色冷了下来,笑容消失不见,他毫不掩饰对他的敌意,以前他有收敛,因为之前发生的事,他算是彻底讨厌上了他。如果有选择,想必许从一一刻都不会停留在他身边。 可若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在魔界那会,许从一不直接和乜笙离开,只要那会他那么做了,现在根本就轮不到他强行将他禁.锢在身边,他给过许从一机会了,是许从一自己不去把握。 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陪伴着他。 乜偃在许从一冷淡的注目中拿开了手,说道:“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到里面去。” 许从一嘴角抿出一条冷漠的弧线,没有对乜偃的话有任何回应,乜偃不以为意,已经弄到身边来,时间会磨平一切,包括许从一对乜笙的喜欢,还有对他的恨,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乜偃独自走进山林里,许从一看着他白色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眼底的刺骨恨意。 一连数日,许从一都沉默不语,乜偃也不是多话的人,只偶尔问许从一饿不饿,他到外面找吃的,多数时间乜偃打坐修炼,许从一在门外,一人一妖隔着一面木墙,看起来触手可及,实则难以靠近。 山中日子过得很快,日出日落,仿佛就在一瞬间,山中树叶开始慢慢变黄,空气中的寒意更加明显。 冷风吹过来,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犹如刮骨刀,令人骨骼微微发痛。 这天夜里,天空无星也无月,山中死寂一片,寺庙中火红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其中一个衣衫半解,露出整个胸膛,身躰上上下下被動起伏不定,额头汗水一滴接着一滴,眼尾发红,半眯着的眼里全是聚集上来的潋滟水光。牙齿紧咬下嘴唇,脸颊上被情慾烧得绯红,脖子往后仰,似乎受不住体內不断攀升上来的激烈潮涌,整个上半身都绷得很紧,像是随时要断裂掉一般。 另一个人则白色僧袍整齐穿在身上,就下方衣摆处撩到了一边。他两臂都紧紧锢着面前跨坐.在身上的狐妖,眼眸里光芒慑人,盯着狐妖,仿佛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许从一低掩着眼帘,手臂发軟,无力地挂在乜偃脖子上,他脖子微微转了一转,眼睛往下方看,嘴角似乎扯了一下,像是在笑,他缓缓掀起眼帘,直对上乜偃侵略锐利的视线,他悠悠一笑,在对方忽然的一愣中,手腕一动,就将快速幻化出来的一把短匕狠狠插.进了乜偃身体里。 骤然而来的钝痛令乜偃当即变了脸色,他扬起手就要往许从一身上拍,在掌心快碰到许从一赤.裸的身体时,忽然转了道,于是这一掌拍向了虚无的空中,嗙一声炸响,寺庙一面墙壁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寒风呼啸进来,裸着半身的许从一打了个寒颤。 他似笑非笑瞧着乜偃,下一刻把短匕抜了出来,鲜血霎时狂涌,许从一另一手抓着乜偃肩膀,从他身上下来,他退到后面,将衣襟拢好,居高临下注目乜偃。 因为在修炼中,这一刀直接乱了乜偃体內运行的气息,他噗一声,弯腰就呕出一大口鲜血。 “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许从一迎光站着,眼底跳跃着一簇燃烧的名为恨意的火光。 乜偃一手撑在地上,体內气息混乱蹿动,嗓子里一阵发腥的铁锈味,他紧闭着唇,将又涌上喉头的鲜血给强行咽下去。 后肩上的伤在潺潺流着鲜血,乜偃即刻施了小法术,暂时令鲜血停止流动。 他望向许从一,眼眸深处一片深暗幽邃。 许从一扯开唇角,像是在笑乜偃,也像是在笑自己,他收回掌中的短匕,理好衣襟,转身就跨出门槛。结界仍旧存在,哪怕乜偃此时受伤严重,依旧不见波动。 因此许从一没能走远,就站在结界里面,屋里烛光摇曳,光芒照射的范围很窄,就门口处一点光亮,许从一身影则融在了黑暗里。 后方喘息声很沉重,许从一长身直立,头一次都没回过,乜偃明明被他所伤、怒不可支,手掌都拍过来,中途却忽然转了道,因为什么原因,许从一自然知晓,可也正因为这样,更今他憎恨。 弱势的群体被强势的群体压迫剥夺,连命运都无法自己掌控,或者多数弱势方会选择就这么认命。 他绝对不会,这种强取的做法,他从来都不认同。 乜偃在蒲团上打坐,调整内息,许从一在寺庙门外目光不动地凝望漆黑夜穷。 忽的,山中栖息的鸟兽开始飞蹿,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许从一落下视线,往密林里看。 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但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周遭随着鸟兽离去而霎时死寂下来的气氛,令人呼吸都迟缓起来。 许从一盯着一个方向,努力去看,跟着,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逐渐靠近。 在窸窣声有模糊变得清晰起来时,许从一随即看到,一群熟悉的人,或者说穿着熟悉衣裳的人。 从黑暗中跑出来一群道士,为首的一人拿着拂尘,其他则有拿拂尘的,也有拿长剑的。他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将原本就不大的寺庙给团团围住。 许从一盯着道士,下意识回头去看乜偃,僧侣闭着眼,像是屏蔽了五感,不知道这会外面发生的状况。 “狐妖,想不到你还真是命大。”说话的道士站在最中间,不是其他人,正是当初在皇帝寝宫夺了许从一妖丹,而后又逼迫乜偃散尽一身法力,逼他们进入魔界的道士。 许从一冷着脸,嘴唇抿得很紧。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道士不以为意,视线越过许从一身体,往寺庙里看,见乜偃闭眼打坐,丝毫不见要出来的迹象,而空气中隐隐浮荡有鲜血的味道,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乜偃在他们来之前受伤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道士从密林里走出来,走到寺庙外的空旷处。 “你和那妖僧联起手来,强行夺了皇帝陛下一半魂魄,令陛下整日整夜都处在无边的惊恐中,幸亏本道法力高深,才免于陛下精神过度受损。但你两亵君之罪,怎么都脫不了,乖乖受擒,也许我会在陛下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否则,就别怪本道今日大开杀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道士深夜带这么多人前来,打的什么主意,许从一焉会不知,道士嘴里说得好听,一双眸子,早就满是邪恶,隐有饥渴。 道士心中暗想,那日他可是亲眼看见狐妖同和尚一块进到魔界里的,绝对不会有错,然而半个月时间都没到,他们竟然莫名其妙就从魔界出来了,且看狐妖周身气息,不似之前那般虚弱。至于里面的乜偃,寺庙外面设定有结界,道士从之前的暗中调查里早已得知,他记得没错的话,乜偃一身法力可是全部转移到他身上,那么这个结界又是怎么来的,乜偃法力恢复了?在群魔环伺的魔界,一人一妖不但没受伤,反而全须全尾地顺利出来了,这就不得不令他生疑。 因而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过来查看,未避免夜长梦多,选择了今天晚上,前来围攻。 许从一视线快速扫过周围一群虎视眈眈的道士,他侧过头,余光里乜偃还是没動弹。 “我挺奇怪,你既然这么在乎皇帝的安危,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让我们交出皇帝的另一半魂魄?我来猜猜看,你其实巴不得皇帝的魂魄没有,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只手遮天,甚至控制皇帝!”许从一直接说道。 道士被说得一愣,然后立即高声反驳:“闭嘴,我之所以没让你们给陛下魂魄,是知道你们必然不会轻易给,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抢夺。” “是吗?”许从一不无讥讽地挑起眉,“这就和你开始说的又矛盾了,如果我们愿意认罪,不反抗,你还抢吗?” 道士眯了眯眼,心中觉得古怪,据他和狐妖的短暂几次接触,狐妖看起来不是会这样说话咄咄逼人的妖,当眼角余光瞥到寺庙里安坐不动稳如山的和尚,道士随即恍然,许从一之所以意外就多话起来,根本的原因是…… “你打的好算盘,可惜你还是太嫩了,我岂会让你如意。一起上,先破了结界,然后将狐妖和妖僧一块抓了,若是他们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道士手中拂尘一挥,下一刻,围在周围暂时没有动作的其他道士像撤消了定身术,都同一时间涌向寺庙。 他们举起拂尘或者长剑劈砍在透明的结界上,都施加了一定法术,在无数的攻击下,结界出现晃动,有的地方变得薄弱起来。 嘭一道无声炸响,笼罩着寺庙的结界破裂,道士们一窝蜂扑了上去。许从一往身后退,没退两步,脚后跟就抵到门槛,他说刚才那番话,的确是想拖延时间,只是这么快被道士识破。倒是有点始料未及。 这些围攻过来的道士,比魔界的那些魔兽还令人反感,起码被魔兽抓住,对方会直接结果自己,但要是被他们抓住,恐怕他一只九尾狐,不会死得太轻松。 许从一放在身侧的手掌里出现一把长剑,双方正要展开一场激战,忽然的,天摇地晃,几乎大半的道士都没能站稳,接二连三往地上摔。 及时伸手抓住门板,勉强控制住身体,许从一心下一惊,就往远处看,随后不只他,包括所有的道士都拧过头,眼睛惊骇地看着一根连接天与地的巨大黑柱。 黑色柱体意外地隔得他们不远,从里面散发出一种令人浑身血液都倒流的惊惧感。 这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黑色圆柱里面开始有恐怖的东西出现,最先出现的是一只只长得扭曲狰狞的兽爪,然后是魔兽恐惧的身躯,整个圆柱,每个地方,几乎不见任何空隙,都有魔兽疯狂往外面蹿,有一些跑在前面,很快就脱离圆柱,它们视力和嗅觉都异常敏锐,可以说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发现了那个小的散发着微弱烛光的寺庙,也同时看到了寺庙前方,散发着诱人气息的人类。 一些魔兽开始往寺庙方向扑,其他一些则扑向别的地方,以圆柱为中心,魔物们向着各个方向扩散,去寻找能让它们果腹的食物。 道士们何曾看到过这样大规模的魔兽袭击,当即就吓得不知所措,等到想做出反应时,凶残邪恶的魔兽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在外面的道士最先承担了魔兽的攻击,他们法力并不高,起码一半以上都不是魔兽的对手,于是很快寺庙外一片哀嚎声。 作者有话要说:嗯,下章结束,我最近又陷入自我怀疑中了,啊啊啊, 天气炎热起来啦,各位宝贝儿注意防暑啊,没事别出门,窝家里吹空调,哈哈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2章 打坐静养的乜偃在这些凄厉的呐喊声中醒了过来,他快步走出寺庙,看到面前的一幕幕景象,看到许从一手指尖端紧扣着门板,表情停滞,二话没说,将许从一的手扯了下来,反手一推,把他给推到寺庙里,一扬臂,又落了一个结界,不过这次小了很多,只是将许从一困于三尺之地。 乜偃嘴里铁锈味依旧较为浓烈,他控制住心神,往前踏了一步,地上无数落叶纷纷袅袅飘飞起来,飞到一人高时,赫地一停,在乜偃的法术操控下,落叶陡然转向,叶尖霎时对准不断扑倒众多道士的魔兽,嗖地一声响,落叶齐齐激射过去,将跑在前方的魔兽们都给直接穿膛而过,空中浓厚的血雾飘散开,多只魔兽先后轰然倒地,只是那些法力低级的道士,多半都已站立不起,已残肢断臂,有的甚至已然殒了命。 领头的道士暗里叫了数名道士,围在他身旁,一行人就立刻匆匆往密林里钻,企图逃开魔兽的追捕。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跑了没多远,退路被一群更为凶残的魔兽给堵住,密林深黑,光线暗沉,魔兽们幽绿的眼睛闪闪发光,里面全是饥渴和贪婪残暴。 不知道是不是道士的错觉,他在魔兽眼底看到了一丝玩弄和戏谑,好像这些魔兽开了灵智似的。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道士知道,魔兽的确开了灵智。 和刚才那些出现的魔兽不同,这些魔物一看到他们,没有立马就扑上来,而是便两边以扇形散开,一点点逼近,一点将逃命的道士给往中间聚拢,等到道士们都被围在一个半圈里,只有后面的路可逃时,魔兽们这才一起发动攻击。 领头的道士站在几名道士身后,在其中几名被魔物扑倒,咬断喉咙或者胳膊腿,发出凄厉的惨叫时,道士这才出手,拂尘当空一划,口中默念法术口诀,一道道锐利风刃直射魔物,嗷嗷嗷的叫声里,数只魔物应声倒下,身上都有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暗红的血潺潺流动,寒冷山风吹拂中,血腥味当即弥漫开。 魔物们看到道士出手狠厉,一时间颇有些忌惮,道士瘦消的脸上一抹蔑笑,原以为从魔界大门里出来的魔兽会有多厉害,让他险些乱了阵脚,如此这般看来,不过如此,道士心中一个念头转过,既然魔物们都这样容易对付,正好可以借着这一晚上,大杀特杀,然后让世人知道,他这个国师名副其实,看谁还敢在他背后嚼舌根——虽然之前那些嚼舌根的都被他拔了舌头。 然而道士的美梦还没做完,天空中一把长剑就唰地一声破开黑暗,笔直射了下来。 道士下意识感知道有一道可怖的目光盯着自己,正准备回头寻找那道视线时。 噗!长剑直接从后面贯穿道士身体,其势之强劲,令道士站立不稳,往前趔趄了数步。锋利剑刃从道士胸口横穿过来,剑刃尖端殷红的血蜿蜒出一缕,滴答滴答落在杂草上。 道士前一瞬还挂在脸上的笑转眼消失,他僵硬地低头,眼眸剧烈晃动,震惊地看着流血的剑。 噗,又是一声,道士张嘴就吐出一大口鲜血。 之前那道视线变得更加尖锐,道士怔怔地回过头,眼眸一抬,就在斜上方的虚空里,看到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那张脸早上那会还在皇宫里见过,至于现在,又忽然出现在这个魔物横行的山林里,道士立马想到一个可能。 只是他一个半魂,如何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炼化出一具身体,如何又能操控这些凶残的魔兽,让它们听他命令行事,道士心中诸多疑问,同见到狐妖和僧侣那会一样,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追寻这些答案的想法,因为—— 摇光凌空漂浮在虚空里,眼眸并不是过往的黑色,而是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血红,他垂目遥遥看着这方与他对视的道士,他记忆还在,自然认出了对方,说起来他还得感谢道士,因为是他将乜偃和狐妖逼进魔界,若没有这一遭,他恐怕还被乜偃所制,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拥有强大魔力。 不过感谢归感谢,他已非人,和其他魔兽一样,都嗜好美味的鲜血,道士此刻在他眼里,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一个能果腹的食物。 摇光扬起手臂,往虚无中一抓,贯穿道士的剑跟着震颤,摇光弯唇一笑,紧接着就抽.出了长剑,然后在道士痛苦的表情中,将剑再一次刺进道士体内。 道士被剑贯穿的力道给震得跪倒在地,心脏破损,血液狂涌,他指骨弯曲,犹如鹰爪,抓着地面,试图不让自己彻底倒下去,然而生命流失的速度异乎寻常地快。 ——他大睁着眼睛,最后在一泊鲜血中死不瞑目。 摇光眼里红光大盛,这只是饕餮盛宴的开始,还有一个人,他的所有怨恨都来自于他,是他将他硬生生扯离原来的身躯,让他灵魂受到无尽的烈火灼烧,他要将他挫骨扬灰。 大概上天太偏爱他,魔界大门开启的地点正好离得乜偃不远,他们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灵魂也就有一定牵连,他几乎是一出魔界大门,就从空气中浮荡的气息,嗅出了乜偃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乜偃在他眼皮底下。对了,那只狐妖也在。乜偃为这只狐妖背叛佛门,不断犯下色戒,在他杀死他之前,他得让他好好痛一痛,看看他护着的妖,是怎么被他欺负凌.辱。 摇光操纵魔物将乜偃团团围住,然后自己从虚空中飞向寺庙方向。乜偃发现了摇光,只是魔物将他包围地严实,他疲于应对蜂蛹上来的凶残魔物,脱身乏术,看着摇光往寺庙那里靠近,自觉那道施加在许从一周围的结界可以抵抗一定时间,于是没有马上前去相助。 但也在不断将脚步后移。 摇光飞身落在寺庙后方的竹林上空,他挥起臂膀,长剑破空而出,将木质的墙壁径直凿穿,跟着从破开的墙洞穿到了寺庙里面。 许从一原本注意力都在门外,看见乜偃被团团围住,心下焦急,虽然心底恨着乜偃,但若是乜偃出事,这里就剩下他一妖,其结果可想而知,只是倾他的力量,怎么都破不开结界,额头一滴汗正在往下滑时,耳后猛地一道炸响,惊得许从一心脏都颤了一颤。 那道炸响过后,有衣袂鼓动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进来了,许从一忙转回身,借着摇曳的微弱烛光,他看清了忽然出现在这里的人。 “怎么,几日不见,不认得我了?” 摇光目光上下打量许从一,看他头发微有凌乱,衣服似乎也像是刚刚穿上,再看他眼角一抹情.色的红晕未散,眸光一晃,立马就猜出之前发生了什么。这寺庙里,若是仔细去闻,还有没消散完全的情热。 他的好大哥还真是享福,在佛祖座下做这档子事,所以由他来降下惩罚,简直合情合理。 “摇光……”许从一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都是这个人,这个始作俑者,没有他,他这会必然是和乜笙在一起,也根本不会有今天的这些遭遇。 摇光对许从一眼底迸发的愤怒视而不见,他悠闲地踱步过去,手臂举起,掌心贴着无形无色的结界。 摇光血红的眼注视着咫尺之遥的许从一,眼底荡漾着的疯狂和邪恶,令许从一下意识往身后退,但结界不过三尺左右。他后背撞了上去,无路可退。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摇光两只手都贴上结界,指骨弯曲,面容间笑意狂肆,手指抓着结界,像撕东西一样,将乜偃设下的结界给一点点撕裂。 许从一感知到结界在摇晃,对面已成魔的男人贪婪神情里,有着明显的慾望。 他手指一紧,一把长剑出现其中,然后目光发直地盯着徒手撕裂结界的魔。 “我会一刀一刀割掉你的尾巴,让你变成没尾的狐狸,我还会将你摁在地上,撕碎你的衣裳,让你裸身躺在我身下,被我凌.辱。我要让乜偃看着,他放在心上的妖,是怎么被我握在掌心肆意欺负,然后死在我手里。我要杀了你,还有乜偃。”摇光像个失去理智的狂徒,说些他即将要做的事。 狐妖惊恐地看着他,这种可怜的小表情令摇光心底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他加大力道,嗙一声里,结界破裂,一人一妖间不再有任何隔阂。 在结界破开的瞬间,许从一就执剑刺过去,但摇光岂会没准备,在魔界那会,他运气好,找到一个魔窟,刚好里面有魔力聚集,他在魔窟里,只花了几天时间,就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身体,加之自己本来就是人界帝王之子,天生具有龙气,魔功修炼速度比之任何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下的他可以说,对付一只狐妖,易如反掌。 直接用手指夹住刺过来的剑,并咔一声强行掰断,摇光拿着碎裂的剑刃,瞧了一眼,就甩到一边。 他的一击就这么被摇光轻松化解,许从一立刻知晓入魔的摇光不再是当初那个没有任何法力的人类,他转身往门口方向跑,想跑到乜偃那里去,下一瞬,面前一道影子晃过,寺庙门口正中间立了一个人。 男人嘴角笑意不减,欣赏着许从一的慌乱和不安。 许从一重新幻化出一把剑,投掷向摇光。摇光侧身一顿,而借着这个空隙,许从一跃身跳向摇光弄出来的墙洞,他一脚踩在破裂的木墙上,抓着身边木框,身体凌空跳跃,只是忽然他飞起的身体一滞,随后整个妖被拽着往寺庙里坠。 摇光迅速闪身过去,一把抓住许从一脚腕,将他给强行拉了回来。 许从一脚一落地,反身就挥出手臂,将短匕送向摇光肩膀,摇光不躲不避,出手速度比许从一快了一倍,挡下许从一的攻击后,反抓他手腕,用力一拧,咔哒声中,许从一腕骨被捏断。 背后就是木墙,没有地方可躲,电光火石之间,许从一眼底神色一闪,他虽是狐妖,但很少利用这个身份,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有些逃避的东西,反而成了能够倚仗的存在。 许从一右腕失力,短刀直接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眸色忽然一变,柔得似聚满春水,消瘦的身子骨往前一扑,就跌在了摇光怀里,他眼眸里波光粼粼,抬眸间全是魅惑之情。 “……我会听话,你别弄伤我行吗?”许从一靠在摇光颈项边,对他吐露缱绻的话语。 狐妖生来就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摇光虽已入魔,还是没能抵挡住许从一蛊惑,他表情一瞬间怔然,看向许从一时,少了一分残虐。 许从一嘴唇若有似无地亲吻着摇光脖子,在感觉到摇光像是携下防备时,许从一重新抓取短匕,朝摇光脖子上割。 忽然变故陡生,刀子割裂了摇光的脖子,却是丝毫不见一滴血。许从一身体猛地一僵,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状况。腰间扣着的手掌忽的一松,身体往后退,许从一眨了眨眼,再看摇光时,发现面前的人哪里还是摇光,分明就是他的幻想。 站在一旁的摇光踱步上去,手臂一晃,幻像碎裂,许从一视线顺着摇光手臂,移到他面上,忽然他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了起来,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直直飞出去。撞上居中的佛像上,身体翻滚在地。许从一趴在地上,浑身骨骼都发出嘶哑的疼叫,他咬着唇,挣扎着爬起来。 上半身刚离地半尺,就立刻被人摁了下去。 后颈上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死死锢着他脖子。身后一道阴影覆下来,许从一扭转脖子,瞬间就撞进摇光癫狂的血瞳里。 “还有五条尾巴了,是吧?”摇光一把就撩开许从一的红裳下摆,手顺着许从一背脊往下滑,落在他尾椎骨处,轻轻往下一摁,许从一闷哼出声。 “嘘,不要让乜偃听到了,他这会正忙,我们还是别打扰他。” 许从一视线看向木门外,只能看到成群的魔兽,看不见乜偃的一点身影,从不断传来的魔物嘶吼声,知道乜偃应该还活着。 “你想做什么?”出口的声音嘶哑难耐,许从一拳头握得死紧,指骨微微发痛。 摇光盯着许从一,看了有那么一会,然后笑开了。 “刚才告诉过你,记性这么不好,不过没关系,你马上就能知道我要做的事。”摇光一手按住许从一,他的所有挣扎在他看来如螳臂当车,另一手往虚空里一捞,就抓了把短剑。 “他真要割我尾巴?”许从一将待机状态的系统给叫出来。 系统声音迟疑:“应该是吧。” “结果你睡着了。”许从一直接控诉,系统没有及时给他透露相关信息。 “我错了。”系统立马承认错误。 “知道怎么做?” 系统忙不迭地达:“知道,知道。”随后屏蔽许从一百分之九十的痛觉。 在摇光的魔力逼迫下,许从一身后五条艳红的尾巴冒了出来。 它们共同长在许从一尾骨上,在空中不安的摇晃,摇光抓住一条,由底端抚摸到頂部,异常柔軟的触感,比进贡的丝绸还细滑,令人爱不释手。 不过下一刻,他瞳孔里的柔意散开,狂热扭曲浮现,挥手就一刀下去,坎断了一条尾巴。 断尾的痛撕心裂肺,许从一张开嘴就要叫出声,然而原本在后颈上的手移到他嘴上,将他嘴巴捂得死死的,于是那声惨叫被堵在喉咙里。 摇光已然疯狂,接着又落下四剑,毫不拖泥带水,利落地削掉许从一四条尾巴。 许从一身体抖得筛糠一样,他手指抓着地面,指甲破裂,连着断了四尾,相当于没了其次复生机会,这最后的一尾若是再被砍断,他将一次机会都没有。 “唔唔唔……”许从一混乱地摇晃脑袋,想让摇光停手,他不想就这么死去,连乜笙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不想死在这里。 似乎听到了他心中的呐喊,摇光却并没有大发慈悲地给他留一条尾巴,而是手起刀落,削掉了许从一所有的尾巴。 许从一眼前一阵血红,摇光直身站起来,没有被摁着,许从一立刻挣扎着爬起来,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寺庙,他快跑,狂奔,踉跄着冲出寺庙,他一身浓烈的鲜血味,一出去,就引得众多魔物调头转向,朝他扑上去。 乌压压的一群魔物,比之在魔界遇到那些还等级还好,还要凶猛,许从一眼睛快速寻找,在不远处,总算找到了乜偃,不过这会的乜偃浑身浴血,白色僧袍被献血染地刺目地红,乜偃也看到了许从一,彼此隔着魔兽相望,许从一前进不得,后退无路,右腕被折断,执不起剑,死亡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乜偃一面抵御攻击过来的魔物,一面向许从一靠近,然后他忽然站住不动。眼睛几乎爆裂,脫出眼眶。 许从一身体被大力震得往前倾,脚下猛地一崴,整个身体扑倒了下去。 前方疯拥过来的魔兽忽然止步,没敢再上前一步。 摇光踩在枯枝落叶上,走到许从一身边,他单膝跪下,手抓着贯穿许从一肩胛的剑,微微一用力,剑直接插.进地里,将许从一给钉在地上。 许从一痛得眼前一片血色,他咳咳咳连续咳嗽数声,鲜血涌出嘴角,摇光伏下.身,扳过许从一脸庞,吻住他不断呕血的唇,他舌头伸.进许从一嘴里,肆意搅動扫荡,把鲜血都吮.吸进自己嘴里,摇光喉骨上下滚动,不断呑咽着。 两手更是没有停歇,抓着许从一身上红裳就用力一扯,撕拉声响里,许从一衣裳从中间碎成两段,长剑穿透他身体,无边无际的疼四处扩散,随着体内鲜血的迅速流失,他眼皮异常沉重,只是这种伤还不致命,所以他还醒着,没有昏迷过去。 不过却是做不出任何的反抗行为来。 摇光的唇离开许从一,转到他背上。他十分激动,像是饿了许久的饕餮,又是啃又是咬,尖锐牙齿陷进皮肉里,咬破许从一背部皮肤后就吸着溢出来的鲜血。 乜偃愣愣地看着,有魔兽趁他失神之际,扑了上来,将乜偃扑倒在地。 魔物血盆大口带着腥臭的热气狂咬向乜偃,乜偃眼睛发直,在魔物獠牙碰到乜偃脑袋的一瞬间,魔物被一股前所未有强悍力量震慑开。 魔物身体飞向远处,下一刻直接爆体而死,血液喷射向四周,其他魔物被这番动静给骇到,一时间都定住了身。 乜偃身上鲜血染红的外袍随着环绕周身的罡风剧烈鼓动,他踉跄着爬起来,往前方走,所过之处,魔兽们自发让道。 摇光将许从一摁在身下肆意欺辱,到也还分了一点心在乜偃那里,他将头从许从一赤.裸的背脊上抬起来,嘴唇上沾满猩红的鲜血,瞧见乜偃走向他时,给了对方一个挑衅到极点的笑。 许从一的几条尾巴都掉落在地上,他低垂的眼帘一颤一颤的,呼气多,吸气少,整张脸惨白如纸。 一动不动趴在那里,从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周围的落叶。 乜偃走一步,觉得心脏抽痛一下。 “40,50。”系统的话幽幽冒了出来。 许从一努力仰起头,想从眼前的一片血雾中,找到某个人的身影,然而全身无处不在的痛,令他似乎抬一下眼皮,都耗尽了所有力气。 视野中一个高瘦的身影在慢慢朝着他靠近,耳朵里直听到自己鲜血流动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除此以外,什么其他声音都听不见。 忽然,身后的重量猛地一轻,原本伏在他背后已成魔的摇光,离开了,不知道去做什么。 许从一大睁着眼睛,刺目的鲜血甚至从他眼眶里流了出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体温再一点点降低,还有最后一条尾巴,这条尾巴若是断掉,而他体内又有摇光强行灌入进去的魔气,加上肩膀处径直贯穿的长剑,他即便是死去,然后复生,这个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摇光提着长剑,奔向了乜偃。他立誓要在这里将乜偃斩于剑下,他眼眸里迸出摄人的寒光,周围的魔兽纷纷倒退,知道摇光这会已然陷入疯狂境地,避免被殃及池鱼。 摇光举剑,直刺乜偃,乜偃站在,一时间竟然毫不躲避,摇光没想其他,只当乜偃这是被他对狐妖所做的事震惊到,俨然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在他剑还差一点就刺进乜偃身体时,陡生的变故,让摇光明晓,他所认为全都是错了。乜偃不是不反抗,而是彻底被激怒,准备和他来个鱼死网破。 真是天真地可爱,现在完全是他的主场,怎么会任由乜偃为所欲为。 摇光鼻子里冷哼一声,两手都同时握住剑,倾注十成的魔力,准备用这一剑,结果乜偃的性命。 乜偃身体周围环绕着的罡气,下一瞬被摇光破裂,锋利的剑刃,唰一声,从乜偃右胸穿透过去,将他给当胸刺了个通透。 摇光同乜偃咫尺之间,他两手仍握着长剑,挑起斜长的眉,带着胜利者的高姿态蔑着乜偃。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有件事,我想,也许你或许会愿意知道。” 乜偃嘴里吐出鲜血,这一剑刚好连接到许从一之前在他后肩上落下的那一刀。 他半眯着眼,瞳眸寒烈。 “你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之前死去的皇帝,是你的亲生父亲。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故意让你去将狐妖给带回来,故意让你和我一起去皇宫,看着你和那个该称为父皇的人,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亲人,真的,就是到现在,只要一回想当时那幕情景,哈哈哈哈,我就觉得特别有趣。” “当然了,对比现在,还是现在发生的事,更让我开心,估计未来的很多个岁月,我都会好好记得现在,记得你让我这么高兴过。” “那么,到这里,来生不见。”摇光嗖地抽.出长剑,两臂一扬,这次刺向的是乜偃左胸。 然而这一次,他的剑意外顿在了乜偃身前,任由他怎么施加法力,长剑都一动不动。 摇光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有点难以置信。 面容寒肃,只眼眸中冽光似能瞬间刺穿人的魂魄,乜偃身上血色僧袍大振,发出猎猎的摄人声响。 以他身体为中心,地面开始出现漩涡,漆黑的漩涡开始是缓慢转动,随后速度一点点加快。 漩涡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令摇光身体微有摇晃,险些站立不稳。 乜偃独自站立在黑色漩涡上,他目光如火炬,直直凝注着摇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世界每个角落侵袭上来,将摇光蜘蛛丝网一般给死死缠住,摇光觉得自己或许该离开,乜偃的活着却是很碍眼,但这建立在他不会出事的前提上。他还不至于要拿自己的命,去抵乜偃的命。 摇光开始后退,余光瞥见还趴在地上的狐妖,想也没多想,就一手抓过去。 随后摇光痛得大喊出来,他伸出的手被一股寒烈的罡风给当肩削掉,手臂砸落在地上,肩膀处血液喷涌,疼痛感袭击上头皮。 “乜偃!”摇光嘴里发出一道嘶吼。 他当即下令,让所有魔兽都冲上去。 不过这令下到一半,魔兽们就自己扑向了乜偃,看起来是扑,本质上,却是被乜偃脚下的黑色漩涡给吸了进去。 漩涡高速旋转,隐约可见里面一些景象。 许从一体内的剑拔了开去,他恢复一点神志,艰难眨了眨眼,看到前面对峙的两方,目光不受控的,就被漩涡给吸引了过去。 他眯着眼,隐约间看到漩涡下有涔涔无声的血水在流动,水波激烈翻滚,虽然暂时不能靠近,但心中一种感觉,不管是谁,只要掉进了那条血河中,将永无翻身的机会。 许从一视线里瞧见一抹染血的衣袂,他一手捂着肩膀,一手往前伸,想阻止什么。 可是现在没有谁的饿心思放在他那里,他的所有行为,都被直接无视。 乜偃以鲜血和灵魂为引,强行开启了通往血池地狱的通道,这是一种禁制类的法术,从来都不被允许谁去使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2章_182 因为一旦用了,打开血池地狱通道的人,将会永坠血池地狱,魂飞魄散。 乜偃衣袂被旋转的漩涡带出的风吹得飞扬起来,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只要能救下许从一的性命,他死又如何,魂魄破散,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又如何,他毫无畏惧。 乜偃身体开始往下沉,周遭的魔兽,包括摇光,都被猛然间扩及过来的漩涡给擒住了脚。 其吞噬力量之大,任由魔物们怎么挣扎,甚至有的魔物举刀砍掉了自己的脚,想逃离出去,然后喷涌的鲜血不断往漩涡里流,鲜血成了链接漩涡和魔物身体的纽带,漩涡吞噬魔物的速度,比其他的更为地迅速。 “50,50。” 许从一眼眸里的痛苦渐次消失,一层笑意漾了出来。 “乜偃还没完全消失,你不继续演了?” “我在演啊。”许从一笑得很从容。 系统:“我可完全看不出。” “回光返照。”耽美线的满值,让许从一心中意外地畅快,加诸在身上的这点痛,全然可以忽略不计。 这才是他想要的,受再多的磨难和痛苦,都是值得的,为了这一刻的欢愉,这一刻的狂喜,他可以付出一切,身体也好,生命也好,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拿来交换的物品。 一切为了欢愉,那是唯一可以填满他空虚心灵的精神食粮。 漩涡似乎刻意有避开许从一,看看挺在许从一一臂外。 乜偃沉郁的目光遥望向许从一,及时捕捉到许从一唇瓣边那抹笑,这抹笑像是种劫后余生。 太好了,他得救了。乜偃嘴唇微微蠕动,说了几个字。 然后他整个人连头部都陷入进了漩涡里。 其他魔物一只接着一只被漩涡吞噬,魔界大门已经关闭,奔向其他地方的魔物,有的找到了山间的住户,正踹了房门要扑进去时,脚下出现一个浑圆的漩涡,一声又一声嘶嚎,将黑夜都给撕碎,哀叫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在许从一的注视下,所有魔物们都消失在面前。 漩涡吞噬掉最后一只魔物,刹那间一闪,也跟着完全消失不见。 山间恢复一片死寂,若不是地上无处不在的鲜血,或许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许从一抓着地面上的杂草,摇摇摆摆躬身站了起来,他往寺庙方向倒行,随后背过身,靠着木墙,滑做在地。 他觉得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缓缓闭上眼,许从一倒头睡了过去,而这一睡,自然的,没有再醒过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山间一片腥臭的恶血味,乜笙脚程不快,加之在中途随便寻了个地方休息了一晚,心中下意识觉得乜偃可能会和许从一来这里落脚,只是刚到山脚下时,就闻到了一股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心中顿时一急,直飞奔上山。 一路过来都见到泼满地的鲜血,越往寺庙走,鲜血淌地越多。 乜笙很快就来到寺庙外,还没有靠近,就看到一抹红色的影子瘫在寺庙门口。乜笙停下了步伐,她下意识往红狐尾巴处看,还有一条尾巴,顿时她心中就是一喜,慌忙火急跑上去。 跪在地上,就将红狐给抱了起来。 “从一,从一,我来了,你快醒醒。” 两行泪水滚落出眼眶,乜笙抽泣着不住哭喊。 手臂间的红狐毫无生气,脑袋耷怂着。乜笙像是看不见般,继续呼唤着。 然而没有谁来应答她,哪怕她喉咙喊出了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的结局,是不是? 捉个虫,╯^╰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3章 (未来末世) 不止整个天空,连整片大地,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铁红色。 人们纷纷站在窗户后面,可哪怕是面前有玻璃窗罩着,他们还是嗅到了空气里时刻都飘荡着的铁锈味。 像是整个世界都被一圈圈生锈的铁块包围着,呼吸间都是令人喉咙发痒的味道。 许从一同女友阚薇离得玻璃窗有段距离。 当下的食物已经告急,最多能再坚持两天,而两天过后,若是再找不到食物,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这里相对还好,由于众人都挺积极,没谁真的就那么坐着,不出来帮忙,但即便如此,食物短缺还是成了当下大家面临最紧迫的一个问题。 每个人每天都只分配到定量的水,那些水,顶多能让他们不至于脱水而死,更多的,例如想要洗个澡什么的,可以说是天荒夜谭。 得亏气温不高,十天半个月不洗澡,还好,不至于身上长虱子跳蚤什么的,但也因此,众人身上都已经有一股发酸的味道。 这是末世爆发的第二个月,在前面一个月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类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漫及大地的红沙,给夺去了性命。 剩下的一些,都是身体对红沙有抵抗力的。 幸存者中,一部分更为幸运的,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身体方面出现异变,他们开始有了各种不同种类的异能。 许从一当下的异能是溶解,十分鸡肋的异能,得直接用手掌接触到腐蚀对象,且针对不同体型的对象,还得接触不同的时间。 动物比人类更加幸运,它们死亡了极少部分,更多的是在红沙的侵袭中,骨骼身躯都变得异常强大,曾经拳头大的麻雀,眼下变得同鸡鸭一样大,至于曾经的鸡鸭们,身躯则变得比狗还大。不光如此,它们的力量和速度,也同时增长起来,没有异能的人类若是遇上他们,好的能留条命,运气差的,直接丧命,成为它们的腹中物。 眼下他们在一家商场二楼,负一楼是超市,他们来晚了,到的时候里面各种食物早就被其他人给清理一空。剩下一些孤零零的货架。 就在昨天晚上,有一群体型巨大的野狗,它们一边走,队伍一边慢慢扩大,在经过这里时,好巧不巧,碰到了他们中有几个外出寻找食物的人,虽然那几个都是异能者,溜得很快,但也让开了一些灵智的野狗知晓,这个地方有美味的人类存在。末世发生后,人类一方从食物链顶端,顷刻间就跌落到了最低端,现在任何的生物,包括那些变得拳头大小的苍蝇蚊子,都开始无时无刻不视人类为果腹口粮。 搜寻的范围得往更远处推进,只是该由哪些人前去,就成了大家争论的中心。 一些表示自然还是之前那些,可现在这个世道,未知即是危险,没谁想第一个去送死,哪怕看过很多人——包括亲人爱人还有朋友,一一惨死,到自己头上,还是想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另一些于是表示这次得抽签决定,不光异能者,没有异能的人,都得一起抽。 他们有异能是不假,他们付出的,和他们得到的,并不成正比。心中早有一些怨言。 异能者人数不多,基本上可以说一敌十,他们过半的表示出要合理的公平。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一群近二十个人,异能者和普通人,聚在一起,从一个罐子里抽纸条。 抽到0的,最先去探路,抽到一的,则等探路的回来,再接替他们。 算是不幸,不过也算是幸运,许从一和阚薇抽到一样的数字,0。 这就表示他们一会等外面肆虐的狂风吹过后,就得随其他人一起离开商城,前去寻找食物了。 阚薇紧紧握着许从一手,她并没有任何异能,能活到现在,直白地说,都是依靠许从一。 倘若没有许从一对她的不离不弃,她恐怕早许多天前就进了那些凶残异兽的肚子里。 一直都被保护着,从来没有出去过,这一次轮到她,要说完全没有恐惧和害怕,那绝对不可能,在此之外,她其实是感激且感恩的,起码这样一来,就可以同男友在一起,而不是在这里担惊受怕地无助等待着。 虽没能同生,若是能同死,在这一刻,阚薇心中是甘愿的。 风刮过不久,就停歇了下来。 七个都抽到0的人各自回自己的屋,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一间间紧密挨着的商铺,地上铺着一层从家纺区搬过来的垫絮,算作简易的床。 许从一和阚薇是情侣关系,自然而然住在一块。 并没有需要收拾什么东西,最多带一点食物和水,因为谁都没法保证,在搜寻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什么困境,然后导致当天不能回来。 根据过往的搜寻经验,一般当天都没法来回。 阚薇坐在地上,末世爆发前,她家境还可以,算是书香门第,家里都专门请了人来做饭打扫,她基本十指不沾阳春雪,父母和许从一父母是故友,只是以前大家没住在一个城市,双方父母联系的不多,几个月前从一一家搬到了这座城市,随后大家都经常来往。 两个年轻人虽说不是一见钟情,但在不断的接触和交往中,都发现彼此很适合对方,许从一告的白,阚薇当时就一口答应了。 只是耗好景不长,幸福安稳的日子过了没到两天,就天降灾难。各自父母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不幸殒命。 阚薇陪在父母身边,直到他们相继永远地闭上了眼。 许从一抬手看了下时间,离预定的出发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他到一边放置衣物的地方,翻找了一件带帽子的外衫,拿在手上走到女友身侧,就披到了她身上。 阚薇略有一怔。 仰头看许从一,神情似乎在说,她不冷。 “外面风沙大,穿上这个好一些。”走在街上,有时候刮过来一阵大风,吹起来的风沙,能直接遮掩了人的视线。风沙甚至会灌进口鼻和耳朵里。 许从一两手握着阚薇肩膀,单膝跪床垫上,将人揽进怀中。 “不用太担心,一切都有我。”许从一温声说道。 阚薇反手搭在许从一手背上,她怎么会不知道,其他的异能者在似有若无地刻意排挤许从一,只因为他的异能迄今为止都还没有正式派上过用场。但她对许从一很有信心,她绝对的相信他。 “嗯,我知道。”阚薇点了点头。 之后两小情侣都相拥在一起,在这个死亡气息无处不在的末世夹缝中,享受着这一刻微小的幸福。 “70。”许从一脑海中冒出系统的声音。 许从一抬着眼眸,望向橱窗外面,对面商铺里,也住着人,其中有一间里有个异能者,双方视线在一个刹那交汇,许从一眉宇下意识就拧了拧。 “他似乎不太友好。”系统自然也看到了对面那个年龄和许从一差不多大的男子,那人看许从一的视线,隐有一丝妒意。 “不只不友好,如果给他机会,他会杀了我。”许从一补充系统的话。 “一个炮灰,不会翻出多大波澜的。你肯定有法子对付他的,是吧?” “他不惹我,我自然不惹他。”若对面那人真来惹他了,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中,他可不会再像之前那些世界那样坐以待毙了。 “这个世界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系统感慨道。 许从一弯了弯唇角,不置可否。 别说不值钱,这些人,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是真实存在了,是被创造出来,满足某些读者的欲求。 “还有五分钟。”系统提醒许从一。 许从一低眸看腕表,将手从阚薇肩上拿开。 阚薇紧抿了下唇,眸光微微闪烁,落在膝盖上的手,指骨蜷缩起来。 时间过得太快,像是眨眼之间,她心中无尽的恐慌,好像站起来的力气,都快要完全消失。 许从一眼尖,自然发现了阚薇神色的异常,于是宽慰她:“我说了会保护你,就一定会用我整个生命来守护你。” “对不起,从一,我又让你担心了,只是我……”阚薇底下头,许从一眼底的坚定,似火焰,让她觉得自己这么懦弱,根本不值得许从一这么不顾一切地为她。 “好了,该走了。”许从一站起身,将阚薇一并拉起来。 两人十指紧扣,走出了临时的住处。 其他地方的人也纷纷走了出来,七个人从停电没有再继续运行的扶梯,下到一楼,在中间的圆形场地中汇合。 至于要去哪里,事先就做好了路程设计,一只往西北方向走,根据地图上的显示,在某个地方有好几个大型商场。街边上有各种小超市,只是他们到的晚,一路过来,基本都看到空荡荡的商铺。 偶尔运气好,能在里面捡到一些别人没有及时发现的食物,数量不多,仅够塞塞牙缝。 到处随处可见被人丢弃的汽车,不过没人去开,那些汽车的汽油,早在漫天的红沙中,被无处不在的红沙给吞噬殆尽。红沙似乎特别偏好这一类液态的有机物,透过玻璃窗一眼望过去,汽车外壳上都覆盖着红沙,只露出一点车窗玻璃。 这个商场特别大,有数台发电器,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才在这里继续待着,不过食物一天比一天少,周围的变异生物聚集地越来越多,估计待不了多久,就得搬迁到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们选择的出行工具是电动车,电由发电机充满,七个人,开了四辆电动摩托出去。 许从一和阚薇一辆,另外五人中,有四人两两一辆,只有一个,是单独一辆摩托。 这人正是之前对许从一神色不善的那人。 七人中三个异能者,男子也是其中七个,冰系异能,按等级来分,应该是c级,bc,+,b+,c+,一共六个等级。 许从一当下是b级。 电动摩托从拉开的门帘处往外行,独自驾一车的男子行在最前面,许从一在最后。 阚薇将外衫的帽子戴了起来,一出门,迎面一口风沙,灌进到她嘴里,喉咙顿时受不住刺激,痛痒想咳嗽,其他人虽然也难受,但没谁发出一丝声响。 阚薇咬着牙,把咳嗽声咽回去,她从后方紧搂许从一消瘦的腰肢,将脸埋了上去。透过单薄的棉质T恤,感受到许从一温热的体温,她两手在许从一腰腹处交扣。 “75。” “嗯。”许从一淡着眼眸。 “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那几个商场都没有多少食物了,最多能找到一点残余。”系统提前查看过。 “其他地方呢?”许从一问,相比他们手里拿到的地图,系统才真正算是唯一的活地图,它对这个世界的构置了若指掌。哪里有什么,食物或者变异生物,它全部知晓。 “……附近,大约六百米的地方,有个居民楼,其中一户人租了三个门面给某个食品商家。” 许从一开着车,小心在红沙中穿行。 “里面的东西还在?” “对,都在。” “三个门面……”他们这里才几个人,又没有大型的运输的工具,没法第一时间将食品都运回来。 这样的话,就只有搬迁到那里去了,加之还是栋居民楼,住宿问题也会得到很好的解决。 “你要不要告诉他们,免得浪费时间。”系统询问道。 “他们不会听我的,只有在他们都觉得无望的时候,也许才能体听进我的话。”许从一直接否决了系统的建议。 “哦。”系统语气里面低了下去,跟霜打的茄子般,有气无力。明明它一个高智能、知晓这个世界所有设定的系统,有时候感觉,还不如宿主聪明。 这是一个有点悲伤的故事,不过宿主只在女主他们面前演戏,对它从来都是很淡薄,没有太多的情感存在。 情感? 它为什么会想要对方的情感。 不该要才是。 系统忽然没精打采,许从一关注了半秒钟,随后将心思放在外界。 在路上快速骑行,都尽量选择走小过道,没有走那些宽阔的大马路。变异生物们喜欢空旷的环境,且多半都是聚集成群。 偶尔遇到一两个落单的,都有最前面的男子给一个冰刀解决了。 有惊无险的一个多小时,一行七人都相继摁住了刹车。 四辆车列在一块,大家纷纷走下车。 阚薇竭力让自己两手从许从一胳膊上离开,她得强大起来,从这一刻开始。她不能再害怕,这样的状况不会是第一次,有可能未来还会有,她不能一直都躲在许从一为她撑开的羽翼下。 齐亮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其他人以他为中心,围拢在周围。许从一和阚薇还是站在最外的地方。 “前后大大小小一共有五家卖场,异能者三个,我去这两个,你去这一个最大的,剩下的两个……”齐亮转目,抬手指向许从一所在的方向。 许从一眸色微沉,看得出来神色间在被齐亮叫到后,有一些明显的紧张。 “到剩下的两家卖场看一看,如果有发现,让你女朋友等在那里,你回来通知我们。”齐亮发号着司令,他是这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小队里,力量最强的,大家都下意识听从他的意见。 齐亮视线在掠过阚薇时,有一瞬间的变化。 对于齐亮的分配,没人开口表示出怨言。 “那就这样,快去快回,都注意人身安全。”齐亮视线扫过其他六人。 随后没再骑电动摩托,七人组成三个队,往不同的方向走。 许从一牵着阚薇的手,当拐过一个弯道后,他拉住了阚薇。 “怎……”么字没说出来,嘴巴就被许从一捂住,阚薇眨眨眼,不知道许从一要做什么。 “跟我来。”许从一压低了声音道,然后拉着阚薇,走向了别的方向。 之后闪身进了路边的一家商店,许从一先是看向四周,发现没有变异生物,才转过身。 “那里不会有食物。”许从一直接道。 阚薇怔然:“为什么不会有?我们都没有去看过。” “你看一下这里的位置,是西北方向的枢纽地带,在这之前必然有很多人经过,街上无处不在的车辆,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还有一点,你发现没有。” “啊?”阚薇连连摇头。 “许多墙壁上那些黑色的东西,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血。” “血?”阚薇惊诧不已,顿时想起刚才路过的那条街道,其中一整面墙壁都是深黑色的,就是说,那些全部都是血,得死多少……人。 “我们不知道这里具体发生过什么,其实想一想都明白,肯定不是太和平的事。”许从一道。 “那、那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然后一会回去和他们说,卖场里面没有食物?” 许从一拧过身,往道路尽头看。 “我知道一个地方,多半有食物。之前在网上游戏里认识到的一朋友,后来聊天得知他家是做送货生意的,地点就在这附近。末世爆发的时候是晚上,店面肯定关着,就算他们要拿食物走,估计也拿不完。”许从一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 阚薇脑子转得很快:“其他人难道不会知道,然后将那里的食物都拿了?” “这个就需要我们去确认一下了,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总比这样待着,什么都不做的好,你说对吗?” “……也是。”阚薇沉默了一会,忽然精神一振,“现在就去。” 许从一微笑着颔首。 两人小心往更改过的目的地走去,一路红沙漫天,空气中都是浓烈刺鼻的铁锈味,阚薇一手紧捂口鼻,一边被许从一牢牢拉着手。 都是靠边行走,借着四周的混乱停靠的各种车辆。到处都是铁红色,不见一丁点的绿色植被,空气中的氧气变得很稀薄。 具体地点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大概,于是本来该是直行的路,在饶了一个大圈后,才在一个街角里,找到了一个标志性的广告牌。 “就是这里了。”许从一道。 阚薇仰头,看着褪色斑驳的广告牌,紧了紧瞳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3章 (未来末世).2 “走吧。”许从一左右看了看,在一个横街处看到有一个灰色庞大的身影。 原本拉住阚薇的手,走了一步,立马退了回去。 阚薇睁大着眼,许从一食指竖起,轻放在嘴唇前。 嘘了一声,指向一个方位,阚薇视线追过去,心脏立马漏跳了半拍。 “等它先过去。”许从一声音放得又轻又低。 阚薇头不迭地点着。 只是运气不太好,那个灰色影子不但没当即走开,而是调转过了头,往居民楼方向走,最后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直接在一楼的店面前蹲了下去,四肢都匍匐着,脑袋抬起,看着楼上面一个闭得严实、无法看清里面的玻璃窗,那模样看起来,似乎打算在那里待很久。 阚薇悄悄扯了下许从一袖口衣襟,睁大的眼睛里在无声询问‘现在怎么办’。 “先等等。”那个灰色影子身躯足有半两汽车那么大,是一只变异过的狗,狗的眼睛由过去的棕褐色变得铁红,同红沙颜色一致。 许从一还没有单独和任何的变异生物战斗过,之前也没学习过什么技巧,近战能力并不好。 阚薇往后退,背脊靠上染上了红沙的墙壁,脚踩在铁红色的细沙中,天空灰红色,太阳已不知去向,白昼已然全变。 她让自己视线挪回来,没有再去关注那只巨狗,短暂地逃避着。即希望巨狗早点离开,也害怕它离开,她心中没法不悲观,也许巨狗知道那里面有食物,它们有一定的智力,知道食物是人类最需要的,只要守着它们,必然会有人自投罗网。 眼下他们,或许就是它的目标。 许从一眸光渐深,既然从正面没法进,或许可以绕道走后方,一般的住所,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 想到这点后,许从 作者有话要说:一正要转头,对阚薇说他的想法,视线里忽然出现划过一道亮光。 那道亮光由而下,笔直射进巨狗的身体。 巨狗被忽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一道亮光过后,紧接着就是第二道,第三道,前后四道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巨狗,巨狗连站立都没完全站起来,就在嗙一声闷响中轰然倒地。 许从一看着巨狗在眨眼的时间里,就死得通透,他下意识地就仰起头,随后视野中闯入一个不知道何时矗立在那里的黑色身影。 虽然隔着有段距离,但那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还是第一时间就令许从一手脚发寒,他盯着那人,心脏跳动的速度陡然加快。 ………… 阚(音同坎)铎,名字来源大宝贝飘香,感谢,么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4章 站在楼层上的人,一身漆黑,从头到脚由一件具兜帽的大衣罩着,当许从一看到他时,对方已经停止了动作,手脚都掩在衣服下。 不知道他刚才怎么动的手,单是看那姿态,似乎根本就没有出手过。 黑衣人静静站立了一会,随后就背过身,退到了屋里去。在转头之际,视线忽然朝许从一和阚薇所在的地方,停顿了一会。 阚薇在许从一神情停滞时,也顺着瞧过去,这一看,刚好看到黑衣人望向他们。 阚薇浑身一颤,头皮都径直发麻。她抓着许从一胳膊的手,完全不受控的痉.挛。 等到黑衣人消失了一会时间,他们两才缓缓从令人呼吸困顿的压抑气息中回过神来。 许从一挪动视线,到斜对面死去的巨狗身上,变异生物一旦死亡,其体内流出的鲜血气味很快就逸散开,游荡在附近的其他变异生物嗅到血腥味便会慢慢聚拢过来,然后将巨狗给分食殆尽。 从这个角度来讲,他们若想过到街对面,还得继续等下去。 阚薇心脏紧缩,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变异生物的血液腥臭味更甚,阚薇觉得难受和想要呕吐。 她脸色愈加惨白,努力强撑着,让自己再坚持一下。 然而当四周开始有别的变异生物疯狂聚拢过来时,它们直接扑到巨狗身上,锋利爪牙撕裂巨狗身体,它们血盆大口凶悍咬下去,隔得约莫百米远,但阚薇耳朵里清晰听到啃咬和咀嚼声,它们争抢着巨狗的肉,甚至激烈打了起来。 呕!阚薇终于没能忍住,弯腰就吐了出来,本来腹中食物就少,这一吐,吐的都是水。 身后忽然发出一道压抑的声音,随后是一阵难闻气味,许从一心底咯噔一下,回头察看阚薇,就看到她手指扣着墙,咬着下嘴唇,极力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 许从一手掌连连拍着阚薇后背,跟着就拧头去看巨狗那里,好在那边变异生物们打得不可开交,发出的吼叫声将他们这里的声音遮盖了。 半搂着阚薇的腰,许从一将她往后面带。 这里商铺和居民楼算是对半开,他们所在位置都是一间间连着的商铺,其中有家中餐馆,许从一来时注意了一下,于是他就带着阚薇去的那家中餐馆。 店铺单看外面不大,四五米宽的大门,两边各一个安装玻璃壁的包间,往里快行,很快就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除开外面的包间,内里一个半圆的回廊,回廊尽头一个空旷的空地,空地周围都是中式风格的房间。 他们随意找了一个房间,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张铺着红色布艺的圆桌,周围十张木质椅子,地上一层薄薄的红沙,许从一扶阚薇在一张用抹布擦拭干净的椅子上坐下,他则是站在一边。 “你休息一会,我到附近看看。” 许从一扭头要走,阚薇拉住他手腕。 “别去太久。”阚薇心中惶恐不安,觉得随处都充满危险。 “我知道,很快就回来。”许从一温声许诺道。 阚薇手指紧紧揪着衣摆下端,目视着许从一从她视野中离开,然后漆黑的木门缓缓关上。 “这里有什么没?”门在背后甫一合上,许从一眼底柔暖的情意就淡了两分。 “等等啊。”系统开始搜查整个餐馆,“在储物室那边,好像有几瓶矿泉水。” 许从一之后又让系统指了下方向,便马不停蹄地快走过去。 半分多钟后,许从一站在一扇漆红的铁门外,他抓着门把手,试着拧了拧,门被锁上了,进不去。 “没找到钥匙。”系统在许从一问起它之前,先一步说道。 许从一盯着铁门,思索着其他开门的方法。 “我可以支助一个万.能钥匙,来自未来科技时代,开这种门,完全是轻而易举。” 系统语速快了些。 许从一眼底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勾唇笑了笑,他却是没有接系统的话,让系统以为他没有听清楚,正准备重复时,就看到许从一摊开手掌,掌心贴在门把手上方。 系统愣住,不知道许从一这是要做什么。 随后金属开始缓慢地融化,许从一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融化的金属呈体态状,顺着铁门往底下流动。 额头上慢慢有冷汗冒出,许从一继续往掌中倾注力量。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厚实的金属门被融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洞,许从一左手穿过门洞,伸到里面,将门从内里拧开。 屋里光线暗沉,花了一会时间,才从一堆杂物中找到系统提到的矿泉水。 一共有五瓶,可以说相当地多了。 许从一另外找了一个胶袋,将水给放进去。 提着袋子回阚薇那里,阚薇吐了一通,肚子痛头都隐隐作痛,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听到开门,猛地一震,就立马睁开眼来。 把袋子放桌面上,许从一从里面拿了瓶水出来,之前拧开喝了点,水很干净,还没有变质。 “在一间屋里找到的。”许从一一边把水递给阚薇,一边说道。 阚薇接过瓶子,就直接开喝,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凉水一下肚,觉得整个人都顿时舒服了很多,她拿着瓶子想继续再喝,表情忽然一滞,看向许从一,跟着就把水反递回去。 “你也喝。” 许从一倒是没回绝,接过来喝了一点,润泽了一番喉咙。 “看起来要等到晚上了。”许从一走到一边的木格窗户边,望着外面暗红色的天空。 “齐亮那边,我们不回去,没有关系吗?”阚薇有点担心这个,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齐亮虽然没有怎么和她说过话,但对方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像蛇类阴冷的舌头一样,舔.舐过去,令她只是回想一下,都觉得浑身直泛鸡皮疙瘩。 “不会有什么的,就是这几瓶水,带回去都足够了。”许从一暖笑着道。 阚薇安心了一些。 这里的时间就过得很快,转眼天色就逐渐暗沉下来。夜里变异生物活动并不频繁,许从一到外面观察过,巨狗连骨头都被啃噬掉了,那里变得和刚开始一样,风将铁红色的沙吹过来,遮掩了地上一滩黑红的血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外面太危险,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察看一下。”阚薇没有异能,若是跟他一块出去,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他分心。 对阚薇而言,自然是不想和许从一分开,只是她也知道有自己在,十有八.九都会成为许从一的负担,于是让许从一注意安全,她会乖乖在这里等着他。 许从一将阚薇额前一缕落下来的头发给轻轻拂开,随后倾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了一个吻。 从包间里出来,许从一却完全没有和阚薇说的那样,真的去仓库察看,而是在出了餐馆后,就随意找了家店铺,进去后,背靠着墙停了下来。 “哎,你不过去?” “不过去,反正结果在那里,我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女主不在,许从一暂时想省点力气。 这话让系统没法反驳,它静了声。 许从一觉得有点无聊,这个世界是末日没错,但目前为止,好像都没有遇上什么大的麻烦,相比起上个世界,可以说一去就被道士们追捕,这里可平静多了。 随后许从一想到了一个问题,只是再仔细一想,女主家人都死了,他们已经辗转了几个城市,估计没有什么可能遇到和女主有关的人,那么耽美线没有? 如果真的没有,乐趣可就少了太多。 “齐亮那儿,你可以虐虐他啊,他对女主很有想法。”系统插.入话道。 许从一微微耸肩:“我对虐渣没有多大兴趣。”为了那种人,浪费自己的感情,许从一觉得不太值得。他懒得浪费心思去对付齐亮。 秒针快速移动,很快就过去半个多小时,许从一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抽身离开,往餐馆走。 到了餐馆里找到等在那里的阚薇,告诉她,他过去看了下,仓库里的食物都还在,基本没被人动过。 “那我们立刻回去。”阚薇惊喜道。 “小薇。”许从一忽然喊了声阚薇的小名,阚薇不解地眨了下眼。 “仓库的食物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可以吃很长一段时间,一旦人多了,势必会打折扣。到现在,人命没有食物重要,不是我要悲观,而是我们和他们待得时间不长,谁也没法保证,他们中的谁,不会因为这么多的食物,而有其他想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许从一摁住阚薇肩膀,看着她眼睛意有所指地说道。 阚薇被许从一的话说得愣住,她表情怔忪,显然在思考着那种可能。 但很快的,她就摇头。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只是我们一路走来,死了多少人,我始终觉得生命高于一切,我们运气很好啊,这样都可以找到食物,以后肯定也会找到更多的。所以,从一,回去好不好,回去告诉大家。” 许从一手上的力度松了一些,轻笑一声:“好,都听你的,是我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 “不不,我可以理解的,你会这样想,多半也是为了我。我可以忍受一切,只要有你一直陪在身边。”阚薇将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里,说些类似告白的话。 “80。” 脑海里一个数字响起,许从一瞧着面前姿容美丽的阚薇,眸色没有丝毫变化,郑重地点了点。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两人随即一同走出去,往仓库方向行。夜色暗沉,耳朵里只能听到不时滑过的风声,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沉睡中,视野中看不到任何可以被称之为生命的存在。 两人手拉着手,靠着街边墙壁快速奔跑。鞋子踩在倾覆在地面上的红沙,发出的声音非常的小。 一路过去,没遇到什么危险,仓库外面三扇卷帘门紧闭,许从一的腐蚀异能倒是能强行打开锁,不过拉动铁门必然会造成很大的噪音,而噪音势必又会惊动到到周围也许并没有走太远的异兽们。 许从一将心里的顾虑简要告诉阚薇,阚薇自然没有其他意见,随后他们绕行到居民楼里面,准备从后方找找看,也许会有其他的入口。 不得不说,老天很偏爱他们,中间那个仓库正好有一扇铁门。 许从一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有门就好。快步跑过去,许从一让阚薇注意一下周围状况,他来将门锁给直接腐蚀了。 抬手就摊开掌心放在锁孔上,许从一催动体内异能,把力量都往手上灌注,银色的金属锁孔开始出现軟化,然后慢慢的,液态的金属滑落下去,只是很快的,就在空气里再次硬质化起来。 溶解了铁锁后,许从一往外轻轻一拉,下意识想后退,以为仓库里或许会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但结果出乎预料,仓库里干净整洁,货架上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地上光洁,没有丝毫的凌乱。 就是普通仓库,末世未爆发前,估计都没有这里这么干净,干净到甚至有点反常。 只是反常归反常,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带一些事物回去,以此为证据,让其他人相信他们说的话。 许从一走进仓库,下意识扬手就去开门边不远处的灯开关,啪一声中,仓库里陡然一亮,可以说是刺目了,许从一有段时间没见过这么亮的光,眼睛酸痛中立马闭上眼,他一手用力抓着身边一个货架,等了一会时间,眼睛缓和了一些,才缓缓睁开眼。 他看着亮起来的灯光,心下疑窦丛生,按理说这里不该有电才是,也没有听到发电机运转的声音,那么电是从哪里来的? “阚铎从实验室带来的,一种新型的发电器,不会产生任何声响。”系统帮忙解释道。 这样就说得通了,许从一随后快速扫了仓库一圈,发现这里的东西很齐全,更甚至还有一些白盒装的药品。 在当下这个世界,食物是第一稀缺的,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各种药物。 他们身体素质是比过去好许多,但也不是真的金刚不坏之身,还是会生病会受伤。 许从一走到药物旁边,准备拿点药品走,手刚要碰到药品时,他眼角余光里出现一个漆黑的影子。 那抹身影异常醒目,来人就在阚薇咫尺间,阚薇背对着许从一,他看到她的背影,距离不远,因此许从一知道,阚薇这会全身都紧绷着,害怕地一动也不敢动。 把手从药品前拿下来,许从一两臂上微举到耳侧,那是表示不反抗的意思,他缓慢转正身,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然后一步步走向仓库门外。 阚薇听到后面许从一在靠近,心脏砰砰砰快跳到嗓子眼,两米开外站着名黑衣人,对方从头到脚都被黑衣裹着,身形俊拔挺直,看起来体型不壮,有点瘦消,个子很高,起码比阚薇高一个多头。 他的出现,悄无声息,仿若幽灵。 阚薇微张着嘴急促呼吸,在黑衣人倏然出现的刹那,她手脚就不受控的哆嗦起来,黑衣人明明什么都没做,阚薇就是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呼吸间吐出的气息,都在遇到空气后化为了白雾。 许从一走到阚薇身旁,没有与阚薇并肩而站,而是略往前又走了一步,隐隐地将阚薇护在后方。 黑衣人头戴遮了里面半张脸的黑帽,看不出具体相貌,但下颚同嘴唇抿起的弧度,许从一就能隐约猜测出,对方被他们惹怒了。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个仓库是你的。请原谅,我们没有拿里面的任何东西,马上就离开。” 像是怕黑衣人不相信,许从一还特意放下两手,往两边的裤兜里摸,将内衬给掏出来,让黑衣人看,他真的什么都没拿。 黑衣人没动,视线隔着帽檐,停在许从一身上,许从一给了一个极为无害和柔暖的笑。 对方同样是名异能者,且异能等级多半在b+以上,再来两个他都不是他的对手,男人是冰系异能,没有第一时间像刚才那样直接用冰刃结果他和阚薇的性命,估计多半不是草芥人命的那一类人,还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他们给当场抓住,应该是可以讲道理的。 见黑衣人对他的说辞没有回应,许从一就当他接受了。他一臂揽住阚薇肩膀,就带着她准备离开这个地方,食物虽然可以果腹,但此时,他们的生命更加重要,食物没了还可以再找,若是在这里发生点什么不幸,那就划不来了。 许从一将阚薇护在怀里,一边快走,一边竖起耳朵听后方的动静。 还有七八米就要到一个拐口,只要能安全拐过去,就表明危险解除,许从一眼睛直直看着拐口,还有约莫四米。 三米。 两米…… “等等。”就在许从一准备要缓一口气时,后面站着的人忽然发出声音。 许从一看着触手可及的希望,觉得仿佛间有什么东西啪叽一声碎裂。 他和阚薇都一同止住步伐,然而谁又都没回头。 男人声音干净清透,像是刚被泉水涤过,听在人耳朵里,让人想起曾经天空飘过的白云,晨曦时分,凝结在翠绿枝叶上的露水。 他将头上的兜帽取了下来,那是一张和常人有点不一样的脸孔,俊美是绝美,但白得不正常,像是在无光的地方待过很久,所以肤色自然就白了,不是健康的白色。 “阚薇?”男子意外唤了这么两个字出来。 背对着他的两人都猛地一怔,然后向彼此看过去,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到了震惊和诧异。 阚薇先转头,随后才是许从一。阚薇怔怔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觉得似曾相识,可具体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对方。 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二十六七,表情冷冷淡淡,如墨的瞳孔里,感知不到一点人类的温度,他虽叫了阚薇的名字,但似乎那只是个词语,不具备特殊含义。 阚薇于是疑惑着,不失礼貌地问:“请问你是?” 男人走过去伸出手,递了个张照片给阚薇。 照片泛黄,上面一家三口合影,是六七岁的阚薇,还有她的父母,阚薇看着照片上的人,视线定格在父亲脸庞上,她凝眸想了想,没听父亲说他有什么兄弟,但仔细去看,这人和他父亲在脸部轮廓上有八分像,倒是一直都不知道她爷爷的踪迹,据父亲说,他自出生后就因为一些原因,从来没有见过对方,所以,也许是她某个叔叔家的孩子,她该叫做堂哥的人。 “到屋里说。”男人没立马回应阚薇,而是转过身的同时,就重新戴上兜帽,红沙随风扑过来,一些飘到他脸上,他眉头微微拧了拧。 男人大长腿两三步就走到了旁边一处楼梯口。 阚薇显然还处在惊讶中,对男人的身份十分好奇,她寻求许从一的意见,许从一摇摇头后点了点头。 摇头表示他不清楚男人是谁,点头则是个人觉得男人应该不会对他们不利。 阚薇还是很担忧,嘴唇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好像说出来也没用。 两人快速跟上往楼上走的男人,这里算是老住宅区,没有电梯,不过就算换了其他有电梯的地方,没有电,也只能爬楼梯。 爬了五层楼,来到男人的当下的住处,男人拿出钥匙打开门,站在玄关处脫了身上穿的黑色及脚踝的大衣,跟在后面的许从一阚薇换了位置,许从一在前面。 男人把衣服挂墙壁边的衣架上,转回头看后方两人。 “衣服脫了。”他里面穿的和外面的颜色一样,都是一成不变的黑衣黑裤,衣服很服帖,将劲瘦的身体展现得淋漓尽致,腰腹间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刚才有大衣遮掩,现在身形完全显露出来,两条大长腿笔直瘦长,比之那些广告模特似乎都还要完美许多。容貌自然更不用说,俊逸帅气,即便一脸冰霜冻结,也令人为他容貌有顷刻间的折服。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4章_186 但他说什么?让他们脫衣服,这人…… 许从一心中顿时警觉,末世爆发后,没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一些人性格中的黑暗面被放大到极点,由此而衍生出许多丑陋病态的行为出来。 可男人看起来除了冷漠了一些,并不像那些人,起码眼睛里,没有那种让人恶心的慾望。 男人看许从一和阚薇 作者有话要说:都不动,还同一时间浑身都戒备起来,正要再重复一遍,心下忽然了然,他们误解了他的意思。 于是他改口,算作解释:“你们衣服上有沙子,别弄到我屋里来,脫了后,头发也清理一下。” 许从一和阚薇恍然大悟,为自己想岔了,都有一点羞赧,脸颊上都有丝红晕。 男人走到屋里去,在一尘不染的沙发上坐下,他随手从旁边拿了本书,打开就看了起来。门口两人直接在门外褪了各自外套,大力抖落上面的沙土,随后用衣服掸开头发上的沙子。 阚薇相对好点,本来就穿了件带帽的外衣,头发里掺杂的沙土不多,她帮着许从一清理头发里的沙土,许从一一头细碎短发被弄得有些凌乱,头上翘起来一缕,显得无端有点呆萌,在和阚薇的某个对视中,两人看着对方,都松了一口气地无声笑着。 ………… 改了下错字,以及补一下bug,啊,每天都懒得不想动,咸鱼瘫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5章 等身上的尘埃都悉数清理干净,阚薇方走进屋,许从一将两人的外套都搭在臂弯中,步入房间后随手将门掩上。 阚薇拘束不安地缓步到沙发边,男人下颚扬了一点弧度。 “坐。”他示意阚薇坐下。 阚薇心中一口气始终都悬吊着,哪怕坐下后,也没一点放松,两脚并拢,两手紧张地搁在膝盖上,她微仰头,许从一靠过来,没有找位置坐下,而是选择站在阚薇身边。 眼睛重看向男人,阚薇一直等着男人的回答,她记忆中没有这号人,一来她记忆没有这么差,二来男人相貌着实优异,属于过目后不会被遗忘的那种类型。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应该喊我一声爷爷。”男人在阚薇凝注的视线中,轻悠悠甩给她这么一句话。 自然的,阚薇眼睛猛地睁大,嘴巴因为愕然,而微微张着。 爷爷?她不是耳朵出现幻听吧。 “你……是不是说错了,我爷爷他,现在起码七八十,不会有你这么年轻。”虽然男人相貌上的确和她父亲很相像,但任何一种关系都可能,就是她爷爷,绝对有错。 男人嘴角勾了一下,出口的话还是一如刚才,不见多少情绪外露:“我在中央实验室里沉睡了近四十年,外貌上面看起来没有变化,算是正常。你不必怀疑,我的确是你爷爷。你父亲当初会出现,也是因为那群研究者们想看看,我的后代是不是和我一样,会有这样特殊的身体,事实证明,他们的算盘打错了。你父亲没有任何异能,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男人不加任何隐瞒,那个实验室,在末世爆发后,里面的人几乎死亡殆尽,剩下的几个没有立马死的,最后都丧命在他手里。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况且他看过很多关于阚薇的视频,知道阚薇为人如何。那些研究者见阚薇父亲没有遗传他的特殊性,转而时刻关注阚薇,但依旧很可惜,没有隔代遗传。 “这……”如果换做以前,男人说这番话,阚薇多半要觉得他或许精神不大正常,但世界都变成像地狱一般,一些人忽然有了异能,不管男人说的再荒诞,阚薇都觉得,或许是真的。 毕竟,男人没有骗他们的必要,她不是异能者,可是大概知道,这样残酷的末世中,能够一个人生活,还住在这么干净的屋子里,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 “……他们竟然连姓都没有更改一下,这一点来看,还是有点用处。”男人在苏醒后,从资料室里翻找到了阚薇一家人的信息,看到他们都还是冠的他的姓,原本贫瘠荒芜的心里,似乎有了那么一点亲情的观念,不过只有那么一点,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当时就赶到阚薇家,或许靠他的庇佑,阚薇父母不至于死那么快,但他没有去,阚薇他们的存在,对他不具备任何特殊意义,顶多是他们体内流着一点和他一样的血液,他的做法就是,没有任何做法。 只是命运就是这么巧合的东西,竟然让他在这里碰到阚薇了。 还有,应该是她男友的青年。 “那爷……您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多久?”阚薇心里倒是想叫爷爷,只是对着这么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人,她实在没法叫出口,于是直接用尊称。 “不久,半个月左右。你们两……”男人说这话时,看向了阚薇旁边的许从一,后者被他一看,面色一下也恭敬起来。 “是来找食物的?” “是的。”阚薇点头。 “还有其他人?”阚薇没有异能,另外的青年有异能,不过等级不高,单凭他们两个人,男人认为,不大可能顺利活到现在。 阚薇手指紧了紧:“还有其他的,我们那边有二十多个人,目前在一家商场二楼落脚。最近食物短缺,大家分队出来找吃的。” “你还没给我介绍你男友。”男人在阚薇话一停,忽然插入这么一句。 阚薇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把许从一介绍给男人认识。 “他、他是许从一,是我大学校友,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这些时间都是从一在照顾我。”有点过于紧张,阚薇语速不自觉地就加快。这一刻,似乎末世什么的,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她在向她的家人介绍自己男友,不断说对方的优点,希望家人能够接受他。 “许从一?从一吗?还不错的名字。”男人嘴角边隐约有点笑意,然而这些笑意,依旧只是浮现在表面,眼底沉然冰冷。 男人又从兜里拿了个东西出来,给阚薇。 阚薇疑惑地接过来,入手的是一张金属卡片,卡片最上头是一串数字,下面则是一个名字。 “这是……您的?”阚薇看着那个名字出了会神,站一侧的许从一目光一偏,就看到了卡片上的所有。 男人点头:“嗯。”应了这么一声。 阚薇到现在,几乎就没有碰到过和自己相同的姓,男人和父亲七八分相像的脸,还有他刚才给她的照片,那个照片其实看的出来,是偷拍的。加上这张卡片,她已经不用去怀疑了,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她从未见过面的亲人,她的……爷爷。 “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在这里住下。”阚铎将摊开放在膝盖上的书合拢在一起,随后说道。 阚薇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点了头。好不容易在这个末世里,遇见亲人,如果对方这个时候让她走,她估计也不大会走。 “那边厨房和浴室,想洗澡到浴室就行,都是冷水,不介意吧。厨房里冰箱中有食物,饿了就去拿来吃。”阚铎在语气顿了下后,接着道。 这下阚薇脸上的震惊更深,到不是因为厨房里有食物这个,而是竟然还有水能拿来洗澡,那是连喝一点都要倍加珍惜的。 阚薇心底一连窜的疑问,张开口就想一一问清楚,肩膀忽地一沉,落下来一只温热的手,阚薇扭过头,许从一朝她轻轻摇摇头,让她什么都别问。 表情发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阚薇往阚铎指向的浴室方向走,灰白色的门没有完全关严,依稀可见里面一点景象,视野中有个巨大的铁桶,阚薇推开门走进去,到铁桶旁边,将盖子一掀,顿时就愣住了。 许从一向礼貌地颔首,跟上阚薇,看她站在一个半人高的铁桶面前没动,走上去。 然后看到装满了铁桶清澈透明的水。 旁边洗手台上放置了一个舀水的勺,许从一随手拿过来,将勺伸到铁桶里,摇了一瓢起来,然后又将水倾倒回去。 水在重力作用下顺直往下流动,流淌到水面,,激出无数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竟然是真的,这么多的水。”阚薇抬臂,想亲自去触摸一下水面,指尖差一点碰到晃动的液面,她倏地停住手,并缓慢收回来。 “你先洗,我去给你找几件干净的衣服。”许从一返身回走,顺手拉过门时,对阚薇说道。 阚薇往浴室里其他地方看,还看到有浴花、沐浴露,这里所有东西都齐备,完全不像商城那边。 许从一回到客厅,阚铎还保持先前的姿势,靠坐在沙发上,不过膝盖上的书已经转移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这里有没有、女生的衣服,小薇身上那套,得换一换。”许从一和阚薇一样,都没法开口叫阚铎爷爷。 “那间屋里的衣柜中有。”阚铎在阚薇到浴室里洗澡后,面对这个他孙女的男友,似乎态度上有了一点变化,到不是不喜欢,而是盯着对方的视线,带着打量和不可忽略的审视,像是要就这么看到对方灵魂深处去。 视线可以说侵略意味很强。 “谢谢。”许从一对阚铎的打量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来,阚薇或许不清楚,但他相当了解,这个男人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容易相处,他的视线里从来都看不到多余的人类感情,他之前对付变异的巨狗时,也是直接就结果了对方性命,手段之迅疾,非常人能及。 他是阚薇亲人,只要他不会对阚薇不利,他也就自然不会有什么其他过激行为。 阚铎看着前方打开的卧室门,一个皙瘦的身影在里面走动,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一动,指腹摩挲着,空气里似乎漂浮着一种诱人的气息,味道香甜,惑得人想做点什么。 走到阚铎指向的房间,许从一到衣柜边,将柜门打开,中间的格子上就放置着女生的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可以从这里窥见一点房间曾经的主人,应该是个挺不错的人。许从一快速翻找着。 当然借着这个空档,他和系统交流起来:“他真是女主爷爷?” “如假包换。” “他说的,也全部都是真的?” 系统:“对啊。” “这个世界还有这样先进的技术,可以让人在沉睡中,容颜不变……” “说是沉睡,其实是阚铎自己将自己冰封起来。冻结了自己的体内时间的流逝,毕竟是女主最后的一个亲人,光环还是有点的。”系统解释道。 许从一挑选了一件纯色的棉质衣服和一条颜色要深点的牛仔裤,倒是有裙子,不过当下这个环境而言,还是最好不要穿裙子这类服饰。 “这样的话,耽美线的攻略目标就是阚铎了?”许从一转头,正好柜门后面就是镶嵌在其上的一面玻璃镜,里面的人,眼里浮出一点别有深意的笑。 系统:“不出意外,应该是他。” “看起来,他似乎不大容易喜欢上其他人。”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冰冷感,像是烈火都烧不暖那种。 “我对你有信心啊,他最后肯定会爱上你的。”这绝对是真话,就刚才的情形来看,系统发现阚铎看许从一的视线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只是时间问题了。 许从一对于系统这么相信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拿着一套衣服出去,下意识往沙发上看,沙发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许从一舔了下干涸的嘴唇,去看另一间房门,刚才还是半开,这会就全然关上,阚铎这是进屋了。 现在睡觉?好像早了点。不过想归想,他不可能跑去问原因。 去浴室外,许从一扬手叩响了门,里面水声淅淅沥沥,许从一等了会,等到水声停歇,才继续敲。 几秒钟后,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很小的缝隙,阚薇探了半个头出来,一手扒着门,裸着的肩膀上几滴水珠跌落。 许从一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阚薇快速拿了衣服,脸上一丝红晕,将门掩上。 送了衣服后,许从一转身到同浴室一墙之隔的厨房,厨房里右边靠墙的地方,有个小型的铁桶,内里装着和浴室那边一样澄澈干净的饮用水。 阚铎的这个异能,相比他的腐蚀溶解异能,明显要实用很多。 房间没有断电,在底下仓库那会许从一开灯时就发现了这点,至于电具体从哪里来,没去探查个究竟,有的事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为有电,冰箱便正常使用中,许从一打开一看,里面食物品类繁多,蔬菜水果肉类,应有尽有,且都分门别类放得很整齐。不见一丝的凌乱。 蔬菜和肉类他没动,拿了两个翠绿的苹果,就往客厅里走。已经形成一种习惯,哪怕现在水源充足,但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没有用水洗水果,而是到客厅里用纸巾将苹果仔细擦了一擦。 那边浴室水声停歇,阚薇换好干净舒适的衣服开门出来,没有找到拖鞋,地上相当干净,就直接光脚走出来。 一到客厅,看到许从一正在擦拭苹果,随即便快行过去。 “从一。” 许从一抬眸,把右手上相较个头要大一点的苹果给了阚薇,至于另外一个,他暂时放在了茶几上。视线随意一扫,看阚薇竟然赤足,就往玄关处走,这屋里有女人的衣服,肯定也会有多余的拖鞋,果不其然,在鞋柜里找到几双拖鞋,选了一双粉红色的,许从一到阚薇那里。 阚薇咬了口苹果,酸甜的果汁顿时溢满口腔,这种久违的味道,令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来。 许从一在沙发边蹲下.身,将阚薇脚抬起来,给她穿上拖鞋。 “我自来就行了。”脚忽然被抬起来,阚薇惊了一惊,在瞧到许从一竟是蹲着给她穿鞋,怎么都没法再保持平静,她想将苹果放下,站起来,许从一已经转去抬她另一只脚。 “好了。”许从一将阚薇两脚都放下,微笑着直起身。 阚薇手里拿着苹果,心里因许从一的这个行为,而顿时变得暖融融的。 “你其实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的。” 许从一在阚薇身边挨着她坐下,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我只是想对你好,尽一切地对你好。” “谢谢你,从一。”阚薇一手搭在许从一手背上,握住他手,“真的很谢谢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不需要有负担,我曾经说过,会一辈子守护你,这句话的时效性是直到我死。” 阚薇记得这话,但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被许从一又这么一提,她想有可能这辈子她都将无法忘记这话,她会记得它,到永远。 “90。” “就这么涨了?” 系统:“对啊。” “我倒是更期待另外一方。”许从一不掩饰他对耽美线的渴望,算起来这是他穿越的第八个世界,前面已经有七个世界了。每个世界都攻略不同的人物,经历不同的事,他依旧记得很清楚,记忆不是那么容易被遗忘的事,他记得那些世界的不管是言情线还是耽美线的攻略目标们。 但不会拿来做比较,每个人都是截然不同的个体,有着自己的性格和思想。 每次攻略成功,都会给他带来一份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异常喜欢这种感觉,令他灵魂都倍感愉悦。 所以不能停,他还要更多,更多的欢愉,它们是他的精神食粮,他靠它们而活。 两人在这边爱意缱绻,斜对面一间屋子的房门不知道何时打开了,门中间站了一个析长的身影,阚铎看着那两人,直到其中一个发现了他的注目。 来自阚铎那里冷冽的视线无法让人忽视,落在身上,会让人瞬间都拘束起来,不能全部放开。 阚薇算是后知后觉,然后将手快速拿开,像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阚铎其实并不喜欢他们。 阚铎过来,意外的不是走到客厅,而是径直往玄关出走,在经过客厅时,看向许从一。 “跟我出去一趟。”阚铎语气淡漠,眸色淡漠,只是一个告知,不是征询许从一的意见。 他似乎骨子里就有那么一种权威力,看人时,哪怕目光平淡,却仍旧给人一种被俯视的感觉,加上他个子起码一米九以上,许从一近一米八的身高,那种被俯视感,不由地就觉得更浓。 “那我先走了,晚点回来。”许从一起身间对阚薇柔声道。 阚薇一把抓住许从一胳膊,自己跟着站起来。 “我也去。”她说。 阚铎转向阚薇的视线,一瞬间寒凛了下来,他原本就冷颜冷色,这样一来,直冻得阚薇像是瞬间坠入了冰窟中。 她脖子瑟缩,连和阚铎对视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现在是晚上,外面天色太暗,你若是跟着出去,会让我们分心,就待在这里,听话。”许从一把阚薇手慢慢推开。 这个台阶她必须下,阚薇抿着唇点头嗯了一声。 许从一离开前又叮嘱了一句:“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困了就早点睡。” 阚薇跟着走到玄关处,看着阚铎和许从一身影从她视野中快速消失。 他以为他们会下楼,结果阚铎带他直接爬楼梯,一路上行,直接到了顶楼。 铁门开启,外面一片暗沉的深红。 在末世爆发后,太阳和月亮都被一层厚实的红雾给遮掩着,白天不见日,夜里不见月。 但又和过去有点不同,虽然天空中一片暗红,世界却不是完全黑暗,只是可见度比白昼里低了很多,不算是伸手不见五指,依稀能看到一定的范围。 阚铎在出门那会就把衣钩上的黑色大衣又给套上了,于是许从一眼里只能看到他瘦高的漆黑背影。 漆黑的身影站在天台前,楼顶吹来一阵烈风,夹裹着沙土。衣摆鼓动,露出底下同色的长裤和皮鞋。 到这里来是准备做什么?许从一来回思索了个遍,还是猜不出阚铎的想法。 于是走过去,站在阚铎身后半米左右位置。 “你的打算。”在空气似乎都开凝固下来时,阚铎头侧了一点,眼睛直视许从一。 许从一微愣,有一会才反应过来阚铎问的是什么。 他摇头,在阚铎面前,他无法有任何隐瞒:“不确定,感觉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多半要一直逃亡下去,或许能找到安身的地方,或许不能找到,但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希望。” “我这里倒是知道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要能够进到那里,生活将回到过去,不会再有逃亡,不会再有朝不保夕。” “怎么去?”似乎对阚铎的话,相当深信不疑,许从一连忙发问。 “往北走,在一片海洋底下。”阚铎移开落在许从一脸上的视线,望向了暗红色的夜穹。 “那我们一起去。”许从一表明态度。 阚铎嘴角勾了一勾:“你能给我什么?” “啊?”许从一愣住。 阚铎重复:“你能付出什么?” “我……就这条命了,如果你想要的,可以拿去,只要你能带小薇到你所说的那个地方。”许从一在沉默了半响后,毫无畏惧地说道。 “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你的命值几个钱?”阚铎忽然间说话一点没留情面,淡漠的嗓音中,带着来自骨子里的轻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5章_188 许从一神色瞬间怔然,他嘴巴张了张,想辩驳两句,可阚铎说的算是事实,他的命的确不值钱,不只他的,现在人命都不值钱。 阚铎在许从一一时 作者有话要说:间陷入沉默,没有言语后,眸光快速闪烁了一下,他拧身都回走,长腿一两步就跨到了许从一面前。 速度不可谓不快,许从一被忽如其来的气势所迫,下意识想避开,阚铎已经伸手摁住他肩膀。 随后在他的注目中,男人倾身上前,脸错至他耳侧。 对方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后,男人虽然是阚薇血缘上的爷爷,但外在却是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一个同性意外靠这么近,许从一下意识就要把人给推开,起码得拉开一点距离。 不过下一刻发生的意外状况,令他险些呼出声来。 身体被一个大力往前拽,没有及时稳住脚,许从一就那么直直撞进面前男人怀里。 肩膀上的手落到腰间,更是制住他想要逃离的想法。 ……… 捉虫加改一些bug,咸鱼瘫痪, 铺垫得够久了,啊啊啊,感觉剧情写起来好难啊,我就是一只废兽,哭哭 谢谢以下宝贝的投雷支持,非常感谢,也谢谢其他小可爱的订阅留言撒花, 记住地雷x2,草莓和大橙子地雷x3,栀夏°手榴弹x2及地雷x2,19881673地雷x2,风有云槐地雷x8,毛三哥地雷x4,木妖无痕地雷x1,微笑斯巴达地雷x1,古月地雷x1,栖迟地雷x1,满满正能量地雷x1,二到正无穷~地雷x1,谰鬼地雷x1,黎晓地雷x1,似鱼非愚地雷x1,之之地雷x1,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6章 阚铎用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怀里的人给嵌入进身体里。 这个忽如其来的状况,令许从一先是一惊,惊讶过后脑袋里一片混乱,就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他得推开抱着他的人。 但下一瞬,他瞪大的眼直接鼓圆了。身体被制住,难以动弹,脖子上滑过一道湿黏的触感,强烈到令他头皮都有战栗的感觉。 像是有点难以置信,他慢慢拧过头,看到一双露骨敏锐的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变成了狩猎者爪下的猎物,而阚铎就是那个猎人,他被他摁在爪下,等待他的命运是被开膛破肚。 “你……”这个发展显然令许从一很蒙圈,他就之前在餐馆那里喝了点水,现在喉咙异常干渴,他喉骨滚动,咽了口口水,声音很干哑。 “你要的是……我?”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人,或者说身体更为合适。类似的事件并不少见,虽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些异能者,会肆意玩弄没有异能的人,并不分男女。 阚铎眼底那抹强烈的、不加掩饰的慾望,不是许从一想去忽略,就不存在。许从一一时间被骇到了。 阚铎其实并没有太明确的想法,在实验室里待得太久,有些行为已经和过去有天壤之别,他变得异常爱干净,不管是自身还是居住的地方都不会残留一点污渍。因此在末世爆发后,他没有同任何人结伴,而是一个人独行到现在。 就是开始看到阚薇他们,并没有准备要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只是后面这两人找到了仓库,想从里面拿东西。 他原本可以直接用冰刃当场结果了他们,但他没有,根本原因,就在许从一身上。 不可否认的是,两人穿着干洁,和他过往遇到的那些逃亡者有很大区别,起码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引起他的反感。 更甚者,这个青年身上似乎有种惑人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强烈,但又从来没有闻到过,可就在那一瞬间,就让他哪怕只是没有碰触,仅这么远远看着,都会想立刻将人弄到身边。 眼下人在自己怀里,阚铎知道这种气息代表的是什么了。 他心中滋生一种极端疯狂的渴求,想拥抱他,亲吻他,甚至是进.入他。 就像高耸的雪山,忽然间轰然崩塌,带着摧枯拉朽、毁灭一切的姿态。 其震撼程度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许从一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他并不抵触这种未曾有过的疯狂念头,甚至是乐见其成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对他没有损失。 青年是个聪明人,在最初见到那会,他心底其实就已经有了底。这样挺好,如果对方要反抗,他自然会用武力镇.压,倘若能和平接受,再好不过。 拥抱能让阚铎心中升起来的渴求减低了一些,他感到了满足,鼻翼里都是许从一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气息。所以语气相比刚刚,显而易见,好了不少。 “你的答复。”阚铎要听到许从一正面的回答。 许从一挣了一挣,阚铎顺势松了一点力度,不过眼眸还是相当冷慑地凝视着许从一,他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他是这样的性格,不与人为善。以及,在实验室里,后期学会,力量才是一切。 阚铎的目光像散开的蜘蛛网,将许从一给死死捆缚在网中央,他知道对方要什么答案,只是他一想到楼下还在等着他的阚薇,他的头就怎么都无法点下去。 太可笑了,不该有这样的事的。 “这个笑话不好笑,我可以做其他的,我喜欢阚薇,我爱她,所以我不能背叛她。” 阚铎忽然抓着许从一胳膊,将他往围栏边用力一推,许从一后背砰地撞上石壁,硌得他背脊顿时发痛,还不待他做出什么反应,面前黑影圧过来,随后两腿.间插.进一条腿。男人膝盖抵着他大腿內侧,身体更是从前方伏下来,两人间的距离,比刚才还要近,就连之前没有触及到的隐秘的地方,现下都有直接相触。 许从一不仅是惊讶,而是惊骇,对方的慾望如此明显,灼热感透过彼此穿着的衣服,快速传递过来。 许从一脸颊迅速绯红,一半因为羞辱,另一半因为愤怒。他梗着脖子,愤怒地瞪着阚铎。 他尊重阚铎,对方声称是阚薇的亲人,可他竟然对他有慾望,如果阚铎想要他的命,他不会多犹豫,但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愤怒将许从一眼瞳烧得通红,像是有团璀璨的火焰在里面燃烧一般,星光闪耀。阚铎觉得这个样子的许从一异常地迷人,他手指抚了上去,停在许从一眼角,指腹轻轻摩挲,想就这么将许从一漂亮的眼珠子给挖出来,然后细心保存,这样就可以随时都看见。 不过这也仅是想法,没有立刻去实施。他清楚,这双眼睛会吸引他,完全是因为它们镶嵌在许从一的眼眶中,脫离了这里,恐怕便会瞬间黯然失色。 何况他也没有任何可以操作的工具,冒然挖出来,必定会弄得到处都是血,他不喜欢血液沾染到自己手上,那样一来可不怎么不好。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阚薇是我孙女没错,但我对她没有感情,我可以让你们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也可以让你们立刻从这个世界消失。你要不要赌这个可能?”阚铎覆到许从一耳边低声轻语,他表情轻松地说着残酷的话。 许从一全身都僵住,难以置信。 他怎么敢去赌,他不敢赌。和阚铎接触的简短的时间里,已经足够他认清一个事实,他早就明白,但天真地以为,希望还会有。没有的,这个在实验室沉睡多年,又忽然醒来的人,早就和他们不同,或许该被叫做怪物才对。 他之所以会向他们表明身份,让他们以为他是和善友好的,其实不过是将他们当玩物,打发无聊时间的玩具。 不管他说的那个名为下城的地方是否真的存在,他和阚薇要想顺利脫身,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许从一在一开始惊慌过后,选择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可以,但有一点,不能让小薇知道。”许从一做出了答复。 阚铎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他哪里会看不出来许从一内心真正的想法,他能在实验室待那么久,而没有被彻底销毁,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许从一的小心思,马上就能猜到。 许从一点了头,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在他这里自动视为彼此缔结了约定。许从一认命一点还好,如果不认,他会让他认。 阚铎直起身,同时也将腿撤了回来,他来天台还有其他的事,不光这个。 身上的圧力一减,许从一就快速退了数米,拉开他和阚铎间的距离。 然后两眼直盯阚铎,以防他还有其他的异动。 但对方放开他后,就背过了身,仰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夜穹,长身直立,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一身漆黑,比这个黑夜还要暗沉几分。 阚铎没说话,许从一自然也不会主动找他说话,这个男人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颠覆了他对他的认知,如果有选择的话,许从一一点也不和他有交集。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心脏还在不安地跳动,一种特殊的预感,也许等待的马上就会来,随后,正如许从一想像的那样,他们等待的东西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的黑点,然而黑点行动的速度极快,可以说是眨眼间,就由小黑点变成了庞然大物。 羽翼拍打的声音直入耳膜,许从一看着朝他们扑过来的巨型鸟兽,在看清对方的样子后,一口气滞在嗓子眼。 那是个有一辆面包车大小的变异鸟,一身褐色表皮,全身上下没有附着一根羽毛,赤.裸的身体,有着强壮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两只骨翼都比成人还要大,扇动间,风声呼啸。 巨鸟在他们看到它的第一时间,也准确无误地发现了他们,笔直朝他们俯冲。 许从一扭头就想往楼道里跑,身体已经转了过去,余光里瞥到阚铎还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了身般一动不动,许从一下意识想开口让阚铎离开,只是很快闭上了嘴巴,他自己一个人跑进了楼道里,抓着楼梯扶手,准备这么跑下去,已经下了几个台阶,忽然身形一顿,他回到铁门后,胆战心惊地往外面看。 楼顶风大,吹起阚铎黑衣下摆,扬出一个飘逸的弧度,他就那么矗立着,毫无退缩,毫无惧意。 许从一看到阚铎没有抬动任何一只手臂,但一幕惊人画面出现,以他身躯为中心,在周围忽然凭空出现数把锋利的冰刃,冰刃尖端朝向里,一时间停顿在虚空中不见移动。 但就在变异巨鸟嘴里嘶叫着凶猛俯冲下来,眼看着尖锐的噱就要将阚铎给整个头都咬进去时,所有冰刃突然转向,于彻底的无声中,全部刺向巨鸟身体。 第一把冰刃射进巨鸟体内,随后是第二把,第三把,数十把冰刃在一两秒的时间里,通通没入巨鸟体内。 巨鸟身躯摇晃,剧痛之下,反而完全叫不出声,它的两只骨翼也同时被阚铎发出的冰刃戳的千疮百孔,巨鸟身体直往楼下坠,在许从一视野里,很快就消失了身影。等了一会,楼下传来巨大的重物砸地声,似乎整栋楼层都跟着晃了一晃。 许从一抓着门槛,这一次和那次不同,他亲眼目睹阚铎不费吹飞之力,就斩杀了一只巨兽,倘若换成他独自面对巨鸟,等待他的命运,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这样一个异能等级高强的人,算是迄今为止,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存在。 若跟着他,活命机会绝对会大大提升。而他之前想好的找个合适的时机,带着阚薇悄悄逃开,这个想法此刻就动摇起来。 死亡才是最可怕的,至于其他,都必须为活命让路。 许从一等在原地,准备等阚铎过来,再次向他表明一下态度,不再是欺骗和虚与委蛇。 但他没能等待阚铎过来,而是眼睁睁看着男人从他面前笔直坠下了高楼。 虽然知道对方很强,可阚铎忽然就跳楼,许从一顿时一惊,撒开腿冲过去,上半身探出围栏,就急急往楼底俯瞰,立马就瞧到一个黑影。 黑影站立在巨鸟身体上,此时正躬着背,弯腰拿着一把冰刃,切割巨鸟的身体,他一刀刺进巨鸟胸口,反手下拉,一个血窟窿顷刻间出现。阚铎看着不断涌出来的鲜血,眉头下意识就拧了拧,变异生物腥臭的血腥味,直刺激着阚铎的嗅觉。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往楼顶上望。夜色暗沉,许从一看不大清阚铎当下的神情,可男人视线穿透黑暗,直达他这里,仿佛心有灵犀,在对视的刹那,他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许从一即刻反身往楼下跑,他异能等级不如阚铎,没法像他一样,从七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都毫发无伤。 以很快的速度跑到楼下,再从院落内转到外面的街道,刚拐角,一阵强烈的铁锈味就直扑口鼻,许从一脸色凝重,脚下步伐在微顿了下后,迈得更快。 许从一来到阚铎身旁,阚铎一见他过来,就立刻给他让开身,于是许从一得以完完全全看清楚,变异鸟胸口那个正在狂喷鲜血的窟窿。 “……是要它的心脏?”许从一紧蹙眉头,试探着问,阚铎已经将变异鸟给杀了,但他又将变异鸟胸脯给割开,许从一猜测他是要变异鸟体内什么东西,下意识间觉得有可能是心脏。 “心脏里面有个晶体,你把它拿出来。”阚铎手腕一翻,掌中的冰刃瞬间消失。 许从一看了眼阚铎,后者回他不动烟火的淡漠,许从一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随后走了上去。 倒是没有站在变异鸟身上,而是走到侧边,变异鸟即便倒下,都约莫有半个人高,许从一卷起袖子伏身过去,一手撑着变异鸟身躯,一手往上伸,伸到不断涌动鲜血的伤口里。 伤口很深,直达心脏,在血肉中很快就摸到一个大的軟物,比人类拳头要大两三倍。许从一一只手握不住,他不得已往前又近了一步,身体同变异鸟靠得极拢,他两手都伸到了血窟窿里,阚铎说的是要心脏,许从一便动用异能,将心脏周围其他紧缠的肉壁给腐蚀开,当四周压力慢慢降低时,许从一腐蚀掉连接心脏的血管,把鲜血淋淋的变异鸟的心脏给径直掏了出来。 “打开心脏,内里有个晶体。”阚铎见许从一掏出心脏,递向他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神色间意外没有之前的对鲜血的排斥。 而他自己其实也发现了这一点,诸多的事实,足够证明一件事,只要是许从一碰触的东西,包括他这个人,都不会让他有肮脏的感觉,哪怕这会许从一衣服上沾染了变异鸟腥臭的鲜血,他亦不觉得反胃。 他以前就始终有那么一个想法,这个世界一定有这样的存在,于他而言是不的同特殊的,他没有刻意去寻找,因为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会遇到的,只是时间长短关系。 随后忽然的,他的面前就出现这么一个人。他那么特别,将他的所有渴求和慾望都挑了起来。 阚铎对世界如何,人类命运又如何,一点不在意,他活着,仅仅只是活着,曾经没有伟大的目标,现在同样没有。 或许有一点改变,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觉得世界好像忽然间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似乎觉得,活着也是件挺好事,既然是好事,就得继续下去。 许从一在阚铎的指示下,把巨型心脏放变异鸟身上,他小心翼翼腐蚀外面猩红的血肉。 “30。”脑海中系统的报数昭示着耽美线在此刻被触发起来,且数值看起来还不算太低。 “这个晶体,是不是能帮助异能者提升等级?”在现实世界那会,许从一曾经有段时间,看了挺多的,尤其喜欢科幻类的,末世有涉及,所以对于套路了解了一二。 系统:“你猜的很对。” “阚铎又有什么病?”目前许从一就发现了一点,阚铎十分爱干净,之所以出来都穿着黑色长款风衣,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杀变异鸟极为干脆利落,却在挖心时,停了下来,刚过来那会见到阚铎脸上的嫌恶,不算浓烈,但他还是仔细看到了。 “有点洁癖,其他的,暂时没有查到。”世界脚本中对阚铎提及到的地方不多,男人一共出现过两次,两次都是以黑衣现身,连他的外貌,都不过一句话,寥寥数字。 许从一内心里和系统交谈着,外在方面,神色沉然,当心脏被腐蚀过半,隐隐显出一个物体来时,直接停止了继续腐蚀,手指将物体从猩红肉块里扣出来,晶体一到手,他就感觉到一股能量在往掌心里钻,那股力量强大而诱人,许从一一时间抓着晶体,生出一种据为己有的心理。 他猛地摇了下头,对于自己会冒出这种自私可怕的想法,感到一丝羞愧,及时将念头给压回心底,许从一摊开掌心,让阚铎将晶体拿走。 “既然它是你挖出来的,就归你了,这东西对我没多大用。”并不是没用,只是效果不佳,阚铎现在等级在b+,还有上面还有一个等级,一般来说,到了c之后,已经无法再通过吸食其他异能体的能量晶核,而进阶了。 换做以往,他早不会做这事,只是当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后,既然归拢到他的羽翼下,自然而然的,他得让许从一强大起来,他不需要柔弱无力的附庸者,可以的话,他希望身为异能者的许从一尽快强大起来。 毕竟他们不久后即将要去的地方,比地狱还难行。他活着是没什么目标,但有一点,他睚眦必报。还喜欢牵连其他人,他受过的那些悲苦,身体被无数次得解剖实验,他要躲在下城的人们都一起来体会一下。他们享受安稳的时日太久了,该体会一下真正的绝望。 看着手掌里的晶核,许从一算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他们逃亡已有几个月,从来不知道变异生物体内会含有晶核。 他回忆过去那些日子,从一些痕迹中发现了一点端倪,有人刻意隐瞒,所以他无从得知。 阚铎既然说晶核对他没有帮助,许从一也就不推脫了,他会把晶核给他,一方面是想他能快速升级,另一方面,许从一觉得,也有施恩的手段在里面。 这就是常言中道的,打一棒再给颗甜糖吃。 晶核中的能量源源不断往体内蹿,很快就扩散蔓延至全身,身体似乎漂浮在温暖的海水中,全身心都不自觉就慢慢放松,许从一吸取着晶核的能量。 花了一会时间,将能量全部吸收完,他睁开中途闭上的眼睛,一瞬间觉得自己体内能量充沛,完全没有困意感。 阚铎视线上下审视了许从一一番,发现他整个人都因吸收能量而眸色都变得璀璨耀眼起来,他竟是觉得有点为此高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为他人觉得高兴的情绪了。 抛开在天台上的事不谈,就单单这儿,许从一得像阚铎表达谢意。 “谢谢。”他很直接地表达,谢阚铎将晶核让给他,也谢阚铎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个捷径可走。 阚铎深深看了许从一两眼,随后利落转过身,就往许从一刚才来的方向走,许从一在原地血泊中站了一会,接着就快步跟上。 在走过拐角的时候,许从一好像听到一点异样的声音,他没怎么多想就拧头去看变异鸟的尸体,看到是一巨大透明的冰块,冰块就在刚刚的十几秒中里极速形成,把变异鸟整个包裹其中,这还不算完,在许从一的注视下,巨大冰块开始出现龟裂。 砰一声炸响,冰块碎成了千万片,向着四面八方迸裂开。 有冰块往许从一那里飞,许从一急往后面退。没注意到阚铎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因此许从一撞上了阚铎,他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然而当下心中十分震惊,他甚至沉入自己的思维里,对自己不断暗示,不能惹怒阚铎,他捏死你跟捏一只蚂蚁一样,不能让他伤害阚薇,他要什么都给他,别忤逆他。 “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听话,你不要伤害阚薇。” 眼前的男人以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诡异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许从一恍然间才意识到,自己把心中想的都说了出来。 他尴尬地想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这样就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可惜他不是土系异能,只能这么想想而已。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阚铎没给许从一台阶下,将他这番话全部听了进去。 许从一表情一瞬间变得呆呆的,嘴巴微张,内里红艳的舌尖若隐若现,茶色的眼睛发圆,明明一个成年人,意外中竟显出一点可爱来,阚铎心中猛地一悸。 他盯着许从一的视线莫名就灼热起来,身体某部位也开始有明显变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往里微卷,那种渴望和需求霎时里被放大到无数倍。 许从一看着阚铎冷漠的神色一点点变化,他立刻警觉,并不着痕迹往后面退。 ……… 有着人是不是想刷卡啦,哈哈哈,哪能那么快呢,最多明天有个手推车,围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7章 在许从一以为阚铎或许会有什么动作时,男人只是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他视线穿透力极强,令许从一觉得内心里的一切想法都无所遁形。 事实也证明,男人看出了他的一些想法。 “你想离开,带着阚薇离开。”并不是疑问句,相当地肯定。 隐藏的想法就这样被直接看透,许从一愕然地说不出话。 “你有多少把握,她在见到我之后,会跟你走?我是阚薇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至亲了。”他得打破许从一心底的打算,他身边不需要有二心的存在。 许从一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摇头,可阚铎说的每句话,都的确是他内心所想,被阚铎穿透力极强的目光盯着,他没有欺骗对方的勇气。 “或者你可以告诉阚薇,说我对你有点特别的念想,但估计她不一定会信,然后会追问你,那种想法具体是什么。你会如实说,还是扯一个谎言。” “你应该知道,一个谎言开始后,未来的时期里,会用无数个谎言去补充。”阚铎目光咄咄逼视许从一。 许从一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给震得完全无招架之力。 “我……”我怎么样?许从一脑袋里此时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阚薇真的问起来。 “我可以庇佑你们两个,也可以让你异能等级增长很快,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具体有多简单,阚铎就没说了,在他看来,他已经算是仁慈,换了其他人在他的角度上,根本不会费这么多唇舌,让事情变这么麻烦,直接强取豪夺就是。 他大概希望尽可能和平点,你情我愿,总是要比强扭的瓜吃起来顺口些。 许从一身体微微有点摇晃,阚铎的这番话,仿佛就像给他定了刑,沉重的镣铐加诸在手脚上,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不能有差错。 夜风将地上铺散的红沙给吹了起来,红沙漫天。阚铎已经快走到小区入口,许从一整个人都怔怔的,他张开嘴巴,吁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他没有太多自由选择的权利,要想安然无恙地活着,就得有所付出。 大概就尊严上会有点受损,这个世道,尊严得为性命让路。 眼瞅着阚铎深黑的身影快从视野里消失,许从一忙举步追上去。 回到阚铎住处时,阚薇没有睡,刚才那个剧烈动荡惊得她相当害怕和不安,原想跑出门去找许从一他们,转念里又立马想到,她没有异能,倘若出去没找到人,又或者不幸运遇到变异生物,她胆怯以及畏惧,害怕死亡的原因里,除了本身对死亡的惧怕,还有担心再也无法见到许从一,她一直都在等待,从商场那边和众人结伴后,都在等待中。 她就那么站着,两眼都紧紧盯着门后,隐约里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阚薇甚至没有从猫眼里去看来的是谁,就三步并做两步走,扑到门口,一把迅速打开门。 来的正是阚铎和许从一,两人面色表情都沉静,看不出什么异常,好像真的只是出去走了一走。 “从……”阚薇先喊的从一,不过阚铎走在前面,平淡无波的视线看着阚薇,阚薇顿觉一种极大的压力,她及时改了口,声音低了一些,“……爷爷,从一,你们回来了。” 一个年龄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人叫他爷爷,阚铎欣然接受,甚至还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阚薇束手束脚地给阚铎让开道,等人走过去后,才将眼睛抬起,看向走过来的许从一。 许从一没忘阚铎的话,在门外脫了外套,抖落上面沾着的沙土。 阚薇想过去帮一把,被许从一拒绝。 “你刚洗过澡,就别再弄脏了。” 阚薇余光朝客厅里看,阚铎坐在沙发上,屋里灯开着,不过窗帘全部紧紧拉和,澄亮的灯光下,阚铎拿了本之前那会拿的书,一手打开,另一手半举到茶几上,边缘处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杯,里面空空的,没有水,但就在阚铎手轻轻挥过时,杯中赫然盛了满满一大杯清澈的水。 阚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后眼帘低垂,看起了书来。 他沉默且不语,然而强大的存在感让人完全无法忽视,有他所在的地方,仿佛空气都跟着凝固和沉闷,呼吸受阻。 阚薇拉着许从一到卧室里,轻手关上门。 她问了一下刚才震动的原因,许从一告知她他们遇到了一只巨型变异鸟,不过由于有阚铎在,没费吹灰之力,变异鸟就直接横尸了。 他省略了其中一个重要的小插曲,为了不让阚薇为难。 夜已深,阚薇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有了点困意。许从一到床头掀开被褥,让阚薇困了就躺下睡觉。 头枕在舒适柔软的枕头上,阚薇仰头看上方略弯着腰的许从一,四目相对,未有言语,彼此心意已知,阚薇伸手抓着许从一衣袖。 “你不睡?” 许从一把阚薇额角的一缕头发撩开,声音如幽泉涤过山石:“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那你快点。”阚薇点头,说道。 许从一给她捏好被角,临出去前温柔抚了下阚薇脸颊,阚薇看许从一走出去,灯蔑门掩,缓缓合上眼帘。 客厅里灯光还亮着,阚铎坐在沙发中间,姿势似乎一点没变动过,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不然真的会误以为坐在那里的不过是一尊俊美的雕塑而已。 雕塑在许从一关门那会,眸光就沉了一沉,到许从一手里拿着衣裤进了旁边浴室,雕塑手指動作,将厚实的书砰一声闷响中给合上。 随后阚铎视线从书的封面上挪开,往身下看。墙上挂着一个石英钟,从他回来到现在,大概过去半小时,但兴奋的地方,依旧不见消退的迹象。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它意外出现了,阚铎自认不是慾望强烈的人,在实验室那些年,多数时间都是在实验台上,疏解的次数不多,他不热衷此道,可眼下,它在向他传达一个信息,它不想再自己沉静下去,想要别的什么人,来碰一碰它。 这屋里的别人,一个是他伦理上的孙女,一个是没有关系的青年,对象该是谁,已经很明显。 作为冰系异能的异能者,阚铎可以动用寒冰,将兴奋之处冷却下去,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他掐断了芽,他没有压抑它的必要,这里不是实验室,他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他愿意。 虽然铁桶里水很多,许从一还是节约着在用,从头到脚都洗了个遍。穿上干净的衣服,顿觉浑身都说不出来的舒适。 拿了一张毛巾,盖在头上,就开始快速擦头,由于是短发,一会时间,就差不多擦好,他把毛巾摊开放铁杆上,站到镜子面前,没找到梳子,于是就那么用手随意理了下头发。他眸光凝注着里面的人。一直以来都是用自己的身体穿梭这些异世界,在离开后,去往下一个世界时,身体数据会重新刷新一遍,无论之前有过什么,都会回到最好的状态。 刷新过七次了,之前很少仔细看自己,现在这么一看,觉得脸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变化。 玻璃镜里的那个人,让他觉得有点陌生,他回忆最初的那个自己,一切都变得很奇怪,仿佛那不是他所经历过的,而是被什么人强行塞到他脑海中,而这些他穿梭的世界,每段记忆都十分清晰,每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许从一揉着太阳穴,有种预感,照眼下这种状况发展下去,也许他会慢慢忘了现世发生过的事,也许还会忘了自己是谁,不过没关系,就算真忘了,他还是他,只要灵魂没消亡,他就会按照当下的想法一直这么走下去,绝对不会有改变。 许从一对着镜子里那个自己弯起唇开始笑了起来,他无声的肆笑着,笑得背脊都微微躬了起来。 笑的时间不长,他在这个世界里,不是来游玩的,如果想生命继续存在下去,就得继续扮演,刷言情线和耽美线,努力完成特定的任务。 将额头碎发全部捋到脑后,露出整个光洁的额头,刹那间他整个人气势一变,变得强势锋利起来,如同一把开鞘的利剑,眼眸里光芒明亮,完全没有之前的柔軟和温暖。 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从来没有在攻略对象面前出现过的他,他的温柔对谁都可以,本质上的他,生性冷漠,与人决绝。 他以虚情和假意应对着攻略对象们,有时候其实也想用真实的自我,或许从这里试试看? 系统:“角色的约束力其实没有那么大,你用真实的自我,只要不出离人物原本性格太远,不引起世界人物的警觉,都是可行的。” 许从一抹掉滑落下颈子的水,往门口走,他一手握在门把上。 “临时变的,还是一直都这样。” “最近才变动的规则,以前不行。”系统道。 虽然系统这么说,然而许从一却没有完全相信,根据结果来推过程,表面上看起来他是来攻略女主的,但从第一个世界开始,攻略女主变成了表面任务,触发耽美线,并攻略耽美线对象,变成了隐藏任务。 言情线倒是时不时就崩,耽美线可从来没崩过。 这些世界具体是因何而存在,许从一觉得,他好像捕捉到一点关键。 总会有水落石出那天,他会找到,也会等到。 门于无声中拉开,许从一甫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眼,对方站在门口,似乎站了有一会时间,许从一倒是没多想,以为阚铎这是要进去,便侧过身,给阚铎让道,阚铎走进来,却是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许从一一愣,不管阚铎是要洗澡还是洗脸,都不是他可以围观的,他也没那爱好,重新去拉门,手还差一点碰到门把,就被另一只手臂给拦了下来。 垂下眼帘,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许从一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和他距离不到一尺的男人。 在看清阚铎眼底凝聚的慾望时,他立刻明白阚铎这是准备做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面退,然而浴室空间本来就不是特别大,许从一退了两步,背脊就撞上后面的瓷砖墙。 他的抵触表现地如此强烈,令阚铎盯着他,隐隐间像是有一丝狩猎者看猎物的戏谑。 “你……”许从一开口说了一个字,就立刻顿住声。没有询问的必要,答案一目了然。 可是才多久,他以为起码不是现在,不是今天。 但又为什么不是,至少大多数人都是感性.冲动的生物,更何况,这里是末世,一种潜规则,强者即为王。 阚铎从许从一闪烁不定的眼眸里,瞧出了一点惧意,还有一丝受辱。 从整体上来看,许从一其实相貌一般,不算出众,但若是拆开来,脸上每个部位,都可以称之为不错。 一直都温和有加,看起来像是随时都带着一层面具,现在就好多了,不过阚铎意外的,觉得这兴许还不是许从一最真实的那个自我。他直接伸手过去,摸到许从一耳侧,只是随意兴起的念头,所以就这么做了。 阚铎仔细摸索,想找到一点痕迹。触手的皮肤温热润滑,像刚被剥了壳的鸡蛋,一沾上去,就被某种力量吸引着,许从一的身体有股特别的魔力,阚铎不满足于这样浅层面的碰触他。微搏有辆小小的手推车。 他要的,不是这么一点点…… 许从一半夜将近凌晨一点才从浴室走回阚薇所在的房间。推门进去,屋里没开灯,一片漆黑。 他放轻了脚步,暗中摸索着走到床铺的另一边。 手臂酸軟,从来没这么长时间的使用过,现在動一下,都拉扯着筋脉一样地酸痛。 动作弧度很小地掀开被褥,小心翼翼躺下去,刚把被套盖好,旁边阚薇仿佛睡梦中知道许从一来了,翻了个身,就窝进许从一怀里,许从一条件反射扬臂去搂阚薇肩膀,刚移了一点,就立刻停下动作。 他手臂落在阚薇的枕头上,指骨紧紧弯曲,每根手指都还残留有僵麻感,手腕也酸酸麻麻,他想起阚铎在释.放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下次换个地方。” 男人指腹轻摁着他的下嘴唇。 下次……许从一猛地握紧拳头,如果真那样,他不保证自己还能忍下去。 许从一低目,在黑暗中,用眼睛描摹阚薇的脸庞,心中的阴郁慢慢消减一些。 这一夜,许从一基本没怎么睡着,导致第二天一大早,顶了两个浅浅的黑眼圈。 阚薇捧着许从一的脸,凑上去仔细看。 “是不是我睡觉不老实,吵到你了?”因为有点前科,所以阚薇就这么问了。 “不是。”许从一直接否认。 阚薇略有迷茫:“那是怎么回事?”就是和其他众人在商场那会,也没见许从一有过睡眠不好,导致黑眼圈的。 “因为换了一地方,所以不大习惯?”阚薇又问。 “有这个原因,不过更重要的事是,我在想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和我爷……阚铎一块,不就行了。”阚薇临时改口,现在只有他们两,叫男人名字,更为顺口许多。 “不回去了吗?就这样和你爷爷同路?”许从一记起来在到仓库之前,阚薇意表达地很明确,要把食物和众人一起分享。 “不回去。”阚薇表情蓦地坚定起来,“比起那些人,你和阚铎对我来说更重要,你们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许从一见阚薇把他和阚铎放在相同的位置上,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悦,阚薇还完全不知道,她这个意外遇到的爷爷,昨晚在浴室,逼他用.手给他擼了一發。 两人走出卧室到客厅,阚铎还是坐在沙发上,看样子坐在那里有段时间。 “爷爷。”阚薇不多言,就这么唤了一声。 阚铎以微点头,算作回应,随后他转目看向阚薇身侧站着的许从一,青年视线和他有片刻的交集,立马就躲避一般给移开了。 倒不像是完全的生气,而是在怪责他,不该这么急躁。他已经极力在控制了,只是让许从一用手,没有立刻動他。他应该感激他,帮着他瞒着阚薇。 “去把早饭吃了,一会我们出发离开。”阚铎冷硬的嗓音一出,阚薇就呆住了。 “离开,早去哪儿?”阚薇脫口就问。 “下城。” “下城?”阚薇没听过这个名字,神色奇怪地去看许从一,许从一和她一样,都对这个地方很陌生。 阚铎搁在膝盖上的手点了两下。 “建立在海洋底下的一座城市,算是一个小的浓缩的世界,那里和外面世界截然不同,不会有食物的紧缺,生命也受到一定重视,不会随时随地都被变异生物围攻。他们派了人在外面寻找幸存者,这里的末世,其实没看起来那么绝望。” 真正绝望的他们还没看见,等到了下城,就会有机会。阚铎对下城并不向往,但他还是得去,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里的人们会过得那么无忧无虑,有他的部分付出功劳在里面,他们抽取他的血液,注射到选中的人体内,进化成功的,进到下城做守卫,至于失败品,则全部拿去销毁。 因为有变异人做守卫保护下城,在末世爆发时,那里就成了唯一顺利逃过一场天灾的地方。 更是到现在,成为了最特殊的存在。 他们享受了这么久,阚铎觉得,是时候付出点东西了。 “真的吗?”阚薇忽然兴奋起来,抓着许从一手腕,表现地异常激动。 “当然是真的,我欺骗谁,都不会欺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阚铎故意看了许从一一眼,颇有点含沙射影。 阚薇沉浸令人喜悦的信息中,没有注意到许从一和阚铎间的涌动暗流。 阚薇到卫生间洗脸,许从一往沙发方向近了两步,他不是阚薇,阚薇被他护着,对这个末世了解得并不完全,哪怕是至亲的人,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就背叛你。 何况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亲人,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阚铎虽然没有骗阚薇,可他必然隐瞒了一些事,他说的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而其他没有说的,或许更重要。 “……你为什么之前没一个人去下城?”许从一以这个为切入点,问阚铎。 “我是从实验室那里,知道下城的存在,你觉得我一个人独自先过去,不会被人起疑吗?”阚铎笑许从一的天真。 “现在我们三个人,去下城还是会让人怀疑。”许从一顺着阚铎的话道。 “我是说去下城,没说主动去。” 许从一瞳孔蓦地一缩,似乎无论他怎么说,阚铎都能找理由反驳他。 “那我们怎么去?” “会有人来接我们,你们和我要做的,就是等待而已。”阚铎把事情说得相当轻松。 估计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加上阚薇洗漱好出来,许从一便适时敛下了神色。 说是早饭,其实就一盒牛奶加一块面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吃过后,许从一和阚薇到卧室收整一些穿得上的衣服。而阚铎,则是先一步去了楼下。 这间屋子住起来很舒服,阚薇睡了一觉,比起在商城那边,可以说天壤之别,在这里,爱人和亲人都在,外面的危险仿佛间离得很远。如果可以选的话,阚薇挺想继续住在这儿,不再奔波逃命。 不过既然阚铎都发话了,对方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有血缘这层无法割裂的关系在,阚薇无条件地相信阚铎。 他们的未来,会比现在还要安稳祥和,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手推车,嗯,特别小,速度特别慢。 昨天肚子痛了半天,是晚上躺床上用爪机补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8章 许从一和阚薇下楼时,没有看到阚铎的身影,只瞧见一辆外形比较古怪的物体,整体成略微扁平的墨鱼状,但后面没有触手,理论上像是交通工具。 阚薇不解地转头看向许从一,许从一松开她手,往前走过去。这辆交通工具在他回来那会,是没有出现的,这会停在这里,怎么来的,他无从得知,但很明显,驾驶者肯定是阚铎。 正如许从一所想的那样,的确是阚铎。 通体漆黑的金属交通工具,于无声中忽然打开,类似某种类型的超级跑车,车门成蝶翼状,往正上方开启。 许从一他们站在侧边,因此只一眼,就穿透了整个飞行器。 给外面截然不同,汽车里面壁身全透明,普通一面镜子,外面的所有都一清二楚。 耳边除了偶尔掠过的风声,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眼前的一幕让许从一和阚铎都几乎同一时间屏住呼吸。 许从一在车门边,手臂略举,示意阚薇过来。阚薇慢慢靠近,但两人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就登上去,而是站在旁边。 “仓库里的食物怎么办?”飞行器的空间看起来宽阔,只是都空荡荡的,不见任何箱子,许从一以为阚铎下楼来,起码会先准备一些食物,可什么都没有,看这架势,好像食物与他而言,是根本无足轻重的事。 “这里到海边只有几个小时行程,不出意外,很快就能碰到下城的搜寻队,你如果怕中途肚子饿,可以回去拿点。”阚铎平静无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在回去了,仓库那边应该聚集有变异的生物,它们鼻翼很灵敏,你们若是不快点,也许马上就能找到这边来。” 许从一闻言,不由自主地就转头去看旁边不远处的入口,果不其然,能隐约看到一些摇晃的黑影。 “上去吧,从一。”阚薇声音有些发紧,她害怕一切变异生物,又无条件地十分相信阚铎,她觉得对方绝对不会做任何对她有害的事,他们是血缘至亲,她相信他。 这已经可以算是盲目了,但也并不完全说不通,毕竟阚铎给了她一个希望,一个可见的未来,她的期望不多,就是同许从一安稳在一起,过最简单无险的生活,她迫不及待,想从当下的末世里逃开。 阚薇拿开抓着许从一胳膊的手,先许从一一步,缝上了飞行器。许从一看着阚薇在飞行器里转身面向他,催促他赶快上去。 两人坐在仅有的两个位置上,车门从上方快速合上。 随后飞行器开始升空,在虚空中停顿了一会。 “把安全带系好。”前方驾驶位传来一个声音。那张椅子很高,将坐在前面的人给完全遮掩了。 听到声音后,许从一转头寻找安全带,阚薇找到带子就往身上套。咔咔两声后,两人头还低着,忽然将飞行器一个加速,就笔直冲向了红雾弥漫的天际。身体不受控,直往后面仰,阚薇更是被惊吓到啊的叫了一声。 之后飞行器都稳定在一个速度上,视野中全是一片弥漫开来的红雾,耳边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可仿佛又听到极速呼啸的风声。许从一紧握阚薇的手,阚薇紧张惊惧到手几乎痉挛起来。 这个飞行器有定位功能,定的地方就是下城所在的大致位置,阚铎破解了外面几层屏障,最后一层,需要原驾驶员的虹膜才能解锁,然而那个人,早就碎成了一堆冰块,估计这会,冰块融化,蒸发到空气中去了。 他并不弑杀,但那人企图从他的猎物体内抢夺晶核,他也不要那些东西,可不喜欢别人捡漏,拿走他的东西。彼此谈不拢,就怪不得他下杀手了。 飞行器行进的速度很快,到预定的区域,用了半天时间都不到。 这架飞行器是他顺手拿来的,若是被其他下城的搜寻者看到了,估计会引起一点麻烦。阚铎最不喜欢麻烦,让许从一他们先下了飞行器,随后开着飞行器,钻进了漫无边际的大海里。 阚铎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开着飞行器独自走了,海风裹挟着水汽,吹向阚薇和许从一。 阚薇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海面,脸上一片茫然。现在是什么情况,阚铎丢下他们单独走了? 为什么,不是说好一起的吗?相处时间,统共加起来不到四十八小时,但阚薇显然已经将阚铎当成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家人,她不相信会这样,于是往前面走,走到陡势险峻的海岸边,只要再往前半步,就会坠落下去。 阚薇瘦小的身躯被强劲的海风吹拂着,微微摇晃,令后面注意她的许从一心下就一紧。 几步追上去,许从一抓住阚薇手臂,让她先冷静下来。 “他不会有事的。”就是他们出事,阚铎都不会有事,男人具有的强悍异能,就足以让他睥睨许多存在。 阚薇还是担心,眼睛盯着海平面不放:“但他掉下去了,都过了快一分钟,还不出来,要不我下去看看。” 阚薇这样说的同时,手臂开始挣脫,但许从一哪里会真让她去。 “他在实验室待过近四十年,对待事情处理的方式肯定和我们不同,他很强,这一点你不用怀疑。”许从一将阚薇身体扳过来,两手摁着她肩膀,直视她的眼睛说道。 “况且他是冰系异能,海水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 许从一的话像是具有一种安抚性,尤其是被他浅褐色的瞳眸盯着时,会让人不自觉就相信他。 阚薇紧张担忧的情绪瞬间缓和了许多,她转过视线,去看水面,许从一说阚铎会出来,那么就一定会。 等待的时间不长,水面出现些微波动,跟着在许从一和阚薇的注目下,海水从下方还是冰冻起来,几个呼吸时间,眼前的大片海水,凝结成冰。冰块中间的地方,出现一个深坑,冰块自发行程一条阶梯,一个黑影从海底下,拾阶而上。 黑影后脚提出冰冷,忽然极速冲至半空,顿了约莫半秒时间,跟着极速俯冲下来。 气势恢宏,黑影还没到,阚薇他们已经感觉到强大的威慑气息。 黑影堪堪落在许从一和阚薇面前,来人取下戴着的帽檐,脸一如既往寒冰冻结,眼眸漆黑,如同镶嵌在上面的金属制品。 染了血似的嘴唇轻抿,似乎就这么一会时间,阚铎身上就有了什么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其他两人自然无从得知。 “……就在这里等着?”许从一率先打破此方的沉寂。 阚铎金属似的眼眸定在许从一脸上,后者感到漫及全身的压力,目光晃了一晃。 “四处走走看,等在这里,目的太明显。”阚铎声线平稳冷漠。 “那……是分头,还是一起?”许从一问。 “你觉得我们人很多?”阚铎反问。 “不。”许从一声音低了一度,为自己不合适的问题,感到一点羞赧。 阚铎走在后方,那道视线或许强烈,谁都无法忽略,许从一和阚薇都局促地走着,手也没再牵到一块。 海边紧临一个大型的度假场所,许从一他们去的地方,自然就是度假区。 这里地处东南地段,相比之前待的地方,似乎红沙的侵袭没有那么强势,四周物体,还隐约可见一点本身的色彩。 走在满地红沙上,每个落脚都发出一定的声响。他们到最中间一座高耸的酒店,酒店上的写有名称的牌子已经被红沙侵蚀得看不清具体字样,门口三百六十度旋转玻璃门早已停止运转。 左右两边的玻璃门更是不知道何时被打碎,边缘处尖锐的玻璃片上依稀可见一点暗色的痕迹。 阚薇在玻璃门前止住脚,盯着暗渍看了好一会,心下大概有了点猜想,她回头看身侧的许从一,许从一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心中的猜想。 “要进去吗?”阚薇蹙着眉,酒店里面暗沉沉的,就这么看着,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像是里面躲藏着什么特别可怕的生物,它们正虎视眈眈,随时要冲出来,然后将他们拆吃入腹。 “还是不了,到旁边吧,旁边有个可以坐的地方。”许从一指向左侧,那里安置的玻璃门完好,一家咖啡店,从外面就能完全看到里面。 “嗯。”阚薇于是很许从一过去咖啡店。 