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道挨踢二人组》


 第001章 美女放开那个和尚冲我来

    初夏夜晚，滨海市区。
    庄锋终于把客户的电脑捣鼓好，时间已经过了晚上9点。他背着工具包，健步如飞沿马路走着，心中考虑，回头得跟老板提出抗议。这种晚上加班做售后的活儿，不能净拿道爷一个人造呀。
    路过一个小巷子，里面传出的“经典”对话，让庄锋停下脚步。
    “不要过来！”
    “你喊呀，喊破喉咙也没人多管闲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请叫我雷锋。我是为你好，真的。别反抗，可能有点疼，还会流血，但是就这一次，以后就永远不会了。你会感激我的，只要从了我，从此包你快活似神仙。”
    有人在实施犯罪！
    庄锋当然不会不管，英雄救美，人生一大乐事嘛。
    问题是，感觉不对头呀：喊不要过来的，是男人。而叫嚣着让对方快活的，反而是个女人……
    女色魔？还是角色扮演？
    徐冲决定再观察一下，万一自己弄错了，耽误人家的好事，显得好像他多没见过世面似的。
    巷子里没有灯，但以庄锋练气巅峰修为对视力的强化效果，借助马路上透进去的灯光，还是能看清的。
    背对巷口的，是一个金色长发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暴露，正缓缓向紧靠在墙角的男人逼近。
    男人看起来十分年轻，感觉比二十岁的庄锋还要小，脸上甚至有点婴儿肥。他似乎受了伤，嘴角还挂着血迹。表情中明显有茫然之色，不过似乎并不害怕，怎么说呢，就像是搞不清状况，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的打扮，让庄锋微微一愣。
    土黄色的僧袍，锃明瓦亮的大光头，脑门上还点了两排戒疤——居然是个和尚？
    这时女人陡然加快速度，扑向和尚。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女人一只手箍住和尚，另一只手按在和尚的光头上，轻轻一推，让和尚的脑袋歪向一边。随后，女人张开嘴，“嘶”的一声，露出两颗獠牙！
    “我靠！”
    庄锋飞身冲进小巷，嘴里叫道：“美女，放开那个和尚，冲我来。”
    女人猛然回头，冲庄锋呲牙示威。
    不出庄锋所料，这是个西方女性。忽略两颗瘆人的獠牙，以庄锋的老旧审美观评判，相貌还挺清秀。略有些接近东方人，不像那种骨子里透出彪悍的纯种大洋马。
    然而配上两颗獠牙，气质就完全变了。
    庄锋露出个微笑：“这位美女，你可能不清楚，和尚这个职业忒矫情，戒荤持斋，长期不吃肉，多数都营养不良，他们的血真不好喝。”
    “滚。”女人冷冷开口。
    “你走我就走。”庄锋继续微笑。
    这时和尚开口了：“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她不是人，非常危险，你快逃！”
    庄锋撇嘴：“我不瞎，人能长那么大两根獠牙？如果可能，我肯定不愿跟一只吸血鬼斗。可我没选择啊，谁让咱是同行呢？见死不救，人家会耻笑我的。”
    和尚一怔：“您也是佛门弟子？”
    女人——女吸血鬼也狐疑的看庄锋。
    庄锋掸了掸休闲服的衣袖，一本正经打个稽首：“贫道鸿蒙派门下庄锋子，见过师弟，哦，对了，还有这位吸血鬼美女——奉劝您一句，我们道士跟和尚不一样，我们可会法术！”
    “原来是鸿蒙派的师兄。”和尚恍然大悟。
    女吸血鬼冷笑：“装，继续装。”
    “哈？”庄锋迷惑。
    “我又不是没见过道士和尚，一群玩哲学的罢了。”女人嘴角撇得老长，“嗤，还法术，吓唬谁呀？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不，你误会了。我是真道士，跟你以前见过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你自己找死，别怨我。”
    女吸血鬼不耐烦了，纵身扑向庄锋，抬手就是一拳。
    庄锋抬起双手抵挡。
    女吸血鬼暗中冷笑，你挡得住吗？
    吸血鬼的力量远远超过普通人，她有足够的信心，庄锋试图阻挡的手臂会断裂，拳势则会仍然继续，他的脖子会被打断，脑袋会跟破口袋一样耷拉下来。
    至于为什么不吸血……高贵的血族，不是什么血都吸好不好？
    不料，拳头击中庄锋的手掌，并没有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反而像是打在一堆棉花上，空落落的使不上劲。随即，拳势往旁边一滑，如果不是女吸血鬼反应够快，差点失去平衡，被带个趔趄。
    “Whatthehell？”
    惊讶之下，女吸血鬼连外文都蹦出来了。
    庄锋双手划了个软绵绵的圈子：“太极拳，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听说过没？”
    女吸血鬼尖叫一声，再次扑向庄锋。
    两人顿时缠斗在一起，噼里啪啦的击打声响成一片，墙角的和尚根本看不清两人的身影。
    半分钟后，一条人影飞出，摔在和尚面前。
    庄锋从地上爬起来，皱眉擦掉嘴角的鲜血：“道祖在上，不愧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借力打力一招两式还行，时间一长，就不大好使了。”
    和尚担忧的看着庄锋。
    女吸血鬼已经再次扑了过来。
    庄锋吸了口气，毫无惧意的迎了上去。
    两人又一次纠缠在一起。这次仅仅过了数秒，吸血鬼惊叫一声，被庄锋一拳打翻在地。
    还没来得及爬起，庄锋抬脚狠狠跺向她的小腹。
    呕的一声，吸血鬼被踹得直翻白眼。
    庄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蹲下身，单膝顶在吸血鬼的胸口，一手捏住她白皙修长的脖子，另一只手攥起拳头，对准她的鼻子就是一拳。
    肉眼可见的，吸血鬼的鼻子就塌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
    “叫你吸血！”
    砰！
    “叫你呲牙！”
    砰！
    “叫你看不起出家人。”
    砰！
    “叫你……玛的编不下去了，反正该打。”
    砰砰砰砰——
    庄锋也不提借力打力的茬了，运起练气巅峰的全部修为，狂揍吸血鬼，而且专打脸。拳头雨点般落下，不一会儿工夫，美女的脸就基本跟猪头没了区别。
    吸血鬼一开始不是不想反抗，可她悲哀的发现，庄锋现在的力气比她还大。什么太极拳，以柔克刚，都他玛是骗人的！
    徒劳的试了几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师兄，她好像昏过去了……”
    和尚被庄锋的凶残弄得心惊肉跳，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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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2章 自己留着吃

    “哦，是吗？”庄锋停手观察了一下，顿时满脸厌恶，嗖一下跳到旁边，“我靠，这张脸太恶心人了！”
    恶心人？那是您亲手创造的。
    “多谢师兄出手相救。”和尚双手合十道。
    庄锋没理他，捏着下巴看地上昏迷的吸血鬼：“据说吸血鬼非常扛造，别看现在惨得一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过来。不行，得想个办法弄死她。”
    “啊！”和尚吓了一跳，“不用了吧？”
    庄锋不悦：“她刚才要吸你的血，这么快就忘了？”
    “她不是没成功嘛。再者说了，出家人慈悲为怀，扫地恐伤蝼蚁命，怎能随便杀人？会损失功德的……”
    “神他玛损失功德，她是吸血鬼，不是人。”
    和尚坚定的摇头：“众生平等。”
    庄锋没好气的说道：“我的修为有限，刚才一通乱打，真气已经基本耗光了。你乱发慈悲心，将来出了偏差，你要负责。”
    “贫僧愿意承担。”和尚点头道。
    “就怕你承担不起。”
    庄锋眨眨眼，重新走到吸血鬼身边，对准她雪白的大腿踹了下去。连续两脚，两声让人牙碜的骨头断裂声，吸血鬼的大腿被硬生生踹断了。
    昏迷的吸血鬼抽搐了几下。
    和尚震惊的看着庄锋。
    庄锋拍拍手：“看什么看？贫道也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万一她原地满血复活，伤不起。”
    和尚迷惑：“满血复活……什么意思？”
    庄锋乐了：“听不懂？小和尚，你是从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
    和尚合十躬身：“贫僧妙法宗弟子慧完，见过庄锋子师兄。我以前一直住在寺中，确实没下过山。师父让我到俗世历练，没想到才下火车，就被这位女施主……”
    “妙法宗？那个佛门奇葩？”
    “呃，本门只是比较擅长使用神通，算不上奇葩。”小和尚慧完辩解。
    佛门修行摒弃臭皮囊，更不会跟道士一样研究法术。一些高僧在修炼过程中会掌握神通，但这都是不请自来的东西，他们并不主动追求，也尽量不用。
    妙法宗比较特别，他们固然也不修炼法术，但对神通却秉持主动追求、合理使用的态度。
    这其实是有原因的。
    妙法宗的寺院藏在深山中，和尚们轻易不出山，也不化缘，基本处于遗世独立的状态。他们自己种地，采摘野果，满足日常所需。
    和尚的主业是念经拜佛，在种地上耗费太多精力不合适呀。
    所以妙法宗经常会粮食短缺。这种情况下，拥有神通，稍微照顾一下臭皮囊，能更抗饿，不至于因为吃不上饭，造成饿死门人的惨剧，也就符合逻辑了。
    慧完，妙法宗天才弟子。
    师父说他是九劫转世之人，每一世都虔心修佛，但每一世都差点火候，不能修成正果。
    这天，师父对慧完说：“慧完，你入世历练吧，前八世失败，八成是因为俗世历练不够，善果没攒足，这一世咱换个玩法，搞不好就成了呢？没事别回山，大家都挺忙的。”
    “师父，山上又缺粮食了？”
    “可不是嘛……胡说，没那回事！”
    于是慧完就下山“被历练”了。
    听了慧完的讲述，庄锋有些懵圈：“九劫转世，也就是说，每一世都是和尚？”
    “师父是这么说的。”慧完回答。
    “那你可怪惨的，整整九辈子不吃肉啊！”
    “呃，其实还好啦。”
    “哎呀！”庄锋忽然惊呼，“你这经历听起来怪耳熟的。如果贫道没记错，上一个倒霉蛋，应该是唐僧吧？我勒个去，现代唐三藏呀。对了……”
    庄锋目光炯炯打量慧完：“你的肉，不会也跟唐僧一样，吃一块长生不老吧？”
    “你想干嘛？”慧完下意识捂胸后退。
    庄锋乐了：“瞧把你吓得，至于吗？我是鸿蒙派弟子，正儿八经的隐世道门传人，不是妖怪，也不是邪修，怎么可能吃你的肉？我就是好奇而已。”
    慧完一想，也对。
    庄锋刚才虐吸血鬼，看起来似乎心狠手辣。但其实无论和尚道士，都是堂堂正正的修行人，只不过大家因为理念差异，行事风格不一样罢了。
    “师兄，所谓吃唐僧肉长生不老，那都是民间故事，不能当真的。反正我师父没这么说过，否则，贫僧想，他不会轻易让我下山历练。”慧完道。
    “对呀，他自己留着吃多好。”
    “师兄不可乱说！”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你师父也够狠的，为了省点粮食，把你这样毫无生活经验的小和尚赶下山，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得念‘善哉善哉’。”
    慧完叹息：“不瞒师兄，贫僧确实十分彷徨。”
    从没下过山的小和尚，下了火车，顿时被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迷花了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历练。
    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哪儿找饭吃。
    要知道，妙法宗的和尚不化缘。
    师父对他保证，下山后自有机缘，无需担忧。慧完有理由怀疑，一辈子只下过一次山的师父，其实也稀里糊涂。
    结果没过多久，机缘果然来了。
    一位“慈悲”的金发女施主主动找到慧完，要请他吃饭，还要给他介绍工作。
    女吸血鬼把慧完带进小巷，二话不说一个背摔，就把慧完摔得七荤八素，嘴角流血。然后，就是庄锋看到的情景了……
    庄锋说道：“妙法宗高僧的话，最好不要等闲视之。他说你有机缘，肯定有他的道理，就不信他不疼自己的徒弟。然而，你的机缘不是吸血鬼，是贫道。”
    慧完双眼一亮：“您是说……”
    “没错，师弟，以后跟贫道混吧。”庄锋点头。
    “多谢师兄！”慧完满脸感激。
    所谓俗世历练，怎么做，慧完完全没头绪。
    瞧庄锋的样子，一看就长期混迹俗世。慧完想，师兄经验丰富，又是鸿蒙派弟子，品行一定也没问题。而且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手段残忍了些，但正义感还是很强的。
    跟着师兄混，肯定没错的。
    庄锋看了眼地上的吸血鬼，说道：“既然你不愿杀生，贫道就放她一马，多大点事儿嘛。我想，经过这次教训，她以后应该不敢轻易招惹出家人了吧？”
    慧完感激道：“贫僧替她谢谢师兄。”
    “不必，我们走吧。”
    庄锋托了托背后的工具包，招呼慧完离开。
    唰——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拦在两人面前。
    “道士心狠手黑，敢情和尚也是假仁假义。把人家好端端的金发美女打成这副熊样，就这么扔在巷子里不管，你们觉得合适吗？”
    来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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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4章 你是科学怪咖呀

    胡翠花沉吟片刻，说道：“说清楚也好，免得你以为我蛮不讲理。我要带走小和尚，因为他是九劫转世，堪比唐僧，吃他一块肉能长生不老。”
    庄锋和慧完同时吃了一惊。
    “冒昧问一句，您听谁说的？”庄锋迟疑着问。
    胡翠花笑了：“你先前说的呀。”
    慧完差点哭了：“贫僧就说不能胡说八道吧？师兄您可害苦我啦！这位胡施主，那完全是他瞎猜的，九劫转世是我师父的说法，真假还不一定呢。退一步讲，就算我是九劫转世，也绝没有吃我一块肉就长生不老的道理。”
    庄锋诧异：“咦，师弟嘴皮子挺溜嘛。”
    “再不说话，贫僧就要变成一盆菜了……”
    “不一定，据说生吃效果也不错。”
    话音未落，庄锋忽然从身后伸出手，做了个扔的姿势：“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闪电从手中射出，冲向胡翠花。
    庄锋从来就没打算弃慧完而去，他要胡翠花给自己理由，纯粹是拖延时间，以便在身后偷偷点燃符咒。
    他修为不如胡翠花，可道士从来不是完全靠修为对敌，他们有法术，有符咒呀。庄锋的练气期修为用不了法术，符咒却一直都随身携带的。
    慧完在庄锋身后，当然早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所以他不着急，而且也在配合庄锋拖延时间。
    问题是，拥有数百年修为，堪称老狐狸的胡翠花，真的被两人蒙混住了吗？
    胡翠花冷笑着屈指一弹。
    闪电顿时来了个九十度转折，冲上天空不见了。
    “这不可能！”庄锋大叫。
    胡翠花嗤了一声：“道门真不长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掌心雷这种原始粗糙的法术？是，我们妖怪都怕雷，可我好歹修炼了数百年，如果连符咒引出的掌心雷都破不了，也不用混了。”
    “再来。”庄锋开始点另一张符咒。
    现在当然已经没法偷偷进行了，但胡翠花并不阻拦庄锋，眼睁睁看着他点燃符咒。
    符咒瞬间燃烧完毕，庄锋再次做了个扔的动作。一颗火球从他手中窜出，直奔胡翠花。
    胡翠花伸手横空一划。
    在庄锋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火球迅速变小，最终还没来得及到达胡翠花面前，噗嗤一下熄灭掉。
    庄锋茫然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家伙们不是说，妖怪一般只会本命神通吗？这狐狸精连续破掉自己两道符咒，那轻松样子，可不像是只会用本命神通硬抗。
    “道门不思进取，总以老眼光看人，活该被时代抛弃。你可知道，我在国外从事什么工作？”
    “什么？”
    “我是大学教授，教物理的哦。”
    庄锋没听懂，这跟破解法术有关系吗？
    “妖怪怕火，但符咒发出的只是普通火焰，它就得遵守这个世界的基本定律——需要空气才能燃烧。我排掉面前的空气，它当然会灭掉。”
    庄锋被胡翠花说得有些懵圈。
    他当然懂其中的道理，然而用科学手段对抗法术……这确实从来没人教过他，他自己也没想到过。
    “你是妖怪呀，玩法术也就罢了，玩科学像话吗？”庄锋吐槽。
    “科学也是天道，你师父没教过你？或者说，他也不懂这个道理？小道士，时代不同了，我们妖怪掌握了现代科学，再也不是懵懵懂懂、任凭道士欺凌的可怜虫啦。”
    庄锋长叹一声，把剩下的符咒塞回口袋。
    “胡小姐，既然你是掌握了科学的现代妖怪，那么智商肯定不欠费。以你的学识，怎么会相信，九劫转世的和尚，他的肉能让人长生不老呢？”
    胡翠花微笑：“我说我信了吗？”
    “可你……”
    “跟上次一样，我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还对着我乱扔符咒。小道士，就你这耐心，能修炼好吗？”
    “鸿蒙派新一代弟子中，道爷排名第一，你说我修炼得好不好？”庄锋脖子一梗。
    “哦？那确实不错。”胡翠花点头。
    庄锋才不会告诉胡翠花，整个鸿蒙派，除了七个小矮人……啊呸，七个老道，新一代弟子就他一棵独苗呢。至于为什么著名大派鸿蒙派人丁如此单薄？很简单，老道们懒得耸人听闻呗。
    “既然您不信，为什么还要抓慧完？”庄锋问。
    胡翠花正色道：“因为我是科学家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我的工作信条。空穴来风，事出有因，既然有唐僧肉的传说，谁敢说它不能让人长生不老？我是文明人……妖，抓他当然不会直接煮了吃，我会进行一系列科学实验。”
    “解剖活人，我勒个去，你是科学怪咖呀！”
    庄锋怪叫，慧完也脸色发白。
    “你误会了。”胡翠花摆手，“传说吃一块唐僧肉就长生不老，我没必要解剖和尚。以现今的医疗水平，偶尔割块肉又不会死。其实这对慧完也有好处，除了我，其他妖怪抓到他，肯定直接煎炒烹炸。”
    “咦，听起来还挺有道理。”庄锋看向慧完，“师弟，要不你就委屈一下，为妖怪的长生不老事业做贡献？”
    慧完断然拒绝：“贫僧宁愿死。”
    “那就没办法了。”庄锋冲胡翠花摊手，“贫道已经答应慧完带他一起混，我得信守承诺。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大不了是个死。”
    “师兄，我陪您死。”慧完眼圈通红，“贫僧向佛祖发誓，你若战死，我必不独活。”
    “师弟，好样的！”
    “师兄，黄泉路上好作伴！”
    道士和尚四手紧握，实际上才认识没多久，而且还僧道有别的两人，兄弟感情迅速升温。
    胡翠花冷笑：“道士不想活，我成全你。至于和尚，我尽量不杀你，打个半死带走。嗯，为了表示对二位的尊重，我决定使用本命神通送道士上路……多年不用，还挺怀念的呢。”
    伸手发出一道黑气，冲向庄锋。
    狐狸精有两大本命神通：魅惑、黑气。
    传统做法，黑气是从嘴里喷出来的。不过胡翠花身为大学教授，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文化人，觉得那样有失体面，再者说就庄锋这点修为，也用不着。
    庄锋闪身试图躲开，然而胡翠花不是女吸血鬼，黑气拥有追踪能力，会随着庄锋的行动转弯。
    一个措手不及，庄锋被黑气喷了一脸。
    “啊，辣眼睛！”
    庄锋脑袋嗡的一声，扑通一下坐倒在地，只觉得头晕目眩，满天都是小星星。不过，练气巅峰强化过的身体还是有点用的，人已经站不起来了，却没直接昏厥。
    胡翠花抬手，打算再发一道黑气搞定庄锋。
    慧完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抓胡翠花的手臂。
    一个菜鸟小和尚，想抓住数百年修为狐狸精的胳膊？别逗了。胡翠花赶苍蝇似的挥手：“滚开。”
    然而意外发生了。
    胳膊被慧完碰到的一瞬间，她的动作陡然停滞！不仅没甩开慧完，黑气也没发出来，整个人直接呆住了。
    胡翠花的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
    以及浓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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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5章 我还是个孩子

    正和头痛作斗争的庄锋发现了异常。
    “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庄锋眯着眼问。没错，黑气不仅让他精神恍惚，连眼睛也受到了影响，看东西很难聚焦。
    慧完说道：“阿弥陀佛，师兄，贫僧侥幸，抓住了胡施主法力的小尾巴。”
    “呃……听不懂诶。”庄锋晃晃脑袋，“道祖在上，难道黑气对智商也有伤害！”
    胡翠花嘶声道：“放开我。”
    “不能放。”慧完摇头。
    “我错了……”胡翠花满脸懊悔，“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以为和尚没本事，摸清道士的底细就好。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和尚才是最阴险的，处心积虑扮猪吃虎！”
    慧完腼腆而笑：“胡施主，你说师兄没耐心，其实你的耐心也不够好哦。你没错，贫僧确实没本事，更不懂什么叫扮猪吃虎。可如果你不出手，偷偷跟着我们继续听下去，你就会知道，九劫转世是有福利的。”
    “什么福利？”
    庄锋一边问，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黑气的影响没那么容易消除，他现在头脑有些混乱，看什么都是重影，保持平衡困难。但凭借不错的意志力，他还是坚持站住了。
    “师父说，九劫转世，每世都会自带一项神通，算是天道的补偿吧。比如刀枪不入啦，过目不忘了。当然，这些贫僧都不记得。我只知道，这一世，我的天赋神通，是——禁法。”
    “禁锢法术？”庄锋摇摇晃晃问。
    慧完点头：“是的，而且无视境界……”
    “停！”庄锋打断慧完，“咱脑抽了才把秘密告诉狐狸精！唉，贫道脑子有点懵，决策失误了，一开始我就不该问你，让她糊涂着多好。”
    “为什么要保密？”慧完不解。
    “金手指怎能告诉别人？”庄锋摇晃幅度越来越小，脑筋显然也开始恢复，“这不符合装逼基本法。”
    慧完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庄锋醉眼朦胧的看向胡翠花：“然而，她已经听见了不该听的秘密，这就不好办了。”
    胡翠花一咧嘴：“我可以没听见。”
    她现在确实非常害怕。
    体内的妖力莫名其妙凝固了，完全指挥不动，这甚至影响到了身体，让她动一下都困难。
    可以说，从化形为人那天起，数百年来，胡翠花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助。她甚至觉得，失去妖力，变成一只普通狐狸，好歹还能奔跑、挠人，也强过一动不能动啊。
    如果能重新选择，打死她都不会露面。
    “呸，你觉得我们有多傻？”庄锋吐口唾沫。
    胡翠花缓缓道：“我愿意对天发誓，永远不泄露和尚的秘密，否则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庄锋眼神正在逐渐清明，他摇头道：“胡小姐，您比贫道更清楚，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再者说了，你先前哭着喊着要杀我，现在被慧完抓住了，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你？”
    胡翠花黯然：“不会。”
    “聪明。所以，请你去死吧。”
    庄锋卸下工具包，从里面拿出一把螺丝刀，走到胡翠花面前，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脸上露出残忍之色。
    这表情慧完并不陌生，庄锋胖揍女吸血鬼时，脸上就是类似的表情。
    “师兄，你要干嘛？”慧完皱眉。
    “当然是干掉她。”
    “啊？师兄又想杀生！”
    “什么叫又，先前我杀了吗？那吸血鬼明明是胡翠花弄死的好不好。至于说胡小姐，她要杀我，还要抓你做实验，割你的肉，贫道杀她天经地义，难道有问题？”
    胡翠花杀吸血鬼，也是为了保密——保住慧完九劫转世的秘密，偷偷抓走慧完进行实验。
    由此可见，为保密而杀人，一点都不奇怪。
    “师兄，杀生毕竟不好……”慧完犹豫着说道，“而且，她不是没成功嘛。”
    “又是这套！不是我批评，你们和尚这股矫情，真的很让人受不了。那好我问你，不杀她咱们怎么办？就这样一直让你抓着她的胳膊？别跟贫道说放掉，她不是吸血鬼，数百年修为的狐狸精，趁咱们不备下杀手，你的禁法神通也不顶用。”
    慧完回答不能。
    庄锋说的是事实，禁法神通的发动，其实有很多限制。必须在对方使用法力时，还要瞅准时机，近距离接触，才能“抓住法力的小尾巴”，禁锢住对方的法力。
    胡翠花想偷袭他们，办法多得是。
    比如不使用法力，直接用数百年强化的肉身攻击，十个庄锋慧完也挡不住。
    再比如远程施展法术，或是喷黑气。
    庄锋继续道：“还有，刚才咱俩慷慨赴死，你是和尚不打诳语，告诉贫道，你真的不怕死？”
    慧完老实摇头：“蝼蚁尚且偷生，和尚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怕死呢。但在死亡和被关起来割肉之间选择，贫僧宁愿选择前者。”
    “我更怕死。”庄锋说道，“你们和尚还相信六道轮回，你慧完九劫转世，再转一次凑个整数，无所谓。可我们隐世道门是不认轮回的，我们相信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慧完皱眉：“师兄，六道轮回是存在的。”
    “得，学术辩论以后再说，贫道就是想告诉你，她做初一，我们完全有理由做十五，杀她合理合法。”
    慧完沉默了。
    “而且必须抓紧时间，这巷子虽然黑，保不齐什么时候进来个人。人家一看，嗬，地上死了个女人，你手里还抓了一个，会怎么想？”
    慧完悚然而惊，到时胡翠花再一跑，那可真说不清了。
    “告诉师兄，胡翠花能不能杀？”庄锋追问。
    慧完愁眉苦脸喧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其实我还是个孩子啊……所以，一切全凭师兄做主吧。”
    “上道。”
    庄锋赞了慧完一声，螺丝刀毫不犹豫的刺向胡翠花的脑袋。
    其实他也没杀过人，不过在山上没少杀野兽。只要把胡翠花看成野兽，他下得去手——这至少有一半是事实，妖怪本来就是野兽变的嘛。
    千钧一发之际，胡翠花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挣脱慧完，腾空而起，成功避开庄锋的攻击，转眼间飞天而去。
    螺丝刀刺了个空，庄锋愣了好一会儿。
    等反应过来，庄锋顿时变得怒不可遏：“秃驴，你他玛故意放走她！”
    慧完连忙摆手：“我没有！”
    “那她为什么会跑掉？”
    “师兄啊，先前我本来想说，你不让我继续说。我的禁法神通，它是有时间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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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章 七个老道一棵苗

    庄锋慧完垂头丧气走在马路上。
    因为不了解禁法神通的时间限制，浪费了太多时间，导致胡翠花成功逃脱。如果事先知道，庄锋才不会耐心说服慧完呢，先干掉狐狸精再说。
    “师兄，都怪贫僧没说清楚。”慧完歉疚开口。
    庄锋摇头：“没你的事，是我不让你说的……当然，贫道也不认为这是我的错。”
    慧完糊涂了：“那是谁的错？胡施主？”
    庄锋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看着慧完：“师弟，咱们是出家人呀。不纠结是我们的优点，忘性大是我们的品质。碰到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推给‘天意’，是我们的特权嘛。”
    慧完恍然大悟：“天意如此！”
    “科学了吧？”
    “师兄这么一说，贫僧的心结霍然而解，多谢师兄开导。”
    慧完由衷敬佩庄锋。
    不愧是名门大派出身，师兄的心境果然不一般。
    两人继续走了一会儿。
    “师兄，贫僧还有个问题。那位女吸血鬼的尸体，就那么留在巷子里，真的合适吗？”
    “不合适，可我们出家人忘性大呀。”
    “嘎？”
    “好了师弟，人又不是你我杀的，犯得着给狐狸精擦屁股？况且，贫道觉得，肯定有人比我们更怕尸体被发现，暴露吸血鬼存在的事实。”
    慧完仍然觉得不靠谱。
    最怕秘密暴露的，肯定是其它吸血鬼。
    可这是华夏呀，和尚道士的势力范围，但凡有点人生经验的吸血鬼，恐怕都不愿过来。女吸血鬼敢悍然吸血，而且对象还是个和尚，绝对是真?不作死不舒服斯基。
    不过慧完也没再问。
    出家人不纠结嘛。另外，慧完自问论俗世生活经验，一百个他都比不了庄锋。师兄不管尸体，肯定有他的充足理由。自己理解不了，那是因为太幼稚。
    不得不说，他还不够了解庄锋……
    转了几条马路，两人终于来到庄锋打工的地方——正义电脑公司。
    滨海大学城前面的商业街，店铺林立。
    但庄锋并没有在任何店铺前停留，而是带着慧完，从其中两个店铺中间的一条小路钻进去，来到藏在里面的一座二层小楼前。
    说实话，这里并不偏僻，小楼也不只这么一座。成排的二层小楼相对而立，形成了一个类似步行街的格局。
    据说租金也不便宜，以正义电脑这种所谓公司，实际上就是个人小门面的商户，利润都不够付租金的。
    之所以没倒闭，因为这座小楼属于老板自己所有。
    正义电脑的老板名叫崔正义，土生土长的滨海本地人。据他自己说，名下有房产若干，人生那是相当成功。小楼完全可以出租，租金比买电脑还要多一些，可他就喜欢这么玩儿，有钱任性。
    一楼是正义电脑的门面，二楼则是典型的两居室格局，庄锋就住在其中一间卧室。
    “先跟师兄凑合一晚，明天让崔胖子给钥匙，你住另一间卧室。”进了卧室，庄锋说道。
    慧完点头：“全凭师兄安排。”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先前的遭遇让两人毫无睡意。特别是慧完，这里的一切都透着稀奇，小和尚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摆足了好奇宝宝的姿态。
    庄锋打开床头的笔记本电脑。
    慧完赞叹：“这就是传说中的计算机吧？”
    “传说中……好吧。现在大家都叫它电脑，还有，你反应弧挺长呀，楼下就摆了不少，现在才惊讶？”
    “楼下的都没打开嘛。”慧完讪笑。
    庄锋打开网页。
    “师兄修道，却没耽误学习世俗知识，贫僧简直太羡慕您了。我忽然觉得，师父赶我……呃，送我下山历练，其实也不错。”
    庄锋笑道：“不用羡慕，你也得学。”
    “真的？”慧完惊喜。
    “贫道给崔胖子打工，我要带你混，你当然也得给他打工喽。我们是电脑公司嘛，你不仅要学使用电脑，还得学维修……对了，你懂英语吗？”
    慧完摇头。
    “那你暂时学不了编程。不过不要紧，区区鸟语，师兄我都能学会，对九劫转世的你来说，毛毛雨啦。”
    慧完想了想，说道：“师兄，贫僧觉得不是这样。你们道士修炼，修为会强化身体，包括大脑，所以学习新东西才快。我是佛门弟子，没优势的。”
    庄锋没反驳慧完。
    作为鸿蒙派传人，当然要高度认同道士身份。他认为慧完说得很有道理，道士就是比和尚优秀。
    比如说，他下山其实才不到一年时间，不仅在电脑方面堪称专家，也完全适应了现代社会。他不说，谁也看不出他是道士，一年前几乎没下过山。
    庄锋下山的原因和慧完不一样。
    鸿蒙派七个老道绝对是懒人中的精品，堂堂名门大派，居然在掌门大师兄收了庄锋之后，认为传承已然妥妥的，无需再费事找徒弟了。
    于是庄锋就成了鸿蒙派的一棵独苗。
    独苗有独苗的好处。比如七个老道再懒，每人抽出一天教导庄锋，也比其它门派一个师父带几个徒弟强。庄锋的天赋又极高，年纪轻轻就修炼到练气巅峰。这让他师父十分自得：这充分证明了道爷找徒弟的卓越眼光。
    门派资源随便用，反正也没人跟他抢。
    问题是，老道们懒呀。
    庄锋稍微大一点，派中杂务就全成他的了。挑水、做饭、洗衣服、侍弄灵药田、打猎、采摘……总之所有修炼之外的事儿，全部归他。
    大约一年前，老道们开始酝酿，把下山采购的活儿也交给唯一爱徒庄锋子。
    庄锋终于怒了。道爷也要修炼的好不好？成天伺候你们七个老头儿，我还怎么专心修炼，飞升天庭，迎娶仙女，登上人生巅峰？
    一怒之下，庄锋留书一封，离派出走。
    刚下山的庄锋，跟慧完一样茫然。
    但他比慧完机灵，而且说实话，在派中和整整七个老道斗智斗勇，也磨练出不少心眼。因此，庄锋没怎么吃亏，迅速熟悉山下的世界，并在不久后来到滨海，成了正义电脑的技术骨干。
    接近一年的时间过去，老道们居然没出来找他。这让庄锋对七个老混蛋懒惰程度的认识，上了一个新台阶。
    “师兄离派出走，老道长们一定很失望。”听了庄锋的讲述，慧完摇头。
    “活该，谁让他们拿我当驴使唤。”
    “他们也是为了磨练师兄的心志，贫僧在山上，其实也每日干活——当然，没您负责这么多。”
    庄锋摆手：“甭替他们开脱，他们那就是懒。否则倒是下山找我呀，难道我会好意思不回去？”
    慧完沉吟：“或许，老道长们对师兄失望透顶，干脆不管你了，重新找个听话的新徒弟呢？”
    “啊？不会吧……”庄锋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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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7章 众妙网里的挨踢道士

    庄锋输入一串网址，浏览器里出现一个乌漆麻黑的页面，从布局和内容上看，应该是个论坛。
    慧完站在后面看稀奇。
    庄锋随手发了个帖子，标题：“震惊！金发美女深夜钻进黑暗小巷，竟然是为了个和尚。”
    内容：“各位，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贫道今天从吸血鬼嘴里救出一个和尚。再次声明一下，在没有委托的前提下，贫道乐于承认非人生物的存活权，但请尊重出家人，谢谢。”
    楼主ID：挨踢道士。
    签名：修行人里最懂IT的，IT专家中修为最高的。
    慧完皱眉：“师兄，这是什么？”
    “众妙网公众版。”
    “听不懂。”慧完茫然。
    庄锋解释道：“众妙网呢，你可以把它看作一个论坛……哦，贫道忘了，你连论坛也不知道，其实就是一个大家日常发帖，呃，留言吹牛逼的地方。”
    “告示栏？”
    “差不多吧，不过人人都可以留言，别人还会在你的帖子后面发表评论。瞧，这就有了。”
    庄锋刷新了一下页面。
    “习惯性二楼。”
    “暖暖。”
    “楼主你被录取了，明早来我司上班！”
    “女吸血鬼？胸不胸？”
    “无图言卵！”
    “道士，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些？”
    慧完看得稀里糊涂：“师兄，他们说的话都挺简单，可为什么贫僧一句都看不懂呢？”
    “因为你还是一张白纸，没怎么接触这个世界。”庄锋摆手，“别急，有时间贫道给你买个手机，那东西比电脑好学。相信我，你很快就会着迷的。”
    “哦。”慧完点点头。
    “说起这众妙网，其实它不是公开论坛，而是藏在‘深网’或者又叫‘暗网’中的一个网站。贫道之所以每次都输入网址而不收藏，是遵守众妙网的版规。”
    慧完再次陷入懵圈状态。
    庄锋看他一眼，笑了：“现在跟你说这些没用。师弟呀，你可知道，众妙网的用处是什么？”
    “吹牛聊天呗，您刚说的。”
    “那只是作用之一，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网站，众妙网的创建者，用户ID叫‘界主’，据说他是个超级高人，至少化神期修为。”
    慧完震惊：“化神期！”
    道士的修炼分次第，现在这个时代，金丹期属于各门派的高手主力，元婴期已经十分罕见。化神期？那几乎是传说中的存在，上面只有还虚、合道，再进一步，就是渡劫成仙了。
    “是据说。谁都没见过‘界主’，他到底有多高的修为，没人清楚。但他肯定是高人，这点不管公众版还是专业版，大家都认同。”
    慧完若有所思：“贫僧以为，师兄上……网，只是为了玩儿，原来您这是跟同道交流呀。”
    “同道交流？”庄锋乐了：“别逗了。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不知道，电脑那端坐的是人还是一条狗。专业版我没资格进，至少公众版，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师兄这么一说，似乎也不怎么神奇吧？”
    “不然，这里面肯定也有同道，只是在网上谁也无法验证罢了。然而这不重要，它的神奇之处在于：你可以在上面接受委托！”
    “什么委托？”慧完没听懂。
    “看风水、做法事、超度亡灵、降妖捉鬼，替小学生写作业……呃，开玩笑的，这个真没有。”
    “师兄，这些东西不用非得上网找吧？”
    “你不了解情况才会这么讲。”
    庄锋说道：“如今这个时代，不管内心信不信，表面上大家都是接受过科学教育的人，通常没谁会公开请人做这些封建迷信的事。
    一些老板固然会遮遮掩掩请人做法事，可一来，他们不一定能请到真正的高人，二来，他们遇上的事可能跟鬼怪根本没关系。所以，很多时候骗子也能完成任务。
    但如果骗子搞不定呢？
    事主会通过人脉寻找办法，有些人就能找到众妙网，在上面发布委托，请人帮忙解决问题。”
    慧完迟疑道：“然后，有人接受委托，问题就能解决？”
    庄锋点头：“否则为何贫道说这上面一定有同道，大家又认同‘界主’是超级高人？另外，贫道也不必非得遵守版规了。不瞒师弟，我偶尔也接受过一两件委托，当然，根据自己的实力量力而行。”
    “师兄降过妖，抓过鬼？”
    “那倒没有。我才练气巅峰修为，加上符咒，顶多能打个刚化形的小妖，可我又怎能事先知道对方的实力？我只捉过一次妖兽，其它都是看风水、看病什么的。”
    慧完反应过来了：“师兄跟贫僧说这些，是想……”
    “你有禁法神通，抓妖不在话下。鬼就更不用说了，师弟是妙法宗弟子，最擅长超度亡灵。我们僧道联手，做几个委托，既能赚钱，还能积攒功德，何乐而不为？”
    慧完立刻动了心。
    师父说过，他九劫转世修不成正果，很可能是功德不足。那么，跟庄锋一起帮人解决难题，不正是积攒善果的最好方式吗？
    原来，这才是师父所指的机缘！
    “阿弥陀佛，贫僧什么都不懂，一切都听师兄安排。”
    “好！”庄锋拍手。
    “对了师兄，鬼可以超度，妖怪抓了怎么处理……不会是跟对待胡施主一样，杀掉吧？”慧完记起庄锋狰狞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
    “无冤无仇，贫道怎么会胡乱杀生呢？”庄锋摇头，“上次的妖兽我就没杀，卖掉了。你知道的，如今妖怪不多见，稀罕着呢。”
    “卖……卖掉？”
    “对呀，卖给同道换材料和丹药。”
    慧完想了想，觉得这能接受。据他所知，道门一般不会乱杀妖怪。至于妖怪失去自由，只要不杀生慧完就满意了，还要什么自行车？他又不是妖怪代言人。
    他也没问具体怎么个卖法，相信庄锋肯定有自己的途径，或者道门有专门的地下市场吧？
    说到现在，两人都没提胡翠花报复的茬。
    慧完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听师兄的话就好。既然庄锋老神在在，肯定已经有了对策。
    庄锋有个毛的对策。
    可他为什么要担忧呢？瞻前顾后、未雨绸缪、为没发生的事发愁，根本不是他的性格。胡翠花来报仇，那就再拼命呗，至于能否活命，得看老天给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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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8章 你要把公司改成寺庙吗

    第二天上午，庄锋口中的“崔胖子”，正义电脑公司老板崔正义，挺着个大肚子走进一楼门面。
    庄锋是唯一住在公司的员工，负责看门，也负责每天早晨开门、晚上关门。当然，有加班的活儿，大部分情况下也是他的，谁让只有他住在公司呢？
    此时，其他几个员工也已经都来了。
    崔正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个头不高，脑袋挺大，还略微有些驼背。一张胖脸，眼睛很小，不笑还行，一笑立刻充满猥琐气息。总之一个字，丑。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居然娶了个美女。庄锋见过老板娘，身材相貌绝对90分以上。
    庄锋曾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崔正义有钱。
    崔正义严肃批判了庄锋的拜金思想：“我确实有钱、成功，这没什么好反驳的。但我老婆死心塌地跟着我，绝对不是因为钱。”
    “那是因为你的才华喽？”庄锋问。
    这可不是讽刺。事实上，庄锋的所有电脑知识，都是崔正义一手教给他的。据崔正义自己说，他当年是圈内著名的高手，也曾经叱咤风云。
    庄锋不认为崔正义在吹嘘，至少不全是。
    他跟崔正义学了不长时间，技术上就已经相当厉害了。这绝对不是错觉，其它电脑公司技术员无法解决的问题，经常会被庄锋轻松搞定——这也是正义电脑拉客户的手段之一。
    因此，老板娘因为才华看上崔正义，科学合理。
    崔正义却摇头：“才华？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庄锋糊涂了。
    崔正义脸上露出个龌龊的笑容：“器大……呸，小屁孩不懂，别问了。”
    庄锋正在瞎转悠，慧完则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庄锋认为僧袍太醒目，让客户看见，还以为公司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和尚做法事呢。所以慧完换了一身庄锋的衣服，头上还戴了顶帽子遮掩戒疤。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否则不用客户，几个同事就得围观。
    看见崔正义，庄锋一拉慧完，凑了上去。
    “老板来了？”庄锋笑得灿烂，“瞧您神完气足，春风满面，看来昨晚嫂子很满意呐。”
    “个小屁孩就学点好吧。”崔正义一瞪眼，“你刚来的时候，那是多纯洁可爱的小伙伴，转眼间怎么就变成老司机了呢？”
    “全靠师父教导有方。”
    “这个锅我不背。说吧，今天我一露面就上来拍马屁，肯定有事呀。”
    “里面说。”
    三人走进里间的办公室。
    庄锋关上门，把慧完拉到崔正义面前，抬手摘掉慧完的帽子：“当当当，您掌眼，正宗和尚一枚。”
    慧完合十躬身：“阿弥陀佛，见过施主。”
    “什么意思？”崔正义茫然。
    “是这样，昨晚我回公司——顺便说一句，我给客户修完电脑，都晚上九点了。老板，以后这种无理要求，该拒绝的你得拒绝，道士也是要睡觉的。”
    崔正义不以为然：“这行业本来就利润低、竞争激烈。服务不好，客户被人抢走，还赚个屁钱。”
    “说得好像现在就赚钱似的……”庄锋嘟囔了一句，指指慧完，“回公司的路上，我正好碰上他。介绍一下，佛门妙法宗高徒，慧完师弟，奉师命下山历练。身为先行者，贫道决定带慧完混。”
    “你是道士，他是和尚，师兄师弟怎么论的？”
    “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本是一家，听说过吗？老板，慧完师弟希望能加入公司，为您的事业尽一份力。”
    “你有病吧？”崔正义乐了，“收一个道士还不够，你让我再收个和尚……你这是打算把我的电脑公司，改造成寺庙的节奏呀！”
    “不能够，道士不住寺庙。”庄锋一本正经。
    “少跟我耍贫嘴。”崔正义看向慧完，“慧完……对吧？你别多心，我对你没意见。多养个闲人也无所谓，我有钱任性。我就是看不惯这小子，自作主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板呢。”
    慧完面带愧色：“叨饶施主了。”
    他确实是“闲人”。而且，在可预见的一段时间内，他会保持这个光荣称号。毕竟他不是道士，对自己学习新事物的能力没信心。
    崔正义摆手：“不存在叨饶一说，还有，以后别叫我施主，叫老板。”
    庄锋大喜：“你答应了？”
    “废话，我敢不答应吗？”崔正义翻个白眼，“你他玛有离家出走的前科，如果脑子一抽跑了，我还得亲自上阵，亏不亏？”
    庄锋曾告诉过崔正义自己的道士身份，以及离开山门的原因。然而崔正义并不相信所谓的“隐世道门”之说，庄锋就是某道观吃不了苦逃跑的小道士。
    和女吸血鬼一样，崔正义把道士看成研究哲学的。
    亲自上阵一说也不是夸张，在庄锋来公司前，有时候崔正义不得不亲自出马。即使现在，如果庄锋撂挑子，其它几个员工处理一般情况还行，复杂的难题解决不了。
    当然，崔正义这么说纯属吐槽，不是真怕庄锋跑。
    “先说好，下不为例。”崔正义叮嘱道，“你别再给我往回乱带人，特别是道士和尚。宗教人士不好惹，万一来找麻烦，我说不清楚。”
    “放心吧老板。”庄锋连忙保证。
    至于放心什么，庄锋含混其词，崔正义也仿佛没听出他的敷衍。
    庄锋伸出手：“拿来。”
    崔正义一脸问号。
    “钥匙呀。”庄锋说道，“另一间卧室的钥匙。慧完跟我一样没地方住，那间卧室正好空着……”
    “想都别想！”崔正义断然拒绝，“让给你一间卧室，已经很大度了好吗，那间我得留着自己用。万一哪天有妹子愿意跟我……咳咳，我是说，万一跟老婆闹别扭，我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老板，在我面前就别装说漏嘴了。”庄锋撇嘴，“就你，还妹子？嗤。还有，什么叫让我一间卧室？你他玛明明是收我租金的！”
    庄锋住公司二楼看门，还得给崔正义交租金。
    他拿着公司最高的工资，其中有一半却要交回去。崔正义认为这十分合理，甚至他还收少了呢。二楼设施齐全、装修精美，按照滨海平均房租价格，他收得确实不多。
    其实庄锋并不在意，他是道士，即使不能视钱财如粪土，也没必要太过看重。
    然而他一直以为，自己出的是整个二楼的租金。所以他跟崔正义要另一个房间的钥匙，要得理直气壮。
    不料，崔正义不是那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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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9章 长达数小时的凄美爱情

    崔正义坚持认为，另一间卧室是他最后的退路，受伤的避风港，背着老板娘来一段长达数小时之久的凄美爱情的完美基地。所以，无论庄锋怎么说，他死活就是不肯让出卧室。
    慧完说道：“师兄，我们住一起也挺好。”
    崔正义满脸赞赏：“还是和尚懂事呐，我很欣慰。”
    “怎么住？”庄锋翻白眼，“床太小。退一步讲，就算够大，俩大男人睡一张床，也膈应得慌。”
    “这太简单了。储藏室有[张]钢丝床，柜子里有现成的被褥，拾掇一下就OK啦。这样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你和慧完上去收拾吧。”崔正义挥手。
    庄锋无奈，只好带慧完上楼。
    上班时间擅离岗位，没人感觉意外。一来，这种小电脑公司本来就纪律松懈，崔正义也不是什么严厉的主儿。另外，庄锋在公司的地位比较特殊。
    某种意义上，他等于是崔正义的徒弟。
    当初庄锋刚到滨海，崔正义收留了他这个还涉世未深的出走道士，教他电脑技术，也教他处世的方法——尽管崔正义本身三观就不太正，生生把庄锋教歪了。
    可庄锋学习能力强呀。
    崔正义水平极高，也从不藏私，以前不是没试过教别人，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庄锋那样，一点就透，还能触类旁通，教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太舒服了。
    到现在为止，庄锋把崔正义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最近，崔正义正在考虑，把最后一项压箱底的技术也教给庄锋。这涉及到他的秘密，他不得不谨慎。
    所谓衣钵传人，不外乎如此。
    崔正义乐呵呵走出办公室，心想，庄锋这小子猜得还挺准，昨晚媳妇儿确实挺满意……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女人。
    狐狸精胡翠花今天换了一身运动服，更加难以遮挡火爆的身材。一张秀丽的脸上冷冰冰毫无表情，眼神中隐藏着杀气。
    她有备而来，偷袭？没必要呀。只要不使用妖力，慧完拿他没辙，以她数百年强化过的肉身，杀两个菜鸟不要太轻松。
    胡翠花甚至没打算留慧完的性命。
    所谓九劫转世，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作为科学家，如果可能，胡翠花当然愿意研究一把。可慧完有禁法神通，放在身边就不是好主意了。
    说白了，今天她就是来报仇杀人的。
    看到胡翠花，崔正义双腿一软：“我的个乖乖，大美女，冰山美人！”
    噌的一声，崔正义以不符合他肥胖身材的速度，赶在其他员工接待之前，迅速窜到胡翠花面前。
    “啊哈哈，这位美女里面请。打算买点什么？不得不说，您简直太有眼光了！我们正义电脑是DL、LX、HP、PG、HS、SZ等等总计二十多个品牌的滨海总代理，实力雄厚，技术一流，童叟无欺。”
    胡翠花皱眉看了眼崔正义，这胖子脸上猥琐的笑容，让她不由得一阵厌恶。
    “我来找……”
    “不不，买东西着什么急呀？来，先到我办公室坐坐，喝点水。我让他们给您准备资料。”崔正义打断胡翠花，热情的邀请她。
    胡翠花心说，神经病呀你，我是来杀人的。
    她已经察觉到，庄锋和慧完正在二楼。
    崔正义见胡翠花不理会自己，并不气馁，反而斗志昂扬：“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崔正义，电脑专家，IT精英。请问小姐……”
    多年形成的良好修养，让胡翠花不得不回答：“伊丽莎白?胡。”
    “伊丽莎白？”
    “哦，我是海外华人。”
    崔正义恍然大悟：“原来是香蕉……啊呸，国际友人。那胡小姐就更不能客气了，鄙人必须替家乡父老招待好你呐。快请里面坐！”
    心中暗喜，这美女在国外混，观念一定比较开放，自己的数小时凄美爱情，说不定会梦想成真哟。
    胡翠花稀里糊涂被崔正义让进办公室。
    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她是来华夏旅游的，本来就没急事，杀人报仇不需要争朝夕。崔正义虽然看起来龌龊，她胡教授不能因为仇恨失了礼节。
    崔正义热情到让人膈应。
    请胡翠花坐下，找杯子、泡茶、殷勤的端到她面前。
    外面的几个员工暗暗腹诽：就死胖子这发【哔】公猪一样的做派，简直给滨海人丢脸。有那么漂亮的老婆，还贼心不死，实在是男人的耻辱……你说，当初老板娘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三观不正的老流氓？
    他们却不知道，老流氓也有年轻的时候。
    “胡小姐在国外做什么工作？”崔正义坐在胡翠花对面，笑眯眯问。
    “大学教授，教物理。”
    “Amazing！”崔正义惊叹，“高科技人才。”
    “崔老板，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买什么？”胡翠花微微一笑。
    “这不重要。”崔正义摆手，“您是大学教授，肯定明白，电脑、手机什么的只是工具，关键是用来做什么。玩游戏、查资料、通讯……当然，最重要的是网络。有了网络，一切皆有可能。”
    “崔老板，感谢你的热情招待。其实我不想买东西，我是来……”
    “别说，让我猜猜。”崔正义再次打断胡翠花，“修东西，对不对？这您可来着了，不是我自吹自擂，论技术，我敢吊打全国！”
    胡翠花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胖子。
    吊打全国……真能吹。
    这是种久违的体验，自从成为大学教授，胡翠花已经很久没见过人在自己面前吹牛了。同事们性格严谨成熟，学生不敢放肆。
    崔正义年纪一大把，还如此幼稚能吹，更好笑的是，他显然对自身相貌毫无自知之明，实话实说，这种奇葩不多见。
    崔正义一愣：“你不信？”
    “您觉得可信吗？如果你技术这么高，为何会在滨海这样一个小城市，开这样一家小小的电脑公司？”胡翠花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大隐隐于市！”崔正义急了眼，“我没说吊打全世界，已经很克制了好吗。”
    “行，您是天下第一。”胡翠花站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了，还有两个人要……”
    “美女，这就没意思啊。看来不拿出点真料，今天是勾搭……啊呸，震撼不了你。”崔正义压低声音，“你见多识广，那么，众妙网，听说过吗？”
    胡翠花一愣：“知道。”
    何止知道，她可是众妙网专业版的重要成员。
    “那是我创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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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0章 其中一个是我徒弟

    胡翠花缓缓坐下：“骗人的吧？”
    众妙网的创建者，传说中的超级高人‘界主’，怎么可能是这个龌龊的死胖子？也许他从哪儿从说过众妙网，或者说不定是公众版一员吧？
    “骗你天打雷劈。”崔正义信誓旦旦道，“胡小姐，事已至此，我就不隐瞒你了。不错，众妙网的界主，就是区区在下。”
    “你是超级高人？”胡翠花皱眉。
    崔正义淡然一笑：“说什么高人？一日不飞升成仙，大家都是凡夫俗子罢了。”
    胡翠花心脏猛烈跳动！
    她刚才看见了什么？原本龌龊的胖子，笑起来居然没有丝毫龌龊，脸上反而闪过一丝云淡风轻！虽然只是一闪而逝，胡翠花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您……真的是界主？”胡翠花小心翼翼问。
    她没法不小心，如果崔正义确实是界主，那么面对传说级的高人，她胡翠花这点修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而她想杀道士和尚？那是做梦。
    想到这里，胡翠花悚然而惊。
    对呀，自己过来杀人，却稀里糊涂被崔正义领进办公室，居然还能忍着恶心跟他喝茶聊天——这一点都不科学！除非……崔正义用了自己无法理解的神奇道法。
    崔正义装逼成功，心中暗喜。
    众妙网界主身份算秘密吗？当然算。但为了拥有一段凄美的爱情，秘密就是个屁。
    伸手拉过桌上的笔记本，打开屏幕，噼里啪啦输入一串网址，打开众妙网的页面。在胡翠花的注视下，崔正义施施然登陆。
    ID：界主！
    胡翠花猛然跳起，强忍跪下的冲动，拱手弯腰：“参见前辈。”
    她在崔正义身上，没发现任何法力波动的痕迹。这不奇怪，以她这区区数百年的妖怪修为，连金丹期都比不上。传说中至少化神期的超级高人，甚至不需要隐藏修为，她都别想看透。
    崔正义嘿嘿笑：“胡小姐别客气。”
    仍然那么龌龊，然而胡翠花不敢有一丝轻视。
    不是胡翠花脑残，人家说什么就信，实在是界主超级高人的概念深入人心，特别是专业版成员。道理很简单，众妙网专业版，聚集了大批修行人和妖怪，其中甚至有金丹高人！如果说界主不厉害，凭什么？
    胡翠花摇头：“晚辈不敢放肆。”
    “别呀，还是放肆点好。”崔正义当然知道他在众妙网成员中的定位，“看来你也是众妙网的一员。很好，都是自己人，我们上楼交流一下？”
    胡翠花吓坏了。
    上楼……界主前辈这是打算当着庄锋慧完的面，惩戒自己吗？或者，让自己立下可怕的心魔大誓，成为他的奴仆？不，我是现代妖怪，不能失去自由啊。
    “不，我不上楼！”胡翠花叫道。
    崔正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沉吟：“也对，那俩小子在楼上，交流起来确实不方便。要不，我们去前面宾馆聊？我有些双修心得，想跟你交流一番哦。”
    胡翠花才不信，界主会稀罕她一个狐狸精呢。只能说前辈高人说话别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前辈，不知楼上两位，跟您是什么关系？”胡翠花试探着问。
    “哦，其中一个是我徒弟。”
    这就肯定没错了！
    胡翠花肠子都悔青了。玛的，自己竟然妄想杀界主的徒弟，这不是倒霉催的是什么？
    “前辈，我错了……”胡翠花低头。
    崔正义没听懂，但他知道自己在众妙网成员中的身份定位。
    简单点说，那就是群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的傻逼。有把自己当妖怪的，也有人自我麻醉成所谓的高人。而他这个界主，则被认定为前辈高人。
    这美女是其中一员，怎么忽悠她，崔正义不需要别人教，他也缺乏不骗人的节操。
    “知错就好。正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然并卵……”崔正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最后一句是重点：“那么，让我们深入交流吧。”
    深入交流，胡翠花不怕。
    她担心界主的真实目的，是想把她领到没人的地方，咔嚓一声劈了她，或者逼她立心誓。
    作为深受现代教育的狐狸精，对胡翠花来说，自由跟生命同等重要。
    “真的只是交流？”胡翠花问。
    “呃，这不是普通的交流，咱们汉语博大精深呐，负距离交流，你懂么？”
    “我懂，我愿意。”胡翠花点头。
    “太好了。”崔正义脸上的肉都兴奋得发抖。
    正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模样，风韵犹存的女人走进电脑公司，气势汹汹直奔办公室，一脚踢开半掩的门，闯了进来：“崔正义，你个王八蛋！”
    崔正义顿时满脸尴尬：“媳……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老娘再不来，你他玛就被狐狸精勾走了！”正义电脑老板娘怒视胡翠花，“骚狐狸，胆子不小呀，敢勾引我的男人，识相的赶紧滚！”
    胡翠花心说，界主的妻子显然也是高人，否则怎能一口说破自己是狐狸精？落在她手里，肯定更惨。
    “晚辈告退。”
    胡翠花转身就跑。
    崔正义伸手：“哎，你别……”
    啪，老板娘将崔正义的手打下去：“【哔】你玛个【哔】，还不死心，信不信我揍你？”
    胡翠花已经不见了，崔正义的数小时凄美爱情计划黯然破产。色心消失，理智回归，貌似现在他需要头疼的，是如何向老婆交代了。
    “媳妇儿，给我留点面子……”崔正义讪笑。
    “不给！”老板娘怒道。
    崔正义一瞪眼：“差不多行了啊，人都走了，你还想怎样？惹火了老子，我离家出走，三个月不回家。”
    “你敢！”
    “嗤，我敢不敢，难道你不了解？”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道：“算了算了，狗改不了吃屎，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转身往外走。
    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来看崔正义：“中午给你做好吃的，回来吃饭，听到没？”
    崔正义板着脸点头：“会的。”
    老板娘走了。
    外面的员工面面相觑，这就完了？我的个天呐，老板娘也太好说话了吧？这不科学呀。
    崔正义走出办公室，一双小眼睛凶狠的扫视众人：“谁他玛给老板娘通风报信，是谁？站出来！”
    谁都没动，傻子才出面承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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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1章 不报复念头不通达

    胡翠花逃出正义电脑，马不停蹄直奔机场。也不管目的地是哪儿，搭上最近一趟飞机，只求尽快离开滨海。随后，在另一城市转乘飞机，返回欧洲某老牌帝国。
    直到回到大学校园，身边是熟悉的环境，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胡翠花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是说界主找不到这儿，他那么大一高人，没必要追到国外，就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狐狸精吧？
    晚上，胡翠花打开笔记本，看着屏幕上的众妙网专业版论坛生闷气。
    不是不服气，碰上超级高人，要么跪要么死。胡翠花不会因为接受多年现代教育，就把数百年前的往事忘光，真以为人人平等……或者，人妖平等。
    但郁闷总是难免的。
    她肯定不敢再去正义电脑，不，连滨海，乃至华夏她都不会再回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对庄锋和慧完的恨意，念头无法通达。
    如果没遇上“界主”，即使最后放过庄锋慧完，说不定她都不会这么郁闷。
    她的同事和学生都知道，伊丽莎白?胡教授，从来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胡翠花打出一段标题。
    想了想，又皱着眉头删掉。
    不能乱发帖子，万一得罪界主，会倒大霉的！
    胡翠花相信，界主一定能查出她是谁。一来界主修为高，电脑技术也深不可测。二来，她胡翠花可是专业版的知名妖怪。
    想着心事，胡翠花不知不觉又打出标题。
    胡翠花猛然惊醒，黯然看着屏幕上的标题。她终于意识到，如果今天她不发帖子，不把心中的郁闷之气疏散，以后就别想修炼了，下一次天劫就是她的死期。
    报复，必须报复！
    胡翠花咬牙切齿的想，大不了我把修行人、妖怪的秘密全捅出来，找政府寻求保护。就不信了，界主再强大，他敢大肆杀害普通人？
    化神高人，他也得遵守基本法。
    胡翠花手指飞舞，很快编辑好帖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按下发布按钮。
    标题：“唐僧转世啦！”
    内容：“华夏滨海市，出现了九劫转世的和尚，跟唐僧一样，吃他一块肉就能长生不老，摆脱九转化形渡劫的宿命。兄弟姐妹们，赶快去抢呀！”
    帖子发出没多久，就有了不少回复。
    专业版名人嘛。
    “大姐，骗人的吧？”
    “你自己怎么不抢？”
    “唐僧肉是传说，诸位道友切不可相信。不造谣、不传谣，这是修行人的基本操守——来自一个道门弟子的忠告。”
    “怒顶点赞！”
    看到这里，胡翠花眼睛忽然瞪得溜圆。
    回复怒顶点赞的ID，赫然是界主！
    遥远的华夏滨海市，崔正义坐在家中电脑前，撇嘴：“都他玛是疯子，说得跟真事儿似的……”
    胡翠花噼里啪啦打下一段话，给界主评分：“大佬现身，大家快来膜拜呀。”
    用不着她提醒，界主的回复层迅速多出一堆评分，无非是“膜拜”、“合影”之类的留言。
    崔正义哈哈大笑，自己这个界主还是十分有号召力的嘛。因老婆悍然破坏掉凄美爱情所产生的郁闷，也顿时大有缓解。
    “以后得经常露个面。”崔正义摸着下巴想，“这里面谁知道会有多少美女……”
    于是崔正义又发了个回复：“楼主继续，坐等更新。”
    胡翠花有些懵圈。
    界主到底什么意思？
    糊涂归糊涂，至少一点，界主显然并不介意自己把慧完的秘密说出来。那么，胡翠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她开始修改自己的帖子，在尽量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比如唐僧……不，和尚身边还有个道士，而且是不忌口不吃素的道士。九劫转世的肉，不仅对妖怪有用，肯定对修行人也有用。抢晚了，汤都不给你留。
    界主：“本尊认为，只要能飞升，吃人肉是可以接受滴，我看好你们哦。”
    这话让某几处电脑前的道士皱眉。
    界主前辈……难道是邪修？
    胡翠花心花怒放，界主没生气！她分析，也许对界主来说，就算有妖怪过去骚扰，他也不会在乎吧？嗯，说不定他还会很高兴。那天自己上门，他就非常热情嘛。
    咦，难道界主真有兴趣和自己“负距离交流”？
    胡翠花忽然有点后悔。
    如果能跟界主这样的超级高人拉上关系，哪怕是给他做秘密情人，以后的日子简直就是直上云端呐。
    不，不能这么想，我是新时代妖怪，独立女性，绝不做男人的附庸。
    胡翠花并没具体写出地址。
    这不是问题，私信已然开始闪烁提示，她会选择跟她没交情，管你死不死的妖怪，将地址告诉他们。
    可以预见的是，这个消息，以及和尚道士的地址，会迅速在更大的圈子里扩散，不需要胡翠花一一告知。
    ……
    庄锋完全不知道，因为崔正义【哔】虫上脑，不分轻重装逼，把前来报仇的狐狸精给吓走了。
    “崔胖子春心荡漾，老板娘怒发冲冠”的桥段，他倒是听同事说了。
    然而庄锋想象力再强，也没往胡翠花身上联想。数百年修为的狐狸精，会让崔正义成功忽悠？会稀里糊涂被他请进办公室用眼睛强【哔】？那根本不科学。
    一边等胡翠花报复，庄锋一边抓紧时间教慧完一些生活常识——站在马桶圈上蹲马步的小和尚伤不起。
    等了两天，胡翠花根本没动静。
    庄锋不由得大为钦佩：不愧是老牌狐狸精，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伊丽莎白?胡，就凭这份沉稳，绝对是妖怪中的精品呐。
    这天上午，庄锋带上慧完，去做售后维修。
    “贫僧连电器都还没用熟，电脑更是完全不懂，跟您出去没用吧？”慧完惭愧的说道。
    “没事，你看热闹就好。”庄锋摆手，“带你出去，主要是为了让你多看多听，尽快适应山下生活。学电脑这事慢慢来，不急。崔胖子有钱，既然他答应收留你，你就是坐吃等死，他也会发工资。”
    慧完心想，这么坑人家……真的好吗？
    庄锋对坑崔正义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开电脑公司赚不到几个钱，只为了玩儿的崔正义，真的不差钱。况且，他收自己一半工资做房租，出点血理所当然。
    两人坐上公交车，来到一处装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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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2章 随身带着女朋友

    和正义电脑类似，这家装饰公司也属于个人小门面，店面也有两层。上层做办公室和设计室，底层则被当成“厂房”搞喷绘制作。
    前不久，他们从崔正义那儿购进十台电脑。
    出问题的，是设计室的其中两台。
    庄锋和慧完登上二楼，直接走进设计室。立刻有人热情的迎上来：“小庄来啦？快帮姐看看，我那台电脑用着用着就死机，愁死我了。”
    设计室的几位都认识庄锋，因为上次是庄锋领人过来安装调试的。不夸张的说，对正义电脑来说，十台电脑是笔大生意，动用庄锋这个骨干不奇怪。
    懂技术、会说话，关键是颜值高的庄锋，也给这些主要是女性的设计人员，留下了深刻印象。
    说话的这位，其实年纪并不大，刚结婚不久，庄锋不知道她的名字，跟着别人叫她李姐。
    “好嘞。”庄锋微笑。
    李姐把两人带到自己的电脑前。
    庄锋打开机器测试了一下，没发现系统有问题。
    “估计是硬件问题。”庄锋说道，“李姐你别急，我打开机箱看看，耽误不了多久。”
    李姐笑着摆手：“没事，慢慢研究。”
    庄锋蹲下，把机箱搬出来，开始拆侧盖。
    慧完安静的看着庄锋忙活。
    李姐叫：“那谁，小张，大帅哥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赶紧给人家倒杯水？”
    其他人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小张是个更年轻的女孩，她红着脸瞪了李姐一眼，终究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端给庄锋。庄锋道了声谢，接过水杯，顺手放在桌上，埋头继续忙活。
    小张略有些失望的回到自己电脑旁。
    李姐抛给小张个“一切有我”的眼神，站在旁边看庄锋打开机箱盖，用手电筒照着检查硬件。
    “怎么样？”李姐问。
    “上电看看再说。”
    庄锋随口答了一句，按下电源开关，在通电的情况下继续检查。
    菜鸟慧完看不懂，就把目光转向其它电脑。屏幕上的图片在设计员操作下不断变化，让慧完感到十分神奇。他觉得，这比庄锋上论坛、拆机箱，似乎更高端嘛。
    “小庄，姐问你个问题。”李姐开口。
    “什么？”庄锋没抬头。
    “有女朋友了吗？”
    庄锋一愣，抬头咧嘴笑：“有呀。”
    貌似专心工作的小张，手中的动作一顿。
    “真的假的……”李姐并不气馁，“哪儿人？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漂亮吗？”
    “您查户口呢。”庄锋吐槽。
    “不敢回答，我就认为你在骗人。”
    庄锋随手关闭电源：“这有什么不敢回答的，有就是有。您听我给你编……啊不，挨个说。哪儿人——我的老乡。做什么的——我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多大了——和我同龄。漂亮……反正我觉得挺好。”
    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李姐转头看了小张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失望。
    想想也对，这样一个小帅哥，在家乡肯定就被人抢了，哪轮得到加上今天才见过他两次的小张？
    有人叫道：“下次带女朋友来，给大家看看。”
    庄锋举起一只手，嘿嘿笑：“一直带着呢。”
    嘎？
    所有人一时茫然。
    庄锋也不解释，从工具包里找出个风扇，换下机箱内已经沾满灰尘的旧风扇，又将内存条取出擦了擦重新插好，开始往回装机箱盖。
    他当然看得出，李姐想撮合他跟小张。
    然而作为合格的道士，鸿蒙派的天才弟子，庄锋不认为自己跟普通人一样，需要谈情说爱、结婚生子。况且，鸿蒙派的门规也不允许。
    他是出走的道士，不是被驱逐出师门。
    老道们再混蛋，门规他还是要遵守一点点的。
    庄锋把机箱推回原位，站起身。
    李姐没好气的说道：“没想到，小东西还挺污……你女朋友怪剌人的吧？听姐的劝，要不咱换个？”
    大家哄堂大笑。
    真以为她们没听懂？甭管年龄大小，她们懂的不一定比庄锋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就连小张，虽然脸皮薄不敢笑，小脸也憋得通红。
    慧完是真没听懂：“师兄，她们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庄锋摆手，“要是你觉得无聊，就下楼去外面转转，别走太远，小心迷路。”
    慧完哦了一声，转身下楼。
    他确实很无聊，庄锋修电脑他看不懂，屏幕上的图片变来变去，一开始还挺有趣，然而看多了也没意思。
    “那是你的新同事？”李姐问。
    庄锋点头：“慧完师弟，佛门弟子，通俗点说，就是和尚。”
    “你这人太逗了。”李姐忍不住笑，“上次说自己是道士，这次又带了个和尚——你们公司是打算转型做宗教事业吗？”
    “我确实是道士。”庄锋一本正经。
    “好了好了，你是道士行了吧？噗……这台修好了？还有台电脑在那边。别着急，先休息一下，喝口水，别浪费了小张妹妹的一片心意哦。”
    庄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举举杯子冲小张致意。
    貌似目不斜视盯着屏幕的小张，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慌乱。
    庄锋得意的同时，心中同时升起一阵懊悔。玛的，跟崔胖子学坏了！怎么能乱撩妹呢？崔胖子尽管撩，有人会动心算我输。可道爷不行呀，颜值太高，气质超群，一不小心害人相思，会出大事的。
    呃……好像又开始不要脸了？
    道祖在上，三观不正的崔正义，生生把自己这个正经道士给教坏了呐。
    感慨着，庄锋走向第二台电脑。
    这台电脑有点麻烦，中了一堆病毒。庄锋打开浏览器，历史记录上赫然列出他熟悉……不对，崔正义熟悉的网址。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台电脑的使用者，似乎是位未婚女孩吧？女司机开车技术不错，就是未免有些拖泥带水，显得不够干净利落。
    清除病毒不如直接重装系统方便。
    庄锋从工具包中拿出光盘，开始忙活。
    慧完在一楼看了会儿喷绘，走出装饰公司，站在马路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慧完心想，师兄的工作，贫僧帮不上一点忙，真是惭愧呐。
    也不知师兄什么时候能接受一单委托，贫僧也好出点力。最好是捉鬼，慧完对超度亡灵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时，四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穿过马路，摇摇晃晃来到装饰公司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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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5章 我饭量很小哒

    给老板留了联系方式，庄锋继续安装软件。
    光打跑混混，对老板来说当然没多大用处，但庄锋承诺随叫随到，这就让老板非常感激了。因此老板分外热情，全程陪同庄锋。
    李姐等人的想法，就比较复杂了。
    小张想，庄锋不仅人长得帅，专业技术高，而且还很能打，简直就是女孩子完美的梦中情人！
    这十分符合逻辑，她年龄小，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还没向现实妥协。在她看来，爱情是神圣的，不该被柴米油盐影响。庄锋有没有住房，收入多少，家庭条件如何，这些统统不重要。
    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人太多，连老板也在，小张很有可能会大胆一回，主动跑庄锋面前撩他。
    李姐就完全不一样了。
    能打是一项生活技能吗？当然是。这世界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太平，有个能打的伴侣，肯定比文弱书生强。
    然而她亲眼看见，庄锋为了揍人，故意胡说八道挑衅四个混混。这是种多么奇葩的性格啊。李姐不得不怀疑，庄锋的性格有问题。
    万一他再有点暴力倾向……
    伴侣之间难免会磕磕碰碰，以庄锋的性格，会不会故意说怪话把对方惹爆，就有理由胖揍对方一顿？
    李姐是过来人，她非常清楚，相对于长相、能力、客观条件，性格才是最重要的。
    庄锋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呢。
    遇事做事，这是道士的基本操守。他不会主动学雷锋做好事，但碰上类似混混欺负人的情况，他也不可能装看不见。前几天帮慧完对付吸血鬼，也是基于同样原则。
    谢绝老板吃饭的邀请，庄锋带慧完告辞。
    回电脑公司的路上，慧完惭愧道：“师兄，贫僧给你丢脸了。”
    庄锋摆手：“出家人要脸干嘛？”
    “啊？”
    “别误会，师兄可不是教导你不要脸。贫道的意思是，你不懂人心险恶，被人给骗了，没什么了不起。当然，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你得会分辨对方善恶，否则总这样也不像话。”
    “敢问师兄，如何分辨？”
    “多听、多看、多学、多想。只要你努力，用不了多久，就会跟贫道一样，成为一名娴熟的老司机。”
    “贫僧会努力的。”慧完重重点头。
    庄锋欣然：“孺子可教也，贫道很欣慰。”
    “俩神经病……”
    旁边的大妈翻个白眼，往旁边挪。
    没错，两人是坐在公交车上对话的，他们身边还有不少乘客。两个小年轻张嘴闭嘴贫僧、贫道、出家人，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
    下午两点左右，苗小乐出现在正义电脑门口。
    看起来顶多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个头不高，身体单薄瘦弱，“没长开”。小圆脸，有着一头漆黑的短发。最显眼的，是脸上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
    眯起眼仔细看了下门牌号，苗小乐点点小脑袋：“没错，就是这儿啦。哈，我肯定是第一名，谁让我就住在滨海嘞。”
    苗小乐，非著名猫妖。
    算起来，苗小乐首次渡劫、化形成妖也有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年间，她甚至又渡了两次劫。不要以为这很常见，三次渡劫成功的妖怪，其实相当难得。
    妖怪修炼，跟人类道士有天壤之别。
    人是万物之灵，受天道钟爱。
    所以道士修炼，从筑基到最后的合道期，都不需要渡劫。只在最后飞升之前，才会接受天劫的洗礼。成功则飞升做神仙，失败灰飞烟灭。
    妖怪第一次化形为人就要渡劫，以后随着修为提高，还要接受八次天劫，这叫“九转化形”。每次的难度或许比道士渡劫低，可失败率仍旧非常高。
    即使这么艰难，在九转“真化形”之前，妖怪的修为通常比不上金丹期的道士。
    胡翠花有着数百年修为，其实也不过渡了四次劫而已。由此可见，苗小乐短短百年三次渡劫，有多难得。
    胡翠花发在众妙网上的帖子，惊动了不少妖怪。崔正义以为那些用户都是神经病，其实专业版的大部分成员，都是真正的修行人，或者妖怪。
    许多妖怪甚至私底下见过面。
    一些妖怪从胡翠花那里得到地址，会告诉跟自己相熟的妖怪。比如苗小乐就不是众妙网的成员，有个跟她关系不错的妖怪，把消息传给了她。
    不要以为妖怪就完全自私。
    妖怪、人、道士和尚，乃至传说中的神仙，只要是智慧生命，其实都差不多。考虑自身利益很正常，但谁还没有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呀？
    告诉苗小乐消息的妖怪这么说：“你就住在滨海，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这是事实。妖怪固然能飞，像胡翠花那样的，直接从海外飞回华夏都没问题。可她逃跑时为什么要坐飞机？因为时代不同了，乱飞是有可能被发现的。
    因此，其他妖怪想抢唐僧肉，通常只能乘坐世俗交通工具过来。
    这就给了苗小乐抢先一步的机会。
    为什么叫“非著名”猫妖？
    因为苗小乐平时住在附近的山上，不喜欢出门，很少参与妖怪们的交流，对科技产品也没什么兴趣。这一切，源于她有严重的近视眼。
    苗小乐走进正义电脑，吸了吸鼻子，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窜入办公室。
    在崔正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苗小乐毫不客气的撕扯庄锋的衣服，嘴里还叫着：“精纯的阳气，一看就是修行人，是你没错啦。乖，别乱动，让我割块肉。一小块就好，我饭量很小哒。”
    “哪来的神经病？”
    庄锋抖手打开苗小乐，往后退了一步。
    “喂，别躲呀。我很厉害的哦，别逼我动粗，看你一张脸挺好看，挠花了怪可惜的。”
    苗小乐边逼近庄锋，边从口袋里掏出……刀叉？
    她甚至还准备了一只小碟子……
    崔正义咔哒一下合上嘴：“庄锋，你在哪儿招惹到这样一个小萝莉？我勒个去，没想到你好这口儿。啊呸，简直是禽兽呀禽兽！”
    “我根本不认识她好吗？”庄锋怒道。
    苗小乐挥舞着刀叉冲上去。
    庄锋也没惯着她，抬脚踹向苗小乐。“喵呜”一声，苗小乐被一脚踢出去老远，撞在办公室的墙壁上，缓缓滑落。
    崔正义叹为观止：“你可真下得去脚。”
    苗小乐从地上爬起来，嘴里碎碎念：“我已经不是猫了，我是人，我不动怒，我跟他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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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9章 吃是个有意思的动词

    黄猛看过大量的网络小说。
    在他看来，书中的反派都是些不开眼的傻逼。明明连续吃大亏，还他玛一波波硬上，不断给对方创造踩脸装逼的机会。做反派就必须智商欠费吗？黄猛不以为然。
    功夫高、年轻人，妥妥的主角定位。
    作为有学问的帮派老大，黄猛决定逆天改命，摆脱反派必须脑残的人生定位。
    “杀上门硬刚，永远不会成功，因为人家有主角光环护身啊。你只会成为他收获赞叹和美女青睐的垫脚石，相信老大，没错的。”
    “老大真有学问！”小弟们先赞叹老大一回。
    黄猛非常自得：“当然，书不是白看滴。所以，我们要做不一样的反派……啊呸，咱斧头帮才不是反派，我们是有前途的新兴社团。那么，这些自以为是主角的家伙，最怕的是什么呢？”
    小弟们知道个毛，集体发呆。
    “他们都要面子、讲道理，最怕的是胡搅蛮缠啊。”
    小弟们继续发呆。
    “所以，我们绝不主动挑衅他，我们要让他在滨海呆不下去，乖乖跑别的城市，祸害别人。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就骚扰他周围的人，让人唾弃他，逼他黯然而去。”
    “老大，骚扰别人，他出手揍人怎么办？”
    “我们不动粗、不犯法，他凭什么出手？这些自以为主角的家伙，都是有节操滴。”
    小弟们又不懂了。不动粗，怎么骚扰别人？
    黄猛对小弟们的智商很不满，难道这就是主角总能踩脸成功的原因？不过反过来想想，如果小弟们都是聪明人，他这个老大可危险了。
    有得就有失，书上说得有道理啊。
    招手让小弟们靠近，黄猛给他们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随后，几个混混跑去装饰公司，不收保护费，也不破坏东西，而是和颜悦色跟老板交谈，把庄锋的背景了解了一遍。
    就这样，他们知道了庄锋的名字，以及电脑公司的地址。
    老板被混混们警告，不准打电话通知庄锋，否则就不是砸东西那么简单了。他们还按照老大的授意，向老板保证，只要他乖巧听话，以后不收他的保护费。
    至于说弄走庄锋后是否会遵守诺言……别闹了，咱们是收保护费，又不是做生意，干嘛要诚实守信？
    装饰公司的老板纠结了好久，终究没打电话。
    他倒不是相信混混的承诺，主要怕对方报复自己。
    黄猛重新温习了一遍“前辈经验”，深感主角光环太可怕了。虽然现实中其实没什么主角，那只是某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自以为是罢了。
    但为防万一，他还是决定不亲自出马。
    叫过平时最有眼力见，智商只比自己差一点点的亲信阿强，黄猛说道：“阿强，你带十名兄弟，明天去电脑公司执行我的计划。机灵点，老大看好你哦。”
    阿强一拍胸脯：“老大放心，一切有我。”
    ……
    收拾完自己的房间，苗小乐重新下楼，直接黏在慧完身边，可怜巴巴的眼神就此没离开过慧完。
    慧完深感压力巨大。
    庄锋把苗小乐拉到一边：“你傻吗？这样盯着他，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还会吓坏小和尚的。”
    周围的同事迷惑：小美女打算跟慧完要什么？
    公司忽然来了个女孩儿，对这些人的吸引力着实不小。飞机场怕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跟崔正义一样青睐大胸美女。
    相反，他们其实更喜欢貌似单纯的苗小乐。
    苗小乐甩开庄锋：“他把……东西给我，我肯定不会缠着他。嗯，我改缠你。”
    有这么多普通人在场，苗小乐也知道不该直接说要割慧完的肉。先前冲进办公室没这个顾虑，主要是她以为能割了就走，也没考虑那么多。
    “他的……东西不可能给你，死了那条心吧。”
    庄锋也认为不应该说割肉。
    “都怪你不肯帮忙。”
    “这话说的，我为什么要帮你，缺心眼呀？”
    “因为我又萌又蠢……啊呸，可爱呀。你帮我一下下，好不好嘛。我要的又不多，一丁点就够了。只要你愿意帮我说服他，我让你给我洗澡。”
    周围几个人视线唰一下刺向庄锋。
    庄锋没好气的瞪眼：“看什么看？脑残少女说话不经大脑的，不许瞎想。我多么纯洁无暇，节操满满，大家又不是不了解。”
    “切——”所有人一起鄙视庄锋。
    庄锋低声道：“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那东西？”
    “吃呀。”
    “废话，就是问你为什么要吃。”
    这话如果一开始庄锋问，苗小乐肯定会照实回答。事实上，当时苗小乐曾数次试图解释，可惜都被庄锋打断了。
    现在嘛，苗小乐反而不愿说实话了。
    “以前没吃过，就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不行吗？”苗小乐脖子一梗。
    “你果然是个脑残。”
    “脑残说谁呢？”
    庄锋乐了：“就你这智商，还想跟我耍花招？苗小乐，如果你就是不嫌恶心，吃也并非不行。不过，干嘛非要我跟慧完的？他们都有呀。”
    庄锋指指周围的同事。
    “他们？”苗小乐看了一圈，“太丑不要。”
    众人浮想联翩，小萝莉要吃的到底是什么，怎么还跟美丑有关系？他们当然不会想到“吃人肉”这么可怕的字眼，但实话实说，吃是个很有意思的动词，有时它完全可以是一种隐喻。
    “懒得跟你扯淡。”庄锋发出最后警告，“但你不准总缠着慧完，否则道爷大脚丫子踹你。”
    “凭什么？他又不是你儿子。”
    “就凭他管我叫师兄。”
    苗小乐朝庄锋呲牙示威，然后跑到角落，蹲在那里画圈圈诅咒可恶的道士。
    她是个不喜欢暴力的妖怪。退一步讲，即使她现在使出自己真正的本事，揍庄锋一顿，慧完就会答应给她肉了？显然不可能。
    庄锋微微一笑，返回慧完身旁。
    其他人发现了机会，几个职员跑到苗小乐身边，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自然也少不了谴责庄锋：那小子就不是好人，跟死胖子老板一样龌龊没节操。妹子你还太年轻，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迷惑。
    要知道，男人长相不重要，最关键的是有本事……呃，好像他是公司技术骨干？管他呢，总而言之，他不是好东西就对了。
    这些人并没背着庄锋，因为大家平时关系都不错，而且庄锋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那是他们没见过庄锋揍吸血鬼时的狰狞样子。
    实事求是，说是谴责，其实开玩笑成分居多。
    然而，苗小乐信了。
    “和胖子老板一样？乖乖，那确实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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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1章 把和尚还给我

    正义电脑的人认为阿强来找茬。
    他们不仅悄悄通知庄锋不要回来，也打电话给老板崔正义报信。这可是崔胖子的公司，他不急谁急？
    然而，阿强敢以自己混帮派的光辉前途发誓，他确实不是来找茬的。他诚心诚意想买的东西，正义电脑没有，怪他喽？
    他不仅没打算动粗，而且也不强求。
    柜子大的电脑没有？无所谓啦，我这人很好说话，指甲盖那么大的总有吧。也没有？那你们到底有什么？带老子转转看看，我买东西很谨慎的，必须仔细挑选。
    阿强赖在正义电脑不走。
    门外十名混混则阻挡客人进门，同时也影响其他商铺的生意。和阿强差不多，他们也不会真正出手拦人，如果有胆子够大的，完全可以从他们身边穿过，走进正义电脑，绝对不会挨揍。
    可正常人谁乐意冒这个险？
    这就是黄猛的反派逆袭计划：我不惹你，我恶心你——不，恶心你说不定也可能挨揍，我恶心你身边的人。
    正义电脑没生意，老板会高兴吗？
    其他店铺受连累，他们肯定会问，到底是谁得罪了斧头帮。短时间内效果不大，如果阿强他们每天都来“购物”呢？
    庄锋接到消息，正带慧完往回赶。
    崔正义也在赶往公司的路上。
    这时，苗小乐风风火火从楼上跑下来。
    “喂，和尚呢？”苗小乐叫。
    短发乱糟糟，衣服随便套在身上，脸明显没洗，眼角甚至还有眼屎。黑框眼镜倒是没忘记戴，也不可能忘，否则她连楼梯都看不清。
    慧完是和尚，这大家都知道。
    但没人搭理苗小乐。
    一来，正为混混找茬担心呢。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苗小乐的形象，对众人造成了巨大伤害。这得是懒成什么样子，才会带着眼屎就下楼？
    阿强下意识露出个坏笑：“哥哥这里有个小和尚，妹子要不要看？”
    苗小乐噌一声窜到阿强面前：“在哪儿？”
    “在……”阿强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呀，平时口花花没问题，现在可是在“合理合法”骚扰，胡说八道会给某人发飙的机会的。
    “说呀！”苗小乐催促。
    阿强摆手：“我开玩笑的……”
    “少给我装，我一问你就搭腔，肯定是你把和尚藏起来了，对不对！来的挺快哇，让我瞅瞅……”苗小乐凑近阿强，努力睁大眼打量他，“黄毛——没疑问了，你肯定是猴妖！”
    “哈？”阿强茫然。
    “你叫什么？住哪座山？哪年化形的？修炼了多久？渡了几次劫？快说！”
    “神经病，听不懂你说什么。”阿强不耐烦了。
    “呀哈，还挺横。”苗小乐伸手抓住阿强的衣领，“告诉你，本喵虽然不喜欢出门，我可是非常厉害哒。把小和尚还给我，他是我的，谁也不准抢。”
    “放开老子。”阿强脸一沉。
    “哦。”苗小乐应声松手，“我是讲道理的妖怪。”
    苗小乐把阿强当成了猴妖，因为她的朋友说过，会有其他妖怪过来抢唐僧肉。她心里一着急，就忘了隐藏自己的妖怪身份，甚至动手抓阿强。
    然而她性格奇葩，即使面对同类，也坚持讲道理。
    阿强整整领子：“算你识相。”
    “但和尚你必须还给我。”
    “再说一遍，我刚才是开玩笑，根本不知道什么和尚。玛的，这是电脑公司，又不是寺庙，哪来的和尚啊？”
    有人扯了苗小乐一把：“小乐，这位大哥是来买电脑的，你误会了。”
    苗小乐不以为然：“我还给胖子打工呢。装普通人谁不会呀，瞧他那尖嘴猴腮的样儿，绝对是猴子变的。”
    “别说了！”那人试图打断苗小乐。
    苗小乐四处一扫，发现了门口影影绰绰站着的十个混混：“嘿，还带了帮手……”
    跑到门口，再次瞪圆双眼，努力观察。
    “都是黄毛，站没站相，抖啊抖的，这不是猴子才怪。猴子诶，仗着人多欺负我是吧？好，我也可以不讲道理。你要不把和尚还给我，别怪我挠死你。”
    被一口一个猴子叫着，阿强终于生气了。
    迈步往店外走，边对苗小乐招手：“来，出来。”
    “干嘛？”
    “别担心，没事儿，就讲讲道理。”
    “讲道理呀？我喜欢。”
    苗小乐随在阿强后面就出了门。店内的几个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跟了上去。
    他们固然不敢招惹混混，可一群男人，总不能看着苗小乐一个女孩儿吃亏吧？
    众人走出店。
    混混们围上来：“强哥，怎么了？”
    “没事，你们先在这等着。”
    阿强摆摆手，领着苗小乐等人继续往前走，穿过街道，在另一边的店铺前停下。这里离电脑公司够远了，在这里揍人，某个自以为主角的家伙没理由插手吧？
    “你。”阿强指指苗小乐，“给老子道歉。”
    “对不起……咦，为什么？”
    “你他玛骂我猴子！”
    苗小乐想了想，点头：“也对，你是猴妖，说你是猴子确实是骂你。好吧，我给你道歉，对不起猴哥。现在，可以把和尚还给我了吗？”
    “我不知道什么和尚，还有，你他玛才是猴妖！”
    “我不是呀，我是……”
    苗小乐还没说完，阿强抬腿就踹。
    可怜的近视眼猫妖，跟昨天差不多，被阿强一脚踹中肚子，嗷的一声摔了出去。
    “你打我？不是说讲道理吗……”
    苗小乐坐在地上，委屈极了。
    “这就是老子的道理。”阿强冷笑。
    老大说他机灵，让他负责骚扰电脑公司。可如果阿强真的老成持重、心机深沉，为什么不自己组织个帮派做老大？说白了，阿强也就比普通混混好一点。
    对这些自诩道上混的家伙来说，一言不合就开打没毛病，更不用说被个小丫头侮辱了。
    几个员工连忙跑过去扶起苗小乐，低声劝说她忍一忍算了，这些人不好惹。
    剩下的几个人，则向阿强给苗小乐求情，无非是这位脑筋不太清楚，大哥别跟她一般见识。
    苗小乐推开众人，把眼镜摘掉。
    “这是你逼我的。”苗小乐愤愤然怒视阿强，“昨天道士踹我，我能忍，谁让他长得帅呢。今天你这猴妖竟然也踹我，我是被踹大的吗？呸，本喵不忍了！”
    阿强撇嘴：“来呀，个豆芽菜装什么大头蒜。”
    苗小乐弓下腰，喵呜一声就要冲向阿强。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庄锋的声音：“苗小乐，你发什么疯？”
    苗小乐回头：“道士，他抓了慧完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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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2章 谢谢大哥照顾生意

    慧完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贫僧一直跟师兄在一起呀。”
    苗小乐从口袋里摸出眼镜重新戴上，走到两人面前看了看，顿时大大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原来和尚还在呀，吓死我了。”
    “这是怎么回事？”庄锋指指阿强，“刚才你是要跟人打架吗？我的个天呐，就你这小身板，人家一脚能给你踹折了信不？看来你脑子确实不好使。”
    阿强并不知道，被苗小乐叫做道士的，就是庄锋。
    因此他根本没警惕，站在那里冷笑。
    苗小乐嘴一瘪：“他已经踹了！”
    “什么？”
    “我说他刚才已经踹过啦。”苗小乐眼圈都红了。
    庄锋狐疑：“真的假的？咱店里这么多男的他不欺负，为什么偏要踹你个豆芽菜？”
    “你也说我豆芽菜！”苗小乐的愤怒来得快，消失得更快，声音逐渐低下去，“我误会了，我以为他是……那个，我说他是猴子。”
    “猴子？”庄锋瞧瞧阿强，“你别说，真有点像。”
    阿强一瞪眼：“你说什么？”
    周围的员工连忙道：“庄锋，咱别乱说话了行吗？”
    阿强心里一激灵：他就是庄锋！
    那个身手十分厉害，随便就能把四个兄弟踢得胳膊脱臼，老大判断拥有主角光环的庄锋？
    苗小乐说道：“你要给我报仇。”
    庄锋乐了：“凭什么？我们又不熟。再说了，你不是最喜欢讲道理的吗？打打杀杀的，它也不符合我的世界观呀。”
    苗小乐迟疑：“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可是，难道我就白挨一脚？”
    庄锋大点其头：“想开点，其实也没什么嘛，昨天我踹，今天猴子踹，明天说不定还会有人踹呢？踹着踹着，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你说得轻松，我肚皮都被踹红了诶。”苗小乐毫不犹豫的掀开衣服，要给庄锋展示自己的伤。
    庄锋手疾眼快，伸手把衣服替她拉回去：“好歹也十八岁了，咱能长点心吗？得，看在同事的份上，我就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这是个借口而已。
    同事打电话让庄锋别回店，说有一群黄毛混混来店里找麻烦，很可能是针对他。庄锋当然会怀疑，这跟那天他在装饰公司揍的四个人有关。
    他的锅，肯定不能让崔胖子背。
    现在一看，店门口站了十个黄毛，街道这边还有一个，大街上基本见不着行人了，他当然要解决问题。
    慢吞吞走到阿强面前：“斧头帮的？”
    “是。”阿强回答。
    “来找场子？”
    “是……不是！”阿强连忙否认，“我是来买电脑的，真的。”
    “骗鬼呢，买电脑带这么多人。”
    “我要买的电脑大呀。”阿强伸手比划，“机箱有柜子那么大，100寸起步的显示器。当然来了才知道，你们公司没有。但没关系呀，我兄弟多，大家乐意一起过来帮忙，不行吗？”
    “当然行，你开心就好。”
    “那么，我继续选电脑去了。”
    “去吧去吧，我替老板谢谢大哥照顾生意。”
    阿强转身就走，心想这家伙挺好说话的嘛。不，不是他好说话，而是老大的策略牛逼，他果然没理由发作。
    苗小乐愣住了，就这么把人给放回去了，算他玛什么讨回公道？
    她刚要抗议，慧完拉了她一把：“你要相信师兄。”
    苗小乐看看慧完，再看看庄锋，摘掉眼镜，冲小和尚眨巴大眼睛：“我才不要相信他呢，但你说话我就听，我相信你。慧完葛格，我对你这么信任，是不是很感动？”
    “施主别闹。”慧完摆手。
    苗小乐再次愣住了。
    自己已经使出卖萌神通，为什么对和尚不管用？
    阿强走回正义电脑，免不了对小弟们低声叮嘱几句。正主儿来了，他可不想给庄锋借口发飙。
    随后，他站在门口，等正义电脑的员工过来。
    里面没人，他进去的话，万一被庄锋以怀疑他打算偷东西为难怎么办？难为堂堂斧头帮老大最信任的小弟，为了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务，那是慎之又慎。
    庄锋的同事也在发呆。
    阿强分明是来找庄锋麻烦的，为什么见到庄锋，不仅不发难，还明显小心翼翼？
    “走吧哥几个，照顾生意去。”
    庄锋招呼一声，众人跟着他回到店里。
    苗小乐搬了把椅子，坐到角落生闷气。庄锋没替她出头，让苗小乐很不高兴。其实仔细想想，苗小乐反对暴力，崇尚讲道理，庄锋揍阿强她就欢喜了吗？但她显然不愿意考虑那么多。
    庄锋亲自招待阿强。
    “大哥请看，这台外星人游戏本，配置高，棱角分明，霸气侧漏，最适合您这样的道上人士使用了。价格高了点，可这正说明您不差钱呀。”
    “我喜欢小巧点的，有吗？”阿强问。
    他根本不想买东西，就为了拖延时间，让外面的混混把顾客全吓走，让正义电脑一笔生意也做不成。
    庄锋却不像先前那位同事一样，任凭阿强摆布。
    “有肯定有，但相信我，不适合你，咱就不费那个事看了。”庄锋把柜台上的笔记本拿起来，不由分说塞到阿强手中，“这台就很好，就这么定了。”
    “凭什么呀，我没看上。”阿强往回推。
    庄锋手一松，笔记本掉到地上。
    “哎呀，摔了！”庄锋脸色一变，“您什么意思，不愿要无所谓，也不用摔吧，坏了算谁的？”
    这场面阿强一点都不陌生。
    几个月前，黄猛的斧头帮还没成立，他和几个兄弟在批发市场就专门干类似的事。
    “你讹人？”阿强气笑了。
    “讲道理，讹人用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全新笔记本。”庄锋撇嘴，“我们正义电脑可是正经公司，不靠讹人赚钱。”
    “那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不够小心，你也毛手毛脚，东西摔坏了，咱俩责任对半分。我向来自己背锅，你那一份责任，相信这位道上的大哥，也不会耍赖吧？”
    庄锋其实也在提醒阿强，报复道爷可以，我接着，但你别影响我身边的人。
    可惜他高估了阿强的理解力。
    阿强心说，你向来自己背锅？我他玛还向来讹别人呢。今天要是反被你讹了，以后我还怎么混？
    “跟老子无关，谁让你硬塞给我的。”阿强叫道。
    “这么说就没劲了。”庄锋冷下脸，“你确定准备耍赖皮？我这人脾气可不好，公司同事都知道。这么说吧，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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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5章 最喜欢这种能惹事的徒弟