玻璃门锁着,许从一腐蚀掉铁锁,把门推开。 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霉臭味,许从一立刻挥手,拦住要往里走的阚薇。 咳咳,咳。许从一捂住口鼻咳嗽了两声。 “先等等,通会风,里面味道太大。” 闻言阚薇退后了两步。 正好阚铎走过来,阚薇便和阚铎并肩而站,忽然拉进的距离,来自阚铎身上的冷寒气息,让阚薇下意识就想躲开点,只是这想法一起,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男人个头很高,站在一块,阚薇比她低了整整一个多头,她得略微仰头,才能看到阚铎眼睛。 阚薇悄悄打量阚铎,这就是她的家人,给了她父亲生命的男人。父亲一辈子,直到死也没能见过对方,阚薇记得父亲从来不在她面前提阚铎,她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不是不想提,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提。 她见到爷爷了,男人比她大不了几岁,很帅,很强大。 相信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 咖啡店里空气流通着,霉臭味减轻了一点,玻璃门很严实,红沙侵入地不多,就靠边的一些座椅上铺满红沙,其他都相对还好。 许从一将一张椅子上的靠背拿下来,掸着上面的尘土。 整理出来三个干净的座位,阚薇并不累,在许从一唤她过去坐时,远远晃首。她看到右边有扇关着的门,想着或许可以在里面找到什么东西,便迈开腿走了过去。 门把上薄薄一层沙子,阚薇手放上去,就咔一声,缓慢拧动。 门开了一个缝隙,光透进去一点,光影中似乎有什么快速掠过,阚薇一时间没注意到,继续推门。 方门打开一半时,阚薇瞳孔猛地放大,看着地上一团堆叠起来的森白人骨,她嘴巴一点点张开,然后啊一声尖叫出来。 许从一在收银台内翻找抽屉,试图找一点水出来,带来的水放在飞行器上,下来那会忘了拿,虽然有个冰系异能者就在门外,但许从一宁愿自己找水,也不大想去拜托阚铎。 他刚拉开一抽屉,那边就传来一道叫声。 许从一直接一手成收银台上,翻身就跳出去,狂奔着冲向阚薇。 阚薇立在一扇门的正中间,身体激烈颤抖,两眼发直,嘴唇都不住哆嗦。 一把两人拽开,屋里的景象顿时也汹涌澎湃地撞进许从一视线里。 一口气滞在嗓子眼,粗略那么一扫,能看见的头骨就有二三十个,没看见的,门后的另一半边,数量只会多不会少。 许从一将阚薇脸压向自己肩膀,他定定地看着那些皮肉内脏,连头发都消失的白骨,脚底下寒气直往身上冒,他眨了眨眼睛,像是不大相信,可是白骨安静地堆砌着,不是他们的幻觉。 就在两人都震惊于一家咖啡厅会有这么多死人白骨时,地板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甚至于地板开始大面积剧烈晃动,有东西潜藏在下面,正准备随时破地而出。 一种意外的危机感侵袭过来,许从一一臂拉着被吓傻了的阚薇就往咖啡厅外面走,然而还不等他们跑到门口,就立刻停下了脚步。自建咖啡厅外面的天空,忽然之间就整个暗沉了下来,像是有谁从天边拿了一张漆黑的幕布,把整个世界都包裹得严实。 黑色幕布里传来羽翼拍打的声音,那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刺激着耳膜。 黑色幕布倾覆下来,然后,许从一和阚薇得以看清楚,那并不是真的幕布,而是成百上千的,比人的脑袋还要大的一群变异的乌鸦。 那些乌鸦眼睛全部都是血红色,于是在漆黑的幕布里,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变得有醒目。 变异的乌鸦发现了他们,并且将他们当做今天的盛宴,乌压压的倾覆过来,带着贪婪和残忍的欲望。 许从一和阚薇惊住了,这么多的乌鸦,显然不是他们俩可以对付的,何况他们身后,一块块地板开始脱落,同样灰黑的两个拳头发现的老鼠蹿了出来。 它们潮水一样往许从一和阚薇所在的地方聚集,准备用它们尖锐凌厉的獠牙,将出现在这里活着的人类,变成和房间里的一样,森白的骨头。 许从一将阚薇护在背后,变异老鼠很多,行进速度超级快,几秒钟的时间就跑到了他们面前。 对比了一下屋里和屋外,许从一毅然决然选择跑出去,他拉着阚薇几个箭步奔了出去,转身以迅疾的速度,将玻璃门立刻关上。 一只蹿在最前面的变异老鼠在关门的刹那冲了出来,许从一猛地用力拉死门。 砰一声,表现老鼠身体卡在门缝中,当腹给夹得身体爆裂,黑红的鲜血四处喷溅。 其他后面的变异老鼠一只接着一只往玻璃门上撞,它们似乎被屏蔽了痛觉神经,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一只变异老鼠停下,没多会玻璃门下的地面就流淌出一摊积血。变异老鼠还在往玻璃门上撞,许从一两手拉着门,防止变异老鼠突破门防,汹涌冲出来。 门锁被破坏,许从一无法松开手,甚至只要稍微松点力,门都会被撞开。 阚薇在一边束手无措,看着许从一一个抓着门把,想过去帮忙,但玻璃门下半部分,基本都会暗红的鲜血染红,血腥味从门缝里逸散出来,她胃里直翻腾,有股想要作呕的冲动。 门被大力撞着,变异老鼠开始往玻璃门上堆积,后面的变异老鼠往前面撞玻璃门的老鼠身上爬,然后一头撞过去。 阚薇心中极端害怕,不过虽如此,她还是左顾右盼,想找到点什么东西,帮助许从一将门给锁上。 但可惜周围空旷,除了遍地的红沙,什么其他有用的物质都没有看到。阚薇眼眸一低,就瞧见自己穿着的外套,停了一两秒时间后,阚薇不假思索,就立刻迅速脫了外套。 红沙肆虐飞扬,阚薇眯着眼,防止沙子进到眼睛里,她一边往许从一身边靠,一边两手快速将衣服给拧紧成一条绳。 鼻子里闻到一股股作呕的腥臭味,她尽量屏住呼吸,靠过去后,就把拧成绳子的衣服往两扇玻璃门上的门把手里穿,穿透过去,又极为迅速地拼命拉进,打成死结。 这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里发生,捆好衣绳后,阚薇手放在上面,不住哆嗦着。 许从一先试着松开一只手,门立即出现一个狭小的缝隙,许从一整个身体压上去,用身躯将缝隙给压回去。 显然阚薇的衣服绑得爱你不好,许从一干脆开始脫自己衣服。 拿着外套将门把缠裹了几圈,然后才死死捆上。 两件外套,才终于将玻璃门给锁好。 一些变异老鼠看见玻璃门无法突破,开始寻求其他出去的方法,它们退了回去,利爪朝向地面,高速挥动起来,变异法老鼠准备通过挖地洞的方式,钻到玻璃门外。 许从一他们的心思在玻璃门关上后,转到了外面。 阚铎一人长身直立,面对数以千计的变异乌鸦,毫无畏惧,毫无退缩。他就那么挺.拔地站着,背脊完全不见一点弯折。 他的面前,变异乌鸦疯狂扑过来。 数十把锋利的冰刃排列在阚铎身体周围,冰刃在阚铎的操控下,同一时间射向乌压压的乌鸦群。 冰刃所到之处,都鲜血翻飞,更有无数的黑色羽毛,在变异乌鸦们的叫声里,从天空飘散下来。 几乎没把冰刃就穿透一只甚至是两只乌鸦的身体,变异乌鸦同冰刃一起坠落到红沙中。 但随之冰刃凭空消失,接着虚空里又出现一把臂长泛着刺骨冷意的冰刃。 几乎没有停息,下一瞬立马又激射了出去。 然而变异乌鸦数量庞大,它们分散开,位于两边的变异乌鸦朝阚铎猛烈俯冲过去。阚铎余光里看到了,却没做任何回应,依旧专注对付正前方的变异乌鸦。 两边的乌鸦开了些灵智,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得手,谁知忽然变故出现,一个白色的影子挡在了阚铎身侧,直接举起胳膊,徒手就去抓变异乌鸦。 每抓到一只,都会刻意停顿一两秒,然后他挥起手臂,将腐蚀掉某部分的变异乌鸦给投掷出去。 许从一两只手配合使用,速度出奇地快,阚薇跑到墙角里,蹲下.身躲着,这个时候她就不能再去帮忙的,最该做的事,就是在他们同变异生物战斗时,将自己保护好。 阚铎的冰刃不断往乌鸦群里刺,把乌鸦群给慢慢打散开了,原本黑压压的天空出现一点光亮,世界顿时变得明亮许多。 阚铎在处理完约莫半数的乌鸦后,忽然收起了所有冰刃。 变异乌鸦们隐隐有点忌惮他,不过还是没有放弃攻击,它们重新整队,地上那些跌落下去还没有彻底死去的乌鸦们,也扑煽着各自残破不堪的翅膀,想加入进去,不过只能在地上扑腾,已经没有再次飞上空中的力量。 变异乌鸦集结成一团,它们缓慢往天上升,仔细去看,只会以为那真的是团乌云。 乌云再次狂扑而来,阚铎目光如炬,盯着迎面过来的变异乌鸦群,在乌鸦们快冲至面前时,他扬起手,掌心对着外面,变异乌鸦们忽然间全部停滞在虚空里,然后从最边沿的地方,开始有乌鸦身体冰化,透明的坚冰迅疾往里扩散,变异乌鸦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阚铎嘴角略扯了一下,他摊开的掌心猛地一收,冰化的程度更加快,不到三秒的时间,所有聚集在一起的变异乌鸦,被包裹在寒冰中,并在下一刻时间里,笔直砸落在地。 轰隆声巨响,硕大的冰块直接将铺陈写地砖的地面给砸出了一个大坑,只是冰块却不见一点破损。 一地都是破碎的变异乌鸦,不时传来一两道悲鸣声。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许从一转身去找阚薇,阚薇见面前的危机暂时解除,立马就动身站起来,她飞扑到许从一怀里,身体止不住颤抖,显然已惊吓过度。 许从一半搂着人,走到阚铎身侧。 脚下还有无数的变异老鼠,踩在地上,都有种可怕的危机感,许从一往四周看,似乎能去的地方就是度假酒店里了。 “现在怎么办?”许从一决定先问一问阚铎的意见。 阚铎先往沉寂的海平面望了一眼,随后冷淡无波的视线转回来,落在问话的许从一面上,至于阚薇,他就仅扫了那么一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8章_192 “到酒店顶楼。”阚铎的想法和许从一的不谋而合。 许从一搂着阚薇转身就急走。 酒店统共有二十多层,这么单靠爬的话,要花费点时间,而另一边,变异老鼠已经有一两只开始冒头。 许从一同阚薇正要进到酒店前厅,后面一道声音忽然叫住他们。 “等等,这么走太慢。”阚铎大长腿两三步就到了许从一他们面前。 许从一费解,不这么走,难道他们能长翅膀飞上去。 下一刻他知道,他们不能长出翅膀,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阚铎一把将许从一怀里的阚薇给拉了过去,阚薇一撞上阚铎身体,就惊了一跳,但不等做任何反应,她就看到阚铎举起的手腕间,有到金属流光夜光,并同时有根银色的钢索往上方发射。 钢索尖端刺进坚硬的墙壁中,阚铎一手搂着阚薇的腰,叮嘱了她一句“抱稳”,随后两人就从地上飞了出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9章 钢索并不足够长,固定在大厦中间部分,因此阚铎将阚薇送到钢索所在的下一个楼层,就把人给放下了。 随后他一个转身,从踢碎的落地玻璃窗直往下坠,风把他衣摆都给吹得往上掀,阚铎完全没有依靠钢索,就这么直接朝下方跳。 许从一在阚薇一上去后,脸色就沉了几分,当阚铎从高处落在他面前,并向他逼近时,许从一下意识就退了半步。 看阚铎的神情,似乎想用同样的方法,将他像阚薇那样,给抱到高楼上,许从一宁愿自己独自爬十多层楼梯。也不愿和阚铎有过多接触。 之所以刚才没走,是为了确认阚薇安全,许从一在阚铎臂膀有抬起来的迹象时,先他一步就错身过去,向着暗沉的酒店里面走,差不多是用跑的。 阚铎眼眸缓缓下移,他看着自己空荡的掌心,随后抬目,去看身影已经快消失在拐角的青年,唇畔边隐有一丝趣味的笑意。 那抹笑转瞬即逝,像投入大海的一粒细小石块,掀起一点涟漪。 许从一在楼道中快走奔跑,中途没有做任何停歇,一路紧抿着唇,往酒店楼上爬。 阚薇在另外一面完好的玻璃壁后看到许从一没有同阚铎一块上来,而是选择自己单独爬楼梯,她担心许从一不知道她所在的具体楼层,于是调过头,往房间外面走,在楼道里找寻了一会,才找到楼梯所在的地方。 阚薇站在楼梯最上面的台阶,探出身,往下方看,许从一奔跑地很快,阚薇已经能够听到一些渐近的脚步声。 “你不嫌这样跑着累啊?十四层楼哎?”系统在许从一跑得喘息声都越加沉重时,奇怪地问道。 许从一眼眸里光亮暗沉,嘴角微弯,似笑非笑。 “如果就那么坦然地让阚铎抱我上楼,你不觉得和我现在的人设有出入?” 系统:“你担心他怀疑你?” “我怀疑他知道的比你还多。” “怎么可能?”系统完全不认同许从一的话。 许从一于是问道:“关于阚铎提到的下城,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你是忘了和我说,还是不了解?” 系统语顿了一下,随后为自己开脱:“未来要进行的剧情中,下城是作为废墟的存在,具体什么原因导致的,没有确切的文字做提示。而又因为下城在深海里,我暂时没法查看。” “所以,你的不知道是客观原因?” “对啊。”系统声音里有点委屈,莫名其妙就被许从一怀疑,它很冤枉好不好。 许从一感受到了系统忽然失落下来的情绪,意外安慰了它一句:“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系统在顾影自怜中,忽然听到许从一的道歉,直接给惊呆了。 半天才支吾:“也、也是我不好啦。” 许从一无声笑了一下,站在十六层楼上的阚薇已经能够看到他,于是立刻放声大喊“从一,这儿”。 那边阚铎在许从一跑开后,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就跟着上楼,而是转过身,往不远的前方地面看,铺陈在地面上的瓷砖开始出现松动,在第一只变异老鼠冒出头来时,阚铎手臂往虚空中一扬,变异老鼠从脑袋部位开始,瞬息间里就被冻成了一只冰鼠。 也是同一时间,整个地面都覆盖上一层坚厚的寒冰,将蹿出头和正准备蹿出头来的变异老鼠给冻在了寒冰下。 寒冰透明,底下红色的沙土将寒冰给衬得铁红。 阚铎垂目凝视了一会,然后利落转身,飞上了高楼里。 许从一和阚薇从楼道里走到刚才阚薇所在的房间,去的时候,阚铎已经到了,正背对着他们,身躯钢骨挺拔,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弯折的那天。 两人手牵着手,在阚铎后方两米多远停下,同阚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阚铎冷峻的脸,还有随时都难见波动皮肤的眸色,在传递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信息。 阚薇倒是心里想靠近,但总是会临时止步,能同阚铎在一起,能看到他,或许她就该满足了。毕竟,他们过去没有见过面,没有任何感情做铺垫。 三个人一前两后就那么站着,冷风从破裂的玻璃窗灌入进来,整个空间里就只剩下风声。 “在这里等?”死寂无处不在,令阚薇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两脚开始有僵麻感,阚薇拉了拉许从一胳膊,压低了声音,悄声问。 许从一掀起眼皮,瞥向阚铎,男人一动不动,一身的漆黑,连周围光亮在靠近他时,好像都自动退开。 眉头微锁:“大概是吧。” 他也不是很确定。 “那会等多久?”阚薇转动脖子,他们所在的地方特别空旷,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存在,这样站着,她总觉得说不定就要站到晚上。 系统:“有一架飞行器正在靠近。” 许从一摇头:“不会太久。” 阚薇两手都抓着许从一胳膊,半依偎在他身上,许从一视线直视着窗户外,整个天空和大地都一片漫无边际的血红,空气忽然安静下来,什么都没有,除了沉寂。 而就这么默声等了几分钟,视野中冒出一个黑色的小点,黑点由远及近,正朝着大海的方向前行。 当黑点变得足够大时,许从一他们得以看清,黑点是夹飞行器,其外观和他们不久前乘坐那辆飞行器,可以说一模一样。 在末世未爆发前,他们顶多是在电影里看过类似的飞行器,而现在,他们亲眼看到这种飞行工具,才终于清楚,世界科技的发展速度,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快很多。 或者说,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完全被当权者们蒙在鼓里。 就像现在,也是因为运气好,碰到了阚铎,倘若没有碰到他,他们会怎么样,继续失陷在异变凶兽的包围中,也许哪天一个没注意,就会被它们啃吃得只剩一堆白骨。 阚薇这个时候恍然明白,自己和许从一还有其他逃亡中的人,是被遗弃的那类存在,因为没有强大的背景和身份。 听阚铎之前说,下城的人在搜救他们,为什么是现在,而不是更早的之前,下城在末世之前就建立了,是不是表示,他们早知道会有今天,知道世界会被遮天蔽日的红沙覆盖,知道世界会沦为末日? 在这一瞬间,哪怕即将要得救,远离危险的变异生物们,阚薇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这些人太可怕。 明明空气气温不冷,阚薇浑身战栗了一下,肺腑里都是一阵寒冷。没有谁喜欢被遗弃,被蒙在鼓里还好,现在全部都知道了,忽然间,心中生出一股怒气,她想质问,但立马又发现,好像根本没有质问的对象。 这是世界的规则,而规则,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由一小部分人在设定。 阚薇脸上的喜悦顿时消散,许从一一直关注着玻璃窗外,但阚薇手忽然发抖,他低头问了声“怎么了”。阚薇只是摇头,望向飞行器的视线,已经凉了几度。 飞行器在掠过酒店时,减缓了一些速度,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许从一因为刚乘坐过另外一辆飞行器,知道从内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前方的阚铎就那么站着,不见动静,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阚铎好像并不喜欢出现的那架飞行器,以他现在的异能等级,也许能瞬间击落飞行器,也说不定。 为了不让这个猜想变为现实,许从一走到玻璃窗前,开始挥手并大声呐喊。 “喂,这里有人,等一等……” 飞行器还在直行,似乎没有看到他们,许从一干脆脫了浅色的外套,拿在手上就用力挥舞。 喊了有一会,飞行器忽然调头,往他们所在的楼层靠近。 漆黑的庞大金属将天空遮掩,神色的阴影撒落在矗立落地玻璃窗里的三个人。 舱门打开,门口一名穿着银灰色制服的中年士兵,士兵一手在里面摁了一下,随后悬浮在空中的飞行器下方伸出一块踏板,金属踏板略有倾斜,直接连接到许从一脚下踩着的地面。 “上来。”士兵对许从一他们喊道。 许从一没有立刻就走上去,而是当即回头,去拉后方的阚薇。 金属踏板宽度一米左右,无法供两个人并肩行走,许从一拉着阚薇手,等她走到中间位置,飞行器上的士兵接住她后,才松开手。 阚薇上去后,许从一还是没上,他转向右侧,正好阚铎走过来,许从一退了两步,给阚铎让出位置,但阚铎却是走到他身边,肩膀上蓦地一沉,许从一顿时惊得一颤,只是那边飞行器上阚薇和士兵都盯着他们,许从一压着眼皮,没有推开阚铎。 阚铎倾身附在许从一耳边道:“下城对异能者并不友好,至于阚薇,只要是具有生育功能的女性,都会给予最好的优待。”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不去下城。” 阚铎湿热的气息扑在许从一耳后敏感的皮肤上,他扭过头,面前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然而眼底的光芒太过尖锐,像是下一刻面前的刃就会化身为凶猛的野兽,然后将视野所及的一切都彻底摧毁破坏。 许从一快速回道:“我不会和阚薇分开。” 阚铎墨色的眉微微上挑了一点,他身体往后撤,踏上踏板前,给了许从一一句话。 “希望你将来撤后悔今天的决定。” 走到飞行器里,里面干净整洁,应该说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会和漫天红沙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分别,外套就没必要再穿了,一到舱内,阚铎就随手褪了外套,搭在臂弯里,飞行器里空间很大,此时意外坐了许多人,男性偏多,女性屈指可数。 阚铎外套一脫,几乎所有目光都从阚薇那里转移到他身上。 几乎每个女性的目光都一样,带着惊艳和欢喜,至于男性们,也差不多一样,羡慕有,嫉妒却更多。 异能者和普通人在相貌上,并没有太大不同,陌生人之间,如果对方不主动提及或者展示自己的异能,是无法具体判断的。 不过飞行器的人们,在看到阚铎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一致觉得,他必定是异能者,还是个等级很高的异能者。 神色淡漠地扫了一圈,还有几个空位,阚铎长腿两三步走过去,走动间落在身上的一道道意义复杂的视线也跟着转移。被这么多人围观,阚铎似全然不在意,等坐下后,他冷沉的目光一一回视过去,被他视线扫过的人,多数都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而自发挪开眼睛。 阚铎一登上飞行器后,许从一紧接着就小心翼翼走上去。 舱门在背后关上,许从一看到阚薇旁边都坐了人没有空位,但是阚铎那里,有个空位,其他地方同样也有,不过当许从一认出其中一些人时,还是走到阚铎旁边坐了下去。 飞行器慢慢升空,然后左转弯,这次就没再有停留,直接往海面上开。 座椅上有特制的安全带,士兵在他们三人都上来后,提醒许从一他们系好,一会飞行器就要沉入海底。 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在水底和在水面上完全不同,速度降了过半,开初还能见到外面的一些光,随着飞行器越往深海里游,周围可见光越少,舱里但是有应急灯,然而光亮偏暗。 没有人说话,耳边只有一阵阵轰鸣声想,前方的海水被飞行器撞开,白色水花沿着飞行器流畅顺滑的身体往后方激退。 蓦的,许从一意外感知到一道不算特别友好的视线,他追寻过去,随即发现盯着他目光阴郁的人是谁。 许从一看了齐亮一眼,就平静地转开目光,转去看阚薇,阚薇也隔着数个人,和许从一相视。 嘴唇动了动,无声呢喃了几个字,那边阚薇旋即点了点头,表示她不会害怕。 飞行器在漆黑无光的深海中快速前行,大概两个多小时后,众人眼前出现一点光。 那个光慢慢变大,然后变成海市蜃楼般的存在,像是近在眼前,也像是在遥远的彼岸。 一些人面面相觑,被接上飞行器时,只听士兵说会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前面的美丽城市? 完全就像是做梦,那里和海上那个末世仿佛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许末世才是虚假的,这里的一切才是真的。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眼底的震惊和喜悦随时要溢出眼眶。 “已经探查到里面的具体状况,你想现在知道,还是再等会?”系统在许从一脑海里冒出声音来。 许从一抬头,眼神冰冷地盯着远处的海下之城:“一会再具体说。” “好,不过先提醒一下,你和阚薇会被强行分开。”系统道。 许从一垂下眼帘,舱内光线慢慢充足,他及时撤去了眼底的冷意。 “她会被谁带走?” 系统:“下城的人,阚薇体质很适合生育,他们会给她安排很好的住处,再将她配给某个当权者。” “男主?”许从一随口问。 “不是,男主在下半年出现,目前他还在陆地上。” 那就是别的什么人了,不过无论是谁,最终都是炮灰的存在,这个世界就是围绕女主和男主在运转的,其他的人都是陪衬物。 飞行器忽然开始减速,在游到一个地方时,忽然猛地一震,然后停了下来,前端和什么东西连接上,又往前滑了一点距离,随后彻底停下。 两边舱门同一时间往上开始,幸存者们纷纷解开扣在身上的安全带,一个接着一个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士兵站在两道舱门中间,扯开嗓子道:“到下城了,各位从两侧门出去,不要推挤。” 大致数了一下总人数,二十四个,其中十二三个是熟悉的面孔,另外的则完全陌生。许从一走到前方等着她的阚薇旁边,两人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才一同下去。 飞行器连接的地方是一间全然空旷的房间,墙壁都是坚实的金属,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存在,倒是仔细去看的话,可以见到一些紧闭的铁门。门上没有锁孔,看起来不是用普通的钥匙来打开。 许从一和阚薇还有最后走下飞行器的阚铎,站在人群最后方。 阚铎头微微扬了一点起来,看着空荡荡房间的一个角落。许从一余光往身后瞧,就瞧到士兵站在舱门正在关闭的飞行器里,并没有下来。 飞行器舱门快速关上,随后往后方退。 嘭一声暗响,一道厚实的铁门将飞行器和里面的幸存者门隔绝开来。 众人听到声音,都纷纷转头,一看飞行器不见了踪影,有人拔腿都冲过去,拳头直往金属壁上砸。 只是这墙壁异常坚固,那人的手都给砸红砸痛了,铁门依旧纹丝不动。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动静,一些人开始感到不安。 “怎么回事?难道他是骗我们的?” “不可能啊,明明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这里的确是座巨大的水下城市。” “再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就会有人来接我们。” …… 而就在这些议论声中,空旷房间里一处角落中的摄像头红光闪了一闪。 随之而来的是,左右两边一模一样的铁门开始无声打开。 所有的人目光都被引了过去。 从铁门里出来一群穿着和刚才士兵身上制服截然不同衣服的人,他们全部都武装着,手中拿着高科技的热兵器。 为首的一人衣服和其他人略有不同,左臂袖章上的星星,明显要多几个角。 那人军靴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他走到新来的一批幸存者们面前,严肃着脸,冷眸扫视了一圈。 “欢迎来到下城,在入城之前,所有的男性都需要做一个测试,通过测试来判定之后你们将拥有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至于女性们,不需要做这个测试,下城珍视所有女性,将会有安定祥和的生活等着你们。” “好了,如上,请男性走左边这道们,女性走右边。”军官一通话下来,就立刻挥臂指向旁边的入口。 这个发展出乎许多人的预料。 “弄错了吧,不是该先安排一个地方让我们休息一下?测试,什么测试?来的时候,可没人跟我们说。” 一个脾气较冲的烫染着黄发的青年大声嚷嚷开了家。 军官冷睥了那人一眼,声音相当冷硬:“你如果不喜欢这个,可以自行离去。”说着这话的同时,军官后方一部下走了上来。 那人面孔寒肃,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弑杀的气息,他径直走向提出意见的青年,伸出手臂,就摁住了青年肩膀。 青年挺着胸膛,梗着脖子,显然是准备杠上了,只是当男子走到他面前,手臂一落下时,青年就立马表情痛苦的叫了一声出来。 这里空间不是很大,所以其他人几乎是一瞬间,就听到了青年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青年两手抓着男子手腕,试图将他手臂扯开,但是毫无所用,对方的手犹如铁钳一样,一旦搭上去,仿佛淋了铁水一样,给硬生生焊上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19章_194 青年痛得嘴里直发出凄厉尖锐的痛吟,两脚发颤,咚一声跌跪了下去。 军官看着青年扭曲丑陋的脸,眼底闪烁着一抹蔑视。 “谁还有意见?”军官向其他人看去,排在他身后的数名部下都同一时间沉默不语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前方站着的每一个人。 阚薇紧抓许从一手。他们在最后面,前面的人把他们给挡住了一部分。 “他们……从一,我不要和你分开。”阚薇现在脸上全是慌乱不安,她根本就想不到事情会朝着这个可怕的方向发展,一想到她马上就会和许从一分开,她就完全没法冷静下来,眼眶里更是因为惊慌失措,而闪烁着泪光。 许从一同样紧握阚薇的手,他神色间也都是惊诧和不解。 “只是测试而已,我想可能一会就能完,你看我们都安全走到现在了,还能有什么困难。不会有的,你只要等着我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去到你身边。”许从一直视着阚薇慌乱的眼睛,压低了声向她承诺道。 阚薇咬着唇,还是很害怕。 许从一将自己手腕上的表去了下来,戴在阚薇手上。 “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挡我们在一起的障碍。”许从一再次郑重地道。 阚薇看着许从一坚定不移的眼瞳,缓缓点了点头。 人们开始男女分开,走向不同的入口。 许从一同阚薇紧紧相拥了一下,随后许从一目送阚薇同其他女性一块进入右手方的入口。 后方又人靠近,即便没有回头,许从一也知道靠近的人是谁,对方周身随时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呼吸似要滞住的寒冷气息。 等到阚铎走到身旁,和他并肩时,许从一转目看了阚铎一眼,他垂下眼帘,定声道:“我不会后悔。” 随后许从一毫不拖泥带水地拧身,跟着人群往前走。 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就剩阚铎和那名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肩膀,叫不出声音来的青年。 军官见阚铎没动,下颚扬了一下,让开初那名部下过去。 那人两步就跨到阚铎旁边,正要出手将阚铎往前方推时,忽然他整条手臂从手指尖开始迅疾地往上被冰冻了起来,完全是在顷刻间,男子连反应都没有来得急做。 男子见手臂被意外冰冻,用另一只去攻击阚铎,阚铎直接无视他,从他面前走过。男子拳头立马追过去,在已经碰触到阚铎后脑勺的头发时,男子所有动作忽然一顿。 他眼睛睁得很大,发颤地瞪着前面悬空在他左边眼球前的冰刃。那把冰刃只要再往前近一分,就会刺破他眼球。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下一盘很大的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0章 等阚铎走进到入口,身后一道铁闸门落了下来。 在前面的其他幸存者面面相觑,那些武装人员没有一块跟过来,而前方又具体会有什么在等待他们,这一切,除了其中两个人,再无人得知。 狭长的甬.道,全部都是由超高强度的硬化金属修建而成,那是非一般人力可以随意破坏掉的存在。 许从一自发落在后方,而阚铎在最后。 通道上方两端都安嵌着灯,明黄色的亮光一路往前延伸。金属壁非透明,他们无法得知外面是什么情况。 而相反的,金属壁外面则是全透明,在下城的人们,于这一天,这一刻,有的通过现场,有的通过各种播放媒体,看到新的一批试验者走向了试验场地。 这一切昭示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未来的许多天,他们乏味的日子又将会进入到一个新的高.潮。由这些还不知道自己命运的人带来的高.潮。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测试相当于一个游戏?”系统将前方等待着许从一的测试,简要给他解释了一番,许从一抿着唇,在心里问道。 系统:“是,一个游戏。” “还是全民直播的游戏。”许从一心下觉得异常好笑,真亏设计这个游戏的人想的出来。 “原本他们打算的是直播外面末世的状况,但是你也知道,陆地上弥漫着浓烈的红沙,到处都是一片风沙漫天,监视器不好捕捉镜头,于是便退而求其次。”系统将自己查询到的信息,都告诉给许从一。 “胜利者应该有奖励吧?” 系统:“有的,一会也会介绍,排名前三的人可以获得第一区的入住资格。而阚薇她们,去的地方就是第一区。” “这样来说,我怎么都得进到前三。”许从一眼眸底晃过一道凌厉的光。 “有我在,你拿第一都妥妥的。”系统自豪地道。 许从一拒绝了:“第一就算了,留给其他人,我要第三。” “哎……也行,那么第一估计就会落到阚铎手里。” “顺便借着这个绝佳的机会,刷一刷耽美线。”算是游戏中的游戏,许从一相当的期待。 走了近二十分钟,一行人才在红色箭头的指示下走出了甬道,来到一个比刚才整整大了一倍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再空旷,居中一张方形的银色金属桌,桌上放置有多个款式一样的箱子。大家都面露不解。 就在这时,正对面一面墙壁上浮出一段黑色的字。 ‘桌上有个圆筒,里面有通讯器,请各位测试者打开盖子,将通讯器戴在耳朵上’。 有人将黑字念了出来。 另外有两人快走过去,果不其然,在箱子后方找到了圆筒。 一人打开盖子,将圆筒倾斜,内里装着的东西哒哒哒落在金属桌上。 那是些黑色的豆子大小的物体。 “这东西是通讯器?”那人拿了一粒到手上,举到眼前,对着光仔细观察。 ‘时间不多,请不要浪费’,金属墙壁上的字消失,换上了这一句。 有人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是多数人当下已经意识到的问题。 “要戴你们戴,我不会戴这玩意,谁知道它是什么,搞不好是定时炸弹。”一瘦高的年龄二十三四的青年嫌恶地说道。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有几个,那些人都站着没动。 其他的,包括许从一,都走了过去,拿起黑豆,往耳朵上戴。 当黑豆一靠近耳垂时,好像有了自主生命力,自己就贴了上去。随后耳垂蓦的一痛,黑豆里蹿出一根细小的针,扎穿了佩戴黑豆的人的耳垂,并在后面自动弯折回去,连接上黑豆,于是通讯器就完全固定在了人们的耳朵上,远远看去,就像一枚耳钉。 痛感细小,大概上面擦拭过药剂,所以都还能忍受。 “欢迎来到‘上帝禁区’,接下来各位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测试,具体测试方式和规则,都放在箱子里,请每个人随意拿一个箱子,然后把积分计数器戴在手腕上,根据箱子上标志的数字,到左侧的门边输入你的数字,若是有相同数字的,可以组成一队,也可以选择单独行动。” “祝各位测试顺利。” 通讯器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喂喂,等等,什么测试,讲清楚点啊!” “一个月?是不是搞错了?” 不止说这话的人听到了,只要是佩戴上黑色通讯器的人都听到了,是一个月,不多也不少。 “妈的,我不戴这东西。”有个人愤恨咒骂道,并伸手准备去扯耳朵上的通讯器。 他手刚碰到那东西,忽然浑身就被电击一般开始激烈抽搐起来,并在众人注视下,咚一声倒地,手脚都弯折出一个可怕的弧度。 在房间外,那些媒体视频外,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几乎一个表情。 嘲笑和不屑。 “太蠢了吧。” “每次都有这么一些蠢货来秀智商,游戏还没开始,就先将自己小命给交代了。” “我觉得这次的游戏者里面,有几个不错。” “谁啊?” “那个啊,个子最高的那个。” “他吗?除了长得好看点之外,我可看不出他哪里厉害。” …… 许从一拿了一个边上的箱子,他打了开来,箱子里显示数字七,另外还装了一把红色的刀柄。看到红色刀柄的刹那,他立刻想起来上个世界,他扮演着一只九尾红狐,在最后的时刻,所有余下的尾巴,都被那个叫摇光的人给割断了。 因为屏蔽了大部分的痛感,他当时倒是没怎么感觉到痛,现在记得更为清楚的,是耽美线的攻略目标乜偃,他强行开启黄泉之门,将所有魔兽、包括摇光都给拖进了血池地狱。 想到这里,许从一意外的有了点好奇心。 “他最后怎么样了?” 系统不知道许从一在这一瞬间忆起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喵喵地叫了两声,以表示不知道许从一问的谁。 许从一却是没有再接着说,其实他自己也猜得到,无外乎一种可能。乜偃永远地被束缚在血池地狱里。 他又不能做什么,虚假的同情心,在对象都没有存在的情况下,不过是欺骗自己而已。他还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不过该怎么说呢,人非草木,要说真一点没有触动,那也是骗自己,当然,这点触动,还不足够他为此而去做点什么。 不知道算不算巧合,许从一拿到的箱子号数和阚铎的一样,这也就是说,许从一将和阚铎一组。 刚才通讯器里说什么来着?可以单独行动。大概只要不太傻,都不会选择单独行动,能力特别优异的除外。 许从一对自身力量有很清楚的认知,比起其他远距离攻击的异能者,他的异能必须双方近距离接触,稍有不慎,兴许彼此还没有照面就先一步丧命。 等等,许从一盯着箱子里的刀柄,如果用异能的话,这种冷兵器又拿来做什么。 在许从一把刀柄取下来的同时,通讯器里传来机械的念白。 “在进去测试场地后,你的异能将会在一定程度上被限制,即白天可以使用异能,但晚上,异能使用受限,只能用现在手中拿着的武器来防身或者攻击他人。” 还真挺会玩,单纯都用异能的话,的确没什么新意,这样一来趣味性可就大大提升了不少。许从一觉得完成测试后,也许可以见见这个游戏的设计方。 “得到前三名的话,就有机会见到设计者。”系统表示道。 许从一沉着脸,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屋里的人都在对各自拿到的数字,阚铎第一时间就已经得知许从一箱里的数字和他一样,他站着没有动。阚铎相信许从一认得清事实,若真的单独行动,说不定活不过三天,所以他等待着,等待着许从一自己主動走过来。 确实如同阚铎预想的那样,许从一现在的根本的想法就是顺利从测试中走出去,一些个人的想法和感情,该好好收起来的,他会收整好。 如同许从一和阚铎一样,其他抽到相同数字的人都纷纷组队,大致上都二三成队,落单的不多。 忽然,屋里灯光全暗,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周围墙壁传来移动的声音。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都安静等待着,过了约莫十多秒钟,透亮的光芒再次笼罩整个房间。 然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再是刚刚还硕大的空间,而是一个个用银色金属板把彼此都隔开的隔间,以队为单位。 四面都是金属板,其中一面与其他三面不同的是,有个门把手。 狭小房间里的人伸出手,搭在门把上,然后轻轻一拧。 门往里打开,出现在众人面前是漫无边际的红沙,无垠的沙漠在咫尺之间,只要稍微踏出一步,就会立刻置身其中。 “请各位测试者立刻进入第一个测试场地,超过时间,门将自动关上,里面的空气会在瞬间被抽走。十秒倒计时,十、九、八……” 许从一在数字念到六的时候,一脚踏了出去,后面的阚铎在机械声念到二时,也落足下地。 而就在阚铎后脚刚踏出房门时,身后一道亮光忽闪,银色的金属门,眨眼之间就消失了影踪。 狂风呼啸,吹得漫天都是乱飞的红沙,许从一侧开脸,逆着方向,以防风沙钻进眼睛里。 “本次测试实行积分制,最先拿到一千分的,可以优先离开。至于到一个月期限完结,还是没能拿到一千的,将继续参加下一轮的测试,直到拿到满分。禁止中途退场,违者将施以严厉惩罚。” 通讯器里机械的声音在继续。 “第一测试场地,守界生物,变异蜥蜴。可以通过斩杀蜥蜴,获得相应积分。每个人当下的起始值为零,各位务必加油。” “多提一句,积分获取,并不限定对象。” 最后补充的这句话,令许从一扬起头,看向上方的湛蓝天空。这里倒是不完全和外面一样,虽然地面上都是红沙,头顶却是蓝天白云。 不过一眼能看得出,天空是人为制造的,都是假象。 铁门消失后,触目所及的全是漫无边际的红沙,许从一站在红沙上,往四周看,除了红沙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建筑物的存在,没有方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阚铎走到许从一身边,同许从一并肩而站。 他盯着正前方一处凸起的坡面,红沙在烈风中不断往下滑落,他一身黑衣,在红沙中显得尤为醒目。 “走吧。”阚铎道了声。 许从一转头去看阚铎,往哪里走,他想问。 阚铎像是能听到许从一心里的声音,他向正前方扬了扬下颚。许从一此时穿着浅灰色的T恤,加暖棕色的休闲裤,刀柄放在兜里,白天不需要这东西。 两人随后快速前行。 风声在他们走动中,慢慢变小,蓝白的天,铁红色的大地,空气中温度适宜,不算低,但也不算高。 当他们来到沙坡下方时,往右边绕,随后攀爬到上方。 一上沙坡,视野顿时变得更为宽广。甚至隐约中,许从一好像看到了几个和红沙色彩不同的黑点。 稍微想了下,那些黑点多半是另外的参与者了。虽然看起来距离很近,不过这里是沙漠,实际距离,必定比看起来的远。 许从一没打算去找其他人,同阚铎在一起,他的胜算已经足够大。和别的参与者不同,守界生物给他的威胁,还没有阚铎的大,他需要警惕的是阚铎。不是警惕被他夺取积分,而是…… “这是一场直播。”身边的人在一片沉寂中,忽然出声。 许从一当下怔忪:“直播?什么意思?” “整个天空是一个大型的投影器,可以将里面的发生的所有状况,都投影出去,在外面的人通过各种媒介,来观看我们。”阚铎眼底的笑意,裹着冰刃一般。 “你都知道?”对于阚铎说的,许从一很震惊,在此之外,阚铎像是对所有事都洞若观火,这一点让许从一更为在意。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来? 阚铎却是在此时止住了话头,倒不是他刻意不说,而是有东西,正从红沙底在往外爬。 不是一只,是许多只。 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偷偷从下方钻了过来,将许从一和阚铎包围在正中间。 一共六只暗灰色的蜥蜴,以极快的速度蹿出来,阴冷的兽瞳全部都凝注着出现在沙坡上的两人。蜥蜴全身都覆盖着暗灰色、凹凸不平的鳞片,外形全部都一样,体长近三米,它们在蹿出来后,就都四肢抓着红沙,匍匐着,脑袋高高扬起。 许从一被惊骇到,单是靠肉眼看,都能知道蜥蜴表皮恐怕坚硬如铁,他根本没法靠近蜥蜴的身体,就会被它们巨大的尾巴给拍打开。许从一下意识想往身后退,但余光一瞥,就看到身后同样匍匐着可怖的蜥蜴,他一口气提在嗓子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目光闪动中,看到站在一侧的阚铎,顿时心下冒出一个念头,阚铎力量强大,他可以击败这些蜥蜴。许从一为这样胆怯逃避的自己,感到一些羞愧,只是为了能够再次和阚薇相见,那么他就必须活着,一定不能死。 于是许从一脚下移动,往阚铎身边靠近,两人手臂差分毫就能挨上。 许从一的这番行为,阚铎都看在眼里,青年什么都未言语,阚铎已经知道他认清了一些事实。如果想安全走出去,他能依靠的只有他。 这样一来,阚铎倒是觉得这个测试,也没过去想象得那么糟糕。 就让外面的那些人,在末日来临前,享受最后的一刻欢愉,然后,他会好好送他们下真正的地狱,作为他的回报。 蜥蜴们见两个人类没有任何逃跑的反应,开始发动了进攻。它们狂冲上沙坡,沙尘顿时飞扬弥漫开来,将许从一和阚铎的身影都给遮掩了一些。 直播平台上,许多人看到这一幕,比当事人还激动,嘴里直大喊。 “上啊,反击啊,别站着不动。” “你们是蠢货吗?想被蜥蜴活生生咬死不成?” 许从一和阚铎自然没有被蜥蜴咬死,不但没有,甚至于在刹那间,所有攻击上前的蜥蜴都顿住了身体。 它们纷纷被一层坚实的寒冰给包裹着,阚铎动用他的冰系异能,将蜥蜴都瞬间给冰冻了起来。但又和过去有点不同。 蜥蜴的半个头部还在外面,冰冻蜥蜴所需要的力量并不多,要彻底让冰块碎裂,才是最耗费力量的,虽然对于阚铎来说,这些力量微不足道,然而在他和许从一组成一队后,就表示,两人该共同协作。许从一同样是异能者,他不是什么温室里面的娇花,阚铎也不希望许从一成为那种脆弱的存在。 意外的,阚铎将蜥蜴们冰冻后,并未马上就摧毁它们,而是就那么任由六块巨大冰块矗立在红沙上。 蜥蜴们在冰块中挣动身体,冰块的一些角落开始出现龟裂。 许从一目光奇怪地看向阚铎,阚铎薄薄的嘴唇微动:“你去。” 许从一惊地瞳孔一扩,再仔细去看蜥蜴,发现一个共同点,阚铎这是让他先获取一点积分?可明明他只要一挥手,积分就唾手可得的。 心中一片困惑,许从一就在这些困惑中快步上前,走到一块冰块前。蜥蜴只是被冻住了,还没有死,冷绿色瞳眸中间棕色的一条细小的竖线,蜥蜴眸光幽冷,从鼻腔里发出赫赫赫可怕的声音。 许从一手指卷曲着,抬手时胳膊略有发颤,蜥蜴嘴巴在冰块里,冰块完全透明,因此仿佛间好像随时要破开冰块,然后尖锐的獠牙就刺进自己体内。 他感觉到心脏骤停了一下。 快速伸手过去,覆盖在蜥蜴瞳膜上,束缚在冰块里蜥蜴的身体忽然就开始疯狂扭曲挣动起来,似乎在遭遇着巨大的痛苦。许从一盯着蜥蜴,心下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静得多,没有任何负疚感,这群生物已经变异,和外面陆地的变异动物一样,它们以血肉为食,是在他者手里,这是迟早的事。 以很快的速度,将蜥蜴眼睛乃至半个头颅都给强行腐蚀掉,掌心都是粘稠的血肉。许从一立马转去旁边的冰块,用同样的手段,将冻在内里的蜥蜴给侵蚀溶解。 极短的时间里,许从一腐蚀了五只蜥蜴,还有最后一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0章_196 这一只周围的冰块龟裂的程度比之前五只都还要大一些,不止半个头,整个头都挣脫了出来,甚至脖子都能够自由转动。 蜥蜴森恐的视线直盯许从一,在许从一手臂想靠近时,立马露出锐利的獠牙,许从一一时间竟是无从下手。 那边阚铎神色无动于衷,看着许从一面上愈加焦急,不知道该怎么消灭这最后一只蜥蜴。 系统:“你在故意拖延时间?” “这么容易看出来?”许从一声音里全然不见脸上的那种慌乱。 “我猜的。”系统道,看肯定是看不出来,毕竟许从一的演技摆在这里,它毕竟随他穿梭了这么多个世界,对于许从一大致的了解,还是有一点的。 “没那么容易达到的成功,比起随便就获取的,价值要高一点。”这是许从一一贯以来的看法,这点用在言情线和耽美线上,道理通行。 “不是很理解。”系统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感情,对于许从一总是喜欢间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多数时候,虽然心里不大认同,但也不会枉加阻拦。 关键也是,阻拦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点想双更,快让我不要冲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1章 “不理解也没有关系,反正最终的目的是绝对能达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阚铎看到背对着他的许从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断试着伸手,但都不断被蜥蜴尖锐的獠牙给逼退。 蓦的,许从一手垂落了下去,阚铎以为他这是准备放弃,或许要回来求他帮忙,只要他开口,他会为他肃清一切障碍。但结果是没有,许从一快速落下手臂,然后转瞬从兜里拿出一把红色的刀柄,他臂膀往虚空中一震,刀柄下端出现一截冷白色的刀刃,刃身上曳过一道沛然的流光。 随后在阚铎的注视中,许从一一刀刺向蜥蜴头部,蜥蜴顿时张开上下都密布獠牙的大嘴,一口咬住了许从一送过去的手臂,刀同许从一的左掌都陷在蜥蜴庞大的口中,但接着舌头给戳穿的剧痛,让蜥蜴狂烈的摆动脖子,它牙齿猛地合紧,企图将许从一手腕给咬断,许从一右手已及时放在了蜥蜴瞳孔上,蜥蜴眼睛灼痛,像是有一簇烈火正凶猛灼烧着它的眼睛,痛感比舌头上的更甚,蜥蜴张开嘴发出凄厉的吼叫,许从一菗出被鲜血染红的左臂,摊开的右手掌心紧紧贴着蜥蜴的头部,任由它怎么混乱挣扎,就是一点都不松开。 花了一定的时间,许从一将最后一只蜥蜴给解决掉,两臂一起落在身侧,原本挺拔的背脊,到这会,开始有弯折的迹象。 他微张着绯色的唇,沉沉地喘着粗气,异能的消耗,同样伴随着体力的快速流失,他指骨缓缓卷曲起来,手指传来不可忽略的僵麻感。 双腿像是在一瞬间就灌满了许多的铅,令他难以挪动一下。就那么站着,直到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拉了过去。 脚下顿时一个踉跄,许从一跌倒了阚铎怀里,在彼此身体接触的刹那,许从一扬手揪住了阚铎领口衣襟。 紧紧攥着,许从一手无意识地颤抖着。 阚铎眼帘垂落下去,定睛看着许从一的脸,明明对方只要说一句话,请他帮忙,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体力过度消耗,手腕还被蜥蜴给咬破。 就这么不想和他有瓜葛,只是怎么可能,一个月的时间,他会让许从一知道,有些坚持完全没有必要。 消除了这几只忽然出现的蜥蜴后,前方的沙地上出现一扇银色的铁门,和刚才他们出来的那扇稍有点不同,门上标注着一个数字‘二’。 许从一自阚铎怀里挣扎着出来,阚铎看他神色间都是冷肃,并不坚持,及时松开了手。 阚铎往门的方向走去,许从一长长呼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快的追过去。 等许从一进到门里后,门自然从后方合上。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间卧室,居中一个大型的双人床,四周物品摆放,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卧室,更像是酒店类别的。 门口左边玻璃浴室,里面没有布帘,从外面,可以将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许从一在门口站了一会,往里走,推开浴室的门,拧开水龙头,冷水流淌出来,冲刷尽手腕上黏稠的鲜血,看起来可怖,实则伤口并不是真的很大。余光里看到门口站了个人,对方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许从一定睛仔细一看,竟然是伤药纱布。 快速处理一番,随后许从一出去,走到一个单人沙发上,扶着扶手,缓慢坐下去。左手边一个小型的矮茶几,上面放置有一盒全英文的烟,还有一个玻璃缸。 许从一瞧了未开封的烟盒一样,平静地移开视线。身体相当疲惫,眼皮十分沉重,他靠上椅背,就迷糊着眼,休憩了过去。 在这之前抬起过头,同屋里另外一人目光相对,阚铎正准备往浴室里走,临时止步,互相间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间的关系,若不是因为阚薇的存在,大概连任何的一点交集都不会有。 若无必要,许从一是不会主动找阚铎说话,更何况他这会唯一的念头,就是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才好迎接下一场测试。 站在浴室中,阚铎一手拧开水龙头,放出冷水,冰凉的液体淋在身上,他表情无波无澜,就是一直都面向都玻璃壁,因为是冷水,所以不会产生水汽,也由此他得以看得清清楚,靠坐在沙发上的闭眼沉睡过去的青年。 忽然想起之前的某个夜晚里,地点也是在浴室,青年温热的双手,替他纾解着渤发的慾望。可以说是一段特别美好的回忆,光是这么看着人想一想,他体內似乎就有一团火往某个地方奔窜聚集。 阚铎目光幽暗地盯着许从一,他拿过架子上放置的沐浴露,仔细洗了个澡。 屋里有衣柜,里面放置着一系列衣服,阚铎刚才检查过,衣服尺寸都是他和许从一,测试方准备地相当充分,在极短的时间里,都给他们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 洗过澡,阚铎抽了纯白的浴巾,身上的水没擦,直接裹在腰间,就走了出去。这里物品设置是按照酒店风格来的,阚铎站在床尾处,沉眸思索了两秒,随即转身,步向床头柜方向,他弯下腰,拉开抽屉眼眸一扫,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里面摆放着一个小的胶管。 阚铎一把拿起胶管,凝眸看了一会,便放了回去。 地面上都铺陈着具有暗色复杂花纹的地毯,走在上面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赤.裸着精壮的胸膛,阚铎眼眸里一簇火焰燃烧着,他朝许从一缓步逼近。 房间不算大,阚铎大长腿几步都到了许从一面前,黑暗中他一双眼睛,似野兽的瞳眸,锁定着他的猎物。 许从一脑袋微后仰,歪向一侧,因着这个动作,将他整截修长的颈脖都给露了出来。 浅浅的呼吸下,胸口微见起伏。 阚铎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一膝跪在许从一腿侧,上半身往前倾斜,将他和许从一间的距离拉短到了不到拳头大小。 阚铎深深凝视着许从一,他以暗沉的目光一点点描摹许从一脸部的轮廓线条,从他光洁的额头,到鼻翼,再继续往下,到他绯色的唇。 睡梦中大概不怎么安稳,所以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宇间也拧蹙着。阚铎手臂抬起来,轻缓落在许从一眉宇中间,他略微施加了一点小小的力道,下意识里就想将之抚平。 但刚有一点动作,面前一双闭着的眼都猛地睁开。 于是刹那间,四目相对。 许从一眨了眨眼,眼底还带着一点刚被惊醒的茫然,细长卷翘的睫毛微微抖着,有那么一瞬间,许从一整个人都显出来一种脆弱感,像是误入狩猎者的地盘,朦朦胧胧,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潜伏在暗处的猎人给锁定了。 许从一起身,想坐起来,随后像是才发现一般,阚铎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整个上半身都不着一物,男人身材精瘦,肩宽腰细,胸脯结实,腹部肌肉线条流畅。一个在实验室里躺了几十年的人,还有现在这样的身形,许从一有点难以置信。 男人看向他的眼睛里都是不加掩饰的慾求,比他不久前见过的,还有浓烈,还要令人心生惧意。许从一没再往前,而是身体向后移。 忽的,在一道啪的声音里,房间里的灯陡然暗了下去,无边黑暗侵袭上来。 黑暗另许从一心底的不安放大到无数倍,他直接就抬起两臂,用力往前方的黑暗中一推,但立刻,他两腕都被人抓住,摁在椅背上,面前一股寒气袭击上来,不待许从一再有动作,嘴唇上蓦地一軟。 怔了一两秒,许从一马上意识到那是什么时,猛地扭过头,于是原本吻在嘴上的唇,滑到了旁边。 脸侧湿热的触感令许从一瞬间就头皮发麻,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几乎嚼碎的字。 “阚铎!” 阚铎指腹摩挲着摁住的许从一手腕内侧细滑的皮肤,从胸腔里逸出一道笑声。 “呵。” 阚铎头往后移了一点,但整个人还是覆在许从一上方,他低下眼帘,在暗黑中寻找应该许从一眼睛的位置,他就那么眸光犀利尖锐的盯着被他强行制住的人。 他想许从一是不是将他想太好了,竟然这么不设防,以为他会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那许从一可就要失望了。 黑暗似无边的深渊,将一切都吞噬侵袭,即便如此,落在脸上那一道视线,还是灼热得令许从一全身都倍感不适,那种被大型猛兽盯上了的错觉,让许从一心脏骤然紧缩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会不知道,准备让其他人来观摩?”许从一怒着声道。 阚铎又发出一声笑,他跪在许从一脚边的膝盖拿了下去,转而在对方没有防备中,直接頂开许从一合拢的膝盖,插.在了中间。 这个忽如其来的動作,许从一瞬间警觉,他再次猛烈挣扎。 而阚铎只是收紧手,许从一在快要裂骨的钝痛中挣扎慢慢地缓了下去。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虽然关了灯,其实通过红外线,还是大致能看到里面的状况。”阚铎往右上方一个角落里面看,那里有一个微弱的红色小点在不停闪烁。 阚铎话音一落,就忽然松开了手,而一得到自由,许从一就立刻从单人沙发上跳起来,往旁边快走,准备避开此刻危险系数直线上升的阚铎。 谁知道刚走了一步,胳膊被人拽住,许从一猛地一惊,想都没有想,反手握回去,眼看着就要动用腐蚀异能,将阚铎手腕给腐蚀,后颈上赫然一痛,黑暗中,他眼睛一瞬间瞪得很大,又很快彻底闭上。 许从一身体軟倒下去,阚铎一臂把人给接了个满怀。稍稍躬背,阚铎手穿过许从一腿弯,下一刻背脊一直回去,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地,就打横抱起了许从一。 抱着人,阚铎走到浴室外,现实打开了屋里的灯开关,跟着提起一脚,就踹开了半掩的浴室门。 进去后,阚铎到浴缸前,将许从一平放在浴缸里,扭开水龙头,冷水快速倾泻而下,但很快,冷水逐渐加温,水温上升,浴缸里的水从底部往上蔓延,慢慢淹过许从一的脚,下半身,腰,然后到上半身。 随着水温的增加,空气里开始弥漫开白色水汽,浴室约莫十平米,很快,白色水雾就将整个浴室都模糊成一片白茫茫的。省略的八千多字见微搏,这次不是假车了,围笑。 透明的玻璃壁都是沾染上的雾气,从外面看,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影子在晃動。 另外一个昏迷的,始终都不见踪迹。 屏幕外面观看直播的人们,有的拿起了电话,向播放方投诉,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在浴室里面安个摄像头,现在这样,让他们看什么。 画面里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许多观众都耐不住困意,关了直播,睡觉去了,剩下一些,坚持守着,一定要看到人出来才罢休。 他们等啊等,等啊等,终于,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腰间围着浴巾的男子,男子浑身都湿漉漉,像是又洗过澡,他步伐很快,走到床边,扯过被单就抓在手里,在屏幕外面的众人还完全没反应过来时,男子返身回了浴室。 十几秒钟后,男子出来,怀抱里一个裹着东西的床单。内里有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倒是没有想到,男子似乎挺聪明的,知道房间里安装有监视器,而本身或许也是个相当有占有慾的人,不希望别人看到另外一个青年的身躰。 至于刚才的一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更不需要猜了。 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画面,人们开始相继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房间里空气不冷不热,裸着身,没感觉到多少冷气。 阚铎躺身下去,他侧过身,将被单上方拉下来一点,露出里面一张闭着眼的脸。眼角隐约发红,更有一些明显的泪痕。 阚铎指腹从许从一艳红微肿的嘴唇上,往上移,擦拭他的泪痕,然后停在许从一眼帘上。手掌盖下去,掌心处碰到细长的睫毛,许从一也许在做噩梦,眼皮细微颤抖着,也由此轻刮着阚铎掌心,仿佛一片羽毛,同时撩动着阚铎的心海,掀起阵阵波浪。 阚铎紧搂着人,下颚轻放在许从一头顶,嗅着他头发散发出来沁人心脾的幽香,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许从一是在全身骨骼都像是散架般,動一下,都一阵酸涩的痛感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没有马上動,而是先转动脖子,从右边转动到左边,看到安坐在沙发上的阚铎是,眼里猛地迸出极度的恨意。 阚铎在许从一睁眼的瞬间,都知道他醒来了,不过手上的動作仍旧半分没有停滞,他拿着筷子继续吃着几分钟前送到门外来的食物。 在许从一沉默不语的注目中,阚铎慢条斯理地将属于他的那份饭给吃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跟着他站起身,拿起了放置了一份饭菜的托盘,往床头方向走。 走到许从一跟前,阚铎递过去饭。 许从一放大的瞳眸从阚铎脸上转到托盘上,停顿了几秒钟,随后返回。 “还没饿?虽然昨晚体力活是我在做,但你也消耗了一些东西,吃点吧。”阚铎面色间,还有眼眸底,都荡漾着笑意,那是来自骨子里的兴奋,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那么极致的快.感和高潮。都是眼前这人给他带来的,他会好好守着这个人,以期未来更美妙的感受。 指骨用力蜷缩,搁在被子上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极端的愤怒烧红了许从一的眼,他胸口上下激烈起伏,可他只是极力压制着怒气,他已经够狼狈不堪了,若是再控制不好情绪,和阚铎对上,输的必定是他。 恨归恨,他的理智此时在告诫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毕竟是异能者,体能方面自然比常人恢复得要快不少,身体一些部分虽然还有异样感,都还不至于真的连路都走不了。 身上不是光裸,穿着有睡衣,下了床后,许从一到缓行到衣柜边,阚铎的衣服已然和昨天的截然不同,虽然还是全黑,但材质方面,看得出来,是不一样的。拉开衣柜,在里面翻找出一套合他身的衣服,之后就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那道胶着在身上的敏锐视线,哪怕许从一走到浴室里,关上门反锁好,还是清晰可辨。 将衣服挂上铁钩,许从一稍一转头,就从透明的玻璃的壁望了外面,整个房间的所有都一览无遗。他垂头,嘴角一勾,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还真有点掩耳盗铃,不过隔着一扇玻璃墙壁,内心里算是安稳了一些。 拧过身,背对着玻璃壁,许从一快速脫去睡衣,换上崭新的一套衣服。风格和他之前穿的类似,还是浅色系的衬衣,淡灰色休闲裤,衬衣上一条同裤子颜色相近的细细的领带,许从一站在及低的玻璃镜子面前,颈脖处密布了一连窜色彩艳丽的痕迹,他看着那些吻痕和咬痕,从衣摆下方,一颗颗将扣子直扣到领口,全部扣上,一颗都没有留,同时把细窄的领结给系好。 阚铎看着许从一背对着,穿裤子时,弯下腰,虽然许从一速度很快,但阚铎还是看得真切,许从一腰肢两侧隐约有绯色的指痕,他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眸光暗沉,回味着某些激烈的行为。 要说餍足,那肯定是有,不过在此之外,意外有了一种食髓知味的感觉。许从一的存在,周身散发出来的美味气息,光是这样闻着,就令人想立刻食指大动。 不过阚铎也知道暂时还不能太过妄为,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偶尔拿去点小甜头,等未来的某天,再好好仔细吃一场。 光是那么想想,就觉得特别值得期待。 浴室里,许从一衣裤都穿戴好,领结也打好,他背脊钢骨直挺,抬眸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个发展倒也不算在他预料之外,只是时间提前了一点。 “60。”系统报数。 涨得还挺多,许从一眸光剧烈闪烁了一下。这个数值,更多的是阚铎对他身体的好感度,而不是他这个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身体畅快了,心里也会跟着愉悦,不能说不是爱,爱情本来就分很多种,精神层次的纯洁爱恋,然后是身体方面的。 爱情是可以物化的东西,在许从一观念中,哪怕是那些看起来崇高的爱恋,都有最本质的原因。没有毫无缘由的喜欢,所有爱恨都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 因此,一生一世一双人有,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更不可避免,红尘男女,总被情爱束缚,于他而言,都是虚妄,不如一个人来的洒脱自如。 生而为人,来时孤独,去时也该孤独。 从浴室出去,回到客厅里,饭菜放到茶几上,筷子有纸袋包着,没有开封,许从一坐在沙发上,拿过筷子,就低头吃了起来。饭菜已有些变冷,但比起来这里之前,在陆地上吃的那些,算得上是美味了,不过大概是心情方面的原因,起码许从一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咀嚼吞咽的动作。 旁边阚铎的目光下移,停在许从一手腕上。 许从一拿着碗的手顿了一顿,顺着阚铎视线低目望下去,袖口处露出一点醒目的痕迹,许从一翻转手腕,于是看到一块紫红色的伤痕。 他眸一沉,立马记起来这个伤痕是怎么来的,在胡乱挣扎中,不小心磕到了浴缸壁,他还记得当时的那股仿若断骨的痛。 差不多也吃饱了,许从一放下碗筷,他冷穆着脸,将卷起的衣袖给整理了一番,遮住那道痕迹。 恰在此时,佩戴在耳朵上的通讯器传来一阵连续的‘叮’声,尖细但不并算刺耳,声音持续了约莫十秒钟,紧跟着一把已经听过的声音。 “测试第二场即将开始,请各位测试者做好准备。” 许从一从纸盒里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随后扔进垃圾桶里。他起身离开座位,往门口方向走。 走过阚铎身边时,后者忽然一伸手,就将许从一给拉得踉跄了一下。 后腰上覆着一只温热的手掌,许从一猛地抬眸,视线寒厉地瞪着阚铎。 现在的状况,就是许从一被阚铎强制摁住,然后跨坐在阚铎身上。 彼此传递着各自的体温,然后紧紧绞缠在一起。 因为位置的关系,许从一就要高点,阚铎略扬头,他迎视着许从一像是盛着灿烂星光的瞳眸。 “你好像没认清一个事实。”阚铎眸光穿透力极强,被他这样盯着,许从一有一瞬间,觉得身体都好似不能动弹。 “测试要开始了,请放手。”许从一寒着声道,只是声音低哑,听起来怒气倒是剩得不多。 “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就以为真的可以逃避掉吗?不用担心,我很快会让你全部都记起来。”阚铎抚着许从一后背的手游弋到到下方,在之前紧扣的地方,轻轻摁了一下。 许从一身体条件反射地一颤,他眼睛里猛地蹿起一团怒火。 阚铎凑到许从一耳边,吐露湿热的话语:“我护你获得一百积分,在此之前,从你身上拿取一点利息,你我都得利,所以,还是不要总是露出那种嫌恶的表情,会让我忍不住想直接扒了你衣服,让你满脸都染上情潮,然后嘴里只能发出媚.态的低吟。” “像昨晚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给我的小破轮椅重新安装了两个新型机械轮,速度特别快,连刹车都没有的那种,大宝贝们如果跟不上就不用跟了,假如我翻车,记得要推我起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2章 第二场测试开始,几乎下城一半以上的人,都在使用各种媒体,观看这场测试。 经过第一场,大部分的测试者都获取了一定数值的积分,屏幕上显示测试者面孔时,会主动将他们的积分一并标注出来,一部分观众不仅观看,还给其中的一些测试者下注,例如谁会第一个死,或者,谁会第一个拿到一千积分,从测试中顺利走出来。 输赢皆有,赢的加大赌注,输的只能谩骂几声,自己发泄情绪。 画面里来到一个地铁通道,陆地上都是漫无边际的红沙,地铁通道里就入口处有点红沙铺地,越往里走,红沙越少。 但却是在同时,许从一开始在地上的角落里看到一些森白的骨头,只是肢体中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或者手臂,或者腿。也有几个头发还黏着在上面,没了皮肉的头骨。 阚铎走在前面,许从一同他保持着不到两米的距离,他盯着阚铎钢骨挺拔的后背,脑海里闪过一个负面的念头,不过立刻就放弃了,昨天在浴室里,他在阚铎濒临高.潮那会出手,都没能成功,现在就更没有可能了。 那的确是事实,他要想全须全尾离开这里,必须得倚仗阚铎。就当被狗咬几次,出去就好了。许从一用这个念头不断警示自己。 地铁通道径直蔓延到很深很远的地方,里面光线晕暗,只有左右两边墙壁上的应急灯亮着,可见度很低,视野也被限制在一个很狭小的范围里。 脚边不时有体型正常的老鼠蹿过,老鼠奔跑的速度很快,至少许从一有时候根本没法避让开,然后老鼠从他脚背上飞跑过去。 走了两个站台,在第三个站台时,两人停了下来。 许从一侧耳细听,听到头顶上方好像有什么声音。 只是很快,那些异样的声音被另外加进来的一连蹿脚步声给打破了。 灰暗的隧道里,有三个晃动的影子越走越近。 许从一他们在站台上,站台里的光比隧道中的强烈几倍,隧道里的人很清晰就看到了许从一和阚铎。 都是测试者,目的相同,所以暂时还保持表面上的平和。 “你们也是隧道里走来的?”说话的是齐亮,他和另外两人在登上站台后,就先一步问道。 因为他是看着许从一的,许从一便回他:“是。”声音不咸不淡。 齐亮视线在许从一旁边的阚铎身上逗留了一会,对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很浓烈,齐亮在末世也挣扎了这么久,不用交手,单是看外在,就差不多可以判断对方力量如何。毫无疑问,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 齐亮心下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嫉妒,也像是其他未明的情绪,他想许从一为什么回回运气都这么好,之前身边有阚薇,那个女人可以说是他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比很多银幕上的明星还漂亮,他曾经暗里动过几次手脚,似乎老天都很偏爱许从一,每次许从一都能化险为夷。 现在,在这个测试场所里——他知道这个测试只是一个幌子,具体是为了什么,他暂时不得而知,许从一身边又跟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力量不低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齐亮从男子眼底看到了一丝杀意,他觉得奇怪,于是仔细去看,那抹杀意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一路走来,都没有碰到什么生物,你们那里没有的话,我看多半是在上面了。”齐亮将自己的推测道了出来,他仰头,看着停运了的自动扶梯上方,看到的是一片空旷。 每个场所都有潜伏的生物,一直在这里等着也行,不过那样一来,虽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积分就获取不了了。 齐亮可不是什么守株待兔的人,他更喜欢主动出击。 “一起上去,怎么样?”齐亮对许从一他们说道。 跟着他的两人都是之前就在一块的,两人没吭声,看起来都由齐亮在做决定。 许从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去瞧阚铎,男人就站在扶梯不远处。 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就转开身,长腿迈了三四步,踏上了阶梯。许从一准备跟着上去,谁知道齐亮忽然快步走了过来,他搭着许从一肩膀,做出哥俩好的表情,用只有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 “你可真行啊,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许从一没完全明白齐亮的意思,对方靠得他很近,一双斜长不善的眼眸里全是令人相当不舒服的窥探,许从一肩膀一侧,将齐亮手掌挣开。 不喜欢齐亮这个心思不正的人,连带着不想搭他的话,许从一嘴角紧紧抿着,看起来要将寡言少语进行到底。 齐亮看着自己垂落下来的手臂,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笑,他在无声地笑,笑得嘴角几乎裂到耳侧,满脸都是一股不加掩饰的病态疯狂。 斜视了眼忽然发疯的齐亮,许从一快速走上扶梯,将齐亮抛至背后。 齐亮摊开的掌心一点点收拢,他想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许从一耳朵后的红痕不是什么过敏或者自己抓出来的,昨天到今天,他都和走出扶梯的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些痕迹具体怎么来的,答案一目了然。 意外的,他在恶心之余,竟然会觉得后悔,也是在那个瞬间,他像是立刻明白怎么的嫉妒到底是因为什么,原来他不是嫉妒许从一有阚薇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原来,让他感性趣的是许从一本人。 缓步走在扶梯上,齐亮想起第一次见到许从一,那时许从一一个人在寻找食物,明明漫天的风沙,许从一却神色淡然,在他脸上,他没有看到任何对生活和这个世界的绝望,他表现得太过从容,那个时候,齐亮心中愤恨不平,他以为是对方力量够强,所以才有那样的表情,后来聚在一块,才知道,那是对方的性格使然。 他们每天都在焦灼和煎熬里,担心食物短缺,或者担心会碰上无法解决的变异生物,许从一却好像随时在度假一般的轻松,所以齐亮时不时给许从一制造点麻烦。 戏剧性的,在这里,齐亮意识到过去会那么做,仅是为了想看许从一平静的脸上有点不同的表情,仅是因为,他想对方的目光能落在他身上。 真是,够有趣的。 齐亮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前方许从一和阚铎并肩站着,两人目光齐齐凝视着一个方向,齐亮好奇地看过去。 这一看,他瞳孔就扩大了两分。 只见十多米开外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一片漆黑。 那团漆黑不时扭动一下,定睛一看,会发展它们是一群变异的蝙蝠。 黑蝙蝠个头有半个篮球那么大,一只挨着一只倒挂在天花板上。 它们眼睛猩红,血染一样,冷冷地注视着从隧道下闯上来的几个不速之客。 数量起码上千,层层叠叠,光是这么远距离看着,都让人皮肤直蹿鸡皮疙瘩。 几只变异蝙蝠在空中开始盘旋,偶尔从许从一他们身边掠过,但没有立刻就发动攻击,许从一盯着蝙蝠群。 有种预感,事情恐怕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这些蝙蝠看起来是多,但怎么瞧,杀伤力都还欠缺一些。 “还有其他一种生物。”系统冒出声来。 这点许从一到是不意外,好奇是什么而已。 “什么生物?”他问。 “骨人。” 许从一没听清,其实听到了,但没明白意思。 “就是骷髅人,由刚才你在隧道看见得那些白骨构成。”系统换了个说法解释。 许从一顿时了然:“骷髅就骷髅吧,结果都一样。” “你可别小看它们,它们的骨头经过特殊处理,对元素异能自动免疫,且攻击力堪比野狼,能直接用爪子撕裂人的胸膛,曾经有不少测试者在这一关就玩完了。” “因为长时间的倚靠异能,当忽然某天,异能无法再用,自然会产生极大的落差,这种落差让他们丧命。”许从一冷静地分析着,之所以这样说,缘于大部分异能者都是元素异能者,例如阚铎的冰系,齐亮也是冰系,至于另外两个,一个是木系异能,一个是力量型异能,后者虽然不是元素异能者,但他一个人,可抵挡不了待会会来的骷髅大军。 “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火烧?” 系统:“行不通,它们骨头抗火。” “这可就难办了。”许从一虽然心里这么说,但似乎情绪更加高涨,眼眸里跃跃欲试的神色偶尔浮现出来。 其他人都专注盯着蝙蝠,到是没谁过多关注许从一。 “也不难办,它们的能量供应由一块灰色的骨头提供,只要将那块骨头碾碎了,它们就没法再继续动。” 许从一将注意力拉回到蝙蝠群里。 盘旋的蝙蝠在转了几个圈后,扑煽着翅膀,飞回群体中。 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蝙蝠群异动了起来,它们几乎是一起行动,于是黑压压的一团蝙蝠,在重叠起来的羽翼拍打声中,一窝蜂扑向下方的异能者们。 同末世爆发后,才拥有异能的其他人不同,阚铎的异能是在更早的之前,可以说是与生俱来。 在最初的那二十多年里,应该是早慧,从能记事开始,他就控制着自己异能,不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样的自己是一个异类,一旦被人知晓,或许就会招来致命的危机。 然而他千防万防,还是没有彻底防备好,在某一天夜里,被人给抓了起来,之后几经辗转,到了中央实验室。 在后面的日子,他不愿意多做回想,随时都伴随着血腥的实验,身体上时刻都插着很多细小的管子,鲜血从他体内流出,沿着管道,到其他的设备里。 他记得过去,自己不是这么弑杀的人,他那个时候,在普通的公司上班,会和同事们说笑,也会和他们一起出去聚个会什么的。 而现在的自己,已和过去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不留恋过去平静的生活,因为内心底其实一直都隐约有个念头,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当前所有的平静都会被强行打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世界会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他就是知道,毫无缘由的。 之后发生的事,都印证了他这个想法。 他有异于常人的预知能力,就例如现在,阚铎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危险不只这些蝙蝠们。 他的冰冻异能还在中级阶段,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使用一次过后,要等两个小时后才能使用第二次。 潜伏在暗处,还没有出来的那个威胁,比血红着眼的蝙蝠,要强悍数倍。 阚铎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就动用冰冻技能,而是操纵着数十把锋利的冰刃,往蝙蝠群里刺。 每刀过去,刀刃仿佛有着生命力一般,一瞬间,就穿透两三只蝙蝠身体。 一只接着一只蝙蝠被串烧似地连在一块,然后随着下坠的冰刃,一块重重砸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阚铎最先发动一波攻击,没多远的地方,齐亮和另外两人,紧跟而上。 齐亮控制着一个冰球,冰球体型快速壮大,在变得有篮球大小时,齐亮一把将冰球给投掷了出去。 冰球直往蝙蝠群聚集最多的中心区射过去,蝙蝠群被砸得扑翅四处飞蹿。 冰球砸中的蝙蝠不多,只是下一刻,冰球忽然磅一声剧烈爆炸,炸裂的冰块瞬间变为利刃,将周遭无数的蝙蝠都给伤得直惨厉嚎叫。 齐亮继续动用异能制造第二颗冰球,速度相比上一个,慢了几秒钟。 木系异能者掌中长处一条翠绿的藤蔓,藤蔓在他的操纵下,不断将试图往他们身边凑的蝙蝠给从空中抽打下来。至于另外一个力量型异能者,他则是徒手去抓飞蹿的蝙蝠,然后将蝙蝠脑袋给直接大力捏碎。 许从一站在阚铎后方,同他背对着背,这样激烈的战况下,私人恩怨自然得放到一边,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有蝙蝠掠过头顶,飞了下来,许从一没法像力量型异能者那样徒手去抓,蝙蝠的爪子锋利,噱也尖锐,他若是徒手上,没发动腐蚀异能前,估计手就要见血了。 于是他拿出主办方给的短刀,紧攥着刀柄,将企图靠近的蝙蝠给驱散开。 只是他这种方式,只能暂时赶走蝙蝠,下一刻,它们就会立马掉头回来。 一两只还好,当逐渐集聚多了起来时,许从一一个人就开始有点吃力了。 其他人包括阚铎都在应对源源不断围攻上来的变异蝙蝠,好似有个发生装置,持续地往这里投入蝙蝠。 众人慢慢开始有点吃力,许从一手臂挥舞得渐渐有酸痛感,原本在经过昨夜那场过于激烈的行为后,身体就不算是最佳状态,这会面对这么多的蝙蝠,疲惫感更甚。 许从一被蝙蝠逼得往直往身后退步,退着退着就撞到一个人的身体,他猛地止住脚步,条件反射地就拧过去头,正好阚铎也转过来。 两人目光直接撞上,许从一看阚铎眸光似乎比开初那会更加冷沉,下意识就道了句:“小心。” 话出口,他神情竟是比阚铎还要惊讶,许从一及时收敛表情,继续应对后方的蝙蝠。 消灭蝙蝠赚取到的积分很少,一只蝙蝠只有一分,阚铎查看了当下他的总积分,八十分都还差一点,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和浪费精力而已。 但让他为了对付这些攻击力不算强大的蝙蝠,而动用冰冻异能,似乎有点大材小用。阚铎手臂一挥,冰刃忽然停顿在半空中。 在抵御蝙蝠时,好像看了一个特别的地方,那里天花板的颜色,好像比其他地方要深许多,虽然有蝙蝠不时会飞过去将那处遮挡下,阚铎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他直接将所有冰刃聚拢在一块,数十把冰刃集合起来,开始转动起来,速度由慢到快,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几乎就在一两秒的时间里,几十把冰刃变化成了一个冰锥。 冰锥直径达二十厘米,尖端在光亮下,闪烁着摄人的杀气,许从一感受近在咫尺的强大寒气,没有立马回头,紧接而来一声炸响,将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天花板意外摇晃起来,一些石块跟着脫落,将下方的飞蹿给一并击下去不少。 在许从一的视野中,他看到一根粗壮的冰锥,悍在了天花板上面,而蝙蝠群更是因此而瞬间就躁动不安起来,像是家园被破坏一般,一些往冰锥上撞,试图将冰锥给撞开,只是鲜血都染了上去,冰锥却是纹丝不动。 蝙蝠没有再继续增加,众人很快就联手将剩下的蝙蝠给一只只消除殆尽。 看起来攻击力不高,但数量庞大,等到最后一只蝙蝠也从空中无助的掉落在地,除开阚铎外,其他四人都额头上冒出了汗水,木系异能者额头豆大的汗水,直往脸颊下滑落,他一把粗鲁地抹掉汗水。 拿胳膊撞了下旁边的力量异能者,裂开嘴角,笑声混合着喘息声:“这他妈算完了吧。” 同伴正要点头,突然,他和站在斜长楼梯口的齐亮神色都一同变了变。 两人齐齐拧动脖子,瞳孔里开始有一只煞白狰狞的手出现,那只手没有皮肤和血肉,就一只光秃秃的骨头而已。彼此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神色间看到了惊讶。 竟然没有完,还有? 在直播平台外的观众们,大多数在齐亮难以置信的面孔下,发出轻蔑的嗤笑。 “呵,真是天真,难道不知道第二场测试,意味着会有两种不同的变异生物吗?” “其实不算变异生物,它们曾经也是人类,不过是运气太好了一点,惨死了而已。” “都死了,就不叫人类。一群怪物,它们可比蝙蝠要难对付,来押一把,我赌他们最多能活下来一个。” “感觉那个高个黑衣的,还有大招没放,你难道没看到第一场,他直接将蜥蜴们给瞬间冰冻,怎么着他和他那个小情人应该都能活,我押三个吧。” 许从一他们看不到更听不到外面观看直播的人,对他们的任何评价。 眼下五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忽然冒出来的骷髅们给紧紧抓住了。 骷髅们数量同样不低,一只接着一只。大家都是在末世里挣扎过一段时间的,见过甚至是对战过许多不同类型的变异生物,虽然还是首次面对没有皮肉,光是一副骨头架的骷髅,最初的震惊过后,立马将自身调换到迎战模式。 齐亮离直梯要近一些,在空刹那的凝固中,他率先发动攻击,打破这一方空间的死寂。 慢慢壮大起来的冰球从齐亮手中快速投掷了出去。 冰球将楼梯都瞬间遮掩大半,无双眼睛全部没有例外,都看着在空中无声极飞的冰球,冰球直接袭击上摇晃着骨头架的骷髅,然而下一刻,发展的一幕景象,令几个人都神情都是一震。 硕大的冰球在碰触到骷髅们的刹那间,就立马自己裂开,并碎成了一团冰渣,冰渣直往楼梯上坠落,落地的声音却相当清脆。 一时间齐亮愣了一愣,不相信自己的冰球就这样凭空碎裂,他再次发动异能,手掌间一个冰球快速胀大,在冰球有刚才那个一半大小时,齐亮像是等不及,立马脫手而出。 然而没有变化,情况和刚才一样,冰球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竟是自己裂成碎渣。 骷髅们行进的速度半分未减,齐亮眼眸里隐隐发急,他准备扔第三个,旁边的木系异能者跨步过来,一把拦住齐亮。 “等等,我来试下。”木系异能者话音刚一落,即刻就有一根蔓条蹿自他手中蹿了出来。 蔓条在空中速游,一两秒时间里就到了骷髅面前。 蔓条尖端弯曲,缠住最前面一只骷髅,准备将骷髅给拽起来,甩到楼梯底,但没拽动,好像缠住的是一块上吨的巨石,任由木系异能者怎么施力,就是没撼动骷髅,反而是骷髅光秃秃的手臂抬起来,森白的手指抓着藤蔓,给毫不费力地轻松一扯,就扯断了一节。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知道自己懒,连虫都不想捉,嗷呜,咸鱼瘫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3章 许从一和阚铎都在后方看着,前面两个异能者的攻击,都对径直走来的骷髅们毫无作用,他拧头瞧阚铎,阚铎面色冷肃,眉宇间好似有点波动。 随后许从一就看到阚铎操控着几把冰刃,笔直从高处砍向下方楼梯上、摇摆着身躯走来的骷髅。 冰刃裹挟凌冽强劲之势,众人皆以为,或许这次该成功,只是紧跟着,冰刃在碰到骷髅的当即,悍然的威力消失地无影无踪,在骷髅们面前掉落下去,发出砸落在地的‘嘭’声响。 这次连阚铎沉暗的眸色都变得异样起来,在实验室那会看过这些存储起来的直播视频,视频是持续性播放,没有中断,里面有这个地铁,但只有变异蝙蝠,没有这些看起来好像对他们的异能攻击免疫的骷髅们。由此他得出一个推论,在末世爆发的这段时间里,主办方更新了测试规则,往内里添加了其他的守界者。 骷髅的数量不低,虽然没有蝙蝠群多,但力量强悍,又对异能免疫。 阚铎下颚扬起来一点,力量型异能者这会走到了两个同伴前面,他伸出肌肉硬扎的手臂,拽住一只骷髅的脑袋,在咔嚓声中,把骷髅的头给猛地拧断,径直扯了下来。 异能者脸上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完全浮现,没了头的骷髅,身体却没有立即倒下,而是左右前后晃动了两下,然后又立即站稳,它森白干枯的脚骨抬起来,上了一阶台阶。 力量异能者盯着无头骷颅,怔了半秒,面色陡然一怒,两手抓着骷髅肩膀,就将站在下方,低他近一个头的骷髅给提拉了起来。 他抓麻袋一样,捞起骷髅,两臂用力一掷,整个骷髅就飞了出去。森白无皮无肉的骷髅骨在空中划了道顺滑的抛物线后,砸在旁边的石壁上。 骷髅一身的骨头都发出咔咔仿若散架的声音,可即便骷髅骨胳膊摔断了一截,在滚落到地后,骷髅还是用半截手臂,撑着墙,将自己一身骨架给支起来,无知无解觉,所以毫无畏惧。 阶梯下方的骷髅一只挨着一只,没有谁拥挤谁,推搡谁,井然有序地行进着,就连彼此推进速度都一般无二。 齐亮和木系异能者彼此对视,到这里若还是不明白,就真的蠢了。 很明显,这次出现的骷髅,不同于蝙蝠群,对他们各自的异能免疫,只能直接上手,然而又有这么一个问题,他们都不是力量型异能者,怎么对付这些完全失去痛感神经的骷髅。就是没了头,它们也还能行动,要想打倒它们,就得瞬间,让它们全身骨头都散架。 可谁做得到? 没人做得到。 齐亮开始往后面退步,地铁上面有出口,兴许可以从上面离开。齐亮和自己的两名同伴打了个眼神,两人跟他有段时间了,在他的无声示意下,一同转身,往进站口跑。 在经过许从一身边时,齐亮脚步意外顿了一顿,许从一拧着眉盯着他,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反而表情间,疏离陌生感不低。 这么快就将他视为陌生人了,亏他还想如果有意外状况发生,也许会帮衬许从一一两下,现在看来,对方是不需要他的帮助了。虽说他认清了对许从一暗存的想法,但这也得建立在自己平安无事的前提下,在此之外,其他一切都得退居二位。 齐亮扭过头,逃自己的命。 一只骷髅从楼梯下方走了出来,同许从一和阚铎还有六七米远,他们身后就是横尸满地的蝙蝠,一地暗红的鲜血,血腥味四处弥漫开,腥臭刺鼻的味道令人只想做呕。 许从一没有立刻选择逃亡,他心里大概清楚,地铁的出口必然被封锁了,不可能骷髅都出来了,却给他们留一条路逃亡,那样一来,这个全民播放的直播,可就没有多大看头了。 齐亮他们选择逃亡,到没出乎阚铎的意料,就是许从一竟然留下来,他有点好奇。 “你不走?”骷髅行进的速度不算快,是常人的一半速度,阚铎便语气略有冷硬地问道。 许从一摇摇头:“那里出不去。”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但你肯定知道。”许从一话只说了一半。 “是,你说的没有错。不会有出口,除非我们消灭这些骷髅。”阚铎手臂往腰间一移,掌中出现一把漆黑的刀柄,这是他的箱子中的武器,一把臂长腕宽的长刀,长度比许从一那把长一点,刀背上有一个血槽,显然杀伤力也要高一个等级。 阚铎腕骨翻转,长刀在空中划拉出一个个利落的轨迹。 许从一盯着摇晃身体慢慢逼近的骷髅,大致数了下,数量在二三十只左右,哪怕他知道骷髅的弱点,可以不费多少力气,就在第一时间击溃骷髅,却不能立马就那么做。 “担心被阚铎发现异常?”系统猜测许从一的顾虑。 “嗯,原因之一。” “还有其他的?” “这是直播。”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上万的观众都在看着,他们还真是幸运,没有经历过末世,一直安稳到现在。”对比许从一和女主经过的各种逃亡和险境,系统声音里,莫名里带出了一点情绪。 许从一眸色闪烁了一下,他倒是没有去点明,这个名为系统的存在,好像随着同他一起穿梭的时间多了,变得更有感情了,而有感情自然就会有弱点。 面前挡过来一个身影,男人高大的身躯,差不多将许从一视线都给遮掩了。 “别被这些骷髅伤到。”阚铎侧过头,斜着眼对许从一道。 他已经视许从一为自己的所有物,自然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其他的存在给破坏污染。 许从一嘴角紧抿,也拿出主办方配置的刀,紧攥在手中。 骷髅们摇摇摆摆,推进的速度不减,最前面两只并列行走,还有两米多距离。 阚铎大长腿几步跨过去,执起掌中握着的刀,就振臂挥砍。 一刀过去,转瞬削掉了四只手掌,骷髅没有了手,只剩光零零的臂膀。稍微停顿了一下,两只骷髅继续走,阚铎继续落了两刀下去,将骷髅头骨给劈落。 不只这一个扶梯,旁边十多米远的地方还有一处,那里自然也有骷髅出现,它们在爬上扶梯后,立刻往左右两边散开,看情况准备将许从一和阚铎从后方围拢起来。 若真的被它们围住,就要腹背受敌了,许从一四处看了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个售票亭,那里一面是围栏,一面是亭子,倒是比较好的位置。 “到那边。”许从一在阚铎正挥刀应对骷髅时,直接喊出声。 随后他先一步快跑过去,阚铎只看到许从一在跑,具体去哪里却并不明确,但没有问他,而是在砍掉一骷髅的脑袋后,跟着疾走上前。 站在夹角中,后背和护栏保持一定的距离,许从一对过来的阚铎快速解释:“这里不会让我们腹背受敌。” 阚铎目光沉暗的目光在许从一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停滞了一会,他们一跑,骷髅立马跟着转向。 两人各站一个方位,那些没了脑袋或者没有手臂的骷髅,哪怕站不起来,但是仍旧在地上爬着,像虫子一样蠕动。 骷髅们一起扑上来,许从一和阚铎一同动手,阚铎的速度比许从一快许多,骷髅的每个攻击他都接地游刃有余。旁边许从一没有他那么轻松,许从一刚劈掉一只骷髅的头骨,一侧另一骷髅的白骨就伸了过来,手骨触到许从一身体,刺骨的冰凉透过单薄的布料,快速传递过来,冻得许从一头皮直发麻。 更是因此,他出手的动作滞了半秒,而正是这半秒,让他陷入险境。兵器在下砍的过程中,力道顿时减了一点,导致刀刃由此而卡在了一只骷髅的颈骨了,在许从一准备抽刀回来时,刀刃受阻,不能顺利拿回来,更是将骷髅骨都往身前拉近了两分。 另外那只伸爪子过来的骷髅,趁着许从一这个小小的失误,整个骨头扑了上去,许从一身后就是护栏,急往后方避,还是慢了一分,被骷髅给扑到身体上。 刀刃取不出来,许从一被迫之下,只能选择松手。 他阻挡着面前的骷髅,后腰直接硌在护栏上,骷髅骨的力量异常强劲,逼得许从一整个上半身都往后仰,情况相当危急,随时都有要从护栏上掉落到楼梯下面的可能。 阚铎余光中看到许从一身处险境,但骷髅们可以说是见缝插针,出现一点空荡,立马就插了进来。两人中间原本就隔了一点空隙,这下空隙被骷髅们占据。阚铎向来更喜欢远攻,从来不会让自己处在这样的境地中,让这些丑陋的东西,挨得他这么近。更遑论,是亲手去碰它们。 只是因着旁边那人的存在,突然他的洁癖症,在这会就自己不存在了,他一手执刀,另一手也不空,抓着一只骷髅就动用冰系异能,骷髅在瞬息间被冰冻住,对方的行动受限,阚铎直接挥刀过去,砸掉了骷髅的脑袋骨。 骷髅对原素异能免疫,倒地时附着在周身的冰块很快就碎裂掉。 阚铎再次确认骷髅身体的特殊性,不过因此也算是知道,他的冰系异能,还是有点用处。接下来,他挥起手臂,面前所有的骷髅骨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就被寒冰裹缠全身,动作跟着一滞。 摁着许从一肩膀的手,暂时停了下来,许从一在冰块龟裂,骷髅们要重新恢复行动前,快速从困境中挣脫出来,那边阚铎面前的冰块龟裂的速度很快,已经有骷髅在僵硬地挥舞白骨了。 许从一一手撑着栏杆,张着嘴喘粗气,他视线在骷髅骨上仔细察看,忽的,眼前猛地一亮。 他立刻去看其他的骷髅,发现每只骷髅身上,都有一处相同的地方,胸骨处倒数第二根骨头,其中一部分,颜色同其他骨头稍显不同,颜色略有发灰。 虽然不知道那具体代表着什么,但竟然存在,肯定有它特别的意义,许从一没有立马就将他的发现告诉阚铎,在冰块相继碎裂中,他直接一步踏过去,手往灰色的那块骨头方向行,一把抓着骷髅的骨头,准备就这样给径直腐蚀殆尽。 骷髅下半身还在冰块中,没有完全出来,就挥动手臂去抓许从一,许从一格挡住骷髅的一只手臂,另一只就没法挡住,骷髅森白的指骨落在许从一肩膀上,就猛地往皮肉里刺。 尖锐的痛顿时就蔓延开,许从一牙关紧咬,攥住灰色的一块骨头,慢慢地进行腐蚀。 就在骷髅锋利的指骨快要刺穿许从一肩骨的时候,骷髅的身体忽然剧烈晃荡起来,随后骷髅全身骨骼像是失去黏着物,瞬间就轰然崩塌。所有骨头都往下坠落,最后落下的是头骨。一堆白骨掉落在许从一脚边,至于他肩膀上,则还有五根直直挺.立的指骨。 许从一神色怔然地看着一地骨头,愣了一会,抬起头去看阚铎,阚铎这会也望着他,许从一对阚铎点点头,他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微微泛紫。 “攻击骷髅身上那块灰色的骨头,可以直接摧毁它们。”许从一将自己证明有效的方法,告知给阚铎。 而阚铎在听到这话后,眸光闪了一闪,他视线移到许从一肩膀上,许从一像是在阚铎说,也像是自己说。 “没事,还好,不怎么痛。”指骨插在肩膀里,动一下都钻心的痛,许从一尽量控制自己表情,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没事。 但细微颤抖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阚铎定定看着许从一,在对方试图抬起另一只手,去把肩膀上的指骨给抜下来时,他走了过去。 自然的,会有骷髅前来阻碍,只是在得知了骷髅的致命弱点后,所有的骷髅在阚铎眼里,都已经不算威胁了,他一个挥手就解决一只骷髅,简短的几米距离远,就有十多只骷髅,浑身骨头坍塌,白骨噼里啪啦滚落在地上。 越过满地白骨,阚铎来到了许从一面前,许从一侧身靠着护栏,额头上冷汗涔涔,在阚铎手臂过来,将他从护栏边拉走时,他身上没剩多少力气,由着阚铎拉他,随后身体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马上就不痛了。”阚铎定定看着许从一眼睛道,眉目间不完全都是刺骨的冰寒,还有一丝可辨的关心。 许从一正疑惑,阚铎说这话的意思,下一秒,他后颈一痛,浑身力量被瞬间抽走,眼帘沉重地盖了下去。 一片漆黑袭来。 阚铎接住许从一軟倒下去的身体,将许从一快速放置在身后的夹角里,自己则站在外方,用身体形成一个坚实有力的屏障,那之后,阚铎没有让任何骷髅靠近过许从一的身,越来越多的白骨掉落到地上。 骷髅们数量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在极速减少。最后剩下两只,阚铎面色沉暗,整个人身体周围似乎都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黑云,两只骷髅相继倒地。 阚铎把刀刃放好,转过身,弯下腰,把地上被他一掌给劈晕过去的许从一给打横抱了起来。 他提脚落地,踩碎了横亘在地上的白骨,地铁出口外隐约传来一些惨叫声,阚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抱着人,踏过森森白骨,往扶梯下方走。 右边站台口,是他们刚来的地方,这会左边站台出现了一扇和周遭色彩截然不同的漆红色铁门。 阚铎走过去,门随即自动从里面打开,阚铎在原地站了一会,等到屋里的场景变为熟悉的一幕后,头也没回跨了进去,铁门在他们身后自动合上。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许从一睁开眼睛,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他下意识就拧头去看右边肩膀,上面的骷髅指骨没有了影踪,微微动了一下,刺痛感并不强烈。 他抬起手臂,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到一边,便见到肩膀上缠了数圈纱布。内里伤口想必也擦了药。 “70,涨了十点。”系统在许从一手肘撑着床正坐起来之际,向他报数到。 屋里一道视线,在他刚有动作时,就立马转了多来,许从一低垂着眼帘缓慢抬起,撞进一双直视自己的深邃瞳眸中。 男人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力量,似乎将许从一整个身体都给缠缚住,呼吸在喉咙底,微有窒意,许从一嘴唇蠕动,嗓子眼顿时觉得干涸地难受。 他适时将视线挪开,小心翼翼下床,身躯稍有摇晃,抓着床边稳住身形,床边放着一件衬衣,未及多想,就拽过来往身上套。单手扣了几颗扣子,随后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看到挨着玄关处低矮的柜台上放置有瓶装的水,他一手扶着墙壁,慢慢走过去。顺手拿了最边上的一瓶水,刚想抬另一只手臂起来拧开盖子时,肩膀顿时一痛,他平静的表情刹那间有变。肩膀的痛蔓延到整条手臂,哪怕什么都不碰,痛感依旧不容忽略。 低垂着眼帘,许从一盯着水瓶里透明荡漾的水,他背脊并不完全挺直,而是略有弯曲,整个人,从后方,都散发着一种无端的脆弱和无助,像受伤的幼兽,孤寂寻求不到帮助。 阚铎那么看了一会,随后自沙发间起身,走了上去。地上铺陈了暗色的地毯,但渐近的脚步声,还是慢慢进入许从一耳朵里,他没有动作,由着阚铎靠上前。 阚铎站在许从一身后,两臂掠过他手臂到前面,将许从一手里握着的水瓶给抽了过去,在擦一声暗响里,瓶盖拧开,许从一眼眸晃了一晃,去拿开了盖子的水瓶,不过手立马轮空,水瓶却是被阚铎举到了他嘴唇边。 阚铎身体和许从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没有任何部位相碰,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将许从一整个人都给环在怀抱里,许从一想躲开,前面是矮柜,背后是阚铎身体,而左右两边,更是被阚铎的手臂给封住了路。 他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嘴唇,算是勉强的润泽,这样自然解不了渴,无声犹豫了两三秒,许从一张开嘴,瓶身被阚铎握着,缓慢倾斜,冰凉的水立刻流进了口腔,许从一喉骨上下滚动,呑咽着像是渴求已久的水源。 “作为第二场测试成功的奖励,他们这次给了一天时间的休息。”阚铎眼睛盯着许从一粉色的唇,在他耳边说道。 许从一一口喝了约莫半瓶水,他暂时停下,阚铎将瓶子拿开,一滴水来不及呑咽,顺着许从一突起的唇珠滑落了下去。 许从一扬手准备抹去,有人比他速度还快,泛着凉意的手指在他下颚上掠过,许从一跟着扭过身,随后就见到阚铎将沾了滴水珠的手放进了自己嘴里,他眼睛直直盯着咫尺间的许从一,舌头探出,将那滴水给勾了进去。 其中的情.色意味似有若无,许从一眉头拧了起来,他浑身戒备的看着阚铎,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就算他没有受任何伤,都不是阚铎的对手。 若阚铎真的想做点什么,他只能受着。 阚铎从许从一忽然就微瞪的瞳孔里读取到了对他的抵触,他只是下意识的行为,看许从一喝得那么急,好像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加了蜜糖一样,他之前喝过一瓶,自然知道里面肯定没有加蜜糖,就是想试试。 果然,水是甜的。 沉默在空气中间发酵,许从一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两分。 为了不让这种也许是昭示着某些事开端的气氛,继续蔓延下去,许从一顺着阚铎说的话问:“一天?都在这间屋里?” 第一场测试和第二场之间,间隔了一个晚上,加之在浴室里的事,让许从一其实当夜休息地并不好。 这次时间长了,他不由得惊奇。 “有提供其他地方,不过你若是想一直在这间屋里,也可以。”阚铎说这话的时候,手臂一只落在许从一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另一只落到他腰肢上,隔着薄薄的衬衣,轻轻摩挲着。 “我们说话,他们能听见?”许从一身体往前,压低了头,附在阚铎耳边低声问。 于是直播平台外,人们看到的就是许从一主动靠到阚铎的怀里,两人相拥着。 阚铎侧眼看许从一,青年比他个子略微矮一点,在他这个角度,就看到许从一线条相当流畅的侧脸,相比起他不算特别出众的正脸,侧面轮廓棱角分明,勾得人心神具馋。 “不能。”阚铎视线放肆,紧盯着许从一,后者感应力敏锐,将脸移了一点位置。 许从一掠过阚铎宽阔的肩膀,目光看向对面纯白的壁面。 “你的目的。”他表情清冷,声音里都是淡意。 阚铎眉头挑了挑,对于许从一这个问题,显然很意外。 “哪怕不来这里,凭你的能力,在陆地上完全可以过的很好,你为什么回来,我想不只是因为,担心一个人被怀疑,更为重要的……”许从一话语一停,看着阚铎冷峻的容颜,他嘴角扯一了抹笑,笑意晦涩。 “重要的,什么?”阚铎定定望到许从一的瞳眸深处。 许从一却是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摇摇头。 “你要做什么,你心里知道。我猜不出,但有种预感,你有别的打算。” 阚铎摁在许从一肩膀上的手,忽然移动,绕至许从一后颈,扣着他脖子,让他头颅往后仰,阚铎低头,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许从一,许从一面容沉静,似乎知道会是这个发展,他眼帘没有动,直视着正用牙齿咬着自己下嘴唇的阚铎。 阚铎搂着许从一的腰,两人顿时转了个身,变成都侧身靠着矮柜,而他的身体,将高处正在运行的摄像头给遮挡住,观众只看到他们在热情激吻,不知道两人其实在讨论着某些事。 “末世。”阚铎给了许从一这么两个字。 许从一不解。 阚铎看起来心情不错,亲吻和拥抱,都给他带来极度的满足和欢愉感,他感到全身心都非常舒适,他很快乐,所以愿意给许从一慢慢解释。 “陆地上是末世,而这里,自然也不该是天堂。” “你想摧毁下城?” ………… 头疼,浑身都不舒服,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本来想日个一万的,嗷呜嗷呜,不行了,还是早点睡。 说起来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大家注意防暑,能别出门就别出门,家里蹲最好了。 讨厌夏天,讨厌讨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4章 阚铎没回话,而是将许从一搂进怀里,把彼此间这个吻逐渐加深。 被迫承受着,到衣服下摆被撩起来,暖热的手抚着后腰,许从一像是猛地惊醒过来,一把摁住阚铎的手,他目光冷冷注视阚铎,无声地拒绝。 阚铎贴上去,亲吻的力量缓了下去,他轻轻吻啄许从一嘴角。 “你不用担心,但凡有我在一天,都会护你无碍。” 许从一眉头紧拧。 阚铎在他冷沉的注视下,补充一句:“对了,还有阚薇,她毕竟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凭你一个人,你成功不了。”阚铎的目的,再许从一看来,完全就是天荒夜谭,怎么都不会实现。这个人在实验室里被关了近四十年,思维已然和大部分人不同,虽然他心中对于下城的人自始至终都过着安稳的日子,微有不舒适,但还不至于希望他们都遭遇到末世,过深的怨恨,只会让自己慢慢迷失,他不会让自己成为被愤怒控制的人。 “那就好好看着,看这个海下之城,最后是怎么覆灭在我手里。”阚铎语气轻松地说着。 许从一将脸侧开,他看着摄像头方向,不待感情.色彩地道:“可以放手了。” 阚铎在许从一析瘦的腰间摸了一把,倒是没有再继续,收回了手。 说是有一天时间可以休息,有选择的话,许从一是想到其他地方走走看看,可惜没有选择,第三个测试测试场地,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变异生物,他身体受伤不轻,得尽快养好身体。 主办方提供的药品效果很好,伤口疼痛感随着时间的前行,慢慢变得不再那么明显。 屋子里提供有电视,电视都连了网,许从一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至于阚铎,在这段时间则是离开了房间,去了哪里,许从一没有过问,专心看他的电视。 电视一直连续播放,许从一选择了几部剧情片,这些片子都是末世前的片子,里面大部分演员,估计都已丧命。他就那么目不转睛看着,后面就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阚铎回来时,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推开门,听到屋里有异样的声音,心下忽然一紧,以为屋里来了其他人,垂落在身侧的手腕立马翻转,握着把冰刃,就往屋里走。 随后目光在屋里快速一扫,发现声音是从镶嵌在墙上的液晶显示器里出来的,冰刃瞬间隐没回掌中,见沙发上直挺挺坐了一个人,对方两脚并拢,两手工整地平放在膝盖上,就是背脊和后脑勺靠着沙发被,如果不是眼睛闭着,完全不会让人以为他是睡着了。 这样的睡姿充分说明一个问题,许从一没有放松下来,就是睡梦中,都时刻戒备着。 阚铎就那样隔着一定距离,沉默瞧了许从一有一两分钟,跟着走了上去,坐着睡觉,能睡安稳才奇怪。 他轻手轻脚把许从一从沙发上抱了起来,但刚站起身,怀里的人陡然睁开眼,于是两人呢目光上下相对,许从一眨了眨眼,许是还没有完全清晰,脸庞间尽显茫然,他脖子扭动,看到沙发在旁边,在意识到自己是被阚铎抱着时,他立刻就面色大变,立马就想挣脫开,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怒意瞬间就烟消云散,平静地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后。 阚铎上下审度着怀抱里的青年,大概也知道许从一为什么这样,他眼眸里的黑色更加浓郁。 阚铎其实并不太会照顾人,但这种事,似乎发生了,到了面前,就自发学会。沙发离床几步路的距离,阚铎腿长,四五步就迈了过去,把人竖放在床上。 弯下腰,阚铎就伸手去解许从一身上衬衣的扣子,衣服是之前那会许从一自己穿上的,因为肩伤的缘故,扣子没有完全扣上,昨夜在浴室里,留在他锁骨和胸口那些吻痕咬痕,这会就清晰可见。阚铎凝注着那些颜色深浅不一的痕迹,手里動作到是一点没有停,解了第一颗扣子后,立马去解第二颗。 不过随即手腕被人抓住,他眼眸往上一,看到躺着的人眼瞳里仿若燃烧着一团烈火,他嘴角勾出一抹淡笑。 “你肩膀该换药了,这个药一天换三次,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基本痊愈。”下城的科技比陆地上要先进许多,就是药品方面,药物的功效,也比过去强数倍,加之他们都是异能者,这样的伤,看起来深刻见骨,配合好的药物治疗,其实康复得速度,比之过去,快许多。 许从一仰视阚铎,男人目光无波地回视他,许从一缓缓松开手,但接着说了句“我自己来”。 阚铎把手从许从一衣服上拿开,看他单手撑着床,径直坐起来,然后单手解衣服扣子。不多时,扣子解完,整个胸膛□□,从锁骨一直到腰腹间,都有深浅不一的各种痕迹,有的消散的只剩一点,但腰肢两侧,几个指痕尤为明显。完全不算好的回忆,许从一原本就冷沉的眼,这会冷得,随时都能掉冰渣子出来。 仅是伤在一边肩膀,衣服就没有完全脫下,只脫了受伤的那一边。 阚铎到床柜上拿药膏,拧开盖子,挨着许从一,就坐在了床沿上。许从一嘴角抿出一个倔强的弧度,眼帘低垂,细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晕出一片小小的剪影,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在阚铎眼里,却觉得这个样子许从一,让人心中顿生一种怜惜之情。 他过去的时日中,可以准确来说,没有任何人让他多在意过,他并非不懂情爱,虽然没有喜欢过谁,但冥冥之中,他知道,会有那么一个独特的存在。 他出现了,就在自己的眼前。他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哪怕这人实际上是阚薇的男友,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它代表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代表,哪怕许从一成为阚薇的丈夫,只要他看上了,就一定会抢过来。他有这个能力,在这个世界,谦让并不是值得赞扬的美德,决定一切的,是至高的力量。 阚铎放下手里的药膏,在一侧,先是给许从一把缠在肩头的纱布给一圈圈解下来,血液从伤口渗透出来,将纯白的纱布给浸染出一团血红,阚铎动作一点点慢了下了,尤其是在解到最后一圈时。纱布因为血液的关系,粘黏在伤口处,阚铎一边缓缓解着,一边注意许从一脸上神情,看他眉头忽然就深拧了起来,一臂从他肩后绕过去,揽住人肩膀。 “忍着点。”要想伤口尽快愈合,就得按时换药,阚铎知道这点痛,其实许从一可以承受,但对方紧蹙眉头的小表情,落在他眼里,就是让他心下悸动。 许从一嘴角微抿了下,他似有若无地摇了摇头,没说话,但表示出来的意思,就是让阚铎速度快点。 纱布并不厚,薄薄的一层,没有完全掀开,已经可以窥见底下是什么状况,明明开初是他给许从一包扎伤口的,那会伤口血肉模糊,比此时还要瘆人,不过那是因为许从一昏迷着,脸上没多少表情,不似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脆弱感,令人顿生一种想保护他,不让他受丝毫伤害的情绪。 阚铎眸色一沉,捏紧许从一手臂的同时,将最后一点同血肉相连的纱布给径直掀了开来。 纱布的的离开,使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又再次溢出鲜红刺目的血液来。 阚铎把纱布随手扔地上,拿过水瓶,把里面的水倒在几张纸巾上,擦拭着伤口周围。 一缕血液从发红的肩膀往下方流窜,阚铎及时将血液接住,没让鲜血染红许从一身上衬衣。随后他动作很轻的,用沾了水的纸巾,清理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 视野中有五个骨指大小的血窟窿,几乎整个肩膀都因着这些窟窿而呈现鲜红色,阚铎注目着这些血窟窿,忽然他手里的动作一停,然后头低了下去。 许从一安静坐着,由着阚铎为他处理伤口,开初并没有觉得多少异常,但意外的,伤口上一个湿軟的触感,那种触感很轻柔,却立马让许从一惊得浑身一颤,他忙回过头,便瞧到阚铎漆黑的后脑勺,男人脸埋在他肩膀上,正在用舌头舔.舐他的伤口。 他知道阚铎是有点洁癖的,但对方现在这样做,难道不会觉得脏。 许从一抬手去推拒阚铎,男人一把抓着他抵在肩膀处的手,紧紧攥在掌心,许从一想抽回手臂,阚铎指骨铁钳一样,甚至让他手指就渐渐有发痛的感觉。 喉骨上下动了一下,许从一听到自己出口的喑哑难耐的声音,他说:“阚铎,你想乘人之危吗?” 随后明显感觉到面前的男人,身体一滞。阚铎直起身体,他嘴唇因为碰触到许从一渗血的伤口,上面沾染了猩红的血液,只是他毫不在意,甚至将舌尖绕着嘴唇,舔了一圈,把所有血液都呑下了喉咙。 “如果我说是,你准备怎么样?要反抗吗?”阚铎盯着许从一冷木的脸道。 许从一在估计阚铎说这话的可能性,他视线稍稍下移,看到一处突起的地方,不算完全兴奋,但形状已然可观。 许从一绕开阚铎的问题,而是直接笃定地道:“你喜欢我。” 阚铎听到这几个字,有明显的愣神,跟着他就笑了起来。 笑声前所未有的爽朗和快意。 他不否认,甚至主动承认:“对,你猜得很对,我喜欢你。” “只是很抱歉,我不会喜欢你。”许从一在阚铎的笑意中,也同样扯起唇角,笑了出来。只是他的笑容很浅,代表的情绪,自然和阚铎的不同。 阚铎是真没有想到许从一说话会这么直接,不过这个结算,还算在他预料之中。 “没关系,你不用喜欢我,只要一直都是我的,就行。”人是他的,安嵌在胸腔里面那颗心,在阚铎看来,迟早有天,也会变成他的。 人类都是善变的生物,他会让许从一的身体先爱上他,然后在慢慢征服他的心。 许从一笑容缓慢收了回去,他像是很自信,说的就是一个事实般。 “你的算盘很快就会落空。” 阚铎指腹摩挲着许从一柔軟的下嘴唇,他笑得志在必得:“未来会发生什么,现在就定论,好像为时过早,等到了就会知道了。”阚铎中止这个话题。 他拧开药膏盖子,挤出点在手上,仔细涂抹在许从一受伤的肩膀上。 十分的小心翼翼,仿佛面前的是一个极易碎裂的易碎品一般,许从一斜眼睥着阚铎侧脸,从这个耽美线的攻略目标身上,看到了过去几个世界里面其他耽美线对象的身影,在这一刻,他们都重叠在一块。 不管起源于什么样的开始,到最后,他们都会对他情根深种。 这些感情,看起来都很浓烈,浓烈到多数人甚至黑化,将他强行禁锢在身边。可许从一又怎么会不明白,如果不是他们各自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症状——那些大部分常人都不会有的病症,他们估计根本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他这张没多少特色的脸,自认没有那个魅力,能吸引得一个又一个人为他倾倒。 看到他们在全然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操控着,都将一腔情意投入到他的身上,他以身体和灵魂为赌注,玩这一场豪赌,得到的报酬他觉得很丰富。 那么他们,在得到他后,很快就失去他,然后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中,如果,许从一偶尔有这么一个念头。 如果阚铎还有其他的那些攻略目标们,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许从一自认不是什么好奇心特别浓厚的人,这个念头起了就是起了,没打算真的去做点什么。他在游戏中,比谁都清楚这个游戏规则。 只是,某些时候,还是会想要看到一点不同。 一边阚铎给许从一伤口重新上好药,拿了一条干净的纱布,给他包扎上。末了,将许从一衬衣给提拉了起来,帮他将扣子从下方一颗颗给系上。 两人距离拉得很近,只要稍微在往前一点,脸就会挨上。许从一没往后面躲,他神色间浮出一种饶有趣味的笑,当阚铎忽然抬眼时,就看到了那抹。 阚铎心下油然而生一股怪异的感觉,似乎在刚才那番短短的交谈中,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有了某种他猜不透的变化。 没有过问许从一为什么忽然就这么笑了,阚铎知道,他问了,估计对方给的也不是那个准确的答案。会知道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一天时间,看起来长,其实却眨眼之间。在晚上那会,阚铎又给许从一换了一次药,伤口明显好转,就是血窟窿,看起来都比中午那会要缩小一些。没有再继续流血,阚铎快速换药,期间没有其他引起许从一不适的行为。 就是在晚上,躺一张床上,阚铎给了许从一一个晚安吻,就抱着人,先一步闭眼,睡了过去。 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许从一这一天多数时间都在床上,睡意不多,可以说意思很清醒,暗黑里,他目光发直地瞅着无光的天花板,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第二场测试,没有通过的人数达到了五分之三,这五分之三里面,更是有一半,直接就殒命在骷髅骨头们的爪子下。 至于其他存活的,还得继续进行下去。一些测试者开始意识到,这个测试,根本就不是表面上说的那样,分明是在拿他们当实验品,强行逼迫他们进到这些随时有可能会丧命的测试中,然后,他们说不定,在以此为乐,看别人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徘徊,总能取悦一些爱好特别的人。 于是有人开始奋起反抗,他们直接用蛮力破坏掉居住的房间,企图逃亡到外面去,然后当房间坍塌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大面透明的玻璃,无论他们怎么动用异能,玻璃墙壁都丝毫不见受损。 有人伸手去碰墙壁,下一瞬全身触电,在众人视线中,被火活活给电成了一具焦炭。 腐臭糜烂的味道四处飘逸开,有些承受力差的,当场就跪坐到地上不断干呕。 最后的结果就是,出来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其中一人拿了个瓶子,把里面冰蓝色的液体倾注到焦尸上,焦尸瞬间变成一滩污黑的水滞。至于在场其他的人,则被一一押回到另外房间里,作为对他们擅自破坏房间的惩罚,所有参与者获取的积分一律都清零处理。 这些许从一是从系统那里率先得到的,第三场测试紧接着就敲响了警铃。 相比第二场,这一场意外的没有太大难度,守界生物只有一种,盘旋在空中的黑鹰。体型约莫电动车那么大,数量倒是不多,就十多只而已,在阚铎的一个挥手下,所有黑鹰都被凌冽的冰刃给刺个通透。 这场测试,相当于是送分,回到房间里,许从一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积分,三百多,总数一千,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达到。 而这一次测试过后,许从一和阚铎被告知,有三天的休息时间。 两人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阚铎左手搁在中间的矮茶几上,食指弯曲,叩了两下。 墙角上的三百六十度可旋转摄像头,正在持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工作着。 许从一垂目,看着手里拿着的两张邀请函,上面显示一个不认识的地点,是个酒会,邀请他们两人一起前行。 “他们想出来一种新的游戏玩法。”系统知道邀请函的具体缘由,明面上是因为当下许从一和阚铎这边,算是测试者里积分偏上的,请他们出席酒会,让观众可以更近距离看到他们。增加一点收视率,另外一个方面,这就是系统要告诉许从一的。 许从一问:“什么玩法。” “浴室里安装了摄像头的事,你是知道的,你和阚铎那夜在浴室里,虽然具体画面没有被拍摄下来,但不得不说,那天的收视率是同时段最好的,不只同时段,可以说,是测试从最初到现在,都是最高的。” “所以……” “所以,他们这次邀请你和阚铎去,准备让你们两这次当着全下城观众的面,再来一次,没有任何遮掩,完全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下。”系统说着的同时,观察许从一的情绪变化,发现他心绪方面不见波动,它随即知道,是他多虑了,这些观众,在许从一眼底都是npc的存在,曾经有个世界里,他被耽美线攻略对象当着女主还有两名手下的面,给摁在身下,被迫打开身躰。但事.后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少影响,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出色的扮演着特定的角色,很少,可以说,基本没有投入过自己的真实情感,他视一切为虚妄,为假象。 不会动心,不会受伤,那些在别人看来,完全无法忍受的事,对他而言,全然不值得一提。倒是它多虑了。 “就这样?”许从一以为是什么事,结果让他和阚铎去当中表演一次,他淡漠地笑了一声。 系统应道:“是,就这样。” “让我们表演,总得有点奖励吧?”没有利益获的事,如果仅是单纯为了取乐,他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配合了。 “事情进展顺利,会直接赠送两百积分。”系统随即补充,末了,它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真的不介意……”成为限制级画面里的主角,被成百上千的观众看,这是系统没有完全问出来的。 毕竟是合作了多个世界的伙伴——姑且称为伙伴,许从一岂会不知系统真正想问的。 他心下一笑:“介意或不介意,这场直播游戏就可以终止了吗?” “不会。”这点系统还是可以保证的。 “那我再多问一句,这个下城,在剧本上,存在吗?” 系统仔细查看剧本:“一片废墟。” “所有人都死了?”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我不会和一群将死之人计较。”另外还有个原因,他也是将死之人。大家一起来一场最后的狂欢,许从一表示,他很荣幸,非常荣幸。 阚铎转过头,眉骨冷硬,他看到许从一视线一直落在邀请函上。他对下城的了解,来自中央实验室的录像,但那些同当下发生的种种对比,他知道,有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不过就算改变得再多,在他这里,都不能构成阻碍。 没有任何存在,能成为障碍,阻止他前进的步伐,他会击碎一切,毁灭一切。 “一会去酒会,记得不要乱跑,随时跟在我身边。”青年已经是他的弱点,他试图想象,若是青年死在自己面前,会如何。结果是,他绝对无法忍受,这个在自己面前停止呼吸。 许从一掀起半垂的眼帘,他回视阚铎,以一种疏远到极点的神情。 在阚铎凌冽的视线里,许从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人是会变化,许从一的变化,在阚铎看来,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里。 下午一点左右——墙壁上挂着有一个老式的石英钟,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许从一同阚铎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阚铎起身,走过去,从里面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四名荷枪实弹的军人,穿着统一的褚红色军服,腰上别着与常规□□样式有点不同的武器。 “你好,阚先生,酒会即将开始,请换好酒会礼服,然后随我们过去。”一名军人面色冷肃地道,语气机械,像是在念台词。 “礼服?”阚铎表示出疑惑。 跟着有人走了上来,递过来两套叠在一起崭新的高档礼服。 阚铎低目,盯着礼服看了一两秒,随手接了过来。 “穿这个?” “是的。”军人颔首。 阚铎拿着衣服,转身回屋里,他们交谈的声音并不高,不过这里没有其他的声音,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许从一听的很清楚,因此在阚铎走回来时,他站了起来。 阚铎将两套衣服都放在床尾上,上面一套纯白,下面一套纯黑,两种截然相对的颜色。 似乎不需要去对比尺寸,阚铎就拿了黑色那套,自然的,白色那套,是许从一的。 拿过礼服,许从一还是先查看了下尺码,的确是为他准备的,加上里面的衬衣,一共三件,许从一站在床边,背对着摄像头,就开始接衣服扣子,换衣服。阚铎在许从一身侧,看着他脫了衬衣,弯腰拔了长裤,全身上下脫得只剩下面一条內褲,许从一面色沉静,始终都低着眼帘,叫人看不清他当下具体是什么表情。他以很快的速度,将礼服给换上,肩膀处残留有几个深色的疤痕,被内里的衬衣给遮掩上。 阚铎在许从一整理脖子上细直的领带时,这才开始他的换装。 ……… 不会一直测试,很快就会离开,接下来会有一个大的剧情变动,算是借梗,借的谁的就不说了,前后剧情不同,就中间一个剧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5章 穿戴好套装后,许从一快步走到浴室里,他站在及地的穿衣镜面前,扬手将额头垂落的细碎头发给捋到了后面,在洗手台上找到了一瓶定型水,喷了些在头发上,以手指为梳,快速理了一番。他侧过脸,斜视着镜子中的人,他知道自身的优点缺点,知道怎么将优点发挥到极致。 过去没有这样过,现实太过乏味,没有值得他这样做的人,或者这样的事。 但这里不同,这里是完全不同于现实世界的世界,他想让自己愉悦,更加地愉悦。 不知道未来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到现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世界,他对那个最初的世界,其实早没有多少眷恋了。倘若未来都这样下去,没有终点,从某种意义来说,未必不好。因为他总会成功,而他的生命,或许会永恒,拥有不便的容颜,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虽然中途会付出一点,但那一点,比起他说得到的,握在掌心的,他觉得值了,非常得值。 快速整理好,许从一拉开浴室玻璃门,举步走了出去。浴室是挨着玄关的,门没有完全掩上,他一出现,外面等候的人就看到他了。 而四名军人的神情,在一瞬间,有些微的变动,虽然收敛得及时,许从一还是及时捕捉到了,所以,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阚铎等在一手撑在柜台上等着许从一,在玻璃门一开时,他视线即刻追了过去,这一追,目光里露出一抹惊艳来。 很坦然地接受着阚铎的异样注视,许从一对他遥遥笑了笑,笑容明媚,似夹杂着竹叶清香的暖风,另阚铎心中都升起一股暖意。 许从一一身纯白西服,剪裁合体,腰身收线收得很好,将他析瘦的腰给衬得盈盈一握,两条腿笔直修长,西裤上甚至于见不到多少褶皱。领口和袖口都搭配着银白色暗纹带帽,曾经垂落在额头的碎发此时随意地梳到脑后方,露出整个光洁的额头,天庭饱满有形,墨色眉毛,深茶色的眼眸,鼻梁挺直,嘴唇微拧,玫瑰花瓣的颜色,唇珠微微突起,嘴角一个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因为衣服发型的小小的变化,似乎整个人都变得和最初截然不同,如果不是这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视野中,阚铎或许要怀疑,这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意外的,他从许从一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冷漠凉薄,与人决绝。 “走啊。”许从一下颚昂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他嘴唇微动,说道。 就在这一瞬间,阚铎想过去将门给关上,让这个样子的许从一只能被自己看到。但他及时抑制住了这种想法,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不是现在。 阚铎走过去,外面的四名军人,分站阚铎和许从一身体两侧,将他们带往了邀请函上提示的酒店。 一路在没有任何物体存在的空旷走廊里行走,走到一扇金属电梯门前,铁门往两边洞开,右边一名军人抬手,做出请的姿势。 “请进。” 阚铎和许从一并肩走进去,两人先后转身,四名军人站在电梯外,没有随他们一起进入电梯,电梯门缓慢合上,在停顿了两三秒时间后,忽然就开始极速下坠,速度异常快,但对里面的人却是没有任何影响,几个呼吸的时间,电梯猛地一停,到了楼下。 电梯门发出叮的脆响,接着再次开启。外面站了两名和上方着装一样的军人,大概有点不同的是,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银色的手环。 “请两位先生把这个佩戴上。”军人就站在电梯门外,大有许从一他们不戴手环,就不让他们出去的架势。 许从一伸手接过来,看了看手环的构造,没看出什么不同之处:“有什么用?” “有部分没有异能的大人也回来参加酒味,为防万一,这个手环可以抑制你们体内的异能。”士兵倒是意外的坦诚,没有隐瞒许从一他们。 并不担心许从一他们会忽然暴.动,这里到处都安置有监视器,或许在他们有行动之前,就会受到镇压。 两人还不是那种莽撞无头脑的人。 咔哒声里,许从一把手环戴在右手上,旁边同时传来一样的声音。 见两人都相当配合,士兵随即让开道,给他们指向右边一条过道。 “从这里往前行两百米,就是酒会入口。”同之前的四人一样,这里的两名士兵也没有跟着许从一和阚铎,而是在指了路后,就守卫在电梯外。 自然不会和士兵们有什么交谈,两人拐过拐角,就朝着最终的目的地走去。 两百米的距离,不算长,他们以一个不算慢但也不算快的速度行走着。 还有二十多米,耳朵里隐约能听到一些欢快的隐约声,两边都是澄亮的能反射出人影的黑色石壁,许从一略侧过头,看着里面自己正在行进的身影。 为即将要发生的事,开始期待起来。 蓦地,他的视线在透明墙壁里同阚铎的对上,男人眸光冷沉,锋锐的,好似穿透了他身体,将他所有暗里的想法都给看了个通透。 但许从一知道不可能,他从容不迫的移开目光,两下脚下步伐不见停顿,落在自己身上的注目,好像更加的灼热起来。 一想到待会会接踵而至的事,许从一倒是很好奇,不知道阚铎会怎么处理。他和他都知道,这里是在直播,他们的任何哪怕很微小的行为,都被放大在无数人的视线下。 在那么多人的观看下,阚铎是否还能如常,没有异动。许从一觉得,他挺想看一看,哪怕这次事件的另一个参与者,是他本人。 不过是一场以自身为筹码的游戏,到结局那里,他始终都会是获胜方。所有,他会投入十二□□心,去享受这场前所未有的游戏。 两人齐肩,一同走到酒会入口,两扇漆红的木门紧紧关闭,旁边左右都各站了一名守卫,守卫腰间别着手.枪,在许从一和阚铎走过时,分别检查核实了一番身份,在确认无误后,握着门把手,将门往里面推。 这一推,一阵优雅的钢琴声传了出来,二人默默对视一眼,随后阚铎先一步跨了进去,许从一跟在他身后。 音乐声在巨大的酒会大厅里飘扬,似乎每个角落,每处空气里,都弥漫着美妙的音符。 而他们一走进,像是有谁无声地告知过酒会里的人,当即就有大半的人,都相继停下各自动作,拧过头,或者转过身,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两人身上。 那些目光称不上友善和煦,多半都带着审度和打量,有人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小声议论或者窃窃私语。 许从一和阚铎走在人群中间,走在他们自发往两边退开,让出来的通道里。 “请不用拘束和有任何顾忌,完全放开了,享受这次酒会,说起来它主要也是为你们两人而特意举办的。” 耳机里传来不似过往冷漠机械的声音,反而像是老朋友间的寒暄,一种自来熟。 拘束是自然不会有的,只是许从一环视了一下现场,没有一个人认识,所有的面孔都相当陌生。 仔细看酒会的其他参与者,他们都要一个共同点,就是手腕上没有佩戴金属手环,简而言之,这里除了他俩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不是异能者,而是没有任何异能的普通人。至于他们各自的穿着,还有其他佩戴物,倒是和陆地上的人们没有太大不同。 其实就算不动用异能,以他和阚铎当下的身手,要挟持一两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两人都不会这么做。 许从一同阚铎走到靠边的一张上面放满了各种颜色酒的桌子边,两人面对着面,周围的人虽然恢复了各自动作,目光还是多半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这个酒会大厅的每个角落,都安装有全方位可旋转的摄像头,把他们两人都拍摄在里面。 酒会同样实行现场直播,那些离得太远,或者买不到入场券的人,就在各种播放媒体前面,实时观看着直播。 桌子上除开酒之外,还提供有许多外观精致的甜点,看起来都觉得味道肯定不错。 许从一虽然知道一会会有什么样的异变,只是他谁也不会说,就算是面前的阚铎,他第一个要隐瞒的就是他。 朝着其中一个装有绿色糕点的盘子伸手,许从一拿了两个糕点,他低头就吃了一个,入口一片细滑软糯,舌尖尝到甜味,鼻翼里都是糕点的香甜,许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食物,他微眯着眼,表情显得很舒服,咀嚼呑咽,喉骨滚动,嚼碎的高点滑进肚里,接着他又吃了一个。 阚铎看着许从一往嘴里塞糕点,他余光观察四周,旁边桌子,一对青年男女,也在吃糕点,这么看来,糕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还没有那么傻,这个酒会里,就他和许从一是异能者,加之刚才通讯器里说的那段话,这些都足够证明,让他们来这里不是真的让他们喝喝酒,吃吃糕点,在听听音乐。必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才是他们来的最主要目的。 许从一转去吃别的颜色的糕点,这东西越吃,好像令人胃口越好,同时他开始有点口渴,随手拿了杯早就倒好的酒,往嘴里送。 只是意外的,这次,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脸色间怔然,许从一抬头,看向阚铎,疑惑他为什么阻止他。 阚铎微低头,靠近许从一耳边道:“别乱喝东西。” 许从一神情微变,他眼睛盯着高脚杯里摇晃起来的液面,嘴唇稍动了一下。 一把将许从一手里的酒拿开,放回到桌子上,阚铎在面前的数个酒杯里扫了一圈,随后挑选了一杯红酒,递给许从一。 “这个。”身侧的男女,喝的就是这种酒,阚铎于是认为,这种酒应该是安全的。 许从一接过到手中,隐隐能感觉到很多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些视线,好像带着点失望,似乎觉得他更应该喝刚才那杯。 端起酒,一口就喝了大半杯,嘴角流出来一滴,许从一舌尖勾住,呑回嘴里。 阚铎的目光随之暗沉了两分。 “他们具体准备怎么做?”酒会开始有一会时间,但暂时还没有发现,哪里有异常,糕点和酒,别的人都在吃喝,里面应该不会有东西。许从一有点好奇。 “在你们到酒会前,他们就已经设计好了。”系统回道。 许从一一时惊讶,于是开始回想,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低垂着眸,可是脑袋里没有任何线索,目光游移间,他看到了手腕上禁锢的银环,瞬间眼前一亮。 “是它?” 系统:“对。” 许从一掩住的眼眸中,快速掠过一抹趣味性的浅笑。 “另外有个事,你刚才随手拿的那杯酒,其实里面有解药,手环会释放出一种精神类药物,它会短暂控制你们的大脑,并释放出一种强烈的性慾信号,你们会被迫变为沉沦慾望的奴隶。” 许从一接着系统的话:“然后在现场的这些人,还有摄像头后面的那些人面前,上演一场禁制级的交.媾?” “……是。”系统的声音暗暗低了一度。 “呵。”许从一只是发出一声冷笑,他单方面掐断和系统的连接,系统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只是许从一封闭了他的意识空间,系统无法到表面,同许从一继续交流。 的确,许从一的做法不算错,他不可能拒绝,在他在进入到这个测试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法顺利脫身出去。 或者他可以将知道的告诉阚铎,不过这样一来,他的伪装就会意外暴露,不会等阚铎有所行为,世界法则会先一步,将他给剥离出去,然后让时间回溯,回到没有错误的那一刻。许从一始终都是外来者,法则可以强行纠正他的行为,至于世界的原有角色,法则就不能有任何插手了。 关于这点,系统从来没有和许从一说过,它了解许从一,他是肯定不会暴露身份,让自己过去的努力,都白费、付诸东流。或者某个角度而言,说不定这样病态扭曲的事件,只会让他觉得更加愉悦才是。他早已非纯白,或许内里已然全黑,常人而言的欢乐的事,并不能让他有多开心,他的快乐建立在那些异常的事情上。 虽然来这些世界都都是被迫和强制性的,但是很快,他就从中寻找了欢愉,他开始享受起来,他肆意挥霍虚假的情感,欺骗和玩弄着女主还有全然被蒙在鼓里的耽美线目标。 直到对方对他情根深种,而他只是觉得满足和高兴,不会去喜欢谁。 明明许从一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它一手促成的,但很奇怪,系统觉得它好像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它一个系统,没有心,怎么会不舒服。 它随即意识到好像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对它而言很重要的东西,更或者,那个东西,和许从一有关。 这边系统什么情况,许从一自是不知,他将阚铎递来的酒给喝得见了底。 阚铎长身立在许从一旁边,他眼睛始终都盯着许从一,看他面色从容,似乎对危险毫无察觉。 同为异能者,对外界的感知力要比常人敏锐许多,何况许从一还在末世里和阚薇挣扎了一段不少的时间,他不该这么毫无防备。 亦或者,这是他的伪装,他其实知道来这里不会真的是来当客人,但因为猜不到具体会有什么事发生,所以只能选择不在意。 太过在意,反而会让直播平台外的那些人,更加快乐而已,在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是细微的表情,都被监视器给捕捉到之后,大部分的人,只要正常点的,都不会有那个爱好,被人当猴子观看。 这样一来,倒是能说得通。阚铎看许从一停止了喝酒,也不再吃糕点,一手落在许从一肩膀上,许从一身体下意识一颤,却是没挣脫开,而是有着阚铎手臂和他相碰。 音乐换了一首,节奏相较上一曲,要快速许多,隐隐裹着激昂的味道。 “嗨。”忽然的,旁边那对男女走了过来,男的开口,朝两人打招呼。 许从一表情明显一愣,阚铎看着男子的眸光,陡然凌冽。男子之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阚铎和许从一,知道两人的异能,隔着屏幕,其实都能感觉到看到身上的寒意,现下离得紧,那股寒意仿若实质,瞬间穿透进他心脏,令他呼吸都停滞。 空气像是瞬间就安静下来,哪怕音乐声还在继续,可几个人外面,赫然竖起一道屏障,这道屏障,将四周其他的人,还有音乐声都阻隔在外。 