    第二天，崔正义终于露面。
    庄锋狠狠鄙视了他一番。
    崔正义脸皮很厚，他不否认自己昨天是故意躲了起来，还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不来，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妥善处理，这是一个师父对爱徒的信任呐。再者说了，一旦我决定出手，事情要闹大滴！”
    “你就吹吧。”
    崔正义笑而不语。
    “你的公司自己不在乎，让我一个员工出头。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清楚道爷练过，身手高，正义感强，利用我这傻小子嘛。”
    崔正义不同意：“我干嘛要利用你？真相其实是前面那句——我根本不在乎这家公司，有钱，任性。”
    “那你还开什么公司，反正也不赚钱。”
    崔正义叹口气：“你瞧外面那些小伙子，再想想你跟慧完和尚，对了，现在还多了个小萝莉。庄锋呐，如果我不开公司，你们怎么办？不赚钱，甚至赔钱的公司，我崔正义也不愿意开，可我不忍心他们失业，更不忍心让你无家可归。”
    “天呐，道爷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归说，如果崔正义把公司关掉，庄锋确实会没地方住。然而，也不能就此认为崔正义是慈悲心肠。
    要知道，无论庄锋，还是外面那些相对来说技术差点的同事，换一家电脑公司打工毫无难度。所谓技术不行，得分跟谁比。
    没人跳槽，是因为正义电脑环境宽松，待遇也比其他公司高。另外，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崔正义学过，有类似师徒的情谊。
    崔正义开公司的目的很单纯，就是玩儿。
    有时庄锋也迷惑，崔正义的钱到底是怎么赚到的？据他自己说，他属于“拆迁致富”。然而庄锋不太相信，崔胖子给他看过自己的一个银行账户，上面的数字大得吓人。并且，庄锋不认为他只有那么一个账户。
    如果庄锋知道，崔正义是众妙网的界主，也许就没那么迷惑了……不，他会更迷惑。
    “说真的，你是怎么处理的？”崔正义问。
    庄锋摊手：“没处理，也不需要处理。你不能对道上混的有偏见，他们虽然好逸恶劳、不务正业、欺软怕硬、三观不正……此处省略八百字，可他们也会用电脑诶，这你能信？”
    “说正事，别闹。”
    “我没闹呀。”庄锋给崔正义看昨天的销售记录，“这位强哥跟你一样，有钱任性，哭着喊着非要原价买展示机，劝都劝不住啊。”
    “得，我还是问别人吧。”
    崔正义翻个白眼，懒得继续听庄锋瞎扯。
    庄锋今天不打算出门，因为他无法确定，斧头帮的人会不会还来捣乱。
    昨晚苗小乐照例半夜瞎闹腾。
    不过这次她没打扰庄锋和慧完，直接跑到客厅，把电视开得震天响。
    庄锋气不过，跑出去想要狠狠鞭挞这没公德心的神经病，结果出去没多久，又灰溜溜返回卧室。
    慧完很奇怪，半途而废可不是师兄的风格。
    庄锋摸摸鼻子：“师弟有所不知，这世上有种人，她叫暴露狂……”
    没办法，继续以修炼代替睡觉吧。
    这也算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锻炼，毕竟任何修炼法门都要考虑环境因素，有噪音很难入静。庄锋自诩天才，愣是在这种情况下强迫自己心无杂念，让慧完十分敬佩。
    白天，苗小乐照例睡懒觉。
    崔正义这奇葩老板，当然不会管她。
    员工们告诉崔正义，昨天混混们之所以不得不离开，是因为凭空下了一场怪雨。崔正义没多想，只觉得凑巧，或者说，自己是主角般的人物，有老天爷护佑。
    不得不说，这胖子一向对自己的魅力过于自信，对自己角色定位则永远拿捏不准。
    崔正义同时也知道了，混混之所以上门闹事，应该是因为庄锋。
    “搞了半天，是你把混混招来的。”崔正义重新返回庄锋身边，盯着他冷笑。
    庄锋满不在乎：“是我又怎样？说过了，我这人正义感强。”
    “怎样？”崔正义哈哈大笑，“干得漂亮！最喜欢你这种能惹事，又能摆平，最后还能趁机占便宜的徒弟啦。必须得庆祝哇，中午大家一起去饭店，老板请客，想吃什么尽管说。”
    员工们高兴了，轰然答应。
    庄锋心说，道爷做事给力，你请大家吃饭，这算哪门子逻辑。不过他当然不会反对，道士不在乎那点钱，而且大家凑一起乐呵，庄锋非常乐意。
    “我要吃鱼，吃许多鱼！”
    苗小乐从楼上走下来，先环顾一周，发现慧完在，顿时松了口气，提出自己的要求。
    崔正义挥手：“没问题……小乐呀，你怎么脸都没洗就下来了？”
    “为什么要洗脸？”苗小乐不解。
    “这话说的，不洗脸多脏啊。听话，你现在已经不是住在山上了，是本司重要员工，代表着公司形象呢，上去洗漱干净，换身好衣服。”
    苗小乐摇头：“我没新衣服。”
    “可怜的孩子。”崔正义慈悲心爆发，对庄锋道，“中午吃完饭，你带小乐去买几身衣服。”
    “为什么你不带她去？”庄锋抗议。
    崔正义理直气壮：“因为我跟小乐年龄差距太大呀。如果我带她出去，人家会以为她是我女儿的。我还很年轻，不想被人叫成家长。”
    “干女儿吧？”
    “你说呢。”
    庄锋伸出手：“买衣服没问题，拿钱。”
    苗小乐估计没多少钱，她不跟其他女生一样随身背着包，口袋里……总共就那么几个口袋，还分别装了刀叉、碟子和一张身份证，空间实在有限。
    崔正义随手掏出一张卡，塞给庄锋：“捡最好的买，千万别给为师省钱。”
    咦，这胖子好爽快啊。
    崔正义平时也不小气，可随便把卡给别人，这种档次的爽快，哪怕对方是他徒弟呢，也是不常见的。
    “老板，你不会……真想收个干女儿吧？”庄锋皱眉问。
    “扯淡，我这么大本事，想要女儿不会自己生呀。”崔正义摆手，“老板我奖罚分明，昨天的事你处置得漂亮，这张卡奖给你……”
    “给我的？谢谢老板！”庄锋大喜。
    “想什么美事呢？奖你用它给苗小乐购买衣服。”
    后面这句话语法比较复杂，庄锋重复了一遍，才算弄清崔正义的意思：“我？用你的卡？给苗小乐买衣服？不能给自己买东西？最后还得还给你？”
    崔正义连连点头。
    “那我图个什么？”
    “大手大脚花钱的美好感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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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9章 精华全在肉里

    慧完没反驳师超巴。
    师兄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跟妙法宗的和尚一样有节操，这世上多得是强词夺理之辈，跟他们讲道理完全是白费唾沫。师超巴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庄锋对慧完的教导可不止这点。
    “施主，贫僧是妙法宗弟子，你吃我，就不怕我师父他们找你麻烦？”慧完说道。
    师超巴撇嘴：“你以为我不了解和尚的尿性？你们这些家伙呐，扫地都怕伤害蝼蚁。就算他们找上门，大不了我认个错，表演个幡然悔悟的戏码，你说，他们会不会放过我？”
    慧完顿时哑口无言。
    “而且，如果你是道士，我可能还会谨慎。可你们和尚都不会法术呀，我往大草原一躲，没人找得到我。”师超巴为自己的智慧而洋洋得意。
    “施主为什么要吃人？”慧完问。
    “因为我是妖怪呀。”师超巴没想对慧完隐瞒，“记住了，吃你的是妖中王者、狮子精师超巴。”
    “果然如此。”
    慧完没怎么惊讶。从师超巴说出要吃掉他起，慧完就隐隐猜出，师超巴可能不是人。
    有趣的是，慧完和庄锋一样，到现在都没怀疑苗小乐是妖怪，尽管苗小乐一露面，就叫喊着要吃慧完的肉。
    苗小乐的样子太有欺骗性了。
    更重要的是，总是被人踹的苗小乐，实在很难让人把她跟妖怪联系到一起。
    还有个原因，苗小乐只要一丁点肉，而且只要对方不同意就不动手，这和准备让慧完“荣幸的做本王食物”的师超巴，显然有天壤之别。
    “你不害怕？”师超巴边走边问。
    “贫僧当然害怕，但我痛哭流涕，苦苦求饶，施主就肯放过我吗？显然不会。既然如此，又何必费事。”
    师超巴一挑大拇指：“可以，这很高僧。小和尚，为了表达对你的敬仰，本王一定让人精心料理，把你做成一道色香味俱佳的菜品。”
    慧完苦笑：“谢谢施主，您有心了。”
    又走了一会儿，师超巴拐进一座大院子，把慧完往地上一扔，说道：“给本王把他洗巴干净。”
    有人答应一声，架起慧完就走。
    慧完心说，这应该就是妖怪的老巢了。
    西游记里妖怪都住山洞，果然是时代不同了，妖怪也与时俱进，师超霸的老巢居然就藏在城外。
    院子里几十个小妖，和师超巴一样都是黄头发，估计全是狮子精。
    咦？这些小狮子精……好像很眼熟诶。
    那四个吊着绷带的，分明是师兄曾经教训过的混混。除了他们，还有不少熟面孔。头前带路貌似“小妖头目”的家伙，赫然正是昨天被庄锋忽悠着买电脑的阿强。
    慧完仰天长叹：“阿弥陀佛，原来你们都是妖怪。”
    阿强低声呵斥：“闭嘴！”
    师超巴往老板椅上一坐，他身旁的黄猛连忙吩咐人搬来张桌子，给师超巴准备咖啡。混混们一阵忙碌，比伺候亲爹还上心。
    没错，这座院正是斧头帮的大本营汽修厂。
    师超巴从没想过把慧完带到非洲草原。路太远，他可没法保证中途不会出事。如果被其他妖怪劫走和尚，那他就欲哭无泪了。王者是自封的，不等于无敌，师超巴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天下第一。
    他也不像苗小乐那样，头脑一热就往上冲，一点计划性都没有。
    在去正义电脑抓和尚之前，师超巴先给自己选了个合适的进餐地点。
    斧头帮的大本营，对师超巴这种讲究生活品味的王者来说，当然说不上太满意。
    然而师超巴分析过，如果他把慧完带去餐厅之类专业做饭的地方，先不说会不会闹出大新闻，那些厨师不一定敢宰杀活人。
    混混就不一样了。
    只要把他们打服了，让他们煮屎都没问题。而且不可否认的是，混混都有一股狠劲，即使以前从没杀过人，关键时刻狠劲上来，也不容易腿软掉链子。
    师超巴冲进汽修厂，把黄猛等人揍了个哭爹喊娘。
    打服斧头帮众人，师超巴吩咐他们准备大锅、做菜的工具，也没告诉他们打算干什么，更没说自己是妖怪。
    随后，他才去电脑公司抓人。
    黄猛等人没逃跑。
    不是说斧头帮没有别的落脚地，但汽修厂是大本营，如果为了躲避师超巴，就这么把自己的根基丢了，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何况黄猛认为，师超巴这么厉害，完全可以跟小说中的主角相媲美。而且，师超巴的“邪恶”属性，显然比庄锋还强，如果能成为斧头帮的后台，肯定更合拍。
    黄猛是不知道师超巴是妖怪，正打算吃人，否则肯定会对自己的决策后悔万分。
    慧完被混混们用水龙头冲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出现在师超巴面前。
    “给他穿衣服干嘛？多余。”师超巴说道。
    黄猛等人面面相觑。
    不穿衣服……他打算做什么？难道这位超级高手，还有那种另类的爱好？想到这里，黄猛下意识捂着屁股往后缩了缩。
    “把锅架起来，烧水。”师超巴吩咐。
    混混们糊里糊涂在院子里支好大锅，按师超巴的吩咐添了半锅水，架上柴火烧。不一会儿，水烧开了。
    “放盐，放调料，多放点，本王口味重。”
    混混们一边往水里放东西，心中一边犯嘀咕，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呀。
    阿强和黄猛忐忑的对视一眼。
    师超巴看向黄猛：“本王看这里你最狠，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放心，不白干，有你的好处。本王吃肉，你可以喝汤。”
    和苗小乐不同，狮子精十分贪婪。
    吃一块唐僧肉就能长生不老，那么要是一整个和尚都被自己吃掉呢？搞不好立地飞升，直接上天做妖仙都有可能。
    师超巴也看过西游记，他曾经觉得，写书的人未免太不了解妖怪。
    妖怪不是野兽，他们的饮食习惯和人差不多。吃人是特殊情况，但也不是没有。然而，无论吃什么，当然也懂处理内脏、煎炒烹炸。直接囫囵煮了吃，多脏啊。
    抓到慧完他才明白，这样才能保证不浪费。
    所以，一开始让混混准备的做菜工具根本用不上，师超巴最终还是决定遵守“前辈们”的优良传统，直接把慧完给煮了。精华全在肉里，赏手下口汤喝才不心疼。
    黄猛闷声道：“请您吩咐。”
    “你把和尚放锅里。”师超巴指指慧完。
    “啊，你要吃人！”
    不仅黄猛大吃一惊，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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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0章 锅下留人和选择

    师超巴脸一沉：“本王吃什么，用不着你多嘴。你做不做？不做连你一起煮了。”
    黄猛满脸纠结。
    有小弟叫道：“老大，这种事不能干啊！”
    师超巴霍然起身，张开嘴晃动脑袋，冲小弟们扫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被师超巴扫过，所有混混仿佛被重锤击中一样，软软瘫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黄猛和阿强震惊的看见，所有小弟的耳朵里，都流出了鲜血！
    “本王用餐，留两个机灵的伺候就够了。”师超巴转向两人，“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阿强已经惊呆了。
    “没有！”不愧是老大，黄猛还知道回答。
    “那还不快去做事？”
    “是。”
    黄猛拽起阿强，跑到慧完身边。
    师超巴哼了一声，重新坐下，端起咖啡喝了口。
    表面发怒，其实他现在心情非常不错。刚才施展本命神通，所有混混都被他的“吼”震晕，同样在神通笼罩范围内的慧完，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慧完确实非同一般。
    “这位朋友，对不住了。”黄猛对慧完道，“你也看见了，我们没有选择。”
    慧完摇头：“上天永远不会剥夺人选择的权利，所谓没有选择，只是个借口罢了。施主肯定想反驳，如果你不杀贫僧，自己就会死。然而施主须知，因果报应比死亡更可怕。”
    阿强回过神来，为难的看黄猛：“老大……”
    黄猛把慧完的双手拢到背后：“别听他瞎叨叨。什么因果报应？他不死我们就得死，顾不了那么多。他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让人抓住。”
    阿强没再废话，弯腰抓起慧完的双腿。
    实话实说，慧完虽然不练武，九劫转世的身体素质也不是白给的，至少对付阿强和黄猛这样的混混没问题。但他自始至终就没反抗。
    有师超巴看着，他反抗没用，平白打伤黄猛两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也是种选择，妙法宗弟子慧完的选择。
    黄猛和阿强抬着慧完，向大锅走去。
    这时，大门外走进身穿全副道士行头的庄锋。
    “锅下留人！”庄锋叫道。
    黄猛两人停步。
    “本王让你们停了吗？”师超巴站起身，瞪了两人一眼。
    庄锋正色道：“贫道奉劝你，最好让他们暂停。”
    “嗤，你算什么东西。”师超巴不屑。
    “贫道只是个修行界的菜鸟，但我后台硬呀。”庄锋毫不羞耻的说道，“隐世道门鸿蒙派，听说过没？毫不夸张的说，得罪我，就是得罪整个鸿蒙派，七个老道一拥而上，那场面多壮观，你自己想象。”
    师超巴沉吟一下，挥手让黄猛两人暂停。
    黄猛和阿强稍微松了口气。
    但没有师超巴的命令，他们还不敢放下慧完。
    阿强低声道：“老大，他就是庄锋。”
    黄猛眼睛一亮：“主角！”
    主角对王者，到底谁是最后的胜利者？黄猛充满期待。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对找师超巴做后台不抱希望了，因为很明显，师超巴根本看不起他们。即使师超巴答应做他们的后台，这样的后台还不如没有呢。
    因此，黄猛暗中祈祷：主角光环，发力吧！
    慧完默念佛号。
    如果可能，他当然不想死。然而师兄那点本事，稍微资深点的妖怪他都打不过，面对师超巴毫无胜算呀。慧完觉得师兄太冲动了，何必再搭上他一条命呢？
    但慧完没打算劝庄锋，因为这也是一种选择，庄锋的选择。
    师超巴上下打量庄锋：“鸿蒙派的？”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有证据吗？”
    “这话说的，但凡有点阅历的修行人，谁敢冒充鸿蒙派弟子？嫌活得太轻松？”
    师超巴说道：“根据你的实力判断，应该还没到聚元期吧？你这点修为，按说鸿蒙派不会允许你下山丢人现眼，本王对你的身份表示怀疑。”
    “你怀疑，道爷也是鸿蒙派弟子，而且是唯一弟子。至于说为什么修为不足就下山，我们鸿蒙派做事一向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怎么着吧。”
    师超巴对鸿蒙派还是比较忌惮的。
    确切点说，妖怪通常不怕和尚，却一般不敢得罪道门传人。不是说和尚不如道士，而是道士不会跟和尚一样，讲究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招惹到道士，他们杀人可以不眨眼。
    更麻烦的是，道士会法术啊。
    “道士，本王暂且相信你是鸿蒙派传人，我也不会为难你。但你想救和尚，那是不可能的。本王看上的食物，还从来没放弃过呢。”
    “贫道有个疑惑。”庄锋看师超巴，“你为什么非要吃和尚？如果你有吃人肉的爱好，这里人多得是。嗯，我觉得那位大哥就不错，壮实，肉筋道。”
    黄猛下意识缩脖子。
    “本王就喜欢吃和尚，没头发，省事。”师超巴随口胡扯。
    推己及人，师超巴觉得，庄锋肯定不知道慧完是唐僧肉，否则早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师超巴才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给庄锋。
    “师兄，他是妖怪，狮子精。”慧完说话了。
    庄锋一愣。
    黄猛和阿强互相看看，脸上先是迷惑，很快就变为浓浓的恐惧。妖怪……这是个科学的世界，怎么会出现妖怪？还有，不是说建国后不能成精吗？
    但师超巴要吃人，这种行为又很难解释，如果他是传说中妖怪，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原来是这样，贫道懂了。”
    庄锋叹口气：“你要知道，道门固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降妖除怪，但对于作恶，特别是敢吃人的妖怪，我们从来不会手软。”
    这威胁平时肯定有效，然而唐僧肉的诱惑，足以让师超巴不在乎。
    师超巴挥手：“不用多说，和尚肉本王吃定了。”
    “你就不怕我回山告诉老道们？”
    “随你的便。”
    按正常思维，庄锋敢这么说，师超巴应该会想到杀人灭口，把庄锋弄死。他确实这么想了，但念头刚升起来，就被师超巴断然掐灭。
    道门高人神奇的本事太多了，比如卜算。
    师超巴无法确定，他干掉庄锋，鸿蒙派会不会算出凶手。不，他认为鸿蒙派一定能算出来。
    吃人可能会被道士追捕，但杀庄锋的后果更严重。
    师超巴的思维模式跟阿强有异曲同工之妙。
    和尚必须吃，谁劝也不顶用。但既然知道了庄锋是鸿蒙派弟子，就绝不能轻易出手对付他，免得招惹一群老道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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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1章 不许哔哔

    “好吧，谁让贫道修为太菜，只能靠师门背景威胁人人呢？你宁愿作死也不听劝，我确实拿你没辙。”庄锋一脸郁闷。
    “明白就好。”
    “但贫道和慧完师弟情同手足，他信任我、崇拜我，以我为人生偶像。我要是不管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修行界混饭吃？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吃他，贫道做不到哇。”
    师超巴冷笑：“你可以告诉自己，你尽力了——反正你不是我的对手，想管也管不了。”
    “那是自欺欺人。”庄锋摇头。
    “本王可以出手把你制服，这样就不算自欺欺人了。”师超巴说道，“当然，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会受伤，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因此找人报复。”
    庄锋差点没绷住。
    这家伙对道士到底是有多怕？
    “那倒不用。”庄锋拒绝了师超巴的提议，“明知打不过你，干嘛要受顿虐？贫道没那么脑残。但慧完师弟跟我兄弟一场，贫道希望，能亲自送他上路。”
    嗯？师超巴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你在告诉本王……”
    “没错，贫道希望亲手把慧完煮喽。”
    这他玛是什么奇葩思路？
    师超巴理解不了庄锋，不过他觉得，这个要求可以满足，他也不怕庄锋劫走和尚。道门法术再神奇，那也分谁用。庄锋这种菜鸟，即使给他最好的符咒，他也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
    于是点头：“行，本王答应你。”
    黄猛和阿强放下慧完。
    庄锋走过去，伸手扶住慧完的，捏了捏他的肩膀，叹息道：“师弟，为兄修为有限，救不了你，实在是惭愧呐。”
    “不怪师兄。”慧完摇头。
    “妙法宗的一代高僧，如果被两个混混抬进锅，到了阴间见到阎王都脸红啊。师兄不才，忝为鸿蒙派弟子，略有资格送你一程。”
    “多谢师兄为贫僧考虑得这么周全，阿弥陀佛。”慧完满面感激。
    “但这还不够。”
    庄锋转向师超巴：“您也搭把手？”
    师超巴一愣：“我？”
    “没错，就是你。慧完这么大一干部，就我一个道士送他，规格略有欠缺。你是妖怪，资历也高，咱们共同送慧完师弟下锅，他走得够场面，肉都会更香几分。”
    “你耍什么花招？”师超巴露出怀疑。
    庄锋笑了：“在你面前，贫道这修行界的菜鸟，顶了天能耍出什么花招？你想多了，我就是希望慧完师弟走得好看点，不被阎王嘲笑。”
    师超巴一想也是。
    没道理被一个小道士吓住，疑神疑鬼嘛。否则传出去，未免让人笑话他这个妖怪中的王者。
    如果不知道庄锋是隐世道门传人，师超巴绝对不会同意庄锋的建议。比如先前在正义电脑，他根本不给庄锋耍嘴皮的机会，抬手就把人打飞。
    这就是庄锋把行头穿戴整齐的根本目的。
    道袍当然不是黄金圣衣，然而这套行头会让对方忌惮，这就给了庄锋忽悠人的机会。
    “可以。”师超巴走向两人，“本王从修炼有成，就从未亲自下过厨。和尚，为了让你走得安心，我可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呐。”
    慧完双手合十：“施主真仁慈。”
    师超巴伸出手，抓住慧完的一条胳膊。
    庄锋回头看向黄猛和阿强。
    “两位前辈，敌人已经入我圈套，该出手啦。”
    圈套！
    前辈！
    师超巴大吃一惊，抓着慧完往后跃起，全神戒备，目光扫向黄猛两人。
    他当然知道，黄猛阿强是混混，按道理说不可能是什么前辈。然而作为一个资深妖怪，师超巴活了好几百年，这辈子遇到的危险千奇百怪，道门高人也见过不少。关系到自身安全，他从来不敢大意。
    不管庄锋是不是胡说八道，师超巴都会选择他认为最正确、最稳妥的应对策略。
    小心过度，总比吃亏强。
    师超巴看到的，是黄猛和阿强两张茫然的脸。
    他们根本不知道庄锋在说什么，不茫然才怪呢。
    “你唬本王？”师超巴大怒。
    庄锋哈哈大笑：“唬的就是你，个傻逼狮子精，竟然敢不给道爷面子，今天我弄不死你，让他们俩跟你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抖手打出两道符咒。
    师超巴肩上一沉，连忙运转妖力抗住。
    老道们炼制的“泰山压顶符”很强很好用，可惜从庄锋手里使出，效果也就是那么回事。甚至不使用妖力，师超巴也能扛得住。他运转妖力，完全是出于谨慎。
    第二道符咒接踵而来。
    一股威严的气息凭空笼罩住师超巴，让他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一阵寒气，下意识全力运转妖力。
    专门用于对付妖怪的“镇妖符”，如果由鸿蒙派的老道施放，分分钟禁锢住师超巴。遗憾的是，还是因为庄锋修为太低，根本发挥不出符咒的全部威力。
    效果嘛，打师超巴个意外，能让他感受到符咒对妖怪的威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这就足够师超巴倒霉了。
    慧完念声佛号，忽然反手抓住师超巴的胳膊。
    师超巴猛地呆住。
    “师兄，抓住了！”慧完叫道。
    庄锋弯腰，从一个昏迷的混混身上掏出斧子，冲向师超巴。
    慧完张了张嘴。
    “不许哔哔！”庄锋瞪眼。
    慧完抬起空着的手，捂住嘴巴。
    庄锋满脸狰狞，挥斧狠狠劈向师超巴的脖子。扑哧一声，斧头切入脖颈，卡在骨头上。动脉被切断，鲜血猛地喷出来，溅得慧完满身都是。
    “有没有刀？”庄锋回头问黄猛和阿强。
    阿强被突变搞得发呆。
    黄猛打了个激灵：“有！”
    “拿给我！”
    黄猛一溜烟窜进屋，很快就带着把明晃晃的匕首跑出来。来到庄锋三人身边，黄猛并没有把匕首递给庄锋，而是扭曲着脸，对准师超巴心脏的位置捅了进去。
    匕首拔出，师超巴胸口鲜血喷得更凶。
    “不……”师超巴有气无力道。
    和当初的胡翠花差不多，他修为足够高，妖力一旦被禁锢，连身体都活动困难。能发出声音，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闭上你的鸟嘴！”
    黄猛一刀扎进师超巴的咽喉，于是，师超巴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嗤嗤的漏气声。
    此时此刻，黄猛充分表现出斧头帮老大的残忍果决，匕首不停的往师超巴要害扎。十几刀下去，师超巴浑身流血，简直没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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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2章 规格够了

    慧完闭上眼不敢看。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被师超巴喷了满身的血，强烈的血腥味直冲脑海。另外，师超巴还在试图说话，喉咙发出怪异的嗤嗤声，也让慧完心惊肉跳。
    庄锋吃惊的看着黄猛施暴。
    黄猛的凶残，对庄锋的冲击也不小。
    小道士危急时刻下得去手，然而实事求是，他这辈子还真没杀过人。在山上倒是没少杀野兽，可那跟杀人完全是两码事。
    为了救慧完，也是为了自救，别说一只狮子精，就算对方是人类，庄锋自信也下得去手。但让他像黄猛一样残酷，他确实做不到。
    这已经完全是虐杀了……
    “呕——”
    不远处的阿强终于承受不住，弯腰干呕。
    或许是听到了阿强的声音，黄猛终于停下动作，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他……还没死？”黄猛看向庄锋。
    正常人被捅穿心脏、喉咙，早就该咽气了。再看师超巴，虽然全身要害被黄猛虐了个遍，然而人居然还站着不倒，并且还在试图说话。
    师超巴眼神中充满恐惧，但他的眼睛还能眨动！
    庄锋伸手夺过匕首：“他是妖怪，生命力之强超乎你想象。甚至可以说，别看心脏受伤，如果我们现在放他走，他还有至少一半恢复的可能。”
    “啊！”黄猛惊呆了，“那不是根本杀不死？”
    “除了死人，世上就没有杀不死的怪物。”
    况且，死人也是可以再死一次的……
    庄锋摆摆手，制止黄猛继续问下去。他可不想跟上次一样，给对方摆脱禁法神通逃走的机会。胡翠花再霸道，当初好歹还听他忽悠了一段时间。
    这狮子精绝对留不得。
    庄锋举起匕首，毫不迟疑的刺进师超巴的下腹，然后将匕首转动了一圈，扩大伤口。
    师超巴的恐惧立刻到达顶点。
    庄锋伸手探入伤口，浑然不在乎会沾满鲜血，在师超巴的小腹中探索了几秒钟，猛然往回一缩手，掏出一颗圆坨坨的妖丹！
    师超巴仰天狂吼，小腹的伤口处嘶嘶作响，仿佛有气体正在急速泄露。
    妖丹，是妖怪一身修为的根本。
    妖怪可以自己主动把妖丹吐出来迎敌，这需要事先作准备，有一套严格的流程。被人直接挖出来……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另外，庄锋在挖取妖丹时，不可避免的、他也不会避免，会破坏师超巴的丹田。
    总而言之，在妖力被禁锢，完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师超巴的妖丹被强制挖出，基本等于直接切断他跟妖丹之间的联系。
    这是种极度痛苦的体验。
    然而对师超巴来说，痛苦远远比不上恐惧。
    “他……变了！”黄猛惊呼。
    庄锋看向师超巴。
    师超巴的身体正在迅速变形，从一个高大魁梧的彪形大汉，不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一头雄壮的狮子！
    可惜，全身都是伤，仍旧鲜血淋漓。
    慧完手中的胳膊，变成了狮子的一条前腿。
    庄锋啧啧称奇：“妖怪变身，道爷也是第一次见，好神奇，就像加了特技。”
    慧完甩开狮子腿，跑到一边，扑通一下盘坐在地上，闭目诵读佛经。
    黄猛喃喃道：“他真是妖怪……”
    “这话说的，如果他不是妖怪，你活生生杀了个人，以为能逃脱法律责任？等着吃枪子儿吧。妖怪就不一样了，你等于是杀了一头狮子。最妙的是，狮子是外国货，在华夏不属于保护动物哦。”
    师超巴躺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庄锋。
    他失去了妖丹，一身修为化为乌有，再也无法保持人形。但他仍然是化形过的妖怪，思想意识还在，还能思考。可悲的是，狮子本体缺乏说人话的基础，即使喉咙没被捅穿，也说不出话。
    庄锋蹲下，看着狮子的眼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抱歉，贫道是不会告诉你的，到阴间问阎王去吧。”
    师超巴非常清楚，他活不成了。
    妖怪失去妖丹，并不会死亡，仅仅是修为没了，变回野兽。而且因为他们的思想意识还在，理论上重新修炼化形的机会，比普通野兽要大。
    从另一个角度讲，拥有妖丹的妖怪，即使心脏被刺穿这种对普通生物来说致命的伤害，他们仍然有机会用妖丹修复。
    可师超巴先是被黄猛虐，妖丹又被庄锋挖走，这就真的没救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慧完到底是如何抓住他的。
    可惜庄锋不想告诉他。
    黄猛不愧是一手创建斧头帮的老大，短暂的失神后，迅速恢复，围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狮子转圈看稀奇。
    阿强先前的表现，比黄猛可差远了。但人变成了狮子，那些伤口顿时就显得不怎么瘆人了。于是阿强振作精神，也走过来看狮子。
    慧完还在打坐念经。
    庄锋站起身，朝狮子打个稽首：“杀人者人恒杀之，师超巴，你今天的结局，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不要怨恨贫道。放心上路吧，就像我刚才说的，鸿蒙派传人和妙法宗弟子给你送行，规格够了。”
    师超巴闭上双眼。
    慧完从地上站起，走到狮子跟前，继续念诵佛经。
    先前是排解自己，现在则是超度师超巴。
    黄猛俯身试了试狮子的鼻息。
    “它死了。”
    非洲草原上响当当的一位霸主，自诩王者的狮子精，就这样死在滨海南外环的汽修厂内。
    除了阿强，其他三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
    而地上，不仅躺着一头死狮子，还有接近二十个昏迷不醒、耳朵流血的混混。
    “先救人。”庄锋把师超巴的妖丹放进怀中。
    黄猛先是一呆，随即惊喜：“他们没死？”
    “怎么，怕变成光杆司令？”庄锋笑了，“妖怪是不会随便杀人的，他们比道士还怕天谴。所以，你的这些兄弟应该还能抢救一把。当然，有些可能听力会受损，还有些脑子会变得不好使。话说回来了，混帮派，要脑子干嘛，对吧？”
    黄猛讪笑。
    庄锋挨个给混混们推拿，唤醒他们，又拿出伤药，交代黄猛使用方法。
    慧完超度完师超巴，继续念经调整自己。
    小和尚被惨烈的孽杀震撼，心灵受到不小的冲击，但这不是他需要进行心理调整的根本原因。庄锋杀狮子精，他没开口阻拦，才是。
    他清楚，庄锋有充分理由杀师超巴。
    然而他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眼睁睁看着师超巴被孽杀的事实。更让他难过的是，师超巴无法逃脱，正是因为他抓住了法力的小尾巴。
    这不是矫情，这是一个僧人的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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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3章 黄猛的江湖经验

    黄猛、阿强，以及一群东倒西歪的小弟，站在汽修厂门口目送庄锋慧完离开。
    庄锋和慧完已经换了身衣服。黄猛提供的衣服，穿在两人身上略大，使两人远远看上去显得有些孱弱。但门口的斧头帮众，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们。
    黄猛和阿强亲眼看着慧完抓住师超巴，庄锋一斧头砍破狮子精的颈动脉，后来更是伸手掏出妖丹。
    小弟们虽然没看见，但师超巴随便张张嘴，他们这么多人同时倒地昏迷、耳朵流血，如此厉害的家伙，却被庄锋慧完给灭了。即便是有几个混混脑子受损，也不会不明白两人的强大。
    何况，他们还是庄锋亲手救醒的。
    “阿强，现在相信他是主角了吧？”黄猛说道。
    阿强用力点头：“那必须相信啊！”
    昨天阿强严格遵守老大的吩咐，死活不肯跟庄锋硬抗，结果损失了两万多，老大还不给报销。说实话，阿强不是没腹诽过，甚至觉得，当时就不该认怂，说不定庄锋根本没那么厉害呢。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时的认怂是多么明智。
    连妖怪都能弄死的庄锋，比老大说的主角似乎还要牛逼啊。
    黄猛挥手：“走，回去。”
    狮子的尸体还躺在院子里。
    庄锋只带走了妖丹，但这不等于尸体不珍贵。要知道，这可是修为高深、肉身经过数百年强化的妖怪。
    按庄锋的说法，骨头用来配药，绝对有神奇功效，特别是对男人来讲，谁用谁知道——不过必须有合适的药方，否则会伤害身体。
    相对的，肉的功效就差多了。
    然而正是因为功效差，反而不怎么需要药材中和，直接做出来吃，就能达到强身健体、补充中气的作用，而且立竿见影，绝非心理暗示。
    庄锋认为，杀狮子精，黄猛是出了大力的。按照道门传统的历练规矩，于情于理，黄猛都有资格分赃……不对，分战利品。
    另外，他的小弟受了伤，正好可以用狮子肉补补。
    黄猛当然知道，这是庄锋给他面子。
    他出什么力了？无非是乱捅一顿给自己出气而已。说到底，制服狮子精的是和尚慧完，掏出妖丹、给予狮子精致命一击的，是庄锋。
    黄猛推辞，庄锋态度坚决。
    没办法，黄猛只好接受庄锋的好意。
    这让黄猛对庄锋非常钦佩，同时，也不得不为自己的睿智点赞：多读书，果然没毛病。对上主角，硬抗永远属于自找苦吃。而遇上庄锋这种拥有“邪恶”属性的主角，其实是他的幸运，因为他有机会结交对方。
    再邪恶的主角，他也有基本节操。
    黄猛原先还想找机会拜访庄锋，现在倒好，因为狮子精，他们勉强也算是共患难了一回。
    睿智如黄猛，当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阿强，你带兄弟们把狮子处理一下。骨头单独收好，咱用不了也不会用，还得送还给庄锋。肉也先别动，我有安排。”
    “肉也不能动，为什么？”阿强对狮子肉十分感兴趣，因为庄锋说了，这玩意除了能强身健体，对男人某方面也有明显的助益。
    “你动动脑子，这么好的东西，庄锋是高人不稀罕，他身边的人呢，比如说他的老板、同事？”
    阿强恍然大悟：“对，他跟同事关系挺好。”
    “最重要的是，我们得找理由接触庄锋呐。送肉、送骨头，一来二去的，不就成熟人了嘛。”
    阿强敬仰的看着黄猛：“还是老大厉害。”
    “这就是江湖经验，多学着点吧。”
    ……
    庄锋慧完返回正义电脑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除了一两位确实有急事的，其他同事都没离开。苗小乐已经下楼，正坐在那里发呆。
    她先前无法动弹，纯属妖丹震动，妖力紊乱。三劫化形的妖怪，没那么容易受外伤。
    庄锋走后不久，她的妖力就恢复了正常。
    她本来想直接离开的。
    师超巴的实力比她都强，十个庄锋加在一起，再算上符咒，也绝对打不过他。庄锋死定了，慧完也必然被师超巴吃掉，她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留下？
    不过看到其他人的担忧样子，苗小乐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等等。至少，等明天崔正义过来，向他告辞吧？她是个讲道理的妖怪嘛。
    “他们回来了！”有人叫道。
    苗小乐打了个激灵，不敢置信的看着走进门的庄锋和慧完。两人居然没死，这太令她意外了。
    慧完合十冲众人施个礼，直接走上二楼。
    “和尚受了点刺激。”庄锋对面面相觑的众人笑道，“没事，我们出家人没心没肺，我再开导他一下，睡一晚上就好了。”
    “你真的把和尚救回来了！”
    苗小乐站起身，跳到庄锋面前，小脸兴奋得通红。
    庄锋诧异：“咦，你恢复得确实够快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苗小乐问。
    庄锋摊手：“当然是因为道爷实力强悍，打得对方哭爹喊娘、跪地求饶喽。”
    “吹牛。”苗小乐撇嘴，“也不知是谁，让人一巴掌呼墙上。”
    “你们太不讲义气了，干嘛告诉她？”庄锋不悦。
    众人一齐打哈哈。
    庄锋平安归来，大家的心也就放下了。
    得益于崔正义的放纵，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很好。道理很简单，没有竞争就没有冲突。虽然这种过于宽松的氛围对公司发展不利，可崔正义会在乎吗？
    大家和庄锋说了几句，相继离开。
    送走最后一个同事，庄锋开始关门。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苗小乐紧跟在庄锋身边。
    庄锋笑了：“这是道爷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对你的身份还有怀疑呢。总而言之，那家伙死了，慧完得救了，就这么简单。”
    “死了？”苗小乐眼神闪烁。
    只要没九转真化形，妖怪死亡，是会现出原形的。也就是说，如果庄锋不是说大话，他应该已经知道，师超巴是个妖怪。
    “他死了你很失望？”庄锋看苗小乐。
    “啊？当然没有。”苗小乐摇头，“他差点把我踹死，死了活该。可是……这样一来，你不就杀人了吗？杀人是要偿命的！”
    “放心，没人会找我的麻烦。”
    跟苗小乐不肯说出自己是猫妖差不多，庄锋也不会告诉苗小乐，师超巴是狮子精。这跟怀疑无关，妖怪存在的事实，本来就不适合告诉普通人。
    “为什么？”苗小乐紧追不放。
    庄锋不耐烦了：“哪来那么多问题，你自己的事还没说清楚呢。还有，你不去纠缠慧完，老跟在我身边干嘛，换目标了？”
    “你不是说，不准我缠着他吗？”
    “情况变了。”庄锋说道，“现在和尚急需心理疏导，而呆萌的小萝莉，天然就有治疗效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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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5章 听话卖力好忽悠

    接下来，苗小乐跟庄锋讨价还价，争取尽量把誓词的影响降到最低。比如说，她肯定不会对两人不利，但两人自愿受伤害的情况除外。
    吃完饭，在庄锋和慧完的见证下，苗小乐宣读誓词。
    庄锋十分欣慰：“今晚你表现不错，诚意可嘉，恭喜你成功赢得了贫道的信任。”
    “那有奖励吗？”苗小乐期待的看向慧完。
    庄锋把她的脑袋扳回：“当然有。”
    苗小乐甩了下脑袋，却没摆脱庄锋有力的手掌。她放弃挣扎，看着庄锋的面孔，小脸慢慢红了：“你……不会是想亲我吧？警告你，别乱来哦，我会反抗的！”
    夜晚的苗小乐，没有近视眼。
    “想什么呢。”庄锋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放开苗小乐，“去，把碗刷了。”
    “啊？刷碗才不是奖励，你骗我。”
    “所以，亲你算奖励喽？”
    “算……啊呸，当然不算！但刷碗肯定更不算。”
    庄锋正色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饭是我做的，慧完今天受了刺激，属于伤员，理应坐等享受。那么，你觉得该谁来刷碗？”
    苗小乐撅嘴：“想让我干活就直说嘛，瞎扯什么奖励，害人空欢喜一场。”
    “奖励你劳动呀，劳动最光荣哦。”
    苗小乐收拾碗筷，进厨房忙活。庄锋则拉上慧完，返回卧室教他上网。慧完没反对庄锋支使苗小乐，这小丫头一到晚上就来精神，给她点事做省得精力无处发泄也好。
    当天晚上，苗小乐仍然不睡觉，坐客厅看午夜场。
    不过电视的声音倒是没从前那么大了。
    庄锋和慧完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晨，庄锋专门去厨房检查了一下，他怕苗小乐因为不情愿而敷衍了事。结果发现，碗刷得异常干净，连做饭的锅，都能照出人影来。
    这小丫头来历有问题，干活倒是挺专业。
    庄锋不爱动脑，不等于智商有问题，他并没有消除对苗小乐的怀疑。但苗小乐正式发誓后，庄锋认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她的身份。
    普通人发誓没用，可普通人也威胁不到他呀。
    崔正义听说庄锋昨天跟人起冲突，穿上全套道士行头出门报仇，免不了要询问一下。
    “放心吧，问题解决了。”庄锋说道。
    “废话，没解决你能好端端回来？我问的是怎么解决的，对方又是什么人。”
    庄锋摆手：“你是IT圈人士，专心玩你的电脑、开你的赔钱公司，别管这些给自己找麻烦，总之对方不是好人。至于怎么解决的，我说我把他干掉了，你信么？”
    “吹吧你就。”
    “看，说了你又不信，问那么多有毛用。”
    崔正义毫不客气的批判了一番庄锋说大话的恶习，最后，犹豫着说道：“你不会是真杀人了吧？杀人可是大事，别不在乎，赶紧说清楚，老板替你想想办法。”
    “你想办法……”庄锋乐了，“你还能替我脱罪不成？诶，老板，难道你就是传说中不务正业、潜藏民间的超级官二代，能影响司法的那种？”
    “滚蛋，你见过被员工背后叫死胖子的官二代？”崔正义瞪眼。
    “呵呵，其实我们当面也说。”
    “先别开玩笑了，到底杀没杀人呀？”
    “没有，逗你玩呢。”庄锋正色道，“别忘了，我可不仅是被你剥削的打工仔，还是正儿八经的道士。我们出家人是不能随便开杀戒的。
    这是假话，崔正义反而更容易信。
    “我发现，自从苗小乐来公司就总有事。”崔正义沉吟，“你说，会不会是苗小乐走霉运，影响了咱们？你们道士都相信这些。”
    “咦，你对道士还挺了解。”
    崔正义笑而不语。
    众妙网那些神经病，经常会有人发些关于出家人以及修行的帖子，云山雾罩的有，浅显易懂也不少。
    虽然他们都是自以为道士、和尚、妖怪的神经病，但你不能看不起神经病，想做个合格的神经病，也是要下一番苦功滴。比如说，当年盛极一时的气功大师们，说起理论来头头是道，自称神仙佛祖的都有呢。
    所以，崔正义对僧道的基础理论，还是有所了解的。
    庄锋说道：“道士相信天道的存在，认为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确实有命运之说。至于苗小乐走霉运，抱歉，我们鸿蒙派没有占卜传承，我看不出来。你打算做什么？”
    “辞退她呗。”崔正义说道，“反正你一开始就不乐意留她，正合你的心意。”
    “好不容易诱拐了个小萝莉，你舍得？”
    “别瞎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很清楚。”
    “懂你，不适合来一场凄美的爱情嘛。不过，公司好不容易有个女员工，没有充分理由辞退她，外面那些家伙肯定会很失望，集体跳槽都不奇怪。”
    “我是老板好不好，会怕他们？”崔正义撇嘴：“跳槽我就更不在乎了，因为我有你这个任劳任怨，随时能加班的徒弟呀。”
    “还是算了，其实吧，现在我也挺喜欢苗小乐的。听话，卖力，好忽悠……”
    崔正义愣了愣，大吃一惊：“禽兽，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听话、卖力……天呐，这才过了多久！”
    “去你的吧，龌龊的死胖子！”
    庄锋不需要跟崔正义解释，因为他知道，崔胖子是故意误解他的意思，拿他开玩笑逗乐子。类似的事以前经常发生，庄锋从急赤白脸辩解过渡到毫不在乎，甚至配合崔正义演出，仅仅用了半个月。
    上午庄锋仍然没出门。
    维修任务几乎每天都有，但一般都是轮流干，除非是特别难处理的技术问题，或者客户有特殊要求。比如上次的装饰公司，人家就指明要庄锋去。
    中午，苗小乐起床下楼，准备吃午饭。
    在所有人或暗示、或强烈要求下，苗小乐终于知道每天起床后要先洗漱，不能蓬头垢面下楼，给公司丢人，也让一群毛头小子的美好幻想一次次幻灭。
    效果差强人意，但没法要求太多。
    苗小乐的卫生观念问题，远比他们看到的严重。
    庄锋就注意到，从住进二楼到现在，苗小乐晚上从没洗过澡！初夏的温度已经不算低了，稍微多活动一下就会出现，不洗澡就睡，简直太可怕了。
    庄锋暗中决定，晚上劝劝苗小乐。
    苗小乐先瞪大眼看了一圈，确定慧完小和尚——她的菜还在，随后跳到庄锋面前，笑嘻嘻看着他。
    “庄锋，昨晚我表现不错吧？”
    她说的是刷碗，然而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有些含糊其辞，让其他人心中犯嘀咕。
    庄锋瞟了眼竖起耳朵的崔正义，脸上露出个坏笑，玛的，逗人玩儿谁不会呀：“嗯，我非常满意，你很卖力。”
    苗小乐眉花眼笑。
    “当然啦，我舔得好辛苦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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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6章 舌头功能真多

    唰——
    一道道愤怒的视线，刀子般刺向某禽兽道士。
    崔正义仰天长叹：“没想到一言成箴，竟然让我猜对了。庄锋啊庄锋，好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她还是个孩子呀！”
    苗小乐认同的点头：“老板您心真好。我也觉得，我这样一个年轻漂亮、身娇体柔的小女生，让我辛苦的舔那么久，真是好过分哦。”
    “你放心，老板替你做主。”
    崔正义严肃的看向庄锋：“太让我失望了，难道我没教导过你，要学会挑人吗？苗小乐这么单纯，你骗她就没有负罪感？唉，说什么都晚了，既然你已经犯了错，那么，抓紧时间扯证吧。”
    “扯你个头！”
    庄锋怒视苗小乐：“说清楚，舔什么？”
    “锅碗呀。”苗小乐一脸无辜。
    “听清楚没，她说的是锅碗，不是你们肮脏心灵中冒出的那种画面！”
    崔正义迷惑：“为什么要舔锅碗？”
    “你问我，我还想问苗小乐呢。”庄锋瞪视苗小乐，“你别告诉道爷，你昨天不是用水刷碗，是一只只舔干净的……玛的，这太恶心了！”
    苗小乐愤愤然：“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刷碗不用水洗，直接下嘴舔，那得多脏呀？我当然用水了。”
    “是吗？”庄锋有些糊涂，“那舔是怎么回事？”
    “我刷完锅碗，觉得不够干净，怕你第二天不满意，又凶我，所以我就挨个……”
    庄锋彻底服了。
    “好吧，下午我就去买新锅碗。”庄锋说道。
    “不用呀，我舔得很干净哒。”
    “闭嘴！”庄锋觉得，这家伙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你舔过的碗，让别人还怎么使？更恐怖的是，你这家伙好像以前不刷牙，最近才学会。”
    “可我不脏呀。”苗小乐凑到庄锋面前，朝他张开嘴哈气，“看，我的牙齿很白，嘴里一点异味都没有。”
    “啊哒——”
    庄锋一脚把苗小乐踹出去，恰好倒在两米外的一把椅子上。
    “你又踹我……”苗小乐委屈道。
    庄锋缓缓收回腿，伸手拍拍裤脚，这才施施然放下腿：“道祖在上，念头终于通达了。苗小乐你也别委屈，也许挨踹就是你的宿命吧。还有，以后不准再舔碗，听到没有？”
    “哦。”苗小乐习惯性答应。
    这猫妖性格太奇怪，不一会儿就恢复正常，凑到庄锋身边啰嗦几句，又跑去慧完面前讨好一番。
    庄锋心说，如果苗小乐的真正身份是高手，这没脸没皮的劲儿，未免太给高手界丢人现眼了。
    苗小乐的智商活生生摆在众人面前。
    脑残成这样，就算年龄小、人生经验不足，那也明显不正常。娶这样一个老婆，以后会不会给自己生个傻儿子出来？——好吧，IT男逻辑性就这么强，看见个心仪的女生，还没怎么着，已经想到结婚生子了。
    小插曲过后，到了吃午饭时间。
    今天崔正义没回家，当然也没打算再请客，和大家一样，也买了份快餐将就。
    “昨晚没伺候好老板娘？”吃饭耽误不了庄锋戏弄老板。
    崔正义哈哈一笑：“恰恰相反，伺候得太好，我媳妇儿承受不了，回娘家舔舐伤口，养精蓄锐去了。”
    “你就吹吧。”
    “对了，昨天让你给苗小乐买衣服，结果……下午带她去买吧。那身衣服她已经穿好几天了，脏不脏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我可要放你一回血啦。”
    “尽管放，皱一皱眉头算我输。”
    话是这么说，庄锋当然不会故意给崔正义浪费钱。崔胖子有钱任性，然而再贵的名牌，穿在豆芽菜苗小乐身上，跟几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有区别吗？不是说庄锋打算用地摊货对付苗小乐，差不多就行。
    再者说，花太多钱，万一被老板娘发现，导致夫妻俩闹矛盾，那就不好玩儿了。
    崔正义招手把苗小乐叫过来：“下午让庄锋带你买新衣服，高不高兴？”
    “高兴，谢谢老板。”苗小乐也知道新衣服好，感激的看着崔正义，“老板你真是大善人，我……我给你舔手指头吧。”
    “别！”崔正义吓了一跳。
    “您这舌头功能真多……”庄锋吐槽。
    然而，苗小乐注定要失望了。
    下午刚上班，装饰公司的小张出现在公司门口，迟迟疑疑的不进门。除了庄锋慧完，其他人都不认识她，或者说见过但没印象。人家站门口玩，硬拉也不合适。
    最后还是庄锋注意到小张，出门跟她打招呼：“美女，有事吗？”
    小张脸色微红：“我的电脑坏了……”
    “这样呀。你打电话就行，没必要亲自来一趟。进店里说吧，外面太阳挺毒的。”
    小张跟着庄锋走进店内，边低声说道：“是我家的电脑，不是公司的。”
    得亏庄锋听力经过强化，否则不一定能听清。
    “那也可以打电话呀。”庄锋微笑，“我们正义电脑对待客户，那就是一条龙服务。你自己的电脑坏了，别人不好说，我一定免费帮你修好。”
    “谢谢你。”小张温柔的笑。
    咦，这气氛……不对劲呀。大家终于反应了过来，呼啦一下围上来，开始给庄锋助攻。搬椅子的搬椅子，倒水的倒水，人人热情高涨。
    “好小子，有女朋友也不跟大家伙儿说一声，太过分了吧？”有人拍着庄锋的肩膀表示谴责。
    小张低头坐在那里，虽然脸红，却并不开口否认。
    庄锋急了：“别乱讲呀你，这位小张是XX装饰的设计员，客户，找咱们修电脑来了。什么女朋友，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好不好？”
    小张：“我叫张丽。”
    众人互相看看。
    都不傻，马上就看出来了，这分明是经典的女追男桥段嘛。原来这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呐，庄锋颜值高，这种好事他就能轻易碰上，你不服不行。
    崔正义溜达过来：“庄锋呀，妹子大热天的跑这么远，专程找你修电脑，你可不能让人家失望。别浪费时间了，带上工具，赶紧去吧。”
    庄锋点点头。
    “对了，一定要彻底修好，不留一点隐患，免得砸了为师的名头。嗯，系统重装个二十遍应该差不多啦。”
    “你有病吧？”庄锋翻白眼，“重装二十遍，和重装一遍有区别吗？”
    “当然有。我是师父，你是徒弟，我比你懂！”
    庄锋懒得理他，边收拾工具边对慧完道：“师弟你也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
    崔正义连连给慧完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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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7章 这角度演练过吧？

    遗憾的是，慧完看不懂崔正义的暗示。
    “贫僧不需要收拾，随时可以走。”慧完道。
    崔正义沉不住气了。
    他不是不相信庄锋是道士，然而一个出走的道士，还有必要遵守戒律吗？在崔正义看来，道士就是一份职业，而且是没前途的职业，尽早改行才是正确选择。
    即使不还俗，谈个女朋友怎么了？
    又不是非得结婚。
    网上还经常爆出和尚带女友招摇过市的照片呢，为了争口气，道士也不能让和尚专美于前。
    崔正义问：“庄锋，你要修的电脑，不是装饰公司的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丽开口：“是我自己的……”
    崔正义一拍手：“那就没错了。庄锋帮你修，那是他自己接的私活——当然，收不收钱他说了算。我管不着他，谁让他是公司技术骨干呢。但慧完不行，我不允许他去，这是一个老板的决定。”
    庄锋摆手：“别闹，慧完需要见世面。”
    “好笑，去别人家里能见着什么世面？参观客厅，卧室，还是厕所？这些咱也有呀。”
    慧完终于回过味来，说道：“师兄，贫僧还是留下吧。”
    庄锋瞟了一眼苗小乐，小丫头正发呆呢。
    “不用说了，只要出门，我就必须带上你，免得被某神经病趁虚而入，忽悠你切……你懂的。”
    慧完哦了一声。
    “喂，你可以带上我呀。”苗小乐忽然开口。
    “你？”庄锋沉吟，“我看行。”
    “行个毛。”崔正义朝苗小乐瞪眼：“小屁孩捣什么乱，边上呆着去。”
    “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懂好不好？庄锋是不会让我和慧完单独相处的。”苗小乐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为什么？”崔正义不解。
    按说苗小乐嚷嚷着要割庄锋的肉，后来把目标转换为慧完，崔正义是在场的。然而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苗小乐在胡说八道，因此没往心里去，早就忽略了。
    苗小乐伸手挽住庄锋：“他心眼小呗，你懂的。”
    哦——
    众人做恍然大悟状。
    张丽面色微变，抬头看了苗小乐一眼。
    比她年轻，比她清秀，皮肤也比她好……但是，身材完全没可比性呀。活脱脱一根没长开的豆芽菜，毫无品味的衣服，不走心的短发，戴一副丑逼的黑框大眼镜。
    张丽刚刚升起的挫败感顿时荡然无存。
    嗤，就你这样的，庄锋要是能看上，我把自己的眼睛抠了当泡踩。
    张丽挺挺胸，脸上露出几分傲气。
    仿佛回应张丽似的，庄锋甩开豆芽菜……啊呸，苗小乐的手：“你玩儿误导上瘾了是吧？不准胡说八道，否则道爷不带你。”
    苗小乐不怒反喜：“你答应带上我？”
    “前提是你不出幺蛾子。”庄锋一本正经，“你也是公司一员，结果什么技术都没有，连他玛开机都不会，纯属浪费老板的工资。作为本司资深员工，我有责任带你一程。”
    苗小乐摊手：“随便说，只要答应带我就行。”
    崔正义一直在观察各人的表现。
    张丽先是色变，随即骄傲的样子，崔胖子自然也看在眼里。他觉得，苗小乐跟去捣乱，似乎也不错。有竞争，才有庄锋浑水摸鱼的机会嘛。
    “你说得很有道理，老板家的钱也不是地里捡的。那好，你就带上她吧。”崔正义说道。
    庄锋看向张丽：“我带个助手，方便吗？”
    张丽大胆的看着庄锋：“如果我说不方便，你就不带了？”
    “呃……”
    “我开玩笑的啦。”张丽掩嘴而笑，“你是专家，当然一切你说了算喽。”
    是的，张丽变大胆了。
    这当然是因为苗小乐的捣乱，按崔正义的思路，就是有了竞争。所以说别看崔正义因为自身条件，总无法实现来一场凄美爱情的梦想，经验还是挺管用的——书上看来、自己琢磨出来的经验，那也是经验嘛。
    目送庄锋三人离开，崔正义捏着下巴沉吟：“看来，是时候送这小子去学车了。”
    假如庄锋会开车，崔正义就可以把自己的车借给他，让他带俩美女……好吧，实在没法违心的把苗小乐说成美女。
    一美女，一青春少女行不行？
    庄锋开车带她们兜风，崔正义觉得，肯定很爽。
    徒弟爽，做师父的脸上自然也有光。
    众人心说，您想得可真周到。
    这没法攀比。公司每个人都曾接受过崔正义的教导，却只有庄锋学得又快又好。老师喜欢成绩好、教起来轻松流畅的学生，一点毛病都没有。
    ……
    庄锋三人坐公交车来到一个小区。
    张丽不是滨海人，她原先在滨海上学，毕业后干脆留在滨海。至于说为什么一个大学生，会选择那种小装饰公司，很简单，滨海大学其实是一所三流学校，毕业生找工作根本没优势。
    房子是张丽和同学合伙租的。
    庄锋以为，张丽找他修电脑纯属借口，真正的目的当然是觊觎颜值高、人品好、身手棒、气质佳……此处省略八百字。
    然而打开张丽卧室的电脑，庄锋发现，自己也许想多了。
    台式机，不方便搬动。电脑黑屏，直接启动不了。
    这可不是重装二十遍能解决的问题。
    庄锋开始拆机箱。
    张丽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跟苗小乐一起站在旁边看。苗小乐很快就不耐烦了，庄锋又没打算真拿她当助手，她对电脑也不感兴趣，干看多无聊啊。
    苗小乐转动脑袋，在卧室里到处寻摸：有没有毛线团让本喵玩一会儿呀……
    “我出去看会儿电视。”苗小乐说道。
    张丽微笑点头。
    苗小乐嗖的窜出卧室，不一会儿，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音量不大，因为苗小乐还要履行监督庄锋的责任。至于为谁监督、监督什么……谁管那么多呀。
    张丽无声的吐了口气。
    “好修吗？”温柔的声音在庄锋耳边响起。
    “先看看再说。”庄锋按惯例回答。
    张丽俯下身看机箱内部：“硬件坏了？”
    淡淡的香气传入鼻端，庄锋下意识回头，视线不高不低，透过松开的衣领，恰好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我勒个去，这角度简直了，演练过吧？
    合格道士毅然挪开视线，继续跟电脑较劲：“我估计是接触不良。瞧，显卡都松开了，露出胸……啊呸，我是说金手指都露出来了。”
    “哦。”张丽声音略发颤。
    她重新站直，心想，本姑娘就是要让你看清楚，我比苗小乐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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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8章 我想成为富婆

    庄锋定了定神，熟练的整理硬件。
    显卡松动得莫名其妙，挡板位置都变形了，仿佛被锤子砸过似的。不仅显卡，其它硬件也有些不牢固。怎么说呢，就像机箱曾经摔过，而且不止一次。
    庄锋把硬件捋了一遍，开着机箱按下电源开关。
    仍然无法启动。
    “这就有些麻烦了，需要替换硬件检查。”庄锋皱眉，“可能要多花不少时间。”
    “真的？”
    嗯？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喜悦，这反应不对呀。庄锋抬头看张丽：“机箱不会是你自己摔坏的吧？”
    “是呀。”张丽并没有否认，“那天不小心摔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一下？庄锋半信半疑。
    “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喝口水，都忙活半天了。”张丽浑然不顾仅仅过了几分钟的事实，“反正你老板说了，你什么时候回去都行，不着急。”
    “崔胖子这样说了吗？”庄锋笑。
    “哎呀，他就是那个意思嘛。”张丽白了庄锋一眼。
    庄锋摆手：“不行，作为正义电脑的技术骨干，我丢不起那个人。检查这点毛病，超过半小时，不，二十分钟，算我学艺不精。”
    打开工具包，寻找替换硬件。
    张丽咬了咬嘴唇，心中颇为郁闷。她不信庄锋看不出自己的意思，连五姑娘都了解，会有那么单纯才怪。然而庄锋为什么要装傻？
    正在这时，客厅传来一声尖叫。
    “鬼呀——”
    苗小乐拖着长声，一溜烟窜进卧室。
    庄锋瞪了苗小乐一眼：“你大呼小叫的搞什么鬼，起得太早，忘记吃药了？”
    “不是我搞鬼，是外面有鬼！”
    “青天白日的哪有鬼？”庄锋站起身，“封建迷信、愚昧可笑，我一道士都忍不住要谴责你。”
    “真有鬼，你听……”
    门外传来趿拉趿拉的声音。
    “你觉得有穿拖鞋的鬼吗？”庄锋又好气又好笑，看来苗小乐确实不是什么高手，否则简直就是高手界的败类、耻辱。
    张丽也笑了：“那是我同学王媛媛。”
    “同学？”苗小乐半信半疑。
    “媛媛。”张丽冲门外叫。
    趿拉声一路靠近张丽的卧室，张丽的同学王媛媛出现在门口，嘴里骂骂咧咧道：“【哔】你玛了个【哔】的，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庄锋倒抽一口冷气：“苗小乐，我开始理解你了。”
    王媛媛的样子确实挺瘆人。一头红色的卷发乱蓬蓬遮在脸上，用“披头散发”形容一点都不夸张。脸上不知抹了什么东西，黑漆漆中还透着墨绿色。
    “会骂人的鬼？”苗小乐茫然。
    “【哔】你玛，我是人！”
    “那你的脸……”
    “傻逼，这是面膜，养护皮肤用的好吗，你他玛山里冒出来的？”
    “咦，你怎么知道？”
    苗小乐住在山上不假，可她又不是与世隔绝，连手机都有，怎么会不知道面膜？其实是王媛媛的红色卷发与墨绿色面膜加在一起过于瘆人，让她一时间措手不及罢了。
    当然也不排除故意的成分。
    庄锋咳嗽一声。
    王媛媛冲庄锋一瞪眼：“咳什么咳，吃屎了？”
    “媛媛！”张丽叫道。
    “哦，这就是你的……嗯，长得确实挺帅。”王媛媛走到庄锋面前，上下打量，“但我还是要说，帅顶个屁用啊。男人关键得有钱，其它都是浮云。喂，小子，你有钱吗？存款几位数？一个月收入多少？家里有房子没？几套？结婚爹妈出多少彩礼？”
    庄锋转过头不理她。
    “呸，心虚了吧。”王媛媛满脸鄙夷，“修电脑的都是穷鬼，丽丽你可别犯糊涂。”
    “媛媛你别胡说！”张丽担忧的看庄锋。
    苗小乐伸手扯过庄锋：“我们家庄锋这么帅，赚钱还不容易？但他是道士呀，视钱财如粪土，你眼里的好东西，对他来说就是屎。”
    “你他玛到底是谁呀？”王媛媛审视苗小乐。
    苗小乐一梗脖子：“庄锋的同事，修电脑的，怎么了，不行呀？”
    王媛媛拉过张丽：“丽丽你看到没，这小子心眼可不少，故意带上个女人让你着急，虽然是根豆芽菜，可他也找不出更好的了。跟这种男人交往，你会吃亏的。”
    “你再说，我可生气了。”张丽沉下脸。
    “好好，我不说了，你爱吃亏上当，随便。”
    王媛媛举着双手走出卧室。
    “对不起，媛媛她……”张丽歉疚的看庄锋。
    庄锋笑了：“你以为我会生气？别逗了。她说得没错呀，我这人确实挺穷的。”
    “不许这么说。”苗小乐叫道。
    “对了，小乐说得也挺好。”
    苗小乐转怒为喜：“视钱财如粪土，说到你心坎上了吧？就知道你们道士爱听这个。”
    “不，我指的是前一句。”庄锋做自我沉醉状，“就凭我这颜值，赚钱不要太简单。随便找个富婆，分分钟登上人生巅峰啊。”
    张丽和苗小乐同时沉默。
    “怎么，你们不信？”庄锋问。
    张丽黯然摇头：“你是故意这么说，我明白。”
    明白什么？不是明白庄锋在胡说八道，那不重要。张丽认为，庄锋这样说，实际上是在变相拒绝自己。但凡他对自己有一丝好感，又怎么会故意自毁形象。
    庄锋笑了笑，不解释，看向苗小乐：“你也觉得我在瞎说？”
    苗小乐：“我在想，怎样才能变成富婆……”
    庄锋继续修电脑。
    苗小乐讨厌王媛媛，不愿意出去，可她又是个没耐心的人，只好在卧室到处转悠。张丽认为自己明白了庄锋的意思，心情变得灰暗，也不再打扰庄锋。
    十几分钟后，电脑终于点亮。
    “内存烧了。”庄锋边装回机箱盖板，边说道，“这片内存小了点，你先将就用着，回头我给你带片新的安上。”
    “嗯。”张丽意兴阑珊点头。
    庄锋收拾好东西，招呼苗小乐离开。
    张丽把两人送出门，转身返回卧室，看着墙壁发呆。
    洗漱完毕的王媛媛凑了过来：“人走了？丽丽你可别怪我，我是为你好。你太天真了，这样会吃亏的。”
    张丽轻轻摇头。
    王媛媛继续道：“女人的第一次，是很珍贵的。”
    尽管心情不好，张丽还是被逗乐了：“媛媛，这话别人说还行，你怎么可能也这么封建？”
    “这不是封建，是事实。”王媛媛正色道，“第一次非常珍贵，因为——它可以换一大笔钱！咱不能便宜个穷小子呀，晚上跟我去娱乐城，有人专好这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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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9章 躺着就把钱赚了

    张丽愤然起身：“媛媛你太过分了！”
    王媛媛撇嘴：“是你想不开。这年头，谁谈恋爱能一次成功？没人会因为你守身如玉就格外珍惜你，付出青春给个渣男，傻不傻？趁年轻多赚点钱，玩够了找个老实人嫁掉，有钱就有话语权，这才是王道。”
    “我没你那么贱。”张丽气急了，说话毫不客气。
    “贱？”王媛媛哈哈大笑，“小姐，你辛苦趴在电脑上，每月那点工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还要看老板的脸色，难道不贱？”
    说到这里，王媛媛骄傲的挺胸：“再看我，躺着就把钱赚了！而我有什么损失吗？没有。”
    “你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话。”
    张丽硬生生把王媛媛推出去，咣当一声把卧室门锁上。
    王媛媛拍门：“不愿去娱乐城做也行，咱把第一次卖掉好不好？我有个客户肯出大价钱……”
    张丽拼命捂着耳朵。
    自己的好朋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刚毕业，两人一起租房子，一起找工作，一起幻想未来。曾几何时，两人的生活圈子变得越来越远，这位同学兼好闺蜜，也让张丽越来越觉得陌生。
    钱重要么？
    当然很重要。这个时代，敢说钱财如粪土的，不是神经病，就是确实不差钱。单身也好，成家也罢，有钱才能追求生活品质。老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整天为生存奔波，爱情也会消磨殆尽的。
    但为了钱而放弃尊严，张丽绝对理解不了。
    张丽想，也许我真的该搬家了……
    如果仅仅是生活圈子不同，张丽还能忍受，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媛媛在娱乐城上班，一开始，她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十分清楚，也从来不跟张丽说自己的具体工作细节。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劝说张丽。
    更过分的是，从外面往家里带人。
    据王媛媛的说法，这属于干私活捞外快，稍微有点资历的从业人员，都这么干。
    然而那些男人投在她身上的异样眼光，让张丽如何能受得了？她跟王媛媛大闹了一顿，王媛媛才算有所收敛。
    可劝说却一直没停过。
    张丽不胜其烦，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搬家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可张丽一个女孩子，身在外地，当初之所以跟王媛媛合租，除了两人关系好，也是为了能互相照顾。让她单独搬出去住，她相当忐忑。
    不得不说，这是张丽主动找庄锋的重要原因。
    有个男朋友，也许就没那么孤单了。而且庄锋身手那么厉害，也能保护好她。
    门外，王媛媛得不到回应，悻悻然道：“算了算了，谁让你死脑筋乐意浪费呢。今天你休息，我们一起逛街吧。”
    说是算了，其实这何尝不是种另类的劝说？你瞧，我就不用管上不上班，睡觉睡到自然醒，爱什么时候逛街都行。而且，一起逛街买东西，王媛媛还可以炫富。
    王媛媛敢对天发誓，炫富不是目的，打动张丽才是。
    她认为自己完全是为了张丽好，绝不是贪图那点介绍费，或者客户多照顾她的生意。
    张丽根本不回应。
    “臭丫头，你太较真了吧？”王媛媛拍门。
    张丽干脆扯开被子蒙住头。
    “不去拉倒，我找强哥陪我。”王媛媛失去耐心，不再纠缠张丽，跑去卫生间化妆。
    另一方面，庄锋两人走出小区。
    苗小乐抬头看天：“嗯，时间还早，陪我去买衣服吧。”
    庄锋乐了：“你有手机呀，看天几个意思？”
    “看天估算时间，这是猎人的技能。”苗小乐振振有词，“我不能因为在崔胖子那里打工，就把打猎技能荒废了。手机，对我来说就单纯是个通讯工具。”
    “好吧，苗猎户。买衣服没问题，但得带上慧完。”
    苗小乐睁大眼：“你有毛病吧，给我买衣服，干嘛带和尚？哎呀我去，我知道了，你取向不对。就说嘛，我这么人见人爱的小美女，你说踹就踹，不带一点犹豫的，终于科学合理了！”
    “求别给美女抹黑。”
    “我不管，反正不准带和尚。”
    庄锋感觉越来越不理解苗小乐了。
    她留在正义电脑的根本原因，是想割慧完的肉，这也是庄锋怀疑她的最大理由。可这才几天时间，她纠缠的重心，逐渐开始向庄锋偏移，甚至反对带慧完一起出门。
    道爷的魅力，已经强大到能影响理智了吗？
    恐怖若斯！
    自我臭屁完毕，庄锋解释道：“慧完跟我体型差不多，我的衣服他都能穿，他是和尚，也不在乎穿着。我带上他，是打算给他买部手机，早答应过的。”
    “你直接买不就行了，反正慧完啥都不懂。”
    “倒也不是不行。”
    “对了，你打算用老板的钱买？”
    “怎么，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啦。”苗小乐拍手，“那胖子连我这种对电脑一窍不通的都敢用，要么是脑残，要么就是钱多烧手。他把卡给了你，咱们当然不能客气。”
    “你就没想过，他也可能是因为有邪恶想法？”
    “嗤，本喵挠不死他。”苗小乐撇嘴。
    “有个问题，为什么自称本喵？”
    “啊？因为……因为我特别喜欢猫这种可爱、完美、善良、此处省略五百个形容词的小精灵！”
    “懂了。看来你确实中毒不浅，舔碗应该也是猫奴后遗症吧？”庄锋失笑。
    两人走到公交站牌停下。
    “咦！”苗小乐忽然惊呼一声。
    旁边等车的人纷纷侧目。
    “别一惊一乍的好吗？”庄锋皱眉。
    “不是呀，我忽然想到，老板给你卡，让你随便花，这算不算一种被包养？”
    等车众顿时满脸鄙夷的唾弃庄锋。
    庄锋怒了：“他是男的！”
    “被老男人包养，好像还不如被富婆包养吧……”
    “你他玛绝逼是故意的！误导人可不是好习惯，说不定哪天会让人活活打死，你信不信？走——”庄锋迈步就走。
    “哎，不坐车了？”
    “道爷他玛都被包养了，坐公交车多丢人，我们打车。”
    公交站牌前当然也可以打车，但庄锋实在承受不了等车众异样的目光。他一向自诩脸皮厚，不在乎世俗眼光，可道士也是有尊严的。他又没法挨个跟人解释，因为大家互相都不认识。
    两人坐上出租车走后不久，王媛媛也从小区内走出，打辆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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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0章 狗血桥段不接招

    滨海商业城。
    庄锋先去帮慧完买了部手机——花自己的钱。苗小乐固然纯属说话不经大脑，但庄锋想想，花崔正义的钱给慧完买手机，确实不合适。这跟给苗小乐买衣服是两码事，后者是崔正义的提议，他掏钱合情合理。
    随后，两人开始逛街。
    按庄锋的意思，直接找一家服装店，随便买几身衣服就得了。反正苗小乐这样的豆芽菜，穿什么都“空荡荡”的。
    然而别看苗小乐平时不爱打扮，个人卫生方面也大有问题，一旦开始买衣服，和所有女性一样，又兴奋、又挑剔，关键是一点都不嫌麻烦。
    那就逛呗。
    进了四五家店，愣是一件都没买。
    庄锋实在忍不住了。
    “过分了啊苗小乐！你这不是买衣服，你分明在溜道士玩儿呐。”
    苗小乐指了指周围成对逛街的情侣：“你瞧他们急了吗？学学人家，有点耐心好不好？”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凭什么对你有耐心？”
    “你可以暂时是。”
    “少扯淡，赶紧买，否则道爷回去啦。”
    “好，我买还不行嘛。快来——”苗小乐眼睛一亮，拉起庄锋，不由分说走进一家卖内衣的店。苗小乐欢呼一声，冲到里面开始挑选。庄锋就比较尴尬了，放眼望去到处是各种样式的内衣、胖次。
    老司机一咬牙，玛的道爷不能给崔老师丢人！
    目不斜视走到苗小乐身边：“喂，崔胖子没说给你买内衣吧？”
    苗小乐摆手：“他也没说不能买呀。”
    “花老板的钱买内衣，总感觉姿势不对……”
    “内衣我也只有一套啊。是你们说的，衣服必须经常换洗，那我怎么办？到时我半夜裸奔，你可别骂人。”
    庄锋没话说了。
    “喂，给点意见呀，这件怎么样？”苗小乐拿起一件内衣，在庄锋面前晃来晃去。
    “大了。”庄锋看都不看，直接回答。
    “我问你好不好看，谁问你大小来着？再者说了，你都没看，怎么知道大了？”
    庄锋冷笑：“不用看，最小的一号你穿也太大，这是一个合格老司机……教导出的徒弟的经验之谈。其实，你应该直接买背心比较简单。”
    背心……
    旁边的店员憋得脸通红。
    “去你的背心，小瞧人。”苗小乐白了庄锋一眼，“我穿多大的，我自己没数吗？嗯，最近我感觉自己又发育了，大一号应该没问题。”
    庄锋摊手：“只要你不怕按下去弹不起来，我是没意见。”
    苗小乐兴冲冲去了趟试衣间，不一会儿垂头丧气返回，把手里的“大一号”放回货架。
    显然，她的自我感觉是错误的。
    怀着莫名其妙的怨念，苗小乐选了一堆内衣，转眼间从换洗都困难，变成每天换一件，一个月不带重样。这家店的商品并不便宜，一下子买这么多的顾客，还真不常见。
    于是庄锋交钱时，收银员忍不住夸奖他：“先生，您女朋友真幸福。”
    “呵呵。”庄锋没必要跟她解释。
    苗小乐眉花眼笑：“你看出来我们是情侣了！哇哈哈哈，我们是不是郎才女貌、天生绝配？”
    “呵呵。”这次是收银员。
    因为收银员的一句奉承，苗小乐心情立刻阴转多云，她也不让庄锋替她拿东西，自己拎着包，扯起庄锋，蹦蹦跳跳出门。
    两人又走进一家店。
    这家店的商品价格不菲，但也不是高不可攀，庄锋认为可以接受。
    苗小乐拉着庄锋走到里面，刚拿起件衣服，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有人讥笑道：“啧啧，两个修电脑穷鬼不去地摊捡漏，跑这里买衣服，你们买得起吗？”
    两人抬头看，只见红发招摇的王媛媛，正站在旁边，脸上带着浓浓的蔑视，挑衅的看着他们。
    “神经病。”
    庄锋拉了把跃跃欲试的苗小乐，往另一个货架前走。
    说实话，庄锋并不讨厌王媛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世界观，她看不起自己很正常。但她主动挑衅自己，这就太幼稚了。
    难道还要道爷费力气打脸不成？
    卡是崔胖子的，打脸打得不够理直气壮呀。再者说了，何必呢？狗血桥段，道爷偏不接招。
    周围的几个店员眼神中泛出鄙视。
    不是针对庄锋，而是王媛媛。
    她们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顾客，说句实话，她们真没见过有人会跟王媛媛一样，嘲笑别人买不起东西。这种行为不仅十分幼稚，而且没品。
    然而，今天她们显然就见识到了极品。
    王媛媛因为张丽不理她、不接受她的建议而郁闷，看到庄锋，不由自主把原因归结到庄锋身上。正常情况下，王媛媛当然也不会挑衅庄锋，可她今天带着后台呢。
    “别走呀，话还没说完呢。”王媛媛凑了过去。
    苗小乐低声道：“我想挠她。”
    “没必要，你就当野狗在叫好了。”
    “你这么一说，我更想挠了怎么办？”苗小乐苦恼的抓头发，“我最恨狗了……”
    庄锋哑然失笑，爱猫爱到走火入魔自称本喵，讨厌狗很符合逻辑，没毛病。
    说归说，把讲道理、拒绝暴力当成人生信条的非著名猫妖，怎么会真对普通人动手呢？
    两人低声说话，不理王媛媛。
    王媛媛怒了，对最近的一个店员说道：“喂，你可看好了。这俩货根本买不起你们的东西，他们就是试穿过瘾来了，小心他们把衣服弄坏。”
    “女士，我们的样品随时欢迎顾客试穿，不买不要紧的。”店员不卑不亢回答。
    “那不行，她穿脏了，我还怎么试？”
    “抱歉女士，我们有规定，不准拒绝顾客试穿。”
    王媛媛气得跺脚。
    “好，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到底买不买！”王媛媛涨红着脸说道，“你买不起，就是穷鬼，以后少去骚扰我们家丽丽。”
    庄锋继续无视王媛媛。
    他固然不是沉得住气的性格，但得分人，和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计较，丢不起那人。
    苗小乐却朝王媛媛吐舌头做鬼脸：“我就光试不买，气死你。”
    庄锋不乐意了：“千万别，你不能因为犬吠就白耽误工夫呀，道爷伤不起。”
    “好啦，我知道了，真啰嗦。”
    王媛媛冷笑站在那里盯着两人，时不时讽刺他们几句。这种欠抽的行为，不仅让店员十分无奈，周围的其他顾客也躲得远远的。
    庄锋叹口气，对苗小乐道：“你先挑着，我去里面上个厕所。”
    “你是怕忍不住踹人吧？”苗小乐笑。
    “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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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1章 他们都悟了

    庄锋确实怕自己沉不住气。
    他的性格是有缺陷的。
    这点，从当初对付女吸血鬼就能看出来，装饰公司门口虐四个混混，是更典型的表现。一般人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庄锋则是“闹事情不怕闹大”。
    因为阅历的逐渐丰富，一般情况下，庄锋还能勉强做到对某些事一笑置之。然而这是违背他本性的，是他主动控制的结果。
    一旦刺激到位，庄锋就会原形毕露。
    而所谓“到位”，实事求是，阈值真的不高。
    庄锋担心，继续听王媛媛呱噪，他真的会忍不住出手揍人，所以干脆借尿遁躲开。他不担心苗小乐，那家伙被踹都能忍，区区几句挑衅的话，毛毛雨啦。
    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恰好出来个人。
    那人瞟了眼庄锋，顿时一愣。
    “庄……锋哥？”
    庄锋乐了，这称呼有点意思。
    一般情况下，人家都叫他小庄，或者直呼其名。
    在山上时，师父他们则叫他“疯子”。没错，并非庄锋的锋，而是发疯的疯。七个老道不愧是道门高人，一眼就看出庄锋的本质。
    被人叫锋哥，这还是头一回。
    “原来是强哥。”来而不往非礼也。庄锋对阿强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无论是谁，身为帮派人员，忍辱负重，宁肯做冤大头也绝不动手，都会让人印象深刻。
    阿强连忙摆手：“不敢，您叫我阿强就行。”
    庄锋的厉害，阿强印象更深刻。
    不提他的身手，凭他砍出第一斧斩断狮子精的颈动脉，后来在老大对狮子精施虐过程中面不改色，最后更是亲手挖出狮子精的妖丹，就足以让当时吐得天昏地暗的阿强敬佩、畏惧。
    庄锋不置可否的笑笑。
    “锋哥您……亲自上厕所？”
    阿强差点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是说的什么鬼话，紧张也不至于说话不经大脑吧。
    “是呀，这种事没人能代劳，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庄锋摊手。
    阿强讪笑。
    “强哥你先忙，我进去了。”庄锋说道。
    阿强想想，在厕所门口寒暄拉关系，气氛确实有些不对头。于是连忙闪到一旁，微微躬身，以表现出足够尊重而又不显得过分谦卑的姿态，送庄锋……如厕。
    等庄锋走进卫生间，阿强才动身往外走。
    这时，王媛媛还在不停挑衅苗小乐。不同的是，没庄锋在身边压制，苗小乐不再保持沉默。
    “就你这样的，平板一块，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学人家买衣服，浪不浪费啊。”
    “我们家庄锋就喜欢我这样的。”
    “他不是喜欢豆芽菜，他是没得选。他这样的穷鬼，也就只能找你这种货色了。还想打我们家丽丽的主意……呸，癞蛤蟆就该找癞蛤蟆。”
    “癞蛤蟆说谁呢？”
    “癞蛤蟆说的就是你！”
    苗小乐疯狂大笑，这一招终于成功啦！
    “你！”
    王媛媛反应过来，气得原地转圈子。恰好看见阿强走过来，脸上一喜，怒气迅速收敛，换成委屈的样子，跑过去搂住阿强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道：“强哥，有人欺负我啦。”
    嘶——
    苗小乐吸了口冷气：“天，汗毛都竖起来了。”
    合格的帮派人士阿强立刻瞪起眼：“是谁？敢欺负我们妖姬妹子，我分分钟neng死他。”
    “妖姬？”苗小乐迷惑。
    阿强终于看清楚了苗小乐的样子：“四眼……咳咳，怎么是你？”
    “你谁呀，我认识你吗？”苗小乐使劲睁大眼看着阿强，显然，她不仅眼神不好，还相当不记仇，足足看了五秒钟才恍然大悟，“猴子……啊对不起，冤大头。”
    阿强脸一苦。
    “你们认识？”王媛媛疑惑。
    苗小乐撇嘴：“不认识。”
    她确实不认识阿强，既不知道阿强的名字，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
    阿强则不想自己做冤大头的经历，被王媛媛知道，进而传遍混混界，于是含混其词：“算是吧，见过一面……对了，刚才你说有人欺负你，是谁？”
    王媛媛一指苗小乐：“她。”
    指归指，嚣张劲已经荡然无存。
    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王媛媛智商当然没问题，阿强面对苗小乐的反应，让她感觉不对劲。
    阿强心想，果然是这样！
    他是亲眼看见庄锋“全副披挂”杀妖的。武功高手显然没本事杀妖怪，在他心目中，庄锋是真正的道门高人，拥有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神奇本领。
    因此，庄锋和他在卫生间门口碰面，恐怕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阿强认为，庄锋刚才是在暗示他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肯定不是替王媛媛出头。苗小乐和庄锋是同事，两人一起出来逛街买东西，这关系还用猜吗？
    庄锋的审美固然让阿强不理解，但每个人爱好不同。他阿强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不找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就乐意跟王媛媛鬼混。
    庄锋这种高人，肯定不屑于对普通人出手啊。
    于是阿强悟了。
    他拉过王媛媛，低声道：“你脑抽了？知道她是什么人呀，就敢招惹她？”
    “什么人？”王媛媛不解。
    “她是……我可不敢乱说，总之惹不起！”
    王媛媛迟疑着偷看苗小乐。
    能被阿强称为“惹不起”的，来头肯定不简单，至少不会是单纯一个修电脑的豆芽菜。
    一时间，逃婚的大小姐，不堪规矩毅然离家出走寻找真爱的豪门千金，各种熟悉的桥段涌上心头。你不能看不起特殊服务从业人员，王媛媛平时也看电视读小说的。
    富二代？还是官二代？
    都不像。首先，苗小乐身上毫无富贵气质。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阿强这种道上混的大哥，即使惹不起人家，通常也不会主动承认。
    除非……
    黑道大哥的女儿！
    王媛媛悚然而惊。没错了，只有道上霸主的女儿，才会让强哥害怕，并且主动承认。而且，苗小乐那大大咧咧的样子，确实颇具江湖气息。
    于是，王媛媛也悟了。
    她紧了紧手臂，低声哀求：“强哥，我做了错事，你得帮我说几句好话。”
    阿强苦笑：“我说话怕是不顶用呀。”
    王媛媛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心中充满惶恐。
    周围的店员面面相觑。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阿强，王媛媛早被店员们赶走了。骚扰其他顾客，她们有权力往外赶人。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王媛媛的“强援”出来，最后竟是这么个奇怪的局面。
    “强哥……”王媛媛再次哀求。
    阿强想了想，还是得出面。
    拉开王媛媛的手臂，朝苗小乐走了一步。
    “你想干嘛？”苗小乐警惕。
    本喵今天已经被庄锋踹过了，你这黄毛敢动脚，我再讲道理，也是可以反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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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2章 搓出一点灰算我输

    阿强堆出谄媚的笑容：“您亲自买衣服呢？”
    “不行啊？”苗小乐翻白眼。
    “行，当然行。”阿强保持笑容，“那什么，我们妖姬妹子已经知道错了，你看是不是……”
    “妖姬到底是什么鬼，她不是叫王媛媛吗？”苗小乐想起先前的疑问。
    阿强打了个哈哈：“艺名，呵呵，烈焰妖姬。”
    苗小乐似懂非懂的哦了声。
    “那么，您不计较了？”
    苗小乐皱了皱鼻子：“我本来就没在乎呀。庄锋说了，把她的话当犬吠就好。当然，一般有狗敢对我乱叫，我也要反击回去的，本喵从不惯它们。”
    被说成狗的王媛媛，却一点都不敢反驳。
    阿强松了口气：“那就好，您心胸真宽广。”
    苗小乐满意，就是庄锋满意，阿强此刻逻辑非常清晰。而且，按说庄锋应该回来了，上个厕所能耽误多久，除非他也和自己一样蹲大号。然而庄锋没露面，这已经足以说明，他在给自己机会解决问题。
    苗小乐小脑袋一扬：“那是当然，否则你这家伙早被我挠死了。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我挑衣服，否则庄锋会生气的。”
    王媛媛心说，玛的那穷小子运气可真好，道上大哥的女儿居然能看上他，哪儿说理去！
    更过分的是，庄锋竟然敢带着她去勾搭丽丽，而她竟然还不生气……天呐，长得帅，就可以肆无忌惮违反基本法吗？
    阿强说道：“别呀，既然咱们遇上了，哪还能让你出钱买衣服？你尽管挑，我付账。”
    庄锋是高人没错，阿强却知道，高人不一定有钱，否则又何必给电脑公司打工？他觉得，做人就应该举一反三，光解决问题不够，还要让庄锋欣赏他会来事。
    苗小乐有些发愣：“做冤大头也会上瘾？”
    阿强讪笑：“不是那么回事……那什么，你就当我向你赔罪吧，呵呵。”
    “算了吧。”苗小乐摆手，“我们老板有钱任性，嗯，我觉得他比你还喜欢做冤大头诶。你管好自己的女朋友就行了，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花花绿绿的很伤眼睛你知道吗？”
    猫眼中的世界是黑白的，化形为人，眼睛结构发生变化，拥有了感受色彩的能力，反而对颜色更敏感。
    阿强想说，王媛媛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可苗小乐明显已经开始赶人了，他还啰嗦什么劲？于是和苗小乐打个招呼，转身拉起王媛媛，退到店外，打辆车走了。
    苗小乐继续挑选衣服。
    店员们变得热情了许多。这女孩儿虽然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可道上混的见了她都那么客气，显然不是一般人啊。
    咦，她所说的老板，不会就是去卫生间到现在还没回来的那个帅哥吧？
    庄锋确实躲了起来，但不是阿强想得那样。
    他正坐在卫生间附近供人休息的长凳上玩手机。他终于想通了，女人就是女人，即使苗小乐那种不讲卫生、不会打扮的傻妞，一旦进入购物模式，你就别指望她直指主题，不浪费时间。
    与其看着她挑选着急，不如躲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她挑好衣服，一定要找自己付账。
    况且他也怕控制不住自己揍人的欲望。
    这一等，就是足足几个小时。
    苗小乐让人把庄锋叫去付账，两人提着大大小小的包，在店员们敬仰的目光中离开店面。
    “她们为什么那么看我？”庄锋不解。
    苗小乐撇嘴：“因为你帅呗。”
    “嗯，很有道理，科学了。”庄锋颔首。
    等两人回到公司，天已经黑了。同事们早就走了，崔正义居然还在，正在教慧完操作电脑。
    庄锋两人走进门。
    听到动静，崔正义回头看见庄锋，立刻嚷嚷起来：“快说快说，怎么样，表白没？”
    庄锋翻白眼：“表你个头，我是去修电脑的好吗。你说你一中年猥琐男，要不要这么八卦？下班不回家，巴巴等我回来听消息，真有你的。”
    “媳妇不在家，这么早回去干嘛。”崔正义摸下巴，“这么说，花了整整一下午时间都没表白？也对，苗小乐跟你一起，不方便呀，这就叫有得有失。”
    庄锋把信用卡扔给崔正义：“你想多了，下午的时间都花在给苗小乐买衣服上了。”
    苗小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跳到崔正义面前，摘下眼镜：“老板，谢谢你花钱给我买衣服，我真是太高兴、太感动啦！”
    崔正义秒进眩晕状态：“别跟我客气……来，卡你拿着，想要什么随便买。”
    庄锋一把拽开苗小乐：“不准乱卖萌！对这种三观不正，成天梦想凄美爱情的老男人，你卖萌刺激他，这是要闹出个大新闻呐。”
    老板娘带儿子回娘家了，崔正义留在公司，一方面是关心徒弟的终身大事，另一方面，也是不愿独守空房。
    他提议聚餐，由庄锋下厨做饭。
    庄锋做饭水平如何，崔正义十分清楚。要知道，小道士的厨艺，那是长期伺候七个又懒又馋的老道磨练出来的。可惜庄锋一般不肯下厨。
    听说昨晚庄锋做了一桌素菜，崔正义动了心。
    庄锋摊手：“没买菜。”
    崔正义淡然一笑，看向慧完。
    慧完说道：“师兄，老板已经把菜买好了。”
    崔正义不仅买了菜，他买菜的时候还捎上了慧完，美其名曰带他见世面。菜市场的各种肉类、活鱼，以及做熟食、油炸食品的味道，让慧完胆战心惊。
    和庄锋思路差不多，崔正义说，这是一种历练。
    庄锋说道：“锅碗……”
    崔正义摆手打断他：“全换了新的。小子，我们是搞技术的，你觉得我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吗？”
    “好吧，你赢了。”
    偶尔做顿饭没问题，只要别跟老道们似的，一天三顿全指望庄锋，还他玛要求色香味俱佳。甚至连食材都得庄锋自己想办法，这就太过分了。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大饱口福。
    特别是苗小乐，昨晚的素菜虽然也不错，毕竟不如鱼肉更对她的胃口。当然，在做荤菜前，庄锋先专门为慧完做了素菜。
    饭后，崔正义开车回家。
    庄锋慧完洗漱完毕，慧完回卧室念经，庄锋则坐在客厅看电视。
    苗小乐穿一身新买的衣服，踮着脚走到庄锋身边，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庄锋看了苗小乐一眼。
    苗小乐挺胸，笑眯眯展示新衣服。
    庄锋把电视声音关掉，侧转身面对苗小乐：“衣服不错，你穿……玛的，睁眼说瞎话谁不会呀，你穿也挺好看的。不过，咱能不能洗个澡再穿啊！”
    “我不脏呀。”苗小乐把白皙的手臂伸到庄锋面前，“不信你搓搓看，搓出一点灰，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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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3章 向往并唾弃的画面