年轻男女瞬间就眼睛发直,面有惊恐。 “你们好。”许从一出声,将令人窒息的安静给打破。 男子脸上立马浮出一种后怕,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你们两一起来的,你们是情人?”男子视线定在许从一面上,青年给人的感觉很温和,旁边的人像是尖锐的冰刃,但他却是一点都不畏惧,甚至他的柔暖的声音,将这股冰冷都淡化许多。男子还是有点眼力见,不至于分不清谁更好说话。 许从一勾唇淡笑,声音同刚才没有变化,他道:“不是。” “为什么?”一把尖锐的叫声,到不是男子,而是旁边抓着他胳膊的女友。 许从一摇摇头,似是在自嘲:“没有为什么,不是就是不是。” “你们明明……”女人的话刚出口,就被男子给意外打断。 “来酒会这里的,都是情侣,不信你们可以看看。”男子示意许从一他们看其他地方。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几乎每个人身边都站了另外的人,没有任何一个落单,这些里面有男女,也有男男。男女不多,更多的是男男。 末世里,女性数量锐减,所以这里同性情侣偏多,没有太多怪异。许从一对男子的话不置可否。 男子看许从一和阚铎都没有太多反应,继续自说自话:“不是也没有关系,一会酒会有个特别节目,想必你们看了,也会喜欢的。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男子拉着一副欲言又止的女友快速走开,穿过人群,走到靠边的角落。男子低头和女友说着什么,女友不时往许从一他们这里望。 忽然间,音乐声乍停,伴随一道清晰的啪的一声。整个酒会陷入完全的黑暗里。 阚铎第一时间伸手抓住旁边许从一的手臂,许从一也即刻全神戒备。 几秒钟的完全死寂后,一束光亮从高处打了下来,正好照在许从一和阚铎身上,两人同时抬头,往光束亮的对方看。 光束来自上方的天花板,刚才那里还空荡荡的,这会出现一盏大功率的照射灯。 阚铎注意力扩散到四周,发现周遭还有人,空气中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气息,他们表现得很淡定,没有人发出惊呼,也没有人尖叫,他们知道会这样。 虽然身处一团光亮中,不过没有感知到危险,许从一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桌子边缘,他脑袋左右转动,收到许多不再加以掩饰的注目,那些注目极具穿透性,好似穿透了他周身衣物,他则浑身赤.裸,站在他们面前。 这种感觉,就称不上多好了。 许从一手臂往身后移,摸到一个酒杯,就悄悄攥手里,准备如果一会有任何变故,起码能用上这个。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像是过了几秒钟,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光束笼罩着两人,跟着手腕一阵阵针扎的痛,那种痛尖细,在刺进手腕后,像条丝线一般,沿着手部经络,往脑袋里钻,然后缠住脑补神经。 许从一在这股细细的疼痛里,低吟了一声,与此同时,身体仿佛承受不住痛苦般,摇晃着,背脊弯了下去。 阚铎忍痛力要比许从一高一些,虽然大脑中数根神经拉扯着发痛,他也只是眉宇深锁,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是这章呢,结果不是啊,下章再推我的小轮椅囖,略略略。 回清欢宝贝,对啊,就是看了那位大大的文,就借了下梗,但不完全一样,还是我自己的风格,车当然也是我的车,我忽然想到一点,把眼睛能起来,如何?感官会放大无数倍,一定特别美味,你们觉得呢? ……… 不知道你们看过一个电影《杀生》没有,就把下城的人当成那些村民吧,杀人者终被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6章 但手腕上忽如其来的针扎,还有随之而来,迅疾蹿至大脑皮层的那道精神脉冲,还是令强悍如阚铎,身形微有摇晃,他后撤了一步,直接一手撑在酒桌边缘上,眼眸瞬间凌冽,寒冰和火焰在里面同时聚集燃烧,他目光直视着正对面,那里站着一群人,一群集聚起来的人。 他们渐渐围成了一团,全部都用一种狂热的视线看着许从一和阚铎,然而当对上阚铎投射过去的弑杀眼神时,却是都同时被震慑到。 一些人甚至承受不住强烈的威压,视线闪烁不定,试图躲避开。 周围一片死寂,耳朵里听到的只有自己愈加浓烈的喘息声,胸脯快速起伏,眼前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许从一猛地咬下了舌尖,尖锐的痛让他暂时拿回了一点清晰。 “你……怎么样?”许从一艰难地拧动沉重的头颅,喘着粗气,语气不畅地询问阚铎。 他猛一回头,就撞进一双泛着摄人光芒的瞳孔里,瞳仁炽热,烈火将之燃烧得发红。 于是他立马知晓,阚铎的状况,估计和他一样。 许从一试图去掰动左手腕上的铁环,只是他本身力气就不多,铁环紧紧束缚着,像是根本没有开口一般。 “这个东西,我们必须除了它,不然……”许从一深呼吸着,一股燥热在內内翻腾,出口的话,好像都带着滚烫的热气。 舌尖渐有发麻的感觉,脑袋里像是被谁强行塞了一团浆糊,让他的思考力锐减了不少。 侧过身,从酒桌上哆嗦着手,拿了个装满酒的酒杯过来,一把将酒杯砸碎,许从一握着杯脚,就准备往往自己手背上扎。 锋利的尖端眼看着就要刺进许从一皙白的皮肤里,却是在下一秒,被人强行阻拦。 猩红的鲜血冒了出来,许从一手指握不住杯脚,僵直地移开,他神情发怔地看着不断渗血的地方,随后目光游移,顺着那只覆盖自己手背上的手往上方行,看到阚铎正直直盯着他。 许从一试着将手往外抽,阚铎握得很紧,两人皮肤相接触,都能感知到对方的体温体温正在极速上升。 忽然,头顶一道阴影的落下来,轰隆声里,整个酒会大厅都为此而颤了一颤,一阵剧烈地震。许从一面色在这道骤然而来的声音中,猛地滞住。他缓慢挪开视线,随即见到制造这个轰鸣声响的具体来源。 是一个巨大的铁笼,漆黑反射流光的铁笼从天而降,不只将许从一和阚铎,连带着他们倚身的方形酒桌,都一块给罩住。 铁笼下端尖锐,直接插.进了地面中,许从一在短暂的愣神后,抽身就跑了过去,他抓着铁栏,就用力摇晃,铁栏纹丝不动,许从一不肯放弃,挥起拳头又是砸又是敲的。 他完全没有控制力道,每一击都像是用尽全力,光束扩大,笼罩住整个铁牢和里面的所有,四周无数双眼睛落在许从一他们身上,看着他们忽然被关起来,看着他们狼狈且无助。 敲了没多久,许从一力量就似乎耗尽,他两手都抓着铁栏,却没能阻止自己身体顺着铁栏滑坐在地。 “接下来是你们两个人的表演时间,请遵循自身的慾望,为在场的观众,提供一场特别的表演,时间没有限制,除非你们让大家都满意,否则,这场游戏会一直持续下去。” 耳机里传来带着催促的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仿佛也对接下来的事情相当期待。 表演还没开始,各个播放平台上,就已经聚满了观看者,在线人数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几乎下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此时都在观看这场别开生面的戏码。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热线电话一度被打爆。 许从一蜷缩着双腿,背靠着冰冷的铁栏,这点热度完全不能和体內的焦灼和陡然狂躁的饥渴相比,他已没多少力气,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似乎没有。 眼睛都喉咙都发烫,许从一不得不微张着嘴呼吸,他微抬着头,望着还站在酒桌边的阚铎,眸色中情慾色彩占了大半。 意识慢慢被疯狂翻滚而来的慾潮给淹没,许从一摇晃着身体站起来,他抓着铁栏,一步步朝着阚铎靠近。 阚铎就那么看着许从一,一时间没有动弹。 到许从一扶着酒桌,来到阚铎身边时,阚铎先许从一一步,摁住他肩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阚铎一身黑衣黑裤,将身形衬托的相当完美,两条大长腿笔直有形,他背脊挺拔顺直,和许从一不同,不见一丝弯折。 许从一在阚铎的问话中,眼睛眨了眨,内里的茫然少了一点,他意识其实还在,身体却是意外不受意识的操控,身体很热,好像被熊熊烈火灼烧着,他想找点凉的东西,或者能让他体温降下来的东西。他也觉得身体很空虚,尤其是某个私密的部位,特别的空虚,想要有什么物件来填满它。 他忍受不了这双重的焦灼煎熬,他得寻求解决办法,而这里他认识的只有阚铎。 许从一点了点头,他嘴唇微动,发出黏腻的声音,他说:“我知道,但是……”他没有办法,太难受了,他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整个人都在热锅上,从里到外,都被慾过烧灼,他受不了。 阚铎一手绕到许从一后颈上,掌呈刀状,他残存的力气,还足够他拿来劈晕许从一。 他大概猜到对方想要他和许从一做什么了,他自己无所谓,在实验室的日子里,他曾在无数个日子里都赤身裸.体。他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这些人与他而言,未来的命运都只有一个人,他们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了。他不在意自己会如何,但许从一不行,他不能让许从一暴.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他是他看中的人,只能被他一人拥有。 “奉劝你一句,不要劈晕他。手环还要其他的功能,例如能释放出超强的电流,他要是晕了,立马就会被电流给击醒。你很在意他,对吧?那就配合点,早点完事,你们也好早点回去。还有几场测试等着你们,只要积满一千分,就可以离开。” 在阚铎举起手,就要行动时,佩戴在耳朵上的通讯器,传来制止的声音。 阚铎手臂顿在许从一后颈上,在声音停歇后,停了有那么一会时间。 他眼帘低垂着,半天没有動作,周遭人群开始有点焦急了,担心花了那么多钱,结果什么都没看到,播放平台外面的众人则是多数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已知的结果。 没有哪个异能者,能脫离控制,在他们进入测试的那一刻开始,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身体,就不再仅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必须配合,也只能配合。 没有任何讨价和还价的可能。 手臂缓缓落下来,落在许从一后背上。 银环牢牢戴在手上,异能被限制,无法催发出来,身上没有冷兵器,无法将手臂给砍下来,摆在眼前的,唯有一条路可走。 阚铎搂着许从一转了半个身,用他自己的身体,遮去了来自周围的其他大半视线。 许从一这会已经被身体里攀升上来的热潮,给冲刷地快要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他手指紧紧攥着阚铎胸口的衣襟,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修长的手指,指骨突起,隐隐发白。 垂目看着许从一苍白的手,阚铎靠了上去,他错开许从一的脸,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他计划失误,不知道会遭遇这种意外变故,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或者如果早知道,他对许从一的占有慾是这般强烈,他肯定不会将他拖进来。 “对不起。” 阚铎再次重复。 许从一不清楚阚铎为什么一而再地对他道歉,他太难受,只想尽快解脫出去。 “帮、帮我,我…求你……”许从一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体在强烈渴求,但让他说出口,他的羞耻心阻止了他。 阚铎两臂环住许从一后背,把人死死摁在怀里,用的力道之大,仿佛能箍断怀抱里人的骨头。 “痛。”许从一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 阚铎松开手,转而一手捏住许从一下颚,让他渐渐溃散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会帮你,我也向你保证,所有看过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许从一像是听明白了,也像是没有听不明白,他忽然就急躁起来,开始去拉扯阚铎的衣服。 阚铎提起一脚,把酒桌给踹翻,桌面上无数高档价格不菲的酒,霹雳啪嗒砸落在地上,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搂着人,走到倒地的酒桌前,酒桌靠着铁栏,阚铎把许从一放下背靠着酒桌,他膝跪在地上,動手解衣服扣子,菗出皮带,菈下褲子上的拉链。 他用自己的身躰和后方的酒桌,将许从一限定在内里狭小的空间里,尽可能地挡住他赤倮的身体。然后开始给所有观看者,上演一场劲.爆限.制级的活動。此处省略部分详见微搏,围笑。 阚铎用掌捂住许从一的嘴,将他所有声音都遮掩住。 其实完全不需要精神类药物的触发,这个人本身就似罂.粟,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渐渐的,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只剩他们两个,阚铎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眨过,一直盯着在下方身躰向他全部打开,被動摇晃的许从一。 时间很漫长,到总算结束时,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界。 阚铎两臂撑在许从一身侧,最后在他汗湿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跟着他臂膀一挥,抓着酒桌边缘的桌布,就猛地一扯,扯下桌布,遮住昏迷过去的人满是痕迹赤.裸的身躰。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阚铎打横菢着人站了起来,直插在地板里的铁栏其中两根铁条从中间哐当断裂,阚铎于是自断裂的空挡出走了出去。 周围的人群还没有散开,屋里灯光重新恢复,照着所有人异样的面孔,阚铎视线笔直,看着出口方向,他径直走过去,人们慑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极致寒烈气息,没谁敢靠近一分,自发往后方退步,给他让开道。 走出酒会大厅,沿着原路返回,到电梯前,两名军人守在外面,看到人来了,对视一眼,却是不发一言,回收手环后,摁下电梯。电梯十几秒钟后,抵达楼层,阚铎侧了点身,菢着人进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阚铎转过头,看向能映出人影来的透明壁面,他唇角略勾,扯了一个极度残忍的笑。 回去的速度很快,半分不做停留,直接用脚踢开房门,进到屋里阚铎最先做的事,就是转到浴室里。 他小心翼翼把许从一放在干净无水的浴缸里,走到旁边,把花洒拧开,开头一段是冷水,不久后就是热水,热气蒸腾起来,不算特别宽敞的浴室里很快,就弥漫开一段白雾。 阚铎到浴缸前,弯下腰,扯掉包裹着许从一身体的桌布。扭开浴缸尾端的水龙头,清澈的潺潺流动。 阚铎一脚跨进浴缸,坐在许从一背后,一臂把赤倮身体的人菢到腿上,随后便开始给人清理身体。 到中途的时候,许从一醒了过来,体內异物感强烈,他以为还没有结束,在沉静了一会后,激烈挣扎起来。 只是挣扎不过几秒,就身躰軟倒了下去,他眼帘颤抖着,睫羽都被泪水浸湿,瞳眸里还残余一丝情慾的红潮,他缓缓转头,望着阚铎。 明明没有多少表情,但就是给阚铎一种,好像他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阚铎抬起手臂,盖住了许从一的眼睛,被青年这样悲伤屈辱的眼神看着,他心口骤然绞痛。 许从一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他只是抿紧了唇,更是闭上了眼睛,身体往后微扬,靠着阚铎胸膛。 之后阚铎就这么搂着许从一,两人坐在浴缸里,等到许从一完全睡过去,发出清浅的呼吸声,阚铎才拿了浴巾擦干净许从一身上的水,菢他出去,安放在床铺中间,拉过被子,盖到他肩膀处。 一切都看似妥当后,阚铎到沙发边坐下,茶几上又备置好了一盒崭新的烟,他拆开后抽了一只出来,夹在指间,拿过打火机,嗒一声脆响里,一簇小火苗蹿了起来。 正要点燃时,阚铎余光瞥到床上安睡的容颜,他关了打火机,指腹轻轻摩挲着香烟,唇角勾了一勾,手猛地一扬,烟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后,落在了垃圾桶里。 在沉寂了数秒时间后,阚铎低垂的眸,定睛看着已然除去银环的手腕,他手腕微微動了一下,一把细小冰刃凭空出现,啪一声,阚铎打了个响指,冰刃嗖地一声蹿了出去。 通亮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暗色中,阚铎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做着,墙角的摄像头持续拍摄,直播平台上一些熬夜的人,偶尔转到画面中,当看到画面里的人始终都那么坐着一动不动时,有的以为是设备出故障了。 阚铎就那么在黑暗中,睁眼坐了一夜。 翌日亮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他眨了下微有酸涩的眼睛,脑袋下意识往右一转,下一刻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床铺上空无一人,棉被掀到一边,床单褶皱,表明不久前,上面是躺过人的。 只是眼下,那人去了哪里。 阚铎快速走向了浴室,将门猛地一推,正好里面的人拉门出来,随即两人险些撞上。 拽住许从一胳膊,阚铎一步上前,逼近他。许从一没及多想,反抓阚铎手腕,立刻就动用腐蚀异能,很快,浓郁的鲜血味就弥漫开来。 猩红的血液滴答滴答,跌落在地上。阚铎低眸,凝视着许从一,手上力道不减,许从一瞬间狂躁的情绪随着逐渐散开的鲜血味,慢慢缓了下来。他眼帘下垂,看着地上快要聚成一滩的血迹,呆了有那么一会,才像是被什么蛰到一般,松开了手。 阚铎看着许从一闪躲的视线,近距离下,感受到他悲伤的情绪,一把将人摁进了怀里,他手掌抚着许从一绷紧的后背,轻轻拍着。 “都过去了。”有其他安慰的话,不过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一两句不要放在心上,没有关系,就可以完结的。完结不了,他知道的。 许从一浑身僵直,他两臂垂落在身侧,任由阚铎拥着他。 “不会太久的,很快,你放心,很快一切都会结束。”阚铎盯着苍白的墙壁,对许从一承诺,也是对自己发誓。 许从一头颅微微一動,他掀起眼帘,对着落地玻璃镜中的自己,无声笑了一笑。随后将下巴放在阚铎肩膀上。 拥着他的身体,明显的一怔,许从一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那就……再快点。”许从一低喃着。 阚铎听得不太清楚,把人拉离了一点,正好看到许从一嘴角没消失的笑,他抚上了许从一脸颊,指腹摩挲着许从一弯起的弧度。 “好。”阚铎随即颔首。 “90。”系统实时报数。 “和言情线数值相等了。” 系统:“女主现在在外面,暂时是攻略不了。” “那就继续走耽美线。”许从一有种很好的预感,兴许在测试完场之前,耽美线就会满值。 这样一来,就是第一次,耽美线在言情线之前满值,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同。 接下来的测试,没惊也没险,基本每次,不等许从一出手,阚铎就是先一步将危险给直接剔除,许从一多数时候做的,就是直接上前取得最后一血,轻而易举就获得大量的积分。 数次测试后,他和阚铎的积分都达到九百多,还有一场,就可以能赚满一千,然后得到出去的资格。 时间过去一半,也就是两周,除开那次特别的酒会外,后面没有在发生类似的事情,大概那一次足够下城的观众们,拿来消遣一段时日。 这天许从一和阚铎获得二十四小时的休息时间,两人一同离开房间,去了外面。 说是外面,其实还是测试大楼。 不过不用面对那些凶残的变异生物,他们选择了一个海滩。沙子是真正的沙子,水也是真正的水,不过蓝天白云,就全都是虚拟人工图景了。 但看上去和真的一样,在海边的乱石堆里,找了块相对较大的石头,两人并肩坐着。 许从一曲着腿,指间把玩着刚随手捡来的一颗浅蓝色的鹅卵石,石头在他手里被来回翻转,渐渐染上了他的体温。 海浪冲刷着焦岩,水波猛烈扑上来,转瞬就急速退回去,许从一视线放到了远处的海平面。 那天过去后,他一次都没有主动提及过,像是已经遗忘了一般。不过他和阚铎都明白,没法忘。 有时候,只要一闭眼,脑袋里就能立马浮出那天的情景来,他在漆黑的铁笼里,后面是冰冷的桌面,前面是体温高热的阚铎,周遭……周遭全是安静围观的人,那么多的目光,都看着他们,看他们像狗一样交缠在一块,尊严被狠狠践踏,观看者们以此为乐,估计他们是他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 这个所谓的水下世界,真的还不如陆地上的那个末世,起码在那里,尊严不至于被踩踏成这样。 许从一忽然猛地一收掌心,攥紧了鹅卵石,然后高高抛向海里。 石头落进水里,砸出一个很小的水花,转瞬间就彻底消失了影踪。 “怎么样都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行,但要等我找到阚薇。”许从一两手撑在身后,他微昂起下颚,歪着头对阚铎道。 阚铎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你和她都会没事。” “算是保证吗?”许从虽然和阚铎有过负距离的接触,对他这个人不算完全了解。 阚铎笑了,他的表情在同许从一在一起后,似乎一天天变得丰富多了。 “是保证。”他声音铿锵有力。 “我信你。”许从一直起身,站了起来,他俯视着阚铎,同样声音加大力度。 这一刻,他们的眼睛里,都只有且唯有对方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的小轮椅摇啊摇,摇啊摇,这次五千多字,主要是地点受限,不好发挥,这个世界没有啦,就下个世界再开了,噢,记得提取码要大写哟,群么,啪啪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7章 很快,属于许从一和阚铎两人的最后一场测试到来。 他们推开门走出去,察看了一下四周情况,发现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各种类别,还有色彩不一的汽车,整齐排列在车位上。气氛逼兀,天花板与地面距离很近,周遭灯光昏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清晰可辨。 根据之前从通讯器了里获得的提示,这次测试的主要积累积分方式是,抓鬼。 也就是说,停车场里潜伏有鬼,他们得捉到它们。 “真的是鬼?”许从一其实并不完全相信。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总不至于是人吧?” 系统:“你猜对了,就是人。是和你们一起参加测试的其他异能者们,他们佩戴有可以隐身的工具,随时隐没身形,因而被称之为鬼。” 许从一短暂忖度一会:“这么说的话,积分就得从他们身上取,是伤了他们还是……” “仅仅是让他们受伤,赚取不到任何积分。” “我知道了。”其实也不难猜,他对这个测试设计方的恶趣味,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对方怎么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就离开。 最后一关,才是最难的。 “其他异能者们都被告知,只要谁杀了你们中的一个,朝可以获得相应的积分,那样一来那个人,就能瞬间积满一千积分,得到出去的资格。”系统道。 “他们会拼尽全力,我们……”许从一往右前方,一个斜直向上的出口处望,随后补充完这句话,“也不会放水。” 他不会,相信阚铎就更不会了。 许从一举步准备向右行,身前横过来一只手臂。许从一随即停了下来,转目瞧到阚铎眉头微拧,盯着左边一条空荡荡的岔口。 “需要我帮忙提供异能者们当下的具体位置吗?”系统主动问。 许从一回绝了:“不用,我大概能感知到他们的存在。”他对那些隐藏在暗中的视线,经过那天酒会后,就变得尤为敏感,有三个方位,他个人察觉到的,其中右边出口处的威胁力最大。 至于阚铎所注目的地方,虽是有人,不过大概只有一两个,且攻击力不会太高。 “怎么?”许从一压着声音低低地问。 阚铎收回手臂:“先不去那里,走这边。”阚铎阻止许从一去右前方。 许从一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间隔几步距离。 越是往左边行,许从一感觉到的气息越强烈,空气死寂,没有一丝风吹过,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四面都是厚实墙壁的停车场里回响。 在两人经过一个封锁了的电梯时,忽然眼前燃起一团烈火。 烈火直接从虚空里催发,扭曲变形,瞬间就化为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跟着直冲阚铎。 阚铎手掌一举,空中就出现一面冰墙,火龙迅猛,一挨到冰墙,就立马又狂躁起来,空气瞬间变得焦灼,冰墙外面一侧,开始被火龙给融化,地面上水渍慢慢扩散开。 出手的是个火系异能者,在放出火龙后没多大会,他的身体就从虚空中忽然现出,是张相对陌生的脸,男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单眼皮,一双随时都像是无光的死鱼眼。 许从一的异能只适合近战,这样远距离的攻击,他完全束手无措。 在阚铎和火系异能者对峙中间,许从一退避到阚铎身后,避免被火势伤到。 忽然,许从一感觉到身体被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给锁定,他快速转过身,看到的是一片虚无。 不过下一瞬,他倏地往旁边一躲,拳风擦过耳朵,发梢飞扬起来,一阵摩擦声当即响起,地面上都隐约可见一点痕迹。 许从一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他眼睛瞪得很大,看着痕迹的尾端。 对方沉寂了一会,立马再次发动攻击,许从一听到加速的脚步声,转身就奔跑起来,跑的方向和阚铎的位置相反,阚铎正和人对战,他至少不能再给他带去一个对手。 许从一独自在硕大的停车场低矮的过道里奔跑,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随时要扑到耳朵边一样,许从一看到前方有个拐角,及时刹住脚,就要转道。 嘭!一道闷响,许从一身体撞击上墙壁,肚子挨了重重一拳,像是胃部都给震碎了一般,疼痛感当即侵袭开。 攻击他的是个力量型异能者,当对方将身形暴露出来时,许从一抬头,望着男子几近疯狂的脸庞。 力量型异能者在上次的地铁处,和许从一阚铎有过照面,算是运气好,另外一个木系异能者死在了当场,他只是脸上被骷髅给抓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主办方提供的药物药效很好,伤痕几天时间就愈合,不过留下的疤痕像扭曲的蜈蚣,他从来不靠脸吃饭,所以就算毁容了,对他本人,影响不大,倒是在另一方面,令看到他的人都不自觉就对他避让。利其实大于弊的。 就像现在,他一拳将许从一给击地倒下,对方看到他脸时,就被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异能者一手五指张开,就倾身上前,抓着许从一颈脖,将他提拉起来,同时慢慢收拢手指,准备就这么将许从一给活生生掐死。 喉骨被挤压,呼吸道在大力挤压下,空气无法流通,许从一两手抓着异能者手臂,腹部那一拳,估计打伤了他的部分内脏,痛感袭击全身,甚至让他都没法顺利催发出腐蚀异能。 力量异能者愈加狂喜,随着许从一呼救声音的微弱,他面孔扭曲,另一只手也跟着掐了上去。 许从一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声,他抓着异能者的手指慢慢松开,就在垂落下去的时候,忽然变道,两手袭击向异能者胸口,然后全力催动异能,就是一般金属他都能融化掉,何况是普通的人类身体。皮肉对他来说,腐蚀起来轻而易举,几乎是瞬息间,就有猩红的鲜血从异能者胸口冒出来,许从一手指直接插入到模糊的血肉里。 眼看着要碰触到异能者急促跳动的心脏,异能者一声凄厉惨叫,他擒着许从一脖子,就将他身体往旁边疯狂甩过去。 许从一这次后背撞上一辆汽车,撞击的力道过大,车窗玻璃应声而碎。 力量异能者低头看着胸口的血窟窿,鲜血开了闸的洪口一般,汹涌往外流,异能者两手捂住伤口,但伤口明显很大,他根本就捂不住,猩红的鲜血于是从指缝里逸出去。 咳咳,在这一撞中,内脏几乎都纷纷移位,许从一倒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他撑着车门,地上全都是碎裂的玻璃片,他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痛。 异能者被彻底激怒,哪怕胸口鲜血流个不停,他双目猩红,发狂的野兽一样,一步步逼向许从一。 许从一摇晃着散架的身体,往前面逃。 他钻进车与车之间的缝隙里,走动间身体歪歪倒倒,撞上周围的车辆,身上被玻璃片刺出的鲜血,随即沾染上去。 异能者跟在他身后,一步不停。 终于像是完全支撑不住,许从一倒在一辆汽车边,他低垂着头,呼出的气体,比进去的多。 异能者已经来到他面前,他原本打算立马结束许从一性命的,只是对方伤他这么重,就算是在外面陆地的末世里,他都没有受到过如此重的伤,所以他决定在许从一死之前,好好折磨他一番。 异能者看许从一像是失去了反抗力,他步了上去,脚下经过的地方,都蜿蜒出一条深红的血痕。 异能者伸出手正要拽许从一头发,忽然,他动作一滞,满脸满眼震惊加难以置信,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里一把红色刀柄直直刺在上方。 那把刀被一只修长皙白的手握着,随即刀柄转动,尖锐的痛,瞬间扩散开。 异能者手臂在虚空中颤抖哆嗦着,他嘴里鲜血涌出,张开嘴你你你支吾了好一会。 跟着刀刃抽离出去,异能者庞然的身躯轰然倒地。 一缕鲜血从刀刃上往下坠落,许从一背脊离开车身,躬着身,腿笔直站着。 “才开局,就来这么大,接下来怎么办?”许从一的力量耗尽了大半,任何一个异能者,或者哪怕不是异能者,一个普通的人都能夺取走他的性命,阚铎这会还在旁边应付火系异能者,看起来似乎分.身乏术,系统有点担心许从一。 许从一垂着头,沉默微笑。 “就是要这样,接下来我就可以坐收渔利了。”这是许从一打好的算盘,他重伤之下,阚铎必然不会再有所保留,那个男人显然已经很在乎他,他给他这个机会,来保护他。 因为未来的机会,不会太多。 火系异能者没有同阚铎对战过,这里算是首次,冰墙融化了大半,还有一会就能完全融化,异能者心中狂喜,甚至喜悦都漫上了脸颊,觉得完全不需要其他人出手,他就得独自获得阚铎的积分。 哗,冰墙彻底碎裂,火龙狂烈地扑向阚铎,却是在即将要缠上他身体的刹那,火龙停了下来。 火龙也哗的一声,炸裂成无数绚丽的火星,坠落在地上。火系异能者身体往前不受控的趔趄两步,他垂头,往自己胸口处看,有三把透明的冰刃从后方贯穿了他的身体,将他刺了个通透。 火系异能者侧倒了下去,冰刃融化成一滩水,混合着鲜血淌了一地。 其他隐身的异能者看到这一幕,都被惊得不敢妄动。 四周在一片混乱后,刹那间陷入无边的死寂,阚铎转过身,衣袂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他往许从一那里走,绕过许多并排在一块的车辆,沿着一地蜿蜒黑红色的血,找到了正一手撑在车身上喘着粗气的许从一。 青年呼吸声粗重,听闻到渐近的脚步声,缓缓回过头,修长的脖颈上一片颜色鲜明的掐痕。 许从一就那么站着,等阚铎走上前。 等人到了眼前,他手臂一落,身体就发軟,直往地上滑。 一臂揽住人,搂进怀里,阚铎低垂眸光,许从一嘴唇微微哆嗦着,眉宇紧拧在一块,很显然在抵御浑身不断翻涌的疼痛。 “你休息一会。”阚铎举掌呈手刀,就劈在了许从一后颈。 许从一半睁的眼帘徐徐合上。 将一辆车的车窗玻璃砸碎,阚铎从里面解锁,拉开车门,把人放进去安置好。 接着他走到汽车前方的空旷过道上,虚无的空中开始有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尖锐冰刃出现,冰刃在空中围成一个正圆的圈,阚铎长身矗立在圆圈中间。 冰刃悬空静止,突然间,又一圈冰刃出现,新出现的冰刃重叠在第一圈上面,每把冰刃都齐齐对着下方的冰刃,间隔的距离完全一样。 唇角略微一勾,淡然笑意中,所有冰刃齐发,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那些隐身在暗处的异能者们,对阚铎的这个无差别攻击,感到好奇,因为看不到彼此,也就无法沟通交流,下意识的,就觉得,得躲开,随即众人纷纷行动,冰刃是直线攻击,异能者们便往汽车后,或者那些作为支撑的石柱后面跑。 都先一步寻找到藏身的位置,因此冰刃都刺了个空。 冰刃撞击上地面,石壁,还有车身,转瞬就化为一滩水渍。 有的冰刃停在空中,直接碎裂,变为雨水,洒落下去。 雨水淋在下方隐身的异能者衣服上,异能者们都保持不动,等着冰刃都消失,然后再出去。 阚铎转动脖子,往左右方向看了看,选择了左边那条道。 刚好前面是停运的电梯,后面躲藏了三个异能者,他们听着脚步声,都举起了手臂,随时准备一起发动攻击。 脚步声在电梯另外一边忽然就顿住了,男人阴鹜尖锐的视线,仿佛能穿透石壁,投落到他们身上。 寂静在悄无声息蔓延,有人似乎有点站不住,悄悄支出头,想去看个究竟。 然后空中一把冰刃刺下来,刺进那人右眼里,直接戳爆了他的眼球。 啊,啊啊啊。异能者悲惨嚎叫,踉跄着从电梯后方倒下地,他的身体同时显现出来。 阚铎面无表情瞥了眼捂着眼睛连声哀嚎的人,手腕翻动,又一把冰刃投掷了下去,穿透那人胸口,将他钉在了地上。 鲜血涌动,将暗灰色的地面很快染得血红。 另外两人看到几秒钟之前还和自己站一块的人,转眼就没了气息,成为一具死尸,都一口气当即堵在嗓子眼,他们瞪着眼,嘴巴惊愕地微张,就在他们眼前的上空里,有四把冰刃悬空,两人一动都不敢动。 自以为或许不动就能顺利躲过去,但是很快,身体上蓦然而来的痛楚提醒他们,死亡是他们无法逃离的宿命。 短暂的时间里,解决掉三个潜藏的异能者,水滴沾染上的还有两名,阚铎继续操控冰刃,前去寻找那两人。 他能用水滴做定位,只要距离不超过五百米,他都能很快感知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似乎那两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拔腿开始疾跑起来,两道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响起,他们奔跑的方向是右边的出口,那里光线比内里要明亮一些。 冰刃追击过去,砰砰砰,几道声响,却是意外的没有刺进那几人体内,而是落在他们脚跟后。 阚铎看着几个虚幻的影子消失在光亮中,并未乘胜追击。 制造这场杀戮游戏的,不是异能者,他们只是参与方,倒不是因为同情,而是觉得没必要。 阚铎走回一辆汽车边,将之前放在里面昏迷过去的许从一给抱了出来。 他往相反的方向走,停运的电梯,在叮一声中,重新开启。阚铎带着人,踏了进去。 电梯里没有标明任何数字,在门一关上,顿了几秒钟后,忽然急速下坠。 坠落了有一定时间,电梯戛然而止。一阵轻微晃动中,电梯停在底层。 他们抵达了一间纯白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任何物体,地面上铺陈着同样纯白的地砖,一尘不染,干净得能随时反光。天花板上正中间一盏白亮的灯,右上角一间没有门把手的门。 阚铎缓步慢行到房间中央,他看和紧闭的门口方向。 好一会不见回应,阚铎眸光渐深,转回头去看电梯方向,电梯已经升回了上方去。 心下忽然就有不太好的预感,阚铎走到靠边的地方,把怀里昏睡过去的人放下,随后站起身,开始打量四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依旧有很多人在注视着这里,且这种注目,似曾相识,不是来自那些直播平台外面的观众,而是一种准备将他再次解剖的视线。 十几秒钟的沉寂过后,阚铎的猜想被证实,是准确且无误的。一阵令人神经抽痛的尖锐鸣叫声里,阚铎视线开始出现模糊,他开始站立不稳,身体左右摇晃,直接踉跄着退到了墙壁边,甚至全身上下都开始因这道鸣叫,力量渐次游走,最后他身体一歪,磅一声倒在了地上。 闭眼前,他的视野里是昏迷过去的许从一,他伸出手,想去抓许从一的脚,但终究只是碰到一点裤腿,然后臂膀无力地砸落了下去。 阚铎在一种专门用来对付高阶异能者的声音中,倒地失去意识,约莫过了半分钟,有人从外面推开这扇门,出现在门外的有穿着及小腿长的白大褂的人,也有穿特定制服的军人,白大褂先进屋,军人们紧跟其后。 三名白大褂一起走到阚铎面前,居中的那人蹲下了身,他伸出瘦干的手臂,到阚铎耳后,在那个部位仔细摸索了一会,摸到一个细小的突起。 “应该是他。”白大褂站起身,其他两人道了这么一句,三人视线都落在阚铎身上,不是看同类的视线,而是看一种是特别有价值的实验体。 “旁边这人是?”白大褂目光游移到阚铎旁边靠坐着的青年那里。 一名军士走上前,沉稳着嗓音道:“这是一个测试者,也是提供实验体真实身份信息的人。” “异能者?” “是。” “什么异能?” 军士回忆了一下:“腐蚀性异能。” “只能近身作战,没有太多研究价值,随你们处置。” “好的。”军士点头,表示知道。 白大褂朝后方挥了下手臂,就立马有两名军人走过来。 “带走。”白大褂转过身,同其他两名穿白大褂的先行离开,两名军人架起无意识的阚铎,跟在白大褂后方。 至于许从一,则由一名军人搀扶着,在阚铎离开后,也跟着离开了这间纯白的房间。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许从一平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有着蓝紫色花纹的被褥,他睁开眼后,立刻就坐了起来,快速梭巡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间,不是他最初和阚铎待的那一间,而是其他的地方。 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地,身体依旧还有之前的疼痛感,脖子,腹部,都传来难以忽略的痛感。他一手撑着床沿,缓和了一会时间。 这个房间像普通的住所,从玻璃窗能够望见外面的高楼大厦,不似之前的一片灰茫茫的世界。 当务之急,得尽快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许从一一步一步,手掌抓着墙壁,朝门口方向走过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7章_205 握住门把手,正要拉开,外面刚好有人推门进来,两人当即打了个照面,然后到一同怔怔地看着对方。 还是外面的人先发出声音。 “从一!”阚薇神情里都是惊喜,她以为还会等一段时间,没想到男友这么快就醒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快回去躺着,你身体还太虚弱。”说着话的同时,阚薇抓着许从一手臂,就将他往屋里扶。 许从一侧目看着阚薇洋溢笑容的脸,他的笑意里,夹杂着别的什么东西。 阚薇让许从一在床上坐好,她拿了一个靠背,垫在许从一背后,还把被子给拉过来,仔细盖到许从一身上。 跟着阚薇转身,像是准备要去拿点其他什么东西,许从一一把拽住阚薇手,让她暂时不要忙。 阚薇微笑着回过身,顺从许从一的意思,在床边坐下。 “这里是什么地方?”许从一问道。 “下城。”阚薇回。 “我知道是下城,具体的地点。” 阚薇脸上顿时陷入茫然,她摇头:“我不知道,自从那天和你们分开后,他们就将我带到了这里来,限制了活动范围,就只能在这栋屋子里活动,不能出去,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你看这里。” 猛得站起身,阚薇抬手指着床头一个地方。 许从一视线过去,看到那里数道人为的细小划痕。 “我用指甲划出来的,每过一天,我就会在上面添加一道痕迹。已经二十一道了,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阚薇弯下腰,展开双臂,就将许从一给紧紧搂住。 “虽然在这里,没有自由可言,但是我知道,你有一天肯定会回来。你向我承诺过,一定会来找我。你做到了,我很开心,真的。” “99。”脑海里响起系统低低的声音。 “待会言情线要崩吧?” 系统喵了一声,表示疑惑:“为什么?你准备做什么?” “她得知道啊,况且她迟早会知道。” 系统思索了一下,旋即明白许从一的意思,它想阻止他:“你出卖阚铎,让他被上城研究院的人抓走,这样一来,耽美线几乎算是名存实亡了。你若是向阚薇和盘托出,言情线崩了的话,你要怎么完成任务?” 许从一直接绕开系统的疑惑,继而反问它:“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下城在原有剧本里,是一片废墟,对吧?” “对,但两者有联系吗?”系统不知道许从一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 “怎么没有?我相信,毁灭下城的人,除了阚铎,别无其他。” 系统:“剧情里没有具体提及,综合来看,现下异能者里,力量最强大的确实是阚铎不假,但是你非要将所有筹码都压他身上,要是真的失败了,你知道结果吗?” “重来一次,还是我就此魂飞魄散?我其实不喜欢赌博,但有时候,也想来点不一样的。失败就失败吧,你了解我的,我早就对死亡没有畏惧心。” “希望你未来不要后悔今天做下的这个决定。”系统对许从一的精神和身体都没有控制权,两者只是绑定关系。 至于死亡?不,不会死亡,只是会以许从一的部分记忆为代价,作为失败的惩罚。系统不想许从一失败,从任何一个方 作者有话要说:面来讲,都不希望。 许从一笑容凝结在唇角,临时想起来的决定,就在阚薇抱住他的瞬间。依他对自身角色的理解,倒是没有完全脫离人设。 他和阚铎在测试中发生过的那些事,全部都被拍摄了下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壁,阚薇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与其时刻都惶恐不安,忍受着良心的煎熬,倒不如一开始他就坦白,让阚薇来决定,到底怎么处理。 许从一搂着阚薇肩膀,语速平缓:“有件事,我原本想就这么隐瞒下去,然而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阚薇身体有瞬间的一震,她从许从一怀里出来,望着许从一闪烁的眼眸。 “什么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8章 “你一直没问我,你爷……阚铎去哪里了。”许从一没有立即就坦明一切,而是先问阚薇。 阚薇愣了一下,随后说:“我问过送你来的那些人,他们说爷爷他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力量那么强,那么厉害,应该不大可能和我们待在一起。待在更好的地方,没有我们做拖累,说不定还更好。” 具体是什么地方,阚薇就没询问到答案了。许从一能安全回到她身边,她知道不能要求太多,有爱人在,已经很满足了。 “和爷爷他有关系吗?还是说,你知道他具体在哪里?” 阚薇相信许从一不会无缘无故就提起阚铎的,一定有什么原因。 许从一看着阚薇全然信任他的神情,一时间犹豫不决起来。 看出了他的挣扎,阚薇握住许从一的手,她善解人意地道:“不想说,就不说吧,只要爷爷过得好就行,不能待在一块也没有关系,未来这么长,总会有再次相见的那天。” 阚薇这样一说,让许从一内心的煎熬和愧疚更深,他无法怀揣着一个谎言,和阚薇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他在研究院。” 许从一脱口而出。 “啊?”语速很快,阚薇没有听太清楚。 “阚铎在研究院,下城的军方研究院。”许从一一字一顿地道。 阚薇怔住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阚铎他怎么会去研究院,他之前才从中央研究院里逃出来,那个地方对他做过很多并不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去那里。 “他……身份暴露了?”只有这个可能。 但应该不会啊,不是说研究院的都被彻底销毁,下城这边,还有他的资料信息?阚薇不相信这个事实。 许从一盯着阚薇的眼,关注她每个神情变化。 “下城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我告的密。” 他丢了一个重磅炸弹,让阚薇被迫接受。 很显然的,阚薇接受不了。 “为什么?”阚薇怔怔的,随着许从一的话,往下问。 许从一暂时沉默下去,他半垂眼帘,抬手解衬衣扣子。连着解了三颗,随机半个胸膛都□□在外面。 脖颈上的掐痕青紫,这个就算他不解开扣子,阚薇都看得到,至于下面,随着扣子的一颗颗解开,出现其他颜色深浅不一的痕迹。 那些痕迹自然也是人为弄上去的,但和脖子上的掐痕有本质区别。阚薇虽然到目前为止,和许从一最亲密的接触,就是接吻,没有和其他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但她只一眼,便知道,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一个可怕的事实犹如狂奔浪潮一般,翻涌过来,令阚薇蹭得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她甚至害怕地往后退了半步。 阚薇哆嗦着嘴唇,手指也不受控的颤栗着,她听到自己颤抖不已的声音:“那是……谁弄的?” 许从一抬起眼,他微笑着看向阚薇,不过这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数倍。 “你猜到了,不是吗?” “没有,我不知道,你告诉我。”阚薇不肯说出心里的那个答案,她忽然觉得喉咙发酸,眼角漫上一股热感,一道窒息感,令她心口都瞬间发痛。 “我喜欢的是你,我爱的也是你,但阚铎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对我感兴趣,我拒绝过,可是我力量等级不如他。还有那个测试,根本就不是什么测试,开始让我们去对付变异生物,后面,我离开前最后一场,它让我们互相残杀。通过杀其他异能者,获得他们的积分,然后才能顺利出来。” “我和阚铎都赚取满积分了,不过我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他们会真的放过我们,让我们安全离开?我不相信。我想尽快见到你,在那里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我都在思念你。” “为了能够真正离开,也为了能够彻底摆脱阚铎,我把他的真实身分告诉给了他们。” 许从一说到这里听了下来,他表情悲哀又难过,眼睛里绽放出来的亮光,让阚薇心颤。 他是迫不得已的,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能和她彻底见面,但是他出卖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至亲,阚薇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继续隐瞒下去,我不想知道这些,你收回去,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不要听。”阚薇用双手捂住耳朵,眼眶里晃动的泪水,滚了一行出来。 她不停的摇头,想将许从一的话,全部都甩出脑袋。她脑袋里好像有人拿了刀,在里面残忍翻搅,轻轻呼吸一下,喉咙都觉得刮骨的痛。 许从一自床上踉跄着走下去,他撑着墙壁,靠近阚薇,阚薇害怕地直往后面退,退到墙角边,无路可退。 “我把阚铎送进了研究院,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你说,你想我怎么赎罪,我绝对不会逃避。”许从一抓着阚薇肩膀,让她抬头看着他的眼。 “不,我不信,你在骗人,根本不是这样,我不信。”阚薇话语里已然有了哭腔。 “喵?还是99,竟然没有崩。”系统非常惊讶。 “在这个下城,女主目前认识的只有我一个,其他的那些,多半是生死堪忧。她不可能推开我,爱情有时候会让人变得盲目。”许从一淡然地总结道。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就是系统,在一开始,许从一决定要全盘托出那会,猜测的都是,言情线会崩,但结果,言情线好好的,而且隐约有要满值的迹象。 “我不知道,赌一个可能而已。事实证明,我运气向来不错。” 许从一将泪流满面的阚薇抱进怀里,事情已经做过了,他不奢求阚薇的原谅,也不再继续逼她给一个结果,他手掌轻抚着阚薇后背,渐渐地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越来越重。 阚薇压抑地哭泣着,哭声令人心碎,她哭了多久,许从一抱了她有多久。 慢慢的,哭声低了下去,然后彻底没了声音。 许从一把人扶起来,低目一看,阚薇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显然哭晕了过去。 他本身就受的重伤,在这么一番折腾下,其实全身上下都叫嚣着难受,仍旧小心翼翼把阚薇挪到床铺上,放倒下去。 心中一团乱麻,睡意被完全取代,许从一没有坐在床边,他身体靠着墙壁,目光凝视着脸上泪痕未干的爱人。 这一站,直接站到了天黑,夜空星河舒展。 阚薇缓缓睁开眼,眼珠子一转,就和一直看着她的许从一视线对上。青年靠墙站着,好像站了很久。阚薇撑着床坐起来,她以为自己会做梦,梦到某些人,而实际上,她谁也没有梦见。甚至于,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过去一直都缠着她的那些梦魇悄然远离,她睡得很舒服。 她觉得可怕,觉得自己很可怕,那是她的家人,他的离开,反而让她觉得轻松。 因为他总是给人很大的压力,和他在一起,她好像随时都不能放松,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还有,因为他对她的男友,许从一做过的事,他明知道许从一是她的爱人,却还是不管不顾对他下手,他根本就没有将她当成家人。 那么,她为什么要将他当成家人。 阚薇从床上走下来,她一句话没有说,迎着许从一的目光走过去,走到许从一面前,她双臂攀附上许从一肩膀,然后脚尖踮起,跟着阚薇就吻住了许从一。 这个吻,似乎隔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双方都有微微一怔,阚薇睁着眼睛,没有闭上,就那么亲亲贴着,她看着许从一明亮的眼眸,从里面很轻易就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爱人的眼眸呈现深茶色,清澈透亮。他向她坦言一切,对她没有丝毫隐瞒,这样的一个,对她毫无保留,全身心都爱着她的人,她如何能割舍得下。 她割舍不下。 夜里,吃过晚饭后,两人站在窗户边,眺望远处街景,房屋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人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表示从明天起,他们可以从这屋子里出去,以及,他们将获得在下城居住的资格。 具体如何安排,那人言明,会有特定的人过来,让许从一和阚薇耐心等待。 也由此,这一晚,两人相拥在一起,一夜安眠。 翌日两人都起得很早,等在房间里。 大约八点钟的时候——墙壁上有机械石英钟,有人过来敲门。 来的是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人,一头利落短发,眉眼里都透着精明,他没有立刻同许从一他们解释,而是让他们随他出去。 阚薇心中略有忐忑,从男友那里寻求到宽慰后,两人拉着手,跟在制服青年后面。 从门里出来,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的路障已经开启,可以随意通行。 三个人前后走着,脚步声弥漫开来。 下城占地辽阔,相当于曾经的某个直辖市,建筑物大体都保留着陆地上的风格,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因为要合理利用有限空间,低矮的房舍就不太多见。 至于交通工具,则和陆地有很大区别,街上只有人行道,没有车道,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在半空或者天空中穿梭,电车,磁悬浮列车,还有不时来往极速掠过的飞行器。 许从一他们跟着制服男行走在栽满了绿色树木的街道上,来往行人面色冷漠,开始时没有人看他们,大家都走着自己的路,但是走着走着,阚薇发现,有人开始用一种十分异样的眼神盯着他们,或许不该是他们,而是她旁边的许从一。 他们的目光古怪,盯着许从一,似乎认识他,但又不是那种和的目光,带着打量审视,还有一丝恶意。 阚薇猛地收紧手指,她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她拉了拉许从一的手,结果许从一没有立马给她反应,而是低垂着眼帘,脸上有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表情,像是被瞬间剥光了衣服,变得无地自容,羞耻还有痛苦。 “从一。”阚薇适时叫了一声,许从一身体一颤,才意识到阚薇在看他。 他转过头,唇角勾起,似乎想给阚薇一个微笑,可是没能成功,他直接放弃了微笑。 让自己语气尽量听不出来有异:“怎么?” “你……还好吧!”阚薇不无担心地问。 许从一被阚薇忽然的关心问得一愣,来自周围的那些锐利的目光,像是实质化,变成了一把把利刃,错刺在他身上,他想逃开,可又知道,没有路可以逃。 “不,没什么。”许从一摇摇头。 “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别自己硬抗。”这是她当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不希望许从一再出任何事。 “好,我会听你的话。” 阚薇笑笑,转过视线,但心底忽然间就觉得相当不安,这种不安来自四面八方,不只是围观他们的人,还有来自其他地方。 制服青年带他们穿梭在人潮中,约莫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家大型商场。 进入商场需要身份验证,只见青年站到门口正中间,一道沛然的白色流光从上方横下来,扫描过青年全身,随后叮的一声响,身份验证合格。旋转玻璃门启动。 青年先一步走进去,许从一和阚薇想跟上,一道赤红的流光从左右上方射下来,还没有碰触到红光,许从一手背就感觉到一股电流,他立马拉住阚薇。 已经通过旋转玻璃门的青年这会到了里面,他转过身,面向着许从一和阚薇。 “一个一个进,不要一起。”制服青年的声音被玻璃隔着,像是经过特殊加工,听起来有很浓的机械感。 许从一松开阚薇的手,道:“我先进。” 他按照青年刚才的步骤,先是走到门口正中间,让白光扫描他全身,玻璃门自发转动,回头向阚薇点了点头,示意没有危险,便举步走了进去。 进去后不多时,阚薇也到了里面。 青年将他们直接带到员工室,甚至没有做入职登记,就把工作服发放给了许从一他们。 “工作很简单,只用随时补充缺失的货物就行,具体哪里缺失,都会有特别提示,你们挺幸运的,一来就得到这个工作。”青年和街道上遇到的那些人不同,倒是没有用古怪的目光看许从一,他平时基本不上网,有时间就沉浸在自己的画画爱好中,对于那些直播,曾经看过一两次,不过因为不喜欢那种视人命为玩物的游戏,所以那之后,就再没有关注过。 由于家里父辈有点特殊背景,因此虽然不合群,也不会有人来找他麻烦。 “每天下午和晚上补货,你们是情侣对吧,不忙的时候可以到休息室休息,就在那边。”青年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它。” 青年手臂转向,指着角落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他的话语一落,黑漆漆的东西忽然发出一阵响动,然后在许从一和阚薇的瞩目中,伸出了它的机械手脚来。 “AI智能机器人,AI,这两个人就是你今后的同事了。” “之前那两个去哪里了?”AI发出低沉的沙沙的声音。 “送去销毁了,谁让他们不守时,哦,得提醒你们一句,这里时间有严格限定,不能迟到,也不能早退,一旦违反,那个后果,你们谁都承担不了。” 后面这些话,是直接对着许从一他们说的。 接着,不等许从一和阚薇有任何回应,青年抽身就离开,将他们扔给了机器人AI。 “他说的话,想必你们都听到了。前面两个人因为什么原因被销毁,我想你们一定很好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晚来了一分钟,我记得他们之前速度没有这么快,起码得通知我一声,害得我这几天以来,简直要忙飞了。现在好了,你们来了,可以分担一点。先过来,我给你们大致介绍一下商城各个区域的构成。” 机器人挥动全金属手臂,招呼许从一和阚薇靠过去。 相比阚薇的全程蒙圈,许从一适应地要快些,他拉着阚薇手臂,两人一起往前走了几步。 机器人见两人靠近,觉得他们还挺听话,于是不再多言,直接介绍起了商场来。 许从一认真听着,机器人中途没有停歇,一说就说了半个多小时,因为要给人类吸收时间,就暂时停止。 “跟我出去熟悉一下环境。”机器人两脚一转,变成了两个金属轮子,轮子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机器人从许从一和阚薇中间滚动过去,往门外走。 许从一正要跟着出去,阚薇一把拽住他袖口衣襟。 “先出去看看。”许从一知道阚薇现在一头雾水,但这里不是可以好好交谈的地方。他能敏锐地感知到,每个地方,每个过道房间,都安置有监视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些人监控下。如果不想有别的什么异常的状况发生,最好不要有任何异动。 阚薇对这个陌生的环境,还有这些陌生的人,都感到一种来自骨子里害怕,就刚刚带他们过来的那个青年,在说起有人被销毁时,他语气平静的,好像是在说天气一般,这里的人完全和外面末世里遇到的那些不一样。 也和她预想中的完全不同,或许,她私心里觉得,也许来错了地方。 商场很大,不过分类很明确,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的摆放着,一目了然,机器人在前面带路,他们跟在后面,机器人指向什么地方,他们就看什么地方,毕竟都是成年人,适应能力还是可以。 没多久时间,就对整个商场都有一定的了解,机器人之后领他们去到库房。 “货品都在这里,如果发现有缺货现象,当天就要报备给我。”机器人用命令的口吻道。 许从一在机器人冰冷的注目下,点点头:“好的。”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比之前那两人做的好。回去的路记得吗?不记得的话,我叫人过来接你们。” 许从一方位感不错,来时都仔细记了路线:“记得,谢谢,不用了。” “那就好,我也不喜欢麻烦。”机器人话语里,好像带了一些情绪。 许从一和阚薇从商城里走出去,出口在入口两边,是两道玻璃门,可以从里面推开。 两人站在明亮的街道上,时间快到十点,街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们的穿着和许从一他们没有很大差别,有点不同的就是,那些人手上都佩戴着一个手环,款式和颜色都有差别。 一些人开始往商城里面走,一个接着一个从旋转玻璃门里走进去,这一点来说,倒是没有差别。 然后,和来时一样,许从一同阚薇行走在路上时,时不时有人盯着他们,这些目光相当直白,像x照射线一样,令阚薇觉得好像周身穿着的衣服都没有了似的,她身体微微瑟缩,两手都抓着许从一的手臂。 许从一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看他,那是难以启齿的一些事,他面颊冷沉如水,同阚薇渐渐加快脚步。 只是他们不想生事,但明显的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 有几个人聚集着,将他们的路给挡住了。 他们看到许从一和阚薇手腕上没有佩戴身份标识,虽然知道许从一是异能者,不过在下城,异能者身份可没有他们这些普通人高贵,作为末世爆发前,就来到这里,并且定居的他们,可不是后来这些新进来的幸存者可以比的。 拦路的人有四个,他们直接挡在许从一、阚薇面前。 “你们好。”一个烫染着金色头发,下嘴唇上戴了个小型唇环的男子扬起下颚,语带傲慢地招呼道。 典型的纨绔子弟。 阚薇不喜欢男子倨傲的神情,还有看向她淫.邪的打量,她瞪了男子一眼。 男子被瞪地忽然间就笑了,他笑声嚣张,故意的成分居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8章_207 “你男朋友啊,看你这样子,估计还不知道,对吧。” 周围有人开始停下驻足,盯着这边,不过没人出来阻止,多是看戏的。 “想想也是,如果你要真看过那些直播了,怕是不会还挽着你男友的胳膊。” 男子一个人说得起劲,哪怕没人附和。 “我特意把那天酒会的直播,都全程刻录下来了,你要不要来看看,有你男友哦,还有另外一个长得帅的男人,你男友腿挺白的,晃起来特带感,光是那么看着,都能让人兴奋起来,想草一草他的那个小岤,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爽。”男子从前方找了过来,走到阚薇身边,忽然就倾身贴在了阚薇耳边低语。 这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还有阚薇、许从一听到。 阚薇完全想都没有想,男友这么被人侮辱诋毁,她心头一团火猛地蹿了起来。 啪一道脆响,不仅是被抽耳光的人,就是许从一还有周遭观看的人,都一同给呆住了。 那人保持着脸被打偏的姿势,停了那么一会,然后脖子转动回来,眼睛因愤怒发红,已然被激怒。 “贱人,你他妈的敢打我。”男子愤怒厚道,随即都动手去抓阚薇,准备好好教训她。 伸出去的手臂下一刻滞留在半空,一股烧灼的痛,顿时从手腕处传来,男子当即就啊的惨叫了一声。 “别动她。”许从一控制着力量,没有当即就腐蚀断男子手腕。 跟着男子一起的三个人扑了上来,许从一在他们狂奔过来时,先一步掐住男子脖子。 男子的叫声更加凄厉。 “让开,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许从一以身前的男子性命为威胁,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很明显,都在犹豫。 “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弄死我,我明天就会弄死你。”男子性命在许从一手上,说话还是那么跋扈。 在测试里,许从一亲手杀过人,这个下城,早就不是他期待的那个可以安稳度日的地方,甚至于周围这些冷漠的人,他都对他们没有太多情感。 他不介意,在这里杀死这个人,不过,许从一转头去看阚薇,看到她满面惊恐,就知道不能动这个手。 许从一手一松,并猛地往前一推,将脖子已经有鲜血冒出来的男子给推搡到他的同伴那里。 借着这个空档,许从一抓住阚薇手臂,就冲进人群里。人们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在许从一他们跑开后,才纷纷反应过来,不过两人奔跑的速度很快,转眼身影就消失在街角巷尾。 用了比刚才少一半多的时间,两人就奔跑回了之前的住处。 一进屋后,许从一就立刻反身将门给死死关上,他背靠着门板,弓背急速喘了两口粗气,走到浑身还在瑟瑟发抖的阚薇身边,许从一握紧阚薇扣在一起的双手。 阚薇脸颊因为有点缺氧,泛着红晕,她眸光晃动,嘴唇隐隐抽搐着。 “从一,我是、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阚薇担忧不定地问道。 许从一摇头:“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我会解决的。” “但是他说,你……”阚薇不清楚直播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的,她大致听懂了。 那人提到的帅气的男人,应该是阚铎无误,具体情况就是她的男友和她的爷爷,发生过一些事。这些事许从一告诉过她,可当时带来的冲击力,没有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听到的来得大。阚薇甚至可以从男子的只言片语中,幻想出当时的那幕场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29章 阚铎醒过来的,只是一睁眼,视野里一片黑暗,有什么东西罩在他眼睛上,他眼珠子左右转动,感受到冰冷的金属质感。 身体平台在一个硬实的平台上,手脚还有脖子上,都束缚着触感一样的金属物。 陌生的地方,却不是未知的环境,空气里隐隐浮荡着鲜血和药物的气息,一瞬间,他就知晓,自己当下具体在哪里。 多半是下城的某个实验室,他自觉在之前的中央实验室那会,消除了所有关于他身份的各种信息,那么这里,他们是如何发现他的。 阚铎心间的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人出来给他解答。 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进来了两个人,带着兴奋和喜悦的目光不加遮掩,直直落在阚铎身体上,眼睛无法视物,因此其他感官,这时候变得更为敏锐。 “醒了啊?还挺快的,我以为起码得明后天。”一个裹着笑意的声音钻进阚铎耳朵里,那人快步走到实验台旁边,穿着一件长的白大褂,他就站在阚铎左臂边,此时弯下腰,目光里都是狂喜。 他们这边收到了中央实验室传来的数据,但那个时候末世还没有爆发,后来由于通讯的意外中断,他们同中央实验室失去了联系,关于后续实验数据和成果,就再没法获得,原以为实验或许就此终止,没想到老天竟然把这个实验题送了上来,这是人类未来的希望,有了他,不久之后,普通人类都会开始拥有异能,身体更加强壮,生命周期更加宽广。 他将全部身心都放在实验中,致力于为人类美好的未来服务,上天果然是垂爱他的。要让他在人类历史上名垂青史。 阚铎试着张开嘴巴,喉骨滚动,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研究员看阚铎似乎想要说话的样子,按照以往的习惯,他是不会和实验体有交流的,不过这个实验题不同,他不同于过往的任何一个。 研究员拧头,让助手把一个针剂拿了过来,取下透明的盖子,随后拿着针剂,数值朝阚铎脖子上扎下去。 透明的液体缓慢注进阚铎体内,阚铎身体激烈挣扎了一番,带来的后果就是,束缚在手脚还有脖子上的金属圈,往里收紧,他喉骨被金属圈压着,呼吸不畅。 研究员把用过的针筒递给助手处理,实验题脸部微有发红,金属铁环虽然收拢,但还不至于会真的就这样弄伤实验体,最多会让实验体难受一会。 阚铎手指松开握紧,再松开又握紧,然后续续伸展开。他眼珠子在黑暗中转动到研究员所在的地方,隔着坚硬的金属罩,盯着对方。 凌冽的视线甚至穿透了金属罩,直射研究员,研究员面有一愣,随后眼睛里的光,亮得瘆人。 “没有什么要问的吗?例如,你怎么来的这里。”实验体恢复了说话功能,但没有立刻就发问,反而薄唇抿得更紧,研究员于是好奇。 阚铎脑袋转动了一个很小的角度,他嘴唇干涸,张开的时候,隐约可见一点蜕皮。 “你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好像从石砾里发出来一样。 “当然。”研究员甚至配合着点了点头,哪怕实验体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 “那说吧。”阚铎语气平静,完全没有身处劣势的自觉,他用命令的口吻道。 研究员倍觉有趣的发出了笑声。 “是和你一起的那个青年告诉我们关于你的一切,他出卖了你,所以你现在才会在这里。” 阚铎当即就陷入了沉默了,这其实并不在他的猜想之外,他心中有了底,然而由另外一个人,来证实这个猜想,他心里顿时就有一种暴戾的情绪漫了上来,倒不是憎恨出卖他的人,青年不喜欢他,几次发生关系,都是被迫,他爱的人是在外面等着他的阚薇,阚铎憎恨的是这个命运。 他甚至有点后悔,不该太过仁慈,来到下城的那一天,就该直接施以报复。现下,因为他自己的一时疏忽,又陷入这个境地中。 然后,怎么样?继续重复曾经重复了很多次很多天的遭遇,过去他算是消极对待,因为对所有的一切都倍加失望,没有真的努力去做出过什么改变,现在不同。他有期盼,有渴求,如果一直这样被束缚在实验室里,恐怕不久,他就会被人遗忘。 不行的啊,他绝对不允许许从一将他遗忘,他们的纠葛,从见面的那天,就已经生成了,这一生,至死方休。 意外的,说了两句话,统共加起来不到四个字,躺着实验台上的男人就再没吭声。 没有他所预料的愤怒和怨恨,更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叫喊,太过平静,反而显得异常。 研究员像是要追问出一个所以然来,他疑惑不解地发问:“你一点都不恨他?他让你有了今天这个境遇,至于眼下,他似乎和女朋友在一块,过着安稳的生活,至于你,则会一直在这里,直到死亡。” 他故意说这些话,想激起阚铎的一点反应,然而依旧让他失望了,阚铎甚至于唇角微扬,似乎是在嘲弄着研究员。 研究员盯着阚铎冷峻的脸,阚铎为鱼肉,他为刀俎,他还真不信,在接下来的实验中,男人还会保持这样的平静很淡漠。他会亲手撕裂他面上的一切冷漠,让他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研究员的算盘,在接下来即将要进行的实验中,直接落了空。 他让助手取下了蒙在阚铎面上的眼罩,因为想让对方,清楚且明白的看着,他是怎么用手术刀,一点点切割他的身体,让他看一看自己的内脏器官,让男子知道,在这里,他就是他的神,对于神,得打从心底里敬畏还有,臣服。 锋利的手术刀往肌肉虬结的胸膛下方正中间刺进去,尖端在微小的作用力下,就直接刺穿表皮,进到了里面。 研究员抬头,往上方看,没了眼罩束缚,男子眼睛凝住着这边,研究员控制着脸上的扭曲,但眉目里的胜负欲,相当明显,对方平躺着,任由他解剖他的身体,研究员顿生一种自己胜利的喜悦感。 他手下加大力道,手术刀往下方划拉。 猩红的血肉随之外翻出来,但忽的,研究员身体打了个寒战,周身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冷意。手中动作因此一颤,锋锐的刀刃就往旁边偏移了一点。 “……教授。”耳边一道抖碎了的声音,研究员正奇怪,助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叫他,他拧回头,见助理神情呆滞且惊骇地看着某个地方。他跟着对方眸光瞧过去,紧跟着他的表情也顿时变得惊悚。 只见十多把泛着寒光的冰刃此时正悬空在天花板下,所有刀刃的尖端都笔直对准他们。研究员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他难以置信地拧动僵直的脖子,低头去瞧实验台上的男人,男人漆黑眼眸如极地冰川里被冰冻千年的寒冰,被对方眼睛锁住的同时,研究员觉得自己坠进了冰窟,漫无边际的寒冷侵袭上来,从他皮肤表层一点点一寸寸地挤压进去。 他呼吸着,吐出的气息都立刻变成了白雾。 冰刃在虚空里安静停了一会,跟着忽然激射过来,研究员脚下生了根似的,连移动一下,都无法做到。他眼睁睁看着冰刃冲到面前,刺进他体内,张开嘴巴,喉咙立马又被一把冰刃彻底贯穿。 鲜血喷溅,瞬间就将干净反光的瓷面都给侵染地艳红。 研究员当场就断了气,身体直挺挺砸落下去,发出磅的一道重重声响。 助手早就被吓得呆住,这会一动也不敢动,虚空中还有数把冰刃静静漂浮着,他几乎连呼吸声都摒住,生怕一个异动,那些刀刃就会像射向研究员一样,将他身体给捅成筛子。 耳边开始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地面出现透明的冰块,整个实验室,以实验台为中心,四周的冰块极速蔓延。 两把冰刃朝着助手眼睛射过来,他骇得张大的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冰刃堪堪停在助手面前,只要再往前近一点,就会刺穿他的眼球。 “打开。”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了过来。 助手身体僵硬,踩在冰面上,身体摇晃,走两步摔一跤,但他这个时候已经感知不到多少痛,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他心脏骤缩。 下城的夜晚来得很快,回到屋子里后,许从一和阚薇就再没有出去过,屋里有电视,镶嵌在墙壁上,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着不熟悉的新闻。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象征身份的手环,那是不久前在街道上看到的,其他人都有佩戴的物件。 阚薇查询了一下,并没有得到任何有利的信息。 屋里放置有足够量的食物,还有特制的厨房,不过两人都没什么心情做饭,就简单吃了点东西。 黑暗倾覆下来,不同前一个晚上,他们还一起看看下城的夜景,关了灯后,就换上睡衣,躺在了床上。 谁都没有闭眼,盖着一床被子,但各自心里,却都想着不同的事。 阚薇视线直直盯着正上方,彼此无声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的,阚薇像是决定了什么,她翻过身,就趴在了旁边许从一的身上。 随后低下头,灰暗中吻住了许从一,她动作显得很急躁,扒拉着许从一的衣服,吻得很用力,像是要确定什么东西。 阚薇扯开了许从一睡衣上的两颗扣子,正要继续往下时,她的手腕被被许从一捉住。 嘴唇也被错开,她吻到许从一的脸颊。 阚薇猛地一怔,一行泪水毫无预兆地就从眼眶里落了出来。 她哽咽抽泣着,暗沉的房间里,阚薇压抑的哭声,成为唯一的旋律。 许从一扶着阚薇肩膀,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一种下意识的行为,阚薇刚才扑过来的一瞬间,令他霎时想到了过去的某些场景,也是这样的状况,他被人圧在身下,无法逃离。 那些他以为放置到记忆深处,不去想就暂时能避开的记忆,只是因为阚薇的亲近,忽然就全部蹿了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受到它的影响,他并不能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真的就忘记了。 他不仅没有忘记,反而记得相当清楚。 “对不起。”许从一沉默了不久后,在阚薇哭泣的声音中说道。 阚薇一个劲儿地摇头,她要的不是许从一的道歉,她希望他们的关系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不是这样发乎礼止乎情。 可为什么,许从一要拒绝她的投怀,他不爱她吗? “为什么?”阚薇一边流着泪,一边不甘心地问。 许从一悲苦地笑着:“我没法忘,就在刚刚,我想到……对不起,再等等好吗?” “再等等?等到什么时候?”阚薇摇头,又哭又笑。 紧攥着两手,用力到指骨都发痛,许从一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现在。” “所以……”阚薇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不过为什么他会知道,还有其他那些人,好像他们都认识你一样,从一,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告诉我,行不行,我不想被蒙在鼔里”。 许从一迟疑了一会,事到如今,再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可能的,他咬了下唇,将还没有愈合、血肉模糊的疤痕再次掀开。 “那个测试,其实是个变相的直播游戏,参与者全部都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将测试里发生的一切都实时转播出去,他们看了直播,自然就认识我。” “其中有一次,主办方给了我和阚铎一个酒会的邀请函,我们去了,除开我们之外,其他的参与者都是下城的居民,在那里……” 许从一手指猛收,指甲几乎要嵌入进皮肉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接着前面的话:“在那里,主办方给我和阚铎注射了一种精神类药物,那种药物会强烈触发人的慾望。” 说到这里,许从一没有再继续,更详细的话,他没法说出口,虽然事实是那样,可是他自己并不能坦然面对。 阚薇从许从一身上起来,转身躺了回去,她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脖子住,手指抓着棉被边缘,几乎痉挛。 她的声音还是有着清晰的哭腔,不过仔细去听,可以听到一点冷意。 “能离开这里吗?”重新会陆地上,虽然每天都会为食物还有其他的事发愁,可是肯定会比这里好。 “不能。”或许阚薇对这座海下之城,还不是足够了解,许从一却是完全知道,无处不在的监视器,那些像是天眼的存在,时刻都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他们进到这里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可能离开。 阚薇笑了一笑,随后闭上眼,就这么睡了过去。 旁边呼吸声清浅,许从一面上的悲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 “嗯。”许从一兴致不高的样子,语气没有波澜。 系统:“看来女主对你是真爱。” “现在而已。”他相信,不过知道,不久的将来,真正的男主出现,这份真爱就会立刻转向。可能根本用不了多久,一旦他身死,世界的法则就会模糊女主的记忆,这份所谓的真爱,便会慢慢褪色,直到女主或者连他的名字都记不清。 以欺骗为开始,以遗忘为结局,到也算等价。 “阚铎那边情况如何?”许从一表示出一定的在意。 系统立刻调取相关信息,声音忽然就高了几个度,显得很惊诧。 “他出来了。” “什么?”这个发展显然在许从一预想之外,对于阚铎会脫身这一点,他虽然没有过怀疑,可是至少不会这么快。阚铎才被带走有多久,好像才二十多个小时。 “有个准备解剖他身体的研究员,将你背叛阚铎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阚铎,在对方拿刀划他身体时,忽然发动异能,直接把研究员给捅个对穿,随后阚铎让对方助手解开他身上所有束缚。这会整个实验室都成了一块巨型的冰川,里面所有活着有生命的生物,都被冰冻了起来。” “他往哪个方向走?”许从一凝眸沉思了会,又问。 系统:“测试场。” “准备从那里获取我的位置信息?” “应该是。”系统回到,它这里了解到的,就是阚铎还在路上,他顺手抢了一架飞行器,挟持了助手,让对方给他指路。 “耽美线分值现在多少了?”经过这么一遭,许从一有点想确定一下,是涨了,还是掉了。 “涨了五点。” “那就是95了。”很快就会满值,而一旦满值,意味着他很快就会死亡,进而离开这个世界。 倒是个惊喜连连的世界,想必未来的时日里,他会记得很清楚。 “你现在就在做总结了?”许从一的这番想法没有屏蔽系统,因此系统能够轻易就查看到。 “迟早的事。”他说地很轻松。 系统:“我看阚铎估计已经算是在狂化边缘,如果你真被他找到,我觉得,多半不会对你太温柔。” 许从一看着虚无的地方,缓缓露出愉悦的笑:“你应该知道,那正是我一直在期盼的。” 爱也好,恨也罢,所有的情感,他都全盘接受,他就是喜欢这样,喜欢那些耽美线的攻略目标们为他执着,为他疯狂,他们可以占有享用他的身体,但他不会给予他们任何情爱上的回应。看着他们求而不得,坠入爱情深渊,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就觉得无与伦比的满足和开心。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种扭曲的快感。 一切都发生在毫无预兆中,等阚铎驾驶着飞行器,直接撞进测试场的主控制区,实验室那边才有人开始追击过来。当然,已经完全失了先机。 阚铎目的很明确,要知道许从一的去向。那些穿着高贵服饰,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们,于一瞬间,就被冰冻成一具具冰雕。 剩下其中两个被阚铎周身散发出来的强烈寒意给逼退到后背紧贴着墙壁,他们都瑟缩着,神态不安地看着这个忽然闯进来的危险男人。 阚铎用冰刃刺穿两人的双脚,在他们的哭求声里,在得到许从一的具体住处后,仁慈地送他们先于其他人一步,去见了上帝。 很快,军方这边就得到实验室和测试场都被相继攻陷的消息,当即就派出两个攻击队,前去阻截阚铎。 通过各处的监视器传递回来的画面,顺利锁定了阚铎的未知,跟着书架飞行器,发出轰鸣声,朝着同一个方向极速前行。 在半道上,顺利找寻到了阚铎,军方已经将阚铎划归到一级危险分子上面,不再实行任何交谈措施,直接就发动猛烈攻击。 等待了一夜,却是并没有等到那个应该要找过来的人,他们还得去卖场工作,在换了一身衣服后,许从一和阚薇一起出了门。未免发生昨天那样被无数人围观的状况,许从一特地戴了顶鸭舌帽出门,房间里东西都很齐全,帽子自然也都配备有。 出了门,两人都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减低,步伐迈得很快,尽量不和其他人有眼神上的交流,他们低着头,快速行走着。 偶尔有人像他们投来观察的目光,在他们急匆匆的步伐里,很快就不再继续关注。 十多分钟后,来到卖场外。 相继核实身份后,走进到卖场里。 到后面找到在管理室的机器人AI,机器人拿了两套工作服,让许从一他们换上。 随后转至更衣室,换好衣服,就开始打 作者有话要说:扫和补货工作,补货需要搬放货品,许从一接了补货,让阚薇拿小型吸尘器,清理卖场地面的灰尘和垃圾。 工作在安静中开展起来,开始近一个小时,没有什么事发生,有顾客进店,但对店里很熟悉,拿了需要的东西,就转身快速离去。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来的人不少,他们在快走着,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然后忽然的,整个卖场所有的灯都全灭,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卖场的玻璃不多,外面的光只能照到很小的一点空间。 许从一正往货架上摆放一件物品,猛不丁的,光线一暗,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放下物品,就向左边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呼唤阚薇的名字。 卖场里回荡着许从一的呼喊,然而他喊数声,没有得到一个回应,穿过一个货架,眼尖地看到地上安静摆放着一个吸尘器。 ……… 有读者说,以为我三十多,╯^╰,虽然也差不了多久了,但是还是好森气,不就喜欢开车吗,不就车速快了点吗,不就没系安全带翻车了吗,能怪我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0章 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许从一当即全身戒备,并放慢了脚步声。他绕过掉落在地上的吸尘器,缓步朝前走,在穿过两个高高的货架后,身形忽然一滞。只见他神色惊讶,眼睛一瞬都不动地盯着右前方。 那里,原本仅是一排靠墙的货架,此时多了几个人。 而站在最中间的那个面孔有点熟悉的人,正横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阚薇脖子上。阚薇一看到许从一就试图挣扎,但颈项上的刀猛地一下压,旋即便有一缕鲜红的血液沿着阚薇细白秀丽的脖子流了下去。 许从一将前进的步伐立马截断,不敢再靠近一步。 “早。”抓着阚薇的男子歪头,眉眼邪气地向许从一打了个招呼。 许从一眨了眨眼睛,睁开时,面前的一幕场景还是在,所以这不是他的幻觉了。 “你们……”喉咙干涩得仿佛许久没有被水润泽过,许从一咽了口口水,感觉舒服了一点,随即接着低哑着嗓音道,“放了她。” “哈?”男子露出困惑的表情,他转头朝自己同伙望去,他们都笑着直摇头。 “你是不是没认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男子斜挑着眉,话语里都是冷讽的笑。 “你放了她,有什么冲我来就行。”许从一盯着男子倨傲嚣张的眼,压着怒火道。 “要是你昨天这样识时务就好了,可惜,过期不候,晚了。”男子不接受许从一的妥协。 许从一余光看到卖场的监视器还在运行,私以为要是机器人看到这里的一幕,应该会采取一些措施。 而男子好似知道他心中的打算,嗤笑了一声,然后甚至是扯开了嗓门,拔高音量,打碎了许从一的期望。 “那个机器人不会来帮你,忘了和你说,它……大概已经进入待机状态了吧。”像是配合男子的这番话,四周忽然有砰砰砰的爆炸声音。原本安嵌在墙角里的摄像头,都在这些爆炸声音里,溅出刺目的火花,一时间发出的亮光将陷入灰暗的卖场照得透亮。火光映衬着男子的脸,时暗时灭,红色光影里,男子仿佛是从黑暗里爬出来的邪恶生物,正张开隐藏着的獠牙,要吞噬被他摁在爪下的所有猎物。 许从一震惊于男子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阚薇在对方手上,哪怕他是异能者,有腐蚀异能,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之前和另外那个男的上演的那一场真人秀,实话说,收视率非常好,非常受欢迎。我昨天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十分可爱的点子,当然,主角还得是你,大家很喜欢看你不穿衣服,然后岔开双腿被人幹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男子语速不快,一边说一边观赏着许从一乍变的神色,看他即愤怒又屈辱的模样,真是别提有多开心了。这样现场观看,可比在播放媒体外,隔着一个频幕,要来的真实太多。他自己本身倒是男女不忌,平时玩的多的,还是女的,毕竟大胸揉起来舒服一点,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意思,抱起来只会硌肉。 不过在那天看过意外播放的真人秀,忽然之间,好像觉得,男人似乎也可以。虽然被做的青年全程没发出多少声音,但是那张沉溺在欲望中绯红的脸,令他当时就全身热流涌向一个地方,甚至于,产生一种冲動,恨不得自己是伏在上方的人,是幹着青年的那个人。 大概老天听到了他的渴求,因此让青年出现在他面前。 既然都送上门来了,他不玩,可就对不起上天这份好意。 男子让同伙去找了绳子还有胶带,将阚薇双手捆住,嘴巴也封严实。 “来,当一回观众,好好看着我怎么玩你男朋友。”男子举手笑意盎然地拍拍阚薇的脸,阚薇恐惧不已,眼珠子看向男子,随后又转去看站在数米开外的许从一。嘴里接连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男子向许从一昂首,发号司令般命令道:“脫吧。” 其他的人都以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瞧着许从一,许从一表情有刹那的茫然,然后像是瞬间都明白男子什么意思,他骇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对面阚薇被移交到了男子左手边一人手里,那人拧着阚薇反捆在背后的手臂,牢牢地摁住她。阚薇视线和许从一望过来即刻对接上,同许从一一样,在最初的不解中,很快就明了男子具体的意思,她没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男友被人欺辱。泪水渐次模糊了阚薇的脸,更是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甚至于神色中有着一种,让许从一不要管她,自己先走的意思。 许从一垂落在身侧的手臂颤抖着,两臂似有千斤重,他无法顺利举起来。他看懂了阚薇想要对他说的话,她让他离开,但是怎么可能,他不可能为了自己,而丢下阚薇不管不顾,去做一个逃兵,他的良心会谴责他,那是他的爱人,他如何能丢弃她不顾。 许从一喉咙里仿佛呑含着黄连,苦得他全身都异常难受,他嘴唇张开又合上,又张开合上,颤抖着,好一会才寻回自己的声音。 “我会按你说的做,只有一点,不要伤害我女友。”他眼眶发红,眼睛里都是浓烈划不开的悲伤。 青年泫然欲泣的脸,落在男子眼里,有一种异常的快感,似乎对方越是悲惨,那种快感愈是强烈。这种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扭曲情感,比普通的快乐,还叫人身心都欢愉。这当然不够,怎么能够呢,他要的比更多,更多。 “那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男子没有立马就答应许从一。 许从一抿着唇,眼里迸发出刺骨的憎恨。 男子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因他这番激烈的情绪,更加地期待接下来即将会进行的事而已。 “这里没有你讨价还价的权利,麻烦认清这一点事实。”男子勾起唇,玩味不已地道。 许从一抬起千斤重的手臂,颤抖着开始解衣服上的扣子。 “阚铎快来了。”系统一直都在旁边观看着,到沉默忽然蔓延开时,才冒出来提醒到。 低垂着眼帘,许从一手上動作缓慢但决绝,那种明明无比想反抗,可是又无法反抗的气息,在他身体四周环绕,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果然,强迫的戏码,就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就是喜欢这样的事,看着其他人受辱的同时,又不得不屈从,男子眼睛里乍放的光芒,异常尖锐。他的视线跟着许从一的手指往下移動,像是一条阴冷的舌头,舔.舐着随着衣扣的解开,而瞬间暴露出来的皮肤,仅仅就这么看着,男子感觉到自己的傲然,这会已经有抬头的迹象。 “多久?”许从一内心和外在完全剥离开,外在表现有多受辱,内在就有多平静无波,心绪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一滩永恒不会晃动的潭水。 “保守估计,两分钟,换了一架最新型的飞行器,时速三百公里。” “两分钟啊。”那他就再努力一下,争取拖够两分钟。 已经称得上算是慢了,不过没有人催促,既然菜已经摆放在案板上了,什么时候落刀下去,就全由他来掌控。在开吃之前,先看一看,闻闻香味,似乎这样也挺好。 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来,男子挥手让右边一同伙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先是不解,随后恍然大悟,眼里全是令人心惧的光,他立刻在身上找寻着什么东西,跟着几秒钟后,就掏了个手机出来。 将手机调成摄像模式,比男子个头要矮一点,体型要宽一点的男人两手拿着手机,镜头对准着正对面在脫衣的许从一。 许从一偶然一抬眸,就看到忽然出现的手机,他身体微微一颤,表情更加骇然。 “继续,别停,还是说你不喜欢被人拍摄,之前被几十上百的人围观,也没见你表示出任何抗拒来,这里统共就五个人,所以放开点。”男子往前走过去,边走边说道。 许从一衣服扣子都已经解开,露出里面析瘦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腰肢瘦弱的好似一只手臂就能圈住,肌肉线条并不明显,没有常运动的痕迹。锁骨轮廓倒是很突出,骨窝显眼,大概在里面放硬币或者小鱼什么的,轻而易举。 在视屏中时,他赤.裸的身体多半都被上面的人阻挡,就两条一直都在晃动的腿,还有潮红的脸,被拍摄了下来。 不过这些已经足够,让人管中窥豹。 彼此相隔的距离,并不远,就七八米而已,男子几步就来到许从一面前。许从一眸光剧烈晃动,显然已经在开始害怕,为待会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受到一种无声的蛊惑,男子扬起手,落在许从一脸上,指腹下能清楚感知到青年身体的紧绷,可同时也感受到一种柔軟和细腻,比他想象的触感还要好。简直叫人想立马食指大動。 “怎么,就这么完了?”男子身高和许从一差不多,不过因为许从一低着头,他的视线自然就显得高高在上。 许从一眼帘掀起,看着近在咫尺间的人。 一想到对方很快就会变成一堆碎裂的冰块,许从一就对他生不出一点恨意,甚至还会觉得这人挺可怜的。 要是没有遇见他,参与到这些事件中来,或许还能多活一会。 “……但也活不了一天。”阚铎已经在狂化变化,就是整个下城,都岌岌可危,更遑论里面这些人了。 “他异能等级不是没有那么高吗?怎么摧毁整个下城。”这是许从一觉得有点疑惑的地方,虽然下城具体占据范围有多大,他不清楚,可是单从眼下来看,阚铎没有那么强的力量。 “不知道啊,也许他隐藏了实力?”不只是阚铎,包括之前穿梭的那些世界,耽美线的攻略目标,基本在原剧情里被提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对于他们力量等级,没有明确的说明,世界法则会随情况,自动补齐,法则维护世界的稳定,对世界原有角色有一定的保护机制。 因而就是它,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许从一这边陷入沉思,两手僵直地落在自己的皮带扣上,好一会没再有動作。 男子似乎总算有点急迫了,他直接摁着许从一肩膀,将他往背后猛地一推,毫无防备下,许从一整个人撞上后面的货架,撞倒了上面摆放的诸多货品,瞬间就一地狼藉。 前方阚薇目睹到这一幕,即刻激烈挣扎起来,险些挣脫开后面人的手臂。 许从一望向阚薇泪水朦胧的眼,深吸了一口气。 “别在这里。”声音很低,男子一时间竟是没有听清楚。 “什么?”男子问。 许从一细长的睫毛颤抖:“不要在这里。” 男子瞳孔蓦地一紧,身后挣扎声不断,他随即就意识到许从一哀求的原因。 快要到嘴边的反对在许从一悲伤受辱的神色中,忽然就退了回去,男子没有去追究个根本,意外点头,算是应允:“好。” 对于即将要推倒的人,满足对方这个小小的要求,他还是能做到的。 男子抓着许从一胳膊,把他直接带到货架后,那个拿着手机拍摄的人,跟着过来,而阚薇和摁着她的人,就留在了原地。 男子站定在许从一面前,目光由上而下,仔细描摹着许从一的身体,视线定格在许从一站得笔直的双腿上。他看过它们没有布料遮掩时的样子,缠在另一个男人的腰上,男子靠上去,用身体罩住无处可逃的人。他臂膀伸过去,落在许从一褲子边沿,抓着皮带扣,在咔哒一声里,打开了。膝盖微微用力,頂开闭合在一起修长笔直的腿,直接用膝盖似有若无地摩擦着绷紧的内侧皮肤。 男子双眼死死盯着许从一的脸,看他拧过去,眼帘半掩,紧咬着下嘴唇,全然一副任由他人予取予求的神情,心里那团慾火唰一声就猛烈蹿起来。 就在男子准备扯下许从一的褲子时,忽然发现许从一脑袋抬了起来,这会儿转向了卖场的入口方向。那神色,好像在期盼着什么。 难道在等着谁来救他吗?怎么会有人来,男子随即抓着手里的布料,往下方褪。忽然,耳边刮过一道凌冽的风,这道风仿佛幻化成了实质,男子甚至于觉得耳朵隐隐作痛。他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耳朵,指尖摸到一股湿润感,手指拿到眼前一看,一片猩红。 男子动作瞬间一滞,下一刻,他听到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那些声音相当的熟悉,是他带来的几个人,他们在货架后面。男子这会心里已经被一种未知的恐惧所占据,虽然某处还兴奋着,可是没有多少心思去发泄一番。他匆匆跑出货架,遂看到面前不远处的空旷之处,此时此刻只有一个人站立着,在她四周,一地残肢断臂,没有鲜血,寒冰将断裂的缺口给冰封着,血液直接堵在里面,但那些猩红醒目的缺口,也足够令人看一眼,就浑身发毛。 “谁,谁干的,给我滚出来,你他妈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你惹上大.麻烦了,我会让你在这个下城待不了,我知道了,是你对吧,那个冰系异能者,你有能耐啊,敢坏我的好事。”男子对着门口方向就一通大喊,喊声半天才停歇,他用愤怒来遮掩内心的恐惧,脑袋到处转着,没有任何回应。 “害怕了?害怕了是好事,你现在离开,我可以考虑绕过你。”男子被一地惨烈的尸体刺激地好像疯了一般。 货架后许从一将衣服扣子扣好,他快速走出来,看到前面地上的一切,只是怔了一怔,随后跑了起来,跑到浑身瑟瑟发抖的阚薇身边,将人一把搂近怀里,他嘴巴微张,刚准备说点什么。 嘭的一声巨响,旋转玻璃门炸裂,无数尖锐的玻璃片飞溅,一些甚至于迸射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脚下都是透明的碎玻璃片,旁边则是残缺的尸体,令许从一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移动。 这些都还是其次,更为主要的是,这些冻结的冰块,足以说明一个问题,来的人十有八.九是不久前被他出卖给实验室的人,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这里来。 许从一当下的心情,只能用五味杂陈来概括,怀抱里阚薇身体细细发抖,明显在害怕。许从一沉着眼,他不会告诉阚薇,其实他也挺害怕的,他做过的那件事,足够阚铎对他下杀手。 男子疯狂了一般,面孔都极度扭曲,他在这到玻璃门炸裂的声响中,直接给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手.枪,打开了保险栓,子弹上膛,随后就举着枪,往许从一和阚薇所在的地方走。许从一全身戒备地看着男子,对方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下脚,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许从一的额头正中,将马上扣下扳机。 突然,他身体猛地往前一搡,脚下更是不受控地趔趄了两步,他手臂还平平举着,瞳孔瞬间扩得几乎要裂开。他低下头,看到胸口一把透明的冰刃,尖刃从后面射过来,将他身体刺了个对穿。 噗一声,男子张嘴呕出一大口鲜血,他愤怒的眸子盯着许从一,手指扣动扳机,下一刻,一道物体落地声,男子手臂直接当中被截断,握着枪的那一节,孤零零躺在地上。 啊,啊啊啊。男子惨烈的声音顿时弥漫在整个卖场里。 许从一手掌摁着阚薇的后脑勺,不让她看到面前这惨烈的一幕。 随后他视线越过轰然倒地,鲜血迅疾流淌开来的男子身体,看向入口处,那里一个高大的漆黑的人影正在往这里靠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许从一被那道残忍的视线锁定着,连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滞了,他表情怔忪地看着阚铎穿梭过数个货架,然后走到他面前来。 卖场周围开始有其他的轰鸣声传来,那是来自各种飞行器的声音。 许从一看着站在正对面脸色冷肃的男人,嘴唇动了一下,却是任何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阚铎阴鸷的眸光从许从一面上游移到阚薇身上,再慢慢机械的转动回去,青年满脸惊讶和恐惧,大概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试想过,要是找到许从一,第一时间会做什么,例如会把人摁倒,然后进入他身体,不做任何的前戏,让他深切的痛一痛,又或者将他被冰冻起来,成为自己唯一的收藏品。 但等终于见到人,阚铎意识到,他喜欢这个人,比他认为地还要深。 他这一生,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哪怕这人不爱他,喜欢的是别人,他还是不顾他的意愿,把人给抢到了手里来。 终归无法动手伤害他,但许从一背叛他这个事实,阚铎也不会绕过去。他得让他体会一下,自己曾经体会到的痛。 阚铎继续往前走,许从一想往后面退,不过两只腿灌满了铅一样,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浑身寒意浓烈的阚铎离得他越来越近。 在许从一怀里的阚薇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她甚至在这些寒冰出现的时候,就差不多猜到了来源。她从许从也怀里挣扎出去,甫一回头,表情就瞬间冰霜冻结。一层薄薄的寒冰,顷刻间就覆盖在阚薇身体上,她神色保持着惊诧的模样,整个人被冻住,无法再有任何动作。 许从一颤抖着去碰眼前的爱人,触手一片冰冷,刺骨的寒冷窜进他的身体里,将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给冻得发痛。 他眼里水雾弥漫上来,哆嗦着唇,嗓音里全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哭腔。 “对不起,是我背叛了你,你要报仇,对着我来就行,不要伤害小薇,我求你,求求你了,放开她,把我冰冻起来,我的错,请你放开她。”许从一说着说着,脸上就流出了泪水,更是忽然失力,顺着阚薇冰冻的身体,就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晃动,两手抓着地面,爬到阚铎面前,随后扯着阚铎的裤腿,继续哀求。 “是我错了,你放过她,我把命赔给你,行不行,我立刻就去死。”许从一在周遭地上找了一通,看到握在一只断臂里的手.枪,他爬过去,慌不迭地拿起手.枪,枪口抵上自己的脑袋。 泪水落了一行下来,许从一满脸泪水地微笑着:“我立马就赎罪。” 阚铎面上表情没有变化,哪怕在许从一拿枪指着自己额头时,都没有任何波动。而许从一在没有得到阚铎的任何保证下,手指颤抖着,几乎连枪都快握不住,他非常害怕,怕自己就算死了,也许阚铎都不一定会放过阚薇。 那么,让阚薇和他一块死? 不不,阚薇在这中间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根本不该来为他的错误买单,错都在他,他不能那么自私。 枪从许从一手里啪嗒掉落在地上,许从一再次跪坐在了地上。他捂着自己的脸,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无声地哭泣着。 “100。”若是其他情况下,系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许从一发挥绝佳的演技,不过数值到一百了,这个它必须及时说出来。 “哪一个?” “喵?”系统愣了一愣。 “你傻啦,我问是言情线满值,还是耽美线。”许从一不掩饰当下心情的愉悦。 系统:“耽美线,和言情线都一同满值了。” “嗯?确定没错?”两条线在同一时间内满值,这种情况倒是从来没有遇见过。 “没有弄错,的确是都到了一百。”系统确定地道。 肩膀上落下来一只手臂,明明是温热的,但许从一就是觉得浑身冷得直打颤,他缓缓拿开手,仰起脸。阚铎走到了他面前,正弯着身,目光自上而下凝住着他,他们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对方眼眸幽邃漆黑,似乎任何的光亮都照不进去,像是漩涡,令被他注目的人,灵魂都被吸收进去。 许从一思维骤停,无法考虑任何事情,被阚铎拉着站了起来。 “别哭,我还没欺负你,眼泪流着后面再流。”阚铎抹掉许从一脸上的泪水,神态和话语都出乎预料的温柔。 许从一对阚铎忽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十二分的不解,他面目茫然地看着阚铎。 “你……能先解了小薇身上的寒冰吗?”许从一低声求着。 阚铎弯唇笑了一笑,在许从一期盼渴求的目光里,彻底碾碎他的希望:“不能。” “为什么?错的是我,你要报复,报复我就好。”许从一急迫地说道。 “我喜欢你,不会伤害你。你最在乎的人就是阚薇了,你背叛我的事,不可能就这样揭过去,而只有这样做,你才会真的心痛。我要你记住,牢牢地记住,不要再背叛我,离开我。” 阚铎像温柔的恋人那样,轻抚着许从一脸颊,他脸上笑意不减,嘴里说着的却是残忍至极的话。 许从一想摇头,想说不,可是没有一丝勇气发出反对的声音。阚薇被冰封住的身体就在旁边,选择权不在他手里,当下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阚铎的话,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即使是他的命。 地面突然一阵摇晃,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 有人在外面对这里进行攻击,看状况,似乎想将这里彻底给夷为平地。天花板上的镶嵌的瓷砖开始往下面坠落,一时间到处都是肆意飞扬的尘土。 阚铎挥了下手,阚薇周身的冰块就自发融化,在寒冰里待了只一会,阚薇已然不堪寒冷,昏迷了过去。许从一及时接住她軟下去的身体。 求助的眼神望向阚铎,阚铎这时候转过头,他往前行走两步,随后蹲下.身,右手摊开,平放在地面上。刹那间冷硬的寒冰从地面开始往外蔓延,一边蔓延一边增长扩大,瞬息间,就将半个卖场都给冰封了起来,寒冰往破裂的玻璃门外扩散,其势之强劲,其辐射范围之宽广,就是那些悬停在半空中的飞行器都被瞬间给冰冻起来。 超速冰封,这是阚铎目前拥有的最厉害的一招,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物体都给全部冰冻住。 以卖场为中心,方圆数里位置,此时此刻都笼罩在寒冷的冰块里,包括那些在街上走动的行人,那些交通工具,或者是在家中的人,无一例外,或高或矮的建筑物,都被透明强硬的冰给包裹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0章_211 冰块中间出现一条通道,阚铎站起身,往后拧头,许从一已经将阚薇打横抱了起来,在冰块形成之际,走到了阚铎旁边。 阚铎朝许从一伸出手,他自是知道如果阚薇真的出点什么事,许从一大概不会这么听话,阚薇算是一个枢纽,他掣肘许从一的关键所在,因此阚薇暂时还不能出什么事。 “你保护不了她。”阚铎直言。 许从一手指内曲,紧紧搂着阚薇。看他似乎相当犹豫不决,阚铎不等许从一想好,一步上前,就把昏迷的阚薇给抱到了自己怀里。 许从一低目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发了有那么一会呆。 前面阚铎抱着人,走进了冰道里,快要消失在视野中,许从一身体一颤,回过神来,快跑着追过去。 阚铎余光看着紧跟在身边的许从一,不用择日,就选定在了今天,毁灭这座城市,然后离开,返回陆地。 走到卖场外,到处都被寒冰封着,天空中悬浮着数架飞行器,这些人太低估他的实力了,而一子错,就会满盘皆输。 走出卖场,巨大的冰川里在阚铎的操纵下出现一条笔直斜向上的阶梯,阚铎行在前面,许从一紧跟其后。 到半空中,阚铎解冻了一架飞行器,飞行器一脱离寒冰的束缚,内里驾驶位被冰冻的人瞬间就碎裂成无数块碎片,碎片四溅,直接将飞行器的玻璃罩给震碎。他们从碎裂的玻璃处,进到飞行器里面。 冰层跟着由上至下,在悄无声息中迅速消融,而里面所有活着有生命的生物,所有的,都破裂成冰块。 飞行器在阚铎的操控下,快速往头顶上方的虚拟天空飞去,天空模拟着陆地上的形态,湛蓝的天,雪白的云层。飞行器里装载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阚铎发射出一枚小型导.弹,天空一阵剧烈晃动,设置的屏障炸裂,外面的海水疯狂从缺口处涌进来。 这里发生的事情,实时传播到相关部门,已经有军队在行进的路途中,但谁也没有料到阚铎会直接撞破屏障,从上方直接逃走,那里不是正常的航道,外面有很多汹涌澎湃的暗流,就是飞行器,也有可能被乱流给冲走。 在得知到阚铎驾驶着一艘飞行器离开后,军方直接叫停了救援部队,在海水疯狂涌入到屏障里面时,下令关闭天空屏障破损的地区,即便那里还有其他人存活着,但是他们决定放弃该区域。 一共有七个区域,区域与区域之间,都设置了一层屏障,这层屏障可以在特定的时候升起来,以保护没有受到损害的那一个区域。 为了防止阚铎从屏障外面攻击其他区域,军方另外调遣了两个攻击部队,到深海里去围追堵截阚铎和许从一他们。 飞行器在漆黑的深海中快速前行,一束光亮直射前方,不时有形状怪异的深海生物从备置的玻璃窗外极速掠过,许从一和阚薇紧握住对方的手,一时间不确定阚铎将带他们去往哪里。 嘭,一道轰鸣声响起,不远的地方窜起明亮的光芒,沉静的海水仿佛被人拿着一根棍子用力搅动,海水激烈朝着光芒出现的涌动。 飞行器绕过巨大的漩涡,从旁观缓慢移过去,在飞行器里面的许从一和阚薇都彼此对望了一眼,他们知道那个巨大的窟窿下面有着什么,说他们冷漠也好,残忍也罢。当阚铎这么做的时候,似乎都没有太多的触動,大概有点想去阻止,只是这个地方对他们并不和善,甚至可以说是恶意且冷酷的。既然如此,他们也没必要,去做什么。 或者就算出声劝阻,阚铎也必然不会听他们的。 加上最初的那枚导.弹,阚铎前后一共投掷出了六枚,原本想投掷第七枚的,但异常意外忽然不期而至。 海水剧烈震荡,海底出现前所未有大的地震,被导.弹击出一个大窟窿的屏障,在海底的剧烈晃动中,从裂口出疾速出现裂纹,屏障龟裂,然后由高处开始,一点点跟着破裂。深海底,压力巨大,屏障不堪重负,十几秒钟的时间都不到,被彻底压碎,海水如同倾覆的参天大厦,轰隆巨响里,往屏障里的城市涌动,一场灭顶之灾就这么从天而降,下城的人们谁都没有预料到。 海水奔涌的速度相当快,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极为短暂的时间内,就侵占了半个多下城。 听不到,同样也看不到,许从一和阚薇无从得知下城现在是什么状况,飞行器被剧烈震荡的海水所影响,没法顺利前行,很快就偏移了航道。 信号意外中断,无从知晓哪里才是正确的航道,不过阚铎很清楚,至少得先离开这里,到海面外去。他驾驶飞行器,径直往上方升。 忽的,扫描仪里出现一个红点,意味着有部队朝着他们行进。 不仅如此,飞行器甚至在几秒钟后,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数枚导.弹正极速飞蹿过来。 只要被其中任何一枚击中,他们都会立马葬身大海。 飞行器里有一架小的逃生装置,阚铎当即决定,让许从一和阚薇先一步离开。 阚薇看着以命令口吻对他们说这话的阚铎,她没有忘记阚铎曾经对男友许从一做过的事,也没有忘记就在不久前,他二话没说,就将她给冰冻。只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好像那些伤害都自动远离,她表示出极度的惊讶。 “你不走?”让他们先离开,然后他会做什么,引开那些追兵?阚薇不敢想象那个可怕的可能。 “带她走。”阚铎转向许从一,语气冷沉。 许从一从阚铎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丝决绝,阚铎像是已经抱好了必死的决心。许从一沉默了几秒,随后拉着阚薇,就奔向飞行器后方的救生装置,他让阚薇先坐上去,替她系好安全装置,跟着在阚薇的注目中,许从一摁下启动计时器,倒数十秒钟。 阚薇不解地看着许从一做完这一切,转身退到了救生器外面。 她伸手让许从一过来,许从一摇了摇头。 “从一。”阚薇呼喊到。 救生器舱门在两人中间合上,阚薇从狭小的玻璃窗看着许从一,似乎到这会她才恍然意识到许从一这是准备做些什么。可是为什么,明明有位置,为什么许从一不跟她一起离开。 他要和阚铎一起,他们都要抛弃她,离她而去? “不、不要。”阚薇使劲晃着头。 许从一直立在外面,他扬起了手,一边向阚薇摇着,一边嘴唇微動,向她说了几个字。 “我爱你……对不起。” 嘭!救生器被大力弹射出飞行器,男友的面孔在她面前极速缩小,最后被无边的海水所倾覆。而阚薇则是在剧烈的晃动中,再次昏迷过去。 “98,95……言情线崩了。”系统在许从一一步步走向阚铎时,提醒他。 “耽美线没崩吧?”许从一心绪不受言情线下跌的影响。 系统:“没有,在你选择和阚铎一起赴死的那一刻,它就不会有崩的可能。” “也对,倒是我多虑了。” 飞行器外有数道乱流,形成强烈的漩涡,飞行器无法前行,被迫停滞在原地。往这个方向发射的导.弹马上就会全部投射过来,阚铎直接从驾驶位上离开,许从一就站在后面,他没有看阚铎,而是看着玻璃窗外。 对于许从一会选择留下,阚铎知道,肯定不是因为他喜欢他,想和他共同赴死,多半的原因,阚铎猜测,是不想以后背负上良心上的债。 阚铎并不畏惧死亡,何况还有许从一陪着他。 他伸出手,一把将许从一拉到面前,捏着他下颚,就低头吻了上去,那种随之而来的柔軟和美好触感,顷刻间就蹿及到全身,令人无比快乐。 他们两谁都没有闭眼,阚铎看着许从一深茶色的瞳眸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样也好,这样他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外一种开始,他不畏惧死亡,似乎不仅不畏惧,可以说某些时候是期盼着的。 许从一垂落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他抓着阚铎手臂,眼睛慢慢弯了起来。 比起阚铎来说,他对死亡更加期待。 阚铎见许从一在将死之际,竟 作者有话要说:然会忽然笑出来,这个笑和过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像是卸去了所有的防备和面具,最真实且最惑人。 阚铎离开许从一的嘴唇,他似乎想说点什么话,但是紧接着耳边炸响,伴随着身体一同炸裂。 他怀中抱着的人,哪怕导弹激射过来,笑容依旧挂在嘴角,仿佛死亡于他而言,是一场盛宴,他以最美好的微笑迎接它。 轰隆隆数道炸裂声,接二连三响起来,将飞行器很快就炸成了一堆废铁。 至于里面的两个人,更是直接尸骨无存。 最后感知到的是一片撕裂灵魂的痛,系统一时间忘记了屏蔽许从一身体的痛感,使得许从一第一次感受这种可怕的痛。 他的身体碎肉从海水中缓慢升腾起来,随着风,飞向天穹。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波从天空往下极速掠过,光波照射着世界每个角落,即便是最深的深海里。 世界随着光波的转动,开始一点点刷新。 在陆地上的某个角落里,一个刚被变异生物咬死的尸体,手指忽然动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时间,尸体的眼帘猛地一睁,猩红的眼珠子左右转动,手臂缓慢抬起来,摊开手掌,举到眼前。 世界一如既往的一片铁红色。 “又活了吗?” 就在那一瞬间,许许多多不属于这具残破身体的记忆涌进了脑海中。 过了很久,他落下手臂,掌心盖着双目,从嘴里发出一连串可怕的笑声。 …………… 这个结局喜欢吗?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啊!感动,流两滴鳄鱼泪,围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1章 (星际伪科幻) 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尤其是当他们走进这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密林里。 许从一脖子往左右两边转动,试图从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里,寻找到那个让他浑身都不舒服的窥探。 然而找寻了一会,什么都没有看到。 视野中除了遮天蔽日的茂密树叶外,甚至连鸟兽都不多见。 女友侴雅就在他身后,密林里的道路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坡坎和凹坑,找不到那股视线来源,许从一暂时将注意力收回。 他们出来快两个小时,一路都在不停地走着寻找着,旁边还有一对双胞胎,在之前的交谈中了解到,他们都还在上学,趁着这次学校放假,于是瞒着家里人,买了两张到阿尔法星球去的船票,只是运气可以说相当不好。 乘坐的飞船在飞行过程中,意外遇到时空乱流,乱流凶猛,甚至于还没等他们发出求救信号,飞船就随着乱流,被抛到了异度空间。 飞船被乱流震动地引擎失控,直接从天空下坠,坠落到了这个完全未知的星球,所有通讯设备都失去信号,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这里离联邦有多远,更是不知道这个星球是否有异生物,它们是和善的,还是不友好的。 飞船上有食物,不过数量不多,毕竟总的飞行行程也就两天时间不到,自然的,配备的食物十分有限。 没办法联系上外界,于是众人商量着,到其他地方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食用的食物。 当然更好的,若是能找到和他们一样的人类,就最好不过了。 飞船里的安全措施虽然很好,但是在坠机后,仍旧有大半的乘客和飞船一起殒命,至于许从一和侴雅,则是在坠落过程中,先一步借助逃生装备,及时逃了出来。 逃生的人,在飞船坠落后,都重新聚集到一起,从飞船里面找到医用品还有一些食物,一部分人留在飞船附近,许从一和侴雅,则因为只是受了点擦伤,受伤不严重,于是担任起搜寻的工作。 他们在密林中,踩着一地枯叶,缓慢前行。 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地走,却是一点希望都没看到。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树木,或大或小,或高或矮。 双胞胎中的一个个子相对高一点的男生走到一棵比人的腰还粗的树干边,转身就坐了下去,他曲着腿,喘着粗气,个子较矮一点的走到他身边,让他起来继续走。 “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类,再找下去结果一样,我不找了,要找你们找,累死了。”高个子男生垂头丧气,将矮个子伸过来的手给一把拍开。 矮个子看着自己被打掉的手,面上神色讪讪的,有一点难受,也有一点无可奈何。旁边许从一拉了一把侴雅,两人走了过来。 “从一哥,你看……”黎声嗓音低低的,弟弟黎音在家里就娇生惯养,可以说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的罪,也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一下子就这样,不说黎音,就是他自己都已经有点受不住了。 但明明他们年纪比许从一和侴雅还要年轻,却是先一步喊累,黎声一想到这茬,就觉得脸上发热,觉得羞愧。 “那就休息吧,看状况,这里大概真的是联邦还没有殖民过来的星球。”许从一仰头看着头顶,繁枝和茂叶将整个天际都给遮掩地密密实实,仅仅有一点细微的光亮从枝叶缝隙中撒落下来,天空灰沉沉,光线暗淡。 许从一到旁边,捡了一些树叶,铺陈到地面上,随后便让女友侴雅坐树叶堆上,至于他则是径直在侴雅身旁席地而坐。 “喝点水。”因为不知道出来会待多久,就随身带了一小瓶水,许从一额头有薄汗跌了一滴下来,侴雅见了,拿衣袖帮他擦掉。 许从一温柔浅笑,在飞船意外失事后,相比其他人,他一直都表现得很冷静,沉着应对着发生的事,侴雅看到他们中间有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精神崩溃,她原本也相当害怕,但在许从一的鼓励和安慰下,慢慢拾起希望。没法联系上家人还有联邦,或者找寻不到人类居住的迹象,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许从一始终在她身边,她就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磨难。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休息会就好了。”侴雅知道许从一担心她,于是在他先开口询问前,让他安心。 “会回去的,相信我。”许从一握着侴雅的手,向她许诺道。 侴雅也信任地点头:“嗯,我信你。” 休息了近十分钟,通讯器没有信号,好在手表是机械手表,不受到影响,快到午时,周围相当安静,连鸟兽都忽然变得少了起来。 许从一站了起来,走上一个不高的坡坎,他往远处极力眺望,树木都差不多长的一样,就仅有大小之分,一路过来,都做了标记,再往前走,估计状况不会有什么改变,也是时候返程了。 “回去了。”许从一在四人里面年龄相对要长一些,因此多数时候都是他在做决定。 双胞胎兄弟一起站起来,侴雅起身,拍掉裤子上沾着的落叶。 四人往来时做过标记的路上走,爬过几个坡坎,穿过两条溪流,在来到一个倾斜向上的斜坡时,几人齐齐止住了步伐。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他们好像才走过,怎么回事。 双胞胎都张大着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瞳孔里都是诧异。 侴雅方位感不好,但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很有可能迷路了。 “从一,怎么办?”侴雅已经有点六神无主,本来这个没有鸟兽穿梭的密林,就始终给她一种森冷可怖的感觉,现下忽然就绕圈绕了回来,她非常害怕,担心还会有其他可怕的状况发生。 许从一按着侴雅颤抖不已的手。 “怎么回事?”许从一面色冷沉如水,问着系统。 “这里好像有个很厉害的生物,具体是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系统找了下法则,意外的,这个世界的法则好像没有之前那些世界,那么好沟通,仅是给了一些皮毛的信息。 “你带一下路。”许从一直接说道。 系统:“走左手边。” 许从一沉着眸,外人看起来只当他在思索。 “走这边。”许从一转过身,就对双胞胎道,而他手臂指着的方向,和他们做下标记的方向,截然相反。 “那里更会错吧,完全是不同的方向。”黎音即刻提出质疑。 被直接质疑,许从一遂解释了一下:“如果还走原来的路,不出意外,我们应该还会回到这里来。我曾经在一些书上看到过,有些特殊的树木,有着特别的能力,可以悄无声息移动,像动物那样,从这个地点,移动到那个地点。” “怎么可能,植物又不是动物,怎么可能会动?”黎音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哥哥黎声,和他不同,黎声根据许从一的话,得出一个可能的结论:“……你的意思,这里的树木,会移动。” “对,除了这个原因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了。”这当然是胡诌的,系统提及到有一种特别的生物,没有具体提及是树木。许从一目光坦然无畏,让人不得不信服他说的一切。 “那行,我们就走左边。” “哥。”黎音重喊了黎声一声,随后又小声嘟哝着,“你能不能有点主见,总是这样,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黎声和黎音靠得近,他的埋怨声自然听到了:“那你说,我们该走哪条路,如果走错了,这个责任你来担?” 黎音想不到黎声会忽然出声呛他,这个哥哥自来都性格懦弱胆小,他做错了什么事,都会推锅给他,而黎声从来都不会辩驳,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外人,这样对他,黎音心头一团火急急蹿了起来,他猛地转头,瞪向许从一。 许从一完全不知道他们兄弟两说了什么,忽然被这么满含怨怼的视线一瞪,挺费解的。 不过也并没有其他表示。 随后他们往左边走去,一路都观察四周,在直行了几分钟后,面前出现一棵树木,这棵树的树干上有个明显的划痕,至于附近环境,不是刚才那个坡段,足以表示,他们已经从那个奇怪的地方走了出来。 黎音看着树干,脸上赫然浮出一抹淡淡的红色,总算有点愧疚心情了。 黎声一旁看着,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安慰他,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似乎从刚才某一刻开始,他好像隐约闻到空气里有种奇怪的香气,这股香气让他在面对黎音时,似乎在意的程度都淡了许多。 黎音可不知道这些,在他看来,黎声已经站到了许从一那边,于是他将怒气转移到黎声那里,走着走着就刻意放慢速度,和前面三个人拉开一段不短的距离。 继续行走着,忽然,宁静的密林里,传来一阵物体拖动的悉悉索索声响,开始很浅,慢慢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他们极速靠近。 几人顿时停下步伐,都睁大着眼,往四周不停察看。 空气仿佛凝固起来,呼吸都变得困难,窸窣声响近在耳边,暗中有什么东西,已经锁定了他们,随时都会跳出来。 大家都屏气敛声,目光在周围搜寻着。 忽然,一道尖锐的叫声划破死气沉沉的密林,惊飞无数栖息在枝头的鸟兽,一时间到处都是树叶晃动,娑婆的声音。 许从一和侴雅当即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见到原本站在数米开外的黎音,这会正被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臂腕大小的藤蔓给缠着右脚,倒吊在空中,瘦弱的身躯犹如烈风中的落叶,无助地摇摆晃动。 “哥,救我……”黎音嗓子顿时破音,凄厉呐喊着。 “黎音。”黎声神色间立刻浮出无尽的惊慌,和刚才有点判若两人,他不及多想,就飞奔过去,刚跑了没两步,脚下撞到什么东西,身体完全不受控,就直往前面地上扑。 一扑到地上,草堆里有东西快速蠕动,瞬间就缠上黎声两脚,将他两脚捆在一起,紧接着,黎声也同黎音一样,被冒出来的藤蔓给吊上了半空。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双胞胎都被吊了起来,许从一呆了几秒钟,立马抓起女友侴雅的手腕,掉头就开始奔跑、狂奔。 完全来不及考虑其他,只是一股脑地奔跑,侴雅被这个忽然出现的状况给震地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林间道路凹凸不平,两人虽然极力狂奔,但是侴雅跑着跑着,就脚下一踩空,摔到了地上。 许从一停下来,伸手去扶她起来,伸出的手抓到了侴雅肩膀,但忽然间,许从一身体猛地一颤,他缓慢地抬起眼帘,侴雅身后,有两根深灰色的藤蔓,藤蔓停滞着,没有第一时间就攻击过来,侴雅发现许从一突然就不动了,眼睛甚至惊诧地盯着后面的某个地方。 侴雅手掌抓着地面,将上半身撑起来一点,她想转过头,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吸走了男友的的注意力,脑袋转动了一点角度,被许从一颤抖的声音制止。 “别动,小雅,不要动。”许从一紧紧盯着两根藤蔓,藤蔓缓缓地扭动,好似有眼睛一般,能看到他们,其中一根藤蔓悠悠往前移,落在了侴雅腿上。 侴雅浑身剧烈一抖,神色大变,瞳孔剧烈晃动,抓着许从一裤腿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 许从一慢慢蹲下.身,右脚跪在地上,他一只手从侴雅肩膀上拿开,一点点往身侧移动,衣兜里放着一把短匕,那是出来时临时捎上的。 “从一……”侴雅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事的,没事。”许从一低声重复着。 侴雅眼睛发红地瞧着许从一衬衣的一角,许从一调整着紊乱的呼吸。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他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唇瓣,让自己冷静,先稳住。 藤蔓顺着侴雅的腿,一路往上爬,到侴雅的背脊上,速度不快,中途没有任何停滞。 另外那条藤蔓就那么漂浮在空中,顶端微微弯曲,许从一眼睛眨了一下,那条藤蔓就靠近了一点。 藤蔓冰冷,刺骨的寒冷透过单薄的衣服,蔓延到皮肤上,侴雅身体细微发着抖。 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精神高度紧绷,随时要断裂一般。 藤蔓爬到侴雅肩膀上,从一边游移到另一边,那里正好落着许从一的手。 藤蔓很快就挨到了许从一的手,那种触感很奇特,好像碰他的不是藤蔓,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许从一惊地想收回手,然而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藤蔓发现没有被躲开,便从侴雅肩膀上离开,爬上了许从一手背。 许从一在藤蔓脫离侴雅身体时,也跟着有了动作,他绕过侴雅旁边,原本准备拿刀出来的手改了道,将侴雅缓慢扶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侴雅僵硬着身一点点爬起来,整个身体都蜷缩着,两腿发軟,完全没法站立起来,她蹲跪在满地枯叶上。 视线和许从一的一样,都直愣愣地盯着那根已经钻进了许从一衬衣袖口里面的藤蔓。 藤蔓通体泛凉,一触到许从一皮肤,就令他当即打了个寒颤。 出乎意料的,这两根藤蔓没有马上就攻击他们,反而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一条在高处观察,一条零距离观测。 “我们没有冒犯的意识,只是路过这里而已。”许从一喉骨滚动,咽了口口水,试着将低哑的声音发出来。 他声音一出,空中的藤蔓就猛地激射过来,许从一和侴雅都同时一惊,藤蔓即将要刺进许从一眼睛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咫尺之间,似乎只要他眨动一下眼帘,都能挨到藤蔓顶端。 许从一把手臂打开,举到身体两侧。表示不会反击的意思,从藤蔓的突然行动来看,好像它们听得懂他的意思。 “那两个是我的同伴,我们本来要离开的,不会在这里待很久,所以能放了他们吗?”许从一语气尽可能的温和,生怕一个语气重了,就激怒这些怪异的藤蔓。 衣袖里的藤蔓钻到了许从一肩膀处,从他领口部位探出头来,这根藤蔓转动了一下,眼睛前面的藤条则往下落了一点,两根藤蔓好像在互相交流着什么,没有声音,无从得知。 藤蔓从许从一手臂里退了出去,高处的藤蔓也往后面移。 远处吊在半空中,头晕目眩,几近昏厥的两个人,身体缓慢往下落。 许从一知道这些藤蔓听懂了他的意思,顿时面上就一喜,他欣喜地转过头,想给侴雅一个放心的笑,却看到侴雅的脸色好像不对劲,侴雅发怔的瞳孔里,映出两条从远处极速蹿过来的藤蔓,那些藤蔓和另外两条藤蔓聚在一起,于是四根藤蔓就悬浮在许从一背后。 许从一没有回头,先将侴雅扶了起来,侴雅眸光闪烁不定,嘴巴开合哆嗦着,眼眶里因为恐惧,而聚集起了泪水。 侴雅张嘴无声唤着男友的名字,许从一看到了,摇摇头,让她不要出声。 藤蔓们停在那里,没有动。 许从一转过身,往旁边走了一步,藤蔓跟着一起移动了一小节距离,许从一又走一步,藤蔓亦步亦趋。 “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事,没有的话,你们先走。”许从一背对着侴雅,对她说道。 侴雅惊得踏了一步出去,准备靠近许从一,谁知道四根藤蔓唰地散开,分散在四个角落,将许从一给困在了正中间,藤蔓尖端闪过一道冷光,像是利刃一般。 侴雅顿住脚步,惶恐不安地追问:“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晚点回去,你也不用担心我,它们应该不会伤害我。快走,晚了,也许我们都走不了。”许从一声音倏地加重。 “不,不行,要走一起走。”侴雅直接拒绝,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在这里和男友分开,她就要彻底失去许从一一样,不是许从一出什么事,而是一种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感觉。 “听话,快走。”对于侴雅忽然之间这么固执,许从一没有让步。 侴雅控制着畏惧的心,又往前靠了一步,藤蔓蹭地直接冲到她面前,四根藤蔓同一时间蹿过来,停在侴雅面前。 侴雅骇地把眼睛猛地闭上,意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侴雅睁开眼,那边许从一两手都各抓着一根藤蔓,藤蔓通体并不是光滑的,而是有着各种尖锐的突起,它们移动的速度很快,那些突起摩擦着许从一的掌心,转瞬就有一滴猩红,跌落到枯叶上,刺激着侴雅的神经。 藤蔓停下,许从一还抓着藤蔓,另外两根没有被抓的藤蔓嗖得倒退,下一刻,在侴雅的注目中,藤蔓抢夺着那片沾染乐儿鲜血的树叶,几秒钟后树叶彻底被搅烂成一堆灰烬。 被林间的凉风一刮,旋即消散地无影无踪。 侴雅这下总算意识到事态的不可控,倘若她再这么继续执着下去,恐怕会令许从一伤得更重。 但要让她就这样抛下许从一,先一步逃走,她也实在做不到。 侴雅身心剧痛,再次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她扬起脸,眼睛睁得很大。 “我会回来,你记住这点,就行了。”许从一说了这句话后,就拧头,往树林里走,藤蔓在他身体周围,有护卫的意思,也有防止他逃跑的意思。 于是侴雅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许从一的身影,一点点从她视野里消失。 她揪抓着地上的枯叶,声音梗在喉咙里,无法顺利地发出去。 “90,涨了二十。”越往密林深处走,似乎光线愈加暗淡,系统看许从一面无表情,给他报了下数。 “现在怎么样,知道多少?”许从一声音不见起伏,淡沉如水。 系统疑惑地喵了一声。 许从一淡然笑出声,系统前后 作者有话要说:联想了一下,意识到许从一指的是什么。 “还是不确定,得等到对方出现,法则这边才会给相关信息。”系统其实比许从一还着急,这个世界,走到现在,言情线数值增长的速度一般,至于另外的耽美线,竟然连对象目前都还未知,事情似乎有点脱离掌控了。 ……… 咳咳咳,跟你们讲,我有个特别可爱的脑洞,相信你们也会喜欢哒,围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2章 走了没多久,大概就几分钟,许从一同四根藤蔓来到一个山洞外,说是山洞,其实是靠得很近,才能够顺利发现,若是从远处看,只会觉得这里都是茂密的草丛,不会别有洞天。 藤蔓是从洞口周围往外延伸,来自洞外的某个存在。许从一站在石地上,仰头往顶上看,一棵巨型的大树横亘在洞窟上,像是洞窟都在它的庇佑下。 藤蔓们将洞口的草丛给移开,露出一个可供通行的小道,里面光线暗沉,视野十分受限,无从得知里面具体有着什么,凭他一个人,不是这些藤蔓的对手,与其被动地等待,到不如主动点,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许从一于是略微低下头,在藤蔓们的指引下,钻进了低矮的山洞里。 等他一走进洞里,藤蔓们就即刻在他身后发出窸窣的声音,许从一转头余光瞥了下,原本就狭小不宽的洞口,这会被缠绕起来的藤蔓给完全遮挡,甚至连外间的光线,都没几缕透射进来。 不过意外的是,许从一抬眸间,隐约瞧见洞窟里面有点微弱的光亮,后退无路,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地面和墙壁都是坚硬的石壁,相当干净,不见一片树叶,许从一步伐放得很慢,手落在身侧的裤兜外,时刻警惕着,以防有其他异变。 他慢慢往里走,脚踩在石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越是往里走,那股刚才一直就在的窥视感,好像越强烈。 等到他走出狭窄的甬道,到里面一块空旷的地带时,视线往墙壁上一扫,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美丽晶体。 许从一盯着那块晶体,神情明显一怔,觉得莫名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看见过,受到一种无声的吸引,许从一下意识就朝着绿色晶体靠近。 然后抬起手臂,就要去触摸晶体。 就在他指尖快要碰触到晶体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身体顿时僵住,在一道化为了实质的冷寒注视下。 许从一暗自吸了一口气,身体慢慢往后转,下一瞬,他瞳孔骤然扩大。 原本空无一物的山洞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 也许不该称之为人,而是树人。 出现的生物,上半身为人形,至于下半身,令人惊诧的,竟然是一团盘结在一起的深灰色藤蔓,颜色比刚才领许从一过来的那几根藤蔓要深许多,许从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种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任何书籍上看到过的树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什么反应,所以,就没有反应。 树人有着男性的身体,上半身赤.裸,没有穿任何衣服,腰部以下都是藤蔓,就更不需要衣服了,他有一张看起来很年轻的脸,似乎还没有成年,非常俊朗帅气,小麦色的皮肤,手臂胸脯还有腰腹,都覆盖着恰到适宜的肌肉,眉目漆黑,盯着人时,不带任何感□□彩,如同看路边长着的杂草一般。 树人头发很长,垂到了后腰,这会用一根细小的蔓条随意扎着,它眼睛直白地看着面前的生物,在它所学习到的知识里,没有人类这一个词汇。 但是并不妨碍它知道一个事实,这个看起来相当的脆弱的生物,是那些藤蔓们给它找来的伴侣,将帮助它度过不久后的成年期。 它从已故的母亲那里得知到,树人的成年期进化长达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需要找到一个伴侣,没有对方的相助,它仅凭自己,多半无法顺利度过,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自己成长失败,变成母亲现在那个样子,成为一棵无法离开这座大山的巨树。 树人在许从一呆住不动的时候,身下的蔓条在地上移动,几米远的距离,两秒钟时间都不到,它就猛然一下蹿到了许从一面前。 许从一被树人的忽然逼近,惊得直往身后退步,没注意到脚下,脚后跟撞上一个突起的石块,身体立马就踉跄了一下。 