    庄锋推开苗小乐的手臂：“可你出汗啊。”
    “那也不脏，汗干了就没事啦。”苗小乐不以为然。
    “算我替你新买的那些衣服求你，行吗？”庄锋做最后努力，“你以前住在山上，可以不在乎个人卫生。当然，现在你还可以不讲究，大不了道爷躲着你走呗。但是，美女都有良好的卫生习惯，真的。”
    苗小乐皱眉：“可我讨厌洗澡……”
    “我还讨厌陪你买衣服呢，不也捏着鼻子做了。”
    “那好吧。”苗小乐站起身，“洗就洗。”
    庄锋颔首：“你能听劝，我很欣慰。”
    说实话，苗小乐表面确实看不出脏，身上也没有丝毫异味。但这跟心理因素有关，苗小乐不洗澡，庄锋亲眼所见，就未免不舒服。
    如果他不跟苗小乐住一块儿，肯定没感觉。
    庄锋继续看电视。
    苗小乐洗完澡，居然又换了身衣服。
    这次庄锋昧着良心狠狠夸了她一顿，把苗小乐高兴得心花怒放、喵呜乱叫。
    “还有一件事。”庄锋趁机提要求。
    苗小乐心情好，爽快的一挥小手：“说吧，只要不太过分，本喵都答应你。”
    “从今晚开始，早睡。”庄锋说道，“贫道也是为你好，大半夜的不睡觉，中午才起床，长期这样，会严重伤害皮肤滴。还想做美女吗？那就必须早睡早起。”
    “可晚上我睡不着啊。”苗小乐皱眉。
    “睡不着也得睡！相信我，生物钟这种东西，跟挨踹……咳咳，总之，改起来很快的，习惯就好了。”
    说实话，这个要求比洗澡还让苗小乐为难。
    倒不是说猫妖都这样，可苗小乐确实一到晚上就来精神，近视眼也消失无踪。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她已经保持了许多年，哪有那么容易改？
    庄锋继续劝：“根据本司机的研究，早睡早起，对身体发育也有好处哦。比如说，这里。”边说，庄锋边拍拍自己的胸口。
    “你在忽悠人吧？”
    “我以为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苗小乐沉默片刻，说道：“我肯定睡不着，但既然你说了，我愿意试一下。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什么？”
    “你陪我睡。”
    “你疯了！”庄锋差点跳起来，“大姑娘家的，咱能有点起码的矜持么？是，我承认自己颜值高，可你也不能这么猴急，好歹先培养点感情……啊呸，什么感情都没用，我是道士，戒色！”
    苗小乐睁大眼：“你们道士思想都这么龌龊吗？”
    “其实就我这样……不是，你什么意思？”
    “我是让你坐在床边，给我讲故事哄我睡！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乱七八糟，叫人向往……不对，是唾弃的画面！”
    庄锋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但他不愿对苗小乐认错，只好转移话题：“拜托，你是成年人，不是小屁孩，听什么床边故事？”
    “你答应，我就早睡，否则一拍两散。”
    庄锋叹口气：“问题是，我真的不会讲故事啊。”
    “关键不在于故事好不好。”苗小乐振振有词，“我要的，是那种被关心呵护的感觉呀。哪怕你自言自语、胡说八道，都无所谓的。”
    “这业务慧完比较熟。”
    既然自言自语都行，念一晚上经也没问题吧。
    “嗤，你敢让和尚单独跟我待一夜？”
    庄锋无言以对。
    苗小乐发誓不强迫慧完，然而就慧完那点阅历，被苗小乐说服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讲故事？”庄锋问。
    “你也可以摸我……的头发。”苗小乐眯眼，“被人摸着脑袋睡觉，很舒服哒。”
    “别，讲故事就挺好。”
    两人终于达成一致，但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连庄锋慧完都不会睡这么早，更别说苗小乐了。苗小乐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庄锋却不肯白浪费时间。
    慧完做完功课，庄锋回到卧室，教他使用新买的手机。然后让慧完自己玩儿，他打开电脑浏览众妙网，寻找合适的委托。
    庄锋现在比较挑剔。
    看风水、选阴宅之类的委托，以前可以，如今庄锋就不愿意接了。他虽然不至于视钱财如粪土，却也对世俗财富兴趣不大。
    有慧完这个强大的合伙人，他当然要选择降妖捉鬼，既能帮慧完积攒功德，还有机会抓住妖怪，或者得到妖丹，跟同道换天材地宝和丹药。
    对修行人来说，真正彰显身份地位的，不可能是世俗财富，而是拥有多少宝贝、灵兽，乃至妖怪奴仆。
    当然，这是庄锋的看法，不代表主流观念。
    可庄锋认为，其他修行人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不愿承认罢了。昆仑派弟子出门前呼后拥，至于吗？还不是为了显摆自己丰厚的底蕴？
    十一点左右，庄锋站起身。
    “师弟先睡吧，我去陪苗小乐。”
    慧完愣了愣。
    “怎么，不相信师兄的人品，以为我要去做坏事？”庄锋笑道。
    慧完摇头：“绝对没有。”
    “放心吧，别说我是道士了，就算不是，我对豆芽菜也毫无兴趣。我在帮苗小乐戒熬夜的恶习，省得她总影响我们休息。”
    “原来如此。”慧完恍然大悟。
    苗小乐熬夜，影响的不仅是庄锋，也包括慧完，都不是神仙，谁不需要睡觉啊？而且，对苗小乐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庄锋走出卧室，把门带上。
    苗小乐噌的窜到他面前，满脸兴奋：“终于可以开始啦，好激动！”
    庄锋不由得怀疑，她这副样子，能睡着吗？
    然而既然答应了她，总得试试嘛。
    走进苗小乐的卧室，庄锋眉头微皱，他又发现了苗小乐的一个坏习惯：乱扔东西。今天新买的衣服，乃至内衣，乱七八糟扔了一地。
    但他为什么要纠正呢？
    劝苗小乐洗澡，是为了自己不膈应；帮她改熬夜的习惯，则是为了不影响自己休息。至于苗小乐房间乱……他不是苗小乐的生活导师，管那么多干嘛？
    苗小乐进门就开始脱衣服。
    庄锋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
    “睡觉呀。”苗小乐很无辜，“穿着衣服怎么睡？多不舒服啊。”
    “你肯定没睡衣吧？”
    苗小乐摇头。
    庄锋心说，道爷失策了，下午应该顺带买几身睡衣的。
    “这样吧，我先出去等着，你换身宽松的衣服将就一下。”庄锋转身走出卧室。
    他可不觉得让苗小乐继续下去是个好主意，白白嫩嫩的豆芽菜，其实也是很有诱惑力的……
    “嗤，老封建。”
    苗小乐撇撇嘴，找了身合适的衣服换上，钻进被窝，冲庄锋叫：“喂，我已经准备好了，道爷进来玩呀。”
    另一个房间的慧完默念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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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5章 第二神通我也有

    妖怪的本命神通千奇百怪，数量也不固定。
    比如狐狸精胡翠花，就有两样：魅惑、黑气。狮子精师超巴只有一项叫做“吼”的本命神通。
    本命神通的种类和数量，取决于具体的妖怪，而不是说同一个族类完全一样。虽然通常狐狸精都有黑气神通，猫妖也都会炸毛神通，但不是说所有的狐狸精都能施展魅惑，所有的猫妖全会卖萌。
    假设天道搞怪，让郝富贵这只鼠妖拥有卖萌神通，他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苗小乐的“炸毛”神通，实际上属于威慑。
    这种神通和卖萌一样，有很大的局限性。虎躯一震霸气四溢纯属扯淡，楚霸王再牛逼，如果隐藏身份地位，也只能靠彪悍的体格吓唬人。而苗小乐这单薄的身体，炸毛基本可以被无视。
    天道讲究平衡，苗小乐能短短一百年时间三次渡劫成功，有得有失，本命神通比较鸡肋，这相当科学。
    然而，对于鼠妖来说，炸毛绝不是鸡肋。
    就像猫天然克制老鼠，苗小乐的炸毛神通，恰恰对鼠妖有压制效果。这是苗小乐修为不够强，否则郝富贵直接吓死都不奇怪。
    苗小乐顶着朝天的头发走出卧室。
    郝富贵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样子相当凄惨。
    苗小乐顿时手忙脚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吓唬你的。其实我就想把你拦下，没别的意思。当然，你也有责任，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呀？”
    郝富贵心说，老鼠见了猫，我不跑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好不好。
    苗小乐的头发还竖着，炸毛神通并没有收回。
    “喂，你不准再跑，听到没？”
    “是是，小人不跑……”
    “嘿，别发抖了行不行？我不是猫，不吃老鼠哒。”苗小乐安慰郝富贵，却始终不肯收回炸毛神通。
    如果来的是其他妖怪，苗小乐还真认不出来。比如狮子精，要不是偷听庄锋慧完谈话，她只知道是妖怪，具体哪种就不清楚了。
    这适用于大多数妖怪，不变回原形，谁知道你是什么？除非两者修为差距太大。
    可老鼠精，苗小乐就能认出来。
    虽然妖怪化形后记不得以前的事，但苗小乐做猫的时候，肯定吃过不少老鼠啊，对鼠的气息不要太熟悉。
    郝富贵说道：“您收回神通，我就不抖。”
    “那可不行，我怕你跑了。”苗小乐晃动刺猬般的脑袋，“我问你，半夜跑进我家干嘛来了？”
    “没事瞎转悠，消化食……”
    “你骗人！”苗小乐一瞪眼，头发唰地颤动。
    “饶命。”郝富贵惨叫。
    他现在十分郁闷，和尚道士身边，怎么会有妖怪呢？更倒霉的是，居然还是个猫妖。
    难道说，道士师门显赫，后台很硬，师长专门给他配备妖怪奴仆？这不是不可能，昆仑派就有类似的传统。可昆仑派的弟子下山，也不会给人打工呀。
    苗小乐哼了一声，神通略微收敛：“你和我一样，也是来割和尚肉的，对吧？”
    郝富贵愣了愣，大着胆子抬头看看苗小乐：“您也是为唐僧肉而来？”
    “废话，要不我干嘛出来？在山上住多自由呀。城里人规矩太多了，我还要受庄锋摆布，洗澡、刷牙、早睡，真麻烦啊。”
    郝富贵试探着道：“既然您也想要唐僧肉，我们之间没冲突呀。我不贪心，只要一条腿，不，半条就行，其它都是你的。”
    “啊？”苗小乐皱眉，“那和尚不就残废了？”
    郝富贵语塞。
    你吃他，他命都没了，还在意残不残废？这猫妖……脑子不好使吧？
    “再说了，我是第一个来的，都待好几天了，按规矩和尚是我的，谁都不准抢！”苗小乐瞪眼道，“狮子精来抢，你来偷，都不是好东西。”
    “可您……为什么一直没吃他？”
    “因为我要讲道理。”
    “嘎？”
    苗小乐一本正经：“妖怪也要讲道理，没毛病呀。我不讲道理的话，你早被挠死了。我以前做猫时不懂事，或许、可能、大概咬死过不少老鼠，如果是填饱肚子无所谓，可我们猫喜欢玩儿，你是知道的……所以，就算为了补偿你们，我也不会杀你。”
    “谢谢啊。”郝富贵翻白眼。他算看出来了，这猫妖是个脑残。
    苗小乐继续道：“另外，你真以为和尚好对付？”
    “什么意思？”郝富贵不解。
    “狮子精的妖丹你也看见了，知道是谁干掉他的吗？是和尚道士！”
    郝富贵大吃一惊：“他们这么厉害？”
    “哼哼，我们家庄锋当然不一般。”苗小乐满脸骄傲。
    郝富贵想了想，心说你骗鬼呢。
    如果和尚道士真有猫妖说得那么厉害，会因为自己的神通而沉睡不醒？这猫妖说得头头是道，其实还是忽悠人，不就是怕自己跟她抢和尚嘛。
    我呸，虚伪的人类玩物！
    “我不为难你，你可以离开了。”苗小乐再次降低神通强度，对郝富贵说道。
    郝富贵扶着沙发站起身，躬身道：“那小人告退了。”
    “快走快走，我还要陪道士睡觉呢。”苗小乐不耐烦的挥手。她了解鼠妖的沉睡神通，对人没伤害，甚至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郝富贵慢慢走到窗边。
    就这样空手走了，甘心吗？
    猫妖的炸毛神通固然能压制自己，但也不等于说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呀。毕竟，大家都是化形的妖怪，对方不是猫，自己也不是真正的老鼠。
    而且，猫妖的脑子大有问题……
    郝潜行大师从不缺乏冒险精神，拼一把又如何？
    郝富贵猛然转身张嘴，一颗闪烁着寒光的尖利牙齿，闪电般刺向苗小乐！
    飞牙，鼠妖郝富贵的第二本命神通。
    “喵——”
    苗小乐大叫一声，身体跃起，向旁边躲闪。
    然而，郝富贵的飞牙不止一颗。
    第二颗飞牙接踵而至，而且在苗小乐跳起之前就甩出来了，攻击的方向，恰好是苗小乐跳跃后的位置。
    苗小乐人在空中不受力，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只好用力拧身，尽量躲开致命部位。
    噗——
    尖利的飞牙刺进苗小乐肩头，飙起一道血花。
    几乎同时，打空的飞牙撞到沙发上，轰的一声巨响，把沙发炸得四分五裂。
    “哇呀呀，本喵不讲理了！”
    苗小乐怒气勃发，冲向郝富贵，手脚并用死死抱住他，轰隆一声撞破窗户飞出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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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6章 我也很震惊

    郝富贵算错了一件事。
    鸡肋般的炸毛神通确实可以反抗，苗小乐的脑子也确实有些不太好使。然而，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劫化形！胡翠花数百年修为，也不过渡了四次劫而已。
    放在同样三劫化形的妖怪里面，苗小乐绝对是垫底的货，因为她不擅长战斗，修炼时间也太短。
    但当她全力发动，以三劫化形的修为，对付一只小小的鼠妖，还是毫无难度的。
    即使受了伤也没悬念。
    窗外地上，苗小乐坐在郝富贵身上，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连抓带挠，转眼间就把郝富贵给挠懵了。
    郝富贵不是不想反击。然而他悲哀的发现，瘦小单薄的苗小乐压在身上，犹如一块千斤巨石，无论他如何努力，都站不起来。论力量，他不如苗小乐。论速度，他仍然落后明显。
    躲闪不开，也挡不住……
    先前苗小乐坚持讲道理，给了郝富贵一个错误的印象，认为这只猫妖实力寥寥。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开始付出惨重代价。
    一个平时坚持讲道理的人，一旦抛开原则，长期积攒的暴戾尽情释放，是非常可怕的。
    苗小乐打得兴起，伸手拔下肩头的飞牙，狠狠往下一戳，噗嗤一声，穿过郝富贵的喉咙，把他钉在地上。
    郝富贵张嘴狂呼。
    “闭嘴！”
    苗小乐变抓为拳，一拳打在他腮上，满嘴的牙齿被打掉至少一半，呼叫声也憋了回去。
    郝富贵很想求饶，可惜苗小乐不给他机会。
    看见苗小乐从地上捡起自己丢掉的匕首，毅然决然的对着他的心脏插下去，郝富贵顿时明白了，这只猫妖是真打算要自己的命啊！
    郝富贵心一横，张嘴吐出一堆牙齿，以及……一颗烁烁发光的妖丹。
    妖丹对敌，是妖怪最后的手段。
    郝富贵的妖丹撞向苗小乐，苗小乐双手护在身前，砰的一声巨响，被妖丹砸出去老远。
    附近的几栋楼开始亮灯。
    “哪个孙子这么没公德心，大半夜的放炮？”
    有人推开窗子大叫。
    郝富贵伸手拔下咽喉上的飞牙，骨碌爬起来，召回妖丹，掉头没命逃窜。脸上血肉模糊，咽喉在流血，气也喘不动，但这都无所谓，只要能逃掉，总可以恢复的。
    苗小乐追过街，却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公司二楼，苗小乐满脸纠结。
    老鼠精严重挑战了她的底线，不仅刺伤了她，更让她愤怒的是，居然把沙发给打烂了！这让她明天怎么跟庄锋交代？她非常想干掉老鼠精，最好能把妖丹挖出来，讨好……啊不，赏赐给庄锋。
    然而，那岂不是更难解释？
    庄锋肯定要问，你一个猎人，就算有点本事，怎么可能杀死一个妖怪，还能挖出他的妖丹？
    要知道，妖丹并不是一个实际器官，它存在于半虚半实的丹田中。如果手法不对，你就是把妖怪大卸八块，也找不到它。
    “哼，算你走运。”
    苗小乐对着郝富贵消失的方向说了一句，转身回到公司，从碎裂的窗户跳上二楼。
    被惊动的人们找不到弄出噪音的罪魁祸首，只好咒骂几句，关上灯继续睡觉。
    苗小乐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发愁。
    窗户碎了，沙发更是没法看。
    明天庄锋醒来，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我有什么责任给他解释呢？”苗小乐忽然反应过来，“他睡觉，我也在睡觉呀。一觉醒来就这个样儿了，我也很震惊哒。”
    想成功耍赖，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比如，肩膀受伤，衣服破了个洞不说，还被血染红了一片。这要是不处理，庄锋除非傻了，才会不怀疑她。
    苗小乐重新换了身衣服，把“罪证”卷巴卷巴，跑到楼后挖个坑埋掉。另外，这里的罪证，不仅指她的衣服，还有破坏沙发的那颗飞牙。
    随后返回卧室，往床上一躺，被子拉过一半盖在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按说现在还没到她该犯困的时间。
    郝富贵的飞牙神通，如果仅仅是锋利，那和他手中的匕首又有什么区别？实际上，飞牙具有麻醉效果，跟他的沉睡神通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被飞牙刺伤的是庄锋，用不了几秒钟就得昏迷。
    苗小乐修为比郝富贵高，但也不是完全不受影响。想坚持当然没问题，可是没必要呀。
    郝富贵屁滚尿流逃离正义电脑，一路狂奔，什么潜行大师，什么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全都顾不上了。
    直到跑出市区，才算松了口气。
    一颗飞牙还留在伤心地。
    飞牙其实是他原身的两颗大牙，如果他现在现出原形，就会少一颗牙。但他宁愿永远不要那颗牙，也绝不敢再返回去寻找。
    和尚道士身边有个可怕的猫妖，而且某强大的狮子精都被莫名其妙杀死了。这些信息，郝富贵决定尽快通知自己的妖怪朋友，告诫他们千万别去找死。
    至于说唐僧肉……谁爱要谁要，老子不稀罕。
    命都没了，别说唐僧肉了，就是佛祖亲自割肉给你，又有个毛的意义。
    ……
    迷迷糊糊的，庄锋感觉有条腿压在自己身上。
    这谁呀？真讨厌。
    随手把腿搬开，继续睡觉。
    没多久，腿又压了上来。还不算，对方变本加厉，这次居然还多了条手臂。
    嘿，来劲了是吧，信不信道爷把你踹下去？……嗯，不对呀！我的床上，怎么会有别人？
    庄锋猛然睁开眼，苗小乐的脸近在咫尺。
    小丫头睡得十分香甜。她侧对庄锋，右臂弯曲，小拳头恰好顶住下巴，脑袋稍微低垂。
    左臂和左腿就相当霸道了，放肆的搭在庄锋身上，简直把庄锋当成了人形洋娃娃。庄锋恰好左侧卧，所以两个人等于是面对面。
    庄锋脸色一变，曲起膝盖，用力往外一顶。
    苗小乐惊叫一声，翻身滚到床下。
    “什么情况！”两人同时叫。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庄锋问。
    “我不知道呀。”苗小乐从地板上爬起来，摸着脑袋发懵，“昨晚我明明……哎，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卧室！你在我床上睡觉，还把我踹下来，太过分了吧？”
    “不是踹，是顶……”庄锋讪笑。
    苗小乐说话的同时，庄锋也已经发现，这不是自己和慧完的卧室，昨晚哄苗小乐睡觉的事也记起来了。
    苗小乐怒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心虚的庄锋越发振振有词，“力度完全不同嘛，如果是踹，你肯定要先挂墙上做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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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7章 比你更绝望

    苗小乐哼了一声，爬到庄锋身边：“躺下。”
    “干什么？”
    “继续睡呀，我还没睡够呢。”
    庄锋反而跳下床：“天已经亮了，我得去开门。那个，我能问一下吗，为什么我哄你睡觉，最后会变成躺在你身边？”
    苗小乐眼珠一转，堆出满脸委屈：“你问我，你居然还有脸问我？天呐，你到底是有多无耻！”
    “也没你说的那么无耻吧……”庄锋更心虚了。
    他认为自己有信心、有能力遵守门规，可他同时也知道，自己的三观被崔胖子带得有些歪，半睡不睡的情况下，化身狼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比我说得还无耻！你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哄着哄着我，自己先睡着了？”
    “好像……是吧。”
    “结果你二话不说就往床上爬，还说什么，大家挤一挤，凑合一晚上。”苗小乐眼圈红了，声色俱厉道，“请你告诉我，人家一黄花大闺女，凭什么跟你挤一挤？我以后还怎么嫁人？你说话呀！”
    “真的假的？”庄锋半信半疑。
    他实在记不清昨晚进入睡眠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忽然间睡意上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假的，都是我在骗你。”苗小乐凄楚摇头。
    “那，我没做什么吧？”
    苗小乐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
    庄锋心头剧震，玛的，莫非道爷真破戒了？不能够呀，为什么我毫无感觉？再者说了，我衣服都穿得好好的，苗小乐也……道祖在上，她真换过衣服！
    庄锋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不听！”苗小乐捂着脸大叫。
    不捂脸不行啊，她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被庄锋发现破绽。
    “咱别闹了好吗？”庄锋苦着脸道，“发生这种事，我比你更绝望啊。我是道士，戒色的！破戒已经够倒霉了，对象居然是棵豆芽菜……咳咳。当然，既然事情做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怎么负责？”苗小乐手指分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
    “贫道可以赔偿你。”庄锋说道，“给我点时间，我去赚一大笔钱赔给你。”
    “你侮辱人，一点臭钱就想打发我，我坚守了十八年的清白，是钱能买到的吗？”
    “都什么年代了，哪有那么严重嘛。”
    “人家很传统哒。”
    就是这句话，终于让庄锋察觉不对劲，理智迅速回归。
    传统……你他玛半夜挠我和慧完的卧室门，而且还是真空上阵，你管这叫传统？
    “苗小乐，你在逗我玩儿吧？”庄锋冷笑道，“来，回答道爷个问题，我肚子上有个伤疤，以前打猎受伤留下的，别告诉道爷，你没瞧见。”
    苗小乐扭捏道：“我们都……坦诚相见，亲密无间了，我当然看见啦。”
    “那它有多大？”
    “呃，应该这么大……”苗小乐伸手比划，食指拇指捏了个硬币大小的圈，一边观察庄锋的表情，一边往外扩，最后定格到一颗桃子大小，“反正就在这个范围内啦。我当时太兴奋……啊呸，羞怒，没仔细看。”
    庄锋呼啦掀开上衣，冷笑看着她。
    “咦，怎么没了？好神奇！”苗小乐惊讶。
    “装，继续装。”
    苗小乐抹了把先前挤出的眼泪，嘿嘿笑：“好啦，我承认刚才是逗你玩儿还不行吗？你昨晚先睡着了，我怕你冻着，所以把你弄进被子里。”
    庄锋大大松了口气，还可以继续做道士。
    “为什么不叫醒我？”庄锋问。
    “睡到一半被叫醒，滋味最难受了，我是为了让你睡踏实，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呀。”
    庄锋心说，我睡得是挺踏实，可道爷怎么跟慧完解释啊？要不，抓紧时间偷偷回去？说不定慧完还没醒呢。
    正在这时，客厅传来慧完的惊呼声。
    庄锋心中一跳，连忙打开门，跑出卧室。
    慧完指着四分五裂的沙发：“师兄，这，这……咦？你怎么……阿弥陀佛，好复杂，贫僧头晕！”
    客厅的狼藉场面已经够让慧完吃惊的了，庄锋又从苗小乐的卧室跑出来，小和尚顿时有些发懵。然而，他头晕的真正原因，其实是被郝富贵在脖子上砍了一记。
    庄锋肃然道：“先别管我，这是怎么回事？”
    慧完茫然摇头：“贫僧不知道呀，也许进贼了吧。”
    “贼没必要跟沙发过不去。”
    庄锋边摇头，边迅速观察客厅。
    最显眼的，当然是壮烈牺牲的沙发，然后就是侧面被撞碎的窗子。
    “这是……血？”庄锋指向地板。
    苗小乐把衣服和飞牙埋了，却没擦地上的血迹。那是她被飞牙刺中肩膀时溅出的血，现在已经变成暗红色。
    慧完更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呀？”
    庄锋不回答他，摆摆手，跑到窗边往外看。
    苗小乐狂虐郝富贵的现场，就那么清晰的展现在庄锋面前。地上的血，以及郝富贵挣扎时留下的痕迹，甚至连那把匕首都在。
    好吧，苗小乐的准备工作，显然非常业余。
    庄锋不喜欢动脑，但这些证据联系起来，已经足够让他勾勒出大致情况：有人在客厅打斗，其中一人受了伤，随后两人撞破玻璃，战场转移到楼外。
    他又跑下楼，查看了一番商品。
    东西一件都没少，甚至没发现有人进入楼下的痕迹，所以肯定不是进贼。
    为什么会有人在公司二楼打斗呢？
    这里也不是紫禁之巅呀。
    如果，其中一人就住在二楼，因为对方采取偷袭的手段，变起仓促，只好在客厅迎敌……
    庄锋眼睛一亮：苗小乐换过衣服！
    “师弟，跟我来。”
    庄锋对慧完打个招呼，迈步冲进苗小乐的卧室。
    苗小乐直挺挺躺在床上，闭着眼，看来好像又睡着了，庄锋却不上当。
    “别装睡了，起来！”
    苗小乐确实在装睡。她也知道自己的智商一般，庄锋和慧完发现客厅异常，肯定要调查一番，她会不会露馅还不一定呢。这种情况下她如果能睡着，心得有多大？
    但装还是要继续装的。
    苗小乐睡眼惺忪的坐起身：“讨厌啦，昨晚你老跟我抢被子，手脚还很不老实，弄得人家一夜没睡好，让我补个觉行不行啊？”
    慧完眉头紧蹙，师兄啊，贫僧还能信任你吗？
    庄锋回头：“远近亲疏，应该相信谁，师弟一定要心中有数。这居心叵测的家伙，说话故意误导人，又不是第一次了。”
    慧完恍然大悟：“我相信师兄！”
    “很好。”
    庄锋看向苗小乐：“你，把衣服脱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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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9章 用药了吧？

    崔正义被庄锋带上二楼，目瞪口呆看完“事故现场”，最后总结：“肯定不是贼。不偷东西砸沙发，如果是贼干的，就这智商也别做贼了。”
    “老板英明。”庄锋奉承道。
    崔正义瞪了他一眼：“我让你住二楼，是为了看家，结果你连沙发都没看好，太令人失望了。”
    “讲道理，贫道付租金哒！”庄锋当然不服，“你要是免费让我住二楼，我一定给你看好沙发。我现在充其量就是个租客，而且只租了一间卧室，凭什么给你看东西？对了，苗小乐免费，你找她吧。”
    “你好意思把责任推给一个小萝莉？”
    “其实真的不小了……”
    “什么？”
    “啊？没什么。”庄锋摆手，“我领你上来看呢，不是让你追究谁的责任，单纯就是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别哪天上来见不着沙发，诬赖我给你偷偷卖了。一会儿我和慧完就把垃圾收拾走，反正我们也用不着沙发。”
    “没沙发怎么行？”崔正义摇头。
    他还盼望来段凄美爱情呢。
    沙发，是个十分理想的爱情发生地，崔正义看过的无数爱情动作片可以作证。
    至于说二楼住了三个人，不方便……只要老天愿意赏给他一段凄美爱情，崔正义有的是方法暂时把三人赶出去。几个小时而已，多大点事儿嘛。
    庄锋苦口婆心：“老板，你又不在这里住，何必浪费钱呢？四十多的人了，不要太任性，该节约得节约，把钱留给儿子多好。”
    “那是你不知道为师到底多有钱。”崔正义一脸“老子已经富得流油钱多到烫手其实我也很痛苦”的牛逼表情。
    “行，你随意。”庄锋翻个白眼，“先说好，下次再有这种智商欠费的贼，别怪我没提醒你。”
    崔正义皱眉：“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对了，八成是上次那些混混干的！娘的，东西我不在乎，这么欺负人就不对了。等着，我找人弄残他们。”
    说完，崔正义转身就要走。
    庄锋拉住他：“不是他们。”
    “你怎么知道？”崔正义不信。
    “因为我亲手把他们给打服了呀。”轮到庄锋牛逼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不敢报复。”
    崔正义笑了：“小子，能打，在这个社会混不开的。那些混混都没原则，表面认怂，背后报复不奇怪。”
    “至少我能镇住场面，不像你，直接躲起来。”
    崔正义没一丝羞愧：“我躲起来，是因为我确实不能打。然而要治一群自以为牛逼的混混，根本不需要打。我随便出个招，他们全得把牢底坐穿。”
    对崔正义的日常吹牛，庄锋早习以为常。
    但这事儿也不好那么绝对，毕竟崔正义确实有让人看不透的地方。相处一年，庄锋自问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可愣是没搞明白这家伙到底怎么赚到的钱。
    没正经工作，交游也不广阔，每天要么来公司跟一群毛头小子吹牛打屁，要么就是围着老婆孩子转悠，从没见他跟什么富豪显贵有过交集。
    开个电脑公司吧，还不赚钱。
    那么问题来了，他凭什么账户上的数字大得吓人？
    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庄锋暂时不了解的能力。
    当然，庄锋也不会主动去探究。
    他相信，如果崔正义觉得可以说，根本不用他问，早就上赶着对他显摆了。
    崔正义说道：“其实这事不难判断。”
    “怎么讲？”
    庄锋虚心请教，生活老师又教学问了。
    “很简单，混混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成功报复完对方，是必须站出来进行嘲讽的。缺了这一环，他们的报复就不够圆满，不符合道上混的基本法。”
    “你是说，他们今天会过来瞧咱们的笑话？”
    “没错。”
    “可我知道不是他们干的呀。”
    苗小乐的嫌疑暂时消除，但庄锋不认为，斧头帮的人会在见识过自己和慧完杀狮子精后，还有胆过来进行报复。事实上，昨天阿强谦卑的做派，以及上次他们临走时黄猛恭敬的样子，庄锋还记得很清楚。
    “不信等着瞧好了。”
    话音未落，一个员工跑上二楼：“老板，庄锋，上次的混混又来了！”
    “哈！”崔正义兴奋得脸上肌肉乱跳。
    员工对老板的反应十分不解。
    庄锋倒是理解崔正义，教徒弟嘛，最幸福的，莫过于一语中的、立马得到验证了，装逼感爆棚呐。
    “难道真是他们？”庄锋也不确定了。
    崔正义迈步下楼：“看看不就……”忽然停下，迟疑道，“哎，对了，你确定自己能干得过他们？”
    庄锋翻个白眼：“放心，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那就好。”崔正义不觉得刚才的表现丢份。他是高科技人才嘛，就必须手无缚鸡之力，专靠别人保护啊，能打才丢人呢。
    两人走下楼。
    来人的规模和上次差不多，不过这次门外的黄毛没一字排开冲路人示威，而是规规矩矩蹲在公司门外，说话都不敢大声。
    阿强和黄猛站在门厅，每人手里提着几个礼盒，脸上笑得跟两朵菊花似的。
    这不正常的表现，让员工们心里莫名发虚。
    慧完正沉浸在手机中，而苗小乐因为起了个大早，违背她正常的生物钟，坐在那里眼皮直打架。
    看见庄锋，黄猛和阿强一溜烟跑过来。
    “庄先生。”这是黄猛。
    “锋哥。”阿强。
    两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崔正义愣住了：这难道是某种新型的嘲讽手法？
    他知道庄锋身手不错，否则那天也不会躲起来，让庄锋顶在前面。
    然而就算庄锋曾经教训过这些人，把他们彻底打服了，按说他们大不了选择躲着庄锋，实在躲不过去，再装孙子就是。为什么要主动跑过来做孙子呢？
    这不符合道上人士的思维模式呀。
    庄锋怀疑的审视两人：“你们似乎挺高兴啊。”
    “呃，还行。”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黄猛和阿强面面相觑，没弄懂庄锋的意思。
    其实庄锋在问，他们是如何做到打破窗户、砸烂沙发，却能悄无声息完成，不惊动自己。
    阿强试探着说道：“我们做不好，找人做的。”
    他说的，当然是狮子肉。
    “原来找了专业人士。”庄锋问，“用药了吧？”
    阿强顿时满脸钦佩：“锋哥猜得真准呐！不过您放心，都是中药，绝对安全，不伤人。”
    “所以，今天二位专门跑来嘲讽贫道？”庄锋脸沉了下来。
    “啊？”阿强愣住。
    黄猛瞪了阿强一眼，对庄锋笑道：“庄先生，这其中可能有点误会，我们是来送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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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0章 帮老板省点药钱

    斧头帮老大经验足、反应快，关键是小说看得多，及时说明来意，才没让误会继续加深下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后果。
    他们确实是来送礼的。
    黄猛本来打算让小弟们处理狮子，后来觉得他们不够专业，很容易造成浪费，就中止了这不靠谱的计划。
    他们把狮子运到某娱乐城厨房，黄猛亲自守着，让厨师们处理。皮和脑袋将挂在汽修厂黄猛的办公室，作为他亲手参与剿杀狮子精的见证。骨头则小心翼翼收起来，一块都不肯扔。
    庄锋说过，狮子精的骨头比肉珍贵。
    实际上脑袋更珍贵，但黄猛不可能一点私心都没有。狮子头挂墙上，以后接待个道上朋友，也能吹牛逼嘛。
    厨师们被硕大的狮子吓了一跳。
    他们经常会拿一些保护动物做菜，事实上，他们的大厨最擅长做养生野味菜，是娱乐城专门高薪请来的。
    但完整的一头狮子，别说做了，见都没见过。
    这让厨师们对黄猛钦佩万分：不愧是斧头帮的老大，居然能走私来一头狮子！
    大厨很专业，他说狮子肉虽然大补，但也太燥，得用药材中和，保证既能充分发挥出大补的功效，还能避免让人吃完上火，找娱乐城的麻烦。
    然而他想多了，这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大厨做好狮子肉，黄猛带领小弟，把肉、皮、骨头、脑袋全部打包，甚至连汤都给装走了。
    今天，黄猛和阿强精心挑选出一批肉，用礼盒包装好，来正义电脑送礼。
    “狮子肉……哪来的？”崔正义迷惑。
    阿强道：“是锋哥……”
    “咳咳！”庄锋咳嗽一声打断阿强，对崔正义道，“你管它哪来的呢，好吃就行。人家做好了给咱送来，还用了这么漂亮的包装，满满的诚意呐，赶紧收下。”
    “这不合适吧？”
    崔正义心说，收帮派的礼，是不是有点“鸡傻呵呵接受黄鼠狼新年祝福”的意思？
    黄猛笑道：“崔老板您千万别误会，我们没其他意思，就是为了表达一下谢意。”
    “谢意？”崔正义皱眉，“庄锋，你帮过他们？”
    他没法不问清楚。
    庄锋是崔正义一手教出来的徒弟。
    这不仅指技术，还包括生活各个方面。崔正义一向自认是，他是庄锋的人生导师、指路明灯。因此，他绝不允许庄锋走上歪路——尽管他自己其实就不怎么正。
    帮派的事，能有什么好事？
    庄锋帮斧头帮，无论是长期合作，还是临时帮忙，都免不了让崔正义为庄锋的未来担忧。
    嗯，也许真应该把这群混蛋全弄进牢房，省得他们带坏庄锋……崔正义跟很多熊孩子家长的思路差不多，遇到这种事，首先想到的不是引导，而是把污染源掐灭。
    黄猛浑然不知，他随口一句话，差点让自己把牢底坐穿。
    这还是崔正义不够狠，否则把黄猛的身份改成杀人狂魔，被全世界通缉都有可能。
    “上次在XX装饰门口，庄先生教训了在下的几位兄弟。他们回去一说，我是幡然悔悟呐！”黄猛诚恳的说道，“我们是新兴社团，怎能做收保护费这种落后、邪恶的事呢？感谢庄先生，一巴掌打醒了我们。”
    庄锋乐了：“行了黄老大，跟我们老板玩花活没用，他也不是有节操的人。”
    崔正义瞪眼：“胡说，我节操溢出！”
    黄猛摇头：“我没忽悠崔老板，收保护费的活儿，我们确实戒了。”
    苗小乐跑过来，一把抢走阿强手中的东西：“老板，胖子都跟你一样啰嗦吗？有肉吃还问那么多。你不要我要，晚上我让庄锋给我做，有本事你别留下吃饭。”
    黄猛陪笑：“都有，人人都有。”
    他已经听阿强说了，庄锋带苗小乐去买衣服，疑似情侣关系，当然不会轻视苗小乐。
    崔正义也不好再说什么。
    庄锋拉过崔正义，压低声音贼兮兮说了几句。
    崔正义双眼一亮：“真的？”
    庄锋点头：“绝对比你买的那些蓝色小药丸好使。”
    “那可太好……啊呸，我才没买过呢。”
    崔正义走到黄猛面前，接过礼盒，紧紧抓在手中：“啊哈哈，那鄙人就不客气啦。庄锋呀，赶紧的，招呼二位办公室喝茶，中午不准走哈，我请客。”
    庄锋撇嘴：“搞清楚，这是送给大家的，人人都有一份，你觉得全拿走合适吗？”
    崔正义环顾员工：“告诉老板，你们要不要？”
    员工们嘻嘻哈哈摇头。
    有人叫：“老板，全归您，也好帮你省点药钱。”
    “我靠，你们这些混蛋，耳朵也太尖了吧？”崔正义骂了一句，继续道，“既然你们这么上道，老板也不能含糊啊。决定了，每人发两千块奖金，明天就给。”
    这，就是典型的崔正义风格。
    崔正义还想把苗小乐抢走的几份也忽悠过来。
    可惜苗小乐死活不肯给，怎么说都没用。狮子精肉对苗小乐当然没什么用处，但它贵在稀罕呀。
    庄锋劝了崔正义几句，告诉他世上任何事物都遵循过犹不及的真理，老祖宗的中庸之道是有大学问的。狮子肉虽好，吃多了也得闹毛病。
    崔正义这才作罢。
    庄锋把黄猛和阿强让进办公室坐下，沏茶招待。
    “对了，正好你们带了小弟，帮我把二楼收拾一下吧。”庄锋说道。
    黄猛来的目的就是拉关系，当然没二话。
    阿强自告奋勇，带着混混们上二楼搬垃圾。他做事比较机灵，不用庄锋说，就主动让小弟去找人，把客厅侧面的窗子也给修好。
    指挥过程中，阿强忽然明白了庄锋先前的话。
    额头顿时就冒了汗。
    后怕呀！
    崔正义把礼盒收好，跟庄锋一起招待黄猛。
    不得不说，这位斧头帮老大很难让人讨厌。他草莽气息很重，却不像他的小弟那样坐没坐相、眼神游移。他爽快中带着几分狡黠，而且并不掩饰自己的小聪明，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
    黄猛告诉崔正义，斧头帮已经完全放弃了收保护费的业务，现在主要给维多娱乐城看场子。确切点说，是做保安，维护秩序，比如清理一些不老实的顾客什么的。
    崔正义眼神闪烁：“维多娱乐城……好玩吗？”
    大名鼎鼎的众妙网界主前辈，因长期追求凄美爱情而不得，终于堕落到去娱乐城实现梦想的地步。
    “好不好玩，我说了没用，您得亲自体验才行。这样吧，晚上我请客，崔老板和庄先生一定要给在下个面子。”
    庄锋劝崔正义：“别冲动，你是有媳妇儿的人！”
    崔正义理直气壮：“我就想去娱乐城喝点酒、唱会儿歌，你以为我要干嘛？鄙视你这种龌龊之人。”
    “嗤，你敢保证只喝酒唱歌？”
    “呃……跟妹子谈谈心，探讨一下国际IT潮流走势也是可以的嘛。庄锋呐，你得理解老板。我这么有钱，居然从没去过娱乐场所，你不觉得我很冤吗？就这么定了，晚上你陪我去。”
    “凭什么？我对那种地方没兴趣。”
    崔正义满脸恳切：“你必须陪我，因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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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1章 喜欢掌控的感觉

    张丽闷闷不乐窝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无意识乱按，电视里播放什么节目，她根本不清楚。
    这两天张丽休息。她在滨海无亲无故，同学也大都没留在本市。装饰公司的同事对她挺好，然而张丽的性格天生比较内向。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王媛媛，她实在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
    而所谓“谈得来”，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除了闷坐在家里看电视，张丽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她甚至觉得，在公司忙碌，都比现在充实。
    这时，王媛媛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来。
    “你不吃饭了？”王媛媛问。
    张丽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摇头：“我不想吃。”
    “还在想那个……叫什么来着，庄锋？”
    “没有。”张丽面无表情道。
    她想有用么？人家摆明看不上她。对张丽来说，能大着胆子主动去找庄锋，已经相当违背她的本性了。就这，还是以修电脑为借口。
    为了准备这个借口，张丽曾把主机搬上窗台，一遍遍往地板上推，直到确定黑屏……这个秘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王媛媛。
    “那家伙不是好东西。”王媛媛说道，“知道那天离开咱们这儿，他干什么去了吗？”
    “没兴趣。”
    王媛媛却不管张丽的反应：“他被我骂走，竟然转头带豆芽菜去买衣服，这你敢信？”
    “买衣服也没什么吧？”张丽终于有了些兴趣，“他们是同事，苗小乐年龄又太小，请他帮忙很正常。”
    “傻孩子，你的世界怎么就能一直这么单纯。我亲眼看见的，他们买了一堆内衣，请问，你会让男同事帮你买内衣吗？还有，那个苗小乐身份不简单。那小子讨好苗小乐的贱样儿，你是没看见，太恶心了！”
    王媛媛的话，很多都是自己的猜测。这无所谓，只要能诋毁庄锋，就算全是谎言又有什么了不起。
    况且她也不认为自己看错了。
    来历不凡的出走小姐，被穷小子发现，他当然要拼命讨好，实现迎娶白富美、少奋斗一辈子的梦想。
    张丽换了个台：“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是在告诉你，男人都不可靠。那家伙的人品，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他人品好坏，跟我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认清男人的真面目，你才理解爱情都是浮云，自己混得好才重要。比如我，就算现在不做了，存款也足够我回老家开公司做老板。那时，我就是传说中的白富美，成功女人。男人都会来追求我，他们不知道、也不会在乎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张丽有些意外，王媛媛才做了多久，居然就攒下了那么多钱？
    她当然不知道，烈焰妖姬在维多娱乐城还是很有名气的，客户多，小费足，当然提成也就丰厚。
    “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继续干，回去做女企业家不好吗？”
    王媛媛笑了：“你不懂，开公司很辛苦的，还有可能赔钱，我现在赚钱多容易啊。再者说了，我就喜欢那种完全掌控男人的感觉。”
    张丽默然。
    她深刻感受到，自己和王媛媛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既不想开公司做老板，也不会为赚钱出卖尊严。她最大的人生梦想，不过是找个好男人，经历一段浪漫的爱情，最后修成正果、结婚生子。
    她甚至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太优秀，免得有一天自己容颜不再，横生枝节。
    “羡慕了吧？”王媛媛得意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做？我们娱乐城非常正规的，你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张丽皱眉：“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好吗？”
    “你为什么死活就是想不开！”王媛媛怒道，“你不做，我可以不劝。但我往家带人，你又不乐意，知道这让我损失多少收入吗？”
    张丽也恼了：“这是我们合租的房子，我当然不愿意不三不四的男人随便来。”
    “嗤，不三不四……”王媛媛撇嘴，“你知道那些男人，有多少是公司老板、企业高管？说出来吓死你。”
    “我没兴趣知道。”
    “你是不敢。你怕知道，那些事业有成的男人，背着家里的老婆，在外面寻欢作乐。你怕这残酷的事实，摧毁你对所谓爱情的幻想。”
    “我决定搬走。”
    王媛媛一愣：“搬走？”
    “是的。”张丽终于下定决心，整个人顿时都轻松了许多，“媛媛，我们之间的矛盾太多了，我还是搬走比较好。这样，也就不会耽误你的生意了。”
    “小姐，别傲娇了好不好？你赚那点钱，单独租房子剩不下几个，你会挨饿的。”
    “我可以租便宜的。”张丽表情坚定。
    王媛媛急了，她从没想过张丽搬走这种可能。她总觉得张丽太傻太天真，赚点死工资，出一半房租就花去一多半，应该不敢离开自己。
    而且，如果就这么让张丽走了，她怎么办？
    王媛媛成天诱惑张丽，是有原因的。她在娱乐城做事，除了张丽，同学中没人知道。她怕有一天，张丽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那她还怎么见同学？
    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当然是拉张丽下水。
    “我不准你搬走！”王媛媛脸上露出凶狠之色。
    张丽吓了一跳，两人同学多年，她还从没见过王媛媛有过这样可怕的表情呢。
    “你要是敢搬走，我就找人治你。”王媛媛狰狞着脸说道，“以为我没后台吗？你再提搬走，我马上打电话找强哥。他可是道上大哥，真到了那一步，可就不是我这种劝法了。”
    “媛媛，你在威胁我？”张丽不敢置信。
    “是你逼我的。”王媛媛冷笑，“只要你不提搬走，我们仍然可以和以前一样。我会劝你，你也可以不答应，我保证不强迫你。”
    看着王媛媛忽然变陌生的脸，张丽心中涌上不可遏制的孤独感，以及强烈的想家思绪。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张丽的眼圈红了。
    “我本来就这样，是你看不清现实。”
    “我一定会搬走，你敢乱来，我就报警。”张丽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咬着嘴唇说道。
    “哈，你可以试试。”王媛媛撇嘴。
    张丽转身跑入卧室，关上门，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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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2章 等着我马上到

    张丽拼命压抑哭声，不愿让王媛媛发现她的脆弱。
    不，她并不为两人的友情伤心。王媛媛撕破脸，张丽才发现，其实她们的友情死亡已久。她早就应该搬走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张丽哭泣，就是单纯在害怕。
    她知道王媛媛认识一个叫强哥的人，也没少听王媛媛描述，道上人有多么可怕，以及娱乐城对付不听话的女孩的残酷手段。王媛媛的威胁，绝不仅仅是吓唬她。
    张丽很想不管不顾，立刻离开滨海，回到父母身边寻找庇护。
    但她有种直觉，王媛媛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恐惧、无助，乃至……绝望。
    这时，她想起了庄锋。
    那个非常能打，轻松把混混胳膊踢脱臼的庄锋，立刻成了张丽能够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张丽拿出手机，拨通庄锋留下的号码。
    同一时刻，客厅里的王媛媛也拿出手机。既然张丽有了搬走的想法，还劝什么？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
    崔正义跟黄猛越聊越投机。
    庄锋说得没错，这胖子节操真不高。
    他已经把先前的担忧完全抛在脑后。像黄猛这么豪爽、实诚，最关键是知情识趣，懂得主动邀请他的江湖好汉，怎么会把庄锋带上歪路？根本不可能啊。
    刚过11点，崔正义一声令下，公司关门歇业。
    正义电脑一伙人，加上黄猛、阿强，以及他们带来的小弟，浩浩荡荡进入附近一家饭店。
    崔正义不是第一次请员工来这里吃饭，饭店的人认识他。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恐怕要以为有人来找麻烦——黄猛的小弟们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黄猛没提由自己代替崔正义请客。
    他能看出来，崔正义的豪爽大气不是装出来的，这家伙似乎真的不差钱，并且乐于浪费。如果自己提出请客，崔正义搞不好还会生气。
    事业如此成功的崔正义，居然从没去过维多娱乐城，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男人奋斗的原动力是什么？在黄猛看来，无非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做官、建帮派、开公司，说白了都是掌权的一种形式。手下人越多越好，一言决定别人前途，这就是权。
    崔正义倒好，开一个小破电脑公司，员工总共不超过两个巴掌。而且纪律松懈，员工跟他也没大没小，这实在算不上掌权。
    至于“美人膝”，就比较复杂了。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做出的选择当然也不一样。局限于自己的生活圈子，黄猛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永远只爱一个的男人。
    况且，就先前崔正义提到娱乐城两眼放光的样子，他是那种痴情的人吗？别逗了。
    或许他以前根本没想到吧？
    总之，黄猛觉得，崔正义是个奇怪的家伙。但他又认为这十分合理，能做庄锋的老板，正常才不科学呢。
    崔正义开了两个包厢，其中一间用来招待黄猛的小弟们，由阿强领着，正义电脑的一名员工作陪。
    气氛迅速变得火热起来。
    两个包间的人互相串门敬酒。崔正义相当海量，黄猛作为斧头帮老大、江湖豪杰，当然也毫不示弱。这两位都是久经考验的酒场老兵。
    黄猛当然不会忘记庄锋。
    在对待酒上，道士跟和尚的态度截然不同。
    特别是隐世道门，跟佛门一样持斋的门派有，但即使这些门派，也很少会戒酒。
    他们坚持认为，饮酒后醉醺醺的感觉，跟道德经上所描述的“恍兮惚兮”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饮酒有助于修炼，有助于感受天道，提升心境。
    真假不好说，也从没有神仙特意下凡告诉他们，这种颇有为自己贪杯开脱嫌疑的理论，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隐世道门传人普遍好酒，是事实。
    在老道们的熏陶下，庄锋当然不可能不好酒。不过他下山后倒是很少喝酒，除非有人请客。山下的酒大多质量太次，好的他又买不起，跟他自己酿造的没法比。
    酿酒，也是庄锋离派出走的理由之一：每年他都会采野果酿造不少酒，结果自己还没怎么喝，就被七个老道给消灭了。他也试着藏过，没用，老家伙们做事懒得出奇，吃喝上就积极得可怕。
    为了找他藏起来的酒，那群老道把神识笼罩整座山，这种事也不是没做过。
    黄猛敬酒，阿强跑过来敬酒，被庄锋救醒还用了他的伤药的小弟们也来敬酒，庄锋是来者不拒。
    其他人也没少喝。
    比如苗小乐，喝得脸色通红、憨态可掬。
    唯一没喝的，当然是慧完。
    都知道他是和尚，而且事先说明过，没人劝他喝酒。为了让他吃得安心，庄锋还做了专门的安排。
    角落特意设置的小桌子前，小和尚一边吃着自己的素菜，一边看庄锋等人喝得热火朝天。
    对这酒水横飞的闹哄哄场面，慧完并不觉得厌烦，相反，他还挺喜欢。这就是师父说的历练，庄锋所谓的“融入凡俗世界”。他不会破戒，但也没必要厌恶。
    实话实说，他甚至有些沉迷于这种气氛。
    九劫转世也好，妙法宗合格弟子也罢，慧完毕竟还只是个少年人。非要让他违背本性，强迫他追求清静，那是邪路。师父让他下山历练，本意应该也是如此……好吧，也有省粮食的因素。
    正热闹的时候，庄锋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这不奇怪，他给张丽留了电话，自己却没存张丽的号码。
    庄锋跟众人打声招呼，走出包厢。
    “您好，请问哪位？”庄锋接通电话问。
    对面先是传来几声抽噎，让庄锋眉头微微一皱。
    “你是庄锋吗？”
    “是我。”
    “我，我是张丽，XX装饰……”
    “我知道，你怎么了？”庄锋打断张丽。
    他当然记得张丽，谁被异性主动追求，即使不愿意，也会印象深刻的。况且，张丽其实挺漂亮，实事求是，如果说他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昧良心。
    “我，我想搬家。我知道不该麻烦你，可我……”
    “等着我，马上到。”庄锋再次打断张丽。
    张丽柔柔的声音一如既往，但在庄锋听来，明显多了几分惶恐在内。再加上先前的哭泣声，让庄锋不得不重视起来。
    庄锋并不挂断电话，保持通话状态让张丽安心，回到包厢说道：“大家继续喝哈，我有点事得先离开。”
    苗小乐第一个不乐意：“你干嘛呀？扫不扫兴。”
    “要紧事，帮个朋友。”庄锋正色道。
    黄猛问：“庄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庄锋摆手：“不用不用。黄老大一定要把我们老板灌翻，我们早看这胖子不顺眼了，今天可全指望你啦。”
    黄猛哈哈大笑：“保证完成任务。”
    庄锋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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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5章 亮出你们的身份证

    庄锋想了一下，当着张丽杀这两个垃圾，确实不太妥当，万一给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而且，道爷也犯不着为两只肮脏的臭虫，脏了自己的手。这种事，完全可以找专业人士来做。
    “好吧，我不杀你们。”庄锋说道。
    阿强和王媛媛大喜，差点拥抱庆祝。还好两人及时想起他们已经闹翻了，各自哼了一声，谁都不理谁。
    阿强狠狠瞟了眼王媛媛，等老子逃过这一劫，满血复活，你他玛等着倒霉吧。
    王媛媛暗中冷笑，离了你阿强，莫非我烈焰妖姬就找不到别的后台？大不了我换个地方做，就凭我这身本事，到谁家去干，都是台柱子。
    张丽明显松了口气。
    庄锋拿起手机，拨通崔正义的号码：“老板，还在喝着吧？你让黄猛接个电话。”
    阿强脸色顿时变了。
    王媛媛倒是没多少感觉，因为黄猛跟她不是一个系统的嘛。斧头帮给维多娱乐城做保安，黄猛这个老大的权限也很大，但实话实说，他毕竟不是老板，理论上管不着王媛媛这些人。
    阿强快速分析利弊。
    他今天做的事确实违反了老大的规定，但话又说回来了，大家是混帮派的嘛，遵纪守法算怎么回事？斧头帮那群小混混，比他更人渣的多了。
    老大的顾虑，应该主要是怕招惹麻烦。
    他不遵老大的话，惩罚肯定没跑，但老大应该也会顾念他一向忠心耿耿，不至于赶尽杀绝。
    当然，前提是庄锋不发难。
    因此阿强越发老实，生怕招庄锋厌恶，回头要求老大弄死他。他很明白，老大是不会为他得罪庄锋的。
    在阿强看来，既然庄锋亲口说不杀他们，作为一个老大所说的主角，不可能自毁节操，借刀杀人。
    不得不说，阿强对庄锋还是不够了解……
    打完电话，庄锋对两人挥手：“滚客厅蹲着去，不准跑，听到没有。”
    阿强连忙做保证：“庄先生放心，我绝不逃跑。这臭娘们要是敢跑，我揍死她。”
    “嗯，很好。”庄锋貌似欣赏阿强的态度。
    这让阿强相当激动。
    他也不管肚子里还在剧痛，伸手推王媛媛：“听见庄先生的话没，赶紧滚出去！”
    王媛媛恨恨瞪了阿强一眼。
    两人走出卧室，阿强还很贴心的替庄锋关上门。英雄救美之后，当然要和美女联络感情，搞不好美女就以身相许了呢？阿强认为，自己深刻理解了庄锋的心思。
    “你没事吧？”庄锋看张丽。
    张丽摇头，停了停说道：“谢谢你……”
    “没事就好。对了，你想好要搬的东西，一会儿他们来了，让我老板帮你拉走。这个对方你肯定不愿再住了，即使没有王媛媛，对吧？”
    “我，我还没找好房子……”
    “没事，先搬我们公司。等我处理完这两个人渣，再帮你找。”
    张丽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准备怎么处置媛媛？”
    庄锋摆手：“这你没必要知道，总之你们不会再见面。你也别为她求情，我处置她，也不完全是因为你。这种人渣已经烂掉了，留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啊？你还要杀人？”张丽一惊。
    “你觉得她还能算人吗？”庄锋撇嘴，“连自己的朋友都坑，说实话，阿强都不如她恶心。我没动手，是因为我不需要亲自动手。”
    “庄锋，虽然你很厉害，可杀人总是不好的。”
    “嘿，你怎么跟慧完一个论调？”庄锋有些生气，“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没给我打电话，你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是你的话，会亲手干掉王媛媛。”
    如果张丽没打电话，她的一生都会毁掉。甚至如果她电话打得稍微晚一点，也会承受令她心寒的痛苦。
    可她不是在可怜王媛媛，是怕庄锋惹上麻烦啊。
    ……
    阿强和王媛媛乖乖跪在客厅地板上。
    在他们面前，站了六个人。
    张丽非要出来，但她惊魂未定，双腿还在发抖，庄锋只好搀着她。
    听完阿强的陈述，苗小乐和慧完都是没什么大反应，仅仅是满脸的鄙视厌恶而已。
    黄猛面沉似水，一双眼仿佛要喷火。
    崔正义咬牙切齿：“真他玛丧尽天良！来，人渣诶，亮出你们的身份证。”
    “老板，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庄锋不悦。
    “谁胡闹了！”崔正义坚持道，“我是胡闹的人吗？你让他们把身份证拿出来，我有用处。”
    “耳朵聋了，按崔老板吩咐的做！”黄猛爆喝。
    阿强和王媛媛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
    崔正义拿出手机，给两人的身份证拍照，然后……又还给了他们。
    庄锋翻白眼：“你神经病呀。”
    崔正义淡然一笑，不解释。
    黄猛冲庄锋拱手：“庄先生，我代表斧头帮向您道歉。我知道，您现在可能对斧头帮、对我也非常厌恶，但我对天发誓，我确实曾经立下规矩，不准他们做这种事。”
    他现在简直恨死了阿强。
    好不容易跟庄锋扯上点交情，转眼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们甚至连酒都没喝完。
    让人更憋屈的是，黄猛的确从骨子里反对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根本不是为了避免麻烦。结果手下做了不说，还恰恰招惹到庄锋头上。这就叫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有理都说不清呐。
    太他玛冤了！
    “我不需要你道歉。”庄锋摇头。
    “是，我明白。”黄猛眼中闪过一道凶光，“自己的锅自己背，我这就送阿强上路。”
    黄猛找庄锋送礼，当然不可能带武器。
    但能一手建立斧头帮做老大，他的小弟们也不是招聘来的，都是他亲手揍服后收下的。黄猛的实力，跟庄锋肯定没有可比性，徒手杀个人，还十分轻松。
    黄猛迈步走向阿强。
    “老大饶命啊！”阿强吓得大叫。
    “停！”庄锋也阻止黄猛，“黄老大你这是清理门户，还是示威？我们老板是普通人，张丽现在腿还发软，你当着他们俩杀人，几个意思？”
    崔正义不爱听了：“我怎么就是普通人了？啊呸，慧完难道不是，苗小乐难道不是？”
    他没说庄锋，因为他知道庄锋是练家子。
    庄锋说道：“对呀，慧完还是和尚呢，当着和尚杀鸡都是挑衅佛祖他老人家，何况是杀人。”
    黄猛心说这真是扯淡，当初咱们杀狮子精，慧完可一直抓着对方的胳膊零距离围观呢。
    苗小乐嘟嘴：“庄锋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提我？我这么天真无邪、幼稚可爱，心灵就像一张白纸的小萝莉，更见不得杀人好吗。”
    庄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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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0章 还能把玩

    苗小乐是不会轻易跟人动手的，除非对方触及到她的底线。比如说毁掉她可以舒服躺在上面看电视的沙发，或者，嗯，抢她心爱的小鱼干之类。
    庄锋投给苗小乐一个“道士的蔑视”，趾高气扬出门洗漱。
    遗憾的是，苗小乐白天眼神极度不好，而且还没戴眼镜，看庄锋完全就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蔑视什么的根本就是浮云。
    庄锋走进卫生间。
    “咦，师弟，你捂耳朵干嘛？”
    慧完放下双手，在胸前摆动：“没，没什么。师兄，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滑呀、顶呀，我完全不懂！”
    说着，夺路而逃。
    庄锋好笑的看着慧完的背影。看来手机买对了，小和尚学得挺快嘛。把慧完改造成合格司机，是庄锋前几天才树立的一个伟大理想。谁说高僧就必须宝相庄严？弥勒佛还是佛土继承人呢。
    想想看，如果改造顺利，慧完又真能修成正果，佛祖驾前多一个老司机……稳呐。
    上午，庄锋带慧完出去修了趟电脑。
    中午吃饭时，庄锋凑到苗小乐身边，低声道：“吃完饭跟我上楼一趟，给你看样好东西。”
    “什么？”
    “这里不方便说。”庄锋神秘兮兮笑，“不过我估计，你肯定喜欢。”
    苗小乐来了兴趣：“让我猜猜……能吃吗？”
    “呃，理论上能，只要你不嫌恶心。”
    “恶心，那肯定不是小鱼干了。甜的还是咸的？硬的还是软的？生吃可以吗？”
    “你是饭桶呀，老想着吃？”
    “哎呀，闲着也是闲着，让我猜猜嘛。”
    “好吧。不甜不咸，本身没味，但那玩意儿我没洗过，应该会有点咸味吧。软硬……软中带硬吧。至于说生吃，我还没听说过这东西能煮熟吃呢。”
    苗小乐捂脸：“哎呀，你太下流了！”
    “你在胡说什么？”张锋摆手，“不愿看算了。”
    “别，我愿意啊。”
    “那我先上去准备一下，你吃饭完到我跟慧完的卧室找我。”
    “好哒好哒，呀，紧张死了……”
    庄锋先一步上二楼。
    苗小乐心潮澎湃，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完，扔掉饭碗，噌噌噌爬上二楼，走进庄锋的卧室，砰一声把门踢上，咔嗒锁死，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准备好了，脱吧！”
    “脱……什么？”庄锋茫然。
    “你不是让我看……那什么吗？其实白天不方便的，万一慧完上来，多尴尬呀。你应该晚上到我卧室给我看，不仅没人打扰，我还能把玩。”
    “把玩你个头，胡思乱想的。”
    庄锋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狮子精的妖丹，放到电脑桌上：“喏，就是它，认识吗？”
    苗小乐心中狠狠一跳。
    她当然认识妖丹，不仅认识，她自己也有一颗。可庄锋忽然给她看妖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他怀疑自己身份不明，是个所谓的高手，也不至于这样做。除非……他开始怀疑，自己也是妖怪！
    苗小乐有个特点，越紧张，伪装越专业。
    “我应该认识吗？”苗小乐茫然。
    “你可以认识。”庄锋沉声道。
    “那好吧，我认识。”
    庄锋暗中提起真气：“告诉贫道，它是什么。”
    “一颗球呗。”苗小乐伸手按了一把，“不，应该叫它一颗大丸子，因为真的软中带硬诶。”
    庄锋：“……”
    “喂，给我看这个东西干嘛？莫名其妙嘛。我还以为……总之我很失望啦。”
    庄锋不肯放弃，吸了口气，看着苗小乐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我想，把它，送给你！”
    “送我个球……”苗小乐很气愤，“庄锋，你在暗示我滚蛋吗？啊呸，我偏不走。不干活就能拿工资，这比在山上打猎可轻松多了，老板人傻钱多，我凭本事坐吃等死，为什么要走？”
    庄锋终于成功被苗小乐的表演弄懵圈。
    只要是妖怪，不可能不对妖丹动心。
    道士不会直接使用妖丹，通常用妖丹炼药，当然庄锋那点修为是做不到的。妖怪就不同了，直接吞下去就能吸收其中的精纯妖力，绝对是任何天材地宝都无法比拟的超级补品。
    苗小乐的表现，可不像是动心。
    这家伙心机深沉、太会掩饰？嗤，别逗了。
    “你确定不要？”庄锋问。
    “没兴趣。这么大一丸子，煮着吃都费劲。”
    “那好吧。”庄锋摆手，“你可以走了。”
    苗小乐哦了一声，转身下楼。
    这表现其实是个破绽，按苗小乐的一贯风格，她应该缠着庄锋，要求看她以为庄锋打算给她看的东西，虽然她一定不会得逞。
    可苗小乐已经尽力了。
    妖丹她当然喜欢，可妖丹再好也比不了唐僧肉。连慧完她都能做到不强迫，区区妖丹，她完全能控制得住自己。
    可庄锋忽然说要送给她，这就不一样了。苗小乐刚才差点立刻接受，还好反应及时，才没上庄锋的当。然而心中涌起强烈的失落感，也是难免的。
    这种情况下，苗小乐只想尽快离诱惑远点。
    庄锋没看出苗小乐的异常。
    他正懊悔：玛的，又浪费了一道符咒。
    没错，所谓的“准备一下”，其实是给自己加持了一道符咒，防止苗小乐因为身份被揭穿，暴起伤人。
    庄锋没奢望靠自己那点修为降伏苗小乐，加了特效也不行。能不被苗小乐秒杀，他就满足了。至于说后续行动，还得靠慧完。
    当然，最好的结局，是苗小乐直接逃走。慧完的禁法神通限制太多，而且说实话，苗小乐跟狮子精不同，大家相处这段时间，庄锋也不愿跟苗小乐打死打活。
    结果庄锋的试探再次失败。
    也许苗小乐真的只是体质特殊，而客厅沙发事件，也仅仅是个巧合，这一切都是天道在故意逗乐，自己太多疑了？
    可道爷根本就不是个疑心重的人啊……
    沙发被打烂，那么大的动静，自己会听不见？好歹是练气巅峰修为，这不符合逻辑。
    昨晚乖乖跟苗小乐去卧室，心甘情愿哄她睡觉，如果她是个小美女也就罢了，不，就算她是美女，莫非道爷修炼这么多年，一点自制力都没有？
    总而言之，庄锋对苗小乐的怀疑并未消除，他还会继续试探苗小乐。
    当然，从对苗小乐产生怀疑开始，庄锋就一直秉持尽量不直接冲突的原则。他希望以相对平和的方式，让苗小乐主动承认身份，最好能乖乖离开——菜鸟道士伤不起啊。
    问题是，只要苗小乐坚持装疯卖傻，他的任何试探都可以被对方无视。
    忽然，庄锋脑海中冒出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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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1章 考虑过本喵的感受没有

    下午，崔正义新买的沙发送到了。
    庄锋和慧完帮着把沙发抬上二楼安好，送货的走后没多久，崔正义来到公司，把庄锋叫进办公室。
    “还以为你上午在家睡懒觉呢，原来是买沙发去了，够雷厉风行的呀。”庄锋进门笑道。
    崔正义走过去把门关上，返回办公桌坐下，压低声音：“买沙发用不着一上午，我就是睡懒觉了。昨天黄猛给的那些狮子肉，太他玛强悍了！”
    庄锋很配合的挤眉弄眼：“老板娘一定十分满意，对吧？”
    “满意个毛。”崔正义两眼一瞪，“那玩意儿是有效，可悲催的是，它不仅对我有效，你嫂子她比我效果更好。昨天晚上……不堪回首呐！”
    “不能吧？”
    “你觉得我喜欢自黑吗？”
    “或许加的中药不太合适吧……不过无所谓啦，这东西的主要功效是补中益气，其它效果都属于附带，身体调整过来后，也就没那么明显了，您再忍两天。”
    崔正义叹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说到黄猛，你把他的号码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那俩人渣处理了没。”
    崔正义连忙摆手：“不用，我替你问过了。具体细节我没细听，但主要情况我了解，两人都够惨的，王媛媛毁了容，阿强的手指被切掉好几根。黄猛不愧是道上混的，这是专砸他们的饭碗呐。”
    “你是说，他们还活着？”庄锋皱眉。
    崔正义不悦：“你一出家人，哪来那么大的杀心？那俩货就算该死，你仔细想想，跟你有深仇大恨吗？”
    庄锋一想，还真没有。
    阿强面对他，还一直委曲求全。
    至于王媛媛，说实话虽然思想扭曲，在害张丽前，她确实没做过什么坏事，何况害张丽的行为还失败了。
    崔正义继续道：“自作孽不可活，老天会惩罚他们，你们道士不是都信这个吗？”
    “好吧，你赢了，电话我不打了。”
    庄锋从不是个一意孤行的人，别人说得有道理，他愿意听。当然，这也得分谁劝。崔正义毕竟是一手传授庄锋技术和人生经验的老师，某种意义上，跟山上七个老道地位相当。
    崔正义十分欣慰：“这就对了。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王媛媛跟阿强，你还没机会英雄救美呢。”
    “别再提什么英雄救美，我是道士，你懂的。”
    崔正义懒得跟庄锋争论到底是做道士前途远大，还是搞IT一片光明，这种理念上的冲突，辩论个三天三夜也白搭。
    他关心的是具体利益：“看你一副闲得蛋疼的样儿，今天肯定没去‘照顾’妹子吧？”
    “你说张丽？”庄锋摇头，“没有，人家上班来着。再者，昨天我们又是帮她搬家，又是安慰她的，已经可以了，你还要我怎样。”
    “废话，趁热打铁懂不懂？”
    “你到底听没听明白，我是道士，戒色！”庄锋怒了，“如果我真有想法，用得着趁热打铁？笑话。只有你这种又丑又龌龊的老男人，才需要阴谋诡计。道爷站大街上随便招招手，扑过来的美女没一打，算我输。”
    “你没我钱多。”崔正义淡然道。
    “道爷身手好，武林高手。”
    “呵呵，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没我钱多。”
    “道爷有后台，鸿蒙派七个老道，个个都是半仙……不对，是境界高修为深厚。”
    “你确定他们见到你，是帮你撑腰，而不是先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另外，你没我钱多。”
    “能不拿钱说事儿吗？”
    “可以，你没车没房没存款。”
    “行，你又赢了。”庄锋转身就走。
    “等等。”崔正义叫住他：“就算你不想招惹人家，总得把新内存给人换上吧？我记得，这是你答应过张丽的。”
    庄锋迟疑道：“有空再说……”
    “做事这么拖拉可不行，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崔正义没教好徒弟呢。反正下午你也没事，去装饰公司等她下班吧，顺便宣示一下主权。”
    “宣示你个头。”
    庄锋走出办公室，心想，其实去一趟装饰公司，让张丽知道，她在滨海并非孤立无援，还有人关心她，似乎也不错。毕竟人家才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有资格享受特殊照顾。
    他敢以师父的名誉发誓，才不是特意去撩妹呢。
    庄锋扫了一圈。
    慧完沉迷于手机而不可自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为低头族一员，再也不会像个跟屁虫一样，时刻跟在庄锋身后。
    “苗小乐。”庄锋招手。
    苗小乐嗖一下窜过来：“来啦来啦，干嘛？”
    “咱俩出去一趟。”
    “好嘞……那个，逛街吗？”
    “不是，我们去接张丽下班，然后给她的电脑把新内存换上。嗯，晚上请她过来吃饭也不错，反正她离咱们这儿挺近的。”
    苗小乐不敢置信：“你疯了！两次撩妹都带上我，你考虑过本喵的感受没有？”
    庄锋乐了：“动动脑子，我带你撩妹，就算你不介意，人家还介意呢。我敢带你去，正说明我没那个心思，仅仅是表示一下关心。人家一个外地妹子，昨天又受了惊吓，挺可怜的。”
    苗小乐撅嘴：“我也很可怜，每天都挨打……”
    庄锋不耐烦了：“你去不去，不去我带慧完啦？”
    苗小乐当然要亲自监督，正如上次一样。
    说走就走，两人坐公交到达装饰公司。老板躲着没敢露面，虽然庄锋看起来应该还没挨打，可他心中有愧呀。李姐等人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调侃张丽。
    张丽心说，你们真的想多了，庄锋如果有那个意思，又怎么会带苗小乐一起来？
    而且，张丽觉得，苗小乐跟庄锋的关系，绝不仅是同事。王媛媛固然可恶，可她说上次看见庄锋陪苗小乐买衣服，应该没必要骗人。
    然而，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是非常棒的。
    公司的几位同事虽然对她也挺关心，但下了班大家都各走各的，跟庄锋的关心有本质区别。
    最关键的是，庄锋帅呀……
    下班后，三人回到张丽的新家，庄锋帮她装好新内存条，又邀请她到自己那儿吃饭。主菜，当然是苗小乐拿到的那一盒狮子肉。
    庄锋的厨艺，让张丽大开眼界。
    这下可好，庄锋又多了一个加分项，在张丽心目中，几乎达到完美无瑕的程度。
    张丽想，人生在世，不应该轻言放弃的，自己是不是要再努力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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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2章 修行人也喜欢漂亮妹子

    庄锋、慧完、苗小乐三个人，一起把张丽送到家门口，才返回正义电脑二楼。
    慧完想去洗漱，被庄锋叫住了。
    “师弟先坐好，有件事，贫道想跟你商量一下。”庄锋拍拍沙发，让慧完坐好，自己返回卧室，不一会儿带着妖丹返回客厅。
    慧完皱眉：“师兄，这东西不该让小乐看见吧？”
    “我回避。”苗小乐站起身。
    “坐下。”庄锋似笑非笑的看着苗小乐，“居然懂得主动回避，这可不像是平时的你哦。难道，我们接下来要商议的事，你明白自己不适合听？”
    苗小乐气哼哼坐回沙发：“本喵难得淑女一回，不领情算了。听就听，不就是个大丸子嘛，有什么了不起？”
    慧完弄不懂庄锋的想法。
    但他对庄锋足够信任，心想师兄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贫僧只要乖乖配合就对了。
    “师弟是佛门弟子，对有些事可能不了解。”庄锋说道，“我们道士呢，没事就喜欢打个怪、掉落点装备什么的。比如说，桌上这枚妖丹。”
    庄锋停下来，看了眼苗小乐。
    米小乐神游物外，脸上波澜不惊。
    庄锋冷笑，装过了呀小丫头片子。正常普通人听到这里，应该好奇才对。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恰恰说明，你懂什么是妖丹。
    “但获得的宝贝，自己不一定能用上。比如这枚妖丹是好东西，可贫道修为太低，就没法处理。我又不能回门派交给老道，原因你懂的。”
    慧完若有所思：“师兄是说……”
    “没错，我们会进行交换。修行人交换东西的场所其实不算多，幸运的是，滨海恰好有一个。上次贫道抓到的妖兽，就是在那里卖给同道的。”
    苗小乐脸色微微一变。
    这家伙抓过妖兽，而且还卖掉了！
    妖兽是妖怪还没化形的状态，但对妖怪来说，它们其实跟野兽没多大区别。因为妖兽没有理智，一切按本能行事。更关键的是，首次化形是个分水岭，它会让妖怪失去以前的大部分记忆。
    这也是为什么修行人不会见了妖怪就喊打喊杀，而是先考察他们的品行。化形相当于一次重生，修行界普遍认为，以前的罪孽不应该算在妖怪头上。
    同时，妖怪通常也不会照顾妖兽。
    除非大家是同类，比如猫妖苗小乐，如果碰上产生初步灵智的猫类妖兽，就不介意提供帮助。
    苗小乐吃惊的，是庄锋卖掉妖兽的行为。还有，他为什么要当着自己说这些，难道他打算卖掉自己？
    啊呸，本喵挠不死他！
    “师兄想卖掉妖丹？”慧完问。
    “是，换点天材地宝、法器、丹药、符咒什么的，总比放身边招贼惦记强。贫道决定这个周末就去一趟，师弟跟我一起去吧。”
    “贫僧听师兄的。”慧完当然不会拒绝，这也是见世面的一种方式。
    庄锋看向苗小乐：“你也去。”
    “啊？”苗小乐连忙摆手，“你们说的东西好高端，我都听不懂诶，我去会给你丢人的。”
    一个妖怪，跑去修行人成堆的地方瞎转悠，那里说不定连金丹甚至更厉害的高手都有，是有多想不开？
    庄锋坚持道：“我需要一个美女帮我招揽人气，你可能不清楚，修行人也喜欢漂亮妹子。所以，你必须跟我一起去，除非，你认为自己不是美女。”
    “我可以不是。”苗小乐说道。
    “那我带张丽一起去了？”
    苗小乐顿时满脸纠结。
    “你好像很害怕？”庄锋悠悠道，“我们修行人都是很和气的，你比如说，贫道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正义电脑著名老好人。正常人不可能害怕，除非……”
    “我去！”苗小乐打断庄锋。
    “你确定？”这下庄锋真意外了。
    苗小乐再不常跟别人交流，也清楚道士并不随便为难妖怪。
    而且，在那种场合，道士甚至也不会为难妖兽。原因很简单，能进入其中的妖怪、妖兽，都是道士带进去的，也就是有主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呸呸，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吧。
    她跟庄锋去，谁为难她，就是挑衅庄锋。进一步讲，也就是挑衅鸿蒙派！
    鸿蒙派可不是好惹的。
    苗小乐用力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但你要答应保护我……我一个普通小萝莉，当然没人好意思欺负我啦。可万一有坏人混进去呢？”
    “没问题，我以我师父的名誉保证。”
    实话实说，庄锋确实没想到，苗小乐居然敢去那种修行人云集的地方。但这无所谓，只要苗小乐敢去，就不信没人看得出她的真身。
    小道士虽然是菜鸟，可他后台大呀。到了那里，随便找位前辈高人帮他掌掌眼，一般都会给他面子。
    去卖妖丹，当然要把道袍、僧袍穿起。
    慧完的僧袍一直收在衣柜里。庄锋的道袍上次弄了一身血，但离开汽修厂前已经洗好，后来他们带回正义电脑，早就晒干了。
    所以说万事俱备，只等周末。
    “对了师兄，为什么非要周末？”慧完问。
    这种修行人交换东西的场所，不每天开很正常。然而道士选择日期，不使用传统的农历，而是用星期，这就比较奇怪了。
    “因为修行人也要工作呀。”庄锋笑着解释，“修行人可不仅隐世道门跟你们妙法宗那种不化缘的和尚，各行各业都有。即使道士、和尚，平时也要接待香客，周末才能抽出时间。”
    也就是说，隐世道门、妙法宗，这些基本与世隔绝的门派，属于封闭式教学；而显世道门等，则在修炼之余，还要兼顾世俗事务。
    孰优孰劣，其实谁也分不清。
    隐世道门虽然能专心修炼，但缺乏历练，对磨练心境没好处。这也是慧完被师父赶下山历练的原因。毕竟，道士修炼，心境比修为重要。和尚更不用说，人家不在乎臭皮囊，某种意义上就是专修心境。
    除了和尚道士，还有一部分修行人并非出家人。他们通常在世俗有自己的家庭、事业，算是业余爱好者吧。
    需要说明的是，这部分人修炼的可不是武功，而是正宗道门法诀，理论上同样有机会飞升成仙。
    “贫僧还有个问题。”慧完问，“同道做交易的地方，应该有个名字吧，不知叫什么？”
    “水晶宫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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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3章 你拿太上老君发誓我也不信

    商议好周末去“赶集”，把妖丹重新放进衣柜，大家轮流洗漱。庄锋就没打算看电视，洗漱完直接回到卧室，不给苗小乐纠缠他的机会。
    庄锋多虑了，苗小乐根本没心情缠他。
    苗小乐的纠结，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庄锋屡次试探，甚至拿出妖丹诱惑她，就算她再傻，也知道庄锋对她的怀疑越来越重。
    跟庄锋去所谓的水晶宫大集，在修行人面前转一圈，是个彻底解决问题的机会。
    结果无非两种。要么没人看出她是猫妖，或者看出来不告诉庄锋，庄锋彻底打消怀疑。要么，她的猫妖身份暴露。后者听起来挺失败，其实不然。
    苗小乐心想，我一开始本来就没打算隐藏身份呀。
    稀里糊涂开始骗庄锋，苗小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回头想想，即使她现在就直接告诉庄锋自己是猫妖，又能怎么样呢？
    她既没强迫慧完，又没害人，反而经常被人欺负，庄锋有什么理由为难她？没错，她是妖怪，可妖怪给人打工，凭本事吃饭……好吧，她不会电脑，可崔正义乐意雇佣她，谁管得着？
    所以，即使暴露身份，苗小乐认为，只要她脸皮够厚，死赖着不走，庄锋就没立场赶她。
    她所纠结的是，庄锋会不会歧视她？
    传说上古时期的道门并不歧视妖怪，很多门派都会吸收妖怪做弟子，不少妖怪甚至相当出名，成功飞升天庭做妖仙的妖怪也不在少数。
    可惜，后来道士堕落了。
    如今的道门，虽然还遵守不轻易降妖的传统美德，但妖怪想做道门弟子，或者跟道士做朋友，基本是不可能的。在道士眼里，妖怪天生低人一等，只够资格给他们做奴仆，为他们的摆谱事业增砖添瓦。
    苗小乐当然没兴趣给庄锋做奴仆。
    可事情总得解决，被怀疑的滋味，不见得比被歧视好受。这，是苗小乐答应庄锋的主要原因。
    从这天晚上开始，苗小乐表现得十分乖巧。
    夜里还是不睡觉，眯在沙发上看电视，声音却关得很小，尽量不影响庄锋和慧完休息。每天认真洗漱，特别是忍着不适洗澡，白天则把自己打扮得干净整洁。
    没错，她在讨好庄锋。
    这跟担忧无关，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继承自猫的本能。
    当然也不再让庄锋哄她睡觉。
    苗小乐的合格宠物本能发作，不再纠缠庄锋，按说庄锋应该高兴。然而人就是这么奇怪，头天晚上他确实挺开心，第二天开始，莫名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
    周五这天，庄锋实在忍不住了。
    “这几天表现不错呀。”庄锋对苗小乐道。
    苗小乐甜甜一笑：“你很欣慰对不对？”
    “当然。”庄锋顿了顿，说道，“话说，晚上就是我们……赶集的时间了。你这几天是不是特别紧张、害怕，才违背本性装乖巧？”
    苗小乐摇头：“我没紧张呀，还有，我为什么要害怕？”
    “你确定？如果你实在不愿去，我可以放你一马。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我是真心的，不忽悠你。”
    苗小乐心说，本喵忐忑了好几天，到头来你跟我说放我一马，啊呸，那我岂不是白紧张了？
    “不行！说好了的事，怎能随便改？别以为我不明白，你想换下我，带张丽去对不对？想得美！本喵每天辛苦研究打扮，已经很专业了，不会给你丢人哒。”
    “基础不行，穿什么都白搭……”
    “混蛋，你再说一遍！”苗小乐咬牙。
    “好啦好啦，瞪什么眼呀，带你去就是了嘛。”
    下午，崔正义把庄锋叫进办公室。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一举扭转乾坤，你嫂子又回娘家了。”崔正义开口道。
    庄锋茫然：“这跟我有关系？”
    “没关系，但接下来要做的事离不开你，晚上黄猛请咱们去维多娱乐城玩儿。”
    庄锋顿时皱起眉头：“出了上次那档子事，你居然还有这种兴致？”
    “那件事又不是黄猛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娱乐城的那些所谓特殊服务人员，其中肯定有跟张丽遭遇类似的，区别只是她关键时刻找了我，因此得救，别人却没那么好运。你去娱乐城玩儿，某种意义上，就是助纣为虐！”
    崔正义不以为然：“你不能以偏概全，王媛媛又怎么说？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是自愿的。”
    “那也不能去，你不觉得脏吗？”
    崔正义火了：“我呸，你一纯理论的雏儿，居然教训起我这老司机来？脏……要是有人愿意跟我来一段凄美的爱情，我又何苦自甘堕落。我能怎么办呀，我已经没别的指望了啊。”
    “老板，你这么有钱，可以包小三的。”
    “那绝对不行！”崔正义断然摆手，“我不能对不起媳妇儿。”
    庄锋无语。
    合着去娱乐城鬼混，就对得起媳妇了？
    真是个三观不正的老混蛋。
    当然庄锋也明白崔正义的意思，因为崔正义三观再有问题，庄锋也是跟他一脉相承。崔正义只接受长达数小时的爱情，包小三与这一原则相悖。
    “爱去就去呗，道爷没资格管你。”庄锋没好气的说道，“但我不去，我晚上有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崔正义不信。
    “这话说的，我是道士，除了业余给你打工，我的本职工作是修道。我晚上要跟同道交流切磋。”
    “晚上交流……你们是道士还是贼呀。”
    “总之我没时间陪你去鬼混……”庄锋眼珠一转，继续道，“要不这样，今晚你老实在家待着，等下个周末，我陪你一起去，怎么样？”
    崔正义乐了：“你那点心机都是我教出来的，跟为师耍花招，你觉得我会上当吗？还下个周末呢，到时候你肯定又会找个借口。”
    “保证不会，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你师父就是我！”
    庄锋鄙夷的看崔正义：“你是有多碧连天？我说的是我修道的师父，鸿蒙派的老道。贫道以鸿蒙派掌门、我师父的名誉发誓，够庄重了。”
    然而，和苗小乐不同，深刻了解庄锋节操的崔正义并不上当。
    “得了吧，就算你拿太上老君的名誉发誓，我也不信。除非，你以自己的名誉发誓。”崔正义冷笑。
    庄锋脱口而出：“不可能，道爷要脸。”
    “哈，露馅了吧，合着你师父就可以不要？”
    庄锋心说，胖子你不懂，以师父的名誉发誓，是我们鸿蒙派的传统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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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4章 水晶宫大集

    没人能阻挡崔正义那颗躁动的心。
    于是当天晚上，崔正义选择独自去娱乐城。黄猛听说庄锋有事不能来，免不了要怀疑庄锋对他还有意见，找借口推脱。但这种事没法急，只能慢慢扭转。况且黄猛认为，招待好崔正义，其实就是讨好庄锋。
    庄锋则跟慧完、苗小乐一起“赶集”。
    修行人不可能到处建交易场所，一来总体上大家人数太少，二来也没谁会成天交换物品，修炼才是正事。
    这么说吧，全世界的交易场所不会超过十个。
    滨海的水晶宫大集，就是其中之一。
    今晚，庄锋和慧完都换上了“正装”——道袍僧袍，连苗小乐，都专门选了身样式相对比较接近传统的衣服。别说，穿在她单薄的身上，反而有种飘逸美。
    三人这副打扮出门，是很容易被围观的。
    于是他们打了辆出租，直接开到海边，从一处怪石嶙峋的地方下去，走到沙滩上。
    “水晶宫就在下面。”庄锋伸手指向大海，“还没到开启时间，我们先等等。”
    苗小乐迷惑：“这里，好像不够隐秘吧？”
    相对于几个热门海水浴场，这里的沙滩上基本见不到人。但沙滩离沿海公路并不远，并且现在只是初夏，过段时间海边消暑的人大量增加，这里不可能一直没有人。
    庄锋瞟了苗小乐一眼：“你似乎挺内行嘛。”
    “废话，没吃过猪肉，至少听过猪叫唤吧，我也读书看电视哒。按你的吹嘘，大家都是高人，肯定不乐意让普通人发现呀。”苗小乐振振有词。
    接下来，她会见到各种道门高人，如果装得过分无知，那后面得多累呀。
    庄锋笑了笑，解释：“水晶宫开启时，会同时启动一座幻阵，保证不会被普通人察觉。”
    “幻阵……是什么？”苗小乐觉得这里应该装。
    “解释起来很复杂，你只要知道，幻阵会扭曲人们的视觉，让他们看不见有人直接走进海水，误会成自杀。还有，普通人走进幻阵，看到的会是普通一段沙滩，并且会下意识离开。”
    “天呐，这太神奇了！”苗小乐惊叹。
    庄锋心想，道爷一说你就信，伪装水平真业余。
    离大集开启还有点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庄锋干脆给两人解释了一番水晶宫大集的来历。
    如果苗小乐够机警，就应该明白，庄锋把她跟慧完同等看待，直接对两人解释水晶宫大集的来历，这种行为本身就说明，庄锋基本确定了她的身份。
    可惜，苗小乐的警惕性从来不高。
    水晶宫大集位于|大海深处，距离海滩其实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它本身就是座类似隐世道门洞天福地的法阵，无论开启与否，都不会被普通人侦测到。
    传说，它是东海龙王建的别舍，所以才被称为水晶宫。当然，谁都没见过龙王，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存在，也没人清楚传说的源头在哪儿。
    很久之前，这座大集就存在了。
    上溯数百年，水晶宫大集的入口直接开在大海中。后来修道越来越难，整体水平下降严重，为了照顾庄锋这类菜鸟，前辈们联手，在海边增加了一个入口。
    也就是说，海上的入口还在。这就是为什么沙滩上见不到几个人的缘故——人家都飞到海面上等着呢。
    不是说没菜鸟来赶集，可像庄锋这种没突破到聚元期的菜鸟，按道门约定俗成的规矩，都不准下山好不好？
    聚元期也算菜鸟，好歹能施展个御风术，练气期连法术都没能力用。
    再者说，别人不是出走道士，师门长辈也不像老道们那么极品啊。出门带件飞行法宝，阔气的带灵兽、乃至妖怪，都可以带他们装逼带他们飞。
    好吧，至少今天，海边入口等于庄锋专用通道……
    又等了一段时间。
    “入口开启了，走吧。”庄锋站起身。
    从表面看，海滩上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苗小乐夜晚视力强大，感应也变得敏锐，能够隐约察觉入口的位置。反观慧完，就一头雾水了。
    至于庄锋，其实跟慧完一样摸不着头脑。他判断开启的唯一依据，是手机上的时间……
    庄锋运转真元，领着两人走进幻阵。这里面仍然看不出异常，但苗小乐更清晰的感应到了入口。庄锋事先拉住了慧完的手臂，因为在幻阵的作用下，慧完会不由自主产生往外走的冲动。
    瞧着庄锋小心翼翼、聚精会神的样子，苗小乐真想直接拉起两人冲向入口。
    她当然不能那么做，否则不用进去就露馅了。
    在真元全力运转的加持下，庄锋凭借增强的感应能力，成功带两人跨进入口。
    景色陡然一变，眼前出现了一条通道。
    通道插入海水中，但并不黑，洞壁本身发光，亮度不算高，照明足够了。
    慧完口宣佛号：“道门手段，果然神奇。”
    庄锋看向苗小乐。
    苗小乐连忙装样：“哇，好厉害！”
    她不是不惊讶，问题是她在进入幻阵后就发现了入口，早已经惊讶过了。庄锋寻找入口花费的时间，足够她平复心情。
    三人进入通道。
    一眼看不见头，四面八方都是海水，说实话一般人走在这里面，会感觉非常压抑，中途退缩是最可能发生的事。
    苗小乐挽住庄锋的胳膊，声音明显颤抖：“好多水，我讨厌……啊不，我害怕！”
    “跑起来就不害怕啦。”
    庄锋甩开苗小乐，迈步往前跑。不跑不行呀，这么远的路呢，慢慢走得浪费多少时间？
    三人在通道中一路狂奔。
    跑了没多久，通道的坡度变大，三人可以直接坐下往前滑。滑了一段距离，速度越来越快，正当苗小乐替庄锋和慧完担忧，再这么滑下去，两人可能会当场摔死时，坡度却重新变小。
    下滑停止，三人爬起来，再次往前跑。
    然后，通道又一次变得陡峭……
    连续三次后，三人终于看到了末端透进来的亮光。
    苗小乐这才恍然大悟：建立海滩入口的修行人真够操心的，既要让后辈菜鸟省时省力，还得防止他们摔死……那么问题来了，下去可以滑，上来怎么办？
    其实苗小乐误会了。
    道门手段又不是修电梯，用得着弄一个通道吗？如果前辈们乐意，完全可以让人走进入口，一步跨出就进入水晶宫。
    他们搞出这样一个通道，其实是故意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激励后辈弟子刻苦修炼：瞧，修为不足飞不起来，活该费劲。所以，努力提高境界才是王道。
    出去就没那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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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5章 横平竖直

    三人走出通道，抵达水晶宫大集。
    面前的景象，顿时惊呆了慧完和苗小乐。
    古色古香的建筑鳞次栉比，全部用类似水晶的半透明材料建造，这应该就是水晶宫一名的最初来历。
    建筑群规模相当庞大，如果这仅仅是龙王的一处别舍，那么实在难以想象，他的真正宫殿得豪华成什么样子。
    怪不得都说龙王宝贝多呢。
    建筑群间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各色修行人。
    有摆地摊的，也有慢吞吞逛街的。
    摆地摊的不会招揽顾客，就那么懒洋洋坐在自己的摊子后面，一副愿者上钩，爱买不买的淡然样。逛街的看上什么，会停下来研究一番、询问几句。但双方通常都不会特别热情，除非遇上熟人。
    抛开六成以上的人都穿道袍，以及气氛冷清略显怪异，乍一看，这里跟夜市差不多。
    然而，低眉顺眼蹲在摆摊者身边的狗熊，驮着某道士招摇过市的老虎，以及收拢翅膀、跟在主人背后亦步亦趋的大鸟……这一切，在夜市上是绝对见不到的。
    没谁会刻意放出气息惊扰别人，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包括灵兽、妖怪，也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妖怪水平参差不齐，有些妖怪就藏不好自己的气息。
    苗小乐察觉到好几个妖怪。
    数量不多，论修为也不如她，否则没那么容易被她发现，然而这不是关键。那些妖怪，没有一个是单独出现的，都跟在人类修行人身边。
    不一定都是奴仆。
    但毫无疑问的是，妖怪自己不敢来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苗小乐再次伸出手，挽住庄锋的手臂不撒手：瞧见没，本喵也有主人，不是偷跑进来的。
    “是不是大开眼界？”庄锋笑问。
    苗小乐乖巧点头。
    “走，找个前辈拜一拜。”
    “啊？”苗小乐一愣，“不是卖妖……妖丹吗？”
    庄锋笑容更盛：“礼多人不怪嘛。再者说了，我不能让你白来呀，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参加这样的高端聚会，这就是你的机缘呐。”
    “什么机缘？”苗小乐感觉不妙。
    “说不定哪位前辈一瞧，吓，这小姑娘横平竖直，最合适合修炼本门道法，就收你做徒弟了呢？”
    “我不去！”苗小乐脸色发白。
    谁会收妖怪做徒弟，做奴隶还差不多。
    “怎么，心虚了？”庄锋笑眯眯的看着苗小乐。
    小丫头脑子一抽，答应跟自己来赶大集，就注定了失去所有底牌的命运。在这里，庄锋不需要任何警惕、顾忌，苗小乐没机会发飙，也没机会逃走。
    苗小乐眼圈一红：“庄锋，我答应跟你一起来，对你有多信任，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回报我对你的信任？”
    “呃……”庄锋回答不能。
    慧完说道：“师兄，还是别吓唬小乐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吓唬她？”庄锋诧异。
    慧完微笑道：“师兄，贫僧虽然阅历浅，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我也不是傻子。小乐来历不明，很可能跟你我一样是修行人，您真以为我看不出吗？”
    实际上，慧完从没说过苗小乐身份没问题，他只认为苗小乐不是坏人。
    “修行人？”庄锋乐了，“万一她不是人呢？”
    苗小乐脸色微微一变。
    慧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众生平等，出身来历都是梦幻泡影，师兄着相了。”
    苗小乐心中泛起浓浓的挫败感。
    合着慧完不比庄锋傻……闹了半天，她才是最自以为是的傻子。
    庄锋沉吟：“贫道可以不追究，毕竟她已经发过誓，而且表现一直还算可以。我带她来，真正的目的，是让她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否则我总觉得心里没底。”
    慧完看向苗小乐：“你愿意承认吗？”
    苗小乐一梗脖子：“承认就承认，有什么了不起！听好了，本喵告诉你们，我就是……”
    “这就够了。”慧完打断苗小乐，“只要你愿意承认就好，具体情况就不用说了，没本质区别。”
    庄锋不乐意：“小和尚你打什么机锋？我们道士不吃这套，道爷就想听她亲口说。”
    “师兄，您觉得她还有必要说吗？”慧完苦笑，“苗小乐一口一个本喵，我这种智商的都能猜出来，师兄比贫僧聪明经验足，您当然更没问题了。”
    庄锋呆了呆，哑然失笑。
    是呀，苗小乐是什么妖怪，还用得着问吗？
    他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比慧完傻，事实也是如此，他早就已经怀疑苗小乐是猫妖了。
    “好吧，贫道不问了。”庄锋说道，“我主要是给慧完一个面子。另外，师弟今天的表现让贫道刮目相看！我现在就是不明白，到底是手机的作用，还是见到这么多同道，你忽然开窍了？”
    慧完认真思考：“贫僧觉得，应该是手机。”
    “理由呢？”
    “师兄没给我买手机时，贫僧并没有猜出苗小乐的身份。而来这里之前，确切点说，在您提议卖妖丹那天晚上，贫僧就明白了您的用意——师兄，谢谢你的手机。”
    庄锋微笑：“不，是你的手机。”
    既然苗小乐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找前辈掌眼就不需要了。庄锋也不准备立刻卖妖丹，他要先逛一逛。
    苗小乐发现，说出自己的身份……好吧，实际上她仍旧没亲自说出口，但本质没区别。总之，秘密揭开，她念头也十分通达，心情无比舒畅放松。
    边走，庄锋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挽住自己手臂的苗小乐聊天。
    “修炼多少年了？”
    “一百多年。”
    “建国前成精，可以，不违法……不过，一百年的老妖怪，做贫道的奶奶都绰绰有余，以后就别动不动卖萌了，感觉有点恶心。”
    “凭什么呀。”苗小乐不同意，“卖萌是我的本命神通诶，就是活一千年，我也卖得理直气壮。”
    “好吧……”
    沉默片刻。
    “咦？你带我来，逼我承认身份是假，显摆才是主要目的吧！”苗小乐反应过来，“我看过了，这里所有的妖怪都是糙汉子，就你挽着一只小萝莉。”
    “道爷装个逼，不行吗？”
    “当然可以，你这么帅，活该拥有萝莉妖。我会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奴仆的，气死他们。不过有个条件，你得向我道歉。”
    “道什么歉？”
    “你刚才说我横平竖直，哼，你才横平竖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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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6章 鸿蒙派倒闭啦

    带一只小萝莉妖怪，就会被人羡慕吗？
    事实表明，根本没人在意。
    出家人连美女都可以视之为骷髅，何况是本体为野兽的妖怪。
    别说苗小乐这种尚未突破到真化形、一旦死亡或受重伤会现出原形的妖怪了，就算是传说中飞升天庭的妖仙，在修行人眼里，也永远跟人有区别。
    何况，也不是人人有本事识别妖怪。
    大家的忽视，被庄锋强制解读为“妒忌但故意装作不在意”。
    猫妖苗小乐亲密挽手、曲意奉承，妙法宗高徒慧完紧紧跟随、亦步亦趋，道、僧、妖三位一体，试问天下有几个道士能做到？妒忌，是必须的。
    庄锋趾高气扬在大集上溜了一圈，充分满足了自己装逼显摆的欲望，这才找了个空地方，铺上事先准备好的垫子，把妖丹摆出来。
    地上并不脏，水晶宫可不是白叫的，地面同样光洁无暇。铺垫子只是告诉逛街的修行人，这里有家店铺刚刚开业啦。
    很快就有人停下看货。
    “这妖丹成色相当不错，难得的稀罕物呐。”一个中年道士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下妖丹，问庄锋，“哪弄到的？”
    “打怪掉宝呗。”庄锋耸肩。
    中年道士笑了：“就凭你？”
    “前辈别看不起人，谁还没个走狗屎运的时候呀。老天非要赏脸，我也没办法。”庄锋也笑。
    中年道士摇头：“小朋友，这种档次的宝贝，没人舍得用它交换东西，都会交给师门长辈处理。瞧你也不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为什么不上交你师父？”
    “因为我们家底厚，不缺这点玩意儿。”庄锋摆手，“就这种妖丹，毫不夸张的说，我们派中随便翻翻，就能找出几十颗，烂大街了都。”
    “这就是你偷拿师门宝贝的理由？”
    “嘎？”庄锋不乐意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的，您给我安个偷东西的罪名，也太调皮了吧。再者说了，就凭我在门派中的身份地位，想拿什么，需要偷吗？”
    “哦，你是什么身份？”
    “鸿蒙派未来掌门。”
    “……原来如此。”
    鸿蒙派在修行人圈子里还是挺知名的，毕竟是曾经跟昆仑派齐名的著名大派。
    当然，“未来掌门”一说，中年道士并不信。
    庄锋是鸿蒙派唯一的下一代弟子，目前来看，这个掌门他想不做都不成。可老道们懒惰得出类拔萃，只收了一个徒弟的事实，显然不怎么光彩，傻子才会到处宣传。
    不算什么秘密，但也绝非人人知道，至少中年道士就不清楚。
    况且，一个门派对未来掌门的培养是十分谨慎的。
    如果说普通弟子突破到聚元期，能初步使用法术，就可以下山历练了。那么，掌门候选人就算不结丹，至少也得聚元巅峰，长辈才允许他下山逛逛——不是说境界太低出门危险，主要是丢不起人。
    中年道士本来打算摆出前辈架子，教育庄锋一番，听说他是鸿蒙派的，念头顿时熄灭。
    鸿蒙派弟子，还轮不到他教训。
    即使这卖妖丹的小道士，连聚元期修为都欠奉，让中年道士理解不了，老道们为什么会允许他下山，给鸿蒙派派丢人现眼。
    庄锋指指妖丹：“前辈如果感兴趣，大家交换一下嘛。您放心，晚辈要求低到令人发指，不拘天材地宝、丹药法宝，哪怕符咒呢，只要数量足，都可以商量。”
    “没兴趣，本门也不缺妖丹。”
    中年道士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苗小乐嘟嘴：“光问不买，什么人呀……”
    “贫僧觉得，应该是师兄的态度，令那位前辈不喜吧？”慧完说道。
    庄锋耸肩：“爱买不买，道爷无所谓。”
    苗小乐不同意：“是呀，你过足了装逼显摆的瘾，当然无所谓啦。可妖丹卖不掉，我们还得带回家，多馋人……呃，我是说，招贼。”
    “那你来试试？”庄锋笑道。
    “好呀好呀！”
    苗小乐从垫子上拿起妖丹，先咕咚咽了口唾沫，然后扯开嗓子大叫：“江南皮革厂……啊呸，鸿蒙派倒闭啦，修行界最大的门派鸿蒙派倒闭啦，王八蛋掌门……”
    庄锋跳起来，一把捂住苗小乐的嘴巴：“神经病啊！”
    苗小乐掰开庄锋的手：“干嘛？”
    “我师父都成王八蛋了，你说干嘛！”
    “哎呀，随便编个噱头招揽顾客而已，又不是真的。我相信你师父那种档次的超级高人，肯定不要脸……不在乎。”
    “就算我师父不介意，你一妖怪，当着这么多修行人骂道士，这是多想犯众怒？况且，这是同道交换物品，跟做生意两码事，你看人家吆喝了？一边蹲着去，少给道爷添乱。”
    苗小乐委屈的哦了一声，躲到旁边。
    但她的几句吆喝，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修为浅的当然看不出苗小乐的异常。几个前辈打眼一瞧，原来是只妖怪呀。敢在这种场合大呼小叫，这小妖怪未免也太胆肥了吧？
    再看看她身边的庄锋，懂了，有后台。
    不是所有修行人都能带妖怪、妖兽出门，比如说先前的中年道士，身后就没妖怪随从。能带得起妖怪的，通常都是大派传人。
    庄锋修为再差劲，拥有妖怪仆从，就说明他的门派底蕴够深厚，没人敢小瞧他。
    只要苗小乐别再乱叫，大多数人选择忽略。
    也有因此对他们产生兴趣的。
    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大汉走过来。这人身穿一套西装，剃了个板寸头，脸上还戴了副墨镜，走起路来横冲直撞，乍一看跟道上大哥似的。
    “吓，卖妖丹还附赠一只小妖怪！”这人一挑大拇指，“不愧是鸿蒙派出来的，阔气啊……”
    苗小乐一愣。
    庄锋乐了：“不光送妖怪，还送和尚呢。买一送二，就这么任性。”
    大汉仰天大笑。
    笑完，大汉说道：“我是开玩笑的。”
    “贫道也没当真呀。”庄锋摆手，“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妖怪，我自己养着玩儿多好，没事还能踹几脚解闷，脑抽了才会送人。”
    苗小乐哼了一声：“算你会说话。”
    慧完苦笑：师兄这是会说话么？还是说，你苗小乐真的已经被踹上瘾了……
    “自我介绍一下。”大汉说道，“我是龙傲天。”
    “嘶——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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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8章 活的好玩儿会自己动

    庄锋似笑非笑对白长生举起大拇指：“这位老爷子，您真是人老心不老呐。”
    白长生一梗脖子：“我哪儿都不老。”
    “贫道有个疑惑，您到底曾受过何种可怕的折磨，审美才会变得这么扭曲，喜欢苗小乐这种豆芽菜？”
    白长生嘿嘿笑：“不懂了吧？萝莉有三好，身娇体柔易推倒。”
    “可她是妖怪呀。”
    “正因为她是妖怪，我爹才答应帮我呢。”白长生振振有词，“我当然更喜欢真正的萝莉，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以为我不懂法么？”
    “嘿，您还是守法公民。”
    白长生委屈的看了眼年轻的父亲：“我倒是想犯回罪，可惜我爹是个老古板。”
    庄锋差点笑喷。
    一个老头儿，叫一个年轻人老古板，这违和感，简直辣眼睛。不过白长生的话也说明，白文浩虽然溺爱儿子，还没到为儿子坏了道义的地步。
    为什么说他溺爱儿子？因为白长生明摆出一副觊觎苗小乐的贪婪相，白文浩不仅不阻止，还满脸微笑，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
    白长生人老心不老，他很欣慰。
    一个人喜欢美好事物，并希望占而有之，这是心态年轻的体现。心态，某种意义上能决定人的最终寿命。白文浩帮不了儿子修炼，只能期望他多活几年。
    “那么，道友意下如何？”白文浩再次开口。
    “不如何，妖丹我本来就不想卖，更别说还要搭上苗小乐了。三位请吧，我们准备收摊回家了。”
    “道友再考虑一下，法宝好说。”
    “前辈觉得，作为鸿蒙派未来掌门，贫道会缺法宝吗？退一步讲，我这点修为，弄一堆储物法宝就是摆设。上交门派吧，老道们不缺，送人吧，我身边都是普通人，不识货也用不上。”
    “也可以交换丹药、天材地宝。”
    “不必，贫道还是喜欢玩儿活的。”
    苗小乐连连点头：“对，活的好玩，会自己动！”
    “这……也不是不能解决。”白文浩不肯放弃，“道友且等一等，在下这就回山带几只妖兽。”
    “您未免也太偏执了……”
    白文浩的妻子沉下脸：“这位道友，你来水晶宫大集，摆下摊子，目的就是为了交换物品。我们一来，你立刻收摊，这是对我们点苍派有意见么？”
    嘿，吓唬道爷？
    庄锋撇嘴：“少他玛给道爷乱扣帽子。我倒要问问你们，给这孙子买个妖怪亵玩，不觉得羞耻吗？”
    “你说什么！”白文浩妻子大怒。
    他们的儿子，庄锋叫孙子，这是骂人啊。
    “哈，生气了？”庄锋闹事不怕大的性格终于爆发，“来呀，来弄死道爷啊。”
    白文浩的妻子抬手就想攻击庄锋。
    “凤娇别冲动！”白文浩连忙拦住她。
    他的妻子，名叫屠凤娇。
    白文浩非常清楚，妻子一旦动手，事情就大条了。
    鸿蒙派的那群老道可不是很讲道理，庄锋蹭破点皮，他们都有可能倾巢而出，冲击点苍派山门。
    而且，别看到现在都没人围观，那是修行人不屑于跟普通人一样八卦——至少表面上得摆谱。他敢肯定，妻子只要敢动手，肯定会有人出来帮庄锋。
    否则，各门各派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庄锋被人揍，怎么跟鸿蒙派交代？
    屠凤娇冷哼一声，终究没动手。
    白长生哇的一声哭了：“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小萝莉暖床！你们弄不来，我就……我就自杀。”
    瞧那架势，甚至有趴地上打滚的趋势。
    屠凤娇脸色巨变：“长生儿别吓唬为娘！放心，我和你爹一定会帮你把她要来的，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庄锋叹为观止。
    他没做过父母，当然理解不了白文浩夫妇的心态。
    而且这两位和普通人还不一样，他们自己都是金丹期修为，至少能活三百岁，儿子却顶天能活一百多年。这让他们觉得分外内疚，对儿子有求必应。八十多岁的白长生，一辈子都没离开过父母的呵护。
    白文浩沉声道：“道友，区区一只妖怪而已，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
    慧完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一声说道：“那个，贫僧说两句……苗小乐是妖怪没错，可她不是庄锋的呀。你们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嗯？白文浩三人同时看向苗小乐。
    庄锋皱眉：“慧完啊，你到底是哪头儿的……”
    “贫僧又说错话了吗？”慧完茫然，“咦，为什么我要说又呢？”
    在慧完看来，苗小乐是自由身，所谓转让根本就不成立。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在现在的情况下，无主的苗小乐处境更危险。
    苗小乐就明白这个道理，紧紧抱住庄锋的手臂，大声说道：“本喵是庄锋的！自古以来，我苗小乐就属于鸿蒙派弟子庄锋所有。”
    然而，妙法宗弟子慧完的话显然更可信。
    “她是无主的妖怪！”屠凤娇蠢蠢欲动。
    庄锋把苗小乐挡在身后：“你他玛耳朵聋呀，她是道爷的。行啊两位，点苍派真有出息，都学会邪修夺宝的手段了，佩服佩服。”
    白文浩制止妻子，问庄锋：“道友，你敢对天发誓，这只妖怪已经认你为主了吗？”
    “道爷凭什么要发誓？”庄锋不以为然，“她确实还没认主，我正打算最近回山，让师父主持心魔大誓呢。话说回来了，她认不认主，都是我的。”
    庄锋当然是在骗人，同时也再次提醒白文浩，道爷是鸿蒙派弟子，你惹不起。
    苗小乐明白庄锋的想法，并积极配合：“就是就是，像庄锋这么帅的人，根本用不着发心誓，我对他已经五迷三道，忠贞不二啦。”
    这时，龙傲天转了回来。
    “小道士，我可以现场主持心誓，帮她认主哦。”龙傲天笑眯眯的说道。
    苗小乐吓了一跳。
    配合归配合，真让她发心誓认庄锋为主，她是不乐意的。其实，没有任何一个妖怪会心甘情愿认主，谁又不希望自由自在呢？
    “你这是交易不成，趁机报复吧？”庄锋翻白眼，“抱歉，心誓主持品牌，贫道只认鸿蒙派老道。”
    苗小乐微微松了口气。
    “不认主，她就是无主的。”屠凤娇冷冷道。
    庄锋怜悯的看白文浩：“有时间带你老婆去医院看看脑子吧，这逻辑，简直给修行人丢脸。道爷干脆明说吧，苗小乐是我的人，谁想抢她，请先干掉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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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9章 他骂你傻逼

    庄锋这一表明态度，白文浩夫妻沉默了。
    龙傲天叹口气：“干掉你，那还不得让鸿蒙派的老道们活撕了啊？我估计，就算是点苍派掌门也得跪。你这根本就是不给人选择嘛。”
    “明白就好。道爷随便来水晶宫大集逛逛，干嘛都跟我家豆芽菜过不去？难道说，咱们修行界的审美已经扭曲到恐怖若斯！”
    “逛逛……你不是来卖妖丹的吗？”龙傲天撇嘴。
    “我不卖了呀。”
    庄锋从怀中掏出妖丹，塞给苗小乐。
    “道爷想通了，我们鸿蒙派钱多任性，不缺那仨瓜俩枣，换什么东西呀。来，苗小乐，我的忠心女奴，这玩意儿送你了，当零嘴吃。”
    苗小乐懵懵懂懂接过妖丹，心想，这是庄锋的计策。他故意装阔而已，这么宝贵的东西，他会轻易送给自己？绝对不可能！
    “现在就吃。”庄锋继续道。
    “现……现在？”苗小乐懵了。
    “怎么，嫌太干咽不下去，还得就着水呀？”
    苗小乐为难的看庄锋：“我吃掉，可就变不回来了。”
    庄锋正色道：“你以为我给你妖丹，是为了忽悠某些自以为是的傻逼？错啦。他们没过来前，我就开始收摊，那时我已经决定把妖丹送给你了。”
    白长生吱哇乱叫：“爹啊，他骂你傻逼。”
    “闭嘴！”白文浩脸色难看，这傻儿子，哪有主动给自己找骂的。
    “娘啊，爹凶我！”
    “长生儿乖，娘帮你出气。”
    屠凤娇挥手给了丈夫脑袋一巴掌：“儿子八十多了，身子骨如何你比我清楚，不准吓唬他！”
    “是是，我太冲动了。”白文浩陪笑。
    真是一家子活宝呐。这下不仅庄锋，龙傲天，以及周围停下脚步假装看货，实际上正在偷看热闹的高人们，都叹为观止了。
    “为什么要送给我？”苗小乐狐疑。
    “因为你表现好。”庄锋说道，“你对我够坦诚，贫道当然要奖赏你。”
    “那我真吃了？”
    “必须吃，否则我把你卖喽。”
    苗小乐把妖丹擦了擦，举到嘴边，眼睛看向庄锋。庄锋鼓励的点头。苗小乐运转妖力，张口吸气。妖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转眼间变得似虚似实。
    精纯的妖力化作一条拇指粗的线，被苗小乐吸入腹中，直接进入丹田。
    所谓“吃妖丹”，当然不可能跟吃丸子一样，一口口咬着吃。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苗小乐“吃”妖丹。
    实话实说，在场的各位高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现场观摩妖怪吸收妖丹。妖怪很珍贵，妖丹也不是大白菜，很少会有人把妖丹送给妖怪——奴仆是拿来用的，偶尔赏赐点丹药就够善待了。
    就算曾经有那么一两个妖怪被赏赐妖丹，一来妖丹的品质肯定很差，跟庄锋拿出的狮子精妖丹毫无可比性。二来，妖怪也不会当众吸收。
    苗小乐浑然不知，自己做了把大集上的明星。
    狮子精数百年修炼凝结成的妖丹，对苗小乐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美味。她已经迷醉于修为迅速增长的快感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没人打扰苗小乐。
    本来就挺安静的水晶宫，一时间鸦雀无声。
    大家都是修行人，很清楚现在对苗小乐有多重要。不是怕影响到苗小乐，导致庄锋发飙，这是一个修行人最基本的节操。
    就连白文浩夫妇，都自觉保持沉默。
    白长生倒是还想叫嚷几声，宣示一下存在感，却被屠凤娇随手一个定身法给定住了。
    屠凤娇再溺爱儿子，也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果白长生打扰到苗小乐，用不着庄锋动手，其他人就得跟他们讨个说法。妖怪地位再低，也算修行者一员，无冤无仇的，你们凭什么害她？
    数小时后，最后一丝妖力被苗小乐吞掉，妖丹完全消失不见。
    苗小乐身体晃了晃。
    庄锋连忙扶住她：“感觉怎么样？”
    “头晕……”
    “坐下休息一会儿。”
    苗小乐的感觉，跟喝醉酒有点类似。狮子精的修为比她高多了，这么多妖力送入丹田，性质再接近，也得有个吸收转化的过程。
    帮苗小乐坐好，让慧完照顾。
    庄锋冲大家打个稽首：“诸位，大开眼界吧？”
    众人纷纷颔首微笑。
    “很好。那么，妖丹被我家妖怪吃了，贫道决定打道回府，应该没人会阻拦晚辈吧？”
    龙傲天叫道：“放心，你们尽管走，谁敢瞎逼逼为难你们，我龙傲天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当然是针对白文浩一家。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说明，如果白文浩继续纠缠，他们决定出面评评理。
    也不单单因为观赏了一番妖怪吸收妖丹，白文浩夫妻纠缠庄锋，本来就让人看不过眼。而且他们要苗小乐的目的，是为儿子找个玩物，这让人相当恶心。
    妖怪地位低，不代表他们是玩物啊。
    屠凤娇想说什么，白文浩拉了她一把，轻轻摇头。
    众怒不是那么好犯的。
    屠凤娇解开定身法，拉起白长生，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白文浩苦笑着对众人打稽首告罪，跟在两人身后。
    他们带白长生出来玩，途经滨海，恰好是水晶宫大集开启的日子，就顺便进来玩一圈，没什么目的。
    结果苗小乐的吆喝，吸引了白长生。
    这个老头儿子一眼就被苗小乐给吸引住了，哭着喊着非要得到她，正如小孩子要买玩具一样。
    当然，白长生不是小孩，他所谓的玩儿，也不是小孩的玩法，你懂的。
    白文浩夫妇对儿子有求必应，觉得区区一个妖怪，只要自己多出点好东西，没人会拒绝交易。至于说白长生准备拿苗小乐做的事，他们也知道不光彩。可想想儿子没几年活头了，他们不忍心阻止。
    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换到苗小乐，貌似还得罪了鸿蒙派弟子庄锋，大集上的其他人，对他们也颇有意见。
    白文浩其实是不服的。
    你们这些无情的家伙，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做父母的苦衷呢？我家长生儿多可怜啊，没法修炼，一辈子太短促，我们夫妻有责任有义务满足他的任何心愿！
    一家三口走到出口处，打出法诀，消失不见。
    半小时后，苗小乐稍微恢复了些，庄锋带着她和慧完，通过出口走出水晶宫大集——当然，是另一个专门给菜鸟准备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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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0章 您果然宅心仁厚

    为了激励修行人刻苦用功，前辈们设计的菜鸟入口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出口就没那么歧视人了。
    毕竟水晶宫大集是有开启时间限制的。试想，如果一个菜鸟修行人最后一刻才离开大集，要在漫长的通道中奔跑攀爬，出口就必须一直为他开启，幻阵也不能关闭，多浪费时间啊。
    庄锋三人踏入出口，仅仅往前走了一步，身边光线流转，眨眼时间就被传送到海滩上。
    当然，他们出现的位置，仍然在幻阵中。
    现在是午夜12点左右。
    三人走了几步，苗小乐忽然停下来，摆出一副严肃脸：“庄锋，我……”
    “你不用感激涕零，更不准起以身相许的念头，否则道爷踹你。”庄锋打断她。
    “不是，我觉得……”
    “贫道没骗你，真的，妖丹送你比换东西强，我送得心甘情愿。我一挨踢道士，法宝可没法用来修电脑……我要这法宝有何用，我有这丹药又如何！”
    “你……”
    “贫道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不必多说。”
    “你他玛听本喵说完行不行！”苗小乐怒了，“我说感激你了？还以身相许，简直是自作多情、恬不知耻，长得帅就可以这么不要脸吗？一破妖丹，就想让我失去自由，做梦呢你。”
    “那你想说什么？”庄锋不解。
    “对呀，我想说什么来着？被你气糊涂了都。”苗小乐迷茫一瞬，接着想起自己先前要说的话。
    可惜今晚她注定说不出来。
    刚要开口，身穿白色道袍的白文浩从天而降，一把抓起苗小乐，闪身跳到空中，向远处疾飞！
    满足儿子一切心愿，已经成了这对夫妻的魔咒。
    白文浩和妻子曾经分析过，只要儿子活着，他们的修炼就别想再进步。换句话说，白长生相当于两人的心魔。但他们并不后悔，宁愿修为从此停滞，也要让儿子多活几年，并且有求必应。
    他们还没突破修行人的底线，没给白长生找真正的小萝莉，实话实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苗小乐是个非常完美的替代品。
    妖怪不是人呀，即便玩死都没人追究好不好。
    当然，如果可能，白文浩不想得罪庄锋。可三人离开大集没走几步，白长生躺在地上打滚耍赖，死活不肯放弃，还嚷嚷着要自杀，这就让夫妻俩慌了手脚。
    白文浩劝儿子：“长生儿，天下又不是只有苗小乐一个女妖，咱们到处转转，抓个更漂亮的好不好？”
    白长生哇哇大哭：“爹你骗人，根本没有更漂亮的。咱们出来玩了这么多次，野生的妖怪就没见着一个，家养的也都是糙汉子。”
    屠凤娇帮丈夫：“嗯，我听说妖怪为了躲避道士，很多都跑去西方了。我们去西方找找，说不定能给你抓一只狐狸精哦。”
    远在欧洲的伊丽莎白?胡教授莫名打了个寒噤。
    “我不稀罕，我就要苗小乐！”
    夫妻俩了解儿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气。
    还能怎么办呢？屠凤娇心疼的看了眼地上哭闹的儿子，咬着牙对老公道：“抢他丫的！”
    白文浩迟疑：“毕竟是鸿蒙派门人……”
    “抢他的妖怪，又不是对付他，鸿蒙派会为一只妖怪兴师动众？真招惹出老道们，大不了我们赔礼道歉，多赔偿点法宝。”
    “有道理，做了！”
    于是白文浩让妻儿在另一处沙滩等着，自己跑到出口附近潜伏，趁庄锋不注意，一把掳走苗小乐。
    白文浩出现得太突兀，庄锋愣了两秒。
    反应过来，伸手从怀中掏出符咒，捡出两张神行符、两张御风符，给自己和慧完一人用了两道，大喝一声：“追！”
    在符咒的加持下，庄锋和慧完宛如化作两道狂风。
    遗憾的是，符咒再神奇，跟金丹期也毫无可比性。而且白文浩可是飞着走的，虽然沙滩上基本没什么障碍物，在地上跑，终究比飞行差了一个档次。
    进一步想想，即使追上，他们打得过白文浩吗？
    慧完的禁法神通是很牛逼，可限制太多了，抓个狮子精都费事巴力，何况是金丹期高人。
    但庄锋考虑不了那么多，他本不是深思熟虑的人。
    再者说了，身为菜鸟，庄锋从不靠武力制敌，他的强项是忽悠——只要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不敢轻易伤害他，给他机会开口。
    真气高速运转，庄锋死死盯住越来越远的白文浩。
    双方的距离还是在快速拉长。
    眼看就要失去白文浩的踪迹，庄锋甚至开始考虑回山找家长……不，老家伙们主持公道。这时，白文浩居然自己停下，从空中落到沙滩上。
    庄锋和慧完迅速接近中。
    沙滩上，白文浩眉头紧蹙，抬头看天：“这是……”
    苗小乐挣扎着试图甩脱白文浩，嘴里说道：“前辈虽然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凶神恶煞、穷凶极恶……此处省略八百字。但本喵是好妖怪，不连累你，您还是快走吧，趁来得及。”
    夜空中，乌云正在聚集，一个泛着紫光的圆洞也在迅速生成，并且越压越低。
    吞掉狮子精妖丹的苗小乐，马上要迎来她妖怪生涯中的第四次天劫！
    白文浩脸色非常难看。
    他没经历过天劫，也没观摩过别人或者妖怪渡劫。但典籍中说得非常清楚：无论修行人还是妖怪，一旦开始渡劫，闲杂人等最好有多远逃多远。
    普通人也许还没事，修行人靠得稍微近点，就有可能被天劫视为挑衅，一块儿劈你。
    而任何一种天劫，包括妖怪首次化形的天劫，即使威力比修行人渡劫低很多，也不是一般修行人能够随便蔑视的。
    天劫还没完全成型，白文浩还有时间跑。
    问题是，他怎么跟儿子交代呀？
    “你有几成把握？”白文浩放开苗小乐，问道。
    苗小乐脸一苦：“我是妖怪诶，这种事哪有什么把握？硬抗呗，扛过去就完事大吉，被劈死算我倒霉。”
    “这样啊……”
    “前辈准备帮我渡劫？哎呀，您果然是宅心仁厚的修行人，只比我家庄锋差一丢丢。谢谢啊！”苗小乐拿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白文浩。
    白文浩打个激灵：“大胆！”
    金丹期高人，可不是鸡肋卖萌神通能轻易影响的。
    然而白文浩也没法教训苗小乐，天劫正在酝酿，他现在对苗小乐出手，天劫会不会觉得他在抢自己的活儿？按说不会，可这事儿谁能百分百保证。
    实话实说，白文浩确实有帮苗小乐的想法。
    为了儿子白长生，他可以做出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随着天劫越来越近，白文浩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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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1章 巧合得让人欲哭无泪

    修为越高，对天地之威越敬畏。白文浩的金丹期境界，在如今的修行界属于主流。比真正的高人当然要差，但这已经足够他清晰感受到天劫的可怕了。
    给儿子找个玩具而已，犯得着冒这么大险？
    白文浩转身就跑。
    没敢飞，怕被天劫当苍蝇拍。
    这时庄锋和慧完恰好赶到。庄锋窜到苗小乐身边，速度一点都没降，一把拉上苗小乐，继续往前奔跑。
    “追，别让他跑喽！”
    谁家里还没有几本典籍怎么地？白文浩认出天劫，庄锋当然也不可能不认识。苗小乐能否自己成功渡劫，庄锋不清楚，他和慧完肯定帮不上忙。
    正好有个冤大头白文浩，不把他拉下水，简直是浪费老天的一番美意。
    于是情势一下子变了。
    沙滩上，白文浩在前面狂奔，庄锋三人紧追不舍。
    白文浩不敢飞，甚至不敢随便运转真元，就怕被天劫当成挑衅者，那可就太冤了。
    庄锋不在乎，菜鸟嘛，面对天劫固然没有丝毫抵抗力，可也正因为修为低，天劫一个眼神不好，说不定把他当成普通人忽略了呢？
    白文浩只凭肉身力量逃窜，庄锋和慧完则被神行符和御风符双重加持。虽然拉着苗小乐会降低庄锋的速度，可庄锋还能运转真气呀。
    所以双方的速度差距有，但不大。
    没过多久，更让白文浩叫苦的情况发生了。
    苗小乐本来稀里糊涂被庄锋拉着走，过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她是妖怪呀，论实力比庄锋厉害多了，干嘛要跟个小姑娘一样，被庄锋带着走？
    “抓紧我。”
    苗小乐反手抱住庄锋的腰，陡然加速。
    唰——
    两人甩开慧完，向白文浩快速接近。
    天上的乌云和天劫圆洞，随着众人的奔跑而移动，看起来不紧不慢，却一直笼罩在苗小乐头顶。圆洞中紫光闪烁，天地之威更加强横，眼看就要发动劫雷。
    白文浩大叫：“别追我！”
    “你乖乖停下，我们就不追，吼哈哈哈……”庄锋已经变成完全被苗小乐提着跑，有余暇说话，还能大笑几声。
    白文浩怒了：我只是小心谨慎而已，真以为老子不敢动用法力？
    真元运转，白文浩腾空而起。
    巧合是个有趣的字眼，有时能让人欲哭无泪。
    就在白文浩飞起的一瞬间，轰的一声闷响，第一道劫雷凌空落下。
    紫色光柱狠狠打在苗小乐身上。苗小乐“喵呜”一声惨叫，被打得一个踉跄，扑通坐在地上。苗小乐抱着的庄锋也没幸免，一小部分劫雷落在他的头顶，刺啦一声，道冠就被点着了，人也应声摔了出去。
    同时，劫雷分出一丝电光，不多，也就是头发丝那么粗，啪的一声，跟鞭子一样，将白文浩从空中抽落。
    落后太远的慧完，什么事儿都没有。
    白文浩脸色狰狞的怒视庄锋和苗小乐。
    他心中升起一道明悟，劫雷打他的一下，威力如何完全不重要，重点是在告诉他：对不起，你已入场，别想逃跑了，接受天劫的洗礼吧。
    理论基础扎实的金丹高人白文浩还知道，根据典籍记载，天劫一旦认定目标，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白搭。目标多？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只要天劫乐意，随时可以分兵……
    “认命吧，白前辈。”
    庄锋把燃烧的道冠扔掉，仰天大笑。
    他猜得没错，练气巅峰菜鸟，只有真气没有真元，从天劫的视角看，基本就是个普通人。
    换句话说，尽管也成了天劫的目标，他的待遇，跟苗小乐身上穿的衣服、口袋里装的零食差不多。
    天劫会专门烧苗小乐的衣服吗？当然不会。衣服阻挡天劫攻击苗小乐的身体，才会被劫雷破坏。但那不是天劫刻意针对衣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已。
    所以，庄锋确实受了伤，但不重。
    白文浩嘶声道：“你阴老子！”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是你一声不吭抓起苗小乐就飞，一副替她遮风挡雨的使命感，拦都拦不住呐。做好事最怕半途而废，传出去让同道笑话，对不对？晚辈完完全全是为你着想。”
    白文浩气得直打哆嗦。
    庄锋转回身大叫：“师弟停下！这是我们道门传人的活儿，你一个和尚就别凑热闹啦。”
    慧完犹豫着放慢脚步。
    和尚当然不需要渡劫，他们的修行理念跟道门完全是两回事。道门流行的说法是，和尚那套东西，真修成正果，人基本也就废了，老天不需要考验他们。
    道门不同，神仙里都有暴脾气的主儿。
    老天用天劫考验道门传人，让他们知道，即使修为再高，甚至成了神仙，上面还有人管，别太嚣张。
    妖怪的修炼和道门本质相通，也要渡劫。
    当然，这是道门的看法。
    门户之见自古以来就存在，道士对和尚那套东西看不惯，反过来说，和尚其实也差不多。
    在佛门弟子看来，天劫的存在，正说明道门修炼是歧途，否则上天为什么要给他们致命一击？我们佛门就不一样了，只要真正觉悟了，立地成佛，上天绝不会阻止，可见天道是支持我们滴。
    慧完不愿眼睁睁看着庄锋和苗小乐渡劫而袖手旁观，可他又非常清楚，自己帮不上忙。
    庄锋叫道：“师弟，念经吧。”
    慧完一愣。
    “你是和尚嘛，念经是你的老本行。说不定你能感化天劫，它心一软，就放过我们了呢？”
    慧完又不是傻子，人生经验更是与日俱增，怎么可能听不出，庄锋是随便找个借口，不让他过去冒险。
    然而他没反对，念经总比添乱强。
    于是慧完点点头，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诵经。
    庄锋又看向白文浩：“前辈，赶紧准备抗劈吧。”
    白文浩冷笑：“和尚你不肯让他冒险，对同道中人却一点慈悲心都没有，我怀疑碰上了假道士。”
    “呸，你身为前辈，抢我的小萝莉妖，道爷还觉得自己碰上了假高人呢。再者说，和尚怎么了？腐朽的门户之见。慧完叫我师兄，我有责任保护他。”
    “老子先弄死你！”
    “来呀，只要你不怕老道们发飙，互相伤害啊。”
    白文浩看向坐在地上的苗小乐：“我先杀她。”
    “这就不麻烦前辈了。”庄锋指指天，“您瞧，第二道劫雷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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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2章 贫道感谢你全家

    更加凶猛的第二道劫雷，轰然落下。
    让白文浩郁闷的是，劫雷明明白白分成两股，分别针对场中两个够资格接受天劫考验的人：他和苗小乐。果然，天劫把他当成挑衅者了。
    庄锋倒也没幸免，然而随便分出的那一丝光线，暗淡到随时能熄灭的样子，如果不是白文浩正在全力运转真元，甚至有可能看不见。
    他的郁闷还没结束。
    分给他的光柱，明显比苗小乐的粗……
    这太他玛欺负人了！
    两道劫雷……不，算上庄锋分到的那点可怜的光线，勉强可以说三道劫雷，同时落下。
    劫雷当头砸在苗小乐身上，打得她全身一颤，衣服片片碎裂。还好，似乎并没有受伤。
    另一边，白文浩来不及施展法术，大喝一声，甩出一道精纯的真元阻挡劫雷。或许是天劫分兵降低了威力，更可能是前几道劫雷威力较低，他成功挡住了。
    再看庄锋，白文浩差点气歪鼻子。
    庄锋并不阻挡，甚至连运转真气都停下了，双臂分开平举，两眼微闭，一副任凭宰割的样子。
    那一丝微弱的紫光，飘飘荡荡落在庄锋身上，烧破了他的道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庄锋甚至满脸陶醉：“爽！”
    天劫不仅是考验，也是一种馈赠。渡劫失败固然灰飞烟灭，一旦成功，被动吸收的劫雷力量，对妖怪今后的修行大有好处。
    这个道理，也适合修行人渡劫飞升，只不过那种档次的劫雷，甚至还包含天道法则。
    庄锋修为太低了，低到几乎被天劫忽略。
    所以就出现了让白文浩愤怒郁闷的一幕，庄锋不仅不用承受考验，还能吸收劫雷力量。
    简直就等于是在作弊。
    听起来似乎可以作为经验推广，其实不然。
    修行人为飞升渡劫，那种天劫的威力和妖怪渡劫完全不一样，练气期的菜鸟被擦中一点都能直接翘辫子。
    而且，无论人还是妖怪，渡劫都属于可遇不可求，没人知道天劫具体何时发动。与其等这种机会，还不如刻苦修炼进步快呢。
    所以说，庄锋太幸运了。
    白文浩就郁闷到无法形容了。
    他被硬拉进来抵挡天劫，本身就属于倒霉。结果还要挡大头，倒霉更甚。发出真元挡天劫，固然能保证他自身不受伤，可也得不到劫雷的好处呀，简直倒霉透顶。
    他倒是可以放弃抵挡，靠肉身硬抗。
    可……凭什么啊？
    “老子现在就杀了你的妖！”白文浩怒喝一声，就要攻击苗小乐。
    “慢着！”庄锋闪身挡在苗小乐前面，“前辈读书比我多，别这么业余好不好。咱们仨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我基本属于打酱油的。你杀了苗小乐，后面的劫雷都要靠你抗，你确定自己挺得住？”
    “我……”白文浩觉得自己快吐血了。
    忽悠模式一如既然好使，庄锋心中暗笑，并且再接再厉：“您别被愤怒冲昏头脑，咱们没仇。既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前辈帮我们渡劫，我一定会感谢你全家的。鸿蒙派未来掌门的感谢，贫道觉得还值几个钱。”
    深仇大恨确实没有。
    充其量就是互相算计。白文浩一声不吭抓庄锋的妖怪，这事儿做得不场面。庄锋趁机硬拉他参与渡劫，只能说你不仁我不义，小道士反应快，会抓机会。
    白文浩暗叹，这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呐。
    杀庄锋，招惹不起鸿蒙派。杀苗小乐，天劫由自己一个人承担——那可是苗小乐的天劫！
    正想着，第三道天劫落下。
    威力增强了，但局面和先前如出一辙，还是白文浩拿大头，庄锋打酱油。
    白文浩心说，我不能净出力不占便宜啊，是不是傻？我也得吸收点劫雷的力量，对以后修炼大有好处的。
    于是这次白文浩没阻挡天劫，而是全力运转真元，依靠肉身加上真元的防护效果，硬抗天劫。
    硝烟过后，白文浩感受着体内多出若有若无的劫雷力量，心态略有平衡。
    可惜这样一来，他那身洁白的道袍，就没法看了。和苗小乐一样，衣服变得七零八落。
    苗小乐比白文浩惨。虽然大头是白文浩的，可苗小乐修为也远远不如金丹高人。第三道劫雷过去，苗小乐的身上到处冒烟，头发更是被烧得乱七八糟。
    庄锋也没先前那么轻松。
    他分到的劫雷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但那是指相对于悲催的白文浩以及苗小乐。劫雷增强，他需要承受的分量当然也会相应增加。
    道袍被烧了好几个大窟窿，身上也烤焦一片。
    这就让白文浩更平衡了。
    “苗小乐，还顶得住吗？”庄锋大叫，“不行咱们继续跑，水晶宫大集应该还没结束，那里面一大群高人呢，都不够分你信不信？”
    白文浩心说，你这是拉人下水上瘾了啊。
    苗小乐摆手：“今天的天劫好像还不如上次厉害，我没问题哒。”
    “那是因为白前辈帮你顶，你得谢谢人家。”
    苗小乐哦了一声，对白文浩道：“前辈，谢谢啊！”
    白文浩臭着脸摆手：“不必。”
    “我算明白，为什么庄锋要带我来赶集，而我明明不愿意来，结果还是来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就为了让白前辈帮我渡劫。老天安排的……前辈，缘分呐！”
    白文浩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个笑容：“既然有缘，你愿意认我为主吗？”
    “那可不行。”苗小乐断然拒绝，“上天已经展示得十分清楚了，前辈的缘分，就只是帮我渡劫。我和庄锋，才是一辈子厮守的缘分。”
    白文浩无话可说。
    他当然没幼稚到相信苗小乐所谓的缘分，但万一苗小乐脑子一抽，答应他呢？这可是在天劫之下说话，一旦被他抓住小辫子，苗小乐不敢轻易违背诺言。
    天劫还在继续。
    不得不说，苗小乐是个幸运的猫妖。
    短短百年时间三次渡劫，每次都是稀里糊涂成功。虽然有得有失，她的战斗力远远低于其他三劫化形的妖怪。甚至按修为计算实力，她也要比同样一百年修为的妖怪差不少。
    更不用说鸡肋神通，以及严重的近视眼了。
    然而别忘了，渡劫对妖怪来说，就相当于普通人寿终正寝，被劈死才是常态。能成功渡过，等于死而复生，可以再活很久，直到下次渡劫。
    多少妖怪，因为担忧下次渡劫失败，而吃不好睡不好，甚至积攒出心理问题。
    苗小乐轻松渡了三次劫，第四次居然有修行人帮忙，简直没道理可讲。
    不知不觉，八道劫雷扛了过去。
    只剩最后一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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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5章 筹码随便领取

    崔正义怀着七分期待、三分忐忑的心情，在黄猛的热情陪同下，走进维多娱乐城。
    黄猛江湖经验丰富，一看崔胖子那龌龊的嘴脸，就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直接带崔正义开了个包房，精心为他挑选了一群漂亮妹子，直奔主题，不来虚的。
    怕崔正义初来乍到不好意思，黄猛没陪他。吩咐妹子们一定要让崔老板满意、尽兴，找个借口就出了门。还让两名小弟在包房外守着，免得他被人打扰。
    结果仅仅过了两分钟，崔正义就逃出包房。
    黄猛接到消息，连忙赶来查看。
    “崔老板，她们伺候得不够好？”黄猛在崔正义身边坐下，问道，“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尽管开口，我帮你教训她们。”
    崔正义摆手：“没有，不是那么回事。”
    “您可千万别客气。在下请您来玩儿，不仅是跟您交朋友，也是希望您试用我们的服务，帮娱乐城监督检查，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崔正义乐了：“监督检查，太逗了吧？”
    黄猛一本正经：“我认真的。”
    崔正义咳嗽一声，正色道：“黄老大你误会了，我来娱乐城可不是找妹子，我是有媳妇的人！”
    黄猛被他的话给说懵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黄老大，这娱乐城，除了喝酒唱歌和……你懂的，肯定还有其它娱乐项目吧？”崔正义问。
    “有是有，可是……”
    “没有可是，我就是冲其它娱乐项目来滴！”崔正义断然道，“有没有电玩？这个我拿手。”
    “呃，没有。”
    “那有什么？”
    “有舞厅，麻将室，棋牌室……”
    崔正义眼睛大亮：“咱这儿有赌场！”
    黄猛笑了：“崔老板别乱说啊，维多是守法经营，怎么可能有赌场？当然了，玩任何游戏，没个输赢多无聊啊，对吧。但绝不是赌钱，我们只用筹码。”
    崔正义撇嘴：“筹码得用钱买吧？”
    “当然不用。”
    “您在告诉我，可以随便拿？”
    黄猛一本正经解释：“是的，客人随时都可以去服务台取筹码。当然，需要交押金的——这主要是怕客人偷偷带走筹码，给娱乐城造成财物损失。”
    崔正义被黄猛的说辞逗得哈哈大笑。
    黄猛也笑：“崔老板懂了？”
    “懂了，必须懂啊。”
    “跟崔老板说话，本来是不用这样故弄玄虚的。不过这毕竟是公开场合，注意安全没大错。”
    崔正义对赌场充满兴趣。
    他来娱乐城的唯一目的，是实现一段凄美的爱情。为此，他不辞辛劳，把老婆折腾得带儿子回娘家。他本来以为，自己节操毫无下限，一定能实现梦想。
    结果先前在包房，妹子一拥而上，热情得可怕。
    崔正义感觉很不是滋味。
    这还能叫爱情吗？
    崔正义悲哀的发现，他不是个合格的老司机，做不到自欺欺人。记得年轻时，他从不来这种地方，是有原因的。他试过，但失败了。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不需要沦落到来娱乐城圆梦。
    他以为他已经变成了死胖子，以前接受不了的东西，现在可以坦然面对。事到临头他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变成胖子就能改变的。
    于是崔正义只好落荒而逃。
    可既然来了，就这么灰溜溜离开，黄猛会看不起他的，被庄锋知道了，估计也得笑话他好一阵子。
    崔正义认为，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得在这地方熬一晚上，免得被庄锋嘲笑。
    赌场，简直就是崔正义的救命稻草。
    崔正义在黄猛的陪同下，到服务台“交押金领取筹码”。这当然纯属扯淡，连张收条都没有，根本就没法退押金啊。退押金的唯一凭证，就是手中的筹码，也就是按不同筹码的价值换钱。
    对此，娱乐城也是有解释的。
    你把筹码丢了，是不是得照价赔偿？同样，你赢……不对，捡到别人丢的筹码，学雷锋做好事交还娱乐城，也得给你相应的奖励嘛。
    “这些筹码很珍贵的哦，它们从设计到制造，经过无数艺术大师之手呢。”服务台的妹子如是解释。
    黄猛本来想替崔正义出钱。是的，黄猛领取筹码，也得交押金。稍微正规点的公司都有财务制度，老板都不能随便拿筹码，何况他一个保安队长。
    当然，这不等于说，黄猛需要自己破费。无论是请崔正义过来玩儿，还是购买筹码，任何支出，他都可以找财务报销。
    堂堂斧头帮老大，在自己看的场子里还要花钱，那就太搞笑了。
    崔正义当然不肯让黄猛出钱。
    他钱多烧手，哪用得着黄猛。况且，黄猛出钱，一会儿他赢了钱算谁的？
    在黄猛和服务台妹子的注视下，崔正义大手一挥，斥巨资购买了筹码……五块钱的。
    娱乐城面额最小的筹码，一枚。
    服务台妹子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黄猛倒是没什么异样。崔正义不差钱，这点黄猛不怀疑。但有钱不一定就敢乱花，因为就像他先前说过的，他是有媳妇的人。回头媳妇查帐，发现他跑娱乐城这种地方玩，不跟他闹才怪。
    由此可见，结婚就是个坑。
    他想，回头自己买几万块钱筹码，方便的时候送给崔正义玩儿呗。伤不起的已婚男……
    崔正义捏着自己的五块钱巨额筹码，跟黄猛来到娱乐城后面的一个大厅。
    人声鼎沸，该有的赌博项目一样不缺，穿戴清凉的妹子们在场中穿梭，荷官的叫声，赌徒们的嘶喊声，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唉声叹气……跟影视剧中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
    崔正义赞叹：“挺专业的。”
    “呵呵。”黄猛心说，你恐怕也就在电影里见过赌场，懂个毛的专业。
    崔正义对黄猛道：“黄老大有事先忙去吧，我自己玩儿就可以了。这东西跟电玩差不多，我也很在行。”
    黄猛点头：“那行，您玩着。”
    他得抓紧时间去买些筹码送给崔正义，稍微晚点，崔正义那唯一的筹码就会用光。
    黄猛目送崔正义兴冲冲跑到轮盘赌那儿，招手叫过几个看场子的小弟，吩咐他们照顾好崔正义，千万别被不开眼的人给欺负了，否则庄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才转身往前面走。
    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崔正义的欢呼：“中啦！”
    黄猛脚步一顿，摇头而笑。
    看来，这胖子的运气还挺不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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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6章 一到关键就卡顿

    黄猛换了筹码，返回大厅，远远看见崔正义手中拿着一堆筹码，正在跟老虎机较劲。
    叫过一个小弟问：“崔老板赢钱了？”
    小弟冲崔正义努努嘴：“在轮盘赌押了几把，赢了些筹码，就跑那边去了。”
    黄猛想了想，把筹码交给小弟：“等崔老板输光，你把这些筹码悄悄给他。我就不过去了，省得他放不开，玩得不够尽兴。”
    小弟接过筹码，黄猛又悄悄溜了。
    崔正义手中的筹码投进去一半，暂停下来，在老虎机附近找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一通指点，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随后，他把手机放进兜儿，再次来到一台老虎机前，投进一枚筹码。
    机器轰隆隆一阵转动，忽然爆发出欢快的音乐，稀里哗啦吐出一大堆筹码！
    崔正义仰天大笑。
    周围的赌客羡慕坏了，这胖子运气真好。
    先前的小弟摸摸口袋，得，老大的筹码暂时不用考虑送给崔老板了。
    何止是暂时？
    从这一刻起，崔正义的运气完全可以用逆天来形容。他把大厅内的各个项目都玩了个遍，几乎就没有输钱的时候。手中的筹码急速增加，连续几次换整，才不至于拿不了。
    几个小弟远远看着，已经惊呆了。
    从五块钱起步，短短数小时，已经变成了上百万！
    他是赌神吗？
    假如每次都全押，每次都中最高的赔率，这个速度一点都不奇怪，而且会越来越快。上百万转眼间就能变成千万、上亿，乃至更多。
    事实上，崔正义也正是这么做的。
    这下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他们一天的营业额才多少？继续让崔正义玩下去，能直接把娱乐城赢破产喽。这不是运气，绝逼是作弊啊。不是也得是，世上哪有运气这么可怕的人，不科学。
    你以为娱乐城会派出千术高手，跟崔正义巅峰对决？
    别闹了，又不是影视小说，忙着做生意赚钱呢，谁有那闲工夫陪一个胖子玩儿。
    对付这种不知死的货，办法就得简单粗暴：拉进小黑屋胖揍一顿，打折腿扔出去。
    监控室的负责人找到黄猛：“黄老大，有人踢场子。”
    黄猛一听就怒了，敢来斧头帮看的场子找麻烦，这是对自己江湖地位的严重挑衅，老子弄死他！
    气势汹汹跟负责人来到监控室。
    “就是那胖子。”负责人指向屏幕。
    “啊？”黄猛气势顿时一滞，“怎么是他？”
    “黄老大认识他？”
    黄猛心说，何止认识，崔正义就是自己带来的。监控上，这胖子一副老子不用钻天猴都可以上天的臭屁样儿。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因为他不仅自己赢得凶猛，还带动了一大批输得眼红的家伙扭亏为盈。
    走到哪儿，一群人前呼后拥，跟皇帝似的。
    “你们不是能远程控制吗？”黄猛皱眉问。
    得益于互联网技术的发达，至少维多娱乐城的设备，表面可能很传统，其实本质都是高科技产品，能够远程调整胜率，甚至操纵结果。
    不夸张的说，如果老板愿意，坐在家里，乃至出国在外，都能亲手享受一把控制别人命运的乐趣。
    正常情况下，调整胜率足够了，没必要操纵结果。
    但远程控制存在的意义，正是为了对付崔正义这种嚣张的家伙。打人毕竟不好，它在震慑的同时，也会吓到某些胆小的客人。
    “我们控制了。”负责人苦着脸回答，“可这破系统，一到关键就卡顿呐。”
    监控室的技术人员分析，可能是无线网络不通畅，也可能是负责远程控制的电脑硬件跟不上。总之绝不是他们的错，老板应该投资升级系统啦。
    “巧了，买电脑可以找他……咦？”
    黄猛眼角一跳，摆摆手不再跟负责人说下去，转身走出监控室，直奔大厅。
    崔正义如同帝王巡视般在大厅转悠，身后跟着一群极度兴奋的家伙。
    这嚣张的做派，按说用不着监控室找黄猛，看场子的小弟就得干涉。可惜这是老大请来的客人，他们不仅不敢找麻烦，还得时时注意不让别人找崔正义的麻烦。
    黄猛走到崔正义面前：“崔老板。”
    “黄老大来了。”崔正义挤眉弄眼道，“怎么样，我赌技还不错吧？嗤，先前你还呵呵我……”
    黄猛苦笑：“在下看走眼了。”
    崔正义转过身，看自己的粉丝：“各位兄弟姐妹，都回本了吧？”
    众人哈哈大笑。
    不止回本，大多数人都赢钱了。数量有多又少，这取决于他们发现崔正义的时间早晚，以及胆量大小。
    “那么，都散了吧。人家开门做生意，为大家提供娱乐场所，挺不容易的，老这么赢钱也不合适。”
    黄猛心说，你他玛也知道不合适呀？
    其他人赢的那点无所谓，关键是崔正义手中的筹码，太多了，兑换是绝对不可能的。可黄猛又不敢直接耍赖，得罪崔正义就是得罪庄锋，主角的愤怒太可怕。
    赌徒们从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否则也不会一个个输得眼红。因此，他们不舍得离开。
    黄猛一瞪眼：“都他玛给老子滚！”
    不敢得罪崔胖子，老子还不能拿你们出气？
    道上大哥的气势这么一爆发，赌徒们终于反应过来，那胖子赢了人家那么多钱，今天恐怕得横着出去。再继续跟着他，不是占便宜，而是很可能溅一身血——不一定是崔正义的血，也可能是他们自己的。
    于是众人打着哈哈，纷纷散开。
    当然，也有几个人，以前损失惨重，就算今天赢了不少，仍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对他们来说，命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最后赢到的钱拿不出去，也得先过把瘾再说。
    换句话说，就是破罐子破摔心理。
    所以，黄猛“道上大哥的凝视”也吓不退他们，这几位是铁了心要追随崔正义到底。
    “你们在找死。”黄猛冷笑。
    崔正义摆手：“黄老大别这样，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嘛。愿意跟就让他们跟着吧，我就玩最后一把。”
    还玩？
    黄猛张嘴试图劝阻崔正义。
    “知道你想说什么，别着急，玩完这把再说。”崔正义摆手。
    带着几个“铁杆拥趸”，崔正义来到一处最简单的摇骰子项目，和先前的风格一样，把所有筹码一股脑押上。
    那几个家伙学着崔正义，兴高采烈押上手中的全部筹码。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崔正义就是今晚的赌神，根本不可能失手。
    他们甚至后悔，一开始没这么大胆呢。
    “开呀！”赌徒们催促荷官。
    荷官臭着个脸，万般不情愿的打开骰盅。
    “哎呀。”崔正义毫无诚意的惊叹，“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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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7章 先来一打爱情热热身

    无比信任崔赌神的几个家伙，顿时傻了眼。
    荷官精神大振，极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将台面上所有的筹码一扫而空。
    这几个小时，对大厅所有荷官来说，都是一种可怕的煎熬。他们一直在祈祷，不是对老天爷祈祷，而是希望监控室的那群家伙有点用处。
    他们相信，只要崔正义一直玩下去，总有倒霉的一刻——可这一刻何时来到，他们心中实在没谱。
    现在，崔正义终于倒霉了！
    亲手将崔正义斩落马下的荷官，当然最扬眉吐气。虽然他猜测，这很有可能是监控室的人发力，而不是自己的功劳。
    崔正义叹口气：“果然是久赌必输啊。”
    几个赌徒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发大财的梦想转眼变成泡影，这种绝望简直难以形容。
    “哭个屁啊，把他们扔出去！”
    黄猛一挥手，几个小弟冲过来，将“扰乱公共秩序、影响客人娱乐体验”的几个家伙架了出去。
    崔正义慨叹：“人心不足蛇吞象，见好就收的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懂，可悲呐。”
    “都是些二货，崔老板不用可怜他们。”
    “我说的是我自己。”
    “嘎？”
    “几个亿转眼间没了，再不差钱也得心疼啊，黄老大您说，我能不后悔吗？”崔正义悲愤道。
    黄猛苦笑：“崔老板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崔正义折腾几个小时，搞得监控室人心惶惶，黄猛也不知该接下来该怎么应对。结果他一露面，崔正义一把将所有筹码输掉，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如果黄猛还不知道崔正义在逗他，不，逗整个娱乐城的人玩儿，他的智商得是有多低？
    “常开玩笑，有益身心健康嘛。”崔正义嘿嘿笑，脸上哪还有半点悲愤。
    “您是健康了，一堆人差点吓出心脏病。”黄猛吐槽一句，敬佩的说道，“崔老板赌技高超，可笑我先前还……是在下看走眼了。”
    崔正义一本正经：“我哪有什么赌技，全靠运气。这你可学不来，像我这种对媳妇忠、对老人孝、对员工仁、对朋友义，四德俱全，节操值溢出的超级好人，老天爷都会忍不住帮我哒。”
    黄猛只能再次苦笑。
    两人说话的工夫，荷官接了个电话。这时取出几个筹码，大约十万左右的额度，双手捧给崔正义：“先生，这点小意思请您务必收下。”
    “这是什么意思？”崔正义不接。
    “我们老板送您一点小礼物。”
    黄猛过来交涉的过程中，监控室的负责人觉得不放心，又联系了老板。前面说过，这些赌具都是联网的，其实不仅如此，整个娱乐城的监控，都能远程访问。
    老板亲自查看现场，想瞧瞧是谁这么不知死，敢到他的地盘找麻烦。
    要知道，斧头帮老大黄猛，才仅仅是这里的保安队长。老板不在道上混，真正的能量，黄猛比不了。
    老板正好看到，崔正义将筹码一把输掉。
    他明白了，这是高人闹着玩儿来的。
    人家给面子，他不能不上道呀。毕竟崔正义能一路赢到底，恐怕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这样的人，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因为你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于是才有了荷官赠送筹码的行为。
    黄猛说道：“这您得收下，白辛苦半天，总是有些不合适的。”
    “我不辛苦呀。”
    这是实话。崔正义根本不需要计算，随便押，想怎么中就怎么中。
    设备敢连到因特网上，当然会有相应的防护措施，然而对崔正义这种人来说，仍然处处都是破绽。
    不，即使是内部网，甚至使用单独的无线网络，跟娱乐城的免费WIFI隔离，崔正义也能轻松侵入。如果是封闭的有线网络，他确实得费点事。
    科技方便了监控室，对崔正义来说，更方便。
    黄猛接过筹码，硬塞给崔正义。
    崔正义倒也没拒绝。
    这时已经过了午夜，差不多就是苗小乐渡劫正在最后关头的时刻。
    黄猛把崔正义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聊了会儿天，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崔正义把自己先前落荒而逃的原因透露了出来。
    黄猛一拍大腿：“崔老板您早说呀！”
    不就是角色扮演嘛，搞得好像娱乐城多业余似的。
    就像以前王媛媛说过的那样，维多是家非常专业的娱乐场所。
    只要客人提出要求，又舍得花钱，学生妹、警花、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哪怕你喜欢女汉子呢，都能给你现场造一个出来。
    你别管她实际上是什么人，只要表演合格就行。
    “爱情，这个可以有。”黄猛不由分说拉起崔正义就往门外走，“咱先来一打热热身。”
    “呃，一打太多了，那不是爱情，是后宫……”崔正义半推半就。
    “对对，那就先来一个。崔老板具体喜欢什么样的爱情？在下跟负责人沟通，保证让你满意。”
    “都行，我不忌口。”
    两人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厅。
    恰好这时，白文浩夫妻带着儿子走进娱乐城前厅。
    瞬间就引起崔正义的注意。
    女人来逛娱乐城，说实话，有，但是不多。白长生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来，这就实在是罕见了。
    白文浩一家三口都换了衣服，但并非普通服装，仍然是点苍派特有的白色道袍。三个身穿古朴服装的家伙，其中一个老头儿走路都要人扶，另外两个年轻人气质清雅不凡……这组合跟娱乐城绝对格格不入。
    崔正义顿时来了兴趣。
    “黄老大你看。”崔正义指指白文浩三人。
    黄猛当然也注意到了，撇嘴道：“老东西这把年纪了，真他玛有毅力。问题是，他还有那能力吗？”
    “不不，关键不是老头儿。”崔正义摇头，“我说的是那两个年轻人。看样子，他们八成是老头儿的晚辈，比如说孙子孙女？这孝心，感天动地呐！”
    “孝……孝心？”
    “对呀。黄老大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你老成那样，偏偏还想作一把，你的儿孙会不会扶你来这种地方？”
    黄猛摇头：“应该不会吧。”
    谁丢得起那人？
    “所以嘛，这两位该是多么孝顺！”崔正义咂巴嘴，“真该带我儿子来，让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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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8章 他是个好人

    崔正义和黄猛说话的工夫，白文浩已经和负责接待的人说明来意。在服务人员古怪的目光注视下，他们带白长生点了几个妹子，连同白长生一起送进包房。
    随后，白文浩夫妻走出包房，在大厅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
    再无原则溺爱儿子，也做不到现场守候啊。
    “走吧，崔老板。”黄猛说道。
    “我的爱情先不着急。”崔正义摆手，“这种纯孝的优秀年轻人，世上真的不多，太让人敬佩、感动了。我觉得，应该结识一番。黄老大，一起来？”
    “呃，我还是在这儿等您吧。”
    黄猛心说，这算什么他玛纯孝？
    别看黄猛没结婚，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结婚生育后代的打算，他思想却没崔正义那么变态。在他看来，人老了就老实在家蹲着，给后代丢脸，同时也是丢自己的脸。
    如果有一天他老了，儿子带他来这种地方，他一定会破口大骂的。
    崔正义溜溜达达走到白文浩夫妻身边。
    “两位，太仁义了！”崔正义一挑大拇指。
    白文浩夫妇迷惑的看着他。
    崔正义满脸钦佩：“无原则满足长辈的一切愿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恍惚见到了真正的贤者！刚才那位老爷子，是你们的爷爷吧？二位是兄妹？”
    白文浩夫妻很少和是俗人接触，不过，不向普通人泄露自己的真正身份，他们还是知道的。
    这跟妖怪通常不会暴露身份一样，都不是强制措施，属于约定俗成的规矩。
    比如说，庄锋可以告诉崔正义自己是道士，却一般不会具体给他描述，鸿蒙派的道法有多强大，七个老道最低金丹起步，活三百年就跟玩儿似的，一言不合就可以飞天，去国外都不用坐飞机。
    因此，白文浩没法告诉崔正义，老头儿是他们的儿子，否则解释起来就得撒更多谎。
    当然，他们也没必要按崔正义的猜测，承认白长生是他们的爷爷，不回答就是。
    “你误会了，我们是夫妻。”白文浩说道。
    “夫妻……那就更不容易啦！”崔正义惊叹。
    白文浩皱眉：“这位朋友，你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过来表达一下敬意。”崔正义笑道，“那个，如果方便的话，两位能不能把心得体会说一下，回头我拿去教育一下我儿子。”
    “抱歉，不方便。”白文浩摇头拒绝。
    崔正义不肯放弃：“别呀，我可以出赞助费。”
    说着从怀中掏出先前荷官送的筹码。
    “我看你们刚才选了好几个妹子，得花不少钱呢。当然，你们可能不在乎那点钱，可为了表达我对你们的深深敬意，我愿意赞助你们。”
    夫妻俩对视一眼，脸色顿时就不自然了。
    不在乎钱？这肯定没错，高人嘛。
    问题是，他们没钱！
    所谓出来游玩，其实主要是去名山大川，拜访同道什么的。实话实说，他们一家三口很少在俗世转悠。如果不是这样，天下类似维多娱乐城的地方多了，何至于要等到今天？
    白长生更不会看见苗小乐，就哭着喊着要她。
    说白了，白长生一辈子被爹娘带着，根本没机会了解俗世，年轻时娶的媳妇儿，都是白文浩夫妇一手包办。他年轻时也一表人才，但凡能跟庄锋一样毅然出走，离开父母的怀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饥渴。
    白文浩夫妇是传统修行人，轻易不接触普通人世界。
    赶路飞行，饿了自己做饭。
    他们看不上普通人慢吞吞的交通工具，也对世俗食物嗤之以鼻。为了给儿子调养身体，帮他多活几年，使用的食材都是纯天然的，还要添加各种药材。
    休息，金丹高人布置的隔绝法阵，肯定比客栈……不，现在应该叫酒店，更舒服，而且更安全。
    连替换的衣服，都没有现代服装。
    他们怎么可能有钱？
    崔正义察言观色，把筹码塞到白文浩手里：“不说心得也不要紧，赞助你们必须收下。”
    他是一片好意，确实从内心深处认同这两个年轻人的做法，并希望当自己老了，自己的儿子也能这样做。
    白文浩迟疑：“这……不太合适吧？”
    “合适合适，我问过了，这筹码可以直接当钱用。”
    “呃，在下是说，用你的钱不合适。”
    “小伙子你千万别客气。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名叫崔正义。正气凛然，义字当头，最喜欢结交朋友，帮助你们这种优秀的年轻人。我不差钱哒，这点钱无所谓，你们千万别有心理负担。”
    白文浩看了妻子一眼，把筹码揣入怀中，站起身打个稽首：“那么，在下就多谢您了。”
    道门稽首礼跟抱拳拱手差不多，崔正义这个外行根本看不出差别。
    “有孝心，又有礼貌，太优秀了！”崔正义赞叹。
    白文浩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受了您的帮助，按说在下也应该回礼才是。”
    崔正义摆手：“不用那么较真。”
    “请听在下说完。”白文浩诚恳的说道，“在下夫妻出来得匆忙，实在没什么合适的东西送给您。这样吧，您留个地址，我们会专程去拜访您。”
    他们储物戒里的东西，确实不适合送给崔正义。
    法宝肯定不行，丹药也差不多。修行人用的丹药，对普通人来说，跟毒药的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儿子吃的补药……白文浩观察了一下崔正义的气色，他虽然胖，身体其实很好，补药对他基本无效。
    崔正义没拒绝，毕竟他也希望能结识这两位孝心可嘉的优秀青年。最好大家能成为好朋友，他们可以对自己的儿子言传身教，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
    “那鄙人就随时恭候两位啦。”崔正义从口袋掏出张名片，递给白文浩。
    白文浩恭恭敬敬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揣进怀中。
    “您先忙吧。”白文浩再次拱手。
    崔正义觉得，这两位可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带自己的爷爷到这种地方消费，除非像自己这样不要脸……啊呸，不惧世俗目光，才敢百无禁忌。
    “好吧，二位慢慢等，鄙人有场爱情要去谈一谈。”崔正义冲两人点点头，转身去找黄猛。
    这边，屠凤娇嘴唇不动，暗中传音：“老公，这家伙无缘无故送咱们钱，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白文浩传音：“他就是一普通人，连咱们的真正身份都看不出来，怎么可能有企图。”
    “那他傻吗，不认不识的白送钱？”
    “凤娇别乱说，世俗中还是有许多古道热肠之人的。这位先生，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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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9章 比了才知道

    第二天上午。
    庄锋判断得没错，睡了一觉，慧完丹田中疑似拥有真气的感觉就消失了。这很符合逻辑，没经过筑基的丹田，没有留住力量的基础。这不仅指修道，练武、妖怪修炼，都要遵循类似的原则。
    庄锋就没睡几个小时。
    回到公司二楼，时间已经够晚了。苗小乐又分外兴奋，拉着庄锋，死活不肯让他睡觉。庄锋能理解，渡劫成功不啻于新生，换成谁也得兴奋。
    然而苗小乐兴奋的原因，其实不是因为成功渡劫。
    这猫妖天生幸运，短短一百年四次渡劫，都是稀里糊涂就成功了，说实话，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她兴奋，是因为庄锋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后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尽情大胆的发挥自己身为猫妖的特长，比如说卖个萌撒个娇什么的。
    最妙的是，庄锋没赶走她，还给她妖丹吃。
    苗小乐的胆量一下子变大了——虽然，她的胆子其实一直都不小，只有她自己觉得先前在小心翼翼。
    庄锋想休息，苗小乐不肯放过他。
    庄锋瞪眼威胁，却悲哀地发现，苗小乐不怕他。
    最后，还是捏着鼻子答应苗小乐，明晚继续哄她睡觉，才换来苗小乐放过他。然而庄锋并没注意到，当时已经是凌晨，本来就到了苗小乐该睡觉的时间。
    早晨还得开门，庄锋没资格睡懒觉。
    让庄锋感到意外和不解的是，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他却没感觉到困，精神甚至比往常都要好。
    而且身上的烧伤，基本也没什么大碍了。
    崔正义今天到得特别早。
    庄锋并不想知道他昨晚的经历，这种事就不适合问，关系再好也别扭。崔正义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打算跟庄锋显摆。
    然而，以崔正义的性格，如果一切顺利，他又怎么可能不显摆呢？
    黄猛安排的妹子表演很到位，扭扭捏捏、欲拒还迎的样子略有些浮夸，但人家又不是演员，不能要求太高。崔正义本来觉得，这次肯定没问题了。但很快他就悲哀的发现，入不了戏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他自己。
    崔正义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个三观扭曲的龌龊中年男，至于这么矫情吗？
    他甚至开始想媳妇了，这你能信？
    崔正义再次落荒而逃，不顾黄猛古怪的目光，逃离娱乐城，回家睡觉。
    起得早，是因为要给庄锋一个夜不归宿，从娱乐城直接过来的假象，免得被徒弟嘲笑。
    当然，纸包不住火，如果庄锋开口问，崔正义觉得自己会露馅，所以心里仍然很忐忑。
    幸好庄锋不问，崔正义这才逐渐恢复正常。
    上午十点左右，崔正义正和庄锋闲聊打发时间，苗小乐从楼上走下来。
    崔正义一愣：“咦，她好像变样了？”
    庄锋抬头看了一眼。
    说变样太夸张，不过昨晚庄锋就注意到过，成功渡劫的苗小乐，身材确实有所改善。
    他想，或许对妖怪来说，渡劫才能成长，毕竟妖怪平时是不会随时间变老的。
    但变化很小，而且穿上衣服谁看得出来呀？庄锋不认为崔正义的眼光有那么毒。
    “你眼花了吧？”庄锋笑着摇头，“明明还是豆芽菜。”
    “不，气质不一样。”崔正义坚持己见。
    “你这连脸都不看，只关心大不大、翘不翘的家伙，居然也学人家主要看气质？”庄锋乐了。
    “瞎说，脸也是重要参考标准。”
    苗小乐习惯性扫了一圈，定位到正玩手机的慧完，然后……忽略掉慧完，蹦蹦跳跳走到庄锋和崔正义身边。
    “老板好。”苗小乐跟崔正义打招呼。
    崔正义更惊讶：“真变了，变得有礼貌了！”
    “死胖子在说什么呢？听不懂欸。”苗小乐迷惑的看庄锋。
    庄锋哈哈大笑。
    崔正义尴尬的摸摸鼻子：“我想多了。”
    苗小乐晃晃脑袋，抛开无所谓的问题，笑眯眯的对庄锋道：“昨晚真是太爽了，谢谢你哦庄锋。”
    嗯？崔正义竖起耳朵。
    当然，不仅他，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了过来。
    庄锋瞪眼：“你是一天不挨踹不舒服斯基呀。警告你，不准再玩误导，否则道爷踹你！”
    “本来就很爽嘛……算了，开不起玩笑的家伙。”
    崔正义不乐意了：“别算了呀，说清楚。”
    苗小乐摇头：“庄锋不让说，我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你知道的，我们萝莉一族，都是听话卖力好忽悠，身娇腰柔你懂的。”
    崔正义严肃的看庄锋：“你说。”
    庄锋翻白眼：“你神经病呀。这货有故意误导人的恶习，你又不是头一回见，让我说什么？”
    “正因为她误导，你更应该解释清楚。”
    庄锋顿时语塞。
    怎么解释？说苗小乐是妖怪，昨晚挨雷劈成功，境界更上一层楼，所以感觉很爽？
    庄锋只能耍赖：“不解释，某个背着老婆偷偷去鬼混的龌龊胖子爱怎么想随便。”
    崔正义讪讪然。
    苗小乐拍了把庄锋：“嘿，今天周末，张丽休息诶，我们去找她玩儿吧。”
    庄锋奇怪的问：“你没事吧？”
    这家伙居然主动提出找张丽，确实很难让庄锋理解。不是他爱臭屁……好吧，可能有那么点。但苗小乐视张丽为某种意义上的竞争对手，或许不太严重，庄锋认为肯定存在。
    “表示下关心不行呀。”苗小乐昂首挺胸，“我觉得自己变大……呃，更成熟了，心胸越发宽广。张丽很孤单很可怜哒，我要跟她比……不对，做好朋友。”
    庄锋上下打量苗小乐：“相信我，你会败得很惨。”
    “比了才知道！”苗小乐不服。
    “好吧，既然你喜欢受虐，贫道就陪你走一趟。”庄锋摆手，“先说好，不准恼羞成怒。”
    庄锋跟崔正义打个招呼，带苗小乐出门而去。
    崔正义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消失。
    慧完凑上来，诚心向老司机请教：“老板，他们俩说比，到底比什么？”
    “你没听懂？可怜的孩子……”崔正义叹口气，“庄锋这个生活老师不合格呐。来，跟我到办公室，老板给你开个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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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1章 前男友

    张丽转了几次车，抵达西郊，又步行了一段距离，最后在公路边一座破旧的房子前停下。
    虽然靠近公路，这地方其实相当偏僻。
    据说以前这里是做生意的黄金地段，因为如今基本接近废弃的这条公路，曾经是条国道。
    随着滨海发展，数十年前修建的国道已经严重落后。扩展难度又太大，路两旁的饭店、汽修厂等都得拆迁。所以政府干脆在更西边修了条新公路，绕过这一段。
    到了今天，这条公路变得跟市区其它公路没有多大差别。而且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车流量更低。
    路两边做生意的，能搬迁的都搬走了。
    剩下的一些，也在苟延残喘。
    张丽面前的这座旧房子，是一座孤零零的三层小楼，墙皮斑驳，楼前的地上已经长出了杂草，原先的招牌还在，却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不成样子。
    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门上都上了锁。
    “有人吗？”张丽试探着叫了声。
    没人回答。
    藏在不远处的庄锋皱眉：“她来这里干嘛？”
    “见男朋友呗。这地方看起来挺不安全的，她胆子可真大，也不怕出事。怪不得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下降呢。”苗小乐感慨。
    庄锋乐了：“你好意思笑话人家的智商？”
    “我以前智商很好，没毛病。”苗小乐振振有词，“我是碰上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说。”
    庄锋不解：“什么意思？”
    “我恋爱了呀。”苗小乐含情脉脉的看庄锋。
    “少来这套！再瞎说道爷踹你。”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混蛋……”苗小乐嘟嘴生闷气。
    这时，张丽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媛媛，我已经到了，你人呢？”张丽说道。
    偷听的庄锋和苗小乐同时一愣。
    媛媛……是王媛媛？
    张丽耳边传来王媛媛怨恨的声音：“你真歹毒啊！”
    “啊？”张丽迷惑。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说是来看我，却偷偷把庄锋给带来了。幸亏我多了个心眼……”
    “庄锋？”张丽回头看，“他没跟我一起来呀。丽丽你想多了，我发誓，我真没别的想法。”
    “他和那个苗小乐，就在你身后藏着！”
    张丽按照王媛媛的指点，向庄锋两人躲藏的地方走来。
    庄锋已经隐约猜出了张丽在做什么，不由得暗叹一声这姑娘太圣母心了。躲藏已经没必要了，拉了把苗小乐，两人从障碍物后走出来。
    “你们真的在这里。”张丽惊讶。
    庄锋点点头，拿过张丽的手机，对着话筒说道：“王媛媛，张丽确实没带我们过来，是我们不放心，怕她有危险，才偷偷跟来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足足十秒。
    “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王媛媛愤怒的叫道。
    “首先，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并不清楚。其次，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做错事就得承担后果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最后，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没兴趣对付你。”
    “那你们走吧。”
    “张丽辛辛苦苦赶来，你不露面不合适吧？”庄锋说道，“我保证，绝对不对你不利。我也不会把你藏在这里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你……发誓。”王媛媛心动了。
    “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庄锋毫不犹豫。
    沉默片刻，王媛媛说道：“那好，你们等我一下。”随后挂断电话。
    庄锋把手机还给张丽，板着脸说道：“你想来看王媛媛，虽然我对你这种奇葩的圣母心无法理解，也不会阻止你。可你干嘛要骗我们？”
    “我……”张丽弱弱道，“我怕你生气。”
    “王媛媛害的人是你，你都不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智商啊大姐！”
    “你跟踪我，是担心我危险？”张丽忽然问。
    “那倒不是，我们以为你交了新男朋友。”庄锋摆手，“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嘛，于情于理，我和小乐都要帮你把把关，免得你被人骗了。”
    张丽喃喃道：“新男朋友……”
    她就没有过男盆友，这个“新”字从何而来？
    张丽看了眼满脸正气，一副“我是为你好”表情的庄锋，脸不由得微微一红。无心之言，往往会泄露心中的真实想法，庄锋说她交了“新男朋友”，是不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觉得，他是自己的“前男友”呢？
    庄锋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会让张丽多想。
    没办法，这终究是个看脸的世界。
    “王媛媛答应过来。”庄锋笑道，“我估计她离这里不远，说不定就在马路对面，很快就会赶过来的。对了，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张丽确实有圣母倾向，但庄锋仍然不认为，她会主动联系王媛媛。王媛媛联系她倒是有可能，毕竟在庄锋看来，那女人非常无耻。
    可从刚才两人打电话的过程看，似乎不像。
    张丽说道：“是我先联系的她……”
    ……
    暗夜网的500万刺杀委托，最终被一名西方杀手“十八”幸运的抢到。
    十八当然不是名字，它也不是排名，就是个代号。
    杀手是见不得光的职业，十八和所有刺客一样，拥有两个身份。不执行委托时，他是某家公司的老板，一名丈夫，三个孩子的父亲。
    这个公开身份很有必要，否则他的巨额收入，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十八是西方人，为什么能抢走位于华夏的刺杀委托呢？
    这要从暗夜网的运作方式说起。
    在网络时代前，客户要委托刺客进行暗杀，那是相当麻烦的。不是说你有钱，就一定能找到刺客。就算你认识圈子里的人，别人介绍的刺客，水平也无法保证。
    对刺客来说也一样不方便。
    想赚钱，就得接暗杀契约。可这种行业肯定不能到处宣传，那是纯作死行为。
    另外，完成委托，客户耍赖不付钱的情况也不少见。
    刺客当然可以报复对方，可他们的目的是赚钱，不是杀人。况且刺客不是神，水平也有高有低，对付这种敢于耍赖、有准备的家伙，搞不好不仅报复不成，还会把自己搭上。
    暗夜网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状况。
    客户发布委托契约，并且把委托金先交给网站。刺客接到任务后，不需要跟客户交涉，直接完成任务，从网站领取酬金就行了。
    当然，网站会按比例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是不是很熟悉？
    没错，这就是杀手界的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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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2章 我不是骗子

    和众妙网类似，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暗夜网。但只要你有心、有需求，打听到其实也不难。两者的差别，无非是一个主打异常现象处理，另一个则专注于收割生命。
    注册暗夜网的刺客越来越多。
    毫不夸张的说，到了今天，在暗夜网没个账号，见了同行都不好意思自称杀手。
    之所以都认同暗夜网，因为它方便、安全。
    特别是后者，对刺客来说，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一个刺客永远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家人都要瞒着。以前跟客户接触，还需要乔装打扮，找个偏僻人少的地方，鬼鬼祟祟辛苦着呢。现在呢，只要上网挑选自己中意的委托就行，多方便呀。
    暗夜网只记录刺客的代号，过往成绩。其它诸如姓名、性别、年龄、居住地等个人信息，就算网站想要，刺客也不会给呀。
    理论上，暗夜网不清楚刺客的身份，所以，它没法给一份契约添加地域限制。
    当然，契约目标的地点都是明确的。因此，接受契约的，往往都是目的所在地附近的刺客。
    这不难理解。一份契约的委托金额，取决于完成目标的难度。比如说刺杀阿强和王媛媛这种普通人，可能几千美金就够了。十八一个西方人，为了几千美金跑一趟华夏，说不定还要亏本。
    发现没有？其实如果暗夜网愿意，它是可以收集到刺客的更多信息的。
    从接受委托的地域，能大致分析出刺客的居住地。
    更关键的是，刺杀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或者虽然成功但也留下了痕迹，被通缉，被新闻报道，等等。
    暗夜网也会收集这些通缉、新闻信息。
    名义上的说法是评估刺客的暗杀成绩。悄无声息干掉目标，显然比闹出大新闻更优秀。这些成绩，可以帮助客户对契约做出限定，比如只允许过往成绩达到一定等级的刺客接单。
    然而很明显，信息足够多的话，暗夜网完全可以勾勒出刺客的年龄、性别、外貌。
    刺客不是傻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们总不能因为怕身份泄露，就不干活了吧？他们只能选择相信暗夜网的节操。
    500万的契约，值得世界每个角落的刺客去抢。
    不过做刺客的都不缺谨慎，花500万要两条普通人的性命，怎么想都透着古怪。大多数刺客都在犹豫，特别是华夏本地刺客，因为熟悉情况，顾虑更多。
    于是，契约最终被十八给抢到了。
    十八抢先出手，是有原因的。
    首先，他不是华夏人，对阿强和王媛媛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货色，没有什么直观感觉。其次，他以前来过好几次华夏，还苦练过中文，他觉得，相对于其他西方刺客，自己有一定优势。
    刺杀成功的前提，是先要找到目标。
    身为外国人，十八的中文水平也就勉强能跟人交流，在这边他也没有任何关系，只能求助于暗夜网。
    暗夜网的另一个主要业务，就是利用遍布世界各地的情报网，为刺客提供有偿情报服务。当然，他们的能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特别是在华夏，限制更多。
    基于华夏特点，暗夜网在这边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利用各种身份登记系统。只要目标使用身份证，暗夜网基本都能排查出来。
    阿强坐车离开滨海，被暗夜网查到了。
    王媛媛偷偷留在滨海，住进市医院，暗夜网也很快捕捉到这一信息。
    是的，王媛媛违背了黄猛的命令。
    她本来打算取了东西就走，结果中途改主意了。
    脸上的伤治疗越晚，留下的疤痕就越多。再者说，她顶着满脸鲜血，人家也不敢拉她呀。
    王媛媛决定先去市医院治疗。
    她不在道上混，对黄猛这种道上大哥的命令缺乏足够的敬畏。她觉得，黄猛不是神仙，只要她不故意作死惊动黄猛，那家伙没理由知道她还留在滨海。
    王媛媛的积蓄足够支付治疗费用，但钱再多也没用，治疗的效果差强人意。
    简单点说，她这辈子基本别想靠脸吃饭了。
    即使进行彻底整容，换一张脸，以现在的技术水平，顶多能吓不到人。
    王媛媛心中充满怨恨，也确实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杀了她都不会那样对张丽。然而最多的情绪，还是自暴自弃。所以王媛媛出院后也没离开滨海，直接在西郊找了个地方住下。
    这里人少，她不会被围观。
    暗夜网查到王媛媛住院的信息，十八赶到医院，却发现王媛媛已经出院了。这样一来，暗夜网也找不到王媛媛现在住在哪儿。
    这难不住十八，因为他有王媛媛的电话号码。
    这天，王媛媛正在屋里发呆，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肯定不是同学，也不会是娱乐城的那些人。她苦涩地想，或许是哪位老板介绍的新客户吧？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接个毛。
    于是王媛媛没接。
    铃声停止，没多久，又执拗的响了起来。
    王媛媛叹口气，接通手机。
    “是王媛媛，王女士吗？”对方问，腔调古怪。
    “我是。”
    “恭喜您王女士，本公司五十周年店庆，在随机抽取的顾客名单中，你中了我们的一等奖，最新款爱疯普拉斯一台！请……Hello？喂？王女士？”
    电话被王媛媛挂断了。
    十八迷惑：“我的中文没毛病呀，为什么挂掉？”
    摇摇头，再次拨打。
    铃声刚响起，直接被王媛媛挂断。
    作为杀手，十八永远不缺耐心。你敢挂我电话，我就敢打一天。
    王媛媛连续挂断五次，铃声第六次响起时，王媛媛忽然哈哈大笑：这骗子可真执着呐。
    也许是笑容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王媛媛心想，我丑得跟鬼一样，沦落到不愿出门见人、不想回家。藏在这破地方混日子，没人联系我，突然冒出个骗子，我逗逗他又何妨？
    于是王媛媛终于又一次接通电话。
    “ThankGod！王女士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十八惊喜的声音传来。
    “没人告诉过你，做骗子前先学好普通话吗？”王媛媛打断十八，问道。
    “骗子？不，我不是骗子！”十八连忙否认，“您觉得我口音比较古怪是吗？因为我是M国人，汉语不是我的母语啊。”
    “外国人？”
    “对的，我们公司是跨国企业，像我这样的外国人，华夏区总部有的是呢。王女士，我没有骗你，您真的中奖了，一台爱疯手机！请您留下自己的地址，我们会尽快通过快递给你发货。”
    “得先交一笔手续费吧？”王媛媛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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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6章 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市医院。
    病床上的庄锋，两条胳膊打着石膏，双眼紧闭，仍然昏迷不醒。事实上，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庄锋一直没醒过来。
    医生也解释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救护车把庄锋接进医院，医生检查后发现，庄锋身体上的损伤，实际上主要集中在双臂。后背固然被撞得一片青肿，苗小乐所担心的内脏受伤，却根本不存在。
    断臂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因为骨折不仅一处。
    最后，手臂勉强算是保住了。
    但医生告诉苗小乐和张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必不可免，换句话说，两条胳膊基本废了。
    从手臂的严重伤势看，庄锋所遭受的撞击绝对非常可怕。然而无论医生如何检查，所以结果表明，他身体其它部分都是没问题的。
    后背的青肿迅速消失，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如果按这个结论，庄锋早应该就恢复神智了，不可能昏迷到现在。
    换句话说，庄锋成功挑战了医学基本法……
    庄锋的生命体征非常平稳，也没有呈现脑死亡的状态，医生建议大家再等等看。
    这三天，苗小乐寸步不离守着庄锋。
    张丽也没离开过医院。今天是工作日，张丽不顾大家的劝说，直接请了假，坚持留在医院。
    理论上，苗小乐、慧完、崔正义都在，电脑公司的同事也可以帮忙，真的用不到张丽。可张丽不是王媛媛，庄锋救了她，而且已经两次了，她怎么可能离开？
    短短三天，让崔正义对苗小乐刮目相看。
    这么多人全陪在庄锋身边没什么意义，张丽、崔正义、慧完三人会轮流休息。苗小乐却倔得要命，24小时不眠不休，全程守护庄锋。
    偶尔打个盹，绝对不超过十分钟。
    崔正义不由得怀疑，苗小乐跟庄锋真的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话说回来了，即使是情侣，也不可能做到苗小乐这种程度啊。
    崔正义十分欣慰，甚至觉得，等庄锋醒来，干脆以强制手段，命令他接受苗小乐得了。豆芽菜怕什么，关键是这片心，太难得了！
    是的，崔正义坚信，庄锋一定会醒过来。
    双手以后不敢用力，也会变得不灵活，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们是玩科技的，不需要干体力活，也不是打字员啊。当然，手不够灵活确实会有点影响，但只要技术够高，那都不是问题。
    崔正义当然也没光顾着照看庄锋，造成爱徒受伤的凶手，必须受到应有的惩处。
    然而这好像也不容易。
    卡车司机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车怎么会出现在事故现场。他怀疑有人偷车，可惜附近没有监控，警方找不到偷车贼的线索。
    废弃国道附近太落后于时代，崔正义一身本事用不上，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中午吃饭时间。
    此时，崔正义回家休息，张丽去食堂买饭，病房里只有苗小乐和慧完。苗小乐趴在病床边，托着下巴看庄锋。慧完跟前两天一样，盘腿坐在角落里诵经为庄锋祈福。
    “喂，慧完。”苗小乐忽然开口。
    慧完停止诵经，看向苗小乐。
    苗小乐说道：“我觉得，庄锋醒不过来，应该不是身体原因，很可能跟丹田经脉有关。当时他能挡住卡车，一定曾经超负荷运转真气。”
    慧完点头：“贫僧也这么认为。”
    慧完和苗小乐是修行界的人，只有他们两个才真正清楚庄锋的底细。然而，佛门弟子不修炼道法，对丹田经脉是外行，慧完即使怀疑，也没办法解决。
    “我决定出手给他疗伤。”苗小乐说道。
    慧完一愣：“这不合适吧？”
    再不了解修道，慧完也知道，妖力和真气差别巨大。也许在最根本的层面上，两者有共通之处，但绝对不能随便掺和。
    否则的话，庄锋自己吸收妖丹多好，干嘛要送给苗小乐？
    苗小乐乱出手，很可能会搞出问题。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你念经有用，当然最好，然而事实表明念经根本就是扯淡。最好的方法，其实是求助鸿蒙派，可我们谁都联系不到他们。”
    这话慧完没法反驳，他们确实没办法联系鸿蒙派。
    鸿蒙派的山门，他们不仅进不去，甚至都不知道在哪儿。七个老道懒得要命，轻易也不会下山。
    老道们修为精深，或许能跟小说里描叙的那样，“心血来潮”，算出徒弟受伤昏迷。相信他们再懒惰，这种情况下也会下山救人。
    可已经过去三天了，根本没人来。
    鸿蒙派的老道赶路，需要这么久时间么？
    显然不可能。
    “我会非常小心的。”苗小乐继续道，“我先帮他治胳膊，能成就继续，情况不对就停手。他的胳膊都变成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慧完沉吟片刻，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那你守住门，别让人进来。”
    “啊，现在就开始？”慧完觉得不太妥当，“能不能等到晚上……”
    “你傻呀，晚上护士也会定时巡查，有区别吗？别废话了，赶紧去守门。记住，是不准任何人进来，包括张丽。我暴露无所谓，万一被打扰，导致治疗失败，庄锋可就惨了。”
    慧完悚然而惊：“贫僧一定守好！”
    看着慧完出门，苗小乐还不放心，干脆把门给锁死。这病房是崔正义专门花钱安排的，里面只有一张床位，否则苗小乐不一定方便出手。
    苗小乐深深凝视一眼庄锋，盘腿往地上一坐，深吸一口气，张嘴吐出一颗圆坨坨光芒闪烁的妖丹！
    她要用自己最本源的力量帮庄锋疗伤。
    慧完背靠门，虎视眈眈看着走廊。
    为了师兄，他有决心拦住任何人。而且，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到苗小乐。
    偶尔走过几个说话稍微大点声的，慧完立刻怒目圆睁，冲对方示威。
    九劫转世的妙法宗高徒慧完，一旦做怒目金刚，还是颇有几分威势的。如果说霸气四溢是扯淡，慧完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是实实在在的。这跟苗小乐的炸毛神通有点类似，只不过慧完的气势，对所有人都有效。
    经过走廊的，无论病人还是家属，也不管是否身体强壮，脾气暴躁，被慧完的目光扫过，立刻下意识噤声。
    实话实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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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7章 那是我的口水

    病房外，慧完尽职尽责，不仅挡住了巡查的护士，挡住了买饭归来的张丽，还尽最大可能，不让路过的病人和家属发出噪音。
    病房里面，苗小乐的进展也十分顺利。
    妖丹是妖怪的根本，一个妖怪受伤再重，甚至遭受心脏破损那种致命伤害，只要没当场死亡，都有可能用妖丹慢慢修复。这当然不科学，但修行本来就不是科学。
    用来给别人治疗，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关键是个意愿问题。
    妖丹由妖怪来用，才能发挥出神奇的效果。高人可以挖走妖丹，但那样一来，脱离本体的妖丹，就基本成了类似能量聚合体的玩意儿。
    苗小乐控制自己的妖丹，某种意义上，就有可能把自己的本命神通，施展到外人身上。
    比如，九命神通。
    仅仅花了十几分钟，庄锋双臂的断骨、肌肉就被苗小乐给完全修复了。
    经脉苗小乐没敢乱动。
    不过，经脉、丹田这些东西，都属于半虚半实的存在，不等于真正的人体器官。它们又天然依托于人体，所以一旦身体修复，经脉也会逐渐自愈。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
    想想看，如果经脉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截肢，经脉会不会漏气呀？事实上呢，截肢后经脉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会形成新的循环。
    苗小乐舒了口气，将妖丹吞入口中，回归丹田。
    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而且相当危险——不仅对庄锋，对苗小乐来说，同样危险。
    苗小乐俯下身凑近庄锋，变成跟他脸对脸。
    伸手拿住庄锋的下巴，轻轻一捏，将庄锋的嘴捏开。两张嘴越靠越近，终于完全贴在一起……妖丹吐到口中，舌头轻轻一挑，送进庄锋嘴里。
    再吹口气，妖丹便顺着庄锋的喉咙滑了下去。
    庄锋的身体猛然一震。
    苗小乐却保持现在的暧昧姿势，闭着眼一动不动。
    她要继续控制妖丹，修复庄锋体内可能存在但仪器检查不出的伤，以及使用妖丹的力量，唤醒庄锋。
    五分钟过去了。
    庄锋的身体忽然开始持续颤抖。
    苗小乐吓了一跳，连忙控制妖丹返回。
    她察觉到，庄锋身体对妖丹的排斥正迅速增强。妖力毕竟和真气差别太大，排斥只是最基础的反应，搞不好双方大战一场都有可能。
    而战斗的地点，当然是庄锋的身体。
    庄锋可能受到更严重的伤害，苗小乐也不会好过，要知道，妖丹是她的根本啊。
    最坏的情况，妖丹甚至会爆掉！那样一来，苗小乐一百年的修为化为泡影，重新变回一只猫。而庄锋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妖丹爆炸，也必然四分五裂。
    还好，苗小乐回收得够及时，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苗小乐退到旁边。
    庄锋身体的颤抖，并没有因为妖丹收回而消失。不仅如此，他的全身都在流汗，头顶甚至有蔼蔼雾气冒出。苗小乐伸手试了试庄锋的额头，十分烫手！
    终于还是搞出问题了吗……
    苗小乐很想立刻按下紧急按钮呼叫医生，但直觉又告诉她，应该再等等看。
    那么问题来了，她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天可怜见，她的直觉真不怎么好使啊。第一次去正义电脑“割肉”，自以为是的把庄锋当成慧完和尚，显然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这时，庄锋猛然坐起。
    “你醒了！”苗小乐大喜。
    遗憾的是，庄锋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保持坐姿，两条腿收回交叉盘坐，也不管胳膊上的石膏方不方便，双手伸到腹前，勉强结了个子午印。
    苗小乐愣了愣。
    他……好像在修炼？
    能主动修炼，应该恢复了意识。不回答自己，八成是不方便。无论如何，这似乎都是好现象。
    于是苗小乐决定，再观察观察。
    大约十分钟后，庄锋头顶的雾气逐渐消失，身上的汗水也不再继续流淌。
    苗小乐一直紧张的盯着庄锋。
    庄锋长长吐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看见苗小乐期待的表情，脸上露出笑容。张开嘴刚要说什么，一皱眉，嘴巴又闭上了。舌头在嘴里动了一圈，脸上露出迷惑。
    “这……怪怪的，还有点甜，什么味儿呀？”庄锋咂巴着嘴问道。
    “哦，那是我的口水。”苗小乐眼睛眯成条缝。
    “啊？”庄锋脸色一变，“你对道爷做了什么！”
    “认命吧，前道士庄锋子。”苗小乐老气横秋的说道，“本喵趁你昏迷不醒，已经悄悄破了你的戒。你已经没资格做鸿蒙派弟子了，赶紧还俗吧。”
    “还你个头啊。”庄锋撇嘴，“道爷刚刚突破到聚元期，前途一片光明，成仙了道指日可期，你让我还俗？”
    “你突破了？”
    庄锋翻身跳下床，双臂一抖，石膏纷纷掉落。
    “没错，新鲜出炉的聚元期道士。”庄锋得意洋洋道，“道祖在上，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贫道终于有资格使用法术了。”
    “嗤，聚元期有什么了不起？离金丹还差十万八千里呢。”苗小乐打击庄锋。
    作为四转化形的妖怪，她有资格鄙视聚元期。
    庄锋并不气馁。
    聚元期再不起眼，也是真正迈进修道的起点。要知道，从聚元期开始，无论境界多高，甚至飞升做了传说中神仙，力量的性质都是真元。
    相对来说，练气期的真气没有可比性。
    最典型的差别，真气无法施展法术，真元就可以。
    “你平时都不修炼哒，凭什么突破呀，不公平嘛。”苗小乐感觉理解不能。
    庄锋笑了：“这话慧完有资格说，毕竟他每晚都要诵经，是个合格的和尚。你苗小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比我还不务正业呢，好意思妒忌？”
    “我们妖怪都这样。”苗小乐一梗脖子。
    妖怪是否不需要修炼，苗小乐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她自己稀里糊涂的，而且也不认识几个妖怪。然而庄锋更不懂，苗小乐当然要强词夺理。
    “巧了，我们道士修炼更不讲道理哦。”
    “总得有个契机吧？就像上次我渡劫，是因为吃了你送的妖丹。”
    “契机有呀，明摆着就是昏迷呗。”庄锋笑道，“不，确切点说，是贫道学雷锋做好事，舍己为人感动了天道，它老人家很欣慰，决定给我升升职称。”
    “才不是呢，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我的口水……不对，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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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8章 你可以抱床