腰上缠过来一根藤蔓,及时稳住许从一歪倒的身体,许从一站稳身,藤蔓箍着身体,触感和刚才的蔓条们不太一样,这根蔓条是从树人的身下伸过来的,其他的蔓条都在细微地蠕動着,单是这么看着,就给人一种心脏都要骤停的错觉。 许从一动手将藤蔓给拽开,手一碰到藤蔓,对方就自己退了回去。 许从一看到树人虽然就在他面前,只眸光透亮地盯着他,再没有其他动作,许从一调整了一下面部神情。 令自己声音不至于因为害怕,而颤抖。 他道:“你好,我在路过的时候碰到外面那些藤蔓,它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 许从一斟酌着用词。 “能不能让我回去?”他维持着和善的微笑。 树人像是听懂了,也像是没听懂,没人教它人类的语言,但是它知道,这种语言,它母亲会,然而母亲在它出生后,就从来没有教过它。 面前的两脚生物嘴唇开开合合,出口的声音很好听,比它母亲的声音,还要动听,在母亲离开后,它就再也没有见过类似的生物。 它一直记得母亲最后告诉它的话,如果见到和它们上半身长着一样的生物,一定要留下他们,不能让他们离开。 它那时其实是不相信的,它出生十多年了,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类似的生物出现。它以为母亲在骗它,它也其实一直都怀疑态度,现在,看到被母亲的藤蔓带回来的两脚生物,它知道,母亲没有骗它。 听不懂,但不妨碍树人从许从一的神情中猜出一点,他不是这里的生物,必然有他的出生地,他想离开,去找他的亲人。 当然不行,他得陪着它。 树人对于许从一的请求,没做回应。它游移到山洞一个角落里,身下盘缠着的蔓条动来动去,远远看着,像是有无数条可怕的蛇一般。 其中几根蔓条支了出来,顶端赫然缠着一些已经死过去的生物,那些生物个头不大,但形状奇特,有的像兔子,可是耳朵短得几乎看不见,有的像鸟,有翅膀,但嘴巴却是扁平的。 蔓条将动物送到树人手上,树人抓着其中一只像兔子的生物,两手微一使力,站在一边的许从一听到了骨骼卡擦碎裂的声音。 鲜血喷溅出来,树人垂着眸,神情不见任何波动。 接着,在许从一的注目下,树人低头,张开嘴,锯齿状的尖锐獠牙就从食物断裂流血的脖子上刺了进去,它喉骨上下滚动,吸食者食物的鲜血,一缕猩红从它嘴角逸了出来,它浑不在意,只是一味地吸允。 看着面前的那一幕,让许从一下意识就觉得自己脖子痛,他望向光线暗沉的甬道外,思考着要是就这样不管不顾跑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最终许从一还是选择暂时放弃逃跑,他安静等着树人喝完鲜血,又继续开口试着和树人沟通。 “我叫许从一,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树人抬眸瞧了许从一一眼,那一眼可以说淡漠到了极点。 许从一忍住心里的诸多不适,尽量平静地道:“我朋友在等着我,若是我一直不回去,他们估计会很担心,我就先走了。”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树人的表情,见它在自顾地忙着剥手里生物的皮,树人手指和人类的一般无二,但是在剥皮的时候,却是相当利落,好像根本没有费什么力气,轻轻一撕,动物的皮就脱离了下面覆盖的血肉,许从一看着树人迅速动作,神经一紧,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不过仔细看,似乎树人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就向通道外走。 步伐慢慢加快,眼看着就要走到出口处,可不待许从一稍放松一点,他两只脚忽然就不能动弹了。 低下头,许从一怔然地看着缠在脚腕上的深褐色蔓条时,他的忍耐力,在这个时候终于告罄。 抽出尖锐的断刃,许从一想也没多想,就径直往其中一条蔓条上刺。 他猛力挥起的手臂,在空中被桎梏住,来自洞窟里面的一根蔓条迅速缠着他手腕,蔓条逐渐收紧,几乎断骨的痛,让许从一指骨一松,刀刃就从他掌心掉落了下去。 却是没有砸在地上,而是转眼被瞬移过来树人身下的藤蔓给卷了起来。 树人从后方将许从一一臂搂住,许从一曲起手肘就往树人胸口砸,仿佛一瞬间,砸在坚硬的石头上,肘关节钝痛,许从一甫一转身,不顾手肘的疼痛,拳头一紧,就攻向树人那张瞧不出任何情绪变动的脸上。 自然的,他的攻击被树人的蔓条给挡下了。 两条腿和两只手臂都被束缚着,许从一平静的神情没法再维持住,他即惊惧又愤怒地瞪着树人。 “放开。”许从一眼睛隐隐泛红。 “……” 树人嘴里说着许从一完全听不懂的音符。 许从一激烈挣扎,得到的不过是手腕脚腕上的藤条收得更紧。 □□出来的皮肤上,隐隐可见一点醒目的红印,树人看到这些痕迹,立刻抓着一条藤蔓,扯开,换上自己的手。 它掌心粗糙,虽然动作很温柔,只是轻揉摩挲中,给许从一带去的,依旧是疼痛。 “你要什么?”看树人虽然抓住他,但似乎不是打算将他当作储备粮,许从一暂时放弃挣扎,开口询问。 “¥####。”树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然而许从一一个字都听不懂。 “让我离开,行吗?我不想呆在这里,不想和你呆一起。”语言的不通,让许从一忽然就变得焦躁起来,他直接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树人面孔间有一丝茫然,它垂目盯着许从一开开合合的嘴唇,那处色彩绯红,像春季才会在藤蔓上开放的花朵,森林里都是绿色的树叶,深褐色的树干,地面基本都是灰色的,少有见到其他颜色的东西,树人那么看着,手已经先于意识,抚摸了上去。 嘴唇上蓦地被碰到,许从一眼眸剧烈一晃,愣了半秒钟,旋即就猛地撇过头,躲开树人的手指。 树人手指意外落了空,但刚才柔軟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它用拇指细细摩挲了一会食指。 许从一瞳眸里满是戒备。 树人松开许从一的手脚,在许从一拿手自己去揉微微发痛的手腕时,两只手臂忽然就同时绕到了许从一后腰和腿弯下。 身体猛地腾空,许从一惊了一跳,可不待他说点什么,树人就打横抱着他快速往外面蹿。 速度异常的快,耳边只能听到风声,还有因为离得近,脸被迫贴着树人的赤.裸健硕的胸膛,来自树人胸腔里有力跳动的心跳声。 咚、咚、咚,节奏异常分明。 他们在密林中穿行,不时有树枝刮到身上,许从一穿的衣裤都不厚,树枝锋利,将他褲子都刮伤了一些,几乎是无意识的,他就卷起腿,身体更是往树人怀里钻。 树人臂膀结实有力,许从一起初那会挣扎过,不过收效甚微。树人在密林里,如履平地,不管是坡道还是矮坎,过得都相当迅速,在它怀里的许从一感觉不到任何的震动。 许从一睁着深茶色的眼睛,周围景象飞速从视野里面倒退,穿行了有好一会,大概半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一片瀑布前。 树人停了下来,身下的藤蔓们看起来似乎也很激动,都在地上没有次序地蠕动爬行着。 两脚落地,腰间还横亘着一条手臂,且看起来没有要拿开的趋势,许从一嘴唇紧紧抿着,面色血色已退得不剩多少。 树人抬起另一只手臂,下一瞬,那只手臂就在许从一的注视下,变成了一根藤蔓,藤蔓噌地瞬间就伸长了数十米,并且直往瀑布旁边的一棵树干上蹿,藤蔓绕着树身缠了数圈。 身体再次腾空,不过这次不是被打横抱着,而是由树人臂膀给搂着腰,湍急的瀑布从高处山巅上直往下面的清潭里坠落,溅出无数纯白的水花。 从清潭上飞驰而过,迎面撞上瀑布。 眼睛受到刺激,下意识就闭上,过了几秒时间,脚再次落到了实处,耳边全部都是哗啦啦的水声,仿佛把世界都隔绝了一样。睁开眼来,许从一看着泛着绿光的宽敞通道,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手腕被树人执起,许从一被动地跟在树人身边。树人的藤蔓在地上游动着,一些往许从一脚上钻,但又好像有点忌惮,只敢偷偷地碰一下许从一的裤腿,然后又暗暗退回去。 并肩在瀑布中间掩映着的山道里穿行,走了半分钟不到,带来一个出口。 说是出口,其实也可以叫做入口。 出口同样位于山壁上,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下到低端的阶梯或者路,树人头转了过来,深黑的眼眸里有着一种许从一无法分辨出来的情感色彩。它说了几个意义不明的音符,跟着就一把抱起许从一,平地一跃,没有借助藤蔓的帮助,就径直往十几米高的山壁下跳。 从高处往下去坠落,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身体的忽然失重,令许从一惊得立马就伸手想去抓点什么,树人身上没有穿衣服,于是他的手指就直接从树人胸膛上划过。 盘结起来的藤蔓在落地时做了一阵缓冲,树人身体略微往前倾了一点,它站定后,意外的没有立刻把许从一放下,而是低下头,视线自上方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伴侣的生物。 他刚才主动碰它了,胸口处被许从一手指抚过的地方,这会意外带着一股热意,这股热意不仅未能消散,反而以一种燎原之势,往他身体其他地方扩散,他觉得胸腔里面跳动的心脏,好像都在微微发热。 山崖下有个清澈的湖泊,湖泊边一块相对平坦的地面,空间很宽,周围全是嶙峋的山壁,除了进来的那条通道外,就还有正上方,那个能看到天空的出口了。 不过许从一身上没有任何逃生的工具,更没有绳索,到了这里,哪怕树人离开,他也爬不出去。 似乎树人就是这个打算,它盯着许从一看了好一会,看得许从一心跳加速,深以为对方或许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树人突然转身,就伸出藤蔓,抓着一块凹处来的石头,跃上了半空中的通道,随后身影从许从一面前消失。 被留下的许从一往四周仔细察看了一番,果然没有再找到任何隐秘的出口,不得不放弃希望,他走到崖底一个角落,靠着墙壁坐了下去。 两腿平放,后脑勺贴着冰冷的墙壁,算得上是奔波了半天,在碰到树人,神经都一直高度紧绷着,这会树人离开,他精神顿时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困意,于是他后脑勺靠着冰冷的墙壁,眼帘一垂,就暂时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久,等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黑沉了下来,山窟里亮起了莹莹绿光,许从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靠着墙壁,而是在一个暖热的身体后,后背贴着的赤.裸肌肤正在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气。 许从一花了一会时间,才彻底清醒过来,清醒后第一时间就想挣脱横在腰上的手。 树人手臂往里收,制住了许从一如同蚍蜉撼树的动作,它紧紧搂着许从一,另一手臂伸到许从一面前。 嘴里吐了一个音节。 许从一定睛一看,被树人手里的是一个颜色翠绿的果子,色彩很艳丽,鲜艳欲滴,形状也是椭圆,不过是许从一未见过的水果种类。 看着许从一没动静,树人把水果往上,凑到许从一嘴巴,这次吐了两个音节。 树人相当地执着,不过老实说,其实许从一早就饿了,这个果子并不能裹腹,饥渴还是能解点。树人看起来只是想困住他,应该不会拿个毒果子来让他吃,许从一拿过翠绿的水果,盯着看了一会,随后张开嘴巴,就立马咬了一口。 入口一阵香甜,好像蜂蜜一样,甜到心头里,许从一拿开果子,仔细看了看,果肉透明,軟糯糯的。被这种意外而来的味道所吸引,许从一低头就快速吃了起来,果子体型不大,许从一又真的是饿了,两三口就把果子给啃得只剩内里的果核。 刚一吃完,许从一眼前又出现两个果子。他慢慢转头,去看身旁搂着他的树人,树人把果子放在他手里。 许从一手指卷了起来,握着掌心里微微泛着凉意的水果。 低声道了句:“谢谢。” 他这话一出,树人眼睛就陡然一亮,跟两簇火苗在里面燃烧一样,许从一看着咫尺间好像兴奋起来的人,面上柔和的神色一凛,迅速收起了外露的情绪。 将两个果子都吃了,肚子里的饥饿感降低了不少,腰间的手臂箍就没有动弹过,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久了,身体有点不舒服,许从一转身,想换个姿势。 他一动,树人意外也跟着动。 树人两手搂着他腰,将他带着转了个身,于是变成他两腿岔开,坐到了树人的身下的藤蔓上,那些藤蔓原本都安静仿佛睡了过去,这样一番动作后,都齐齐蠕动起来,争先恐后往许从一臀下钻。 许从一心中大骇,抓着树人肩膀,将身体往上移。 树人好像感知他心中的害怕,一手落下,揪着一根藤蔓,在一道咔嚓声里,就直接拧断了那根晃动得最厉害,甚至要往许从一衣服里钻的藤蔓。 臂长的一节藤蔓被树人随手扔了出去,落在湖泊里,溅起一小片水花。 其他藤蔓顿时就停下了晃动,重新恢复安静。 许从一还是不肯坐下,树人摁 作者有话要说:着他肩膀,以一种绝对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将许从一给按得脚下一失力,径直瘫坐了下去。 这种姿势,就像是幼儿一样,没由来的,让许从一觉得一股无力感漫上心头,他干脆垂下眼睛,也将感知力调到最低,不去看,或许就不会在意。 但跟着,脖子上传来湿軟的舔.舐,许从一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蝉,浑身汗毛都瞬间倒立,头皮发麻,他僵着身体不敢动,神经在这一瞬间,绷到了极点。 ……… 不出意外,后天,啦啦啦,虽然我还没有推我的小破轮椅,但是忽然好激动,怎么回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3章 但舔.舐,就仅仅只是舔.舐,树人拿湿軟的舌头,舔了一会许从一的脖子,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之外,却是没有再有其他异样的行为。 它两臂在许从一背后叠着,将许从一身体压在它胸膛上,力道有点大,仿佛担心许从一忽然从它眼前消失一样。 藤蔓安静下来,在树人闭上眼睛休息后,都趴在地上,还有许从一两脚边,紧紧靠着。 许从一刚才睡了一觉,这会反而没有什么睡意,他手臂微动了一下,树人睡梦中好似有所察觉,立马就把手臂往里收拢,许从一半身骨骼被树人压得难受,可只是保持沉默,没有叫醒树人,让它松手。 空气一瞬间变得异常死寂,仿佛什么声音都不存在,就面前搂着他的树人,发出的轻微呼吸声。 手臂被箍着,没法顺利移出来,许从一悄无声息地掀起眼帘,这个意外出现的树人,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树人对他表现出这样强烈的占有欲,甚至让他有种,他们过去也许是见过面的。 这个人,和女主又是什么关系? 许从一将系统唤出来,询问关于树人的身份信息。 “它父亲是女主的曾祖父,约莫五六十年前,同样因为一次飞船意外出事,坠毁到这里,被它母亲看上了,后来彼此结合,就生下了它。” “女主外公的兄弟?它有十六岁没有,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成年。” 许从一打量了一下树人瘦消硬朗的面孔。 系统:“它们的成长周期和人类不同,开初作为树木形态,就有整整三四十年,到后面才慢慢有人类的形态,按照人类的年龄计算方式,它现在有五十多岁了。” “但外在,像十五岁。”单是看脸,和高中生差不多,不过周身附着的坚实肌肉,也的确不像这个年龄会有的。 “它这样,是准备做什么?感觉把我当抱枕了。”许从一虽然不是瘦得皮包骨,身上肉到是不多,抱起来不会太舒服的。 系统之前同法则联系过,从法则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 “它快要成年了,带你来的那些藤蔓,来自它的母亲。” “嗯?它母亲?” 系统:“是,不过因为进化失败,这会失去了半人的形态,成为一棵巨树,你刚才见过它,就是前面那个洞窟上的那颗巨树。” 系统说了这么多,许从一依旧茫然,暂时推测不出,树人不放他离开的具体理由。 “树人的成年,同时意味着性成熟,会持续一到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相对凶险,如果进化失败,树人就会半死过去,失去人形,变成一棵树。” 系统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告知许从一。 听到这里,许从一心里已经有点底了,来这个星球有段时间,基本就没看到什么大型的生物,至于人类,就更是一个都没有碰上。 树人面临成年,身体成熟,自然不可能在慾望来临之际,全靠自己動手,必然要找寻别的生物。 也自然的,按照眼下的状况来看,他就是这个别的生物。 “所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未来的发展,大概有了一个初步的方向,许从一不再纠结关于树人的问题,他更在意另外一个方面。 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他畏惧的东西不多,被人圧这个,是不会排上号的。 一切于他而言,都只是一场游戏。 来这个世界是为了攻略相关人物,他始终都记得自己的根本目的。 “喵?”系统没觉得自己忘了啥。 许从一心情不算好,但也不坏,愿意提醒系统:“耽美线是不是已经被触发了?” “有吗?” “没有吗?” “没有啊。”系统比许从一还要疑惑,它察看一下,只是立刻,声音忽然因为过于诧异,而微微变了调。 “40,明明刚才我查的时候,都还没有触发起来,怎么回事?”系统第一次发出这样的疑问。 系统不知道,作为信息获得不完全的许从一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触发了就行。”至于中间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那不是许从一要去在意的,他注重的是结果。 何况,哪里会有一尘不变的东西,所有的存在都会变,这是宇宙的规则。 一直都直着脖子,这种姿势保持久了,脖子发酸,树人无知无觉地陷入深眠,许从一在睁着眼思考了一段时候后,耐不住周围无处不在的沉静,垂低头,靠着树人肩膀,闭眼暂时睡了过去。 不知道具体睡了过久,醒来还没有完全睁开眼睛,就发现耳边有风声掠过,身体在某个温热的怀抱里,朝着上方急行。 许从一立刻张开眼,随即视野里快速闯进一片枝繁叶茂,他们在一棵巨大的树干上飞行,树木十分高大,一眼望上去,看不到尽头。 树人熟练地用藤蔓攀附着树干,带着许从一往高处走,下方藤蔓们蠕动的速度极快。 不多时,他们停了下来,树人圈着许从一的腰,让他靠站在一根臂腕粗大的树桠上。 许从一下意识地就垂目往脚下看,顿时心里有点惶恐不安,所站的位置离地面起码有二十多米,下方的一切都在视线中快速缩小。一个念头冒上来,他想,自己竟然不知道,原来是恐高的。 树人一只手臂固定着许从一的身体,见许从一低着头,于是碰到他柔軟的脸颊,让他将视线挪回来。 脸颊被微微一碰,许从一当即就抬起头,树人眼睛黑白分明,炙热的火焰嗖一声燃烧起来,许从一被树人直直地盯着,顿生一种想要逃离的心情。 显而易见,他逃不了,起码此时此刻没法逃,树干枝桠稀疏,下面那根离上面这根起码三米多远,他还没有那个自信,能跳下去不会踩滑。 树人薄薄的唇抿着,知道它和许从一无法用语言沟通,因此不再说话,它扬起手臂,指向外面某个方向,许从一看它动作,大概知晓它这是要他看什么,许从一顺着树人的手臂,眺望了过去。 然后他瞳孔猛地一扩,一大片崇山峻岭就这样在许从一毫无防备过下,以无可抵挡的态势撞了过来。 山峦起伏,层峦叠嶂,到处都是一片盎然的勃勃生机,这些景象是如此的鲜活,全然不同于曾经居住的那个星球,在那里,绿色的景物因为高度的科技化,变成了极为少见的物体,需要到特定的地方,花费不低的价格,才能看到那些远离人类的绿林和山峰。而且还绝对没有眼下这么壮观。 看着这些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好景色,许从一即刻想到了女友侴雅,若是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她就好了。 而不是这个无法沟通的树人。 树人自然无从得知许从一心底的真实想法,在看到许从一面上神色缓和下来,甚至某个时候,嘴角都勾着,他的侧脸非常好看,线条流畅,轮廓棱角有致,有一缕淡薄的光从头顶上方茂密的树叶里撒落下来,刚好落在许从一面庞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此刻时光静好,树人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更激烈,它隐约间好像想通了一些事,那边毫无所觉的许从一,绯色的唇角弯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无声散发着一种信息,树人受到蛊惑,倾身过去。 碰触到的柔軟触感,霎那间令树人全身心都感到舒畅,它想将这个触碰加深,蓦的,脸颊一痛,树人马上退开来,掀起眼帘,入目一双瞪圆了的眼,还有攥紧的拳头。 它的情绪很少,母亲在父亲离开后,就基本很少和它说话,还没有教会它什么叫愤怒,它不明白,只是碰了一下它的伴侣,为什么他要打它。 它看到其他那些生物求偶时,明明都是这样做,再过不久,它就会经历一段时间的成长,它不希望它的伴侣拒绝它。 树人张开嘴巴说了一通话,许从一只是紧抿着唇,一字不吭。树人好像着急了,抓着许从一两胳膊,又说了句。 “不要碰我。”许从一背脊靠着粗大的树干,把胳膊上的两只手臂都给快速挪开,像丢开病毒传染源一般。 瞧见自己手臂被丢开,树人脸上出现一阵的不解。 许从一往后退了半步,几乎整个身体都贴着树干,他半眯着眼,戒备冷漠地看着愈加焦急的树人。 树人伸手过去拉许从一,许从一啪一声打开它的手。 用的力度不大,可树人就是觉得被打的地方,传来痛的感觉。 他不喜欢它,这个事实已经足够明显,树人垂下了眼,表情显得很受伤,它抬眸看了下许从一,怯怯的神色,惶恐的表情,好像被人欺负的小动物。 但它怎么可能是小动物,剥小动物皮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眨一下,许从一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树人咕哝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下一刻忽然身体一斜,就倒了下去。 这个意外,让许从一全然没法反应,他震惊地看着快速往下坠落的树人,一时间心里一个念头,在想它会不会就这样摔死。 树人没有摔死,但就那么将许从一丢在最高处的一枝树桠下,随后身影消失在密林里。 许从一看着面前空空的树桠,抓着树干的手指,下意识就收紧。 有风吹过来,因为是在树顶上,风势自然比在下方强劲许多,甚至于许从一所站立的不算粗壮的一根枝丫都随着风,摇晃起来,耳边是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的娑婆声音,没由来的,许从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致命的危险在一点点朝他靠近。 很快,他敏锐的感觉得到证实,的确有危险在逼近他。 一条通体棕黑的臂腕大小的蛇悄无声息出现在视野中,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爬上来的,许从一发现它的时候,蛇已经离他不到五米的距离,幽绿的蛇瞳中间竖成一条细缝,阴冷残忍,已然将许从一当成了可以果腹的食物,被发现后它速度放慢,慢慢游向许从一。 许从一左右上下查看,往下自然是不可行,相当于直接把自己往蛇嘴里送,左右更没法走,至于上面,倒是有路,可爬上去后,又怎么样,蛇必定会跟着爬上去,他又往身上摸,试图找点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很不幸,他随身携带的短刀在昨天攻击树人那会,被它夺走后,就再没归还过。 许从一身体紧贴冰冷的树干,胆战心惊地盯着快要爬到他脚边的蛇。 蛇在即将要靠近的时候,停了一停,随后尾部一拍树干,就往上激射了过去,目标自然是许从一,无路可逃的许从一一口气梗在喉咙,他抬脚就去踹蛇,蛇身躯扭动,避开他的回击,张开的大口獠牙森冷,眼看着就要刺进他的小腿里,忽然一根藤蔓蹿了过来,直接挡在许从一和蛇之间,于是蛇锋利的獠牙就咬上了藤蔓。 藤蔓在被蛇咬中后,激烈地晃动,将蛇身给瞬间缠绕起来,藤蔓快速收紧,蛇身被挤压,不多会,砰,蛇被藤蔓缠得身体一瞬间就爆裂,血肉横飞。蛇发出无声的嘶喊,最后脑袋垂落下去,当场殒命。 许从一看着蛇扭曲得不成形状的尸体,顺着藤蔓往下方望,俯瞰到刚才离开,这会又返回来的树人。 树人控制藤蔓,把蛇的尸体丢向很远的地方,他拉过那根藤蔓,两手猛一用力,藤蔓从中间断裂,掰断的那一节树人同样也扔向了远方,这些藤蔓和他是不同的个体,彼此共生关系,藤蔓有很多,断一两节对他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树人往许从一所在的地方快速游去,一爬到树桠上,就伸手把许从一拽到了怀里,许从一惊魂未定,被树人抱住,没有挣扎。树人两臂把许从一搂得死死的,勒得他骨骼发痛,许从一低眼,去看树人的下半身,那些藤蔓缠着树桠,固定着树人的身体。 被搂了一会,树人放开他,眼前出现一把颜色艳丽的草,只是好像没有保护好,草都东倒西歪,一点都看不出美感。 树人看许从一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而去瞧它刚才翻山越岭找到的这把草,一看,眼里的欣喜顿时就褪了开去。 它手臂垂落下去,手指一松,草从掌心坠落,更是被忽然刮过来的一阵风给吹得四处乱飞。 它周身的气息也随之一边,整个树都变得无精打采和失落起来。 许从一眼睛眯了眯,原来树人不是被他激怒,所以丢下他,而是去找彩色的草,不仅没生气,反而想讨好他,或许还想向他道歉。 冷漠相对,到显得是他在无理取闹,树人带他来看美丽的风景,将他从蛇的嘴里救下,还送草给他,这种种迹象,很明显指向一个事实,虽然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不是许从一想要的,但借此,也许可以做点什么。例如,往飞船所在的地方靠近一点。 有根褐色的草落在他们中间,没有立刻被风吹跑,许从一小心翼翼蹲下去,捡起了那根草,他站起来,把草举到眼前看了一看,像是在仔细观察,目光很认真。 树人被许从一这个意外的动作,弄得神色呆滞,它看到草在许从一手里,他盛满星光的漂亮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它找来的礼物,它泛着疼意的心,好像不仅不疼了,还都是甜蜜的滋味。 许从一把草折了一折,踹进兜里。 他扬手指向地上:“我们下去吧。” 这个动作所要表达的意思浅显易懂,树人一瞬间就明白了,它脸上恢复到一尘不变的严肃,可若仔细看,可以从眼眸里看到一点喜悦。 它的伴侣拿了它的礼物,接受了它的道歉,现在还主动和它说话,树人很开心,非常高兴。 它把许从一一把抱离了树桠,随即就快速往树下落,两条藤蔓随着下坠,越拉越长,在即将要落地时,树人身下的藤蔓齐齐蠕动。顺利地抵达地面,这会时间还早,所以并不急着回住处,树人打横抱着许从一在密林里穿梭,几分钟后,来到一颗低矮的果树前。 果树不超过五米高,这会树枝上挂满了翠绿的果实,正是昨天树人给许从一摘去的。 树人放许从一下地,蹿过去,就开始手和藤蔓一起摘果子,摘得掌心都抓握不住,树人回到许从一面前,手、藤蔓都伸过去,一时间眼前就都是翠绿的果实,许从一不知道该先拿哪里的。树人好像知道许从一很为难,把果实放地上,往左边一处茂密的草丛里蹿。 草丛东倒西歪,许从一看着树人游向远处,他眼眸沉了沉,不及多想,调头就开始跑了起来,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他在山坡里飞奔,林间只有他脚踩在枯枝落叶上的声音。 他一直跑,半秒钟都没有停歇,风在耳边刮过,他当下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开,回到女友侴雅身边。 只是希望注定是渺茫的,和最开始那会一样,跑着跑着就有四根颜色相对浅一点的藤蔓蹿了出来,它们是将许从一带到树人身边去的藤蔓,它们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一发现许从一逃跑,就即刻追了上去。一根缠住许从一的胳膊,两根缠住他的腿,还有一根,直接缠在了许从一脖子上。 被迫止步,喉咙上的藤蔓一点点收紧,喉骨被挤压着,相当地痛苦和难受,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的窒息感,许从一两脚一軟,就跌跪在了地上,他扣弄着藤蔓,极力想让它松一点,但藤蔓纹丝不动,他躬着被剧烈咳嗽起来,脑袋里缺氧严重,视线渐渐模糊。 隐约间看到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看不真切是谁,许从一跪趴着,朝那个影子伸出手。 “救我,救救我……”声音喑哑,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那个不远处的影子走了上来,在许从一快要闭上眼睛昏迷过去的当即,就抓着他脖子上的藤蔓,一个大力之下,藤蔓险些被他掰断,藤蔓往枯草中退,仿佛妥协了似的。 许从一两手都捂着脖子,躬背剧烈咳嗽,喉咙一阵钝痛,呼进去的气体,好像都变成了刮骨的刀。他接连咳嗽了好一会,才终于不再那么难受,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眼角挂着将坠不坠的一滴泪珠。 脸颊因为缺氧,而红得有些不正常,树人安静待在前面,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许从一视线晃动,余光里看到一片很大的椭圆形叶子,叶子孤零零躺在地上,刚才肯定是没有的,那么就是树人拿来的。 拿来做什么?许从一这会脑袋里很乱,他往回想,刚才树人摘果子给他,可是太多,没东西装。 没东西——装。 树人在许从一面露惊诧里,藤蔓蠕动,游了上去,它没有看许从一,也什么话都没说,更是直接从许从一身边擦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叶子,朝果树那里走,游动的速度不快,许从一在后面看着它快要消失在密林的背影,心中漫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但不是觉得愧疚,树人说直接点,是一个绑架者,他不会对绑架者有什么多余的感情,然而某个方面来说,他也不是真的草木,树人为他做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衡量了一下当下的处境,许从一选择追上树人,只要还在这片森林里,他大概就不可能逃出去。重新寻找下个机会就好,肯定会有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许从一跟在树人身后,没再有任何逃跑行为。 树人用大片的叶子装了许多绿色果子,他两手抱着果子,一言不发,又开始游走。 这里离住处,有一段距离,之前都是被树人抱着,好像一会就到了,回去的路途里,树人一直走在前面,没有抱许从一,许从一自然不会开口,让一个同性抱自己。 开始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回去时花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山路崎岖,凹凸不平,不是爬坡就是下坎,偶尔还要越过一两条溪流,溪流几米宽,树人藤蔓淌过去,许从一看水不深,树人没有等他的意思,未免被落下,他就没脫鞋,直接踩在水里,这 作者有话要说:样一来二去,等回到瀑布前时,许从一的鞋已经全湿。 从瀑布到里面洞窟,树人送了许从一进去,放下水果,转身就蹿了上去,那之后,直到夜幕降临,许从一都没有再看到树人的人影。 不只这天,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整个洞窟都只有许从一一人,不见树人的踪迹。 许从一饿了的时候就吃两个水果,但肚子不但没饱,反而更饿了,他赤足到中间的湖泊里去,想看看有没有鱼。 湖泊里除了一堆硌得人脚底发痛的石头外,什么也没有。 湿的鞋子已经慢慢阴干,许从一拿石头在墙壁上画了四道痕迹,表明第四天了。 这天他坐在湖泊边,两眼发呆地盯着平静的湖面,忽然,对面山壁上传来异样的声音,乍听之下,他立马就站了起来,抬眸望着狭小的通道。 ……… 昨天有大宝贝问我什么时候结局,emmmm,九月中旬或者九月底,要写到一百万字啊,要努力写到那么多,当然,还有为了多挣点馒头钱,╯^╰ 这个世界感觉bug很多,修都不知道怎么修,嘤嘤嘤,嗷呜嗷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4章 并没有出乎意料,进来洞窟的是两天前忽然离去的树人。 树人从半空中的通道往下方一跃,利落轻巧地就落在了地上,随着树人的慢慢靠近,许从一脸庞上,浮出了一丝惊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面前的树人,有了一点变化,似乎神情更加冷肃,原本就情绪变化很少,现在几乎给人一种,好像忽然间,被剥夺走一切感情似的。 而等到树人用藤蔓游移到许从一眼前时,他又发现,不过几天时间,树人就长高了一大截,之前个子还他矮那么几厘米,现在猛然拔高到,他得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树人见许从一从刚才到现在,一双星火明亮的眼眸,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它,目光往旁边的地上看,看到巨大叶片里的果实,都全部变成了果核。 至于许从一,脸色看起来没有最初见到的那会好,树人伸手过去,把许从一拉到了面前。 许从一猛地被抓着胳膊,条件反射就想挣扎,忽的,肚子传来一道咕的声响,好几天都是吃的水果,没有进过肉食,他没有想过用绝食来抗议,和树人根本没法沟通,真的将身体弄垮,到时候,若是再有机会逃跑,恐怕都跑不动。 心里揣着事情,许从一由着树人抓他过去。 树人身下的一根藤蔓升了起来,许从一转眸一看,藤蔓顶端卷着一个浑身都是灰毛的小动物,动物脑袋四肢都无力垂着,很明显,已经死了。 树人两手过去,咔一声,将动物的脑袋和脖子当即分家,它举着脖子还在淌血的动物尸体,就递到许从一嘴边,意思是让许从一喝血。 许从一垂眸,看着猩红的血液,肚子饿归饿,闻到这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腾。 树人执着地举着动物,大有许从一不接,它不放下的姿势,许从一拿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生血他肯定不会喝的,但饥饿这个问题得尽快解决。 接过没了脑袋的动物尸体,许从一转头就到水边,他蹲下.身,下意识往兜里摸,摸了个空。 许从一偏过头去看站一边的树人,说道:“能把刀子还我吗?” 话出口后,不等树人回答,他自己倒是忽然笑了一笑。老是要忘记,树人不是人类,听不懂他的话。 树人看着许从一弯起的唇角,身体先于意识一步,等它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它已经游到了许从一眼前,手更是停在许从一脸上。 一人一树,一个蹲着,一个站着,蹲着的眼睛陡然扩大,站着的,瞳眸里只有那一个人,那一瞬间,仿佛它的整个世界都只有这一个人。许从一被树人炽烈的眼神盯得浑身都不舒服,他脚往后面退了一步。 结果直接踩空,咚一声,水花四溅,许从一直接跌到了水里。水虽然不深,但足够将许从一全身衣服头打湿,而不仅是衣服,连头发也浸没在了水里,他扑腾着站起来,湖水顺着脸颊直往衣服里流,单薄的衣服这会因为被打湿的缘故,紧紧的贴着身体。 腰肢被缩起来的衣服衬得仿佛一只手都能圈住,褲子也黏在腿上,全身上下,悉数湿透。 手里的动物在摔倒中,掉到了水里,这会漂浮在水面上,血液还在流动,只一会时间,就将附近清澈的水都给染得血红。许从一将灰毛动物一手捞了回来,他爬上岸边,放下动物尸体,身上衣服都湿了,这么穿着对身体不会多好,他低下眼,就开始解衣服扣子。背后一道目光敏锐犀利,许从一动作滞了一滞,他僵着身体,半转过头,树人就矗立在湖泊边,眼睛里仿佛又燃起一簇刺目的火苗来。 许从一沉眸犹豫了一会,快速解了扣子,将衬衣脫了,拧干衣服上的水,平摊在水岸边。 至于身下的褲子,就暂时没有脫了,隐隐中脑袋里有个声音,让他不要再树人面前彻底袒露身体。 就那么穿着湿漉漉的褲子,许从一蹲回到小动物旁边,拿起动物,手里没有剥皮工具,一时间不知道该先从哪里下手。 树人无声无息地站立着,在许从一盯着动物有好一会,它快速游移过去,藤蔓卷起动物尸体,三下五除二,就剥掉了动物的毛皮,还给许从一一个血淋淋的肉块。 拿过肉块,到湖水边清洗干净,洞窟里有个儿角落里对方有杂草还有一些树桠,许从一提着肉,到那里去,之前仔细观察过这里的东西,发现有打火石。 找了两个不算大的打火石,许从一就半跪在地上,低头弓着背,开始生火。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打火石,弄了半天,就一点火星,许从一额头上渐渐有薄汗冒了出来。 树人就那么沉默看着,原本没有要上前帮助的打算,不过许从一眉头都几乎皱到了一起,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树人没法再继续无动于衷下去,它快速窜过去,没有同许从一商量,就夺过打火石,嚓一声里,一簇小火苗冒了出来,迅速将堆起来的柴火给一并点燃,火焰摇曳,映照着许从一微微泛红的脸,他很感激地看了树人一眼,并低低道了声谢。 树人拿着打火石的手背到了身后,掌心里一隐隐发红。 没有其他佐料,好在动物是纯天然,烤出来,除了没有咸味之外,味道还是不错。 许从一拿着还很烫手的烤肉,就张嘴咬了一口,顿时烫到舌尖,他囫囵将肉拒绝吞了,连忙伸出舌头,不停用手扇着。 未免再被烫到,许从一等肉温度将了,才接着拿起来准备吃,咬了一口,余光下意识一瞥,同树人望向他的目光对接上,许从一动作一顿,他缓缓低眸去看手里烤好的肉,掰了一条肥肥的腿,然后起身,递给树人。 “吃吗?” 树人盯着许从一递过来的,外表由红色变成微微烤焦的肉,迟疑了一会,在许从一以为它不会要,准备收回去时,一把快速拿到了手里。 许从一眼睛发亮,树人被他璀璨的眸子看着,张嘴就咬了一口烤肉,入口一阵怪味,树人眉头微微一皱,但它立刻把情绪都收敛住,起码许从一是没有发现,它不喜欢吃这个烤肉的。 肉还带着热意,碰到熟人掌心里灼烫的伤口,顿时痛感就迅疾扩散开,树人见许从一转回头,继续吃肉去了,将肉往身下一扔,藤蔓们争先恐后缠住那块烤焦的肉,几秒钟时间,就给缠成了一堆肉末,然后暗暗扔进了流淌的湖水中。 夜里树人将许从一抱在怀里,闭着眼,就睡了过去。 姿势虽然换了一下,不是那夜那样,他跨坐在树人身上,但这样侧趴着,腰肢被紧紧箍着,许从一连动一下,都显得很困难。 他两手撑着树人胸膛,有种自己是趴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一般。似乎之前树人身体还没这么硬,出去两天过,身体就变得梆硬,胳膊上肌肉形状相当明显,身下的藤蔓们盘旋着,有的在无声蠕动,似乎想往许从一腿上爬,衬衣被风吹得半干,许从一就穿上了身,半夜里许从一身体意外发冷,肚子里也一阵阵的绞痛,他咬着牙,不想惊动树人,以为自己能熬过去。 然而随着时间的缓慢行进,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厉害,身体也因为觉得冷,而战栗个不停。任是他努力克制,还是有低低的呻.吟冒出来。 洞窟里就右边墙壁上镶嵌的绿色晶体散发着微弱的光,到处一片暗沉,树人被怀里的动静惊醒,眼睛一睁,看到许从一身体卷缩成一团,死死咬着嘴唇,额头上汗水一滴接着一滴。 它顿时慌了手脚,藤蔓们也都醒过来,树人情绪失控,导致藤蔓都不再受到控制,直往许从一身上爬,转瞬,许从一半个身体都要陷在藤蔓里。 树人一手抓了一根藤蔓,猛力掰断后,其他藤蔓意识到树人这是发怒里,都潮水一样退了下去,树人几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生过病,有时候身体也会不舒服,但是第二天自己就会好了。 怀里这个人类,身体相当的脆弱,骨头它轻轻一捏,就可以捏碎,它基本都很控制力道,就怕一个用力,弄伤他。 但现他一直都在颤抖着,嘴里发出压抑的,令它心都揪紧发痛的声音。 树人快速拿出从许从一那里拿到的刀子,这东西很锋利,刺伤过他的藤蔓,树人用锐利的刀刃割开自己手掌,鲜红的液体瞬间激涌。 它把许从一身体小心翼翼扶起来,手掌贴在他嘴边。血液沿着许从一尖瘦的下巴往他脖子淌,他嘴唇咬得很紧,眼帘半眯着,闻到鲜血味,更是将脸转到了一边。 鲜血一直躺着,可许从一就是不喝,树人伸手想去掰开许从一的嘴巴,可将他下巴都捏红了,他还是不张口。 树人静静看了许从一一会,随后低头将割裂的手移到嘴边,呑吸了一口鲜血,接着它一手从后面扣着许从一的脖子,一边捏着他下颚,就直接吻了上去。 它用舌尖抵开许从一的牙齿,将嘴里的血喂给许从一。 鲜血一渡到嘴里,就让许从一觉得难受,他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最后碰到树人的肩膀,就紧紧抓了上去,手指用力的抠着树人的身体,舌头则不断想把腥味的血给吐出去。 只是树人的嘴在外面堵着,许从一被迫咽了一口鲜血,喉咙里一阵铁锈味,他痛苦地挣动,都被树人轻易就制住,脑袋里被烧得迷迷糊糊,忘记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忘记面前的是谁。 他上下牙齿用力一合,就咬伤了伸到他嘴里来的树人的舌头。 树人眼眸剧烈闪烁了一番,舌尖破裂,溢出血液来,许从一脑袋左右晃动,都没法躲开树人,于是被动地一口口呑咽树人的血液。 夜并不长,呑了树人不少血液的许从一,第二日很早就醒过来。 脑袋还有些沉重感,但身体已经不再发冷,他对夜里发生的事,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隐约记得,有人往他嘴里喂东西,用嘴在喂。 许从一抬手去摸嘴唇,上面像是还残留着那种感觉,不算好的感觉。 快速把手拿下来,许从一缓慢坐起身,一阵风刮来,他无意识地打了个寒蝉,也由此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全身都赤.裸的。 第一时间就去找衣服,看到衣服平摊在水岸边,他掀开身上盖着的杂草,赤身裸.体走过去,弯腰就去捡衣服,触手一片湿腻,昨天就是穿着没干的衣服,夜里发烧,许从一心有余悸,怎么都不想再来一次。 腹部痛疼感减低了不少,他估计着多半是吃了烤得半生不熟的肉,才导致了腹痛。 树人没有在洞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许从一转身退到草堆边,曲腿坐着,两手环抱着腿,把下颚搁在膝盖上。 这是第五天了,见到的就只有树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聊天,其实这还是其次,他更为在意,侴雅会不会来找他。 但就算真的来了,山林这么大,十有八.九也根本不会找到这里来。 一直都呆在这里,肯定是不可行的。 树人,会害怕什么?许从一盯着自己卷缩起来的脚趾。 “火。”系统幽幽冒出声。 许从一视线游移到前方两颗打火石上。 “干柴太少,这里又有条湖泊。”起码在这里是不可行的,许从一想了一会,道,“最好能有石油一类的易燃液体。” “说起来挺巧合的,那天你们去的巨树那里,途径的地方,就有这么一处,那里有一种液体,燃烧起来的威力,比石油还要厉害。” “……等等,你竟然不阻止我?”许从一暂时打断系统的话。他表示很奇怪,系统难道真的以为他会点一把火,将树人给烧死。 烧死这个耽美线的攻略目标? 系统呆了一呆,像是在故意替自己辩解。 “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就随便问问,难道不是吗?” 许从一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是,当然是。” “它要回来了。” “嗯。” 系统:“好像它的成年期要提前了,你注意一点。” “不是一两个月?” 系统:“不是,估计就在这几天内。” “也就是说……”许从一抬起头,看向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 系统自然知道他潜在的话语:“对。” “他下半身都是藤蔓,要怎么做?” 系统不知道,剧情里没有提,法则对这事更是三缄其口。 “行吧,早晚会知道。”许从一眸光里都是期待。 树人是在中午十分回到洞窟里的,它快速跳下通道,视线往洞窟里一扫,看到卷缩成一团的许从一。 树人游过去,几根藤蔓升起来,上面出现很多许从一熟悉的东西,有衣服,还有饼干之类的。 许从一看着这些东西,刚准备站起来,身上空荡荡的,一.丝不挂,一股羞耻感就漫上心头,他立马蹲了回去。 卷着衣服的藤蔓延伸到许从一面前,许从一扬手拿了下来。 衣服裤子都有,许从一快速穿在身上,站起来在仔细打量衣服,小了半个号,脚腕露在外面,衣服倒是勉强合身。相当地熟悉,许从一想了一想,即刻想到,这衣服是双胞胎弟弟黎音的。 这么说来,树人是碰到黎音了。 “这衣服……”许从一刚要开口问树人,衣服从哪里找来的,树人就蹿了过来,一把抱起他,掉头就往半壁上的通道里走。 穿过瀑布,衣服沾湿了一点,他们离开洞窟。 外面天色透亮,晓风吹拂,树叶沙沙声响。 停了几秒钟,树人抱着许从一迅疾穿梭在密林里。 周围环境隐约有点熟悉,没多大会,来到一个参天的巨树下。 许从一记起来,这是第一次见到树人的地方。 树人把许从一放下,前面的山坡上,四根浅褐色的藤蔓无声息地游了出来。它们先是游到树人身前,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熟人脸,像长辈一样,然后转道,游至许从一那里。 四根藤蔓停在许从一面前,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盯着一样,许从一往后退了半步,藤蔓一动不动。 树人看着藤蔓还有许从一,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意义不明的话,藤蔓晃动了一番,然后一点点往后退,退到了草丛里。 树人拉过许从一的胳膊,他的手意外变得滚烫,好像被火说过一样,烫得许从一颤了一下。 树人抓着许从一不放,往右边的林子里走,许从一转过眼,暗里观察树人,就是这一看,许从一瞳孔陡然一扩。 裸.露在外的背脊上,开始有深褐色的纹路出现,这些纹路和树人下方的藤蔓几乎一模一样。 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可怕事情即将发生,许从一心脏不受控地怦怦跳动着。 他们在没有生物出没的密林里一直走着,仿佛间,好像这条路没有尽头,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许从一两脚都渐渐发麻,总算停了下来。 这一停,头上一片巨大的阴影覆盖下来,抬头间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甚至于,几乎看不到有光亮都顶上泄露下来。 出现在眼前的这棵巨树,可是说是许从一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大的树木了,光是树干直径就有四五米,高度,因为是站在树底,看不到树冠,但仅凭肉眼,也能得出,高度必然在二十米以上。 这样大的树木,倘若是在他居住的那个地方,想必会造成一番轰动。 被巨树所震惊,许从一心思大半都在观察着树干,到耳朵里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他方回过神,随后便是好奇,树人带他来这里,具体是为了什么。 树人就站在许从一右手边,面色沉静,它身下的藤蔓忽然开始异动起来,藤蔓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长,与此同时,地上的枯枝落叶开始晃动起来,地下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许从一所站的地方,地面也在震动,他急忙往身后退步,脚退了两步,脚后跟撞到什么东西,他立马回头看,两根颜色比树根身下的还要深许多的藤蔓不知道何时游到了他后面。 藤蔓仿佛知道许从一在看它们,左右摇晃,然后停顿了一下,跟着就蹿了上来,许从一完全没防备,就被藤蔓缠住了手腕。不仅如此,前面地上迅速蹿出数条藤蔓,有缠着许从一脖子的,有缠着许从一腰的,还有两根将他脚给紧紧缠住。 身体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就几乎被捆缚得严严实实,完全无法挣動,许从一当即扭头,向树人投去求救的眼神,树人看到藤蔓缠住许从一的手脚,但他只是那么看着,没有要上前的打算。 藤蔓开始移动,带着许从一往巨树方向走,身体被动在地上拖行,但并没有持续太久,藤蔓往上方升,也由此,许从一两脚离开地面,被藤蔓提拉到了空中。 后背忽然撞上一个坚实的硬物,许从一知道那是什么,他被藤蔓缠在了巨树干上,正下方站在树人,它抬头,仰望藤蔓捆绑住的许从一,这里是树人的圣地,每个树人的成年礼,都要在这里完成。 成年的同时,也意味着它们身体成 作者有话要说:熟,同伴侣的结合,能够让它们更顺利地成长起来。 树人原本也以为成年期起码还要等一段时间,但出乎它的意料,成年期就这么忽然来临了,它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它没有经验,母亲离开得早,没谁来教它,它无法确定具体该怎么做。 所以由着圣树绑了许从一,它会教导它怎么和伴侣结合。 绑住许从一的藤蔓们都安静下来,有其他两根藤蔓一上一下靠近许从一,下面的那根先碰到许从一的脚,游移了一会,转眼就往裤腿里钻,上面的那条触到许从一脖子,转而往下,朝着许从一衣服领口内无声息地移。 ………… 我的小破轮椅生锈了,摇得太快,轮子都飞不见了。(码:ksww) 哦,不是这章,是下章哈,哈哈哈,不过既然说过,就不食言了,总共一万一千字,放在相应地方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5章 两根藤蔓在许从一衣服下做着什么,树人只看到许从一忽然就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晕,甚至身体都在不受控地细细发着抖,过了有那么一会,藤蔓从许从一身上退开,其他捆着身体的藤蔓也跟着松开,藤蔓慢慢放下许从一,将他送到树人面前。 树人伸出手,藤蔓卷住许从一衣服后领,以一种极富技巧的方式,扯掉了许从一身上的衣褲,于是转眼时间,许从一就全身赤.裸。树人接住他颤栗不已的身体,藤蔓潮水涌退。 许从一手脚都失力,根本站立不稳,脚一落地,就往地上滑,树人抓着他胳膊的手转而立刻去扶他的腰。 触手一片滑腻,树人这个时候才仔细看许从一的身体,不得不说,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细白的皮肤,像曾经喝过的某种果浆,就这么挨着,都觉得,若是舔一下,说不定也是甜的。 树人将许从一搂进怀里,低头就朝着微张的绯色唇瓣吻上去… 身躰被放坐在无数藤蔓上,从里到外每个地方,哪怕是最隐秘的角落,都被藤蔓触及过,似乎持续了很久,许从一昏昏沉沉间,觉得好想天黑过,又亮了。 具体过去多久没有印象,身体被放倒下去后,他闭上眼,一睡就睡了很久。 清醒过来时,周围相当安静祥和,只有风吹过,树叶摩挲的声响。 身上换了一套衣服,他原本穿的被晾干的那套,目光四处转了圈,来这里时的衣服被藤蔓扯碎,这会就看到一些碎裂的布,其他大半都掩在了枯黄的落叶下。 许从一抓着地面,哆嗦着腿站起来,大腿根部直抽搐,这会一動,布料摩擦着皮肤,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 至于某个地方,僵麻感和肿痛感异常强烈,但是意外没有撕裂,他记得每个细节,在某个时间里,先后有两根藤蔓往里面进出过,再往后,好像到了夜里,他眼睛无法在黑夜视物,只能凭身体感知,有根像是藤蔓但似乎有热度的东西进到了內里,特别长特别粗,像是烧红的铁柱一样。 许从一手掌撑着树干,周围还有藤蔓安静趴着,却是没有看到树人,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许从一没有记忆,老实说,若是对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不保证自己能不能继续隐忍下去,任何人发生这样的事,大概都忍受不了。 许从一侧身站着,一直这样待着,时间过得太缓慢,许从一目光随意晃着,忽然他看到了几颗石头。 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是打火石。 附近都是易燃的落叶,且好些地方都堆积了起来,许从一慢慢挪动了过去,他捡起两个打火石,发现藤蔓只是动了一动,好像并不知道他即将要做的事,许从一将打火石踹进兜里,等到夜幕快要降临,藤蔓们好像睡过去时,他拿出打火石,走到一堆枯叶前,蹲下去就开始生火。 因为之前做过一次,这一次就有了经验,几乎没用太久,火苗就嗖地蹿了出来,干枯的树叶一被点燃就即刻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几乎十几秒中时间,火势变得猛烈。 巨树周围的枯叶都熊熊燃烧着,许从一调头就开始奔跑,夜空里有启明星,于是他直接往飞船坠落的南方跑,密林里光线暗沉,时常都会一脚踩空,可哪怕跌了一跤又一跤,许从一都没有半秒停下,他爬起来就继续头也不回地狂奔。 大火越燃越迅猛,周围的杂草都燃烧起来,一时间火苗蹿起数米高,将那片天空都染得血红。许从一马不停蹄,飞奔在密林里。他跑了很久,跑到两腿彻底酸軟无力,连一步都走不动,才终于停了下来,他靠坐在一块石头边,旁边有树木,但他不敢靠近它们,担心被发现,显然已成惊弓之鸟。 奔跑得过久,跑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一停下,周身骨头就同一时间发出难以负荷的散架感,许从一跪坐在地上,身体靠向石头,想闭眼睡过去,但全身太难受,胃里也疼,最后那根东西进得太深,像是刺破了他的内脏一样,他拿手捂着肚子,轻轻揉着,想缓解那种不适感。 效果自然不佳,身心都疲惫,许从一没多会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鸟鸣声给惊醒,眼睛睁开的刹那,条件反射性得绷紧了神经,抓着石头一个突起的菱角,许从一脖子前后左右转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颗悬吊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 摇晃着站起来,两脚沉重,不听使唤一般,许从一走几步停一会,应该说运气好,没走太久,就在一颗树干上看到几天前他们留下的标记,由此可以推断出,这里离飞船已距离不远。 许从一缓慢往前面走,翻过了一座矮的山,趟过一条不宽的溪流,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远远的就看到坠落在密林里的一架大型飞行器,视野中有人影晃动,许从一心中一喜,更顿时像有了力量一般,他步伐随即加快,朝着飞船快速靠近。 有人在边缘地带整理柴火,眼尖得看到有什么人向这边靠近,准备叫来其他人,随即便认出过来的是许从一,那人当即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嘴里大喊到。 “从一哥。”他奔跑过去迎接许从一,在接到人后立马又回头往某个方向喊,“侴雅姐,从一哥回来了。” 本来许从一看到黎声后,就很疑惑,想问他侴雅在哪里,对方这样一通吼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处草丛后走了出来,对方同许从一遥遥对望,彼此目光在空中交汇,明明才过去几天时间,仿佛数年那么久,许从一缓缓弯起唇,向侴雅无声微笑,侴雅拔腿狂跑,只一会就奔到许从一面前,侴雅张开双臂一把紧紧抱住许从一,许从一被侴雅扑过来的力道给震得退了一步,更是险些没站稳摔倒,他及时稳住身,反手搂住侴雅。 “从一,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好担心,怕再也见不到你,谢谢老天爷,谢谢它把你带回来。”侴雅喜极而泣。 其他人看到几日不见的许从一,忽然就这么自己从密林里走了出来,都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往这边聚集过来。 大家都表示出了相对的好奇,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许从一是如何被带走的,侴雅和黎声他们回来后,将前后经过全部都告诉了众人。 许从一是被几根会自由穿梭密林的藤蔓挟持了,在那之后,这几天时间里,许从一又是怎么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度过,看他身上穿着消失时穿的衣服,挺干净的,明显洗过。 不只众人好奇,侴雅作为许从一的女友,更是对许从一消失的时间里,具体经历过什么,非常想要知道。 “从一,那些藤蔓带你走后,你们去了哪里?它们有没有伤害你?”这样说着的同时,侴雅就上手,想去检查一下许从一的身体。 她两手抬起,落在许从一衬衣领口上,马上就要拉开许从一的衣服,许从一立刻抬臂阻止了侴雅。 侴雅面露疑惑,许从一装作没事的样子,没有让任何人看出他身体的不适。 “我很好,它们没有伤害我。”这句话是真的,藤蔓没有伤害他,真正伤害他的另有其树,那件事只要稍作回想,都会让许从一觉得内心里一阵难受和屈辱,那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更不能让这里的人知道的。 “你们去了哪里?我和黎声中途试着去找过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可怕的人,把我们都给打晕了,后来更是偷了黎声的衣服。我看到有藤蔓在那人附近出没,你有碰到他吗?”因为抓走许从一的就是藤蔓,刚好又那么巧合,出现一个人类,侴雅理所当然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侴雅的这个猜想,其实很接近事实。 许从一原本想摇头否认,转念一想,他将巨树给烧毁,偷偷跑掉,那个碰过他的树人,十有八.九会来找他。这一点是毋庸怀疑的,他从来没有在谁眼里看到过那样浓烈的感情,仿佛他就是它的唯一一般。这里是密林,离树人所居住的地方,就半天时间的路程,而以树人游动的速度,它要找过来,说不定根本用不到半天,两三个小时而已。 心里仔细考虑了一下利弊得失,许从一选择颔首,表示他见过那个东西,但不是人类。 “我见过它。”许从一即刻说道,周围有人发出惊呼声,许从一被藤蔓绑走,单就这件事,其实大家都保持怀疑的态度,到后面侴雅又说见到了别的人类,他们就更不相信,甚至于有的人猜测,说不定许从一早就意外身亡,而侴雅受不住恋人离世的打击,所以才编造了这么一些荒诞的理由。 有的人偷偷拿看精神病的目光瞧侴雅,还都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免得被她的病传染上。 可现在许从一出现了,对于侴雅的话,表示出了肯定。 这样一来,侴雅之前的胡言乱语就真的不是胡编乱造,这个他们以为没有同类存在的未知星球,其实是有人类的。 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继续推断,他们也许能找到通讯设备,或者更深的,他们联系上联邦方面,进而离开这个星球,安全返回。 侴雅没想到她的随便猜测,就这么得到证实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欣喜或者惊讶。 “你见过他?真的吗?那你们……” “我这几天都和它呆在一块,不过它不是人类,而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树的树人。它不是我们的同伴,它使用的语言,也不是人类的语言。”许从一快速说道,及时打消了众人心里的某些念头,想要依靠树人离开这里,根本就不可能。 唯一有用的东西,大概就是洞窟的绿色晶体,那东西正是联邦新发现的一种燃料,哪怕是小小的一颗,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飞船是坠毁了,燃料更是完全泄露,但飞船里还配备有两艘救生舱,只要给救生舱安装绿色能量晶,就能让救生舱升空,他们就能回去。 只是发现的不多,目前还是大力搜寻。 “树人?” “那是什么东西?” “根本没听过,看错了吧。” “似乎这个星球都覆盖着森林,不管走多远,都看到一处平原,所以树人的话……也许是真的。”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那它放你回来……”侴雅倒是没有其他人思考地那么远,她更为在意的是许从一。 许从一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绕过去,他搁在身侧的一只手暗里暗里握成拳,又快速松开。 “树人将我抓走后,把我带到一棵直径四五米的巨树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它就离开了,到底因为什么我不确定,在巨树那里待了几天时间,树人都不见踪影,意外之下,我在枯叶里发现有打火石,就在昨天夜里,用打火石生出火,把同样有着可以活动藤蔓的巨树给烧毁了。” “你烧了一棵树?”有个年龄较长的人出声。 许从一看向说话的那人,很确定地道:“是。” “它们……会不会报复回来?”另外一人接话道。 那人的话一出,其他暂时沉默的人皆躁动起来,神色间都有不安。这个地方本来就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现在许从一还烧了一棵怪树,从一个树人手里逃出来。 他们记得双胞胎的描述,那些藤蔓尤为恐怖,悄无声息就出现,然后趁人不备,就将人给倒吊上半空。 面对周遭忽然而来的类似指责的注目,许从一倒是一时间真的没有预料到。 “从一你说用火烧毁了巨树,那假如树人真的要报复回来,我们继续用火烧它就好了,对不对?”侴雅同样感受到了那些人不善的目光,他们像是在怪罪许从一一般,明明他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这些人比起那个抓走许从一的树人,侴雅觉得,更让她觉得可怕。 侴雅刻意将声音拔高,以便周遭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也由此,大家的表情又一变。 “对哦,用火烧就行,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怪物。” “是哎,没错。” 众人就像迎风而倒的墙头草一样,许从一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众人做鸟兽散。侴雅拉着许从一的手,往旁边走,到临时搭建的属于他们的休息区。 黎声跟在一边,没有怎么说话。另一边黎音看到三人都聚在了一块,他虽然不是很喜欢和三人呆在一块,但许从一怎么说都就救过他一命,一声谢谢,他觉得自己还是要说的。 于是黎音快速走到许从一他们面前。 “从一哥。”这是黎声的叫法,黎音之前就没有叫过许从一,叫对方哥,显得有点别扭。 听闻声音,许从一和侴雅都转过头。 黎音揪扯着自己手指,低着头,迅速嘟哝了三个字:“谢谢你。” 声音极为细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由于许从一算是离得近,看黎音的唇形,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 “不用谢,你们没事就好。”许从一说道。 黎音抬头看向许从一,许从一面色淡淡的,显然没有要借此携恩图报的意图,黎音眸光晃了一下。 侴雅拉着许从一在一处堆了不少枯叶的地方坐下,她两手都紧紧抓着许从一胳膊,像是担心松一点,许从一就会从她面前再次消失一样。 “不要再出去了,他们找到一个水潭,那里有很多鱼,可以供我们吃一段时间。”侴雅低低声说道,许从一离开一次已经够了,如果还有第二次,她觉得自己大概会崩溃掉。 许从一反手握住侴雅的手,向她保证:“你放心,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 “它知道你离开了。”系统这个时候忽然插了句话进来。 “然后……” “哎?” 许从一在心里笑了一声:“它不来追吗?” “暂时没有行动,不知道它有什么打算。” “那就等着吧。”许从一倒是不着急,短时间内,他们是离开不了这个星球的。至于树人,下一次见面,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事。 有去水潭捕鱼的人用临时做好的鱼叉,叉了数条鱼回来,飞船倒是有盐这一类的调料,这是任何一艘飞船都会配备的,自从很多年前一次飞船失踪。游客中有个曾经做过厨师的人,于是烤鱼工作就大致由他负责。 一些人负责做准备工作,摇曳的火焰在草堆上燃烧起来,许从一转目看着那团火,下意识就想起了昨夜,记忆再往前推移一点,许从一及时收回了目光。 这几天来,侴雅都在担忧中度过,许从一回来,她一颗心顿时就落回了身体里,靠着许从一肩膀,没多会便闭眼睡了过去。 许从一见侴雅睡了,担心她着凉,放轻了声音,让黎声把放置在一边他的外套拿过来,许从一给侴雅披上外套,将领口收拢。 黎声坐在离他们一米多远的位置,等许从一放下手,才小声地说道:“从一哥。” 许从一略挑眉头。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要告诉你。”他眼睛左右转动,发现没有人往这边看,于是身体往许从一那里倾斜了一点。 许从一点点头:“嗯,什么事?” “我弟弟身上的定位器,有信号。”黎声余光去瞧黎音,他蹲在火堆旁,正大睁着眼,看表皮逐渐变地金灿灿的鱼。 许从一顿时惊诧:“有信号?” “是的,相信过不了几天,我家里人就会找到这里来。”黎声继续道。 “你……”许从一奇怪黎声为什么要告诉他,而不是告知于众人。 “我知道从一哥你想问什么,我不相信他们。刚才的事你也见到了,如果让他们知道黎音身上有定位器,说不定他们就会抢过去。” “不会吧,你家里人找来,那样大家不是就可以一起走?”许从一觉得黎声的担心没有必要。 “有天晚上,我听到他们中有人在讨论,要把食物都拿走,到其他地方去,虽然现在有鱼了,可数量其实不多,这里十多个人,每天都要吃一定量的食物,坚持不了多久的。”黎声甚至于想过,干脆他悄悄偷走食物,和黎音还有侴雅离开这里,他们三个人在一块。至于为什么要带上侴雅,许从一救过他和黎音的命,他自然要在许从一没有回来的日子里,保护好侴雅。 “这样啊。”通过刚才的事,许从一对这些人其实也已经有了点想法,既然黎声都这么说了,他自认也没有那么大度,真的能一笑抿所有。被恶意对待,还要笑脸相迎。 他眼下在意的,只有靠在他肩膀上的这个人。 “那你有什么想法?”黎声会告诉自己这些,想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许从一随即问道。 “我们今天晚上悄悄离开吧,我已经拿了一些东西,够我们吃几天,应该可以坚持到我们家里人找来。”黎声道。 许从一暂时沉默,思考着这事的可行性。 黎声两手揪着自己衣服下摆,面上虽表现地很平静,但实质上相当忐忑不安,害怕许从一否决他的建议。 “好,就按你说的办。”许从一忖度了一会,点头表示同意黎声的办法。 黎声险些要控制不住脸上的喜悦,他激动的攥着手:“谢谢从一哥。” “该说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的是我才对,你没有单独和黎音走开,而是让我和侴雅一块,谢谢你。”许从一笑容柔軟又诚挚。 黎声同样回以微笑。 鱼不多时就烤好了几条,黎音分得了一条,他拿着木棍准备开吃,抬眼间瞧到黎声和许从一,正好黎声脸上挂着笑容,黎音犹豫了一会,拿着烤鱼走了上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6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计划赶不上变化。 许从一和黎声商量得很好,可惜还没有等到天黑,一场意外就这么不期而至。 大家将前厨师烤好的鱼分吃了过后,开始分工收拾地上的乱摊子,有人在外沿,观察四周,算是临时守卫——这是分派了任务的,每天由某几个人轮流来守卫。 守卫隐约间听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可当他仔细去听时,却又什么异常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只有微凉的风,从山间密林吹过,刮过枝头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随即守卫将视线转移到别处,然而他身体刚转过去不到两秒钟,虚空中就有一条白色的丝线悄然潜行了过来,猛地缠在守卫脖子上,在他还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给径直拖进了密林里。 一道凄厉的喊声,把众人给瞬间惊醒,有反应速度快些的,忙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能看到守卫在半空中惊恐挣扎的身体,但一眨眼的时间,守卫便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给拖得不见了影踪。 “那是什么东西?” “大家小心,把武器找出来。” “天啦。” “怎么办……” 有胆子小的女人尖声叫起来,几乎吓破胆,也有人往武器放置的地方走,飞船由于是客船,上面并没有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仅有一些小型枪支。 一些人拿着枪支,两手紧紧握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护卫消失的方向,神经全部绷起。 许从一和侴雅还有双胞胎这会正聚在一起,并没有聊天,只是挨着坐,在那道惨烈的叫声里,都给惊得当即就站起身来。 “是什么?”黎音声音微微颤抖着,眼眸里当即就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惧意。 许从一眸光沉暗地盯着密林深处,没有吭声,一边侴雅抓着许从一胳膊,视线也停在相同的地方。 武器不多,在刚刚那一瞬间,就被前面的人拿走了,剩下的就只有一些临时做出来的木棍,黎音弯腰捡起了两根木根,一根留着自己用,一根递给许从一。 许从一向黎声颔首表示谢意,黎声一张不大的脸也都绷得紧紧的,已经进入了备战姿态。 “是食人蜘蛛。”系统及时提示到。 “有多少?”许从一问。 系统:“五只。” “太巧合了。”他刚一回来就碰上蜘蛛袭击,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但真的是巧合,你们刚才吃的鱼,其实也是蜘蛛们的口粮,你们把它们的东西拿走了,让它们饿肚子,它们自然要转移下目标。”系统解释。 蜘蛛?蜘蛛的天敌是什么,看眼下这状况,他们的命运似乎只有一个,就是相继沦为蜘蛛们的口粮,许从一头转了一点小的弧度,看着神态紧张惶恐的女主。 女主光环这个时候也没有用了吗? “树人就在附近,它比蜘蛛们先到。” 许从一眸光几不可察地闪了一闪:“可它没有过来。” “它看到你和女主在一起,估计吃醋了。” “一个半人半树,懂吃醋吗?”许从一话里隐隐有着一点笑意。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接许从一的话,就在它沉寂的这段时间里,密林里开始有黑影慢慢朝着众人聚集的地方围了过来。 体型巨大的蜘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前面两只,左右两只,背后,坠毁的飞船上攀爬了一只。 统共五只巨型蜘蛛,每只体型都有三个成年人那么大,八条狰狞可怖的长腿弯曲地抓着地面,浑身墨染似的漆黑,就腿上有点不同的颜色,棕黑相间。阴冷的眼瞳注视着包围圈内的众人,长腿在地上快速刨动,显然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享用它们的晚餐了。 五只巨型蜘蛛将临时驻扎在这里的人类团团包围起来,开始时速度很快,在爬行到众人面前时,突然就停了下来。 拿着武器的人,都快速子弹上膛,枪口对准每只蜘蛛,不过蜘蛛没有动作,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动,双方对峙着。 一阵凉风又刮了过来,刮起地上的枯黄落叶,其中一片飞得很高,打着圈的往下坠落,在枯叶坠落在地上的那一霎那,枪声骤然响起,而和枪声一块的,还有数条白色蛛丝。 不只五条,从蜘蛛尾部激射出来的蛛丝,在蹿到空气中时,立马一分为二,于是五变成十,十条蛛丝以势如破竹的势态蹿向了众人。 蜘蛛被子弹射中,但似乎根本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蛛丝窜行的速度反而更快,转眼里,握在人们手里的武器被卷走,同一时间,有三个站在外沿的人,被蛛丝给倏地缠在脖子上,他们当即发出杀猪般地惨叫,可就几秒时间,声音被死死压住,那些人脸色猪肝一样胀红,手脚疯狂挣动,朝着没有被蛛丝抓住的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大部人都被吓傻了,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来自各个地方,只是因为飞船失事,才被迫聚在一起,就算如此,彼此间其实并不是一条心,有人被蜘蛛表现出来的凶残,给吓得掉头就往后面跑。 主动将自己送到后面巨型蜘蛛的口器下,蜘蛛自然不会客气,吐出一条蛛丝,就缠住猎物的脖子,即刻收紧,猎物用双手拉扯着蛛丝,试图用微弱不堪的力量强行扯断,太天真,蛛丝极富粘稠性,那人手被蛛丝粘住,结果不但没有将自己脫离出来,反而连两只手臂都失去自由,无法动弹。 蛛丝将猎物往蜘蛛口器下拖,蜘蛛口器上的两对附肢快速开合,等待着即将要入口的鲜美嫩肉。 但突然,蜘蛛庞大的身体跳动了一下,原本该咬住猎物的口器里,意外插.进了一根木棍,木棍握在一个高瘦的短发青年手里,他寒着眼,抓着木棍一头,施加力道,在蜘蛛嘴里用力搅动,口器是蜘蛛全身上下相对脆弱的地方,被伤到之后,它不得不将蛛丝缠着的人给当即放开,转而攻击向青年。 蛛丝迅速蹿过来,许从一立马拔出擦在蜘蛛嘴里的长木棍,挥向蛛丝,蛛丝卷上木棍,两者争夺着木棍,蜘蛛力量自是比许从一的大,木棍从许从一手里脫出,眼看着武器没有了,许从一转身,朝向左手边跑。 侴雅和黎音一起躲在一棵不算特别巨大的树干后,黎声两手抓着一根木棍,手指曲折,用力到发白。 许从一跑向和他们相反的方向,一是为了将蜘蛛引开,二也是想让侴雅他们能借此机会,顺利逃开。 看见许从一背影离他们越来越远,侴雅怎么会猜不到许从一的打算,但他后面紧紧追着一只令人胆寒的蜘蛛,那是比那些藤蔓还恐惧的东西,它们是直接吞食活人,根本没有一点转寰的余地。 侴雅只是怔怔地站了一会,然后不顾黎声的阻拦,就飞身而出,奔向了许从一。 如果再让许从一因为救他们而离开她,或者受伤,甚至是殒命,侴雅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哪怕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但她想要一直陪在许从一身边,他那么爱她,用生命在爱她,她不能这么自私只是一味享受他的付出,她也想为许从一做点什么。 许从一引走了一只蜘蛛,但还剩下四只,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单方面的血腥屠杀,蜘蛛们用蛛丝将人们抓捕过去,张开附肢,咬破他们的喉咙,鲜血喷涌,人们倒在地上,身体混乱地抽搐。 可哪怕他们极力拿双手捂住脖子,还是不能阻止微暖的血液从体内迅疾地流失。一个接着一个人哀叫着倒在地上,刺鼻浓烈的血腥味,当即就蔓延开。 许从一没有回头,因而不知道侴雅在后面,他跑着跑着,发现后面蜘蛛好像没有继续追他,心下相当好奇,于是立刻回头,这一回头,就瞧到蜘蛛转过了黑漆漆的身体,这会蛛丝射出,下一秒,缠住了侴雅的脖子。 啊…… 侴雅惊惧万分的尖声叫着。 “从一救我,救救我。” 许从一拧身就冲向侴雅,一边跑一边试图从周围找到什么趁手的工具,不太凑巧得是,没有找到任何武器。 脑袋里灵光一闪,他记得好像树人把他的匕首还给他了,许从一往兜里摸,果不其然,触到一个硬物,他立刻拿出短刀,拔了刀柄,就挥舞手臂,上前去砍卷住侴雅脖子的蛛丝。 蛛丝比许从一想像得还要坚韧,刀子割了好一会,都不见任何动静,倒是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下来。 许从一看到面前侴雅的瞳孔骤然放大,眼眸里全是惊惧,受到一股强大危险气息压迫,许从一僵直着脖子转回头,一张口器同他距离在拳头大小,两对冷硬的附肢开开合合,许从一仿佛嗅到了从蜘蛛口器里传来的血腥味。 胃里当即翻腾,喉咙处难受,几乎想立刻呕出什么东西来。 许从一抓着手里的刀,缓慢落了下来,漆黑的口器一点点靠近许从一的脑袋,眼看着下一瞬就要咬住许从一的头,蜘蛛猛然停下了动作,口器开始往后面退,蜘蛛坚韧的腿插在地面里,似乎挣扎着,不想离去。 蜘蛛身体往空中飞去,也由此许从一得以看清,缠在蜘蛛头身之间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条相当熟悉的藤蔓。 藤蔓出现,那么意味着,另外某个生物,也来了。 许从一顺着藤蔓方向朝前方望,一如他的所想,在两棵树木的中间,不知道何时矗立了一个人,那人赤.裸着肌肉线条有型的上半身,鸦色的头发用什么东西束缚着,放在身后,因为蜘蛛的原因,导致暂时无法看到他身下状况,等到蜘蛛被他的藤蔓缠着甩上四周的树干,树干被强劲的力道撞断了数棵,然后许从一和后方的侴雅得以准确看清,男子下.身意外地竟是和他们一样,有着两条逆天的大长腿,腰腹以下,胯间私密部位裹着一圈深色的树皮。 藤蔓是从男子手臂外侧伸出来的,在他将巨型蜘蛛给抛到很高的天空,蜘蛛笔直下坠,然后重重砸落在地上,当场给摔死死,他目光随即笔直地盯着同样注视着他,站在对面不远处的许从一。 太过惊讶,许从一嘴巴微微张开,他听到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然后跳动的频率陡然加快。 他觉得大概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看到原本该是半人半树的,这会身下没有之前盘结在一起的藤蔓,反而变得和他们一样,是两条腿。 这边许从一还没有立马就从震惊里回神过来,身旁的侴雅竟是发出惊呼声。 “你是……”不怪侴雅满脸难以置信,在男子的肩胛骨处,她看到了一个相当熟悉的疤痕,那道疤痕她身上也有,不过是在胳膊上,颜色和痕迹的大小,都要相对浅一些。那是他们家族的人独有的,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无法考究,但毫无例外,每个家族成员,不管是谁,身上都会有那个痕迹。 所以,眼前的这个男子,极有可能是她的亲人。他们都能飞船失事,而迷失在这个陌生的星球,那么男子,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侴雅甚至于没有注意到此时许从一异样的神色,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 有劫后余生,也有在这个陌生的星球,遇到自己的亲人。 树人在经过了昨天的成年礼后,身下的藤蔓大部分消失,剩下的一些盘卷在一起,变成了两条腿,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获得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包括藤蔓们经历过的,还有镌刻在基因里的记忆。 在侴雅视线过多的停顿在他身上的痕迹时,男子立刻就从脑海里寻找到了相关信息。 “你、你好,我叫侴雅,居住在c镇,能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侴雅让自己尽量显得不那么急迫,她用极为期待的眼神望着树人。 许从一这个时候终于缓过神来,他拉住侴雅准备往前面走的身体,视线依旧没有从男子身上挪开,隐隐带着抵触和戒备。 “他听不懂我们说的话。”许从一不知道侴雅为什么会忽然问树人的名字,他不希望侴雅和树人有任何交集,他更不希望,树人会忽然做出什么来,让某些事无法掩藏,而彻底暴露。 树人眼眸微晃,侴雅见男子对她的无动于衷,毫无反应,心里顿时有点失望,但她还不想马上就放弃,于是卷起了袖子,将手臂外侧的痕迹露了出来,更是让男子得以清楚看见。 下一刻,突然的,男子发出了声音,熟悉的声音。 “我、听得,懂。”毕竟是第一次说人类的语言,男子语速很慢,不过吐字清楚。 许从一的惊讶比起侴雅还要甚。 “太好了。”侴雅几乎要兴奋的跳起来。 “你们、先,让开。” 男子奔跑的速度相当快,侴雅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刮过,男子顷刻间就站到了她身后,侴雅开始时不太明白男子为什么让他们到一边,等到转头过去时,侴雅一口气悬在嗓子眼。 两只巨型蜘蛛正朝着他们快速奔来,棕黑相间的恐怖长腿在地上迅疾地划着,至于他们之前的临时住处,这会已经看不到一个站立的身影,另外两只蜘蛛吐着白色的蛛丝,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们给裹缠起来。 男子长身直立,垂落在后腰上的头发,被风吹得扬起来,他背脊挺直,薄薄的皮肤下,是纹理分明的肌肉,手臂上肌肉线条弧度异常的好,赤着脚踩在地上,哪怕巨型蜘蛛快要冲到眼前,竟还是一动不动,无所畏惧,亦无所退让。 侴雅害怕得想叫出声音来,可是太过恐惧,一个音节都挤不出来。 许从一盯着树人挺直的后背,莫明间觉得肚子好像有点抽痛,似乎里面有着什么东西,因为树人的出现,而开始激动起来。 用手掌压着肚子,那股疼痛感顿时缓解了一点。 巨型蜘蛛只当树人和其他不堪一击、脆弱的人类一样,吐出蛛丝,就往树人脖子上缠。 唰的,无数道声响,许许多多的藤蔓从地下破土而出,直接拦在了蛛丝前方,树人立在藤蔓们后面,蛛丝试图绕过藤蔓,然而很快的,藤蔓就顺着蛛丝往前方蹿,其中一根速度尤其的快,瞬间就蹿到了蛛丝口器前,蜘蛛显然没预料到会忽然冒出藤蔓,不仅如此,还反攻它。 蜘蛛左右两边最靠前的两只脚顿时出击,想将藤蔓给摁住,不让它继续朝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藤蔓从蜘蛛口器里伸了进去,哪怕蜘蛛合拢口器,用脚胡乱去拉扯,藤蔓前行的速度一点不减,一直往前钻,快速地钻。 巨型蜘蛛身体抽搐起来,圆滚滚的肚子左右激烈摇晃,像是要将插在里面的藤蔓给摇出来。大概十秒钟时间都不到,藤蔓径直贯穿了蜘蛛的身体,从它尾部的排泄口伸了出来,藤蔓上覆盖着一层血色的粘液,蜘蛛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旁边那只没有被藤蔓戳穿身体的蜘蛛看到自己同伴就这么死了,顿时知道前面那个长得和人类一样的生物,是个比它们还要厉害恐怖的存在,自己必然不是它的对手,虽然食物重要,可自己的命更重要。 蜘蛛顿时收了蛛丝,掉头就开跑,八条细腿在地上快速爬动,速度甚至于比来时还要快。就在蜘蛛以为或许自己能借此逃过一劫时,突然,它前行的步伐一顿,跟着身体开始意外往上方升。 蜘蛛口器里发出尖锐的鸣叫,那种声音令人听了脑袋都仿佛要炸裂,许从一和侴雅忙用手捂住耳朵,可是声音像是已经钻了脑袋里,两人头昏目眩,身体左摇右晃,站立不稳,就直往地上倒。 许从一眼前世界扭曲盘旋起来,他膝跪在地上,竭尽全力去察看女友侴雅的情况,扭曲平复了一点,看到侴雅就在咫尺间,他伸出胳膊,去拉侴雅。 又一根藤蔓悄无声息游了上来,缠住了许从一的手腕。 下一秒,腰肢也被一条藤蔓给卷住,无力瘫軟的身体被提拉了起来,眼帘异常沉重,许从一忍着全身的不适,掀开眼帘,入目一张眼眸幽黑深邃的脸,男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面容寒肃,但眼睛里,好像有座正在崩塌的雪山,雪花四处飞溅,冲破束缚住的瞳眸,溅到了外面,许从一觉得全身都发冷,仿佛间坠落到极地冰窟,他手臂挣动了一下,卷在上面的藤蔓嗖地退开,手腕顿时恢复自由,许从一没及他想,紧握成拳头后,就砸在了树人脸上。 树人脸被打得偏过去,他保持这个姿势有那么一会,因为有了那些记忆,他得以知道,许从一打他,是在表达愤怒。 许从一的力道不大,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可他本来力气就不多,树人拿舌尖抵了抵被打的口腔壁,有一点痛,这个感觉很奇特,心脏发热,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身体,似乎觉得,若是许从一能再打他一下,也许更好。 为什么? 那样他或许就不生气了,树人想法很简单。 “你把圣树、烧死了。”树人转过头来,看着许从一瞪大发火的眼睛,那里面有着他缩小的身影,树人为了看得更清楚,靠了上去。 另外两个巨型蜘蛛发现这边的突发状况,一起爬了过来,不等它们靠近树人和许从一,就有从地底冒出的藤蔓,直接戳进它们肚子里,将它们頂上半空,由着它们在空中挣扎,然后身体里淌出无尽的血水,不多时就垂下头,彻底死亡。 树人心思都在许从一这里,他拿臂膀将许从一圈在怀里,手掌摊开,在许从一腹部抚摸了一阵,那里很平坦,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靠近的瞬间,刚才还有的微微抽痛就消失了,甚至好像有一股暖流在内里荡漾,暖流往四肢百骸扩散,给许从一带去一股前所未有的苏畅感。 许从一惊讶于身体的变化,这时候树人拿开了手。 许从一抬眸间,听到树人对他说的话,可仔细去看树人的眼睛,没有从里面看到责备。 他转开视线,去瞧还跪坐在地上的侴雅,她这会正弓着背,大概还没有从晕眩里缓过神,没有注意到他们当下,可以算是拥抱在一起。 试着挣扎了一下,树人搂着的力道松了一点,不过还是没有松开手臂。 “你要什么……才肯放过我?”这是一直都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问的问题,之前因为彼此无法沟通,现在树人可以说人类的话语了,许从一便开口问道。 “你,得和我在一起。”他们已经结合过,受到圣树的祝福,圣树原本就快要死去,所以许从一烧毁圣树,树人并不觉得这算什么过错。 “不,不行,我拒绝。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但那不是你。”许从一意思表达地足够明显,他笃定树人不会伤害他,这种自信毫无缘由,当然也有一丝破罐子破摔在里面。 或许树人看他态度坚决,会放过他,也说不定。 然而怎么说来着,奢望就是奢望,不可能被实现。 “你不能再来开,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树人态度比许从一还要坚决,他定定地瞧着许从一,似乎就要这么瞧下去。 唔,身边有人发出虚弱的痛吟,许从一立马抬手推了树人一把,树人抱得不紧,被许从一这么一推,就给推了倒退了几步。 许从一心里记挂着侴雅,转身就蹲了下去,扶住侴雅的肩膀,心急关切地问:“小雅,还好吗,是不是头很痛?” 侴雅眼皮很重,耳朵里嗡嗡声作响,许从一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她听得模模糊糊。 “好难受……”侴雅抓扯着头发,用力到要把它们给揪下来一样。 许从一拿手轻揉着侴雅额头,不过不起作用,侴雅还是满脸痛苦。 许从一顿时慌了手脚,仰头去看树人,毕竟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肯定知道怎么缓解侴雅的头痛。 “有什么方法能让小雅好起来?” ………… 感谢一下大宝贝们的支持,也谢谢其他所有订阅支持留言鼓励我的小可爱们,比星星秋咪咪。 小小栀夏火箭炮x1,毛三哥□□x2,疏狂拟醉□□x1,瑞雪旭日□□x1,壹诺Tyy□□x1, 今天简直了哈哈哈地雷x1,黎晓地雷x3,小K地雷x,壹诺Tyy地雷x7,美美的石头地雷x1,COCO可可地雷x3,好坏的一块肉肉地雷x3,左手距离地雷x1,风有云槐地雷x3,19881673地雷x2,库容沂蒙地雷x1,傅@xm地雷x1,云飘飘地雷x,雌雄同体的猫地雷x,24348829地雷x1,黑黑地雷x1,娃娃地雷x2, 兔子只食窝边草地雷x,某兔子地雷x,浅色地雷x,毛三哥地雷x2,取名太难了地雷x,这里有一只野生的芒果地雷x,我可能是只假兔子地雷x2,最近脑洞太空地雷x,菡萏飘香地雷x, 九尾妹妹地雷x4,二到正无穷~地雷x2,满满正能量地雷x1,谰鬼地雷x1,似鱼非愚地雷x1,陆压今天傲娇了么地雷x1,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7章 侴雅脑袋里炸裂了一般,痛得她只想立刻用什么东西将脑袋给砸开,她不再抓扯自己的头发,转而握紧了拳头,往上面砸,用的力道之大,砸一下,额头就快速泛红。 许从一在向树人请求帮忙,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侴雅那拳头打自己,在她打了几下后,才立马看到,当即就抓住侴雅的手不放。 “小雅,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侴雅激烈挣扎,忽然爆发出来的力量,让许从一险些没有抓握得住。 树人低垂着眼,虽然知道侴雅和他有着血缘上的关系,但内心底,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只是那么看着,居高临下的俯瞰着。 “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求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小雅不再头痛,求你了。”许从一急得眼眶发红,音量更是不由自主拔高了不少。 “那种绿色的果子就能治愈她。”树人在许从一哀求的视线下,告诉了他治疗办法。 许从一当即一喜,站起来,就准备要去摘那个果子,刚直起身,视线被背后看了一下,包括双胞在内,可以说所有人,这样都躺倒在地上,毫无例外,他们也受到蜘蛛忽然鸣叫的影响,都脸色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些被蜘蛛咬伤脖子的,满身鲜血,得立刻替他们止血,不然兴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因失血过多,而当场死亡。 许从一看了看那些人,又转头看侴雅。 双胞胎里面的黎声喉咙破裂,正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来回翻滚,许从一握着拳头,收缩着瞳孔,权衡了一下当下的状况,做出一个决定。 “你帮我摘那些果子过来行吗?我得救他们,你速度也比我快,请你帮我。”许从一直视着树人看向他幽沉沉的眼眸,提出这个请求。 树人明显怔了下,他盯着许从一的眸光,顿时深邃如同漩涡,能将人魂魄都吸进去。 “可以,但我能得到什么?”树人在接收那些纷繁复杂的记忆后,思维相对的,也比过往更加活跃,许从一有求于他,这里的人是生是死,他其实一点都不关心在意,只有许从一是特别的存在。 许从一要他去找果子来,救自己的爱人,树人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会不要求回报,去帮助他人。 这是许从一没有想到的,在这种焦急万分的势态下,他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养好身体,再健康一点。”树人忽然开口说道。 这下换许从一怔忪了,他惊愕不已:“什么?” 树人只是嘴角略勾了一下,短短的时间里,他接受能力很强,说话中已经不似最初那么迟缓,慢慢变得正常。 “原因……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树人没有给许从一做具体的解答。 抽身就离地一跃,树人快速蹿上了高处的树枝上,他没有走地下,而是选择在树枝中穿行,由于本身就是树人,他动作极为敏捷麻利,眨眼的时间,便从许从一视野中消失。 许从一扶着侴雅到一边的树干边坐下,然后奔跑回飞船方向,寻找止血的膏药,飞船里游泳的东西都拿出来做过登记和整理,许从一翻箱倒柜,翻出止血药膏,掉头就到黎声那里,黎声这会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加上令人头昏的噪音,血液渐次离体,这会黎声眼睛闭着,面色惨白,许从一拿刀划破黎声身上的衣服,扯了一条下来,将药膏擦在流血的伤口上后,便快速用布条把伤口给紧紧包住,然而这样一来,因为捆的是黎声的脖子,自然就让他呼吸更加不畅,许从一没有法子,只能松了点布条,改为用手按着,血液流动的速度缓了点,黎声受到噪音干扰的情况要比侴雅似乎好一点,没多大会,瞳眸里就恢复了一点清明。 “摁着这里,我去救其他人。”许从一拉过黎声放在身侧的手,示意他按住自己的脖子。 黎声颤抖着手,浑身都处在僵硬中,但他还是听从许从一的话,把脖子流血的地方给死死按着。 许从一继续往前面走,有的人身上缠着蛛丝,单就这么看着,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许从一于是选择先救那些没有被蛛丝缠着,或者身体只缠了一些部分的人。 他一边走,一边寻找着黎音,不知道算不算是他运气好,他竟然浑身上下都没有受伤,就两条腿被蛛丝给缠紧,令他无法动弹。黎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可怕的事,这会眼睛还睁着,里面却全部都是惊恐,他瞪大着眼,嘴唇发白,身体左摇右晃,显然已经被吓得意识混乱。 许从一暂时没有去黎音那里,他看到一个脑袋上有蛛丝,脖子上伤口不算特别严重的伤者,当即就决定先救他。 蛛丝很坚硬,刀刃甚至是难以轻易割断,许从一跪在地上,额头上了冷汗直冒,周围都是痛苦不堪的哀嚎,他们中一些看到许从一没事,跑过来救人,还有力气、能移动的,都开始往许从一所在的位置蜿蜒爬行。许从一凝眸思索着,要怎么弄开这些蛛丝,蓦的,脚腕被人抓住,惊得他当即脸色一变,低目间,这才发现周围已经聚满了人,他们都艰难地抬着头,各自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中逸出来,全部都用渴求希翼的目光看着许从一。 同一时间,被这么多视线盯着,许从一只觉完全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他站起来想往后面退,脚撤了半步,就碰到什么东西。 后面也围了人,许从一霎那间进退两难。 “救我,救我……” “许从一,救我,你先救我,我会给你很多钱。” “对,很多钱,你别站着不动,快点啊。” 有人等不及了,直接大喊道,他这一嗓子喊出来,脖子上的血流得更快。 被众人紧紧逼视,许从一原本就没有想到怎么割开蛛丝,这下就更拿不定注意了,他手指紧抓着刀柄,眼眸不安地晃动着。 好在这样的困境并没有持续太久,远处一个身影以一种人类难以达到的速度飞窜了过来,那个身体由高高的树桠上,像是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许从一的面前,有人伸手扒着地,自然的,被树人给直接踩个正着,那人嘴里发出痛呼,树人仅是用平淡的眸子瞥了那人一眼,对方立马就声音一断,只有扭曲的脸,表明他此时痛到了极致。 “你要的果子。”树人抬起手,掌心里捧着一团用大片绿叶裹起来的东西。 距树人离去,好像十分钟时间都没有,回来地这么快,完全出乎许从一的意料。 但另一方面,树人的忽然返回,让许从一顿时可以从当下的困境里出去,他接过绿叶,打开来,开始将里面的翠绿果子分发给下方或趴或躺着的人。 人们顿时如烧开的沸水,激动起来,举起手,甚至想去抢。 树人视线转过去,扫了周围一圈,他眸光冷冷淡淡,没有带多少感情,被扫过的人,身体一颤,纷纷安静下去。 许从一从左边开始,分发果子。 果子很多,每个人给了两个,周围的发完了,许从一到黎音那里,给了他两颗,黎音手握不住果子,许从一放上去,果子就滚落掉,许从一拿起果子,就往黎音嘴里塞,果子纯甜,犹如蜂蜜一样,只要一点,就能立马甜到心里去。 黎音舌尖碰到那股甜味,恢复了一点意识,知道这是拿给他吃的,及时接住,张开嘴巴就激动地囫囵咬了起来。 给了一些果子,让那些能动的,去给那些不能动的吃,许从一接下来,又给了黎声两颗,最后拿着剩下的,快速跑回侴雅那里。 侴雅这会被头痛折磨得脸色煞白,一丝血色都没有,许从一跪在地上,一臂搂过侴雅身体,靠在自己肩膀上,拿刀把果子划了一瓣下来,随即就喂给侴雅吃。 侴雅嘴巴紧紧闭着,拒绝张开,许从一丢开刀,用力掰开侴雅嘴巴,将果肉给塞了进去。 果肉浓香,刺激着侴雅的蓓蕾,她无意识地拒绝吞咽。 许从一耐心地喂侴雅吃了大半个,到后面侴雅眼睛彻底闭上,像是睡了过去,许从一把她重新放回到靠着树干。他扭头间,看到众人那边有火苗冒了起来,他们在用火烧那些缠在身上的蛛丝,似乎效果挺好,没多大会,就陆续有人站了起来,大家开始互帮互助。 许多地方都有小火苗,许从一盯着摇曳的火光,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昨天的一幕场景。 忽的,火光被一道身影遮住,许从一视线颤了一下,随后慢慢往上方移。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着,许从一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他哑着声道:“谢谢。” 树人垂目,望进到许从一的眼睛里,他声音不高不低,四平八稳:“你的名字。” 许从一没多犹豫,告诉树人他的姓名。 树人盯着许从一的眼:“我姓侴,侴峯。” “侴?” “应该和你女友一个姓。”树人语速平缓。 许从一想起一开始侴雅见到树人时,异样的神色,隐约觉得好像抓到了什么信息,但具体的,又没法清楚到底是什么。 “那你和侴雅……”许从一无从猜测两人的具体关系,但多半,是有关系的。 “亲人吧,不过这不重要。我帮你救了她,救了这里的人,现在,到我这里来。”树人,或者该叫做侴峯,他朝许从一伸出手臂,意思很明显,是准备向许从一索取酬劳了。 身侧侴雅紧闭着眼帘,正发出浅浅的呼吸声,至于其他地方,人们身影穿梭不停,都在忙碌,加之有几棵树木横亘在中间,一时间倒是没有太多人关注到许从一这边的状况,倒是有那么一两个,不过暂时分.身乏术。 许从一缓慢从地上站起来,他垂着眼帘,看着举向他的手,要说心里没撼动,那也是不可能。 然而他无比清楚,哪怕他们人数再增加一倍,也不是侴峯的对手,这整个密林,犹如他的后花园,是他的私有地盘,任何在里面的生物,只要他想,他都能轻易毁灭对方。 他们的性命,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侴峯救下来的,他想要什么,他给得起的,就只能给,这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东西。 得到了,就必然要有付出,这是永恒不变的规则。 不过许从一没有去碰侴峯的手臂,而是即刻转身,往右边方向走,那里的树木更密集,枝叶也更加茂盛。 侴峯看到许从一一言不发扭头便走,心下顿时了然,旋即提脚跟上去,只一会时间,就同许从一并肩而行。 许从一朝身边的人暗里瞥了一眼,咬了一下下嘴唇,在感觉到一点疼痛后,松开牙齿。 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天,差不多夜幕降临时回来。 死亡人数过半,剩下的人里面,重伤的亦有大半,勉强能走动的两三个人,在许从一和侴峯返回时,人数增加了一些。 侴雅已经从沉睡中醒来,在黎声那里得知道,许从一是和忽然冒出来救了他们的男子一起离开,具体去做什么,不得而知,当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尤其是看到后面那个男子手里提着的东西时,侴雅当即猜想,男友同对方去打猎了。 没有走近,远远的,许从一就瞧到了正往他这边眺望的侴雅,当即想扯开嘴角,朝对方微笑一下,只是嘴唇一动,唇上就传来一道较为尖锐的撕裂感,还没有完全结疤的伤口,似乎又出血了,许从一拿手擦了一下,指尖一抹醒目的猩红。 他低掩下眼帘,继续擦拭,力道很重,只一会,唇间的痛感更甚,许从一放下手,面色上沉静,没有一丝笑意。 侴雅算是第一次见到许从一这样冷沉的表情,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她一无所知。 侴雅在许从一要走到面前时,即刻迎上去。 第一眼就看到红得渗血的嘴唇,侴雅有点惊愕,碰了一下,许从一眼眸有刹那间的凌厉,在看清碰他的人是侴雅时,表情顿时缓和下去。 仿佛刚才是侴雅的错觉一般,可彼此离得这么近,不该是错觉才对。 “从一……你们去打猎了?”侴雅暂时没有过问许从一嘴上的伤怎么来的,而是暖暖笑着,询问着这个。 后面跟着的人,走了上来,就站在一边,他视线转动到许从一面上,许从一感知到对方的注目,也看过去。 像是被蜜蜂蛰到一般,许从一快速抽回目光,他朝侴雅点了点头:“是。”刚才侴峯说要打点猎物回来,许从一其实还不太清楚对方具体的意思,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对方就这样做了,现下看来,估计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帮他蒙混过关,如果他们空手回来,怕是更要引起大家的怀疑,他说的谎言够多了,不想再继续编造下去。 “大家都受伤很重,带来的药物差不多都用完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侴雅拉着许从一胳膊,和他一起往前方走,道路两边都有人靠坐在树干上,大家挪动了位置,从事故发生的地方,挪到了旁边,干净的地方,虽是如此,即便没有风吹过来,依旧能闻到很浓烈的血腥味。至于那些悲惨失死去的人。则挪动到其他地方去了。 走在过道中,鲜血味愈加浓烈,人们脸色都惨白发青,看着全身上下都没有伤痕的许从一,有的眼眸里是感激,有另外一些,眼眸里隐隐藏着恨意。 许从一感应挺敏锐的,那种恶意掩饰得深,但他还是隐约感知到一些。 一路往前行,来到双胞胎所在的地方,黎声脖子伤了一点,黎音在黎声的保护下,就精神还有一点恍惚,现在恢复得差不多,黎音正湿布给黎声擦拭脖子上的血迹,余光里看到许从一和侴雅都过来了,停下动作,抬头望他们。 “从一哥,小雅姐。”经过这次惨烈的袭击后,黎音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开始主动叫人。 “你哥哥他怎么样?”许从一问。 黎音眼眶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声音还残留着一丝哭腔:“流了很多血,他身体都开始在发冷,我给他拿了衣服盖着,还是没有暖和起来,从一哥,我很害怕,如果……” 许从一看着被一堆衣服包裹得严实的黎声,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身体在无意识的哆嗦着。其实不只是黎声,多半的人都失血过多,若真的不继续寻找解决办法,就这样继续下去,他们的病情只会慢慢加重。 侴雅眼眸里浮出泪水,摇摇欲坠,她很想帮忙,可惜不知道该怎么帮。这里没有验血工具,更没有输血工具,加上药用完了,伤口愈合的速度很慢,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感染。 许从一嘴唇动了一下,意外的,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好像刚才的撕裂感忽然就远离了一般,许从一摸了摸唇,没有摸到伤口,仅碰到一个小小的疤痕,甚至于就连这个疤痕,好像都在以一种可以感知到的速度,在消失。 许从一低眸去看自己的手背,他隐约记得上面该有一条小的伤口,现在别说伤口,连伤疤都几乎看不见。 当即转过头去瞧别后,在人群外面的侴峯,他身体的变化,好像是从昨天开始,在那棵被他烧毁的圣树那里。 许从一沉色忖度了一会,将胳膊从侴雅手里抽开,回身就跑向侴峯,侴峯见许从一忽然就朝他跑来,有一点好奇。 “是不是你……”许从一话语忽然顿了一下,“我身体忽然有了自动愈合能力,是你的缘故,对不对?” “是。”这点侴峯不否认,他们树人一族天生就具有这样可以算得上是违背生物法则的能力。 “那么,我再问一句,我的血有愈合能力没有?”许从一眸光期待。 他的双眸潭水一般清澈见底,又似盛着漫天星辰,明亮璀璨,侴峯并不否认,一开始只是将许从一当成是延续后代的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好像无法仅仅单纯地将许从一视为生子的工具,更深的,他想等许从一替他生下后代后,他还能在他身边,完全地属于他。 侴峯在开始那个问题时,可能还不是很明白,当许从一询问他的血液是否有治愈功能时,他立刻想到了许从一心中的打算。 “你要用自己的血,去救这些人。”侴峯面容冷峻寒肃,语气很肯定,并不是询问。 抿着唇,许从一没接话,只是用明亮的眼眸看着侴峯。 “这个念头你最好马上打消。”侴峯态度强硬。 侴峯没有直接回答许从一的话,许从一从他的措词里,已经知道了他要的答案。 他回身,就加快脚步,与此同时,拿出了放在兜里的刀,刀刃一拔出,冷冽的寒光就快速曳过。 虽然是背对着,侴峯还是立马就看到了许从一的动作,看他拿着刀,就要往自己手心里割,侴峯顿时就觉得一股怒气蹿了上来。 一根臂粗的藤蔓瞬间从他手臂外侧钻了出来,极速往空中前行,眨眼的时间,就游到许从一身旁,卷住了下划的刀子,跟着就是一扯,许从一没料到侴峯会这么做,没怎么防备,眼睛猛地瞪大,看着短匕从手里被夺走。 身后有风扑来,紧跟着是令人手脚都发寒的阴婺凝视。 许从一僵直着身,就眼眸微微晃动。 侴峯直接往前进了一步,走到许从一背后。 他抬起手臂,落在许从一肩膀上,后者身体打了个颤,侴峯低头凑近,在许从一耳边低声道:“你如果敢划伤自己,我立马让他们身首异处。” 许从一瞳孔骤然紧缩,难 作者有话要说:以置信地拧回头,侴峯眼底冰冷残忍,像是在期待,期待许从一真的拿刀划伤自己,然后他就有理由,可以除掉这些,占据许从一视线的人。 “你……”许从一嘴巴张了张,然后忽然一把打开侴峯的手臂,他压着声音,但愤怒难以压制住。 “……如果你真这么做,我豁出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他是力量不如侴峯,可还是有着自己的底线。侴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他不能。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空气里仿佛都有火花在迸射,侴峯视线略往下移了点,看到许从一领口下一个红色的咬痕,他想起刚才的事,这些人活着,好像有他们的用处。 “你又欠我一次了。”侴峯丢下这么句话,周身气息陡然狂放,地上的枯叶被无数冒出来的藤蔓刮起来的风,给吹的四处飞散。 很多根藤蔓,于刹那间就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所有人都摒气敛声,神情怔然地看着。 那些藤蔓朝四面八方炸开,以不可抵挡的气势,冲向受伤的人们。 ……… 大宝贝们:咦,这里的小轮椅呢,辣鸡兽你给呑啦? 瑟瑟发抖躲在墙角的小纯洁兽:我、我眼神不好,没发现。 大宝贝们插腰:找,再继续找借口,怎么没把你懒死? 根正苗红兽:没骗人,真的,我真没看见,你们要相信我啊(尔康爪) 大宝贝们纷纷举起棍子:扁死它…… 可怜兮兮的大兽兽用可怜的肉爪刨地,把自己埋了起来。 嗷呜嗷呜嗷呜T﹏T ……… 啊,像大家推荐电影战狼2,帅毙了,单身汪明天一个人去刷剧T﹏T 小轮椅过几天摇,会摇很快哒,信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8章 藤蔓强势地冲向人们,有那么一瞬间,众人只感觉到一种自身小命或许马上就要丢掉的恐惧,即便是有心想要逃开,身体却是慢于意识一步,等到可怖骇人的藤蔓缠绕上脖子,接着原本简单包扎过一番的伤口,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感,这种刺痛感瞬间来袭,甚至比先前巨型蜘蛛口器造成的痛楚,似乎还要强烈许多。 有的人脖子上缠绕了两根藤蔓,他们瞳孔瞬间放大,惊恐害怕到了极点,扬起手臂,疯狂去拉扯箍着颈项的藤蔓,自然的,他们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和蚍蜉撼树差不多,根本没能造成一点阻碍。 藤蔓顶端尖刺,一瞬间刺进患者们的伤口里,尖端裂开,分泌出一种特别的液体,那种液体一出来,就带给大家清凉舒服的感觉。 很快,这种感觉取代尖锐的撕裂感,占据到人们的整个身体。 藤蔓开始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分泌粘液,粘液具有超强愈合的能力,快速将伤口由里到外,一点点修复治疗,等到藤蔓退到伤口外时,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停了一会,似乎它们都有意识一般,在观察了一会伤口确实没有再继续流血后,才缓慢地垂落到地上,随后就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它们的出处,侴峯的手臂上。 左边手臂伸出去的藤蔓,这会已经全部原路返回,右边还有两条藤蔓,间隔不到半分钟,最后两条藤蔓一前一后缩回侴峯体内。 被藤蔓治愈好伤口的人们,神色异常惊诧,都不由自主地拿手去摸各自的脖子,能摸到一点突起的疤痕,表明那里不久前的确有个伤口,随后他们扶着身边靠着的树干,或者相互搀扶着,躺着的坐了起来,坐着的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齐齐朝侴峯聚拢,他们眼睛发亮,表情里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有浓浓的感激崇敬之情。 这个人,或许不该称之为人,这个能够伸出藤蔓的异族,大公无私地帮助他们,治愈好他们的伤口,所有受伤的人,包括黎声在内,都在这一瞬间就,觉得侴峯像是上天特意替他们安排的神。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们,能问下你的名字吗?”有个姿容颇为殊色的女人双目都胶着在侴峯身上,男子面容俊朗,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两条精瘦大长腿,单是看着,都知道绝对的有力。 女人眼睛里隐隐有着爱慕的神色,在侴峯冷淡无波的视线转移到她这里来时,她脸上立刻堆砌出一个自认为是最娇媚的笑。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侴峯眸光在她那里停了一秒钟时间都不到,随即就快速离开了。 男子个子很高,比他们这里每个人都还要高,因此大家不得不抬头,仰望着他,可很奇怪,明明他刚刚才救过他们,转眼间,他就以一种漠然的视线看着他们所有人。表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好像他们同地上坠落的枯枝落叶没有区别。 这种视他们为路边草芥蝼蚁的目光,让大家都心生不适。 “谢谢你出手相救。”一个年龄相对较长的人,这个时候出声,打破忽然而来的一片死寂。 其他人也从沉闷异样的气氛中缓过神来,都相继像侴峯表达他们的谢意。 “谢谢。” “多谢了。” 人们的谢意,对侴峯而言,什么都代表不了,他们在他眼里,其实还比不上这周围的树木。侴峯转身,往旁边一处堆积了厚厚的枯草方向走去,特别凑巧,那里正是许从一和侴雅的临时住处。 侴峯走到那里,就背靠着树干坐了下去,夜幕正从天边缓慢地拉过来,侴峯望了眼灰暗的夜空,在闭眼前,又去看了眼立在不远处的许从一,唇角微动了一下,然后就闭上了眼。 除了开初他和许从一说了些话,直到他合眼,都只字未言。 众人大概心里知道一点,树人会出手相救,十有八.九都是因为许从一,估计是在许从一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和男子有过接触。 不过为什么过去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如果他早告诉大家,认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兴许他们今天的伤亡根本就不会这么惨重。 大家似乎总喜欢用恶意来揣度未知的事。 侴雅见侴峯占了他们的位置,心里倒是没有觉得不合适,毕竟他可以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不过他这样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就让侴雅想要接近他的想法,当即就搁浅了。 比起确定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她的亲人这一点,她更关心,侴峯是什么时候和许从一认识的,许从一为什么又要瞒着她。 没有必要啊,这个人这么厉害,还和她有一定的关联。 “从一,那个……”侴雅疑惑很多,开口后,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许从一从侴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明显的困惑,他大概也清楚,侴雅在不解着什么。然而那个事实,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爱人侴雅。 “对不起,关于我怎么和他认识的,过程我不太想说,即便我说了,必定是骗你的。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爱意不会转变,除非我死。”许从一情真意切地注视着侴雅道。 侴雅在开始时,还想问个为什么,听到许从一后面说的话,立刻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这次出来旅游之前,许从一已经向她求过婚,等回到家,他们就订婚。 意外出了这么个事故,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让侴雅觉得害怕,她尤其不想从许从一嘴里听到死这个字。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我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选择相信你。”侴雅向许从一表了态。 得到侴雅的理解,许从一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点,他视线看了右侧方一眼,侴峯睡颜平静,这么看起来,好像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会好起来的,许从一在心里这样对自己道。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受伤的人们也都基本痊愈,他们重新整理住处,地上堆砌枯草,周围撒上防虫的药剂。 双胞胎并肩睡在一起,身上搭着各自的外套,许从一和侴雅另外收拾了一个地方出来,外露的皮肤上抹了些防虫水,随后在中间燃烧起来,跳跃的火光中,相拥着睡了过去。 黑夜里,仍旧有人在照顾火堆,以及担任守卫角色,那人独自蹲坐着,视线无聊地看着漆黑的密林深处,眼皮有点沉重,一耷一耷的,偶尔困急了,脑袋重重一点,立马就惊醒过来。 暗色里,一双闭得最早的眼眸,此时忽然张了开来。黑暗并不能阻挡他搜寻的目光,很快,他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析瘦的身躯,这会正微微蜷缩,背脊弓着,手臂搭在怀中女子的肩膀上,将对方护得严实。侴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觉得特别不舒服,甚至想立刻冲过去,将许从一怀里的人给强行拽出来。 不过侴峯没有真的那么做,他只是那么看着。 沉睡中的人,身体移动了一下,原本搁在侴雅身上的手收了回去,这会正摁在自己肚子上,原本平静地睡颜,此时也有了一点变化,牙齿咬着下嘴唇,眉宇间紧紧锁着,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侴峯搁在地上的手跟着微有移动,一条深色的藤蔓钻了出来,藤蔓贴着地面蜿蜒前行,但没有碰到地上的落叶,因此没有带来任何的声音。 藤蔓很快就游到许从一的身后,先是贴着他的后背,然后慢慢地往上移。 疼痛感从腹部一路往身体每个部位蔓延,只一会时间,许从一就被生生痛醒过来,他咬着牙,还是因此有一道低低的呻.吟冒出来,守夜的人隐约听到声音,往许从一那里看,看到他翻了个身,之后就不再有其他动作,觉得可能是做梦了,没过多关注,继续打瞌睡去了。 许从一在守夜人转回头,才松了一口气,他扬起手臂,咬着自己的拳头,准备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抑制腹部的阵阵绞痛。 忽的,背后有什么东西靠近,冰冷的,弯曲的,许从一顿时浑身一僵,一动都不敢动,只以为爬到他背上的,是一条蛇。 他眼珠子在微弱的火光中晃动,低垂下去,盯着自己的腰肢不动。 冰冷的爬行物很快就爬了上来,借着火光,许从一隐约看清,那不是他所以为的蛇,而是一根藤蔓。 藤蔓爬行的速度不减,即便被许从一发现,依旧执着地往许从一腹部爬。许从一立刻用另一只自由的手一把抓住藤蔓,不让它往他肚子上爬,藤蔓前行的步伐暂时停了下来。 许从一呼了一口气,试着将藤蔓给用力扯下去,藤蔓尖端忽然变化,一分为二,一根反向将许从一的手给缠住,一根以极快的速度,将许从一衣服下摆给蹭开,跟着就立马钻了进去。 许从一将咬着的手拿下来,去抓钻进他衣服里藤蔓,藤蔓趴在他腹部上,轻轻抚摸着,随着藤蔓在衣服下移動,腹部的绞痛感,意外就有缓解,许从一睁大了眼,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他顿住要扯开藤蔓的手,疼痛感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在减轻,许从一抬起眼帘,往侴峯所依靠的地方看过去。 火焰跳动,许从一竟是从暗夜里看到了对方的眼,侴峯不知道何时整开了眼,正直直看向他,隔了有段距离,许从一却仿佛能知道对方这会脸上是什么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沉无波,但又好像多了点其他的情绪。 许从一似是不想去猜那具体代表着什么,他急急移开视线。 抓着他手腕的藤蔓微微移动,给许从一一种错觉,仿佛抚摸他的不是冰冷的蔓条,而是对面那个直直注目他的人。 腹部的疼痛缓和下来,还剩一点残余的感觉,藤蔓缓缓松开,接着就往下方退。 许从一落在身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弯曲了一下。 藤蔓悄无声息缩回到侴峯那里,黑夜持续蔓延,两人间发生的事宜,除了头顶上的天空,周遭的树木,无人得知。 一夜安眠,清晨徐徐吹来的凉风,把众人从深眠中叫醒。 大家伸着懒腰,开启在陌生星球的新的一天。大家视线都时不时往侴峯身上望,不过一如昨日,侴峯对谁都没有过多的关注,除开某个人。 侴峯和许从一昨日带回来的生物,由绳捆着,吊在树枝上。 大家取下死亡过去的猎物,剥皮剖腹,清理好内脏器官,架起柴火,就开始烤。 人数大幅度降低,由开初的十多个,变成现在的六七个,现存的食物,足够他们再支撑一周时间左右,这一周里,黎声家里的搜救部队,应该可以抵达。 这事仍旧只有许从一、侴雅还有双胞胎四人知道,大家都口风很紧,没有再告诉第五个人。 食物充足,又有一个原住民在,在经历过一场意外侵袭后,大家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相较其他人的放松,许从一的神经,则始终都紧绷着,侴峯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像一个□□,他在一天,他就没法安宁一天。 只是侴峯力量过于强大,他想不到任何能让对方离开的方法。他好像打定注意,要待在这里,或许还会和他们一起离开,回联邦。 如果真的让他跟着一快走,会怎么样? 许从一思考了一下可能会发生的事,得出一个结论,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得阻止侴峯,不能让他毁掉他和侴雅平静的生活。 在偶然的对视中,许从一尽量控制的表情,不让自己的排斥和敌意表现得那么明显。 但侴峯怎么会猜不到他心中对他的具体想法,若是有选择,想必许从一会立刻从自己面前消失,逃得远远的。 不过不行啊,许从一是他在这个星球见到的第一个陌生的人类,早在对方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开始,他未来的命运就已经定了。 那是由他怎么反抗,都更改不了的事实。 何况,还有更为重要的某点。 还是昨天询问侴峯名字的那个女人,她拿了最先烤好的一块烤肉,走到侴峯面前。 “这个你尝尝,味道很好。”女人颇有点锲而不舍的精神。 侴峯盯着烤得金黄的肉,当即想起之前的某天,许从一生火烤肉,对方也给了他一块烤肉,但两者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面前这块肉,光是闻着气味,就知道,肯定味道不会太差。 侴峯接过女人手里串着金黄烤肉的木棍,在女人忽然惊喜起来的目光下,他站了起来,擦过女人肩膀,走向了正低着头,和侴雅说话的许从一。 许从一背对着侴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过来,倒是侴雅,在女人拿肉过去时,就分了点心神注意她,这会侴峯突然走过来,她表情跟着就是一愣。 侴峯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他们,至于具体是谁,侴雅也很快就发现了,自然不是她,而是她身前的许从一。 “从一。”侴雅出声唤道,用眼神示意许从一往后面看。 许从一闻言转过头,当即看到侴峯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目光略微下移,落在侴峯手里的烤肉上,许从一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注意到许从一这个像是躲避的小动作,侴雅目露费解,不过想到许从一说过的话,还是无条件选择相信许从一。不管他和侴峯之间有过什么,许从一不太喜欢侴峯,或许可以说,是有矛盾的,这点毋庸置疑。 比起用明火烤出来的熟肉,侴峯还是更习惯吃生肉,毕竟这么多见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过来的。 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想,女人给他肉时,他拿了过来,知道许从一应该喜欢,而且许从一和侴雅在一起,怎么看,都让侴峯心底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等到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站在了许从一面前。 得到的回应,是许从一抵触性地盯着他,没有开口说话,用身体的后退,来表示他的疏远和拒绝。 侴峯低垂下眼睛,看向自己手里拿着的烤肉,周围慢慢有视线往他们这个方向聚集,似乎某个隐秘的猜测,通过侴峯的这个行为,再次得到最明确的证实。 侴峯对许从一的好,已经超过了一般朋友的界限,或者可以说,那不是对待朋友该有的姿态,更像是在讨好。 空气里的温度,好似因两人间的沉默,变得冷了下来,明明只是过去几秒钟,却仿佛过去了很久。 一边的侴雅不清楚两人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她自作主张地笑着道:“这是给我们的吗?谢谢。” 说着,侴雅就伸出手,从侴峯掌中抽走插着一块烤肉的木棍。 侴峯手掌松开,让侴雅得以顺利拿走烤肉。 “好香,似乎比上次的那个烤鱼,闻起来还香,味道一定也很好。”侴雅仿佛在一个人演着独角戏,并没有因为周围的观众兴致缺缺,而改变脸上的笑容。 “你吃吃看。”烤肉温度降了下来,还有一点余温,侴雅撕了一片,就送到许从一嘴边。 许从一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似乎有点惊弓之鸟了,他眼帘快速眨了一下,眸底恢复一点暖意,张开嘴,将递上来的烤肉给呑了进去,然后速度不慢不快地咀嚼起来。 他点头,转身,向侴雅略弯唇,笑了一笑:“很好吃。” “是吗?”侴雅另外撕了一块,放进嘴里,不多时就露出一种幸福的表情来。 侴峯看着两人在互动,似乎将他给彻底排除在外,他抽身离开,往后方的密林中走去。手臂上隐隐有点僵麻的感觉,他身体依旧处在进化中,还没有完全进化成功。 许从一吃着侴雅递到他嘴边的烤肉,眼眸微掀,注目着侴峯越变越小的背影,虽然知道这样做会直接得罪侴峯,只是实在没有控制住,尤其是侴雅还在旁边站着,他不想给侴雅造成一点他和侴峯间关系不平常的景象。 侴雅又扯了块肉下来,一抬头,就发现许从一脸色有点异样,眸光微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 “怎么了?” “没什么。”许从一笑着摇头道。 日子就这么看似平淡地过去,很快又到了晚上,夜幕快速从遥远的天际拉下来,浓浓的黑暗从高处笼罩着整座密林,似乎也笼罩着整个星球。 中间的空地上柴火在夜风吹拂下,摇摇晃晃,火光更是时明时暗。白日里大家都没有活动,就是在附近走了走,到夜里,睡意自然不浓。 一些人围坐在火堆附近,谈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得找到什么方法,返回联邦。 “飞船已经坠毁,这里信号也完全没有,最应该要做的,我觉得是想方法,联系上联邦那边。” “你都说没有信号,那么我问一下,要怎么联系?” “我这不是让大家想方法吗?”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谁清楚。” 一个声音出来,打断似乎要针锋相对起来的两人。 “不知道。” “不认识。”两人齐声说道。 “你想知道,去问许从一啊,看样子,男人对他挺好的。”说话的这人不无嘲弄地嗤笑了一声。 许从一坐在后方,离火堆有点位置,燃烧的柴火发出噼啪的声音,他这会在想着其他的事,倒是没有注意到人们的谈话,就这么移到了他身上。 侴峯自从中午那会离开后,到现在都还没有返回,给人一种一去不复返的错觉。 侴雅睡意不重,她听着前方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听了后面,话题又拐到了其他地方,剩下的人里面,暂时还没有谁话语权要相对重一点,所以讨论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侴雅拿手碰了下许从一胳膊,在后者眸光抬起来时,低声问:“从一,他还会回来吗?” 这个他指代着谁,一目了然,许从一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怎么办啊?”侴雅似乎有点失望,她精神有点恹恹的,曲起腿,两手环抱着,下颚搁在膝盖上。 “你……不希望他离开?”许从一知道的比侴雅多,那个树人的确是侴雅的亲人。 “有点。”耳边忽然没有声音,侴雅心下一紧,立刻扬起脸,忙解释,“从一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怎么说呢,他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是我的家人,至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清楚,他身上有着我们家族特别的痕迹。” 侴雅不瞒着许从一。 许从一眼睛转动,盯着漆黑的林子,声音温度淡了一点:“他会回来的。” 侴雅眨了眨眼睛,有点想问,许从一怎么这么确定,毕竟侴峯离开时,没有和他们任何人告别,更没有任何表示,他会回来。 但许从一面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继续这个话题,侴雅将心中的疑问放回去。 而正如许从一说的那样,在众人都困意袭击上来时,侴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离开前的那套衣服,是某个已经在昨日的巨型蜘蛛袭击中丧生的人的,对方身形和侴峯差不多,但脸庞就和侴峯差了一大截,没有对方那么坚毅俊朗,衣服穿在侴峯身上,仿佛带着魔力,将他身形衬托地俊朗挺拔。 一身的寒意,不管看谁,都始终以一种浸透到骨子里的冷漠视线。 侴峯漠然地扫视了一圈空地周围,目光很快定格某个方位,那里有着两个相互倚靠着的年轻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8章_220 其中一个已经闭眼睡了过去,另外一个还睁着眼,彼此间以为负距离地靠近过,所以都在第一时间,都看到了彼此。 火焰摇晃,在侴峯脸上跳跃,许从一背部紧靠着树干,莫名其妙的,腹部又开始有点隐隐的抽痛。 这种痛感,在侴峯出现时,变得强烈起来。 许从一手掌放在肚子上,重重地摁着。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39章 但这天夜里,侴峯没有像昨夜那样,而是直接从空旷的火堆旁边,走向许从一。许从一盯着侴峯,看着他越走越近,背脊顿时离开后面的树干,神色陡然间就变得凝重起来。 侴峯走到许从一面前一米左右位置站定,高瘦身影将光亮给遮了大半,暗色阴影从上方落下来,将许从一笼罩在灰暗中。 许从一紧抿着唇角,搁在地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暗色中,有一条藤蔓悄无声息钻了出来,从侴峯手背上现出形态,藤蔓以很快的速度,眨眼就冲到许从一腹部,落在他手腕上,没有做任何的停歇,继续往下,和昨天一样,钻到许从一衣服下,轻抚他平坦的腹部。 疼痛以可感知的速度,快速消散,整个腰身,仿佛间好像被一汪温暖的水包裹着,这一点他无从否认,藤蔓只是简单地轻柔抚着,就能将他的疼痛感带走。 许从一僵硬的肩膀松懈了一点,他目光即便在黑夜中,也相当明亮,甚至比摇曳的火光还要耀眼。 侴峯就那么站着,下.半身没有動作,就上半身、腰弯了下去,他的手和脚都相对很长,手臂往前一落,就到许从一面前。 微冷的指腹贴上了脸颊,许从一身体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这一下,惊到了靠在他肩膀上的侴雅,侴雅身体動了一動,许从一顿时所有動作都定住,等到侴雅重新沉睡过去,他才抬起晃動不已的眸光,仰望着侴峯。 侴峯手指从许从一脸颊往下,经过他析瘦的下颚,到他修长的脖子,停在了那里,他微微收拢指骨,看到许从一脸上露出惊愕诧异的神情,他立马就松开了手。 并没有真的想要做点什么,起码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伤害许从一,对方肚子里,不出意外,在经过几天时间的变异后,这会应该已经有一套新的器.官,器.官有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有个他的后代,在里面扎根了。 不过虽是松开了手,但侴峯还是弯身,定定看着咫尺之间的许从一,那双冷沉的眼眸里,有着一种许从一熟知的錆感色彩,像正在翻滚的海浪,那是正常男性都会有的。 许从一扭头看侴雅,女友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他此时正在面对着什么事,接着他视线又往其他地方看,守夜人倒是一如昨天,在外沿的地方,站靠着一棵树木,大概是在打瞌睡,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就发现这边的状况。 “……现在?”许从一花了一会时间,才让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可以宣之于口的事。 侴峯眼眸幽邃,能吸进人的灵魂,他像是笑了一下,随即点头道:“现在。” “我能拒绝吗?”许从一说了这话后,自己都想笑,他扬起唇,无声地自嘲了一下。 这次侴峯直接摇头:“不能。”从这一两天的观察来看,许从一身体的改变,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也许是不想其他人替他担心,始终都强撑着。明知道自己可以帮他,却完全不开口。 他想和他撇清关系,怎么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那等等。”许从一凑到侴雅脸颊边,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小心翼翼移動侴雅的身体,让她得以靠着树干。 侴雅脑袋忽然摇了一摇,惊得许从一以为她马上就会醒过来,等了一会,侴雅将双手都拿到腹部上,十指紧扣着,颇具节奏的呼吸声再次响起,许从一往旁边褪了一点,跟着就站起身。 “别在这里。”许从一走到侴峯身边,低着眼帘,语气里隐约有哀求的意思。心底其实已经相当痛苦和难受,但脸上表现得很平静。 侴峯伸手抓着许从一胳膊,就将他往黑暗的夜色里面带,两人脚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黎声睡眠一般,不是特别深,有点小的响動,就醒了过来,他张开眼,只来得及看到两个快要隐没在黑暗中的背影,一会时间后,黑影彻底从他视野里消失。 好像真的是黎声的错觉一样,但他又觉得不太想,那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都很瘦,其中一个人背影尤为熟悉。 黎声随即调转头,向左前方望去,正如他猜测的那样,那里果然就只有侴雅一个人,至于另外一个原本该在那里的,此刻已经全无影踪。 睡意被这个突发状况弄得立马就少了大半,黎声悄悄爬起身,他手臂边睡着黎音,未免惊醒对方,動作放得很轻,木堆里的火这会暗淡了不少,黎声借着微弱的光芒,朝许从一和另外一个高瘦的身影离去的地方走,他小心规避着地上的枯枝,尽量让声音不被其他人听到。 越往前走,黑暗愈加浓烈,到某个倾斜向上的坡段,似乎再往前走几米,整个身体都会完全被黑暗吞噬,黎声停下了脚步,眼睛紧紧盯着前面浓烈化不开的黑暗,犹豫着是继续往前,还是就在这里原路返回。 考虑了有那么一会,在终于想好,准备转身离去时,黎声听到前面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声音,不是枯枝落叶被踩的声音,而是从什么人嘴里发出来,圧抑的,类似低吟一类的声音。 这个声音,几乎不需要多做猜测,极有可能是来自许从一或者那个异族男人,脑袋出现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在让黎声回去,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另外一个则催促着,看一眼有什么关系,只要不被发现就行。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黎声咬着下嘴唇,想到自己都已经出来,且都走到这里,要是就这么原路返回,好像有点不甘心。 就去看一眼,不管发生什么事,看一眼后他就马上离开。 在心里这样决定后,黎声摸黑,往山坡上爬。爬着爬着,眼前的黑暗被一道微弱的绿光破开,周围树木隐约可见。 一看到光亮,黎声就即刻蹲下了身,他趴在地上,神经绷紧,面色慌张,等了有一会,没有動静,以为的危险或者意外没有出现,他张着嘴,喘了一会粗气,抓着地面上的枯草,将背脊重新挺立起来,没有完全站直身,而是弓着背,将速度放得很慢,一点点地朝着莹莹绿光散发出来的地方靠近。 很快的,他就爬到了一颗巨石上,巨石冰冷,绿光就是从石头下方传来的,黎声这次是膝跪着,缓慢地手脚并用,往前方挪。 当挪到巨石边缘时,他缓了一会神,深深呼吸了一下,才将头悄悄支出去,往巨石下方看。 先看到的是一颗放置在地上,被一片树叶遮了大半的绿色晶体,在看到晶体的瞬间,他就差点没有惊呼出声来,这种晶体正是目前全联邦上下都在极力寻找的新型能源,他从家里人那里了解到一些,似乎只需要一点,就让一架普通飞船,进行四五光年的行程。 眼下这颗晶体,不只一点,差不多有鸡蛋那么大,这样大的晶体,若是能带回联邦,想必可以卖出一个很高的价格。 黎声盯着晶体,发了那么一会神,忽然,耳边蹿进一个圧抑的闷声,这道声音将黎声从自我的幻想从警醒过来,他立刻收整心情,视线往靠近石壁的地方俯瞰。 这一看,黎声眼睛陡然瞪大,似乎有点不相信,会看到这样的状况,他甚至于拿手揉了揉眼睛。 移开手,再次看过去,没有变化,靠着石壁的的确确有两个人,两个紧.拥在一起人。 绿光下,黎声足以看清,那两个人,一个是许从一,至于另一个,搂着许从一身躰的人,是中午那会忽然离开,到夜幕落下来,也没有看到人影的男人。此处细节请转w.搏。咸鱼躺。 黎声看着许从一不着一缕的身躯,在淡漠如纱的绿光下,像是蒙上了一圈薄薄的光晕,有那么一瞬间,让黎声觉得,这个时候的许从一,仿佛比月光还有惑人。 黎声抓着掌心下的枯叶,发出了一道几不可闻的声响。 这个声响一出,他跳動的心脏立马就漏了半拍,山壁下,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忽然就抬起头,往上方看,明明对方没有看到他,却给黎声一种,男子已经发现他的错觉。 黎声浑身僵麻发凉,他掉转头,就往坡下跑,顾不上跑動的巨大声响惊醒到那个抬头的人。 他跑得很快,可以说完全没有看路,有时候迎面撞到树上,撞到额头,剧痛下,还是没停步,转了道,继续跑。跑着跑着脚底踩滑,就直接从坡道上滚了下去。 一路翻滚,从坡上径直往下,翻滚了好一会,到后面被一棵树干给拦腰挡住,他才总算停了下来。 周身的痛楚无处不在,连脸上都好像没有一个地方不痛,黎声趴在地上,将吃进嘴里的一片落叶吐了出去,他费力地仰头朝坡上看,那里隐隐有着一点异样的绿光,但没有谁过来,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发现他。 黎声手肘撑着地面,将自己身体撑起来,他摇晃着伤痛不已的身体,往火堆亮起的地方走,走过守夜人身侧时,对方正好瞌睡打完,揉着惺忪的睡颜,叫住黎声。 “这么晚了,你……” 黎声低着头,没有同守夜人对视,担心对方会看出他额头的伤,他用口水润泽了一下喉咙,回道:“胃不大舒服,所以到旁边去了下。” 具体去做什么,就没有言明,不需要解释清楚,守夜人自然懂。来这里差不多可以说饱一顿饿一顿,还好没有其他状况,天气都很好,不然指不定他们中会有人生病。 拉点肚子什么,算是小问题。 “我这里有点药,你要吗?”守夜人比黎声大几岁,年龄和许从一、侴雅差不多,平日倒是和黎声接触不多,但是个挺好的人。 