    苗小乐把自己用妖丹给庄锋治疗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重点形容了一番自己关键时刻当机立断，无私奉献、敢于牺牲的伟大精神。
    庄锋大大松了口气：“你果然又在唬人，哪有什么破戒？还能做道士，爽！”
    苗小乐娇羞的看庄锋：“人家的第一次都给你啦，你必须对我负责。”
    “什么第一次？”庄锋迷惑。
    “我的初吻呀。喂，你不会打算耍赖吧！”
    “抱歉，这锅道爷不背。你的初吻早就献给食物了，说不定还是只老鼠呢。”
    “那我的妖丹怎么说？”苗小乐愤愤道，“自从化形，我还从没吐出过妖丹呢。这是第一次吐，不仅吐了，而且还吐进了你的身体……”
    “玛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总之你要为我负责，否则你就是始乱终弃，修行界的陈世美，花心大萝卜！”
    庄锋咳嗽一声，对苗小乐打个稽首：“施主，我是人，你是妖，我们不合适的。”
    “本喵不介意。”
    “这话说的，道爷介意行不行。好啦，你就好意思逗一个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可怜人玩儿？去，把慧完和张丽叫进来，张丽都急哭了。”
    突破到聚元期，庄锋的听力更加敏锐。
    苗小乐习惯性哦了一声，转身朝门口走。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回头说道：“我没开玩笑。”
    庄锋举手做投降状：“行，你是认真的，容贫道再考虑考虑，好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说话算数。”
    “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苗小乐这才走到门口，把庄锋苏醒的好消息告诉慧完和张丽，带着两人走进病房。
    见到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庄锋，张丽的眼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庄锋，你真的醒了！”
    这几天，论压力，其实张丽最大。
    崔正义坚信庄锋能苏醒，而且也不在乎徒弟手臂残疾。慧完和苗小乐都是修行界的人，对庄锋的信心，其实比崔正义更大。
    只有张丽，不仅怕庄锋从此醒不了，想到即使他能醒，手臂也会留下后遗症，就心如刀绞般难受。
    庄锋变成这样，是因为救她啊！
    现在，庄锋终于醒了，张丽有多么激动，很难用语言形容。
    其实她很想不顾一切冲过去，紧紧抱住庄锋。
    她克制心中的冲动，没那么做，绝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担心庄锋的身体状况。如果可能，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数人围观，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扑向庄锋。
    慧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兄吉人天相，终于化险为夷，感谢菩萨保佑。”
    “不仅化险为夷，贫道还突破了呢。”庄锋甩动手臂，“瞧，胳膊一点事儿都没有。能突破，就这么任性。”
    苗小乐：“那个，我说两句，你的胳膊……”
    三人一齐看苗小乐。
    苗小乐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当着张丽这个普通人的面，她没法跟庄锋争论，胳膊到底是她用妖丹治好的，还是因为突破而自动痊愈。
    “我的胳膊怎么了？说呀。”庄锋笑眯眯问。
    “没什么啦！”苗小乐气呼呼摆手。
    庄锋当然知道手臂是谁只好的，先前苗小乐都讲述过了嘛。他是故意的，就为了逗苗小乐玩儿，欣赏苗小乐看不惯他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张丽半信半疑：“胳膊好了？”
    “当然，我是道士，玩修炼的……”
    “我不信。”张丽打断庄锋，抿着嘴唇看他，“除非，除非你能把我抱起来。”
    嘎？
    庄锋有些茫然，张丽怎么变得这么大胆了？听苗小乐说，自己才昏迷三天啊，又不是沧海桑田。
    苗小乐大叫一声：“放着我来。”
    抢先窜到庄锋面前。
    企图在本喵面前占庄锋的便宜？想得美。
    庄锋鄙夷道：“你这小身板太轻，是个人就能抱走，衡量不出道爷的真实力量啊。还是张……不，慧完师弟比较合适。”
    道祖在上，贫道竟然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说张丽够重，是在笑话她胖吗？
    慧完连忙摆手：“别抱我……师兄，你可以抱床。”
    庄锋当然不会傻乎乎去跟病床叫劲。
    大家笑闹了一会儿，张丽终究没得偿所愿。然而她并不在乎，庄锋手臂好没好，这根本无所谓啊。更重要的是，她不会再因庄锋的逃避而选择放弃，她会坚持到底，永远不退缩。
    因为她有自己无法抗拒的理由：报恩。
    古人都做出表率了嘛，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至于庄锋硬抗卡车撞击而不死，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这些神奇的事，张丽选择忽略。她绝不肯承认，庄锋是所谓的道门高人，戒色的那种。
    “收拾一下，咱们赶紧跑。”庄锋说道，“我恢复得太不科学，别再被医生护士围观，搞不好还想拿我当小白鼠切片研究。”
    众人深以为然。
    于是，在庄锋的带领下，大家溜出医院。
    只要医生没亲眼看见庄锋，他们就不会相信，庄锋能在短短三天内痊愈。崔正义再找个“回家休养”的借口，把出院手续办好，没人会较真。
    顺便提一句，庄锋是个“黑户”，很多事都不方便。所以，被卡车撞伤而送入医院治疗的，从档案上看，不是庄锋，而是他的一位同事。
    这当然也是崔正义的安排。
    庄锋的恢复速度，让崔正义和公司同事啧啧称奇。
    其他人不好意思问，崔正义却没顾虑。
    庄锋很认真的告诉崔正义，作为鸿蒙派的道士，比这更神奇的事他都能做到。修道，就是这么强横而不讲道理，以后他还要飞升做神仙呢。
    崔正义根本不相信。
    他是搞IT的科技人士，科学信徒，对神神叨叨的东西从来都嗤之以鼻。
    实际上，庄锋从一开始就没对崔正义隐瞒自己的身份，结果呢？崔正义大脑中的固有逻辑，自动转化庄锋的说法，把他认定为“练家子。”
    练武，就符合崔正义认知中的科学。
    崔正义认为庄锋不方便说，所以也就不再问了。谁还没点秘密呀，他崔正义还是众妙网的界主，黑客界的传说呢，他到处吹嘘了吗？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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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9章 四兄弟出马

    当天晚上。
    “喂，你考虑好了吗？”苗小乐问庄锋。
    庄锋迷惑：“考虑什么？”
    “少给本喵装傻，你要对我负责。”
    慧完站起身，义无反顾往卧室走：“二位慢慢聊，贫僧有个经要诵一下。”
    目送慧完进入卧室，关上门，庄锋才对苗小乐说道：“好吧，我考虑好了。你肯用自己的妖丹冒险，这份忠心太让人感动了。贫道愿意对你负责。”
    “真哒！”苗小乐大喜。
    “出家人不打诳语。”庄锋肯定的点头，“等哪天有时间，我带你回趟山。”
    “回山……要见家长了吗？天呐，好紧张！”
    “不用紧张，我师父很和气的。更重要的是，他老人家修为高啊，主持心誓又快又好。”
    “心……心誓？”
    苗小乐终于感觉出不对劲。
    “还有什么，能比心魔大誓更不可违背？那可是天道亲自见证！只要你发誓效忠于我，这辈子咱们都分不开，这是一个道士的承诺。”
    “我发誓！”苗小乐怒了，“凭什么？”
    “因为我是道士呀。如果我发誓效忠于你，一个道士给妖怪做奴仆，我是无所谓哒，我师父、满天下的修行人，都得跟你急。”
    “可你是自愿的，他们凭什么找我麻烦。”
    庄锋叹口气：“你可能对道士，特别是我师父他们有点误会，他们真没你想得那么讲道理。”
    “那本喵也不能沦落到做你的奴隶啊。”苗小乐瞪眼，“报答我的方式，就是让我做你的女奴……请问，你们道士都这么不要脸吗？”
    “我们鸿蒙派是这样的。”
    苗小乐：“……”
    忽悠苗小乐，庄锋也是没办法。
    鸿蒙派有戒色的门规，他能怎么办呢？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面对苗小乐这种予取予求，呆萌好骗……咳咳，总之他也很痛苦啊。
    老道们现在是成天蹲在山上，打死不出门，可据说他们年轻时也不是这样。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鸿蒙派的老道变成超级懒鬼，修行界资深宅男的？
    或许他们也是被门规折磨得心灰意冷，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远离山下的花花世界吧。
    庄锋心想，等道爷做了掌门，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戒色的门规——鸿蒙派的修炼法诀，根本就不需要戒色！
    也不知是哪一代祖师，受到怎样的打击，才会思想扭曲，恶意报复社会，立下这条祸害后代子孙的门规。
    苗小乐当然不肯立心誓，给庄锋做奴仆。
    她可没觉得妖怪就天然低人一等。
    只好退而求其次：“算你狠，本喵不让你负责了。但是，你曾经答应过我，要继续陪我睡觉的。”
    “是哄你睡觉。”庄锋纠正道。
    “无所谓啦。”苗小乐摆手，“你不会连这个承诺也打算撕毁吧？”
    “当然不会，但先说好，如果我把自己哄睡了，你要叫醒我，而不是自做主张把我抱床上。贫道想，你也不愿意每天早晨都挨踹，对吧？”
    苗小乐答应了庄锋。
    但态度非常敷衍，显然没打算履行。
    庄锋其实也是随口一说，如果苗小乐就喜欢早晨被踹下床，他也不介意满足这受虐狂。
    然而，庄锋很快失望……啊呸，是欣慰了。
    他还没怎么认真哄，苗小乐就沉沉入睡。双手抱着小脑袋，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庄锋蹑手蹑脚返回自己的卧室。
    正玩手机的慧完诧异：“咦，师兄今晚怎么舍得回来了？”
    “废话，我一直舍得，前两次都是意外好不好？奇怪，苗小乐的生物钟什么时候改了？”
    慧完叹息一声：“师兄，你昏迷的这三天，苗小乐几乎就没睡过。她是妖怪不假，几天不睡也能坚持得住，但毕竟消耗精力啊。”
    庄锋愣了愣，陷入沉默。
    ……
    鼠妖郝富贵以受伤和留下一颗大牙为代价，成功逃离死亡威胁。
    回到自己的老巢，郝富贵疗伤的同时，也没忘告诫他的好友们，千万别想不开，去滨海给人送菜。和尚道士已经弄死了一头数百年修为的狮子精，他们身边还有个厉害的猫妖。
    有多少人会听他劝，就不好说了。
    郝富贵相信，他真正的朋友还是信赖他的。至于交情一般的，管他死不死。
    这个消息很快就扩散开。
    毕竟郝富贵的朋友还有其他朋友，大家互相交流，知道的妖怪就越来越多。
    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既认识郝富贵，又认识师超巴的妖怪了。作为草原王者，师超巴拥有自己的部落，曾经接待过不少妖怪同道。
    师超巴最近确实没露面。
    于是，妖怪们终于开始正视郝富贵的告诫。
    也有不服气的，比如郝富贵的四个徒弟。
    没错，郝富贵有徒弟，而且还是四个。
    妖怪收徒基本属于扯淡。他们靠本能修炼，并没有成型的理论，怎么教徒弟？而且，即使同类，本命神通都有可能不一样，经验也没办法传授呀。再说了，从古至今动物成精都挺罕见，想找个同类没那么容易。
    例外也有，比如伊丽莎白?胡教授。
    胡翠花不仅是物理学专家，还是罕见的懂道门法术的妖怪，她就有资格收徒。
    可惜，胡翠花并没兴趣给自己找麻烦。修行人授徒，那是衣钵传承需要，妖怪有个毛的传承。
    郝富贵收徒弟，有他的特殊原因。
    这天，四个徒弟悄悄收拾行囊，趁郝富贵不注意，溜出他们的老巢，打算杀上正义电脑，替老师找回面子。
    老师单打独斗惯了，这是潜行大师的风格，他们不好说什么。但连人类都知道合作的重要性，没道理妖怪不懂嘛。他们四个联手，一定能干掉猫妖。
    其实不仅郝富贵喜欢单独行动，大多数妖怪，乃至修行人，都不喜欢合作。
    郝富贵的四个徒弟，在修行界绝对独树一帜。
    他们是同类，而且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化形为人。妖怪第一次化形会丢失以前的记忆，所以他们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亲兄弟，但他们觉得一定是。
    四兄弟亲密无间，长期合作，默契程度超乎外人想象。
    他们都姓“别”，分别是：别里奥，别伟夫，别麦奇，别多尼。
    他们是四只巴西龟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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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0章 抢你家妹子的坏蛋来啦

    庄锋不是没迷惑过，为什么自己救人昏迷，就能莫名其妙突破到聚元期。所谓好人有好报，天道赏赐活雷锋云云，那是他跟大家开玩笑。
    天道给了他超高的天赋，已经是种赏赐了，哪能总给他好处。天道可不会那么没原则。
    庄锋天赋高，这可不是他自以为是，是老道们的评语。正因为找了个天赋高的徒弟，老道们才能无所顾忌的偷懒。
    比如，偶尔开恩指导一下庄锋，平时完全采取放养的策略，让他自学。
    再比如，“收一个徒弟，顶人家收一百个，足够啦”，这种自我麻醉的拙劣借口，也能堂而皇之说出口。
    还有更过分的呢。
    老道们放心大胆的指使庄锋做事，根本不怕耽误他修炼，因为他天赋高呀，练一天顶别人练几个月呢。让庄锋无言以对的是，他们又不允许庄锋涉猎占卜等“无用”的传承，这时又担心他荒废功课了。
    说白了，有用没用，关键看对老道们有没有好处。
    打猎、采野果、酿酒、做饭、照顾灵药……这些都是有用的技能。占卜能吃吗？当然不能，所以没用。
    以前庄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修炼也十分刻苦。他以为所有隐世道门弟子，都是靠自学呢。后来下山，接触多了同道才明白，这又是老道们懒惰的罪证之一。
    出走后的庄锋很少修炼，因为他有逆反心理。
    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炼，居然突破到聚元期，拥有了真元，这是什么道理？
    然而这种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确切答案。
    修行跟学习是两码事，道德经云“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修炼的特点，恰恰是不讲道理，不可捉摸。
    和尚能一日顿悟，立地成佛。道士也有三天悟道，拔宅飞升的例子。修道，后天的辛勤很重要，却远不如先天的天赋关键。而无论辛勤还是天赋，又都比不了机缘。
    修行人，不纠结。
    庄锋和大多数前辈一样，理解不了的困惑，推给无所不能的天道就行，想那么多干嘛啊。
    突破到聚元期，最大的变化，就是真气变成真元。
    身体被更加精纯的真元进一步强化。
    另外，真元也是使用法术、绘制符咒等等一切道门神奇手段的先决条件。
    不过庄锋刚踏进聚元期大门，本质上其实还是个菜鸟，最多是小菜鸟变成老菜鸟罢了。能施展的法术非常有限，效果还不如直接使用符咒。
    而绘制符咒，以他现在的修为，失败率估计接近百分百。即使成功绘制出符咒，效果也会很差。
    也就是说，他还得依靠下山时顺走的那些符咒。
    问题是，他手里的符咒不多，这段时间又消耗挺快，单追赶抓走苗小乐的白文浩那次，就用了四张。
    当然，庄锋并不后悔。白文浩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迫帮苗小乐承担天劫，大大提高了苗小乐渡劫的成功率，庄锋认为自己赚了。
    “偷鸡贼”白文浩，这天和妻子屠凤娇一起，出现在正义电脑门口。
    两人仍然身穿风骚之极的白色道袍。
    倒是没带儿子白长生。
    白文浩抬头看了眼招牌，又看了看手中的名片，颔首道：“这就是崔先生的公司了。凤娇啊，这里面都是些普通人，咱们毕竟不常和俗人打交道，一定要注意别暴露修行人身份，吓着他们。”
    “我明白。”屠凤娇点头，“不带长生儿，不也是怕他又胡闹，我们控制不住自己嘛。”
    不得不说，作为金丹高人，屠凤娇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挺深刻的。他们夫妻俩对儿子没有抵抗力啊。
    每人提一只口袋，夫妻俩走进店门。
    “欢迎光临——”苗小乐热情的跑过来。
    最近在庄锋的敦敦教导下，苗小乐深刻认识到，坐吃等死不是一个有追求妖怪的人生态度。不会电脑不要紧，你好歹帮老板招揽点生意呀。
    于是苗小乐偶尔会客串一把迎宾。
    白文浩夫妻一愣：“是你！”
    “咦，你们认识我……本喵已经艳名远播了么？”苗小乐努力瞪大眼，凑到两人面前仔细观察。
    “吓，是你们！”苗小乐脸色巨变，掉头就往办公室跑，嘴里大叫，“救命啊，庄锋，抢你家妹子的坏蛋找上门啦！”
    幸好大白天的苗小乐视力不好，怕跑快了撞到东西，否则肯定会在同事面前，暴露自己恐怖的速度。
    苗小乐咣当一声推开门，扑到庄锋怀里。
    有趣的是，她视力再差劲，却从来没认错过庄锋，闻着味儿就能分辨出谁是帅气小道士，谁是龌龊死胖子。
    崔正义嘿嘿坏笑。
    庄锋最近对苗小乐态度大有改善。换成从前，他肯定会干净利落的一脚踹飞苗小乐。现在则温柔多了，拍着苗小乐的后背说道：“你神经病啊！”
    好吧，似乎也没多温柔……但至少没踹人嘛。
    白文浩夫妇目光一扫，就把所有人尽收眼底。他们看见了庄锋，看见了沉浸于手机中的慧完。
    当然，他们也看见了崔正义。
    这是怎么回事？
    崔正义笑呵呵走出办公室：“两位真是信人呐。又孝顺，又一诺千金，这样的优秀青年，现在真的已经不多了。快请进……”崔正义伸手指指脑袋，“别理会那小丫头，她脑子不好。”
    庄锋拖着不情不愿的苗小乐，跟在崔正义身后。
    “这位是……”白文浩看向庄锋。
    庄锋微微一笑：“见过两位前……咳咳，哥哥姐姐。我是老板的员工呀，打工仔，懂了吧？”
    白文浩恍然大悟：“体验生活。”
    他不说历练，和庄锋的想法差不多，也是不想暴露双方是修行及同道的底细。
    “你们认识？”崔正义迷惑的问。
    “见过面，算是有点交情吧。”庄锋摆手，“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怎么可能会结交这种……优秀青年？按说你们没有交集呀。”
    白文浩肃然道：“崔先生急公好义，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这次前来，是酬谢他的。”说着把手中的口袋递过去，“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崔正义不接。
    庄锋把苗小乐推开，伸手接过口袋，打开瞧了一眼。
    当然不可能是天材地宝，那种东西就算白文浩舍得送，崔正义也没法使用呀。口袋里是一些点苍山特产的野味。
    白文浩对妻子示意，屠凤娇把另一只口袋也递上去。
    这里面都是野果，仍然是点苍山的特产。当然，无论野味还是野果，白文浩夫妻带来的这些，都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普通人很难找到。
    “这可是好东西，必须收下呀。”
    庄锋替崔正义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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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1章 子孙扶持再折腾一程

    崔正义觉得，这两个年轻人优秀到爆。
    对长辈孝顺到不讲原则、不怕丢人，这种青年夫妻，品质怎么可能不好？
    然而上次在娱乐城，他们轻易就收下了崔正义的赞助，显然不太符合他们的优秀品质定位。事后崔正义分析，可能他们真的没钱吧。
    这就更难得了，没钱都要硬着头皮带爷爷娱乐！
    所以，崔正义本来不乐意收他们的礼物，怕给他们造成经济负担。当发现这些礼物都是土特产，很可能是两人亲手打的，这份心意就太实在了，崔正义才不再拒绝。
    崔正义请白文浩夫妇到办公室坐。
    这俩金丹高人对庄锋的关注度远远超过崔正义，然而他们今天来的主要任务，是给崔正义回礼，总不能丢下崔正义，跟庄锋扯淡吧？
    于是心不在焉的两人被崔正义请进办公室。
    “不是来抓我的？”苗小乐贴在庄锋耳边问。
    “废话，他们连儿子都没带，抓你干嘛？你进去帮老板招待他们，记住别说漏嘴，崔胖子显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那你干嘛？”
    “我去叮嘱慧完一声，他比你还容易说漏嘴。”
    苗小乐扫了眼慧完，只见小和尚仍旧埋头玩手机，根本就没注意到来了两个金丹高人。这种状态的慧完，会说漏嘴吗？他根本就没动嘴的欲望好不好。
    庄锋走到慧完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慧完笑了：“师兄，贫僧再幼稚，修行人不随便暴露身份的道理还是懂的。您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很好。那么，一起过去看看？”
    “我就不凑热闹了。”慧完摇头，“咱们全过去陪着，老板更容易起疑心。”
    庄锋赞叹：“师弟，你心眼真的变多了。”
    确实，拉慧完过去不合适。
    苗小乐是正义电脑唯一女员工，庄锋则是崔正义的爱徒，他们俩帮崔正义招待客人，合情合理。慧完在庄锋心目中很重要，但实话实说，从崔正义的角度看，慧完跟其他员工没差别。
    庄锋走进办公室，找了个位置坐下。
    苗小乐乖巧的给庄锋端上茶水。
    白文浩夫妇看在眼里，暗中点头：庄锋很会调教嘛，这小妖怪进步速度挺快。
    随着崔正义跟两人交谈，双方结交的真相，很快就被庄锋在脑海中勾勒了出来。
    娱乐城的那档子事，本来不适合乱说。可崔正义三观不正啊，根本不在乎被人知道。至于白文浩夫妇，跟普通人接触太少，社会经验估计比慧完强不了多少。
    当然，他们没有隐瞒的想法，根本原因，还是知道庄锋和苗小乐都不是普通人。
    两位金丹高人的儿子，崔正义以为的“爷爷”，最后居然跑到娱乐城解决个人需求？庄锋想了想，这其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比祸害人……妖强。
    崔正义对庄锋感慨：“你可能没见过他们的爷爷。老爷子年纪挺大了，可拥有这样至纯至孝的后辈，脸上那是刻满幸福呐。”
    “您确定不是皱纹？”
    “皱纹怎么了？”崔正义瞪眼，“你到了他的年纪，皱纹搞不好比他还多。”
    “呵呵。”
    “你一破道士，到时候可没人孝顺，哭死你。所以说，还俗结婚才是王道。这样，等你老了，自己爬不动了，还能在子孙的扶持下再折腾一程。”
    白文浩夫妇对视一眼，心说，这位崔先生说得可真轻巧。
    劝鸿蒙派道士还俗……他得是有多傻？
    庄锋摆手：“得了吧老板，有劝我的工夫，不如回家教坏你儿子，从小给他灌输奇葩孝顺观。最好能变成家规，一代代传下去。这样，等你八十多，自己走不动时，也有机会折腾。”
    “你才奇葩呢，这是纯孝！”
    崔正义呵斥完庄锋，对白文浩夫妻说道：“这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两位别往心里去。他从小住在山上，被一群懒鬼老道教坏了。鄙人已经尽量帮他修正了，可惜中毒已深，不好改呐。”
    白文浩夫妇微笑摆手。
    心里其实很诧异。
    崔正义敢批判鸿蒙派老道不稀奇，他又不了解修行界，不懂老道们的可怕。然而当着庄锋的面，说老道们是懒鬼，而庄锋还丝毫不生气，这就有趣了。
    要知道，修行人是非常讲究师道的。
    看来庄锋和崔正义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呐。
    本来，两人没兴趣跟普通人交流，打算送完礼，随便说几句就告辞。可碰上庄锋、苗小乐等人，他们直接离开就不合适了。
    按说白文浩抢庄锋的妖怪，又被庄锋强拉着帮苗小乐渡劫，双方是有过节的。
    然而能修炼到金丹期，说明白文浩夫妻的心境修养肯定没问题。他们平时也确实挺有原则，前提是别牵扯到儿子。
    今天没带白长生出来，金丹高人的心境就恢复了。
    比如说，帮苗小乐渡劫，甚至屠凤娇还受了伤，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这可以看作天道的惩罚，也是给他们弥补过失的机会。
    所以他们没理由恨庄锋。
    当然这有个前提：庄锋是同道，而且是鸿蒙派弟子。如果苗小乐没庄锋这个后台，当时强拉白文浩渡劫，你猜他现在会不会出手对付苗小乐。
    因此，当崔正义邀请两人中午喝酒时，他们也没拒绝。
    不得不说，崔正义结交人的手段少得可怜。
    作为本地人，崔正义在滨海的人脉乏善可陈，可见平时有多么宅。另外，他跟人交往，完全看对方顺不顺眼，而不是能否扩展人脉。
    这时，四位矮个青年依次走进店门。
    苗小乐在办公室，没法客串迎宾，有其他员工迎上去准备接待顾客。
    “请问，你们这里有道士和尚吗？”其中一人问。
    员工一愣，迟疑道：“我们不是寺庙……”
    “我知道啊，就问你有没有道士和尚。”对方说道，“还有个猫……不，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儿。”
    “你指的是苗小乐吧？”员工指指办公室，“呶，她就在里面，道士也在。至于和尚，瞧那边，正玩手机呢。您几位是他们的朋友吗？”
    四个人互相看看，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员工被他们的行为搞糊涂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让他更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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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2章 当街聊天打屁

    四位矮个青年走出店门，在街道中间一字排开，也不说话，就那么表情严肃的看着正义电脑。
    员工心说，这是什么意思？
    说他们找麻烦吧，转身就走显然不对。如果说是示威，那么跑到街道上发狠，距离又未免太远了。当初阿强等人还知道在公司门口排队瞪眼呢。
    正迷惑时，哗啦一声办公室大门打开。
    庄锋、苗小乐，还有两位前来送礼的客人，依次走出办公室，穿过走道，向店门外走去。
    透过打开的办公室门，员工可以看见，崔正义同样一副稀里糊涂的表情。
    崔正义比员工还迷糊。正说着话呢，庄锋四个忽然扭头看向门外，随后站起身就往外走，没人跟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不迷糊才怪。
    崔正义走出办公室，员工们也纷纷朝外面看。
    只有慧完还在玩手机。
    庄锋等人迎面走向四个青年，双方面对面站定，互相凝视，气氛顿时变得肃杀起来。
    崔正义根本没出店门，也不允许员工出去。
    瞧这架势，说不定对方是武林中人，毕竟庄锋是练家子嘛。就是不知道，这是比武还是寻仇？
    当然，白文浩夫妻凑热闹让崔正义感到意外，可转念一想，他们和庄锋见过面，搞不好还真是庄锋的同行。
    练武的人就这点不好，动不动靠武力讲道理。作为必须手无缚鸡之力的科技人才，崔正义才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呢。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没毛病。
    崔正义唯一担心的，是庄锋一方会不会吃亏。
    庄锋身手应该不错，可苗小乐那傻丫头跑过去干嘛？挨踹上瘾？白文浩夫妻从体格上看，也不怎么健壮。
    反观对方，四个人虽然个头儿不高，身上的肌肉却分外发达，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敦实”。
    正当崔正义担忧时，大街上终于有了动静。
    双方人数相等，正好一对一，各自上前一步，每人选了一个对手，然后……热情握手？
    庄锋等人背对店门，看不清表情。
    四位矮个青年笑容满面，抓住对方的手轻轻摇动，嘴里还说着什么，完全就是一副老朋友见面的样子。
    这还不算完，握手显然不足以表达心中的喜悦，大家开始相互拥抱，交换着拥抱，亲昵的拍打对方的肩膀。
    照这样发展下去，行贴面礼都不奇怪。
    崔正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高兴。庄锋就罢了，白文浩夫妻他也管不着，苗小乐一个小姑娘，丝毫不顾忌男女有别，跟对方依次拥抱，算怎么回事？
    更可气的是，庄锋居然一点不介意……
    无论如何，打是不可能打起来了。
    八个人就这样在大街上谈笑风生，对店内围观的众人视而不见，对身边走过的行人也完全忽视。
    崔正义想出去凑个热闹，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练武的跟他不是一个圈子的啊。
    再者，他们的样子固然显得很热情，崔正义却总有种浮夸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故意表演给人看似的。万一这是他们交手前的热身流程，崔正义跑出去，岂不是自找苦吃？
    崔正义猜得没错，大街上就是一场表演。
    先前四位矮个青年进店，庄锋、苗小乐、慧完都没感应到异常。白文浩夫妇就不一样了，金丹高人嘛，对方实力又比他们差远了，轻易被两人看破身份。
    但夫妻俩没乱动，因为不知道四人的来意。
    说不定是苗小乐的朋友呢？
    四人走出店门，在大街上排队。
    然后，庄锋、苗小乐，以及慧完耳边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别氏四兄弟前来拜访，三位，有胆量接受我们的挑战么？”
    庄锋一愣。
    耳边接着响起白文浩的声音：“这应该是妖怪的本命神通。”
    白文浩看着庄锋，嘴唇却没动。这是道门传音法术，庄锋修为太低使不出来，却是了解的。
    妖怪……怎么又来妖怪了？
    庄锋若有所思的看向苗小乐。
    他曾经怀疑过苗小乐割肉的原因。后来苗小乐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妖怪身份，庄锋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卡车撞成昏迷。
    等他醒过来，知道苗小乐为了照顾自己，三天没睡觉，心中还是很有触动的，于是就没好意思问。
    “需要帮忙吗？”白文浩再次传音。
    庄锋微微点头。
    即使进入聚元期，他那点修为还是对付不了大多数妖怪。除非达到聚元巅峰，那时才有初步资格看不起妖怪，甚至能跟胡翠花、师超巴那种数百年修为的妖怪过手——不一定能取胜，好歹打不过还可以跑。
    白文浩的帮助，不用白不用啊。
    这也合情合理，大家都是道祖苗裔，道门前辈有义务照顾晚辈。当然，被帮助者的师门，事后通常也要专门登门道谢。
    白文浩对妻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身。
    庄锋拉过苗小乐，当先向外走。
    经过走道时，慧完正询问的看着庄锋。庄锋轻轻摇头，示意慧完留在店内。慧完的禁法神通限制太多，而且这次有白文浩夫妻，完全用不着他。
    不被需要的慧完乐得轻松。
    他对看热闹也没兴趣，俩金丹高人对付几个妖怪，根本是碾压，有什么可看的？真不如玩手机有意思。
    庄锋四人走到“别氏四兄弟”面前。
    白文浩掐诀念咒，随手展开一个幻阵，将众人包裹在其中。
    从这一刻起，崔正义等人看到的，都是幻阵展示给他们的假象。根本没什么热情拥抱，一切都是法术表演。
    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会下意识避开幻阵。即使避不开，他们也看不见里面的真实场景，同样受幻阵影响，只以为八个人当街聊天打屁。
    说起来很玄妙，其实在道门中属于普通法术。它又没修改空间，仅仅扭曲视觉而已，能有多难？
    金丹期的修行人都能做到。
    问题是，四名矮个青年，或者说别氏四兄弟哪见过什么道门法术啊？
    不是所有妖怪都跟胡翠花一样，可以搜集资料自学成才。大多数“不幸”见识过法术的妖怪，要么贡献出妖丹，要么被迫变成修行人的奴仆。
    幻阵展开，别氏四兄弟当场就傻了。
    说好的菜鸟道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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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5章 你是我的唯一

    苗小乐不想成为强迫龟妖立心誓的帮凶。
    于是忙不迭解释：“我说的不是心魔大誓啊！只要他们正常发誓，听话，不对我们不利就行。我们妖怪不像人一样背信弃义跟玩儿似的，我们很重视誓言哒。”
    白文浩心想，这根本不是遵不遵守誓言的事儿。妖怪奴仆，谁不喜欢？
    他还想说什么，屠凤娇拉了他一把。
    庄锋瞅瞅两位金丹高人，猛然明白了过来：这两位就是典型的又馋又腼腆的那种家伙。心里明明很想要，嘴上就是不说，还假装慷慨，让自己做决定。
    我勒个去，想要就说出来啊。
    庄锋知道自己的弱点，不爱思考，察言观色能力也非常差劲。能及时反应过来，纯属老天给面子。
    “誓言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打破，这跟人还是妖怪无关。”庄锋对苗小乐摊手，“所以，我不相信誓言。我认为，还是直接杀掉比较好，妖丹大家分一分，肉给老板补身体，人人都受益，完美解决方案呐。”
    别里奥四兄弟的心又吊了起来。
    逃走就别想了，两个金丹高人不是摆设。
    苗小乐撅嘴：“你不听我的，还装模做样让我发表意见干嘛？我开始讨厌你啦！”
    “别急，听贫道说完。你的意见我当然也会考虑，毕竟你对我忠心耿耿，不能寒了你的心呀。那么，我觉得，折衷的方案，还得是心誓。”
    苗小乐心想，庄锋不相信龟妖的誓言，其实也可以理解。世上没多少妖怪像自己这样萌蠢……啊不，单纯，真铁了心打破誓言对付庄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没两个金丹高人坐镇，苗小乐可没信心保护好庄锋和慧完。
    给庄锋做奴仆龟妖也不亏啊，他那么帅！
    “好吧，我听你的。”苗小乐点头。
    “很好。”庄锋转向别里奥，“招惹道门传人，分明是上赶着想做奴仆啊，毕竟妖怪是稀罕物，我们修行人没抵抗力的。别说贫道不给你们选择的机会，说吧，你们希望效忠谁？我，还是两位金丹高人？”
    白文浩一愣。
    屠凤娇笑道：“实话实说，我们确实想要个妖怪。但你不必让他们选择，分我们一个就够了。”
    “前辈，他们是不会分开的。”
    别里奥宁愿留下送死，也不肯独自逃生，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果然，只听别里奥说道：“我们四兄弟同时化形，一起成长，这辈子谁也离不开谁。如果诸位非要让我们分开，我们宁愿赴死。”
    其他三个龟妖一齐点头。
    屠凤娇笑了笑，不再吱声。
    庄锋摆手：“没那么严重，你们可以选择跟谁。”
    苗小乐瞪眼：“喂，你们一定要谨慎考虑。我们家庄锋名门大派出身，虽然修为差点，可后台硬啊，到哪儿人家都得给他面子。跟着他，没人敢欺负你们。”
    四个龟妖心中发苦，都成奴仆了，有区别吗？
    白文浩很想帮自己拉拉票，但他好歹是前辈高人，怎么能跟庄锋一个菜鸟抢？
    地上的大龟身体一晃，变回人形，开口叫道：“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是选择两位前辈高人啦。”
    别里奥看了另外两个兄弟一眼。
    两人微微点头。
    “我们选择两位前辈。”别里奥指指白文浩。
    苗小乐怒了：“你们瞎呀！”
    实际上这才是大多数妖怪的正确思维方式，尊重强者没毛病。四龟妖来挑战庄锋，而不是偷袭，恰恰说明，他们的思想很传统。
    庄锋一挑大拇指：“有眼光。”
    “你脑子进水了？”苗小乐毫不客气的批判庄锋，“他们不选你，你还点赞。”
    庄锋拉过苗小乐，在她耳边低声道：“人家上次帮你渡劫，这次又帮咱对付敌人，这都是人情懂不懂？这人情我不还，老道们就得还。四个龟妖送给他们，省了老道们的麻烦——你不明白他们有多厌恶出门。”
    苗小乐愤愤然还想反驳。
    庄锋继续道：“再说我已经有你了，干嘛还要四个妖怪仆人？你仔细想想，他们留下，你可就不是我身边唯一的妖怪啦，重要性急剧下降，你真的能接受？”
    苗小乐咦了一声，终于乖乖闭嘴。
    庄锋的声音再低，也瞒不过金丹高人的耳朵。
    白文浩打个稽首：“道友太客气了。”
    “并非客气，晚辈是真没钱养妖怪。”庄锋笑道，“他们已经做出选择，前辈就不必推脱了。”
    白文浩犹豫片刻，叹息道：“也罢，在下就承道友这个情……道友已是聚元期修为，能使用法宝了，这两只储物戒请你一定笑纳。”
    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枚戒指递过去。
    庄锋也没再矫情，接受了白文浩的回礼。
    实事求是，四个龟妖，比两枚储物戒可珍贵多了。鸿蒙派不缺法宝，空闲的储物戒也有，可庄锋身上没带，而且也不方便回去拿。
    白文浩说道：“那么，我们夫妻就带他们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拜会道友和崔先生。”
    他们急着回去立心誓收奴仆。
    庄锋含笑拱手。
    白文浩撤掉幻阵，和妻子一起，带着四个龟妖扬长而去。
    当然，在崔正义等人眼中，是八个人终于叙旧完毕，白文浩两口子领着四位矮个青年离开，庄锋和苗小乐则目送他们。先前的战斗，他们一无所知。
    庄锋和苗小乐返回店内。
    苗小乐脸上，一直保持幸福的傻笑。
    “他们怎么走了？”崔正义问。
    庄锋随口乱编：“那四个家伙就是来找白文浩夫妻的，有急事，所以只能先离开。白文浩说了，改天再来找你喝酒。”
    “不对吧？”崔正义疑惑，“他们说，那四个人进门，先问有没有道士和尚。”
    “他们听错了呗。”庄锋肯定的说道。
    “可……”
    “哎呀老板你烦不烦呐，庄锋还能骗你？”苗小乐打断崔正义，“作为庄锋‘唯一’的生活老师，你应该无条件相信他。我说得对不对？锋。”
    庄锋打了个机灵：“别这么叫，太膈应人了！”
    崔正义也没再追问，而是大手一挥，吩咐庄锋把两袋子野果和山珍处理一下，分给员工们。
    他已经问过庄锋了，这些东西没有狮子肉那种神奇效果。就算有，他都不一定会全部留下。上次老板娘绝地反击的教训，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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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6章 吃醋很痛苦哒

    鼠妖郝富贵的四个学生找庄锋报仇，结果连水花都没激起一点，直接全军覆没，消失不见。这诡异的结果，让郝富贵胆战心惊。
    随后，消息被郝富贵的朋友在圈子中传开。
    这下所有妖怪都变得谨慎起来。
    原本打算抽空来一趟滨海，看能不能找机会割块肉的妖怪，也暂时打消了主意。前有数百年修为的狮子精被干掉，这次四个龟妖干脆失踪，太吓人了。
    虽说龟妖的修为跟狮子精没可比性，好歹也是化形的妖怪啊。怎么能一点浪花都没激起，就直接不见了呢？即便双方打一场，龟妖失败被抓，也能让人理解。
    有疑心重的妖怪，不由得怀疑，众妙网的那个帖子，实际上是道门故意弄出的诱饵，专门抓妖怪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这个时代，荒山老林变少了，似乎妖怪更难藏身。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因为妖怪的选择更多。他们可以跑到国外，混迹到普通人中，甚至跟胡翠花一样，成为社会知名人士。
    再者，修行人抓妖需要借口。
    搞出那么一道帖子，引诱妖怪自己送上门。一来省了到处寻找妖怪，二来降妖捉怪的借口也有了，简直就是完美的陷阱。
    当然，胡翠花的众妙网ID很知名，她也曾经在线下见过不少妖怪。不相信她是修行人，或者修行人走狗的妖怪更多。
    不过无论如何，在一段时间内，估计没人敢再来招惹庄锋和慧完。
    白文浩送的两枚储物戒，庄锋给了苗小乐一只。
    苗小乐高兴坏了。
    妖怪一般不会法术，也没机会拥有道门法宝。苗小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得到储物戒。天呐，以后藏点零食、小鱼干什么的，不要太方便！
    兴奋的苗小乐抓住庄锋，哭着喊着要给他舔手指。
    不舔，不足以表达感激之情。
    庄锋甩开她：“少来这套，道爷有话问你。”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随便问。”苗小乐挥手。
    庄锋乐了：“您是多没原则？还整个人都是我的……那好，明天咱们就回鸿蒙派一趟，让老道主持心誓，你拜我为主？”
    “也不是不能考虑……”
    “嗯？”
    苗小乐眯着眼说道：“我忽然发现，有后台的感觉太棒了。做你的女奴，其实不一定是坏事啊。我唯一顾虑的，就是女奴身份一旦固定，你会背着我勾三搭四，那样我肯定要吃醋，会很痛苦哒。”
    “神他玛吃醋，我们有那种关系吗？”
    “总会有的。”苗小乐握紧拳头，在胸前举了举。
    “别打岔了，真的有话问你。”庄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个问题，从你第一天来公司，我就一直想问，因为种种原因拖到现在。苗小乐，你说句实话，当初为什么要来正义电脑，又为什么要割慧完的肉？”
    “我……”
    “不准再用你乐意的借口敷衍。”
    “我当然不会啦，以前那是你不知道我是妖怪，我才会那么说。实话告诉你吧，上次客厅沙发被弄烂，是因为半夜来了只老鼠精，我跟他大战一场。师超巴、老鼠精，他们都是为慧完而来。”
    庄锋脸色一变：“你也是为慧完而来。”
    “是，而且我来得最早。”
    “为什么？”
    “因为他们说，慧完是九劫转世，跟唐僧一样，吃他一块肉能长生不老。”
    庄锋一把攥住苗小乐：“谁说的！”
    怀疑终于被确定，庄锋并没有松口气。如果这个传言流传太广，慧完危险，他也不好过，崔正义和其他员工，也随时可能被牵连。
    就说嘛，妖怪这种稀罕物种，平时根本见不着，却隔三岔五往正义电脑跑，现在终于有了合理解释。
    苗小乐被庄锋抓着衣领，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很享受的用下巴蹭了蹭庄锋的手背。
    “我是听朋友说的。”苗小乐说道，“至于她从哪儿打听来的，我不知道，也没问。”
    “你在告诉道爷，朋友随口一说，你就跑来了？”
    “是呀，难道不应该相信朋友吗？”
    “好吧……”庄锋想想，这确实是苗小乐的风格，“你和朋友再联系一下，问问她是那儿得到的消息。”
    苗小乐摊手：“联系不上啊。自从我来公司，给她打电话她就没接过，发短信也不回，我还一直担心，她出事儿了呢。”
    庄锋放开苗小乐，皱眉沉思。
    他相信苗小乐。
    不仅是苗小乐现在的话，还包括苗小乐曾经保证的，不会对慧完不利。
    事实上，自从苗小乐不眠不休的在医院照顾他，庄锋对苗小乐就再也没有一丝怀疑。如果苗小乐愿意，完全可以趁他昏迷时割慧完的肉。但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庄锋想，一开始知道唐僧肉这个说法的，只有胡翠花。难道是她告诉其他妖怪的？
    这不符合逻辑呀，独自享用多好。
    那狐狸精很清楚，自己和慧完都是菜鸟。只要事先做点准备，慧完的禁法神通根本没用。结果她自己一直没来，反而把唐僧肉的消息告诉别人，这是什么思路？
    庄锋当然不知道，胡翠花已经来过了，却被崔正义一通胡说八道给吓得落荒而逃。
    “唐僧肉的说法，纯属扯淡。”
    庄锋晃晃脑袋，决定暂时先不研究消息是怎么泄露的，毕竟他不是个擅长分析思考的人，情报不足，只会越想越糊涂。他得先把苗小乐的错误纠正过来。
    “你怎么确定？”苗小乐不服。
    “因为所谓唐僧肉的说法，就是我提出来的。”庄锋苦笑一声，“当时我跟慧完开玩笑，结果被人听了去，就他玛当真了，简直不可理喻。”
    庄锋把当初狂虐吸血鬼，对抗胡翠花的经过，原原本本详细说了一遍。
    重点当然是唐僧肉的说法到底怎么来的。
    苗小乐目瞪口呆：“也就是说，慧完不是唐僧？”
    “废话，他当然不是。甚至，从古至今，就从没有过唐僧肉让人长生不老的事。什么叫长生不老？你吃一块唐僧肉，以后不需要渡劫了吗？如果不渡劫，怎么真化形？不真化形，你如何继续突破，最后飞升做妖仙？”
    一连串问题，把苗小乐问懵了。
    “傻了吧？后悔了吧？”庄锋问。
    苗小乐缓缓摇头。
    “傻子才后悔呢。如果不是想割唐僧肉，我就不会下山，也不会认识你。这都是天意，上天安排哒，吊不吊？我是你的唯一，而你，总有一天，会被我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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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7章 死循环和忍了吧

    庄锋把唐僧肉消息泄露的事告诉了慧完。
    慧完沉默片刻，开口道：“原来如此，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上次狮子精抓我，贫僧其实就有些怀疑了。不过，我以为妖怪智商没那么低……”
    庄锋摇头：“科学家胡翠花都动心，何况其他妖怪。老话说宁可信其有，就是这个意思。这不重要，现在我们最应该担心的，是你的安全。”
    “师兄多虑了。”慧完微笑。
    小和尚一点担忧的样子都欠奉，让庄锋很不解。
    “师兄也无需自责，这事虽然缘起于您的一句玩笑，但也未尝不是天意。”
    “什么意思？”
    “修行无捷径，妄想靠吃贫僧的肉长生不老，都是被贪欲迷了心。今天敢吃我，明天就敢为另一句谣言吃别人。上天借你我之手，把这些妖怪揪出来，给他们个深刻教训。如果实在认识不到错误，那么……”
    “抹杀他们的存在。”庄锋接过话茬。
    慧完点头：“正是。”
    “你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庄锋沉吟。
    尽管对付狮子精，完全是慧完和庄锋出力，上天好像没帮什么忙。但身为道士，庄锋比慧完更相信天道。天道至高无上，它的安排不是那么好猜的。
    比如说，如果当时狮子精不上当，不全力运转妖力，慧完就施展不出禁法神通。
    那么，狮子精的选择，就可以看作天意安排。
    慧完继续道：“师兄说过，我们可以帮人降妖捉鬼，积攒功德。其实换个角度看，坐等妖怪上门，不也是积攒功德嘛，而且更轻松方便。”
    “话是这么讲，太被动，也太危险啊。”
    “修行人为什么要怕危险？”慧完不同意，“不敢冒险，贫僧蹲在山上多好，又何必下山历练。”
    “嗤，那是你师父想节约点粮食。”
    “呃……”
    “开玩笑哒。”庄锋打个哈哈，“师弟最近嘴皮子功力大有长进，这也是手机的功劳吧？”
    慧完摇头：“并不是。”
    他说的是实话，就算从没下过山，和尚的心境修为，也足够他说出这番话了——毕竟他们只修炼心境，因为专注，所以专业。
    从这天开始，正义电脑暂时恢复平静。
    妖怪们不想“被消失”，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他们也不是就这么放弃了。庄锋给苗小乐分析过，吃一块唐僧肉长生不老，逻辑上就说不通。难道妖怪真的很傻，想不到这点？说白了，还是跟慧完说得一样，他们都被贪欲迷了心，没那么容易想得开。
    更多的消息，在妖怪圈子里流传。
    比如四个龟妖其实没消失，而是成了点苍派的奴仆。有妖怪见过他们跟在一老头儿俩年轻人身后，整个一副忠心耿耿的奴才相。
    再比如，狮子精的妖丹被和尚道士身边的猫妖吃掉，某道门奴仆妖怪亲眼所见。
    猫妖本来也是去割肉，这是郝富贵早就告诉过朋友的。但不知为什么，猫妖却没被道士和尚弄死，反而成了正义电脑的员工。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大家都懂。
    有不少妖怪就想了：猫妖能，我为什么不行？
    另一方面，王媛媛的尸体被人发现。她死得很安详。十八是杀手，没兴趣虐待人，他使用的针剂，能让人短时间内停止心跳，并且基本没什么痛苦——至少从旁观角度看是这样。
    至于当事人真实感受……谁都没死过，哪知道？
    这种针剂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能让目标看起来像是心脏病发作死亡，而不是中毒。
    因为王媛媛和张丽是同学，又曾合租过不短的时间，警方传唤了张丽。
    张丽回来后，把事情告诉了庄锋等人。
    苗小乐觉得，王媛媛是活该。当时庄锋不仅救了张丽，也救了她，结果呢？她转身跑了。
    老天爷看不过眼，让她心脏病发作而死，这就是“坏了良心”的报应吧？
    庄锋没感想。实话实说，当时他救人，完全是本能反应，不需要任何人感谢。别说王媛媛，就算对方是他的生死仇敌，庄锋也会做同样选择。
    他真不想这么“高尚”，可本能谁抗拒得了？
    崔正义早就把刺杀委托给忘了，听到王媛媛死亡的消息，才记起这个茬。当天晚上回到家里，上暗夜网看了下，发现委托已变为完成状态，王媛媛和阿强死亡的证据也被提交了。
    王媛媛心脏病发作而死。
    阿强则死于事故，路过某正在装修的店铺门口时，被坍塌的脚手架给压死了。
    崔正义注意到，王媛媛死亡的地点，跟庄锋遇险的位置距离不远。
    庄锋之所以去那地方，正是因为跟踪张丽，而张丽的目的，则是去看王媛媛。不仅如此，庄锋当时还救了王媛媛。撞人的卡车，是被偷走的……
    这一切联系起来，崔正义终于恍然大悟。
    玛的，合着差点撞死庄锋的，就是接了委托的刺客！
    崔正义愤怒了。
    不久之后，M国某海岸别墅内。
    “先生，我们的系统又被攻破了！”
    “还是那家伙？”
    “从手法上看，应该是。”
    电脑前的老头儿沉吟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唉，忍了吧，我们找不到他的。”
    “可是先生……”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带着焦急，以及浓浓的挫败感，“这次他把委托金设成了一亿！”
    “一亿我们负担得起。”老头儿很镇定。
    “但他总这么玩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放心吧，他们这些家伙都没长性，玩一段时间就厌烦了。对了，这次他委托的刺杀目标，还是普通人？”
    耳机中半天没人说话。
    “怎么了？”老头儿不解。
    “先生，我之所以担心没完没了，正因为他的委托太奇葩。他委托刺杀的目标，是上次成功完成他的委托的刺客。先生您想想，这岂不成死循环了？”
    委托刺客杀刺客，倒不是没出现过。
    然而这次委托完成了呢？那神经病一样的黑客，会不会再下一个两亿的委托，让人“刺杀成功刺杀成功刺杀目标的刺客”？
    老头儿皱眉：“确实值得担心。”
    “先生，我建议，干脆把委托撤销吧。”
    “哦，还没人接？”
    “没有。毕竟是刺杀同行，大家都很谨慎的。”
    老头儿沉吟片刻，说道：“撤销不合适，万一那家伙生气，后果会很严重。这样吧，你查一下数据库，让被刺杀的目标接下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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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9章 纯真路线过时了

    慧完站在那里，对身边川流不息的游人视而不见，冥思苦想“窃道袍是否算偷”的哲学问题。
    看起来，似乎庄锋随口一句话害了他。
    其实不然。小和尚人生阅历太浅，佛门弟子又特别容易钻牛角尖。即使今天不矫情，总有想不开的时候。只要他现在能及时想通，世上许多事不能较真，心念就会豁然开朗，再也不会被这种忽悠人的混账话所困扰。
    到那时……好吧，天真无邪的小和尚，就会在通往老司机的光辉道路上，迈出关键的一大步。
    这时，大门外走进一伙人。
    作为道教名庭，上清宫的游客每天都不少，随时都算成群结队。但刚进来的这伙人明显是一起的，而且大家刻意围成一个圈子，保护着中间两人。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其中女的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但身材婀娜，额头光洁细腻，一对眼睛也灵动漆黑，任谁看了，都会想象得出，她是一个难得的美女。
    口罩下面是蒜头鼻子、大板牙？别闹。
    男的没带口罩。
    长相还算不错，说不上英俊，但也不胖不丑。遗憾的是眼睛略显昏黄，有明显的黑眼圈。另外，脸上还架了一副黑框眼镜，跟苗小乐的那副很像。
    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眼神会习惯性飘忽不定。
    要保持一个足够的圈子，这些人走路就有些霸道，所到之处游客们纷纷被推开。
    有人脾气不好，想发怒，结果口罩美女的眼神飘过来，被那明亮透彻而又带着歉意的目光一扫，心中的怒火顿时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并非夸张，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灵动到一定程度，眼神确实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不久后，这群人来到慧完身边。
    正凝神思考的慧完，被他们一挤，不由自主往旁边走了几步，终于被打断心思，回过神来。
    诧异的看了眼这伙人，慧完也被口罩美女的眼神吸引了注意力。然而苗小乐的卖萌神通都不好使，口罩美女的眼神再灵动也是白搭。
    慧完愣了愣，哑然失笑。
    这位女施主的眼睛，让慧完想起了师兄庄锋。因为庄锋和她一样，都有一对漆黑灵动的眸子。当然，庄锋的眼神没这位那么纯净。
    师兄胡说八道不是一天了。
    如果每次他说什么，自己都要思考良久，那可真对不起自己看了这些日子的手机。慧完想，贫僧跟随师兄，是学他的世俗生活经验，关于修炼和人生观，我一个和尚，干嘛要听道士胡扯？
    其实，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较真”。
    “阿弥陀佛。”
    慧完双手合十，念声佛号。
    他没针对谁，纯属想通之后心中高兴的下意识举动。然而他一身世俗人打扮，站在道教名庭的院子里，开口念佛，还是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比如说，正对他表示歉意的口罩美女。
    口罩美女低声对眼镜男说了句什么。
    眼镜男皱眉看看慧完，斩钉截铁道：“假和尚，绝对的。琼音你仔细想想，哪有和尚来道观的？这么说吧，道士和尚，那就跟猫狗一样，天生敌人……”
    “别乱讲！”口罩美女提高声音。
    声音清脆悦耳。
    眼镜男微微一笑：“好啦，我不说就是。这里人太多了，去拜一下三清玉皇，赶紧走人。”
    “不能直接走，说好了还要拜见几位道长的。”口罩美女摇头。
    “行，都听你的。”眼镜男宠溺的笑。
    口罩美女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眼镜男的语气有些不喜欢，不过终究没说什么。
    这群人走进三清殿，口罩美女终于拿掉口罩，在三清塑像前跪拜上香。脸型秀气，琼鼻小嘴，一张完美的瓜子脸，绝对称得上美女。
    没长大板牙，也不是蒜头鼻子……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周琼音，是周琼音！”
    “唱歌的那个周琼音？”
    “对呀，就是她！”
    “兄弟，没必要这么激动吧？周琼音唱歌是不错，可也算不上一线明星，她都没演过电影电视呢。”
    “你他玛……咳咳，你不懂，周琼音小姐说过，她只喜欢写歌唱歌，对当明星没兴趣。否则的话，以她的才华，会仅有这点名气？不瞒你说，我是她的粉丝，就喜欢这样纯真的歌手。”
    “得了吧，很傻很天真的那位，没出事之前，大家都以为她很纯真。娱乐圈乱着呢，哪有纯真？”
    “放你玛的屁，老子弄死你！”
    “来呀，爷爷怕你个脑残粉才怪。”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
    保护周琼音的那伙人，连忙分出几个，跑过去把两人客气的请出三清殿。他们当然不会为周琼音招黑，用的理由，是不准在三清祖师面前喧哗。
    先前那人说得没错，周琼音确实不算一线明星。
    但也绝不是无名之辈。
    娱乐圈的风气早就变了，明星也喜欢玩儿个性，很少还有人走纯真路线。这是明智选择，因为真纯真也就罢了，装出来的纯真很容易露馅，给自己挖坑。
    科技发达，人人有能摄像的手机，清晰度还够高，再加上狗仔队横行，偷拍技术先进。说实话，没人能做到长期用两张脸活着。
    与其被揭破而道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走这条注定要倒霉的路呢。
    被明星唾弃的纯真路线，周琼音就敢选。
    她只写歌唱歌，不参演影视剧。她也很少参加综艺节目，除非是单纯的唱歌。比如说那种歌手互相较技，跟观众互动，后台还要聊天打屁，把自己展现在电视上，让观众围观的节目，周琼音就敬谢不敏。
    越是这样，反而聚集了一群忠心粉丝。
    至于说她的歌到底有多好，这就见仁见智了。再好的歌，再好的嗓音，还能唱得天花乱坠？说白了，粉丝们敬重的，是她对音乐的专心，以及从不搞绯闻博眼球。
    周琼音拜三清时，庄锋和苗小乐已成功找到道袍。
    庄锋有白文浩送的储物戒，里面空间还不小，把所有备用道袍全装进去绝没问题。他还没那么不要脸，最后仅挑了五套。
    所谓五套，当然不仅道袍，还包括配套的道冠、里衣、裤子、麻鞋以及拂尘。
    “现在就换上呗。”苗小乐建议。
    “没必要吧？”庄锋迟疑。
    苗小乐正色道：“非常有必要！为什么呢？你想，我们毕竟是偷东西来的，虽然凭我们的本事，一般不会被发现。可万一哪个华盖派的前辈高人，恰好过来视察工作呢？你是内行，很清楚高人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绝不是封神榜里的神话故事。”
    庄锋脸色微变：“有道理！”
    “你换上道袍，就算被堵住，也可以冒充华盖派弟子嘛。我想，即使前辈认出你，为了给鸿蒙派个面子，也不会揭破。穿便装就不成了，人家装傻都没法装。”
    庄锋大点其头：“好，贫道马上换。”
    苗小乐笑眯眯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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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别打庄锋的脸

    “你这是什么动作？”庄锋奇怪的问。
    苗小乐一怔：“眼神还挺好，这么黑都能看清。”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大白天睁眼瞎？道爷好歹也是聚元期修为，眼睛强化过滴。”
    “别废话了，快换吧。”
    苗小乐才不会告诉庄锋，她眼神好坏，不取决于时间，而是跟光线有关。比如说，在这乌漆麻黑的杂物房，苗小乐的近视眼就完全消失了。
    为什么要告诉庄锋呢？
    让他以为自己看不清，他才会无所顾忌的换衣服，本喵才能一饱眼福，哇哈哈哈……
    然而苗小乐注定会失望。
    只见庄锋直接把道袍往身上一套，宽大的道袍遮住里面的衣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戴道冠，也没拿拂尘。这非常合理，因为道士本来平时就不会穿戴整齐，他们先前见过的几个华盖派道士，也是这副打扮。至于说鞋子不配套，小瑕疵啦。
    “这么穿你不热吗？”苗小乐吐槽。
    “热。”庄锋说道，“但总比被某人眼睛吃豆腐强。”
    “啊？你看出来了！”
    “这话说的，你舔嘴唇的动作跟看见好吃的一模一样，真以为道爷傻呀？”
    苗小乐哼了一声：“有种夏天也不光膀子，本喵就真佩服你。”
    滨海的夏天很热，苗小乐不认为庄锋一个男人，能每天穿戴整齐——实话实说，当初苗小乐独自住在山上，夏天还经常光膀子呢。
    “那是两码事。”庄锋振振有词，“比如说咱去海边玩，无论男女都穿得够清凉，随便看，谁也不会在意。但平时女生却要穿安全裤，这符合逻辑吗？”
    “我就从来不穿。”
    “道爷指的是正常女生！总之，场合不同，标准就不一样。夏天我当然要光膀子啦，这是男人的福利，羡慕死你。”
    羡慕个毛，说得就像谁没光过似的……
    苗小乐吞口唾沫：“真希望夏天快些来到啊。”
    “咱能矜持点吗？”庄锋没好气的挥手，“别发花痴了，赶紧走人。”
    两人跳出窗子，把窗户重新关好。
    往前没走几步，迎面涌过来一群人，呼啦一下就把两人围在中间。
    庄锋大吃一惊：“暴露了？”
    苗小乐：“别打脸……别打庄锋的脸！”
    周琼音款款走到庄锋面前，像模像样的朝庄锋施了个稽首礼：“道长您慈悲。”
    “啊，您也慈悲……”庄锋下意识还礼。
    随即反应过来，迷惑的看周琼音。
    这一看，眼睛就挪不开了。如果说苗小乐是豆芽菜，胜在新鲜，张丽在颜值上其实比苗小乐还要略低，关键是“有货”。但这两位跟面前的周琼音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喂，口水都流出来了！”苗小乐怒喝。
    庄锋当然没那么不堪，但眼睛确实在发直。当然，幸亏苗小乐喊了一嗓子，否则继续发呆下去，会不会流口水，真不好说。
    周琼音微微皱眉。
    这位道长，不会是假冒的吧？
    她来崂山，拜三清、玉皇，都是次要的，真正的目的是拜访崂山道士——普通人并不清楚道士分门派，崂山道士属于华盖派。
    结果让她非常失望。
    周琼音上山前，上清宫有不少道士，庄锋三人就遇上好几个。然而等周琼音从玉皇殿出来，山上一个道士都找不着了。
    崂山某处，华盖派真正的山门。
    现任崂山道长对门人说道：“贫道先前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原来山上来了位鸿蒙派的道友。我用神识扫了下，这位道友一不拜山，二不参拜三清祖师，悄悄潜入杂物房，拿了咱们几件道袍。”
    “这是贼啊掌门，得抓起来！”
    “诶，堂堂鸿蒙派传人，怎么可能沦落到做贼？退一步讲，你见过偷道袍的贼？”
    “倒也是。”门人顿时服了。
    “贫道猜测，他可能有什么不方便吧。因此，贫道吩咐外面的弟子和管理人员暂时回避，免得不小心撞上，大家都尴尬。”
    “掌门睿智。”众门人齐声称赞。
    华盖派当然不会害怕鸿蒙派……好吧，真招惹到老道们，确实挺让人打怵的。估计连昆仑派那种泰山北斗档次的门派，除非万不得已，也不愿招惹鸿蒙派。
    可大家都是道祖苗裔，名门正派，怎么可能招惹到他们呢？
    这不是谁怕谁的问题。
    给同道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崂山道长紧急发令，让上清宫的弟子们回避。管理人员确实不归他管，可他的“建议”，谁敢不听？
    于是，周琼音一个道士都没找着。
    眼镜男劝周琼音放弃，周琼音不肯死心。
    眼镜男叹口气：“你强迫症又犯了，知道吗？”
    周琼音弱弱道：“我知道……但我来崂山就是为了求见道士，没见着人，我不甘心啊！”
    “道士都是江湖骗子。”眼镜男断然道，“网上的东西你也信，别这么幼稚好不好？都说崂山道士厉害，我看纯粹胡扯。作为经纪人，我宋德行有权安排你的行程。走吧，我们回去——该吃药了。”
    眼镜男宋德行，是周琼音的经纪人。
    这时，一个随行人员指向前方：“周小姐快看，道士！”
    周琼音一眼看见身穿道袍的庄锋，心中顿时大喜，完全忽略庄锋身边还有个苗小乐，迈步就往前跑。
    她这一跑，别人当然必须跟上。
    大家以群众抓贼的姿态，呼啦一声把庄锋苗小乐围在中间，吓了庄锋一跳，也让苗小乐误以为，他们做贼被人抓了个现行。
    庄锋被苗小乐叫回神，迅速平复脸上的猪哥相，摆出云淡风轻的道士做派：“这位道友是……”
    “道长误会了，我不是出家人。”周琼音连忙解释。
    眼镜男宋德行哼了一声：“别装傻了，琼音小姐你都不认识？”
    “贫道应该认识吗？”庄锋茫然。
    他确实不认识周琼音。别说周琼音了，就是成天在电视上刷脸的那些大牌明星，庄锋也叫不上名字。
    周琼音心说，他不认识我才对，说明他是真正的出家人，潜心修炼嘛。如果他一上来就喊出我的名字，我反而要怀疑，他是个冒牌货了。
    想到这里，周琼音咬了咬牙。
    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庄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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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你这道士挺老实的

    “啊，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脏……哎呀，别拉我拉链！唔……不要，快吐出来，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嘶——祖师爷在上，弟子是被迫的……”
    “喂，你傻笑什么呢？”
    苗小乐再次大喝，把沉浸在意淫中的庄锋唤醒。
    庄锋老脸一红，清清嗓子，伸手去扶周琼音：“有话就说，直接下跪太吓人了。”
    “道长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庄锋轻轻往上一托，周琼音身不由己的就站了起来。
    周琼音双眼大亮。
    这位道长力气太大了。瞧他的身板，一点都不强壮，反而显得略有些单薄，一张小白脸……啊呸，反正看起来不像是很有力气的样子，怎么就能轻松托起自己？
    高人，这一定是高人！
    经纪业宋德行皱眉看庄锋：“可以放开了吧？”
    “啊？”庄锋茫然。
    “你的手——”
    “哦，贫道疏忽了。”庄锋讪笑着，松开一直抓着的周琼音手肘。
    苗小乐嘟嘴：“丢人现眼，气死本喵啦！”
    周琼音并不介意。
    她走纯真路线没错，可她不是封建时代穿越来的，还怕被人抓一下手臂？经纪人宋德行建议过，让她学古人那套，周琼音根本不听。她的纯真路线不是别人给她设计的，是本性的表现，她不想刻意追求。
    “道长，求你救救我爸爸！”
    周琼音一边说，一边又有跪下的趋势。
    “你敢跪，道爷就敢扶。”庄锋瞪眼，“有事说事，动不动下跪几个意思？我能帮一定会帮，帮不了，你就是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我也没辙。”
    “您愿意帮我？”周琼音大喜。
    庄锋点头：“遇事做事，道士天职。贫道不会主动学雷锋做好事，但真有人求到头上，我也不会推脱。”
    “太好了！”周琼音激动得原地跳了一下，“我就知道网上说得没错，崂山道士都是真正的高人，仁慈善良，一定会帮我的。”
    “等等，崂山道士？贫道不是崂山道士呀。”
    周琼音一愣。
    “周小姐误会了。我是道士没错，但我不是华盖派……好吧，其实我是来串门子的。”
    周琼音回头看了宋德行一眼。
    当她迷惑或者犹豫不决时，总会习惯性寻求经纪人的意见。说实话，如果不是宋德行这个经纪人拿主意，周琼音的事业应该没现在这个成功。
    宋德行撇嘴：“你相信崂山道士，我也不好说什么。但这人既然不是崂山道士，那就是混江湖的骗子。”
    苗小乐大怒：“骗子说谁呢？”
    宋德行鄙夷的看了眼苗小乐。
    你们吊丝之间耍这种小花招自得其乐，我这种成功人士，会跟你们玩这个？幼稚，可笑。
    庄锋正色道：“你可以侮辱我，却不能侮辱贫道的师承。我是正儿八经的道门传人，上古大派鸿蒙派弟子。不是贫道狂妄，崂山道长都不敢这么说我。”
    宋德行冷笑不已。
    “奉劝阁下一句，饭可以乱吃，话最好别乱说。”
    “我就说了，怎么地？”宋德行说道，“你这种江湖骗子，也就是骗骗琼音，想骗我？痴心妄想。”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宋德行脸上。
    不算太重，但也绝不是蜻蜓点水，足够将宋德行打得一个趔趄，翻身坐倒在地。
    宋德行摸着火辣辣的脸，愣了两秒，勃然大怒：“报警，报警，打110！”
    没人理他。
    这些随行人员，或者说算是保镖兼助理吧，都是替周琼音工作，由周琼音发工资。
    宋德行这个经纪人权限极高，能决定周琼音的大部分事务，但财政权一向掌握在周琼音父亲手中。现在周琼音的父亲病了，宋德行下一步可能会掌握财政大权。但那是以后的事，在此之前，大家凭什么听他摆布？
    庄锋不紧不慢道：“别嚎了，我听说崂山可有狼。”
    宋德行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庄锋。
    “周小姐，你爸爸到底怎么了？”
    周琼音歉意的看了眼宋德行。
    她对庄锋的身份，确实还有顾虑。她完全是冲崂山道士来的，如果随便一个道士都行，她又何必跑这么远，专门来一趟崂山？
    可她没见着崂山道士呀。更重要的是，庄锋先前表现出的举重若轻，让她相信庄锋是有本事的人。
    所以，庄锋成了她能抓到的唯一救命稻草。
    “我爸爸病了……”
    无论演出还是参加其它活动，周琼音的父亲周义一向全程陪同。周义当然没法跟专业经纪人相比，行程安排、宣传策划之类的事，他不管，全交给宋德行。但他必须跟着女儿，生怕女儿太天真，被人骗了。
    这次周琼音来本省省会参加一个粉丝见面会，结果周义忽然重病不起，直接昏迷了。
    周琼音顿时慌了神。
    无视宋德行的强烈反对，周琼音取消粉丝见面会，守在医院陪父亲。
    连续换了几家医院，周义一直没醒。
    医生诊断认为，周义是积劳成疾身体全面衰竭，也就是猝死。但因为抢救及时，人是救回来了，大脑却受到了无法恢复的伤害，换句话说，成了植物人。
    周琼音不信，父亲身体不能说很棒，但也没什么大问题，更没劳累过度的迹象。
    宋德行却认为，这个诊断是正确的。
    他告诉周琼音，老爷子其实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年纪大了，又经常跟着女儿到处跑，好几天不睡觉是家常便饭。他不告诉女儿，只是不想让女儿担心罢了。
    长期积累下来，猝死不奇怪。
    宋德行劝周琼音放弃。
    周琼音当然不肯，急病乱求医，上网查找资料。偶然在一个论坛上，发现许多人都说，崂山道士个个是高人，捉鬼降妖、治病看风水样样在行。最关键的是，仁慈肯帮人。
    于是周琼音决定来崂山求道士。
    叙述完经过，周琼音眼巴巴的看着庄锋。
    宋德行还是没忍住，说道：“医生治不好的病，道士凭什么能治？如果道士真这么牛，早拿诺贝尔医学奖了。江湖骗子个个说自己多神奇，其实都是大忽悠。”
    庄锋笑了：“这话……贫道必须点赞。”
    宋德行一愣，他没想到庄锋居然赞同自己。
    “逻辑呀，各位。”庄锋指指脑袋，“无论谁，有治好绝症的能耐，名气、财富都来了，又何必苦哈哈走江湖，或者找个破屋子开小诊所？”
    “不错，你这道士还是挺老实的。”宋德行点头。
    “别急呀，贫道还没说完呢。”
    庄锋笑呵呵道：“但我们道士不同，名利财富对我们都是浮云啊。医生治不了，江湖骗子忽悠人，身为道士，贫道认为我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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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非要带我见家长

    庄锋决定帮周琼音。
    医术，跟风水、武功等等差不多，都是前辈收集到的玩意儿，不算道门核心传承，属于可学可不学的那种东西。庄锋研究过，水平只能算一般。
    道士医术高明之说，本来就是扯淡。
    任何一门手艺，想学精都得耗费大量精力。道门弟子追求的是修炼成仙，能否实现另说，很少有人会为这些杂学浪费太多时间。
    换句话说，如果庄锋治不了周琼音的父亲，华盖派的道士同样没辙。
    当然，道士真正的底牌，永远是真气、真元——这是“道”，以及神奇的法术、丹药——这是“术”。因此，聚元期菜鸟肯定比不了金丹乃至元婴高人。崂山道长这种档次的前辈高人出手，绝对比庄锋厉害。
    问题是，周琼音能求到崂山道长亲自出手吗？
    不是人家摆谱，是她根本没机会接触。
    庄锋没兴趣主动帮人，不过道士遇事做事，碰上了也不会矫情。周琼音是个超级美女……这当然无所谓啦。关键是宋德行的态度，激起了庄锋的逆反心理。
    毕竟，庄锋的性格是有缺陷的。
    在宋德行恨恨的目光注视下，庄锋招呼周琼音一起，去上清宫大门附近找慧完。
    宋德行有充分理由恨庄锋。身为周琼音的经纪人，宋德行也算是娱乐圈的一号儿人物，居然被庄锋当众扇了一巴掌。这脸丢得结结实实，能不恨吗？
    可周琼音坚持请庄锋，宋德行暂时没法报复。
    他权限再大，周琼音对他再言听计从，他的成功本质上还是依附于周琼音。
    “咱们走着瞧！”宋德行怨毒的想。
    见到慧完，周琼音十分意外。
    先前进三清殿前，身穿便装在道观念佛的慧完，给了她比较深的印象。没想到慧完居然跟庄锋认识，和尚道士交朋友，好奇怪的感觉……
    庄锋笑道：“先介绍一下。贫道庄锋，道家鸿蒙派弟子。这位慧完师弟，佛门妙法宗高徒。”
    “阿弥陀佛，施主您好。”慧完合十行礼。
    周琼音连忙还礼。
    宋德行撇嘴嘟囔：“又是一个骗子。”
    “还有我呢。”苗小乐叫道。
    相对于慧完，周琼音对苗小乐的身份更感兴趣。道士身边有和尚固然不常见，大家好歹都是出家人。这小女孩儿一直跟着庄锋，是做什么的？
    “哦，她是苗小乐，贫道的……助理。”
    “助理？”周琼音迷惑。
    宋德行忍不住插话：“嗤，道士要助理干嘛，帮你念经？再说了，你是出家人，身边跟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道士……或者根本就是假道士。”
    苗小乐一把挽住庄锋：“我们家庄锋就不正经，我就喜欢他不正经，你管得着吗？”
    庄锋甩开苗小乐：“别乱说。”
    随后对周琼音说道：“周小姐别听她的，这货脑子有病。你们先等一下，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越周末，顾客越多，正义电脑没有双休日，大家都是轮流休班。庄锋要跟周琼音一起去省城看病，今天是回不去了，他当然要跟崔正义说一声。
    周琼音终于也开始怀疑起来：“老板？”
    道士的老板……从何说起？
    宋德行哈哈大笑：“露馅了吧！”
    庄锋没理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拿出手机打电话。
    苗小乐自言自语：“本喵讲道理，我忍！”
    慧完觉得有解释的义务：“师兄和贫僧下山历练，都在滨海一家电脑公司打工。师兄说，历练就得融入世间，走马观花是自欺欺人，贫僧深以为然。”
    周琼音点头：“我明白了。”
    宋德行还想讽刺几句，周琼音阻止他：“你以前不是也总说，热爱音乐，就得多参加节目，多和粉丝互动吗？其实道理是一样的。”
    宋德行只好乖乖闭嘴。
    自从宋德行做了经纪人，周琼音参加的活动确实越来越多，名气、粉丝数量都有显著提升。宋德行告诉周琼音，一个真正热爱音乐的人，天然有义务传播音乐，让更多人爱上这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艺术。
    当然，出场费也水涨船高。
    实际上宋德行仍不满意，因为周琼音还没完全放弃某些原则，比如说不参演影视剧什么的。
    如果他讽刺庄锋给人打工，岂不是给自己挖坑？
    另一边，庄锋拨通崔正义的电话。
    “老板，我们仨得去趟省城，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明天也不好说。”
    “去省城干嘛？”崔正义问。
    “有事呗。”
    “什么事你倒说清楚呀，我好歹是你老板，请假是不是也得说个理由？”
    崔正义不在乎庄锋请假，关键是自从庄锋来到滨海，在他手下学习技术和人生经验，还从没离开过呢。虽然在老司机的言传身教下，庄锋已经不是刚下山的懵懂少年，崔正义仍旧有些不放心。
    庄锋扫了眼周琼音等人：“你知道周琼音吗？”
    “知道呀，歌星，很漂亮。”
    “我在崂山碰上她了。”庄锋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妹子太热情了！见面没聊几句，哭着喊着非要带我见家长，我不答应吧，二话不说就下跪求我……”
    “你做白日梦吧？练武走火入魔了？”
    “你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奇怪，因为你颜值太低啊。想想张丽，大家都是美女，明星也是人，她跟张丽美女所见略同，是非常符合逻辑滴。”
    “吹牛谁不会呀。”崔正义不屑一顾，“有本事你开视频，让周琼音跟我说几句，老子就信你。”
    “这不合适吧……”庄锋迟疑。
    “当然不合适，因为根本没有周琼音。”
    “死胖子你用激将法？”
    “呵呵，我也可以用你师父的名誉发个誓，绝对不是激将法。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话。”
    “嘿，道爷信了你的邪……等着！”
    挂掉电话，打开聊天软件，开启视频聊天，崔正义的胖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庄锋拿着手机走回周琼音身边，凑到她面前，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两人。
    周琼音微微皱眉。
    庄锋靠得太近了，两人的脑袋差点贴在一起，说实话这种事周琼音很少遇到。别说初次见面的庄锋，就是她的忠心粉丝，也不敢这么做。
    不过，周琼音其实并不反感这点。
    庄锋身上，有种奇怪的特质，实话实说，很少会有人厌恶他靠近自己。这跟颜值无关，颜值可以靠化妆、整容，连气质都能后天训练出来，帅算个毛。
    周琼音反感的，是庄锋的行为。
    见到明星，立刻向朋友炫耀，这恰恰是周琼音所不喜欢的。再者说，她也不愿被人看成明星。
    崔正义看到周琼音，顿时呆住了。
    “资本家不准假，贫道也是没办法。”庄锋对周琼音说道，“周小姐，你来告诉这胖子，是不是非要带我去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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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很好很真实

    原来他不是炫耀，是请我帮他向老板解释呀……人家是道门高人，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呢？我误会他了！想到这里，周琼音心中升起几分愧疚。
    于是她对庄锋歉意的笑了笑，点头：“是。”
    崔正义眨眨眼。
    庄锋继续问：“我正在考虑，还没说答不答应呢，你是不是就跪下求我了？”
    “嗯。”
    “你心急火燎，一刻都不愿耽误，恨不能立刻返回省城，把事儿给办妥喽，对不对？”
    “对。”
    庄锋看屏幕：“瞧，没骗你吧？”
    崔正义快疯了。
    视频画面上确实是周琼音，作为合格老司机，这点崔正义是不会看错的。周琼音的气质独特，不是长得像就能模仿出来。
    庄锋和周琼音的问答，更是让崔正义震惊。
    玛的，颜值高真可以不讲基本法？
    “说话呀，发什么愣？”庄锋提醒崔正义。
    崔正义吸了口气：“为师服了！”
    “那我挂断了？”
    “等等。”崔正义叫住庄锋，看着两人靠得很近的脸说道，“这种人生大事，两天怎么够？你想去多久去多久，千万别急着回来。对了，喝喜酒别忘了请我！”
    周琼音迷惑：“喝喜酒？”
    庄锋挂断视频，摆手：“你爸爸恢复健康，是不是大喜事，应不应该摆酒庆贺？喜酒，没毛病啊。”
    周琼音迟疑着点了点头。
    庄锋的小花招瞒得过周琼音，却瞒不过宋德行。
    宋大经纪人冷笑看着庄锋表演，心说吊丝的人生乐趣，也就只能YY了。这样玩儿，有实际意义吗？老子先忍着，等你治不好周义，我再狠狠羞辱你。
    周琼音确实一刻都不想耽搁，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还能坚持多久。
    她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她不知道如果再失去父亲，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能不能活下去。
    于是众人立刻下山启程。
    崂山到省城，只有不到四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太远。现在启程往回赶，午后就能到达。
    如果不是这样，周琼音也不会轻易扔下父亲，跑到崂山找道士。早晨从省城出发，花一上午的时间求道士，无论是否成功，当天下午她都会返回医院。
    上车没多久，庄锋开始脱道袍。
    这举动顿时吸引了车上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苗小乐和慧完，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庄锋笑道：“贫道是去治病救人，不是降妖捉鬼，穿道袍不合适呀。再者说了，我们的目的地是医院吧？我一道士跑去抢医生的活儿，还穿着道袍招摇，会被医院当宣传封建迷信的神棍赶走的。”
    宋德行撇嘴：“你不是高人吗，怕什么？”
    “你个外行懂毛，道祖云和光同尘，高人更应该谦虚谨慎。还有，贫道可从来没说自己是高人。我就一普通道士，高人不敢当。”
    慧完频频点头：“和光同尘，有道理。”
    苗小乐也表示赞同：“脱了好，你们道士的……工作服太老土，把你的优秀气质都盖住了呢。”
    庄锋把道袍整理好，放在旁边：“气质倒无所谓，主要是闷气啊——奶奶的，热死道爷了！”
    “琼音你听见了吧？粗俗不堪，出口成脏，哪有什么高人的形象？我可以百分百断定，这就是个骗子。”宋德行附在周琼音耳边低声道。
    周琼音往旁边躲了躲：“我觉得挺好，他很真实。”
    “你……”
    宋德行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庄锋也越发忌惮。
    想做好经纪人，宋德行不仅要研究媒体、粉丝，还要研究他服务的对象，也就是周琼音。他自问相当了解周琼音，音乐才女嘛，最讨厌粗俗。
    然而，现在她居然说庄锋“真实”……逗我呢吧，别人说脏话你怎么不觉得真实？
    宋德行越看庄锋的小白脸，越觉得不妥。
    下午一点，车队抵达省城，进入周琼音父亲所在的医院。
    宋德行提议先吃饭，周琼音犹豫。
    庄锋否决了宋德行的提议，要求立刻开始诊治。
    这让周琼音非常感动，她觉得，庄锋一定是理解她的焦急心情，才会放弃吃午饭。这位帅哥……不对，年轻道士，品德太高尚了！
    其实庄锋只是看不惯宋德行，逆反心理作祟罢了。
    周琼音想了想，决定让其他人先吃饭，反正别人也帮不上忙，她陪庄锋给爸爸治病足矣。
    苗小乐不同意：“我是助手诶，当然要跟着。”
    先前庄锋看周琼音看傻眼的样子，苗小乐还记得清清楚楚。她眼神不好，感应却比庄锋还要灵敏。庄锋当时表现出的丑态，让苗小乐非常生气，并且暗中警惕。
    庄锋是本喵的，谁敢抢，挠死她。
    慧完双手合十：“贫僧不饿。”
    小和尚吃饭，既讲究又不讲究。他持斋，绝对不能沾一丝荤腥，这是讲究。馒头咸菜就好，这是不讲究。所以除非跟庄锋一起，有庄锋替他考虑周全，否则慧完是不会轻易和别人吃饭的，主要是怕给人添麻烦。
    宋德行也没走，他要全程监视庄锋。
    其他随行人员都去吃饭，剩下的五个人往病房走。
    宋德行落后一段距离，偷偷打了个电话。
    周义刚发病时，住的是ICU特护病房，后来病情稳定，被诊断为植物人，就换回了普通病房。当然，仍然是高档病房，这是宋德行专门请人安排的。
    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
    省城这家医院床位永远紧张，普通人即使肯花钱，都不一定能找到床位。
    所以说，宋德行这个经纪人，也不是白拿薪水。
    五人走进病房，周琼音问了问护士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周义的病情早就稳定下来了，无非是昏迷不醒。在周琼音的精心照顾下，身体各方面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醒不了。
    周琼音眼巴巴的看庄锋。
    庄锋点点头，走到病床前，伸手探了下周义的颈部和鼻子，确定有呼吸有心跳。又在周义的手臂上捏了捏，俨然一副老专家的样子。
    宋德行暗中冷笑：装，继续装。
    这些动作，但凡是个医生，谁还不会呀？周琼音请所谓的道士高人来，可不是让你捏她爹玩儿的。等着吧，等你没辙了，老子不骂得你吐血才怪。
    苗小乐搬了把凳子，放在庄锋身后。
    庄锋诧异的看了苗小乐一眼，这小丫头做助理，倒是挺合格嘛。
    在凳子上坐下，抓起周义的手臂，开始把脉。
    “咦？”
    庄锋脸色忽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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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萝莉怕鬼天经地义

    换成以前的练气巅峰修为，庄锋还真不敢随便乱接这种治病的活儿。
    聚元期真气转化为真元，某种意义上，相当于武功高手后天转先天。武功的先天、后天，最大区别，就是内力能外放。道门修炼，本质上也差不多。
    为什么至少聚元期才能施展法术、画符咒？因为真元相对稳定，最关键的是，能够外放。
    真气很难放出体外，所以没办法引动天地元气施法。真气的性质是散逸的，即使能引出体外，也无法留在纸上，形成真元流动的符咒。
    总而言之，道门修炼，拥有真元才是真正开始。
    拥有真元，庄锋就可以轻松探出真元，通过经脉透入周义的身体，进行检查。
    真气当然也不是不行，但因为它散逸的特性，庄锋得耗费精力控制它的流失，感应也不够清晰。而且散逸的真气会影响周义的经脉，虽说一般对人无害，造成伤害的特殊情况也不是没有。
    真元是凝聚的，它不会散逸，感应也更清晰。
    这才是庄锋真正的底牌。
    在庄锋的感应中，周义的身体确实没大问题，包括大脑其实也没发现什么损伤。按常理说，他早就应该苏醒过来了。
    然而和庄锋上次昏迷一样，既然他没苏醒，就说明他的身体认为，现在恢复神智不合适。
    庄锋的昏迷，是因为真气超负荷运转，身体极度不适应，大脑决定先停机一段时间。
    周义则是另一种情况。
    一道冰冷的气息，在周义大脑附近缠绕！
    庄锋没轻举妄动，而是收回真元，放开周义的手臂，站起身看向周琼音：“你们得罪过什么人吗？”
    周琼音愣了愣，迟疑着摇头。
    “那就是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庄锋继续问，“比如说，特别阴冷，或者特别脏，成天见不到阳光，夏天进去都冷飕飕的地方。”
    周琼音被庄锋给问糊涂了。
    宋德行沉着脸说道：“别故弄玄虚，到底怎么回事，你直接说行不行。不，其实你不用说，只要能救醒老爷子，谁管你看出什么啊。”
    庄锋沉吟：“也对，这种情况，许多时候都是巧合，当事人不知道很正常。”
    “你……能救醒我爸吗？”周琼音忍不住问。
    “当然能。”庄锋肯定的点头。
    “真的！”周琼音大喜。
    庄锋说道：“如果他是别的病，贫道说不定还没办法。但这种阴气入脑的情况，对我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听到“阴气入脑”四字，宋德行脸色微微一变，转瞬即逝。
    苗小乐低声问慧完：“什么叫阴气入脑？”
    慧完解释：“阴气，也可以称为鬼气。这种阴寒气息一旦进入人体，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如果进入大脑，时间长了还会破坏识海，伤害魂魄。”
    “鬼气！”苗小乐吃了一惊，“你是说，这里有鬼？”
    “你怕鬼？”慧完奇怪的看苗小乐。
    妖怪怕鬼，太搞笑了吧。
    “本喵当然不怕，我就是好奇嘛。”苗小乐梗着脖子说道。然而闪烁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态。
    四转化形的猫妖，鬼当然打不过她。但怕鬼跟实力有关系吗？苗小乐认为，自己一个女生，实打实的小萝莉，怕鬼天经地义。
    慧完摇摇头，说道：“阴气不一定来自鬼，很多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都有可能积聚阴气。当然，阴气要达到伤害生人的强度，通常很难。”
    苗小乐终于听明白了。
    这就是妖怪和修行人的区别。苗小乐的实力，可以吊打几百个慧完，论在修行上的见识学问，就完全不是慧完的对手了。
    另一边，周琼音见庄锋光说不练，以为庄锋故意摆谱拿乔，作势又要给他跪下。
    庄锋瞪眼：“不准跪！我在考虑具体方案，不是拖延时间，敢不敢不误解道爷？我在你眼里，难道非常没节操吗？”
    周琼音顿时满脸羞愧：“对不起……”
    “没事，我想好了。”
    庄锋摆摆手，重新坐回凳子。
    刚要抓周义的胳膊，病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医生打扮的老头儿冲进来，大叫一声：“住手！”
    庄锋停下动作，抬头看老头儿。
    周琼音和宋德行连忙迎上去：“杨主任。”
    这位杨主任，是周义的主治医生，这家医院的著名专家之一。周义的植物人论断，就是他做出的。其实他的论断并没有错，如果阴气不能驱除，周义永远都不会醒来，并且会在不久的将来，因为魂魄被侵蚀而死亡。
    即使从中医角度讲，周义也没救。
    阴气的概念，超出了医学所能覆盖的范围，只有修行人才能感应到并驱除阴气。
    如果说阴气有什么克星的话，排在第一位的，绝对是修行人至纯至阳的真元。
    所以庄锋才会说，救醒周义对他来说最轻松。
    杨主任看着周琼音，叹了口气：“周小姐一心想救自己的父亲，这我能理解。但你不能乱来呀！得亏宋先生打电话通知我，否则让这江湖骗子瞎胡闹，一旦出意外，你会后悔终生的。”
    江湖骗子撇撇嘴，心说又来了……
    玛的，这宋德行处处跟道爷作对，到底是个什么逻辑思路……咦，难道他并不想救醒周琼音的父亲？
    周琼音不悦的看了眼宋德行。
    宋德行低眉搭眼，权当看不见。
    “杨主任你误会了，庄锋不是江湖骗子，他是道士。”周琼音替庄锋辩解。
    “道士？”杨主任冷笑，“就算他真是道士，就能帮人治病了？连农村诊所的大夫，都得有医师资格证，才能合法行医，他有吗？”
    周琼音讪讪然不能回答。
    庄锋站起身，走到周琼音身边。
    冲杨主任打个稽首：“杨主任您好，这个问题贫道可以回答。医师资格证我肯定没有，因为我是道士，不靠给人治病赚钱呀。”
    “那么，你有道士证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杨主任不仅不相信庄锋能治病，他也不相信庄锋是真正的道士。这不仅仅是因为宋德行的电话，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大多数招摇过市的道士和尚，都是冒牌货。
    庄锋摇头：“也没有。”
    “那你算什么道士？”杨主任气笑了。
    “我说隐世道门，你肯定没听说过。”庄锋缓缓道，“那么，你把我当成假道士也无所谓。但周小姐父亲的病，我是必须要治的。”
    牵扯到阴气，修行人碰上了不可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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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你抠眼珠子踩吧

    庄锋说需要五分钟，主要是给自己留点余地。
    道理很简单，阴气驱散，不代表人就一定能醒过来。周义是普通人，昏迷时间比庄锋长，年纪比他大，身体状况只能说是一般。而且，阴气没造成致命伤害，不代表完全没伤到周义。
    再者说了，即便一切正常，就一定会醒吗？
    庄锋以亲身经历证明，不是那么回事。
    阴气消灭，庄锋撤回真元，开始用按摩手法刺激周义苏醒。
    他当然还有底牌，比如说以真元触碰周义的脑部，对识海进行强烈刺激。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使用这种危险手段的。
    周琼音一直紧紧盯着父亲。
    随着庄锋的按摩，周义的眼皮忽然动了一下。
    “爸！”周琼音眼睛一亮。
    庄锋站起身，冲周琼音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周琼音扑到病床前，抓起父亲的手：“爸，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快醒过来呀！”
    周义的眼皮急速眨动。
    杨主任满脸不敢置信，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不是没想过，庄锋先前那么笃定，一定有他的原因。然而当事实摆在面前，尽管有心理准备，杨主任还是震惊到数不出话。
    真跟庄锋说得那样，在五分钟……不，三分钟之内，一个植物人被庄锋唤醒了！
    他甚至没用任何药物、器械！
    仅仅是随便按摩了几下，被杨主任和医院一众专家断定为植物人的周义，就莫名其妙的苏醒了。大家用尽各种方法都失败，他的按摩凭什么就这样神奇？金手指吗？
    就在杨主任发呆的工夫，周义睁开了眼睛。
    周琼音喜悦得泪流满面：“爸，你终于醒了！”
    周义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努力了半天，却死活张不开嘴。
    周琼音豁然回头看庄锋。
    “刚醒过来，暂时控制不好身体是正常的。”庄锋说道，“他是阴气入脑，别看一直昏迷，其实精神损耗很大，你先别跟他多说话，让他休息吧。”
    “是。”周琼音连忙答应。
    她现在对庄锋绝对言听计从。
    “爸，您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周琼音握着父亲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
    然而周义根本不听女儿的，仍旧在拼命试图说话，眼睛中也流露出焦急之色。他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否则一定会翻身爬起来。
    周琼音转身求助的看庄锋：“我爸想做什么？”
    庄锋心说，这问题问得有意思，你做女儿的都看不懂，我一个外人哪能知道？
    “也许是想出院？”庄锋随口道。
    他根本不清楚，现在周琼音对他有多信任。这纯粹胡乱猜测的话，立刻被周琼音采纳，没有丝毫犹豫。
    周琼音对父亲道：“我已经让宋德行去办出院手续了，一会儿我们就走，先回酒店，等您身体好点，我们就回家。”
    然并卵，周义更着急了。
    仪器开始报警，因为周义的心跳正在急剧加速。
    杨主任从震惊中惊醒，叫道：“准备镇定剂！”
    几个护士赶紧忙活。
    “不用麻烦了。”庄锋叹口气，伸手在周义眉心按了按，“毕竟已经出院，杨主任就别管了。”
    庄锋手指撤离，周义已经闭上了眼。
    杨主任再次震惊，护士们也停了下来。
    周琼音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因为她无比确信，庄锋出手必有理由，不可能会害人。这位早就脱掉道袍的小道士，在周琼音心目中，恐怕跟神仙差不多。
    这时，宋德行带着几个助理，从外面走进来。
    他已经办好出院手续，车也准备妥当，就等周琼音发话，大家一起把周义送下楼，拉回酒店了。
    病房里的气氛不对头。
    杨主任傻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周义，护士们也一个个神色恍惚。宋德行纳闷了，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咦，不会是庄锋出手了吧？
    宋德行碰了碰杨主任的胳膊：“杨主任，怎么了？”
    杨主任看看宋德行，再神色复杂的看看病床上安睡的周义，手指庄锋，长叹一声：“他……唉！”
    “救过了？……失败了！”
    宋德行激灵一下，整个人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焕发：“我早说过，那小子就是个骗子！怎么样，怎么样？终究露出本来面目了吧。治病还得靠医生，靠杨主任这样的名医专家！”
    众人看傻逼一样看着宋德行。
    悲催的宋德行，一时没品味出众人目光的意味。
    他还以为众人被他的睿智震住了呢。
    宋德行冷笑着继续道：“道士能治病，还要医生干嘛，您说是不是，杨主任？”
    “呃……”杨主任尴尬极了。
    宋德行不依不饶：“要是这小子能救醒老爷子，我宋德行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眼珠子抠了当泡踩。”
    “那你踩吧。”
    “嗯？”宋德行一愣。
    说话的，当然是苗小乐。
    庄锋懒得理会这傻逼，周琼音不好意思对自己的经纪人说狠话，虽然她心里确实有些厌烦。杨主任正羞愧着呢。至于慧完和护士们，都是打酱油的。
    苗小乐笑嘻嘻道：“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说话算数。很遗憾的通知你，庄锋确实出手救人了，而且救醒了哦。所以，这位经纪人大叔，请你履行承诺吧。”
    “救……救醒了？”
    周琼音皱眉道：“宋先生，我爸爸已经醒过来了，但他需要休息，所以庄锋暂时让他睡了。你安排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去。”
    “呃，好，好……”
    宋德行稀里糊涂的答应着。
    几个助理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走过来，整理周义的病床。病床就是担架床，可以直接推出去。
    助理们的喜悦是真实的，他们的老板是周琼音，给他们发薪水的，却是周琼音的父亲周义。而且老爷子人很好，对助理们也非常和气。
    如果周义从此醒不过来，财政大权一定会落入宋德行手中。
    这位宋经纪人……人品真的不咋地。现在就经常对助理们呼三喝四的，真大权在握，那还不上天呀？
    当然，人是感情动物，也不仅仅是因为牵涉到今后的工作环境。周义对助理们不错，他生病昏迷，助理们当然会担忧，这和钱财无关。
    杨主任咳嗽一声，说道：“周小姐，既然你父亲醒过来了，我觉得……那个，还是医院的设施比较齐全，对周先生的恢复更有利。”
    周琼音看向庄锋：“你……道长做主吧。”
    这明显充满依赖的态度，顿时让宋德行心中警钟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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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上厕所帮你扶

    庄锋沉吟：“对恢复来说，医院确实更好些……”
    “我不同意。”宋德行打断庄锋。
    宋德行本身就倾向于接周义回酒店，否则先前也不会捏着鼻子赞成苗小乐了。现在出言反对庄锋，除了坚持自己的观点外，“反对庄锋”本身，也是重要目的。
    凡是庄锋赞成的，他就必须反对。
    绝不允许周琼音形成固定思维，对庄锋言听计从！
    天可怜见，他宋德行费了多少劲，花了多少时间，才逐渐让周琼音养成大部分情况下听自己的习惯？庄锋今天才认识周琼音，凭什么抢他的权力？
    帅，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
    宋德行说道：“我费事巴力，好不容易办完出院手续，你说留下就留下，拿我当傻小子溜呢？既然老爷子醒了，回酒店慢慢调养就是。琼音陪在医院，不方便不说，对她的健康也不利。”
    周琼音摇头：“我没事的。”
    “怎么能这样说！”宋德行痛心不已，“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老爷子考虑呀。他肯定不愿看到，你因为照顾他而生病吧？听话。”
    周琼音迟疑不决。
    庄锋就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拍拍周琼音的肩膀：“老宋说得也有道理，那么，就回酒店吧。你放心，有我在，你爸爸一定能很快恢复。”
    宋德行眼皮直跳。
    他居然拍周琼音的肩膀！我勒个去，这混蛋太不要脸了，老子处心积虑讨好了这么久，都没敢做啊。
    还有……老你玛的宋！我有那么老吗？
    周琼音顿时放下心来：“好。”
    助理们又开始收拾。
    杨主任无计可施。病人要出院，他已经签了字，手续也全都办妥了，现在反悔肯定是不合适的。另外，他也不是非得留下病人，他只是被庄锋的神奇手段震住了，迫切想知道，庄锋是如何唤醒植物人的。
    如果这种手段能普及，将造福无数病患！
    “你……庄锋，那个，道长。”杨主任硬着头皮问庄锋，“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救醒他的吗？”
    “您猜。”庄锋一笑。
    “是……中医？”杨主任迟疑着道。
    庄锋跟他打赌，正因为他批判中医。杨主任有理由相信，庄锋其实是个中医高手，看不惯他对中医的诋毁。
    “当然不是。”庄锋摇头，“我那点医术，拿出来显摆，会让真正高手笑掉大牙的。”
    “那是什么？”
    “比中医更封建迷信、腐朽落后的道法呗。”
    杨主任讪讪不能言。
    庄锋没兴趣跟杨主任解释，他甚至也没要求杨主任兑现赌约，见助理们已经推着担架床出了门，便招呼慧完和苗小乐一声，跟着走了出去。
    杨主任目送众人离开，暗中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庄锋提起赌约的事儿……
    你以为他会纳头就拜，哭着喊着求庄锋传授这唤醒植物人的神奇手段，甚至不惜以专家之尊拜师？
    很遗憾，你想多了。
    老头儿人品没问题，对病人也尽职尽责，但每个人都有性格缺陷，杨主任也不例外，他偏执、好面子。
    想想看，中医并不难找，如果杨主任愿意，完全可以找中医同行交流，观摩。他甚至用不着走多远，因为这家医院就有中医专家。
    可他不干呀。他偏执的认定中医是现代巫术，连验证都懒得做，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他享受后辈学生们的吹捧，也不愿纡尊降贵主动去揭露中医骗术。
    以杨主任在医学界的名气，他的观点会影响很多人，不，实际上已经影响了。
    今天杨主任打赌输了，如果庄锋要求他履行赌约，他不会耍赖。但这并不是说，他乐于承认错误，并改正——他丢不起那个脸。
    庄锋没提，杨主任当然不会主动去做。
    最多，以后提到中医，能稍微客观点，不再像从前那样批判得毫无是处罢了。
    ……
    周琼音一行人返回酒店。
    苦逼的宋德行，又马不停蹄出门去找医生护士，谁让他坚持要带周义回来呢？
    周琼音则让酒店安排饭菜，招待庄锋三人，以及还没来得及吃完饭的助理们。等宋德行安排好护理人员，庄锋他们早已吃饱喝足，这时，宋德行才捞着吃东西。
    宋德行根本不想周琼音脱离自己的视线，先前找医生护士，都是加速进行，累得像条狗。
    好不容易回来了，他才不肯去餐厅吃饭呢，就那么端着个盒饭凑合。
    这让宋德行十分郁闷。
    感觉他成了庄锋的手下小兵似的……
    庄锋替周义检查了一下。
    “你爸爸没事，今天晚上就会醒，而且应该能初步控制身体，至少说话没问题。”庄锋对周琼音说道，“你也没必要一直守着，忙你的就行。”
    听见庄锋说周义晚上就会醒过来说话，宋德行眼神闪烁了一下，狠狠扒了口饭。
    “我没什么可忙的。”周琼音摇头。
    “好吧，那我们先回房休息，如果有事，你派人叫我就行。”庄锋招呼慧完往外走。
    周琼音已经给三人安排了房间。
    “我也去。”苗小乐跟上来。
    庄锋摆手：“想休息回你自己的房间，跟着我们干嘛？”
    “我不打算休息呀。”
    “那就自己玩去，别耽误我们休息。”
    苗小乐脑袋一扬：“那可不行。你工作，我帮忙，你休息，我也得帮忙，否则算什么助理？”
    庄锋乐了：“休息怎么帮？”
    “那得取决于具体的休息方式。”苗小乐扳手指头，“你想看电视，我帮你换台；你打算睡觉，我帮你铺床；你想洗澡呢，我帮你搓背……”
    “少胡说八道。”庄锋瞪眼。
    “才没胡说呢。有困难助理帮，没困难创造困难也得帮，没毛病。这么说吧，我已经非常克制了，否则你上厕所，我都敢替你扶……”
    “停！”
    庄锋一把捂住苗小乐的嘴巴，冲周琼音尴尬的笑了笑，拖着苗小乐走出房间。
    周琼音怔怔的看着庄锋的背影。
    “道德沦丧啊。”宋德行拼命咽下最后一口饭，说道，“琼音你看，有身边总带个女人的道士吗？”
    “但他确实救醒了我爸爸。”
    “我没说他没本事呀。”宋德行把饭盒扔进垃圾桶，“本领跟品德没关系，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人吗？”
    周琼音摆手：“他品德如何，和我无关。我只知道他救醒了我爸爸，就是我的恩人，我对他只有感激。”
    宋德行眼珠一转，悠悠道：“感激可不是单凭嘴上说说，咱得报答人家。”
    周琼音一愣：“可他是道门高人，视名利如粪土，我没法报答他呀。对了，道士都特别讲究传统，我想，我懂宋先生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应该以身相许！”
    “嘎？不，我不是这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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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我也会心疼

    同一家酒店，楼层较低的一间客房。
    房间内没开灯，窗帘也拉得很严实。黑暗中，盘腿坐着个瘦骨嶙峋的驼背老头儿。放下手机，老头儿深吸一口气，开始闭目养神。
    片刻后，老头儿猛然睁开眼，眼中射出两道绿光，然后……捂着胸口大声咳嗽。
    “伤我鬼仆，欺人太甚！”
    他叫麦尊，是个邪修。
    这个世界上，邪修从来没占据过主流。
    修行人都是从普通人来的，势必要受普世价值观影响，不可能脱离人类社会，搞出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邪修奉行弱肉强食，喜欢杀人夺宝，这些和人类基本道德观格格不入。
    正常人接受不了他们的理念，主动拜师学艺基本不可能。所以，邪修没机会壮大自己。
    正道对邪修从不容情，剿灭邪修比降妖捉鬼还积极。
    另外，邪修本身，也因为理念问题，经常会自相残杀。他们不积功德、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也会让他们的修炼充满磨难。
    不作死就不会死，种种因素叠加，邪修能成为主流才怪了呢。
    随着时代发展，邪修已基本等同于灭绝。
    但天道的平衡法则决定了有正必然有邪，即使邪修再作死，也永远不会完全消亡。
    驼背老头儿麦尊，就是个典型例子。
    他接受的是“黄泉门”传承。最鼎盛时期，黄泉门也是响当当的一家门派，出过不少恶名昭著的高人。
    然而瞧麦尊的模样就知道，他的修为恐怕不怎么样。试想无论哪个门派，金丹高人都能容颜永驻，谁会跟麦尊似的弯腰驼背？
    其实，黄泉门的传承曾经完全断绝过。
    天道眼里没有正邪，它只在乎平衡。传承是断绝了，修炼典籍还在。数十年前，典籍被人捡到，于是黄泉门原地复活——可惜没满血。
    捡到黄泉门传承的家伙，看着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典籍，眼里全是小圈圈。时代发展了，语言文字早变得不一样了，现代人读文言文确实有难度。
    何况捡到典籍的，是个海外华人。
    当初黄泉门最后一个传人，被正道追杀，最后重伤逃到非洲，在一个山洞里孤独死去。
    新一代黄泉门掌门稀里糊涂就开始修炼。
    这其实不能怪他大胆，邪修典籍本身就不会跟正道一样，把修炼中可能出现的种种风险告诉后人。
    这位傻大胆掌门练得乱七八糟，出偏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幸运的是没把自己练死，一路磕磕绊绊，筑基、练气、聚元，最后成功结丹。
    没错，邪修的修炼次第，跟正道没区别。
    邪修的法诀普遍很邪性，但如果我们透过表面，深入最本源的层面看，其实和正道法诀一样，都来源于道德经——无非是解释方法不同。
    当然，这点邪修是不承认的，因为他们不敬道祖，只相信天道法则。
    麦尊是黄泉门再传弟子。
    从古至今，邪修就不存在传承衣钵的需求，收徒弟的本意是给自己准备炮灰。徒弟心眼多，够机警，没被坑死，那是两回事。
    教炮灰，当然要留一手啦。
    老师本来就不够专业，再留一手，麦尊能有个好？
    麦尊的修为和庄锋差不多，刚进入聚元期没多久。然而他练了几十年，从一个年轻人练成老头儿，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驼背也是没办法。耗费自己的真元、精血养鬼，没被掏空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黄泉门的主要本事，是养鬼。
    麦尊养了三只鬼，这是他的极限。养鬼是黄泉门的修炼方式，另外，鬼能帮他做许多事，比如对付敌人啦，害人啦。
    还有一条，那就是故意把鬼放出去捣乱，他随后再出面帮人家解决问题，从中赚钱。
    修行人也是需要钱的，或许正道对钱财不怎么重视，邪修却不这么想。有钱才能享受，为什么要拒绝发财？如果不是有钱，麦尊都没法回国，也住不起现在的酒店。
    宋德行，是麦尊回国后刚收没多久的弟子。
    或者说，炮灰。
    老师留一手，传给麦尊的东西，顶多也就是十分之一。到了麦尊这里，他当然也要留一手。悲哀的是，他会的东西就那么点，稍微一留手，没可教的了。
    好吧，宋德行什么都没学。
    宋德行倒是没觉得失望，自己不养鬼无所谓，老师养也是一样的嘛。
    周义脑海中的阴气，就是鬼留下的。
    正常来说，那点阴气不足以伤害人，也不该永远存在。之所以能缠绕在大脑上不消失，当然是麦尊的法术起作用——他一直在通过鬼仆控制阴气。
    庄锋以真元剿灭阴气，鬼仆受伤，麦尊也被牵连。
    后来，宋德行请医生过程中，给麦尊打了个电话，麦尊才知道有道士出手。别人怕道士，邪修可……好吧，当然也怕。
    但怕是没半点意义的，因为即使邪修立志做乖宝宝，道士碰上他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麦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跑，要么在惊动更多正道之前，出手干掉道士。宋德行劝他，还是以大事为重，把周琼音这个聚宝盆弄到手，才是正确的思维模式。
    麦尊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再害一次周义，也有利于试探对方的实力嘛。
    麦尊再次闭上双眼，修炼了一会儿。随后强压胸中的浊气，手掐法诀沟通鬼仆。刹那间，房间内凭空刮起一阵阴风。
    麦尊吩咐了几句，挥手道：“去吧。”
    ……
    随着周义预计醒转时间临近，周琼音守在父亲的病床边寸步不离。
    看病人其实是很无聊的，不能大声说话，不能玩儿，也不能看电视，否则医生护士即使不敢训斥，也会拿眼瞪你。
    苗小乐可受不了这种沉闷，早拉着庄锋跑了。
    宋德行当然不会走。
    实话实说，对宋德行能一直陪着自己，周琼音颇有些感动。相对来说，庄锋躲回房间，周琼音就有些失落。
    忽然，窗帘无风而动。
    周琼音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双手抱肩。
    宋德行精神一振，凑到周琼音身边：“冷么？那谁，赶紧把空调关一下。”
    周琼音摆手：“我没事。”
    “唉，你总这么倔强。”宋德行声音中充满怜惜，“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否则老爷子会心疼，我也会心疼。”
    周琼音微微皱眉。
    不过想到宋德行平时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现在除了医生护士，只有他陪在自己身边，周琼音心中暗叹，其实宋德行真的很不错了……
    正想着，病床上的周义忽然全身颤抖。
    要醒过来了！周琼音连忙抓住父亲的手，紧张的看着父亲。
    触手冰凉，吓了周琼音一跳。
    紧接着，周义身体一震，停止颤抖，仪器警报大作。
    医生脸色巨变：“不好，病人心跳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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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还折腾个屁

    有那么一瞬间，周琼音觉得自己心跳也停止了。
    仪器上的心跳图谱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稳定而令人心寒的“滴——”声，仿佛化作一把尖刀，毫不客气的刺进周琼音的胸口，并且越扎越深，让她喘不过气。
    周琼音脸色变得煞白，却说不出话。
    “快他玛抢救啊！”宋德行大喝。
    用不着他吩咐，医生护士早就忙成一团。
    医生一边急火火准备电击设备，一边暗中骂娘：说好的只是常规看护，不会出现意外呢？如果病人在他的看护下死亡，对他今后的生意绝对是重大打击。
    周琼音呕的一声吸了口气。
    “去找庄锋。”周琼音一把抓住宋德行的手。
    柔若无骨的小手，让宋德行心中一荡。奶奶的，就算周琼音不会写歌唱歌，赚不到钱，这种档次的小妞，老子也得弄到手呀。
    脸上却转为愤慨：“对对，可别让他跑了！还是被杨主任说中了，那死骗子果然闹出意外。我这就去把他抓过来！”
    周琼音一愣。
    宋德行咬咬牙，恋恋不舍放开周琼音的手，转身就往外跑。只要把庄锋轰走，周义活不了，周琼音终究是自己的，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周琼音没开口叫住宋德行。
    即使父亲出现意外，周琼音也没怀疑庄锋是骗子。但宋德行的话确实起了作用，让他这么一说，周琼音心中不由得想，难道庄锋真的在骗人？
    医生准备好电击器，正要开始抢救，大门轰然一声被撞开，宋德行凌空飞进房间，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庄锋三人随后走进门。
    “混蛋啊，你害死了老爷子，竟然还敢踹我？”宋德行趴在地上大叫。
    庄锋根本不理他，快步走到病床前，毫不客气的把医生推开，电击器也扔到一边。
    苗小乐撇嘴看着宋德行：“活该。谁给你胆子冲庄锋大吼小叫的，不知道我们家庄锋有踹人的爱好啊？”
    “一群死骗子！”
    宋德行从地上爬起来，歇斯底里的喊。刚才被踹进门的样子太狼狈，这让成功人士宋大经纪人如何能接受？
    “苗小乐，让他闭嘴。”庄锋说道。
    苗小乐答应一声，一溜烟跑到宋德行身边。
    宋德行下意识双手护胸后退。
    他以为苗小乐打算动手揍人，虽然小丫头看起来非常瘦弱，按理说不是他的对手，可他要保持形象哒，怎能跟女人打架呢？
    “别紧张。”苗小乐笑呵呵道，“本喵讲道理的，从来不动手打人……只要你别乱叫。”
    宋德行冷笑：“害怕了，心虚了？我不仅要叫，我还要报警呢。你们骗钱不说，还害死了老爷子，我宋德行一定会让你们付出惨重代价。”
    周琼音忍不住开口：“宋先生……”
    宋德行摆手：“琼音你别怕，我已经打电话叫助理和保安了，他们蹦跶不起来。”
    “请你闭嘴……不要说话好吗？”
    周琼音厌烦的说了一句，扭过头不再看他们。她正心急如焚，顾不上其它，但庄锋在紧张的给她父亲做检查，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打扰到庄锋。
    是的，庄锋进门，周琼音看见他那双跟自己一样黑亮清澈的眸子，心中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
    宋德行终于肯闭嘴了。
    心中却在冷笑，心跳都停了，还折腾个屁啊。
    上次请求老师慢慢弄死周义，是为了造成周义劳累过度而死的假象，不让人怀疑。这次他已经跟老师沟通过了，直接杀死周义，不给庄锋翻盘的机会。
    宋德行其实并不了解修行人，毕竟他还没开始学东西，而且，炮灰不需要知道太多。
    不过庄锋能说出“阴气入脑”，并且能驱散阴气，唤醒周义，以宋德行少得可怜的知识，还是能够确定，庄锋确实有点本事的。
    但再有本事，还能起死回生？
    越检查，庄锋的眉头皱得越厉害。
    情况确实非常严峻。
    真元探测下，周义的体内如同被大风刮过一样，遭受了严重的伤害。内脏移位、经脉碎裂，生命力正急剧流失。
    注意到庄锋的神色，周琼音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她很想开口问，努力了半天，却终究不敢出声，怕听到自己最不愿听见的答案。
    庄锋回头看了周琼音一眼。
    周琼音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巴巴的看着庄锋。
    庄锋心中一软，安慰她：“别担心，会有办法。”
    “人都咽气了，还他玛吹。”宋德行嘟囔。
    庄锋从怀中摸出一沓符咒——当然，其实是从储物戒拿出来的，伸手入怀只是做样子而已。
    边翻检，庄锋边说道：“姓宋的，老爷子出事儿，你似乎挺兴奋？”
    “我……我这是愤怒！如果不是你这骗子乱来，老爷子虽然醒不了，至少不会死。我不知道你先前对他做了什么，但他现在去世，肯定是因为你做过的事。”
    庄锋没再言语。
    他把一张符咒挑出来，其它重新放回。
    慧完和苗小乐瞧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就明白这道符咒一定十分珍贵。
    他们猜对了。
    道门符咒有档次区别。同一种符咒，效果上限取决于绘制人的修为，最终效果则取决于使用者的修为。不过，档次之说真正指的，其实是符咒的等级。
    请雨符只能唬普通人，档次就不如镇妖符。
    庄锋临下山时顺走不少符咒，然而其它所有符咒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张珍贵。
    这是一张“回春符”。
    活死人、肉白骨太夸张，但它的治疗效果绝对超越普通人想象。庄锋手里只有一张回春符，因为这东西绘制起来太困难了，老道们又太懒，就做了这么一张。
    这道回春符是庄锋的底牌之一，关键时刻，即使是重伤它也能迅速治疗，比苗小乐的九命神通还好使。
    现在，庄锋要用回春符治疗周义。
    肯定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那句话，道士遇事做事，庄锋不会因为符咒珍贵，就眼睁睁见死不救。
    不抽烟，却一直随身带打火机，还是防风打火机，就是为了危急时刻用符咒方便。
    庄锋拿出打火机，点燃符咒。
    火光冒起，符咒瞬间燃烧一空，连灰烬都没留下。
    庄锋对周义一挥手。
    感应灵敏的苗小乐，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玄妙的力量从庄锋手中冲出，覆盖周义全身。
    “故弄玄虚……”宋德行讥讽道。
    苗小乐忽然伸手掐住宋德行的脖子，另一只手扬起，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给了宋德行一个嘴巴。
    “你……不是不打人吗！”宋德行怒道。
    “你不说话，我才不打你。本喵是庄锋的助手诶，他让我帮你闭嘴，结果你老说话，我这助手岂不是不合格？他一生气辞退我，多可怕！你负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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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让他躺着都不乐意

    宋德行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终于老实了。
    被个小丫头片子打耳光，这滋味可不好受。更让他决定装孙子的是，他发现苗小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瘦弱，她居然能轻松掐着脖子把自己举起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病床上的周义。
    医生当然不认为，庄锋烧张纸就能救人……这是提前祭奠吗？但既然庄锋把麻烦接过去了，周琼音又没反对，他乐得省事，还不用承担责任。
    不是所有人都跟杨主任责任心一样强。
    一分钟后，心电监护仪单调的“滴——”声忽然发生变化，屏幕上的直线也终于有了起伏。
    病人的心跳……恢复了？
    医生和护士全被这不可思议的变化给震住了。没按压心脏，也没使用电击器，病人的心跳怎么可能就自己恢复了呢？不，肯定不是庄锋烧纸的原因，那不科学。
    宋德行脸色微微一变，迅速转成惊喜交加的样子，叫道：“老爷子吉人天相，自己挺过来了！你们快动手抢救，帮老爷子稳定住病情。”
    护士们看医生，医生则看……庄锋。
    医生算是看出来了，庄锋才是真正做主的。
    庄锋摇头：“都别动。”
    宋德行急了：“别听他的，你们……”
    啪——
    这次苗小乐都懒得抓宋德行，直接一巴掌呼在他的嘴巴上。说实话，苗小乐已经很克制力量了，但宋德行的嘴还是迅速肿胀了起来。
    “再哔哔，本喵把你扔出去。”苗小乐瞪眼。
    慧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心说小乐真笨，你有卖萌神通呀，直接蛊惑他，让他乖乖听话，不比打人好吗？
    周琼音下意识拉住庄锋的手臂。
    庄锋不自在的动了动胳膊，但最终没有甩开周琼音。这妹子已经吓坏了，寻求安全感有情可原，道爷是好人，牺牲自己一下，多大点事儿嘛。
    周义的心跳迅速恢复正常。
    庄锋不用真元探测，就能想象出他体内正发生的事。在回春符玄妙力量的作用下，生命力得到巨大增强，破损的经脉迅速修复，内脏也在复位。
    不仅如此，他体内的暗伤，无论是今天才出现的，还是以前的旧伤，都会被治愈。
    五分钟后，周义呼吸变得平稳。
    二十分钟后，周义的手指开始轻动，眼皮微微颤动，仪器上的脑电波也开始急剧变化。
    周琼音惊喜极了，紧紧抱住庄锋的手臂。
    庄锋微笑：“你爸爸马上就要醒了。我保证，这次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不仅睁眼就能说话，而且精力十足，搞不好你让他躺着他都不乐意。”
    宋德行眼珠乱转。
    他其实很想立刻溜走，可实在舍不得啊。
    苦心孤诣帮助周琼音成为著名歌星，赚钱越来越多，他在周琼音心目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就这么走了，鸡飞蛋打一场空，他冤不冤？
    管它呢，再拼一把！
    “啊——”
    周义忽然大叫一声，睁开眼，从病床上翻身坐起。
    从庄锋施放回春符，到周义醒过来，总共只花了半个小时。在场的医生护士，亲眼见证了一场奇迹。
    周义目光迅速扫过，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庄锋手臂的女儿，先是一喜，随即焦急的叫道：“琼音，你的……”
    “老爷子醒啦！”
    宋德行刺溜一下窜过来，凑到周义面前，脸上是满满的惊喜。
    周义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老爷子，琼音和我都担心坏了。”宋德行腆着脸说道，“您以后可得悠着点，再忙也得睡觉啊。医生说了，您这就是过劳死……咳咳，积劳成疾。”
    周义怔怔看着宋德行。
    宋德行继续道：“还好您醒了，否则以后琼音可怎么办？小侄可没信心照顾好她，万一她想不开……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您这一醒，我的心呐，总算落到肚子里啦。”
    周义把目光转向女儿。
    周琼音已经满脸泪水，如果不是怕周义刚苏醒，身体可能还很虚弱，她一定会抱住自己的父亲不撒手的。
    她不敢乱来，只好拿庄锋的手臂做替代品……
    于是，周义的目光顺着女儿的双手，自然而然转到了庄锋身上，脸上露出迷惑。
    庄锋不动声色推开周琼音，冲周义打个稽首。
    周琼音连忙道：“爸，他是庄锋，是他把你救醒的！”
    “救醒？”
    “爸，你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医生说你成了植物人……我不相信他们，就找来庄锋。庄锋非常厉害的，您在医院就醒过一次，还记得吗？”
    周义点了点头，对庄锋道：“多谢。”
    庄锋笑着摆手：“没什么，贫道给您再检查一下。”
    周义懵懵懂懂伸出胳膊，让庄锋试脉，心中迷惑地想，贫道……他是道士，不是医生？
    趁庄锋试脉，苗小乐把宋德行拉走，得意洋洋的对他说道：“怎么样，现在服了吧？总说我们庄锋是骗子，骗子能治好你的主子？”
    “什么主子？”
    “你是经纪人呀，为周小姐服务哒，周小姐是你的主子，老爷爷当然也是啦。”
    “经纪人不是奴隶！”宋德行深感受到羞辱。
    苗小乐撇嘴：“别计较细节嘛，领会意思就好。总之，我们庄锋不是骗子，你同不同意？”
    “同意。”宋德行很光棍的点头，“庄先生医术确实了不起，我误会他了，我向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
    宋德行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道歉，你再扇我怎么办？很丢人的。你们先得意着吧，看谁笑到最后。很快，老师就会出手，将你们一个个全弄死！
    宋德行并不清楚，他的老师跟庄锋修为差不多。在他看来，老师连鬼都能养，一定比庄锋厉害。
    庄锋试脉完毕，说道：“完全恢复。”
    “不需要休养吗？”周琼音问。
    庄锋摇头：“贫道这么解释吧，老爷子现在去工地搬砖都没问题。”
    那可是珍贵的回春符，对道门高人来说，重伤后都有不凡的治疗效果。用来救一个普通人，如果不能完全治愈，道士还妄想什么修炼成仙，长生不老？
    回春符，顾名思义，它不仅能疗伤，还能调整身体，恢复活力。
    事实上，回春符治病的原理，正是调用天地元气，极大增强生命力，以人本身的力量来修复身体。
    周义早就感觉出，自己身轻体健，似乎比昏迷前还要精神，有种回到壮年时的错觉。
    翻身跳下床，周义活动了一下身体。
    随后看向宋德行：“你过来，咱爷俩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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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有我在他翻不了天

    宋德行神色不变，稳稳走到周义面前：“老爷子，您有事儿？”
    周义上下打量宋德行：“嘴怎么了？”
    宋德行顿时一滞。
    “脸怎么也肿了一边？”周义继续问。
    苗小乐叫道：“我打的呗。谁让他多嘴多舌，不听庄锋的话？本喵破了讲道理的规矩，我也很痛苦的好不好。但庄锋必须讨好，这是我的另一个原则。”
    “哦。”周义点头。
    宋德行心说，这什么意思？我被人家打了，你哦一声就完了？好歹是你女儿的经纪人，谴责一下行不行。
    当然，他现在是不会多事的。周义不是周琼音，人生经验丰富，知道怕事。宋德行有信心吓唬住周义，让他暂时不敢揭破真相。
    至于说以后……
    回头老师干掉庄锋，连周义一起弄死，周琼音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还不是任凭自己摆布？到时候人财两得，而且周琼音还是个棵摇钱树，想想都要笑歪嘴呢。
    “肿了半边脸，可怜呐。”周义怜悯的说道。
    宋德行眼圈一红：“老爷子，我……”
    啪——
    周义抬手手臂，狠狠一巴掌打在宋德行脸上。
    他一个普通人，可做不到苗小乐那样拿捏力度，这一巴掌用尽全力，直接把宋德行抽翻在地。
    苗小乐力气大，但她清楚自己的实力，对普通人出手，按她自己的说法，那就是“只用一丢丢劲”。如果她用全力，不，十分之一力量，都能一巴掌把宋德行的脖子扇断。
    周义全力出手，力量比先前苗小乐的耳光只大不小。
    宋德行捂着脸发懵：“为什么打我！”
    “半边脸肿着不对称，难看，帮你个忙，不用谢我。”周义冷冷道。
    宋德行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天：“你他玛凭什么打我，我做琼音的经纪人，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但我不是你们家奴隶。”
    “为什么打你，你真不知道吗？”周义冷笑。
    宋德行怔了怔，缓缓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老爷子，说话做事要三思后行，这可是你经常说的。”
    “呵呵，威胁我……”
    周义抬起腿，狠狠踹向宋德行。
    这次宋德行有了准备，闪身躲开。周义踹了个空，差点摔倒。被突然的变故弄得发呆的周琼音才反应过来，连忙扶住周义，叫道：“爸爸，你干嘛呀？”
    这时，门外涌进一群助理和保安。
    他们是被宋德行打电话叫来的。
    宋德行本以为周义必死无疑，害死周义的锅，庄锋是背定了。他要让尽量多的人做见证，大家伙儿合力把屎盆子扣在庄锋头上，叫他有口难辩。
    助理们发现周义站在房间里，都十分高兴。
    他们当然也有迷惑，老爷子前一刻还是植物人呢，怎么眨眼间变得活蹦乱跳了？
    看见这么多人进来，周义犹豫了。
    有些事，他并不愿让外人知道，毕竟宋德行做了周琼音数年的经纪人，娱乐圈好多人都知道。当众揭穿宋德行，对女儿的声誉有影响。
    可如果他把所有人都赶走，又实在没信心保证女儿和自己的安全。
    庄锋看出了端倪。
    他凑到周琼音身边，低声道：“先让大家出去。”
    周琼音一愣。
    周义审视的看庄锋。
    庄锋淡然道：“您放心，有我在，宋德行翻不了天。”
    “宋先生……怎么了？”周琼音仍然迷惑。
    “我不知道呀，你得问你爸爸。”庄锋摊手，“不过老爷子显然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你先让大家出去。”
    周琼音点了点头，对众人道：“大家先出去吧。”
    周义仍然有些担忧。
    不是不信任。庄锋救了他，算起来是他的救命恩人，周义当然不会怀疑庄锋。他担心的，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毕竟庄锋的样子并不强壮。
    可转念一想，三个对一个，就算女儿帮不上，庄锋只能打个下手，难道他周义就是白吃干饭的？就宋德行那副松松垮垮的熊样，太小心了也没必要。
    保安和助理稀里糊涂又出了门。
    医生护士也离开了，他们巴不得赶紧离开，不趟浑水。
    苗小乐和慧完没动。
    “他们是贫道的伙伴，自己人。”庄锋给周义解释。
    周义微微蹙眉。
    从哪儿论的，就自己人？
    他感激庄锋的救命之恩，不等于就把庄锋当成了自己人。连庄锋都不算自己人，何况苗小乐和慧完。
    周琼音说道：“爸，我相信庄锋和他的朋友。”
    既然这样，周义就没说的了。
    宋德行两边脸都肿了，嘴巴也成了两根香肠，样子十分滑稽可笑。他明知周义决心翻脸，却并没有逃走，因为他还想挽救一把。
    就这样走了，不甘心呐！
    “周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怎么回事？”庄锋主动问周义。
    周琼音也探寻的看着父亲。
    周义叹口气：“琼音，我们都被骗了，宋德行，他根本不是好人！”
    周琼音目光转向宋德行。
    宋德行露出个苦笑：“琼音你自己说，我对你怎么样？以前的事儿咱不说，就说老爷子出事，我忙前忙后，送他去医院，陪你照顾他，找专家会诊，还和你一起去崂山求人……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周琼音迟疑了。
    宋德行深情的看着她：“我不否认，做这些我有私心。但我喜欢你，就是坏人了吗？”
    这是宋德行第一次直接表白，虽然他知道，时机并不成熟。没办法，这是他临时能想到的，唯一对抗周义老头儿的手段。以攻为守，没毛病啊。
    周琼音果然凌乱了。
    宋德行说的都是事实，父亲昏迷，周琼音顿时六神无主，如果没有宋德行主持大局，说不定父亲早已……她不喜欢宋德行，然而她也不喜欢别人呀。
    庄锋说过，她的本性就是清淡如水。
    周琼音也想过，假如必须找个男人结婚，其实宋德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成熟稳重，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样的男人，跟他过一辈子，至少不会受委屈吧？
    周义见女儿不说话，冷笑一声开口：“宋德行，是不是很意外？你以为我为了琼音的安全，会替你保密，不敢当场揭破你？你也太看不起我周义了，我宁愿琼音被你害死，也绝不让她窝囊活着。”
    “害死我？”周琼音十分意外。
    “琼音，你吃的药……”周义缓缓道，“有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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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我不会原谅你

    啪啪啪。
    庄锋拍着手说道：“老宋啊，这手颠倒黑白，做得实在太漂亮了，贫道不得不表示佩服。以前我觉得自己忽悠人挺专业的，现在才知道，我坐井观天了。”
    宋德行拱手：“道长，先前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可您是高人，不能落井下石啊。”
    “那么，请问宋先生，阴气入脑又是怎么回事？”
    自始至终，庄锋都没被宋德行忽悠到，因为他亲手驱散的阴气，非常清楚，周义不可能是劳累过度昏迷。
    宋德行摊手：“阴气入脑是道长说的，连杨主任都没听说过，我怎么可能知道？”
    庄锋脸一沉：“还狡辩？道爷可是高人，会法术的，你是在逼我施法吗？告诉你，一旦我施法，你连小时候偷看人家洗澡的事儿，都得说出来。”
    宋德行脸色微变。
    庄锋纯粹在吓唬他，可他并不了解道门法术呀。
    苗小乐大叫：“那还等什么？来一个！”
    好吧，她也不怎么了解法术。
    “怕了吧？”庄锋对宋德行冷笑。
    宋德行一咬牙：“我当然怕，谁还没点隐私？但我没做过的事，就算你施法让我承认了，也是故意诬陷我。”
    “师兄。”慧完插话，“用法术对付普通人，贫僧觉得不太合适。其实我们可以去宋施主的房间找找，只要能找出设备，他应该没法抵赖了吧。”
    宋德行心说，我有那么傻吗？
    周义出事后，制胶囊的设备就被宋德行转移到了麦尊那里。他当时坚信周义肯定活不了，所以设备没必要处理掉，因为以后还要用。
    只要智商没问题，都懂销毁证据。
    周义就没提出去搜查，他早就想到过，时间过去这么久，宋德行不可能没处理设备。
    按说，庄锋不会想不到这点。
    然而庄锋却点头说道：“好主意。”
    周琼音信任庄锋。周义虽然认为白费功夫，但搜查一下其实也无所谓。于是众人押着宋德行，来到他的房间。
    宋德行心中冷笑，脸上却满是被冤枉的表情。
    庄锋到处翻找了一遍，果然一无所获。
    周义叹了口气。
    他本来已经差点被宋德行说服了，但庄锋不相信宋德行的话，周义选择支持庄锋。道理非常简单，庄锋能把他救醒，一定最了解他的病情。
    然而，找不到证据啊。
    其实周义想错了，他们又不是侦探，干嘛非要找证据？退一步讲，即使找到证据，宋德行继续耍赖也不是不可能。
    庄锋寻找证据的主要目的，是让周义相信，他不是劳累过度昏迷，而是被宋德行给害了。
    现在周义已经信了庄锋，实际上证据不重要。
    庄锋看向苗小乐：“闻出什么了吗？”
    “当然。”苗小乐指指床边的保险箱，“好难闻的一股臭味，就在那里面。”
    宋德行终于开始紧张了。
    保险箱里存放着他制作好的胶囊，以及……一部分散装的原料！
    问题是，他把原料密封得非常严实，又隔着保险箱，按说狗鼻子都闻不出来，苗小乐是怎么闻到的？
    “打开保险箱。”庄锋吩咐宋德行。
    宋德行摇头：“凭什么？里面都是我的私密物品！你又不是警察，无权侵犯我的隐私。”
    周琼音劝道：“宋先生，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您还是打开让庄锋看看吧。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们向你赔礼道歉。”
    打开就露馅了！
    “对不起琼音，我做不到。清者自清，我不需要证明给谁看。”宋德行满面凄苦，“要是连你也不相信我，我可以选择离开。”
    周琼音心中顿时升起愧疚。
    庄锋不耐烦了：“给你坦白的机会不珍惜，你真以为这破铁皮箱子能挡住道爷？图样图森破。”
    迈步走到保险箱前，伸出手按在密码锁上，真元探出。数秒钟后，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保险箱打开了！
    鼠妖郝富贵都能用妖力开锁，何况熟读典籍，系统学习过真元法术应用的道士庄锋。
    宋德行脸色变得煞白，转身就走。
    “哪儿跑？”苗小乐闪身挡住宋德行。
    庄锋打开保险箱，里面已经装盒的胶囊，和用塑料袋密封的原料，全都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庄锋抓起一只药盒看了看，扔到旁边，将塑料袋拿出保险箱，放到桌子上，撕开包装。
    一股刺鼻的臭味迎面扑来。
    “恶——”庄锋被熏得后退两步。
    周琼音和周义离得远点，但也闻到了臭味。特别是周义，对这种带着辛辣的臭气记忆犹新。
    “就是这种药！”周义叫道。
    周琼音往前走了几步，臭气迅速增强，吓得她连忙捏着鼻子退后。
    庄锋扔给周琼音一只药盒：“打开看看里面的药是否一样。”
    药盒周琼音并不陌生，她每天吃的药，正是这种全是外文的包装。打开药盒拿出胶囊，也验证了她的判断。这些就是宋德行给她吃的，据说能治疗强迫症的药。
    周琼音捏碎一颗胶囊。
    顿时，刺鼻的味道再次袭来。
    周琼音把东西扔掉，忽然弯腰呕吐起来。天呐，自己每天吃的，就是这种恶心人的东西？！
    庄锋看向宋德行：“老宋，还想狡辩吗？”
    宋德行心中升起强烈的无力感。
    这道士太厉害了！
    驱除阴气，唤醒植物人；硬把心跳停止的周义从鬼门关拉回来；不用任何工具，徒手打开保险箱……
    宋德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妄想对抗庄锋，根本就是自不量力。这种事，必须让同样是高人的老师麦尊出面，才符合逻辑啊。
    他固然可以继续耍赖，然而周义已经不相信他了，耍赖有卵用？
    “好吧。”宋德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牛逼，我服了。没错，药是我做的，老头子也是我弄晕的。我承认了，多大点事儿嘛。”
    “为什么？”周琼音低声问。
    宋德行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你问我？你怎么就好意思问我！我帮你策划，帮你成名，照顾你的衣食住行，跟条狗一样忠心。我做这一切，为了什么，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
    周琼音不由得低下头。
    “这就是你害人家亲爹的理由？”庄锋撇嘴。
    周琼音闻言抬起头：“宋先生，你对我好，我很感激你。但我对你没感觉，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本性。而且，你害我爸爸，我不会原谅你。”
    “哈哈哈哈，老子求你原谅了吗？”
    宋德行终于扔掉所有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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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单挑百八十个道士没问题

    真正了解宋德行的圈内人都清楚，他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路子野，手段也非常犀利。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老实人混不了娱乐圈。
    事实上，明星反而乐意使用这样的经纪人，因为很多麻烦他都能完美处理。
    说句良心话，他也为周琼音处理过不少麻烦。
    在娱乐圈混，不是你想独善其身就可以做到的，身不由己绝非说说而已。周琼音以为她不在乎名气，就能不掺和那些破事儿，未免太天真了。
    之所以貌似没遇上麻烦，其实是因为麻烦都被宋德行给悄悄解决掉了。
    当然，宋德行的目的不纯，他是为了独占周琼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宋德行在周义父女面前一直表现得文质彬彬，很有修养，这是伪装。现在，他确定事情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不由得心怀大畅。
    正如庄锋说的，人违背本性最痛苦——不分好人坏人。
    周义怒视宋德行，说道：“琼音，报警吧。”
    宋德行笑得更放肆：“总说琼音天真，其实你周义也一样幼稚。报警……你有证据吗？老子说几句实话，省得你们做糊涂鬼。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会承认。”
    周义回答不能。
    是呀，他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宋德行是害周义的凶手？宋德行行凶用的工具已经不见了，警方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要知道，周义可是被权威专家诊断为劳累过度昏迷，变成植物人的。
    至于药物，只要宋德行耍赖，同样无法作为充足证据。即使助理们作证，作用也有限。
    庄锋摆手：“报警就不必了。”
    周义不解的看他。
    “老爷子昏迷的原因是阴气入脑，先前您心跳停止，贫道检查过，是因为经脉被破坏。这两点足够证明，宋德行使用了超出普通人理解范围的邪术。”
    周义一惊，顿时想起当时宋德行打了个电话，接着他就全身冰冷，昏迷了过去。
    庄锋看向宋德行：“你敢使用邪术，道爷就敢弄死你。有点狂是吧？因为我是道士呀。所以，即使世俗法律治得了你，你也没机会坐牢。”
    宋德行冷笑：“你想杀我？嗤，先问问我老师同不同意吧。”
    “老师……你有师父？”庄锋意外。
    宋德行已经想好了，高人就得高人对付，他没必要白吃亏。反正老师也打算报仇，干脆把庄锋引到老师那里，让他老人家出手干掉对方。
    老师麦尊多厉害啊，连鬼都能养，别说杀个道士了，就是单挑百八十个都没问题。
    完全不了解修行界的宋德行，做出一个错误判断。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邪修收炮灰……不对，徒弟，喜欢隐瞒修行界的真相，吹嘘自己多么牛逼，活脱脱就是神仙下凡。宋德行甚至不清楚，麦尊是邪修。
    邪修见不得光，如果实话实说，说我们是人人喊打的邪修，快灭绝了，实力也不怎么地……把炮灰吓跑了怎么办？
    于是宋德行趾高气扬：“当然有。小子，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有胆子跟我去见我老师吗？”
    庄锋看看慧完。
    慧完双手合十：“师兄，遇事做事。”
    庄锋点点头。
    宋德行会邪术，说明他的师父，极有可能是邪修。邪修比妖怪都罕见，是修行人的死对头。这种事被庄锋遇上了，他是不可能逃避的。
    否则被同道知道了，他以后就没法混了。
    和尚道士很菜，幸好带了苗小乐。四转化形的猫妖，全力出手，至少能逼对方使出全力吧？而一旦对方运转法力，慧完的禁法神通就有了机会。
    “你师父在哪儿？”庄锋问宋德行。
    “不远，就在这家酒店。”
    “我勒个去，出门还带个师父，够任性的。”
    “少废话，敢不敢去？”
    庄锋对周琼音说道：“接下来的场面会很难看，你们就别跟着了……嗯，把助理都叫进屋，人多点，有危险也能互相照应。”
    “有危险？”周琼音迟疑，“要不，你别去了。”
    “那可不行，你父亲的仇不报了？”
    “我……”
    周义抢过话头：“不报了。”
    他诚恳的看着庄锋，继续道：“道长救了我的命，我睁开眼就对付那王八蛋，一直没来得及正儿八经谢谢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哪能眼睁睁看着你冒险？”
    庄锋摆手：“您别叫我道长呀。我这点年纪，可不敢让您这么叫……叫我的名字庄锋就行。”
    周义一怔，这关注点不大对吧？
    “至于说冒险。”庄锋微笑，“您未免也太看不起贫道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而且，你想一想，如果我不把麻烦彻底解决，你们以后还怎么愉快的赚钱……呃，我是说，传播音乐？”
    麻烦不解决，宋德行一定还会使坏招儿。
    周义想了想，却仍然坚持道：“道长……庄锋，我和琼音不能因为怕以后的麻烦，就让你冒险，这不是做人的道理。”
    “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不用多说了。”庄锋挥挥手，不给周义继续劝说的机会，三人押着宋德行，走出房间。
    周义父女俩面面相觑。
    “这位庄锋道长，你是怎么请来的？”周义问。
    周琼音把去崂山求道士，偶遇庄锋的经过说了一遍。
    “给人打工的道士……”周义沉吟。
    周琼音说道：“爸，庄锋是真正有大本事的人，他给人打工，是为了历练。您知道么，他第一次唤醒你，才用了几分钟时间……”
    接下来，周琼音又把庄锋两次救人的经过，告诉了周义。
    周义这才知道，自己差点就见不着女儿了。
    “确实是高人，而且心肠也好。”周义感叹不已。
    周琼音担心的说道：“您说，他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吧。”周义沉吟，“毕竟他能破掉宋德行的邪术，把我救回来。”
    “可他要对付的，是宋先生……宋德行的师父呀。”周琼音忧心忡忡。
    周义奇怪的看了女儿一眼。
    琼音对庄锋很关心？
    是，庄锋救了她的父亲，周琼音有理由关心他的安危。但周义了解自己的女儿，他总觉得，即使这样，女儿也不该有如此表现。
    这，还是自己那个清淡如水的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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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打酱油的普通人慧完

    庄锋以回春符救回周义，这次麦尊没受影响。
    派鬼仆害死周义，不需要伪造过劳死的假象，也就没必要在周义体内留下阴气。不控制阴气，当然也就不会因为阴气被消灭而受牵连。
    当然，麦尊也不知道周义被救活了。
    他正坐在沙发上疗伤呢。
    这时，敲门声传来。
    麦尊愣了愣，伸手一指，阴风平地而起，一只鬼仆飘到门口看了看，随即返回麦尊身边，把它看到的情况用特有的沟通方式告诉了麦尊。
    宋德行被三个人押着站在门口……
    玛的，是道士那伙人！
    麦尊差点破口大骂。骂谁？当然是徒弟宋德行。
    他从来没打算正面硬抗道士，黄泉门阴人的手段多了，为什么要硬刚？当然，他肯定要杀人泄愤，否则对不起邪修的名头。但他所想的，是偷袭啊。
    麦尊噌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毫不迟疑的窜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纵身就跳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被庄锋踹开。
    “跑得真快，邪修有兔子派这个门派吗？”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还在摆动的窗帘，庄锋赞叹。
    慧完茫然摇头。
    宋德行发懵：老师怎么跑了呢？
    苗小乐叫：“追不追？”
    “必须追呀……哪怕做个样子呢。”
    庄锋对跳楼没兴趣，他押着宋德行，苗小乐拉起慧完，转身通过楼梯快速往下跑。速度非常快，聚元期的庄锋一旦全力施为，绝对不容小觑。苗小乐更不用说，没直接飞就已经很克制了。
    庄锋运转真元，感应变得极为灵敏。
    他察觉不到麦尊的踪迹，却能隐隐感应到鬼物身上泄露的阴气，才不至于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省城可比滨海大多了。
    当初庄锋追师超巴，没用多久就跑出市区，并且他只有一个人。省城市区范围大，车多人多，四个人一起乱窜，时间长了不闹出大新闻才怪。
    幸好麦尊并没有跑多久，转了两个弯，一头扎进附近的植物园，鬼物散发的阴气也消失了。
    庄锋等人在一片树林前停下来。
    尽管有苗小乐拉着，慧完还是跑了个满头大汗。
    宋德行也差不多。除了汗水，他还比慧完多了一份彷徨。慧完毕竟是修行人，宋德行这个炮灰，哪经历过如此可怕的狂奔？他根本没心理准备啊。
    “跟丢了？”苗小乐问。
    庄锋微微点头：“感应不到阴气……你闻闻？”
    苗小乐白了庄锋一眼：“我不是你家猎犬好不好。再说了，阴气能闻得出来吗？”
    “我明白了。”庄锋说道，“那家伙根本是故意泄露气息，引我们追过来！”
    话音未落，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庄锋猜得没错，麦尊就没打算真正逃跑，他不喜欢硬抗，不代表他害怕庄锋。
    他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方便偷袭罢了。为此，他特意放慢速度，并且主动让鬼仆散发出阴气，避免庄锋跟丢。
    而且这么一追一逃，暴露了各自实力。
    麦尊没本事看出庄锋的修为，但三个对手，慧完就是普通人，苗小乐和庄锋都不会飞，速度也比他慢，麦尊观察得非常清楚。
    麦尊觉得，拥有三只鬼仆的他，能干掉对手。
    他躲在树林中，悄悄放出三只鬼仆，分别扑向庄锋三人——正好一人一只，不浪费。
    “小心！”
    庄锋大喝一声，运转真元，举起胳膊试图抵挡。然而鬼处于无形无质的状态，怎么挡？阴气穿过双臂，打在庄锋身上，顿时让他全身冰凉，手脚发木，活动受限。
    这还是忌惮庄锋拥有真元这种阴气克星，否则麦尊敢直接让鬼仆上他的身。
    苗小乐还好不到哪里去。
    一照面，有修为的两个对手就中了招，站在原地动弹不了，这让麦尊十分得意。
    至于剩下的那个普通人，就更不用担心了。
    普通人慧完确实挺凄惨，他可不像庄锋，身体经过真元强化。阴气袭来，他甚至站不住，扑通一下就被阴气给撂倒，脸色发青，全身都在颤抖。
    麦尊哈哈大笑着，从树林中走出来。
    宋德行大喜：“老师！”
    麦尊轻轻颔首，一副合格师尊的做派。
    他对宋德行不满意，直接把对手引到自己面前，算什么事儿呀。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宋德行完全是个外行，他这么做倒也不奇怪。
    而且，对炮灰，平时就得和颜悦色忽悠，否则关键时刻怎能让他稀里糊涂卖命？
    宋德行满脸崇拜：“老师，您太厉害了。”
    邪修可不喜欢谦虚。
    麦尊怡然自得：“他们已经被我的鬼仆困住，任凭我们摆布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递给宋德行，“来，为师给你报仇的机会。”
    “啊？”宋德行迟疑着不敢接。
    再怎么说，宋德行还不是真正的邪修。他可以用药物害人，惹毛了也敢动手砸晕周义。但让他拿刀子杀人，仍旧超出了宋德行的心理承受范围。
    麦尊脸一沉：“你不敢？”
    “老师，杀人是要偿命的……我觉得，用鬼仆弄死他们比较合适，谁都查不出来。”
    麦尊当然不肯按宋德行的方法来。不是说鬼一定上不了修行人的身，可既然已经困住了他们，干嘛还要冒那个险？小心驶得万年船，麦尊深以为然。
    不然，他为什么让宋德行动手？
    “偿命个屁。”麦尊瞪眼，“老子随便撒点药水，他们连骨头都剩不下，怎么查？别耽误时间，赶紧动手！”
    宋德行一咬牙，接过匕首。
    他在三人中挑选了一下。
    按说宋德行最恨的，是坏他好事的庄锋，其次则是打他耳光的苗小乐。可庄锋的厉害他亲眼见过了，苗小乐瘦弱的身体也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只有慧完一直打酱油，而且刚刚还跟他一样被拖着走，是个毫无疑问的普通人。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宋德行紧握匕首，向慧完走去。一开始脸上还有些忐忑，随着靠近慧完，迅速完成心理建设，脸色变得狰狞。
    慧完颤巍巍抬胳膊，强忍着刺骨的寒冷，哆嗦着嘴唇说道：“宋，施主，不，不可……”
    瞧见慧完的样子，宋德行心中最后一丝迟疑，就那么奇怪的消失无踪。他甚至不再需要给自己打气，所以连脸上的狰狞之色都没了。
    麦尊却一怔，好像……不对劲。
    庄锋和苗小乐两个修行人都动不了，慧完凭什么还能说话，能活动手臂？
    麦尊心念一动，给困住慧完的鬼仆下达返回的命令。
    然并卵，鬼仆根本没反应。
    麦尊还能感应到鬼仆的存在，然而鬼仆却不接受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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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邪修也挺洒脱嘛

    麦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逃跑。
    刚跑了两步，脚步忽然一顿，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其中还夹杂着惊慌和不敢置信。麦尊张了张嘴，哇的一声，吐出口黑血。
    在众人身后，慧完手掐鬼仆，嘴里念念有词。
    实际上，当苗小乐自己挣脱鬼仆，慧完不需要帮苗小乐抓鬼，就已经停在原地，举着手念起了经。
    他不仅是九劫转世、拥有禁法神通的唐僧肉，还是佛门妙法宗弟子，熟读经书，每天都要礼佛的小和尚。禁法属于老天给的福利，慧完真正专业的，其实是念经。
    和尚不修法术，和尚也不会降妖。
    然而，和尚会超度亡魂！
    慧完帮不上庄锋和苗小乐，可也不能抓着鬼仆看热闹吧？再者说他的禁法神通是有时间限制的，等时间一到，麦尊的帮手又会多一个。
    慧完想，闲着也是闲着，贫僧干脆把鬼超度了吧。
    于是开始按照师父的传授，念经超度亡魂。这种事他是第一次做，却驾轻就熟，效果立竿见影。不得不说，九劫转世确实有不凡的地方。
    慧完念一句经文，鬼仆身上都会冒出个虚影，有人，也有动物。这些都是鬼仆曾经吞噬过的同类，被慧完念经超度，从鬼仆身上强制剥离了出来。
    动物无声的冲慧完叫一下，人则给慧完行个礼，随后便迅速消散。
    每剥离一个鬼魂，鬼仆的实力就下降一分。
    黄泉门的养鬼法门，方便了邪修的同时，也把他们跟所养的鬼仆紧密联系到一起。
    剥离到一定程度，麦尊这个主人终于受到影响。
    苗小乐逃开后，畏畏缩缩不敢再靠近麦尊。麦尊忙着逃跑，没精力控制黑烟。黑烟很快就扩散开，整个小树林前到处都弥漫着臭味。苗小乐能忍受住臭味没落荒而逃，这表现已经非常可圈可点了。
    庄锋顾不上谴责苗小乐，冲到麦尊身后，抬腿就踹了出去。
    背后伤人不光彩，然而对邪修需要讲道义吗？
    这可不是平时踹苗小乐，真元全力运转下，这一脚的威力，足够踹断一颗碗口粗的树。
    麦尊闷哼一声，身体打横飞出，摔到地上。
    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吐血主要还是因为鬼仆被超度，庄锋这一脚尽管犀利，对同样是聚元期修为，身体经过强化的麦尊来说，还不至于让他吐血。
    鬼仆是麦尊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的桎梏。
    庄锋冲过去，对准还没爬起来的麦尊就是一顿狂踹。他的脸变得狰狞，眼中有凶光隐隐透出，一如当初对付女吸血鬼。
    苗小乐捂着鼻子看热闹。
    反正庄锋又没危险，她当然不肯凑过去闻臭味。虽说现在到处都是臭味，好歹不如先前厉害呀。万一麦尊再吐出一口黑烟，她可受不了。
    庄锋一边踹，麦尊一边狂吐黑血。
    他不是不想站起来反抗，可随着慧完超度的深入，鬼仆的状况越来越差，他体内的法力跟造反了似的，只能拼命压制，实在没精力反抗。
    第一次，麦尊对自己的黄泉门传承产生质疑。
    鬼仆受伤自己跟着倒霉，这他玛算什么神奇法诀？就凭这狗屎般的缺陷，还想修炼成仙，飞升天庭？
    终于，鬼仆曾经吞噬的所有魂魄，都被慧完以佛法的玄妙力量剥除，只剩下它最本源的那点实力。
    慧完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恶鬼害人害己，施主早死早投胎吧。”
    鬼仆缓缓在空中消散，转眼间化作虚无。
    麦尊张开嘴，黑血跟喷泉一样狂涌而出。
    庄锋闪身跳开：“我靠！你们邪修跟人对战，恶心人也是手段之一吧？苗小乐，贫道原谅你了，这确实挺让人发怵的。”
    苗小乐摆手：“黑血我不怕，我主要怕臭。”
    “也对，你就不是什么讲卫生的人。”
    苗小乐表示不服：“胡说八道，我怎么不讲卫生了？我以前不爱洗澡，也不刷牙，那是因为我不脏。不脏就不需要洗，这很符合逻辑，它不等于不讲卫生。”
    “那你倒是过来揍他呀。”庄锋招手，“你不怕黑血，臭味也已经没了。”
    “不去，本喵信奉讲道理，拒绝暴力。”
    她是不怕黑血，可黑血就没味了吗？苗小乐鼻子太灵敏，隔老远就闻到了，她才不上当呢。
    庄锋放着吐血的麦尊不管，跟苗小乐聊天，并不是打算跟狗血桥段中的主角一样，给反派咸鱼翻身的机会。没受伤的麦尊都打不过三人，现在失去一只鬼，庄锋断定，他不可能再翻身。
    通幽符加持下，庄锋能清楚的看见，剩下的两只鬼躲在远处，战战兢兢的样子。
    即使麦尊再控制它们攻击也无所谓，现在的庄锋一样可以抓住鬼。他不会超度亡魂，交给慧完就是了嘛。
    慧完超度完鬼仆，正站那里沉思，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庄锋估计，他可能在总结经验教训吧。
    麦尊终于吐完血，委顿的坐在地上，甚至懒得爬起来。
    “不跑了？”庄锋笑呵呵问。
    麦尊苦笑一声：“鬼仆被杀，实力损失两成，还有机会逃跑吗？既然跑不掉，又何必费事。”
    “咦，你们邪修也挺洒脱嘛。”庄锋诧异。
    “邪修、正道，其实都是修炼理念差异，我们邪修也要磨练心志，也讲究心境修为。说到底，大家都有机会飞升成仙，可见天道都是认可的……”
    “别，洗脑就不必了，贫道没那么容易忽悠。”
    “不知道长是何派高人？”
    “怎么，你还想找人报复啊？”庄锋乐了，“省省吧老头儿，你很清楚正道对邪修的态度，贫道不可能放你走。我暂时不动手，是因为需要问你点事。”
    麦尊暗中运转真元，检查自己的伤势。
    说严重吧，其实也不算太严重，和先前庄锋抹掉周义脑中的阴气差不多。不是说伤势一样，而是说并没有伤到他的根本。
    实力的损失才是实实在在的。
    这么说吧，如果麦尊能逃走，花上个十年八年，还能培养出一只合格的鬼仆。
    问题就在于，他跑不了。
    牺牲剩下的鬼仆阻挡庄锋和苗小乐，趁机逃跑？这本来是个好主意，可惜有能超度鬼的慧完，就完全行不通了。跑几步就大口吐血，还怎么逃？
    庄锋和苗小乐都不是大|BOSS，慧完才是。
    麦尊暗叹，他今晚连番走眼，也是够悲催呐！
    一边抓紧时间恢复，并考虑应对措施，麦尊一边说道：“你想知道，宋德行是怎么回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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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庄锋点头：“没错。”
    他以为宋德行是邪修，但从宋德行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判断错了。邪修人人得而诛之，但仅仅接触过邪修，没入门的普通人，还是不适合直接干掉的。
    修行人没资格处罚普通人。
    为了拖延时间，麦尊十分主动。
    他不仅把自己和宋德行相识，收他做徒弟，帮他算计周琼音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还把宋德行跟他交流，吐露心声时说的一些话，也告诉了庄锋。
    苗小乐对听八卦很感兴趣，终于跑了过来。
    当然，主要是臭味基本没了，黑血也不喷了，最关键的是，麦尊似乎认命了，应该不会再放黑烟。
    “这么说，宋德行还没加入黄泉门？”庄锋问。
    麦尊已经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没有。”麦尊摇头，“我有收徒的意向，但还没开始传授他入门法诀，所以暂时没让他拜师，只允许他叫我老师。”
    庄锋沉吟：“这样的话，贫道还真没立场处理他。”
    “你犯傻了吧。”苗小乐叫道，“宋德行害人，如果不是周琼音找到你，周义爷爷必死无疑。你怎么就不能处理他了？给个理由先。”
    “他是普通人。”
    “王媛媛和阿强难道不是？”
    “这……”庄锋语塞。
    “别告诉本喵，宋德行针对的不是你，或者，他的阴谋没得逞。王媛媛和阿强同样没准对你，也没成功，当时要不是老板拦着，你肯定会杀他们。”
    “恶劣程度还是有区别的嘛。”庄锋辩解。
    “啊呸，有毛区别。”苗小乐撇嘴，“我算看出来了，你们道士做事就凭心情，根本没原则。”
    庄锋奇怪的看她：“你不是拒绝暴力吗，为什么会希望我处理宋德行？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懒得思考，处理手段一向简单粗暴。”
    “说过了，本喵只站道理这边。”苗小乐振振有词，“宋德行卑鄙无耻，如果被他得手，你敢想象周琼音会变成什么样子吗？他和王媛媛手法不同，目的也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
    “但你原谅了王媛媛。”
    “我原谅她，是因为她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两人争论，麦尊暗中撇嘴。
    果然是食古不化的正道，犯得着为一个普通人想这么多吗？浪费时间啊，干点什么不必争论强。
    不过这是好事，他可以趁机恢复。
    宋德行从没被鬼仆针对过，仅仅是鬼仆散逸的一点阴气，就把他给弄翻。从这点说，他比慧完差远了。慧完享受的可是庄锋、苗小乐同等待遇，却还能举手抓鬼。
    九劫转世，平时看不出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关键时刻才会显示出不同凡响的地方。
    比如说，苗小乐的卖萌神通对慧完就无效。
    当然，慧完最后能抓住鬼，心志坚定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如果他跟宋德行似的，倒下后光剩恐惧，没丝毫反抗意识，九劫转世也白搭。
    因为不是被刻意针对，宋德行受到的伤害并不大。
    那点散逸的阴气，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消散，其实现在宋德行基本已经恢复。
    没站起来，是因为他被吓坏了。
    阴气，或者说鬼气，代表着死亡。被死亡气息笼罩的感觉有多可怕，宋德行如今是深有体会。
    另外，宋德行虽然看不见鬼，看不懂慧完超度亡魂，却看见了老师麦尊吐血和被庄锋狂虐。他心目中跟神仙一样强大的老师，居然败了，这让宋德行无法接受。
    直到庄锋和苗小乐争论起来，宋德行才回过神。
    他试探着从地上爬起，活动了下身体，看了眼身边正发呆的慧完，走到麦尊身边，把老师扶了起来。
    是的，明知老师已经败了，宋德行居然没逃跑。
    被宋德行的动作影响，慧完也回过神来。
    小和尚走到庄锋身旁，扯了扯庄锋的衣袖：“师兄，贫僧还想超度鬼……”
    庄锋一愣：“上瘾了？”
    慧完正色道：“恶鬼不该存在人间，贫僧既然遇上了，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庄锋恍然：“主要是能积攒善果，对吧？”
    “呃，贫僧没想那么多……”
    “我懂，遇事做事嘛。”庄锋笑道，“对于功德、善果，我们出家人的原则，向来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这种事必须支持啊，等着，师兄这就帮你抓鬼。”
    慧完其实看不见鬼，他先前能抓住鬼，是因为鬼不动。佛门神通和道门法术有本质区别，既没有一个成熟的施展流程，也做不到谋定后动。
    换句话说，就是完全“唯心”。
    具体到慧完的禁法神通，他有抓住法力小尾巴的愿望，也相信自己能抓住，于是就抓住了。
    比法术还不讲道理。
    再说了，就算慧完看得见鬼，他也追不上。
    通幽符，让庄锋能看见远处两只诚惶诚恐的鬼。
    四正符护体的效果，客观上使庄锋有了跟鬼物理接触的能力。他可以用拳头打鬼，当然也有可能抓住鬼。
    真元运转下，他的速度不比鬼慢。
    于是庄锋决定帮慧完抓鬼。
    麦尊急了。再超度，自己的伤是别想好了。
    “等等。”麦尊叫道，“正道见了邪修一定会诛杀，我知道今天自己死定了。可我的鬼仆是无辜的，它们完全是听我的命令做事，身不由己。”
    “咦，似乎有点道理……”庄锋停下脚步。
    “师兄，恶鬼没有无辜之说。”慧完摇头，“鬼要壮大自己，就得吞噬同类，吞噬普通鬼魂。这是本性，就像人需要吃饭，鬼抗拒不了。”
    宋德行很不服气：“和尚不是讲众生平等吗？”
    慧完看了宋德行一眼：“鬼无生。”
    鬼魂是生灵死后出现的，算什么“众生”？而且，鬼魂不等于鬼，它只能存在七天，七天后自己就主动跑去投胎了，符合佛门生死轮回的基本法。
    鬼，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再者说了，佛门讲众生平等没错，也不能太较真，否则植物算不算众生？那样的话，和尚们就不是戒荤那么简单了，得戒吃饭，非活活饿死不可。
    正常情况下，都是庄锋心狠手黑，慧完的圣母心比张丽还严重。然而面对鬼，慧完态度完全变了。
    慧完不否认，他超度恶鬼，有积攒善果的追求在内。
    但这有错吗？
    超度恶鬼能得到善果，恰恰说明这是行善。
    庄锋当然支持慧完，不过他也没立刻去抓鬼，而是饶有兴致的看宋德行：“老宋你怎么没跑？这不符合你的角色定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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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愿陪老师下地狱

    宋德行崇敬的看了眼麦尊：“老师有难，我做学生的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怎么可能独自逃跑？”
    包括麦尊，所有人都被宋德行的话弄得一愣。
    “真的假的？”庄锋审视宋德行，“道爷不信，你老宋有这么高的节操。”
    宋德行哼了一声，不理会庄锋。
    越不解释，可信度越高。如果宋德行摆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反而会显得虚假。庄锋三个人生经验还不够丰富，麦尊却是老油条一根，他能够判断出，宋德行这个炮灰徒弟，没说假话。
    麦尊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最后终于长叹一声，甩开宋德行：“你走吧。”
    宋德行坚定的摇头：“我不走。”
    庄锋不得不高看宋德行一眼，这家伙在尊师重道方面倒是挺让人敬佩……好像比自己这个离派出走的道士要强诶。
    可惜，宋德行根本不明白，邪修意味着什么。
    “老宋，贫道决定放你走。”
    庄锋说道：“你害周义、周琼音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而且，我还会劝周琼音放过你。现在放心了，可以走了吧？”
    宋德行继续摇头：“师徒如父子，不离不弃。”
    “可你还没拜师呀。”
    “我知道。”宋德行说道，“但我心里早把老师当成了师父，不，师尊。”
    “你不了解情况，麦尊是邪修。知道什么是邪修吗？作恶多端，正道修行人见了必须干掉的那种。你坚持跟他共患难，贫道会顺便弄死你的。”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老师是什么人。”宋德行仍旧很坚定，“你也不用白费力气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慧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苗小乐也满脸敬佩：“怪不得老话说，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好吧，我收回先前的话，庄锋，怎么处置宋德行，你自己决定吧，我不管了。”
    “你本来就管不着我好不好？”庄锋翻个白眼，看向麦尊，“不得不说，你收徒弟的眼光不错。”
    麦尊苦笑：“我也就随便那么一划拉……”
    “感动坏了吧？再劝劝他呗。”
    麦尊看着宋德行，张嘴想说点什么。
    宋德行直接打断麦尊：“我宋德行是个孤儿，全靠能折腾敢拼命才有今天，不需要感谢任何人。自从认识了老师，我才第一次有人疼。有困难找家长的感觉，真爽啊！您不用劝，我是不会走的。”
    或许是知道今天难逃一死，宋德行终究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作为孤儿，宋德行多年前就明白，世上没有任何人，会不计回报的帮助他。他在人世间拼命挣扎，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付出的心血，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为什么要挖空心思把周琼音收入囊中？
    因为只有周琼音这样纯真无暇的女孩儿，一旦被他俘获芳心，才会像亲人一样对待他。
    这样的女孩儿，世上当然不止周琼音一个。
    可宋德行对财富的渴望也非常强烈啊。没钱落魄的痛苦，他比有家有父母的那些人更有体会。所以，如果可能，他当然愿意找一棵摇钱树作为终生伴侣。
    麦尊的出现，让宋德行第一次有了亲人的感觉。
    老师就不要任何回报，无怨无悔的帮助他。
    他想得到周琼音，老师帮他配药；药没了，他一个电话，老师二话不说就跑来送药；他打晕周义，老师帮他制造过劳死假象……
    宋德行不知道邪修收徒是为找炮灰，在他看来，这不就是一个父亲所做的事吗？
    麦尊眼圈泛红，紧紧握住宋德行的手：“好孩子！没想到老夫做了一辈子坏事，临了临了，收了你这样一个好徒弟，老天待我不薄啊！”
    “老师……”
    “不，叫我师尊。”
    宋德行大喜：“师尊，您答应收下我了？”
    麦尊说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拜我为师，可能马上就会死，你怕不怕？”
    宋德行摇头：“我不怕！”
    “很好。”麦尊祈求的看庄锋，“超度鬼仆也好，杀我也罢，老夫技不如人，我认栽。但在此之前，我想先收宋德行为徒，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瞧你们师徒情深的样子，道爷能说不吗？
    庄锋点头：“可以。”
    麦尊感激的笑了笑，对宋德行道：“跪下。”
    宋德行乖乖跪到麦尊面前。
    麦尊手抚宋德行的头顶：“乖徒弟，磕头拜师吧。”
    “拜见师尊！”
    宋德行趴在地上磕头，眼泪哗哗直流。
    他想，今天我终于正式拜师了，师徒如父子再也不是说说，而是名正言顺。可惜，老师被庄锋那群混蛋打败，马上就要被杀，自己却帮不上任何忙……那么，我宋德行就豁出去一命，陪老师下地狱吧！
    一时间，宋德行心中充满慷慨赴死的悲壮。
    这悲壮的情绪，随着他磕头的动作而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冲破身体，从全身毛孔喷涌而出一样。
    “啊——”
    宋德行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忽然仰天长啸。
    这还没完，一股奇怪的气流从丹田凭空冒出，转眼间充斥全身，涨得宋德行两眼通红。他大叫着，猛然从地上站起，张开双臂。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宋德行体内发出。
    宋德行的衣服被撑破，身体正迅速膨胀，转眼间仿佛成了一颗大圆球，还从毛孔中发出嗤嗤的漏气声。
    “什么情况？”苗小乐大叫。
    “玛的上当了，快跑！”庄锋拉起慧完转身就跑。
    刚跑出几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三人同时闷哼，被强烈的气流冲击打翻在地。
    小树林前浓烟翻滚，甚至形成个小型蘑菇云。
    三人趴在地上过了足足十秒。
    苗小乐第一个站起身，随后是灰头土脸的庄锋，以及被撞得呲牙咧嘴的慧完。事实上，如果不是庄锋挡在慧完身后，硬生生接住冲击波，慧完至少得断几根骨头。
    三人看着现场一片狼藉发呆。
    宋德行不见了，地上多出个大坑，周围到处都是翻卷的泥土，连小树林外围的树木，都断了不少。
    麦尊和他的两只鬼仆？早跑没影了。
    苗小乐吸了吸鼻子：“这味道……”
    庄锋满脸苦涩：“你晚上眼神好，仔细瞅瞅，地上是不是有些奇怪的碎片？”
    “对呀，到处都是呢，味道正是它们发出的……这些是什么东西呀？”
    “碎肉。”
    “嘎？”
    “确切点说，是宋德行的碎肉。”庄锋咬牙切齿，“好一个死无全尸！邪修就是邪修，前一刻还师徒情深，接着就把自己徒弟当炸弹爆掉……”
    “呕——”苗小乐弯腰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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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不吃鱼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宋德行终究做了麦尊的炮灰。
    他一厢情愿把麦尊当父亲，麦尊却只想活命。感动？别闹了，这么容易动感情，麦尊活不到现在，几十年前就被自己的师尊坑死了。
    炮灰就得有炮灰的直觉，玩什么师徒情深？
    当然，宋德行这样的炮灰更合麦尊心意。如果不是足够慷慨激昂，还发挥不出这么大的威力呢。
    宋德行炸不着麦尊。
    他之所以会爆炸，正是因为麦尊早就在他体内做了手脚，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引导宋德行生命力失控爆炸的力量，跟麦尊的法力同源，不会伤害到麦尊。
    况且麦尊早有准备，跑得比庄锋三人快多了。
    “贫道错了。”庄锋自怨自艾，“我以为邪修也有感情，活该被那老东西骗。丢人呐！”
    慧完安慰他：“主要是因为师兄心地善良。”
    小和尚比苗小乐强，看着满地碎肉居然没吐，跟当初对付师超巴比强多了。或者可以这么说，正是因为被师超巴撒了一身血，慧完“见过世面”，才能不动声色。
    当然，苗小乐是否真恶心，还不一定呢。
    她以前打郝富贵，下手狠辣果决，连郝富贵的咽喉都能毫不犹豫的刺穿，也没见她恶心。
    这种血腥场面，身为一个合格的小萝莉，就得恶心想吐，没毛病啊。
    庄锋摆手：“不用安慰我，错就是错。还有，我心狠手辣，出手不容情，从不圣母心。对我来说，心地善良可不是什么好词儿，贫道敬谢不敏。”
    慧完笑了笑，没再说话。
    师兄就是嘴硬而已。
    慧完玩手机看过一句话，叫“虽然我抽烟喝酒纹身，但我是个好姑娘”。在他看来，庄锋就是这样，虽然有时表现得确实心狠手辣，其实骨子里心地善良。否则当初不会宁肯被撞死，也要救张丽。
    苗小乐直起腰，眼泪汪汪问：“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去呗。”庄锋垂头丧气，“这次麦尊没让鬼仆留下任何气息，我们找不到他。”
    “你是说，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算了。道爷不仅心狠手辣，我还睚眦必报呢。麦尊敢欺骗道爷，我一定会弄死他，大不了找家长，我没心理负担……那个，现在不行，你懂的。”
    ……
    三人灰溜溜返回酒店。
    周义父女见庄锋平安归来，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衣服弄脏了，情绪也不太高，估计事办得不是很顺利，但这都无所谓，哪怕宋德行以后继续使坏呢，只要人没事就好。
    庄锋走后，周义和周琼音越讨论，越觉得不放心。特别是周义，宋德行打个电话就能让他变成植物人，这么神奇的手段，一般人可没有。
    他没法不替庄锋担心，因为三个人都太年轻了。
    父女俩心神不宁，甚至没按庄锋的吩咐，把助理叫进屋大家互相照应。
    周琼音患得患失的样子，更让周义忍不住多想。
    他很清楚，女儿不善于掩饰情绪。大家都说周琼音天生镇定，从不慌张。周义记得，女儿第一次上台表演，都几乎看不出紧张。然而她之所以看着淡定，是因为没什么事可在乎，或者按庄锋的说法，清淡如水。
    比如说这次周义昏迷，周琼音就慌了手脚，哪还有半分镇定？
    关心则乱嘛。
    那么，庄锋出门对付敌人，女儿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难道仅仅因为庄锋是父亲的救命恩人？
    周义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想，也许女儿的终身大事，最终会着落在庄锋身上？问题是……庄锋是道士啊。
    说实话，周义有些过于着急了，周琼音才二十二岁，他也不是非常老，远不到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但周义也有自己的道理，他了解女儿的性格，想找个让女儿动心的人，太难了！
    看见庄锋回来，周琼音展颜欢笑，前后情绪变化之大，让周义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想。
    三人各自洗个澡，换身衣服，到周义的房间跟父女俩谈话。邪修的事不适合详细说，但该交代的也得交代清楚，否则周琼音没法安心。
    “宋德行死了。”庄锋开门见山。
    周琼音眼神恍惚了一下，张张嘴，终究没说话。她恨宋德行害自己的父亲，也没打算原谅他。可听说宋德行死亡的消息，心中还是有些悲伤。
    毕竟无论目的多不纯，宋德行也曾尽心尽力帮助她、照顾她。
    “死得好。”周义却毫不客气，顿了顿，又问，“怎么死的？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庄锋摇头：“不会，尸体都找不到，满地碎……那个，总之死无全尸。”
    周义惊呼一声。
    “怎么了？”庄锋不解。
    “宋德行把我绑起来，威胁我时，曾经发过誓，说他如果骗我，就死无全尸。”
    周义没法不震惊，毕竟现代人其实并怎么不相信誓言会应验。那么，宋德行到底是应誓，还是巧合？
    “懂了。”庄锋点头，“您在疑惑，这到底是不是应誓，对吧？”
    周义点头。
    “按照我们道家的理论，天道掌控一切，誓言当然也必须有效，违背誓言肯定要受罚。大家之所以觉得发誓没用，其实是因为凡人信息受限。很多时候，就算应誓了，连当事人都察觉不到。”
    周琼音求知欲旺盛：“为什么当事人会察觉不到？”
    “很简单，因为应誓方式，不一定跟誓言一样呀。天道讲究平衡，不是说你发什么誓，它就一定按你说的办。天道才是绝对的老大，它不会听你的。”
    苗小乐满眼圈圈：“听不懂，求解释。”
    “比如说，你苗小乐发誓，从此不吃鱼，否则天打雷劈。后来你破誓了，你觉得老天爷会劈死你吗？”
    “我为什么要发誓不吃鱼，我傻呀？”
    “打个比方而已。”
    “打比方也不能这样打，怪瘆人的。不吃鱼，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苗小乐不服。
    慧完插话：“小乐别打岔，让师兄说完。”
    小和尚当然明白庄锋的意思，他是妙法宗弟子，不是不学无术的苗小乐。庄锋给普通人解释誓言的意义，算起来也是行善，能积攒功德，慧完得支持他。
    苗小乐习惯性哦了一声。
    庄锋继续道：“你吃鱼，上天一般不会劈死你，即使你发了誓。道理很简单，为吃点鱼而挨劈，回报和付出不对等，这不符合天道的平衡法则呀。但你确实发誓了，上天也不可能不惩罚你。你也许会卡喉咙，或者出门摔一跤，这才是合适的惩罚。”
    周琼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苗小乐不服气：“道理本喵懂了，那你解释，为什么宋德行会应死无全尸的誓？他没害死人，后果也不严重呀。”
    “因为他倒霉呗。”
    “倒霉……这样也行？”
    “当然，天道不仅讲平衡，它还有不讲理的毛病啊。心情差了，你做好事它都可能惩罚你，不可以吗？”
    “可以，这很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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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你必须得败家啊

    先前周义刚苏醒，急着揭露宋德行，没怎么顾得上庄锋这个救命恩人，心中本来就有愧，打算有机会弥补。如今又加了其它想法，心态越发不一样。
    他看着庄锋侃侃而谈，越看越喜欢。
    年轻人一表人才，本事大，心肠也好，二话不说就来帮他治病，还不收报酬……简直就是最佳女婿人选！
    唯一的缺陷，是道士。
    然而，道士就不能结婚了吗？正一教的朋友们举手表示不服。
    “庄锋啊，今年多大了？”周义笑眯眯问。
    庄锋一愣：“二十，为什么问这个？”
    周义摆手：“聊天嘛，随便问问喽。对了，我家琼音二十二，跟你相差不多。”
    周琼音也一愣，迷惑的看了父亲一眼。
    “您不说，贫道还以为周小姐比我小呢。”庄锋打量了一下看周琼音，笑道。
    苗小乐哼了一声：“再小，也不如本喵小！”
    “您说的不是年龄吧？”庄锋乐了。
    周义说道：“什么周小姐，太见外了。跟我一样，你们叫她琼音就行。我听琼音说，你在滨海给人打工？我有个提议，你看成不成……给琼音做经纪人吧。”
    “啊？”庄锋目瞪口呆。
    “宋德行那王八蛋就是没死，我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待在琼音身边。可琼音需要经纪人呀，我觉得你就挺合适，真的。”
    “可贫道不会做经纪人呀。”
    “不会可以学嘛，谁还是生下来就懂的？做经纪人，肯定比修电脑有前途。”周义循循善诱，“能见到很多明星，出入各种演出场所，薪水也高……当然，你不在乎钱财，这我懂。”
    庄锋摇头：“好意心领了，贫道还是喜欢挨踢。而且，我拖家带口的……”庄锋指指慧完和苗小乐，“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义苦起脸：“你不帮忙，我家琼音怎么办？我现在成惊弓之鸟了，真不敢随便给她找个不知底的人做经纪人。”
    庄锋心说，这话有意思，我你就知底了？
    嘴里说道：“为什么非要专门找个经纪人？安排演出，老爷子可以自己做嘛。”
    “不行，我不够专业。”周义摇头。
    “干嘛要专业？”庄锋笑道，“难道周小姐……琼音很在乎出名、赚钱？贫道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没必要刻意追求知名度。”
    周琼音点头：“庄锋说得对。”
    周义心说，傻女儿，难道爸爸不懂这个道理？我留下庄锋，你们朝夕相处，我才有可能在有生之年抱上外孙嘛。你也喜欢他，爸爸看得出来。
    不得不说，这是个“父母想多了”的悲伤故事。
    周琼音确实信任庄锋，也挺喜欢跟他说话。但说她喜欢庄锋，并且有发展感情的想法，这个真没有。
    庄锋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大家该休息了。另外，宋德行的事处理完毕，他的老师应该不会找你们麻烦，这里没贫道三人什么事了，明天我们就回滨海。”
    周义急了：“那可不行。你救醒我，还帮我们揪出凶手，等于救了我们一家人。要是就这么放你走，我周义岂不是成了负恩忘义之辈。”
    “没那么严重吧？”
    “很严重，这涉及品行问题。我就不说请你去京城玩之类的话了，你不愿给琼音做经纪人，我也不强求。但你至少多留几天，给我和琼音一个招待你们的机会。”
    周琼音一对黑漆漆的眸子也露出祈求之色。
    苗小乐叫：“好不容易来一回，省城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呢，我不要马上回去。”
    她以前几乎处于隐居状态，很少下山，不旅游，也不拜访结交其他妖怪，看起来好像甘于寂寞。
    其实这完全是假象。
    苗小乐眼睛有缺陷，白天看不清楚东西，当然不愿意到处转悠。晚上倒是眼神犀利了，可大半夜的一个人逛名胜古迹……会被怀疑神经病的。
    如今有庄锋陪伴，苗小乐认为是时候见识一下祖国大好河山、文化传承了。
    “好吧，那我们就玩几天。”庄锋点头。
    苗小乐扑到庄锋身后，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熊抱，下巴还亲昵的摩擦了一下庄锋的后背，嘴里甜腻腻的说道：“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真幸福哦。”
    周义微微皱眉，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女儿说，苗小乐是庄锋的助手。道士弄个小女孩做助手，周义对道门不了解，不予置评。可苗小乐现在的举动，似乎不像助手啊。
    庄锋拉着苗小乐的手臂，把她扯到一边：“矜持，矜持！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人家高兴嘛。”
    苗小乐得意的瞄了周琼音一眼。
    想跟本喵抢庄锋？张丽不行，你周琼音也没戏。漂亮就了不起吗？啊呸，本喵发展潜力大！
    回到房间，庄锋给崔正义打视频电话。
    他了解崔正义的作息规律，时间虽然不早了，崔胖子现在还不可能睡觉。
    果然，视频没多久就接通，崔正义的胖脑袋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老板，事情办妥了。”庄锋说道，“但苗小乐那家伙非要再玩几天。你知道的，她以前住山上，没见过世面，我不忍心拒绝她。”
    崔正义大吃一惊：“办妥了！才不到一天……你闪电侠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庄锋翻白眼，“上午我是跟你开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崔正义怒了：“神经病啊你。我这么忠厚老实的中年帅哥，跟我乱开玩笑，你说我会不会当真？我都准备给你张罗婚房了，你现在告诉我，那是开玩笑！”
    “你才有病呢，我是道士，戒色的。”
    “少拿你那破道士身份唬人。”崔正义沉吟一下，恍然大悟，“哦，我懂了！肯定是她老爸没看上你，对吧？没车没房没存款，穿身不到一百块的地摊货，我有闺女，也肯定不答应给你呀。”
    “并不是……”
    “等等。”
    崔正义打断庄锋。屏幕上的画面一阵乱晃，手机被崔正义扔到桌上，接着传来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
    随后，崔正义重新拿起手机：“妥了。”
    “什么妥了？”庄锋迷惑。
    “钱呗。我给你账户转了一百万，先花着，不够再跟我说。记住，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身好行头换上……我的个天，太给为师丢人了。”
    庄锋气笑了：“我让你给我打钱了吗？”
    “老板有钱任性，你管不着。”崔正义一脸臭屁，“反正钱已经给你了，用不用是你的事儿。我崔正义扔出去的钱，从来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这可是你说的哈。”庄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你每月扣我一多半工资，替你败败家，也算报仇了。”
    崔正义哈哈大笑：“你必须得败家啊，不败家不浪费师父我赚钱的才华了吗？”
    “转账得24小时才到账吧？”
    崔正义得意洋洋：“规则于我都是浮云，我是有特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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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好像你多有钱似的

    有时庄锋想，他对钱财没追求，其实也不单因为他的道士身份，崔正义的任性肯定也是原因之一。
    当然，直接拨款100万还是头一次，平时崔正义并不随便给庄锋钱。不仅不给，还想方设法扣他的工资，比如说跟他要房租。
    可一旦庄锋有什么需要钱解决的问题，崔正义胖手一挥，分分钟替他解决，这就让人有些沮丧了——直接失去赚钱的动力了有木有？
    第二天，庄锋等人出门玩儿。
    周义父女当然要陪着，否则还算什么招待。他们这次没带助理，因为苗小乐给两人保证，庄锋一个，顶一百个助理，他们不会被人围观。
    苗小乐的保证可信度不高，周琼音还是戴了口罩。
    五个人进入省城最著名的景点。
    “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苗小乐跳到庄锋面前，笑嘻嘻问。
    庄锋十分配合：“莫非你就是……”
    苗小乐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是我！”
    “容嬷嬷，朕终于又见到你了。”
    “你！”苗小乐愤怒。
    庄锋哈哈大笑，惹得周围的游客纷纷侧目。
    苗小乐的怒气，永远来的快，走得更快，不一会儿工夫就阴转晴，主动挽起庄锋的胳膊，跟他瞎扯。那亲热的样子，和情侣几乎看不出分别。
    周义瞅瞅女儿平静的神色，暗中叹息。
    女儿性格太特别，做父亲的就得瞎操心，这种事不分是不是明星。周义以前撮合女儿和宋德行，说实话成果更让人绝望。
    现在，至少周琼音会关心庄锋。
    还是那句话，不是周义过于着急，实在是他太了解女儿的脾气。顺其自然，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周义走到慧完身边，低声问：“慧完小师父，苗小乐跟庄锋，到底是什么关系？”
    慧完说道：“施主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所谓小乐是师兄的助理，其实是师兄跟周小姐开玩笑的，出家人不需要助理。”
    果然！
    “那他们……”
    “我们都是同事。”慧完把情况粗略介绍了一番。
    “同事……”周义半信半疑，“我怎么觉得，不仅是同事那么简单呢？”
    “您误会了。”手机不是白玩的，慧完及时明白了周义的意思，“我们关系都很好，小乐就跟大家的妹妹一样。另外，小乐，那个，比较天真无邪。”
    比如说，晚上非让庄锋哄睡觉什么的。再比如说，买衣服，包括内衣，都要庄锋陪着一起去。
    至于说什么顶呀、滑的，慧完都不敢寻思。
    游大明湖，坐船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周义租了艘电瓶船，苗小乐却不肯上去。
    “我讨厌水！”苗小乐恨恨道。
    庄锋劝她：“你站船中间，水溅不到你身上。上次我们去赶集，你不是也进海里了吗？”
    “那能一样吗？”苗小乐翻白眼，“那时我知道海水进不去。再说了，上次我多紧张呀，根本顾不上好不好。这次咱是来游玩的，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你到底想怎样啊？”
    “不坐船，岸上玩儿就挺好。”
    “就因为你不喜欢水，大家都得将就你，你觉得合适吗？”庄锋摆手，“这样，那边有个游乐场，你先自己去玩吧。”
    苗小乐摊手：“没钱。”
    她下山还不到一个月，就没拿过工资。
    周义连忙掏出钱包，取了一沓钱递给苗小乐。他甚至没帮庄锋劝苗小乐坐船，因为他巴不得苗小乐自己玩，省得老缠着庄锋。
    苗小乐不接，拿眼睛看庄锋。
    庄锋乐了：“该听话时不听话，现在又装乖宝宝，什么人呀。拿着吧，老爷子请客……对了，回头你办张卡，我给你转点钱进去。”
    苗小乐接过钱，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多有钱似的……”
    庄锋一梗脖子：“没多少，百八十万还拿得出来。”
    苗小乐以为庄锋在吹牛，不过也没反驳他。明晃晃的湖水近在眼前，这种眼晕的感觉，让苗小乐非常不舒服，她只想尽快离开岸边。
    苗小乐跑掉，剩下四个人上船。
    慧完略有些担忧：“师兄，小乐不会走丢了吧？”
    “你还真把她当小孩儿呢。”庄锋心说，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不可能走丢……吧？就算走丢了也没事，苗小乐有手机，可以随时联系。
    周义开船，庄锋三人看风景。
    周琼音也是第一次到大明湖游玩。她性格清淡，不代表不喜欢玩儿，优美的风景、名胜古迹，都是音乐灵感的源泉。可惜宋德行不允许，说很容易被人围观。
    实际上哪有那么严重？
    绝大多数人，即使认出明星，通常也不会上前骚扰，顶多远远的拍个照罢了。
    宋德行一心把周琼音控制在自己限定的圈子里，不想让她见识太多人和事。
    周琼音目光扫过湖面，自动忽略周围的游船，一种心旷神怡的情绪油然升起。这是有才华之人的关键品质：不被外物打扰，用心感受风景的最本初美丽。
    人多怕什么？我视若无物。
    否则无论你多天才，都别指望寻找灵感了，因为如今这个时代，但凡有点名气的风景，从来都不缺游客。
    周琼音安静的坐在船头，嘴里轻轻哼着，一曲优美的旋律便流了出来。
    庄锋听觉灵敏，离周琼音又近，轻松听清了她随意编织出的旋律，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脸上露出陶醉之色。这可不是装模做样，他修道天赋极高，即使没研究过音律，对这种发乎自然的旋律，也会有所感悟。
    周琼音一曲哼完，注意到了痴呆的庄锋。
    不由得愣了愣。
    她能感觉出来，庄锋不是在伪装。
    也没伪装的必要呀。在周琼音心目中，庄锋是帅哥……啊呸，世外高人，根本不需要讨好她。
    周琼音转过头，看着荡漾的湖水，转眼间另一曲优美旋律从心头涌出，化作轻柔的声音在船头飘荡。
    这次的旋律多了几分欢快，因为身边有个能听懂的庄锋，周琼音的心中有淡淡的喜悦。
    女儿坐在船头哼歌，庄锋侧耳倾听，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谁都不开口说话。在这游船往来游弋，机器声音嘈杂的环境中，却独显一份幽静……
    以上，是周义的心声。
    正在这时，船舷边水花喷涌，呼啦冒出个人来。
    同一时刻，游船中气温骤然下降，周义只觉得全身冰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周琼音惊呼一声。
    水里钻出的人跳上船，一把抓起周琼音，毫不迟疑的跳进湖水，却没沉底，而是踏着湖水往岸上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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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打死你个龟孙

    苗小乐终于还是气呼呼的跳下了楼。
    她从庄锋的话中听出点蹊跷：混蛋道士马上要自残了都憋不住胡说八道，难道真是心大到没边？苗小乐觉得不对，搞不好庄锋还有底牌。
    楼顶，庄锋苦着脸道：“贫道挖了眼珠子，以后可就没法修炼了，我们鸿蒙派没有给盲人修炼的法诀。”
    敌人占据优势，庄锋当然要爆出师门啦。
    然而麦尊根本不在乎什么鸿蒙派，他不是不懂鸿蒙派的厉害。可是厉害不厉害的，对他一个邪修来说，有什么区别？无论正道哪个门派，碰见他这样的邪修，都恨不能挫骨扬灰好不好。
    “你还想修炼？嗤。”麦尊满脸讥笑。
    挖掉眼睛只是个开始，你今天能活着离开，老子以后都没脸自称邪修。
    实际上，很久以前，邪修并不自称邪修，他们把自己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修行者，叫做“左道”，以区别于正道。无论正道还是左道，都能通天，纯属大路和小径的区别，搞不好还是捷径呢。
    也许是嫌麻烦，不知何时，左道干脆跟正道一样，也叫自己邪修。
    “反正为邪”，邪的本意并非邪恶。
    庄锋打个稽首：“失去修炼机会，这有多痛苦，作为圈内人，你应该明白。贫道愧对道祖，愧对祖师爷，愧对我的师父和师叔。”
    “你还是拖延时间呐。”麦尊蠢蠢欲动。
    “不不，您再给我半分钟。”庄锋连忙叫道，“我只希望，在我眼瞎之前，能有个机会向鸿蒙派历代祖师跪拜谢罪，请求他们原谅。”
    麦尊眼神闪烁：“你耍什么花招？”
    “跪拜能耍出什么花招，难道你怀疑我能把神仙祖师请下凡？”
    “嗤，想得美。”
    “希望你能成全……我又给你磕头了！”庄锋趴在地上，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
    牛逼哄哄的正道传人，可怜兮兮的磕头求自己这个邪修？这种感觉，真是太爽啦！
    “只需要半分钟？”麦尊问。
    “贫道对天发誓！”
    “那好，你谢罪吧。”
    “谢谢啊！”
    庄锋脸色喜中带悲，把一个绝望的道门传人表演得栩栩如生。他转身面朝东方，先趴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双手抱于胸前，嘴里开始絮絮叨叨祷告。
    “各位朋友大家好，小子鸿蒙派弟子、未来掌门庄锋子，给你们请安啦。我知道你们都在看热闹，不愿惹一身骚。但我要说的是，今天贫道如果自挖双眼，你们觉得鸿蒙派的老道们会不会迁怒你们？”
    根本没人回答，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麦尊也是聚元期修为，听力同样强大，当然能听到庄锋的说话声。
    他就知道，庄锋不可能只是谢罪那么简单。
    这道士居然想求人帮忙？别做梦了。
    麦尊出手前就探查过，附近根本没有修行人。能活到现在而没被正道绞杀，也没被师尊当炮灰消耗掉，麦尊比表面看起来谨慎得多。
    因为相信自己足够谨慎，麦尊才会给庄锋机会。
    这其实是种很微妙的心理。
    说白了，就是猫戏耍老鼠的乐趣。
    庄锋继续道：“贫道也不求你们帮我杀邪修，毕竟邪修这种存在，沾上很麻烦。可你们擅长对付阴物呀，所以请帮我抓住鬼仆，送给正在爬楼的小和尚超度了！”
    麦尊怔了怔，脸色微变。
    “不帮忙，道爷就求老道灭了你们。没错，说的就是你们，城隍、土地！动手啊——”
    庄锋大喝一声，身体腾空而起，直冲向麦尊。
    “大胆！”
    麦尊并不抵挡庄锋，伸手就要去按周琼音的手臂。
    庄锋抖手甩出一道准备多时的真元。
    符咒需要点燃，法术需要掐诀念咒，庄锋修为太低，做不到瞬发。只有真元才能事先在体内准备就绪，需要的时候立刻发出。
    庄锋不相信，麦尊身为一个合格邪修，会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先杀掉周琼音。
    他赌对了。
    跟先前对付苗小乐差不多，麦尊身形一转，把周琼音挡在真元前进的路线上。真元已经发出，庄锋也没打算控制，当然不可能中途收回或者改变方向。
    真元击中周琼音的右侧胸口。她闷哼一声，嘴角顿时流下鲜血。
    能让麦尊放弃伤害周琼音，选择用周琼音抵挡的真元攻击，绝不是虚张声势。
    周琼音不仅内脏震动，嘴角流血，胸口也被打出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够狠！”
    麦尊大叫一声，甩手把周琼音扔了出去。
    庄锋显然已经不管周琼音的死活了——不，麦尊认为，庄锋一开始就没在乎周琼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装模做样，麻痹自己。
    挡箭牌失效，留着不仅没用，还束手束脚耽误自己发挥。麦尊做事非常果决，想都不想就把周琼音扔了。
    他也没打算放周琼音一条生路，这一扔，周琼音直接飞出斜檐，向楼下坠落。
    “苗小乐，接人！”庄锋爆喝。
    楼顶起了变化，苗小乐立刻感应到了。她正迟疑要不要再飞上去帮庄锋呢，周琼音从空中落下来。苗小乐听到庄锋的叫声，只好跳起身在空中接住周琼音。
    周琼音已经昏迷了。
    庄锋下手毫不留情，因为他没别的办法。如果威力不足，麦尊根本就不会抵挡，也不会相信自己放弃了周琼音。这一记真元攻击，即使麦尊硬接都不轻松，何况是周琼音？
    苗小乐抱着周琼音落地。
    庄锋的声音再次传来：“保护好她，别插手！”
    苗小乐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楼顶，庄锋跟麦尊斗在一起。
    两人修为接近，手段也基本差不多，法术肯定没时间用，稍微疏忽就可能受伤，进而被对方打趴下。只能全力运转真元，用最原始的近身缠斗对敌。
    问题是，麦尊还有俩鬼仆……
    麦尊心念一动，召唤鬼仆帮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鬼仆没过来！
    楼顶另一边的斜檐上，两只鬼仆所在的位置，不知何时冒出一胖一瘦两个白胡子老头儿。各自穿了一身黑绸唐装。每人缠上一只鬼仆，打得兴高采烈。
    “让你助纣为虐，欺负鸿蒙派门人。”胖老头怒气勃发，“老夫打死你个龟孙！”
    瘦老头儿也嚷嚷：“本城隍手气正顺，被招来帮忙，一副好牌白白浪费，简直气煞我也！我干——”
    两只鬼仆被打得吱哇乱叫，别说帮麦尊了，逃都逃不了。
    麦尊差点气歪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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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送你俩鬼玩儿