黎声断然回绝了:“谢谢,我好多了。” “那行,早点睡。”守夜人没强求,说道。 “嗯。”黎声下颚点了点,他快步穿过火堆,走到弟弟黎音旁边,他刚一坐下,旁边的黎音就忽然睁开眼,那双眼里有一点茫然和无辜。 看着去而复返的黎声,黎音用含着睡意的声音咕哝:“去哪里了?我以为你被野兽叼跑了。” 话里是埋怨,神情里却有着一丝担忧,黎声看得很清楚,思绪回到刚才看到的那幕景象上,哪怕面前这人是他双生弟弟,黎声依旧选择瞒着他,黎音的口风没有他的紧,若是真的让黎音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怕是很容易就表现出来。 “肚子有点痛,出去了一下。”黎声借口道。 “下次小声点。”黎音恶声恶气地道,随后就拉过盖在身上的衣服,身体转到一边,睡了过去。 后面的黎声看着黎音背过了身,挪動了一点位置,没有和刚离开时那样,靠得黎音很近,而是两人中间隔了一些距离。 困意很快袭击上来,哪怕周身不少地方还在不时地菗痛,黎声抵不过睡意,阖上眼,只一会时间,就沉睡进了梦乡。 等他睡着了有一会,背对着他的身体开始缓慢转过来。 黎音看着已然沉睡过去的黎声,圧着声音唤了一下。 “哥……” 黎声没有回应。 黎音沉默了一会,身体往黎声方向挪動,他体质不是很好,有点怕冷,身上虽然盖了衣服,还是觉得夜风吹得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黎声相对而言,身体温度要高点,刚才他没在,黎音顿时就冷得瑟瑟发抖,现在人回来了,黎声也睡着了,黎音受不住冻,想从黎声那里汲取一点热意,他靠近到黎声身面前,忽的,鼻翼里闻到一点血腥味,尤为的刺鼻,他顺着气味往上抬眸,意外看到黎声额头有点暗色的痕迹,黎声拿手抹了一下,手臂举起,放在光亮中。 指腹上一片醒目的猩红。 黎音手落在黎声肩膀上,就想叫醒他,摇了一下,黎声毫无所觉,黎音停下了動作。 一时间睡意全无,黑暗中,黎音睁着眼,望着头顶上的漆黑夜空,柴火燃烧,发出一道啪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断裂了,黎音抵眸去看,就见到一根较为粗.大的木棍从中间被烧成了两截。无聊中黎音视线四处游移,所有人都陷入深眠中,偶尔能听到某些人发出的呼吸声。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视线又继续游動,到了侴雅那里,在看到那里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时,黎音顿时就愣了一愣。 他快速在四周寻找着,意外的,没有找寻到应该在那里的另外一个人。 总不至于和黎声一样,也拉肚子,所以到密林里解决去了。 似乎就是有种感觉,让黎音相信,不是这个原因。 黎音安静沉默地等待着,到似乎过去了一两个小时,他耳尖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循着身影将目光转过去,立刻就看到正在等着的人。 青年在前面和守夜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就往侴雅那里走,步伐很慢,像是脚下绑着什么沉重的物体一样,黎音往许从一身下看,裤兜平展,里面没有装东西。 一个二个都这么奇怪,先是黎声,不知道去做了什么,把额头都弄伤了,还不处理,就睡得比猪还沉。然后是许从一,空气里浮荡着一种异样的气息,这股气息让黎音觉得身体有点变热,他微微移動了一下。 等到许从一走到侴雅那里,靠坐下去,那股气息渐渐淡开,就像只是他的错觉。 黎音悄无声息暗中观察那边的许从一,看他坐着,和侴雅间保持有一定的距离,像是躲避什么一般,旋即就低垂下头。 随后便一直维持到那个姿势,到第二天早晨,都似乎没有换过。 夜里黎音手上佩戴的定位器发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这道光代表着一个事实,前来搜救的人员,因该就在这一两天内到达。 黎音没有将这事告诉给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双生哥哥。 天空灰沉沉的,光线暗淡,一团厚重的铅云,占据着整个天空,空气意外变得潮湿起来,似乎随时要下雨的迹象。 于是这天人们就开始着手搭建帐篷,开初没有搭建,是因为不大确定会在这里具体呆多久,现下看来,似乎要有一段时间。 有人找过许从一,问他从侴峯那里了解到关于这个星球的信息,得到的答案是,这个星球全部都被像现在这里一样的密林给覆盖着,因为这个地方可以算是侴峯的地盘,所以攻击力强、威胁性大的生物不多,但要是换到其他地方,侴峯就不怎么确定,毕竟他曾经是树人,没有离开过太远太久。 剩下的人不多,大家该谈的都在之前谈得差不多,因此做事时,大多都沉默着,偶尔交谈一两句。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希望变得愈加渺茫,一个大家不想承认的事实,那就是极有可能,他们会一直呆在这个未知的星球上。 倘若事情真的变成那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许从一和侴雅拿着从飞船里搜集来的绳索,开始将帐篷严实地固定住。 侴峯还是没有返回,侴雅不时抬头看一眼许从一,许从一忙了一会,才感知到异样,他只是抬眸,没有吱声,以眼神询问侴雅有什么事。 侴雅把绳索打了个死结,掌心在衣服蹭了下,将灰尘给蹭掉,她顿时伸手过去,碰了下许从一的脸颊。 “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侴雅关心地问。 额头上一滴薄汗跌了下来,许从一擦拭掉汗,摇头:“没有,我挺好的。” “别强撑着,反正现在时间也不急。”侴雅又道。 “嗯,我有分寸。”许从一情绪不佳,声音听起来气势都没有多少。 他想起昨夜的事,眼帘低下,转过去看那边也同样在固定帐篷的黎声,挺凑巧得,男孩正好也转过来视线偷看他,于是两人的目光就在空中交汇。 各自心里都有隐秘,对视后立刻都撤开了眼睛。 一夜的忐忑不安,在这里达到定点,原来真的不是侴峯在胡说,看黎声的神色,对方不是太会说谎的人,很明显的,他昨天真的在石壁上面,然后看到了他和侴峯。 许从一面色由此变得更白,皮肤下紫色的筋脉青色的血管,似乎都隐隐可见。 一瞬间,许从一周身就有一种像是悲伤到极点的情绪冒了出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侴雅无从得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似乎在那次许从一被藤蔓抓走,到他回来后,就好像有了一点变化,让侴雅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明明人就在身边,她也可以感知到许从一对她的情意,但他隐瞒了什么事,而其中某件,或许是许从一忽然变化的关键点。 多半和侴峯有关,不过对方昨天离开后,到现在还不见影踪。 “救援部队最迟后天早上到。”许久没有出现过的系统这个时候冒出了声来。 “他没有说。”这个他指的黎声,许从一弯下腰,找了极快石头,吊在绳索下端。 系统:“黎声吗?他也不知道。” 许从一好奇了:“黎音竟然没说,为什么?” “不知道。”系统只能查看到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还有当下正在发生的事。 “言情线和耽美线都涨得挺慢,言情线好像还是90?”似乎从那天后,到现在一个点都没有涨过,这个世界意外的,给许从一一种不太好顺利掌控的感觉,不只是女主,尤其是耽美线的攻略目标。 “对,言情线数值90,耽美线还是80。” 许从一看了眼正上方低压下来的厚重铅云,道:“也许该换个环境了。” 系统没再发声。 许从一将心思收回来,专注手上的工作。 出乎大家的意料,直到天色再次暗沉,预期中的大雨都没有掉落下来。帐篷搭了两个,挤一挤分别能住三个人。 但在大家吃过简单的晚饭后,侴峯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侴峯算得上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几乎没有怎么讨论,大家就主動让出了一个帐篷。这就表示有人要继续睡草堆上了。 虽然可以睡三人,不过侴峯冷人脚底发寒的气势摆在那里,没人会想和他同住一个帐篷,估计真的靠得近,怕是一晚上都要睡不好了。 自然的,许从一不睡帐篷,侴雅也就不会,双胞胎和许从一他们关系近一点,也选择继续睡外面。 在收拾地上的残余垃圾时,侴雅忽然捂住鼻子,打了一个重重地喷嚏,这道声音不大,可周围过于空旷,几乎是同一时间,人们都将视线赚到了侴雅那里,侴雅脸颊微微有点发红,在另外一边的许从一快步走上去,和之前侴雅做的一样,不过是将手放在侴雅额头。 随后又放自己额头上,明显侴雅体温比他高不少,不仅如此,侴雅眼眶里似乎泪水在晃動,眸光开始有点滞意。 “你感冒了。”许从一说道,很肯定的语气。 侴雅愣愣地去碰自己的额头,没感觉哪里不对劲,她浅笑着,笑容有点傻:“没有啊,我觉得你脸色才是不好,要生病,也该是你。” 许从一拉着侴雅的手,就往左侧边走,他之前备着有退烧药,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找出来让侴雅吃了。 “等等,我真没生病,好着呢,黎声你看看我,你觉得我生病了吗?”侴雅为了喊黎声,音量都拔高了不少。 忽然被点到明,黎声第一时间看的却不是侴雅,而是拽着她胳膊的许从一,后者目光淡淡的,情绪掩饰得很好。 “看起来……像是。”黎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你眼神不好。”生病让侴雅性格似乎都执拗了不少,她在人群里找黎音,找了一会,没有找到人。 …… pcxy,啊啊啊,想打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0章 这已经很明显了,按照侴雅平日里的性格,怎么都不会这么直接说话。 许从一松开手,转而去揽侴雅的腰,把人带到一边,摁坐在草堆上。 侴雅开始有挣扎,不过力气不比许从一,被强行按下去后,态度忽然一变,变得异常乖巧,嘴巴微微嘟着,神色间带着娇嗔。 “做什么啊?” 翻出退烧药,倒了三片出来,旁边有水瓶,里面的水是从其他地方弄来,煮沸后冷却,才装进去的。 许从一把药片递到侴雅手里,低头温声哄道:“把药吃了。” 侴雅瘪着嘴摇头:“不要。” “听话,药吃了病才会好。”许从一放缓语气。 侴雅嘴巴咬得紧,明显是不准备配合。 许从一抓着水瓶的手略微紧了紧,侴雅不吃,他也不可能真的逼迫她,可是让她这么继续病下去,如果凭借自身的机能,很快就好,倒是没有什么,他担心病情会变得更严重。 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许从一正两难时,忽的,他想起来他的血液同侴峯的一样,有治愈功能,那么是否也有退烧作用。 许从一视线从侴雅那里转到自己兜里,考虑要不要在手指上来一刀,让侴雅喝他的血液。 在他思考这个问题时,手上的药片突然被人一把夺走,就连另一只手里的水瓶也让面前的人给抽去。 侴雅意识有点浑浑噩噩,在一段时间的迷糊后,很快就清醒过来,看到许从一手里的东西,自然知道那是给她准备的,就连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她都记得很清楚,脸上赧然,两腮变得绯红,快速吞服了药片,侴雅又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才停下来。 她眸光闪烁,窘迫万分,有点不敢和许从一对视,几分钟前的自己,那些言行,真的很像耍脾气的小孩子,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忽然就那么任性,真的想立马挖个坑,将脑袋给埋进去,这样男友就看不见她了。 许从一哪里会不知道侴雅这会心中所想,她的情绪都表现在神色间,许从一轻轻抚摸着侴雅的头发,掌心一片顺滑,似乎连心都柔軟了不少。 “刚吃了药,先躺一会。”许从一到一边找来衣服,侴雅会发烧生病,估计是受凉了,许从一于是把他的衣服都找来,盖在侴雅身上。 侴雅低目看着披到身上的外套,反应慢了半拍,一会时间才发问:“我盖了,那一会从一你盖什么?” “你先睡,我到黎声那里去找件外套就行。” 双胞胎搭乘飞船要去的地方,是个温度较低的景区,出门时就两人带了不少衣服,虽然按照尺码来看,许从一都穿不大上,但盖一盖还是可以。 听许从一这么说,侴雅心里安定了一些。 “那我睡了,你困了也早点睡。”侴雅闭眼前对许从一道。 “好。”许从一点头。 侴雅两手都抓着衣服,平躺了下去,许从一又另外找了不少的枯草来,铺陈在地上,躺上去没有往日的硬实,柔軟了很多。 许从一靠坐在侴雅旁边,用身体给她挡着从密林外吹来的山风。 不多时,侴雅那里就传来低低浅浅的呼吸声。 白天忙碌了半天,黎声都没有怎么找到机会和许从一说话,但这样彼此都刻意避开对方,肯定是不太可行的,黎声再三犹豫,最终决定到许从一那里,并不是要询问或者确认什么事,只是不想隔阂就这么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而产生。 黎声站在位置较矮的地方,低声唤道:“从一哥。” 许从一瞳眸晃了一下,无声地回视黎声。 “我那里还有衣服,我去给你拿两件过来。”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过走到这里了,好像就嘴巴里自不自然就道了出来,他语速很快,说了后不等许从一回什么,掉头转身就往他和黎音睡觉的地方走,相隔得不远,不到十米距离,那里有个较大的包,里面装着许多厚实的衣服,甚至连冬天会穿的防寒服都有。 黎声挑了靠里面的一件,抱在怀里,就重新返回许从一那儿。 夜里空气比白天低几度,盖得薄了,体质不太好的,夜里说不定会被冻得睡不着。 接过黎声递上来的防寒服,许从一向他道谢:“黎声,谢谢。” “从一哥你救过我和黎音。”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不需要说谢谢。 许从一笑了一笑。 他这一笑,将两人之间原本僵硬的气息给减缓了不少。 在许从一旁边找了个位置,黎声坐下,曲起膝盖,两手抱着腿,背脊微微弓着。 “现在人不多了,要告诉他们,不久就有援队来吗?”大家情绪都很低落,无精打采,感受不到一点有希望的样子。而他们明明知道很快就会离开,这样瞒着众人,黎声有点担心。 看了下差不多都躺下.身,准备进入睡眠中的人,加上他们四个,总共剩下九个活的人,人数少了近一半。 “你决定吧,但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等救援队来了再说,以免途生枝节。” “也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被许从一的话点醒,黎声打消了念头。 “那个……”黎声转头去看许从一,有点吞吞吐吐。 “嗯?”许从一闭着嘴,发出一道鼻音。 黎声不安地搅弄着自己的手指,给自己打气,他鼓起勇气问:“他会和我们一起走吗?” “谁?”许从一话一出,在黎声小心翼翼的神色间,立刻猜到这个他是谁。 而在黎声问出这个问题后,许从一心中骤然一紧,他发现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真的等到救援部队来,不是侴峯会不会跟他们一块走的问题,而是他自己能不能离开。 或者可以这样说,侴峯会让他离开吗? 答案他不知道,只有当事人侴峯心里有数。 许从一给黎声的回答就是,他不确定。 黎声在问了这话后,其实已经立马就后悔了,好在许从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自然也不会再提。 夜色渐浓,大家都很快进入梦乡,许从一睁着眼,看着帐篷那里,甚至于怀着一种期待,希望侴峯可以出来,但意外的是,直到隔天天亮,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许从一在后面熬不住困意,就睡了过去,第二天猛得惊醒,准备自己过去问。 掀开帐篷帘子,头探进去,结果里面空无一物,更是好像就根本没有躺过人一样。其他人发现许从一在帐篷外愣愣地站着,都先后围过来。 知道侴峯又不告而别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从这天过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看到侴峯的人影,大家开始几天还要问一问,到后面,似乎对方就真的这么凭空消失,一如他来时那样,众人慢慢减少和侴峯有关的话题。 就是许从一似乎也因此,神经放松了不好。 白天的铅云,从某天开始,就一直存在,大家慢慢熟悉,不再多关注。 这天下午,黎音戴在手上的定位器发出红色醒目的光,那个时候他正在人群边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个时候有光,之前的几次都是晚上,所以黎音就没有怎么注意。 红光出现的瞬间,所有人都有看到。 这下是想瞒都瞒不住了,在另外几个人的追问下,黎音把定位器这事和盘托出。 并告诉他们,不出两个小时,救援部队就会赶到,到时候大家就能一块回去。 有人发出质问,问黎音为什么不早点说。 黎音本来就有点小脾气,被人厉声质问,一下子就被惹怒,这些人很奇怪,不但不感激他,反而好像在怪罪他一样,要是没有他,他们说不定会一辈子在这个星球,直到某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死去。 黎音抿着嘴,不肯解释。 “你是不是打算悄悄走?” “太自私了。” “怎么能这样?” 黎音的沉默,激发了人们积累许久的情绪,他们越后声音越大。 旁边黎声看众人情绪好像隐隐快要失控,他一把将黎音拽到了身后护着。 “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因为我们不确定,救援部队会不会真的来,怕说出来,结果是错误的信息,到时候大家会空欢喜一场。”这话是黎声几天前和许从一谈论时,对方告诉他的。 这些人知道自己被瞒着,肯定会有意见。 众人停下了指控,互看了彼此几眼,黎声的这个解释听起来好像很合理。 “是吗?”语气已经有所缓和。 “当然是这样。”黎声肯定地道。 其中两个指责声最大的,在互看了彼此一眼后,选择相信黎声所说的。 既然救援部队要赶来,那么就不用再继续呆在这些,人们开始着手收拾各自的东西。虽是这样说,但真的东西其实也没有太多,只一会时间就收整完了。 许从一和侴雅就更是少了,原本也没打算出去玩几天,那个地方气候适宜,不太冷,也不太热,便带了一些薄的衣服。大家都在自己的行李边,或站或坐,侴雅靠着许从一的手臂,知道马上就能离开,心情很好,脸上都始终带着浅浅的笑。 “真的太好了。”侴雅不无感慨地道。 许从一在侴雅的注目下,跟着点点头:“是啊,很快就能回家了。” “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侴雅视线游移开,看着还是乌云沉沉的天空。 “谁说不是。”许从一附和着侴雅。 “这么多天没有联系家里人,他们一定很担心我们,幸好,幸好你和我都没有事。”侴雅手臂伸过去,握住许从一的手,触手的皮肤泛着凉意。 侴雅愣了一愣,两只手上去,把许从一的手握住。 “95。”忽然在这个时候,系统发出声音,示意许从一言情线数值又涨了。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许从一眼眸微紧,盯着压得越来越近的铅云,云层厚重,仿佛只要站起来,伸出胳膊,或许就能碰触到那些令人心里很不安的乌云。 “侴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担心他吗?”一旦侴峯来了,事情肯定会有变动,系统有这样的猜想。 许从一摇摇头:“他的话,其实还好,是另外的原因。” “是什么?”不是侴峯的话,那会是什么?系统显得很好奇。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应该等不了多久了。” 在许从一话落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突然,周遭狂风大作,烈风将固定好的帐篷都给吹得眼看着就要飞起来。狂风呼啸,犹如一只滔天巨兽在发出巨吼,不待吼声停歇,天空一道惊雷轰隆隆响起来,同时还夹裹着一道将整个天穹都照得透亮的闪电。 一时间,所有的地方,连密林里暗灰的深处,都被这道突如其拉力的闪亮给照得清清楚楚。 人们被震耳欲聋的声响给惊得当即就站了起来。 惊雷一道过去,空气中残留着余响,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第二道轰隆巨雷又从天空打下来,这道响雷是数道雷的集合体,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像是要将这个世界每个生物都给唤醒一般,整整响了数秒钟,到人们受不住,用手捂着耳朵,方才停歇。 闪电跟着接踵而至,在雷声未完全停歇之前,就从高高的天穹下一路夹着四溅的火花,噼里啪啦地打下来,电尾蔓延得很长,到远处一棵最大的树木上,那棵巨树被闪电给缠上,随即就在众人的视线中,被劈成了两段,高大的树木左边那段轰然坍塌,另外一边则从中间燃起了刺目的火光。 “快,快离开树干,往空地里走。”许从一在惊雷停止后,立马就高声喊道。 被雷声震惊到的人,纷纷反应过来,慌张混乱地就往还在燃烧的火堆处跑,那里位置相对最空旷。一时间众人都面露惊恐。 轰,雷声接二连三,在人们头顶上的铅云颜色最深,但这个时候人们没法注意到这点,闪电随时都有可能劈到树干上,他们当下心中就一个念头,得赶快躲避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 侴雅被许从一一臂拉着就快速地跑在人群前面,到了火堆边,两人停下,侴雅一直以来都很怕打雷,这次的雷,可以说是到目前为止,她遇见过得最响的惊雷了。 侴雅被震得这会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她的声音更是明显在哆嗦个不停。 “从一,我、我好害怕。”几乎每道闪电都拉得很长,第一道闪电劈倒了一棵树,紧跟着而来的第二道闪电,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就劈裂了两棵,火焰从树枝断裂的地方燃烧起来。 而且距离,离他们近了不少。 第三道闪电在他们后面亮起,好几棵树木倒塌,火光冲天,空气中都全是死亡的可怕气息。 黎声和黎音站在一块,背靠着背,意识到闪电似乎将他们给包围在了里面,黎音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们、不、不能呆在这里,闪电在朝我们靠近,不能在这里。” 其他人也知道是这样,可是该往哪里逃,没谁能预知到闪电接下来会落在哪里,假如一个运气不好,正好落在他们身上怎么办,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可以离开的希望,如果就这么死了,谁都不甘心。 没有人愿意动,都抱着一点侥幸心理。 雷声持续劈裂沉静的密林,在又一道可怕的惊雷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黄豆般大小,砸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有河堤崩溃了一般,倾盆的大雨极速坠落,落到人们身上,竟是令人打得人皮肤生痛。 侴雅被雨水打得发出低低的痛声,许从一急忙脫下自己外套,披在侴雅头上。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有人在磅礴大雨中发出咒骂声。 没有人附和他,大家都忙着把外套脫下来,罩头顶上,一些没有穿外套的,只好举起双手,放在头上,遮挡一点雨水。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大雨丝毫不停歇地往密林中落,树枝被肆虐的狂风吹断,树木东倒西歪,树叶在风中乱飞,飞向众人所在的地方,将大家的视线都给遮掩了不少。 雨水不多时就聚集起来,地上开始有水流疯狂的往低矮处狂奔,越来越多的雨水坠落,水流成河,往一个坑里汇集,那个坑里的水,以肉眼可见的距离在增长,几分钟时间,就成了一汪池水。 水滴打在水面上,溅出许多白色的水花,不过这里暂时没有人去欣赏这一幕,火堆已经在大雨中被完全熄灭,大家自发地向更中间的地方聚,很快就靠在了一块。 雷声暂时停了下来,不过闪电依旧。狂风缓了不少,树叶不再四处分散,但雨势看起来,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 侴雅紧紧抓着许从一的手臂,从最开始那会,就没有一点放松,她指骨曲折,用力到发白,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水洼方向,看着那里的水积地越来越多。 水滴持续不断地打着许从一身体,头顶都慢慢有明显的痛感,他不时拿手去擦拭脸上的水,让视线更清楚一点。 只是很快雨水就下来,再次模糊他的视线,不得已之下,只能暂时垂着头。 其他人的情况比许从一好不了多少,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悉数湿透,看起来狼狈不堪。 闪电又落在左边和右边,这下看来,是真的将许从一他们困在了空地上。身后面斜坡上有聚集成小河的水不断往下方淌。 水洼里的水积到了和周围的地面持平。 轰,一道暗响,大家目光都顿时发直,原本是水坑的地方,这会出现一个大的深坑,地面被雨水浸泡軟化,直接坍塌了下去。 坑洞离他们七八米距离,所有众人看得很清楚,那个洞应该非常深,外面的水坠落下去,好一会都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 人们开始站不住了,担心说不定自己站的地方也有那样的坑洞,大家开始做鸟兽状散开。 黎音也准备跟着跑开,黎声拉住他手,这个时候哪里都不安全。黎音哪里会听黎声的话,甩开手臂,就往帐篷的方向跑。 黎声看了许从一他们一眼,就血缘关系这一点而言,黎音就比许从一他们重要,别无选择,黎声快速往黎音跑开的方向追。 原本站在一起的人都跑了,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许从一半搂着侴雅,带她往一边走,侴雅全身上下都在哆嗦个不停,努力跟上许从一的步伐。 到了旁边,离得那个深坑远了,两人停下来,双胞胎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借着坍塌的帐篷,临时躲雨。 至于其他的五个人,跑得很快,转眼就没了人影。 似乎一分钟都还没有过去,淅沥沥的大雨中传来一道凄厉的喊声,那道声音听得人头皮都发麻,侴雅惊得打了个寒蝉,她和许从一都当即回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 望到的是一片东倒西歪的树木,密集的雨帘把视线都给阻断,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0章_223 “是不是出事了?”侴雅抖着声害怕地问。 “那个人被闪电给劈成了一具焦炭。”系统偷偷地冒出头来说。 许从一听在耳朵里,先回答侴雅。 “应该不是,也许是脚底踩滑,摔倒了而已。” “但是,他叫那么大声……”怎么都不像是跌倒的,侴雅扩大着瞳孔,惊惧不已。 许从一搭着侴雅的手,让她不要想太多:“等一会雨停,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侴雅盯着面前淅沥沥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雨,咬了咬下嘴唇,然后点头嗯了一声。 雨势依旧没有丝毫变小的迹象,倒是闪电忽然就彻底消失。 没有闪电,许从一顿时缓和了一口气。 地面上水流开始增多,数道水流往低矮的深坑方向走,而不管有多少水注进去,深坑都没有被填满。 许从一紧搂着怀里的人,看向远处的斜坡下。 “快到了。”系统再次提醒。 许从一在侴雅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弯了下唇角,那抹笑没有丝毫暖意,有的只是对即将要发生的事的期待兴奋。 ……… 啦啦啦,还有六章结束,本来想尽快的,但总是刹不住,下个世界,让攻和从一互飚演技,啦啦啦,具体怎么发展,请往下看,飞飞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1章 原本这样的下雨天,天空还有闪电,侴峯是不会出来的,只是他注意到闪电最集中的地方,似乎像是许从一所在的方位,树木们在闪电中,都发出无声的喊叫声,其中一些向侴峯传递消息,说许从一他们被困在了山坡上,其中有混乱跑开的人,直接被一道道闪电给劈成了焦黑的碳人。 侴峯无法再这样继续安稳等待下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许从一在这座密林里出事。 因此哪怕自己这会身体还在异变进化过程中,他仍旧选择从洞窟里走出去,大雨倾泻到身上,拍打着皮肤,侴峯一步出洞窟,一道刺目的闪电,就从天穹顶端射下来,直接劈在侴峯的身边,旁边一棵树木无从躲闪,被强烈的闪电给打给正着,强大的电流在地下窜动,侴峯虽然现在是人形,不过本质还是树木,在闪电下,他全身都带着电,越往密林走,手脚越发有僵麻感,甚至于手臂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侴峯放慢了一点速度,低头往手腕上看,视线里当即跃进一片深褐色干裂粗糙的树皮,他的手臂在磅礴大雨中,开始有恢复原形的迹象。 侴峯紧了紧拳头,接下来将速度加快,他直接跳跃到树木顶端,在高耸的枝桠中跳跃,而当他一开始跳跃时,闪电就追了过来,几乎是他每落脚一棵树木,转脚离开,那棵数目便会被追击过来的闪电给劈得燃着明艳的火苗。 在平静地日子里,侴峯的确是这座密林的最强者,但世界就是公平的,没有那种绝对强悍的存在,不管有多强悍,都会在某些方面,有他的弱点。侴峯的弱点这个时候,就彻底暴露了出来。 他意识到闪电在追赶他,未曾做任何的停留,只是一味往前奔跑。 许从一紧拥着侴雅,在淅沥沥的大雨中等待着雨停歇,等了有一段时间,砸在树叶的雨滴,还是发出噼里啪啦令人心悸的声音。 大雨看起来一丁点停歇的迹象都没有,许从一心里渐渐地有点着急了。 朝着坍塌的帐篷地方看,看到了在那里避雨的双胞胎,许从一仔细观察了一下,还有一个位置可以暂时容身,他扶着侴雅,就往那里走。 “到那边去。”雨声很大,险些将许从一的声音都给遮掩了。 不过好在侴雅还是听清楚了,她不跌地点头。 两人弓着背,就快步往帐篷处赶。 眼前忽然劈下来一道光,将许从一和侴雅都给骇得呆在原地,那道闪电将地面上的数片枯叶都给瞬间烧得灰黑。 侴雅怔怔地转过头,去看旁边拉住她胳膊的许从一,许从一显然和她状况差不多,都被这忽然而来的一幕给震住了。 “……现在怎么办?”没办法过去,只能就这么呆在原地?可若是闪电刚好劈到他们所站的位置,要怎么办,侴雅害怕地想哭出来了。 因为和侴峯深度结合过,在对方出现在附近的时候,许从一就提前感知到了他的气息,他知道对方在朝着这边靠近,没有太多的缘由,或者因为对方的存在,就代表着强大,许从一惊惧的面孔缓和了不少,他抓紧侴雅。 “不会的,闪电不会打到我们的。”似乎其他安慰的话,都没有力度,而这个,其实也差不多。许从一目光盯着密林的某个方向。 侴雅知道自己这样的问题,问出来,不可能得到答案,她闭上了嘴,然后将身体更紧的靠向许从一。 高空一个黑影在极速奔驰飞跃,到处都是密集的雨线,侴雅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她快速揉了把眼睛,再仰头去看时,那么析长的身影离得他们越来越近,等到黑影落脚在正对面一棵高大的树木上,侴雅瞬间都就得以看清,那不是她的幻觉,的确有人来了,是那个消失了几天的男子。 男子在高处飞身一跃,下一秒就堪堪落在许从一他们十米开外,也是同时,一道跟在侴峯身后的闪电接踵而至。 许从一和侴雅一目睹到闪电笔直地冲向侴峯,就准备呼喊他赶快离开,然而他们的声音还没有彻底冲破喉咙,侴峯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当即就往右边一躲闪。 闪电径直落在侴峯刚才落地的地方,地面的枯枝落叶被闪电给打中,火花当即蹿起来。 离夜晚来临还有三四个小时,整个天穹,在铅云的笼罩下,乌压压的一片,雨帘密布山林,视线受到很大的阻碍。 闪电劈了个空,跟着就停歇下来,没有再继续,至于其他地方的闪电,还在一道接着一道。 啊!山林远处又一道凄厉的喊叫,冲破雨帘,传递到了许从一他们耳朵里。 这次许从一无法再用对方或许是不慎摔倒的理由来解释了,不管是侴雅还是许从一,心里都已经有一个结论。 “是不是因为他在跑,所以闪电才……”侴雅觉得这个念头很荒诞不羁,可是刚才侴峯过来时,就是这种状况,若不是他反应敏捷,很有可能,现在的他已经被闪电烧成了一具焦尸。 许从一想摇头的,不过事实太过明显,若是摇头,反而显得突兀。 不过他也没有点头。 沉默在某种意义上,是变向的默认,侴雅得到了回答,望向了站在坡段下方的侴峯。 对方所在的地方,正好离那个巨大的凹坑不远,仅三四米位置,估计他还没有发现,所以侴雅决定立刻提醒他。 “……小心点,你背后有个深坑,别再往后走。” 侴峯在落地后,视线就一直停滞在许从一那里,他于无声中,朝许从一伸出了胳膊。 出口关切的话被无视了个彻底,侴雅面上当即有点赧然,她自己讪笑了一下。 紧跟着,对面的男人就向她男友伸出胳膊,侴雅觉得很难理解,她下意识就去看侴峯的眼睛,那双深色的瞳孔盯着许从一一眨不眨,仿佛要是许从一不过去,他就不会放下手一般。 他让许从一过去,要做什么? 在这个密林里,随意奔跑,会成为闪电的目标,一个不慎就会被劈中,命丧当场,侴雅紧抓许从一胳膊不放,她不会让许从一过去的。 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面前的那个人,要将许从一抢走一般。 侴雅在身边,许从一绝对不可能抛开她,到侴峯那里,他两腿站得笔直,丝毫没有要过去的打算。 雨水继续在地上蜿蜒,流往下方的深坑中。 侴峯遥遥举起的手臂,开始是背面变成了嶙峋斑驳的树皮,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连手指,掌心,都有变化的迹象。 许从一和侴雅都看到了这个状况,他们彼此对望一眼,看到了对方眸底的疑惑及费解。 “跟我回山洞,那里更安全。”侴峯说了见面以后的第一句话。 许从一没有思考,直接摇头拒绝。 “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侴峯视线总算游移到被许从一圈在怀里的侴雅面上。 那句为什么被侴雅先一步问出来,许从一瞳孔当即就缩了缩。 侴峯原本想说点什么话,不过在目及到许从一疏离排斥的眸光后,旋即决定还是用行动来,向侴雅解释,为什么她不能和许从一在一起。 侴峯举在空中的右手,当即就变化成了一条藤蔓,藤蔓速度极快,眨眼的时间冲到两人面前,卷住许从一的腰,就将他拉拽了过去。 这不仅出乎侴雅的预料,同样也是许从一没有想到的,因为之前他们都相安无事,侴峯虽然总是用占有欲强烈的视线盯着他,可是并没有这样直接行动,基本都是在晚上,才会有所动作。 现在对方这样用藤蔓将他拽过去,许从一第一时间想到侴雅,在被拖到侴峯身边时,还没完全站稳,便扭头去看侴雅,这会侴雅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惊得瞪圆了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侴雅哆嗦着唇,声音也明显发抖:“从一。” 侴雅喊了一声,她提脚就准备冲过去,面前灰暗的空间,忽然被一道劈过来的闪电照得透亮,闪电就在咫尺之间,差那么一点就落在侴雅身上,侴雅挥起的手臂,指尖带着一点僵麻感,空气中的雨水仿佛都夹裹了电流一般。 侴雅身体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不要过来。”见侴雅险些被闪电给劈中,许从一立刻就大声喊道。 “……”侴雅张着嘴巴,像是想说点什么,然而身体抖得太厉害,她嘴巴开开合合,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许从一向侴雅摇头:“站在那里别动,我很好,不会有事。” “可是……”侴雅害怕地哭了出来,嗓音里全是哭腔,脸上雨水泪水混合在一起。 “很快就结束,我向你保证,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侴雅满脸悲伤,许从一这会心情同样受到感染,心里不好受。 侴雅身体在大雨中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那边侴峯看到两人隔了段距离,却好似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是身前这个人,他的眼睛里,他从来都没有长时间的驻足过。 一把抓着许从一肩膀,侴峯将他身体扳了过去,藤蔓卷住许从一的手腕,勒得很紧,一会时间,许从一腕骨处就一片发红。 “我不会跟你走,更不会和你在一起。”许从一猩红着眼,发狠地从齿缝里挤出这么一段话。 侴峯眉宇间渐次蹙紧,他眸光锐利深沉,盯着许从一,许从一毫无退缩地回视侴峯,侴雅就在上边看着,他仿佛间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被侴峯带走,或许再没有机会见到侴雅了,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因为她?”侴峯向许从一身后方斜了一眼,随后接着冷沉着音道,“那我杀了她,你就会听话了,对吗?” “你敢。”许从一面容一厉,低怒道。 侴峯嘴角无意义地扯了一下,阴婺的笑容转瞬消失:“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圈着许从一右手的藤蔓嗖地撤离开,在许从一的视线里,极速蹿向侴雅。 藤蔓尖端凌冽如刃,在磅礴大雨中,都闪烁寒光,许从一心脏猛地一抽,想也没多想,就伸出手抓住了还在游动的藤蔓,藤蔓表面都覆盖着各种坚实突起的鳞片,加之窜行的速度很快,许从一掌心抓上去的当即,就一阵火辣辣的痛。 一只手拽不停,许从一两只手都拉住藤蔓。 藤蔓冲到侴雅眼睛前,侴雅整个人僵硬,眼睛发直地看着几厘米外的锋利蔓条。 鲜血跌落到枯叶上,又被从上方流淌下来的水流给卷走,藤蔓陡然停了下来。 许从一面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散,他仰望着坡段上方身体一动不动完全僵直的侴雅,怔忪了一会,然后像是立马想通什么一样,缓慢拧过头。 站在他后面的男人眸光平静无波,似乎哪怕下一刻就夺走侴雅的性命,他脸上的神情都不会有多大变化。 许从一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怔怔地松开手,掌心磨破,鲜血嘀嗒嘀嗒,被更大的雨声倾盖,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那些猩红的伤口,便开始有愈合的迹象,疼痛感随之降低。 “好,我跟你走。”像是完全放弃,认命了般,许从一垂着眼帘,低声呢喃。 雨声噼里啪啦,掩盖了他的声音,侴峯没有听见,不过从许从一这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大概能猜测出他在说什么。 侴峯将藤蔓收了回来,到这会,他的整个右臂,从肩膀到指尖,都全部异变成了树枝,外面罩着衣服,左边的手相对还好,但也有一半的皮肤和其他地方不同。 就是他的脖子上,都有明显的变化。 转过身,侴峯往坡道下走,旁边水流疾速,其他地方路不太好走,现在以他身体状况,已经跃不上树冠了。 侴峯没有用藤蔓束缚着许从一,他相信对方应该认清了事实,不会在有反抗。 的确,许从一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抽身离开前朝高处目光凝视他们这边的侴雅摇了摇头,随后跟上了走在前方的侴峯。 两人一前一后,准备从深坑旁边绕过去,湍急的水流在一两米开外,许从一小心翼翼在湿滑、凹凸不平的山地中走着,他们离深坑越来越近,坑洞直径约莫三四米,周围光线暗淡,里面就更显得漆黑,似乎亮光都透不进去,如同宇宙黑洞般能吞噬一切的存在般。 许从一手臂垂落在身侧,偶然间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他眸光剧烈的闪烁了一下。无声掀起眼帘,不掩饰眼底的憎恨。 瓢泼的雨声似乎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除了这个声音外,其他所有都被雨声所吞没,不存在一样。 许从一直直盯着侴峯挺拔的后背,慢慢的,他好像发现一点异常,侴峯行走的速度慢了起来,比刚才慢了不少,转眼两人间距离缩短到了不到两米。 视线无声游移到侴峯变成斑驳树干的手臂,许从一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大雨,闪电,电流,树木,火焰……诸多的关键词从许从一脑海里一一滤过,他眸色一沉,随即就加快步伐,快速追到了侴峯身旁。 身边有人靠近,来的是谁,不需要去确认。侴峯转过头,冷淡瞧了许从一一眼,拧回头,准备继续走。 突然,左臂被人拽住。 擦破的掌心伤口全部愈合,疼痛感好似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上面的鲜血,也被雨水冲洗得干净,许从一握着侴峯的手腕,男人身体的温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冷,之前还只是冷,现在可以说是冰了,仿佛一块寒冰,冻得人手掌都绷紧。 “你是不是……不喜欢闪电?”许从一并没有直接问出心里的那个想法,而是折中了一下。 果不其然,侴峯面色变了一变,虽然很快就恢复平静,许从一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个变化。 “有事?”侴峯没有直接回答许从一的问题。 此时他们所站的位置就在漆黑幽邃的深坑旁边,不到两米的距离,且深坑周围都被雨水冲刷成了倾斜向下的斜坡,似乎只要一不小心,或许就会掉落下去。 许从一另一只手在身侧,手背朝前,手心朝后,手指间握着刚才暗里从兜里抽出来的短刃。 侴雅在许从一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身体全身力量都光速游走,她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手指痉挛,环着自己双腿,头埋在膝盖上,滚烫的泪水满目脸庞。因此没能看见这会许从一和侴峯意外停下了。 许从一眼睛直视着侴峯,四周的树木在持续不断的大雨和闪电中,意识溃散,没法将看到的告知给侴峯,所有侴峯无从得知,许从一当下的打算。 勾唇对着侴峯微微一笑,跟着许从一又往前踏了一步,将他和侴峯间的距离拉得很近,他握着侴峯腕部的手,从袖口一路缓慢往上,带着一种未明的深意,到侴峯的肩膀处,接着就停住。 当然,这还没有完,许从一甚至倾身上去,他看到了侴峯瞳孔里自己渐渐靠近的身影,指骨收得更紧。 那模样,像是要亲上侴峯,侴峯心里虽然好奇,许从一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做,可这正好是他想要的,所以没有阻止,地面下无处不在窜行的电流,同样的令身为树人的侴峯,思考力迟钝了不少。 因而当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时,他表情里是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许从一笑容里消失了温度。 “谁也别想拆散我和侴雅,即便是你,都不可以。”许从一两只手同时用力,将短刃完全没入进侴峯胸口里,随后使劲一推,在侴峯反应过来前,将侴峯给径直推到了深坑中,巨大的水流冲刷而来,转眼就淹没住侴峯笔直坠落的身躯。 短刀随着侴峯一同消失。 许从一在深坑边缘直身站立,这可以算是他第一次杀人,胸腔里那颗心中砰砰砰急促跳动,在嗓子口,随时要蹦出来。 许从一两腿一軟,就跌跪在了地上。 雨滴打在许从一佝偻下去的背脊上,他两手指骨弯曲,紧紧扣着地面,亲手杀一个人,给他照成了一定的影响,他膝跪着,痛空扩大充血,血丝弥漫,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中杀人中缓和出来,摇晃着身躯站起来,许从一抓着周围的树干,一步步朝斜上方的侴雅靠近。 侴雅蹲坐在地上,整个人卷缩成一团。精神这会已然恍惚。 等到许从一走过来,蹲下.身,按着她肩膀将她身体推起来时,侴雅面色还严重失神着。 “小雅,没事了,我回来了。”许从一抚着侴雅淌着雨水的脸颊。 侴雅眼帘眨了一眨,眼里泪水朦胧,没有给许从一任何反应。 许从一不催促,就那么陪着侴雅,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声渐缓,甚至有停歇的迹象,天空中低沉的铅云慢慢朝着远处退散,光亮回到这座密林。 蹲得太久,两脚都发麻,失去知觉一般,许从一微动了一下,立刻就传来一阵针扎的刺痛,他咬了咬牙,把痛感压下去,僵住身体,等了几分钟,刺痛感小退一点,他两手扶着侴雅肩膀,将她给扶了起来。 侴雅呆呆的由着许从一搀她起身,雨势同来时一样,停止的也相当快,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只有一点朦朦细雨了。 许从一和侴雅继续往帐篷方向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为了避免后续感冒发烧,最先要做的,就是立刻换一身干的衣服。 闪电这时候也不见了影踪,他们行走的速度很快,一会就走到帐篷边,之前躲在旁边的双胞胎已经翻找出来干净的衣服,只是看许从一和侴雅的状况,没有立刻前去打扰。 等到人一靠近,黎声就把臂腕里拿着的衣服递了上去。 “这两套衣服应该合适,从一哥你和小雅姐试试。”黎声嗓音低低的,脸色不怎么好。一边黎音主动跑到帐篷边,经过这次时间,黎音仿佛瞬间就成熟了许多,起码不会随便就表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黎音将帐篷坍塌的那一角给提拉起来,黎声给了衣服后,随即就过去帮忙。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是让侴雅到后面换,毕竟这里不只有她的男友许从一。 许从一拿着两套衣服,半搂着侴雅绕到了帐篷后方。 等到视野里不再有其他人,一阵冷风忽然刮过来,侴雅身体就打了个寒颤,眼眸慢慢恢复清明,她扭过头,看着出现在身边的许从一,呆了几秒钟,随后就猛扑了上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2章 帐篷后方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哽咽抽泣声,黎声和黎音互看一眼,随即从帐篷前离开,到旁边的地方,找寻雨伞,细雨霏霏,虽然换了一身干的衣服,不过假如不找点什么东西做遮挡,怕也是支撑不了多久。 黎声和黎音分开往不同的两边走,那边黎声步伐要快不少,到了一个地方,就立刻弯腰,开始翻找东西。 黎音要去的点远一些,他走得不快,偶尔扬起头往一望无垠的天穹看两眼,灰黑的铅云从天际舞台上退开,整个天空一平如洗,干净的,好似一丝杂质都没有。 空荡荡的天空,没有他正在等待的某个对象。 心底略叹息了一声,黎音将思绪收拢回来,同左边的黎声一样,着手翻找可以挡雨的工具。 一两分钟过去,黎音将周遭眼睛能看见的物件都翻了个底朝天,意外的没有找到雨伞。算得上是淋了几个小时的雨,这会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头有点迷糊,背脊打得不太直,找不到雨伞,黎音当即转身,准备告知黎声一声,忽的,在他转扭头的瞬间,有醒目的红光开始急促闪烁,红光来自手腕上的定位器,之前都是闪两三下,跟着就立马停止,但这次不是,红光一直剧烈闪烁。甚至光线好像变得更灼目,一束红光窜出定位器,直接冲上了天穹。 黎音跟着绯红的光束朝天空眺望,视野中出现一个很小很小的黑点。 担心是自己的幻觉,黎音抬起手就猛力揉了揉眼睛,拿开手,那个黑点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意外由一个极为细小的点,变得有黑豆大小。 黑豆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在黎音的注目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黑豆仿佛是追寻着红光而来,黎音直身站立着,灰白的脸上顿时露出狂喜的神色来。 黎声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救援队来了,是在找到两把雨伞,准备换到其他地方继续找时,抬起身,余光往黎音那里一瞥,发现他仰望着天空,在看着什么。 随后才发现,那个朝他们驶来的救援飞船。 飞船相比起黎声他们之前乘坐的那辆,可以说有很大区别,体型虽然一样,但外在截然不同,漆黑的钢金属外壳,悄无声息,仿佛盘旋空中的凶兽一般,给人一种极冷的冰寒感。 飞船通过定位器反馈的坐标,穿越虫洞,来到了这个没有在联邦地图上登记过的未知星球,在跳跃到星球后,几乎没有怎么费力,就捕捉到了这个方向发散出去的信号,没有多做停留,收到信号的当即,就调头赶了过来。 密林中的黎音,担心飞船上的人看不到他,附近都是茂密的高大树木,他于是快走了起来,步伐越来越快,奔跑,最后狂奔。 跑了有一定距离,到一块空地上,这块空地之前不空,闪电劈断了周围的数棵树木,造成中间一段空地。 见到救援部队的喜悦,压过了黎音心底对闪电和惊雷的恐惧,他甚至爬到了一棵从中间断裂的树干上,然后举起双臂,冲着飞船方向大喊。 “这边,我们在这边,快停下。” 黎音的声音不算小,密林里声音传播得快,在帐篷后的许从一和侴雅都有听到,许从一背对着侴雅,侴雅脫了身上湿漉漉的衣物,正准备换上,乍然间听闻声音动作滞了一滞,随后就加快速度。 以很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侴雅走到早一步就换了干净衣服的许从一身边,牵起他手,这会的侴雅已经从惊惧和恐慌中走了出来。 她没有去过问侴峯去了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那个人从她手里抢走许从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对这个或许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没有了期盼,真正的家人是不会做这样背德的事的。 侴雅决定要忘记他,就当从来没有见过面。 许从一和侴雅手牵着手,走出帐篷,一出去,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外面等着。 飞船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从高处缓慢落了下来,径直落在空地中央,将下方那些倾斜没有完全倒下的树干给沉沉压进了被雨水浸泡得松软的泥土中。 侧边的一扇舱门打开,有两名穿着雇佣兵服饰的男子走了下来,黎音在飞船落下来时,从最中间地段避到了一边,等飞船落下,似乎心里才生出一点警惕,到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他顿时不再有任何顾虑,拔腿就奔了过去。 他扑进左边那个年龄较长的男人怀里,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秦叔。” 被唤作秦叔的男人面露和煦的笑容,抬起手臂,粗粝的大掌就盖在黎音的后脑上,用力揉了一把他润湿的头发。 这里刚下过雨,周围的所有景物都在宣告着这条信息,秦叔就没有过问这点了。 “好了,现在没事了。你哥……黎声呢?”秦叔话顿了一下,犀利的眸光快速扫过四周,意外的,没有看到黎音的双生哥哥。 秦叔面上神色凝重了两分,毕竟是很亲近的人,秦叔身上有什么变化,黎音大概能感知到一些,看秦叔表情不佳,立刻解释。 “哥在后面,我看到飞船就先过来了,我去叫他来。”黎音说着就要跑,秦叔一把拽住他胳膊,稍用了点力,就把身形比他瘦一半的黎音给提拉到了身后。 “你呆在这里,我去。”秦叔给旁边的人打了个眼色,示意那人照看好黎音。 黎音想跟过去,结果被人抓着胳膊,对方用的力道不大,但足够黎音无法挣脱开。 黎声比秦叔先一步发现对方,也相当惊奇,没想到家里会派他来,秦叔受雇于他们黎家,有十多年,在他和黎音出生起前就为他家做事了,在别人面前,他始终都冷肃着一张脸,仅有在他和黎音还有他们父母面前,神态完全不同。 外面那些人给秦叔一个绞刑师的称号,黎声不同意这个,秦叔明明那么温柔。 在穿过一排茂密的树木后,秦叔发现了黎声,算是同时,看到了跟在一旁的许从一他们。 秦叔知道许从一和侴雅,到不是之前有见过面,而是在来这个未知星球前,就从旅游公司那里得到一分关于飞船上所有人员的详细信息。 这两个人身份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飞船内里空间很空旷,多加这两个人,倒是不算事。 “秦叔!”黎声呼喊的声音比刚才黎音的还要大一些,不过他没有同黎音那样,看到秦叔的第一时间就冲过去抱住人,比起黎音来说,黎声作为哥哥,已经基本不会在长辈面前撒娇了。 秦叔冷硬的面孔有了一丝松动,他面容瞬间柔暖了一分。 秦叔停下脚步,等着黎声还有许从一他们走过来。 “秦叔,给你添麻烦了。”黎声站定脚,立马就低垂下头,即自责又后悔,这次旅游是黎音提出来的,他完全可以拒绝,但最后不仅保持沉默,还跟着来了。假如他事先告知一下父母,肯定会被阻止,也就不会到这个可怕的星球,遇到这些大概会铭记一生的记忆。 “傻小子,这算什么麻烦。说起来,因为你们,这个星球不久之后,就会被联邦占据。看起来挺好,适合人类居住。” 秦叔随意梭巡了一番,四周绿树盎然,入目都是一片翠绿的树林。 “这里……”黎声忽然想到之前看到过的一个绿色的东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秦叔。 “怎么?”黎声的声音不高,秦叔没听太清楚。 还是先回去好了,他不想再继续呆在这个地方,黎声摇头道:“不,没什么。” “哦,秦叔,这是我在飞船认识的从一哥,还有他女友,小雅姐。”黎声在和秦叔说了几句话后,意识到该将许从一他们介绍一下。 “你们好,谢谢你们帮忙照顾黎声和黎音。”两人年龄都在二十多,比双胞胎大不少,不管事实如何,双胞胎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仅凭自己是决计不大可能,秦叔的谢意很诚挚,并不敷衍。 “不用谢,都是互帮互助。”许从一不失礼貌地回。 秦叔视线快速打量了许从一一番,似乎从这人身上感受一点不同与旁边两人的气息。 “好了,跟我上飞船。”秦叔压下心底那一点异样,声音立即冽了几分。 黎声转头对许从一说:“从一哥,我们走。” “嗯。”许从一点头应承。 四人间隔得不远,朝向停靠在地面的飞船走去。 细雨完全停歇,周遭寂静的只有彼此踩踏在湿地上的声音。 嗒嗒嗒,嗒嗒嗒。 还有六七米距离,就要到打开的舱门前,忽的,耳边传来熟悉的窸窣声响,许从一身体下意识颤了一下,握着他手的侴雅感知到他在颤抖,低声好奇问。 “冷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只见许从一这会已经拧过头,瞳孔微微扩大,看着右侧方密林的深处。 两人算是走在中间,前方一米远的是黎声,后面则紧跟着被黎声叫做秦叔的男人。 他们乍然一停,后方的秦叔长腿,两三步就靠了上前。 似乎挺疑惑,为什么会忽然驻足,秦炎正准备开口,催促两人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于是也顺着许从一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前一秒视野中一片空寂,出了密布的树木外,什么都没有,然而后一秒,就瞧到有无数暗色的东西从密林蹿了出来。 那些东西行进的速度尤为的快,仿佛丛林猛兽一般,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由极小的黑点,变得清晰可辨。 数不清的灰褐色藤蔓从地底、空中激射过来,携着强悍无可匹敌的力量。 它们的目标不是其他什么,就是忽然停下来的许从一他们。 藤蔓从面前的密林中密密麻麻冲上来,顶端锋利如刃,在冷光下反射出白炽的光芒。 许从一和侴雅,还有黎声当即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在巨大的危险中,因为过于恐惧,竟是被骇得动都好像不能动弹。 倒是秦炎先一步从这个可怕的景象中缓过神,他一个箭步就冲到黎声那里,拽着他胳膊,就朝飞船停靠的方向跑,第一时间,心里想到的自然是黎声,不会是许从一他们。 黎声被秦炎拉得完全跟不上。 许从一看到秦炎和黎声狂奔的背影,也拉着侴雅的手,追了上去。 “快,离开这里。”秦炎扯着嗓子对飞船驾驶员大吼。 驾驶员从脸颊旁边的舷窗看到了秦炎他们后方追着的那些游动速度超快的藤蔓,操纵着控制仪,飞船推进器发出轰鸣的声音,船身缓慢朝空中上升。 离得有一点距离,飞船升了一米多距离,秦炎他们还没有赶到。 “快点啊。”门口站着的男子一手扒拉着舱门,一手往秦炎和黎声他们所在的方向举。 藤蔓紧紧追在后面,在地上的藤蔓,蛇一样极速蜿蜒前行。 黎声跑着跑着,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径直摔倒地上,这一倒地,就拖慢了秦炎的速度,甚至于让后面的许从一和侴雅,都从他们身边擦过,反而赶超到前面去。 先黎声一步来到飞船边,黎音同样在门口等着,看到许从一一到,就扑了过去。 “拉一把。”许从一猛地刹住脚,侧过身,两手搁在侴雅腰间,就将她努力往上拖举。 男子和黎音分别抓着侴雅的一只胳膊,两人合力,没废太多力气,把侴雅拉拽了上去。 “从一哥,你也快上来。” 秦炎将地上意外扭伤脚的厉黎声给扶了起来,捞起黎声一胳膊架自己肩膀上,开始继续快走。 许从一本来伸出手,要够到黎音了,下一刻,他忽然就放下了手,转而调头回去,帮着秦炎搀扶黎音。 这里刚下过雨,地面随处可见一些坑坑洼洼,秦炎和扭伤的黎声运气不太好,走两步脚就陷进一个泥坑里,硬生生将速度给弄慢了。 奔跑过去,许从一驾着黎声另一条胳膊,他瞥了眼后面蹿过来的藤蔓,已经近在咫尺。 空中悬空的藤蔓速度仿佛要慢一点,有一根明明已经碰到许从一身体了,立马就自动往后面退,大概在忌惮着什么。 许从一忙着扶黎声逃跑,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这个。 很快,他们三人来到飞船下,这个时候飞船已经升得较高。 许从一和秦炎二人合力,才将黎声给托举起来,由在上面的人接住拉上去。 地面上的藤蔓这个时候游了上来,有两根径直缠住秦炎的脚踝,秦炎低目盯着藤蔓,手快速自腰间拔出了一把枪,对着藤蔓就砰砰开了响亮的两枪。 被射中的蔓条身上转瞬出现一个细小的空洞,秦炎挡在许从一面前,背对着他道:“你先上去。” 已经在飞船里的双生子都在呼喊许从一的名字,他们放了一个绳梯下来,许从一犹豫了半秒钟,不和秦炎客气,男人一身凌冽气息,两枪过后,从兜里掏出个□□,解开盖子,就扔到了前方的地上,□□嘭的一声激烈爆炸,里面的易燃粉末崩裂开,周围的藤蔓都沾染上那些粉末,激烈的明火转眼蹿起数米高。 秦炎站姿挺拔,背脊宛若沙漠上的松柏,从容不迫,丝毫不减畏惧。 许从一犹豫了半秒钟,不做推拒,扭头抓着绳梯,就缓慢往飞船上方爬。 大火烧灼着藤蔓,隐约间许从一好似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痛苦地悲鸣,但仔细去听,好像又仅仅是他的错觉。 在摇晃的绳梯上攀爬,好在藤蔓被大火阻挡,没有前来阻挡。 等到许从一的手已经碰到舱门时,下方的秦炎大步走过来,抓着绳索最下端,一个快速攀沿,就踩上了绳梯,不过一爬上绳梯,秦炎就忽然停下来,没有有再继续,他手里还拿着个□□,眸光直盯着火焰燃烧的方向。 他面对过很多比这还要危险恐怖的境地,他的第六感向来都异常敏锐,他能感知到藏身在暗处的那个未知生物还在,它在看着他,随时会发动第二波攻击。 “秦叔,你怎么不上来?”喊话的是黎音。 许从一在黎声和侴雅的协同帮助下,顺利地爬到了飞船里,侴雅紧紧抱着她,浑身都在不安地发着抖。 许从一宽慰了侴雅一句“没事了”,就转开视线,看还在绳梯上的秦炎。 “袭击的……是侴峯的母亲?” 系统喵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颜色不太一样,侴峯的藤蔓颜色要深一点。” “我以为你会说是侴峯。” “那个坍塌的洞窟应该很深,侴峯受雨水和电流的影响,不至于会这么快就没事。” “不算没事。”系统接着许从一的话道。 “嗯?怎么说?”听系统的意思,侴峯出事了,许从一以为顶多昏迷。 转念一想,也对,如果真的没事,不至于侴峯母亲会出来,看状况,似乎已经处于暴走状态。 “侴峯当下处于半死状态,山洞很高,他被你推下去时,又被激流冲击,连藤蔓都没能伸出来,就径直摔到了百米多深的底部。那里都是各种突起的石柱,如同倒插的利刃。” “侴峯落在石柱上了?” 系统回应:“是。” “那么耽美线,还剩多少?”听到侴峯出事,许从一心绪有一点细小的起伏,接着而来的,是对耽美线或许要因此,而像过往穿梭过的世界言情线那样、崩塌的一些担心,许从一向系统询问答案。 这也是让系统好奇的,许从一都这么对侴峯下杀手了,耽美线数值竟然不降反升,其强悍坚韧程度,系统都很是费解。 “90。” “90……”许从一舌尖盘旋着这一个数字,言情线这边95,两者已经快追平。 在秦炎攀上绳梯后,驾驶员就立刻提升速度,飞船接着往上,穿出了密林,凌跃在一片翠绿的森林上。 燃烧的火焰慢慢有变小的趋势,秦炎心中绷紧的一口气,松懈了一点,那种尖锐的窥视感,淡化了不少,好像对方已经准备放弃。 秦炎收起□□,转过身,准备往上方爬。 由于出了密林,疯狂窜动的藤蔓,好像也不见活动的迹象。 飞行员余光里瞥到秦炎在上爬,控制着飞行速度。 但忽然的,聚集在舱门口的所有人,都同一时间眼睛瞪得滚圆,震惊地看着秦炎的身后。 就见一条漆黑的藤蔓从密林中破土而出,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冲了上来。 还不等任何人发出惊呼,漆黑藤蔓转身就缠住了秦炎的脚。 秦炎当即就神情一寒,不假思索,拔出手.枪,枪口对准藤蔓,就接连射了三发子弹。弹无虚发,每一颗都打在藤蔓上,然而情况和刚才截然不同,藤蔓上三个排列的孔洞,可是卷在腿上的那部分,反而猛地收紧。 藤蔓冰冷,如同钢铁一样,箍着秦炎的腿骨发痛。 这还不算完,藤蔓拽着秦炎,开始往下方拖拉,力道出奇地大,甚至让飞船都被拽着往下落了一点距离。 秦炎眉宇间紧紧蹙起,他思索了几秒钟时间不到,扔掉手里的枪,转而去拿随身携带的一把刀刃,这把刀可以说削铁如泥,跟了他有十年多光阴。到现在,还完好如初,刃端不见一点缺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2章_226 他反手握着刀,蹲下去,面色发寒地盯着比深夜还黑的藤蔓,大力切割。 刀刃摩擦蔓条,发出刺耳的声音,看起来刀刃是藤蔓的克星,没多大会,藤蔓就出现裂口,眼看着马上就要彻底切断藤蔓,突然间,秦炎手间动作一滞。 紧跟着,就有鲜红的血液从他脚踝处,浸透裤腿,蜿蜒而下。 卷缠的藤蔓,周围生出无数尖锐的倒刺,那些倒刺第一时间就刺进了秦炎的脚踝了里。 随之而来的,不仅有激烈的痛感,还有一股僵麻感,两三秒钟的时间里,秦炎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手指发麻,快要握不住刀柄。 下一刻,刀刃从秦炎手里掉落,他抓着绳梯的那只手,同样快速松开。 秦炎整个人从绳梯上坠落,被藤蔓拉拽着,掉进了密林里。 高处的几人同时傻了眼。 一道凄厉的喊叫,响彻天空。 从这个高的地方坠落下去,必死无疑,这一点,没有人会怀疑。 但是否 作者有话要说:要下去,将秦炎的尸体找回来,大家就起了分歧。 黎音坚持要下去,黎声自然持反对意见,那条黑色的藤蔓,和刚才看到的那些完全不同,黎声现在心脏都砰砰碰激烈跳动,他不会让黎音去冒这个险。 许从一和侴雅在一边,没有参与讨论,就许从一而言,他觉得秦炎很有可能是替他去死的,或许藤蔓想找的是他,只是意外找错了人。 黎音要去驾驶舱找飞行员,让他把飞船停靠下去,黎声拽不住他,给穿迷彩服的救援者低语了一句,那人瘦长的腿迈过去,摁住黎音肩膀,跟着就一个手刀,将黎音给劈晕了过去。 他们这样的身份,在进入这个行业的第一天开始,就对死亡有了觉悟。 救援者接住黎音軟下来的身体,抱起他,到一边放下。 许从一也扶侴雅坐在一个位置上,给她系好安全带。 他走到黎声面前,脸色异常沉重,想黎声道歉:“对不起。” 黎声惊了一下,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从一哥,那些藤蔓才是罪魁祸首。” “它们……会付出代价的。”后面这句几乎是呢喃着的,声音压得很低,哪怕是咫尺间的许从一也没有听清楚。 ……… 还有四章完结,下个世界血族吸血鬼,还有两个世界,九月中旬完结,这样。 谢谢到现在还支持我的你们,谢谢你们的订阅留言撒花,我会一直努力下去,写具有我独特风格特色的文章, 愿大家一切安好,愿美丽时光与你我同在,愿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平凡没有忧愁的日子里, 爱你们,鞠躬谢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3章 . 飞船在空中盘旋停飞了一会,随后震颤中速度逐渐加快,推进器很快加大到最大火力,跟着就嗖的一下,钻进了漂浮天空的云层里。 一路不做停留,寻找到虫洞的位置,设定好联邦所在星球的空间坐标,直奔而去。弦舱外景色如同万花筒般极速变化,许从一看了一会,头晕目眩,立刻闭上眼睛。 飞船被虫洞隧道里的乱流吹得摇晃不停,许从一和侴雅排坐着,侴雅这会头靠在许从一肩膀上,眼睛同样闭得死紧。 颤动中,许从一肚子意外的,忽然抽痛了一下,他拿手压着腹部,疼痛感犹如蛛丝网一样,一出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向许从一身体的每个部位,那种疼密密麻麻,似乎可以忍受,可当蔓延到全身时,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啃食着他的内脏、骨骼,还有皮肤。 他摁着肚子的手,指骨缓慢曲起,搁在地上的两条腿都紧紧闭合着,牙齿咬着嘴唇,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 意识渐次模糊,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许从一没太多印象,隐约记得,好像飞船跳跃到联邦上空,被一阵剧烈的乱流给吹得颠动不已,而他就在这个剧烈震颤中,完全地闭上了眼。 过了有一段时间,许从一在一间苍白的病房醒来。 房间的窗台上放置有一束开得正灿烂的百合花,花香四溢,清幽宜人,许从一缓慢转动脖子,病房一片安详宁静,时光静好,偶尔能听到窗口外,树叶被晓风吹得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两肘撑着床,许从一坐了起来,动作中手背隐隐有针扎的刺痛,他眼眸一垂,看见右手上扎了根针,细小的导管正往他身体里输送着透明的营养液。 上面挂在铁钩里的营养袋差不多干瘪,等了一会,营养液彻底耗空,却没人过来给他拔针头,许从一于是自己扯了下来,猩红的血珠立马涌动,许从一用手指强行摁住,他把脚放下地,穿了拖鞋,站起来,就朝门口方向走。 手碰到门把手还没有推开,门就自己从外往里开,许从一站在门后,一时间没注意,靠得过近,险些被门给直接撞上,好在他反应挺敏捷,在门差一点撞上来时,及时退了一步。 一抬头,就看到侴雅立在门口,脸上的神色不可谓不惊讶。 “从一,你醒了?”侴雅惊喜过望,两手端着一个水果盘,里面洗了几个颜色鲜艳欲滴的红苹果,她两三步走进病房,把果盘放下,然后转开身,拉着许从一手,将他带回到病床上。 “你别乱走,好好躺床上。” 许从一到是没拒绝,顺着侴雅的动作,坐回到了床上。 侴雅拉过掀到一边的被子,给许从一盖在肚子上。 许从一一副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的表情。 “我睡多久了?他们……黎声和黎音…”许从一声音顿了立顿。 拉过一张凳子,侴雅就坐了上去:“他们回自己家了,飞船直接停在他家附近,你当时一直昏迷,是他们托人将你和我送到医院来的。好像这家医院都是他们家的产业。” 大概是这样,具体的侴雅还没能来得及问两兄弟。 “你躺了一天多了,医生给你检查过身体,看你之前手一直捂着肚子,结果照片又没照出什么来,医生说得留院再观察几天。” 许从一听到侴雅这么说,手下意识就落在腹部上,那里一片平躺,疼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就没有过一样。 然而许从一知道,它还会来。腹痛似乎和侴峯有点关系,被男人抚摸时,疼痛感会慢慢消失。 那个人被他捅了一刀,并摔进深谷中,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然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见面。 手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因为原本口子就不大,这会连一点痕迹都不剩,刺痛感更没有,他身体在未知的星球那里,就有了一些异样的变化,例如有自动愈合的能力,他的血液也同样可以治愈其他人。 这样异于常人的身体,绝对不能再待在医院,除非他愿意哪天,由于什么意外,被医生发现他身体的秘密,然后被送上解剖台。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就是有点小小的胃病,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住院,一会就去办理出院手续。”许从一暖声道,给侴雅表现出自己真的一点事都没有的姿态。 侴雅听到医生说没检查出什么严重的问题,当时就已经松了一口气,现在许从一都这么说,应该是真的没事。就她个人而言,其实并不太喜欢医院这个环境,能尽早离开,自然是好的。 住院费方面,她去楼下交过,但医院没收她的钱,说是已经减免了。 人情债不好还,虽然和双胞胎在未知星球那里,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不过牵涉到钱这方面,她还是不大想欠对方太多债。 既然许从一都说自己无碍,那就离开,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订婚日期快到了,就是六天后。 他们没拿什么东西,离开的时候,也同样轻手轻脚,这里不是联邦的首都,而是偏东面的一个城市,侴雅一家都是当地的,许从一独自一人在这里,至于他父母,因一场意外事故,已不在人世。 侴雅家里人都见过许从一,这次他们出去旅游,大家都知道,一架飞船几十号人,最后生还的就四个,这次的事件,也更让侴雅家人明白,这个准女婿对他们女儿是真好。 两个小年轻在外面租房住,在离开医院后,就叫了辆出租,随后快速赶往住处。 一切都显得安静又祥和。 在宇宙的另一端,某个坠落了一架飞行器的星球,原本空旷的天穹,突然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蹿出了几搜飞行器,飞行器整齐排列,向坠落点出发。 这些人都穿着特制的迷彩服,每个人身上配备了数个□□,根据之前收集到的情报,这个暂时未被联邦军方发现的未知星球,有一种目前价值最高的晶体,这种晶体可以作为燃量,给飞船提供原动力。 他们有人结实的臂膀里,端着一架喷火器,靴子踩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暗响。 为首的一人耳朵上戴着耳麦,朝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后面跟着的人分散开来。 根据之前从黎声那里得知道的信息,这个未知星球有着即便是联邦军方,都正在派军队大力搜寻的能源。 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寻找到那种高阶燃料,自然的,给的联邦的坐标不是这个星球,而是其他地方,他们曾经到过,但一直没有告知给联邦的,那个地方一片荒漠,整个星球,五分之四的表皮都被荒地覆盖着,剩下的五分之一,则是浑浊不堪的海水。 这个密林里还有着一种怪异的、能自己游动的藤蔓,藤蔓将他们的前队长秦炎给拖走了,来这里,寻找秦炎的尸体,也是其中之一的目的。 毕竟那个男人,曾经在无数次的枪林弹雨中将他们安全带出来,他们中的大多数,能够顺顺利利活到今天,都有秦炎的原因在里面。 在高大的树木中穿梭,三个人为一组,分成了四个组,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快速行进。 各自身上都佩戴有顶尖的通讯设备,即使是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信号都相对很好,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情况怎么样?”新队长用通讯器联系其他三方的人员。 “b队安全。” “c队安全。” “d队安全。” 耳机里先后传来差不多一致的声音,大家都没事,让新队长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则明白,他们谁都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继续前行。”新队长一声命下。 是。 这次是三声合一。 新队长走到一个坡坎上,下方坡段弯曲着倾斜往底部,看地上痕迹,多半是被不久前那场大雨给冲刷出来的。 黎声跟他们提及过这个地方,说下方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一开始倒是没有注意,想不到他竟然到了这个地方。 新队长招呼着队员:“走两边下去。” 其他人虽有不解,不过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发出疑问,其他两人一左一右分开,跟着就走下了斜坡。 队长走的左边,他走在前面,坡坎有点长,特意放慢了速度,半分多钟,走到了下面稍微平缓一点的位置。 随后,队长看到了几米开外的,一个镶入在地底的洞口。 队员紧随其后,这种类似的洞窟在其他地方看到过,不是值得在意的物体,但队长看着洞口,神色倏然就一凝。 两人隔着几棵树,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再次去看洞窟边缘,跟着他的表情也乍变。 就在洞口不到半米的方向,掉落着一把匕首,匕首刃身被许多枯黄落叶给遮掩着,若不是刚好有一阵疾风吹过,将落叶掀起几片,大概很难被发现。 新队长从兜里拿出一颗□□来,掌心紧攥着,一步步朝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靠近。 硬质的皮靴踩踏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新队长全神戒备,另外两队员也都进入高度应战模式。 并没有意外发生,几米的路程里,走得很平静。 弯腰下去,新队长刨开上面盖着的枯叶,捡起了短匕。 眼眸一紧,发现匕身上赫然有数道缺口。 明显是切割什么异常坚硬的东西,队长将匕首收起来放自己身上,前面咫尺间就是洞窟,理论上这个时候应该退开,不过竟然匕首会落在这里,队长心里随即有一个猜想,说不定秦炎曾经到过这儿,更有可能,他就在洞窟下。 队长蹲了下去,一条腿曲跪在地上,另一条斜蹬在下方,他左手紧抓着地面,身体慢慢往前面移。 移了一点距离,到洞窟边缘,低目一看,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就在离洞窟不到十米远的距离处,有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尸体被数条漆黑的藤蔓固定着,四肢腰腹,脖子,都缠着藤蔓。 这还只是其次,更为重要的是,尸体身上的皮被什么东西给剥掉了,现下就血淋淋的一个肉身,没有表皮的覆盖,血色的肌肉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又因为过去了数天时间,肉腐烂变质,不时能看到有白色蛆虫在里面蠕动爬行,尸体已然千疮百孔。 队长趴在那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左边那人给对面的打了个眼色,让他注意警戒,他跟过去,看看新队长具体发现了什么。 快步走过去,照着新队长的姿势,同样趴着眺望洞窟,这一望,他直接低呼了一声。 见过很多死人,甚至自己还亲手解决过十指数不清的人,但从来没有哪次,见到这样的状况。这人看到被剥了皮的尸体,胃里一阵翻腾,尸身上被蛆虫钻得到处都是密密麻麻恐怖瘆人的小洞,队员喉咙发酸,掉头就弓着背呕地一声,吐了出来。 这道近在耳边的声音,倒是第一时间将新队长给惊醒,他回过神来,缓慢地站起身,开始离开洞窟。 呕吐了好几口的队员视线中瞥见新队长走了,捂着嘴,跌跌撞撞跟上。 两人前后走出了二三十米,才堪堪停下。 待他们一停下,另外一个没有到过洞窟外的人奔了上去,那人焦急不安地询问:“你小子怎么了,怀孕啦?” 说起来是打趣,不过担忧的神色相当明显。 队员使劲摇头,他取下腰间的水袋,猛地灌了一大口水,润了下满是怪味的口腔,把水吐到地上。 “那里,有具尸体。”队员语气很急,但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般,断住了。 “尸体?谁?” 队员先是摇头,随后又立马点头。 “谁看得懂你的哑语,用嘴巴说。” “是……秦队长。”那人说话时,看了下新队长的脸色,对方没有阻止。 “队长?开玩笑吧,他怎么会跌下去。”头发带点微卷的人不相信。 “是他。”新队长忽然接住话头。 卷发的队员一怔,面上浮出一丝难受:“他……死了?” “嗯。”新队长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虽然那具前窗败寇的尸体没有了皮,不从没有丢失的头发,还有整体的身形,大致上能推断出,他就是被漆黑的藤蔓从飞船绳梯上硬生生拖拽下去的人。 何况,黑色藤蔓,足够说明一切问题。 尸体在半空中,加之周身已经腐烂,没带回去的必要了。 新队长凝眸沉思了一会,对身边两队员道:“在这里等我。” 话一落,他拿出一颗□□,返回到洞窟外,站在左边斜坡上,手臂一样,□□就投掷了出去,一个弧度顺滑的抛物线后,□□径直落在尸体上,嘭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蹿出来,火焰包裹着体,熊熊燃烧着。 就那么看着火焰燃烧肉身,发出滋滋的声音,等到全身由黑红变成焦黑,火焰完全熄灭,空气里出令人作呕的焦臭味,新队长才抽身离去。 三人继续在密林中行走着,周遭宁静地只能听到各自踩踏枯叶的脚步声,还有偶尔微风拂过树叶的娑婆声。 走了约莫有一个多小时,一棵已然枯败的巨树出现在三人面前。 巨树盘旋在一个半坡上,下方浅褐色的藤蔓盘旋着,不过藤蔓这会悉数干枯,因而很容易的,他们就看出了藤蔓后是个山洞。 在这个密林里的山洞,有这么一个古怪的山洞,且看这些盘旋的藤蔓,似乎和其他普通的藤蔓有些不同,颜色倒是没有之前深坑那里看到的深,但外面表皮几乎一样。 所以这个山洞,十有八.九和黑色藤蔓有关联。 三人站在山洞外,没有立刻冲进去,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依旧是在右边,卷发的队员掏出一个刺激性强烈的圆球,对准洞口,就抛掷了进去。 随后都沉默无声等待着,等了几分钟,没有生物从里面出来。 里面应该没人,留了左边一人在洞口外戒备,新队长和卷发戴上空气过滤器先后钻了进去。行走在洞口里三米多宽的通道,慢慢加快速度,越往前走,光线竟然不是越暗,而是慢慢有莹亮的绿色光芒出现。 彼此都对视了一眼,心下浮出喜悦,看来这里有他们正在寻找的能源晶体。 果不其然,等到从通道出去,内里一个四五十平米的空间,斜上方的墙壁里,镶嵌着一颗拳头半大的晶体,晶体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摄人眼球。 快速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地上有些杂草之外,什么都没有,看痕迹,灰尘积了不少,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生物在这里出没。 危险暂时解除,新队长手指在腰间摁了一下,一条银色的钢索笔直射出,咔一声,钢索尖锐的顶端就深深插入墙壁里,这是攀爬用的专用工具。 钢索固定在晶体右上方,新队长走到石壁下,手指这次摁在一个摁钮上,就没有松开手,身体极速往上飞窜,当来到晶体旁边时,他适时松开手,钢索停止收缩,新队长拿出自己的短刀,开始撬晶体。 晶体安置得并不严实,花了没多少功夫,就将晶体给挖了出来。 抓着绿色晶体,新队长从半空中控制着钢索,稳稳落回地面。 晶体拿到了,这个山洞始终给人一种压抑感,新队长和卷发迅疾得往洞口外跑。 刚跑到洞口时,耳机那边忽然传来一连窜恐怖的嘶叫声。 嘶叫声持续的时间不长,只叫了一会,大概十秒钟都没有,就完全消失了。 队长对着通讯器大吼:“谁出事了?” “不是b/c队。”两个队先后发出回应。 那就是d队了。 “你们离他们有多远?” “四/六里路。”同样是先后回应。 新队长深锁眉头,察看了自己离出事的d队的位置,也是四里。 “晶体我找到一块,搜索暂时停止,先去救人。”队长行衡量了一下得失,刚刚在深坑里看到的那副画面,给他一定的心灵震撼,他不希望再看到有任何队友重蹈秦炎的覆辙。 “收到。” 收整好绿色晶体,新队长带着同行的两名队友,开始朝着出事的d队出发,都是用跑的,他们极速的身影在密林中掠过。 四里路,是直线距离,但真的过去是,就不只四里了,花了半个多钟头,跑到出事的地方。 一个巨大的瀑布面前,透明的水流从高高的山崖上倾泻下来,落在下方一汪潭水里,纯白的水花四溅,耳边都市淅淅沥沥的落水声。 地面上能看到有挣扎拖拽的痕迹,痕迹一直往前,蔓延到潭水边。 像是d队的人,掉进了眼前的水池里。 可水池最多四五米深,清澈见底,下方除了各种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鹅暖石外,没看到任何人影。 人在这里消失的,这点绝对不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3章 ..2 沿着水池边缘,新队长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任何其他痕迹。 那么d队到底去了哪里? 没过几分钟,其他两队跟着赶了过来,互相交换了信息,全都相当费解,人总不能凭空消失,或者哪怕被拖到了地底,也该有痕迹留下。 不过众人的疑惑没有保持太久,瀑布半中间一个黑影被抛掷了下来,径直砸落在水里,猩红的血随着尸体的坠落,瞬间就快速弥漫开。 尸体砸在底部,转瞬在水的浮力作用下漂浮了起来。 那人头部朝下,是趴着的。 不过众人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人具体是谁。 但不待大家有什么反应,跟着,几秒时间后,第二具尸体从瀑布里面被抛了出来,和第一具一样,砸落在水里,水花四溅。 第三具尸体,紧跟着第二具,中间间隔不到五秒钟。 D队三个人,全员覆没。 猩红的鲜血,从三人体内潺潺流 作者有话要说:出,只一会时间,就把水波荡漾的幽潭,给染得血红,清澈的水转眼间变了眼色。 众人怔忪了片刻时间,纷纷拿起武器,对准尸体抛出来的地方。 又一个黑影蹿了出来,速度之快,连射击出去的子弹都追及不上。 那个黑衣冲破瀑布,下一瞬,落在了瀑布边上。他身上穿着和众人一样的迷彩服,落地时背对着大家。 单从身影上来看,很像一个队员们熟悉的人。 bc两队不知道队已经见过秦炎的尸体,在看到来人的刹那,其中一个年龄相对较小的,就一声惊呼。 “秦队长。” 除开队的其他五人当即露出惊诧还有一丝欣喜的表情。 听到呼喊声,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缓慢转过身。 是‘秦炎’,不过不是那个秦炎,而是剥了对方皮,也剥了自己皮,换上对方皮的侴峯。 他的瞳孔呈现深黑色,就这点,已经和秦炎有区别,不过离得较远,bc队的人又处在巨大的喜悦中,自然一时间发现不了。 ………… 哟哟哟,要千里追老婆咯,带球偷偷跑的老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4章 . 但队的人,因为见到过深坑里面的那具被剥了皮、血肉模糊的尸体,自然对面前出现的这个和秦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心有怀疑。 更何况,水潭里那三具漂浮起来的尸体,也足够说明一个问题,哪怕这个人真的是秦炎,必定不是和他们刀山火海里淌过来的人。 新队长举起枪,对准‘秦炎’就要扣动扳机,刚要动作时,脚底忽然传来刺骨的痛,他缓慢低下头,便看到自己的左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来一根漆黑的藤蔓,藤蔓颜色幽深,光是这么看着,都给人一种心底直发毛的感觉,藤蔓上冒出无数的倒刺,这些倒刺,于瞬息间,就刺进了队长的脚踝中,麻痹感顿时蔓延开,握着枪的手臂开始微微发抖。 啊!旁边有人发出惊骇的叫声,几乎是在眨眼的时间里,其他八个人,都被从地底钻出来的漆黑藤蔓给绞缠住脚,有人拿起枪就对准藤蔓扫射,藤蔓上洞孔一个接着一个,可即便如此,蔓条还是缠得死死的,不仅没有松,反而更加用力,嵌入队员的中。 接二连三的倒地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藤蔓里释放出某种特殊的液体,麻痹人们的身体,还同时给他们带去蚀骨的疼痛。 “你、到底是谁?我们无怨无仇……”新队长身体左右摇晃,站立不稳,咚一声跌跪在地上,他费力扬起头,盯着正缓慢朝他们靠近的男子。 想抬起握枪的那只手,然而身体力量游走的太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侴峯走到新队长面前,他微弯下腰,将新队长右手间的枪给夺了过来,转而自己握住,下一刻,他执枪指着队长的脑门。 露出残酷的笑:“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嘭一声,侴峯扣动扳机,一颗子弹送新队长归了西,血雾飞溅。 跟着侴峯从新队长身上取下通许器,还有定位器,他站起身,居高临下扫了都或跪或坐在地上的其他人。 “两个选择,陪他死,或者继续当‘我’的队员,我们共同返回联邦。” “你不是我们队长,秦队长不会干这种事。”卷发的青年低吼出声。 枪里还有数发子弹,再浪费一颗,也没什么关系,侴峯抬起手臂,就对着卷发青年开了一枪。 子弹从卷发耳边擦过,破裂的皮肤当即就蜿蜒出鲜血。 卷发表情怔怔的,好一会才拿手去碰耳朵,移到眼前一眼,触目满指的猩红,他表情一点点变得惊骇起来,整个身体一軟,就直接瘫坐在地上。 “……谁还有异议?”侴峯冷寒的视线从面前的几人面上一一掠过,被他看到的人,都纷纷躲开,不敢直视他深渊似的眼眸。 侴峯手一扬,掌中的短刀落在新队长尸体上,他转身往飞船停靠的方向走。 在这群人抵达密林的那一刻,他就从其他树木那里得到了消息,原本打算全部都清理掉,自己独自开飞船穿梭虫洞,去联邦寻找某个人,不过临时改了注意,有其他人在,能替他免去不少麻烦。 那个从来没有到过的星球,不是这个他土生土长的新球,那里有很多人,有强大的武力输出。 藤蔓在侴峯话落后不多时,就无声退回到泥土中,随着藤蔓的离开,麻痹感随之缓慢减小,有人陆续颤颤巍巍站起来。 侴峯背过身,朝着飞船所在的方向走。 其他人缓慢跟上,有两三个悄悄使个眼色,从兜里暗暗拿出□□,准备趁侴峯不备,扔他身上。 然而不等他们有任何行动,那几个人前行的步伐,就立刻被再次冒出来的藤蔓给阻止了,这次藤蔓缠的不是他们的脚腕,而是一路迅速往上,卷住三人的脖子,漆黑反光的倒刺伸出来,刺进几人颈项里,三人先后倒地,都抓着脖子上钢铁一般一坚硬的蔓条,表情扭曲,眼珠子几乎瞪出来,嘴巴张得老大,发出赫赫赫的惨烈喘气声。 半分钟时间不到,这三个企图暗中偷袭的人,就脖子处鲜血直冒,然后死不瞑目。 侴峯继续走着,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给了机会,不好好把握,只有死路一条。 接下来的路程,一直到走回飞船,都没再出任何状况,归根结底,惜命的还是比不要命的多。 驾驶员并不知道密林里发生的一切,看到侴峯和其他队友回来,而少了几个人,没有多问,这种事常有发生。 飞船起飞,侴峯靠坐在一扇舷窗边,转头看着底下变得越来越小的密林,搁在腿上的手动了一动。 收回视线,侴峯低目,看着摊开的手掌。 在其他人眼里只以为他或许在思考着什么事,而实际上,侴峯看的是,在他由濒死状态,自己强行剥了自己皮,然后换上母亲给他带来的人皮后,意外出现的一个小册子。 册子封面黑底白字三个大字,配角n。 册子统共就一页,翻开来,这会上面一行白底黑字——阻止女主和她的白月光在一起。 侴峯看着那一行字,花了一会时间,才理清这里的女主指代的是谁,白月光指代的是谁。 册子怎么出现的,因为什么而出现,侴峯一时间没有头绪,但借此他大致了解了一个事实,有某种力量在操控着他,要他按照册子上所说去做。 例如乘坐分船回联邦,也在册子中被提到。 不过实话来讲,就算没有这个册子,在知道有飞船落在密林里,他都会想方法搭乘上。 但册子出现了,还不断给他下达命令,这就有意思了。 甚至于侴峯想到一点,他有这个册子,那么其他人会不会有,例如册子上提到的女主,还有……她的白月光。 女主……侴峯细心咀嚼这两个字,那些镌刻在基因里的信息,让使得他能够很快就切中问题的要害。这些信息单一,不过管中窥豹,于是可以得到某些结论。 飞船穿梭进虫洞,周遭光怪陆离各种颜色,形状扭曲混乱,不同于其他人会受到飞船颠簸的影响,侴峯如同在平地上一般,脚底焊在地上。 侴峯合上了册子,册子于无声中悄然消失,他眼眸微垂,眸底一抹笑意幽然晃过。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是周六,许从一和侴雅在一家婚纱店选购订婚用的衣服,侴雅换了几套,总觉得不太满意,由于礼服要配套,许从一就站在一边,一直等着侴雅选到满意的。 下午两点左右来的,时间过去一两个多小时,不说侴雅换累了,许从一看都要看累了。 这几天他身体并不太好,或者可以说,是从未知星球那里离开后,就一直都不怎么舒服。 肚子时不时抽痛一下,有时候甚至于会痛地无法走路。 当下肚子又隐隐作痛,似乎有种什么东西在里面扎根生长,许从一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也不等侴雅回应,转身便匆匆离开,侴雅正看一件礼服很合她眼,想问问许从一意见,一回头,看到男友快速远去的身影。 旁边工作员帮忙解释了一下,侴雅当即就没了挑选礼服的心情,脸上也仅剩担忧。 “我先过去看看。”侴雅对工作员说了句,便走向了位于角落力里的洗手间。 许从一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倒了两粒白色药丸在掌心,塞进嘴里后,拧开水龙头,掬了捧水一口喝下,药丸跟着冰冷的水流,一起经过喉管,顺直往下,落进到肚子里。 这是止痛药,是许从一在某个小诊所里买来的,能起一点效果。 他呑咽下止痛药,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人,试着弯了弯唇角,笑容里都是一阵苦涩。 之前在医院,里面还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短短几天,许从一眉峰紧锁,他将衣服捞起来,肚子隐隐有一点鼓胀,当他把手掌放在腹部上时,仿佛能隔着皮肉,碰到里面的那个东西。不是肿瘤,他有一种预感,那东西不是肿瘤。 可若不是肿瘤,又该是什么? 东西会动,幅度还不算小。像一个生命体,寄居在他体内,会不会哪天觉得住起来不舒服,然后要破体出来。 越想许从一心底越不安,最终决定,还是到医院再检查一下。 洗了把脸,拍打了几下脸颊,让自己面色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苍白无血色。 许从一抽了纸巾擦拭掉手上的水,走出洗手间。 一拉开门,看到侴雅满脸担忧地等在外面。 “怎么不试了?”许从一走过去,问道。 “选了一圈,还是觉得开始试的第二套不错,就定那套了。”侴雅伸手拉住许从一手腕,感觉到一如既往的微微泛冷,这个季节大家都穿两件,温度不是太低。 “到医院去看看吧,我很担心你。” “好。”许从一没再继续坚持,后天就要订婚了,得在那之前,让身体好转。 从过道里出来,许从一到收银台付了钱,提着工作员装好的礼服,便随同侴雅离开了婚纱店。 车子停在后面,侴雅让许从一等在门口,她去提车。 坐在副驾驶,止痛药缓解的只是部分疼痛感,但并没有能阻止肚子里那个东西的挣动。 许从一摁着肚子,很明显感觉到有里面的东西在踢他手一般。 那感觉,似乎里面有个婴儿。 这个想法立马让许从一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眼睛发直地盯着前面不断涌进视野里的街景,心下都是惊诧,更是后悔,不想去医院了。 如果肚子里真的寄生了一个怪物的话,他和侴雅的婚事会当即就告吹。 他不能失去侴雅,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她。 婚纱店离得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家公立医院,汽车停在一个红绿灯面前,许从一低垂着头,思考着一会要以什么理由来推脱掉这次的检查。 他心里有一个很不安的念头,肚子里的那个东西,会动的东西,一定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一周都不到的时间,肚子就明显鼓胀,穿着衣服的时候,还不能么能看出来,一旦脫了衣服,痕迹相当明显。 灯牌上红灯转绿,表示可以通行,侴雅发动汽车,这个路段车流量很多,汽车速度不快,天气晴朗,晴空万里。 然而许从一此时此刻的心情,完全不能用好来形容。 他两手搁在腿上,克制着想要去摁肚子的冲动。 “小雅,我忽然记起来一个事。”许从一装作在身上的衣兜里翻找了一下。 侴雅听到声音,转过头,问:“什么事?” “我忘了带身份证,就算去了医院,也没法做检查。”联邦所有医院都实行的联网挂号,为了杜绝某些不良分子,因此,任何人去医院看病,哪怕只是很小的发烧,都得出示身份证。 侴雅很惊讶:“怎么会忘了?”基本出门在外,都会把相关证件带身上。 “放在一件衣服里,早上换衣服那会,我忘了。”许从一这样解释。 没有身份证,挂不了号,也就没法去医院了。在汽车开到一个分岔路时,原本该直行,只好被迫改道。 “要不去我家,我让家庭医生给你看一看?”这个想法一直都有,侴雅没说,是不想家里人替他们担心,只是好几天过去了,许从一看起来状态越来越差,有些时候脸色煞白的,让侴雅觉得,他或许会直接倒下去。 许从一自然是拒绝的,缓慢地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你不用太过担心。” 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侴雅想大喊出来,但看到许从一当下的面色,觉得还是不要和他争论这个问题。 汽车驶往他们的住处,路上看到有几家小诊所,侴雅不太信任这些诊所,曾经有次她生病,就是去小诊所开的药,结果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差点丢掉性命。 还是决定,等一会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顶多后面让医生不要将许从一生病的事告诉父母。 很快就乘坐电梯回到屋里,止痛药里带着一定的安眠作用,许从以在车上那会,就有点昏昏欲睡。 进屋后,换了拖鞋,就先去洗手间简单洗了下手脚,之后就出来,对在客厅里的侴雅道。 “我头有点晕,先睡会,到饭点时间,你记得叫我,我起来做饭。”许从一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多少力度感。 侴雅看着许从一,点头:“好,我会的。” 许从一很勉强地笑了笑,转身推开卧室的门,就进去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卧室外,侴雅拿出自己电话,给家庭医生拨号过去,那边响了几声被人接通。 交谈了两句,说明情况,还有给了对方一个地址,侴雅就挂了电话。 房间面朝东,这会是下午,太阳转到了西面,屋内光线不是很明朗,在客厅里,侴雅望向卧室里的男友,对方平躺在床铺上,盖着被褥,空气像是在这一刻宁静了下来。 鉴于之前在未知星球那里遇到过的各种惊险遭遇,似乎这种平淡的生活,也挺好。 如果许从一身体能恢复如初,就更好了。 侴雅放轻了脚步,进到卧室,她来到床头边,半伏身下去,在许从一嘴唇上落了一个很浅的吻。 出去时,顺手将门给掩上,坐在客厅沙发里,侴雅用手机和朋友们聊着天,订婚请柬发了出去,朋友们都知道她即将要订婚,都纷纷给出诚挚的祝福。 侴雅向她们一一感谢。 聊天的时间过得不快,但也不算慢,半个多小时后,家庭医生到门外,叩响了门扉。 许从一这会已然陷入深眠中,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家庭医生在对他做检查。 由于侴雅提前说了,许从一可能腹部不舒服,医生第一步就拿出相应工具,让侴雅帮忙把被子掀开,将许从一衣服扣子给解开。 侴雅为了不妨碍到医生,就站到床头的另一边,她一条腿跪在床沿边,弯腰去解扣子。 从上方一路往解,到解到腹部时,手指碰到一个微微突起的东西,那东西似乎在动,被碰到后,就躲到了一边。 侴雅当即就被吓了一大跳,忙加快速度。 解掉所有扣子,并将衣服往两边扯开,于是不仅侴雅,就是旁边的医生,都一同看到,许从一的腹部,与常人不太一样,有些微鼓胀,那个鼓胀的东西,甚至还异常的动了一下。 侴雅骇得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立刻去看医生,发现医生这会的表情,变得很诧异。 接下医生开始做常规检查。 时间缓慢游走。 送医生到门口,侴雅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让医生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 “安医生,我和从一后天订婚,我不想中途发生什么别的状况,所以可以的话,你来给从一检查身体的事,就不要告诉我父母了。” 医生微怔,盯着侴雅好一会,发现她态度坚决,这毕竟是他人的私事,当事人都选择不在意,他一个外人,更无权干涉了。 “放心,我谁都不会说。一会我回去就开几幅堕……药,看你的描述,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身体方面的状况。让他把药吃了,那东西不该存在。” “是,它绝对不该存在。”侴雅非常赞同医生的话。 送走医生后,侴雅重新返回卧室,但她没有进去,就是站在卧室门口。 她在想,那个东西是怎么进到许从一体内的,完全没有征兆,就这么出现了。 许从一是男的啊,不是女的,根本就没有生育器.官,为什么会有一个小生命在他肚子里。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假装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侴雅否决了后面的那个猜想,不可能知道后,还不采取行动,他们要订婚了,许从一爱她,这一点她很确定,没有怀疑。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她把这个不安的隐患给除了。 侴雅看着许从一沉睡的容颜,在心里对许从一说到。 许从一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睁开眼时,屋里一阵暗沉,只依稀有点星光照耀下来。下床拉开门去客厅,客厅里同样一片漆黑,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到墙边打开了灯开关,视线扫了一圈,看到饭桌上放置了一些盒子。 走过去,盒子下压着一张纸,上面两行娟秀的字。 “我叫人送了粥过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如果冷了,就去热一热再吃。我有点事,先回家一趟,明天过来。” 落款‘爱你的小雅’。 许从一放下纸条,伸手去解开袋子,端出里面的粥。 应该没有过太久,外面还残存一点温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4章 ..2 肚子的确饿了,许从一没去热,拉开椅子坐下去,便用勺子开始吃饭。 粥里放了很多其他东西,味道相当的好。 “她知道了。”系统在许从一专心致志吃饭时,开口提醒他。 许从一神情不受影响,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一样。 “嗯。”声音毫无起伏。 系统:“你不担心?” 许从一慢条斯理喝完最后一口汤,抽了张纸巾,擦拭嘴巴,起身离座,到一边垃圾桶处把纸巾扔了进去。 “担心什么?”相比系统的着急,许从一显得从容过头了。 “现在耽美线已经消失,言情线如果再崩的话,你会被关在这个世界,没法离开。” 许从一愣了一下:“怎么又变了,之前不是说失败的话,就重新来过?” 系统:“这个世界有点特殊,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能失败。” “好吧,我有分寸了,言情线没有崩吧?” 系统:“暂时还没有。” 暂时?许从一心里直犯冷笑,造成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正的推手,还不知道是谁。 耽美线消失了? 许从一其实并不相信,他有一种预感,或者可以说,他的身体内有一种感觉,耽美线兴许会有重新开启的那天。 怎么可能就这样断了,他不信。 他没有失败过,穿梭了数个世界,这里只是其中一个中点,后面还会有许多世界。 他不想尝到败绩,无论如何都不想。 没谁可以剥夺他享受胜利的愉悦感,谁都不可以。 隔天侴雅来得很早,给许从一带了早餐。 两人在饭桌边面对面坐着,许从一埋头吃早餐,侴雅忍不住拿异样的视线看他,许从一某个时间里发现了,抬头询问侴雅是不是有什么事。 侴雅眸沉了一点。 “我昨天把你的症状给 作者有话要说:家庭医生说了,他开了点药,治胃痛的,你先吃几幅,看有没有效果。”侴雅真假掺半地道。 “是吗?谢谢你,小雅。”许从一道。 “下午身体好点的话,我们再去酒店那边看看。” 身体状况比昨天好一些,许从一自然是点头。 早上在屋里待了半天,中午到外面找了一家店吃饭,跟着就开车去了订婚的酒店。 这一天倒是没再有其他事情发生,一整天下来,许从一状态都不错。 药侴雅帮忙带着,在吃过饭后半个多小时,会督促许从一吃掉,许从一不疑有他,都按时吃药。 当天两人回的侴雅的家,礼服侴雅带回去,放在那边,加上翌日就要订婚,就没回许从一那里了。 夜里,两人洗漱完躺在一张床上,房灯关了,就床头柜上的灯,还发散着暖黄的光。 侴雅依偎在许从一怀里,手臂从许从一腰间横过,在横过去的时候,能够感知到许从一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侴雅低着脸,让许从一看不到她脸上的变化,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臂落在上面一点的地方,避开某处微鼓的部分。 ……… 侴峯(超激动):老婆儿子,我来了。 小树人:爸爸,有刁民要害我,救命! 从一:…… 女dio主nin:???? 哈哈哈,还有两章结束这个世界,下个世界血族,原定监狱bo,不过情节没设定好,估计要搁浅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5章 . 时间不早,许从一伸臂去关了床头的灯开关,原本光亮的房间,顷刻间就笼罩上一层黑暗,黑暗中两人彼此相拥,却是第一次都睁开着眼睛,都以为对方闭眼了。 谁也没有动,各自心里藏着无法向对方倾述出来的话。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开车赶回侴雅家,礼服都放在那边,换好购置的衣服,一行人便朝预定的酒店方向走。 开车的侴雅家的远方亲戚,两个小年轻则坐在后座,期间许从一肚子忽然隐隐作痛,他拿悄悄压了一下,肚子里那个东西在他的掌心靠上去时,意外的没有在踢他,而是安安静静待在里面,若是换了以往,这会该踢人了,没有动静,许从一心底一方面觉得有点古怪,不过同时也庆幸,痛感持续时间不长,就一小会,之后就基本没再有什么感觉。 汽车穿行在车水马龙里,算是出来的早,还不到上班高峰期,街道上车辆不是特别多,酒店位置不算特别在市中区,偏东北一点距离,约莫三四十分钟后,来到了目的地。 那里已经都备至好相关的事宜了,下了车后,许从一和侴雅就到迎客处一张方桌后边站着,等待着即将要来参加他们订婚宴的亲戚朋友。 事情进展地很顺利,没有任何纰漏不妥的地方。 主持念过一串祝辞,请两位新人交换订婚戒指。 有花童送过来戒指盒,许从一和侴雅拿起戒指,先后戴在对方手上。 许从一先给侴雅戴,侴雅化了很美丽的桃花妆,原本姿容就清丽,这样一稍作打扮,犹如画册里出来的人般,她眼角弯弯,满目幸福。 戴好戒指后,换侴雅给许从一戴,忽的,侴雅手没怎么拿稳,铂金的戒指嗒一声掉落在了台上,戒指是圆的,落地后开速滚动,一路从台上滚到了台下,滚到下面一张桌子边。 侴雅当时就给惊住了,还是许从一先一步反应过来,那边主持也很快做出反应,说准新娘这是太开心了,激动地连戒指都没拿稳。 但只有侴雅自己心底明白,她并不是激动,而是被吓到了,她觉得有人在看着她,用一种可怕冰冷的视线在看着她。 那个人就在台下,她甚至不敢回头,身体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戒指掉落的地方,正是黎声和黎音的坐处,因为一起在未知星球待过一段时间,能够顺利回来,最应该感谢就是两兄弟,所以这次订婚,自然就请了他们。 两人的位置离中间的平台很进,可以近距离观看两位新人,在交换戒指时,侴雅一时没拿稳,让戒指掉了这事,双胞胎都看得很清楚,也知道戒指是滚到了他们这桌。 黎声第一时间就弯下腰,在地上找戒指,一边黎音转动脖子,看是否在他那里。 许从一快步走了过来,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但具体掉在哪里的,就不太确定。 反正肯定是在桌子下,看黎声一直都弓着背,显然没有找到。 许从一低着头,围着桌子转到了半圈,桌子都靠得比较密集,因此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位置上都坐了谁。 在一张坐了人的椅子边,许从一蹲了下去,当下全副身心都在掉落的戒指上,他掀开铺陈桌面上的深红色桌布,斜过身,仔细寻找,桌子下光线暗淡,找了一圈,空荡荡的,没有他要找的戒指。 许从一心下不由得有点发慌,他一手抓着上面桌面,正要抬头站起身来,视线里忽然出现一条漆黑的东西,缓慢蜿蜒前行,悄无声息,仿佛一条蛇,许从一惊骇地险些叫出来,他控制住心神,仔细看那条黑色的物体,等到对方游移到他眼前时,他总算得以看清楚,那不是什么蛇,而是一条树藤。 树藤细小,顶端串着一个金色的圆圈,赫然就是许从一正在寻找的戒指。 许从一盯着戒指还有串连着它的黑藤,视线缓慢追寻过去,绕过饭桌,许从一看到一张隐约熟悉的脸。 那张脸在数天见过,他和侴雅他们离开未知星球乘坐飞船离开那会。 只是当时,他看的很清楚,这个被黎声他们换做秦叔的男人,被漆黑的藤蔓给拖拽了回去。 他不是该在那个星球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但没有是,反而回来了,为什么? 许从一脑袋里无数个疑问冒了出来。 太过惊讶,因此根本没法控制脸上的表情,他的愕然,落在黎声的视线中。 黎声隔得不远,看许从一盯着‘秦炎’好一会不眨眼,遂即刻出声解释。 “那是秦叔,从一哥你没有看错,他昨天回来的,和其他人一块。” 许从一脸上的不解还是很浓。 这里人多,有些事不太方便说,但告诉许从一,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共患难,经历过生死考验。 黎声于是离座,走到许从一那里,许从一知道黎声过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即就伸手,把黑藤上的戒指给夺了过来。 “我家里后来派人又去那个星球一趟,目的是想带秦叔尸体回来,毕竟他对我们家而言,是很重要的亲人。”这话算半真搬家,有这个目的,可不完全是,黎声当然不能把他们是去寻找绿色晶体这是告诉许从一,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件事了。 许从一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黎声决定,谁而言不说,为了许从一和侴雅之后的安定生活着想。 “这样……吗?”许从一将信将疑。 “当然啊,不然呢,总不能是去旅游。”黎声笑着道。 许从一点点头,不再追究事情原委:“我先上去了。” 黎声嗯了一声。 站在‘秦炎’身边,黎声和他还有其他人一块,都目视许从一会平台上,许从一把捡回来的戒指递到侴雅手里,碰触到对方皮肤,感觉到微微的哆嗦。 主持人倒是没怎么注意,再次说起交换戒指的话。 侴雅拿着戒指,给许从一戴上。 许从一握着侴雅肩膀,在她唇上落了一个轻轻的吻,侴雅睫毛颤了一颤,笑容已和刚才有点不同。 订婚仪式结束,两个准新人到特定位置坐下,吃过饭后,送了一些宾客离开,许从一和侴雅帮着处理一些事宜,后来被侴雅家里人推开,让他们到预定好的酒店房间去,毕竟忙了一天,都没有怎么休息。 黎声和黎音晚上自己家还有事,就不继续等着吃晚饭了,两人在酒店门口同许从一他们告别。 ‘秦炎’到酒店后面提车,开着车在路边等着,车窗摇下来,双胞胎挥手,快速走向汽车。 许从一下意识抬眸往过去,随即就望进驾驶位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明明隔了有段距离,许从一却是能清楚看到男人面上的神情,他凉薄的嘴唇微动,说了几个字。 到旁边侴雅碰许从一胳膊,让他该走了,许从一怔怔地哦了一声。 到酒店里,乘电梯上高层,侴雅拿房卡刷开门,进到屋里,她就先找饮水机,拿了杯子接了一杯水。 许从一随后进屋,反手关上门。 侴雅拿着杯子到许从一面前,抵给她,随后从衣兜里拿了一瓶药出来。 “这几天你身体似乎有好转,看起来药效挺好的,再吃两天吧,如果都没事了,再断。”侴雅口吻相当关切地道。 许从一看着侴雅的眼,侴雅很温柔的笑着,示意他吃药。 这是他的未婚妻,自然是关心着他的身体的,许从一不疑有他,接过药就一口吞服下去。 见许从一听话地吞了药,侴雅取走许从一手里拿着的杯子,将他人摁地坐在沙发上。 “你坐会,我去卸妆。”平日最多画下眉毛,因为是订婚,所以脸上扑的东西很多,侴雅道了声后,转头去浴室了。 许从一靠坐在沙发上,随后拿起搁置在一边的电视遥控器,调了一个新闻频道出来。 新闻播报员的声音意外的令他觉得有点刺耳,许从一把声音调小。 时间慢吞吞地游走,渐渐的,许从一感到一点困意,他扭头朝浴室方向看,侴雅还在里面,似乎没有出来的迹象,电视的声音变得开始模糊不清,他想抬手去拿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一点,手举起来一点,随后啪一声,无力砸落在沙发边,许从一睁开的眼帘,更是一点点缓慢合上。 最后直接闭眼,头往右边一歪,彻底沉睡了过去。 掐断通话,将手机收起来,放回衣兜里,侴雅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视线一转,坐在沙发边的人,此时合眼睡了过去,侴雅似乎知道会是这个发展,一点都不惊奇,她沉默着走到许从一身边,在面前蹲下,侴雅捞起许从一的手,贴着自己脸颊。 “对不起,但夜长梦多,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沉睡过去的人,不会给侴雅任何回应,她并不执着要得到一个答案。 从来都是许从一在照顾她,替她分忧解难,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一次,换她来解除这些麻烦。 家庭医生很快就来了,不过这次来的不只有他,还有其他两个人。 那两个是他的助理,医生指挥他们给许从一换一身衣服,以便别人无法认出他来。 更是最后给许从一头上戴了一顶帽子。 等都弄好后,两名助理,一人架许从一一条胳膊,将他带离了房间。 侴雅在门里看着,没有跟上去。 “这事,你还是没有告诉他?”医生在离开前,问了一句。 “没有,他不用知道。”侴雅口吻异常坚定。 “给他身体做手术,事后他肯定会知道,不可能一直都让他昏迷下去。”医生其实不太同意侴雅的做法,完全瞒着许从一。 “我会和他解释的,医生你只管动手术就行。”侴雅心意已决,绝没有转寰的余地。 医生看劝不住,只好作罢,总归拿人钱财的,何况侴雅给的,是真的很多。 三人带着昏迷过去的许从一,从酒店后门出去,上了停靠一棵大树后面的黑色轿车。 轿车无声息的在城市中穿梭,不多时来到一家私人小诊所。 那边‘秦炎’,或者该说披着秦炎人皮的侴峯,在送双胞胎回去后,就随意找了个借口,重新往酒店方向走。 在换了皮后,他本身的力量,并没有消减,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进化成功。他现在的力量,已和当初有巨大差别。 而这里的树木,和他原来居住的星球树木,没有太大差别,他能听到它们的声音,他甚至也能树人的身份,要求他们去做一些事。 例如,帮他看着某个人。 开着车在路上行驶,从某些树木那里得知到一个消息,说许从一从酒店被人接了出来,看样子好像睡着了。两个人架着他,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去的哪里,侴峯是一路开,一路从树木那里询问到路线。 最后汽车来到一栋低矮的楼层外,眼眸一转,视野里就跃进一个诊所的招牌。 “就在里面,进去十多分钟了。”旁边有树木向侴峯提供信息。 侴峯停下车,将手摊开,册子上一排细小的黑字。 “你儿子要死了,赶快。” 它似乎什么都知道,有未补先知的能力,还能指导他去做某些事。 侴峯推门下车,时间已是下午,太阳被一团乌云遮掩,整个天空都雾沉沉的,倒是和不久前的某天颇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这里如果打雷闪电,还对他有没有影响,他换了一张皮,人类的皮,不知道还会不会恢复树身。 他和小树人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和许从一在结合后,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联系。 走进诊所,循着感应到的气息,没多大会,侴峯就来到一间门扉紧闭的房间外。 周遭无声无息,好像时间都停止流动一般。 侴峯扬手,去握门把,轻轻一推,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侴峯手臂垂落,一条漆黑的树藤从掌心窜出来,往走廊右边游,到窗口处直接伸出去,十几秒钟后,门里传来锁动的声音,咔哒声,门自己往内开。 一阵风铺面而来,裹携着浓烈的血腥味,侴峯下意识拧紧眉,意识到里面肯定出事了,侴峯加快步伐,冲进屋里,眼睛就快速一扫。 被靠着墙的一张手术台上的景象给惊了一瞬。 入目一片刺目的猩红,只见躺在上面的人,此刻腹部被剖开,鲜红的血肉外翻,一个浑身都红得渗血的物体坐在许从一被手术刀划开的肚子里。 那团东西呈现婴儿状态,但又同别的婴儿有极大不同,他的上半身是人类形态,而下半身,则同侴峯曾经一样,都是盘结且来的树藤。 那些藤条从婴儿身上伸出去,一路延伸到地上,侴峯目光顺着藤条移动,随即看到倒在手术台内侧的人。 藤蔓毫不留情,直接刺进三人的喉咙中,殷红的鲜血可以说是刹那间就将地面给浸地血红。 藤蔓陷入在尸体的喉咙里,意外地却是没有拔出来,这是侴峯的第一个直系后代,他之前虽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状况,但从藤条那里得知到一些信息,得让他的树婴发出声音来,否则他多半存活不了。 屋里天花板上的灯苍白惨淡,侴峯垂落在身侧的手,随着越来越靠近手术台,捏得约紧。 因为注射过麻醉剂,这会许从一全然没有知觉,眼睛紧紧闭着,肚子上一个豁口,远远看去,像是彻底失去呼吸一般。 侴峯心脏顿时抽痛了一下,他快步跨过去,第一时间是用藤蔓卷起还在许从一肚子里的树婴,小树人肚脐上一根血色的肉管,管子连着许从一的身体,另外一条藤蔓拿过来一把手术刀,侴峯夺到手里,毫不犹豫地便割断了脐带,跟着刀口反向,直朝掌心割。 浓稠的鲜血跌落到许从一破开的腹部,以肉眼的速度开始愈合。 小树人被藤蔓卷着,无声无息。 等到侴峯手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将许从一腹部的创口给完全愈合,侴峯依旧没有分开心去擦看小树人状况,他往前又走了几步,一手撑在手术台边缘,伏身下去,幽邃沉暗的眼睛死死盯着许从一。 他抬起另一只手臂,莫名间手指竟是有点颤抖,他再畏惧,害怕碰到的是一具心脏停止跳动的尸体。 他穿梭过冲动,从生他养他的星球,来到这个人类居住的世界,仅是为了这么一个人。 至于忽然冒出来的小册子,不管它代表着什么,那并不能改变他的任何已经固化的情感。 无路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这个人。 手掌缓缓落了下去, 初级到温热的体温,还有缓慢跃动的心脏,侴峯感到自己忽然悬起一点的心,稍微落了一点回去。 手掌上移,顺着许从一胸口,到他下颚,停在许从一消瘦的脸颊上。 指腹下感受的肌肤带着一点凉度,侴峯在思索,今天是许从一和侴雅的订婚宴,没道理他会这么心急,非得选在今天,将肚子里的小树人给强行取出来。 这不像他的作风,这么不冷静。 具体因为什么原因,侴峯暂时想不出来,但这里是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侴峯才意识到,还有一件颇为重要的事得做,这是他和许从一结合的产物,他不能出事。 藤蔓自发将小树人托举到侴峯面前,侴峯掌心隔上去,摊开,放在小树人赤.裸的胸口上,一条漆黑的树藤钻出掌心,紧跟着就快速钻进到小树人体内。 几秒钟时间后,小树人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小树人身下的那些细小的藤条们由静止状态,一时间都疯狂的乱窜起来,一些更是爬到卷住小树人的的藤蔓上,试着去工具它。 哇啊啊啊。 一道哭叫声在血腥味异常浓烈的手术室里猛地想起。 小树人忽然就张开嘴巴大声啼哭起来,哭声尖锐刺耳,一些在其他地方的人,都觉得奇怪,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小树人叫了一声,后面就是小脑袋摇晃着,哭哭啼啼,声音倒是小了不少。 如果一直都这么大声,侴峯不保证会不会敲晕他,让他睡过去。 在手术室外找了两件白色大褂,一件穿在许从一身上,一件包裹小树人上半身,侴峯让小树人藤蔓抓牢自己的肩膀,接着就打横抱起手术台上还没有醒来的许从一,没有从手术正门出去,跃出窗户,藤蔓激射出去,缠住对面一栋楼上方的防护栏,就这么直接窜飞了上去。 小树人被强劲的风吹得,险些没有抓稳,掉落下去,它咿咿呀呀叫了一声。 侴峯速度超快,没理会小树人的害怕。一路往北走,侴峯知道那里有片山林,虽然他披了张人类的皮,归根结底,还是树人,不喜欢在人类世界居住。 找到许从一了,还有了小树人,他们一家三口从今以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5章 ..2 快速在高楼大厦中飞行,一条藤蔓刚松开,另一条藤蔓就先一步缠住下一个借力无语,速度比街道上许多汽车还要快。 侴峯没有刻意去隐匿行踪,导致一些在高楼的人们,都隐约看到一个极速飞过去的身影。 有的拿着电话,刚好拍着到这一幕,不过由于太快,只拍到一个模糊不清的残影。 侴雅知道出事的消息,正好是家里人打电话里来,正在通话中,她说了句有点事,一会回拨过去,就挂了家里人电话,转而接起医生的电话。 只是说话的却不是医生,而是警察,说那个电话,最后联系的人是她,请她到现场去一趟配合调查。 说有三具尸体,都在两个小时前,忽然被人用利器刺伤喉咙,失血过多死亡。 侴雅拿着电话,愣了好半天,到窗户一道尖锐的鸣笛声,她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快速拿下耳边的电话,拨打许从一的号码。 几秒钟后,熟悉的铃声在身后响起,侴雅这才想到,未婚夫的手机在屋里,根本就没有带走。 警方说有三具尸体,坐在出租车上,侴雅两手都紧攥着手机,这个也不对,怎么都不可能只有三具。 另外那个离开的是谁,应该是从一吧,可是这样一来,是他杀的人? 不对,从一再怎么都不会轻易伤人,就算他真的知道,肚子有那个会动的东西,他应该和自己一样,是憎恨它的,不可能让他安然出来。 侴雅转头看着乌云叠层的天空,心里悬吊吊的,好像她正在失去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因为她这次擅自做决定的行为。 赶到诊所,楼下已经用警戒线拦了起来,侴雅上去对一名警员说,她接到电话过来。 那人询问了一下她的名字,就放她进去了。 手术室在里面,侴雅往内走,道路两边都站着有穿制服的人,他们看到侴雅来,都视线较为怪异。 等来到手术室,还没有完全走进,侴雅就被一阵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给刺激的止住脚步,胃里翻腾,喉咙直发酸,只想作呕。 屋里有警员看到侴雅在外面,猜到可能是她,招手让她进去。 侴雅捂住口鼻,战战兢兢地往屋里走。 屋里的三具尸体都被盖上了白布,但一眼,看到尸体们脚上穿的写,就足够让侴雅知道,他们里面没有她的男友。 她心里一口松了,另一口又起了起来。 许从一不在这里,那么他这会去了哪里。 许从一这会不在市区,而是在山间的一栋独立别墅中,别墅里暂时无人居住,至于屋主人具体去了哪里,侴峯没有关注,只是在这里落下一脚,等到他找到合适的山洞,就会立刻带许从一过去。 别墅复式两层,占地面积很广,周围都特意开发出来,进行了绿化,花园里一片繁花似锦。 侴峯抱着许从一到二楼一间主卧里,掀开被子,将人放上去。拉过被子,盖到许从一脖子处,肩膀上的小树人经过一番奔波,这会也小脑袋鸡啄米一样使劲点着,侴峯拿下小树人,本想带到隔壁房间,接过小树人的藤蔓自动伸出去,缠住被子。 还将自己往下方拔。 侴峯走到床头,把小树人放进到许从一肩膀一边,让小树人得以挨着它的母亲睡。 一躺下小树人身下的藤蔓就都同时间安静,小树人也不手臂乱动,卷缩在通红的胸口上,沉沉睡了过去。 许从一是在半夜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浓烈划不开的黑暗,空气里隐隐浮荡着一丝血腥味,令他神经扯着痛,他缓慢呼吸着,觉得身体好像有点什么变化,肚子不再隐隐作痛。 他记得,好些天的半夜,他都会被痛醒,怎么今天不痛了。 随后许从一伸手到被子里,去摸腹部,除了一片平坦之外,腹部上有一条细小的疤痕。 起身就去床头摁灯,嗒一声里,橘红的光亮瞬间投射出来,借着这道光,许从一往右边看。 这一看,神色大变,惊呼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个言情快穿文,故事构架很不错,文笔也好,喜欢可以收藏看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6章 . 侴峯知道许从一醒来肯定会吃东西,于是很早就出了门,到复层别墅后面的山坡上去找寻食物,大型的兽类没有,打到一些山鸡野兔。 他用藤蔓卷着高处的树丫,往别墅快速返回。 离得有段距离,忽地听到一道惊叫声,这道声音发自许从一口里,侴峯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以为许从一出什么事了,立马就加快步伐,极速飞奔回去。 连正门都不走,直接从窗户闯入。 玻璃窗从里面反锁,侴峯撞破玻璃,在飞溅的玻璃碎片里,跃进房里。 没来得及看具体情况,猛地冲向床铺方向。 当他来到床铺边时,一眼就瞧到滚落在地上的小树人,小树人昨天刚出生,上半身还红彤彤,眼睛这会正大大张开,墨色棋子般的眼珠这会盯着坐在床铺上的青年。 青年两眼仿佛要鼓出来一样,神色间全是惊骇和难以置信,他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跟着脖子僵硬地拧过去,看着进来的侴峯。 嘴唇微微泛白,哆嗦着,声音断断续续。 “这里、是哪里,它……它是什么?”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不但看到身边躺了一个赤身的小树人,更令许从一感到惊恐的是,小树人还不断想往他身上爬,它下半身那些细小扭曲的藤蔓,激动又疯狂,一碰到许从一的手臂,就让他身体内里有一种诡异的颤麻,甚至于他似乎想去将小树人抱起来,就好像、好像它是他的孩子一样。 但,怎么可能。 一定是在做梦。 许从一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痛,很痛,所以不是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不是应该在酒店,和侴雅在一起,今天是他和她的订婚日,他不该在这里,更不该和侴峯有什么关联。 许从一掀开被子,拖鞋都没有穿,就往门外走。 地上碎玻璃片四溅,他光脚踩在玻璃片上,尖锐的玻璃瞬间割伤他的脚,血液流淌出来。 小树人看到许从一要离开,连看都不看它一样,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可怜凄厉的声音,身下藤蔓们激烈地游走,忙去追赶它的母亲。 细小的藤蔓眼看着要缠住许从一脚腕,许从一余光中看到小树人追来了,立刻大喊一声。 “别碰我。” 小树人被这道声音吓得一怔,它愣了愣,小嘴巴撅起,却没有放弃,整个树爬过去。 “麻……麻……”小树人自然和人类婴儿不同,而侴峯和许从一的情况,也不同于他的母亲还有父亲。一天时间都不到,小树人就可以发出一定的声音,不过不清楚。 虽说如此,这个声音具体是什么,许从一很清楚。 他其实早就有一定的预感,他一直都努力回避着,本来打算等订婚后,就立刻找机会去把肚子里的东西拿掉,事情不该是这个发展。 无论如何都不该这样。 许从一眼睛瞬间就漫出了红血丝,他瞪着小树人,想用憎恨的目光,可是当他看到小树人纯洁无辜的眼睛时,怨恨却没法顺利表达出去。 房间里开始有血腥味蔓延,许从一觉得胸口闷得慌,好像要喘不过气,他顾不上脚底的痛,加快步伐。 但还没等他走到门口,身体就被人拦了下来。 一只坚实的臂膀直接从腰际横过来,拦腰抱起他,然后两三步,走回到床铺边。 被人放在床上,许从一表情怔怔的,忽然眸光猛烈闪烁,跟着他一把推开面前的人,这次直接用跑的,脚重重落在地上,发了疯一般,冲向门口。 侴峯没防备许从一忽然发狂,等到人都跑到楼下,他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旋即跟下去。 从屋里到屋外,一路都是猩红蜿蜒的血迹。 许从一跑到楼下客厅,直奔玄关。 侴峯从二楼上凌空跳下去,身形矫健,他视线盯着许从一的背影,一瞬间都没有转移。 在许从一手握上门把,拉开门时,侴峯闪身过去,挡在许从一面前。 他抓着许从一双手,并把他往屋里推。 许从一这会已经情绪失控,根本不在乎他和侴峯力量等级差多少。 手被抓着,他就用脚去踢侴峯,侴峯身体硬实,许从一的脚踹上去,跟踹中一根钢筋一样。 看踹不开侴峯,许从一狠狠瞪着对方,身体靠上去,脸一低,一口咬住侴峯的脖子。 侴峯脸色变了一变。 咬破侴峯的颈项,唇齿间立刻就尝到了浓稠的铁锈味道,箍着自己的手一点都不见放松,许从一只好更加用力。 鲜血从破裂的地方流出来,沿着侴峯修长的脖子,一直往身上蔓延。过去了有好一会,两人都维持着看起来像是拥抱的姿势。 到许从一牙齿发酸,侴峯还是没有放手。 侴峯感觉到手里微微有点热,他将许从一两手反剪在他身后,在许从一看不到的位置,摊开掌心,看到小册子上一行提示。 “女主正在赶来的路上,让她彻底死心。” 松开牙齿,许从一头一偏,就把嘴里的鲜血都给吐了出去。 他嘴唇被鲜血染得血红,脸色也因为整个人太过激动,泛出不健康的红色。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从一压着声音狠狠地问。 侴峯合上小册子,把视线移回到许从一面上。 “这个答案,我想,我之前告诉过你了。”经许从一这么一闹,侴峯原本算是喜悦点的心情,现在完全没有了,声音冷的裹了一层寒冰。 “不可能,我也再告诉你一遍,绝对不可能。”这是天大的笑话,而许从一自认自己还是正常人。 “没有你选择的权利。” “啊啊,啊……”突然,下方一道婴儿声冒出来,两个针锋相对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低下头,视野里出现的是从楼上滚下来的小树人,在平地还好,楼梯它就一时间不能很好驾驭。 刚走了两阶,直接翻身了。 这会恰巧滚到许从一脚边,许从一眼睛里暂时只有侴峯,因而没有马上注意到他。 看到自己的父母都不在意它,而它摔得浑身都痛,想要他们抱抱它,亲亲它。 小树人伸出一条小的树藤,刚要碰到许从一腿时,立马怯生生地缩了回去,妈妈要吼它,它很害怕。 小树人两只小短手无措地朝侴峯伸着,爸爸抱过它,爸爸不会推开它。 小树人的喜怒哀乐都全部表现在脸上,它这会相当委屈,小嘴巴憋着,像是要再没人理它,它就要哭出来。 侴峯在小树人哭出来之前,把小树人抱了起来,小树人身下的藤蔓全部卷在侴峯的手臂上,他另一只手也跟着放开。 被松开手的许从一忙往后面退,退到了沙发边。 侴峯往前走了一步,许从一惊弓之鸟,马上退两步。 侴峯不再继续走,他低头看了眼盘结在臂弯里的小树人,小树人眼眶里泪水莹莹,这会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侴峯只觉心海掀起一片涟漪。 “在你的星球,我想要拿一艘飞船,还是很容易。” 许从一听着,没做反应,主要也是不太明白侴峯说这个的隐含意思。 “我不喜欢这个星球,我打算带你离开,回我的星球。” 这话许从一就听懂了,他的答案自然是摇头。 “我不会离开的。” “她都知道了。”侴峯又抛出一句莫名的话。 许从一却是听懂了,他嚼着寒铁:“你在说谎。” “你知道我在哪里找到你的吗?”许从一虽然表情控制着,可闪烁了一下的眼眸,还是让侴峯了解,他想继续听下去。 “一家私人诊所,一张手术台上。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是你未婚妻的家庭医生,不只侴雅知道,连家庭医生还有他的助理都知道,你肚子里有孩子。” “……我的孩子。”侴峯补充完这一句。 这次不只是震惊,而是直接呆愣住。 许从一连连摇头,声音破碎:“你胡说,我不会信的。侴雅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怀了……” 后面的话,许从一说不下去,他猛地停了一下,继而声音更加愠怒。 “你别想挑拨我和她之间的感情,那个小树人,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弄来的,你想带我离开,可以啊,带我的尸体走。我不会活着跟你离开。”这是许从一的回答,他知道跟侴峯走到的最终结果是什么,他将永生都不能见到侴雅,不能回到这里。 他如何能忍受得了,他会发疯的。 许从一决绝的态度,瞬间刺痛了侴峯的心,小树人隐约感知到侴峯当下的情绪,它转过身,用稚嫩的小手,去抚摸侴峯的脸颊。 “帕……帕帕。”声音依旧清晰不明。 侴峯拿下小树人的手,攥在自己手心,小手异常柔软,像是稍稍一起用力,就会断裂一样。 “我会让你放弃现在的想法。”侴峯忆起刚才在小册子上看到的话,他得到许从一了,不想把事情做这么绝,可许从一总是要逼他,那么很好,他就把许从一回去的路给彻底堵死。 “不会有那一天。”许从一坚定不移地道。 系统:“女主大概还有五分钟到。” “她怎么找来的?” 系统:“戴你左手上的订婚戒指有定位功能。” 许从一心情显得很好,他喜欢这种具有冲突性的场面,特别的令人兴奋,兴奋到全身上下血管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耽美线重新启发,数值和言情线一样,都是95。” “很快,就会有一个满值。”也或者,两个都满值,有根有据的自信。 因为有侴峯在,许从一一步都没能踏出这个房子。 侴峯准备给许从一受伤的脚包扎一下,里面还有玻璃片嵌着,得取出来,伤口才能自己愈合,可被许从一又给一把推开,侴峯眼一沉,就要发怒。 小树人在一边拽住他裤腿,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玻璃片在脚底,虽然拒绝侴峯的帮助,可也不能真的就这么让它一直在里面。 许从一到一瘸一拐到沙发边坐下,可又因为是在脚底,弄起来,其实不太好操作。 自愈能力他是有,该有的疼痛感却一分都不会少。 拔了几块玻璃片,他额头就冷汗涔涔。 小树人缩在一边,悄无声息的一点点靠近,当许从一视线斜过去时,小树人立马就静止不动。 拔了一半,还剩一些,都嵌进了肉里,光是用手指是抠不出来的。 周身的力气,失了大半,侴峯到厨房去给许从一做饭去了,他学习能力很好,那些在基因里面的东西,只要过一遍,基本都能熟练掌握,他自己吃生食,倒是无所谓,许从一刚生了小树人,得适当补一下身体。 把人推开,表示他的拒绝,许从一就不可能再让侴峯来帮忙。 他自己差不多是半瘫在沙发上,脚痛,心里也痛,一步都不想动。 想着干脆就等碎片在脚里,起码疼感能让他暂时不用去想其他的事。 浑身都相当疲軟,倒在沙发上,不多时,眼帘就一嗒一嗒的往下垂。许从一身体一斜,歪倒在沙发上,发出清浅的呼吸声。小树人发现许从一没有动作,它怯怯地伸了条树藤,先是试探性去碰许从一的裤腿,对方没有对他横眉冷对,小树人受到一点鼓舞,它控制着藤蔓去触许从一光.裸的脚。 挨了一下,就立刻弹开,藤蔓都缩在一块,等着许从一的吼声。 还是没有,小树人从沙发下一点点爬上去,爬到许从一的脚边。 有些伤口在快速愈合,有的里面刺着东西,还在流血。 小树人歪着小脑袋,盯着流血的地方。 它隐约记得在之前有个地方,它用藤蔓刺了几个人,他们倒地后好像,就在没有起来过。 它不喜欢那样,它想妈妈能够起来,睁开眼看着它。 小树人伸出两根藤蔓,一条尖端猛地长出一根针一样的刺,一条到许从一脚底。 那根尖刺刺进许从一脚腕,分泌出具有麻痹作用的液体。那是一种本能,不许要别人来教它,小树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跟着小树人就用另一根藤蔓,小心翼翼去将那些细小的玻璃片给清理出来。 房屋有警报设置,只是让侴峯给事先关闭,因为从小册子上得知道,侴雅会过来,这样做,可以使得侴雅进入,变得更为顺利。 有一点,就是侴峯没有预料到的。 侴雅是一个人过来,但不是完全空手,她身上带了一把联邦最新研发出来的□□,这种类型的手.枪,即便是从来没有碰过枪的人,都可以很快上手,自动定焦,后座力小。 算是防身,原本侴雅也没有真的想用它,可是当她悄悄来到别墅外一扇窗户外,往客厅里眺望时,她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地下意识就攥紧了手里的枪。 沙发上,许从一半躺着,两脚上隐约可见一些快要干涸的鲜血,这当然不是令侴雅心脏都猛跳的根本原因。 她的视野,出现一个可以称之为怪物的东西,那个东西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一样盘结在一起的浅褐色藤蔓,小怪物伸出的藤蔓,在许从一脚底做着什么事,在侴雅那个角度,一时间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所以侴雅第一直觉,认为小怪物在伤害许从一。她抬起手,枪口就对准小树人的身体,随后一道砰的巨大声响。 子弹从枪口激射而出,直冲向小树人,小树人天生的本能,让它察觉到危险,它第一时间不是逃跑,而是往许从一身上爬,它以为那颗子弹是射向许从一的。 子弹击破玻璃,瞬间就冲进了小树人身下的藤蔓里。 藤蔓和他属于共生关系,藤蔓在子弹的高速摩擦着,接连断了树根,小树人痛的发出刺耳的尖叫。 小树人猛地抬头,眼眸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它一眼就盯到了在窗户外的侴雅,跟着身下的藤蔓窜出来一根,伸过去抓着窗户,身体极速离地,就以发狂的气势冲向侴雅。 侴雅开了一枪,听到小树人凄厉的叫声,当时就惊得手里的枪险些落下去,因而当小树人扑过来时,侴雅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小树人的声音把昏睡过去的许从一给惊醒,同时也将在厨房忙碌的侴峯给引了过来。 侴峯知道侴雅在屋外,他对自己儿子的力量,还是很相信的,最担心的是,害怕许从一会出事。第一时间,侴峯冲出厨房,就奔向许从一。 许从一眼睛一睁开,瞧见小树人快速远去的身影,他下意识就往窗户外看,然后望到一个绝对没想到的人。 小树人的数根藤蔓刺向侴雅,顶端利刃一样锋锐,眼看着就要刺到侴雅的脖子里。 许从一想叫小树人停下,但知道小树人听不懂他的话,他脑袋四处转动,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干净的透明烟灰缸,根本来不及考虑什么,他一把抓起烟灰缸,扬手就朝窗户外扔过去。 扔的角度很正,正好砸在小树人背上,小树人背脊受痛,身体下坠,藤蔓也就跟着掉下去。 许从一从破裂的落地窗跑出去,这一跑,又有许多的玻璃片刺进脚底,他似乎感知不到那些痛,心里眼里,此刻都只有一个人存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6章 ..2 怔怔地站着,到下方传来一个坠地的声音,侴雅神色呆滞地低目看了小树人一眼,抬起头,去看碎裂的玻璃窗。 一个析瘦的身影朝她快速靠近。 跟着不多时,身体就被人紧紧抱住。 许从一抱住侴雅,侴雅手臂垂落在身侧,她显然被吓着了,没有立刻给许从一回应。 “小雅、小雅……”许从一抓着侴雅肩膀,连声呼喊她。 侴雅眼神有些涣散,缓慢聚光。 “从一,我来接你回去了,爸妈还在酒店那边,我们走。”侴雅握着许从一手臂,就把人往身后拉。 拉着走了两步,后方的人定定地站着,没有跟上。 侴雅笑着,疑惑地发问:“怎么了,走啊,天快黑了,去晚了,说不定饭菜都凉了。” 许从一看着侴雅露出的笑脸,知道她这是选择性逃避。 摇摇头,许从一脸往旁边转,落地玻璃窗这会站立着一个人,那个人视线盯着他们两,随时要冲过来的阴沉表情。 顺着许从一目光,侴雅也看到了那个人,她对男人有一点印象,是他带人救他们回来,但应该牺牲在那个星球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侴雅探究的眼神瞧着男人,在对上男人满是杀气的眼睛时,她身体立马就抖了一下。 