    麦尊当然知道，城隍、土地、山神，这些天庭册封的神仙确实存在。
    可正常情况下，他们根本不会跟修行人叨叨，更不可能响应修行人的召唤出来帮忙——真以为大家都是孙悟空，可以随便使唤人家呀？
    要知道，他们的神位再卑微，也是天庭正式册封的，只要他们不乐意，完全可以不理会修行人。孙悟空能使唤他们，也是因为天庭授权过。
    邪修也有机会渡劫飞升，做神仙。
    所以邪修的普遍观点是，天庭神仙并不在意人间修行人的正邪。受天庭册封而常驻人间的城隍土地，当然也要遵守神仙的基本法。
    过往事实证明，城隍土地确实不掺和正邪之争。
    否则邪修就没法混了：城隍之类的神仙，天下到处都是，如果他们也见了邪修就喊打喊杀，打不打得过另说，邪修躲都没地方躲。
    总之一句话，城隍土地基本不理会修行人。某种意义上，完全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然而，庄锋却召唤出了城隍土地……
    凭什么啊？
    是，庄锋威胁你们，如果不答应帮他，就让老道们杀你们。可你们是天庭册封的神仙，即使打不过鸿蒙派老道，他们就真敢动手？
    还没听说过，哪个修行人敢得罪天庭的。
    就算鸿蒙派的老道们够混账，他们难道不替天庭的祖师爷和历代飞升的祖师想想？得罪了天庭，那些已经是神仙的祖师日子可怎么过啊。
    麦尊理解不能，然并卵。
    事实摆在眼前，庄锋确实召唤出了城隍土地，而且那俩老头儿正在帮庄锋揍麦尊的鬼仆。
    城隍、土地、山神，这些都属于阴神，他们的手下就是鬼物，对付鬼经验最丰富。他们每一招都针对鬼物的弱点，打得两只鬼仆阴气四溢，不停尖叫。
    他们完全可以自行消灭鬼仆。
    可他们还记得庄锋的吩咐，是把鬼仆抓给下面的小和尚，他们不觉得违反命令是个好主意。
    城隍土地可以看不起庄锋这只菜鸟，却不得不重视他的威胁。其它门派，哪怕是昆仑派都无所谓，鸿蒙派就不一样，他们是真不敢不听啊！
    为什么这么害怕？
    因为鸿蒙派有过杀城隍的先例。
    不是庄锋的师父这代人。但这些阴神代代相传，鸿蒙派曾经杀过城隍，而且不止一次。然而，他们没有被天庭降下任何惩罚。
    城隍的朋友不服气，上奏天庭，向上级讨说法。
    结果只换来三个字：认了吧。
    所以，他们也是没办法。
    当然如果庄锋理由不充分，他们也有可能拒绝。可现在的形势十分明显，邪修要庄锋自残，还打算弄死庄锋，庄锋有足够的立场，把邪修干掉。
    最要命的是，庄锋先前给邪修跪了！
    城隍土地心说，你麦尊不知死，别他玛拉着我们倒霉呀。既然你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咱们做十五。
    已经出头帮忙了，当然要尽善尽美，听话，好歹跟鸿蒙派结个善缘。
    于是俩老头儿一通狂攻，将鬼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然后一人抓一只鬼，跳下楼顶，来到顶楼。
    顶楼除了慧完，就没有其他游客。
    上面打得热闹，楼底下好多人围观，顶楼的游客也想看热闹，可脖子伸得再长也看不见呀——这就是“鞭长莫及”的另类表现。
    游客们纷纷下楼，一方面是躲避危险，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看热闹。
    周义本来也上来了，结果周琼音被扔下楼，他又跑了下去。
    俩老头儿扎煞着手跳下来，吓了慧完一跳。
    “听说你会超度鬼？”胖老头笑道，“来，这里有俩鬼，送你玩儿。”
    慧完没废话，楼顶师兄和邪修正打得热闹，他超度亡魂就是最大的帮忙——昨晚麦尊狂喷黑血的样子还记忆犹新。
    伸出左手，抓向胖老头手里的鬼仆。
    禁法神通发动，鬼仆顿时僵住了。
    在两个老头儿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慧完口宣一声佛号，开始念经超度亡魂。和昨晚差不多，他超度的速度飞快，一道道鬼仆曾经吞噬的鬼魂剥离、消散。
    楼顶的麦尊张嘴吐出一口黑血。
    他终于意识到，今天已经彻底失败，再不跑，恐怕不仅是损失两只鬼仆的问题，老命都得留下。
    三只鬼仆，代表了麦尊至少六成的实力。
    可他能怎么办呢？人家连城隍土地都招来了，这根本就是作弊啊！邪修最清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麦尊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一边跑，一边吐黑血，凄惨极了。
    庄锋闪身就追。
    昨天逃走就算了，今天居然又来找事儿，害得道爷又是下跪磕头，又是重伤周琼音，是可忍孰不可忍？
    庄锋发了狠，今天必须干掉麦尊。
    再次出现一逃一追的情景，只不过这次，被追的麦尊狼狈不堪，追赶的庄锋则杀气凛然。
    两道旋风转眼间跑得没影。
    围观群众又是一阵惊呼。
    现在当然再也没人以为这是拍电影，好多人都用手机录了相，搞不好现在已经有人传到网上了。当然，庄锋和麦尊追逃速度太快，楼顶距离围观的人又太远，估计没人能拍清楚他们的样子。
    最大的热闹没了，苗小乐和怀里的周琼音就成了新的围观目标。
    也有人认出了周琼音。
    大家议论纷纷。周琼音是歌星，虽然从不演戏，可毕竟是娱乐圈的人。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表演？
    周义强忍着心中的惶急，对众人说道：“各位，其实这是电视台的一档真人秀节目……”
    这不是为庄锋保密，周义并不了解修行界的规矩。他忽悠围观的人，是为了女儿。
    苗小乐也反应过来，抱起周琼音说道：“回酒店。”
    周义迟疑：“应该去医院吧？”
    “不行，我们要等庄锋回来决定。”苗小乐迈步就走，“你应该相信他，他能把你从植物人状态唤醒，当然也能治好你女儿。放心，我可以保证，在庄锋回来之前，周琼音不会咽气。”
    苗小乐一直在用妖力吊着周琼音的命呢。
    效果肯定不如妖丹，然而苗小乐可不是对谁都舍得用妖丹。如果她舍得，用不着庄锋回来，她就能治好周琼音，猫妖的九命神通可不完全是摆设。
    周义紧跟在苗小乐身后。
    另一方面，麦尊跑得正欢，忽然仰天狂吐黑血。
    没错，又一只鬼仆被慧完给超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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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慷慨的修二代

    大明湖畔，庄锋找到慧完。
    “师兄。”慧完站起身问，“解决了？”
    庄锋点头：“多亏师弟超度两只鬼仆，麦尊成了软柿子，任我拿捏，爽！对了，城隍土地呢？”
    “他们早走了。”
    慧完把俩老头儿临走时说的话交代了一遍。
    庄锋想了想，带慧完来到一个人少的角落，冲空中打个稽首：“两位前辈，请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俩老头儿转着圈冒了出来。没必要矜持，先前被庄锋又是哀求又是威胁的，现在再玩儿莫测高深已经晚了。当然，顺便布下个结界，防止被普通人看见，对拥有神位的城隍土地来说，不是难事。
    庄锋拉了把慧完，深深鞠躬。
    “多谢前辈仗义出手，晚辈感激不尽。”
    庄锋的声音中充满诚意，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没有城隍土地挡住鬼仆，庄锋的攻击不一定奏效，麦尊随便一捏，周琼音就得送命。另外，正因为他们抓住鬼仆送给慧完超度，庄锋才能轻松追上麦尊，并干掉他。
    俩老头儿互相看看，一齐拱手：“道友客气了。”
    实话实说，他们对庄锋本来是有些意见的。即便是阴神，好歹也是天庭正儿八经册封的，庄锋出言威胁他们，让两人丢了面子。
    现在庄锋的态度够诚恳、够恭敬，两人感觉就好多了。
    庄锋正色道：“晚辈没客气。两位前辈，先前晚辈太着急，说话十分欠考虑，我向你们道歉。如果二位还郁闷，揍我一顿解解气好了，我心甘情愿。”
    俩老头儿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们理解道友。”
    揍鸿蒙派弟子？他们还没活够呢。
    不过庄锋身段放得这么低，两人心里的气确实完全没了。他们想，不愧是名门大派弟子，就凭这气度，服！
    庄锋继续道：“晚辈知道，城隍土地不掺和正邪之争，这次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这么冒昧。二位打破规矩帮我，晚辈也不能白让你们帮忙……”
    说着，神念打开麦尊的储物戒，哗啦啦放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麦尊的收藏，绝对比庄锋多。
    庄锋的储物戒里，除了符咒，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世俗物品，比如说银行卡什么的，最多的，就是从崂山上清宫偷来的道袍。
    麦尊大半辈子的收获，都在他的储物戒中。稀奇古怪的药物不提，天材地宝、法器、符咒，都有。当然，世俗的东西也不少，比如数量不少的现金，包括好几种货币，以及一张银行卡。
    俩老头儿看傻了眼。
    “道友……抢了邪修的储物戒？”胖老头问。
    庄锋耸肩：“我说他临死前送给我的，前辈信么？”
    胖老头心想，那是邪修，不是“傻修”好吗。
    嘴上却说：“信，必须信呀。道友是鸿蒙派弟子，别说让邪修临死悔悟了，就是帮他立地成佛，都没问题。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老夫是信了。”
    “前辈别乱说呀，邪修能立地成佛，让慧完师弟情何以堪。”庄锋笑着摆手，“这些东西送给两位了，千万别跟晚辈客气，贫道真用不着。”
    俩老头儿同时咽了口唾沫。
    钱财对他们来说毫无吸引力，但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他们还是很喜欢的。甚至连那堆瓶瓶罐罐，他们也非常眼馋。
    黄泉门的药物，庄锋肯定不认识。
    城隍土地就不一样了，他们本身就是阴神，手下又都是阴兵，跟黄泉门本来就有些相似。麦尊的这些药物，对两人绝对有大用处。
    瘦老头笑道：“我们拿一点就好……”
    “别呀，这些东西晚辈真用不着。”庄锋打断他，“我用邪修的东西借花献佛，已经挺不好意思了，两人不全拿走，我可真要脸红了。”
    两人互相看看，胖老头说道：“也罢，那我们老哥俩就不矫情了。不过，钱和银行卡我们拿了没用，还是道友自己收着吧。”
    “也行，两位是神仙，要钱确实没用。”
    俩老头儿瓜分掉麦尊的存货，笑逐颜开的向庄锋告辞。他们是阴神，平时哪有机会获得修行人的宝贝？这次绝对是赚大发了。
    他们甚至觉得，下次再有这种事，该踊跃帮忙才对。
    天庭可从没规定过，城隍土地不能参与正邪之争。他们通常不掺和，实际上是有自知之明，清楚修为稍高的邪修，都能碾压自己这种阴神罢了。
    当然，想归想，事到临头不一定会做。
    毕竟像庄锋这样门派家底足，不差钱，又为人大方慷慨的“修二代”，并不多见。
    庄锋把银行卡和现金收好，招呼慧完一起回酒店。
    周琼音被他打成重伤，虽然有苗小乐照顾，庄锋相信她不会轻易死，但还是不宜拖延太久。
    大家都忽略了一件貌似不起眼的小事。
    城隍土地太兴奋了，忘了跟庄锋提慧完发光的事。而慧完自己，则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说法，也不打算跟庄锋说。
    实际上庄锋知道了也没用，连慧完这个合格的佛门弟子都搞不懂，庄锋更不可能分析出什么。
    酒店房间内，周琼音脸色惨白躺在床上，苗小乐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持续用妖力维持她的生命。
    周义在旁边坐立不安。
    他相信庄锋的本事，可他不知道苗小乐是妖怪呀。
    周琼音的伤口倒是不流血了，衣服上的血迹却让周义心惊肉跳，而且到现在，周琼音也没苏醒。从内心说，周义还是倾向于去医院抢救。
    可苗小乐坚持不肯，周义又不能来硬的。
    这时，庄锋和慧完走了进来。
    周义大喜：“庄锋，你终于回来了。快，看看琼音！”
    “别担心，她是贫道打伤的，我保证把她治好。”庄锋边安慰周义，边走到床边。
    嗤啦一声，庄锋毫不犹豫的撕开周琼音的上衣。
    “你干嘛！”苗小乐大惊。
    “察看伤口呗。”庄锋看了眼伤口，皱眉，“止血容易，治疗内伤也不难，问题是伤口太大了，恐怕要留下点疤痕。”
    周义连忙道：“没事，一点疤怕什么。”
    只要能保住命，疤痕根本不是问题。周义无所谓，他相信女儿更不会在乎。
    庄锋却不以为然。周琼音这身细腻的皮肤，如果留下点疤痕，虽然平时谁也看不见，也让人觉得可惜。
    他思考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吧，先治疗内伤、止血。等琼音伤口结疤，贫道以法力给她推宫活血，相信能够消除疤痕。”
    “推宫活血……怎么推？”苗小乐问。
    “当然是用手捏着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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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你落后了朋友

    苗小乐一反常态，故意羞辱牛芬。
    然而，牛芬并没有像苗小乐预料的那样，再次伤心流泪，她甚至都没生气。牛芬鄙夷的看了苗小乐一眼，胸脯一挺，充分展示自己的胸怀伟大，哼着歌转身走了。
    苗小乐大怒：“她什么意思？”
    庄锋拉了她一把：“别闹了，不至于。再者说，我最近踹过你吗？没有吧。我是跟你开玩笑。”
    “给你个面子。”苗小乐哼哼。
    崔正义把庄锋带进办公室，说了招聘牛芬的经过，最后感慨：“本司的事业越做越红火，都有人慕名前来应聘了，作为老板，我很欣慰呐。”
    庄锋撇嘴：“哪天有高手主动来，那才叫红火。像苗小乐、牛芬这种纯属花瓶的摆设，你又不打算改行，来一万个都没用。”
    “高手？”崔正义不以为然，“有咱师徒在，需要什么高手，谁又敢自称高手？”
    “吹牛别带上我。”庄锋摆手。
    “这是事实。”崔正义顿了顿，问，“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换衣服？”
    庄锋把给周义治病的事，改头换面说了说。
    崔正义并不怀疑庄锋，他知道庄锋会医术，对养生方面也挺有研究。事实上，崔正义一直认为，道士所谓的修炼，其实本质上就是养生。
    你想啊，不吃肉，不近女色，早睡早起，闲着没事儿就打拳锻炼身体，或者打坐冥想，这生活状态多健康，想生病都难。
    然而崔正义并不羡慕。
    戒荤戒色，活一万年又有屁用？
    “这几天除了治病，就是陪苗小乐瞎玩儿，没干点别的？”崔正义皱眉问。
    “我应该干点别的吗？”
    “废话，周琼音可是明星，长得又那么水灵，你就算没指望跟她发展一段凄美的爱情，好歹拍几张照片回来，以后跟人吹牛，也能显摆一下嘛。”
    “照片没有，倒是捡了张卡片。”
    庄锋伸手入袋，从储物戒中摄出麦尊的银行卡，放到桌子上。
    崔正义随意扫了一眼，说道：“瑞士联合银行发的，就是张普通账户储蓄卡，而且应该没多少钱，不会超过一百万美金。”
    庄锋翻白眼：“得，您有钱，一百万都看不上。”
    “哪儿捡到的……我去，不会是周琼音给你的报酬吧？”崔正义大呼小叫。
    庄锋继续翻白眼：“你觉得可能吗？周琼音估计都没出过国。”
    “你落后了朋友，现在国内一样可以办这种卡。”
    “贫道视金钱如粪土，在金融方面不如你内行，这很科学。卡当然不是周琼音给的，我也不知道密码。具体怎么来的，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保证一点，账户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好吧，这事儿我不问。”
    有些事，崔正义不觉得自己应该刨根问底，每个人都有秘密嘛。
    庄锋说道：“给你看卡，也是因为你在这方面比较熟悉。你觉得，没了主人的账户，里面的钱能不能拿出来？别误会，我出家人，不在乎钱哒。但白便宜银行，还是外国银行，我觉得挺亏的。”
    “当然能。”崔正义回答得斩钉截铁。
    开玩笑，他是传说级黑客呀，如果连区区一个银行账户都控制不了，说出去会笑掉同道大牙的。
    庄锋半信半疑：“真的？”
    作为信息时代的基石，电脑技术分类很广。会维修的不一定懂编程，程序高手也不等于说一定就会PS。
    庄锋跟崔正义学维修，学编程，水平都非常高，但确实没学过黑客、破解之类的技术。不会编程，永远成不了黑客高手，然而编程只是必要条件而已。
    庄锋也不知道崔正义是黑客。
    黑客，某种意义上，跟刺客有点类似，都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
    具体到崔正义身上，他可以为跟胡翠花发展一段凄美的爱情，而轻易拿出众妙网界主的身份装逼，却绝对不会随便告诉别人，自己是传说级黑客。
    试想，如果崔正义公开宣布黑客身份，第一个拿他开刀的，恐怕就是暗夜网的那些人。
    黑客牛逼的是头脑，对付不了刺杀。
    崔正义曾经想过传授庄锋黑客技术，并且告诉他自己这个真正牛逼的身份。
    但他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这事儿对他来说太大了，要知道，当年的他年少轻狂，没少得罪人。
    崔正义拿起银行卡放进口袋：“说得就像为师骗过你多少回似的。等着，最迟明早之前，里面的钱就会转入你的账户。”
    ……
    当天晚上，庄锋陪……不对，哄苗小乐睡觉。
    “啊，本喵的幸福，终于回来啦！”
    这几天住酒店不方便，庄锋都没哄苗小乐睡觉。苗小乐当然无所谓方不方便，也强烈要求过好几次，可惜庄锋死活不肯。
    庄锋摆手：“少废话，赶紧酝酿睡意。和以前一样，过12点道爷掉头就走，睡不着拉倒。”
    “好嘛……”苗小乐撅嘴。
    12点前睡觉，对苗小乐来说是不可能的。然而庄锋也是没办法，他熬不过苗小乐，只能坚持自己想出的折衷方案，否则慧完又得胡思乱想了。
    他也严重警告过苗小乐，不准她随便对自己使用卖萌神通。
    苗小乐闭上眼：“摸头发。”
    庄锋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敷衍。
    苗小乐并不抗议，因为这是两人经过斗争和妥协后的常态。说实话，庄锋能不耍赖，乖乖哄她睡觉，已经很不错了。苗小乐明白，如果她太过分，庄锋直接剥夺她的这项权利，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喂，跟你说个事儿。”苗小乐忽然开口。
    “先睡觉，明天再说。”
    “很重要的。”苗小乐干脆坐起身，靠在床头上，一双眼炯炯有神，哪有半分睡意？她看着庄锋：“你难道不奇怪，白天我为什么要骂牛芬吗？”
    “你素质低呗。”庄锋撇嘴。
    “才不是，我是讲道理的妖怪！”
    “那就是羡慕妒忌恨。”庄锋嘴角微翘，“豆芽菜轻松被碾压，而且她确实比你受欢迎哦。”
    苗小乐嗤笑：“本喵羡慕她？别开玩笑了。就问你一句，假如让你选一个，你是选我，还是选她？”
    “抱歉，贫道戒色哒。”
    “少拿戒色逃避，其实你心里明白，你并不喜欢牛芬那种类型的女人。”
    庄锋笑了笑，没回答。
    “我骂她是有原因的。”苗小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怀疑——她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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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我们要出门约会

    庄锋打了个激灵：“妖怪？”
    苗小乐点头：“否则，我心地这么善良，怎么会跟某人一样，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这不科学哒。”
    “你也可能是吃醋。”
    “嗤，我明知你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犯得着吃醋？在省城你天天和周琼音眉来眼去的，临走她还送歌给你，我骂她了吗？并没有。我骂牛芬，是想激怒她，让她露出破绽。”
    庄锋沉吟起来。
    如果真让苗小乐说中，牛芬确实是妖怪，那么庄锋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问题是，按说苗小乐比他还要粗心啊。
    “说说你的理由。”庄锋开口。
    苗小乐扳手指：“首先，崔胖子的技术也许很厉害，可实话实说，咱们公司并不出名，什么二十多个品牌的总代理，都是忽悠人的。你觉得，会有人主动跑过来应聘吗？而且，牛芬还跟我一样，不太懂电脑。”
    庄锋点头：“是个理由。”
    不管正义电脑名气如何，关键是以牛芬的个性和自身优势，电脑公司不是她的最佳选择。
    “我是因为慧完来公司的，牛芬说不定也是。”
    “很有可能。”
    “当然，这些理由都不充分。”苗小乐说道，“我怀疑她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闻到了妖怪味儿！”
    苗小乐的粗心程度，跟庄锋不相上下，让她靠逻辑分析怀疑牛芬，太高看她了。实际上，她是先感应到了妖怪气息，才倒推出前面的两个理由。
    庄锋霍然站起：“都闻到味了，你拖延到现在才告诉我？”
    苗小乐摆手：“你是道士，别这么不专业好吗？妖怪可没味道，那是一种形容，其实就是感应妖气。可我能力有限，并不能完全确定，那一定是妖气呀。”
    “你有几成把握？”
    “一成都没有，要不我早告诉你了，不会等到现在。”
    妖怪没那么容易被看破真身。
    比如说，金丹期的白文浩能看出苗小乐是妖怪，却认不出她是什么妖怪。
    当初在水晶宫大集，苗小乐能感应出几个妖怪，是因为那些妖怪的修为太低，无法完全掩藏气息。
    另外，在当时的场合下，跟在修行人身后亦步亦趋，一看就是奴仆的存在，除了妖怪还能是什么？要知道，修行人没有拿同类做奴隶的习惯。
    碰上修为比自己高的，除非对方主动泄露气息，否则一般是感应不到的。
    牛芬身上的妖气若有若无，要么是苗小乐感应错误，要么就是她比苗小乐修为低。
    “牛芬是什么妖怪……牛妖？”庄锋问。
    “我觉得是。”苗小乐点头。
    这其实不难猜。
    妖怪化形，总会留下点原形的特色，比如师超巴的宽鼻子，别氏四兄弟的矮个子，这些庄锋都见识过。
    苗小乐的特色？萌蠢呗。
    另外，庄锋也注意到了，妖怪给自己取名，是有特定规则的。这种规则应该不是强制性的，但名字是自身存在的重要表达，无论人类还是妖怪，都很慎重。
    姓牛，大眼睛……如果牛芬确实是妖怪，那么她很有可能是牛妖。
    妖怪的父母是普通野兽，化形后也不会记得父母，取名只能靠自己。刚化形的妖怪通常没有取名的意识，在跟其他妖怪或者人类交流后，才能产生取名的需求。
    可妖怪不学习，一样没文化呀。
    于是各种奇葩的名字就出现了，很多妖怪后来学问见长，觉得不满意，还要改名字呢。
    “就算牛芬是妖怪，也是个脑残妖怪。”庄锋咂巴嘴，“她想吃慧完的肉，直接杀过来多简单，干嘛要给崔正义打工？这思路，道爷反正是理解不了。”
    苗小乐点头：“我也觉得她有病。”
    她当然不一样啦。她当初也是“直接杀过来”的，可惜一开始认错了人，又不肯强迫别人，稀里糊涂才被崔正义收下，做了公司员工。
    苗小乐并不认为自己蠢，信奉讲道理嘛。
    但她也清楚，并不是所有妖怪都跟自己一样拒绝暴力。牛芬现在的做法，她也理解不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完全建立在牛芬确实是妖怪的基础上。
    庄锋说道：“这样的话，今后我们就必须小心了，我可不想慧完被她莫名其妙割了肉。”
    “哪有千日防贼的？”苗小乐不同意，“直接去找她，查明她到底是不是妖怪，不是更简单？牛芬就住在张丽那儿，我们知道地方。”
    “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如果我们搞错了，大不了给她赔礼道歉嘛。”
    庄锋被苗小乐说服了。
    成天防着牛芬，确实不是个事儿。庄锋有自知之明，他就不是个细心的主儿。
    庄锋返回卧室，换了身颜色偏暗的衣服。
    慧完还在玩手机，被庄锋的举动搞糊涂了：“师兄，你这是……”
    庄锋还没来得及回答，先一步换好衣服的苗小乐噌一下出现在门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和庄锋要出门约会。你在家玩你的，别做电灯泡哦。”
    庄锋挥手：“别听她瞎说，我们有事。”
    在慧完狐疑的目光注视下，两人走到客厅旁边，直接打开窗子跳了下去。开门太麻烦，有修为就这么任性。
    张丽的住处离正义电脑不远，两人甚至没加快速度，溜溜达达一会儿就到了。
    走到小区门口，苗小乐忽然扯住庄锋：“我觉得，现在还不能上去。”
    庄锋一愣。
    “现在才10点多，时间太早了。张丽说不定还没睡，你肯定不想惊动她吧？”苗小乐解释。
    “也对……”庄锋瞪了苗小乐一眼：“你是故意的吧？先前怎么不提醒我？”
    苗小乐嘿嘿笑：“本喵为什么要提醒你？说好了约会哒，你以为我在闹着玩呀。另外，你在承认，你不如我想得周到吗？”
    庄锋粗心，苗小乐当然乐得装糊涂。事实上，这个时间点正是苗小乐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但一个人出来转悠多无聊？有庄锋陪着，简直太享受了。
    庄锋一梗脖子：“没那回事，道爷当然想到了，我是不忍心揭穿你那点小算盘而已。不就是逛马路嘛，多大点事儿呀，来吧。”
    庄锋想，苗小乐已经够脑残的了，道爷如果被她鄙视智商，得是多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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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画面太美不敢想

    西游记是神话故事，谁当真谁傻逼。
    虽然苗小乐的话不无道理，传说都有现实基础，但实事求是，西游记里的妖怪，都被作者降了智商。佛祖的大弟子，领导内定修成正果，是随便什么人能吃的？
    但凡有点逻辑头脑的妖怪，就该有多远跑多远。
    除非后台够硬，比如天庭神仙故意放出来，给佛祖添堵……不对，帮忙考验取经众的那些妖怪。
    现在，谣言变成了慧完就是唐僧。
    庄锋觉得，大多数妖怪就该慎重考虑了。已经修成正果的金蝉子，莫名其妙再次历劫，他想干什么？当初坑了那么多妖怪还不知足，打算再来一轮？
    大家都是新时代的妖怪，不说个个博学多才吧，至少在这个信息爆炸的社会，接受资讯比古代容易多了，不可能还像前辈那么傻缺。
    那么问题来了，牛芬脑子进水了吗？
    庄锋看向牛芬：“一切都是谣言，当然，我没义务说服你相信。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牛芬断然摇头。
    苗小乐捏紧小拳头：“你在挑战本喵的原则吗？我这人虽然讲道理，却也有例外，敢抢我的东西……不对，敢害我的朋友，我有权挠死你。”
    “我没打算害慧完呀。”牛芬耸肩。
    “这话你自己信吗？”苗小乐冷笑，“你敢说，你处心积虑来公司应聘，不是为了割慧完的肉？”
    牛芬乐了：“慧完是唐僧转世，割他的肉得罪的可是佛祖，我傻呀？数百年修为的师超巴死了，郝富贵的四个学生变成奴仆，我不觉得自己比别氏四兄弟强。”
    “那你来干嘛？”
    “打工。”
    “本喵现在就挠死你！”苗小乐扑向牛芬。
    牛芬双手抱头：“妖怪不打妖怪！”
    庄锋伸手拉住苗小乐：“别那么暴力好不好？你今天的表现很奇怪，不像是讲道理的苗小乐呀。”
    苗小乐心说，这家伙不说实话就罢了，妄想抢慧完，本喵也可以接受，反正她也抢不到。她忽闪着一双牛眼，总往庄锋身上乱勾，这不能忍！
    威胁要扑灭在萌芽阶段呐。
    庄锋对牛芬道：“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回答，别玩儿了。苗小乐发飙，贫道真拦不住。”
    牛芬放下双臂：“我听道长的……但我没玩儿，我说的都是实话。当然，不是给崔正义打工，我是来给慧完和道长打工的。”
    “什么意思？”庄锋迷惑。
    “唐僧转世，只有脑残才妄想割肉，我不是脑残。”牛芬说道，“想当年，害唐僧的妖怪都跪了，只有保护唐僧取经的几个徒弟才得到好处。”
    “你想给慧完做徒弟？”庄锋恍然大悟。
    牛芬腼腆而笑：“做徒弟最好，实在不行，跟白龙马一样当坐骑，我也可以接受哦——牛比马好，真的，骑起来不颠。”
    庄锋憋得脸通红。
    不是怕惊动张丽，他一定会放声大笑。
    慧完骑牛芬……那画面太美，道士不敢看啊。
    苗小乐撇嘴：“你想得美，慧完才不会收徒弟呢，他目前还不打算去西天取经，用不着你保护。”
    庄锋挥手：“以后他也不会取经，他根本不是唐僧好么。牛大姐，贫道必须告诉你，把神话故事当真，其实还是挺脑残的。”
    “有个坐骑总是好的，多风光……”牛芬嘟囔。
    “抱歉，和尚不喜欢装逼。”
    “也就是说，道士喜欢装逼喽？那道长收下我吧。”牛芬扭动腰肢，大眼睛忽闪着看庄锋，“给你当坐骑，也挺不错。”
    庄锋大为意动：“这个嘛，倒是……”
    “庄锋，你敢！”苗小乐翻手抓住庄锋的胳膊，用力晃，“不准收下她，否则我立刻跟你翻脸。”
    庄锋冲牛芬耸肩：“摊上个小心眼的猫妖，贫道也很无奈啊。好意心领了，您还是走吧。”
    苗小乐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道长不愿收我就算了，但我还是不会走的。”牛芬摇头，“我正儿八经来公司应聘，手续齐全，试用期过了还有五险一金呢，我为什么要走？”
    “你是妖怪！”苗小乐叫道。
    牛芬呵呵一笑：“难道你不是？”
    苗小乐顿时语塞。
    “老板不辞退我，我有足够理由留在公司。虽然我是妖怪，可我也有自己的权利呀。道长不能因为我是妖怪，就不分青红皂白赶我走，对不对？”
    跟苗小乐一样，庄锋也沉默了。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发誓，不会对慧完不利。”牛芬发出最后一击。
    庄锋看向苗小乐：“你来决定吧，我全力支持你。什么妖怪的权利，道爷才不在乎呢。她敢耍赖，咱就干掉她，还能给你弄颗妖丹当零食吃呢。”
    牛芬脸色微变。
    苗小乐满脸痛苦：“可我是讲道理的妖怪啊！”
    牛芬先前说“打工”并不是戏弄她，苗小乐已经失去了动手的理由。牛芬又说她可以发誓，这下，苗小乐连借口都找不到了。
    苗小乐一向认为，妖怪和人类不同，对待誓言都是非常认真的。
    “你真愿意发誓？”苗小乐问。
    牛芬坦然道：“是。”
    “那好。”苗小乐转向庄锋，“把你以前给我弄的那种誓言，给她来一份。”
    她还记得，庄锋曾经拟出过满是不公平条约的誓言。如果那种誓言牛芬也能接受，苗小乐无话可说。否则，她就重新有了发难的借口。
    这种好事，庄锋当然没意见。
    找来纸笔，转眼间拟出一份誓言。除了保证不会对庄锋慧完不利，还有无条件听话之类的欺负人约定。
    牛芬接过誓词看了一遍，点头：“我没意见。”
    苗小乐忍不住叫道：“你不识字吧，看清楚上面写什么了吗？这你都能接受，不觉得委屈？”
    “有什么可委屈的？”牛芬笑了，“我都愿意给他当坐骑了，这点小条件，算得了什么。”
    牛芬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又不是心誓，哪有那么严重？她固然不会轻易违背誓言，但也不至于对庄锋无条件服从。真有过分要求，她还是能拒绝的。
    换个角度想，牛芬要留在正义电脑，势必处于庄锋和苗小乐的监视下。她打不过苗小乐，庄锋要她做什么，就算没发誓，她一样也拒绝不了。
    庄锋一挑大拇指：“牛大姐爽快，比某矫情猫妖强多了。”
    “呸，她明明是没原则。”苗小乐撇嘴。
    “那么，我要发誓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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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一大波妖怪来袭

    牛芬毫不犹豫的发了誓。
    苗小乐没咒念了，人家都退让到这种地步，作为讲道理的妖怪，她还能怎么办？
    庄锋对牛芬也有了初步信任。那些不公平条件，当初是跟苗小乐开玩笑，现在也是。庄锋自认节操不高，然而还不至于真让牛芬做什么出格的事。关键是牛芬的态度，让庄锋十分满意。
    他确实觉得，牛芬比当初的苗小乐诚意足。
    苗小乐扯了把庄锋：“走吧，回家……陪我睡觉。”
    牛芬一愣。
    庄锋冲牛芬打个稽首：“牛大姐既然发了誓，那么你可以继续在公司做事，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你也别叫什么道长了，叫我的名字就行。”
    牛芬连忙还礼：“我知道，庄锋。”
    庄锋和苗小乐跳出窗户，迅速爬下楼。
    牛芬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原地跳起，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真的成功啦！”
    从九劫转世变成唐僧转世，慧完在妖怪们心目中的形象就不一样了。正如牛芬所说，唐僧谁敢轻易招惹？会得罪佛祖的。
    无论西游记里的前辈，还是最近几个倒霉蛋，他们的悲惨经历都在告诉大家，唐僧肉没那么容易得到。
    还很有可能丢掉他们的小命。
    可猫妖苗小乐就没事呀。
    有苗小乐这个榜样，很多妖怪都想到，也许应该假装来正义电脑打工，伺机割肉。
    没错，并不是所有妖怪都跟牛芬想法相同，颇有些妖怪仍然希望能割一块唐僧肉尝尝——顶多温柔点，在不伤害慧完性命的前提下割肉嘛。
    牛芬和另外一些妖怪则认为，接近唐僧，跟他攀交情，这才是王道。
    但无论哪一派，妖怪们都在犹豫。
    因为他们并不能确定，来正义电脑打工，不正面跟道士和尚起冲突，就一定能行得通。万一这是修行人的阴谋，动手的借口还不好找？
    牛芬性子比较急，胆量也大，第一个决定行动。
    挑了个庄锋三人出门的时机应聘，是为了先跟崔正义等人打好关系。万一庄锋发难，她还能搬出庄锋的同事和老板，替她求情。
    现在她确定，这条路果然行得通！
    牛芬属于攀交情派，她确实没有割肉的想法。至于说攀交情是否一定能得到好处？谁管那么多呀。
    妖怪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为生活奔波，除了渡劫基本没什么忧患，闲得很。所以，妖怪的性格其实和人类有很大差别，他们更有个性，喜欢遵循直觉做事。
    割肉派不确定吃唐僧肉就一定长生不老，但试试也无妨，这就是遵循直觉。攀交情派同样如此，先做了再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牛芬拿出手机，给朋友群发消息。
    她成功了，当然要跟朋友显摆一番。而且她觉得好事不应该独享，这不是割肉，人多无所谓，还能互相照应呢——她要邀请更多朋友一起来。
    问题是，她的朋友也有其他朋友呀。
    于是牛芬成功打入正义电脑，被道士和尚接受的消息，迅速在妖怪圈子里流传开。得到这个消息的，攀交情派和割肉派的妖怪都有。
    这种好事，怎能让牛芬专美？
    于是一大波妖怪收拾行囊，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奔赴滨海。
    当然，主要还是攀交情派的妖怪。而且限于牛芬的交际圈子，都是二转化形以下，修为不算太高。
    ……
    省城，麦尊被杀死的地方。
    夜色中站了三个人。
    “你们的七师兄，就是在这里被杀害的。”前面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幸亏为师在他身上埋了灵觉，否则他死了咱们都不知道。”
    身后的两人互相看看，心说别逗了，你那所谓的灵觉，不过是为了拿徒弟做炮灰方便而已。
    中年人名叫裘嵘，麦尊的师尊，黄泉门现任宗主。
    他身后，是仅剩的两个徒弟。
    在裘嵘的徒弟中，麦尊排第七，却是剩下两人的师兄。为什么？因为麦尊前面六位师兄，都被师尊当炮灰消耗掉了呗。
    剩下的两个，一个半老头儿排行老九，另一个年轻人才入门没几年，排行十三。
    到今天为止，裘嵘已经收了接近二十个徒弟，最后剩下的包括麦尊，只有三个，其他人都被牺牲掉了。实事求是，不到万不得已，邪修也不会随便牺牲徒弟。培养出一个合格的、能抵挡正道高人的炮灰，也十分辛苦。
    由此可见，邪修生存艰难呐。
    有徒弟收就不错了，真没法保证质量。
    “师尊，能找到凶手吗？”年轻人问。
    按说裘嵘没有为徒弟报仇的习惯，小二十个徒弟呢，消耗率又特别高，每个徒弟死亡都报仇，他累不累？
    可他从国外带着仅存的俩徒弟赶到省城，估计不只是来凭吊老七吧？
    裘嵘摇头：“找不到，也不需要找。因为，本尊可以让你七师兄亲口告诉我。”
    “啊？七师兄还在？”
    作为黄泉门弟子，专业玩鬼的，当然不会认为人死如灯灭。然而从接到消息到抵达省城，早就过了七天，麦尊的鬼魂应该早就投胎或者消散了。
    “不错，你七师兄已经变成厉鬼。”裘嵘说道，“本尊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他的尸体确实用本门秘药化掉，因此变成厉鬼的可能性增加到八成。而且，他成功了……老七，出来吧。”
    半空中仿佛有尖叫声划过，一道阴影出现在裘嵘面前。虽然飘忽不定，还散发着阴气，面容却正是麦尊。
    “拜见师尊。”麦尊俯下身。
    “免礼。”
    裘嵘轻轻挥手，麦尊身上的阴气顿时浓郁了几分，显得更清晰了。
    麦尊大喜：“多谢师尊！”
    黄泉门宗主裘嵘，可不是麦尊那点本事能相比的。他得到的是黄泉门全部传承，虽然修炼起来磕磕绊绊遇上很多麻烦，终究是金丹高人。
    裘嵘挥手打过去一道阴气，就能让麦尊鬼体精炼几分，不至于飘摇不定，仿佛随时能被风刮走。
    其实，麦尊本来不需要这么惨。
    玩鬼，他是专业的。如今自己做了鬼，他也是胸中有知识，心里不慌张。只要他愿意，随便跑一趟医院，吞几个刚死的鬼魂补身子毫无问题。
    然而，正是因为专业，他才不敢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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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浓眉大眼的正道学坏了

    鬼魂和鬼，是两个概念。
    生灵死后魂魄出窍，称为鬼魂，有七天的存在权。这是天道给予生灵了却心事的最后机会——虽然鬼魂无法跟现实世界互动，说实话没什么卵用。
    如果鬼魂的执念够深，或者遇上机缘，才会转为恶鬼，简称“鬼”。鬼能长期留在人间，并可以吸收阴气壮大自身。
    吞噬同类，是鬼壮大自己的主要手段。
    所以慧完超度鬼才会从不留情。
    世上根本不存在“好鬼”，鬼是恶鬼的简称。吞噬同类是它们的天性，就像人饿了想吃东西，它们是无法抵挡吞噬的诱惑的。
    无法抵挡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变成恶鬼，通常要失去原先的记忆。
    记忆都没了，只剩下本能，还抵挡个毛诱惑。
    对鬼来说，失去记忆其实很悲惨。
    举个例子，假如有人临死前发誓“做鬼都不放过你”，他确实也成功变成了恶鬼。然而他没机会报仇，因为他失去记忆，根本找不到仇人。
    只会记得自己的怨念，随机害人罢了。
    作为黄泉门弟子，专业玩鬼的，麦尊可以不悲惨。
    他忽悠庄锋用黄泉门特有的秘药化掉尸体，从而让自己成功转化为恶鬼，并且能暂时保留记忆。
    这是黄泉门特有的取巧手段，它钻了天道法则的空子，因此并不能长久保持。
    如果麦尊吞噬鬼魂，实力确实会增强，可他也会接受鬼魂的记忆碎片。这样一来，他的头脑肯定要混乱，搞不好会触发天道法则，直接丢失本身记忆。
    那时他就不是他了，变成只有本能的鬼。
    谁都不认识了，更别提见师尊，请他帮自己报仇了。
    现在裘嵘赐予一道炼化过的阴气，其中并没有残存记忆，麦尊实力显著增强，却不需要冒失去记忆的风险，当然十分高兴。
    裘嵘说道：“老七，你临死以心念触动本尊灵觉，肯定有未了心愿，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麦尊嘶声道：“我想请师尊帮我报仇！”
    随后，把跟庄锋冲突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裘嵘身后的老九和小十三暗中撇嘴，七师兄真是naive啊。师尊会替你报仇？你也算是老大哥了，难道不清楚师尊的为人？
    果然，裘嵘听完经过，皱眉道：“鸿蒙派道士，本尊不想招惹。”
    “师尊，我有钱！”麦尊大叫。
    裘嵘一愣。
    麦尊急叫：“我在华夏收了个徒弟，他这些年弄到不少钱，都给我了，换了足足一百万美金啊。我的储物戒被道士庄锋拿走，银行卡也成他的了。”
    “一百万美金！”裘嵘眼睛亮了。
    是的，裘嵘缺钱。
    正道不在乎钱财，那是因为他们不缺。随便拿点灵药出来，就能换一大笔钱。事实上他们甚至不需要这么做，哪个门派在俗世没点人脉呀。
    邪修就不一样了。
    这是个正道占据主流的修行界，邪修东躲西藏，没有自己的山门，因为怕被瓮中捉鳖。没固定住所，就没法培养灵药，好东西也只能随身携带。更何况大部分邪修传承都曾断绝过，连灵药的种子都欠奉。
    麦尊收集了大半辈子，才攒了那么点天材地宝，全便宜城隍土地了。
    钱也没攒多少，最大的一笔，是最近宋德行孝敬的。
    一百万美金，对裘嵘来说不是小数目。
    这听起来似乎不合理，以裘嵘的本领，只要他乐意，完全可以抓个富豪敲诈一笔。
    然而邪修再没节操，也不等同于强盗。
    至少在邪修自己的心目中，他们也是正儿八经的修行人。
    杀人夺宝，杀的是正道修行人。为了自身修炼牺牲普通人也没心理障碍，这是理念问题。但邪修也是有尊严的，还下不去手直接抢夺普通人的钱财。
    像麦尊那样，放出鬼仆捣乱，他再假模假样出面给人解决问题，麦尊这种菜鸟弟子可以做，裘嵘身为一门宗主，还做不出来。
    更何况，富豪不一定就好欺负。
    和平年代，一旦闹大了被官方盯上，即使金丹高人也会头疼的。如果惊动了正道，那就更难过了。
    当然，裘嵘并不怕正道。
    这可不是硬着头皮说大话，麦尊都不怕道士，裘嵘这个师尊当然更不会怕。杀人夺宝是邪修的传统美德，富有冒险精神、刀尖上跳舞，则是邪修成功的关键。
    否则，你以为那么多徒弟是怎么消耗掉的？
    裘嵘满脸愤然：“总谴责咱们邪修杀人夺宝，没想到浓眉大眼的正道也学坏了。报仇，必须报仇！……呃，老七，银行卡的密码先告诉本尊。”
    拿走银行卡的是道门弟子，裘嵘对付他，不算欺负普通人。至于说鸿蒙派道士不好惹？正像麦尊曾经想过的那样，对邪修来说，任何正道传人都是死仇，没区别。
    “是！”麦尊连忙把密码说给师尊。
    他当然知道，师尊真正感兴趣的是钱，而不是替他报仇。但只要师尊出手，庄锋死定了，结果没区别啊。
    麦尊很清醒，邪修的师徒关系，本来就是相互利用。
    师尊把徒弟当危急时刻的炮灰，徒弟则小心翼翼夹缝中求生存，避免被师尊消耗的同时，讨好师尊，争取多学点东西。
    假如麦尊当初能突破到金丹期，自然就摆脱了炮灰的命运。可惜他天赋不行，到死都是聚元期。
    从“师尊”这个称呼上，就能看出正邪的区别。
    正道的师父，是不能乱叫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修行人来说，这句话绝不仅仅是说说。比如庄锋和鸿蒙派现任掌门，不仅是师徒关系，某种意义上，老道也等于是他的父亲。
    当然，责权是对等的。
    徒弟要像孝顺亲爹一样对待师父，反过来说，师父也必须像对待亲儿子似的，全心全意培养徒弟，并且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徒弟的安全。
    邪修只要徒弟孝敬师父，对师父没任何条件约束。
    或许是因为心虚吧，邪修有让徒弟称自己为“师尊”的传统，他们平时也喜欢自称本尊。说白了，就是只希望徒弟尊崇自己，而不想承担父亲的责任。
    所以说，宋德行当初完全是一厢情愿自嗨。
    裘嵘记下密码，对麦尊道：“老七，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麦尊摇头。
    “你以本门秘药保留记忆，是无法长久的。你虽然已经变成鬼，对本尊来说却修为太低。所以，你应该猜得到，本尊会如何处置你。”
    麦尊毫不迟疑：“请师尊放手施为。”
    裘嵘心念一动，一只鬼仆扑到麦尊身上，转眼间把麦尊吞噬干净。
    这是麦尊早就预料到的命运。他修为太低，比师尊的鬼仆差太远。师尊手中的鬼仆数量早就满额了，也不可能再多收一个鬼仆。
    实际上，被吞噬和被收为鬼仆，没有本质区别。
    他的记忆不能永远保留，一旦失去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会忘得一干二净，继续存在意义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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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你给她们洗脑了？

    犯了众怒，庄锋也扛不住。
    虽然他知道这七个所谓的美女，都是妖怪，不可能实现大家抱得美人归的梦想，可他没法揭穿呀。
    七个花枝招展的大美女，围住崔正义，七嘴八舌恳求他立刻签合同。莺莺燕燕在身边环绕，一个个软语相求，恍惚间，崔正义觉得，人生似乎圆满了。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别说这群美女不会电脑了，就是全坐吃等死当花瓶，崔正义也得接收她们。
    庄锋对苗小乐使了个眼色。
    苗小乐抓住牛芬的手臂，跟庄锋一起把她带到旁边。此刻崔正义和员工都被新来的美女完全吸引住了，没人会注意他们。
    “你到底想干什么？”庄锋板着脸问牛芬。
    牛芬耸肩：“别紧张，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跟我一样，也想在唐僧手下混口饭吃。”
    “唐僧没钱，养不了你们。”
    “胖子有钱就行。”
    庄锋吸口气：“贫道严正声明，我不允许这么多妖怪留在公司。别撇嘴，我认真的。我是不能左右崔胖子的决定，但我跟苗小乐费点事，每天杀一个，不过是一星期的事儿而已。”
    “我们又没作恶，凭什么杀我们？”
    “少拿规矩说事儿。你可能还不了解，我们鸿蒙派道士出了名的不讲理，规矩对我们是浮云。苗小乐，弄七个妖丹做零食，感不感兴趣？”
    苗小乐迟疑：“我拒绝暴力哒。”
    庄锋悠悠道：“这么多年轻漂亮的美女，虽然是妖怪，不，正因为是妖怪，都不需要负责任的，贫道怕是要把持不住了……”
    “去他玛的讲道理，本喵帮你杀妖！”
    苗小乐攥起小拳头，目光在七个妖怪间扫来扫去。越看越生气，因为每个妖怪的轮廓都让她羡慕妒忌恨。这样一来，眼里开始冒杀气。
    牛芬终于紧张起来。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她们都可以发誓。”
    这张纸正是那天晚上庄锋拟定的誓词，牛芬一直留着。如果可能，她当然不想拿出来，自己发誓就算了，何必牵连好朋友？是的，妖怪也不是都自私。
    可庄锋和苗小乐发狠，牛芬只好放最后一招。
    庄锋沉默片刻，叹口气：“道爷真的理解不能，你们这么委屈自己，图个什么呀？”
    “说过了，我们相信跟唐僧混有好处。”
    “服了你们。”庄锋懒得继续替慧完正名，“哭着喊着非要签署不公平条约，任凭贫道摆布……我要是不答应，好像我挺傻逼似的。”
    崔正义跟七个妖怪签订好劳动合同。
    庄锋一挥手，牛芬带领好姐妹，跟随他上楼。
    崔正义追出来：“庄锋你要干嘛？”
    “检查身体。”庄锋一本正经，“死胖子色迷心窍，我得替大家把关。万一哪位有神经病……啊呸，我是说传染病，传给谁都不好，对吧？”
    崔正义咂巴嘴：“有道理，老板帮你。”
    “你懂医术么就帮我？”
    “不懂可以学。”
    “去你的吧，谁还看不出你那点龌龊想法。道爷是正经大夫，有苗小乐陪着呢，别他玛胡思乱想。”
    半小时后，众人簇拥着庄锋下楼。
    庄锋找把椅子坐下，舔舔嘴唇：“我渴了。”
    呼啦一声，七个妖怪争先恐后往饮水机位置跑。
    好家伙，每人倒了杯水，双手端着纸杯健步如飞跑回来，十四条白生生的手臂伸到庄锋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简直跟伺候主子一样热情。
    崔正义和员工们都看傻了。
    庄锋瞪眼：“你们打算灌死道爷啊？”
    七人纷纷陪笑。
    庄锋扫了一圈，指指皮肤最白，身材最好的一位：“你把水杯给我，其他人退下。”
    惨遭淘汰的六个妖怪垂头丧气退到一边，被选中的这位眉花眼笑，小心翼翼把杯子往前递：“道……庄锋，水挺烫的，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不用。”庄锋接过杯子，“谢谢你……”
    “叫我小杨。”
    “好吧，谢谢你小杨。”
    “不敢当，您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有了，你和大家一起，先跟老同事交流一下，讨教点基本知识。”
    七个妖怪整齐的答应一声，各自挑选一个员工，扭动身躯向他们走去。
    员工们面面相觑。
    跟美女交流当然是好事，可庄锋刚才的做派，更重要的是美女们对庄锋的态度，吓着他们了。
    崔正义凑到庄锋身边：“你给她们洗脑了？”
    “我是道士，不是搞传销的好么。”庄锋翻白眼。
    “可她们为什么……”
    “很简单，她们为我的医术倾倒，佩服得不要不要的。这非常科学，像我这样长得帅，学问高，会医术，又是电脑高手的道士，真的不多。”
    其实庄锋也挺纳闷。
    七个妖怪发完誓，态度莫名其妙就变了。要不是苗小乐拦着，庄锋当时就得被她们扑倒——不是攻击，而是“献爱心”。
    庄锋一开始以为，她们是刻意讨好自己。
    然而即使让牛芬对七人说明，发誓只是个保证，大家都是公司员工，平时相处是平等的，没必要这么小心，七人仍然保持一副奴仆做派。
    “你的好姐妹都有病吧？”庄锋问牛芬。
    牛芬茫然摇头。
    随后拉过一个妖怪，低声问了几句。
    “她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牛芬对庄锋苦笑。
    “这必须得控制啊！”庄锋瞄了眼脸色阴沉的苗小乐，“贫道虽然自信心志坚定，可她们这予取予求的样子，那是相当可怕呐。”
    牛芬满脸苦涩：“我的好朋友全变成奴才相，我也很痛苦的好不好？您尽量先忍耐一下，或许过段时间，她们就恢复正常了呢……天呐，又不是心誓，至于吗？”
    七个妖怪娇笑：“道长无需控制，随心所欲最好。”
    “墙角蹲着去。”庄锋挥手。
    真听话，七个妖怪刺溜跑到客厅角落，一起画圈圈玩儿。
    庄锋沉吟：“贫道在想，也许妖怪的思维方式，跟人类有本质区别吧。苗小乐就挺幼稚的，你牛芬虽说清醒点，可非要给唐僧打工，想想也很奇葩。”
    苗小乐不服：“本喵才不幼稚，我是因为爱情降低智商。”
    牛芬说道：“我们妖怪确实习惯按本性做事，人类瞻前顾后的思维方式，不适合我们。”
    庄锋心想，至少胡翠花就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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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师弟心里美得不行

    一个老头儿挤到门前，扑通跪倒：“我不要钱，生活费自理，只求老板收留，让我看门也好。”
    崔正义吓了一跳：“庄锋快扶起老爷子，折寿！”
    庄锋走到老头面前，不由分说把他拉起来，推到旁边。威胁的目光扫视众人：“都不准跪，否则别怪道爷不讲情面！你们是现代‘人’，动不动下跪几个意思？”
    一个小男孩凑到庄锋面前：“我不跪，我天生听话，你们收下我好不好？”
    “断奶了吗？”庄锋冷笑。
    小男孩一把从身后掏出个奶瓶：“自带。”
    话音刚落，小男孩被一个老太太推到旁边：“闪一边去，小孩伢子凑什么热闹呀？道长您瞧瞧我，我可不是小孩，我也不倚老卖老，我有真本事啊。”
    庄锋很意外：“哦，您老会修电脑？”
    “呃，修电脑是不会。”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本证件，“我学过厨艺，特级厨师，做饭绝对可口。人活一世，不就是为口吃的嘛。公司收下我，至少在吃饭上，你们永远不会腻歪。”
    庄锋摆手：“你先退到一边，我说几句话。”
    老太太当然不敢违逆庄锋。
    这群人不惜白干活、自搭帐篷，都要加入公司，就是为了沾唐僧点光。在他们看来，慧完是唐僧，庄锋就是新时代的孙猴子，专门负责守护。
    庄锋朗声道：“诸位，我们正义电脑用不了这么多人，而且我们挑选员工的标准是非常高滴。你们中间如果有电脑技术一流的，我们可以考虑，其他人还是散了吧。”
    众妖怪面面相觑。
    二十多个人，还真没有电脑技术高的。
    不是说妖怪找不出精通电脑的，毕竟每个妖怪性格和兴趣爱好都不同，偶尔出现个喜欢挨踢的，不奇怪。但这群人里面，确实没有。
    “那她们为什么可以？”有人指向七个美女妖怪。
    庄锋很坦诚：“因为她们年轻漂亮呀。”
    人群中几个长相年轻的女妖兴奋了：“我们也年轻漂亮，也是单身！”
    庄锋回头看了眼崔正义。
    崔正义点头。
    “好，那么你们几个先站到旁边等着，一会儿请老板亲自面试。”
    女妖们兴高采烈跑到庄锋指定的地方站好。
    其他人不乐意了：“不公平，黑幕！”
    庄锋脸一沉：“公司招聘又不是大选，讲什么公平？识相的赶紧滚蛋，莫谓道爷言之不预。”
    妖怪们人多势众，胆量也变大了。
    有人叫道：“别听他的，我们就不走。店外、街上都是公共场地，他们管不着，我们直接搭帐篷住下。”
    这主意不错，群妖纷纷响应。
    庄锋气笑了：“这是真打算耍赖啊。”
    先前的老头儿比较稳重，恳切的说道：“您看，大家不要钱，只要求在公司挂个名，还帮公司干活，这种好事，何必非要往外推呢？”
    “我为什么不答应，你自己清楚。”庄锋翻白眼，“这么多人滞留公司外面，还有客户敢进门吗？”
    “搭帐篷只是临时措施，我们会尽快租房子。”
    “公司不可能跟这么多人签合同。”庄锋仍然不松口，“我们是正规公司，每个员工都要交五险一金的。而且，你们中间还有未成年的小孩儿。”
    “不用签合同，挂个名就成。”老头儿叫道。
    “要求真低……你们太较真了吧？”
    妖怪们纷纷附和老头儿，现场一片混乱。
    庄锋苦着脸返回崔正义身边，无奈的摊手：“你看见了，这群家伙都是脑残，我劝不动啊。”
    “那也不能收下他们。”崔正义并不傻，“忽然跑来这么一群人，不给钱都要加入公司，这其中必有蹊跷。要不，咱们报警？”
    “人家又没冲击公司，报警没用的。”
    庄锋心说，您是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才会有这种不靠谱的想法。万一哪个妖怪性子比较急躁，一旦和警察冲突，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那怎么办？”崔正义挠头。
    传说级黑客，众妙网的界主，一旦脱离科技，遇上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就没什么好办法了。
    让庄锋拿主意？别逗了。小道士不缺小机灵，可惜天生不擅长思考。
    “先晾着他们吧。”庄锋说道。
    就不信妖怪们多么能坚持，晾他们一段时间，说不定自己就放弃了呢。
    崔正义点头：“也是个办法。那个，外面几个妹子……”
    “这时候还想什么妹子呀？剩下的那些家伙觉得不公平，很难处理的。”
    庄锋再次走到妖怪们面前。
    “加入公司就别想了，我们老板坚守原则。你们乐意赖着不走，是你们的自由。但先说好，不准堵门，耽误我们营业，否则道爷挨个收拾你们！”
    妖怪们十分失落，为什么会这样呢？
    大家已经让步到极限了啊。
    无论如何，庄锋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妖怪们从公司门口退开，围着正义电脑的二层小楼，在周围转悠。
    有行动力强的妖怪，乘车跑去买来帐篷，真的就在楼边开始搭帐篷，俨然一副打持久战的做派。
    几个女妖眼巴巴等老板面试，结果被庄锋告知面试取消了。她们比原本就没指望的妖怪更失落，可同样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赖着不走呗。
    当然，确实也有妖怪觉得没指望，走了。
    最后剩下的妖怪，都开始搭帐篷。
    如果正义电脑收下他们，说不定很多人会直接在附近租房子。然而现在被拒绝了，就算不差钱，他们也必须先搭起帐篷，留在公司附近。
    即使不堵门，这些人的存在，仍然会影响生意。
    但崔正义觉得能接受。他开公司本来就不为赚钱，只要别跟先前一样哭着喊着非要给他打工就好。
    老板都不在乎，员工们当然更无所谓。
    当天晚上吃完饭，庄锋三人坐在客厅聊天。
    苗小乐对庄锋白天的处理方式给予正面评价：“你愿意讲道理，没动手打人，真棒！”
    庄锋讪讪然：“实话实说，我打不过他们。”
    “有我在嘛。”苗小乐说道，“你知道的，虽然我排斥暴力，如果你让我动手，我不会拒绝。”
    慧完说道：“师兄是宅心仁厚，不忍心伤人。”
    “行了师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贫道明白，你心里美得不行，人家可都是为了沾唐僧的光而来。我估计，对那些家伙，你说话比我好使。”
    “师兄说笑了。”慧完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贫僧觉得，这些人留在公司附近也挺好的。”
    “为什么？”
    “热闹呀。另外，小乐晚上睡不着，可以找人聊天，不用麻烦师兄哄她睡觉了……”
    苗小乐急了：“本喵喜欢早睡早起，我才不聊天呢。哄我睡觉是庄锋的职责，臭和尚不许替他找借口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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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跟前辈学点经验

    裘嵘带着俩徒弟抵达滨海。
    他打定主意，必须抢回一百万美金。当然，顺便弄死庄锋这个正道弟子，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庄锋在电脑公司打工，宋德行告诉过麦尊，麦尊又告诉了裘嵘。但具体是哪家公司，裘嵘不清楚。而且直接动手也不符合邪修风格，裘嵘决定先派徒弟打探情况。
    老九和小十三挨个排查。
    这天，小十三来到正义电脑所在的街道。
    离老远就看见密密麻麻的帐篷。
    除了最初的二十几个人，后面有更多妖怪陆续赶到。少数新来的妖怪加入到耍赖的行列，大多数则选择远远观望，包括头一天离开的妖怪。
    正义电脑两边的空地上，搭起三十多顶帐篷。听起来好像不算多，可别忘了，空地也不大呀。
    小十三目瞪口呆的看着帐篷群。
    什么情况……难道滨海人有特殊的度假习俗，靠海所以不稀罕海边，就喜欢在城市繁华地段搭帐篷消暑？
    不能怪小十三有这种怀疑。
    妖怪们不敢硬怼庄锋，只能耍赖不走。可他们又没什么事情做，成天发呆吗？所以白天时，妖怪们要么在公司门前转悠刷脸，要么就成群结队找个树荫喝茶侃大山。
    乍一看，确实像是在度假。
    小十三带着满脸迷惑走到正义电脑门口。
    门口的几个妖怪冲他微笑。
    刷脸是个技术活，不能耽误公司运营，否则惹恼道士就得不偿失了。他们不仅要混脸熟，顺便还要客串一下迎宾的角色呢。
    事实证明，正义电脑并不介意他们这么做。
    妖怪们当然不清楚，崔正义根本不在乎生意，只要别跟神经病一样逼着他收留，不影响他出门，无所谓。
    当然，客串迎宾也讲究先天条件。
    太凶恶不行，那种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会吓坏顾客的。几个漂亮女妖……好吧，其实也不合适，这是电脑公司，不是娱乐城。
    此时此刻，门口有三个妖怪：老头儿、老太太，还有一个小屁孩。
    小十三不是顾客，他是来打听消息的。
    “请问……”小十三开口。
    老头儿打断小十三：“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不，我是想问……”
    “二十多个品牌的总代理，实力雄厚。”
    “我找人……”
    “找人修东西？那就更来对了！正义电脑技术实力雄厚，员工个个都是专家。老夫以人格担保，正义电脑修不了的东西，其它公司都没辙。”
    “闭嘴！”小十三生气了。
    邪修脾气普遍不好，即使小十三入门没几年，那也是如假包换的邪修。
    老头儿缩了缩脖子。
    小十三板着脸道：“我说要修东西了吗？我找人！告诉我，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庄锋的？”
    三个妖怪互相看看。
    老太太试探着问：“你找道士？”
    “真有这个人？”小十三眼睛一亮。
    “当然有。”老太太审视小十三，“除了道士，你还打算找和尚吧？”
    “没错，还有个和尚。”小十三点头。
    老太太微笑：“原来是同道……这位朋友，告诉我你姓什么，我猜猜你的原形。”
    “什么原形？”小十三茫然，“听不懂。”
    小孩儿咯咯笑：“大家都是来找和尚道士的，装什么呀？你来晚了，去买顶帐篷，跟大家一起等着吧。”
    小十三更糊涂：“你们也找和尚道士？”
    “废话。”
    “为什么？”
    老头儿满脸不高兴：“朋友，如果你是顾客，老夫不敢得罪你。可大家都是同道，你继续装傻就太不讲究了。我们的目的，当然跟你一样。”
    小十三摇头：“这不可能。”
    随后转身就要走。
    他已经完成了师尊交代的任务，还留在这里干嘛？七师兄麦尊都被道士弄死了，他不觉得自己继续滞留会有好结果。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溜掉找家长才是王道。
    老头儿一把拉住小十三：“跑什么？看你稀里糊涂的样子，肯定不常出门，跟同道也没怎么交流吧？老夫建议你，还是跟我们一样留下来等。”
    对方说了三次“同道”，小十三终于注意到了。
    同道……难道他们也是邪修？
    不对，邪修都快他玛灭绝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而且堂而皇之在闹市区搭帐篷度假，这也不是邪修的风格，嫌死得慢吗？
    那么，这些都是正道修行人？
    小十三顿时紧张起来。
    他运转真气，试图甩开老头儿。然而他那点修为，比没突破前的庄锋还差劲，怎么可能甩开一个化形的妖怪？老头儿微微一紧手臂，小十三动都动不了。
    老头儿还诧异呢：“你这修为太低了吧？”
    明白了，才化形没多久的菜鸟。
    “混蛋，放开我！”小十三又害怕又气急败坏。
    老头儿脸一沉：“小朋友没礼貌，对待前辈就是这种态度么？走，咱们去那边聊聊，别耽误人家生意。”
    扯着小十三就往旁边的帐篷群走。
    妖怪们无聊啊，顿时就被这边的异动给吸引了注意力。呼啦一下，十几个妖怪跑过来看热闹。
    小十三心惊肉跳。
    如果这些都是修行人，自己绝对死定了。
    可为什么正道修行人会在电脑公司搭帐篷集结，有时间刻苦修炼不好么？或者……这里有宝贝要出世！
    杀人夺宝是邪修的传统美德，争夺即将出世的宝物，更是邪修当仁不让的天职。然而在濒临灭绝的情况下，实话实话，邪修早就失去了跟正道争锋的资格。
    对小十三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逃命。
    帐蓬群前。
    “老侯，这家伙谁呀？”有人问。
    老头儿——也就是老侯松开小十三：“一个刚化形的菜鸟，什么都不懂，老夫打算教育他一番。”
    小十三心中一动：化形？
    他毕竟是正式入门的邪修，本事有限，理论还是懂不少的。
    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逃跑要紧。
    全力运转真气，闪身就窜。
    砰——
    结结实实撞在一个大汉身上，被弹了回来。
    大汉乐呵呵道：“你那点本事，跑得掉吗？别害怕，大家都是同道，妖怪不吃妖怪。老侯也是为你好，刚化形的妖怪啥都不懂，跟前辈学点经验没坏处。”
    真是妖怪！
    而且有这么多……小十三欲哭无泪，自己这是掉进妖怪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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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我买烟

    “各位前辈，我错了！”小十三痛哭流涕。
    以邪修可怕的淘汰率，能存活到现在没被师尊消耗掉，小十三不缺急智。妖怪把他当成同类，他自然要顺势伪装，找机会逃走。
    哭得足够真诚，因为他确实很伤心。
    老侯相当欣慰：“知错就好。小朋友，不是我倚老卖老，咱们妖怪生存不容易，得团结啊。”
    小十三哭得更厉害了。
    妖怪不容易？啊呸，我们邪修更惨好不好！
    这群妖怪实在是太有闲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菜鸟，个个都想成为小十三的人生导师，七嘴八舌给小十三讲规矩，传授经验。
    小十三装出一副乖宝宝样子，虚心接受教育。
    没人问小十三的原形。
    不询问同类原形，是妖怪约定俗成的规矩。老太太先前只问小十三姓什么，借以猜测他的原形，这不违反规矩。当然，妖怪可以主动自己说。
    最后，老侯领着小十三来到自己的帐篷。
    从帐篷里拖出个大蛇皮袋，打开袋子。小十三看到，袋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比如锅碗瓢盆、牙刷牙膏、肥皂洗手液……都是没开封的。
    老侯找出一套包装完好的帐篷。
    “最新款，全自动液压速开，双层加厚，防水防雨，带锁，私密性强，躲在里面现个原形什么的，绝对暴露不了……”老侯把帐篷递给小十三。
    小十三稀里糊涂接过：“送给晚辈的？”
    “送？别跟老夫开玩笑。当然是卖给你啦。同道优惠价399元，小本薄利。”
    “还要钱？”
    旁边的妖怪笑着解释：“你可能还不了解情况，我们妖怪虽然对发财不感兴趣，可也是要吃饭的。老侯是生意人，天猫入驻商户。”
    小十三把帐篷往老侯手里塞：“我没那么多现金。”
    “支付宝有没有？微信支付总有吧？”老侯不接，“你别以为我是为了卖这点东西，让你留在这里，有天大的好处。”
    小十三只好捏着鼻子用手机付钱。
    老侯售后服务很周到，给小十三主动把帐篷撑好。
    小十三往帐篷里一钻，再也不肯出来。
    他怕跟这群妖怪接触多了，自己会露馅。毕竟再菜的妖怪，只要能化形，修为至少媲美修行人的聚元期。他那点真气，顶了天也是妖兽水平。
    “小子居然还害羞……”
    妖怪们嘻嘻哈哈取笑了一番，各自散开了。
    等了半个小时，小十三从帐篷里走出来，蹑手蹑脚打算溜走。
    “你干嘛呢？”老侯噌一下窜过来。
    小十三吓了一跳，心说你们这些妖怪有病吧，总关注我干嘛？嘴里敷衍：“晚辈来得急，好多东西都没准备，我去买点……”
    “用不着，要什么跟我说呀，我这儿都有。”
    “呃，晚辈……我买烟。”
    老侯皱眉：“烟还真没有，那东西是专卖的，我没进货渠道……小朋友才化形就染上抽烟的毛病，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前辈误会了，我化形之前就爱抽烟。”
    “少扯淡，你以为你是龙，会吞云吐雾啊？”老侯翻白眼。
    不过他也没再拦着小十三。
    小十三走出街道，来到马路上，拔腿狂奔。
    直到确定远离那群妖怪，这才打了个车，返回师尊裘嵘所在的饭店。
    见到裘嵘，小十三鼻子一酸：“师尊啊，弟子差点就不能继续做您光荣的炮灰……啊呸，徒弟呐！”
    “怎么回事？”裘嵘皱眉。
    小十三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裘嵘双眼放光：“天，数十个妖怪！”
    妖怪是什么？对邪修来说，就是一颗颗妖丹，就是各种炼药、炼器的材料。平时想找个妖怪都难，小十三居然碰上一群妖怪，这让裘嵘如何不激动？
    裘嵘是金丹高人，对付普通妖怪小菜一碟。
    九转真化形的妖怪比金丹高人还强，可那种妖怪太罕见了。七转、八转的妖怪，或许能跟裘嵘打个平手，然而裘嵘不认为，正义电脑附近的妖怪有那么厉害。
    裘嵘强忍着激动，问道：“道士和尚就在那什么正义电脑？”
    小十三点头：“妖怪们是那么说的。”
    “妖怪找道士干嘛？”
    “弟子没问……”小十三惭愧道。
    光顾害怕了，恨不能立刻逃跑，哪有心情问呀。
    裘嵘一拍手：“不管了！妖丹可比一百万珍贵多了，老天给的机会，我们绝不能放过。”
    “那道士怎么办？”
    “道士可以等。”裘嵘摆手，“十三呐，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我们邪修苦哇，这种百年难遇的美事，本尊如果不抓住，以后每晚睡觉都会哭醒。”
    裘嵘本来就没有替徒弟报仇的自觉，杀庄锋，只是因为他是正道弟子，天生跟邪修势不两立。
    如今有了获得妖丹的机会，还管道士干嘛？
    “师尊有什么计划？”小十三问。
    裘嵘沉吟：“抓一两个妖怪，对本尊来说小事一桩。几十个妖怪联手，我也不会畏惧。但如果我直接动手，他们一哄而散，我们可拦不住那么多妖怪。”
    小十三深以为然：“那就太浪费了！”
    “就是这个道理。”裘嵘颔首，“最好能全干掉取丹，实在不行，多抓一个算一个。因此，本尊认为不应该硬来，而是要偷袭，在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悄悄抓妖，最后争取一网打尽！”
    邪修也会法术，也能布置隔绝法阵。
    但一来裘嵘金丹期修为还是不够高，他布置的法阵，在那么多妖怪的冲击下恐怕顶不住。二来，正义电脑还有庄锋这个正道修行人，布置法阵有可能惊动他。
    偷袭是最好的选择，也符合邪修风格。
    偶尔少一两个妖怪，相信其他人不会怀疑。当然，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妖怪们肯定会察觉不对劲，然而他们肯定会犹豫迟疑，这是人之常情。
    裘嵘觉得，在妖怪们反应过来逃跑前，他至少能抓一半妖怪，那就是接近二十颗妖丹！
    后面再爆发一回，还能收获更多。
    而且，裘嵘还有更好的主意。
    “小十三，你还得回去。”裘嵘说道。
    小十三一愣。
    “他们眼瞎把你当成妖怪，这太妙了！你正好打入他们内部，帮本尊尽量稳住他们，也能给我和你九师兄偷袭创造机会。本尊对天道发誓，不让你白干，事成之后，我分你两颗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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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你成富豪了啊大哥

    想杀上老巢抓骗子头儿，先得了解下情况。
    于是，徐大姐领两人去她母亲家。不远，就在同一个小区。这个小区本身就是专门的拆迁安置房，好几个村子的人都住在这里。
    果然，慧完亮出戒疤，老太太顿时肃然起敬。
    既然打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慧完也没必要认真劝老太太，让骗子亲口承认更简单。
    老太太对慧完恭敬得不得了。
    烧戒疤这种陈规陋习，其实早就废除了，只有妙法宗等少数寺庙还在遵守。所以，和尚不一定有戒疤。但脑袋上点了坑的和尚，显然更有可信度，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种痛苦。
    慧完的佛法造诣也货真价实，跟老太太聊天，讲佛法头头是道，把老太太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也会隐晦地提及彼岸币是骗局。
    可惜老太太听不进去。
    她有自己的理由：关键不在于彼岸币真假，而是她的一片诚心。就算彼岸币是假的，只要她心诚，佛祖一定能看得见。
    这就没办法交流了。
    慧完很难用三言两语讲明白，老太太这种思想有严重的认知偏差，心越诚，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越远。
    毕竟普通人对佛法没那么深的研究，造成许多让真正的佛门弟子无奈的误会。比如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跟大众所认为的含义，有本质区别。
    家里来了个真和尚，老太太当然要斋僧布道。
    慧完和庄锋被留下吃晚饭。
    期间苗小乐打来电话，问他们为什么还不回去。庄锋平时并不做饭，可苗小乐习惯了三人一起吃饭，忽然有一天庄锋和慧完不在，她有些不适应。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庄锋说道，“你实在无聊，就去找妖……那些搭帐篷的神经病玩儿。”
    “我才不去呢，神经病会传染哒。而且，那些家伙今天凑一起喝酒了，个个喝得醉醺醺的，到处都是酒味，真讨厌。”
    “喝酒？”庄锋很意外。
    老太太以为庄锋跟她说话，连忙道：“有酒，我这就给你拿。”
    庄锋挂断电话，摆手：“您误会了，我是跟同事打电话，不是要喝酒。吃斋喝酒不像话，而且我也不喜欢喝酒。”
    徐大姐不以为然：“男人不爱喝酒可不行，混不开的，你们老板就很能喝。”
    老太太深以为然：“那小子是挺好酒的。”
    庄锋笑了：“他再喜欢喝，还不是一样变成了个成天围着老婆转的死宅？可见关键不是能不能喝，而是有没有进取心。”
    徐大姐叹口气：“他以前挺有上进心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你知道吗，他是我们村第一个出国的人。”
    “出国……我们老板出过国？”庄锋诧异。
    “当然啦，你以为他那些电脑技术怎么学来的？”徐大姐说道，“他出去待了几年，居然领了个媳妇回来，当时把我气得……算了，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崔胖子出过国，而且老板娘也是在国外勾到手的，这绝对是崭新的八卦，庄锋第一次听说。
    显然，徐大姐对崔正义颇有怨念。
    没人会觉得自己丑，就应该找个丑逼才般配。徐大姐当年一心盼望崔正义娶自己，那么，想必年轻时的崔正义，应该不像现在这么又胖又龌龊吧？
    并且，老板娘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女，她能看上个矮胖子？除非眼瞎。
    崔胖子到底受了何等非人的摧残，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吃完饭，庄锋和慧完告辞回公司。
    公司附近酒味确实很重，而且时间还挺早的，许多妖怪已经睡觉了。听着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庄锋不由得皱眉。这些妖怪越来越过分了，是不是该直接赶走呢？
    两人上到二楼，苗小乐正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看电视。
    瞧见庄锋，苗小乐满血复活，一骨碌爬起来，叫道：“庄锋，咱也弄点酒喝呗。”
    “什么意思？”庄锋不解。
    “外面的妖怪都喝酒，我也想喝了。”
    “你先前不是说讨厌吗？”
    “我是讨厌他们喝酒我闻味儿，不是讨厌酒。”苗小乐振振有词，“而且，你知道他们喝的是什么酒吗？猴儿酒！那个老头儿卖的，他应该是猴妖。”
    “嗯，猴儿酒是好东西。”庄锋颔首。
    “对吧。你去跟老头儿买点……哎呀，我忘了你没钱呀，猴儿酒肯定挺贵的。要不这样，明天让老板提前发工资，我的那份全给你。”
    其实以妖怪们求收留的态度，庄锋完全可以直接跟老侯要，老侯肯定没二话，搞不好会把猴儿酒全送给他。
    然而苗小乐不会这样建议。
    她是讲道理的猫妖嘛，这种巧取豪夺的念头，都不会从心里冒出来好不好。
    庄锋淡然一笑：“粪土而已，很稀罕吗？”
    “你有钱？”
    “比你想象得多，多得多。”
    “那你现在就去买呗。”苗小乐舔嘴唇。
    “妖怪们都喝醉了，明天再说。”
    “哦。”苗小乐习惯性答应一声，顿了顿，问道，“你到底有多少钱？哪来的？周琼音送你的？”
    这事儿没必要瞒着两人，庄锋把麦尊银行卡的事说了一遍。
    “一百万美金！”苗小乐惊呼，“换成人民币，就是好几百万啊。我勒个去，一不留神你成富豪了啊大哥！都说打怪掉宝，原来传说是真的。”
    “一百万算什么富豪？没见过世面。另外，打怪掉宝没错，但麦尊是人，你才是妖怪。”
    苗小乐凑到庄锋面前，仰脸看着他：“你打我肯定掉不了宝，只会掉毛……咳咳，否则我是没意见，大家一起花差花差喽。不行，你这么有钱，光买猴儿酒已经不能满足我了，明天陪我去买衣服，买化妆品！”
    “你上次已经买不少衣服了，这才多久？而且，你不是不喜欢打扮吗？”
    苗小乐恳切的说道：“我是不喜欢打扮呀，但为了让你养眼，我当然要把自己打扮得够漂亮。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它能让人心甘情愿牺牲自我，感动吧？”
    “购物瘾犯了就直说，少找借口。”
    “求你了，好不好嘛？”苗小乐睁大双眼，卖萌神通施展了出来。
    “嘶——”庄锋立即沦陷，“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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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我又不会下蛋

    第二天上午，苗小乐照例睡懒觉，庄锋慧完和同事们整理货物。办公司里，牛芬等八个女妖围在崔正义身旁，满脸仰慕的听崔胖子吹嘘他的电脑技术——不，正确的说法是，授课。
    忽然，苗小乐急匆匆跑下楼：“庄锋，出大事啦！”
    庄锋嘴角一翘：“怎么，尿床了？”
    同事们哄一声大笑。
    “你！”苗小乐大怒，随即眼珠一转，愤怒的表情迅速转变为委屈恐慌，“不是的，我，我有了……”
    同事们一起鄙夷的“切”的一声，不是针对庄锋，而是针对苗小乐。
    庄锋耸肩：“还想玩误导？傻子才上当呢。”
    “不上当拉倒，很稀罕吗？”苗小乐收起伪装，拉着庄锋就往楼上走，“跟我上去，真有事。”
    庄锋也没抵抗，跟着她走，随口问：“你到底要干嘛呀，直接讲不行？”
    苗小乐心想，能讲我早讲了。
    嘴里却说道：“换床单。”
    两人来到二楼，苗小乐把庄锋拽进自己的卧室，关好门，小心的锁上门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庄锋被她搞得也忐忑起来。
    “给你看点东西……”苗小乐一挥手，床上多了五颗圆滚滚的妖丹。
    庄锋大吃一惊：“哪来的？”
    苗小乐摇头：“我也不知道啊。这些玩意儿就在我床头摆着，我刚醒过来也吓了一跳。我怕被牛芬她们几个感应到，立刻收到储物戒里，然后就下楼找你了，脸都没来得及洗呢。”
    “你确定不是趁我和慧完睡觉，自己偷偷溜出去打怪？贫道记得，昨晚你对打怪掉宝很感兴趣。”
    苗小乐瞪眼：“我是讲道理的猫妖，怎么可能随便杀人？你侮辱我的人格，我生气啦。”
    “好吧，我道歉。”
    庄锋想想，这确实不符合苗小乐的风格。
    她有这个条件，外面的那些妖怪，包括牛芬八个，都不是苗小乐的对手。但苗小乐想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杀妖取丹，还是很难的。当然这些不重要，关键是苗小乐不像是那种为了几颗妖丹就下杀手的人。
    “莫名其妙出现在床头的妖丹，而且还一下子五个，这事儿真的挺蹊跷。”庄锋沉吟。
    “我心里发慌。”苗小乐求助的看庄锋。
    庄锋拉过苗小乐，手掌在她脑袋上一顿揉搓，将她的头发打乱：“有我呢，怕什么？忘记我跟你说过的了？你是鸿蒙派的妖怪，后台硬邦邦。”
    “可妖丹是怎么出来的？我又不会下蛋……”
    “也许是给你送礼？”庄锋开启独门思考模式，“外面那群妖怪求我求不动，决定改变策略求你，先送几颗妖丹表达诚意。”
    “妖丹送人自己就完蛋了，谁会那么傻？”苗小乐翻白眼。
    “也许是存货呢？”
    “我是妖怪，我能感觉到，这些妖丹是刚刚剥离的，最多不超过12小时。”苗小乐说道，“我有种直觉，它们很可能就是外面那些妖怪的！”
    庄锋无所谓的摊手：“是就是呗。”
    “你难道不打算查一下？”
    “没必要。”庄锋断然拒绝，“道爷又不是修行界的活雷锋，他们耍赖不走，我不对付他们就不错了，他们的死活跟我有毛关系？再者说了，不管这些妖丹是谁送的，都是一片心意，咱不能反过来调查人家吧？”
    “可那都是性命啊，如果真有人在杀他们，你就忍心看着不管？”苗小乐不服。
    庄锋正色道：“首先，道士不随便杀妖，不是说我们还得保护妖怪，没那个道理。其次，能悄无声息杀妖取丹的人，修为一定比我高，你确定我该招惹他？”
    苗小乐顿时改口：“那还是算了！”
    外面所有妖怪加起来，都不如庄锋重要。
    “这些妖丹怎么办？”苗小乐问。
    “先收起来，看情况再说。”
    庄锋不是不好奇，妖丹到底是怎么来的，但这事儿显然超出了他的能力。对他来说，保护好慧完才是目前的主要任务。
    而且，如果真有人在偷偷杀妖，说不定能把这群死皮赖脸的妖怪吓跑呢。
    有庄锋做主，苗小乐恢复得极快。
    已经醒了，她也不打算继续睡觉。她还记得昨天晚上的对话，拉着庄锋去找老侯买猴儿酒。
    老侯受宠若惊，果然不肯收庄锋的钱。
    庄锋当然不会给他机会，欠人情是要还的好么。公司多收一个人当然没问题，可收老侯这样的老头儿，估计崔正义肯定不会满意。
    他也不想给妖怪们一个只要讨好自己，就能留下的信号。
    于是最终还是按价格付钱买酒。
    往二楼搬酒的过程中，惊动了崔正义。
    徐大姐说过，崔正义好酒。他知道庄锋对酒没什么需求，可喝可不喝，苗小乐也一样。瞧两人郑重其事的样子，崔正义立刻明白，这是好东西。
    崔正义让牛芬八妖找老员工交流技术，自己跑上二楼，跟庄锋要酒。
    “这酒你喝不了。”庄锋摆手。
    崔正义当时就不服气了：“你敢小看为师？”
    庄锋懒得跟他废话，拍开一坛酒，找了只碗，给他倒了刚刚淹过碗底那么点：“不让你喝你肯定不死心，行，尝尝吧。”
    崔正义端起碗，一饮而尽。
    庄锋冷冷看着他：“睡吧，反正你也没鸟事。”
    崔正义扑通一声趴下了。
    庄锋把崔正义搬到沙发上，给他盖了条毯子，继续跟苗小乐一起搬酒。随便放在厨房是不行的，酒味跑出来，对慧完有影响。最后，两人决定放苗小乐卧室。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崔正义仍然没醒。
    猴儿酒当然没这么牛逼，可这是老侯那个猴妖专门为妖怪酿制的猴儿酒。
    能化形的妖怪，体质都非常强悍，最差的也跟庄锋不相上下。对他们来说，一般的酒根本别想喝醉。这跟度数无关，纯酒精都不一定能灌翻他们。老侯弄出的这些酒，里面加了特殊材料。
    庄锋在山上也酿酒。想想看，如果只是普通酒，老道们喝起来跟喝水一样，有意思吗？
    庄锋估计，崔正义至少得睡到晚上下班。
    吃完午饭，苗小乐要求庄锋带自己去买衣服。
    庄锋没拒绝，不过把慧完也拉上了。
    “带个明晃晃的电灯泡干嘛？”苗小乐不高兴。
    慧完摸摸脑袋：“贫僧戴了帽子。”
    庄锋笑道：“咱们这次出门，除了陪你过购物瘾，我和慧完顺便还要抓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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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破脑子好意思自夸智商？

    彼岸币主要在偏僻小区、拆迁房忽悠那些老年人，老巢却在商业街繁华地段。骗子得让老人们相信，他们资金雄厚，不是皮包公司。
    庄锋三人来到彼岸币公司门口。
    一看就透着邪乎，跟正常公司不一样，根本没有“XX公司”之类的招牌。大门上方只悬挂了一块大匾，上面是金光闪闪的八个大字，“佛法无边，直达彼岸”。
    这是骗子惯用的手段。
    路人弄不清它是干嘛的，也就不会进去瞎逛。但凡骗子，拓展业务都得设准入门槛，受害者都是刻意选择过滤过的。忽悠警惕性高的人，纯属费力不讨好。
    庄锋三人刚接近门口，就被两个女人拦住了。
    还真是剃了光头的年轻女人，身上居然还像模像样的披着袈裟。让庄锋好笑的是，脸上却画着浓妆。
    两个光头女眼中透着警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慧完下意识合十行礼。
    庄锋拽了他一把：“你傻呀？”
    “啊？贫僧习惯了……”慧完讪讪然。
    庄锋当先往里闯。
    两个光头女闪身拦住他：“你们有事吗？”
    “当然。”庄锋笑道，“这里卖彼岸币对吧？我们是慕名而来，打算买点彼岸币回家收藏。”
    俩光头女对视一眼，笑了。
    略高的光头女说道：“彼岸币不卖，都是信士‘请’回家供奉。它是投资，也是福缘。把它当成普通商品，会谤佛的！”
    稍矮的光头女补充：“我们实行会员制，只有会员才能进去。想请彼岸币，你得先联系一位宣讲护法。他考察过你的诚心，颁发会员卡，我们才放你进去。”
    “这么麻烦？”庄锋皱眉。
    “请彼岸币，获取现世福报、来世善缘，怎么能怕麻烦？除非……你们心不够诚。”
    “如果我打算硬闯呢？”
    俩光头女一点担心都欠奉：“你可以试试。里面正在举行讲法布道，几十个老人家听课呢。你耽误他们聆听教诲，老人发怒，我们可拦不住。”
    受害者同时是挡箭牌，这也是骗子的惯用伎俩。
    庄锋不怕这种威胁，不是说他有什么稳妥手段，他没觉得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发怒是多大点事儿。
    说白了还是缺少经验。要知道，老人发怒，可怕的不是他们的怒火或者动手打人，而是他们自己磕着碰着，突发点疾病什么的。庄锋的长辈无非就是七个老道，那些老家伙比他扛造多了。
    因此，庄锋决定推开俩光头女闯进去。
    还没动手，身后传来清脆的叫声：“放着我来！”
    一个金发少女迈着小碎步跑过来，苗小乐瞅瞅对方，再低头看看自己，不由得满脸郁闷。
    无它，被比下去了呗。
    青春年少，相貌秀美，这点倒无所谓，苗小乐自信颜值也不低，而且说实话大白天的她也看不太清楚。
    问题出在身材上，对方跟苗小乐完全不同，不仅年轻美丽，身材也很棒，前凸后翘，几乎找不出缺点。
    苗小乐忧虑的瞅了眼庄锋，发现小道士脸上全是迷惑，顿时松了口气：身材好了不起呀？反正庄锋又不认识你。
    金发女孩跑到众人身边：“会员卡我有哇。”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卡片，在俩光头女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分发给庄锋三人。
    苗小乐不接：“你谁呀？”
    女孩笑眯眯道：“叫我妙空。”
    “妙空……这名字好怪，跟慧完一样怪。咦，你是和尚，不，尼姑？”
    女孩妙空甩动长长的金发：“怪不得戴眼镜呢，你眼神有问题，见过留头发的尼姑吗？名字怪了点，那是我爸取的，我没得选呀。不过别误会，我喜欢这个名字。”
    庄锋给光头女看会员卡：“是真的吗？”
    俩光头女迟疑着点头。
    这玩意儿就等于傻子通行证，它唯一可以证明的是你人傻钱多，好忽悠。拿着它赚不到任何好处，只会花钱买彼岸币做冤大头。
    所以，正常人不可能伪造会员卡。
    退一步讲，如果有人打算捣乱或查案，根本用不着伪造会员卡，直接往里闯多简单。
    庄锋看向妙空：“美女，咱们应该不认识吧？”
    妙空翻眼皮：“废话，当然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送我们会员卡？”
    “本小姐高兴。”妙空指指苗小乐，“我主要是送给她，你们俩纯属附带的。”
    “可你同样也不认识苗小乐呀……”庄锋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你不可能明白。”妙空摇头。
    庄锋睿智一笑：“以道爷的智商，这点小技俩瞒不过我滴。你是彼岸币的核心人员，否则不可能随手就能掏出一堆会员卡。那么，为什么主要给苗小乐呢？很简单，那是因为你看出她脑子不好使。”
    苗小乐大怒：“你脑子才有病呢，我都没接。”
    妙空暗中鄙夷，就这破脑子，还好意思自夸智商？
    脸上却一本正经：“没错，我就是核心人员。我谨代表彼岸币，诚恳邀请苗小乐进去听课。你们俩不乐意的话，就赶紧滚蛋吧。”
    “乐意，当然乐意，就为彼岸币来的呢。”庄锋连忙表态，“谁都别拦我，我先立个小目标，比如说，买它五百枚。”
    “是‘请’。”一个光头女纠正。
    “对对，请。这么说吧，我家里有的是钱，老爷子成天逼着我败家，花少了还得挨骂。结果我就落下毛病了，每天不败个百八十万，我是浑身不得劲呐！”
    妙空大乐：“就喜欢你这种傻……咳咳，豪爽的富二代。行，跟我进去吧。”
    于是在妙空的带领下，庄锋三人越过俩光头女，顺利走进大门。
    直到四个人消失，俩光头女才回过神来。
    “你认识那个女孩吗？”较高的光头女问。
    稍矮的摇头：“没见过。”
    “不会是骗子吧？”前者略有忧虑。
    后者扑哧一声乐了：“姐们儿，你没事吧，谁会到咱们这里行骗？”
    前者恍然，对呀，我们就是骗子嘛。
    稍矮的光头女分析：“我们不认识，不等于她不是核心人员。外人不可能随便就拿出一堆会员卡，咱们的会员总共才多少？”
    “有道理。”
    两人并不清楚，公司某个房间里，塑封好的一箱子会员卡，箱子完好无损，里面的卡片却凭空少了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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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你被记在小本本上了

    妙空塞给庄锋的，赫然是一道符咒。
    庄锋惊疑不定的看妙空：“这是哪来的？”
    “捡的呗。”妙空摊手。
    “你知道这是什么？”
    “符咒喽，谁不认识呀，以前我在淘宝上买过。不过不好使，我想，这东西可能认人吧。你是道士，说不定能用得上呢。”
    庄锋更怀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道士？”
    “脑子啊大哥，你自称贫道、道爷不是一两次了，傻子都能听出来好不好。”
    “好吧……”
    几个老人眼看就要跑到台上了，庄锋没时间多问，也顾不上分析，为什么妙空就这么会捡，居然能捡到真正的符咒。
    他自己也有符咒，但一直没舍得使用。
    用符咒对付普通人，多浪费呀，白捡的符咒就不一样了。当然，这东西挺珍贵，妙空外行不懂，随便送给他，庄锋不可能白拿，大不了事后给她点好处。
    庄锋对正在靠近的老人叫：“几位，先等等，这老胳膊老腿的，别再磕着碰着。贫道说服不了你们，死骗子又嘴硬，我是道士啊，这不是狗拿耗子嘛……咳咳。总之，我决定请佛祖亲自出面，惩罚骗子。”
    请佛祖？别逗了。
    老人们根本不相信。
    慧完劝道：“各位老施主，请稍安勿躁，师兄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高僧的意见不能忽略，老人们这才稍微安静了些，拄着拐杖往前走的几位，也暂时停步。
    庄锋双手合十，对空礼拜：“佛祖啊，有人假借您的名头坑蒙拐骗，您装看不见。我这个道门弟子碰上了，身边还有个和尚，不管不合适呀。”
    慧完皱眉。
    演戏就演戏，师兄能不能别乱讲？他可是真相信有佛祖，并且一心想修成正果的。
    “可悲的是，慧完讲经，这些糊涂蛋都开不了窍，我都开始怀疑，他们拜的是假佛了。得，我是没办法了，还是您老人家亲自来吧。”
    庄锋点燃符咒，手中掐诀往上空一指。
    轰隆隆——
    会场上方凭空现出一尊镀金佛像！
    就是寺庙中供奉的那种塑像，但身边云雾缭绕，脑后有道光圈，而且还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佛像眼皮下垂，怜悯的目光仿佛正看着下方的众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
    慧完合十对佛像躬身：“阿弥陀佛。”
    老人们不由自主跪在地上，好多人失声痛哭。
    那些光头女犹豫了片刻，也跪下了。
    甚至连台上的骗子头目，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都忍不住双腿发软。
    敢搞彼岸币骗钱，当然不信神佛。
    可眼前这无法解释的现象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没听见庄锋和妙空谈论符咒，但他印象中的符咒，都是挂脖子上寻求心理安慰用的，能弄出这种超自然景象？
    这时，空中的佛像眼皮抬起，猛然看向骗子。
    骗子心中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天呐，佛是真的，佛看自己了！
    骗子的世界观轰然倒塌。
    妙空“捡到”的符咒，名叫移景符。和请雨符类似，也没什么实际用途，属于装逼专用道具。所谓“移景”，说白了类似海市蜃楼，能把别处的景物复制过来。
    如果让伊丽莎白?胡教授解释，那么就相当于三维立体显示技术。
    当然，道门法术跟科学是两码事。比如说，庄锋没去过寺院，他只是掐动法诀，指定需要显示的内容，移景符就会自动寻找合适的景物复制。
    另外，移景符可以在有限范围内修改景物。
    所以佛像身边可以有云雾，脑后可以发光，还能抬眼看人。
    但必须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佛像是从某寺院直接拷贝过来的虚像，它不是佛祖现身，也不是佛祖响应庄锋的请求弄出的奇迹。慧完拜佛，只是遵守佛门弟子的基本戒律。
    庄锋断喝：“还等什么？说实话！”
    “我说，我说！”骗子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彼岸币完全是骗人的，它根本不值钱。我们骗到一定的数额，就会跑路，换个名字继续行骗……我错了，我们不该假借佛祖的名义行骗，佛祖饶命啊！”
    老人们终于无奈的选择相信，他们被骗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斥责骗子，佛祖显灵了嘛，得跪好，得表现出足够的虔诚。
    可悲的是，他们以前相信彼岸币能赚钱祈福，现在却又相信空中的佛像虚影是真佛……
    仔细想想，其实还是在被骗呐。
    庄锋也是没办法，揍人会惹众怒，只能采用这种“以骗制骗”的手段。前辈们发明出请雨符、移景符之类的装逼符咒，恐怕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吧。
    “把你骗到的钱还给他们。”庄锋吩咐。
    骗子有些迟疑。
    空中的佛像脸上现出怒色。
    骗子哭叫：“我不是不想还钱，是做不到哇，钱大部分都转到总公司了。”
    “先把剩下的还了。”庄锋说道，“然后去投案自首，检举揭发其他人。别想着逃避，佛像会消失，但你已成功引起佛祖的注意，被他记在小本本上了……呃，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必须戴罪立功，否则一定会倒大霉。”
    “不敢，不敢……”骗子连忙摆手。
    现代人不信神，那是因为谁都没见过神佛显灵。然而华夏几千年传承下来，有些东西是深入骨髓的。很多人一旦事情不顺利，还会怀疑冲撞了什么呢。
    亲眼看见佛祖显灵，骗子毫无抵抗力啊。
    毕竟，移景符复制出来的虚像，普通人看不出它是虚像，而且能发光，会瞪眼，比庙里的塑像还生动。
    庄锋掐动法诀，收起法术。
    如果他不主动收，以移景符引动天地元气的总量，佛像至少能保持24小时。但这种装逼法术，时间太长震慑效果会急剧下降。
    没有庄锋操控，佛像是不会动的。想想看，一尊佛像飘在空中发呆，多没逼格呀。
    随后，庄锋招呼慧完苗小乐以及妙空，看都不看众人，直接走出会议室，扬长而去。
    至于说骗子如何还钱，会不会投案自首，庄锋根本不在乎。甚至，即便骗子反悔，转头再把那些人忽悠瘸了，庄锋也无所谓。
    道士遇事做事，不等于就是老好人。
    已经尽力了，如果老头儿老太太还执迷不悟，那是他们活该破财，庄锋懒得继续管。
    四个人走到大街上。
    妙空忽然啊的一声：“哎呀，我家里炖着汤呢，得赶紧回去看看。你们继续玩儿，我先撤了。”
    说完转身就跑，不一会儿就跑没了影。
    慧完不解：“师兄怎么不拦着她？”
    “为什么要拦？”庄锋问。
    “按师兄的脾气，不会白用她捡到的符咒呀。”
    “这话说的，占便宜谁不喜欢。”
    慧完摇头不语。
    他了解庄锋，说归说，庄锋是个合格出家人，不会随便占便宜。白文浩夫妇替苗小乐挡天劫、帮他们对付龟妖，庄锋还想办法还人情呢。
    苗小乐撇嘴：“跑了更好。”
    “你们呀，图样图森破。符咒是那么好捡的？就算她走了狗屎运，我施放符咒弄出佛像，她惊讶了吗？这可不是普通人该有的表现。所以，这个妙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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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我又有了