这种眼神,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个人…… 被烟灰缸砸中背脊的小树人,受伤很重,它趴在地上,背脊骨断了数根,此时嘴里发出类似小猫一样痛苦的声音,听在人耳朵里,都只觉难受。 即便如此,小树人还是极力抬起小脑袋,从下方仰视着许从一,努力把小手抬起来,嘴里发出麻、麻麻的叫声,希望许从一可以抱一下它,亲一下它。 许从一被小树人哀求的眼睛看着,心中顿时一痛,他连忙移开视线,重新去看侴峯。 侴峯这会从阶梯上走了下来,阶梯不高,就四五阶,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一根蔓条窜了出来,一把卷起地上痛苦不堪的小树人,小树人落到侴峯手里,他手掌摊开,覆在小树人瘦小脆弱的背脊上,无数的倒刺生出来,于瞬间刺进小树人皮肤里。 小树人发出一道哀嚎,这道声音比刚才那道还要悲惨,许从一眼帘一颤,更是紧了紧拳头。 那只是个孩子,没有任何选择,就被带到这个世界。或者他根本就不该去怨恨一个无辜的生命。 那些尖刺在缓慢修复小树人内里断裂的骨头,小树人痛得身下的藤蔓疯狂的乱舞,攻击侴峯的手臂,只是一会,那半截手臂就血淋淋一片。 修复好小树人的背脊骨,小树人已然痛得昏迷过去,侴峯用藤蔓把小树人放在地上一个角落中,跟着他眼眸一抬,就发狠地瞪向侴雅。 许从一跨过去一步,挡住侴峯的视线。 侴雅握紧手里的枪,垂目看了一会,手臂伸出去,对着侴峯额头,就来了一枪。 两根藤蔓挡在侴峯面前,迅疾地一挥,就把子弹给弹开。 侴雅还想给第二枪,枪被许从一一把握着。 许从一抢过侴雅的抢,侴峯已然被激怒,再继续这样下去,对方说不定会直接杀了侴雅,他得制止事态往那个方向发展。 “你放过她,侴峯,放过侴雅,她是你的家人,你们有着深切的血缘关系。她不是故意的,我代她向你道歉。让她离开,好吗?”许从一护着侴雅往身后退,他拿着枪,可是没有指向侴峯。 只要对方愿意,可以马上从地上窜出无数的藤蔓,将他们绑住,侴峯没有这样做,许从一觉得,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我跟你走,哪里都行,回你的星球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伤害侴雅。” 侴雅听到许从一说的这些话,她激动地抓着许从一胳膊。 “不行,我们今天订婚,你是我未婚夫,你不准和任何人走,你是我的,许从一,我不许你抛弃我。”侴雅喉咙发酸,心脏被一把刀子来回戳刺,她声音立刻就染上了哭腔。 泪水中眼眶中摇晃,侴雅不停地摇着头。 侴峯步步逼近,和许从一他们间的距离不到五米。 手心意外发热,侴峯知道小册子上必定浮出了什么信息,他没有去看,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侴雅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活着一天,许从一的心,就不会归属他。 他很贪心,不仅要许从一的身体,还要他体内那颗跳动的心脏。 侴峯眼底浮出来明显的残酷,许从一和侴雅都同时看得很真切。 “怎么回事,侴峯要杀女主?”这是之前任何一个世界,都没有遇到过,哪怕某个世界,女主用汽油将他给活生生烧死,对方都没有碰女主一下。 这个世界什么情况。 系统声音也很急:“不知道,好像事情有点失控了,我联系不上法则。” “耽美线和言情线,数值涨到多少了?” 系统:“都满值,100。” “都满了啊,那么……”许从一话里有了点笑意。 系统不知道许从一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竟然笑得出来,若是女主出事,这个世界会直接崩塌,许从一也会跟着失陷在这个世界里。 “我想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系统根据许从一的性格,虽然猜不到许从一具体想做什么,可它知道,这个方法,绝对不是什么和善的。 许从一唇角勾了一下,随后举起手臂,将枪口抵在了自己额头上。 “如果你伤害侴雅,我就打穿自己这里,你修复能力再好,不能起死回生吧。”许从一脸上隐约有笑意,他将自己的生命放在赌桌上,和侴峯赌一把。 侴峯逼近的步伐停了下来,他眸光深邃沉暗,像能吞噬人的灵魂一样,不见一丝光。 “我说对了?”从侴峯的动作来看,许从一知道自己猜测对了。 系统沉默不语。 “小雅,你现在就走,快啊。”许从一偏了点头,对侴雅喊道。 侴雅盯着许从一,脸上一行泪水坠落,在脸上蜿蜒出一条泪痕。 她哽咽着摇了摇头:“每次都是这样,你让我离开,自己独自面对困难,这一次我不会了。如果离开你的代价,是失去你,许从一,我在这里最后一次告诉你,没有那一天,我宁愿和你一起死,也不要再失去你。” 说着侴雅伸出手,掌心里放着一个燃烧.弹,她微笑着取下盖子。 一团烈火猛得窜出来,瞬间将许从一和侴雅给包裹住。 天空电闪雷鸣,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猛地暗沉下来,倾盆下雨哗啦啦坠落,企图将两人身上的烈火浇灭,可是燃烧.弹里面的粉末是不惧水的,火焰不仅没小,反而烧得更旺。 侴峯冲上来,直接用手去拉扯火里面的许从一,粉末沾染他手,肉被烧焦的味道,顷刻蔓延。 角落中小树被雨水给浇醒,它快速睁开眼,瞳眸里跳动着一簇火焰。 那簇火焰倒在地上,赤红的光芒把灰暗的世界都给刺破。 小树人受到什么声音指引一般,它踉跄着爬过去。 爬到了火堆里,火蛇蔓延上来,将小树人给吞噬。 侴峯两只手臂的前半节都被烈火给烧得漆黑,他无痛无感地矗立着,脚边不远处躺着三具尸体,其中两具焦黑的,哪怕被烧死了,还是相拥在一起,另一具小的,抱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脚,到死都没有放开。 侴峯身体猛烈摇晃,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小册子从手掌里掉落下来,刚好落在侴峯面前的草地上,他眼睛缓慢看过去。 册子上一行字。 “放女主走,否则你又会失去他。” “又?”侴峯笑了起来,笑声压抑,隐约有着癫狂,藤蔓伸出来,卷着侴峯手臂,咔哒两声,把他胳膊给卷断。 天空大雨磅礴,更是雷鸣电闪。 断臂的侴峯站起身,身体一跃,就冲到了前方一棵巨大的树木上。他在树冠上奔跑着,闪电一如过去那一次一样,追在他身后,他在密林中奔跑,狂奔,当跑到山顶上时,他猛地刹住脚。 闪电从头顶落下来,将侴峯打个正着。 ………… 啦啦啦,这个世界就这样完结啦,开森^_^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7章 . 世界分崩离析,地面坍塌,天空坠落,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可惧的速度在自我毁灭。 一个灵魂碎片,往坠落的天穹上飞,碎片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单单是那么看着,就漂亮的,想令人占为己有。 系统在一边看着那些碎片,每经历过一个世界,碎片的色彩就会璀璨一分。 它想,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些碎片,就会成为整个宇宙都最美丽的存在。 一如曾经,它与他的初次相见。 初次……相见? 这是下意识的想法,但记忆中又似乎追寻不到这个念头的来源。 它瞬间就意识到,或许它忘记了什么事,某件特别重要的事。 在脱离世界的过程中,许从一是没有意识的,就是灵魂都呈现碎片的状态。 对于这个世界正早遭遇何种变化,他无从知晓,对于系统当下,又想到了什么,更是不知道。 世界因为女主的忽然死亡,而光速自我毁灭中,造成这个意外的,不是许从一,而是世界的原住民,在毁灭之前,言情线和耽美线都同一时间满值,所以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至于这个世界加下来会如何,就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事。 系统以云团的姿态,追上前方升空的五彩碎片,两者很快便从这个世界消失。 还有一个人,对,是人,没有死,不是灵魂状态。 他漂浮在虚空中,天空巍峨巨山一般倾覆下来,地面坍塌进一片漆黑的深渊中。 他等待着天空将他压下去,睁着眼睛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只是希望落空,身体一阵晃动,巍峨的天空直接穿过他身体,往深渊底坠落。 男人似是有点难以置信,他垂下头,往脚底的深渊望,俯瞰到的是天空的另一面,像是一张单薄的画轴,轻轻一碰,或许就会碎裂。 “这个世界是假的……”一个无机制悠远的声音在身体四周响起。 男人缓慢抬起头,试着去寻找那个声音。 “你也是假的。” 声音从远处传来,但更像是从他体内传来,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假的?”男人英俊帅气的脸笼罩着化不开的寒冰,他冷眸冷眼。 “是,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 男人伸出手,指骨卷起,握紧拳头,能够感觉到力量在皮肤下流动。 “假的又如何?”假的又怎么样,那些快乐和悲伤,都真实存在,他不关心真假。 只想知道,怎么去寻找某个丢失的人。 “我不关心真相,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找到他,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发出声音的存在,似乎没有想到男人接受得这么顺利,它还准备很多说辞,来让男人和他合作。他表现得太过平静从容,让它有点想打破他的冷静。 “那如果我告诉你,他在演戏,从头到尾,都在演戏,不喜欢侴雅,不对,是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女主,就连憎恨你,都是装出来的,他不在意任何人,你们的存在,你、还有女主,对他而言,只是制造愉悦感的一种可怜可悲的工具而已,你……还要找到他吗?” 面前一望无垠的空气忽然出现一片扭曲,跟着一本黑色的小册子冒了出来,接着,两三秒钟后,它身体异变,变成了一只无声蒲扇着翅膀的隼,它飞到男人面前,全黑不反光的豆大眼珠子紧紧盯着男人。 等待着他表情的异变,或者情绪的失控。 让它失望了,男人依旧很淡漠,小册子仔细看向男人的瞳眸,通过彼此思维桥梁的链接,它发现男人脑海里,这会正有无数外来的记忆在涌入。 那些记忆由它一直封存在男人脑海里,竟然在这个时候,禁制被男人给冲破,自动被启发。 “你知道了。”不是疑问句,很肯定的语气。 男人仰头,比隼更冰冷的视线,望向了虚无破碎的天空。 他微微点了点头。 “有个系统绑定了他,和他一起在这些世界以做任务的幌子,玩弄欺骗这里的所有人。这个系统违背法则,触发这扭曲的一切,它是第一个由森罗界创造出来的系统,比我高三个等级,我之前不敢现身,就是怕被它发现。你苏醒了就好了,你有今天这个命运,都拜它所赐,接下来你可以做任何事,不是你配合我,而是我配合你。” 隼忽然之间就放低了姿态,它甚至收拢翅膀,小小的身躯往下方坠落,落在与男人脚齐平的地方。 它站在男人脚前,垂低几分钟前还傲慢的小脑袋,像个忠心的仆从一样,向男人表现自己的诚意。 “你的目的。”男人不相信隼,从它话里的意思,他约莫能猜到它想要什么,男人替隼回答,“你要摧毁它?” 隼漆黑的眼珠子闪了一下,不愧是这么快就挣脱束缚的人,头脑就是聪明。 “它是森罗界的污点,违背规则,肆意妄为,它不该存在。” “成交。” 隼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给男人,而男人的利落干脆,再次令它惊了一瞬。 “但也不是没条件的,你只用处理你和它之间的恩怨,另外那个人,欺骗我的那个人,你不能动他。” 隼由下至上仰视男人,看到冰寒的眸子里,浮出了一抹狩猎的残忍色彩。 “自然的,他是你的猎物,我不会伤他分毫。” 男人凉薄的唇弯了起来,他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再次相遇。 而这一次,就要看一看,到底谁会骗过谁。 许从一是吧? 请好好等着,我很快就会过去,找到你。 一道光波闪过,男人同隼都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影踪。 世界完全崩塌,只剩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宛若宇宙黑洞。 …… 窗户外一群白鸽蒲扇着羽翼,快速从空中掠过,太阳西下,它们成群结队,正在还巢。 许从一坐在柔软的床铺上,盯着正对面,斜上放那副单一的风景画,发了有近半个小时的呆。 他身体静止不动,只有眼珠子里反射出璀璨的亮光,证明他还有着呼吸。 他浑身上下,这会都还残留着被烈火灼伤的痛感。 在身体重组后,他呼吁一下,鼻翼都是浓烈刺激的腐肉焦臭味,在之前那个世界里,女主出乎意料地拉开了一颗燃烧.弹,瞬间炙热的烈火,就将他们两人给包裹,皮肤被烧得滋滋作响,哪怕后面系统及时屏蔽他百分之90的痛感,但还是晚了一点,他第二次,感受到被火生生烧死的痛苦,比那一次感觉还要强烈。 “不要躲着,出来。”许从一很少用这种带着怒意的声音,他一直都是淡然冷静的,这一次,事态意外的发展,系统竟然没有事先提醒他一下。 他不是怕死,也不怕痛,可讨厌这种被愚弄的感觉。 有什么事,什么的都可以,摊开来说,他不会拒绝。 可系统什么都没有说。 “对不起。”系统知道许从一这是在怪它,的确是它错估了形式,完全没有预料到,女主会做出自杀的事。 “你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这一点很重要,重要到许从一会根据系统的回答,来重新定位彼此的关系。 “我不知道,临时和法则失去了联系,女主到底为什么会那样做,我事先一点都不知晓……” “好,我相信你。”许从一打断系统可能会有的给自己推脱的长篇大论,“没记错的话,既然这些是世界,那么世界支柱,是不是就是女主和未来才会出场的男主?” 许从一忽然就换了换题,系统猜不出他具体想知道什么,但它错了一次,让许从一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剧痛,它不加隐瞒。 “是,世界支柱是他们。” 许从一唇角扬起一弯笑意:“可上一个世界里,女主死了。时间还能溯回吗?” 系统给了否定的答案:“不能,女主一死,世界崩塌,法则消亡,失去回溯的能力。” “是这样么?” 系统正要回是,紧闭着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咚咚咚敲响。 来人敲了三下后,停住,隔着门扉,对醒来半个多小时的许从一恭敬地道:“少爷,六点半了。” 许从一视线从风景画上拉开,快速落到暗色的门板后。 来人掀开眼帘,里面没有声音,一片沉寂。 他又扬起手,叩了几下,比之前那次,急促了不少。 “少爷,您起来了吗?”阿四神色间已经有点着急了,问了话后,又等了一会,屋里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扬起手,准备去握门把手,正要准备拧开门时。 咔一声,门从里面打开,视野中出现一个人。 阿四眼睛对上青年的眸子时,忽然颤了一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两脚有点发冷。 “少爷。”阿四立刻低下头,不与许从一目光对视。 “什么事?”系统正在将这个具身体的所有已知信息都传输给许从一,许从一便一边接收着信息,一边和阿四说话。 阿四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许从一可能是忘了,于是提醒到:“七点钟,沈少爷约您在铃兰阁见面。” “沈少爷……”已经接收完全,这个世界意外来早了,他和女主还没有见面,正好这次女主也会出现在铃兰阁。 “我洗漱一下,你出去把车备好。” “好的。”阿四弓了下.身,转身就往楼下走。 许从一拧头回屋,没有关门,就让门大大敞开。 身上穿着睡衣,他到衣柜边拉开柜子,找出了一套淡色系的休闲西服,虽然对他本人而言,他其实更喜欢黑色一类的衣服,不过鉴于要见女主,就挑选女主的穿着风格。 将衣服放在床尾,走到浴室,快速洗漱一番,拿过毛巾擦拭干净脸上的水渍,许从一回到卧室,开始脫去睡衣,换上西服。 镜子在衣柜里面,许从一站在镜子面前,整理袖口衣领。 他眸子一抬,定定望向里面那个人,身体还是最初那个身体,脸还是最初那张脸,但他自己知道,内在的那个灵魂,已经有很大的变化。 算不上坏事,他喜欢这个变化。 能够找寻到让自己感兴趣,快乐愉悦的事,单就这一点,值得他为此浮出一切。 不论是生命,还是这具皮囊。 这是他的房子,目前就他还有阿四,另外请了一个钟点工,因为今天晚上要出门,就让对方不用来了。 空荡荡的房子,穿堂风吹过,许从一走在盘旋下行的楼梯上,耳边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大门开着,能够看到门口站了给一个人。 那人等着许从一迈动大长腿,走出门,跟在许从一身边,给他拉开后车座的门,待人进去后,手臂轻轻一推,车门合上,跟着阿四快步跑到大门口,把门给拉合上,不做任何停留,转身就到驾驶位坐下,系好安全带,操纵着车,缓慢从门前的空地离开,驶向了院子外。 许从一整理着脑袋里的信息,这个世界看起来和现实挺像,从外在看,看不出任何区别,但他知道,它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世界,是人和吸血鬼共存的世界。 目前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但已经有人类在私下商讨,要将为数不多的血族赶尽杀绝,虽然血族曾经也是人类,但是在他们变得只能靠吸食鲜血才能存活下去,且几乎每个血族,都有或英俊或漂亮的外貌,上天给他们不老的生命,还给他们胜于人类的容颜,仿佛一瞬间就成了上天的宠儿,作为人数占据最多的人类,自然不想继续容忍下去,让这个世界沦为血族们的后花园,玩乐享受。 而他们还要为工作家庭事业奔波,怎么看都觉得不公平。 “女主是血族?”许从一手肘撑着车窗,手背抵着下颚,他偏头,瞧着车窗玻璃外极速倒退的街景,唤出系统来。 系统:“血族。” “而我是人类。” 系统:“她不吸食人类鲜血,都喝的是动物的血液。” “难度大了啊。”许从一不无感慨,但看他神色,其实并没有将之视为烦恼,反而更加兴奋激动了。 “难不倒你。”这是实话,不是系统托大。 “谢谢。”系统这么信任他,许从一向它表示感谢。 汽车平稳地行驶着,司机阿四偶尔从车内镜往后看,恰好许从一眼眸抬了起来,正好同阿四目光对上,后者唇一勾,就给了一个不具任何涵义的微笑。 阿四面容严肃地移回视线,全神贯注地盯着车窗玻璃前方,心里其实已然有了点疑惑,在他记忆中,许从一是不会对他微笑的,过去的他从来都以冷面示人。 至于现在他在笑,不过阿四隐约里却没有从里面看到任何温度,仿佛那个笑,就仅仅只是一个表情而已。 许从一继续转过头,去看外面的街景。 这是深秋,白昼极短,黑夜极长,夜幕拉得很快,出门那会,还能看到一点璀璨夺目的霞光,半个多小时过去,霞光已经不见影踪。 灰暗厚沉的幕布,把整个世界都给覆盖着,仿佛要遮掩什么似的,以便不被他人察觉到。 唇角缓慢弯起来,这一次有了感情,是期待和隐隐渴望的。 银色汽车缓慢滑到路边停下,阿四拉下手刹,推门下车,快步绕道后车座给许从一开车门。 许从一先一步自己开门,走了出来。 “去停车,不用跟来了,有事我会电话联系你。”因为接下里一些事,需要他自己来处理,有个身手太好的保镖,可就体现不了价值了。许从一对阿四吩咐道。 阿四服从命令:“好的,少爷。” 许从一不再看阿四,转身就登上了倾斜向上的黑色反光的台阶。 这个地方根据接收的信息提示,之前来过很多次,他们这群二代们,基本有事没事都在这家铃兰阁约见。 房间也是固定了,算是他们的专用房,许从一在系统的指引下,来到了目的地。 门关得严实,房间膈应效果很好,几乎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这样的地方,怎么说呢,挺适合做某类非纯白的事情。 扬手去推门,门无声往里打开,房间里色彩昏暗,中间一个五色的彩灯,四周墙角,镶嵌着小小的灯泡。光线晕沉,许从一站在门口视线快速梭巡了一片。 左边一张紧贴着墙壁的酒红色真皮沙发,上面坐了不少人。 门一开外面瓷白的光投射进来,顿时就引起了半数人的注意,在中间的一个年轻的青年立马就举手挥了一下。 青年嘴唇动了一下,房间里放着情歌,声音很大,遮掩青年的声音,不过从口型,大概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许从一笔直的长腿迈进去,径直走向青年。 青年左手边空着一个位置,其他地方的人,坐得都有点挤,但没有人来做空位这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7章 ..2 许从一步过去,侧身就坐在空位上。 “晚了十分钟。”沈岸手臂一伸,就搭在了许从一肩头,把人往怀里揽了一点,他上挑着眉头,目光斜斜地看着许从一。 “我自罚三杯,算是道歉。”许从一扬起下颚,以桀骜的视线回视沈岸。 “你自己说的。”沈岸笑了一下,转头对右边一穿着黑色吊带的女人道,“听到了吧,给许大少倒酒,这个机会可不好得。” 女人小心翼翼地去看许从一,许从一目光完全没有在她那里。女人身体往前倾,寻找空的酒杯,旁边有人给她递杯子,女人礼貌地道了谢。 三杯酒很快就倒好,不过女人似乎有点紧张,酒全部都满杯,甚至溢了一些到桌面上。 酒整齐排列在许从一面前,许从一端起一杯,仰头就一口喝了。 系统:“酒里加了点东西。” 许从一眼睛眨也没眨,拿了第二杯,几秒钟时间就系数喝空。 “什么东西?” 系统:“一点助兴用的。” “药效强不强?” “不是很强,他没打算害你。”系统也是许从一把酒喝进肚子里后,才知道这个,这个世界的法则,在他们穿梭过来时,就出于无法连接的状态,它对事情的感知力,也变得异常虚弱,无法探知过去,只能探查到当下正在同步发生的事。 “那你在担心什么?”药效一般,按照系统之前给的剧情提示,接下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件发生,可系统的语气,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又隐瞒了什么吗? 许从一眉头舒展地一口气,喝光三杯酒,最后一个空杯子放回桌面上。 “这个道歉如何?”许从一不无挑衅地瞅着沈岸。 啪啪,沈岸举起手掌拍了两声。 “很有诚意。”沈岸笑容很畅意,“今天我生日,也谢谢你愿意来,我们喝一杯。” 沈岸举起一杯酒,红色的液体在三分之二的地方摇曳。 “生日快乐,抱歉,生日礼物忘在家里了,明天送到你家。” 许从一举杯,同沈岸碰了一下杯子。 周围其他人都看着他们两个。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好友之间的默契,一同仰头喝光了杯子中的酒。 “虽说是我生日,不过不能光我一个人开心,我之前得到一个很漂亮的东西,你是我沈岸最好朋友,就送给你了。” 沈岸没有直接严明那是什么,收到许从一好奇的注目后,他给坐在靠近门口的人一个眼神,那人点了点头,随即就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许从一很配合地发出疑问。 “你很快就知道了。”沈岸卖着关子。 许从一从衣兜里拿了一盒烟出来,抽了一支,正准备陶打火机,余光中就有一簇小小的火苗,是之前给他倒酒的那个女人。 女人一张巴掌的小脸,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睫毛很长,蒲扇中,像是蝴蝶的羽翼般,眼眸婉转,秋波荡漾。 “许少。”女人讨好地甜甜叫着。 许从一就着女人手里的火苗,点燃了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然而并没有吞进喉咙,微张开嘴,将吸进口腔的烟雾,给吐了出去。 这次他多看了女人一眼,女人垂低眼帘,似乎害羞了一般。 “许少,沈少要给你的那个东西,我出这个数,他都不肯让出来。”一个怀里搂着靓丽女人的男子忽然出声。 这算是不参与剧情的路人甲,系统没有给许从一关于他的信息。 不过他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不认识对方。 男子手指比了个一。 “十万?”许从一道。 拿人噗呲一声笑出来,连连摇头:“你也太看不起沈少了吧,他要是想送东西,怎么会才送十万的。” 许从一转头去看沈岸,沈岸嘴角轻抿着,看起来不准备事先露任何口风。 “那,一……”百字在舌尖,正准备要说出来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半大的箱子出现在门口,而之前出去的那人,正站在箱子后面,箱子放在一个推车上,于是那人推着箱子往里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箱子给吸走了,除开沈岸之外,这会他视线反而单独放在手里端着的红酒上。 酒杯摇晃,血红的液体逆时针晃动。 箱子推到了房间中间,盖子取开,因为隔了点距离,一时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一些人便站起来,伸长脖子往里眺望。 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有人在里面。” “好像是……” “血族。” “对,是血族,血族才会有那么细白的皮肤,和漂亮的脸。”许从一听到人们的讨论,脸上的震惊不加掩饰,他倒是没立刻站起来,而是转头看了沈岸一眼。 沈岸朝他弩下巴:“送你一个血族,希望你喜欢。” 许从一听到沈岸准确的答案,这才站起身,他走到箱子前,低头往下看。 一个瘦小的人卷缩在里面,只露了半张脸,但足够管中窥豹,这是个血族,美丽的血族。 “她还没成年。”许从一声音不高,但屋里的人都能听到。 沈岸一手撑着下颚,语气轻浮:“就是因为没成年,才特意送给你,可不是我绑架来的,说起来我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她这会大概已经被一群人给玩死了。你拿回去好好养着,当个逗乐的宠物。” “你这样做,如果被其他血族知道了,会引起很大的麻烦。”许从一眯起了眼,沈岸这样把人送给他,相当于是将他也拉到了麻烦里,他不喜欢麻烦。 沈岸笑容一分不减,他面容春风和气,可语气暗了两分:“你不是想在我生日这天,拒绝我吧?” 许从一瞳孔下意识缩了一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房间里音乐声还在放,某一瞬间,好像空气都因此而凝固了一般,其他人都屛住了呼吸,停下了各自动作。 “当然不。”许从一妥协。 “送到许少车上去。”沈岸挥了下手,对面箱子盖关合,推车的人拉着推车,倒退着出去。 许从一返身回沈岸那里坐下,之前扔在烟灰缸里的烟头,这会还在燃烧着,火星时明时暗。 “担心什么,这种事很正常,很多人都在豢养血族。”沈岸说得很轻松。 许从一声线颇为冷硬:“他们曾经是人类。” 沈岸讥讽地笑了笑:“你也说是曾经了,人类和血族是不同的物种,总有一方要臣服另一方,不可能和平相处。”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许从一道。 “不需要你的赞同,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沈岸似乎意有所指。 谁都说服不了谁,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一起玩到半夜,众人在铃兰阁门口分道。 和其他都带人走的,沈岸就独自坐进自己的私家车,摇下车窗,沈岸同许从一挥了挥了手告别。 许从一站在街边,目送沈岸离开,他安静等着,可等了好一会,没有等到阿四。 心中觉得有点异样,觉得阿四不可能这么久都还不过来,许从一快步往停车场走。 停车场不大,这会也已经没有多少车,路灯依稀几盏,边走边往左右看,寻找着汽车。 很快,在右边一个角落里看到他的车,许从一随即加快脚步,可是紧接着,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许从一怔了一下,拔腿冲过去。 之后就在汽车内侧看到两个靠坐在墙边的人,一个是他认识的阿四,另外一个,有着一双血色眼眸的血族。 阿四眼睛闭着,鲜血从他脖子上的两个血窟窿径直往外面涌动,显然昏迷过去。 另外的血族,这会捂着嘴,表情痛苦扭曲,在看到忽然出现的许从一,整个人都呈现一种随时要进攻的状态。 “你咬的吗?”许从一奔到阿四那里,蹲下去就摁住阿四流血的伤口。 血族全身都戒备,她盯着许从一,看他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报警,且看她的视线没有任何恶意,她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 “好我相信你,帮我个忙,你会开车吗?” 血族想摇头,但接着许从一又开口道:“我得送他回去医治,不然他很快就会失血过多死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推到后面再说,请你帮我。” 许从一转头,定定看着血族,血族心里知道应该摇头的,可是她却是犹豫了一会,点了头,她无法拒绝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不想拒绝他,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知道她是血族后,没有对她流露出贪婪的人,还有明明旁边这人脖子上的伤口是被血族咬的,可是他凭她一句话,就相信她。 血族在人类那会,就学会了开车,不过还没有拿到驾驶证而已,她跑到驾驶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许从一搀扶起昏迷过去的阿四,把他扶到了后车座。 汽车快速开出车位,往黑夜中驶去。 沈岸坐在汽车里,酒喝得有点多,这会有点晕晕沉沉的,他闭着眼睛假寐,忽的,汽车一就急撒,沈岸坐在后面,没有系安全带,身体惯性往前一扑,额头撞上了车椅背。 他揉着猛跳的太阳穴,寒声问:“怎么回事?” 司机哆嗦着手,眼睛发直,手指指向车窗玻璃正前方。 “少爷,那里有……”有还没有完全出口,驾驶位旁边的侧窗玻璃,就被人一臂砸坏,一只析长的手臂伸了进来,那只手臂从后面扣着司机的脖子,就将他拽了出去。 过了一会时间,一道重物落地的闷响传来,沈岸睁开了眼睛,驾驶位的人,这会已经横躺在汽车前面。 沈岸心中咯噔了一下,他从一边暗格里拿了一把枪出来,握着手里,缓慢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四处寻找,没有找到人。 突然,沈岸身体僵直,他脖子石英钟表一样咔咔地转动。 转向旁边,汽车车顶上。 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一身的漆黑,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漆黑。 “在找我?”车顶上的男人微微启唇,声线低沉,如同大提琴拉出来一般,优雅动听。 他身形轻轻一跃,落在了沈岸背后,男人扬手,摁住了沈岸肩膀。 隔着两件衣服,沈岸竟然感受到从对方手掌传递过来的刺骨冰冷,冻得他心脏都漏跳了数拍。 男人眼瞳不是正常人的眸色,一片猩红,弑杀的血色。 他倾身上前,附在沈案耳侧,优雅地吐露出残忍的话语:“会有点痛,不如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 我最近脑袋里天天被各种脑洞充斥着,这本书加上存稿再加上那些省略部分,其实应该有一百万字了,啊,越来越写不动,我很无奈啊,能想的各种梗或者剧情,多半有脖子以下,但是又不能写,痛苦T﹏T 套路?肯定是套路啊,哪里会不是套路,要不自攻自受,就不是套路了,系统啊,攻啊,从一宝宝啊,全部都是一个,切片的那种,哈哈哈,我不确定,我不知道怎么结局,多半是飞的。 我后台有很多文案,恶意收集师,不用抢救我,不准动我的棺材板,上帝禁区,虐残那些渣,我放了一些出来,又隐藏了,然后昨天又加了一个,帝国第一戏精,今天又想了两个,朱砂痣和白月光,虐文作者都该死, 啊,脑洞爆炸啊。 目前最喜欢最后那个,然而这篇文不完结,我也不敢开,结果就是,很快就会有新的脑洞出来替代它们T﹏T,我能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啊,委屈巴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8章 . 一只通体漆黑隼从扭曲波动的空气钻出来,它扑棱着同样沉如黑夜的翅膀,飞到男子面前。 豆大的黑色眼珠子机械冷漠地瞧了眼侧躺在绿化带里的青年,随后无动于衷地移转回来。 “我不明白。” 男子唇瓣的笑容缓慢隐没,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酷。 系统隼:“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你明明……”那么在意他。 系统及时止住了声音,因为男子古井无波的眸光落在了它身上,它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杀气,像是它若在多说一个字,男人就会摧毁它。 这些虚幻的世界,由本世界的法则监控着,它在这里,很多能力都受到限制,并不能肆意妄为。 如果男子拒绝与它合作,它将立刻失败,那是它怎么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见面之前先准备点小礼物。”男子眼眸黑沉如深渊,他迈开修长的大长腿,深黑的皮鞋踩在马路牙子上,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音。 他眼眸毫无转移,直视着正前方。 隼:“就这个人吗?” “当然不是。”这个人只是顺便,谁让他看许从一的视线不太正常,男人不喜欢自己看上的东西被其他人觊觎。 他会不太开心,很不开心。 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回的住宅,许从一脫了外套,把价值上千的外套揉成一团,摁在阿四流血的伤口上。 汽车快速飞驰,来时用了近四十分钟,回去时,二十分钟时间都不到,闯了几个红灯,好在是深夜,一路上车辆不多。 车子冲进前院,许从一下车,没理会从驾驶位跳下来的血族女人,架着阿四就疾步往屋里走。 人类一方研制出了抑制人类血化的针剂,基本每个家庭都备有这种针剂,但凡家里有谁被血族咬了,只要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及时注射抑制药物,就可以控制住血化,不至于变成一个血族。 许从一跑到楼上,翻找抽屉,很快就找寻到放在一个铁盒子里面的药剂,他取了一管,转身奔下楼。 阿四被他放在沙发上,许从一跑到沙发边,取下针筒盖子,单膝跪在沙发上,拿开被鲜血侵染地湿润的外套,就准备往阿四颈子上扎一针,他手臂已经举了起来,只是紧接着,他动作一滞。 许从一面色凝重,他盯着那两个血肉外翻的细小窟窿,这会它们已经在慢慢开始愈合。 这个现象只说明一个事实,阿四他,已经在血化,也许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变成血族。 明明一个小时没有到,为什么。 身后传来渐进的脚步声,许从一拿着针筒的手臂垂落了下去,他拧动脖子,去看来的是谁。 进来了两个人,两个血族。 两个都是刚刚才认识的,血族一臂搂抱着从后车箱的箱子里拖出来的血族同伴,她脸色很不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猩红,当视线往过来时,最想看的是阿四满是鲜血的脖子。 她下意识就伸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看起来相当饥渴的样子。 许从一瞳孔微微一收,他往旁边走了一步,挡在阿四面前。 血族目光转移,在看到许从一冷漠的脸庞时,忽地,面容上一片赧然,她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许从一表现得十分冰冷,看不出来有任何欢迎她们的迹象。 其实这才是常态,他是人类,而她们是吸食鲜血的血族,本来就不是一个种族,不可能在一个空间里,平和地相处。 可笑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许从一他,和其他人类是不同的,不会以异样的目光看她们。 血族自嘲地笑了一笑,她搂着同伴转过身,就往门外走。 就算出去,运气不好,碰到邪恶的人类,那是她们的命。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死亡,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 看着两个血族走向门口的身影,许从一意识到自己太过惊弓之鸟了,他还有很多疑问,需要血族来替他解惑。 “等等。” 许从一叫住两个血族。 清醒的血族身体猛地一颤,她停了一会,却是没有如同许从一预料的那般,反而走得更快了。 血族若是一个人还好,可她不是,还带着昏迷的血族,两人都有异于常人的殊色容貌,这个时间点出去的话,难免不会被歹人惦记上,都是女孩子,抛开她们血族的身份不谈,都应该是需要被保护的存在。 许从一放下针剂,追上快走出房门的人,一把抓住了血族的手臂。 “别碰我。”一道低吼冒了出来。 许从一的手臂被血族狠狠打开,他手臂停滞在半空中,有一会才放下。 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血族眼眸四处不安地躲闪。 “对不起,我不是……我……”血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有点着急,“我不吸血,我不会吸你的血,我和小沪都不会吸人血。” “我知道。”许从一接着血族的话。 血族惊讶地抬起眼眸:“你怎么知道?” “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我……”血族少女嘴巴微微张着。 许从一不再碰血族,他手臂往屋里斜举。 “现在外面不安全,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暂时在我家住一晚,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血族少女将信将疑,不过其实她也没有选择。 回到屋里,许从一直接将少女领到楼上一间客房。 “你妹妹没有什么事,估计就是被注射了安眠剂,睡一觉就好了。我在楼下等你,希望你可以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从一立在门口,对屋里的血族道,血族把搂着的小女孩放在床铺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余光中看到许从一在说了那些话后就走开了,少女坐在床边,她看向被子里的躺着的家人,伸手到被子里,握住小沪的手。 “这个人类挺好的,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到屋外,把门轻轻带上,少女往楼下大厅里走。 中间的长型沙发被阿四给占完了,旁边还有两个单人沙发,只是隔得很远。 血化完成后,会有一定时间的休眠,所以暂时阿四不会醒过来。 许从一站在左侧的窗户边,下颚微扬,看着繁星密布的夜穹。 身后轻浅缓慢的脚步声,那人来到他身边,悄悄站定。 拧过身,许从一目光澄然地看着少女。 “你妹妹不是我绑架的,我一朋友生日,他把她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我事先不知情。原本也打算等回来后,就找机会放你妹妹走,不过既然你来了,这事就不用我做了。”许从一先一步开口,解释小女孩在他车上的原因。 血族咬了下唇,组织了一会语言:“小沪她一周前走失的,我一直都在找她。停车场那里,他……” 血族视线往沙发方向瞥了一眼,表示这个他指代着阿四。 “我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了,不知道被哪个血族袭击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打不过他的。” “既然阿四晕倒了,没有谁阻止你,你为什么不带着你妹妹走?”而是继续留在现场。 “我也被袭击了,但对方没有下太狠的手,我昏迷了一会,醒来时,就看到你。” “看到对方的脸了吗?”许从一问道。 血族摇摇头:“没有,他速度太快,连靠近我都没有发现。” 许从一搁在窗台上的手叩击了两下。 眸色深了两分:“好,事情的原委我都知道了,你看起来状态挺不好的,上去休息吧。我一会让人送点血液过来。” 血族表情呆呆的。 “叫人拿鲜血过来,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许从一周身散发出来冰冷气息,似乎随着这句,淡化了不少。 他始终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但现在好像很轻易就可以接近。 鬼使神差的,血族对许从一说了自己的名字:“雒芊,我叫雒芊。” 许从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雒芊站在扶梯旁边,看着许从一,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可这个人类竟然就只是点了下头。 “你的名字。”雒芊声音不由的加重了一点。 许从一略扬起下颚,视线里的冷意浓烈。 “你不想攻略女主了?”系统对于许从一当下的表现,感到有点疑惑不解。 “不是。”许从一否认道。 “那为什么?” “难度该是相互的。”攻略难度增加,他也该随之变化一点,不然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我知道了。”雒芊神色忽然就变得失落起来,若是换成之前的那些世界,说不定这会许从一就奔过去,做出安抚了。 可这里不行,毕竟不是同一个物种,彼此互有忌惮,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若是他真的立马就表现得无微不至,才很可疑。 正好,可以用自己本来的性格,一直都戴着一张假善的面孔,久而久之,自己都或许都要以为,那是自己吧。 而当然,那不可能是他。 没有得到许从一的答复,雒芊不再继续追问,她一手压着肚子,一手抓着楼梯扶手,往二楼上缓慢攀登着。 许从一在客厅里,从某个暗格里找了一把手.枪出来,他坐在左边的单人沙发上,等着中间长沙发上的阿四醒来。 手.枪只是拿来防身,因为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类似的状况,虽然官方有提供预防小册子,不过理论始终是理论,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阿四健硕的身体忽然颤动了一下,然后紧闭的眼帘,续续抬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是用手去碰自己的脖子,触手一片平整,没有预料中的两个血窟窿,心下相当好奇,视野中看到不同于闭眼前的环境,阿四坐起身,脖子僵硬地先是像右侧转动,然后缓缓移动到左边。 随即就看到不知道何时坐在那里的许从一,青年两腿岔开,正襟危坐,背脊钢骨一样挺拔,他双眸明亮如夜空里璀璨的星辰,紧紧盯着阿四不放。 左手搁在自己膝盖上,右手放在沙发扶手边,指骨间握着一把装有纯银子弹的手.枪。 阿四对当下的状况有点蒙圈茫然,他看了看□□,再次抬手去摸自己脖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嗖的一声,阿四从沙发上站起身,两腿并拢,站姿军人一般标准,他低头垂眸瞧着许从一。 “大少……” “你现在是血族了。”许从一头微微歪了一个角度,他斜眼望向阿四,握着枪的手轻轻点了三下。 “而我还是人类。” “大少。”阿四不知道许从一说这话的具体意思,他头脑没有许从一那么聪明,他猜不透,只希望许从一可以尽快说清楚。 “是继续留下,还是离开,到那边去。”那边是哪边,许从一相信,阿四应该知道。 “您要赶我走?”阿四不相信地鼓大了眼,他跟在许从一身边二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许从一几不可查地晃了晃脑袋,他的声音一如他的表情一样桀骜冷漠。 “不是赶你走,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已经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我生命几十年,很快就会老去,你没必要再呆在我这里。” “我选择留下。”阿四铿锵有力地道。 许从一并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他眉头稍挑:“我要你发血誓,绝对不会背叛我,若有那一天,我会往你脑袋里送一子弹。” “我阿四发誓,永远不会背叛少爷你,真的有那一天,不用少爷你动手,我会自我了断。”阿四咬破手指,鲜血顺着指骨往下.流,他举起了手。 “家里来了两位血族客人,在楼上客房休息,你打电话,让他们送点新鲜血液过来。”许从一不再和阿四继续多说什么,当即就吩咐做事。 阿四其实醒来那会就感知到了屋里还有其他人的气息,但既然许从一没有表示,他就一时间没有过多询问。 得到命令,阿四拿了手机就开始联系人。 许从一起身离开沙发,把枪放回暗格里,阿四发了血誓,这对血族具有一定的约束力,他其实原本就是相信阿四的,不过是要他一个态度而已。 在铃兰阁那里没有怎么吃东西,现下肚子觉得有点饥饿感,这个时间点,快夜里十一点,不可能再让做饭的阿姨过来。只好自己动手了。 好在厨房里食物很丰富,他用高压锅简单煮了半锅粥。 高压锅做饭很快,不多时,饭就好了,他盛了一碗,端着到餐桌边。 那边阿四在门外,等着送血液的人过来。 等许从一喝完一碗粥,刚好送货的汽车正往院子离开。 把碗筷收捡到厨房,等许从一再次出去的,客厅中间横放了一个小型的纸箱子。 箱子旁边站在阿四,他将箱子搬到屋里,心里知道里面装的都是鲜血,没有许从一的同意,他没有碰里面的东西。 许从一似乎对一切都接受地很自然,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始终都表现地很平静冷漠。 “打开。”许从一走了过去。 阿四蹲下地,不借助工具,直接用手扯开了箱子。 一片猩红毫无征兆撞进阿四瞳孔里,他喉骨不由自主就滚动了一下,饥饿感像条饥渴贪婪的蛇,在他肚子里疯狂挣扎,试图冲出来,把所有鲜血都给吸食干净。 “冷静点。”许从一右掌落在阿四肩膀上,谁知道对方忽然就抗拒地拍开他手。 “对不起,少爷,我……” “是我忘记了,没事,把这些血袋都放到冰箱最下面一格,你要是饿了,可以随便拿。”阿四的力道比之前雒芊的大很多,许从一手腕一瞬间就发红。 他弯腰从箱子里拿了两袋出来,离开前,对阿四说道。 阿四眼尖看到了许从一泛红的手腕,心中相当自责,许从一却毫无在意,转身便快步离开。 阿四目送着许从一身影消失在楼上过道里。 他立了好一会,等到屋子里死寂的只剩穿堂而过的风声,这才搬着箱子去厨房。 把血袋全部都放进去,一袋都不留,阿四穿过大厅,走出房屋,拉上房门,在门外站着。 雒芊在屋里,半坐在床上,手臂边就是沉睡过去的小沪,她手抚着小沪柔軟的头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8章 ..2 忽地门外传来脚步声,雒芊当即收回手,目光一瞬都不转地盯着门板,没有察觉到心里隐隐在期待着。 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愣了一愣,随后想起来,青年之前说让人送血液过来,这么快就来了? 从床上下去,雒芊伸手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来,门外空无一人。 产生幻听了?雒芊表情里显而易见的,有种失望,她回身正要往屋里走,余光中忽然瞥到一抹血红。 她走出房门,弓下背,从地上捡起两袋鲜血,猩红的液体在透明袋子里摇晃,雒芊脖子左右转动,想找到送血的人,但看到的只是一片空旷。 回屋后,雒芊用尖锐的牙齿咬破血袋,低头就快速喝了起来,很快就喝完了一袋。 她摸着已然饱腹的肚子,视线转到窗户外,夜风吹拂着外面一棵树木,枝叶互相撞击,发出娑婆的声音。 心绪忽然变得从未有过的宁静,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在许多年前那次事故,在她成为吸血鬼之后,就在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心。 因为那个人吗?雒芊走到洗手间里,墙壁上镶嵌了一面镜子,她看着自己异于常人的苍白面孔。 停止跳动许久的心脏,好像这个时候,开始跳动了起来一般。手掌摊开,放在胸口上,感知到的是一片死寂。 她已经死了,心脏不会再跳动。 洗了个澡,换上舒适柔软的睡衣,许从一拉过天鹅绒被,盖到脖子处。 “20。”系统跳出来报数。 “她对我有好感了?”屋里天花板的灯已经关了,就床头一盏暖黄的矮灯。 系统:“是,看起来,似乎有点春心萌动了。”在镜子面前看自己看了那么久,相貌可以说是绝色的,但意外的竟然有点不自信。 这已经算是某种征兆了。 “挺好的,就这么继续下去吧。”这种爱意,虽然数值不高,但似乎更加强烈,他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 觉得身心都异常愉悦,他就喜欢这样,接收来自他人的爱意,可这一次,不会再和之前一样,耽美线也好,言情线也罢,既然都是从零开始,那么就该平等对待。 他不会给予任何人回应,不会回应他们的感情,无论他们多爱他,他都不会爱谁。 这才公平,对谁都公平。 晕黄的灯光,在嗒一声中,迅疾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在数十公里外的某个欧式风格的别墅里,屋外宁静祥和,而屋里,此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脖子上都被咬出了两个狰狞可怖的血窟窿,鲜血从窟窿里喷溅出来,他们捂着脖子,目光都惊恐的看向沙发方向。 沙发中间坐着一个穿着一身漆黑西服的男人,男人大长腿曲起,踩在地上。他手里拿着一张放置在对面柜台上的全家福,里面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过去的许多的世界,他见到的那一张。 他到是每个世界,身份和皮囊都各有不同,不知道青年为什么不换张面孔,真的什么都不在乎,毫无畏惧吗。 不过也正是对方这种温柔的做法,让他得以很快就找到他。 “嘘,小声点,不要太大声。”男人竖了一根手指在薄唇前,他眼眸中都是优雅而又残忍的笑意。 “你到底要什么?”一个中年男压着脖子,指缝间鲜血不停地潺潺流动,事情发生在几分钟时间内,他们几乎毫无防备,整个房子,里里外外五六号人,都被坐在沙发上的血族给咬破了喉咙,他把他们扔在客厅里,但却只是拿着全家的合照,便没有其他表示。 男人没有立刻就回答中年男的问题,他一手捏碎相框,抽出里面的相片,随后拿了打火机,一簇火苗蹿出来,点燃了相片。 等到相片燃烧成灰烬,男人松开手,视线方回视中年男。 “我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中年一听,就被激怒,他怒不可支:“你是说你搞错了?啊?” “当然不是。”男人有一张很帅气俊朗的皮囊,眉骨英朗,脸部轮廓有型,线条分明,不管是正面看,还是侧面看,都绝对的完美,像是上帝最得意的创造品。 举手抬足间都是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优雅,他扬起手,摇了摇。 “虽然不在这里,但他会回来,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好好招待他一下。” 中年男听得云里雾里 作者有话要说:,但毕竟是商界沉浮多年的人,脑袋转动自然比其他人快,联想到男子之前拿着他们的全家照,照片里的人,基本都在这个屋子里,只除了一个人。 前段时间,把家里南区的产业就交给了对方去处理,也因此青年搬出了家,住到了南区。 难道男子要找的人,是他。 中年男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他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难免有商业竞争对手,想做点什么,他们也的确做了不少事,可是这次竟然让一个血族来,这是想直接致他们于死地。 中年男给身后一个人打了眼色,对方还有一点力气,悄悄从兜里拿出电话,准备报.警。 电话刚来出来,还没有拨号出去,忽的那人浑身就猛烈颤抖了起来。 只见他的手腕被一只程亮的皮鞋踩在地上,一个黑影从上而下,笼罩着他。 手指无力,电话落了出去,转而被疾风般瞬移过来的男人捡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否则我无法保证,会不会让你们所有人,见到明天初升的朝阳。” 他声线低沉优雅,却说着冷酷的话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9章 . 雒芊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手臂就往一边摸,结果意外的摸到一手空,她先是一愣,随后直接从床上跃起来,拖鞋都没有穿,就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往卧室外面跑,一拉开门,楼下当即就传来一连串开心的笑声。 那是快一周没有听到声音的人发出来的,雒芊走进短廊里,走到扶梯前,还有些茫然的目光往一楼下望,就看到不知道何时就醒过来的小沪这会和许从一在一块,许从一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小沪哈哈哈笑个不停。 雒芊感觉到脚下没有穿鞋,低垂下眼帘,看了看两脚,跟着就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地转过身,回卧室穿好鞋。 从扶梯下楼,这时小沪坐到了沙发边,镶嵌在墙壁上的电视打开,正在放着一部爱情电视剧。 小沪感知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拧过头,见到来人是雒芊,立马给了雒芊一个灿烂的笑脸, “姐姐。”小沪声音染了蜂蜜一样,甜得令人心醉。 雒芊弯了弯唇,笑容似乎不是那么自然。 “快过来坐,看电视。”小沪伸手,事宜雒芊过去,有那么一瞬,仿佛她在这里居住了很久一样。 “哦,差点忘了,姐你还没有吃早餐吧,我去帮你拿。”小沪似乎很好动,她快速跳起身,就噔噔噔往厨房跑,不一会,就返身回来,手里拿着一袋鲜红的血液。 小沪把冰冷的血液递到雒芊手里:“给,姐。” 她很自然坐到雒芊身边,眼睛发亮:“从一哥他……”小沪正要说点什么,那边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 许从一从餐桌边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走向雒芊和小沪。 雒芊下意识就把血袋放下,两手都攥着血袋,不大想让许从一看到她吸食血液的样子,那一定很不好看。 “我一会有点事要出去,你们如果要离开,就让阿四送。如果想继续留下也可以,这里没有人,就我和阿四,阿四现在是血族,你们可以和他多交流。” “有什么其他需要,都可以和阿四说,不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请随意。” “你不怕我们?”雒芊昨天就想问了,他难道真的不怕,他们什么时候失控,然后将他给咬了。 小沪睁大着眼睛,没有插话。 许从一笑了一笑,笑容转瞬即逝,他容貌是没有大部分血族出众,可是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这种气质,会令人想要更加地靠近他,最好能走到他心里去,看看那里面是不是和他外表一样,冷漠如冰。 “你们两都不是阿四的对手,而我……已经让他发下了血誓。”许从一注视着雒芊的眼睛,吐字有力。 “血誓?”小沪在雒芊沉默中,发出声音,她隐约听过这个,但身边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向人类臣服的血族。 不过,她忽然想起刚刚和许从一的简单交谈,他大概有这个魅力吧。 “时间不早了,晚上再见。”许从一向两个血族道了句,走到玄关处,取下木架上的外套,套在身上,拉开门,不见丝毫留恋,举步就走了出去。 房门在视野中合上。 雒芊盯着门板发了那么一会待,仿佛才想起来,她转向小沪:“你刚才叫他什么?” “从一哥,有什么不对吗?”小沪不解脸。 “他和你说了他的名字?” “是啊,他姓许,许从一。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芊芊姐,我们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吧,雒老师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要是回去又被其他人袭击怎么办?我害怕。” 小沪拉着雒芊胳膊,缩着脖子,瑟瑟地道。 正如小沪说的那样,没有她们老师在,任何几个血族,都能把她们那里给彻底摧毁。那些血族,有一些对小沪有垂涎之意,想抓小沪走,她当时因为在外面,没有在现场,雒芊设想过,如果她当时没离开,说不定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而在这里,几乎没有来由的,就是让人觉得很轻松,没有人对她们虎视眈眈,平静的,好像一切都是在做梦。 雒芊转头,看向半开的窗户,昨天来的时候是晚上,没有怎么注意四周环境,这是栋独立的高级住宅,周围绿林环绕,隔一定的距离,才是另一户人家,她相信她们在这里的情况,不会有太多人注意。 所以,住在这里没什么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只要等老师回来,她们再回去之前的家。 不用她们付出东西,就可以得到安稳的生活。 可是…… 雒芊秀丽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这样什么都不用付出,就享受他人的好意,她心里觉得不太舒服,意外的有种亏欠感。 她还是会做很多东西的,毕竟曾经就不是什么大小姐。 这样想了一会,雒芊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说他叫许从一?”从一吗?雒芊感觉到自己在说这话时,好像手心都在微微发热。 小沪哪里知道雒芊这会的真正心情,她重重地点头:“是啊。” 雒芊很开心,她看向小沪,笑意还没有浮出眼眸,就退了回去。 明明昨天她问过许从一,结果对方拒绝说出他的名字,为什么今天他就这样告诉小沪了。 因为,知道他们种族殊途,她们今天或许就会选择离开,所以不给名字,以此来逃避,假如她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和其他的人类或者血族一样,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她了。 知道不会有结果,所以才把爱意压在心底,不让她知道。 雒芊失落的情绪忽然就高涨起来,一定是这样,他故意表现得那么冷漠和孤傲,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没关系,她理解,她不会离开,她会让许从一知道,她雒芊,是值得他喜爱的。 雒芊顿时就想通了之前让她心情郁结的事,面容当即就荡出了欢喜。 小沪隐约能感知到雒芊心情好似好了许多,她倒不是特别好奇的人,于是没有追问原因。 从沙发上起来,雒芊往屋外快步走,阿四在房门外,许从一离开的时候,让阿四今天暂时就在屋里,不用和他一起走。 阿四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出来的是一个身材窈窕,姿容绝色的女人。 “你、你好。”雒芊略显局促地说道。 坐在驾驶位,许从一开着车,在繁华的街道中穿行,今天得去见一个合作商,谈论一下最后的合作事宜。 合作商提供了60%的资金支持,因此是许从一到对方公司去。 汽车停到门口,便有泊车员小跑过来,帮着拉开车门。 许从一把钥匙给泊车员,然后就快速步上台阶,当他抬脚正要走进大厅时,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敏锐的视线,许从一停下身,往后扭头,迅疾地扫了一圈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怎么了?”发现许从一忽然停下,系统困惑地问道。 没找到那道视线的来源,许从一继续往前走:“这句话,我觉得应该由我来问,刚才是谁?” 他不认为自己的感觉会错,刚才有人在看他,而且必然来着不善。 系统将探知力全面打开,开始极速探查直径一千米以内的人,意外的,没有寻找到任何行为异样的人。 “没找到人。”系统道。 “走了?” 系统:“嗯。” 其实不是,系统清楚,那个人速度不会这么快,必定还在附近。但它查不到,它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受到的种种限制,甚至连法则都一次都没有联系上。 有什么变化在发生,它不知道的变化。 大致上事情他都了解了,中间有点小变化,到也不算是不能接受。 就是不要再像上个世界一样,让他毫无防备,被活生生烧死就行了,那种蚀骨销魂的痛,他可不想再来一回。 乘坐电梯,上到顶楼,在工作员的引领下,许从一来到总裁办公室。 工作员在外面敲了两下门,随后道:“陆总,许少来了。” “请他进来。”隔着房门,里面传来一道不算特备清晰的声音。 工作员握着门把,往里推门。 “许少,请。” 许从一往里走,门在身后悄无声息掩上。 一到屋里,扑面而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许从一下意识就眯了眯眼,不过他没有掉头就走,他没畏惧过什么,一个血族而已。 还不至于造成什么危险。 从门口短的过道走到内里,视野瞬间开阔,原本坐在棕黑办公桌上的陆总,这会做到了暗棕色的楠木沙发上。 “许少,请坐。”陆总斜举手,请许从一坐他右手边一位置。 许从一控制着表情,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在行走着,他余光观察房间,发现某些地方,依稀可见一点暗色的血迹。 在楠木沙发上坐下,许从一菱形的唇微微开启,道了有一声:“陆总。” 中间几份整齐放置的文件,陆总拿了最上面一份,递交给许从一。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毕竟是牵涉到上千万资金的事,还是需要许少你点个头。” 陆总在说话时,眼睛过分露骨地盯着许从一,给许从一一种古怪的不适感,好像他是一份摆在案板上,等待着落刀的肉一般。 许从一接过文件,不动声色地快速审阅资料。 他低垂下眼帘,那股不适感更加强烈,仿佛坐在不远处的人,随时都会扑过来,让后咬破他喉咙一样。 “他血化了。” “什么时候的事?”许从一眸色冷了一点。 系统:“昨天下午。” “知道是谁吗?”许从一问。 “不清楚,他出事的那个地段,刚好监视器坏了,没有拍摄到行凶者的面孔。”系统回道。 “也是昨天……”许从一在说道昨天这两个字时,特意拖长了音调。 系统:“你在怀疑什么?” “太过巧合了。”许从一很快就看完文件,合上后,缓慢抬起眼。倒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觉得所有事都赶在一块发生,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那边陆总目光已经隐隐带着侵.犯意味,哪怕许从一掀起眼眸,他竟然不躲不避,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许从一继续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没什么问题,就按上面的办。”他往前倾了点身,伸出手,把文件放了上去。 袖口露出一截细白的皮肤,皮肤看起来很薄,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大概只要轻轻划一下,甜美的鲜血就会喷溅出来。 陆总突起的喉骨,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甚至在幻想,许从一的血液,一定是非常美味的,毕竟这个人,风评可是圈子里最好的,洁身自好,从不沾染任何不洁的东西。 陆总控制中内心饥渴的欲望,这是他的合作者,他暂时还不能动他。 之后两人随便聊了聊天,毕竟都不是什么闲暇的人,有自己的其他事,在过去半个多小时后,许从一提出了告别。 陆总从沙发上站起身,看起来要送许从一出去。 其实这完全没必要,不过某个人内心有点其他想法。 许从一没拒绝陆总的相送,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许从一扬手去拉门,门缓慢打开,他举步走出去。 走了两步,后面的人叫住了他。 “许少。”顺着声音回身,面前出现一只手臂。 “合作愉快。” 陆总面上笑容异常真诚,许从一知道不能拒绝。 他同伸出手,握住陆总的手。 陆总手臂忽然颤了一下。 “合作愉快。”许从一脸色可以用冷漠无波来形容。 陆总适时松开手,随后目送许从一离开,等人从拐角转过去,他回到办公室里,站在玄关处,随后将右手抬了起来,鼻子靠近掌心,原本还正常平静的面容,突然就变得病态和癫狂起来,他疯狂地嗅着掌心里馨香的味道,更是伸出舌头,从小向上,由掌根舔到指尖,试图将沾染上的芬芳味道,给全部舔进嘴里。 电梯门徐徐合上,许从一伫立在电梯中间,他漠然的视线平视着面前的门板。 系统正在看陆总,看到他当下的行为,觉得还是不告诉许从一了,一个炮灰人物,没必要引走许从一过多的关注力。 时间尚早,许从一到自己公司去了一趟,公司交给有才能的管理者,协同管理,他一般不在公司。 而且一般去的时候,都不会通知任何人,就自己一个人去,去的时间不频繁,导致新换的前台并不认识他,前台看到他进来,让他出具员工证件,许从一斜了那人一眼,脚下步伐没有减速,直接走向通向办公室的专用电梯。 等他进了电梯,前台才恍然惊醒,然后就是一阵的惊慌失措,竟然将公司老板给认错了,这个饭碗怕是要保不住了。 这对许从一而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到了解了一边近期公司的运营状况后,快到中午时,离开的公司,对于前台胆战心惊的注目,全然没有注意到。 他走出公司,去一边提车,阿四在家里,照看着那两个血族,开车就自己来了。 许从一驾驶着汽车,滑入街道,开到一个红灯前时,兜里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绿灯同时亮了起来,把车开到路边停靠下,他接通电话。 “……今天晚上?” “你有事?”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一下子就强硬起来。 许从一迟疑了一下,道:“没有。” “那就早点回来。” 还不等许从一点头说好,那边就掐断了电话,一阵嘟嘟嘟的机械声音撞进耳朵里。 这表明了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低眸看着暗沉下去的手机屏幕,许从一扯了下嘴角,无声地微笑。 揣好手机,电话里说是让他晚上回去,而现在还只是中午,所以时间还充足。 驱车往家里赶,四十多分钟,汽车开进了房屋外的小院落。 房门开着,但许从一视线左右转了转,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不至于真走了吧? “没走,都还在。”系统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49章 ..2 许从一沉默依旧,将车就停在门口,往屋里走去。 登上阶梯时,屋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匆匆奔了过来,阿四正在从储物室往外搬楼梯,等到客厅,才看到许从一回来了。忙放下楼梯,就迎了出去。 许从一看到了放在地上的楼梯,屋里弥漫着一种洗衣液的味道,他眉头随即就拧了一拧。 “你们在做什么?”他冷着脸问。 “大少我们……在收拾屋子。”阿四这个硬汉的脸上,忽然漫上了一抹红晕,似乎有点赧然。 “收拾屋子?”许从一边说边往内里走,他视线从右边移到左边,“不是每周都有请家政吗?他们打扫的不够干净?” “不是。”阿四不擅长和人解释,他话有点吞吐,“雒芊小姐说,外人打扫,肯定不会太仔细,她在这里住着,什么都不做的,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主动提出帮忙打扫房间。” “你答应了?”许从一眸一转,盯向了阿四。 阿四点头:“是,雒芊小姐这会拿你的脏衣服去洗了,她真的挺好的。” “喜欢上了?”许从一打量了阿四一番,阿四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许从一说的什么。 脑袋里面就摇得拨浪鼓一样,不停否认:“不,没有,我……” “不用向我解释,她不会喜欢你的,这一点你要清楚。”许从一无情地揭露这个事实。 阿四表情瞬间一变,像是不相信,但在许从一直白地注目下,知道他刚才说的是准确的,顿时原本还高兴地情绪,就变得失落起来。 “别和她走太近,你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许从一意外地变得冷血起来,似乎要彻底打碎阿四不该有的念想。 “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少爷的提醒。”阿四垂下脑袋,朝许从一弓了下背,走到一边,将楼梯单手拿起来,往原路返回。 一段暗恋,就这么还没有开始,便迅疾地结束了。 许从一脫了外套,挂上木架,接着走向一楼阳台,洗衣机在那里,可是当他走去的,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到一楼洗手间,刚到外面,就听到里面的水声。 许从一将半开的门完全推开,一个蹲着的身影跳进视野。 那人在奋力洗衣服,水声掩盖了许从一的脚步声,都是没有第一时间就发现许从一过来了。 直接靠在门框上,雒芊不回头,许从一也不出声提醒,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她。 雒芊手搓着高价的衬衣,原本是想用全自动洗衣机洗的,自是看了下衣服上的说明,只能手洗。她自觉洗得差不多,就拧干水,准备放清水清,当侧过身去开水龙头时,余光中立马就瞥到一个人。 青年斜依靠着门框,身高腿长,穿着浅灰色的衬衣,搭一条单色的休闲西裤,头发梳理地很整齐,不知道来了多久,目光相当直接,雒芊当即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她僵硬着身体,慢慢站起来,视线略有躲闪。 “我、看你衣服脏了,你又好像挺忙的,就自作主张帮你洗了,你不会介意……” “谢谢。”许从一出声打断雒芊的话,他真心地道谢。 “但这种事你以后别做,有专门的人来做这些,你要是做了,他们可就少拿一份钱了。” 也就是说,抢了别人的工作,雒芊更加紧张了,双手上还沾染着泡沫,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对不起,我、对不起。”雒芊低着头,双肩都缩起,俨然像个做错事,接受批评的小孩子。 许从一走进到洗手间,不顾雒芊手上还有泡沫,拉住她的手。 雒芊想挣脱,对方毕竟是人类,他的血液对她有吸引力,但这一次许从一抓得很牢,起码雒芊是没能甩开的。 “你的手,不该拿来做这些粗活。”许从一把雒芊带 作者有话要说: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冲洗她手上的泡沫,并相当细心地给对方洗着手。 可以说这是他们见面到现在,靠得最近的时候,雒芊悄悄转过视线,看着许从一专心致志的侧脸,他眼睫毛又长又直,似乎比她的都要长一些,侧脸轮廓和线条,相比起正脸来说,有挺大的区别,线条流畅,轮廓分明。 微微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馨甜的香味,从许从一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 鬼使神差的,雒芊就低头,凑了上去。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脸已经离许从的脸,一厘米距离不到。 ……… 正在努力存稿,争取早日完结,早日开新,不会自攻自受啦,大概会一直穿下去,由收集爱意,转为收集恶意,哈哈哈,开放结局,未来还有很多可能,不会止步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0章 . 而恰在这时,许从一冲洗净了雒芊手上的泡沫,甫一抬眸,就撞进雒芊专注的眼眸中。 偷看被抓包,雒芊顿时一慌,猛地抽出手。 许从一眸光微沉,倒是意外的没有对此说什么。 “出去吧,衣服我来洗。”说着他就蹲了下去,开始清洗衣服。 雒芊两臂自然垂落在身侧,水珠沿着手背,滴落在地上,她看着许从一蹲着的后背,衣衫单薄,熨帖着消瘦的背脊,雒芊心海掀起了一片小小的涟漪。 这种情绪上的意外波动,似乎从未有过,她一时间还分不太清,具体是什么缘由造成的,一个比较明确的认知,它是因许从一而产生、出现。 既然衣服由许从一接手洗了,她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雒芊走出洗手间,外面客厅里空荡荡的,从餐桌边走过几步,看到有人推门进来。 那人视线同雒芊交汇了一瞬间,立刻就快速移开,甚至于从她身边走过时,都仿佛将她视为无物般,雒芊不知道在刚才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这会大半的心思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所有即便觉得有点奇怪,到也没有怎么记挂在心上。 小沪身体还不是很好,在房间休息,雒芊便走上二楼去看她。 阿四在洗手间找到许从一,看他竟然自己在亲手洗衣服,想进去帮忙,许从一自然回绝了。 几件衣服而已,不至于要麻烦到这么多人。 拧干后,端着盆子到阳台外,阿四取下衣架递给许从一,许从一接到手里,把衣服摊开,晾上去。 “晚上我不在家里吃饭,让阿姨不用过来煮饭。” 许从一挂了一件衣服,弯腰去盆里拿裤子的时候,对阿四说道。 阿四脸上不无意外,有点惊讶,随即询问许从一:“少爷您要出门?” “对,家里打电话来,让我回去一趟。” 阿四虽然是许父安排来保护和照顾他的,但到现在,他其实可以说的上更服从许从一的安排。 “……我送您过去。”这一天他都在家里,没有随同许从一外出,心里始终都不安,他这次遭遇意外,隐约间觉得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阿四有点担心许从一的安危。 许从一抬起眼皮,直视阿四,后者立马意识到自己越矩了,忙认错一般低下头。 “好。”许从一沉默了一会,随即点头。 “需要我去告知雒小姐她们一声吗?”阿四试探性地问。 “不用,我一会去说,你去客厅把枪带上,最近看起来,不怎么安宁。” 阿四得到吩咐后,转身就快速去准备了。 时间过得不算快,不过也不慢,中午吃过饭,许从一就单独到书房处理堆积起来的文件,处理好的文件,一般会有人定时过来拿,这点倒是不用他担心。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连续忙了几个小时,许从一暂时停了下来,准备歇息一会,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过了大概五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许从一眼睛没睁开,略提了嗓子道。 脚步声从外面延伸到屋里,有人走了进来,不多时就有东西摆放到桌面上的声音,空气里随即荡开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睁开眼,视野中一个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数片翠绿的茶叶漂浮在透明的水面上,香气从杯子中散开。 “我看茶几上有这个,而你又一直工作,给你泡了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雒芊很少这样主动讨好谁,从来都是别人向她示好,在门口那会,其实都还在犹豫,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她这样做,好像有点过分不知礼数,可是一直都看不到许从一的人,她心里空落落的,像现在这样,仅是看对方一眼,她就觉得,心里满足了不少。 许从一端过茶杯,低头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 “小心,有点烫。”雒芊下意识就出声。 轻抿了一口,带着一点点微微的涩感,味道也还不错。 “谢谢。”把杯子放回桌面,许从一对雒芊道。 雒芊眼睛忽的发亮,开心的情绪要流淌出来一般,她控制着表情,话语都瞬间轻快了不少。 “不打扰你工作,我就先出去了。”雒芊正要转身走开,许从一叫住她。 “晚上我和阿四都要出去,你和小沪小心点,一定要关好门窗。” 雒芊满脸愕然:“你们要去哪里?” “回我父母那里。” “什么时候回来?”问出这话后,不只许从一愣了一下,就是雒芊都想立刻把话给吞回肚子里,她自己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利过问许从一的事,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出意外,应该是明天。屋里有座机,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给我。”许从一并没有对雒芊的过度追问,而有任何意见,反而她问什么,就给她答案。 雒芊走出书房,轻声带上房门,她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两手紧紧攥着,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这里没有其他危险的血族,屋子的主人,看起来冷傲难以接近,可实质却完全相反,他不让她去洗他的衣服,还无条件给她和小沪提供新鲜的血液,更是连要外出,去哪里这样的事,都完全告诉她。 或许这就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她并不是太迟钝的人,她感受到了某种情意。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谈恋爱了。 “40,涨了二十,你刚才做了什么?”系统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没觉得许从一有做什么,可言情线就这么自己涨了,真是太奇怪。 许从一只是笑,没有给系统解释。 人们总是很容易被细小的关心所打动,一句话,或者一个行为。 他没有喜欢过谁,也不会去喜欢谁,但不妨碍他知道怎么做,能触及到另外一个人的心。 无论是什么存在,只要有思想感情,就会有他/她的弱点,而主攻弱点,通常都能事半功倍。 之前那些世界,基本都是他主动,这个世界,他想换一种玩法。 新的玩法,才能带来新的乐趣。 他是愉悦至上的人,过程都是为将来的结果服务。 处理完紧急的、重要的文件后,许从一看了下时间,五点多,这个季节白昼比黑夜短,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夜幕随时都要拉上来。 许从一从书房出去,到自己卧室,因为是回本家,便换了一身不算特别正式的服装,浅色的休闲套服。 在穿衣镜前面整理好袖子和领口,许从一揣好手机,下了楼。 阿四把车从车库开出来,停在门外,自己人则挺拔站立在门口。 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在屋里的雒芊走到窗户边,目送着汽车驶出院落,不多时,就开速消失在远方。 当下的住处和本家,可以说一个在南面,一个在北面,要回本家,得穿城而过。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下班高峰期,汽车一路过去,到处都是车水马龙。 大约花了近一个多小时,才从南区穿梭到北区。 北区算是工业地带,房屋建筑不如南区那边密集,许家坐落在一座开放的公园里面,可以说寸土寸金,一平米,大概是某些人一年的工资。 汽车行驶在幽静的小道上,天空已显黑色,那些早早吃过饭的人,开始从其他地方涌进公园,散步消化。 许从一视野里掠过玻璃窗外那一张张的陌生的面孔,忽的,他目光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个个子相当高的青年男子,起码一米九以上,站在人群里,容貌出色,身姿俊拔修长,是一瞬间就能吸引人注意的存在。一身黑衣黑裤,眼睛正好也看着他这边。 车速不快,从后视镜里,许从一注意到男人一直都盯着他不放。 脸孔相当陌生,可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似曾相识。 在过去某个时间段里见到过。 “是谁?”许从一问系统。 系统喵了一声,刚才在待机中,没有注意到周围不寻常的气息。 隐约间觉得有什么事情在暗里发生,可他目前还毫无头绪,而系统最近变得有点奇怪,随时都在状况外的样子。 许从一觉得这个世界,恐怕得他自己来,不能过分地依靠系统了。 “怎么了?”发现许从一情绪波动有点异常,系统于是问道。 车子滑过人群,已经没有那人的影踪,能够猜测到,那人极有可能是冲自己来的,不论他什么目的,什么身份,都注定会失败。 许从一搁在膝盖上的手,指骨卷起来。 “没什么,你知道他们让我回去,是因为什么?”电话里许父没有说明原因,语气听起来不算好,许从一预感不会有什么好事。 所以想早做准备。 在这个世界里,系统的能力受到限制,能探知到的事情,也被限制在某个特定的范围里。 例如现在,它扩开探知力,随即方得知到,许家所有人,这会,已经全部血化,成为了血族。 “他们都是血族,看情况,好像是昨天晚上被人袭击的。” “又是昨天晚上?”许从一瞳孔微微收缩。 这样算起来,和他有关的人,阿四,还有他的家人都是血族了。 到底会是什么人做的,许家生意场上的敌人?算起来,好像有那么几个,然而这么多年来,大家都相安无事,最近许家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至于敌家会挑选在这个时候,而且是让血族来。 想了一会,没有想出任何结果,家里还有一群血族,需要他去面对,许从一暂时将这事搁置到一边。 汽车停在门侧,许从一下车,阿四跟在他旁边,这会阿四脸上已经开始警惕戒备起来,同为血族,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存在。 就这会,随着登上台阶,离紧闭的房门越来越近,他感知到的血族人数越多。 阿四当即就伸出胳膊,拦在许从一面前,屋里的人和许从一相比,许从一更重要。 “大少,屋里有血族。”阿四将自己敏锐察觉到的,告知许从一。 许从一斜了阿四一眼:“你打不过他们?” 阿四成为血族的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还没有和血族交过手,不过许家有哪些人,他还是知道的,在彼此都是人类时,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至于现在,应该也同样。 于是阿四摇头。 “那就进去。”许从一对阿四的绝对信任,让阿四觉得,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事,哪怕他死在这里,也要保护好许从一,让他毫发无损地离开。 阿四上前叩响了门扉,屋里传来脚步声。 门从里面打开,来开门的是许从一同父异母的弟弟,许维。许维看到阿四的瞬间,眸底划过一抹血色,随后唇角勾起,笑容满面的注视正对面的许从一。 眸光透亮,仿佛在看一个自动走向陷阱的猎物。 “哥。”许维脸上堆砌的笑,很有点不怀好意。 许从一看清楚了,不过鉴于彼此间的关系,当作没看见,从许维身边擦肩而过。 而许维,随着许从一的走动,鼻翼轻微的阖动,嗅着空气中芳香浓郁的气息。 之前让人送了新鲜的血液,但那些血液都是动物的血液,自然和人类的有本质的区别。 他们中还无人吸食过人类的鲜血,那个将他们一家人都转变为血族的男人,给了他们一个条件,不杀他们的条件。 这简直就是许维的心声,哪怕对方不那么要求,他也一定会找机会,将许从一给吸食干净。 他实在想不通,轮年龄,他和许从一这个大哥,也就差了两岁而已,他自认没有哪里比不上许从一,为什么父亲要把南区那边的公司交给许从一。 那应该属于他,他必须要从许从一手里夺过来。 许从一进去后,阿四跟在他身后,可还没有等阿四踏足进去,身前就横过来一条手臂,阿四顺着那条手臂往上看,随即看到的是许维裂开的嘴巴,里面两颗尖锐的獠牙清晰可见。 “想不到你竟然也是,他知道吗?”血族可以一瞬间就嗅出同类的气息,刚才他还觉得可能是嗅觉出错,现在人走到身边,他十分确定,阿四和他一样,都是血化的吸血鬼。 “这里是许家,外人和狗禁止入内。”许维斜挑着眉,眼神高高在上,蔑视着阿四。 不过是跟在许从一身边的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等把许从一解决了,这条狗他也不会放过,他可记得很清楚,好几次都是因为这个人,他暗中进行的事,没有顺利得手。 阿四抬眸看向许从一走向里面餐桌的背影,青年一次都没有回过头,他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状况,这里是许家,不是阿四可以任意妄为的,何况刚才和许从一说过里面的情况,许从一应该会有所警惕,许从一信任他,阿四同样也觉得应该相信他,他不是会让自己受到委屈的人。 阿四往后退了两步,跟着转身,走到一边,背靠着墙壁,视线望着已经黑沉下来的天空,沉默安静,如同一尊只会呼吸,但不会出声的雕塑。 许维冷笑了一声,这样识时务就对了,要是这会就起冲突,之前的计划可就白做了。 返身回屋,许维把门反手关上,并同时落了锁,没有钥匙,哪怕是从内里,都无法将门打开。 餐桌前围了一圈人,都是许家的,许父,许维母亲,许维母亲的大哥一家,总共有七个人,七个血族。 还有两个对立着的空位,许从一直接走到左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后面许维的脚步声快速靠近。 快速扫了一边饭桌上的菜,好一些还在冒着热气,可诡异的是,没有一个人拿筷子,他们都双手放在桌上或者桌下,然后脑袋转动了一个怪异的角度,看向许从一视线带着打量、探究、审视,以及,隐藏地不深的灼热和饥渴。 令许从一瞬间觉得,在他们面前,自己就是一块油滋滋的肥肉。 “爸。” 许从一只叫了坐斜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视线掩饰的比其他人要好一些,尤其在许从一唤了他之后,面色陡然一怔,好像几秒钟前那个对自己亲人儿子隐隐有吃食欲望的人,不是他一般。 “几天没回来,连喊人都不会了?”许父眼眸一眯,就责怪起许从一来。 脸色淡漠无波,声音同样毫无起伏,许从一看向许父右手臂边坐在的年轻女人,道:“唐姨。” 被叫做唐姨的人,紧紧掐了掌心,半个小时前才吸食过两袋鲜血,偏生许从一一来,她嗅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甜美的血腥味,立马觉得肚子好像又饿了。 唐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她盯着许从一目不转睛:“从一啊,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特定让人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几个菜,这个水晶虾饺,还有这个糖醋排骨,你尝尝看。” 说着唐莉就自作主张,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褐红色的排骨,放到许从一碗里。 其他人的视线都凝住着许从一,古怪的视线若是换了别的谁,这会早坐不下了。 不过许从一自然不是常人,他把唐莉给的排骨夹起来,就往嘴巴里面放。 闭着嘴,缓慢咀嚼。 “菜里放了一定剂量的安眠药,他们想药晕你。”系统暗中提醒许从一。 “他们估计都以为我不知道。”许从一低垂着眼眸,掩去里面的凉薄。 “你要如他们愿吗?”系统在查看这些人是否和言情线和耽美线有关,若是无关,那么在这里弄死他们,应该不会影响太大。 许从一将骨头上的肉啃掉,吐出干净的骨头。 周围传来一道呼吸声,好像安心了一般,正对面许维也坐了下来,他端起手边一杯血红色的液体,浅啜了一口,有许从一的存在,动物的血液变得好像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0章 ..2 这些血液都经过特殊处理,血腥味被压制了,单是靠闻的,是闻不出味道。 许从一拿起筷子,准备去夹其他菜时,发现桌子边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他故作惊讶地问:“爸,你们怎么不吃?” 许父谎称,不对,不算是谎话,他脸上没有太多血色,表情严肃:“我刚才吃过了。” “唐姨也不吃?” “我也吃过了。” “你们也是?”许从一问另外的几个人。 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答。 一桌子人,谁都不动,全部都看着他一个人吃饭,要是再没点表示,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许从一放下筷子,桌子有点宽,他身体往前倾斜了一点,长臂一伸,就端过了许维面前的酒杯,许维怎么都没有想到许从一会来这一手,等到血液被端走,才想起应该要夺回来。 只是许从一速度很快,拿了酒杯,就往嘴边靠,他嘴唇碰触到血色的液体,触舌一片浓烈的铁锈味。 他神情顿时变得耐人寻味。 屋里因他的这个动作,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连眼珠子都不再转动,仿佛瞬间就被封住了一般。 许从一动作缓慢,一帧帧地落下手,酒杯花了一会时间才重回桌面上。 “说个进门前的事。”许从一看了每个人一眼,目光收回来,落回还在微微晃动的液面上。 “阿四告诉我,屋子里有血族。” 这话一出,所有瞳孔都有一瞬间的变化,隐隐有血色慢慢漫上来。 许从一没有抬眸,继续自说自话。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阿四要这样说,因为特别的凑巧,他在昨天晚上被某个厉害的血族袭击,在昨天夜里血化,成了血族。” 许父搁在桌上的手颤了一颤,他往旁边转头,同妻子对视了一眼,唐莉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她哪里能未卜先知,跟在许从一身边的阿四竟然也这么凑巧血化。 那个人一个人能抵他们几个,不过,要是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这样他们就会罢手,那就太小看他们了。 送上来的美食,不吃的人,才是有病。 “是吗?你不怕他,血族可是要吸食人类鲜血的,你最好不要再让他跟着你了,免得哪天被伤了,可就不好啦。”唐莉伪善地提醒道。 许从一这时候终于掀起了眼帘,他看着唐莉,似笑非笑,语气轻讽:“是吗?我倒是觉得他可比你们要好多了,起码,不会弄这么出鸿门宴来招待我,我说的对吧,许维。” 被点到名的许维愣了一下,随后他直接撕掉面上戴着的好兄弟面具。 “对,但你现在说这些没有意思,在你进到这个屋里后,你的命运,就已经由不得你掌控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1章 . “是吗?”许从一唇角一弯,下一刻就在众人的注目下,站了起来。他隐隐携着嘲讽的视线,快速晃过面前的每个人。 “那你就来试试,看我的命运,你能不能掌控。” 许从一看向朝他露出了尖锐獠牙的许维,后者舌尖舔过下嘴唇,盯着许从一的脖子,似乎已经在思考,一会该从哪里下嘴。 拉开椅子,许从一忽然转身,就往紧闭的门口方向走。 意外的是,后方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他目不斜视,步伐由慢加快,但就在他伸手抓住门把时,忽然眼前一阵发黑,脑袋顿时晕眩不已,身体猛地一个剧烈摇晃,及时抓住身旁的柜子,才不至于直接倒下去。 许从一重重甩了下头,就在他缓慢抬起头,身后一道疾风猛地冲过来,许从一拳头立马一紧,有人走了过来,或者不该用走这个词,对方速度极快,完全没有听到脚步落地的声音,可以说是眨眼的时间,就极速闪身到许从一眼前。 他头颅僵直地转回去,定睛一看,来的人不是其他的谁,正是向他放话威胁的许维。 许维手臂抬了起来,落在许从一肩膀上,他手指往里收紧,只用了一丁点的力度,就让被抓着的人,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餐桌那边的人依旧坐着,和刚才一样,不见有其他行为,就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动到了玄关处,看着站在那里的、同父异母的两兄弟。 “你……”许从一声音明显顿了一下,他对自己身体健康还是有一定认知的,不至于走一两步就会头晕,显而易见的,他刚才吃的东西里面,很有可能加了某些其他药物。 不会是许维的那杯酒,因为对方也喝了。那么就还有另外一个,桌上的菜,从最开始到现在,就他动了筷子,其他人除了眼睛,脖子偶尔动一下,其他时候都是露骨直白地盯着他。 “那些菜里放了什么?”许从一低着声,不无怒气地问。 许维指腹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摩挲着下方的皮肤,他身体往前倾了一定的弧度,随后头颅微扬,半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腥甜醇厚的幽香直窜口鼻,令人想立刻就食指大动。 不过人既然已经落在他手里了,一时间到也不那么急了。 “哥你聪明,应该猜得到是什么吧。”许维语调忽然一转,带着一丝暧昧的缠绵尾音,仿佛情人间的低语。 许从一背脊半靠着后面的柜台,明明自己处在弱势地位中,却是突然就笑了起来,似乎很好奇,哪怕身体摇摇欲坠,随时要滑坐下去,他还是声音虚弱地笑着问:“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将我血液吸干,还是关起来,当作储备粮?” 没想到许从一都掉进他们提前挖好的陷阱中,没想到却还是这样嘴硬,也对,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怎么都不会轻易就认输求饶的人。 摇摇头,许维眸里含笑:“这一点,还轮不上我来做决定,不如你去问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的那个人。” 许从一眼帘一颤,视线越过许维肩膀,望向了还坐在餐桌边的中年男人,生理上算是他父亲的人,男人在许从一看到他时,下意识就避开了目光。 答案已经很明显,不管是哪一条,今天他都难以顺利走出这间屋子。 房子隔音效果很好,因而即便两人在门口说了一番话,屋外候着的阿四并没有任何察觉。 菜里下了迷药,药效快速扩散,许从一头颅一点点垂了下去,身体更是沿着鞋柜直接滑到了地上。 肩膀上的手拿开,在许从一瘫坐在地上后,许维往前踏了一步,弯下腰,蹲在了许从一面前。 许维用手抬起许从一无力垂丧着的头,他凑上去,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几厘米。 视线往左边偏了一点,落在一截修长漂亮的脖子上,似乎有种诡异的魔力,在吸引着他靠上去,在许从一血管中流动的鲜血,意外的鲜活,在无声引诱许维前去尝一尝味道。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倒是让餐桌边的人,一时间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维的母亲唐莉,觉得等得够久了,于是离开餐桌,准备过去看一看。 许维喉骨滚动,下意识就呑了口口水,他抓着许从一的手指猛地一收,晕眩过去的人,脸上顿时浮出难受的表情。 “忽然发现,这个样子的你,好像挺不错的,放心,我会劝大家,让你活久一点。在这之前,我收取一点小小的利息。”许维对着完全听不到他任何话的许从一说道,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回应他,这样决定好后,他手就从许从一手臂移到他后颈,逼迫许从一将颈项完全露出来,跟着张开嘴,泛着森冷寒光的獠牙就朝许从一脖子刺了下去。 只是刚刺进去一点,还没有完全刺入,许维的所有动作猛地一停,他有点难以置信,眼睛眨了好几下,将身体往后面拔离开,随后垂下眼睛,仔细一看,一把通体银白的手.枪正直直抵着他的腹部,而握着那把枪的主人正是他以为昏迷过去的人。 这种银质手.枪许维认识,说起来他也有一把,只是在他血化成为血族后,枪就被他置之高阁了,银质的金属物,就是他稍微碰一下,都会腐蚀他的皮肤。 由于隔着衣服,暂时还没有被侵蚀到,许维满目满脸的震惊和诧异不已,他瞳孔放大,看着眼睛睁开的许从一,青年瞳眸清澈澄净,完全没有半分钟前的一丝失神和茫然,一片清明,被清泉从里到外洗涤过一般。 “你没有,不对,我明明看到你吃了我妈夹给你的菜,到底为什么?”许维情绪显然失控,音量陡然拔高不少。 许从一左右小弧度拧动了一下脖子,他拿枪对着许维,随后缓慢站起了身。 “这个啊,是秘密。”许从一歪着唇玩味的一笑。 许维被许从一过于从容的态度给激怒,他浑身肌肉一胀,尖锐的指甲从指端暴出,速度超快,眼看着指甲就要划破许从一的脸。 砰一声巨响,子弹射出枪口,射进许维的身体,直接嵌入在他的内脏里。枪口带着一点高速摩擦过的白烟,许从一开了一枪后,立刻调转枪口,对准后方扑过来的唐莉。 许维挡在许从一面前,让唐莉没有看到抵在他身上的手.枪,到枪声乍然响起,唐莉开始竟还以为中弹的是许从一,直到许维身体踉跄,直往后面退,而许从一拿着枪,倒退着往门口走。 唐莉知道中枪的是谁了,她嘴里‘啊’的尖叫了一声,两臂举起,就要冲过去,拧断许从一的脖子,哪怕枪口对着她,速度都半分不减。 许从一没打算真的开枪射杀谁,所以那一枪只是打伤许维的腹部,但唐莉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他面前,许从一感知到强烈的杀意,若是他不杀唐莉,唐莉会杀了他。 比起他人的性命,他自然是更在乎自己的,何况,早在他踏进这间屋子时,他们的位置就已经算是敌对。 许从一脚步一顿,紧跟着第二颗子弹射出了枪膛,这颗子弹没有留任何情面,径直穿进了唐莉的额头正中。 子弹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令唐莉当即一怔,黑红的鲜血从额头的血窟窿里涔涔往下流动,粘稠的血液滑过笔挺的鼻梁,淌到嘴唇上,她愣愣地抬起手,想去摸一下,手臂举到半空中,停顿了半秒时间左右,随后唐莉身体一晃,直挺挺地往后面倒,咚一道重响,砸在了地砖上。 许从一快步到门后,抓着门把手就拉门,意外的,门竟然纹丝不动。 “妈。”许维破碎的喊声在空旷的大厅响起,他一手捂着疯狂涌动鲜血的腹部,一手抓着柜台,英俊的面孔被疯狂和愤怒扭曲,他眼睛变得猩红,喘着粗气,宛如一头彻底被激怒的野兽。 枪声足够响,门口的阿四一听到声音,就知道屋里发生了事,他往后退了两步,就用身体去撞击铁门,哐哐哐连续数道声响。 许从一往一边移了一点,许维就在几米开外,浑身都是血煞之气,餐桌那边的人都离开椅子,围了过来。 许父走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眼睛瞪大,死不瞑目的妻子,悲伤的情绪立刻占据整张脸,再次去看许从一的视线,已经连最后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许维身体弯曲,背脊弓起来,他圆滚滚的眼珠子死死缠着许从一,脚尖猛地一蹬地,就凶悍地虎扑上去,风声猎猎。 奔跑过程中,他左右移动,导致许从一手里的枪根本就无法瞄准他,射了数发子弹,都落了空,许从一额角冷汗滚落到下颚,许维冲到许从一面前,抓住了许从一的脖子,他两手一起用力,准备就这样直接活活掐死许从一。 嗙,咫尺间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属铁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门锁破裂,一个凶悍的影子狂冲进来,在黑眸扫到许从一的身影还有正掐着他脖子的人时,黑影嘴里发出野兽的一声低吼,然后拔腿冲向许维,将许维给从许从一面前给撞击开。 两人撞在一起,往客厅里滚,一获得自由,许从一就捂着发痛的脖子,连连咳嗽了数声。可不等他喘息片刻,面前又一个黑影闪了过来,手臂垂在身侧,根本没时间抬起来。 “养育之恩……你今天就用命来还吧。”面前的人这样说着的同时,手臂曲折往后一扬,暴突的指甲犹如利刃,凶狠地刺向许从一胸口。 许从一神色惊骇,完全被这个忽如其来的攻击给惊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呆呆得等着预料中的刺痛传来,可许父忽然就没动了。 顺着那只抓住许父胳膊的手,许从一往身侧看,旋即看到一个意外出现的男人。 男人一身漆黑如墨的黑衣,浑身都萦绕着一股像是与生俱来的优雅感,他轻松就挡住了许父刺向许从一的手臂,在许父怔然的注目下,开口淡声道:“我只是让你们好好替我还招待他,看起来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 男人另一只手臂上前,箍住许父的脖子,脸色平静无波,眉头一丝不见变动,咔哒声里,许父脖子被拧断,脑袋无力地耷耸到一边。 他两手同时松开,许父身体轰然倒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亮光一点点退散,最后只剩一片死寂。 “连我都舍不得碰他一下,你们竟然敢让他受伤。”男人长臂过去,将许从一搂在身前,他低头,靠到许从一颈边,那里有之前许维咬出来的伤口,虽不深,可血液还在持续流着。 意料之外的,他只是轻轻靠着,嗅着鲜血散发出来的气味,没有去舔那些香甜的血液。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屠杀,男人从许从一背后走出来,不顾屋里这些人的哀求和恸哭,咔哒断骨声,一声紧跟着一声。 一分钟时间不到,一地的横尸,满地的鲜血。 阿四站在鲜血涔动的许维身旁,他虽然不记得男人的脸,可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他很熟悉,正是那天夜里袭击他的那个血族。 这个血族手段凶残,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好像许从一会过来这里,他是主谋,阿四看向男人的目光,瞬间就凛冽起来。 许从一一直都站在玄关处,看男人手起手落,收割着他人的性命,他知道应该出声阻止的,可潜意识有个声音在提醒他,没有用的,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更改不了男人的想法。 男人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到后面对方返身回他身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温柔的话语从凉薄的唇里吐露出来,许从一心间一悸。 “我又找到你了。” 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许从一面色陡凝,男人伏身吻住他,那双黑眸里,有着许从一看不懂的情感,而就在许从一愣神间,男人一把夺过了握在他手里的纯银手.枪,手臂往后举,嗙一道声音里,屋里站立着的第三个人应声倒下。 鲜血从那人脑门正中狂涌。 男人起身,往后撤,他注视许从一凝聚着星光的眼眸。 “你的身边不需要有无关的人存在。” “你……到底是谁?”男人给许从一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看向他的视线,仿佛能剥开他所有的伪装,他像是知道什么,知道一些,不该被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的事。 “单就这里而言,我叫雒伽,是目前居住在你家的那两个血族的美术老师。” 汽车在宽敞的街道上快速行驶,许从一坐在副驾驶,偏着头,看向车窗外,周围的景象变得越来越熟悉。 在进入到一条僻静的小道时,他知道雒伽这是准备去哪里了。 看得出来,他对他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许从一低垂下眼帘,唇瓣边一抹兴味的笑容稍纵即逝。 这样其实也不错,他倒是要看看,雒伽到底想做什么,锣鼓已经敲响,这场游戏,不到最后那一刻,胜负都未可知。 雒伽把车停到了一栋独立的房屋前,时间不算特别晚,八点左右,屋里的两个血族都还没有睡,原本夜里才是她们的正常活动时间,自然的,精神这会很好。 空旷旷的屋里,就雒芊和小沪两个人,呆在卧室,时间太难打发,周围人烟稀少,出去担心遇上什么危险,因此一整天都几乎没有迈出过房门。好在屋子里通了网络,有各种媒体工具,时间倒是过得快了不少。 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着一部悬疑向的电影,雒芊耳尖听到外面隐约有汽车声音,她拿起遥控器,调低了电视声音,起身离座,往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听到了门锁被扭开的声音,铁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两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尤其是在看到许从一身后那个高帅的男人时,雒芊顿时就喜上眉梢。 “雒老师。”雒芊分外欣喜地迎过去, 屋里小沪将注意力从电视上转到门口,当看到意外到来的人,电视也不看了,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兴奋地冲过去。 同雒芊不同,她奔上去,就直接往雒伽的怀里扑。 雒伽似乎知道小沪会这样做,张开手臂,更是蹲下.身,抱住扑过来的小沪。 小沪双臂环着雒伽的脖子,头埋在他颈脖边。 “老师你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老师你肯定会来的。”小沪又开心又激动。 “是啊,我以前就说过,不管你们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找过来。你们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雒伽把小沪从怀里拉起来,上下打量她的身体。 小沪连连摇头,望向了许从一。 “我很好,是从一哥哥救了我们,雒老师,从一哥对我们特别好,给我们舒服的房间住,还无偿提供给我们新鲜的血液。你不要吸他血好不好?”小沪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成年,但实际上她的年龄比雒芊还要大一点,她记忆中雒伽从来都不喜欢人类,只要看到人类,都会立刻吸光对方身上的血。小沪很喜欢许从一,不希望雒伽伤害他。 雒伽站起了身,松开了小沪的手,转而在小沪和雒芊的注视下,走到许从一面前。 许从一眉宇微拧,略带警惕地看着雒伽,雒伽微微勾唇一笑,跟着手臂抓着许从一胳膊,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下,头低了下去。 旁边两道吸气声,雒伽只是轻轻贴了一下,很快就退开,他没有看许从一被他忽然吻住,表情如何,而是转头看着小沪。 “老师当然不会伤害他,因为老师喜欢他,非常喜欢。”小沪震惊地嘴巴都合不上,她脑袋里一片混乱,不知道用什么表情。 雒芊神情同小沪差不多,也是相当震惊,但震惊之余,还有一分忽如其来的心痛,她觉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雒伽怎么会认识许从一,还喜欢他。 仔细看许从一的脸色,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缱绻的爱意,所以,更有可能的是,雒伽在威胁许从一,毕竟雒伽那么强,是她迄今为止,见到过最强的血族,没有人能撼动他的权威。 许从一一个普通的人类,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逼迫他的。 一定是这样,雒芊望向许从一的眸光,转瞬间就变得坚定起来,她会救他的,会用尽一切办法,将许从一从雒伽身边救走。 汽车重新驶上街道,和刚才不同的,是多了后车座两个人,雒芊和小沪坐在后面,依旧是雒伽在驾驶位开车,而许从一坐在副驾驶,他右手弯折,搁在车窗上,眸光毫无波动,看着外面某个虚无的方向,就一动不再动。 整个人犹如被寒冰封了一般,车厢内气氛压抑沉闷,小沪几次想张口,说点什么,但看到其他几个人视线都看向不同的地方,大概也能感知到一丝涌动的暗流,于是选择闭上嘴。 等回了家再说。 之前因为雒伽到其他地方处理事情了,导致家里那边留下来的血族战斗力都不强,加之有其他地方的血族路过周围,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于是跑来捣乱,小沪自己当时在后山上玩耍,结果就被几个陌生的血族看到,追逐着离开了家。 好在运气够好,被人转手到许从一手里,不然她自己都无法去猜想,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 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在一个巨大的湖泊边,那里有一栋巨大豪华的庄园,那些曾经住在庄园的人,在被雒伽咬伤后,都变成血族,并且视雒伽为主人。 不过那个庄园,这会被另外几个邪恶的血族毁了一通,连大门都被撞坏了。 从城市里离开,快速行驶在安宁的郊区小道上,过了有一会时间,汽车来到一条澄澈的湖泊边,沿着湖泊继续往前行。 在穿过蜿蜒曲折的小路后,视野中顿时撞进来一栋欧式风格的白色建筑物。 开了一会,汽车停了下来,道路正前方横着一棵断裂的树木,建筑物那里,能看到有人影在进进出出,似乎在做着什么。 雒伽推门下车,后面的雒芊和小沪跟着走出来。 许从一坐在汽车里,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这个地方就只有这么一条进出的道路,房屋选址倒是挺不错,背靠巍峨大山,左邻清澈溪水。 他扳开门把手,推开车门,低头钻了出去。 身长腿长的男人径直朝断木走过去,走到前面停下脚,背脊微微一弓,伸出一只手,从下方抱住断木,跟着微一用力,轻轻松松就把断木给抱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雒芊走到汽车左边,坐进驾驶位,没有系安全带,驾驶着车,缓慢往前开。 许从一和小沪走在右边,跟上前面的雒伽。 雒伽一出现在空地上,房屋里外忙碌的血族,就立马感知到他的气息,立刻从各个地方冒出来,齐聚到雒伽面前,神情都异常恭敬。 雒伽视线快速扫了一下破损不算特别严重的房屋,眸光略沉了一点。 “继续忙你们的。”雒伽挥了挥手,众人意料中的责怪没有来,一些面面相觑一番,不过能逃过惩罚,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在雒伽一声令下后,大家快速四散。 有几个在看到后面跟过来的许从一,对方是人类,山风裹携着香甜的鲜血味,吹进血族的鼻翼里,正散开的几个血族,顿时停下了步伐。 猩红的眼眸,都直盯着许从一不放。 这里从来都没有人类出没过,自然的,有一个人类出现,大家理所当然认为,应该是食物,且这个食物,似乎和其他人类有点不同,血液的香味非常浓郁,像烈酒一样,光是这么闻着,都叫人胃口大开、直想食指大动。 但跟着发生的事,打消了蠢蠢欲动的血族们。 只见快走到门口的雒伽,忽地停下了,不只停下,还转身,等着后面的人类过去,雒伽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拽到自己的怀里,直接半搂着,像是在宣告拥有权,也是在警告周围其他血族,那个人类,不是谁可以碰触的。 血族们看着雒伽和人类走进到房门里,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雒芊把车停在右边一个空地上,小沪走了上来。 小沪皱着眉,犹豫了好一会,才低着声问雒芊:“老师他……什么时候和从一哥认识的,芊芊姐你知道吗?” 根据雒芊了解到的信息,雒伽成为血族起码有八十多年以上的时间,他曾经开了个私人画廊,教大家作画,那会雒芊和小沪都是他的学生,而雒芊也是后来因为异常意外,成为血族后,才得知道,小沪和落伽其实早就是血族了。 小沪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就更不可能知晓了。 雒伽看许从一的视线,很明显,的确之前是认识的。而许从一那里,在得知他们是血族后,竟然一点都不惊讶,主动请她们住下,给她们提供帮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1章 ..2 是不是可以说,他曾经也这样对其他血族做过,所有才表现得那么平静。 他帮助他们这些血族,没有提过任何回报,而现在某个人是怎么做的,他把许从一强制带到这里来,让他一个人类,和他们这一群血族在一起,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雒芊一直都很敬佩雒伽,他救过她的性命,到不是雒伽咬的她,而是另外的血族,那个血族被雒伽直接扯断了脑袋,然后尸骨无存,她以为雒伽起码应该是明辨是非黑白的,可现在看来,也许她错了。 雒伽眼中有黑白,可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她不能让雒伽就这样毁了许从一,血族的确拥有永生的生命,可那不是老天对他们的恩赐,他们就是一群怪物,无法吃食其他食物,只能靠鲜血维持容颜,若是没有鲜血,他们会很快变成苍老恐怖的怪物,肌肉溃烂,皮肤凹陷。 这种备受诅咒的命运,雒芊不希望许从一也背负上,他是那么美好善良的人,应该受到命运的宠爱才对。 雒芊快步进屋,视线捕捉到雒伽和许从一的身影消失在上面楼道中,身后小沪看雒芊神色匆匆,也想知道雒伽要把许从一带去哪里,所以也跟着。 登上楼梯,他们往右边拐的,雒芊随即看向右边,她记得这个方向的房屋,没有可以当作卧室的,都是一些没有整理出来的杂物室,或者,楼道尽头是他们的画室。 雒芊放慢了速度,一边走,一边推开两边两边的人,试图寻找到许从一。 可是快走完了,还没有找到人,就还剩画室了。 站在画室外面,雒芊料想他们十有八.九就是在里面,抬手准备敲门,门忽然打开,雒伽从画室内走出来,雒芊脸色变了一变,及时低垂下眼睛。 “老师……”雒伽神情间隐隐有一丝探究,不过由于雒芊低着头,因而没有注意到。 雒伽没多说什么,从雒芊身边擦肩而过,走出楼道,下楼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身边小沪靠上前,她歪着头,从半开的门缝往里看,这一看,当即就面色骤变。 小沪拉了拉似乎还在愣神的雒芊,雒芊眼神略有茫然,小沪示意他往里面看。 雒芊惊愕地嘴巴都微微张开,她把门完全推开,同小沪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画室有段时间没有用了,小沪始终,她在忙着寻找小沪,至于雒伽,则同样忙着一些事情,画室里的作画工具都整齐排放着,不减一丝一毫的凌乱,中间空地上,摆放了许多个画架。 但雒芊和小沪只是看了一眼,就快速挪开视线,她们目光都紧紧盯着右边墙壁的角落中。 那里站着一个人,他的右手被一根铁链锁着,吊在高处,听到脚步声,抬起来头来,目光漠然疏离地看着两个血族。 雒芊嘴巴开开合合几次,然而真的太震惊,她以为雒伽嘴里说的喜欢,那么起码不会这样对许从一,他把许从一给锁起来,这不是对待心爱之人的做法。 在画室中间停顿了几秒中,雒芊奔了过去,她两手举起来,用力去掰铁环,但铁环用特殊坚硬的材料构成,就是再来两个她,都无法弄开。 小沪虽然心中也诧异这个发展,毕竟比雒芊平静点,不至于像雒芊那么冲动,她在屋子里四处寻找,试图将钥匙找出来。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屋子里找不到钥匙。 既然雒伽会离开,还任由她们随便出入这里,想必就是知道她们根本无法打开锁链,放许从一离开。 “芊芊姐。”小沪走过去,拉住雒芊奋力去掰锁链的手,雒芊指甲在扣动中,裂开了一点,鲜血沿着盈白葱嫩的手往下滑,滴了好几滴到许从一浅色的外套上。 雒芊看到她的血把许从一的外套给弄脏了,慌慌张张拿去擦拭,也当然,越擦血迹越多。 就在慌乱的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时,许从一另一只没有被吊起来的手抓住了雒芊的手腕。 青年掌心温热,暖暖的热度传递到雒芊手腕上,再一路以酥麻的电流感,直袭雒芊的心口。雒芊心海掀起一层层涟漪。 “好了,不要擦了。”许从一语气平淡,刚才还有的那份疏离,仿佛随着这句话而悄然远去。 雒芊怔怔的,好一会才找回自己低哑的声音,她相当自责地道:“对不起。” 许从一依旧平静:“你道什么歉?” “都怪我,都怪我们,如果我们不住在你家的话,老师就不会找过去,更不会把你带到这里,将你用铁链锁住。都是我们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雒芊出于某种无法说出口的私心,所以这样向许从一承诺到。 她转头去看小沪,希望得到她的支持,谁知道小沪竟是退了一步。 “从一哥救过我,我很感激你,可是芊芊姐,老师也救过我,如果没有老师的话,我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我不能背叛他。”小沪眼帘快速眨了一下,随后快速说道。 雒芊全然没有预料到在小沪这里,得到的会是这个答复,她脸色很难看,表情难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会去向老师告密吗?”这一点雒芊需要确认一下,她盯着小沪眼睛不放。 小沪眼帘垂了下去,眼睛左右转了一转,她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不确定,她从来不在雒伽面前撒谎,如果他要是问她,他一定会说。 “老师不问的话。”那么她就不会主动去说,看雒伽把许从一锁起来这个做法,估计两人之前有点什么恩怨,小沪不喜欢掺和到这些复杂的事情中去,她只想过简单的日子。 没有说的潜台词,雒芊很容易就猜到了。 她向小沪道谢:“谢谢你,小沪。” 小沪看了眼许从一,又转目去看雒芊,她虽然不是很聪明,可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那就说不过去了。雒芊在意许从一的程度,已经超过了一个界线,如果是之前还好,血族、人类,不是成为阻碍的存在,可现在不同。 许从一不是雒芊可以喜欢的人,他是雒伽的。那个男人的东西,没有谁能抢得走,雒芊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情爱这事,大概就是这样,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小沪不准备去劝雒芊,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事实就会告诉雒芊,有的人她只能远远看着。 “我先出去了。”小沪肚子有点饿,她要到楼下去找去血液喝,出门的时候,侧过头,往画室里看了一眼,随即瞥到雒芊找来了一条布,正在往许从一悬吊的右手上缠,以防止他手腕被铁环磨破。 小沪移开视线,不再关注这里,已经有足够多的悲惨经验告诉她,要有自知自明,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人类的生命脆弱不堪,强大如血族,在更为强大的力量面前,也许别人一根手指,就能将他们给轻轻松松碾死。 雒芊将布条系了个结,她缓慢垂下手臂。 咬着下嘴唇,犹豫了一会,随后问:“老师说喜欢你,是真的吗?那你呢……” 雒芊想问许从一喜欢雒伽不,只是在许从一淡然的注目中,她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不清楚,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老师,我猜想他多半是认错人了,他以为我是对方,所以你看到了。”许从一晃动了一下右胳膊,锁链发出窸窣的声响。 “是这样吗?”雒芊惊讶之余不无惊喜,如果真的是许从一说的这样,那么一切似乎也就说得通了。许从一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招惹上雒伽的人。 “那现在我该怎么做?钥匙老师应该随身带着,我恐怕拿不到。” “60。”脑海里响起一个数字。 许从一看向雒芊的目光里,柔和了两分。 “先等等吧,看他具体要做什么,他只是把我锁起来,还没有伤害到我,倒是你,我挺担心的,不要因为我这样一个外人,让你和你老师之间有什么矛盾。他很厉害,也很强,可以保护好你,我不行。” 许从一这话在雒芊 作者有话要说:心里直接掀起一片狂风巨浪,她盯着许从一的眼,想从里面看到一丝欺骗的痕迹,例如他因为当下受困的处境,所以才刻意对她说这些,但是他眼眸清澈,犹如清泉洗涤过一样干净明亮,雒芊几乎要迷失在他的星眸里。 “不,你很好,在我看来,你比任何人都要厉害。我也不需要你保护,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的。不用替我担心,有你这番话,我什么都不怕了。” 雒芊反握住许从一的手,她眼眸里荡出柔柔情意。 原来不是她在以为的单相思,原来许从一和她一样。 目送雒芊离开画室,许从一脖子转动,视线游移到旁边的一扇落地玻璃窗,窗户外面紧邻着波光粼粼的湖泊,也可以说,这栋房屋,就是建立在湖泊上面的。 “耽美线还是没动静?”许从一眼睛微微眯着。 系统给了否定的答复:“没有。” “不是雒伽吗?”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雒伽才对。 “不是他。”系统也疑惑,它仔细查看过,雒伽身上没有任何耽美线存在的痕迹。 “难不成这个世界,就只有言情线?”不对,肯定不是这样,许从一捏着拳头,往墙壁上敲了一下。 “你说,会不会是某个人,将耽美线给隐藏起来了?”他可看得很真切,雒伽眼底有一种疯狂和极端扭曲的占有欲,他喜欢他,这一点毋庸置疑。而许从一也相当笃定,这个世界有耽美线,且耽美线的攻略目标绝对是雒伽。 除了他别无他人。 ……… 哎,前面四千多字是临时加的,之前的稿丢了,悲伤,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2章 . 在雒芊离开后,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没有谁谁进出过这间画室,许从一就这样靠着墙,站了整整一夜,当然,也失眠了整整一夜。 到绚丽的太阳从东面升起来,许从一才隐隐有点睡意,他闭着眼睛,眼眶下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开门声,没有立马睁开眼,而是继续睡着,到清晰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伴随着一股怎么都无法忽略掉的灼热注目,许从一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就撞见一双黑沉深邃的眼眸中。 “睡得不好?”雒伽视线往下移了一点,看向许从一的下眼睑,一点浅浅的黑色。 许从一基本整夜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浑身都酸痛得厉害,加上很久没有喝过水,喉咙也干渴地难受,他舔了下脫皮的嘴唇。 “有水吗?”许从一眉头挑了一点,用完全不生分的语气问雒伽。 雒伽眸光瞬间亮了不少,他忽然就笑开了。 “有,当然有。”雒伽右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子,他弯腰把箱子放在一边的矮桌上,转身就离开房间里。 不到两分钟时间,返回画室,手里多了一杯冰冷的水。 雒伽把杯子递到许从一唇边,许从一声色不動地掀起眼帘,看向蒸腾出来袅袅白雾后面的雒伽,男人俊朗的眉目被白雾模糊了一点,但眼睛里隐藏起来的疯狂,让许从一捕捉到一点。 许从一低垂下眼帘,张开嘴,潺潺的水流流进口腔,顺着喉咙,一路往腹部蜿蜒坠落。 刚才还有的焦灼干渴,顿时缓解了不少。 “谢谢。”许从一给了雒伽一个没有太多感情、机械的笑。 雒伽将水杯放在金属箱子旁边,他走了过去,打开外面的锁,掀盖子,箱子在左边,许从一一时间看不太清里面具体装了什么。 只是他没有等多久,雒伽很快就从里面拿了一个金属工具出来,一看到那个小型的工具,许从一眸光就稍稍摇曳了一番。 “知道是什么吧。”雒伽右手拿着工具,一步迈到许从一面前,许从一明亮的目光从雒伽脸上,落到他手里的物件上。 虽然没有直接见过,但从物件的构造上来看,因该是打洞器,打耳洞用的工具。 要给他打耳洞?许从一面上浮出一丝不解,就只是这样吗? “打洞器,没有错,你猜的很对。”雒伽优雅笑着。 许从一抿着唇,他什么都没说,但雒伽却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这一点让他不由的心生异样。 “不过……”雒伽左臂抬了起来,往前,捏着许从一柔軟的耳垂,他看着许从一还保持着平静漠然的脸,待会他就会摧毁他的冷静,他要在他面前哭出来。 “不是打在这里。”雒伽否定了许从一的想法,“而是打在……” 雒伽的左手离开许从一圆润可爱的耳垂,沿着他修长的颈脖,往下,掠过往内凹陷的骨窝,到形状诱人姣好的锁骨,没有停下,钻进许从一敞开的领口,跟着进去了一点距离,停在许从一胸膛上,停在其中一个细小玲珑的突起处。 那小粒一被冰冷的指尖触及到,就抖了一下,不止是小突起,就连许从一整个人身体,都颤了一颤。 “打在这里。”雒伽指尖轻轻挑拨了一下。 许从一想挥手去阻止雒伽越界的行为,似乎才后知后觉,发现手臂有千斤重,根本就没法顺利抬起来。 “你、做了什么?”许从一有点难以置信,面孔里都是震惊。 “是刚才的水。” 他顿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对,我在水里加了一点东西,放心,只是为了防止你一会不乱動而已。对你身体没有任何损害。”雒伽从许从一领口拿出手,跟着,在许从一的注视下,开始一颗颗解他的衣服纽扣。 他速度不快,半分钟时间左右,解开所有的纽扣,于是顿时许从一整个胸膛都暴.露在外。 “你到底是谁?”许从一盯着雒伽。 雒伽左手摁住许从一肩膀,他凑了上去,彼此脸靠得很近,呼吸打在对方脸上,吐息是冷的,这一点提醒到许从一,面前站着的不是人类,而是血族,他偏了一点头。 “你知道的,不是吗?”雒伽收拢手指,看着许从一墨染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忽然他松开了手,缠绵的笑意重新占据整个眼瞳。 “不要再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我开心吧。” “……你的开心,分明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你刚才不是说了,想看我哭。我可不是什么受虐狂,越痛越兴奋。”许从一眯着眼,打碎雒伽的妄想。 要求被拒绝了,雒伽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这个发展才是正确的发展。 他看中的人,怎么能这样就妥协认输。 不能的啊。 雒伽把左手拿下,往打洞机上装了一颗黑色的钻钉。 他勾唇微笑道:“有点痛,忍不住的话,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往我心脏来一刀,我都不会叫的,请放心。”许从一知道雒伽要的是什么,他要他的不屈服,要他的坚韧,他自认是个慷慨的人,这些东西他还是可以给的。 大家都是演戏,站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他还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游戏npc。 “好,我开始了。”雒伽把打洞机举到一片盈白的皮肤上,把绯色的小颗粒放进到空处。 在一个无声的微笑中,扣動了开关。 黑色的钻钉顷刻间就贯穿了过去,更是在几秒的时间里,周围一片皮肤都漫上了红晕。 那里可以说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敏感度比之耳垂有过之而无不及,许从一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这样痛,痛得他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栗,头皮被拉扯着痛,被贯穿的地方,一突突地跳動,完全心脏跳動的频率吻合起来,像是心脏移了位,从左边移到右边。 眼前瞬间黑了一下,他咬着唇,不让痛吟声冒出去。 额头被人轻轻擦过,过于疼痛,冷汗直往外面冒。 “还有一颗,再忍一下。”雒伽到金属箱子里又拿了一个漆黑泛光的纯黑色钻钉,安装到打洞机上。他捏着许从一下颚,将他无力低垂的脸抬了起来,伏身过去,吻住许从一血色退了不少的嘴唇。 第二颗钻钉打了上去,许从一牙齿直接下陷,咬破了嘴唇,一滴猩红的血珠涌了出来,顺着他消瘦的下颚,滚落到修长绷紧的脖子上。 雒伽离开去放打洞机,转身回来,瞧见那滴鲜血蜿蜒出来的痕迹,笑意顿时加深,他手臂绕到许从一后颈,抓着他头发,逼迫他将修长的脖子完全展现出来。 许从一周身没法動弹,只能由着雒伽对他为所欲为。 雒伽低下头,湿軟的舌头从下方截住嫣红的血珠,跟着缓慢往上,一点点地将血色的痕迹给舐干净。 到许从一突起的喉骨时,逗留了片刻。 许从一呼吸越加粗重,男人身上衣服整齐,贴着他的身体,导致刚被刺穿,戴着钻钉红肿起来的地方,就那么在男人衣服上摩擦着,疼痛感变得更加清楚,任何一个细小的摩擦,都带来浑身都难忍的刺痛。 他张了张嘴巴,想叫停,视线一转,看见雒伽正目光灼灼的睥睨着他,那神情分明就是在等他求饶。 许从一合上嘴唇,他闭上眼睛,哪怕眼帘颤抖着不成样子,还是一味地坚持着不认输。 雒伽赞赏性地打量了许从一一会,他离开许从一身体,走到屋子中间,抓着盖在某个画架上的布帘,手臂一挥,取下了布帘。 纯白的宣纸平铺在上面,旁边木架上放置有各种作画用的工具,雒伽抽了一只彩色的画笔出来,拿在右手里,他转目朝右边看,仔仔细细看了几眼,尤其是黑色和红色交.融的地方,收回目光,跟着就快速落笔。 雒芊是在雒伽作完一副画后离开,又等了一会时间,看雒伽确实没有要再进去的迹象,才拿着一些食物到画室里。 在外面那会,她曾经试图想象过屋内会是什么状况,然而等她徐徐推开房门,发现之前的心理建设都白做了,屋里的状况,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 在门口呆了近半分钟,雒芊慌张地走进去,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台上,就奔到许从一面前,跪在地上,给他将敞开的衣服,扣上纽扣。 可哪怕雒芊動作在小心翼翼,单薄的衣服布料还是摩擦到了里面打穿了洞,佩戴着黑钻的红粒,细小的摩擦顿时带去一阵针刺的锐痛,将半昏睡过去的许从一给惊醒。 他歪到一边的脖子转了回来,析长的睫毛颤抖着,眼帘一点点掀开,在看到面前出现的人是谁时,放下了想要去阻止对方的手。 右臂上的铁链转移到了右脚踝上,许从一得以坐在地上,不过胸口的痛蔓延侵袭到全身,他周身上下没有太多力气,到现在也就喝了一点水,腹部空落落的,似乎连开口说话,都变得有点困难。 雒芊给许从一扣好衣服上的纽扣,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道歉无济于事,所以她只是垂着眼眸,把带来的食物拿过来,送到许从一面前。 “这里很少有人类出没,我能找到的就这些,你吃一点吧。” 许从一举起沉重的手臂,把雒芊手里的面包拿了过来,他一点点撕开胶带,低头就大咬了一口。 然后面色没有波動地机械拒绝,雒芊看着许从一的脸,觉得心口痛得厉害,昨天这会是什么状况来着,她在洗手间帮许从一洗衣服,许从一说那种粗活不是她该做的。 她以为那应该是个好的开头,可结果如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许从一失去自由不说,雒伽还对他的身体做那种可怕的事,他在侮辱和欺凌许从一,脆弱如她,却是什么都没法做,只能这么看着。 “你再忍忍。”雒芊忽地伸手,抓住许从一的手腕。 许从一眼帘掀起来,他刚才或许哭过,脸颊上还看到了一点隐隐残留的泪痕,雒芊逐渐收拢手指。 “我会救你出去,一定会。” 许从一注视着雒芊坚定的眼眸,彼此这样对视了好一会,以许从一的点头,做收尾。 “嗯。”许从一轻轻应了一声。 锁链足够长,画室里配备有卫生间,许从一在雒芊离开后不久,就拖着曳地的锁链去了卫生间,他拧开水龙头,将手放在冰冷的水流下,掬了数捧水,往脸上扑出。 用冷水刺激神经,在抬头起来时,眼中的星光依旧。 画室里的时间过得似乎有点快,转眼落地玻璃窗外的光亮就渐次暗沉了下去。 早上那会雒伽画的画被他拿走了,空荡荡的画架上,什么都没有。 许从一靠坐在墙角边,手指卷曲,搁在地上。 他垂着头,放空思想,不去想任何事情,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雒伽是在晚霞漫上天际的时候,再次进到画室来的。 那个时候许从一正偏过头,看着霞光通红的天穹。即便是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还是没有回头,到有人在他面前站定,黑色的阴影遮掩住视线,他眼皮眨了一眨,收回视线,仰头,往高处看。 男人逆着光,面孔看不大清,周身被红霞渲染,看起来有种不真实感,许从一重重闭了下眼睛,再睁开,面前的人蹲下了身,随后咔哒一声响,脚腕上的锁链打开。 手臂让人抓着,身体被人强势扶了起来,许从一没拒绝,借着雒伽的力量,站起身。 雒伽将许从一扶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他并不是空手来的,臂弯里还搭着一件衣服。 “换上这件。”雒伽把衣服甩到许从一腿上。 许从一拿起衣服,是一件半透明的真丝衬衣,触手一片细軟光滑,许从一捏着衣服,没有马上往身上套。 “要出去?”如果仅是在这件画室,没有必要让他换衣服,许从一于是猜测到。 “穿上。”雒伽回答许从一的疑惑,口吻命令。 弯唇微微笑了一声,许从一動手,把雒芊给他系好的扣子一颗颗解开,他快速脫了,扔到旁边地上,随后把雒伽给的真丝衬衣换上。 过程中不免碰到红肿的两粒,疼痛中他只是拧了下眉,继续快速将扣子系好,扣到脖子下,留了两颗没有動。 许从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步就跨到雒伽面前,双臂攀上雒伽肩膀,脸凑了上去。 看到雒伽眸光似乎闪烁了一下,许从一慢慢靠近他,在两人嘴唇即将相触的刹那,许从一忽然停了下来,他个子比雒伽矮一些,但没有仰视对方,他眼睛斜着。 笑意盎然地细喃:“在想什么?以为我会亲上去?” “别想太多啊,我不会喜欢你的,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我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尽早死了那个心吧。” 说完这些话后,许从一就退开身,他一声嗤笑,嘲笑雒伽做的一切。明知道是假的,还要当真,到底是真的看不清,还是不愿意看清。 傻瓜才会在游戏里用上真情实感,雒伽想摧毁他,说句实话,他也想摧毁雒伽,不是喜欢他吗,很好,他会好好利用这份爱,去伤害他。 毕竟,礼尚往来,才公平。 许从一自雒伽旁边擦肩而过,走向半开的房门。 刚走了两步,手腕被人拽住,许从一顺势转过头,他唇角的笑意完全被一阵冰冷取缔,看雒伽的神色,仿佛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紧跟着,下颚同样被人捏住,男人手指用力,几乎是瞬间,就捏得那处皮肤发红。 许从一皱着眉头,到是知道刚才那番话肯定会激怒男人,他其实也是这个打算,要来就来大点的,这点毛毛细雨,像逗弄小猫一样。 挑衅般地瞧着雒伽,许从一等待着他的反应。 雒伽是真的有点发怒,就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咬破许从一的喉咙,让他看着自己的鲜血,从体内快速流尽。 只是在对上青年沉静的眼眸时,他马上意识到,或许这就是对方想要的,他想看他愤怒发狂,失去理智。 怎么能这么快让他如愿,他的愿意都还没有达到,怎么可以让许从一先一步快乐起来。 不行的啊。 雒伽控制着怒火,将它们迅速压制下去。 他盯着许从一,指腹温柔摩挲着吐露伤人话语的绯色唇瓣。 “你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可惜你还是不够残忍。那么接下来,我会放开手,不再顾及你的感受了。我说过,会让你痛,特别的痛。” “尽管来,记得不要放水。”许从一嘴唇微微一動,在说了这话后,他突然伸出舌头,舐了一下摁着下嘴唇的指腹。 雒伽把手拿到嘴边,在许从一舐过的地方,也照着他的行为,来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一场独属于两人的战役,在这一刻正式拉开。 黑夜降临,车窗玻璃外一颗颗高大的乔木撞进视野中,许从一背脊挺直地坐在车后座,因为是山林间,道路并不平坦,车辆颠簸不定,车速很快,转弯的时候,担任司机的血族一点速度不减,汽车快速转弯,身体惯性作用下往一边倾斜。 身体晃動,带動深埋体內的物件,倒是真的没有看出来,雒伽还有这个爱好,不过他也没有多余心思去考虑其他了,拳头紧紧捏着,牙关都几乎咬碎,才控制住没有让某些声音溢出来。 旁边的雒伽神色温柔,若是就这么看外表,衣冠楚楚,完全看不出一点,会有某些特殊癖好。 许从一视线转到车窗外。 “这是要去哪儿?” 系统看许从一额头忍得都有冷汗冒出来,竟是不在意身体的状况,反而更加关注其他。 它回道:“之前雒伽和人通过电话,似乎是去见那人的。” “对方也是血族?”汽车忽然碾过一颗石头,巨大颠簸中,埋在內里的长型物体擦过某个地方,顿时一股奇异的电流扩散开,四肢都一阵酸麻,许从一指甲陷进掌心,克制着令人头皮颤栗的快.感。 他耳垂因为这道窜起来的酥麻,迅速变红,充了血一般。 系统看许从一浑身都在颤栗不已,似乎有点忍心看下去:“我这里有药,可以屏蔽你身体50%的慾望,我放你兜里了,你悄悄拿出来吃了。” 许从一眼眶因为身体的变化,而开始湿润,他眨了下眼,濡湿的睫毛塌着。 “不了,还只是开始,我如果现在就依靠你的药物,那之后该怎么办?谢你好意,说正事。” 系统这个时候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弄个身体出来,在衍生世界中,它的能力受到一定约束。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2章 ..2 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只要许从一做下的决定,它即便说再多,都更改不了他的想法。 它觉得很无力,很失落。 然而它也知道这些情绪都是不该有的,很快系统就收整好情绪。 “对,是血族,还是上次趁雒伽不在,偷袭他地盘的那一伙。” “他这是打算和对方握手言和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的雒伽,许从一和他相处时间,到现在没有超过24小时,对方具体是什么秉性,其实不是特别清楚。 但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不是宽容祥和的人,生命于他而言,不具备任何意义。 系统自然不知道雒伽心里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想的:“看起来不像。”它回复道。 “不是握手言和的话……”那就是别的什么了,把他一起带上,带一个人类去血族里面,他还真是放心,许从一试想了一下,如果一会发生什么意外,他被别的血族咬了,不知道雒伽会有什么表情。 肯定特别后悔,没有早一步下手。 前后两辆汽车,七个血族,一个人类,在马路上开了近一个小时,穿出密林,进入到人烟多的地方,不多时,就停到一处周围都是密林环绕的大型建筑群外。 有人在门口把守,看到有汽车过来,顿时警觉起来,用对讲机和另一头的人报信。 汽车放慢速度,雒伽摇下车窗玻璃,那人走过来,看到是雒伽后,立马朝后面挥了挥手,示意可以放行。 ……… 脖子以下,不能写哟, 啦啦啦,这个世界我要存稿完了,这个世界就全部完结,后面加一个番外世界,啦啦啦,开森,开放结局哟,从一宝宝一个人继续去其他世界浪,浪里个浪,嘿嘿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3章 . 下了车,雒伽搂着许从一的腰,将他往前面一栋房屋里带,门口守着两个血族,都认识雒伽,看到他缓步走过来,一个返身往屋里走,一个立刻奔下台阶,匆匆过去迎接他。 “雒先生。”那人低头礼貌地称呼道。 雒伽脸上带出一点笑意,站门口还没进到屋里,就已经听到内里传来的靡靡之音,似乎挺热闹,正在庆贺着什么。 血族守卫见雒伽目光往身后面瞧过去,立即向他解释:“……每个月都会有这样一次聚会,大家会聚拢过来,高兴一下。” 雒伽不置可否,就是搂在许从一腰间的手松了一点。 许从一感受到来自守卫的目光,对方想必已经知道他的人类身份了。 屋里的全部都是血族,单是听喧嚣欢乐声,人数绝对比雒伽这里的还多,许从一心下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开始扩散。 雒伽倒是没有发现许从一当下的神色,两人跟着就走进了传来音乐声的屋子里。 后面的血族部下跟了上去,当从守卫身边走过时,守卫盯着他们,空气中□□味变得浓烈了不少。 行走间带動深埋內里的长形物,一滴薄汗从鬓角滑落,沿着微突的眉骨,一直顺着线条流畅的侧脸滑落到颈部,带来一点咸湿感,许从一嘴角绷地笔直,他拳头在身侧紧紧攥着,好在这条路不是很长,走了不是很远,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就从众多血族中走了出来。 门里一个异常宽阔的大厅,多余的东西基本都被搬开,现在布置成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灯光还有音乐,都匹配到位。 他们进来后,音乐声继续,不过随着越往血族群里走,血族们开始停下了各自的动作,都齐齐将视线移位到进来的雒伽和许从一身上。 所有血族都认识雒伽,看到他忽然出现在这里,惊讶之余,更多的注意力,是在雒伽怀里的那个人类身上。 一些血族半眯起眼睛,微扬起头,面色有异,他们鼻翼阖动,嗅着空气中渐渐淡开的鲜血气息,那种气息不同于桌上酒杯里装着的动物血液,而是新鲜人类血管里涌动的血液,馨香甜腻,比储存上百年的酒还香醇,叫人仅是这么闻着,就觉得异常饥渴,想立刻扑过去,撕碎他的喉咙,咬破他的血管,吸食呑咽他的鲜血。 四周的血族蠢蠢慾动,很显然的,在他们眼里,许从一是行走的食物,是血液储存体。 不过血族们只是围着,没有谁真的扑上去,毕竟还是有点眼力见,他身边站着的那个血族,绝对不是什么善者,那个人,眼里没有黑白是非之分,他自己制定规则,然后按照自己的规则来行事。在他手里殒命的血族比人类还多,众人十分忌惮他。 康宇从血族中间走出去,下午那会雒伽打电话来,说晚上见个面,他还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依照雒伽的性格,在他看来,直接攻过来,可能性反而要大点。 其实雒伽不来找他,他也打算主动去见雒伽,毕竟这次有错的一方是他们,是他管教不严,让手底下一些愚蠢的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雒伽的人身上。 康宇到没那么固执,有错,自然要认错。 “雒伽,你能来,我这里蓬荜生辉。”康宇走到雒伽面前一米多远的位置站定,随后伸出了右臂。 雒伽优雅的笑意不减,抬起手臂,握住康宇手掌。 “不知道你这里今天举办酒会,空手而来,不会介意吧?”雒伽目光快速梭巡了一遍周围,看到几乎康宇的人都齐聚在这里,人数方面比他带来的人马要多四五倍,不过,他要做的事,没有谁可以阻止,他要杀的人,没有谁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朝阳。 “专门给你留了个好位置,请。”康宇侧过身,手臂往后面一个地方斜举。 雒伽微点了一下头,跟上走在前面带路的康宇。 怀里的身体微微打着颤,雒伽放慢了步伐,在许从一耳边道了一声。 “一会就可以坐了。” 许从一低垂着的眼皮微掀,眼角淡淡的绯红,犹如抹了胭脂一般,看向雒伽时,明明是愤怒的,不过因为眼眶里噙着摇曳的水光,这个瞪视威力就大打折扣,到像是在嗔怪一般。 雒伽被许从一这番不得不隐忍的小模样给取悦到,身心都无比地痛快。而极致的性慾,在他这里,会同时激发凶猛的杀慾,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让鲜血把这个地方染得血红。 隼蒲扇着翅膀,在雒伽头顶盘旋,它漆黑的眼珠子一直都盯着许从一不放,发现他演戏技巧真的很高超,就是到现在,它几乎都没有寻找到许从一和系统有交流的痕迹。 雒伽对许从一的这番作为,旨在打破他的冷静,目前看起来,还没有什么成效。 “为什么不直接来?”搞这些小手段,隼觉得不像是雒伽的作风,被欺骗了那么多个世界,到这个世界里,觉醒了所有的记忆,但雒伽做的,却仿佛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是人类,而我是血族。”雒伽黑眸波动了一下。 隼蒲扇翅膀的频率低了一点,它悬飞在雒伽脑袋旁边。 “我的生命无限,他的有限。还是说你很急?等了这么多个世界,你难道想立马就结束?” 隼刚想开口说是,忽然一转念,对了,不是,它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结果来的太快,太便宜那个系统了,得慢慢来,让它一点点体会被毁灭的感觉,那个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一定特别美。 “不想。”隼给了雒伽它的答案。 “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和我的目的达到。”雒伽笑容里顿时漫上残忍。 隼:“什么法子?” “晚一点实施的时候告诉你,现在,让我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这个世界受到森罗界的保护,只有女主和男主可以脱离剧情行事,你注意不要直接扭曲剧情走向,其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毕竟,你的存在,也是为了阻止和许从一和女主在一起。” 隼担心雒伽动摇剧情,导致法则注意到他们,因此提醒他小心行事。 雒伽黑眸微微一凛,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不至于会什么都不顾忌。 到的地方,是在大厅的内里,有一条倾斜向上的石阶,一个高出地面一米多的平台,地势很好,可以说纵览整个酒会大厅。 中间一张条行长桌,左右两边是款色形状完全一致的墨黑色真皮沙发,康宇请雒伽坐右边,他则到左边坐下。 桌上放置着两杯装了血红色液体的玻璃杯,康宇自己端了一杯,随后朝雒伽举手。 “先道个歉,为之前一点小的不愉快。”康宇说完就一口将血液系数饮尽,把空杯子倾斜了一点,示意雒伽看。 雒伽长臂一伸,也拿了杯子,同康宇一样,仰头就喝得直接见底。 两人杯子都空了,旁边有女性血族过来倒酒,姿容美艳,身姿曼妙,血族倒了酒后,就自发往康宇身边坐,康宇搂住女人,抓着她尖细的下颚,就印了吻上去。 随后转头看向雒伽,视线中隐隐有催促之意。 雒伽却是没有如康宇的意,他放着许从一在旁边,在坐下后,视线就基本没有移过去过。 他端着重新注满血液的玻璃杯,指腹轻轻摩挲着细直的杯脚。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是就这样完了吗?”雒伽忽然一抬眼,看向康宇,声音优雅和煦,眉宇间隐隐有着寒意。 康宇当然知道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他摇头笑道:“当然不会。” 随后康宇举起两臂,手掌拍了两下。 大厅里的血族们重新在动感十足的音乐声中,摇摆了起来,不再关注康宇和雒伽这里。 康宇放下手臂,笑容凝结在唇角,十几秒钟后,有人朝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那些人都是三个一起,旁边两个架着中间的一个,也可以说是拖着。 中间的那个血族,两脚无力地拖曳在地上,所经过的地方,都蜿蜒出一条醒目殷红的血痕。 空气里血腥味顿时就扩散开,许从一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们瞒着我,偷偷袭击你的地盘,但毕竟是我的人,他们犯了错,我自然不会姑息养奸,人就在这里,随你处置。” 康宇手往上一翻,做出悉听尊便的手势。 雒伽转头去看那几个剩下半条命的血族,他沉眸似乎在思索,随后他拉过坐在旁边一直都保持沉默的许从一,把人拉起来,斜坐在自己腿上。 “拿着这个,把他们都杀了。”雒伽从腰间拿了一把纯银的手.枪,塞到许从一手里。银枪对血族身体都有腐蚀作用,雒伽拿了几秒钟,掌心就猩红一片,不过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一样,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雒伽将下巴搁在许从一肩膀上,催促道:“为什么犹豫?不想杀生吗?我记得在许宅那边,你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把挑衅你的那几个人,给枪击了,怎么,在这里,对着陌生的血族,反而不敢下手了?” 冰冷的手掌包着自己的手,许从一低眸看着握在一起的两手,他拧过头,看向雒伽。 “我和你不一样。”没你那么弑杀,这是许从一的潜台词。 雒伽被许从一的话逗笑了,他靠近许从一耳边,嗅着他散发着草木清香的黑发。 “哪里不一样?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相比,我和你没有不同。”都知道一切都是虚幻的,整个世界都是因为其中某些人存在,他们这些,配角,炮灰,路人甲。活着的意义就是衬托其他人。 被设定出来的身份,甚至是设定出来的感情,但他知道了这一切,所有的一切。 许从一愣了一下,意识到雒伽说的是什么,他微微点头,语气中有点自嘲的情绪在:“也对。” “那么开枪。”雒伽吻了吻许从一绯色圆润的诱人耳垂。 许从一手微抖,他稳住手臂,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接连着四道刺耳的枪击声,被血族架在中间生命垂危的血族,这次是直接身体中弹,彻彻底底的死去了。 开枪射杀了四个血族,许从一僵直着手,把枪还给雒伽。 雒伽摇头没接过去,他绽开笑容:“你拿着,待会防身。” “接下来,好好看着,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一场游戏,希望你会喜欢。”雒伽将许从一从腿上抱起来,放在一边,姿势的变化,让许从一眉头拧得更深。 雒伽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跟着就一脚踩上中间的矮茶几,然后朝着对面的康宇奔了过去。 他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消减,但双手指骨上的指甲在暴起的那一刻,就全部刺了出来,眼眸中笑意包裹着嗜血的色彩。 “雒伽你……”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雒伽的手臂就伸到了康宇眼前,眼瞅着利爪就要刺进康宇睁大的眼球里,旁边扑过来一个血族。 趁着这个空档,康宇跳起身,就往旁边走,把位置留给涌上来的血族部下。 于是,几乎是在眨眼的时间里,雒伽就被五六个血族包围着,更有一个血族从下方手臂撑着石台,跳上来,直接往许从一那里走。 不过不待许从一将枪的子弹发射出去,在场的血族都相继在极短的时间里,纷纷倒下。几乎可以说,都没有怎么看清雒伽的动作,地上就横了七八具尸体。 都是被当场给凶残地拧断脖子,鲜血疯狂涌动,将地面瞬间染地血红。 大厅里康宇和雒伽两方的人马都缠在了一起,到处都在激烈凶猛的战斗着,就只有许从一一人坐着,他双膝紧闭着,搁在身侧的一只手紧紧抓着下面的真皮,另一只手握着雒伽给他的手.枪。 雒伽高大的身躯就站在平台唯一的阶梯上,康宇已经在其他血族的保护下,到了下面,站在右侧方的一个角落中,他面色冷暗地盯着雒伽,全然没有预料到雒伽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发动攻击,且看状况,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只是因为一点小摩擦,就这样带了几个部下,就想摧毁他这里,未免太小看他了。康宇体內的杀慾被雒伽触发了起来,就是泥菩萨还有几分性子,更何况,他康宇原本也不是什么善者,不然也不会活到现在。 康宇没有听从部下的劝阻,退到后面去,他就站在那里,等着雒伽杀过来。 雒伽开始是站在台阶上的,之后就慢慢往台阶下走,他动作基本很简单,但速度和力量,是攻击过来的血族们无法匹敌的,任何一个扑过来的血族,下场都只有一个,要么被雒伽抓着脑袋,咔哒一声给直接拧断,要么就被雒伽擒住胳膊,然后挥舞起暴出尖甲的手,给径直刺穿心脏,在疯狂喷涌的鲜血中,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几分钟时间,惨死在雒伽手里的血族,就快超过一半,剩下的那些血族,一些被雒伽周身的血煞之气给骇得手脚都僵住,更是在雒伽走向他们时,不由自主地机械往身后退。 显然雒伽视生命为草芥的残忍和冷血,让血族们感觉到了害怕。 雒伽双手都染血,他朝围聚在一起的血族们走,他走一步,他们后退一步。鲜血沿着雒伽修长的指骨往地上淌,嘀嗒嘀嗒,音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血液落地的声音,忽然间被放大一般,显得尤为清晰。 雒伽一身漆黑笔挺的制服,都被溅上了鲜血,不过那衣服仿佛能吸食血液一样,血液上去,就隐没了行踪,至于他脸上,干净地不染尘埃,一丁点血液都没有。他两臂自然垂落在身侧,举手抬足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感。 哪怕是刚刚还杀了数十名血族,似乎下一刻,就能去参加舞会一般。 隔着人群,康宇举目望着雒伽,雒伽微一掀眸,就和康宇四目相对。 雒伽先是嘴角一扬,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接着背脊稍稍一弓,下一刻就如同一支拉满弦的利箭射了出去,速度异常快,带起猎猎的风声,目标,自然而然的,就是康宇。 处理了这么多小角色,现在该主要角色了。 阻挡在前方道路上的血族,立刻躁动起来,都试图去拦截雒伽,只是像是一个巨锤砸过来,血族们根本没法抵抗,就被冲过来的雒伽给纷纷撞飞。 眨眼的时间雒伽都跃到康宇面前,康宇所在的位置要高点,但雒伽过来时,他感受到的一股强悍的气息,这股寒冽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想曲下膝盖,然后臣服。 惊觉竟然会有这种异样的念头,康宇眼瞳猛地一缩,在雒伽凌冽的拳头过来时,即刻出手,握住雒伽拳头,挡住了的第一个攻击。 只是康宇脚后跟往后退了一点,甚至将地板都给碾碎。 雒伽看着眼前的血族首领,他拳头收回的同时,半道转向,发狠地砸向康宇腹部。 两只手臂去拦,可惜慢了一步,康宇整个身体被打得飞向后面,撞碎了玻璃,翻滚到了屋子外。 屋里明亮的光照着外间一大片空地,雒伽踩着一地碎玻璃片,跨过破裂的玻璃,稳稳跳落到地上。 屋里的血族们在沉寂了片刻后,立马又重新打成了一片,雒伽这边的人数虽然少,个个都是攻击力暴.强的人,战斗很快就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许从一一个人坐在阁台上的沙发里,他犹豫了片刻时间,缓慢地站起身,往左边走,走几步路停一下,深处的条状物通体光滑,让他感觉到有种似乎随时要滑出来的错觉,他收紧相关部位,等走到护栏边时,像是攀爬了一座巍峨的大山。 微微张着唇喘息,雒伽和血族首领打斗到了外面,在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个大概,下方血族们打得不可开交,鲜血味快速弥漫开,鼻翼中闻到的,全都是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他这是准备要完全清场?”事实其实很明显,答案就摆在眼前。 系统查找关于雒伽的一些深层次的信息,告知给许从一:“雒伽似乎有点反社会人格,对生命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人命在他眼里不具备任何含义,他杀人,只是一种习惯性的行为。” “这个世界的设定……”许从一手掌放在护栏上,指骨往里收,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雒伽的真实身份。 是不是和他一样,都是来自现实世界的人,然后带着系统做任务,攻略相应的目标,赚取数值,然后继续穿梭到下一个世界。 这番思考,许从一没有瞒着系统,系统很轻易就查看到了。 系统:“我用特殊的方法,试着和雒伽联系过,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应该和你不一样。” “那就是这些世界的原住民了,原住民意识忽然觉醒?”这就有点特别的,因为什么,他的缘故吗? 许从一回想了一下过往穿梭的那几个世界,每个世界攻略套路都基本一样,结局也差不了多少,每个世界的耽美线攻略目标都是雒伽的话,是不是就表示,这些世界,某种意义上,是有关联的。 系统来这些世界做任务,具体内里隐藏有其他什么东西,它向许从一表示,知道的并不多。 “如果我是雒伽,在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会觉得被玩弄和欺骗,进而会想方法毁灭这些世界。”许从一继续他的想法。 系统:“雒伽没有这样做,他当下的行为,符合人物设定。” “换句话说,他有能力毁灭这个世界,可是没 作者有话要说:有那么做……他虽然觉醒了,仍旧没有完全脫里出去,还受到一定的规则限制。”例如上个世界,世界崩塌的原因在女主那里,他和侴峯,最多算是推动者,不是执行方,除非女主自己选择毁灭,他们可以做的,只是旁边看着。 “也可能是,不想游戏就这么快结束。”系统提醒许从一,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许从一一点就通,他点头:“我知道他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如果他有这个本事的话。” ……… 理论上明天也许可以摇一下手推车,不过实际嘛,感觉有没有,都不会影响剧情,要看吗? 大宝贝们:不看不看,我们更在意剧情。 兽兽码字工:不看是吧,好的,那我不摇了,开心^_^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4章 . 胜负其实在战役还没有拉开序幕之前,就已经有了结果,再来两个康宇都不是雒伽的对手。 为了让这场戏演得久一点,雒伽打从一开始就手下留情,只要他想,最初攻击的时候,便可以拧断康宇的脖子。 既然是活动,就要彻底到位后,画上休止符比较好。 大厅內康宇的部下基本都被雒伽的人消灭的差不多,还剩下几个,正跪地求饶,犹如都死了令堂一样,鼻涕眼泪一把把。 雒伽在提起一脚,将康宇给踢得身体飞撞在冷硬的墙壁上,他径直朝着跪趴在地上,正慢慢爬起身的人走去。 以极为迅速的速度,瞬移到康宇身边,雒伽弯下腰,抓着康宇后脑上的头发,把人提拉起来,跟着另一手往前,尖锐的指甲刺破康宇胸膛,插了进去,手指在血肉里挖掏,几秒钟后,挖出来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猩红的鲜血滴落在草地上,雒伽眼底笑意淡了两分,他垂目看着冰冷不会跳动的心脏,一时间幻想,如果面前这个人,换一个对象,这会他感知到的,应该是灼热的温度,也许还能看到心脏在砰砰砰跳动。 不过不能挖那个人的,他要的,不是这个东西,是另外一个,难以用双手去触及到的物体。 被挖了心脏的血族,没有立刻就死去,还残存着一口气,他狗一样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右臂高高朝雒伽举起。 嘴里咕哝着不清的话语,面部仅是绝望和哀求,他在哀求雒伽把心脏还给他。 雒伽微微一笑,朝康宇靠近了一步,他伸出手臂,看似要将鲜血涔涔的心脏放到康宇手上,就在康宇手指快要碰到自己的心脏时,雒伽忽然掌心一转,血色的肉块垂直砸落在地上。 血族首领表情僵住,他身体猛颤,用尽最后的力气,向自己心脏爬过去,但很快,他所有动作顿时一滞,面孔惊骇地看着一条腿从高处落下来,下一瞬,他完整的心脏,吧唧一声里,被碾碎成了一堆肉泥。 康宇猛地仰起头,发出最后悲戚的哀鸣,昂起的脖子往地上一砸,继而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惨死过去。 雒伽将脚底的血液在草上碾了一碾,他心海一片平静,犹如一潭死水,半点涟漪都没有起,这个血族和某些人类有勾结,暗中计划,消灭他们血族,这是血族中的异类,刚好对方和他有点小摩擦,借着这个机会,将康宇及他手下的血族给彻底清除,合情又合理。 况且,在另一个方面,这个世界的设定上,他的性格中喜欢这样的事,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根本的认识,他是这些世界的人,受到世界的约束,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于他而言,不算难以接受,甚至,他个人挺喜欢这些设定。 游戏又如何,一切都是假的又如何,他是类似npc的角色,也无关紧要,这些成为不了阻碍,就算是幽冥地狱,他想做的事,他想要要的人,没有谁能够阻碍到他。 如果有,他势必杀无赦。 从屋子外穿过破裂的玻璃门,回到大厅里。 屋里弥漫着浓郁散不开的血腥味,到处都是惨死的血族,雒伽走在一地血泊中,神色淡然安宁,中间跪着几个血族,一看到雒伽出现,就急匆匆膝跪过去,被俘的血族满身鲜血,好些脸上血液模糊了面孔,无法得知原本什么样子。 他们扑倒在雒伽脚下,试图去抓雒伽的腿,雒伽只是斜了矗立在旁边的手下一眼,立马就有部下快跑过来,将那些差一点碰到雒伽腿的手,一一给折断。 于是,空旷的大厅里,惨叫声绕梁。 雒伽从尸体的空隙中走过,他登上台阶,上面站着一个人类青年。 青年手里刚才拿给他的枪,这会黑漆漆的枪口,正无声无息指着雒伽。 雒伽像是没有看到许从一举起的纯银手.枪,他一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绕过居中的矮茶几,一步步逼近许从一。 许从一手臂不受控地颤抖着,他用两只手握着枪,背脊死死抵着墙壁,以眼神警告雒伽不要再靠近了。 “往这里打。”雒伽胸膛挨到了枪口,许从一手臂往下挪了一点,雒伽抓住他手,将枪口移到自己心脏部位。 “把子弹射进这里,然后你马上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雒伽语气和煦,微笑说着这番话。 许从一余光往下方看,雒伽的人全部都血红着眼,警惕地盯着他。 一如雒伽所言,他要是在这里杀了雒伽,他立马就会死去,这个买卖的不划算。 许从一手指一松,枪顺势滑落下去,发出咚的一声。看到枪口不再指着雒伽,血族们这才移开视线。 有两个血族转身离开,往房门外走,其他的几个在大厅中,沉默无声地直立。 雒伽扯着许从一胳膊,将他推到了一边靠墙的沙发上,猛地一往下坐,他身体就向上弹跳,雒伽一步跨过去,摁住许从一肩膀,许从一全身都发着抖,雒伽站在许从一两膝间,他上半身微往前倾斜,手指从肩膀缓慢往中间移,到敞开的领口,向下,到一颗纽扣上。 指腹摩挲着细小的纽扣,青年扬起头,瞳孔里映出他缩小的影子,他表现出惊恐和害怕,可再更仔细的看,往更深的地方看,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不在意这些强加在身体上的侮辱或者伤害,他以此为乐,他骨子里,希望被残忍对待。 出去的两名血族很快就返回,各自手里都提着一个箱子,两人拧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往大厅里倾倒,倒在失去的血族尸体上,还有没有死去的血族身上。 倒完后,他们把箱子放下,其中一个从兜里拿了个打火机出来。 大厅里的血族往门口和玻璃窗两个方向后退,退到玻璃窗的血族,嗒一声打出一簇火苗,随后手臂往空中一扬,打火机画出一个抛物线后,坠落在黑沉沉的汽油上。 唰一声,熊熊烈火平地而起,以迅猛之势燃烧起来,被拧断胳膊和腿、还没有完全死去的血族,犹如受困的可怜虫子一样在烈火中蠕動,嘴里不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哀嚎嘶叫声。 顷刻间,整个偌大的客厅,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势迅速蔓延,将整个屋子照得透亮,血肉被烧焦的味道,只一会时间就冒了出来。 两簇火团,映在许从一眼底,不得不提一下的是,面前迅猛燃烧着的火团,让他想起了上个世界最后的那一幕场景。 也是一团烈火,将他和女主包围在里面,他感觉到皮肤被一点点灼烧,热浪钻进每个细胞毛孔,他忽然发现,自己开始不喜欢火了,可以说是讨厌火。 大火不仅烧死了他和女主,还烧死了从他肚子里出来的那个小树人。 从小树人出来,到后面被烈火吞噬,他们相处的时间,似乎不超过三十个小时,他知道当时的自己对小树人是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的,那只是一个类似工具或者物件的存在,不代表任何特殊意义。 只是,当他看着面前的火海时,完全无意识的,就想起来小树人曾经怯生生的模样,开口叫他,许从一心口莫名就悸了一下。 不知道小树人在这个世界,又是什么身份,既然每个衍生世界是有关联的,那么小树人,也在某个地方的吧。 许从一一时间思绪飘散地有点远,到身体忽然传来一道钝痛,他眼帘颤了一番,目光重新聚焦。 “想起什么来了吗?”雒伽看许从一盯着烈火忽然就发起了呆来,他没有立刻就唤回他,而是让他慢慢想。 但似乎时间有点久,这就不太好了。 许从一头一低,就看到痛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在他刚才陷入回忆的简短时间里,雒伽已经利落地解了他衣服扣子,这会正捏着贯穿在绯红上的黑钻,轻轻转動着,那是上午才用打洞机打上去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哪怕是衣服轻轻摩擦到,都会带来不可忽视的痛,更何况是直接動上面的黑钻。 一把抓住雒伽的手臂,强行拿开,许从一拳头紧紧捏着,指骨用力到发白。 谈不上算是演戏,他对这样的事没有特别嗜好,他享受精神方面的愉悦,但这种愉悦,绝对不会建立在数具尸体被焚烧,空气里都是鲜血和焦臭的基础上。雒伽的这个爱好,无论穿梭多少个世界,他都不会喜欢。 许从一猛地推开身前的雒伽,他快速站起身,就往石阶方向走。 还有一两米就到的时候,一只手臂横到他身前,随后他被后面的人推到了栏杆上。背后一个沉甸甸的身体圧下来,圧得许从一咳嗽了两声。 显然他太低估雒伽这个人了,他竟然到现在还站在这里,必然还要有事没有完成。 不多时,许从一就了解到,雒伽要做的事具体是什么。 身体里火焰燃烧,身体外,同样是炙热的烈火,慾海波涛澎湃,只能被迫随波逐流。小轮椅在微搏摇,四千多字。请自寻。 大厅里火势慢慢变小,地上黑色的焦尸一具挨着一具,阴沉的死气浸透到每个角落中,许从一被雒伽打横菢在怀里,他衣角下端被火舌舔了一下,烧黑了一点,手脚都无力,尤其是腿根,肌肉痉挛抽搐个不停。 他眼帘半垂着,将湿润的眼睛遮掩,眼角一抹泪痕明显。 血族部下等在屋子外,屋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原本并不知晓,但当两人一出现,敏锐的嗅觉力,让他们顿时都心知肚明。 有人小跑着,拉开一辆车的车门,雒伽先把人放进去,随后自己才跟着上.车。 许从一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所以被雒伽一臂拉到腿上坐着,他也只是眼帘掀了一掀。任何愤怒的发泄行为,都只会向雒伽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在意芥蒂这种事情。 谈不上介意,可也说不上喜欢。他理解人类的动物本能,他自己也不例外,同样受到影响,但没爱好就是没爱好,就如同他不喜欢吃某类食物一样。 雒伽如果还同前面几个世界一样,企图用这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想,或许他可以仁慈地告诉他,一定会失败。 “耽美线还是没动静?”许从一再次询问。 系统失望地表示:“没有。” 许从一感觉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树立起来了一面屏障,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这个世界注定会和之前的世界有区别,他会做好准备,迎接将来的所有。 隼收拢翅膀停在副驾驶座椅上,漆黑如墨的眼珠子瞅着许从一不放,它好奇这个来自现实世界的人类,不管被怎么对待,都一副全然不受影响的模样。他似乎和它认识的那些人类很不一样,某些时候,甚至让它觉得,他不是人类。 人类的七情六欲,在他身上很少展现,他没有悲伤,没有憎恶害怕的东西,他会开心,会觉得快乐,而这些快乐的建立基础,都与大多数正常人不同。 大概也真是因为这样,系统才会找上他,绑定他。他们是同一类存在,只顾满足自己的慾求,不顾外在的其他,哪怕世界因此扭曲,哪怕欺骗伤害别人,也都不放在心上。 这样的存在,是异类,森罗界不会允许他们的存在,人类世界,它相信,也是一样。 “你这样做,和之前那些世界有什么区别,他根本不在意。”隼很疑惑,它之前觉得雒伽应该不至于会重复过去的行为,但眼下看来,它是不是太高估雒伽了,雒伽或许没有它以为的那么聪明,他对这个人显然已经情根深种,之前还说不着急,慢慢来,结果他自己又冲出去,把人抓到身边。 雒伽眼眸抬起,他视线穿透过隼的身体,看着车窗玻璃正前方。 他心里已经有了全盘计划,不过不准备都告诉隼,他打从一开始就不大信任它,他知道所有剧情走向,他知道怎么利用现有的一切。 这一次,他会将许从一禁锢在这个世界,要一点点看着他的面容老去,等到他快死去的那天,他才会将他变成血族。 然后他们纠缠到永生永世。 “……有一天,他会在意的。”雒伽十分笃定地道。 隼小爪子在椅背上刨了刨:“你心里有主意了?” 雒伽微笑,不说话。 “剧情走向是既定的,你不能破坏它,法则时刻在看着我们。”隼仰起头,看向焦点不在自己身上的一双幽深眼眸。 “单是一个人的异变,法则会自发修复错处,如果是一群人,或者是半个世界的人,都一起,你说……情况会怎么变?” 雒伽一臂揽着许从一的腰身,彼此胸膛靠拢,他能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体的热度,还有怦动的心跳,他低头,细细吻着许从一露出来的一截后颈。 似乎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他就会忍不住想拥抱他,亲吻他,甚至把彼此距离,缩短为负值。 隼诧异地瞪大了黑豆眼,这一点是它完全没有想过的,听起来似乎可行。不过这样一来,它就变得和系统一样,在扭曲这个世界。 转念一想,在系统和许从一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世界就朝着扭曲的方向进行,它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使未来的其他世界免于被扭曲。那么就以这个世界为中间点,一两个世界的崩塌,总比无数个世界崩塌来的好。 隼很快就分析出了利弊得失,其实中间还有它自己的一分私心,只是它在刻意回避而已。 汽车沿着原路返回,车内气氛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时间夜里十一点,天空黑沉沉的,依稀点缀着几颗光线暗沉的星星。 雒芊几乎没有睡意,她站在窗户边,夜风将窗口里的纱帘吹得无声飘动,纱布拂在雒芊身上,她沉着一张清丽的脸,眸光凝视着大门外的通道,道路两边各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周围树叶在晚风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雒伽和许从一他们下午六点左右出去的,到现在都还不见一个回来的人影,无从得知,他们具体出去做什么了,她和小沪,在这个屋子里存在的意义,好像就是雒伽的学生,雒伽偶尔会到画室,教他们一会,更多的时候,雒伽是在外面,做着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些事情离她们很远,她们始终都被排斥在外。 雒芊曾经试图想去参与,都被雒伽给直接回绝了。 她手指收紧,抓着窗栏,一种无力感从体内升腾出来,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她很少去争取什么,作为血族,能够居住在这里,受到雒伽的庇佑,她是感激和感恩的。 但这样的日子,一天,一个月,一年,时时都在重复。她以前不觉得自己会产生抵触的情绪,可是忽然的,她觉得那是一种束缚,周身随时都被一层看不见的蜘蛛网给一圈圈缠着,而且还越缠越紧,紧得她越来越感到窒息和难受,她想冲破这些蛛丝,她想做出一点改变。 她不是想去伤害谁,雒伽是她很重要的家人,在她父母意外死亡后,她就视雒伽还有小沪,为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家人。 可家人应该要互相理解,明明是她先认识许从一,雒伽什么话都不说,就把许从一给抢了过去,还那样欺负他,雒芊理解不了,也不想去理解。 她好不容易才对一个人一见倾心,她不舍得对方受一丁点的伤害,她想将失去的重新握在手里。 道路上空旷旷的,偶尔有一两片落叶从高处飘飞,无声坠落在地。雒伽从窗户边退开,转身往里走,余光中看到一束远光灯,刺破灰暗的黑夜,从远处林间小道中射过来,雒芊顿住脚,拧回头,旋即就瞧到三辆小轿车排成一列,缓慢行驶过来。雒伽重新回到窗户边,一手抓着窗帘,往旁边一扯,视野顿时变得宽敞明亮。 依次有血族从车里出来,雒芊目光定格在最前面那辆黑色轿车上。司机推门下车,绕到后面,略弯下腰,拉开车门。 先走出来的是雒伽,雒芊紧攥着窗帘,雒伽下车后,没有立马就往屋里走,而是转过身,上半身钻到车里,紧接着他从后车厢里抱了一个人下来。 那人脸埋在雒伽的怀里,只给雒芊留了一个后脑勺,从对方的身形还有衣服,雒芊清楚知道,那个人不是别的谁,正是她刚才还是想念的人。 出去一趟的时候,她记得许从一还挺好的,起码是自己走着上车的,怎么回来就睡过去了,中途发生了什么? 雒芊想立马冲下去问个清楚,这个念头刚起,便被立刻摁了回去。她有种预感,答案必定不是她所能接受的,所以不知道,也许会好一点。 雒芊盯着抱着人,神色间却一点没有变化波动的雒伽,男人登上台阶,突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他脚步停了一下,随后在雒芊毫无准备中,男人抬起了头,目光隔着数米远的距离,一瞬间就看向了雒芊,雒芊想躲开,男人看了一眼,视线两秒中后便快速挪开,雒芊表情发怔,到所有外出的血族都相继进到屋子里,宽阔的通道再次恢复之前的安静,雒芊往后撤了一步,她眼帘眨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跟着就猛地掉头,往房间外跑。 刚一打开门,迎面就撞上走廊里的雒伽。其他血族回各自房间休息去了,今天算是激战了一番,大家都有点累。 雒伽给了雒芊一个和善的微笑,搂着怀里沉睡过去的人,就从呆愣住的雒芊面前走过去,雒芊呆呆地看着两人过来,然后再走远,随后消失在其中一扇房门里。 那是雒伽的卧室,雒芊一步步缓慢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她扬起手,指骨僵麻发痛,她给自己打了很多气,过了有半分多钟,手在落了下去。 叩叩叩,雒芊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房门徐徐打开,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口中间,男人个子相当地高,雒芊站得近,只能仰头。 她暗里咬了下嘴唇,视线从雒伽暗如黑夜的衣衫缓移到他英俊的面庞上,雒芊下意识就颦紧了眉头,她闻到一股混杂的味道,有鲜血、有东西被烧焦的腐烂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檀味,这些味道径直扑面而来,而雒伽衣衫扣子解了几颗,看起来是准备冲洗一下。 屋里的顶灯开着,灯光暖白,雒芊很轻易就瞥到居中的床铺上,突了一个小小的痕迹,那里躺了一个人,她知道的。 “老师,你……能放过从一吗?”雒芊盯着雒伽眼睛不放,她深知自己力量有限,却还是存在一定的幻想。 “你喜欢他。”肯定的语气,雒伽眼眸深邃,极具穿透性,像是能一眼就看透到雒芊的内心深处。 雒芊眸光微微波动,她在雒伽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他不会喜欢你,或者应该这样说,他不会喜欢任何人。”雒伽微笑着,犹如在说玩笑话一般。 “不、不是这样的,老师你误会他了,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请你相信我。”雒芊对于雒伽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她甚至在替许从一辩驳。 呵,雒伽淡笑了一声,雒芊和许从一还有他,都不一样,对这个世界而言,她算是世界支柱,毫无根据的,只是相处了一两天时间,就这样信任许从一,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越信任,喜欢得越深,到后期 作者有话要说:就会被伤得越厉害,或者还会重蹈上个世界的覆辙,例如再次自杀。 那不是雒伽希望看到的,倒不是不舍得雒芊生命,而是不希望雒芊破坏他的计划,看来得把雒芊一起算进去,这是个巨大的变因,最好能找到什么法子,让她主动远离许从一。 “夜已经深了,如果睡不着,就去画室,他是老师看上的人,雒芊你换个人喜欢吧。”雒伽还是笑着。 离得很近,于是雒伽看得相当清楚,雒伽的笑意就停留在嘴角,眼底是一片冰凉,犹如一座冰川沉积在里面。 房门快速关合上,将屋里屋外隔成两个世界,雒芊身体忽然颤了一下,她自嘲地一笑,沉默地回了自己屋。 许从一在雒伽和雒芊说话的中途,就醒了过来,不过没有睁开眼,等到雒伽径直走去浴室,他猛地睁开眼。內部的物件移了出去,周身依旧酸軟无力,他就那么笔直躺着,眼神发直地瞅着天花板。 ………… 啦啦啦~dqvm 我的小轮椅摇不大动了,哈哈哈,我在想,什么时候来个两万字的极速火箭,毕竟有过一万字,对不对,等着吧,也许会有那一天。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5章 . 那把□□还在身上,雒伽从地上捡起来后,没有拿走,而是还给了许从一。他笃定即便枪在许从一手里,对方都不会朝他开枪。 这一点,的确很对。许从一自己都不会否认,就算是他死,他都不会让言情线,或者耽美线的攻略目标先他一步死去。 就那么平躺着,许从一把枪从被子里拿了出来,他扣动扳机,一抹惬意的笑容爬上嘴角,无声无息中,他举起枪,枪口抵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枪口冰冷,压着皮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对死亡没有恐惧,死亡对他而言,只是一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他忽然在想,如果真的把子弹射进脑袋里会怎么样,红的白的液体会瞬间喷溅出来,脑袋里爆炸开,巨大的痛苦会以雷霆之势,蔓延到每个毛细血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喜欢和渴求死亡的,死亡的瞬间,灵魂会产生莫大的波动,那种波动令他觉得心颤。 雒伽洗完澡,拉开浴室的门,他就腰间围了条纯白的浴巾,身上水没有完全擦干,透明的水珠,沿着沟壑纵横的肌肉纹理,蜿蜒向下,他一脚跨出浴室,眼眸稍一抬,面色忽然一凛,看到床铺上的人,不知道何时醒来的,这自然是其次,让他在意的事,此刻正抵在青年额角的那把枪。 这是他未曾想到过的画面,在他的认知里,许从一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自杀的行为来。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雒伽心里突然忐忑不安起来,他太过淡定从容,从他沉静安宁的面容间看得出来,许从一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死去。 没有一个世界,没有一个世界的人,让他产生过留恋,哪怕他就在咫尺之间,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伸出手,碰的只是他的身体,不是他的灵魂。 他冷眼旁观一切,他天生是个演技高手,随时可以融入角色,也可以瞬间抽离出去。 雒伽站在浴室门口中间,遥遥望着被褥里的人,他看到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动作。身体先于意识一步,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拔腿冲了过去。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一声巨大的声响猛地爆炸开,枪声成功将雒伽的步伐止住,他怔怔地盯着床铺方向,视野中没有鲜血喷涌,那把枪还牢牢握在许从一手上,只是在千钧一发间,许从一手腕一移,子弹射进了墙壁里,一个细小的空洞出现在高处。 屋子里,无论睡着还是没有睡着的血族都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到,就是雒芊和小沪都从床上起来,她们穿着睡衣,快速往房门外走,其他血族有的抄近道,直接从窗口破窗而入,有的楼梯也不攀爬了,一跃就从一楼跳跃到二楼,众人奔赴的方向全部一致,他们冲到雒伽的房门外,已经顾不上敲门,两名血族在不安地对视一眼后,旋即就侧身,一起用身体撞击向房门,门并不是金属的,而是木质门,血族力量强悍,何况还是两个血族一块撞击,木门哐当一声,被大力撞开,两个血族扑到屋里,锋利如刃的指甲暴长出来,发红的眼珠子快速往屋里一晃,看到站在屋子中间侧对着他们的雒伽,然后是坐起了身,但手里仍然握着一把银质手.枪的青年。 不及多想,两个血族就呲开尖锐的獠牙,朝人类青年扑过去,准备撕碎这个胆敢开枪射伤雒伽的人。 血族们的身体,还没有触到床铺,一道极度危险的气息就从身后撞过来,不等血族们回过头,下一刻,两名血族的身体一起高高飞起来,砰砰,前后两道撞击墙壁的声响,紧跟着又是两道巨大的落地声。 “出去。”阴寒的声音在空档的房间里面响起,令每个听到声音的人,都下意识抽了一口冷气。破碎房门外的雒芊看着屋里的景象,她眼帘眨了一下,视线转移到许从一那里,她看到许从一嘴角噙着抹盎然的笑意,枪声是他制造出来的,他把大家都引来,然后发生现在这一幕,他似乎挺开心,因为什么? 雒芊猜不到,她只是觉得自己心脏忽然就一抽一抽的痛,她想走进去,让许从一不要笑了,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状况,都只会悲伤不已,可许从一在笑。 趴在地上的血族,艰难地攀爬起来,雒伽的那一击,直接震断了他们腹部的几根肋骨,断骨穿刺进内脏,痛得他们额头冷汗直冒。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摇晃着身体,扶着墙站起来,随后低垂着头,往屋外走。 雒芊和其他血族给他们让开道,没有去扶他们,他们触犯到了雒伽,能够活着,已经是雒伽的仁慈了。 雒伽微微偏过头,阴沉到顶点的视线扫过屋外众人,被他看到的人都无一不低下头。就只有雒芊一时间没有挪开目光,她知道雒伽处在暴怒中,只是她就是不肯低头,像是假如这个时候低头,她就会彻底和里面的那个青年毫无关系了一般。她挺直着背脊。 房间里恢复到最初的宁静,雒芊和其他围过来的血族走了,就是房间的原主人也走了,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凌晨了,睡意不多,许从一靠坐在床头,屋里的顶灯明亮,门锁被撞破,房门这会半开着,许从一头颅稍稍往后仰,后脑勺贴着墙壁。 “你刚说耽美线40?” “是。”系统回。 “现在呢?” 系统:“隐藏起来了。” “想不到歪打正着。”他只是一时间起了点兴趣,想看看雒伽会有什么表情,一如他想的那样,雒伽开始还没有触动,当他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慌了。 而通过刚才的试探,还有一项意外的收获,或许是雒伽情绪波动太大,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耽美线竟然意外出现了。 一如他所料,耽美线的攻略目标就是雒伽。 这样就好办多了,他可不想瞎子摸象,一无所知。 他不在乎剧情往什么方向发展,他只要攻略成功,取得满值,然后去下一个世界。 谁也别想阻碍到他。 时间很快就到第二天,大概中午的时候,一辆红色跑车从道路尽头开了过来,停在房屋前面。 从车里下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后面出来的女人有着傲然的身材,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短裙,裙子就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行走间,波涛汹涌。 两名身材健硕的男子走在女人两侧,面容严肃,在周围有其他血族围过来时,顿时周身强悍的肌肉紧绷,显然已经进入应战模式。 女人登上台阶,有人在看到女人到来时,就快走着去给雒伽通报。 雒伽正在接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商量着一些重要的事,那人敲了敲门,雒伽回了那人一眼,又说了几句,随后挂断电话。 门从里面打开,女人手臂往后挥了一下,跟着两男子站在门口,目送女人走进屋里。 雒伽从二楼上扶梯走下来,女人一进屋,就仰头看向雒伽,一双秋水明眸瞬间亮了数分。 女人仿佛走在自己家一样,到客厅沙发上,就自顾地坐下,她两条细白的长腿交叠,上半身略往前倾斜,中间一条沟壑,往黑色真丝裙內蔓延,掩不住的盎然春色。 在雒伽过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时,女人微抬下巴,满面都是娇俏妩媚。 一个绝色的尤物就在面前,雒伽像个十足十的禁欲者,甚至于目光就没有落到女人脖子以下过。 女人眼眸里晃过一抹狠厉。 “……殷琪,你是不是忘了我上一次和你说过什么?”雒伽手在膝盖上点了一下,盯着女人的眸光,犹如在看一具没有呼吸的死物。 被叫做殷琪的女人媚然一笑,声音娇气连连:“记得,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的心里。” “那你来这里,是来送死?” “啊,老实说,我是很想死在你手里。”殷琪发出暧昧的喘息声,尾音带着一抹勾人的颤音。 雒伽嘴角一勾,快速笑了一下,他不接话,等着殷琪自己说明来意。 “最近听到一点风声,你们血族在做着某些事,可以的话,我们这边也想加入。”殷琪眉头微微挑着,手臂抬了起来,肘部撑在扶手上,手背抵着自己下巴,她一双媚眼烟波流转,情意绵绵地凝视着斜对面的血族,不管什么时候看到男人,对方都帅气得令人觉得窒息。 这样优秀俊朗的人,合该扑倒在她的裙底,虽然现在对方还一副漠然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打定主意,一定会让这个男人臣服与她,到那一天,她要他说一百句爱她。 “耳听不一定为真。”雒伽笑容不含感情。 殷琪从沙发站了起来,她扭着腰,甩着跨,踏着猫步走到雒伽面前,两膝一分,下一刻就跨坐在了雒伽大腿上。 一双嫩白的手攀附到雒伽脖子上,臀部稍稍扭转,摩擦着相互贴着的皮肤。 “空穴来风,必有其由,人类一方暗地里已经在做着各种准备,要将血族一网打尽,我不信他们那里没有你的人,你雒伽也不是那种会束手就擒的人。” “太聪明的人,有时候,命不会太长。”雒伽自始自终都没有正面回答殷琪的问题。 正如雒伽说的话,殷琪从这里面知道了雒伽的态度。 “相比你们血族,我们狼族能够很轻易就混迹在人类一方里,有什么要差遣的,尽管吩咐,只要将来的某一天,你的身边能够有我的一个席位。” “你代表你自己,还是整个狼族?”雒伽手落在了殷琪肩膀上。 殷琪神色变了一变,这还是见这么多面里,雒伽第一次主動碰她的身体,她笑着扑到雒伽怀里,凑在雒伽耳边,吐息如兰。 “当然是我,那群老顽固,就让他们和人类一块去死吧。”殷琪不屑地一笑。 “成交。”雒伽一声低语,同女人的关系,有了本质的变化。 计划在紧锣密布地实施中,目前需要解决处理的对象,都是一些小角色,暂时还不需要雒伽亲自出马,于是这天,趁着时间空间,他又到画室,准备作一副新的画作。 要作画,肯定就得有模特了,而自然,这个模特人选别无他人。 不清楚雒伽准备做什么,许从一沉默无声地站在一边。雒伽没有给他锁上铁链,进了画室后,反手把门关上,这会在一个画架前,低垂着眼帘,像是在思考。 许从一偏头看着玻璃窗外,偶尔有一两只小鸟孤独地扑棱翅膀,快速掠过。偌大的画室里,给人一种心脏似乎要紧缩起来的逼兀窒息感,许从一缓缓呼吸着。 “过来。”忽的,画架前的人薄唇一启,眼眸瞬间就凝视着许从一。 眸光微微荡漾,似有水波摇曳过去,许从一紧了紧垂着身侧的拳头,挪动脚步,朝雒伽走过去。 但没有完全走近,在一米多远的位置站定。 雒伽长臂一伸,就把许从一拽到眼前,另一手揪住许从一的衣服领口,撕拉一声里,单薄的衬衣被扯碎,纯色透明的纽扣坠下,崩落在地砖上。 那双沉静的眼,升起了一点愤怒,不过愤怒很快就被镇圧了下去,紧抿的唇角,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雒伽指腹轻揉着面前绯□□人的唇瓣,他笑容饶有趣味。 “哭一下。” 许从一挑高了眉头,觉得雒伽有点神志不清了。 “上次忘记了,没有把你的哭的样子画下来,这次补起来。听话,哭一哭。”雒伽其实记得许从一无声流泪时的样子,凭着记忆他也能画出来,不过还是想再亲眼看一下。 “不会。”许从一语气相当冷硬。 雒伽笑出声,他宠溺地抚摸着许从一脸颊:“不会主动哭,是吗?那就被动吧。” 许从一瞳孔顿时一缩,雒伽忽然松开手,转身到一边的柜台下,从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出来,一看到那个圆形表面有各种突起的物体时,许从一心跳就漏了半拍,在雒伽向他走来时,他竟是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想怜惜你的,不过你看,你总是不肯接受我的好意。而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不喜欢给人第二次机会。”雒伽踩着不快不慢的步伐,一步步逼近许从一。 许从一退步,再退步,只一会脚后跟就碰到了墙壁。 雒伽左臂扬起,撑在墙壁上,将许从一给困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中间,他右手中拿着的圆形物体,缓慢往前,贴在了许从一颈项上,那种从未有过的触感,一触及皮肤时,就带来一种可怕的战栗感。 他虽然没有碰过这种有着细小突起的球型物,可也不是完全的无知,在看到东西的一刹那,靠猜测都知道,球体的具体用途。 “軟的。”看起来是较大,不过因为很柔軟,所以能够进入到一些地方去。雒伽拿着球体,顺着许从一裸.露在外的胸口,径直往下,到他精瘦的腹部。 那是一个很难熬的过程,如果只是简单地进到深处,其实还可以勉强忍受,出乎许从一预料的是,軟绵的球体是电動,在被遥控摁下开关后,就立刻高速震動起来。 没坚持多大会,生理性的泪水就从眼眶被逼了出来,嘴唇被咬得渗血,泪水一行接着一行。 视线模糊中,全部感官都集中于球体所在的地方,许从一贴着墙面的背脊,被不断冒出来的泪水浸得湿漉漉的。 时间在他这里仿佛停止了一般,到全身都脫力,两腿站立不稳,滑坐到地上时,高速运转的物体还是不见停歇的迹象。 似乎过去了很久,汗水如雨下,煎熬和折磨才总算告一段落,许从一背脊沉沉地弓着,两手抓着地面,指骨发白,手背青筋微突。 有人走到面前来,许从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他两肩簌簌地耸動着,齿缝里发出一连窜压抑的笑声。 手臂被站在面前的人握住,身体被扶了起来,下巴上一只冰冷的手,脸被抬了起来。许从一半眯着眼,斜斜看着盯着他的男人。 “满意了……吗?”声音嘶哑破碎,可仔细听,可以听得出里面的不屑和嘲讽。 似乎不管被怎么样对待,他都会寻找到方法,将自己的厌恶表达得淋漓尽致。 而这样,只会更加激发面前这人的征服欲。 如果这么快就屈服,也就不值得他喜欢上了,雒伽将许从一推到墙壁上,他倾身上前,吻住那两片总是吐露尖锐话语的嘴唇,将冒出来的一点鲜血给呑食,更是衔着被咬破的下嘴唇,吸允着,轻轻啃咬着。 许从一掀起眼皮看着放大的一张俊脸,就算开始处境再被動,完结时,主動权都会自己转到他手里。 这一天过去后,之后连着几天,都相对平静,雒伽早出晚归,只要一回来,必定会满身鲜血味。倒是没有再去过画室,许从一也因此得到几天的安静日子。 小沪倒是一直都呆在屋里,没怎么出去过,因为知道许从一现在的身份,就算碰到面,都只是打个招呼点个头,然后快速离开。至于雒芊,倒是时不时出去一下,具体出去做什么,小沪试着问了一下,雒芊只说屋里待着烦,到外面透透气。 小沪自然是不信的,可她不是多事的人,雒芊想做什么事,或者想救什么人,她不告密,也不会相助。 房屋里留了几名血族,算是守卫,并没有完全被限制自由,许从一便出门到湖泊边找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坐着。 时间有时候过得很快,有时候又过得相当地快,湖泊清澈,水中有几条鱼摆动着尾巴,在自由畅行。 许从一盯着鱼儿发呆,视线在好一会才从水中的倒影里发现身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 来人走上前,挨着许从一身边坐下。 “老师最近都挺忙的。”雒芊在安静了一会时间后,开口低声,像是在自语。 许从一扭过头,看着雒芊秀丽的侧脸,她目光发亮地看着由于她的出声,鱼儿快速游走,水面荡开的层层涟漪,忽地,唇瓣就扬了起来。 好像有特别值得开心的事。 “我听他和人打电话,要离开两三天。” 雒芊止住话头,随即转身,迎着许从一的目光,她接着道:“这里的守卫会变得很宽松,我说过会救你出去,就一定不会食言。” 许从一视线左右转了一下,大概有四五个血族,他们估计受到雒伽的指示,都时刻在监视着他。 收回目光,许从一思考雒芊计划的可行性,他立马就意识到,计划实施起来的一个先决条件:“……你确定他离开的时候,不会把我一起带上?” 雒芊被问地明显一愣,她嘴巴张了张:“我、我……”接连说了好几个我。 是啊,她只顾着考虑雒伽会离开几天,忘记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这点不能满足,那么她这些天的努力,可以说完全白费。 她想自己怎么能这样蠢,原本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完全消散开,只剩对自己愚蠢的自责和失望。 系统看女主一幅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小声地替她说着话:“女主这两天一直在外面找人,已经找好了几个,准备等雒伽一离开,就来这里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带你走。” “所以……”许从 作者有话要说:一冷淡淡地道。 系统茫然地喵了一声。 “你想我怎么做。”许从一把话补充完。 “也不是……”系统被许从一这样冷着声一问,知道自己多话了,它辩驳着,不过这个辩驳怎么看怎么无力。 “让她做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计划不成功,会更加伤心。”说起来他是在为女主着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6章 . 应该说是幸运的,雒伽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把许从一一起捎上,甚至于留下的血族,就只有两名。 他们是在一天傍晚走的,没有说到底去做什么,在离去前,雒伽让两名血族,好好保护屋里的几个人。 随后就坐进汽车,在霞光渲染半边天穹里,快速消失在了幽静的林间小路中。 屋子里剩下五个人,其中四个血族,一个人类。 屋里血液充足,都在冰库冷冻保鲜,但人类需要的食物却是逐渐在减少,雒芊于是叫来一个血族守卫,让他开车到外面商铺去买一些食物。 那人先是相当犹豫,雒芊在他出声拒绝前,皱着眉头说:“你也看到这些天老师对他怎么样,虽然是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可若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猜老师会不会生气?” 血族移开视线,去看这会又在河边某个固定位置坐着的人类,不久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事,他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撞破门的是另外两个血族,他站在外面,可也看得相当清楚,雒伽其实已经撞门的两人起了杀意,他极力控制,最后只是断了那两人几根肋骨。 不过足够他们所有人明晰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类,对于雒伽而言,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血族瞳孔里浮出一丝忌惮,缓慢点了点头。 他到另外一名同伴那里,告知对方了自己要出去采购食物的,嘱咐他警惕一些。 随后血族从车库提了辆车,很快就驱车离开。 小沪从屋里走出来,到门口,站到了雒芊身边,她也目送着汽车快速远去。 “你警告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老师回来知道这一切,他会不会放过你?”这里就小沪和雒芊两个人,另外的血族在较远的地方,更多的是在监看着许从一,因而小沪说话就没拐弯抹角了。 “你担心我连累你?”雒芊头往左一歪,低目看着小沪。 小沪摇头:“说实话,老师的做法我也不太认同,他嘴里说喜欢从一哥,但对从一哥做的事,不像是也要对方喜欢上他。”更多的,像是在逼人屈服。 “那种爱不叫爱。”那是雒芊无法认同的方式,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对方开心,微笑,想把这个世界都送到他面前。雒伽是怎么做的,他让许从一痛苦难受,还有悲伤,他剥夺他的自由尊严,将他的世界摧毁,然后自己强行介入进去,试图成为对方生命的主宰。 不是爱,只是扭曲病态的占有欲在作祟而已。 小沪没有喜欢过谁,但似乎她对爱情的理解和雒芊有很大不同。 “如果我真喜欢上谁,而对方怎么都不会喜欢我,大概我会将他杀死,让时间永远停在某一刻。”小沪是微笑着说着这番话。 这让旁边的雒芊表情很惊诧。 注意到雒芊的神色变化,小沪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尖锐的两颗獠牙仿佛间泛出一道血色的光。 “假设而已。” 雒芊的心绪在和小沪交流了一阵后,更加的不安,她眼瞳一紧,出口的话隐约有胁迫之意。 “不要阻碍我。” 这次换小沪愕然了,她呆了好几秒,然后在雒芊冷肃的眼神中,回道:“老师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处理一些人类,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国家的格局就会变一番,不是人类占据统治地位,而是我们血族。” 雒芊可以说是大骇,她盯着小沪,然后花了一会时间,才把这个信息给消化掉。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没有。”雒芊不想考虑太远的问题,她只想先把当下的做好。 小沪淡淡笑了一笑,转过身,同雒芊擦肩,返回了屋子里。 眼眸朝右边移动,凝视着背对她坐在湖边的身影,雒芊指骨一点点往里弯曲,拳头紧握。 出乎小沪的意料,一直到第二天,屋里屋外都很平静,没有发生她所以为的什么事。 就在下午的时候,许从一忽然无故晕倒,小沪当时在画室里,等到出去的时候,雒芊已经让人把许从一从湖边抱回到客厅沙发上,雒芊担心许从一是什么急性病,不敢耽误,就提议开车到医院去看一看,作为血族的她们,基本不会生病,所以都没有家庭医生的电话。 这个提议一出,自然又遭到反对,雒芊站在沙发边,看了眼躺在上面昏迷过去的人,对两血族道:“好,你们不想救他是吧,那么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告诉老师,是你们阻止我送他去医院的。” 雒芊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强硬,甚至是咄咄逼人。 她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她利用的就是他们的害怕。 两个血族互相看着对方,都希望对方可以拿主意。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小沪站了出来。 “离得不远的地方有家私人诊所,我看可以过去看看,那里人不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小沪和雒芊同雒伽的关系,比他们要亲近很多,两人曾经也做过错事,若是换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估计这会已经白骨一累,但雒伽没有怪责她们,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既然两个人都开口表示要把人送出去救治,他们再坚持下去,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谁都承担不起那个责任。 一人去开车,另一人把许从一扶起来,往屋外走。 汽车行驶在盘着山脚的弯曲山道,一路上一辆其他的车辆都没有碰到过。 小沪没有跟着一起来,和一名血族代留下,雒芊和许从一,还有开车的血族,三人赶往诊所。 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具体是哪里,却并不清楚,在汽车从山区出来,进入到郊县时,偶尔能在路上碰到一两辆车,和一些行人。 雒芊让司机停靠在路边,向行人打听诊所的位置。 打听出来后,快速关上车门。 车内气氛宁静,雒芊悄无声息摁掉刚才开了免提的手机,她知道对面的人已经知道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 树木还有稀稀落落的房屋在车窗外极速掠过,成功就在前方,雒芊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忐忑不安,同时血管里的血液隐隐沸腾。 十多分钟后抵达诊所,好在时间不算特别晚,诊所十一点左右关门,这会医生还在,雒芊推门下车,血族司机解开安全带,到后面将里面沉睡的人给扶了出来。 抱到诊所里面的病床上,雒芊紧跟在旁边,然后看着医生给许从一检查身体。 血族把人放下后,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在门口警戒四周。 检查的结果,是营养不良导致贫血,所以才会忽然晕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输点营养液就好了。 雒芊紧张的情绪总算缓和了不少,她出去告诉血族许从一的具体病情,并提及道,把营养液拿回去输,这样安全一些。 血族对于雒芊的这个决定自是十分支持,在医生给许从一扎了一针,固定针头后,血族同雒芊一起到诊所里面,雒芊高高举起营养液袋子,而血液则是将还在昏迷中的许从一抱起来,两人配合着,走出诊所,往汽车停靠的地方走去。 然而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从左右两边的阴影出走出来数名血族,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雒芊他们。 全然陌生的面孔,血族想到近段时间雒伽清理了不少人类和血族,这一群极有可能是漏网之鱼,看情形,完全是有备而来,想必盯了他们有段时间,不然不会来的这么巧合。 汽车就在一边,车门打开,血族护在雒芊身侧,示意雒芊将人放上车,自己则全身肌肉都鼓胀起来,随时准备厮杀。 雒芊快速把许从一扶到车里,奔到驾驶位,一把拉开车门,跳进去,就启动油门,周围血族往包围圈里一点点靠近,雒芊紧握着方向盘,下一瞬汽车就猛冲了出去。 站在一边的血族一个蹦跳,跃到车顶上,汽车这样一动,围攻的血族瞬间沸腾起来,张开利爪,朝着汽车扑上去。 车头前跑过来两个血族,雒芊一脚踩死油门,半分不减速,她死死盯着那两个血族,像是在比试谁会先退开。 自然的,汽车冲破阻挡,向前方极速蹿过去。 血族们追在后面,有速度快的。试图往车上扑,被伏身在车顶的血族给相继击退。 血族追赶在道路两边,汽车拐弯,他们跟着拐弯,在一个弧度特别大的弯道处,雒芊担心车速过快,会被甩出去,于是她踩下了刹车,车速顿时减缓,但这样一来,后面用四肢着地奔跑的血族就追了上来,左右两边的血族在交换一个眼神后,一同离地一跳,身体往中间飞,落向下方行驶的车顶上。 因为是两个方向同时攻击,车顶的血族顾上这头,没法顾那头,他击飞了左边的血族,转眼间,右边的血族扑下来,将他拦腰给扑得一起滚落在地上。 从车顶摔下去,两个缠在一起的血族滚了数圈才总算停下,一停下彼此拳头就凶狠得朝对方砸过去。 雒芊这边,在血族被扑倒下去,同时转过了弯道,她又一脚换踩油门,汽车狂奔在黑夜里,两边又有血族追上来,在行驶一段路程后,前方冒出来一辆漆黑庞大的越野车,车子直愣愣开在马路中间,两辆车彼此对开。 眼看着要互相撞上,同一时间,车里的人踩刹车,拉手刹。 车头差那么几厘米碰撞上,雒芊坐在驾驶位,微张着唇,缓缓喘着粗气。对面汽车里下来一个年轻男子,那人一身浅色的休闲装,踩着悠闲的步伐,走到雒芊旁边,他抬手叩了叩车窗玻璃,雒芊眨了眨眼,将玻璃摁下。 “下车吧。”男子下颚一扬,对车里的雒芊示意道。 雒芊解开束缚在身上的安全带,手指微有僵麻地推开车门。 下车后雒芊嘴角紧紧抿着,她斜了沈岸一眼,转身到后车厢。 “你给他下药了?”后车门一开,沈岸立马眼尖地看到里面闭着眼,似乎在熟睡的许从一,这么大动静,如果真的只是睡着,不可能不被惊醒。 “一点迷药,药效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雒芊将许从一手上的针头给拔掉,好在刚才没怎么出意外,手背上只是出了点血。雒芊拇指按着,她说话中,许从一垂着的眼帘微微颤了一颤。 析长的睫毛扑煽扑煽,在下眼帘落了一层淡淡的剪影,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挠动着雒芊的心弦,她上半身钻在车厢里,阻挡住来自后方的视线,她等着许从一完全睁开眼,然后对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 许从一掀开眼帘,看着面前靠得很近的雒芊,面露一丝茫然。 他余光往其他地方看,发现自己当下所处的位置,不是湖泊边,而是一辆汽车里。 车子停靠在路边,驾驶位和副驾驶都没有人,向雒芊身后看,隐约看到似乎外面还站着有人。 他撑起背脊,低低呻.吟了一声,身体乏力,脑袋还有几分晕眩。 “雒芊……”许从一不知道具体该怎么问。 雒芊一把抓住许从一的手,将他小心翼翼扶出后车厢。 “这里是外面,你安全了。”看到许从一醒来,雒芊心里顿时松一大口气,她笑着对许从一说道。 许从一顿时怔了一下,视线左右转动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盯着那个人,对方同样也目光直白地看着他。 “这是你朋友,对吗?我发现他在找你,所以和他商量好,请他出手帮忙。”雒芊见许从一望着沈岸,随即解释道。 许从一目光从沈岸脸上移回到雒芊这里,不得不说,雒芊这样迅速的动作,是他始料未及了,他以为起码还会等一两天,结果是雒伽前脚刚走,雒芊就将他救了出来。 “你这样做,如果被雒伽知道了,怎么办?”许从一很担心雒芊的安危。 “我考虑好了,不回去,和你一起走。”雒芊看着许从一瞳眸里,自己缩小的清晰身影,之前她想着制造一点意外事故,然后隐瞒过去,但后来微一转念,雒伽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她做的,与其事情暴露,到不如她就跟着许从一一块离开,他们两个人,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能藏身。 许从一看雒芊已经做了决定,本来还想如果她要回去,就立刻劝阻她,这样一来,倒是不需要了。 “谢谢你,雒芊。”许从一另一只手伸过来,覆在雒芊的手背上。 他掌心温热,曾经漠然的眼瞳,这会多了很多热度,雒芊摇摇头,抿着唇微笑。 一边沈岸盯着许从一露在外面修长细白的脖子,眼睛黏在上面有那么一会,强行挪开,在两人都沉默对视,好像要一直这么下去似的,他假意咳嗽了两声。 握着手惊了一下,随即快速放开。 许从一扭头,向沈岸扬了扬下巴。 “沈岸,多谢了。” “我们什么关系,还用说谢。”嘴里这样说,但心底却是因许从一的这句话,而变得舒服不少,他还真担心许从一只顾着同这个血族女人说话,忘了旁边还有个他。 “这车子是不能要了。”沈岸走到雒芊和许从一乘坐的那辆汽车旁边,道路另一边是一处不算特别深的沟壑,不过周围都长满了杂草,若是有东西掉下去,到一时间不容易察觉出来。 沈岸抬起两臂,抵在车身一侧,一脚往前,胳膊猛一用力,汽车就在一阵响动中,摩擦着地面,一点点朝着坡坎边缘滑去。 许从一同雒芊在后方看着,许从一想过去帮一把,让雒芊给拦下了,雒芊晃了晃头。 “他推得动。”作为血族,一个和人类明显不同的特征,那就是体内蕴含有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能让极速奔驰的汽车,都给强行阻拦下来。 何况只是推一辆车走几米。 雒芊平静地看着身为血族的沈岸一分钟时间不到,就把汽车推下了坡坎,汽车快速翻滚,几秒钟后,磅的一声,滚落到杂草茂密的沟壑下,上方一个灰暗的洞口,隐约可以看到车身的一点痕迹。 “走吧。”推掉汽车后,沈岸收回双臂,他理了理微有些凌乱的袖口,返回到自己的汽车边,在经过许从一身边时,扬下巴,让他和雒芊走上他的车。 雒芊和许从一都坐在后排,沈岸将汽车在原地掉头,从车内镜扫了一下后面的两人,随后加快车速。 汽车飞驰在空旷无人的车道上。 雒芊侧眼看着车后镜里的景物快速倒退,她向沈岸问道:“这是去你家?” 沈岸眼帘眨了一下,他微摇头:“当然不是。” “那是去哪?” “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就是我自己都只去过一两次,很隐秘。没人带路的话,根本找不到。”严格来说,那地方不算是沈岸的,不过房屋主人已经长眠泥土里,作为对方的亲侄子,自然就有了那套房屋的居住权,毕竟那人没有一个后代。 出来了,外面的世界,对雒芊其实相对陌生,这人是许从一的朋友,一直在暗里寻找许从一,雒芊暂时选择相信他。 许从一保持着相对的沉默,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沈岸和雒芊说话时,眼眸略微有转動走,他在听着两人的谈话,不过一个字没有插入,整个人,不管是精神还是情绪,都算不上太好。 汽车在各种山道中穿梭,在走了一段平缓的路程后,往一座陡峭的山上前行,道路蜿蜒曲折,往往一个弯道刚过,迎面而来的又是另一个弯道。 本来不晕车的,只是身体里没进多少食,汽车开着开着,许从一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雒芊看着窗外的景色,倒是没有立刻就注意到,反而是前面开车的沈岸眼尖看到有一滴汗从许从一脸庞跌落,再又怪了一个弧度很大的弯道后,他减缓了车速。 “身体不舒服?需要停下来吗?” 雒芊愣了一下,循着沈岸的目光,发现他看的是坐她身边的许从一,她忙扭过头,一瞧到许从一惨白冒汗的脸,手就下意识伸过去,碰到许从一额头,一手的滚烫,仿佛有团火在烧一样。 “还有多久到?”雒芊顿时焦急不安。 “几分钟。”沈岸往前方看了看,已经隐约能看到一点熟悉的景色了。 “那就停……”‘在’字刚到嘴边,就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 面前的人明明难受地眉头都深深拧起来,竟然还在对她笑,雒芊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当下的心情,心脏隐隐抽痛,她恨不得能有超能力,可以瞬间将许从一的痛苦都驱散开。 “几分钟我还能坚持,不用停车,沈岸你继续开,麻烦你了。”许从一先是看着雒芊,后面两句话,则是转头,对沈岸说。 沈岸到也没打算停车,他虽然没有晕过车,但也知道,晕车的其实在车上还好,一旦下车,情况只会更严重,或许马上就能吐。 他控制着速度,尤其在过弯道的时候,没有如开出那样直接飘移过去。 几分钟时间,于罗雒芊和许从一而言,似乎都相当漫长。 汽车一停下,还没怎么停稳,雒芊就先一步推开车门跑了下去,她快速闪身到许从一身边,拽开车门,就将许从一扶了出去。 许从一脚一沾到地面,停了一两秒钟,忽然就咬着下嘴唇,踉跄地奔到道路边上。 紧跟着就是一连窜的呕吐声,听得人心口直发颤。 雒芊一手抓着许从一肩膀,一手轻拍着他弓起来的背脊。 因为是血族的关系,雒芊脸上血色很淡,这个时候,许从一的脸色比她还苍白很多,似乎连额头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 沈岸把车开到被一团茂密的竹林围着的房屋后面,停好车后,他在门口等着。 等了有五六分钟,前面道路中迎面走来两个人。 沈岸朝他们挥挥手,不等人靠近,拿出钥匙,打开了身后楼房的大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7章 . 房屋里,窗明几净,一丝尘埃都见不到。 沈岸在前天,就派了人过来打扫,他自己变成血族这事,没有同身边任何一个朋友或者家里人提起。血化的过程很快,在那天夜里被袭击过后,没出半个小时,他就由人类异变成了吸血鬼,本来打算就这样在人类中,安静地继续过下去,只是意外得知道许从一家里被血族袭击,在一天的时间里,他家里人全部惨死,更甚者,最后许从一也失去了影踪。 两人算是发小,这么多年的情意在这里摆着,沈岸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许从一出事,而没有任何作为。 然而他动用了很多力量,几乎快把半个城市给翻过来,却是一点许从一的消息的都没有。 已经做好许从一要么死亡,要么也和他一样变成血族的打算,可忽然有人找上门。 得知他在全面搜寻许从一的踪迹,告诉他,她知道许从一在哪里。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番援救行为。 雒芊搀着许从一走进屋里,将许从一扶到沙发上靠坐着,向沈岸询问了饮水机的位置,站起身就快速走过去,走到停放在墙角边的饮水机,雒芊从下方拿了个玻璃杯,接了一杯水,然后立刻回许从一那里。 沈岸在沙发另一边坐下,看着雒芊把水杯递给许从一,许从一两手捧着杯子,仰头就咕噜咕噜直往嘴里灌水。 他修长的脖子完全露了出来,随着水流不断往喉咙下落,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沈岸在看到许从一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没有变成血族,还是人类。至于雒芊是血族这个身份,他自然也清楚。 雒芊盯着许从一的眸光,毫不掩饰内里的情意,这个血族喜欢许从一,沈岸有点好奇,在这段时间里,许从一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家里人是被谁屠杀的,还有雒芊的具体身份又是什么,又是谁禁锢了许从一,让他无法和外界联系,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获得自由。 许许多多的问题,亟待着解答。 不过沈岸在注视许从一的时候,也同样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前他就有所察觉,只是感觉没有现在这么强烈,许从一似乎变得有点沉默起来,他明明是个挺健谈的人,起码在他面前,不会这么长时间,和他就那么几句话的交流。 雒芊从许从一手里抽走喝空的被子,转身又去倒了一杯,这一杯放在一尘不染的茶几上。她神色担忧地凝视着许从一,虽然顺利把他救了出来,心中的大石,还是高高悬着,没有落下的迹象。 三个人就这样坐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悄无声息快速蔓延,雒芊看着许从一,许从一看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双手,而沈岸则视线在许从一和雒芊两人中间来回移动。 这片沉静,在过了几分钟后,由沈岸出声打破。 “……到这个房子,只有唯一的一条路,我会安排人把路拦了,另外在山腰中间,我安置了几个摄像头,如果有人出现,监控器都会主动报警。这里很安全,你们可以放心在这里住下。”沈岸虽然心中疑问连连,不过没有立刻就发问,而是将房屋的情况,简单向许从一说了一下。 许从一眼帘一掀,看向了沈岸,沈岸立刻回他一个相当友善的笑。 对于沈岸怎么和雒芊联系上的,许从一有疑惑,不过既然那是过去式,他选择不去在意。眼下他好奇一点,这一点需要得到证实。 “沈岸你……和雒芊一样?”一样是血族,许从一猜想沈岸能够知道他的意思。 的确,毕竟是多年好友,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都可以明辨其中的含义。 “是。”沈岸不隐瞒许从一,他不认为自己是血族这一点,可以成为他和许从一之间的阻碍,两人数十年的感情,在他看来,不至于这么脆弱。 “你什么时候变成血族的,是谁咬的你?”许从一有个推测,需要更多有用的信息。 这不是什么不能和人说的事,一连串怪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就是沈岸自己也觉得,或许其中是有着某些关联的。 “就那天,我生日,你离开后不久,我和司机一块回去,在半路上被个血族袭击,对方出现在我身后,具体长什么样子,当时没有看清楚,只隐约记得,那个男人个子很高,估计一米九以上,穿着一身黑衣,和黑夜完全相融。” 在沈岸说身高时,许从一眼皮就跳了一下,当说到对方的衣服颜色时,许从一下意识就转头,去看右边的雒芊,恰巧雒芊像是心有灵犀,目光同许从一直接交汇。 两人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讶,显然的,他们都有一样的想法,沈岸口中提到的那个攻击他的血族,十有八.九,说不定就是雒伽的。 这样一来,继续往前推论,当许从一同沈岸道别,让阿四去车库提车,咬伤阿四的、还有暗里袭击的雒芊,搞不好,也是雒伽。 许从一和雒芊神色都显得古怪,沈岸不知道其中曲直,他瞳孔微微一缩,继而问许从一:“怎么?不至于你们知道那是谁吧?” 这话就是沈岸都不信,可当他话一出,许从一回视他时,那双明亮的眼眸好像就是在向他传达一个意思。 对,我知道。 沈岸觉得有点好笑:“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倒是说啊。” 许从一心里一阵无法驱散的愧疚心,事实若是真的那样,那么沈岸会变成血族,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许从一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对方才刚救了他,假如把这些都告诉沈岸,以沈岸的性格,也许会立刻杀到雒伽那里,只是雒伽又出门不在,沈岸的怒火将无处发泄。 为了避免某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许从一选择隐瞒下去,直到无法隐瞒的那天。 他摇头:“我们不知道。” “这样啊,城市就这么大,相信总有一天会碰到那人。”到时候,他一定会将对方大卸八块。 沈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夜已过半,他变成了血族,习惯还是人类的习惯。 “我带你们到楼上看看,房间很多,喜欢哪间,可以住哪间。” 坐了这么一会,晕车症状好了不少,许从一跟着起身,和雒芊跟在沈岸身后,三人一前两后,从铺陈着光滑白净瓷砖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楼梯挨着墙壁,因此所有房间卧室就都在相同的方向。 登上二楼走廊,转向右边,左手臂边一排房门紧闭的房间,一路往走廊尽头延伸。 许从一抬眸,粗略看了一下,左边四间,走廊尽头右边有一间。 走到一扇门前,沈岸就伸手推开门,他快速走着,把五间卧室的门都给全部打开,而每一间卧室,装修风格都稍有不同,里面同样提前收拾过,微风从开了一点缝隙的窗口吹进来,一股青草的清香。 对于居住的环境,不算很挑剔,许从一就选了左边的第二间,房屋空旷,装修精致,没有其他房间那些看起来有点多余的物品,偏地中海风格,窗帘和床上三件套都是海蓝色。 雒芊其实喜欢右边尽头的房间,但选的是挨着许从一的,隔壁的第三间房。 其实如果还有其他选项可供选择的话,她更想和许从一住在一间屋子里,然而两人的关系还不是男女朋友,她也从来没有主动向谁告过白,她有着自己的矜持心,等待着许从一的主动。 这个时间点,下山,等到回之前住的地方,估计凌晨一两点。沈岸于是决定,今晚暂时也在这里住下。 屋里冰箱里提前备好有食物,好歹是屋子主人,不能让客人饿肚子。 沈岸在带许从一他们看了房间后,下楼去厨房,他和雒伽的食物倒是简单,一袋鲜血就可以,许从一是人类,只能吃人类的食物。 可沈岸到不是说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就算是以前,家里有专门的人做饭,到外面则是直接去酒店或者饭馆吃,基本就没自己动过手,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食材,他顿时觉得发愁。 要说睡意,确实有,还不轻,然而胃部干瘪许久不进食,刚才一通呕吐,几乎将胃里的黄水都给一并吐出去,许从一更多的感受,是饥饿。 他出了房间,一边雒芊的房门还关着,许从一想过去打声招呼,又想到雒芊为了帮忙救他出来,忙了这么一阵,肯定累了,于是决定不去打扰她,自己单独到楼下去找食物。 客厅里灯亮着,空荡荡的四周,这里地处山巅上,晚风呼啸,吹得呜呜作响。 远处有个房间的灯忽然也亮起来,许从一觉得那里多半是厨房,踱步走过去。 和他料想的一样,那里的确是厨房,屋子里这会站着一个人,对方被对着他而站,面前一扇打开的冰箱门,听到脚步声靠近,回过身,一脸的无可奈何。 冰箱里食材丰富,不同于之前呆的地方,可以说应有尽有,在那里,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导致他基本没有吃饱一顿饭。 乍然间看到这样丰盛的食物,许从一脸上顿时浮出欣喜来。 他不由得露出笑容,走了上去。 看得出来,沈岸拿这些食材没有办法,许从一倒是会做一些菜,他拍了拍沈岸的肩膀,让他到一边,把地方腾出来给他。 “我来吧。”许从一说道。 他拍了一下,没怎么看沈岸,也就没有发现,当他碰触到沈岸身体时,对方神色有瞬间的改变。 许从一在冰箱里挑选了一个容易做的食材,他把蔬菜放在盆里,拧开水龙头,就准备清洗,在透明清澈的水流往盆里倾注时,顿时记起了一个重要的事。 雒芊是血族,不是人类,根本不会吃人类的食物。 把水龙头关上,许从一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边沈岸还没有离开,许从一便询问沈岸:“你这里……有鲜血没有?” 沈岸愣了一下,迎视着许从一的目光,他想点头的,可事实是,他没有预料到雒芊会住下,他来之前倒是喝过足够的鲜血,肚子不饿。 没有得到回答,许从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是吗?”与其说是在询问,到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那沈岸你、饿不饿?” “我还好。”沈岸不确定许从一有什么打算,随后他看到许从一伸手,从刀架上抽了一把水果刀,他清楚,许从一这是准备做什么了。 “我能从那里离开,获救,多亏了你和雒芊,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回报你们,想必钱你也不会要,就这个吧,我现在好像有的,只有这个了。”许从一握着刀,到碗柜里找了个碗,放在案台上,举起刀,就往手腕上割。 锋利的刀刃眼看着就要割裂皮肤,忽然刀子停滞在半空中。 手臂被人牢牢抓在手里,许从一试着动了一下,无法挣脫开。 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冰冷刺骨,似一块冻了许久的寒冰。许从一眼眸低垂,脸上的笑意,以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退散。 抬起头时,嘴角就只剩一个抿紧的、倔强地无以复加的弧度。 看到许从一骤然变化的神情,他瞳孔內都是显而易见的排斥和抵触,沈岸在同许从一目光对视有一会时间后,他像是知道不妥,缓慢拿开了手。 刚才还有的祥和气氛,因为沈岸的忽然出手,变得异常沉闷,许从一背过了身,他指骨收了收,又快速张开。 沈岸眼睛盯着许从一后颈露出来的那截白得耀眼的皮肤,心往下沉了几分,他忆起许从一父母都是被血族给残杀的,恐怕这个时候的他,早已和过去不同,对血族极大的仇恨,而他这个曾经的好友,竟是也变成了血族,在这里,在这个厨房里,沈岸开始意识到,他和许从一的不同,也对自己和许从一当下的身份,有了更确切的认知。 “抱歉。”沈岸为自己让许从一情绪忽然低落,而主动道歉。 许从一脑袋摇摆的弧度很小,不仔细看,差点不知道他在摇头。 “那你忙,我先出去了。”沈岸把空间留给许从一一个人,知道他可能这时候不希望身边有人,转开身,就走出了厨房。 但刚来到客厅,余光中便瞥到一个人影,沈岸将视线移过去,从架空的扶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人。对方一双眼眸从上至下俯视着他。 似乎这个女人也同最开始见面时,有点变化,他记得那时候,女人可以说是求着他帮忙的,满脸的悲伤,眼泪随时要夺眶而出。 而现在,女人面孔冷木,看向他的视线,隐隐带着敌意。 她在防备他,害怕他从她手里夺走什么东西。 他能夺走什么? 沈岸心中都不由的觉得好笑,当女人走到倒数第三个台阶,她忽然停了下来,沈岸想出声打个招呼,脑袋里猛地晃过一个念头。 他顿时明了女人的戒备从哪里来,不得不说,她倒是提醒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努力地翻遍半个城市,去寻找许从一,最初的想法,的确是不想一个好友出事。 现在,他算是看清楚了,不只如此。 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追寻不到具体的初始时间,但根本的目的是那个。 毕竟能够进入到他心里去的人,迄今为止人数不多,许从一算是占据位置最宽的那一个。 只是一两分钟的时候,沈岸神色间变化同样很大,这让站在高处,准备说点什么,提醒沈岸的雒芊,顿时收了声。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阶梯上,一个在阶梯下,从开初的合作者,转眼间,就变成了立场对立的情敌。 雒芊眼瞳猛地收了一下,她在停了十几秒钟后,再次落脚下楼梯。 走到沈岸身边时,没有任何停顿的动作,在擦肩过去后几步,放缓了脚步,脖子往左边转,看向左后方立在那里的男子。 她眼帘微微一眨,情绪泄露的不多,虽然沈岸和许从一过去相处的时间比她要长很多很多,她确对自己更有把握。 沈岸不知道过去数天时间里,在许从一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更是知道,那样无法言说的事,许从一觉得不会向任何人主动提及,恐怕是被动,也不一样不会有。 以为是许从一的好友,就更有机会?雒芊觉得,沈岸注定会失败。 只有她,才是最适合陪在许从一身边的人,她不会伤害他,只会尽一切可能,去保护他,爱怜他。 “75。”许从一拿着刀在菜板上切菜时,脑海中系统给他报数。 他眸光一片冷沉,进入眼里的光,似乎一瞬间就被吸入到深处,然后一双眼瞳,十分黑暗。 耳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来人走得很轻,似乎不想他发现,许从一继续背对着房门方向,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他放下菜刀,到一边水龙头下,将手洗净,刚才的水果刀放回到刀架,他眼睛转过去,伸出手,再次抽出那把刀。 雒芊看着许从一的背影,看到他抽了把窄小的刀在手里,以为他是要拿来削什么蔬菜,所以没出声,到许从一走到案板上放置的一个瓷白的碗旁边,雒芊脑袋里隐约有个模糊的念头,可一时间捕捉不到具体是什么。 随后她就看到一片猩红的血液涔涔往瓷碗中流淌,被许从一的这个忽然动作给惊地当场呆住,雒芊愣了数秒,随后直接惊呼出声。 “你做什么?”她一点都没有想象到,许从一竟然是用刀子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个鲜血淋淋的口子,快速奔过去,雒芊抓着许从一手,就紧紧捂住那个伤口。 她还想再指责他竟然这样伤害自己,忽然黑白瞳孔开始异变,整个眼眸,被浮上来的鲜血染红,她脸色大变,眼睛全然不受控地往案板上转,那里有一个瓷白的碗,装了鲜血的碗。 雒芊咬着嘴唇,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鼻翼里全都是馨甜醇厚、幽香诱人的鲜血味道。 她成为血族后,只有那么一两次吸食过人类的血,从那时她就知道,人类的血液和其他动物血液不同,一旦吸食了,就如同染上大.麻,要耗费很久的时间才能解除,她凭借超强的意志力,戒除了对人血的渴望,甚至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到现在,她都一直做的很好。 雒芊知道,自己该拒绝的,可是血液的腥甜味逸散到空气中,像是瞬间就钻进了她每个细胞毛孔,光是这样嗅着味道,都令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栗,若是能够尝一尝,想必…… 雒芊及时打住自己的念头,她将自己手指,艰难地从许从一流血的伤口上扯开,眼睛躲闪,极力不让自己去看面前的那些鲜血。 “你……”雒芊一开口,发现自己嗓音粘腻,舌尖尝到空气里的鲜血味,她觉得不能继续待不下去,不然她可能控制不住,不是去抢那个装了鲜血的碗,而是去抓许从一的手腕,然后吸吮不断涌动的鲜血。 这相当考验意志力,雒芊一度都以为自己要控制不住了,她迅速扭过头,往厨房门口方向走了两步。 “我、我出去给你拿纸,你先摁一下伤口。” 厨房外面几步远就是餐桌,雒芊奔过去,直接拿了放在上面的纸盒,就立刻回厨房,连沈岸在客厅里,紧紧盯着她,都没有立刻察觉到。 厨房的门大大敞开,里面的鲜血味被窗户外的夜风携带到了客厅里,沈岸一闻到腥香的味道,就马上知道,厨房里发生了什么。看来他的阻止一点效果都没有起到,看来不是女人单方面的喜欢,许从一也对女人起了情愫。 许从一在沈岸面前,一直都没对什么人和什么事产生过过多的好奇,让沈岸觉得,或许许从一不会轻易喜欢上谁,只是才过去多少天,半个月,好像没有,他就对这个血族这样在意,血族和人类不同,抗饿能力很强,别说一天,就是一十天不吃东西,顶多状态不好一些,不会像人类一样走不动路。 他担心那人饿着,割裂自己的手,给她准备鲜血。 早知道会有现在,沈岸开始后悔,之前或许应该让那些手下,将女人一块解决的。 不过也好,反正最近他也不怎么忙,就陪对方争一争。 伤口其实不严重,就一条小口子而已,在雒芊出去拿纸盒,许从一没有听从她的话,摁住伤口,反而继续让鲜血往碗里流,等差不多装了小半碗,他倒是没第一时间去扯纸巾,而是将手腕放在水流下冲,等周围的血迹都被冲干净,他才从进来厨房的雒芊那里抽了数张纸巾,按在伤口上。 许从一迎着雒芊睁大的眼睛走到她面前,他淡着音道:“不够的话,你和我说。” 仿佛割腕放血是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雒芊浑身一震,两人离得很近,她比许从一个子矮半个头,青年低眸直视着她,眸光淡漠带着凉意,可意外的,她就是觉得身体忽然暖和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热流潺潺往心口里流淌,热流蜿蜒到四肢百骸,侵袭五张六腑,像是整个人都坠进了一个水波荡漾的温泉中,每条神经末 作者有话要说:梢都因面前的这个人而颤栗、兴奋不已。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偷偷喜欢他,原来他真的和她一样,也喜欢着她,不然不会割破手腕,让她喝他的血。 不然不会这样,瞳孔里只有她一个人。 整个世界的所有景象都在面前极速倒退,所有的声音也极速消散,雒芊眼睛里,就只有面前色彩鲜活的那么一人。 他仿佛就站在时光里,在等待着她的靠近。 鲜血的诱惑力,在此时,被淡化了不少,雒芊眼里心里都只有许从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7章 ..2 她伸出手环攀上许从一的肩膀,脚尖垫了起来。 一如意料中的那样,温热柔軟,像细滑的果冻,吻着时全身都酥麻不已。 电流在体内流窜,雒芊甚至一度觉得死寂许久的心脏,这个时候因为简单的一个吻,而跳动了起来。 ……… 哇一声哭出来,好难受,现在每天要存稿两篇文,我真后悔,T﹏TT﹏TT﹏T,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8章 然而意外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沈岸甚至设计好了,接下来的时间里要做点什么,一点点让自己在许从一那里,占据更重要的位置。 却是接到一个电话,沈岸匆匆同许从一和雒芊告了别,就驱车往山下赶去,一如他之前和许从一他们说的那样,山下唯一的通道,在那天来时,就由他手下的人,给直接弄来了挖机,将道路给毁了个彻底,汽车无法通过,沈岸只能把车停靠在断裂的道路边,徒步走一边的树林,坑道的另一头有赶来接他下山的人,沈岸饶了半圈路,到等候在路边的汽车上。 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要说简单也简单,他是血族,手下这些血族,是他咬过后,血化而来的。在这段时间里,他都在人类世界里,没有同其他血族群体有过多接触,不过消息灵通,知道这座城市大概有多少血族群体。 其中南面有个大的种群,对方曾经派人和沈岸交涉过,沈岸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他不喜欢被约束,从来都是自己说了算,不可能因为变成血族,因身体的改变,就去听命于其他人。 其他地方也有血族,但似乎并不活跃,沈岸也就没有怎么过多关注。 手下打电话来说,有一群血族现在正在他家,等着他回去,对方的意思,好像有东西丢了,要沈岸还给他。 他家里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知晓的,看情况对方很生气,似乎是想将他家里所有人给清除了。 沈岸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自家房屋,他心中隐约觉得这幕场景好像有点印象,不是亲眼见过,而是在哪里听过。 推门下车,若是以往,这会该有人出来迎接了,但今天没有,他的血族手下,一个都不见影踪。 面前的房屋,大门敞开,因为角度的关系,暂时看不到里面具体什么情况。 但通过血族本身敏锐的感知力,沈岸知道自己家,这会里面有一群不速之客,人数不多,就七八个,不过这七八个,必然比他的人要强悍得多。 沈岸同血族司机一前一后走着,司机面色不安,从空气里浮荡开的沉闷的气息,可以知道,接下来或许要有一场硬仗,搞不好,今天自己的小名就得交代在这里,司机不住地咽口水,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在这个的当口,露出怯懦的神情来。 相比司机的不安,沈岸同样也有一丝隐忧,毕竟过往经验还是有,鸿门宴不说没有遇到过,真的面临了,还是不会露怯。 沈岸走到走门中间,眼帘一掀,就快速往屋内扫了一圈。 首先看到的是排站在一边面孔陌生的数名血族,他们表情神色都相当一致,严肃而又冷沉,身姿站得笔直挺拔,如同列队的军人般,而他的几名手下,则站在对立的另一边,和陌生血族不同的是,别说站姿了,全部都畏畏缩缩,脖子都打不直,脑袋低着,肩膀耷耸,像是被猛兽赶到包围圈里的兔子一样,哪里还有过去跟在沈岸身边时的强悍和无畏。 这一眼看下来,沈岸眸光沉了两分。 站在的血族不是主谋者,主谋者另有其人,沈岸一脚跨过门槛,走到了屋子里。 刚进去,视线就从人群里穿梭而过,落在了后方,客厅中间的沙发上。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对方的脸被人挡着,沈岸第一时间没有看清楚,他的手下看到他进屋来,有几个颓丧的面孔,顿时精神了不少,也没刚才那么怯懦了,他们给沈岸让开道,以便他可以看到那个忽然出现在他家,却似乎自己是屋子主人的男人。 当看清楚男人的脸孔时,沈岸前进的步伐立马停顿了下来,他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眼睛用力眨了一下,他没有看错,那身衣服,还有即便男人是坐着的,都掩盖不了他过人的身高。 没有错,对方身上散发出来气息,还有他盯着他古井无波的视线,就是那个人,那天晚上偷袭他,将他咬伤,导致他变成血族的男人。 沈岸落在大腿外侧的手,倏地就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千找万找,都没能找到这个人,眼下对方竟然就这么直接出现在他面前,沈岸当下的想法,就是希望手里有把枪,那么他会自己往男人脑门上开一枪。 然而想象归想象,其实早在踏进房屋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有了自我认知,屋子里的血族不是他可以对付的,对方强大的力量,在空气中四处游走,光是这么暴.露在男人的视野中,一个无法抑制的念头,膝盖发軟,想臣服于他。 沈岸紧攥拳头,用掌心里的痛来控制情绪。 “我家里人在哪儿?” 雒伽抬起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臂,手指往身后一个方向动了一下。 “你没对他们怎么样吧?”沈岸往前走了一步,心如捣鼓,面上平静依旧,只是忽然紧缩起来的瞳孔,在向人表示,他的内心不似他的表面。 雒伽微笑,吐露优雅礼貌的话语:“没有,他们都很好,为了不让他们打扰我们的谈话,就请你的家人们先睡了。” “你什么目的,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请直说?”他拿了他的东西,沈岸思前想后,最近他大多的心思都在寻找许从一和这个咬了他的男人身上,都没有怎么和其他人有接触,更遑论拿男人的东西了。 隼扑扇着翅膀,落在雒伽身后的沙发椅背上,它歪头盯着沈岸,小黑豆眼隐约有点好奇。 开始就觉得不解,现在更甚了。 “你知道他的具体位置,直接带人去找,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到沈岸这里来一遭,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雒芊可是亲了他,当然,他也没拒绝,再晚点去,也许两人就要滚床单了。”隼觉得自己雒伽当下的这个做法,并不稳妥,完全是在给他人做嫁衣。 还有,雒伽将许从一禁锢在身边这么些天,都没有彻底動过他的人,这让隼怀疑,雒伽对许从一的感情,也许并不深厚。 它的这个怀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很快就被彻底推翻。 “你不了解他,他不会碰雒芊的。”过去那么些世界,没有哪一次,许从一和世界的女主有过深的接触,雒伽有绝对的把握,哪怕雒芊主動献身,许从一都会找理由拒绝,原因?原因是他对女主的兴趣不及对他的多。 他们其实在某种意义来说,是同类人。 隼将信将疑。 雒伽直视着站在几米开外的沈岸,唇角的笑意缓慢扩大。 他好整以暇地道:“你昨天带走的两人中的一个,是我的爱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他带回到这里来。” 那是毫无缘由的,在雒伽说的时候,沈岸就知道雒伽口里提及的‘爱人’指代的是谁,他完全没有想过会是雒芊,第一时间就想到是许从一。 若真的如同雒伽的意思,那么他是否可以推断,杀了许从一一家的人,应该就是面前这个笑容优雅的男人。 许从一认识的人,沈岸自认,他基本也都认识,记忆里从来没有男人这号的,况且还是血族。 所以必定是雒伽在说谎,‘爱人’?,仇人说不定还更合适。 沈岸摇头:“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雒伽笑意依旧:“听不懂没关系,地点我知道,到不瞒你,毕竟你是我咬伤的,依照惯例,你得来我手下做事,我派了人一直暗里跟踪你,你每天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我全部都知道。不过我这里暂时还不怎么缺人手……” “那个地方是很安全,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山,被你炸毁了,对不对?这里,或者可以说,这个世界,都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如果还想活得好一点,就按照我说的办。” “若是我拒绝……”沈岸话说一半,就停下。 雒伽身体往前倾了一点,他两肘都移到了膝盖上,嘴角噙着笑,眼底嗜杀之色一晃而过。 “你是他朋友,他相信你。” 相信我,然后我会把他重新推火坑里?沈岸觉得舌尖有点泛苦。 一屋子的人,在十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少了过半,风从大门外刮进来,沈岸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耳边回响起雒伽离开时留下的话,他说两天后的这个时间,会过来接人,希望沈岸不要令他失望。 两天,两天时间可以做什么? 沈岸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他眉头紧锁,手掌撑着额头,低目思索着具体要怎么做。 这边发生的事,系统那里及时探知到一点信息,当即就告诉了许从一。 许从一正和雒芊在屋外树林里散着步,听到系统说雒伽见过沈岸,还要求他做的事后,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和雒芊走着。 在昨夜过后,雒芊主动亲吻许从一之后,两人没有说表白的话语,但似乎从那时起,就有了默契,这会的相处模式,已然和男女朋友差不多。 当雒芊不小心脚下踩滑,要摔倒下去时,许从一会立刻扶住她,而雒芊也借着这个机会,抓着许从一的手后,一直到走出树林,到达一处悬崖边,都没有再放开过手。 群山起伏,一眼望过去,全是郁郁葱葱的高大灌木。 雒芊往许从一身边靠,和他手臂紧贴着手臂,两人十指紧扣,一个掌心温热,一个手指冰凉。 虽然知道不久就会发生一些事,不过知道也只能归知道,许从一不会主动去做什么,那是他所等待的,也是他所期盼的。 女主这条线,对他吸引力始终不如**线,越是难攻略的,越是能引起人的好胜心和征服欲。 和雒伽一样,对方想征服他,他同样的,想看那个男人,再一次,为他悲而悲,为他喜而喜。 光是想象一下,那天的到来,都让人心脏似乎都跳快了两分,身心都感到一阵无法言语的舒服和畅快。 连绵山风映照在许从一澄净明亮的眼眸中,他脸上隐隐露出了笑容,让一边凝视着他的雒芊更加地目不转睛。 他虽相貌不是特别出众,可靠得近了,尤其是进距离下,能够清晰感受到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即便那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但就是叫人想更加地贴近,甚至是拉住他,不让他从眼前离开。他就是有这种惑人的魔力,让人不得不去喜欢上,深爱上。 雒芊看着许从一笑,她也跟着笑。 她心里在暗暗祈祷,请求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一起的纷繁复杂都离他们而去,只有这漫山遍野的宁静和祥和拥抱他们。 “80。”言情线数值近期涨势相当好,系统觉得胜利在望,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20。”还有二十,**线数值目前不得而知,通过上次的测试,需要雒伽情绪异常波动,才能探测到一点痕迹,许从一发现,好像有点思念对方了。 当然无关乎情爱,有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存在,似乎也不错,哪怕彼此都想赢对方,让自己成为获胜方,但这并不是妨碍。 是比之前那些世界有趣多了,非常的有意思啊。 许从一视线从远处收回来,余光里看到一点异常的存在,那是一株长在悬崖壁边的枣树,上面结满了枣子,硕果累累,青红相交,大多数都红得耀眼。 许从一松开了雒芊的手,雒芊眉微挑,表示出疑惑,许从一指向枣树所在的地方。 “看那儿。” “枣子?”雒芊惊呼道,然后她就小跑了过去。 正要倾身过去,伸手摘长在悬崖边的枣子,雒芊的另一只手臂,让许从一给拉住了。 然后整个身体都被拉了回去。 “小心,太危险。”许从一阻止雒芊。 雒芊这个时候眼睛往山崖下一看,崖壁陡峭幽深,竟是一眼望不到底部,有点恐高症的雒芊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两脚都因此开始发軟。 在拉回雒芊后,许从一反而站到她之前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伸出胳膊,去够一个其中一个缀满果实的枝桠,弄过来后,许从一直接将枝桠给从树杆上掰断。 这个地方,基本不会有人来,生长在树上的枣子,要么坠落到悬崖下,要么被昆虫吃掉。雒芊垂目,看着递到她眼前的枣子,她盯着看了一会,到许从一从枝桠上摘了个果子下来,她僵着手臂,把枣枝接到了手里。 “给、给我的?”很明显的事实,但雒芊还是觉得不太敢相信,她声音都有点发抖。 许从一自然是点头:“不够的话,我再去弄点。” “够了,够了,不要再下去,我害怕。”雒芊脸颊飞起一片红晕,她娇羞着面庞,视线不太和许从一对视。 “那回去了吧。”许从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就往来时的小路走。 说是小路,其实也不算,只是草浅。 雒芊跟在许从一身后,她从枝桠上摘了一颗绯红的枣子,拿手指简单擦了一下基本不存在的尘土,张嘴就塞到了嘴里。 枣子纯天然,没有一丝城市的气息,吃进嘴里,顿时一股甜意在蓓蕾爆炸,竟是比蜜糖还要甜无数倍,雒芊抬起眼眸,看着前方瘦削的背影,唇角边的笑,幸福得无以复加。 山中的时间过得很快,像是眨眼间,太阳就从山东,转到了山北。 一轮淡淡的挂在天空,和太阳同时出现,三楼是露天的,栽种有不少奇花异草,红花绿叶,别有一番景致。 在屋里带着,总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两人就一起从楼梯攀到三楼上。 屋里东西齐全,茶咖啡等,可以说应有尽有,泡了壶清茶,坐在居中的木质藤椅上,等待着太阳徐徐坠落到远处高耸的山峰后面。 一切都看起来很安静和祥和,然而雒芊心中却总有一点隐隐的不安,好像这种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她有一个想法,想征询许从一的意见。 “我……” “你……” 没想到两人都有话说,而道一个字后,都立刻停了下来,等待着对方先说。 雒芊搁在腿上的手指搅动着,她犹豫了一会,在许从一注视她,催促她说话时,嘴唇蠕动了一下,随后低声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面带凝重,许从一随口问:“你不喜欢这里?” “倒不是不喜欢,而是……该怎么说,我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你看这个房子的构造,两边都是悬崖,那些墙壁上的窗子,形状都很小,还用铁条在外面加固,如果不是装修得豪华,真的有点像一个牢笼,只有大门一个出口。” 到不是雒芊夸大其词,就是许从一本人,在观察过整个房屋的构造后,也都发现了一点,但他到没有雒芊想得那么多,能够得到这份自由,他就已经很感激了。毕竟那几天发生在身上的事,足够让他对自由的生活,产生感恩。 “要离开也可以,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里毕竟是沈岸的地方,他把房子给我们住,起码得和他道一下别,你觉得呢?” 能够得到许从一的无条件支持,雒芊心中压着的那块巨石,顿时就落下去不少。 “对,该和他道个别。”雒芊点点头,表示同意。 “也许明天会来,就等到明天。”许从一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他眸光落在微微摇晃的、被茶叶浸染得翠绿的水面上,眼眸内里饶有深意。 “假如他明天来不了……”雒芊担心这点。 “房间里有笔和纸,给他留个纸条,他会看到的。”许从一朝雒芊望去,语气颇有点公事公办,不过雒芊已经了解到许从一就是这副较为冷漠的表情,他爱意的表达方式和常人不太一样而已。 雒芊眼尾荡开笑意:“嗯。” 因为喝过许从一的血液,雒芊并没有感觉到多饿,到晚间的时候,他们下楼,去了厨房,雒芊帮着做一些简单的工作,例如洗洗菜。 许从一炒了两个菜,拿了两副碗筷,对坐在餐桌边,雒芊是血族,不吃人类的食物,只是桌上的菜看起来色泽惑人,雒芊没有经受得住诱惑,拿筷子夹了一夹。 入口味道很淡,尝不出来什么,没有下午那会,在山坡上吃的那些红枣味道好,雒芊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知道对方是血族,许从一就没有怎么劝,在雒芊的全程关注下,许从一吃了这顿饭。 之后捡碗筷到厨房,放水快速洗净。 山中的黑夜来得很快,在客厅一起坐着看了会卫星电视,在夜里十点左右,各自回了房。 雒芊褪了所有衣服在浴室花洒下站着,温柔的水龙从高处蓬头直往身上坠,白色的雾气袅袅扩散,将不大的浴室,没多会都完全侵袭。 一墙之隔就是喜欢的人,而整个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雒芊伸出手臂,掌心向上,水流坠落在掌心,当聚满后,又快速从边缘和指缝间溢出去。 她看着模糊不清的手掌,秀美的眉眼弯起,无声地笑了起来。 隔壁的许从一快速洗完澡,就穿着睡意走到窗口边,窗口外面横嵌了数根金属条,与其说是隔绝外面的人进来,到不如说防止里面的人出去。 夜空繁星密布,月亮隐没在云层里,倒是一时间没有看到。 仰望夜空,安然的时光必然回事短暂的,他十分清楚,明天就会有一场大的变动。 他的好友沈岸,将会来到这里,然后…… “其实看得出来,他是有点喜欢你的。不过另一边是他的家人,你一个人,自然无法同他们相比。”系统说着自己的分析。 许从一手移到窗口外,掌心摊开,然后弯曲手指,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似乎是在抓取星光。 “一个路人甲,或者可以说是炮灰,他如何能斗得过剧情,怎么看都只会被牵着走。”除开女主和**线攻略之外,世界的其他人,对于许从一而言,价值都一样,包括之前被雒伽枪杀的那个名为阿四的人,他们都不过是为剧情服务的存在罢了。 而严格意义上,他自己也同样是。 一场游戏而已,当了真的人,才该警醒。 雒芊站在自己房门后,手已经抓着门把了,可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转身,回到床上。 他们还有时间,未来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所以不需要即在这一时。 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雒芊合上了眼帘。 沈岸是第二天,接近中午十二点出现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8章 .2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推下我的新文《人面兽心》,双开中,受又渣又浪,月抛/季抛攻,大宝贝们可以过去看看,趴~我其实是想求个收藏啊,快收藏,不然我爪子就要落你们脸上惹,超级凶,暴凶╯^╰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59章 沈岸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一名同为血族的手下,不过那人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口等着,似乎看起来沈岸只是过来一趟,一会就要离开。 手里提着一个小的箱子,到了客厅,转身就往厨房走,箱子里装了新采购的鲜血,那是特意为雒芊准备的。 沈岸没有敲门,直接拿钥匙打开门进来,毕竟算是自己的所属房,客厅里没人,有声音从厨房那里传来,走到厨房,沈岸扬手叩响了门扉,里面正在说着话的两人,听到叩门声,都一同回过头。 因为要炒菜,许从一就在身上围了条围裙,裙子崭新,一看之前就没有被穿过。沈岸眸光微微摇曳了一下,他脸上露出过往熟悉的笑容,举了举手里的箱子。 “我带了点血液来。”沈岸语气轻扬地道,许从一割手,放血给雒芊喝,但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许从一手是湿的,正在洗菜,不太方便去接,雒芊自发走过去,把箱子拿到手上。 “谢谢,麻烦你了。”雒芊笑意不深。 沈岸倒是不介意雒芊不怎么热络的态度,算是人之常情,任有谁,见到有点威胁的人存在,态度都不会太好。 “你们忙,我先出去了。”厨房虽不算小,可真的三个人都在里面,打转的话,就有点受影响。 许从一朝沈岸略点了点头。 返身回客厅,沈岸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有一两句听不太清的话,从厨房里飘出来,沈岸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有点难打发,他从兜里拿了烟出来,抽了支,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点燃烟头,放在嘴里,沉沉吸了口,浓郁的尼古丁气息霎时蹿满口腔,喉骨上下滚动,深灰的烟雾涌进喉咙深处。 玫瑰色的嘴唇张开,灰白的烟雾从口腔往外冒。 夹着烟,沈岸眼眸低垂着,倏的,他唇角一勾,无声地自嘲了一番。 许从一依旧简单炒了两个菜,不同的是,这次拿了三副碗筷,他一边在餐桌边摆放碗筷,一边数声唤沙发那边的沈岸。 “可以吃饭了。” 沈岸将燃着的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拧灭,烟嘴扭曲变形,他移开沉沉的目光,迈开长腿,走向餐桌。 “不知道你要来,就炒了两个菜,你应该没吃吧。”许从一对着沈岸时,脸上的笑容比对着雒芊时,像是要柔和两分。 这让拉开椅子准备做下去的雒芊,不由地多看了沈岸一眼。 沈岸选择和许从一坐在一边,菜式简单,家常菜,说起来他和许从一认识有这么久,也去过许从一家,但好像还从来没有吃过他亲手做的菜,他一度以为许从一该是和他一样,不会做这些事,想不到,事实完全和他预料的有出入。 更看得出来,雒芊必定吃过许从一做的饭菜了,沈岸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在他变为血族之后,对许从一的感情就一并有了某种质变。 本以为雒芊一个就算是棘手,现在又冒出来另外一个血族。 那个男人,看起来都知道是难以对付的人,他要他亲自将许从一送过去,以换取他家人的性命。会不会还有这种可能,哪怕他真的那么做了,可男人会信守承诺,放过他们一家吗? 他灭许从一一家时,半点都没有留情面,嘴里说着许从一是他的爱人,连心爱之人的家人,都可以全部嗜杀,他一个可以说是得罪了对方的人,十有八.九下场不会比许从一家人好。 沈岸看着旁边无知无觉的青年,侧脸轮廓流畅,眼眸里似聚集有萤火,刚才在路上想好的决定,已经在开始产生动摇。 雒芊吃了几口,尝了个味道,就放下了筷子,沈岸倒是和她不同,一直都陪着许从一在吃。 许从一偶尔斜过眼看沈岸,他明明是血族,意外的竟然也吃人类的食物,不过他没有问原因,如果真变成他一个人吃,两人在旁边看,气氛总会不太合适。 吃过饭许从一到厨房收拾,雒芊放了一袋血在外面,是血族没错,但不想当着许从一的面喝血,她在刻意避免这样的状况发生。 速度很快,半分钟时间不到,一袋满满的鲜血就被雒芊喝干,把袋子放进垃圾桶,雒芊扯了张纯白的纸巾,把嘴角的鲜血给擦拭掉。 沈岸旁边看着,一字未发,注视雒芊的目光隐隐带着冷意,雒芊见许从一估计还有一会才收拾完,于是走到了沈岸面前。 “昨晚我和从一商量了一下,这里虽然安全,但其实很多事都不方便,你应该也挺忙的,经常往这里跑,太过麻烦,我们决定离开这里,另外寻一个地方藏身。”这话其实更应该由许从一来说,在吃饭那会,雒芊就发现了,沈岸几乎有过半的时间,都在盯着许从一,这样一个虎视眈眈的人存在,她觉得受到了威胁,在她看来,暗里喜欢许从一的沈岸,在某些方面来说,和她老师雒伽没有太大区别,她得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们靠近许从一,阻止他们伤害他。 “你们要走?”沈岸声音赫然一沉,眉宇更是深深紧蹙。 “对,今天或者明天。”需要带的东西不多,一会就能收拾好,为避免夜长梦多,雒芊是希望,马上就能离开。 “山下有人在寻找你们,如果你们这会离开,指不定就会被发现,其实真正想离开的原因,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对吧?”沈岸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自然不会相信雒芊说的这些托辞。 雒芊不准备说实话,她知道沈岸心知肚明,有些事挑明了说,恐怕大家脸上就不太好看了。 “你不知道过去在从一身上发生过什么,有过那些遭遇的他,怎么都不会去喜欢一个同性血族。我很感激你肯出手相助,但只能说抱歉,我不会把他让给你。”言尽于此,只要过了今天,他们和沈岸就基本不会再相见,雒芊转过身,往厨房走,给沈岸一个冷漠的背影。 正好许从一收拾完,取了围裙,向外走来,彼此目光立马交汇在一起,雒芊扬起灿烂的笑脸,准备加快脚步,突然她前进的步伐滞了一瞬,随后她眼前一阵阵晕眩,身体剧烈摇摆,跟着就在许从一的视线中,直挺挺倒向地面。 这个忽如其来的意外变故,令许从一心脏猛地就是一紧,他径直冲过去,及时接住了雒芊倒下的身体,只是下坠的力道较大,惯性下,他不得不膝跪在地上,膝盖顿时一痛。 雒芊眼帘缓缓闭合上,整个人呈现死亡的状态,血族没有呼吸,心跳停止,身体无法产生热量,周身冷得似冰块。 明明几秒钟前,人还好好的,转眼就晕倒过去,许从一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好把疑惑不解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沈岸。 沈岸面容淡漠的,对眼前发生的状况,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举步走向许从一。 在两人脚边站定。 “我在血液里注射一点能让血族昏迷过去的药剂。” 许从一难以相信,自己的好友,帮助自己脫离陷境的沈岸,竟然会这样对雒芊。 “为什么?”许从一仰头,质问沈岸,目光陌生。 “呵,为什么?”沈岸忽然耸肩笑了一下,该被指责的根本不该是他,说起来,他其实也算是受害者。 “他来我家了,以我全家性命为要挟,让我把你送过去。” 沈岸不隐瞒他遇到的事,都告诉许从一,把选择权交到他手上,让他来选择。 “我相信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再说一个事,那个男人就是咬我的那个,是他将我变成血族的。而她,如果知道这些,肯定会阻止,我很抱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人出任何事。” 沈岸看着许从一怀里的雒芊,说完他要说的话,然后就不再发声。 满目的诧异,显然许从一没有想过,他们的行踪这么快就被暴露,现在甚至还连累到沈岸。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和你家人卷入到这里面。我知道了,麻烦你之后替我照顾雒芊,我自己下山。”许从一把雒芊从地上抱起来,抱到沙发上平放着,站起身后,转头面向沈岸。 “有车?”许从一神色沉然,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 沈岸点头。 “那走吧。”许从一即说即做,不见丝毫犹豫,径直往门口方向走。 身后没有脚步声跟上,许从一到门口拉开房门,候在外面的血族拧过头,发现不是沈岸,于是略微伸直了脖子,眼睛往屋里瞟。 许从一停在门正中央,他想自己都选择下山了,到眼下,反而是沈岸不肯行动。 什么原因?难道还有隐情。 就在许从一百思不得其解时,静立的沈岸有了动作,他快步来到许从一面前,许从一对沈岸没有防备,所以在沈岸暗里拿了一个针筒出来,并且趁着他没怎么注意刺进他脖子,还是尖锐的痛感提醒他,具体发生了什么。 然而不等他做出任何的疑问,他眼皮顿时一沉,世界模糊起来,同雒芊一样,眼睛缓慢闭上,晕倒了过去。 门外的血族瞧到许从一倒了,两步跨过来,作势要去扶起许从一,然后离开房屋。 被沈岸出声打断动作:“今天不走,就住在这里,你进屋把雒芊送到楼上。这里你不用管。” 血族面色微变,看向沈岸,发现他这会视线完全落在许从一身上,最后期限是明天晚上,时间还算充裕,所以即便心中稍有困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听从沈岸的吩咐,从沈岸旁边擦肩而过,走进了客厅。 沈岸就那么站立,俯瞰这会靠坐地上,已然失去知觉的青年,时间缓慢游走,等到楼上的手下将雒芊安置好,走到大厅,沈岸才慢慢有了动作。 他弯下腰,两臂从许从一后背和腿弯穿过去,跟着背脊一挺,便将一个体重和他差不多的成年男性给抱了起来,若是换到以前,恐怕会有点吃力,然而仅是不同往日,他不再是人类,而是有着相对强悍力量的血族,别说一个一百多斤的人类,就是再加一倍,他也能轻松抱起来。 沈岸抱着人转身往屋里走,手下退到一边肃目看着,沈岸直接将对方无视了个彻底,他原本打算把人放到沙发上的,只是在刚才的一个偶然里,他从许从一略微敞开的衣服领口,看到內里一个黑色钻钉,那个钻钉贯穿在绯色的小粒上,他不认为许从一会有这种过于前卫的嗜好,所以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那个装饰物,是由某个人强行钉到上面的。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就是忽然有一种,自己都没有碰过的东西,忽然间被他人碰了,也许还碰个彻底。他想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果早一些时间,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完全变个样子。 没有去客厅沙发处,沈岸径直就往楼梯上走,他在楼梯口停了一瞬,随即提起脚步,推开了过道里的第一扇房门,那是他之前住过的房间,到屋里后,反脚轻轻一踢,门在身后关上。 药效的时间不长,大概一个多小时,许从一迷迷糊糊睁开眼,最先感受到的,是一阵温热的水流波动,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仿佛是在海水里一样,他睁开眼,眸光迷茫,跟着又立刻闭上,适应了一会,才又徐徐睁开眼,这一睁,脸色乍变,他瞪大着眼睛,四处转动脖子,手臂抓着浴缸边缘,试着站起身,然而刚起了一点,重新坐回水里,浴缸里清澈的水,在挣動中,哗啦啦往地上坠落。 四肢酸軟无力,似有千斤重。 浴室里没有人,房门半掩着,许从一于是拧过脖子,眼睛直直盯着门口的缝隙。 倒是没有让他等太久,里面微小的声音,很快就传到了在外面卧室的沈岸,他那时正站在窗户边发呆,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心里一直有一团火在烧,只是在寻求灭火的方式,他们这样的人,不说凌驾在法律之上,过去一度都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现在成了血族,人类的法律,于他们而言,形同半虚设。 血族是拥有无限的生命,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度的空虚和孤寂感,哪怕身处在人群中,依旧会有一种,无法彻底融入进去,或者说,像是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自身的存在感,变得很低,死亡一次,在某种意义上,直接消弱了对活着的渴求,生命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可贵。 这种感受作为人类,大概是无法切身感知到的。 沈岸朝着浴室方向走去。 他从外无声打开轻掩的房门,眼眸一低,便对上了半靠在浴缸里的青年,青年眸光澄然,面孔里隐隐有着困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在等待着他主动向他解释。 走到浴缸边,沈岸站姿挺拔,只是头颅略微低了一二十度,他视线自许从一面孔上,往下游移,把人放到浴缸里,沈岸转手便拧开了水龙头,热水缓缓往里注入,到这会,已经没到了许从一胸口处,衣服虽然还穿在身上,不过被热水这样一浸,彻彻底底湿透,原本就是浅色的衣衫,被水一打湿,直接变得透明。 也因此,衣服下颜色鲜艳的一粒,就变得清晰可见。 甚至于,贯穿在上面的黑钻,形状也隐约分明。 许从一见沈岸的目光定格在一个地方,于是顺着对方视线往下,看到了对方正在凝视的地方。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总归是不太舒服,甚至于让他立马就想起来黑钻钉在身上的那一天。过去了几天,痛倒是不再痛,不过异物感挺明显,毕竟算是人体相当敏感和脆弱的地方,忽然就多了这么一个东西,尤其是在洗澡或者穿衣的时候,它就会很明显的昭示它的存在。 虽心里不太舒服,许从一还是没就此说什么,眼下更为的重要的,是弄清楚,沈岸忽然这样对待他的原因。 许从一抓着浴缸的手指缓缓收拢,沈岸目光隐约有灼热起来的迹象,这种目光不算陌生,之前就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见到过,所以几乎可以说是一瞬间,许从一就有了一个猜想。 实话说,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想到,沈岸会对他有想法。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长久的沉默后,沈岸总算开了口。 许从一目光毫无转移,直盯着沈岸,听他具体会说什么。 “如果我把你送回去,他是否真的会兑现诺言,放过我家人。” 眼帘微微一颤,许从一嘴角深抿,的确如沈岸所说,雒伽这个人对他人的生命毫无敬畏心,杀人对他而言,如随手碾死一只虫子那么简单。 沈岸肩膀抽動,状似自嘲地勾了抹笑:“但要让我什么都不做,不送你过去,眼睁睁看着我家人死,也不大可能。” “我觉得我态度表达的很清楚,用我去换你的家人。”许从一声音有点飘忽,眼神相当坚定。 沈岸看着许从一,摇了摇头,眼里有炙热的火在往外蔓延:“……我更不想失去你。” 这话一出,许从一直接给愣住了,他觉得可能对方在开玩笑,然而沈岸的注视,毫不掺假,爱意浓烈,似即将喷发的岩浆。 蹲了下去,沈岸手落在许从一搭着浴缸的手背上,他温柔又缓慢地往上抚,到许从一的肩膀处,目光炽热,指腹冰冷的温度,穿过湿透的衣衫,传递到许从一那里。 血族体温冰冷,浸泡的热流,可以说是两个对立端。 许从一眉头紧锁,就在沈岸以为他或许会生气发怒,毕竟最好的朋友,竟然对自己存了这种占有的心思,忽然的,许从一面色一变,别说发怒,就是刚才的震惊和诧异,都瞬间烟消云散。 一只湿漉漉的手举到了沈岸身前,那只手抓着沈岸衣领,将他往下方车。 原本就近的距离,这下直接缩短到彼此的呼吸都缠绵在一起。 近距离观看,青年的眼眸并不是全黑,而是带着一点淡淡的褐色,像岁月沉淀的琥珀,蕴含着许多未知的秘密,沈岸直勾勾盯着那双眼眸,也看着里面自己缩小的身影。 许从一眉头舒展,眼眸里似有潋滟波光,他抿紧的嘴启,靠近沈岸耳边。 气息湿热,一开口,酥軟的嗓音就令沈岸心尖一颤。 “那么,你现在这样,是准备做什么?” 笑声从胸腔里溢出来,低低沉沉的,厚重又深远。 “你觉得你能打得过他?他杀人的时候,你见过吗?我见过,一共二三十号人,被他和他的手下,几乎眼睛都没有眨,就全部杀了,后来还放了一把火,烧成了灰碳。” “这样的人,沈岸,你觉得你能赢得过他?” 许从一唇角一缕玩味的弧度。 沈岸听着他说的这些话,还有看到他突然转变的表情,有一瞬间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陌生,不是他过去认识的那个,他眉目都隐隐含笑,可仔细去看,能够发现,眼睛里其实没有多少情绪,他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不在意将来会如何,如果真要说一些出来,他在期待,他在享受,更有甚者,他在暗里推动着,让事情变得更难以控制。 “你……”沈岸手下微微施加力道,他听到自己艰涩的嗓音,“喜欢他?” 这是他不想问的问题,可是就这 作者有话要说:么自己从嘴里冒了出来。 许从一眉头轻轻一挑,竟是没否认,反而点头承认道:“对啊,我喜欢他。不会喜欢你。” 后面那句话其实可以不用说,但许从一意外地觉得逗弄面前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于是就补充道。 沈岸手自许从一肩膀上拿下来,许从一抓住他领口衣襟的手指顺势松开。 站起身,沈岸又退了两步。 整个人顿时显得失魂落魄,他愣愣地看着水里的人,下一刻,脸上忽然发狠,一步跨过去,手肘撑在浴缸上,扯着许从一胳膊,把人提拉起来,伏身就狠狠朝他嘴唇咬下去。 ……… 啊,我的小轮椅,好久没摇了,明天或者后天摇,爸爸要专门拿一天来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0章 锋锐的獠牙,轻而易举就咬破了细嫩的皮肤,鲜血顷刻涌出来,沈岸喉骨上下不住地滚动,呑吸着往口腔里流的鲜血,腥甜幽香,如同甘醇的陈年老酒一样,馨香味溢满唇齿。 微眯着眼系享受着鲜血带来的美好味道,怀里的人安安静静,一双琥珀透明的眼沉寂地盯着他,沈岸掀起眼帘,和咫尺间的眸光笔直对上。 死寂的心脏,似乎在一刻恢复跳动,砰砰砰,在胸腔里面有力强劲的搏动。 沈岸箍住许从一胳膊的手,用力到几乎要嵌入进对方的皮肉里,他吸食了足够的鲜血,暂时身心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稍微起身往后退了一点。 面前一张脸,冷静平淡,脸色泛白,但唇色被鲜血染得绯红,青年嘴唇微微张着,唇瓣缓慢勾起,笑意在唇角凝结。 明明出于极端的弱势,却仍旧用那么淡漠到极点的视线盯着沈岸,给沈岸一种,对方骨子里在轻视他的感觉。 “怎么不继续了?”许从一嘴唇微動,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细细的薄膜,难以捕捉到。 沈岸瞳孔微收,眸色一时间深得不见底。 “人类的性命脆弱,但血族也并不是刀枪不入,沈岸,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我劝你还是就此打住。”只是一种建议,不是出于对沈岸的关心,他看得出来沈岸对他有**,他将他放在浴缸里,怕就是出于那种目的。 其实若真的被沈岸碰了,对于许从一而言,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一具皮囊而已,是生还是死,都不过只是一种不会永恒的状态。 无所谓,对他来说无所谓。 可他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如果可以改变,如果可以令其他人为他而纠结烦恼,他会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至于在沈岸那里,当然是理解成许从一在替他着想,他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人,当一时的冲動过后,理智很快就回笼,的确如需从一所说,血族生命是看起来无限,可他们的身体不是钢筋铁骨锻造,只要力量足够大,骨头是可以被拧断的。 “你……不在乎?”不在乎碰触他的人是谁,不在乎身处何种环境,沈岸看着许从一,犹如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许从一摇头微笑:“我应该在乎吗?” 如果他要在乎,估计这会已经不知道疯了多少次了,沈岸永远不会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他来自哪里,他以后会去往何方。 他们只是在这个世界有交集,一旦离开,谁都不会认识谁。 沈岸嘴唇一动,似乎想说点什么,然而发现,恐怕说什么,都不会令许从一情绪上有任何变化,他转开身,走出了浴室。 到外面卧房,沈岸看着平铺的床铺,他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将沾染在上面的鲜血给呑咽下去。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原来是个胆怯的人。 在浴缸里待了有一段时间,直到热水变得微凉,力量总算回体了一些。 许从一扶着浴缸边缘,缓慢跨出去,衣服都湿透,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一颗颗解了扣子,脫下衣服,抽了皮带,褪下裤子,许从一站到了挂在墙壁上的蓬头下,拧开热水,洗了个淋雨,浴室里没有睡衣,好在有一条浴巾,扯下来,擦拭净身上的水,围在腰间,没多做什么停留,许从一拉门出去。 外面空旷旷的,没有其他人的影踪。 许从一到衣柜翻出一套睡衣,快速换上。 “你刚刚为什么挑衅他,难道不怕真的激怒他?”系统声音有着明显的疑惑。 他知道沈岸是什么样的人,从过往的短暂相处里,许从一可以说,比沈岸自己都还要看得清楚。如果沈岸真的继续下去,那么**线的目标,许从一觉得,或许该有沈岸来担任了。 这些世界的某些潜在规则,他已经有了一定认知,不会有那样的存在。 “他不会的。”许从一望着窗户外的黑夜,浅浅笑着。 “明天和沈岸走的话,女主这条线,多半要断了。只差二十就满值了……”系统语气里隐隐有着惋惜。 许从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言情线没了,还有**线,那条线,怎么都不会断。” “可涨得很慢,需要特定的条件下,才能擦看到数值,你想好下一次,要怎么去查看?”上次是许从一故意用枪指着自己头,才让雒伽情绪波动异常,如果还是同样的路数,怕是不会再那么容易。 “车到山前必有路,担心什么?”担心也没有用,烦恼解决不了问题,显然比起来,许从一比系统要有信心多了。 这一夜,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 隔天清晨,许从一是被系统急促地声音唤醒的。 从床上坐起身,许从一睡眼惺忪,他揉着酸涩的眼睛,哑着声问:“什么事?” “雒伽来了。”系统连忙回。 许从一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唰一声拉开窗帘。 “他一个人?” 系统:“不是。” “还发生了什么?”按理说,今天他就会下山,雒伽昨天都没有上来,没道理这会忽然出现,许从一潜意识里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世界剧情有了很大改动,可以说,现在这座城市,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人,被血化成了血族。雒伽是直接参与者,变化是他带来的。” 许从一抓着窗栏,这个房间的位置是面向着一处崖壁,视野无法看到房屋正面的状况:“世界法则不管?” “如果只是一两个变化,法则会出面干预,但现在人数太多,已经动摇了世界的根本。”法则听起来好像无所不能,其实并不是,它监管者世界,世界内部的变动,超出某个范围,它便不能去干涉,只能任由其自主发展。这是系统所知晓的。 “听起来好像挺不错。”这一点倒是许从一完全没有想到的,而另一方面,他私心里也有种预感,恐怕变动的影响还不只如此。 雒伽作为世界觉醒的一员,恐怕眼下他知道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具体会做什么,许从一想他会看到的,男人对他在意的程度,一定会让他亲眼看到那些改变。 许从一转身,离开窗户,往门口方向行,很期待啊,不要让他失望。 出去的时候,沈岸已经到了楼下,作为血族,有着比人类敏锐数倍的感知力。 他站在客厅,房门紧闭着,他就那么直直盯着房门,外面来了很多血族,他知道,但没有立马就去开门。 许从一出门后,没有立马就下楼,而是到雒芊的房间。 雒芊还在睡梦中,许从一敲了一会门,不见人回应,推门进去,他走到床边,低头沉默地看着雒芊,雒芊翻了个身,眼帘颤巍地掀开,视野朦胧里,瞧见一侧有个身影。 她惊了一跳,随后猛地睁开眼,看清楚是许从一,先是神色一怔,然后就扑了上去。 扑到许从一怀里,雒芊两臂紧紧环住许从一身体,非常用力,像是担心稍微松一点,对方就会立马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们在一处大海边,开始海水平静,忽然的,海水汹涌翻滚,波涛汹涌,有可怕的东西从海水里潜行过来,我想叫你离开,你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在面前,被那个恐怖的东西抓走。” “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从我身边走开。”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雒芊扬起头,眉眼都不安地望着上方的许从一,她真的被那个梦境吓到了,所以心里想什么,都直接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如果是昨天这会,许从一大概想都不会想,就点头答应。 但今天不是昨天,他在雒芊焦急的眼眸中,摇头,没说话。 雒芊急了:“你答应我啊,为什么摇头,难道你不喜欢我,不可能的,你明明喜欢我。” 她眼眶已经微微在发红,喜欢是一瞬间的事,和许从一相处的时间严格来说,不长,可是这不妨碍雒芊,满心满眼都只能装下对方一个人。 许从一还是摇头:“不是,我喜欢你。”他声音很轻淡,有种明显的无力感。 雒芊揪着许从一衣服,青年眉目都隐见忧伤,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对了,她一时被梦境困扰,太激动,竟然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不是正常入睡的,而是在喝了沈岸送来的血液后,忽然就晕倒。 在那之后,必定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让许从一连她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 “是不是沈岸说了什么,你不肯说的话,我就去问他。”雒芊松开手,就快速落脚下床,睡衣也来不及换,跑到门口,猛地拉开门,正待要继续冲下楼,前倾的身体顷刻间都顿了下来,她瞪大着眼,看着门外矗立的,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整个人都呆住了。 “出来这么久,该回家了。”门口的人温声柔语,脸上的笑,在雒芊看来,不亚于是催命的符咒。 雒芊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她嘴唇蠕动,几秒钟后才低声道:“……老师。” “你先出去吧。”雒伽长腿一步就跨到了雒芊面前,高大凌冽的身影,顿时将雒芊给笼罩起来,雒芊心脏紧紧收缩着,明明早就失去呼吸许久了,却是在这里,有一种可怕的窒息感。 她几乎没有怎么考虑,身体已经先于意识一步,侧身,把过道给雒伽让了出来。 雒伽瞥了雒芊一眼,像是在赞赏她的听话,雒芊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样,浑身上下,只有脖子可以转动,她脖子随着雒伽往屋内移,瞧到了雒伽几步,就踱到站在屋里的许从一面前。男人峻拔的身躯背对着她,已经无法看到对方面部表情,但隐隐的,雒芊能够感知到,雒伽是高兴地。 “把门关上。”雒伽脑袋往后拧,对睁圆着眼,盯着他目不转睛的人。 雒芊浑身一哆嗦,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 快拒绝,快说不,快说你喜欢他,快求雒伽让你们走……脑袋里无数个声音在尖锐的嘶吼呐喊,雒芊眼眸因为害怕,晃动不已,可真的临到头,没有一个音节发出来,甚至于,她伸手抓着门把,将门一点点带上。 雒伽脸上的笑意,一分都没有漫及到眼底,雒芊毫无缘由的,就是知道,如果她真的说出点什么异样的话,恐怕会有很不好的事情降临到她身上。 她很害怕,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害怕。 心脏紧紧揪成了一团,雒芊痛得用手紧攥着衣领,她站在空旷的走廊里,背脊无法挺立起来,她弓着背,悲恸不已。 无边无际的死寂在悄无声息蔓延,不知道具体过去了过久,有脚步声快速靠近。 从走廊入口过来一名血族,是雒芊认识的,雒伽的一名手下。 那人走到雒芊面前,语气中感情.色彩单淡薄地道:“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请跟我走。” 雒芊张着嘴,像在呼吸,她压着胸口,缓慢直起腰身:“去哪儿?” “先生之前吩咐过,送你回去。”血族面孔冷肃,声音一丝起伏都没有,如同在念剧本上的台词。 雒芊想笑,嘴角都勾了起来,笑容和哭一样。 “我不走,我在这里等着从一出来。”雒芊往身后腿,脚后跟递到了墙壁。 血族机械冷漠的视线,总算有了一点波动,他跟着雒芊的动作,到她跟前。 手臂伸了出来,掌心一个装载着透明液体的针剂。 “你如果拒绝,这里的液体,就会灌注到你体内。”血族盯着雒芊的眼说道。 雒芊自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笑了起来,无声地惨笑着,仰着头,眼眶里的泪水还是没能止住,落了下来。 因为是清晨,阳光清润,从窗口撒落进来,在地上晕车一片光影。 微微的晨风,带着一点草木上的湿气,朝着屋里吹散,空气里都是青草的味道。 房间中间此时,面对面站了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神色从容,似恋人一般,凝视着矮的那个。而后者,收起了所有面部表情,木着脸,抿着唇,嘴角紧绷出一个相对倔强的弧度。 雒伽伸手,落在许从一手臂上,轻轻一扯,人到了自己面前,他另一手也举起,掌心托举着许从一脸颊,让他的目光更直接的和自己交汇。 只是一两天不见,意外的,好像过去了很久。 其实在山下等着,也未尝不可,他曾经相信沈岸识时务,不会和他对着干,他也相信许从一是有担当责任的人。可就是忽然间,出了一点意外状况,就在昨天晚上,沈岸竟然企图对许从一出手。 这个人的确有那种魅力,能让人不自主就沉沦深陷,时间变得有点难熬,因此没法等到夜里,在早上就带着人寻了过来。 再次把人攥在手里,心中的那股空虚和寂寥感,顿时被驱散不少。 世界在悄无声息改变,他要许从一在他身边,看着这些改变。 这将会是他们生活许久的世界,要好好的,仔细地看着,才不枉费他努力计划这么久。 “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欢迎我。”雒伽启唇,笑意不浅。 许从一眼帘微颤:“是,我不欢迎你,但你会因此而从我眼前消失吗?” 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听之任之,也不是他的性格。 “不会。”雒伽斩钉如铁地道。 “太执着某件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只会让它成为你的弱点。雒伽你既然走到了今天,应该知道,有些事,还是按照一定的规则来,破坏规则,也许后果,不是你和我能够承担得起的。”许从一话里都是隐喻,他相信雒伽足够聪明,知道他在指什么,他们都在这个世界,并不能真的肆无忌惮。好歹他从一开始,就有着原来的记忆,不像雒伽,应该是这个世界才觉醒的。 大概知道得还不太多,所以才这样无畏无惧。 许从一觉得,自己经历比雒伽多,提醒一下他,算是一份心意。 不过自然的,这份心意雒伽不会接受。 “承不承担得起,现在说,为时尚早,最坏的结果……不,没有最坏的结果。大不了下个世界,我再继续追你。还是说,你喜欢被我追?” 雒伽将许从一的话,绕到另外一个方向。 他的选择,许从一心中已经明了。 那么锣鼓再敲响点,一个人演戏,没有观众,现在多了一个人,彼此都在演,可就有意思多了。 雒伽的喜欢,在许从一看来,掺杂了很多其他东西,其中最为突出的一样,恐怕就是征服欲。 纯粹的爱不爱,这里来说,不太合适。 许从一看着雒伽笑,不是温柔的,也不是缱绻的,而是宣告战役开始的微笑,带着一丝挑衅和一丝胜券在握。 雒伽扯着许从一胳膊,把他拉到床边,推倒下去,整个人俯下.身,两臂撑在许从一脸庞两侧,曲起膝盖,頂开闭合着修长的两条腿。 他抬起一臂,到许从一领口,往下,开始解他衣服扣子,许从一眸光沉静,似乎对发生的事,没有丝毫反应,他直视着伏在上方的雒伽,在男人手来到他胸口,解那里的扣子时,忽然抬起了手臂,揽住男人颈脖。省.略,小轮椅六千字见微搏。 下一刻彼此位置颠倒,雒伽在下,许从一位于上。 等到他们从那间卧室出去时,太阳已经从东方,悄然爬落到了西方。 整个屋子,里里外外就剩他们两个人,雒伽带来的人,早在上午那会,就离开了,至于雒芊和沈岸,也跟着大家一起乘车下了山。 许从一倒是想自己走,然而被折腾了时间不算短,中途就昏睡过一定时间,后面又醒了,现在睡意不多,就是一身疲軟,手指都几乎抬不起来。 下山的路,在中途被截断,因此雒伽出了房屋后,就打横抱着许从一在怀里,快速奔跑在静谧的道路上。 极速奔跑中,刮过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许从一看着周围的树荫,莫名间忽然想起上个世界来,似乎也有类似的情形发生。 有一点,他没有同系统说过,他受到一点影响,那种影响具体是什么时候有的,他记不太清,等知道的时候,已经足够让他警醒了。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所以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去剔除它。 踽踽独行这么多个世界,始终都是一个人,不需要有人来陪伴。 至于系统,他心里有种预感,总有一天会离开,他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 随时。 对于雒芊离开没两天,再次回来,小沪只是按照往常那样,打了个招呼,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知晓,但那有关雒伽,那是一个完全不容人置喙的存在,自然的,众人跟他这么久,有的是眼力见。 就仿佛一起还和离开前一样,没人对雒芊的回来,表示出疑惑,都各自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 雒芊心神不宁,回来后,就把自己I关在屋里,但她什么都没有做,站在窗户边,一站就是一整天,终于到霞光渲染半边天际时,等到了要等的人。 然而紧跟着出现的一幕景象,让她指甲直接陷进了掌心。 尖锐的痛,立刻扩散到全身,雒芊紧盯着走在门口外通道上的人,她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极端扭曲的嫉妒,这种嫉妒更是在转瞬间,就变成蚀骨的恨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0章.2 她喜欢上的人,她决定仔细安放,妥善保存起来的人,就这样被雒伽随意的碰触,她怎么能忍受得了,她忍受不了。 可是…… 她又如此懦弱,什么也做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小轮椅,从昨天摇到今天,六千字,啊啊啊啊啊啊!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1章 画室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在雒伽抱着许从一进去后,就留出了一个窄小的缝隙,并不是雒伽忘了关门,而是有意为之。 雒芊从屋里出来,下意识地就朝画室方向走,走到门口,透过缝隙,看到屋里里一个无人的角落。 室内隐约听到一点沙沙的声音,没有人说话,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推开门,雒芊扬起手,搭着门把,把门往里轻轻推。 随后,屋里的所有景象,呈现在她的视野中。 高大的男人背对她而站,此时在一个画架前,正对面,挨着玻璃窗的地方,沙发椅被人放置了下来,一个人坐躺在上面,那个人几乎是□□的姿态,就下.身隐秘的地方,松松垮垮地搭了一件衣服,一只脚踝上束着跳铁链,铁链往地上延伸,一直到墙角的地方停止。 那些没有衣布覆盖的皮肤上,各种深浅不一的痕迹,吻痕和咬痕交错纵横,雒芊盯着半垂眼帘的青年,她震惊地微张着嘴,从雒伽身边走过,朝着青年走去。 雒伽执起一只画笔,在白色的宣纸上运笔如飞,当雒芊出现,并眼看着就要走到许从一那里时,雒伽停下了笔,他看着雒芊的背影。 “雒芊,老师在作画,不要挡着我的模特了。”他声音如霏霏细雨,又轻又温柔,落在雒芊耳朵里,她立马就打了个寒颤。 但也因这个声音,雒芊前行的步伐停了下来,她没有转身,低目凝视着许从一。 后者知道她进来,不过以他这副不堪的模样,他实在没法同雒芊直视。 雒芊眼眶发红,泪水快速溢满眼眶,她努力不让自己眨眼睛,以免眼泪掉出来,视线渐次模糊,雒芊无声地扯开唇角,笑命运的无理取闹。 雒芊就那样站着,一站就站了近半个小时。 雒伽说了那话后,哪怕雒芊没有给他让开位置,挡在他和许从一中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是安静注视着前面的两人。 忽然垂下头,眼帘闭了一下,两滴泪水从眼眶中悄无声息,砸落在一尘不染的瓷砖上,雒芊低着脸,转过身,就快步离开了画室。 她走出画室,走出房屋,走出这个地方,走进了旁边的一处密林中。 没有人挡住视线,雒伽重新拿起画笔,继续未完的绘画。 “85,90,95。”系统连着报了三次数。 没有指明具体是哪一个,许从一倒是知道,这必定是言情线的数值。 倒是真令他惊讶,可以说到现在,他和雒芊之间连最后的可能性,都不复存在,没想到言情线不崩,反而数值持续增加。 那么到现在,**线又达到多少了,之前是40,经过之前的事情,应该有所增加。 许从一将脸转向右方,看着波光粼粼的美丽湖面,潜意识在告诉他,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世界的变化,之前都是听系统说,没有直观的感受。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雒伽带着许从一出门,坐在汽车后座,透过摇下来的车窗玻璃,许从一开始一点点意识到,变化已经到了一个难以扭转的趋势。 街上的行人,有过半都猩红着眼,他们速度极快,朝着那些没有血化的人类冲上去,扑倒,尖锐獠牙刺进脖子,然后吸食诱人的鲜血。 穿着制服的人分布在城市各个角落,他们是在某个夜里,被集体血化成为血族的,上层阶级,无论是当权者还是执政者,都在一天的时间里,被潜入进房屋的人给咬伤,相继血化。 没有血化的人们,在走出家门,走到街上,不出一会时间,就会被发现他的血族给立马咬伤。 有人类被血族追赶,朝许从一他们所在的汽车方向奔跑,司机没有降低车速,反而似乎在加快,于是人类冲到汽车前,被冰冷的车头给直接撞飞上了天。 尸体滚落到地上,追赶的血族翻越过汽车,准备去吸食从尸身体内流出来的鲜血,血族背脊弓着,手掌撑着地面,算作缓冲,忽然的,他奔跑的动作停了一瞬,身体快速往左边拧动,猩红的眼睛发亮,盯着远去的车尾,鼻翼阖动。 空气里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那是血化后,成为血族,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甜美味道,像封存多年的陈酿,光是嗅到味道,都令人心醉不已。 车里有个人类,血液香甜的人类,血族上半身下伏了一点弧度,下一瞬,拔地而起,犹如射出的利箭,极速冲向行驶中的汽车。 砰,车顶一道巨响,车身摇晃,血族飞身窜到上去,驾驶位的司机立马将视线投向车内镜里的雒伽。 雒伽眼眸深不见底,下颚微点,司机随即猛踩刹车,车顶的血族稳住剧烈往前倾斜的身体,在汽车停下来后,血族直立起身,从车顶往前走,踩着车皮,走到了车头上。 拧过身,血族看向车窗玻璃內。 一眼就看清,坐在右后座的青年不是血族,而是一个人类。 血族和人类在一辆车里面,袭击者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也不想去弄明白,他只知道,这个人类体内流动着惑人的鲜血,既然被他碰到了,他就得弄来尝尝。 角度原因,阻拦者只能看到后座的人,但看不到对方此刻正在做什么。他跳下车头,往一边车身绕。 许从一两只手在椅背和车门间快速動作,组装着某个物件。 在阻拦者到车门外,扬起手,作势要直接砸碎玻璃窗时,许从一左手扣开车门,右臂交叉着伸出去,在阻拦者眼睛一低,看清他拿在手里的武器时,右手食指往里一扣,银色的子弹冲出枪口,穿过□□,转瞬就没入进了阻拦者的胸口里。 那人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在胸口狂涌的鲜血里,身体往后仰,咚一声仰面倒地。 射击了一发子弹后,许从一收回枪,重新拉上车门,这辆车车身上有政府部门的特殊标志,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只会避让不已,死去的血族只能说,是自己太眼拙。 这就像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遗忘,汽车重新驶上路,街边随处可见各种血腥事件,许从一收整好枪,询问系统,雒伽这是准备带他去哪。 “实验室,中央第三实验室。”系统查到一点相关信息。 许从一眼帘垂了一些:“实验室,他准备做什么?” 系统的探查力受到某种隐藏力量的限制,加上距离问题,它并不是很清楚。 车辆从穿过大半个城市,往人烟稀少的郊区走,在平整的道路上跑了快一个小时,随即开进了一个实验基地,基地占地辽阔,中间一栋七八层楼高的白色圆形大楼,周围地势空旷,各个角落位置都设置有捎点,汽车一进入监控范围,里面的人立马都警戒起来。 在入口处停下,门口的安保过来核查身份,司机递了个通行证出去,安保拿在手上,把通行证上面的编码扫描下来,仪器显示身份无误,安保朝某个方向挥了下手,侧身退开,后方的铁闸门发出喑哑的声音,快速往两边移。 汽车穿过铁门,朝着中间的白色大楼直行。 最后停在门口中间,雒伽下车,走向紧闭的玻璃大门,玻璃透明,清晰地映照出来人的身影,许从一坐在车里,沉默地坐了一会,到站在玻璃门前的雒伽头略往后偏,意在让许从一下车,他这才走出了车门。 两人都下车后,司机将车往大楼左边开去,许从一走到雒伽身边,斜眼看雒伽,雒伽朝他微笑,自身上拿了一张卡片,随后一步跨上前,卡片在玻璃门旁边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 “叮。”机械的一道脆响。 玻璃门徐徐洞开,里面空旷的大厅,纯白的地板和天花板,空荡荡的,一件多余的物品都没有,两人一前一后走往里走,高强度的钢化玻璃门在后方自动合上。 鞋踩在地上,发出一道道声音,许从一嘴角轻轻抿着,没法猜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走到大厅深处,一个几乎同周遭融为一体的电梯门,若不是旁边墙壁上有红色的数字,还真难以第一时间就认出来。 走进电梯,门在眼前合上。 之后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抵达两扇漆白的金属门外。 每个角落,视线所能及的地方都有摄像头,金属门上同样不例外,摄像头亮着红光。雒伽仰头朝上望,等了一分多钟,门里有响动,有人从里拉开了门。 出现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自然也是血族,研究员看到雒伽时,面孔立马就带着恭敬。 “雒先生。”这个研究院的拥有者,就是雒伽咬伤血滑的,但凡是他咬伤的,只要他愿意,都能在精神层面,对他们实行一定的操控,研究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背后的拥有者,算得上是雒伽。 雒伽神色毫无变化,下颚轻点。 研究员视线随即移到雒伽旁边的许从一身上,这一看,他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惊讶,还有难以置信。 许从一打量盯着他目光异样的研究员,很显然的,研究远认识他,但他不认识对方。许从一转目去看雒伽,男人已经抬脚,从研究员身侧擦肩而过,走向了研究室里面。 “我看到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在内里。”系统捕捉到第一手的信息。 “和我很像?”许从一困惑不解。 系统:“不只是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许从一眼眸微微转动,雒伽身影快从视野里消失,研究员目光正慢慢变得灼热,好像他马上就会成为他期待已久的研究物一样,许从一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要不……不进去?”系统语气顿了一下,建议道。 “你觉得能不进去?”许从一心底在笑,这样一说后,跟着前方的雒伽,进入了实验室。 左右两边都是各种先进的大型仪器,具体拿来做什么,暂时无从知晓,而越往里面走,许从一感到心脏似乎跳得越快,当他穿过一个横在实验室中间的仪器,走到后面时,他知道心中的不安来自哪里了。 雒伽站在几米开外的空地上,这会正直直盯着面前的一个玻璃容器,玻璃容器呈圆柱状,中间一个闭着眼睛,浑身不着寸缕的男性身体。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令许从一震惊,这具男性身体,有着和许从一一样的脸,一样的发型,一样的每个部分,仔细去看能够发现,身体上隐秘部分都一个模子印出来,他右腰有颗黑痣,容器里的人也有。 无数根透明颜色各异的细小连接着那副身体,容器两边大型仪器设备上,显示各种意义不同的数字。 研究员走上来,停在身后某个地方,随后许从一听到有仪器打开的声音,他下意识回头去看,见到一个和那边容器一般无二的圆柱形容器。容器里悬吊着很多电线,每根电线前段都带着尖刺,看着那些电线,许从一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当尖刺都刺进体内,会有怎样的刺痛。 “……等十分钟。”一直站立不动的雒伽忽然转身,看向眼睛幽亮的研究员。 研究员在雒伽不咸不淡的注目下,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他忙不迭地点头,把偌大的实验室留给雒伽和他带来的许从一两个人。 “这里面的人,是我特意让他们按照你的样子做出来的。不是人类,也不是血族,而是机器人。”雒伽走到圆形容器前,伸出手,掌心摊开,隔着厚厚的玻璃壁,温柔抚摸里面的人。 许从一贴着大腿外侧的手,指骨悄无声息往内弯曲,消音枪里还有五发子弹,他暂时没动,等着看雒伽到底想做什么。 “我之前说过,会让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后来认真想一想,永远不太现实,归根结底我们还在规则里,有的事,改变不了。” “根据之前的状况来看,一旦你达到你的目标,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觉得,将你的记忆转移到这个机器人身上,让他成为你。” 雒伽省略了过程步骤,只告诉许从一结果。 许从一皱眉:“你确定,他会是我?” “他必须是你。” “你应该把我绑起来,或者直接弄晕我,想让我乖乖听你的话,很抱歉,不行。”银色的手.枪举了起来,枪口径直对准雒伽的额头。 雒伽不躲不避,他走向许从一,走到枪口抵着额头。 “知道你肯定不会就这样点头,这里可以选择,你开枪杀了我,我告诉过他们,如果我死了,让你安全离开。你不开枪杀我,接受思维移体。” “随你选择。” 雒伽从容不迫,好像许从一选任何一项,他都欣然接受。 哪怕许从一真的开枪。 过往每个世界许从一都走在前面,让他饱受失去挚爱的痛苦,他偶尔会试想,假如某一次他走在前面,会如何,这个人脸上会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许从一眉头微挑,轻蔑之意渐深。 雒伽摇头:“你敢,你当然敢。现在,选择吧。” 伸手握住许从一拿枪的手,雒伽又往前走了一步。 “开枪,你就自由了,不会有人阻拦你和雒芊,你们可以马上就双宿□□。” 许从一盯着咫尺之遥的雒伽,这个人显然处于半疯狂状态,雒伽说的不对,哪怕没有他的阻碍,他和女主也不可能顺顺利利在一起,他们间的剧情走向,只有唯一一种结局,他死女主活。 可不开枪的话,接下来的事,他没有太多把握。 “我记忆换到那具身体,还能和你联系上吗?”这一点至关重要,许从一得从系统那里知道答案。 这种情况系统没有遇见过,它绑定的是许从一的灵魂,如果只是记忆转移,灵魂不过去的话…… 它可以把许从一灵魂一块带过去,这对系统而言不算难事。 “可以联系上。”系统给了许从一肯定的答案。 许从一还是没立即给雒伽答复,他在犹豫,如果真的开枪,他相信雒伽没有撒谎,他会回到女主身边,然后言情线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满值,只是这样做,就表示他的主动放弃**线。 对雒伽本人,他是没有太多异样情愫的,只是这么多个世界走过来,**线都彻底攻略成功,没道理在这里遇个滑铁卢。 就这样结束,下个世界会如何,这个人还会追着去吧。 逃避不是他的风格,有问题,那么直面问题就是。 许从一考虑好后松开了手。 雒伽也适时拿开手臂,时间刚好过去十分钟,之前离开的研究员返回到原处,许从一在研究员的指引下,主动走到专门为他准备好的容器里。 雒伽在一边沉静看着研究员把一根根丝线贴到许从一皮肤上,几分钟时间后,许从一手臂脚,脸侧脖子等地方,都布满了电线。 在研究员准备关上玻璃容器时,雒伽伸手拦住他,研究员还以为雒伽后悔了,随后见雒伽抓着许从一肩膀,把人扯进怀里,吻住对方嘴唇,吻了几分钟,吻得许从一眼尾都漫上红晕方罢休。 雒伽退开身,给了研究员一个眼神,研究员领会他的意思,快速操作起来。 玻璃容器完全合上,两个仪器上方都有一圆环,落下来罩在内部的人头顶上。 仪器发出运行起来的沉闷声响,睁着的眼睛忽然在一阵阵强烈电流中颤抖不已,不多时,眼帘垂下,血色从脸上退散。 记忆开始传输。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有一个吸盘在身体周围,不断地将体内的某样东西吸出去,灵魂扭曲,变形,刚开始,还能保持一定清晰,越到后面意识越混乱,系统在努力保护许从一的灵魂,但意外的,有其他存在在破坏它的保护,破坏很明显,好像那个东西就在实验室里,系统立马查看四周,然后它惊了一跳,一只有着黑色羽翼的隼在许从一所呆的容器里,漆黑的眼眸透过许从一的身体,看到了它。 就在这一刻,两个系统都发现了彼此。 隼扑煽翅膀,悬浮在虚空里。 “你真以为自己做的事,能够瞒天过海?”隼语气轻蔑和嘲讽。 系统顿时冷了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那我说给你听。”隼拖延时间,而系统因为隼的出现,已经自乱阵脚了。 “不过是去人类世界走了一趟,你就发现一个特别的人,奈何对方哪怕身患重病,命在旦夕,也拒绝你的帮助,你被他异于他人的性格所吸引,不想看到他死亡,又因为被拒绝,心有不甘,强行把人拉倒这些衍生世界,欺骗他,让他去攻略这些任务。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猜如果我告诉他这些,告诉他,你扭曲他的记忆,让他以为你是在替他着想,帮他,实际却是完全违背他的意愿,你觉得他还会相信你,继续和你为伴吗?” 隼一句句得诉说系统的罪状,但这还不是完全。 “你蒙骗法则,让你的宿主去攻略里面的其他人物,使得世界由言情向,变为**向,你觉得你能一手遮天?不不,你错了,法则早就记录下那些错误的地方,森罗界不会允许你这样的存在,我劝你一句,到这里为止,和你的宿主解除绑定关系,不要再和他一起,不要再继续扭曲接下来的其他世界。” 隼盯着许从一脑袋里的那个暂时没有形态的存在。 “你喜欢他,可经过这么多个世界,难道还看不清楚?他谁都不会喜欢上,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温柔的还是强制的,他的态度始终如一。”这里的他们包括站在容器外的雒伽。 隼和系统的对话,是悄然进行的,没有让雒伽听到。 雒伽此时的注意力,从许从一那里,转移到了机器人所在的容器。 他看到随着仪器的高速运转,机器人的眼帘开始有颤动的迹象。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当仪器总算停止转动,机器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至于另一个容器里的人,则完全闭紧了眼,呼吸平缓,已然陷入深眠状态。 两个玻璃仪器同时打开,雒伽在机器人外看着里面的人脖子左右转动,他眼神迷茫和无助,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雒伽盯着对方,随后拧开头,去了身体滑倒在地上的人那里。 他一脚跨进去,把昏迷过去的人抱了起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2章 抱着沉睡过去的身体,雒伽走出大型容器,那边研究员和雒伽不同,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机器人那里,几乎是用跑的,他飞奔过去。 容器里的人长身直立,但表情有点茫然,他脖子缓慢移动,带着机械的僵硬感,似乎想把手臂抬起来,但手指微微动作,却是不知道怎么抬臂。 由于身体是金属构造而成,虽然深处复制了另一个人类的记忆上去,但身体全然陌生,现在的他,完全是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研究员眼睛直冒光,他盯着机器人,嘴角仿佛要裂到耳边,他朝机器人伸出手臂。 语气相当柔軟:“来,把手给我,小心摔倒。” 机器人干净透彻的眼眸一点点垂下,他嘴巴张开,想说点什么,声音在喉咙里,意外的有种阻力,使得他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不要着急,你刚到这个身体里,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先出来。”不见机器人动弹,研究员于是主动拉住了他的手。 彼此身体都冰冷,没有任何热度可言。 前方的雒伽抱着一具身体,他幽幽回头,去看由研究员搀扶着,缓慢走来的机器人。 对方目光直视他,没有任何的伪装和欺骗,仿佛就是最真实的那个他。 系统看到许从一记忆转移到机器人身体里,它立刻行动起来,准备将许从一的灵魂一并转移过去,可意外发生了,雒伽怀里的人,没有了灵魂,空旷的只是一个驱壳。 当即觉察到一丝异样,系统没理会飘飞在虚空里的隼,朝着机器人的身体冲过去。 它一直都在许从一的脑海里,以一种无规则的形态存在,但要从一个身体到另一个身体,也需要离体,它冒出来,外形呈一片深灰的不规则云团,云团快速游走,眼看着就要冲到机器人体内。 在碰到机器人身体的一瞬间,云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开,系统震了一下,没有马上放弃,再次冲上去。 同样的状况发生,系统被阻挡在外面。 羽翼轻轻扇动,隼飞到云团上方,漆黑的眼珠子瞧着云团,从鼻子里呵了一声。 “你做了什么?”系统音量陡然拔高。 隼小脑袋微微昂起,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它讥诮地道:“我能做什么,不过设置了一道小小的门。” “打开它。”系统游到隼的面前,灰色云团激烈扭曲起来,体型慢慢变大,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将隼给吞噬掉。 “开不了,门是森罗界那边制造的,我有使用权,但没有开锁权,你可以去找它们拿钥匙。” 系统调转过头,又试了一遍,还是不行,它进不了机器人的身体,它甚至无法再让许从一看到它,听到它。 这个发展不对,错了,全部错了,它真的只是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如果说刚开始是因为有点不甘,被许从一直接了当拒绝,穿梭了这么多个世界,它早就被他坚韧不移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不能这样,它得让他看见、听见它。 系统扑向了隼,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隼预料到会激怒系统,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它停在高处,臂膀一个扇动间,周遭环境顿时扭曲变化起来,一切景物被暗灰色类似混沌一样的东西快速吞噬。 “……再见,雒伽,希望你能得偿所愿。”隼小小的身体同样融入进无边的灰暗,它打开了去往某个特殊空间的通道,准备在那里和系统来一番对决,在离开前它向雒伽道别。 雒伽俊脸冷毅,他看不到系统的存在,从隼刚才和虚空里某个存在的谈论来看,系统就在这里,隼来世界的目的,就是系统,现在已经见到面,自然要离开,雒伽不挽留,他的目的刚达到一半,还得继续下去。 雒伽和研究员一人带一个,两人走出实验大楼。 研究员内心底其实很希望机器人可以留在实验室,这是他首次实验成功的实验体,他对他而言,有着特别的意思。 而当然,这些想法只能是想法,不能直接实现。 人是雒伽的,他只有实验权,没有拥有权。 到楼下,汽车提前开了过来,雒伽把怀里的身体放车后,他随后坐进去,研究员将机器人小心扶进副驾驶位,对方行动还不顺畅,研究员给他扣好安全带。 车门关上,汽车调头,很快就离开了研究院大楼。 之后汽车开到一个冰雕公司,公司负责人在门口等待着,车子一停下,就快步上前。 雒伽下车,对负责人道:“后座那个。” 负责人倒是没怎么去看车里的情况,他径直走到后车厢,拉开车门,挥手叫了一名工作员过来,体魄强健的工作员将车里人扶出来,随后一把将人沙袋一样抗在了肩上,负责人走在前面。 “已经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工作。”负责人走过雒伽旁边时,停下来,低眉信目,言辞恭敬地道。 “那就马上开始。”雒伽目光前所未有的冷酷。 “好的。”负责人头颅一点,随后脚步加快,后面扛着人的工作员同样快速往公司大门里走。 血族司机沉默旁观一切,在看到副驾驶位的人和后车座的人一模一样的脸时,惊了那么一会,但跟着就是长时间的一言不发。 雒伽盯着大门看了几分钟,转身到车窗边,拉开车门,给机器人解开安全带,把人拉出车,用手臂扶着。 手指间碰触到的皮肤,泛着冷冷的凉意,就是青年的眸子,也一片冰冷,没有过去熟悉的神色。 “忘了和你说,我也有个系统,它现在应该和你的那个在一起,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还能不能回来,就更不确定。现在……没有人来阻碍我们,你是我的。” 雒伽低头,吻住青年冷軟的嘴唇。对方眼睛没动,直直盯着他。 退开身,雒伽抚着青年细滑的脸颊。 “不说话?是不会,还是不肯?” 许从一眼帘总算眨了一眨,似乎不只是记忆过来了,灵魂也在这具机器人的体内,这个驱壳像是一座铁笼,将他关在里面,他尝试去呼唤过系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而雒伽刚刚的所言,让他惊讶地一时间都难以消化当前的事态发展。 雒伽也有系统?雒伽真的和他一样,是来自现实世界的人? 所以,从头到尾,对方在陪着他演,也可以说是看着他演。 系统知不知道这些事,它是否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一切的一切,在这个时候变得混乱不清,没有系统,他要怎么知道言情线和**满值,没有系统,他又该怎么在满值后离开这个世界。是否会一直在这里出不去,然后所有记忆被世界慢慢侵蚀,他失去过往的记忆,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无法穿梭到下个世界,生命就此陨落。 他不甘心,他从来没尝过败绩,怎么可以在这里就结束。 绝对不行。 “雒……伽,我、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回、回去。”许从一眼里浮出无措和极度的不安,他抓着雒伽衣服下摆,看着对方,焦急地说道。 雒伽知道这是对方在试图博取他的同情心,这招很实用,雒伽吃了。 “好啊,我们这就回去。”没有等冰雕做好,雒伽带着许从一回到车上,嘱咐司机开车。 因为成了机器人,体内没有流动的鲜血,回去路上没有任何不开眼的血族阻挡,到住处时,正好午时过一点。 许从一手脚都僵硬地下车,脚踩在地上,抓着车门努力让自己站直身,站是站直,当他准备往前走时,身体失去平衡,往右边一歪,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脸先着地,面前一个黑影极速闪现,身体下一刻栽进了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里。 两人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一样冰冷。 “走慢点。”头顶一把春风温柔的嗓音。 许从一推开面前的胸膛,他掀起眼帘,入目是雒伽英俊深刻的面庞。 他嘴角抿了抿,这幅身体太难操控,虽然心里不愿,可真的完全凭借自己,估计只等用爬的,才能爬到门口去。 愿以为雒伽会扶他,结果双脚直接腾空,被人公主抱,给抱到了屋里沙发上放着。 “饿了吗?要吃什么?”雒伽蹲在许从一面前,握着他两手,在问了这话后,不仅自己一怔,就是许从一也顿时呆住了。 机器人同血族一样,不会吃人类的食物,机器人更不会有饿的感觉。 “我送你上楼休息吧,你刚到这具身体里,还是先睡一觉比较好。” 不需要征求许从一的同意,雒伽站起身,这次到是没用抱的,但也差不多,雒伽半搂着许从一,两人往楼上走。 雒伽拉过软乎乎的被子,盖在许从一身上,他坐在一边,看着许从一入睡。 身体没有任何疲惫感,但精神异常疲惫,许从一躺下后,合上眼,几分钟时间就睡了过去。 没有呼吸,胸口也不见起伏,完全同一具尸体一样。 雒伽伏身下去,将冰冷没有温度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他知道,且相当清楚,对许从一的这份爱意,已经扭曲病态到一个无法改变的程度,这对彼此都是一种煎熬,虽然人就在怀里,但青年的心,怎么都接近不了。 雒伽盯着咫尺之间的容颜,彼此的心跳都完全停止,他唇角弯起来,时间在此时仿佛静止了下来一般。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雒伽松开手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血族部下。 “冰雕送过来了。”血族视线低垂着,没有同雒伽直视。 雒伽嗯了一声,随后同血族一起下楼,一楼大厅里放置了一个立体的冰雕,冰雕呈长方体,内里装置着一个青年。 那正是转移过记忆的许从一原来的身体,青年面容安详,闭着眼,静静的立在冰块中,仿佛只是睡过去,随时会醒来似的。 “搬到地下室。”雒伽走到冰雕前,隔着冰冷的冰块,温柔抚摸着里面人的脸颊。 几名血族合力将冰雕抬起来,一行人往几乎没怎么使用过的地下室走,地下室有个冰库,是在接许从一回来前,特意请工匠加班赶制出来的,也自然,那些人类工匠,后来都被直接沉湖了。 冰窖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就中间开辟了一个高出地面十几厘米的窄小平台,冰室使用专门的发动机发电制冷,哪怕是上面的房子坍塌,冰室都不会受到影响。 雒伽看着部下将冰雕安置在平台上,他站在冰窖中间,其他人放好冰雕就往外面走,在第一个血族即将要走出冰窖时,雒伽忽然出声叫了停。 “等等。”他声音一出,血族都当即止步,大家一起回头,彼此目光交汇间,都有一丝不解。 背对着血族的男人转过头,眼睛不知道何时变得猩红,他看向自己的部下,眸光一瞬间冷漠弑杀,众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随即有人脖子在咔哒声中被拧断。 看着刚才还和自己一起搬冰块的同伴就倒了下去,有人总算后知后觉,他们掉头就往出口逃命,然而哪怕人多,速度依旧不敌雒伽。 雒伽一个快速闪身,就堵在了门口,任何人要出去,都得从他面前经过。 后面发生的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个接着一个血族死在雒伽手里,他冷眸冷颜,收割着手下的生命。 雒伽手穿进最后一个血族的胸膛,血族呕着鲜血,绝望地质问他为什么。 一抹笑容从阴沉的眼底浮了出来。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雒伽笑着说,刷地抽出手臂,带出一片猩红的鲜血。 血族身体直挺挺往后,砸倒在地上。 雒伽满脸带笑,他踱步到冰雕面前。 双眸紧盯着里面的人,似在自语:“我想了想,觉得不该在这里结束,这里才是真正的开始。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将完全属于我,独属于我。” 雒伽在冰室待到头发上都结冰,手臂都发僵,他才走出冰室。 走在过道里,他停下来,摁下了墙壁上一个开关,一道厚重的石门轰隆声中往下坠落。 等到门完全落下,雒伽忽然扬起手臂,猛地朝墙上砸过去,将石门的开关给直接砸碎。 这道门自此将不会再开启,里面的躯壳,将永远在里面安睡。 走出地下室,客厅里意外横放了一具尸体,站在旁边的血族一看到雒伽出现,立即走了过去。 那人解释说:“……我们到山林里去找雒芊,就意外发现她胸口插了一把银锥。不知道具体是谁攻击了她。” 他们也不敢去动那把银锥,光是看颜色,都知道必定纯度很高,以他们的力量,多半握住银锥的下一刻,手掌就会被银具给直接腐烂。 雒伽眼帘低垂,雒芊平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一丝生气都找不到,就是一具死亡的尸体。 部下们自然不知道缘由,是雒伽他让人暗里偷袭雒芊的。 他走过去,蹲下.身,伸出手臂,不同于其他血族,他力量足够强大。紧握银锥,雒伽坚毅的眉头紧皱起来,他一点点将银锥给往外拔离,被银锥腐烂的掌心,鲜血直往下滑落,在银锥抽.出来一半,还剩一半时,雒伽动作突然就慢了下来。 他想起地下室那个冰雕,再去看雒芊时,眼神已经有了变化。 放开手,雒伽站了起来,银锥静静插在雒芊身上。 “装棺,沉湖。”雒伽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弯曲,腐烂的掌心开始一点点愈合。 屋里的血族面面相觑,心中惊讶,不过这是雒伽的命令,他们无法反抗,一人弯腰把雒芊抱了起来,一人快速往门外走,屋外有个独立的小平房里,放置有一个落满了灰尘的金丝楠棺材,两人进到屋里,打开棺材盖,将雒芊平放进去。盖上盖子,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抬起棺材,就一路朝着湖泊走。 微风拂过,湖泊上荡起层层涟漪,波光潋滟,时光无情,没有由来的静好。 咚的一声闷响,巨大棺木被扔进了湖泊间,棕色的棺木砸出一片巨大的水花,并以极快的速度被周围漫上来的湖水吞没。 接下来雒伽把屋里的所有血族都叫到了大厅里,没有说因为什么,让他们当天就收拾一下,离开房屋,到其他地方去。 小沪一直都在画室里,在那个位置只能看到湖泊的一个小的角落,看不到小平房,因此哪怕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沉入湖泊里的棺材中到底装了谁。 她还以为雒芊没有回来,在外面。 听到雒伽忽然命他们离开,她顿时惴惴不安。 冥冥之中,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不走,老师,我要留下来。” 雒伽看了眼天真烂漫的小沪,遂摇头:“留下来,就等于是死,你确定?”他不会允许这个屋子里除开他和许从一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即便是小沪,也不能打破这条规则。 小沪嘴唇微动,她想说确定,可是在雒伽逼兀的注视下,她感觉到极大的压力,这股压力,压得她膝盖发軟。 小沪跟在其他血族背后,当走出门口,她不由自主地回头,这会雒伽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正往二楼上,身姿钢骨挺拔,可莫明间,小沪就从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里看到一种向死的决绝。 许从一在睡梦中,外界发生的任何事都无从知道,加之没有了系统,言情线或者**线,数值多少,更是探知不到具体数值。 当他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站在窗户边的雒伽,屋里灯光开着,光线程亮,可雒伽周围哪怕是明亮的,但他一身黑衣黑裤,仿佛光明一抵达他身边,都被动避让开,黑暗在无形地吞食他。 许从一撑着床沿,起身下床,身体过于陌生,需要扶住墙壁,才不至于因为失去平衡而倒下地。 他慢慢走到雒伽的身边,顺着他视线往窗户外望,今夜意外的竟是个满月之夜,天空月明星稀,月光如纱,笼罩着湖面,朦朦胧胧间,一片人间美景。 四溢的安宁和祥和,两人就这么并肩一同看了许久的夜色。 从这天开始,雒伽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像个温柔的长辈,他教许从一如何更快地去适应这具机器的身体,他犹如对待一个小孩一样,呵护备至,最多会抱一抱许从一,晚上没有同他住一屋。 屋里其他人去了哪里,许从一偶尔间问过,雒伽只说不想被人打扰。 两个人的时光,似乎过得很慢,有时候又异常地快。 大概一周后,许从一差不多可以控制身体,能走能跳,有时候还能跑几步。 雒伽在一棵树木下站着,阳光从枝叶缝隙从洒下来,影影绰绰,许从一在远处,转头望雒伽,雒伽远远地对他微笑。 那一刻,许从一心海微微一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2章 .2 当天夜里雒伽在给了一个晚安吻后,就搂着许从一闭眼睡过去。 抽屉里放置着装有银子弹的手.枪,只要许从一想,就可以拿出来,给雒伽来一枪。 许从一睁眼盯着暗沉的天花板,一抹畅意的笑在唇角无声无息绽开。 第二日,身边空荡荡的,竟是不见雒伽的人影。 许从一倒是没怎么多想,以为雒伽在楼下,他穿着拖鞋哒哒哒往楼下走。 大厅空无一人,窗户大打开,晨风带着湿意吹拂到脸上,许从一眉头微微一拧,他走到门边拉开门,往屋子外走,视线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心神意外的有点不安,返身回屋,许从一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这几天时间以来,几乎每时每刻,雒伽都在他的视野中,可以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忽然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至于雒伽会弃他而去,估计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出面。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临。 暂时寄居在机器人的体内,实际上不需要睡眠,他想等着雒伽回来,只是想等,没有别的什么特别想法。 等了三天,太阳升起又落下,白昼交替。 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许从一耳尖地听到有汽车往这里驶来。 他坐着没有动,一双眼睛盯着闭合的房门不动。 汽车停在门口,有人下车,脚步声越来越近。 叩叩叩,来人在门外敲门。 许从一拿开搁在腿上的手,起身,身体摇晃了一下,他一步步走向门口,脸色冷木。 拉开门,屋外一张熟悉的脸,但却不是他在等的人。 那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许从一视线落下,盯着箱子不放。 血族抬起手臂,把箱子递给许从一。 “这是首领让我们务必要带回来给你的。”血族声音隐隐有点低哑。 许从一倒是一时间没有怎么注意到。 他接过箱子,似乎有点沉。 “告辞。”血族转身要走。 “他……”许从一开口后觉得不妥,但血族停下脚,看着他,等着他的话。 许从一犹豫了片刻,随后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血族低目,看了许从一接过去的箱子一眼,回 作者有话要说:他:“首领已经回来了。” 汽车如来时一般,快速消失在道路上。 许从一站在门口,静立了数分钟,眼帘忽地一眨,往屋里走,箱子放在茶几上。 他伸出手,去扳开箱子的锁扣。 嗒一道轻响,箱子随后自动开启。 一张帅气的脸庞出现在面前,箱子里装着一颗人头,身体不知去了何方,只有一颗孤零零的头。男人眼睛睁着,在箱子打开后,就直直地看着许从一。 许从一顿时被惊骇到,身体直往后面退,他扶着沙发扶手,背脊深深佝偻着,视线无法从那颗脑袋上移开。 又过了一天,还是昨天那个血族,他开车过来,告诉许从一,说要送他去见一个人。许从一又是一夜没有睡,他紧闭着唇,跟着血族上车,汽车将他带到一所幼儿园,那里的人全部都血化成了血族。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午间血族,血族下车,让许从一等一会,随后到幼儿园里去,十多分钟后,血族出来,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孩童。 孩童有一双比黑夜还黑的眼睛,看到孩童的一瞬间,虽然面孔陌生,但许从一就是有一种熟悉感。 到孩童走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腿,他脸色当时就一凝。 “爸爸……”孩童仰头望着许从一,吐字清晰。 曾经有个特别帅气的男人来学校告诉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另外有人来接他,看到对方,叫他爸爸就是了。 许从一想把小孩推开,手伸出去一点,就没法再动,孩童以为他要抱他,松开手,肉乎乎的小掌放在了许从一手上。 冰冷的触感,却让许从一喉咙忽然一阵发酸。 他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就蹲了下去。 身体比意识还要先一臂,两臂张开,孩童扑到他怀里。 脖子被软绵的小手环住。 “爸爸。”孩童把脸埋在许从一颈边。 “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周围人流涌动,许从一走在人群里,抱着孩童穿过大街小巷,并不知道具体要去哪里,这里没有他的家,这个世界都没有他的家。 他们来到一座大桥上,走到了桥中间。 一辆货车忽然失控,朝着许从一和怀里的小孩撞过去,司机看刹车失灵,无法操控,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许从一听到周围人惊呼的声音,他转过身,直视着猛冲过来的货车。 金属车头撞上许从一身体,带着他撞碎了后面的石栏,许从一的皮肤被撞烂,露出内里的机械装置,他同汽车一起飞出大桥,坠落下桥面。 在千钧一发之刻,他本来把小孩推出怀抱,结果对方拉着他的手,不肯离去。 两人一车哗啦声里砸进湍流不息的江流中。 身体快速下沉,水流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小孩抓着他手臂,重新爬到他怀里,许从一眼睛睁得大大的。 视线模糊中,仿佛看到一个身影在朝他游来。 那人伸出手臂,抓住了他的手,随后身体一晃,被拽入到一个强健的怀抱中。 “等着我,我会来找你。”耳边低低沉沉的声音。 许从一缓慢转过头,他看着那人弯起嘴角,微微一笑。 两手抵着男人肩膀,猛一用力,身体离开对方怀抱。 他摇头,嘴唇无声蠕动。 再见。 一片黑暗笼罩下来,意识陷入混沌,一切,似乎在这里画上了休止符。 ………… 在某一个衍生世界,一双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那双眼睛波光潋滟,看起来情意绵绵,实则深处,一片冰凉。 ………… 啦啦啦,这个结局喜欢吗?可爱吧, 没有完,还有个世界, 然后就全文完结啦,开森, 再推一下隔壁双开现耽新文《所有人渣都爱他》,主角受又渣又浪又苏,换一张脸,浪一圈,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3章 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1 他在水里,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凭借身体的感知力就足以明析,自己正躺在一个浴缸里。 许从一睁开眼,随后哗一声从浴缸里坐起来,喉咙呛了一口水,拉扯着整个脑仁都一抽一抽地疼。 他手指弯曲,紧紧扣着浴缸边缘,赤.裸的背脊猛地一弓,一串激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咳得眼睛里都冒出生理性的泪水,那口水才总算被呕了出去。 这一翻折腾下来,许从一浑身脫力,他靠躺在浴缸边,眼帘半垂,湿润的头发黏在额头上。 浴缸里的水冰凉,从表面皮肤一点点一寸寸地挤到身体内部,寒意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让许从一牙齿都开始打颤,喘息了一会,恢复一些体力,他抓着浴缸,将湿重的身体挪了出去。 扶着墙壁一步步移动,扯了条摊在铁架上的浴巾,裹住下半身,随后朝浴室外走。 外面紧连着客厅,穿过客厅,他往唯一的一间卧室走,中途他看到客厅中间一只羽翼漆黑如墨的隼,否大的眼珠子直直盯着他不放,但他面上毫无表情波动,余光瞅了隼一眼,转脚就直接无视了个彻底,推开半掩的卧室门,走了进去。 更是顺手,就把门给关上。 走到床边,许从一掀开被子,整个人就窝了进去,他身体发着抖,用被子紧紧包裹身体,只留了一个脑袋在里面。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吭过,但其实心底已经在对当下的状况做着揣测。 很显然,他是直接从海里到这个世界的,在上个世界身体死亡,到这个世界身体复活。 没有系统存在,他对自己到这个陌生世界来做什么,是继续攻略女主,还是其他的,暂时不是很确定。 还有客厅里那个飞禽,又代表什么。 “你好。”许从一脑海里正揣度着飞禽的具体身份,飞禽就直接穿透门板,拍打翅膀,飞到了许从一面前。 它忽然张口,字正腔圆。 “你好,许从一。” 许从一手脚都缩在被褥中,他幽幽掀起眼帘,同面前一米开外的隼视线相对。 “因为上个世界的某些事,这个世界开始,由我来绑定你,希望合作愉快。”隼将口吻调整到类商业模式。 许从一神情微微一怔:“我们……之前的系统在哪里?” 他和系统间的联系忽然就就断裂了,因而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许从一则是完全被蒙在鼓里。 “因为扭曲太多的衍生世界,它已经被我送去森罗界销毁了。”隼黑豆大的眼珠子闪烁过一抹恶意。 许从一唇角一动,忽然笑了:“是吗?” 隼拍打翅膀,靠得更近,很显然,许从一的反应,和它设想的不一样,如果只是平静还好,他不只平静,甚至在笑。 “你不信?”隼自认刚才说的,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不过当然,它们那里的销毁意义和人类世界不一样。 “信啊,没说不信。”许从一眼瞳凝聚着星星之火,似乎再往里加一滴油,火焰或许就能迅速燃烧起来,甚至于燎原。 他坦然、从容地微笑着,莫名其妙之间,就换了一个系统来和他一起继续穿梭这些世界,就表示一丁点的奇怪,然后就很平静地接受了。 “现在又准备做什么?继续攻略女主,言情线?”当然不是来度假的,也肯定不是来度假,这一点许从一还是心知肚明的。 隼一如之前那样,都准好一肚子话来解释了,结果许从一轻飘飘几句话,就让它所有的准备,都变得仿佛多此一举。 还是有点挫败的。 不过它也不爱那些悲春伤秋,立马就调整好情绪。 私心里其实也不想许从一将太多心思放在之前的那个系统上,这是对方看上的人类,它倒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看一看,对方到底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 隼蒲扇翅膀,往下飞,落在了軟塌塌的棉被上。 小脑袋扬起,对上许从一低垂的眸子。这个人类有双很特别的眸子,被他无声注视的时候,会令注视的对象有种,你就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不是,不是攻略女主,而是阻止女主去接近男二。” 许从一眉头微挑,显示出感兴趣的态度。 “这个衍生世界,由一个中途断更的演化而成,因为点击量、浏览量和讨论量,数据都空前的高,所以世界相对稳定。” “男二?女主和男主在一起,那还能有男二什么事?”许从一接话道。 隼声音沉两分:“没有男主。” “嗯?”许从一疑惑。 “还没有等到男主出来,就拦腰砍断了。” 许从一将裹在身上的被子剥到脖子下,他抿着唇。 “原本设定是言情,但读者似乎很喜欢男二,而女主性格前期并不太讨喜,所以读者们纷纷留言表示,希望男二别喜欢女主,喜欢其他别的人。” “既然男主都没有出来,那么男二和女主在一起,女主也不算错吧。”具体剧情隼没有说,许从一做着自己的见解。 “男二会死。”隼丢了一个小小的□□。 “现在?”许从一下意识就问。 隼:“没,但快了。” “他和女主相遇没有?”好歹穿梭了这么多个世界,许从一自然知道问题的重点在哪里。 不说逆来顺受,只是很识时务,加之不算是不能接受,只要能从中继续寻找到快乐的事就行。 生命是一个享受的过程,虽然大多时候苦难比幸福多,但用9分的苦难去换取那1分的幸福,他还是愿意的。 隼晃小脑袋:“还没有,按照剧情,三个小时后,男二会被人暗算偷袭,再跟着,就会碰到女主,和女主相遇。” 在柔軟温暖的被窝里,体温在渐次回升,许从一把被子直接掀开,身上就下半身裹着浴巾,他赤.裸着上半身,走下床,往衣柜方向走。 当下他的角色设定很简单,就一普通的打工人员,一个人租了间套一,公司离得不远,自行车过去二十多分钟。父母在老家,不常联系。 翻找出一套衣服,就利落往身上套。 “事发地点和时间都准确?”许从一先穿的一件灰色v领的POLO衫,随后弯腰套深灰色的休闲裤,身材纸片般单薄,后腰两个腰窝,在弓背时形状明显。 隼还停在床尾,仅是转动了脖子。 “我这里都有。”隼黑豆眼凝视对面拉裤子拉链的人。 “好。”许从一扣好纽扣,又找了一条皮带,穿上身,合上皮带扣。 衣裤都穿戴好,他走到穿衣镜前,拿手随意打理了一下头发。 也主要是看看自己的样子,似乎每个世界都会有一点变化。 他勾唇微笑,笑意却是停留在眼尾,抵达不了眼眸深处。 关上衣柜,转过身,许从一返回床头位置,拿了横放在上面的手表戴在左腕上,也拿过屏幕漆黑的手机,还有钱包。 走出卧室,钥匙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他一手捞过钥匙,揣进兜里,走到玄关处,手已经快碰到门把,忽然停了下来。 扭头,往回走。 身后隼紧跟着,差点和许从一撞个对穿。 隼快速扇动翅膀,往上方升高。 “怎么了?还有什么没拿吗?” 许从一置若罔闻,径直走到方桌边,拿了上面的杯子到厨房去,从水壶里倒了半杯冷却过去的水,仰头,喉骨上下滚动,一口气没换,将水喝得见底。 喝完后,他放下杯子,这次就是真的出门了。 口渴啊,隼还以为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忘了。 这栋房子是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许从一走在弯折的楼梯中。隼飞在旁边,它看了看许从一平直的肩膀,黑豆眼眨了眨。 视线里一个漆黑的飞禽靠近,落在他肩膀上,之后身体相触的感觉,但感知不到任何的重量,对方虽然外形是鸟,可本质却是一个来自异度空间的系统。 对于隼的忽然靠近,许从一嘴角弯的弧度深了一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隼歪着头,眼珠子盯着许从一轮廓深刻的侧脸,这个人类似乎一直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好像不管发生任何事,对他来说都不算是事,没有什么存在,能让他那颗坚定决绝的心有任何转移。 他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温柔和善,然而真正和他相处久了,会发现,他的温柔像是被设定上去的,只浮在表面,实质上他冷漠又无情,如同他现下这具身体,机器人的身体。 而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接受度相当高。 不过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性格,他才能穿梭这么多个世界,不受影响。 若果换成其他那些任务者,多半精神方面会受到很大波动。 不是谁都能毫无畏惧心地直面各种各样的死亡。 说起来是三个小时,其实是从他们交谈的那一刻开始算的,到目前,两个小时不到。 两个小时看起来120分钟,实际上不过是眨眼的时间。 许从一在街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坐进车后,就给司机报了女主仝丹当下所在位置。 车门关上,绿色出租车快速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 隼两只细尖的小爪抓着副驾驶的座椅椅背,它歪头望向车窗玻璃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我以为你会选择到男二那里。”在隼的看法中,直接由许从一替代女主的位置,代替女主去救即将受伤了的男二,或者更前一点,不让男二受伤。 许从一搁在腿上的右手食指拇指轻轻摩挲着:“不,当然不。” 如果直接就跑出去救男二,未免会引起麻烦,况且这个世界,主要角色还是女主,从女主这边着手,比从男二那里,应该会合适一点。 他不能以一个绝对陌生的姿态在男二面前出现,之前都是以女主的男友身份,这个世界,在任务上,是阻止男二喜欢上女主,但肯定也不可能不和女主有交集,与其等到后来,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 都凑在一块,才有意思。 汽车穿过街道,停在一处大学校门外。 恰在此时,校园里下课铃声叮铃铃响起来。几分钟后开始有学生从校园内的过道里涌现,从几个到几十个,再到几百个。 许从一在道路一边的一条小路边站着,拿着手机,装作在等人的样子。 在旁边旋飞的隼通知他女主出现时,许从一收手机收起来。 女主和一名同伴挽着手,正有说有笑往这边走来,步伐很快,在快要走近时,许从一忽然往旁边踏了一步,女主和朋友谈得太兴奋,视线都看着旁边,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许从一,下一刻,两人肩膀直接撞上。 女主仝彤主动撞上去的,她吓了一跳,声音立马就断了,正开口准备道歉,没想到被她撞的人先她一步。 “对不起。”年轻的男子眼眸清澈,似有星光在里面璀璨闪耀,他礼貌有加,气质清冽。 周围都是人,仝彤想说点什么,旁边同学拉着她手臂,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人流将他们冲散开,仝彤走到校门口,转过头,在人群中寻找,触目的都是攒动的人头,见不到刚才撞上的青年丝毫影踪。 “一会点个毛血旺,好不好?”朋友挽着仝彤手臂,眉眼都弯着道。 仝彤拧头,像是怔了一下,愣了有一两秒时间,随即点头:“好。” “那赶紧走,那家店生意很好,得快点,晚点就得排队了。” 等两人身影融入进人群中,许从一才从后方拐角里走出来。 隼看了眼远去的女主,回头看许从一。 “你不是打算攻略女主吧?”刚才女主脸上的神色,只要没瞎的,基本都看得出来,怕是对许从一有点印象了。 单从外貌上来看,许从一不是那种能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惊艳的人,然而你若是仔细看,尤其是同他目光相对,会有一种好像看大了漫天明亮星光的感觉。 像是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俘获任何一个人的心。 许从一等女主走远了,才开始跟上去。 “一开始没有,你倒是提醒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应该比较短,后期要飞得有点高,你们先有个心里准备,剧透一下,受是机器人筑界师,攻是他的顾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推个小可爱的古耽文,喜欢可以看看收藏一下,《君臣》陆屿安年《君臣》by陆屿安年养成腹黑皇帝攻X心机大臣臣子受(年下、强强、主受文、HE)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4章 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2 “提醒你什么?”隼显得有点茫然。 “言情线,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是崩了那条言情线。”许从一反过来提醒这个看起来,业务不怎么熟练的系统。 隼小脑袋瓜子使劲地点:“对啊,是崩了言情线。” 许从一长腿迈开,随着人流,行走在街道上。 “单就这句话而言,是不是应该有个前提。”许从一余光瞥向飞在他身侧不远的隼。 “呃……好像是,但……”隼想找点话来反驳,可意外的,好像许从一说的也没错。 “既然要崩了言情线,起码它得存在,若是不存在,就没有崩不崩这一说。” “对。”许从一眼底曳过一抹玩味。 “光攻略男二怎么够,加上女主才最好。” 隼眼睛眨了眨,按照许从一的这个想法去做的话,根据之前多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来看,许从一有那个能力,让攻略的人喜欢他,爱他。 在这里,第一任务是阻止女主喜欢上男二,所以,从男二着手,和从女主方面着手,都是可行的。 许从一倒是比它还想得透,颇有点当局者清,旁观者迷了。 这样一来,算是双重保险,难怪系统会为了绑住这个人,而去触犯明知道不能触发的规则。就是它,都隐隐有一种,想将这个人类据为己有的想法。 当然,隼知道,哪怕女主真的因此喜欢许从一,但言情线顶多存在一段时间,就会自发崩溃。许从一对**线的喜爱程度,远高于言情线。 既然许从一都这样决定了,隼自然是全力支持。 之后隼就担任向导,指引着许从一去女主和朋友所在的餐馆。 不是周末,所以出校的人并不多,餐馆里稀稀落落坐了几桌人,许从一独自走进去,视线状似随意地一扫,选在了女主背后那桌。 因为是从餐馆前门进去的,所以女主在许从一进来时,就注意到了他。 等许从一落座于身后,女主仝彤眼帘低垂,却是没有看桌子对面的朋友,而是完全下意识的,就去听后面的动静。 听到许从一把板凳拉开,随后坐下,店老板拿着一个小本子还有笔走过去。 没多大会,身后一把清润悦耳的声音,似穿过晨间竹林的微风,带着凉凉的清爽。 仝彤过于专注,连朋友叫了她两声都没注意到,最后还是朋友伸手过来,拍了下她胳膊,才使她回过神。 “怎么了?叫你半天都不答话。”朋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上下左右,仔仔细细观察仝彤。 仝彤有种心思被撞破的窘迫,顿时就觉得脸上有点发烫。 她连连摇头:“没什么,你刚叫我做什么?” 仝彤将话题绕开。 “我问你还需不需要点个什么喝的饮料。”朋友一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仝彤。 朋友视线太过尖锐,虽然话题是绕开了,可明显对方不信仝彤的说辞。 仝彤低目想了一会:“不是有汤吗?就不点饮料了吧,喝完再说。” “也行。”朋友对点不点饮料,并不坚持。 仝彤她们虽然先点菜,不过因为都是比较复杂的,所以上菜速度反而是许从一那里更快。 朋友看到菜端过来,以为是给她们桌的,拿起筷子,看起来等菜一放下,就要开动。 结果老板直接走了过去,把菜搁在了许从一桌上。 朋友顿时叹息了一声,这道声音不算小,隔得不远的许从一是听到了,他脖子往后转了一点,仝彤也回头,于是两人目光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撞到一起。 仝彤因为朋友叹息的那声,自己都跟着觉得不太好意思,红晕无声息地爬上脸颊。 结果两人这么一对视,就是好几秒钟,虽然最后是以仝彤歉意的笑结束,不过当她转回头,看到朋友朝她挤眼睛,她知道糟糕了。 “你认识他啊?”朋友身体往前倾,视线越过仝彤肩膀,看了她后方坐着的青年一眼,然后看着仝彤,瞳眸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仝彤自然是否认:“不认识。” “不认识,你看他那么久?总不会是一见钟情?”说到这里朋友眼睛都发亮了。 “怎么回事,快说快说。”朋友一把抓着仝彤的手,颇有点她要是不说,她就要跑过去问后面那个青年了。 仝彤和朋友还是相处了这么久,知道她胆大的性格,若是自己不说点什么,这顿饭怕是都吃不顺畅了。 而仝彤也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因此只好把之前在校门口遇见许从一的事说了。 “……你说,之前见过一面?” “嗯。” “那现在,就是第二面。”朋友作势扳起手指,“我算一算,我们从学校出来,到现在,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是说,半个小时,你们见了两次。而这第二次,你和他背对着背。” “缘分哎。”朋友显得有点激动,嗓音拉大,周围其他桌的客人都小声交谈着,她这一嗓子出来,差不多大家的视线都关注了过来。 自然的,许从一也偏了点头。 仝彤嗔怒地瞪着朋友。 “好啦好啦,我的错。”朋友立刻向仝彤道歉。 仝彤小心翼翼往身后看,好在青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埋着头吃饭。 在这个过程里,她们桌的菜陆续端了上来。 朋友先开动,吃了两口,停下了筷子。 面容里有点犹豫和挣扎,不过一会就下定决心了一般。 “仝彤,抱歉啊,我不能和你去看电影了。” 仝彤夹了块肉塞嘴里,听到朋友这么一说,当时一呆,也不咀嚼,愣愣地看着朋友。 “为什么?”仝彤问。 “我才想起来,明天要交的实验报告,还一个字都没有动。” “这、这样吗?” 朋友也很无奈,电影票都买好了,却是去不成。 “你怎么不早说?”仝彤觉得很对不起朋友。 “我也是才想起来,吃完饭我就回学校,你去看吧。” “你都不去,我去干嘛,我也不去。”仝彤情绪顿时低落了不少。 “别啊,这部新出的电影真的挺不错,你是不想一个人去,对吧,我给你找一个。”挺刚才仝彤说起她和青年的偶遇,仝彤撞上对方,结果对方反而先道歉。 从一个小的行为里,大概就能窥视到对方的一点为人。 加上仝彤似乎对青年有点好感,缘分既然来了,就要好好把握。 也许,就会有新的改变,也说不定。 朋友不等仝彤说什么,站起身,就到仝彤身后的饭桌前。 许从一正拿碗盛汤,准备喝,旁边就立了一个人,他于是放下碗,面有疑惑地抬头望过去。 “你好,你一会有空吗?”朋友单刀直入。 神色呆了一呆,许从一摇头以做回应。 “我和仝彤买了两张电影票,可是我临时有事,不能去了,可以的话,请你帮我陪她去。” 许从一听清了仝彤朋友话里的意思,自然也就知道她提到的名字是谁,他往后转身,仝彤这会背对着他们,背脊挺直,明显看得出来是僵硬的。仝彤心里其实很想阻止朋友,可几乎店里的人都看着他们,她绯红着脸,只觉得有团火在烧。 而朋友说了请求,一时间忽然死寂开始蔓延,青年没有给出他的答复,仝彤以为对方肯定是觉得她们在发疯,空气压抑,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仝彤猛地站起来,就要去拉朋友,把人拉回来。 手刚抓住朋友胳膊,旁边投来一个专注的目光。 “好。”许从一上嘴唇圆润的唇珠轻轻碰到下嘴唇。 不只仝彤呆了,朋友也是,朋友反应要快点,当即就道谢:“谢谢,我们仝彤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苏玲!”仝彤压着嗓音喊了一声。 苏玲挣脱开仝彤的手,两手摁住她手臂,把人带到了许从一对面的木凳上坐下,这里的桌子椅子都是长型的木质物,一个凳子可以坐两个人,安置好仝彤后,苏玲回原座,快速把饭菜都移了过去。 于是很快就变成了三个人一桌。 比起仝彤的局促和紧张,显而易见的,苏玲要没有顾忌多了。 只一会,就从许从一口中知道,他也是她们学校的,不过毕业了好几年,原本和另外的同学约好,来学校逛一逛,结果对方暂时抽不开身,于是许从一就自己在附近逛了。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之前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校门口。 吃过饭后,从餐馆出去,穿过几条小街道,三人走到了外面的马路上,苏玲同仝彤和许从一告别。 斑马线对面的绿灯亮起,苏玲一边挥手,一边快步走了过去。 剩下仝彤和许从一两个人肩并着肩而站,仝彤垂着头,面有赧意,她余光偷偷瞧旁边的许从一,手指紧张地搅着衣角。 许从一怎么会看不出仝彤心里的挣扎和犹豫不决,他微笑着道:“你不想去,就算了吧,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仝彤眼帘一颤,掀起来看着许从一,他们所站的位置,后方正好有一盏路灯,橘红的灯光从高处洒落下来,落了许从一一身,给他周身都笼罩起一层浅浅的光晕。 就在这个瞬间,仝彤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从指尖迅猛地蹿向全身,心脏跳快了数个节拍。 脸颊也热烘烘的,她知道自己这会一定通红了脸,好在灯光也是红的,倒是模糊了她原本的脸色。 “我送你回宿舍。”许从一以一种不会引起反感和抵触的温和语气对仝彤道。 仝彤指骨紧紧卷缩着,在许从一等待的目光中,紧握的手掌忽然松开。 虽然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但她选择相信他。 “我们去看电影,反正票都买好了。”仝彤脸上绽放明媚的笑,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青春和活力,还有蓬勃的生命力。 得到答案后,许从一往前走了一点,刚好一辆空的出租车过来,他挥手,将车子拦下。 走到后车厢,拉开车门,许从一示意仝彤上去。 仝彤看着暗红色的出租车,视线缓慢游移到许从一脸上。 “……走过去也就十多分钟。”天色还没有黑,之前仝彤和苏玲的打算就是吃了饭走路过去,顺便当作消化食物。 “是吗?我以为挺远的。”许从一笑了一下。 仝彤好奇:“你不知道影院的位置?” 许从一摇头:“我毕业那会,这一片区,都还在修建。” “影院就在那边,从天桥走过去,就可以到。”仝彤抬起手臂,指向右边一个方向。 顺着她视线望过去,隐约能看到,那里有个商业广场。 许从一歉意十足地向出租车司机道歉,司机开车重新进入了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中。 两人随即转身,走路去影院。 没有苏玲在,两人都话不多,一时间都沉默着。 仝彤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地面,在走上天桥阶梯时,一时没注意,绊到脚,眼看着就要一头栽下去,臂膀上一只温热的手握了上来,随后身体被及时拽了上去。 心脏砰砰跳到嗓子眼,仝彤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才从惊魂中缓和过来。 “小心点。”还不等仝彤道谢的话出口,许从一就先提醒她道。 对方还抓着她手臂,彼此间的距离比之前近很多,仝彤甚至隐约能闻到许从一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味道,幽深浓郁,不是香水味,而是某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味道,非要给个定性的话,就是这种味道,让她有种想亲近对方的冲动,甚至想就这样扑倒他怀里,感受他身体暖暖的热度。 二人站在石梯中间,上方有人下来,许从一余光看到了,松开手,往后退,给对方让出路。 手臂上的温热忽然消失,仝彤眸色中隐隐有点遗憾。 停顿了一会,继续往石梯上走。 下了天桥,得再过一一条宽阔的路口,对面就是电影院所在的位置。 这里没有红绿灯,路灯也不亮,过街道都得左顾右盼。 “男二还有十秒钟抵达。”之前一直隐没了身影的隼,从虚空中冒了出来。 “十秒钟?”许从一快速往左右两边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八秒。” 像是为了配合隼的报数,隐隐约约里,许从一听到汽车正往这边极速行驶的声音。 更巧合的是,他和仝彤刚好也走到了马路中间。 声音陡然变大,几乎是顷刻间就冲进耳朵里,也是同一时间,两人都看到了道路右边的拐角处,一辆漆黑的小轿车正往他们冲过来。 车子速度相当快,轮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许从一下意识就抓紧仝彤往旁边夺,仝彤被吓到了,两脚灌了铅一般,动都好像不能动。 眼看着汽车就要撞上两人,许从一抱住仝彤,两人往旁边扑,汽车从他们身边擦过去,许从一和仝彤滚到地上,因为将仝彤护在怀里,许从一胳膊直接和冷硬的地面摩擦。 驶过去的汽车速度竟然还是一分都不减,几秒时间后,汽车嗙一声,撞在了天桥下的石墩上,车头严重凹陷,汽车停了下来,四个轮胎在惯性作用下,依旧高速转动。 周围的人因这个意外事故都停下了个子的动作,有的人开始往车子方向走。 忽然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撞开,一个额头鲜血涔涔的人缓慢往外爬。 有行人拿出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伤者一把。 许从一扶着仝彤站起来,仝彤脸色都吓得惨白,这会两手直哆嗦,刚才那瞬间,就如同在鬼门关晃了一遭,她第一次觉得死亡这么近。 汽车撞击石墩的声音她自然也听到了,转头往那边看,人群把视线遮挡了不少,只能依稀看到一点车尾。 “车、车里的人怎么样了?”那道声音如同雷鸣般炸响,仝彤抓着许从一的手,慌慌张张地问。 “不如,我们过去看一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4章 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 虽然对方差点撞上他们,可仝彤心里隐约有个声音,那个声音在催促她过去。 许从一看仝彤站都有点站不稳,半搂着她到一边的花台上坐着。 “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仝彤紧抓着许从一胳膊不放,手指都僵直,不听自己使唤。 许从一小心翼翼掰开她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肩膀。 仝彤看着许从一转过身,朝人群走过去。 掌心有中粘腻感,仝彤把手举到眼前,入目一团刺目的猩红。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以为是攻,但如果那是攻,剧情很难走,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5章 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3 推开人群,许从一当即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骇到。 只见撞坏的汽车边,一个人正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他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但身体刚撑起一点,下一刻又趴了回去。 他一只脚扭曲变形,显然在车祸事故中,受伤严重。 还有他那张脸,额头撞上了车撞前玻璃,一条豁大的口子从额头拉下,鲜血将他一张脸染得面目模糊,伤者眼睛眨了眨,好像要看清楚什么似的。 周围都是一阵阵抽气声,人们围观着满脸血的伤者,有人准备上前帮忙,被他身边的人拉住,对方朝他摇头,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许从一在人群里站了几秒钟,一脚跨出去,跟着走向了伤者。 鲜血模糊了仝扬的脸,他抬起手把血液擦掉,然而似乎不起作用,反而越擦越多。 四周都是一片虚影,他知道有人围着他,可是这些人没谁过来帮把手,大概都怕引火烧身。 仝扬不再试着爬起来,就那么跪趴在地上,等待着救护车过来。 忽然,肩膀上落了一只手,仝扬以为是自己错觉,没有给反应,然后头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你还好吗?”因为知道仝扬身体可能还有其他伤处,所以许从一也没打算搬动他,他在仝扬身边蹲下,一手轻轻搭着他肩膀,一手上去捂住仝扬不断渗血的额头。 面前一个阴影落下来,仝扬总算知道,还是有人主动出来帮助他。 他缓缓扬起头,睫毛被鲜血濡湿,眼皮眨动间,有血液进入眼里,当即就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仝扬立马闭上了眼睛,等着这股刺痛感过去。 有人拨打了急救专线,只是这个位置最近的医院过来都要半个小时,而仝扬破裂的额头,虽然被许从一用手摁住,还是血流如注。 那边仝彤视线一直都盯着这边,见许从一进到人群后,好一会不见人影。她站起身,随即就往前面走。 刚走下一个台阶,旁边街道传来一阵阵刺耳的车喇叭声。 两辆高档轿车一前一后快速往这边驶来,两车速度很快,几乎快赶上刚才失事的那辆车的速度,人群被喇叭声给惊到,大家回过头,见到两车凶猛冲过来,一时间都被吓到了,急急忙忙往旁边退,给车子让开道。 两车来了个急刹车,车轮刮蹭地面,刺得人耳膜发痛。 车子刚挺稳,车门就被里面的人踹开,车主从里面出来,在视线看到不远处撞毁的汽车,还有趴在地上的那个血流一脸的人时,神情都瞬间大变。 两人拔腿就奔到仝扬身边,看到他浑身是血。 一人当即大吼:“……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他不信仝扬会翻车,以仝扬的车技,就算有人站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立马踩刹车,而不至于撞上对方。 男孩目光当即就锁定到仝扬面前的许从一。 他走过去,就抓住许从一衣领,瞳孔放大,眼睛发红,恶狠狠的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瞎跑出来,仝扬避让不及,所以才发生车祸的,肯定是你,你小子找死。” 说着他挥起拳头就要往许从一脸上砸。 许从一被他拽住衣领,手落下仝扬额头,如注的鲜血顿时狂涌。 燃着栗色头发的男生拳头没有落在许从一身上,在快要碰到许从一脸颊的时候,被他旁边的同伴给一把抓住了手腕。 “尚荣,给我冷静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送仝扬去医院。”比起脾气暴躁易怒的尚荣,同伴张超显然要沉着得多。 “就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事情原委我们会调查清楚,不会随便冤枉好人。”同尚荣一样,张超也不认为这次的失事,是仝扬的原因,必定有其他客观原因。 这个唯一在仝扬身边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好心或者愧疚心,他是肯定不会让他就这样走了的。 尚荣年龄没许从一大,但力气却是不小,拉着许从一就往他车子停靠的方向走。 其实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刻,许从一心里就有了会有这样状况发生的准备,被尚荣拉着走,他就没怎么挣扎。 张超弯腰下去,把仝扬小心翼翼扶起来,没注意,碰到对方受伤的腿,仝扬嘶了一声。 “过来帮一把。”张超朝尚荣喊。 尚荣将许从一猛地往车门上一推,指着他鼻子警告他:“呆在这里不要跑,敢偷偷跑掉的话,我掘地三尺,都会把你给揪出来。” 许从一眉头紧紧锁着,看着尚荣转回头,去搀扶仝扬。 正好仝彤走过来,于是看到尚荣对许从一的威胁,她完全没法相信,明明有错的是他们朋友,要不是他们躲闪的及时,也许这会出事的就是她和许从一了。 仝彤往许从一那里走。 “……他们,太欺负人了。”仝彤怨怼道,“我们还是赶紧走,不然一会指不定会有什么事。” 看他们开的车,都是价值上百的豪车,三个人年龄都不大,没有满二十,能够开这样的车,想必家里是有点背景的。仝彤到不是想逃避责任,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责任。 那边两人小心翼翼驾着中间的伤患向这边走,许从一看到左边那个眼睛正要望过来,不想让仝彤一起被胁迫着去医院,他忙对她道:“你往后退,退到人群里,不要被他们知道你是我一起的。” “这里有监控头,发生了什么都有记录,你快离开,不要再过来了。” 许从一急急地低声道。 结果还是晚了一点,被尚荣看到了。 尚荣盯着许从一和离得他不远的仝彤,眸光冷厉,如果他们这会有什么异动,他不保证能控制得住情绪。 仝彤被尚荣的视线给盯得浑身都不舒服,她下意识就想寻求保护,而身边认识的就只有许从一一人,于是往他身边靠过去。 两手抓着许从一胳膊,从他身上汲取勇气。 到现在,他们两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法再离开。 等着尚荣他们将伤患放进车里,许从一和仝彤也在催促下,坐上了车。 汽车快速发动,从车祸事发地点离开,往就近的医院赶去。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了起来,门外排站了四个人。 尚荣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面的大门,张超拿了电话,拨号出去。 机械的嘟嘟声响了两声,对方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出车祸了,在市医院……手术室里,很严重,额头和腿都受伤了。” “好,我们会守着他的。” 挂断电话,张超把电话揣兜里。 他走到尚荣身边,拍了下他的后背:“仝扬命大着,不会有事的。我给他二叔打了电话,二叔在外面,让我们先照看着仝扬,他很快就赶回来。” “仝扬爸那边?”尚荣听到张超是给仝扬二叔打的电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不太好。 “仝叔叔的病需要静养,不能把仝扬出车祸的事告诉他。”张超解释原因。 尚荣眉宇间拧成川字。 “虽然仝叔叔和仝扬关系一直都闹得僵,可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仝叔叔不可能听到仝扬的事,没有情绪波动。” 加这句话,就说得通一些了。 “行吧,你拿主意,我脑子没你那么灵活。”尚荣更多的心思是在仝扬那里。 事发地点那里,警察和救护车都先后赶到,警察在仔细勘察现场,从周围的商铺中了解到,伤患已经被同伴带走,联系就近的一家公共医院,那边回复,几分钟前接收了一个车祸的病患,于是两名警员驱车赶往医院,了解情况。 手术室里,全身打了麻醉的仝扬躺在白色的手术台上,他眼睛闭着,但很意外,意识竟然相当清楚。 与此同时,脑袋里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那个声音很清楚,在向他告知这次车祸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问对方:“你是谁?” 声音回答他:“你可以叫我系统。” “系统?”熟悉的词汇,陌生的情况。 系统:“对。” “你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让你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不至于在未来的某天,被完全埋在鼓里,然后死的不明不白。” 手术室外,仝彤靠着许从一的手臂,手术持续进行,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仝彤脚站得有的酸,旁边两个男孩背对着他们,身姿挺拔,像被定了身一样。 那边有座位,许从一带仝彤过去坐下。 大部分时候,是非黑白其实都没有太多明确的界线,不是你没做,就和你无关。 在安置好仝彤后,许从一独自站回到了手术室外。 恰在这时走廊尽头出有穿着警服的两名警员走过来,两人直明来意,询问情况。 许从一算是目击者,将他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给了警员。 至于张超和尚荣,则没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像往常那样开车出来兜兜风,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事人还在手术室,没法从他那里得知到什么,警员等着明日白天再来做笔录,呆了几分钟时间,就离开了。 被打破的宁静,随着警员身影的渐行渐远,重新回到这个空旷的走廊。 隼幽幽地蒲扇翅膀,黑如棋子的小眼睛转动一下,闪烁着某种不明的深意。 “它出现了。” 隼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许从一微愣。 许从一问:“谁?” “你正在等待的那个对象。”隼话说的模凌两可。 “雒伽?”许从一眼皮闪了闪,隼黑眼珠子盯着他,显然答案不是这个。 “……系统?” 隼小脑袋往下点:“猜对了。” 许从一先是沉默,随后心里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笑了有一会,他缓缓停下,语调轻扬:“我没有等谁,我不会等谁。” 只有别人等他,他不回去等别人。 等待在他看来,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 它们,之前的系统,还有这个隼,或者还要加上个世界的雒伽,都以为很了解他,都想让他停下脚步。 不可能的啊,他的目光从来都是看着前方的。 他不会为谁刻意停步。 他追求的唯有快乐和欢愉,其他的所有,无论是人还是事,都可以被遗忘,都可以被丢弃。 隼对许从一的凉薄和冷漠,曾经有了概念,而似乎在这里,在这一刻,它深刻感知到,对方完全超出它过往的认知。 它开始同情系统还有那个被许从一夺走了心的,觉醒的原住民。 他们都一样可怜,喜欢上这个其实根本就无心的人。 在这之外,隼忽然觉得挺开心,这样的人目前由它绑定着。 它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他让出去。 “系统依旧不知道我的存在,它现在的任务是帮助男二顺利活下去。也当然,和你的任务有重叠。”私事放一边,隼自认还是尽职尽责的。 一个半小时过去,手术室里上的灯终于熄灭。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们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应该是主刀医生。 张超和尚荣在门一开,就围了过去。 “医生,我朋友情况怎么样?”焦急问话的是尚荣。 医生脸上冷漠,没什么表情:“病人伤情不算严重,就是有点脑震荡,具体会不会有后遗症,这个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只是脑震荡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尚荣连忙向医生道谢。 张超也附和着,道了谢。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补办入院手续。”张超说着,没多做什么停留,转身就走了。 剩下尚荣和许从一还有坐在椅子上的仝彤。 尚荣脑袋一转,看向站身后的许从一。 “留个电话,后续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 166、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4 “浅蓝色?”补凛神情淡淡地说着。 许从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牙刷的颜色:“是,浅蓝色。你看得清,你不是……”不是全色盲吗?理论上应该看不出颜色才对。 补凛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许从一面前半米左右停下,他伸手自许从一手里拿过牙刷,当牙刷一离开许从一手指时,颜色刹那间由浅蓝色变成了淡灰色,补凛眼帘低垂,俊脸上冷意凝结,他视线停滞在牙刷上面。 沉默了两三秒,随后补凛抬头,扬唇微笑:“看不清,一团灰。我猜的。” 补凛眼眸幽邃,毫无波澜的眸光同许从一的视线对接,起码许从一是从里面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从一心下觉得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系统都说了补凛是全色盲,应该不至于欺骗他。 许从一哦了一声,转身去找干净玻璃杯,在饮水机底下接了杯开水,将牙刷开封,浸泡在里面。 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差不多到十点半了。 还是没多少睡意,许从一就在客厅坐着,拿着遥控器,找了部一百分钟左右的电影,准备看了后再去睡觉。 看的是部国外的剧情片,里面演员都不认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差不多十一点了,许从一全副心思都在电影上,没怎么关注补凛。 补凛刷了牙,在房间里好像和谁通话,许从一只偶尔听到一两句模糊不清的声音。 电影结束,睡意也涌了上来,许从一关了电视, 去洗手间上厕所,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门紧闭,里面灯亮着,偏头往补凛那屋看,门是半开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5章 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3 . .. 推开人群,许从一当即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骇到。 只见撞坏的汽车边,一个人正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他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但身体刚撑起一点,下一刻又趴了回去。 他一只脚扭曲变形,显然在车祸事故中,受伤严重。 还有他那张脸,额头撞上了车撞前玻璃,一条豁大的口子从额头拉下,鲜血将他一张脸染得面目模糊,伤者眼睛眨了眨,好像要看清楚什么似的。 周围都是一阵阵抽气声,人们围观着满脸血的伤者,有人准备上前帮忙,被他身边的人拉住,对方朝他摇头,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许从一在人群里站了几秒钟,一脚跨出去,跟着走向了伤者。 鲜血模糊了仝扬的脸,他抬起手把血液擦掉,然而似乎不起作用,反而越擦越多。 四周都是一片虚影,他知道有人围着他,可是这些人没谁过来帮把手,大概都怕引火烧身。 仝扬不再试着爬起来,就那么跪趴在地上,等待着救护车过来。 忽然,肩膀上落了一只手,仝扬以为是自己错觉,没有给反应,然后头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你还好吗?”因为知道仝扬身体可能还有其他伤处,所以许从一也没打算搬动他,他在仝扬身边蹲下,一手轻轻搭着他肩膀,一手上去捂住仝扬不断渗血的额头。 面前一个阴影落下来,仝扬总算知道,还是有人主动出来帮助他。 他缓缓扬起头,睫毛被鲜血濡湿,眼皮眨动间,有血液进入眼里,当即就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仝扬立马闭上了眼睛,等着这股刺痛感过去。 有人拨打了急救专线,只是这个位置最近的医院过来都要半个小时,而仝扬破裂的额头,虽然被许从一用手摁住,还是血流如注。 那边仝彤视线一直都盯着这边,见许从一进到人群后,好一会不见人影。她站起身,随即就往前面走。 刚走下一个台阶,旁边街道传来一阵阵刺耳的车喇叭声。 两辆高档轿车一前一后快速往这边驶来,两车速度很快,几乎快赶上刚才失事的那辆车的速度,人群被喇叭声给惊到,大家回过头,见到两车凶猛冲过来,一时间都被吓到了,急急忙忙往旁边退,给车子让开道。 两车来了个急刹车,车轮刮蹭地面,刺得人耳膜发痛。 车子刚挺稳,车门就被里面的人踹开,车主从里面出来,在视线看到不远处撞毁的汽车,还有趴在地上的那个血流一脸的人时,神情都瞬间大变。 两人拔腿就奔到仝扬身边,看到他浑身是血。 一人当即大吼:“……这他妈到底是谁干的?”他不信仝扬会翻车,以仝扬的车技,就算有人站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立马踩刹车,而不至于撞上对方。 男孩目光当即就锁定到仝扬面前的许从一。 他走过去,就抓住许从一衣领,瞳孔放大,眼睛发红,恶狠狠的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瞎跑出来,仝扬避让不及,所以才发生车祸的,肯定是你,你小子找死。” 说着他挥起拳头就要往许从一脸上砸。 许从一被他拽住衣领,手落下仝扬额头,如注的鲜血顿时狂涌。 燃着栗色头发的男生拳头没有落在许从一身上,在快要碰到许从一脸颊的时候,被他旁边的同伴给一把抓住了手腕。 “尚荣,给我冷静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送仝扬去医院。”比起脾气暴躁易怒的尚荣,同伴张超显然要沉着得多。 “就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事情原委我们会调查清楚,不会随便冤枉好人。”同尚荣一样,张超也不认为这次的失事,是仝扬的原因,必定有其他客观原因。 这个唯一在仝扬身边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好心或者愧疚心,他是肯定不会让他就这样走了的。 尚荣年龄没许从一大,但力气却是不小,拉着许从一就往他车子停靠的方向走。 其实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刻,许从一心里就有了会有这样状况发生的准备,被尚荣拉着走,他就没怎么挣扎。 张超弯腰下去,把仝扬小心翼翼扶起来,没注意,碰到对方受伤的腿,仝扬嘶了一声。 “过来帮一把。”张超朝尚荣喊。 尚荣将许从一猛地往车门上一推,指着他鼻子警告他:“呆在这里不要跑,敢偷偷跑掉的话,我掘地三尺,都会把你给揪出来。” 许从一眉头紧紧锁着,看着尚荣转回头,去搀扶仝扬。 正好仝彤走过来,于是看到尚荣对许从一的威胁,她完全没法相信,明明有错的是他们朋友,要不是他们躲闪的及时,也许这会出事的就是她和许从一了。 仝彤往许从一那里走。 “……他们,太欺负人了。”仝彤怨怼道,“我们还是赶紧走,不然一会指不定会有什么事。” 看他们开的车,都是价值上百的豪车,三个人年龄都不大,没有满二十,能够开这样的车,想必家里是有点背景的。仝彤到不是想逃避责任,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责任。 那边两人小心翼翼驾着中间的伤患向这边走,许从一看到左边那个眼睛正要望过来,不想让仝彤一起被胁迫着去医院,他忙对她道:“你往后退,退到人群里,不要被他们知道你是我一起的。” “这里有监控头,发生了什么都有记录,你快离开,不要再过来了。” 许从一急急地低声道。 结果还是晚了一点,被尚荣看到了。 尚荣盯着许从一和离得他不远的仝彤,眸光冷厉,如果他们这会有什么异动,他不保证能控制得住情绪。 仝彤被尚荣的视线给盯得浑身都不舒服,她下意识就想寻求保护,而身边认识的就只有许从一一人,于是往他身边靠过去。 两手抓着许从一胳膊,从他身上汲取勇气。 到现在,他们两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法再离开。 等着尚荣他们将伤患放进车里,许从一和仝彤也在催促下,坐上了车。 汽车快速发动,从车祸事发地点离开,往就近的医院赶去。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了起来,门外排站了四个人。 尚荣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面的大门,张超拿了电话,拨号出去。 机械的嘟嘟声响了两声,对方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出车祸了,在市医院……手术室里,很严重,额头和腿都受伤了。” “好,我们会守着他的。” 挂断电话,张超把电话揣兜里。 他走到尚荣身边,拍了下他的后背:“仝扬命大着,不会有事的。我给他二叔打了电话,二叔在外面,让我们先照看着仝扬,他很快就赶回来。” “仝扬爸那边?”尚荣听到张超是给仝扬二叔打的电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是不太好。 “仝叔叔的病需要静养,不能把仝扬出车祸的事告诉他。”张超解释原因。 尚荣眉宇间拧成川字。 “虽然仝叔叔和仝扬关系一直都闹得僵,可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仝叔叔不可能听到仝扬的事,没有情绪波动。” 加这句话,就说得通一些了。 “行吧,你拿主意,我脑子没你那么灵活。”尚荣更多的心思是在仝扬那里。 事发地点那里,警察和救护车都先后赶到,警察在仔细勘察现场,从周围的商铺中了解到,伤患已经被同伴带走,联系就近的一家公共医院,那边回复,几分钟前接收了一个车祸的病患,于是两名警员驱车赶往医院,了解情况。 手术室里,全身打了麻醉的仝扬躺在白色的手术台上,他眼睛闭着,但很意外,意识竟然相当清楚。 与此同时,脑袋里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那个声音很清楚,在向他告知这次车祸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问对方:“你是谁?” 声音回答他:“你可以叫我系统。” “系统?”熟悉的词汇,陌生的情况。 系统:“对。” “你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让你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不至于在未来的某天,被完全埋在鼓里,然后死的不明不白。” 手术室外,仝彤靠着许从一的手臂,手术持续进行,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仝彤脚站得有的酸,旁边两个男孩背对着他们,身姿挺拔,像被定了身一样。 那边有座位,许从一带仝彤过去坐下。 大部分时候,是非黑白其实都没有太多明确的界线,不是你没做,就和你无关。 在安置好仝彤后,许从一独自站回到了手术室外。 恰在这时走廊尽头出有穿着警服的两名警员走过来,两人直明来意,询问情况。 许从一算是目击者,将他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给了警员。 至于张超和尚荣,则没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像往常那样开车出来兜兜风,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事人还在手术室,没法从他那里得知到什么,警员等着明日白天再来做笔录,呆了几分钟时间,就离开了。 被打破的宁静,随着警员身影的渐行渐远,重新回到这个空旷的走廊。 隼幽幽地蒲扇翅膀,黑如棋子的小眼睛转动一下,闪烁着某种不明的深意。 “它出现了。” 隼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许从一微愣。 许从一问:“谁?” “你正在等待的那个对象。”隼话说的模凌两可。 “雒伽?”许从一眼皮闪了闪,隼黑眼珠子盯着他,显然答案不是这个。 “……系统?” 隼小脑袋往下点:“猜对了。” 许从一先是沉默,随后心里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笑了有一会,他缓缓停下,语调轻扬:“我没有等谁,我不会等谁。” 只有别人等他,他不回去等别人。 等待在他看来,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 它们,之前的系统,还有这个隼,或者还要加上个世界的雒伽,都以为很了解他,都想让他停下脚步。 不可能的啊,他的目光从来都是看着前方的。 他不会为谁刻意停步。 他追求的唯有快乐和欢愉,其他的所有,无论是人还是事,都可以被遗忘,都可以被丢弃。 隼对许从一的凉薄和冷漠,曾经有了概念,而似乎在这里,在这一刻,它深刻感知到,对方完全超出它过往的认知。 它开始同情系统还有那个被许从一夺走了心的,觉醒的原住民。 他们都一样可怜,喜欢上这个其实根本就无心的人。 在这之外,隼忽然觉得挺开心,这样的人目前由它绑定着。 它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他让出去。 “系统依旧不知道我的存在,它现在的任务是帮助男二顺利活下去。也当然,和你的任务有重叠。”私事放一边,隼自认还是尽职尽责的。 一个半小时过去,手术室里上的灯终于熄灭。 门从里面打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们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应该是主刀医生。 张超和尚荣在门一开,就围了过去。 “医生,我朋友情况怎么样?”焦急问话的是尚荣。 医生脸上冷漠,没什么表情:“病人伤情不算严重,就是有点脑震荡,具体会不会有后遗症,这个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只是脑震荡的话,应该没什么事。尚荣连忙向医生道谢。 张超也附和着,道了谢。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补办入院手续。”张超说着,没多做什么停留,转身就走了。 剩下尚荣和许从一还有坐在椅子上的仝彤。 尚荣脑袋一转,看向站身后的许从一。 “留个电话,后续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 166、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4 “浅蓝色?”补凛神情淡淡地说着。 许从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牙刷的颜色:“是,浅蓝色。你看得清,你不是……”不是全色盲吗?理论上应该看不出颜色才对。 补凛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许从一面前半米左右停下,他伸手自许从一手里拿过牙刷,当牙刷一离开许从一手指时,颜色刹那间由浅蓝色变成了淡灰色,补凛眼帘低垂,俊脸上冷意凝结,他视线停滞在牙刷上面。 沉默了两三秒,随后补凛抬头,扬唇微笑:“看不清,一团灰。我猜的。” 补凛眼眸幽邃,毫无波澜的眸光同许从一的视线对接,起码许从一是从里面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从一心下觉得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系统都说了补凛是全色盲,应该不至于欺骗他。 许从一哦了一声,转身去找干净玻璃杯,在饮水机底下接了杯开水,将牙刷开封,浸泡在里面。 这样一来二去,时间差不多到十点半了。 还是没多少睡意,许从一就在客厅坐着,拿着遥控器,找了部一百分钟左右的电影,准备看了后再去睡觉。 看的是部国外的剧情片,里面演员都不认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差不多十一点了,许从一全副心思都在电影上,没怎么关注补凛。 补凛刷了牙,在房间里好像和谁通话,许从一只偶尔听到一两句模糊不清的声音。 电影结束,睡意也涌了上来,许从一关了电视, 去洗手间上厕所,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门紧闭,里面灯亮着,偏头往补凛那屋看,门是半开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5章 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3 . .._266 后面一处,也似乎上了药,虽然有丝丝的紬痛,但比起昨天来说,好了太多。 就是在两脚落地时,肌肉拉扯着痛,让许从一径直跪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铺了柔軟的地毯,即便是跪下去,也不怎么痛。 这间屋子很陌生,不是臧敏的屋子,许从一朝向紧闭的门口方向走。 握着门把,缓慢拉开门,屋外刺目的光亮陡然跃进来,和昏暗的卧室形成强烈反差,许从一下意识闭了下眼。 耳边听到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从左边传来,许从一睁开眼睛后扭了头过去。 同一双隐没在银框眼镜后面的黑眸直直对视。 臧锐让部下将需要处理的文件都送到了这间房屋里来,在占有许从一后,似乎一刻没有见到对方,心间就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眼下看到许从一走出房间,那种感觉,总算消减了一点,很奇怪,明明人就在自己身边,伸臂就能碰触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却莫名有种好像对方随时会消失的错觉。臧锐对自己这种患得患失,觉得挺可笑。他曾经从没以为自己会沾染爱情这东西,到头来,自己也不能免俗,甚至比旁人更甚。 “锅里热着粥,你去吃一点。”臧锐话语和煦,就像对待一个相熟已久的朋友,而不是被他禁锢自由、还强.占身体的人。 许从一眼眸眯了眯,意外地没任何表示,没表示出愤怒,也没表示出憎恶,顺从臧锐的话,到厨房去盛粥。 大概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粥相当清淡,不过也不失营养。 许从一端着粥坐到餐桌边,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那边臧锐继续看文件,不过偶尔余光瞥向许从一那里。 系统:“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什么事?” 系统:“还有半个月。” “……不是半年吗?”许从一沉眸微有思索,系统没直接言明是什么半个月,许从一结合发展的事态,猜到是指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 系统:“那是针对女主而言,现在女主那边的言情线崩了,你攻略臧锐,耽美线和言情线不太一样。时间过长,可能会影响世界法则,进而导致之后的剧情都有大的变动。” 啪的一声,他打开臧锐制住他脸庞的手,瞳孔猛地一扩,胸口起伏,这是臧敏的大哥,他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 “我和臧敏分开,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难道我这样做,你还不满意?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啊!”许从一切齿道低吼。 许从一用的力度不小,臧锐手背微微泛红,但这么点痛感完全可以忽略,碰触到这人皮肤,就如同吸食了精神类的至幻药物,所带来的酥麻战栗,让他指尖都还残存那种麻麻的电流感。 臧锐逼近半步,青年个子不算矮,依旧比他低半个头,从他所站的这个角度,能将许从一所有神态表情尽收眼底。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无措,他的悲伤,他的害怕,种种种种,全部清晰可辨。臧锐垂落在身侧的指腹互相摩挲着,他问他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很有趣,他怕他一旦说了,这个人恐怕会以为他是疯子。 啊,真想看看他知道后会有什么表情。 臧锐紧紧注目许从一,彼此视线对视,谁也不见有妥协,臧锐扬起手臂,这次抓的不再是许从一下颚,而是他肩膀。咚!身体撞击墙壁的闷响,许从一被臧锐突然就一把给推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男人一手固住他肩膀,另一手轻轻抚莫许从一耳边柔軟碎发。 在许从一惊愕和费解的表情中,臧锐凑上去,嘴唇贴着许从一耳朵,用情人间才会有的细语低喃,略带笑意说:“我想要的啊!是你!你的身体,你的人。” 许从一眼睛瞪得几乎脱出眼眶,他蠕动了一下唇,侧目看臧锐,觉得他应该是在说笑,男人说的每个字拆开来,他都能明白意思,但是合起来,他完全听不懂了。 什么叫他要他的身体,他的人,简直是荒唐,莫名其妙。 “滚开!离我远点!”许从一两手猛抬起,抵着臧锐身体就要将他大力推开,但男人撑在他颈边的那只手,突然捏住了他泛红的耳垂,许从一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耳朵竟然是他的敏感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许从一跟看见鬼一样,表情大变。 臧锐欣赏着他脸上的种种变化,而刚好,这些变化全部是因为他。臧锐没有用语言解释,直接吻住了许从一战栗的双唇。这个吻带着侵略和明显的情.色气息,男人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雄性荷尔蒙。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写完结感言了╯^╰,明天来, 168、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6 “我生病了?” 系统:“有点高烧,度。” 眼珠转动,思绪都跟着出现迟钝。 许从一摇摇晃晃爬下床,先是打开手提,登录,给部门领导发了条信息,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半天假。 系统看许从一身体异样,道:“我这里有未来研发出来的快速退烧药,要用吗?” “不了。”只是普通的小病,如果发生任何状况都依靠外挂来解决,会降低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就算仅是角色扮演,他也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他。 系统:“去楼下诊所开点药,会好的快点。” 许从一晃悠着走出卧室,到厨房翻出一瓶白酒。 拿着白酒返身回客厅。 系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静默看着。 穿着色彩相间条纹睡衣的许从一坐在了床铺上,先是拧开瓶盖,放置柜子上,抽了数张纸巾折叠成掌宽的方形,将白酒倒在纸巾上,完全润湿。 折了两个方纸,都润湿后,一个盖自己额头,一个放肚脐眼上。 拉过掀到一边的棉被盖至颈部,这是土方法,通过酒精挥发吸热,物理降低温度。 他这个感冒是受冷造成的,用这个法子,估计可行。如果是病毒性感冒,就得去正规医院就诊。 身体躺平,许从一合眼,这一觉,直接睡到大中午。 再次睁开眼,眩晕不适感好了很多,许从一取下额头和肚子已经干得微硬的纸巾。到浴室快速洗了个温水澡,换好职业装就出了门,往公司赶去。 一上午没吃东西,一到公司,肚子就发出抗议,许从一照着桌上的点餐单叫了一份外卖。 旁边吃过饭回到岗位上的同事见到许从一出现,于是询问他昨晚为什么忽然爽约。 “……其实我到没什么,但曲至那边,毕竟是他生日,你明明事先都答应好了,临倒头人不来不说,手机打不通,电话也不回个,到底出了什么事?”同事话里有责怪之意,在仔细看到许从一苍白病态的脸色时,又起了点担忧。 许从一两手握着杯热开水,他双目低垂着,笑容无奈:“臧敏她哥来邺城了。” “她大哥?你昨天见他去了?”这不算是难猜的事。 许从一点了点头。 “可你怎么着也该来个电话说一声,一声不吭就放大家鸽子,说不太过去。” “她大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许从一忽然抬头,眼眸都是不断外溢的浓烈悲伤。 同事因他突如其来的话给当场怔了怔,语气间已没了怨怼,甚至安慰起许从一:“这样啊!他们那边我会帮你去解释。能问一下,她哥为什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其实当初得知许从一谈恋爱,并在看到臧敏后,他们其实很惊讶,就他们所见,臧敏漂亮美丽,娇俏可人。那些穿在身上的衣服或者提在手中的包包,好多能顶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他们很难理解,这样身家不菲、优秀的女人,怎么会看上许从一,没钱没貌,也不是特别聪明,就性格相对平和一些,与人无争。 同事心中大概有个猜想,估计是臧敏哥觉得许从一配不上臧敏,别说他哥,就是他们也这样认为。 当然表现出来的,还是关心。 许从一摇摇头,他咬了下唇,笑得很勉强。 同事还算有点眼力见,没继续追问,他抬手拍了拍许从一肩膀,算是无言的宽慰。 之后那名同事到自己岗位,忙工作去了。 许从一将玻璃杯中的水一口喝了大半。 系统:“他在和其他人说你的事,说你被臧敏甩了,完全是在扭曲事实哎,可怕的人。” “他们都在笑,都很开心,为什么?” 许从一沉眸,眼珠盯着杯子中沉寂下去的水面:“因为我不开心。” 系统:“你不开心,所以他们开心?好奇怪的因果关系,你们好像没有任何利益纠葛,也没有什么冲突吧。” “不需要那些东西,你拥有他们渴望艳羡、却怎么努力也碰及不到的东西,光是这个,就足够引来他们的嫉妒,而嫉妒最容易滋生的是恨。” 系统:“他们恨你?” “不是恨我,是恨我有这样好的运气,能追到臧敏。” 系统:“剧情里,没有关于他们的介绍。不过我查到他们近期在赚外快,嗯,联合攻击某家公司的网站,你可以匿名举报他们,让他们都吃公家饭。” “不,不需要!” “为什么?他们可不是啥好人。” “目前他们对我没有实质伤害,我还不至于眼里容不下沙子。” 系统:“防范于未然啊。” 许从一笑着摇头,他的世界,还不是非黑即白。 配送员将外卖送了过来,胃部也同样微有着凉,许从一没多少胃口,吃了两口就没怎么吃了。 下午病情反复,坐在面前,眼前时不时模糊一下,许从一连喝了数杯咖啡,强打起精神。 中途借用某同事电话给臧敏打了一个,简单说了几句,臧敏毕竟在医院工作,光是听许从一虚軟漂浮的声音,就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大碍,就头有点晕。现在已经好多了。” “……感冒了?多喝点热水。”臧敏向来都是接受关心呵护的人,对于关心他人这点,还需要时间来培养。 许从一在电话这边嗯了一声。 “从一!”臧敏突然拔高音量叫道。 许从一柔暖的眸光看着玻璃窗的一处虚无之地,用同样柔暖的声音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得去忙了,再见从一!” 嘟嘟嘟冷硬的机械音。 手机还给同事,许从一敲击键盘,快速输入程序代码。 由于早上没来,堆积了部分工作,这一忙,就忙到晚上九点多才下班。 公司里就剩下他和另外一个未来几天要休假的人,许从一给那人道了声别,先一步离开。 夜幕已然全部拉下,黑沉沉的天空仿佛一只凶狠的巨兽,等待着吞噬什么。 这个时间点,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工作了一天的人换上了另一幅面孔,赶往会让他们愉悦快乐的场所。 许从一叫了辆车,直接往家里赶。 并不太喜欢热闹的场所,因为不管多喧嚣繁华,都有结束的那一刻。而那一刻的到来,是无边无际能侵蚀灵魂的孤寂。 十点半不到,洗漱好的许从一就躺进了被窝。 忽的,脑海里冒出系统催促的声音。 “嘿嘿,宿主你先别睡,女主和她哥吵起来了。” 一只脚都踏进梦乡的许从一就这么被系统给吵醒,许从一身体懒懒的没力,也就没去开床头灯。 “在她家?” 系统:“是啊!” “你告诉我,是准备让我去阻止?” 系统:“不是。” 许从一有点想打人。 系统:“好了,吵完了。” 许从一拿被子捂着脸,呼了一口气,又呼了一口气。 系统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臧敏想过来看你,被她哥发现了,臧锐挡在门口,不允许臧敏走。臧敏说她和你分手了,只是作为朋友来看一下你。臧锐还是不同意,两人僵持了很长时间,最后折中,臧锐代替臧敏,来你家。” 许从一拿开被子,露出他惊愕的脸。 “臧锐?” “他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我准备什么?” 系统:“感觉他来者不善,我有点担心,他会再把你扔冷水里。” 许从一也同样担心,不过担心的和系统不一样。他还一直记得上次昏迷前,臧锐看他冷幽幽带着侵略意味的视线,就是这么一回想,周身热度就降了下去,升上来的是一片冷意。 二十分钟,就真的是二十分钟。 卧室门关着,还是能听到清晰的叩门声。 许从一很想直接忽略,但臧锐代表臧敏来,这就牵涉到臧敏了。 女主对他的爱意值一直停留在了95上面,最后那5点,看起来不太好涨,许从一思考,也许可以从臧锐这里着手,让那最后的五点升满。 拉开门,许从一表情相当震惊,这个时间点,这个人出现在他门外,为的该是什么。 许从一神态间明显的病弱,让臧锐心口紧了紧,青年站在门口,不见任何动作,看得出不太欢迎他这个访客。 臧锐哪里会管许从一愿不愿意见到他,一脚踏进房间,一臂推开许从一,动作间控制着力道。 许从一关上门,跟在这个不速之客身后,他穿着并不太厚的睡衣,客厅玻璃窗开着,不时刮进来一阵冷风,冷热交替,他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敏敏很担心你。”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臧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间坐着,稍抬了头,看着站他两米开外的的许从一。 “嗯,帮我谢谢她的关心。”臧敏和他约定的是暂时瞒住臧锐,许从一也就表现出一定的疏离。 臧锐幽邃黑眸从上至下晃了许从一一眼,重新回到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 这样虚弱的青年,倒是比昨天那会,看起来受看一些。 “我记得你昨天宁愿死,也不肯离开敏敏,才多久,三十个小时!你就变卦了,不喜欢她了?” 许从一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脸木木的,拒绝排斥的意味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臧锐当然也不例外。 没有谁喜欢被无视,更何况是臧锐这样,从来都是居高位,被众人环绕的人。 臧锐噌地站起来,步向许从一。 许从一这次没和昨天一样,往后面躲,直直迎视臧锐强烈的逼视。 “回答我!”臧锐捏着许从一消瘦下颚,声音寒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 第165章 论抢夺男二的可行性03 . .._267 许从一笑了声:“你看我什么时候和男的交往过?”许从一指的是在现实世界那会。 系统回忆了一下,别说男的,就是雌性生物,许从一也基本没多接触,生活简单乏味,要不是身份证显示他才二十五,系统觉得他那样晚出早归、没事晒晒太阳,泡点茶喝的生活方式,五十二还差不多。 当初之所以会选定许从一,主要衡量的是他的心性,外貌这些反而成了其次。他们将一起穿梭无数个世界,心性的从容和坚韧,不容易转圜,才是至关重要的。 到目前为止,许从一的一切外在表现,都让系统觉得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回到公寓的许从一,在客厅饮水机下接了杯冷水喝,随后就去了卧室。 打开放置在桌上的笔记本,开始在公司那么未完的编程工作,这里是世界没错,他能待的时间屈指可数,也是事实,这并不能成为他就什么都不做,然后仰躺着像个尸体一样做个废人的理由。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他能继续穿越,继续保留着原始记忆思想,继续活着,所必须要做的。 许从一当然知道,不只一个穿越者,这个世界,也不会只有自己一个,其他人是谁,扮演着什么角色,他并不关心,也不在意,他会做好他应该做的,仅此而已。 从十一点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总算把欠下的工作完成。 伸了伸懒腰,许从一站起来,扭动发酸的脖子,两手举头上,往两边落,做着扩胸动作。 之后就去卫生间洗漱,再之后,掀开被子,放空思绪,安然入睡。 当死亡时间变成明确的数字,当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世,反而分外轻松,每一个明天,都变得极为珍贵,所以,许从一会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它。 这天白天都无波无澜地即缓慢,又迅疾的度过,昨晚熬夜把最难的地方解决了,今天的工作显然轻松很多。 不到五点,大家都差不多最好了手头上的工作,正好有人生日,于是约了几个同为编程的同事一起去吃饭,算是简单的过个生。 五个人里面,除开许从一外,其他四个都是单身狗,单身狗最不喜欢的就是许从一这样有家有室的人,知道许从一女友是在医院实习,也见过一两面,但更具体的,例如家室背景什么的,就没人清楚。 几人勾肩搭背往公司楼下走,一瘦高的单身人士揽着许从一肩膀,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把你家那位叫过来一起呗,免得她以为我们要带你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破坏你们小两口感情,我们可就是罪人了。” “对对,把臧敏叫过来,人多热闹一点,也让我们这些单身狗多吃点口粮,才好有力气,去寻找我们的春天啊。” “快打电话!” …… 几个同事你一句我一言,都目光催促地盯着许从一。 许从一本打算直接拒绝,转念一想,既然都和臧敏公开在一起,臧敏让他见了他哥,他也时候让臧敏认识下他相熟的同事,以便向对方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他许从一喜欢这种臧敏,愿意让身边每个人都知道。 拿了电话出来,许从一先给臧敏发了短信,询问她是否在忙,那边回复不忙。许从一这才拨通臧敏电话。 和臧敏简单说了下,有同事过生,邀请她一起参加。 臧敏回:“还有个手术,可能要一小时后才能下班。” “那好,我过来等你。”等臧敏挂了电话,许从一关掉手机。 “……你们先去,我到医院接臧敏。”从电梯出来,走到公司大门口,许从一对其他四人道。 “行,晚点也没事,但你们俩可不能跑了,必须到。”说话的人正是寿星。 “待会见!”之前揽许从一肩膀的年轻男子满面笑容道。 余下的两人则纷纷点头告别。 许从一先招手叫了辆出租,和同事挥手:“一会见。” 坐车过去二十分钟不到,因此当出租车经过一家黄金首饰店时,许从一叫停了车。他推门下去,径直走进首饰店里,挑选了条价值没过千的水晶手链,付款回等在路边的出租车。 汽车重新驶上街道。 系统:“太便宜了把,女主估计不会喜欢。” “所以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间了。” 系统:“我?我能做什么?连你都碰不到。” “在水晶上刻一个臧敏的字。” 系统:“敏?” “不,臧。” 系统:“敏字简单点吧!” “就是因为简单,所以……”他才选择刻臧敏的醒,而不是名。 衣兜里蓦地一沉,许从一往里一摸,摸到一个铁质的精细工具,拿了出来,是个电动的纹字机。 “这是从未来世界暂调过来给你使用的,就是文盲,也能纹出一副好字来。”系统语气轻快起来。 许从一像握笔一样,握着小型纹字机,另一手拿水晶链,低头垂目开始在上面刻字。 司机不时好奇打量,认识其中那条手链,可另外那个,像笔一样的东西,似乎有点神奇。 汽车开到医院,许从一支付车钱,司机终于没忍住问:“你刚拿的,是什么啊?能在水晶上刻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色红光的按钮,随后他两臂都举了起来,把插满了金属导线的头盔从脑袋上取下来。 没有马上就起身,而是抬头看了眼正对面的挂钟,从时间上来看,这次实验,前后花费了近半个月时间,差不多一个世界一天时间。 从金属椅上站起身,许从一一边往右边方向走,一边活动略微有点发僵的手腕。 几步路之后,他来到一个搁置在地上,长方形的实验舱面前,实验舱门紧紧关闭着,旁边的数据仪器上显示,里面的人意识和思维都回归原位。 摁下一个绿色按钮,舱门徐徐往下方打开。 露出躺在里面,一个已近花甲,满脸皱纹的老年人。 老人似乎知道有人在看他,于是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张无比熟悉的容颜,他手臂自然放在身体两侧,想举起来,可是这场试验,消耗的不只是他的精神力,还有他剩下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能够现在睁眼,是最后一个口气在支撑着他。 “五分钟。”这五分钟,指的是老人心脏还能跳动的时间。 许从一居高临下地看着舱內的老人,这里是未来世界,他是机器人筑梦师,说起来他的创造者就是躺在舱里的这个老人,这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宁愿自然死亡,也不要将思维和意识转移到其他载体上。 更为其妙的是,他竟然喜欢上了他,喜欢上了他这个,由他亲手创造的创造品。 可惜,在设定最初,老人就给许从一的核心程序上编造了一条指令,那就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类有感情。 到后期老人想更改这条指令,然而程序已经在开始运行,强行更改,稍有不慎,会令许从一机体崩溃。 老人用了许多个日夜,还是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等到垂垂老矣,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让许从一帮助他构建梦境,让他们能够在那些梦境里相爱。 不过事实证明,老人的想法太不切实际,就算是梦境里,许从一主动屏蔽自己的所有记忆,给自己编造了其他虚拟的身份,最终结果,还是一如现实里。 “别……离开我。”老人布满褶皱的嘴唇缓慢蠕動,声音沙哑难听,他眼眸里爱意依旧浓烈,那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 他一生创造过很多机器人,可那些所有加起来,都抵不上一个许从一。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想为什么,他是他的创造者,为什么他会不喜欢他? 许从一从老人眼里读懂了他还在困惑的事。 他其实之前也不太明白,其他机器人都对老人唯命是从,恨不得匍匐在老人脚下。 经过这次测试,他大概都懂了。 因为他不想,他不想接受的人,他不想接受的事,就算是老人,也逼迫不了他。 许从一转过身,往实验室外面走,老人被单独留在了实验室里,许从一步伐不快也不慢,出了实验室,外面来来往往都是相貌和他一般无二的机器人。 他穿梭在机器人里,那些机器人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敌视,许从一视若无睹,它们嫉妒他能够得到老人的所有宠爱,如果知道老人马上会死,大概它们会一拥而上,将他彻底肢解。 许从一自然不会给它们这个毁灭他的机会。 沿着狭长的甬道一路往前走,通道尽头是一面透明坚实的玻璃墙,许从一走到墙壁边,后方有机器人在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 许从一右腕转动一圈,原本细白修长的手指瞬间就变成了一把高密度的银色手.枪。 枪口笔直对准玻璃墙。 嗙!玻璃壁四分五裂。 银枪转换为正常的手掌,许从一上半身略微往前倾,随后两脚同时发力,身体如极速奔驰的子弹,嗖一声里,冲出了玻璃壁。 众机器人只见许从一忽然就打穿墙壁,跳了出去,忙一窝蜂围上去。 墙壁外是漫无边际的深海,这个实验大楼,建立在一艘航行在深海里的游轮上,四周都是波涛翻滚的海浪。 跳进海水里的许从一,眨眼间就消失了影踪。 机器人们在愣了几秒钟后,掉头回试验室,它们找到了躺在舱里的老人,它们的创造者,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心脏停止跳动。 机器人们面面相觑,随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相同的残暴嗜血表情。 它们扑向实验舱,将里面那个有着血肉身体的老人,完全分尸。 每个机器人都蜂拥过来,试图拿到老人身体的一部分。 坠落进深海,许从一身体往黑暗中快速下沉,周围水波逐渐平静,似乎没过多久,一道轰隆声巨响响了起来,那道声音仿佛穿透进海水,闯进许从一的耳膜。 他朝着坠落的方向去看,看到一点亮光。 啊,意外的,觉得心里空的地方更大了。 许从一转过身,手脚划动。 不会就这样停止下去,他的爱好和梦界里一样,都是欢愉至上。 只要寻找,一定能找到。 他往未知的地方游去。 游了大概有几天,中途偶尔待机休息一下,他游到了一面矗立在海岸上的高墙下。 由于是白天,不方便行动,于是许从一就潜伏在海底,等到夜幕降临,他悄无声息,攀爬上高墙。 将一名守卫给送进梦境里,翻越过高墙,进到了墙里面。 墙内连接着一大片几乎忘不到边际的草原,草木半人高,许从一正准备快速离开,忽然他就在原地蹲了下去,借四周的杂草掩映住身体。 头顶传来渐进的轰鸣声,一群战列舰刺破远方的黑夜,犹如巍峨巨兽,朝着这边天际浩浩荡荡扑过来。 为首一艘巨大的黑色旗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舰艇离得地面很近。 因此当旗舰穿过夜空时,许从一能顺利看到,站在透明指挥室里的那个穿着一身藏青色军服的男人。 那一刻,男人仿佛也有所感,朝着许从一躲藏的地方望。 许从一关掉所有机体功能,彻底陷入关机状态,男人没发现任何异常,收回了目光。 等战列舰过去好一会,许从一才重新开机。 他行走在草原里,轻抿的嘴角忽然就弯了起来。 笑得欢畅愉悦。 他果然,还是太低估他了…… ……… 全文完,还有坑没解释的,我也不解释了,大家猜吧,就是这么无情无理取闹╯^╰ 完结感言本来打了一些,被呑了,我懒癌晚期,你们知道的,就不写了。 隔壁连载新文《所有人渣都爱他》,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第一次写百万长篇,感谢每一个大宝贝的支持,群么,我们下本书再见,也可以将来再见。 挥爪爪╯^╰ TXT免费下载----引领电子新时尚 :et :et 会员“汝鄢白露。”整理制作,版权归作者所有,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udongkeji.net。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qudongkej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