    慧完和苗小乐同时一惊。
    “师兄是说，她也是修行人？”慧完问。
    庄锋点头：“很可能是。而且，先前我和小乐完全看不出她是修行人，这说明什么？她要么只是普通人，要么就是修为比我们高。”
    苗小乐迷惑：“她为什么要帮咱们？”
    庄锋自得一笑：“贫道分析，应该是讨好我吧。你们想呀，我是响当当的鸿蒙派传人，后台硬啊。”
    苗小乐摇头：“我觉得不是这样。”
    慧完点头表示赞同苗小乐。
    师兄太自以为是了，鸿蒙派再牛逼，人家不招惹就是，也用不着上赶着讨好。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庄锋问。
    苗小乐正色道：“当然是因为你帅啦！”
    “咦，你说得好有道理！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看来，我对自己的颜值缺乏足够认知啊。”
    “所以她跑掉最好。跟我争？本喵挠不死她。”
    “相信我，修行人真没你这么花痴。”
    “你怎么能确定？我苗小乐以前也不花痴，遇上你才变成这样的好么。算了，说这些没用的干嘛？我们去逛街吧。”苗小乐张开双臂，“我要买这么一大堆！”
    ……
    第二天上午。
    苗小乐飞步跑下楼：“庄锋，我又有了！”
    两人回到苗小乐的房间，苗小乐一挥手，九颗妖丹在床铺上一字排开。
    昨晚妖怪们没喝酒，裘嵘师徒更加小心谨慎，最终比前天少干掉一个妖怪。结果和前天一样，回到宾馆，妖丹就从储物戒消失了。
    妖怪的尸体倒是原样未动。
    这次储物戒中多了张纸条，上面写着：“继续努力，老夫看好你们哦。”
    这让师徒俩相当绝望。
    纸条的出现，证实了他们的猜想，确实有人从裘嵘的储物戒中拿走妖丹。而按照理论，只有还虚期以上的高人，才能绕过限制，随便从别人储物戒中拿东西。
    那可是还虚高人，在这个时代属于传说级存在！
    怎么就盯上两个可怜兮兮的邪修了呢？
    纸条上留言，让裘嵘师徒不得不多想。
    首先，自称老夫，而不是贫道、道爷，说明对方不是道士，有可能是点苍派那种修炼不出家的门派高人，也有可能是世俗传承。
    甚至，有那么一线可能，是邪修前辈！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显然没打算诛杀他们。
    可对方又说看好他们，这分明在暗示，你们也别想收手逃走，否则老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师徒俩商量了一番，反抗不了，也跑不掉，唯一的选择，就是捏着鼻子继续给高人打工。聊以自|慰的是，好歹还能剩下妖怪尸体。
    四颗妖丹，则出现在苗小乐床头。
    “这可怎么办呀？”苗小乐满脸哀愁，“动不动就出妖丹，不收起来吧，怕被牛芬她们闻到味儿，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到底是谁在恶作剧？我真的好方啊！”
    庄锋乐了：“用妖丹玩恶作剧，绝对大手笔。”
    “会不会是你师父他们下山了？”
    “不可能。”庄锋摇头，“那群懒鬼肯下山，太阳非得从北边出来不可。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真下山来找我，心中有愧玩补偿，妖丹也该给我。”
    “这是新妖丹，妖怪刚死没多久。”
    “那就更不可能了，只有邪修才会不问缘由杀妖取丹，我们鸿蒙派都是正经道士。”
    两人怎么都想不到，杀妖的确实是邪修。
    邪修杀妖不奇怪，会把妖丹送人吗？
    庄锋摆手：“想不明白就先收着，我想，对方既然下这么大的本钱，最终肯定会露面。要是他有什么企图，鸿蒙派也不是吃素的，斗不过我们还可以找家长嘛。”
    苗小乐只好听庄锋的，把妖丹收入储物戒。
    然而三十几个妖怪，两夜之间死了九个，接近三分之一，就算外面的妖怪再粗心，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老侯等人凑到一起商议。
    没耐心继续等下去，所以走了？这不可能。失踪的妖怪都有关系比较紧密的朋友，就算要走，也不会不跟朋友说一声。
    “会不会被抓了？”有人试探着道。
    其实大家都有这个怀疑，不敢说出来而已。
    老好眉头紧蹙：“被抓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但到底是谁抓的，抓他们干嘛？”
    老太太指指正义电脑二楼。
    “应该不会吧？”老侯迟疑。
    慧完是唐僧转世，慈悲为怀，不可能抓妖。庄锋是正道传人，按说也不会这么做。况且孙猴子得听唐僧的，在慧完不同意的前提下，他不可能乱抓妖怪。
    有妖怪说道：“你们忘了以前的传言吗？说是所谓唐僧转世，是道门故意做的圈套，就是为了吸引妖怪过来，找个理由抓我们！”
    老侯摆手：“你也说了，抓我们需要理由。咱是抱着和平态度来的，并不想割唐僧肉啊。”
    “理由还不好找？老侯你未免过于相信道门了。”
    小孩儿插话：“诸位，你们想没想过，还有一种可能。”
    众妖都看向小孩儿。
    要知道，妖怪不能只看外表，小孩儿化形的时间，在这些妖怪中属于比较早的，人生经验并不差。
    “道门是不会轻易抓妖的，这点我赞同老侯，因为他们的修炼讲究功德，乱抓妖会被天道责怪。但具体到庄锋身上，就不好说了。”
    “你是说，庄锋这人不讲究？”
    很多妖怪都清楚，道家鸿蒙派出了名的不讲理。
    “不，我是说，他可能厌烦我们赖着不走，所以抓几个妖怪吓唬我们，让我们恐慌，自己跑掉。”小孩儿说道，“至于被抓的妖怪，他以后应该会放走。”
    部分妖怪觉得，小孩儿的分析靠谱。
    大家各抒己见，可惜就是没人考虑邪修。邪修这种濒临灭绝的存在，对妖怪来说，也是轻易见不着的。
    老侯挥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自乱阵脚。今晚大家都警醒点，就算抓不住对方，也要搞清楚他到底是谁。然后，我们才能决定应对之策。”
    众妖认为老侯的决策是正确的。
    如果确实是庄锋捣鬼，明天大家一起声讨他。
    作为攀交情派妖怪，他们更倾向于相信道门传人的节操，否则也不敢轻易跑上门耍赖。因此，如果抓妖的是庄锋，他们认为，小孩儿的分析应该是正确的。
    而一旦诡计被揭破，庄锋羞愧之下，说不定就松口把大家留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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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苗小乐你这个叛徒

    第二天早晨，庄锋起床后直接跑去敲苗小乐的门。
    苗小乐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
    庄锋走进卧室，一眼就看见了床头的妖丹。
    苗小乐嘟嘴：“才一颗啊？”
    “知足吧你就。”庄锋摆手，“以为这东西是肉丸子，大街上到处都是？毫不夸张的说，许多小门派的存货都没你多，10枚妖丹在手，你已经是小富婆了。”
    苗小乐嘿嘿笑：“富婆包养你行不行？”
    “抱歉，鸿蒙派比你富，身为未来掌门，贫道是妥妥的道二代。”
    “那你包养我。”
    “别扯淡了。”庄锋摆手，“连续三天这样，我们不能再装糊涂。外面那群妖怪的死活我不在意，但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
    “你想怎么办？”
    “调查研究，走访群众。”
    苗小乐打着哈欠往床上出溜：“那你去吧，我睡个回笼觉。”
    “别呀，你得陪我一起。”庄锋拉住苗小乐，“那么多妖怪，我可一个都打不过。万一动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你就放心让我自己深入妖怪窝？”
    苗小乐不以为然：“他们有事求你，才不会跟你动手呢。再说了，你根本不怕，真以为我傻看不出来？”
    “被贫道熏陶久了，你心眼见长呐。”庄锋笑道，“好吧，我就是觉得你也是妖怪，大家有共同语言嘛，交流起来比较容易。”
    “我真的还想睡觉，没精神啊。”
    “少睡几个小时死不了。”
    苗小乐无奈的说道：“那好吧，我陪你去。事先声明，现在是我睡觉的时间，头脑可不怎么清醒，估计帮不了你多少。”
    洗漱完毕，庄锋打开大门，让慧完看店等同事，他和苗小乐一起，来到妖怪的帐篷群。
    苗小乐的生物钟根深蒂固，精神确实很不好，哈欠连天，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看见庄锋两人，妖怪们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集合完毕，正打算出发讨说法呢，还没来得及走，庄锋居然先过来了。这是因为昨晚惊动了大家，所以准备摊牌吗？
    庄锋笑呵呵的跟妖怪们打招呼：“大家辛苦啦。”
    老侯凑过来：“我们正想找道长呢。”
    庄锋拍手：“谁呀，这不巧了吗这不是？贫道也找你们呀。怎么，大家终于想通了，准备各回各窝，不耍赖了？这就对了，城里套路深呐。”
    “并不是。”老侯摇头，“道长找我们，有什么事？”
    “我主要是过来看望一下大家。这些天你们风餐露宿的不容易，贫道看着心疼呐。对了，我看好像少了不少人，有离开的吧？”
    老侯苦笑：“要走早走了，何必等到现在才走。我们确实少了人，足足十个，但不是离开，而是失踪！”
    庄锋心说，果然没错。
    小孩儿跑过来：“昨晚您出手抓妖，我们都看见了，道长何必再装？这点小手段，吓不倒我们。”
    庄锋一愣：“你们看见什么了？”
    “您和唐僧……不，慧完师父一起，抓走我们一个同伴呗。承认吧道长，你已经暴露了。”
    “暴露你个头，道爷昨晚一直在房里睡觉，慧完可以给我作证……呃，好吧，他好像没资格作证。总之，我向祖师爷发誓，绝没向你们出手。”
    “那就是您的朋友。”小孩儿说道。
    “也不是，我向道祖发誓。”
    妖怪们不由得紧张起来。
    道门传人是不会轻易向祖师爷和道祖发誓的，再没节操也不敢。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庄锋干的……天呐，莫非真有人杀妖取丹？
    “告诉贫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庄锋肃容道。
    老侯等人七嘴八舌，把经过说了一遍。
    庄锋懵了。
    道士和尚联手抓妖？
    要知道，庄锋和慧完之所以能一起讨生活，其中有机缘巧合，也有各种客观因素。不是说天下的道士和尚都能合得来，理念冲突，僧道互相看不顺眼才是主流。
    况且，和尚讲究众生平等，而且不修炼法力，要妖丹没用。一个合格的僧人，绝不会跟道士同流合污……咳咳，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
    “道士不是我。”庄锋诚恳的说道，“我也不认识他，这事跟我无关。”
    “那么，道长找我们干嘛？”老侯问。
    “我是看你们人少了，关心一下嘛。”
    “前两天少了九个，您没发现，昨晚道士暴露了，您立刻发现少了人……道长不觉得，这太巧合吗？”
    庄锋脸一沉：“你什么意思，怀疑道爷骗人？”
    “不敢。”老侯摇头，“道长都发誓了，我们当然不会怀疑你，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爱信不信。”庄锋不耐烦起来，“一群妖怪聚在闹市区，有修行人看不过眼出手，也不是不可能。奉劝你们一句，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否则白搭上颗妖丹，辛苦修炼一场空，冤不冤？”
    “道长似乎非常确定，被抓的妖怪都死了……”老侯幽幽道。
    庄锋耸肩：“我猜的，不行呀？”
    “我家庄锋品德高尚，还能骗你们。废话这么多，耽误本喵睡回笼觉，真讨厌啊。你们的同伴确实死了，不信你们看，这是什么？”
    苗小乐手掌一翻，手中多出颗妖丹。
    妖怪们齐声惊呼。
    老侯等反应快的，则随即满脸警惕的看着庄锋。
    庄锋怒了：“苗小乐，你这个叛徒！”
    苗小乐茫然：“我在帮你呀，干嘛生气？”
    “废话，你自己不是也担心，妖丹被牛芬她们发现不好解释吗？现在拿出来，你说是帮我，还是害我？这他玛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某妖怪嗷的一嗓子：“朱哥，你死得好冤呐！”
    妖丹上还有主人的气息，如果足够熟悉，是能够认出来的。
    老侯等人更警惕了。
    庄锋苦笑：“你们听贫道解释。”
    苗小乐打断庄锋：“不用你解释，本喵来。”
    她把每天醒来，床头都会出现几颗妖丹的怪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庄锋是鸿蒙派哒，家底足，你们那成色的妖丹，送他，他都不稀罕要。”苗小乐傲然道，“我拿出妖丹，是不想让他做冤大头。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顶多就是本喵得了好处。有意见，冲我来！”
    庄锋无语，这丫头真是脑残。
    大白天的她都看不清东西，如果老侯等人出手，她拿什么对抗？
    不肯让自己背锅，心意是好的。
    可惜策略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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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我老公眼不瞎

    老侯建议，应该演练一下围攻战术。
    昨晚裘嵘师徒轻易跑掉，固然是因为实力差距，妖怪们心不齐，没真正努力拦截，也是重要原因。他们怀疑这一切是庄锋的唬人手段嘛。
    现在确定对方在杀妖取丹，妖怪们当然不会跟昨晚一样，随便放对方走人。
    然而妖怪没配合过，得先练练。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庄锋兴趣缺缺。
    其实，妖怪们误会了庄锋的意思。
    想想看，一个道士，冒着损失功德的风险，辛辛苦苦打怪，掉了宝自己不留，全送给苗小乐，这是一种什么行为？简直就是修行界的活雷锋呐。
    苗小乐净得好处，不承担任何后果。
    换成其他人，即便是正道修行人，一个不小心贪欲蒙蔽道心，说不定都会装聋作哑。
    庄锋的节操不高，实事求是，确实没多少贪欲。七个老道一根苗，老道们固然可着劲使唤庄锋，派中各种宝贝却也从不对庄锋设限。小道士从小在宝物堆里长大，真不稀罕几枚品质不高的妖丹。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轻易把狮子精妖丹送给苗小乐，让她当零食吃。
    另外，所谓苗小乐白得好处不担责任，这只是理论。老天爷怎么想，谁都拿不准。万一不是那么回事，苗小乐会因此受罚呢？
    因此这件事庄锋必须干涉。
    但人家送礼，你可以不领情，还要跟对方打死打活，那就太不讲究了。
    庄锋接受妖怪“投诚”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准备帮他们报仇，而是震慑对方，方便自己劝说他收手。
    妖怪们杀气腾腾，庄锋没法明说而已。
    事实上，庄锋也有所误会。
    妖怪们看起来很兴奋，主要不是被仇恨刺激，而是因为老侯等人的计策得逞，大家有机会在庄锋面前刷脸，攀上唐僧这棵大树。
    除了死者的至交好友，哪有那么大的仇恨？
    同仇敌忾肯定有，但妖怪跟人差不多，也讲亲疏远近。
    苗小乐可以喜滋滋吃狮子精妖丹。如果庄锋现在把“朱哥”的妖丹送给在场的任何一个妖怪，你猜他会不会欣然接受？
    所以说，大家其实都有误会。
    庄锋两人返回店内，苗小乐瞬间变得萎靡不振，打着哈欠上二楼补觉去了。
    论混吃等死，没人比得了苗小乐。
    牛芬等八个女妖，别看没住在公司，上班从不迟到，还主动加班，不要节假日。尽管她们水平寥寥，其实干不了什么，可态度很重要呀。
    况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自从牛芬八妖加入公司，正义电脑的男性员工明显比以前敬业。
    偶尔还能带个美女出门维修，美其名曰现场传授技术，再也不需要羡慕妒忌恨庄锋带苗小乐出门的待遇了。
    平时，牛芬八妖客串迎宾也绝不含糊。
    就像现在，牛高马大的徐大姐走进店门，牛芬等人呼啦一下迎上来，排成左右两列，笑容可掬的对徐大姐弯腰行礼，高呼欢迎光临。
    徐大姐被震住了，喃喃道：“改行了？”
    庄锋大乐：“英雄所见略同呐。”
    牛芬这群妖怪总是穿着暴露，不能完全怪庄锋和徐大姐误会，很多顾客都有类似的错觉。当然，接触多了，庄锋发现，这纯属生活习惯，她们不是故意引诱人。
    妖怪身体强悍呀，大冬天的都敢这么穿。
    崔正义从办公室走出来。
    “什么改行，难道IT业就不能有美女？这是行业歧视我告诉你。”崔正义满脸骄傲，“本司发展势头迅猛，各界精英踊跃来投，拦都拦不住。瞧见外面那群家伙没？都是来本司应聘的。”
    徐大姐迟疑：“你不会打算混黑社会吧？”
    “什么意思？”
    “外面那些人正操练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崔正义我警告你，你敢不务正业，我让我妈过来揍你。”
    崔正义迷惑的走出店门，探头看了看。
    妖怪们正热火朝天演练围攻，看起来确实挺不像好人。
    “他们又闹什么幺蛾子？”崔正义问庄锋。
    庄锋嘿嘿笑：“可能打算攻打正义电脑，活捉胖子老板，逼迫你跟他们签协议吧。毕竟，不要钱白干活的员工，一般的老板都不愿请，不来硬的不行呀。”
    “可怕！”崔正义色变，“我绝不屈服，不让我浪费钱，简直就是要我的命。”
    徐大姐翻白眼：“你们两个，要点脸行不？”
    崔正义打个哈哈：“你跑来干嘛？”
    “想你了，找你玩儿。”
    “别乱说呀！”崔正义紧张起来。
    徐大姐似笑非笑：“怎么，怕老婆误会？”
    崔正义摇头：“开玩笑，我崔正义在家说一不二，会怕老婆？我是怕你家那口子多想。”
    “嗤，就你现在这尊容，对着你我都吃不下饭，我老公眼不瞎好么。我今天过来不是找你，我找庄锋。”
    崔正义大惊：“不许打我爱徒的主意。”
    庄锋不悦：“你们闹着玩儿，别拉上我好不好？”
    徐大姐正色道：“真找你……走，进办公室说。”
    她一点都不客气，也不征求崔正义的意见，当先往办公室走。当然，这跟“青梅竹马”什么的没关系，主要是两家人交情好。
    进了办公室，庄锋给两人泡茶。
    徐大姐说道：“彼岸币给我妈退钱了，不是全部，但他们亲口承认是骗人的。庄锋，你们真有两下子，我听说……你们请下了佛祖？”
    那天庄锋等人对付骗子，徐大姐的母亲没在场。后来骗子挨家挨户退钱，他虽然说服不了总部那些人，自己手里的分成全部都退掉了。
    而且，随后主动去自首了。
    没办法，他不敢反悔。当时佛祖显灵的神奇场面，不是亲身经历，很难理解他的心态。
    庄锋自得一笑：“当然，出家人也会请家长，慧完是和尚，请来佛祖科学合理。”
    崔正义一瞪眼：“别听他瞎扯淡，哪有什么佛祖？本司是高科技企业，信奉的是科学之神。庄锋，你传播封建迷信我不反对，别忽悠我身边的人。”
    “修行真实可信，佛祖道祖确实存在。”庄锋撇嘴，“还科学之神……你的科学之神能现身吗？”
    “你的佛祖道祖也现不了身，别以为我不懂，江湖伎俩、障眼法罢了。”
    “哎呀死胖子，从我来公司到现在，无论怎么说，你就是不相信修炼，这是科学客观的态度吗？道爷今天豁出去了，浪费一张移景符，让你开开眼。”
    崔正义冷笑看着庄锋：“行，你来吧。本老板也让你瞧瞧，我怎样用科学的眼光，戳破你的障眼法。”
    庄锋心神探入储物戒。
    良久。
    “找不到了？怎么会这样……算了，不信拉倒，反正你也没资质修炼。”庄锋垂头丧气道。
    崔正义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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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不讲义气被杀活该

    庄锋十分清楚，裘嵘实力很强。
    三天时间，悄无声息干掉十个妖怪，庄锋自忖，即便他修炼到聚元巅峰，怕是也做不到。这说明什么？裘嵘很可能是金丹高人！
    普通的金丹高人，庄锋不怵。
    他本事不大，可后台硬呀。只要是修行人，或多或少都会给鸿蒙派点面子。况且庄锋一开始并没打算跟对方打死打活，他主要是想劝说而已。
    对方是邪修，性质就完全变了。
    邪修不会鸟鸿蒙派，因为所有的正道，对邪修来说都是死敌，不存在卖面子一说。
    这种情况下，想不开才会吝啬符咒。
    命都没了，要符咒有毛用？
    所有能增强实力的符咒，被庄锋一股脑用掉，只求大家能齐心合力，抗住裘嵘的攻击。
    是的，即使自己这边人多，又用了符咒，庄锋还是没信心战胜裘嵘。他的要求低得可怜：能打退裘嵘，就已经是祖师爷保佑了。
    金丹高人，没那么容易对付。
    转眼间，能用的符咒都被庄锋用掉了，剩下的，基本是些诸如镇妖符、请雨符之类的鸡肋。
    攻击性符咒也有几张，但以庄锋的修为，打在裘嵘身上跟挠痒痒差别不大，没必要拿来丢人现眼。
    裘嵘一直没阻止庄锋。
    这让庄锋越发感觉形势严峻。如果不是实力强大、信心十足，裘嵘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施放符咒？
    其实他想多了，裘嵘发呆，主要是被庄锋拿符咒当草纸随便烧的做派给镇住了。羡慕、妒忌、自怨自艾……总之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正道随便一个聚元期菜鸟，都能浪费起符咒不眨眼，自己却要为了100万美金巴巴跑来报仇。邪修混得，真是太惨了。
    符咒用完，裘嵘还在发呆。
    这机会不能放过，正邪之争不需要讲节操。
    庄锋大叫：“一起上，弄死他！”
    妖怪们轰然答应一声。
    然后……四散奔逃。
    二十多个妖怪，会飞的飞，不会飞的狂奔，跟丧家犬似的，掉头就跑。
    开玩笑，妖怪也不傻的好吗？
    裘嵘不阻拦庄锋用符咒，庄锋忧虑裘嵘太强，妖怪们难道就想不到？
    联合庄锋，报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攀交情。如今碰上邪修，庄锋的身份不好使，他们会豁出去性命，帮庄锋一起对抗邪修？
    抱歉，大家其实不熟的。
    裘嵘也反应过来，怪笑一声，冲天而起，追向逃跑的妖怪们。
    金丹高人速度太快了，瞬间追上某个飞行妖怪，伸手抓住妖怪的脖子，另一只手往前一送，就探进妖怪的小腹。
    鲜血喷涌，妖怪放声惨叫。
    裘嵘缩回手臂，手掌中赫然多了一颗妖丹。
    再看被他抓住的妖怪，身体迅速变形，变回动物原形。
    裘嵘挥挥手，妖丹和妖怪尸体顿时全部消失，进了他的储物戒。
    而这一切，从抓住妖怪到送进储物戒，裘嵘只用了不到两秒，干净利索，甚至有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裘嵘继续往前飞。
    远处不断传来妖怪的惨叫声。
    和前几天不一样，裘嵘不怕惊动其他人，当然不需要先拧断妖怪的脖子。抓住一个妖怪，直接禁锢住，取妖丹，效率奇高。
    当然，正像裘嵘当初说过的，妖怪一旦四散逃跑，他肯定不可能把所有妖怪都干掉。
    能杀几个算几个呗。
    老九也没留下，师尊都走了，他留下找死呀？老七麦尊的下场，他还没忘呢。妖怪逃跑，裘嵘追赶，恢复自由的老九也迈开大步，跟在裘嵘下方逃窜。
    变化太突然，庄锋等人都措手不及。
    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完全听不到了——不是妖怪都成功逃脱，而是他们跑得太远，声音传不到这里。裘嵘也一直没回来，应该还在追杀妖怪。
    良久。
    “说好了大家联手的，他们为什么要逃跑？”苗小乐茫然问。
    庄锋摊手：“吓破胆了呗。”
    “不讲义气，活该被杀。”苗小乐愤愤然说了句，又问，“那邪修为什么追杀妖怪，他不是要给徒弟报仇吗？”
    “应该是稀罕妖丹。”庄锋回答。
    “不会吧，那为什么他还把妖丹都送给我？”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呀？”
    庄锋没好气的瞪了苗小乐一眼：“我一正道修行人，邪修的想法我哪猜得到？跑了更好，那家伙会飞，说明他至少是金丹期修为，咱们仨加一块儿也只能给他送菜。”
    “可是……”
    “没什么可是，回家。”
    庄锋不耐烦的摆摆手，率先跑到楼下，跳进二楼的窗子。苗小乐和慧完互相看看，稀里糊涂离开一片狼藉的帐篷群，也回到客厅。
    庄锋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呢。
    苗小乐在庄锋身边坐下，慧完则坐在旁边。两人注意到，庄锋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师兄……”慧完开口。
    “先听我说。”庄锋打断慧完，叹口气，“这次贫道麻烦大了。裘嵘杀完妖转头对付我，被金丹期的邪修盯上，我左思右想，无论如何也蹦跶不起来呐。”
    “你可以找家长。”苗小乐说道。
    庄锋苦笑：“形势严峻，回山搬老道理所当然。问题是，裘嵘是金丹高人，会飞的，他能给我机会跑回山？半路上有的是机会把我干掉。”
    “他敢！”苗小乐叫道，“鸿蒙派一定会活扒了他。”
    “就算他不杀我，鸿蒙派碰上邪修，一样也不会留情。所以很遗憾，这次我的后台真不管用。”
    苗小乐顿时满脸苦恼：“那怎么办啊……”
    慧完说道：“师兄，能不能去水晶宫大集求援？”
    苗小乐眼睛一亮：“对呀！”
    “没用的。”庄锋摇头，“还不到开启时间，水晶宫大集里面根本没人。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去最近的崂山。碰上打不过的邪修，找同道帮忙也不丢人。”
    “那走呀，还等什么？”苗小乐霍然站起。
    “你先坐下。”庄锋翻白眼，“让我把话说完。去，也得天亮再走，这大半夜的，我们怎么去崂山，用腿量？”
    “哦。”苗小乐重新坐下。
    “去崂山路程不算远，但坐车的几个小时内，裘嵘仍然有的是机会杀我。我想，邪修也不会在乎惊动普通人。总而言之，这次我的小命真有可能交代。”
    庄锋顿了顿，看着苗小乐：“我会搏那一线生机，但你没必要跟我一起冒险。所以，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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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太帅产生的错觉

    苗小乐愣了愣，随即大怒：“你赶我走？”
    “没错，有多远滚多远。”
    “本喵不走！”苗小乐气呼呼道，“我要是走了，不是跟那些不讲义气的混蛋成一路货色了？我陪你一起去崂山，要死大家一起死。”
    庄锋气笑了：“死你个头呀，我说自己一定会死了吗？裘嵘宁愿先放我一马，也要追杀妖怪取妖丹。你苗小乐也是妖怪，而且四转化形，妖丹品质更高，你说裘嵘会不会干掉你，挖你的妖丹？”
    “挖就挖呗，人都死了，还管那么多。”苗小乐不以为然。
    “死？他一把拧断你的脖子，那时你还死不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亲眼看见，他破开你的肚皮，硬生生掏出妖丹，说不定连肠子都会带出来，乱七八糟一大坨，恶心得很……”庄锋吓唬苗小乐。
    苗小乐激灵灵打个哆嗦。
    庄锋看向慧完：“师弟……”
    慧完断然摆手：“师兄不用劝，贫僧绝不会走。”
    “你误会了师弟，我没打算劝你逃跑。”
    苗小乐回过神来：“你搞区别对待，我不服！”
    “道祖在上，你这猫妖脑回路果然奇葩，道爷是为你好。慧完和我都是正道传人，跟邪修是死敌，我没立场劝他逃跑。你一小妖怪，凑什么热闹？”
    “你说过，我是你的妖怪，也是鸿蒙派的人。”
    “道爷那是忽悠你，行不行啊？你都没立心誓，没跟我拜见过老道，真算不上鸿蒙派的人。”
    苗小乐一咬牙：“我可以现在就立心誓！”
    庄锋顿时愣住了。
    慧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善你个秃驴哉！”庄锋暴怒，“她这是善么？她这分明是脑残！”
    庄锋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烦躁。
    “苗小乐，你不是喜欢讲道理吗？行，我们就讲道理。我知道你想帮忙，我也很感动。
    但金丹高人出手，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我和慧完死定了。说句丧气话，我们能不能活着到达崂山，完全看老天爷是否给面子，或者说，裘嵘会不会脑抽。
    加上你，改变不了什么，还白搭你一条命。你不在乎，道爷死了都觉得亏得慌。”
    这是庄锋的真实想法。
    从麦尊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邪修报仇不讲什么十年不晚，庄锋有九成把握，裘嵘会半路截杀自己。
    而一旦裘嵘出手，大家死定了。
    苗小乐不是修行人，没必要跟他一起送死。妖怪的躲藏能力是非常优秀的，否则早被裘嵘那样的邪修杀绝了。有自己和慧完吸引火力，苗小乐往山上一躲，裘嵘很难找到她。
    苗小乐沉默片刻，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
    庄锋面色一松。
    “但说服不了我。”苗小乐继续道，“我天生萌蠢，听不懂那些道理。我就知道，你死了，我活着没意思。”
    庄锋捂脑袋：“你神经病呀？我们关系很亲密吗，以前一百多年，你自己不也过得好好的？”
    “那是以前，认识你之后就不一样了。”
    “道爷知道你想说什么，爱情，对吧？道祖在上，我是道士，鸿蒙派门规戒色的！再者说，你一个妖怪懂什么爱情，那都是因为道爷太帅，你产生的错觉。”
    苗小乐脖子一梗：“本喵不管啦。反正你是我的，和尚也是我的。属于我的东西，我死都不会放手。”
    慧完心说，你们俩不清不楚，干嘛把贫僧扯进来，我怎么也成你的东西了？
    苗小乐一开始找的，可不就是慧完嘛。
    即使不准备割肉了，苗小乐也仍然把慧完看成自己所有。庄锋，则属于另一种意义上的“个人用品”，或者确切点说——宠物。对猫妖苗小乐来说，私人物品不容侵犯，值得拿命保护。
    “活着不好吗？”庄锋长叹。
    苗小乐站起身往卧室走：“懒得听你废话，我先回房了。你快点跟慧完把话说完，过来哄我睡觉。”
    慧完和庄锋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
    庄锋开口：“师弟去睡吧，还能睡几个小时。我哄一会儿苗小乐……天一亮，我们就悄悄走，那时正是苗小乐睡得香的时候，她听不见。”
    慧完皱眉：“这样不妥吧？”
    “让她陪咱们送死，就妥了？”庄锋没好气的说道，“今晚是老天爷给脸，一群妖怪把裘嵘引走，否则估计我们现在已经走在手牵手投胎的路上了。”
    慧完默然起身，走回卧室。
    他关上房门，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双手合十朝天祷告：“佛祖在上，无论弟子是否九劫转世，请垂赐弟子更强大的禁法神通……我想帮师兄啊！”
    ……
    凌晨四点左右，苗小乐的房间。
    庄锋在确定苗小乐睡着后，已经离开了。
    然而苗小乐根本没睡，她可不想因为睡过头——那简直是一定的——被庄锋扔下。作为妖怪，一两天不睡觉，根本不是事儿。
    其实庄锋也差不多，聚元期的修行人，还不至于因为少睡几晚，影响精神。
    苗小乐睁着眼看天花板。
    这时，窗子忽然自行打开，一个人跳了进来。
    苗小乐噌一下跳起：“谁？……是你，妙空？”
    跳进房间的，正是妙空。
    妙空略感意外：“你没睡？”
    “你大半夜跑进我房间干嘛？”苗小乐怀疑的看着妙空，“庄锋说你可能是修行人，果然没错。”
    二楼不高，善于爬楼的贼也能上来，可卧室的窗子是关着的，普通人没办法从外面悄无声息打开。
    “修行人……”妙空笑了，“算是吧。苗小乐，喜欢我送你的妖丹吗？”
    “原来妖丹是你送的！”苗小乐吃惊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糊涂，“可妖丹不是邪修的吗？”
    “邪修杀妖取丹，我偷来送给你，就这么简单。不担因果，不损功德，我送得轻松，你拿得愉快。”
    “偷邪修的妖丹……怎么偷？”苗小乐不解。
    “就像这样。”
    妙空伸出手，手心里赫然是两枚妖丹。
    “你又去偷了？”
    苗小乐心中一动，妙空能轻松偷邪修的妖丹，是不是说明，她比邪修厉害呢？如果可以求她帮忙，说不定庄锋就不用怕裘嵘了。
    妙空摇头：“这可不是偷邪修的哦，你看看自己的储物戒。”
    苗小乐心神探入储物戒，随即惊呼。
    里面只剩下八颗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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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这么巧？

    时间仅仅过了几分钟。
    “我答应你了。”苗小乐站起身说道。
    妙空看着一脸坚定的苗小乐，不知为什么，内心忽然升起一丝愧疚。她晃晃脑袋，把这不知所谓的情绪抛掉，问道：“离开庄锋跟我走，立心誓效忠我，你确定？”
    苗小乐点头：“是，只要你帮我们诛杀邪修。”
    “不是帮你们，是帮庄锋。”妙空摆手，“我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没兴趣。我叫我爹过来，你跟我回家。”
    “那可不行。”苗小乐断然否决，“我必须亲眼看着庄锋脱离危险。”
    “你不相信我？”妙空不悦。
    苗小乐淡然一笑：“你这样一个趁机要挟人的家伙，凭什么要求我的信任？抱歉，我就是不信你。”
    妙空无语。
    “叫你爹来呀。”苗小乐催促。
    妙空拿出手机。
    “打电话？”苗小乐顿时意外了。
    “当然是打电话了，你以为呢？”
    “我……好吧。”
    苗小乐本来以为，“豪门子弟”妙空会拿出件通讯法宝，以令人炫目、加了特技的玄妙手段联系家人呢。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打电话。
    想想也对，电话够方便啦。
    悲剧的是，鸿蒙派的老道们就没手机，否则庄锋联系他们也非常方便。当然，山门内部正常情况下是不通信号的，所以这也不好说。
    ……
    早上5点多，庄锋和慧完走出卧室。
    沙发上站起个人来。
    庄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苗小乐。这小丫头没开电视，又刻意隐藏气息，以庄锋聚元期强化过的感应能力，愣是没注意到她。
    “你没睡？”庄锋问。
    苗小乐摇头：“我怕你扔下我，偷跑。”
    庄锋打个哈哈：“怎么会呢？你太看不起贫道的节操了。”
    “是吗？你敢发誓？”
    庄锋毫不迟疑：“多大点事儿呀，贫道张口就来。我庄锋发誓……”
    “算了。”苗小乐打断庄锋。
    她走到两人面前，仰起头，也不说话，就那么双眼朦胧的看着庄锋的脸。
    “嘿，大清早的，不宜发花痴。”庄锋后退半步。
    苗小乐回过神来，逼近庄锋，伸出双臂保住他，把脑袋埋到他的胸前：“庄锋，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样子，把你放在心底，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
    庄锋推开苗小乐：“你有病呀，我还没死！”
    “啊？”苗小乐迷惑。
    “你是不是还想说，道爷永垂不朽，永远活在你心中呀？”庄锋翻白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那就少玩偶像剧那一套，我的个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走吧，急着逃命呢。”
    苗小乐摇头：“我……我不去了。”
    “什么？”轮到庄锋迷惑了。
    “我反复想了一晚上，发现你说得对，白搭我一条命没意义呀。所以，我决定回山躲起来。等你们死了，我还能祭奠你们。”
    庄锋迟疑道：“你没事吧？”
    “没事呀。”苗小乐笑了，“我很好，识时务、趋吉避凶，是个合格的妖怪呢。难道你不愿意？让我单独逃跑，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愿意是愿意，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害怕了，行不行？！”
    苗小乐忽然提高声音，对庄锋吼叫。
    庄锋连忙摆手：“别喊别喊，注意形象。行，那你就自己逃命吧。如果我和慧完能活下来，再打电话联系你，咱们继续做同事。”
    苗小乐微笑：“好呀。”
    庄锋招呼慧完一声，从客厅边的窗子跳出。
    苗小乐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眼泪扑簌簌流下，模糊了镜片，打湿了胸襟。
    妙空从苗小乐的卧室走出来。
    苗小乐转头看向她：“我听你的留下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放心吧，我妙空说话当然算数。”
    妙空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打开一个视频画面。
    另一方面，庄锋和慧完直奔车站。
    实话实说，裘嵘随时可能空出手对付他们。甚至昨晚在二楼睡觉，其实也是一种冒险。但庄锋很明白，这事儿完全看天意，他们着急也没用。
    这种自己完全无法掌控命运的感觉，很让人难过。
    庄锋想，个人实力还是非常重要的。
    后台硬固然好，有些时候真指望不上啊。
    第一次，庄锋对自己下山后成天玩儿不认真修炼，产生了几分后悔。虽然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天赋超群，拼了命修炼，这么短时间也不可能突破到金丹期。
    两人到达车站，买好票，直到上车，裘嵘都没出现。
    庄锋和慧完坐好，等待发车。
    这时，一个高大魁梧的家伙登上客车。
    这人仿佛有独特的气质，一上车就吸引了所有乘客的注意力，庄锋和慧完当然也不例外。
    庄锋咦了一声：“龙……前辈？”
    霸气四溢的龙傲天，穿一身笔挺的西服，脸上戴一副墨镜，看起来更像是道上混的大哥了。他目光扫视一圈，走到庄锋身边，在过道对面的座位坐下。
    “这么巧？”龙傲天脸上露出个笑容。
    “确实挺巧的。”庄锋点头。
    仔细想想，龙傲天坐车也不奇怪。事实上大多数修行人出门，都会乘坐|交通工具。这跟修为无关，科技时代，随便乱飞是有可能被发现的。
    但修行人数量太少呀，放到整个华夏，几乎翻不起一点波澜。一般来说，修行人凑巧遇上的可能性很小。
    慧完欲言又止。
    庄锋懂他的意思，无非是求助龙傲天呗。
    这“道上大哥”的修为，庄锋不清楚。但当初在水晶宫大集，他曾经主动提出过，要为庄锋和苗小乐主持心誓。如果他没有吹牛，那么能主持心魔大誓，至少也得是元婴期修为。
    在如今这个金丹占据主流的修行界，元婴高人绝对不是大路货。
    对付裘嵘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庄锋和慧完不同，他对人情世故更了解。虽说修行人一般都会给鸿蒙派面子，这主要说的，还是道门传人，比如华盖派。龙傲天显然不是道门传人，很有可能是世俗修行人，而且跟庄锋不熟，真不一定能求得动。
    再说了，用得着求他吗？
    一旦裘嵘出手，龙傲天不可能置之不理。
    庄锋节操不高，以前能强拉白文浩帮苗小乐渡劫，现在当然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让龙傲天稀里糊涂帮忙。
    老天爷太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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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老铁没毛病

    坑人归坑人，交情还是要攀的。
    庄锋笑眯眯问：“前辈这是要去哪儿？”
    “崂山。”
    “哦？您也打算去拜访……同行？”
    龙傲天摆手：“当然不是。我跟他们不熟，没事去拜访他们干嘛？话都说不上，多尴尬呀。我就是去崂山旅游，散散心，看看风景，拍个照什么的。”
    穿西装旅游，这作风真够奇葩。
    说到拍照，庄锋终于注意到了龙傲天的墨镜。
    “前辈戴的，似乎是……”
    龙傲天伸手在镜架上按了一下，得意洋洋问：“你看出来了？”
    “我是玩IT的嘛。”庄锋笑道，“最新款智能眼镜，价格可不便宜。前辈居然还是位科技前沿产品爱好者，真是与时俱进，晚辈佩服。”
    龙傲天哈哈大笑几声，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俗世修行人，可不像你们道门似的，食古不化。我听说有些道士，连手机都没用过，简直就是出土文物。”
    庄锋咧嘴苦笑。
    鸿蒙派的七个老道，就是龙傲天所说的出土文物。
    老道们当然不会刻意拒绝科技产品，可他们懒呀，轻易都不下山，即便下山买东西，也是直接找上门去，要手机干嘛？
    龙傲天继续道：“这玩意儿方便，能拍照能录像，还能玩直播呢——我现在就开着直播。”
    庄锋乐了：“老铁没毛病，双击666。”
    “什么？”龙傲天一愣。
    “您开直播，难道没粉丝？”
    “哦，我的直播只给女儿看，不对外开放的。”龙傲天解释，“这次我去旅游，我闺女非要让我打开直播，给她过过眼瘾……”
    庄锋记得，龙傲天上次说起过女儿，当时他还想把苗小乐买走，送女儿做生日礼物呢。
    “您带她一起来不行吗？”庄锋迷惑。
    龙傲天摆手：“诶，我们俗世家族规矩很多滴，女孩子怎么能随便出门？作为族长，我得以身作则呀。”
    庄锋无语。
    这家伙先前还自夸，俗世修行人紧跟时代潮流呢。结果一转眼，来个女孩子不能随便出门的封建糟粕……
    说话间，汽车发动上路。
    有龙傲天同行，庄锋心神大定。
    如果裘嵘中途出手，用不着崂山道士，龙傲天就能把他给解决了——前提是龙傲天没吹牛。
    而如果一路无事，到达崂山，两人也就安全了。
    后面的事，崂山道长会全盘接手，庄锋慧完坐看风云就好。作为一派掌门，崂山道长肯定不会放过邪修，而且还是个妄图杀道士的邪修。
    求人是一件技术活。
    相对于基本没交情的龙傲天，庄锋求崂山道长没心理负担，因为鸿蒙派跟华盖派一向交情不错，据说千年前两家就常来常往。
    ……
    昨夜妖怪四散逃跑，裘嵘忙着杀妖，顾不上庄锋。
    收获也十分丰厚。
    不再顾忌惊动妖怪，固然不可能全部干掉，可金丹高人全力出手，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二十多个妖怪，最终能逃脱的一半略强，12个妖怪付出妖丹，成为裘嵘储物戒中的一具野兽尸体。
    更让裘嵘激动的是，妖丹没消失！
    会和老九，两人赶回宾馆休整。
    神念往储物戒中一探，发现12颗妖丹还在，这下可把裘嵘给乐坏了。他又激动又忐忑，生怕高人随后把妖丹拿走，自己空欢喜一场。
    正是这种纠结状态，让裘嵘没连夜杀上门。
    早晨，小十三回到宾馆。
    裘嵘当然要询问一番他昨夜的去向。
    小十三告诉裘嵘，他这个“妖怪后辈”地位低呀，妖怪们经常支使他。特别是那个可恶的老侯，身为妖怪，做生意也就罢了，居然指派他去采购货物。
    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
    早晨回帐篷群一看，妖怪都没了，地上乱七八糟。小十三搞不清状况，只好回宾馆见师尊。
    “你还真把自己当妖怪了？”裘嵘没好气的瞪眼，“这么听话。”
    小十三苦笑：“师尊，弟子修为太低，反抗不了。”
    “罢了。”裘嵘摆手，“妖怪们已经逃走了，你不用再去做卧底。赶紧收拾一下，随为师去把庄锋干掉，拿回银行卡，顺便替老七报仇。”
    邪修的字典里就没有知足俩字。
    妖丹到手，钱也要拿回来，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逃走了？”小十三迷惑。
    裘嵘看了眼老九。老九拉过师弟，把昨晚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小十三昨晚确实不在，但他基本能猜到会发生什么，所以并不特别意外。当然，表面还是要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师尊。”小十三迟疑道，“妖丹到手了么？”
    裘嵘伸出手，掌中现出一颗妖丹：“当然。”
    到现在为止，妖丹仍然没被拿走。
    这下小十三是真糊涂了。
    不是说，妖丹都到苗小乐手里了吗？
    裘嵘收起妖丹，问道：“你从电脑公司过来，庄锋还在那里吗？”
    小十三摇头：“弟子正要说呢。我临走时，看见电脑公司的那些员工进不了门，都在找庄锋三人，特别是其中几个女人，慌慌张张的。”
    小十三认不出牛芬八人的妖怪身份。
    庄锋和慧完跳窗户走了，苗小乐和妙空也没在二楼停留多久，这样一来，公司就没人开门了。
    崔正义有钥匙，然而他时来时不来的，迟到更是家常便饭。
    叫不开门，三人的手机也打不通，这种事以前可从未发生过，同事们感到奇怪，不过他们也没多想。
    牛芬等人却察觉不对头。
    一夜之间，妖怪们都不见了，而且大多数帐篷都倒了、破了，这显然不是有序撤离，倒像是狼狈逃窜。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妖怪们逃跑？
    在牛芬等人的提议下，员工们先给老板崔正义打了电话，然后在附近寻找庄锋三个。
    裘嵘颔首：“本尊料到他们肯定会逃跑。”
    “师尊，那我们追吗？”
    “追，为什么不追？一百万美金……呃，本尊的意思是，老七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正邪不两立，不杀他本尊念头不通达！”
    金丹高人不是神仙，裘嵘算不出庄锋的去向。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担心高人拿走妖丹的患得患失心理，裘嵘会连夜杀上正义电脑，搞定庄锋，拿走银行卡。现在这么一耽误，稍微有点麻烦。
    但麻烦也不算太大。
    至少在找人、跟踪方面，邪修都是专业的。杀人夺宝嘛，首先你得先找到人。裘嵘有自己的独门手段。
    于是，裘嵘带领两个徒弟，来到正义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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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超级念经速度

    摄魂幡还在空中旋转。
    它发出的黑气，主要攻击目标当然是龙傲天。但它的攻击呈扇形，也不是那么精确。没了舍利子的保护，走向龙傲天的慧完，免不了会被黑气击中。
    每次有黑气打在身上，慧完必然脚步一顿，全身颤抖，脸色发青。
    然而他却没倒下，一步步接近两人。
    这让裘嵘非常震惊。
    要知道，他的摄魂幡虽然品质不高，那也是由金丹高人操控的。别说慧完了，就算以庄锋聚元期强化过的身体，不用多，被击中一次就得瘫倒。
    同样震惊的还有龙傲天。
    无论龙傲天如何观察，慧完都是个普通人，体内没真元——这相当合理，和尚不修炼真元。另外，慧完的身体素质也很一般，比普通人略强一点。
    那么，慧完凭什么就能坚持不倒呢？
    实际上，龙傲天实力很强，短时间诛杀裘嵘也不是不可能。可他一直没用全力，这是有原因的。
    龙傲天的骄傲程度，远比道门传人高，他不愿得罪鸿蒙派，但也没兴趣和鸿蒙派攀交情。女儿求他帮庄锋，他无法置之不理，内心里他其实是不太情愿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龙傲天几乎没动用自己的力量，主要靠法宝抗。没办法，谁让他家宝贝多呢。
    保证庄锋慧完不受致命伤害，同时，也要让两人吃点苦头，这是龙傲天的真实目的。
    是的，龙傲天看不惯庄锋。一个聚元期菜鸟居然敢招惹金丹期邪修，是有多张狂？鸿蒙派弟子，就可以这么作死，这么不识数吗？
    龙傲天要让庄锋明白，自己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实力，靠后台，很多时候并不好使。
    没想到，因为想教训庄锋，结果却看到了令人不解的情景：一个普通小和尚，居然抗住了聚元期都无法抵挡的黑气攻击……
    龙傲天来了兴趣。
    他稍微多用了点心，保证裘嵘没机会攻击慧完。他要看看，慧完到底能抗多久，又打算做什么。
    慧完一步步坚定的靠近龙傲天，颤巍巍伸出手，做了个抓的动作。
    吱的一声尖叫，一只鬼仆现出身形。
    脖子抓在慧完手里，整只鬼都是懵逼的。
    慧完的禁法神通有个特点，那就是修为越高，受影响越严重。胡翠花数百年修为，一旦被慧完禁住，妖力凝滞，身体都活动不了。如果换成练气期的小十三，就耽误不了行动，甚至可能打伤慧完。
    当然，禁法神通局限性太大，修为高的，除非完全没防备，否则慧完近不了身，也就抓不住。
    裘嵘的鬼仆修为就比麦尊的强很多。
    所以一旦被慧完抓住，直接变成硬邦邦一条。
    佛门神通和法术完全不同，它没有法诀，也不使用真元、真气，不会引起任何法力波动。
    因此，即使慧完已经用出了禁法神通，见多识广的龙傲天也看不出其中的奥秘。
    裘嵘？当然更一头雾水。
    但自己的鬼仆失去行动力，裘嵘还是能感应到的。
    裘嵘脸色一变，果断放弃龙傲天，转头攻击慧完。龙傲天还想看慧完的更多表现呢，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手一翻拍向裘嵘。这一掌威力十足，裘嵘不接就会受重伤，只好无奈应付龙傲天。
    另一边，庄锋精神大振。
    师弟终于发力了！
    慧完左手抓住鬼仆，开始诵经。
    于是，令龙傲天更震惊的场面出现了。
    上次超度麦尊的鬼仆，慧完每念一句经文，就会剥离一个被吞噬的魂魄。对佛门弟子来说，已经是非常可怕的速度了，慧完的师父出手，也不过如此罢了。
    今天的慧完，每吐出一个字，就能剥离一个魂魄！
    小和尚念经的速度还挺快。于是龙傲天就看到，鬼仆身上噼里啪啦往外飘魂魄，前面的还没来得及消散，后面的就出来了，简直是连绵不绝。
    裘嵘闷哼一声，强压住翻腾的法力。
    好歹是金丹高人，还不至于跟麦尊似的，因为鬼仆被超度立刻就吐血。当然，受影响也是必不可免。
    受点伤无所谓，裘嵘胆寒的，是鬼仆被超度。
    他很想冲过去打断慧完的超度过程，可龙傲天为了看热闹，死活拦着他不让他过去。
    如果裘嵘不管龙傲天，找慧完拼命，那么用不着小和尚超度完鬼仆，他能先被龙傲天打死。
    裘嵘郁闷得想吐血。
    一篇经文到底能念多快？
    慧完用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告诉大家，只要意志坚定，嘴皮子够利索，半分钟足矣。
    所有被吞噬的魂魄，都已从鬼仆身上剥离。
    慧完最后念了声佛号，松开鬼仆。
    正逐渐消散的鬼仆，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裘嵘，在空中一弯腰，居然对慧完行了个礼。
    好吧，不是所有鬼仆都是自愿的，黄泉门收鬼仆，并不征求恶鬼的意见。这只鬼仆早就受够了看不到尽头的奴隶生活，超度对它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裘嵘终于控制不住暴走的法力，张嘴吐出口黑血。
    龙傲天啧啧称赞：“佛门手段果然非同凡响，让人大开眼界呐！再接再厉，还有十多只呢。”
    慧完微微点头，伸手再抓。
    又一只鬼仆现出身形，成了捏在慧完手心的木头。
    裘嵘感觉自己快疯了。
    他狂吼一声，命令所有鬼仆冲击龙傲天，自己则不管不顾龙傲天的攻击，扑向慧完。
    裘嵘觉悟了，终于决心豁出去被龙傲天打伤，也得先弄死慧完。龙傲天固然强大，和尚才是最危险的，超度鬼仆，伤害的是自己的根本。
    “找死！”
    龙傲天冷哼一声，挥掌遥击。
    他一直没动用真正的实力呢，因为裘嵘耽误他看热闹，这一掌力度稍微大了点，裘嵘能有个好才怪。
    惨叫一声，裘嵘就被打飞了。
    然而邪修也不是吃素的，裘嵘的实力固然远远低于龙傲天，战斗经验不缺。更关键的是，他性格坚韧，一旦决定做什么，绝不肯轻易放弃。
    扑向慧完，是为了拉近距离。
    龙傲天出掌的同时，裘嵘也发出一道真元。时间拿捏得相当精妙，不早不晚，恰好跟龙傲天的攻击同步。
    提前会被龙傲天挡住，太晚则没机会。
    裘嵘被打飞吐血，真元也成功击中慧完。
    慧完身体猛然一震，后背瞬间多了个透明窟窿，鲜血汩汩往外喷。
    庄锋大惊：“师弟！”
    慧完转头冲庄锋笑了笑，想要说点什么，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仰天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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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宝贝层出不穷

    滨海某座庄园内。
    观看直播的苗小乐噌一下跳起：“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慧完死了！”
    妙空十分镇定：“我们的约定是保护庄锋，和尚死就死呗，无所谓啦。”
    “去尼玛的无所谓！”苗小乐怒不可遏，“庄锋是我的，慧完也是我的，谁死都不行。你说你爹是真正的高人，杀邪修很轻松，结果呢？龙妙空，本喵告诉你，如果慧完死了，咱们的协议立马作废。”
    妙空脸一沉：“作废？可以，我现在就通知我爹撤离，你家庄锋死了活该，你确定要作废？”
    苗小乐纠结不已，最后垂头丧气坐下：“你是个恶毒的女人……”
    妙空想了想，挨着苗小乐坐下，轻声道：“如果可能，我也不愿和尚出事。可是你要知道，虽然那是我爹，我求他帮忙，也没办法限制他做事的方法呀。老家伙不肯出全力，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失望啊。”
    “你爹也不是好东西。”苗小乐恨恨道。
    妙空大点其头：“这话对，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苗小乐知道真相，龙傲天是妙空请来帮忙的。所以她发现慧完被击中倒地，才会愤恨。
    庄锋并不清楚这一切，他仍然以为，龙傲天是去崂山旅游，适逢其会。因此，庄锋尽管也能看出，龙傲天没尽全力，却没立场谴责他。
    他双眼通红，瞬间进入狂暴模式，完全放弃防御，不要命般攻击老九和小十三。
    两个炮灰缺乏拼命的勇气，节节败退。
    庄锋趁机跳出战圈，冲到慧完身边，俯身抱住慧完，真元不要钱一样输出。
    慧完已经没了呼吸，心跳也停了！
    裘嵘是金丹高人，他随手一击，威力跟当初庄锋打伤周琼音的攻击有本质区别。慧完的身体只比普通人强一点，裘嵘又是刻意下杀手，一道真元足够要他的命。
    庄锋拼命输出真元，试图救回慧完。尽管他知道，慧完应该没救了，自己这么做很傻，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啊。
    此时此刻，庄锋心中十分懊悔。
    早知有今天，当初就不该轻易把那张珍贵的回春符消耗在周义身上。
    庄锋放弃抵抗，一心救慧完，老九和小十三看到了机会。两人不约而同冲过来，打算趁庄锋犯傻，一举击杀庄锋。
    刚靠近庄锋，头顶压力剧增。两人下意识抬头，只见半空中有只巨大的手掌，正急速下落。
    这也是两人这辈子最后看到情景。
    啪唧一声，手掌拍下，老九和小十三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变成了两团血肉模糊的泥。
    龙傲天臭着脸收回法力，手掌消失。
    他此刻也非常愤怒。
    他龙傲天可是货真价实的元婴巅峰修为，居然让一个金丹期菜鸟耍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打伤了人……这如果传出去，他还能腆着脸在修行界晃悠吗？
    龙傲天举起空着的手，对着远处刚刚爬起来的裘嵘，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
    裘嵘扑通一下重新趴在地上。
    身上发出爆豆般的咔嚓声，一瞬间，裘嵘的四肢全部折断，并且是粉碎性骨折。这种程度的肉身损伤，对金丹高人来说并不致命。然而龙傲天含愤出手，怎么可能仅仅是打断骨头？
    裘嵘只觉得丹田跟火烧一样，经脉寸寸断裂。
    再无法压制法力造反，张嘴狂喷黑血。
    龙傲天看了看发疯的庄锋，以及地上脸色灰败，明显已经死亡的慧完。叹口气，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倒出一丸丹药。
    整个瓷瓶，只装了这一颗丹药。
    龙傲天走到庄锋面前，把丹药递给庄锋。
    庄锋茫然看龙傲天。
    “九转金丹，你应该知道。”龙傲天说道。
    饶是悲痛万分，庄锋还是被震住了。
    九转金丹……这是仙丹！
    传说只有道祖太上老君才能炼制，西游记里有过介绍。神话故事不能当真，但鸿蒙派的典籍里明确记录有九转金丹。
    按典籍的说法，倒不一定非得道祖炼制，但这玩意儿也肯定不是修行人能炼出来的。只有神仙，而且还得是相当强大的神仙，才有资格炼制出九转金丹。
    活死人、肉白骨，对九转金丹来说绝不是形容。
    用在刚死的慧完身上，实话实说，大材小用了。
    庄锋震惊的是，龙傲天到底是什么人，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宝贝？有佛祖留下的舍利子，又能拿出神仙才能炼制的仙丹。
    昆仑派够牛逼吧？都不敢说能拿出仙丹来。
    而且龙傲天还有用来阻拦裘嵘的笼子，显然也是一件不一般的法宝。这还没完，先前裘嵘攻击客车，龙傲天制造客车飞天的幻象，用的也是法宝。
    随身就携带这么多宝贝，家里得是多阔？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老九俩邪修被龙傲天一巴掌拍死在面前，庄锋甚至要怀疑，龙傲天没多大真本事，全靠法宝装逼呢。
    边乱七八糟的想着，庄锋接过丹药，捏开慧完的嘴，给他塞了进去。
    丹药果然不同凡响，入口之后顺着喉管就滑了下去，根本不需要庄锋用真元往里送。
    龙傲天眼皮狠狠跳了跳。
    他肉疼啊，这可是仙丹，对他来说也非常珍贵。
    没办法，自己的锅就得自己背，总不能放任慧完就这么死了吧，庄锋迁怒自己怎么办？
    当初在水晶宫大集，龙傲天没说假话，他确实看鸿蒙派打怵。七个老道他不怕，关键是鸿蒙派上面有人呀。敢说不怕鸿蒙派的，都是棒槌，真以为不讲道理只是说着玩玩？
    仙丹进入腹内，肉眼可见的，慧完身上那恐怖的透明窟窿迅速缩小、愈合。
    庄锋本来一直没停止输入真元，结果仙丹发挥作用，他的真元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排斥回来。所以他只能停手，感应不到慧完体内的变化。事实上，慧完的体内的伤势也正在快速痊愈。
    九转金丹，比回春符又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几个呼吸的工夫，慧完身上的伤口就完全消失了。从表面看，完全看不出慧完曾经受过伤。
    二分钟后，慧完全身一颤，猛地睁开眼。
    庄锋欣喜若狂：“师弟，你原地满血复活啦！”
    慧完挣扎了一下：“师兄，扶贫僧起来。”
    “诶，别乱动，让仙丹的药力多发挥一会儿。邪修你不用担心，龙前辈已经把他们全弄趴下了。”
    “师兄。”慧完说道，“贫僧如今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四溢，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躺不住啊！我想，那个，多超度几只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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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慧完要成佛了？

    庄锋一惊：“前辈……也是邪修！”
    龙傲天翻白眼：“胡说八道，你看我像邪修吗？”
    黑西装、戴墨镜，一副道上大哥的样子，说他是邪修，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然而邪修显然没什么招牌打扮，麦尊乍一看还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呢。
    “不像。”庄锋摇头，“难道前辈是……”
    “当然也不是妖怪，少瞎琢磨！”龙傲天打断庄锋，“我是什么人，没必要告诉你。想知道的话，回山问你师父，他或许能猜到。总之，取个死人的金丹，我是没心理负担的。”
    庄锋被龙傲天搞糊涂了。
    “实话实说，区区一枚金丹，我还看不在眼里，但浪费是可耻的嘛。另外，这颗金丹足够补偿我的辛苦，你不用觉得欠我人情。”
    庄锋苦笑。就凭龙傲天付出的那枚仙丹，多少裘嵘的金丹也补偿不了啊。
    不过庄锋也明白了龙傲天的意思。人家不想让自己觉得欠人情，他还能说什么？再者说了，即便老道出面，鸿蒙派就能拿出媲美九转金丹的回礼？
    “好吧。”庄锋躬身打个稽首，“那晚辈就不矫情了。”
    失去金丹，裘嵘当场就死了。
    金丹跟妖丹是两码事。
    妖怪失去妖丹，只要身体没受致命伤害，仍然能存活，甚至还有机会修炼化形，重新练出妖丹——虽然希望十分渺茫，梦想还是要有的。
    修行人的金丹，是真元结合识神、元神产生的玄妙存在，最终还能破丹成婴。换句话说，金丹，不仅仅是个能量聚合体，它还是修行人思想意识寄存之处。
    一旦金丹被夺走，身体失去魂魄，不死才怪。
    进一步讲，金丹以上修为，是没机会死后变成鬼魂的，因为他们的魂魄已经结合进金丹，性质改变，失去了独立存在的基础。
    龙傲天伸出手，朝裘嵘尸体轻轻虚按。
    嗤的一声，裘嵘的尸体，连同衣服，分解成无数细微的粉末。一阵风吹过，消散于天地之间。
    宣称不愿死无全尸的裘嵘，终究没逃脱灰飞烟灭的命运。
    庄锋理解龙傲天的做法，把尸体留在这里，显然不是好主意。虽然找不到他们头上，裘嵘也不是华夏人，可给官方出难题，毕竟不讲究。
    也不是什么都没剩，储物戒被龙傲天拿走了。
    见庄锋迷惑，龙傲天解释：“说过了，浪费可耻。储物戒里的东西不稀罕，拿来送人情也是好的嘛。”
    “您能打开别人的储物戒？”庄锋惊疑不定，“前辈莫非是还虚高人？”
    理论知识，庄锋比裘嵘还扎实，当然也清楚，只有还虚期以上的修行人，才能绕过储物戒的限制。
    龙傲天莫测高深一笑：“你猜。”
    有个天生拥有无视空间限制神通的女儿，真的挺爽，一不小心就装逼了。
    “不愿说算了。”庄锋耸肩，“师弟，你可以着手超度鬼仆了。”
    “对对，赶紧的。”龙傲天大点其头。
    对慧完的可怕超度速度，龙傲天兴趣浓厚。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从没听说，有人能像慧完这样，每吐出一个字，就能剥离一个鬼魂。
    元婴巅峰的龙傲天，当然可以轻松灭掉在场的任何一个鬼仆。然而超度和灭杀，有本质区别。
    慧完看不见鬼，正常情况下也抓不住鬼。
    龙傲天分外热情，亲自把所有鬼仆拘过来，送到慧完面前，让他超度。鬼仆倒是想逃跑，可惜鸟笼子弄出的结界还在，它们根本跑不掉。
    慧完也没含糊，聚精会神开始诵经超度。
    随着一只只鬼仆成功被超度，慧完越发显得宝相庄严。
    龙傲天和庄锋震惊的看见，慧完脑后冒出金黄色的光芒。一开始，只是个亮点，然后逐渐扩大，变成一道光圈。再往后，光圈扩大，包裹住慧完全身。
    “感觉要上西天的节奏呐。”庄锋喃喃道。
    “真难听。”龙傲天纠正，“那叫极乐世界好吗。”
    “前辈是说，慧完马上要修成正果，立地成佛，去西天佛祖驾前做一个光荣的公务员？”
    龙傲天摇头：“不清楚，我又不懂佛法。但如果超度几只鬼就能立地成佛，未免太看不起佛门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前辈有所不知，慧完是九劫转世……”
    庄锋把慧完的九劫转世身份说了一遍。这没必要隐瞒龙傲天，毕竟也不是什么超级秘密，而龙傲天虽然来历不明，至少不是妖怪，对慧完的肉应该不感兴趣。
    “当然，九劫转世不是唐僧肉。”为了保险，庄锋还是重点强调了一下。
    龙傲天乐了：“你以为我有多傻？我比你懂。”
    庄锋点头：“也对，前辈修为精深，学问肯定渊博，晚辈多虑了。”
    “九劫转世……”龙傲天沉吟，“那也不可能随便修成正果，唐僧还得经历八十一难呢。不过，能历经九劫一直做和尚，慧完也是够惨……咳咳，我是说，这种天大的福缘，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拥有。”
    “您是说，慧完大有来头？”
    龙傲天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嗯，搞不好他还就是唐僧本尊，玩转世上瘾了，休息一千五百年，决定再玩一次呢。”
    庄锋吓了一跳：“前辈别乱猜啊。”
    龙傲天不解：“我就随便一说，你这么紧张干嘛？”
    庄锋把妖怪们的传言告诉龙傲天。
    龙傲天神色古怪的看着庄锋：“你觉得，妖怪们都是傻逼，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庄锋，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他们歪打正着，恰恰猜中了呢？”
    “九劫转世媲美唐僧，本来就是晚辈胡扯。以一个经不起推敲的瞎扯淡为基础，推出的任何结论，都不可能正确。”庄锋不服。
    龙傲天正色道：“天道之神奇，作为道士你应该很清楚。有时不经意的一个念头，说不定就是真相。不，或许正是因为你的话，它才变成真相——薛定谔的猫，听说过吗？”
    “得，又扯到量子物理上了……”庄锋苦笑，“咱们是修行人，不是科学家好吗？”
    “科学也是天道啊，道士。”
    两人说话间，慧完超度完最后两个弱小的鬼魂，也就是老九和小十三。
    慧完转头看向庄锋和龙傲天。
    宝相庄严，全身金光缭绕，让两人油然升起不敢轻易冒犯的感觉。
    庄锋试探着开口：“师弟，不，大师要走了？”
    “走？去哪？”慧完一愣，随即晃晃脑袋，腼腆而笑，“师兄，贫僧过足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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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都怪我多嘴

    随着慧完开口说话，金光迅速减弱，直至消失。
    庄锋松了口气。如果慧完真就这么立地成佛，去传说中的极乐世界享福，庄锋明知应该替他高兴，内心深处还是会感到失落。
    “师弟刚才发光了，你知道吗？”庄锋笑道。
    “咦，上次好像也有人这么说……”
    龙傲天又把两摊烂泥处理掉，跟两人聊了一会儿，留下电话和住址，就匆匆走了。
    当然，两颗舍利子是收走了的。某种意义上，这宝贝甚至比九转金丹还珍贵，因为它不是一次性的。龙傲天还没大方到能把舍利子随便送人。
    庄锋仍旧没怀疑龙傲天是专门来救他们的。
    因为龙傲天直接飞天而走，走的是去崂山的方向。飞出去老远，才绕了个圈子返回滨海，回到庄园。
    慧完超度完鬼仆，龙傲天感觉又不一样了。
    庄锋修为太低，感应不够灵敏。龙傲天可是元婴巅峰修为，当慧完全身发光时，他隐约听见，天空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梵音！
    如果说，以前龙傲天忌惮鸿蒙派，对庄锋比较重视，把慧完看成路人甲的话。那么，此刻的龙傲天，已经无法再忽略慧完了。
    一个是鸿蒙派弟子，据说还是独苗；另一个是九劫转世，仅仅超度亡魂，就能引动天地间出现梵音。这貌似奇葩的僧道组合，任何一个成员，都不容小瞧呐。
    龙傲天坐在书房思考了一会儿，拨通女儿的电话。
    妙空正在房间里对苗小乐吹嘘。
    “那可是九转金丹啊，我爹眉毛都不皱一下，就给慧完用了。没办法，家里太阔！只要你立下心誓，以后灵丹妙药、天材地宝，要什么都有。等我爹回来，我就把储物戒要来，里面的妖丹都送你。”
    苗小乐意兴阑珊敷衍：“谢谢你全家。”
    “谢我就好，其他人你不用鸟。”妙空摆手，“我们是大家族，人口太多了，难免闹矛盾。当然啦，我是无所谓，因为我爹是老大，活活管死他们。”
    “你家这么牛逼，宝贝这么多，好玩的东西肯定也少不了，你干嘛非要跟我一个猫妖过不去？”
    妙空正色道：“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打算把你当玩具，或者宠物。要挟你是我不对，让你立心誓是家族规矩，但我真的想跟你交朋友啊。”
    “朋友不是这么交往的好吗。”
    妙空不高兴了：“喂，你不会想反悔吧？”
    苗小乐默然不语。
    反悔不至于，但确实很闹心。
    邪修被干掉了，庄锋和慧完又可以快乐的住回公司二楼。而她苗小乐，却被约定限制在妙空身边，很快还要立下心誓，成为妙空的奴仆。
    苗小乐并不是个多么高尚的人，说她甘心接受命运，不郁闷，不羡慕妒忌恨，那肯定是假的。
    然而即使她想走，妙空会给她机会吗？
    这时，妙空的手机响了。
    妙空接通电话说了几句，告诉苗小乐稍等，她要去见自己的父亲，顺便把储物戒要过来。
    庄园占地面积很大，妙空的房间距离龙傲天的书房，颇有一段距离。然而妙空是有修为的人，这点路算不上什么。展开身法，一溜烟就来到书房。
    “妙空呀，我觉得心誓先不能立。”
    见到女儿，龙傲天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想法。
    妙空一愣：“为什么？”
    “苗小乐是庄锋的妖怪，你趁机要挟她，就不怕庄锋知道了发飙？要知道，鸿蒙派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妙空乐了：“咱家会怕鸿蒙派，你逗我玩儿呢吧？还有，立心誓是家族规矩，我当然无所谓啦。苗小乐不立心誓，你就不怕其他人不服气？”
    “只要你同意就好，其他人我来说服。”
    “老爸你怎么了？”妙空迷惑，“区区一个鸿蒙派弟子，还不至于让你这样瞻前顾后吧？”
    慧完发光，摄像头是拍不到的。妙空和苗小乐不在现场，也感受不到慧完超度鬼仆时散发出的威势。
    龙傲天眼一瞪：“你懂什么？鸿蒙派弟子我可以不在乎，七个老道上门闹事，咱家也扛得住。可万一惊动了上面，别说我们了，玉帝陛下都得脑仁疼。”
    “你说天庭的鸿蒙派？不至于吧？”妙空半信半疑。
    “道门最重视传承，一群老道只收了一个徒弟，至少目前，庄锋是鸿蒙派唯一希望。你说如果他发飙，会不会惊动上面？”
    妙空撇撇嘴：“跟我吹胡子瞪眼有毛用呀，有本事朝鸿蒙派使……你决定就好，不立心誓更合我心意。那什么，储物戒给我，我有个猫妖急着讨好。”
    龙傲天把裘嵘的储物戒递给妙空。
    妙空转身走了。
    龙傲天皱眉思索片刻，叹口气：“这事儿他玛的也怪我多嘴呐！”
    当初在水晶宫大集，龙傲天觉得，能说出“鸿蒙派倒闭了”的苗小乐挺有趣，适合给女儿做生日礼物。可惜庄锋不答应，龙傲天当然不会来硬的。
    后来他顺嘴对女儿一说，没想到妙空来了兴趣。
    这其实还没什么。
    家族里不缺妖怪奴仆，妙空也不一定喜欢苗小乐。
    谁知妙空偷偷看了苗小乐一回，顿时就喜欢上了那只呆萌的猫妖。她偷裘嵘猎取的妖丹送给苗小乐，帮庄锋进骗子公司，偷庄锋的符咒送给庄锋……
    这一切，都是为了在苗小乐面前刷好感。
    最后更以庄锋的性命要挟，让苗小乐答应跟她走。
    龙傲天一开始并不清楚这些事，妙空求他救庄锋，他才了解到前因后果。
    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妥，得罪鸿蒙派的事，但凡脑子没毛病，能避免尽量避免。
    或许普通修行门派反而不太在意，毕竟七个老道也不是天下第一。你蛮横不讲理我就怕你了？没这个道理，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对大多数修行人来讲，神仙也是传说。
    龙傲天不同，他清楚的知道，天庭存在，神仙也存在，天庭的鸿蒙派，同样不怎么讲道理。惹恼鸿蒙派，他们那些大大小小的神仙祖师，真有可能下凡揍人！
    不过女儿做都做了，龙傲天也没办法。
    那时他就考虑过，最好先不要让苗小乐立心誓，看看风色再说。如今又亲眼看见慧完冒光，龙傲天就更不能大意了。
    另一边，庄锋和慧完决定启程返回滨海。
    裘嵘已经解决，他们没必要去崂山。
    再者说也没法去。
    客车从未被击中过，裘嵘出手那一刻，龙傲天就幻化出假象，并带着道士和尚脱离客车。客车上忽然少了三个人，确实会让其他乘客不理解，但客车一直没停下，早就跑没影了。
    两人必须步行穿越田野，找到最近的城市，再乘客车返回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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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立心誓伤脑子

    “能不能解决的，你先说说呀。”庄锋催促。
    苗小乐迟疑：“你这家伙太容易冲动，我怕你着急上火，搞出个大新闻。”
    庄锋乐了：“说得好像你多冷静似的……这样，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绝不乱来。如果问题太难，大不了我回山请老道们。以鸿蒙派的实力，这天下就没我们解决不了的难题。”
    庄锋心说，乱子？道爷喜闻乐见呀。
    一个合格的鸿蒙派传人，从不怕乱子。这，和不讲道理一样，也是鸿蒙派的优良传统之一。
    苗小乐不了解鸿蒙派的奇葩传统，也无法确定，庄锋的师父就一定比龙傲天厉害。但因为庄锋隔三差五的吹牛自夸，苗小乐一直认为，鸿蒙派十分牛逼。
    她想，如果庄锋回去请家长，说不定真能把自己要回去呢？
    于是苗小乐说道：“你答应我不冲动，回山找你师父他们帮忙，我就告诉你。”
    “我以七个老道的节操保证。”庄锋信誓旦旦。
    “那好吧。”苗小乐点头，“其实，是这样……”
    庄锋说得没错，苗小乐不善于独自承担压力。
    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倾向于把真相告诉庄锋，让庄锋头疼，让庄锋解决问题。现在庄锋做了保证，即使这保证明显缺乏诚意，苗小乐也有了倾诉的借口。
    苗小乐把所有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庄锋这才明白，原来龙傲天根本不是凑巧碰上，他是专门跑去救自己和慧完的。
    “为了救我和慧完，牺牲自己的自由。”庄锋叹口气，“苗小乐，我不知道该为你感动，还是该说你蠢……”
    “当然该感动！”苗小乐提高声音，“为了美好的爱情，我心甘情愿牺牲自己，成全你和慧完……啊嘞，好像感觉哪里不对？不管了，反正我不蠢。”
    “好，你不蠢。那么，现在我和慧完已经没事了，你就算找不到机会溜走，也不能忽悠我，用所谓的不习惯山下生活敷衍贫道呀。”
    “我那是怕你难做。”苗小乐振振有词，“我得守诺，我是讲道理的妖怪。”
    “妙空用我的小命要挟你，这是讲道理吗？她不仁你不义，没毛病。那家伙很没节操的，偷拿别人储物戒里的东西，这是什么行为？盗窃！你跟一个贼，犯得着讲信用吗？”
    “偷邪修的东西，没什么不好吧。”
    “你以为她的符咒哪来的？”
    “啊，你是说……”
    “总之，我们不跟贼做朋友，丢不起那人。擅长偷东西的俗世修行家族，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
    “那是人家的神通，天生就有的。”苗小乐替妙空辩解，“哪有专门修炼盗窃技能的修行人呀？”
    “她说你就信，要不要这么天真。妖怪有本命神通，和尚能练出神通，你说，她是妖怪还是尼姑，凭什么可以拥有神通？”
    苗小乐摇头：“这么专业的事，我不懂……”
    “别管那么多了，反正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你是我的妖怪，谁也别想抢走。你坚持一下，我明天就上门去撒泼耍赖……不对，是据理力争。”
    苗小乐一愣：“你不找你师父了？”
    “龙傲天毕竟救了我和慧完，大家相处也算融洽，直接找老道出面，未免有仗势欺人的感觉。我先上门求他，如果他不同意，我再回山搬救兵。”
    “好吧，你说了算。”
    苗小乐就知道，庄锋先前的承诺没诚意。
    不过事已经交代给庄锋了，苗小乐顿时恢复坐吃等死心态，心安理得接受庄锋的安排。
    庄锋最后叮嘱：“记住，千万别立心魔大誓。”
    苗小乐点头：“我会尽量拖延的。我懂，立下心誓就会忠于主人，虽然能解除，但被你看见我一副奴才相，又不是对你，肯定会伤心。”
    “奴才相倒无所谓。”庄锋说道，“我在典籍上读到过，立心誓伤脑子！你本来智商就不高，再因为心誓降一些，那还能看吗？”
    苗小乐挂断电话，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她倒不是相信庄锋一定能救自己。可这无所谓呀，她已经把责任交给了庄锋，自己只要安心等着被拯救就行。如何解决问题，让庄锋烦恼去吧。
    这时，妙空溜达进房间。
    “打完电话了？”妙空笑眯眯问。
    苗小乐茫然：“什么电话？听不懂你说什么。”
    “别装啦，我在门口都等半天了。”妙空撇嘴。
    “没错，我就打电话了，怎么着吧。”苗小乐一梗脖子，“庄锋一定会救我回去，他说了，我是他的妖怪，谁也抢不走。”
    妙空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是妖，他是人，而且还是戒色的道士，你们永远不可能。”
    苗小乐摊手：“我说了不算。庄锋很霸道的，他非要占有我，我反抗不了，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
    妙空翻白眼：“别得意太早，别人怕鸿蒙派，我们龙家可不怕。算了，就让你先沉浸在虚假的希望中吧。来吧，跟我走一趟。”
    “干嘛？”苗小乐愣了愣，忽然脸色大变，“你想趁庄锋救我前，逼我立心誓？我死都不同意！”
    “你想多了。”妙空摆手，“我爹他们要见你。”
    “见我干什么？”
    “你废话真多，过去不就知道了嘛。”
    妙空领着苗小乐，在庄园内七拐八拐，最后走进一座巨大的议事厅。从外面看有三层楼高的建筑，里面却只有一个单独的大厅。房顶太高，苗小乐白天眼神不好，抬头甚至看不清房顶。
    大厅两边的座位上，坐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身后，还有些年轻人侍立。
    北面是个高出半米的台子，中间摆了张豪华宝座，龙傲天面南背北，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
    苗小乐忍不住腹诽：这是演的哪一出？
    皇帝上朝吗？
    除了龙傲天，所有人都在用审视的目光观察苗小乐。
    龙傲天咳嗽一声：“怎么现在才来？”
    妙空耸肩：“我得等她接完电话呀。”
    龙傲天皱眉：“谁的电话？”
    “你猜。”妙空笑嘻嘻回答。
    龙家规矩多，妙空确实反抗不了那些腐朽的传统，比如说女性不能随便出门什么的。
    但妙空还真不怵龙傲天。
    自己的爹，亲的，有什么好怕？
    另一方面，龙傲天也猜到了，打电话的八成是庄锋。他不愿得罪鸿蒙派，然而当着这么多人，他总不能跟女儿说，既然庄锋打电话了，干脆借个台阶把人送回去吧？他位高权重，丢不起脸。
    龙傲天清清嗓子：“诸位，这就是妙空给自己找的陪嫁丫头，苗小乐，你们看她怎么样？”
    苗小乐打个激灵：“陪嫁丫头……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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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我能拆你们能修

    妙空低声道：“别急，回头给你解释。”
    “用不着你解释。”苗小乐怒道，“以为我不懂什么叫陪嫁丫头，是吧？我第一次化形那会儿，还是旧社会呢，什么姨太太、偏房、陪嫁丫头，我比你清楚。”
    妙空摆手：“我就没打算嫁人，一个虚名而已，无所谓啦。”
    “你当然无所谓……说好的做朋友呢？”苗小乐愤愤然，“你一直在骗我！庄锋说得没错，你这种蟊贼，节操有限，本喵就不该相信你。”
    这时有人哼了声：“没规矩！”
    一道白光刺向苗小乐。
    速度太快，妙空根本来不及阻拦，白光就击中了苗小乐。苗小乐惨叫一声，被打翻在地，丹田内金丹摇曳，妖力翻涌，差点直接现出原形。
    妙空连忙跑过去，扶起苗小乐，从储物戒中摄出一枚丹药，塞进苗小乐嘴里。
    随后怒视出手的中年人：“三叔，你几个意思？”
    “教她点规矩。”三叔冷笑，“就她这没大没小的样子，没得让北海那群家伙嘲笑咱们的家教。我听说，你竟然还不想让她立心誓？我绝不同意！”
    宝座上的龙傲天沉下脸：“老三，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吗？”
    老三冲龙傲天拱手：“不敢。族有族规，即便是公主殿下，也得遵守规矩。龙王疼爱女儿，小弟可以理解，但为此破坏规矩，小弟不以为然。”
    正和造反妖力斗争的苗小乐霍然抬头。
    龙王？公主？
    龙傲天勃然大怒，就那么在座位上抬起手臂，对着老三做了个往前冲拳的动作。一道碗口粗的白色光柱冒出，浩浩荡荡砸向老三。
    老三身形一闪，避开光柱。
    轰的一声，光柱一路砸断数根柱子，又在墙上开出个大窟窿，冲出议事厅。
    刹那间，下面坐着的家伙全动了。
    有些人飘在空中，双手抱着半根柱子向上顶，防止因为失去支撑，上面的屋顶掉下来。剩下的一些人则飞出议事厅，不一会儿带着长长短短的预制柱子，以及各种工具，迅速修补断掉的柱子。
    柱子长度不合适？挥手砍掉一部分呗。
    接口牢固度不够？掐诀念咒使个法术，让两个断茬充分融合，看出一点接茬都算老子不专业。
    几分钟的工夫，柱子完全修补完成，连墙上的口子，也被大伙儿用砖头重新砌好，而且还抹了灰、刮了乳胶漆。
    龙傲天一拳造成的破坏，就这么被修补好了……
    妖力已经恢复正常，被妙空扶起的苗小乐，傻呆呆看着众人，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这是一群超级建筑工吗？
    众人重新返回座位。
    一个老头儿苦着脸冲龙傲天抱拳：“龙王，这不是水晶宫，经不起你的拳头，克制一下自己好吗？”
    “怕什么？”龙傲天不以为然，“我能拆，你们能修呀。再者说了，老三屡屡对我不敬，我如果不教训他，他怕连谁是龙王都忘了吧？”
    老三梗着脖子叫：“我哪有对你不敬？”
    “当着苗小乐的面叫我龙王，叫妙空公主，你那点小算盘，以为我不清楚？”龙傲天冷笑。
    龙傲天，真名敖天，东海龙王。
    四海龙族受天庭委托守护凡间，当然，他们比城隍、土地那些阴神可厉害多了，传说中神龙的后裔嘛。
    修行人不暴露身份，一般针对普通人。
    龙族则干脆连修行人也瞒着。
    东海龙王敖天，以龙傲天的身份在修行界晃悠刷脸，没人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龙王。
    神仙搬迁到天庭，留下龙族守护人间，对龙族来说这是好事，不再直接受神仙管辖了嘛。修行人的那点实力，还不放在龙族眼里。
    然而神仙对龙族的约束力降低，相应的，对后辈弟子的约束力也降低了。
    都知道，龙王宝贝多啊！
    万一修行人起了贪念，杀龙夺宝怎么办？
    一般的修行人龙傲天当然不怕，可如果对方是还虚、合道之类的高人呢？想想看，龙傲天随手能拿出佛祖舍利子、九转金丹，即使在传说级高人眼里，这些宝贝也珍贵得很。
    所以，尽管觉得正道修行人应该不会那么做，四海龙族还是立下规矩，不泄露龙族存在的秘密。
    老三当着苗小乐喝破龙傲天的身份，这明显是一种逼宫行为，导致龙傲天失去转圜余地。
    现在想找个借口放苗小乐走，估计所有人都会反对。
    老三摊手：“一只小妖而已，大哥未免太谨慎了。”
    老头儿也劝：“是呀龙王，区区一只妖怪，即便做不成妙空的陪嫁丫头，随手杀掉或者送给其他小辈玩儿就是。她走不出龙家，怕什么？”
    苗小乐吓得全身一哆嗦。
    随手杀掉？送给小辈玩儿？
    老东西说得真轻松，这是没把本喵当人看呐。
    妙空紧了紧手臂：“别害怕，我一定让你跟着我，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弃。”
    苗小乐丝毫不感激妙空，做陪嫁丫头，不比送给小辈玩儿好多少。
    宝座上的龙傲天暗中苦笑。
    他一直没告诉任何人，苗小乐是庄锋的妖怪。
    身为东海龙王，龙傲天是能跟天庭沟通的，他比修行人更了解“上面”的情况。天庭的鸿蒙派，同样不讲理。
    不，确切点说，应该是更不讲理。
    七个懒鬼老道轻易都不出门，再不讲理又能怎样？天庭的鸿蒙派神仙可不是全跟老道们一样懒惰，甚至，据说颇有几个神仙一直憋着想下凡搞事情。
    欺负鸿蒙派唯一的新弟子，等于给他们送借口。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龙傲天是绝对不敢跟庄锋起冲突的。
    这种心思他没法和别人讲，否则堂堂东海龙王的脸面何在？龙族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也让龙傲天开不了口，顶多跟女儿提几句。
    龙傲天似笑非笑道：“老三，你不就是觉得我只有一个女儿，没儿子，觊觎我的龙王之位吗？急死你，因为只有我才能启奏玉帝陛下推荐新龙王。”
    老三倒坦诚：“对，我就是想做龙王。你说得没错，只有龙王才能推荐新龙王，玉帝通常也不会反对。可按照咱们龙族的传统，老龙王没继承人，新龙王就该由大家推选出来。”
    龙傲天指指妙空：“谁说我没继承人？”
    “女人做龙王？”老三乐了。
    妙空瞪眼：“女人怎么就不能做龙王了？时代变了，男女早就平等了好不好。”
    下面坐着的龙族纷纷摇头。
    侍立在他们身后的年轻龙族，倒是颇有些同意妙空的，但他们是晚辈，没资格发表意见。
    妙空鄙夷的扫视众人：“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封建残余、老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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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遗憾的是，妙空的意见注定没人支持，其中包括她亲爹龙傲天。
    是，时代变了，男女平等了，可龙族还在坚持老传统呀。即便龙傲天锐意改革，然并卵，因为天庭比龙族更传统。他推荐女儿做龙王，玉帝会同意才怪。
    龙傲天摆摆手，让妙空闭嘴。
    “我说的继承人，并不是妙空。”龙傲天说道，“跟我讲传统？很好，想必老三你不会忘记，我们龙族还有一条传统：龙王没儿子，可以让女婿继承王位。”
    老三怒了：“你宁愿把王位给一个外人，也不肯让给我？有你这么做大哥的吗？”
    龙傲天不以为然：“外人？妙空的丈夫，会入赘东海龙族，他们的后代，继承的是本王的血脉！”
    “我坚决不同意！”老三大叫。
    龙傲天微微一笑：“我也没打算说服你呀。你不是喜欢拿传统说事儿吗？这种关系到东海龙族未来的大事，当然要集体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啦。”
    下面的龙族互相看看，纷纷开口。
    除了老三，大家都表示，支持龙王的决定。
    他们的选择一点都不奇怪。龙王毕竟是龙王，在坚持传统的四海龙族，他就相当于一位帝王。如果推选出的继承人他不满意，会平白闹出无数事端。
    女人做龙王，不仅天庭不同意，也会被其他三家龙族嘲笑，是万万行不通的。
    让妙空的丈夫做龙王，就没问题了。
    等妙空和丈夫有了孩子，继承王位的，仍旧是东海龙族的血脉。
    龙傲天乜斜一眼老三，给他一个“王之轻蔑”，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不瞒各位，议事前，我已经邀请了北海龙族，他们明天就到。”
    “龙王运筹帷幄，老夫佩服。”老头儿赞叹。
    “您老谬赞。”龙傲天摆手，“现在，还是谈谈苗小乐吧，大家觉得她适合给妙空做陪嫁丫头吗？”
    众人还没回答，妙空急了：“等等！”
    龙傲天皱眉看妙空。
    “什么就定了？什么就邀请北海龙族？我答应要出嫁了吗？”妙空连珠炮发问，“说好今天讨论苗小乐的事儿，怎么说着说着，成给我招女婿了？”
    龙傲天笑了：“苗小乐给你做陪嫁丫头，这本身就跟你的婚事有关嘛。”
    妙空一字一顿：“我、不、嫁！”
    龙傲天沉下脸：“长辈面前不得放肆。咱们龙家可没婚姻自由一说，终身大事，都是父母做主。”
    “那你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呀。”妙空不服。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成火坑了？”
    妙空扳手指：“首先，北海那家伙我都没见过。长得怎么样，帅不帅，脾气好不好，有没有打老婆的恶习，这些我全不知道诶。”
    “我的女儿，谁敢打？”龙傲天霸气四溢。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你活着他当然不敢打，等哪天你翘辫子，他做了龙王，长期压抑的他不得折磨死我呀。再者说，暴力倾向会遗传，我可不想生个倒霉孩子。说到遗传……”
    妙空扳起第二根手指：“大家都是龙族，这是妥妥的近亲结婚，会生出怪物哒！”
    龙傲天气笑了：“我们是龙，不是人！”
    龙和人不同，基本无需顾虑近亲结婚的禁忌。实际上他们也没条件讲究，四海龙族本来人口就少得可怜，龙的生育能力又低，如果近亲不能结婚，他们早灭绝了。
    “你不在乎抱怪物外孙，我说服不了你。但我还是不能同意这门婚事，因为……”
    妙空扳起第三根手指：“我有男朋友了！”
    议事厅的众人一愣。
    老头儿摇头叹息：“人……龙心不古，世风日下呐！”
    老三冷笑：“大哥，你教育的好女儿。”
    坚持传统的龙族，对自由恋爱深恶痛绝。
    当然，年轻龙族，比如侍立的那些，还是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
    然而别忘了，世界进入新时代，满打满算才经过了多少年？对寿命绵长的龙来说，老一辈还年轻着呢，他们还会掌权好多年。
    新龙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捞不着话语权。
    龙傲天皱眉：“这个借口太牵强。你才去过几次其它龙宫，哪有机会自己找什么男朋友？”
    “这跟次数有毛关系，一见钟情懂不懂？”妙空振振有词，“再者，我说过他是龙族吗？抱歉，他是修行人，你们既看不起又不敢过分得罪的道门弟子。”
    “什么！”众人勃然色变。
    “你是高贵的龙，怎能看上一个弱小的人类？”老头儿痛心疾首。
    老三倒没谴责妙空。
    他忽然想明白了，这事儿对他有利呀。
    假如妙空说的是真话，那么头疼的该是老大。龙和人类结合，这比让女人做龙王还丢脸。
    而且，老大也不用考虑把王位传给女婿了。
    让一个人类做龙王，天庭八成不会同意，四海龙族也会笑掉大牙。具体到东海龙族，老大再强势，也压制不下反对的声音。
    新生代的龙族，一样理解不了妙空。
    作为神龙后裔，龙族天生拥有人形、龙形两种形态，并且能任意变换。他们不需修炼，就拥有悠久的寿命以及强悍的实力。想修炼吧，又个个天赋优秀。
    可以说，龙族看不起世上一切生灵。
    高贵的龙族，只有龙族自己才能配得上。
    他们觉得，妙空不可能看上一个人类，即使这个人是道门弟子也一样。最让龙族骄傲的，就是他们的神龙血脉。血统不行，后天如何修炼都白搭。
    或许，妙空在故意找借口，不愿接受“被出嫁”的命运吧？
    龙傲天也是这么分析的。
    “妙空，别胡闹了。”龙傲天说道，“什么男朋友，什么道门弟子，说这些都很丢人知道吗？你也不用急着拒绝，明天北海来人，你看过再说。”
    “没什么可看的，我有意中人。”妙空堆出满脸憧憬，“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道袍，脚踩云靴，在万众瞩目下出现在我面前……”
    苗小乐眨眨眼，问道：“他是谁呀？”
    “你认识哒。”妙空嘻嘻笑，“鸿蒙派道士庄锋子。”
    苗小乐拍手：“原来是我们家庄锋，你好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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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再拆再修

    苗小乐仍然震惊于龙傲天等人的身份。
    这不耽误她看热闹、听八卦。
    也不耽误她同情妙空。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做龙王？为什么女人就必须结婚，做传宗接代的工具？这腐朽落后的思想，苗小乐第一个不服。
    所以，她决定配合妙空演一出戏。
    苗小乐一向自诩擅长演戏。
    妙空抛给苗小乐一个感激的眼神，自得道：“我的眼光当然没问题啦。庄锋长得帅——这不重要啦，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家世好，鸿蒙派不比四海龙族差；他年纪轻轻就有聚元期修为，可见天赋优秀；他乐于助人，路见不平一声吼，品性也好……”
    苗小乐不由得担忧，这家伙不会是认真的吧？
    妙空当然不至于仅凭一面之缘，就看上庄锋，龙族的骄傲她还是有的，她就是单纯用庄锋做挡箭牌。
    龙傲天却认真了。
    因为个体实力强悍，在天道平衡法则的影响下，龙族生育能力低下，龙傲天只有妙空一个女儿。
    龙傲天不是绝情断欲的修行人，你说他疼不疼女儿？因此，龙傲天经常找借口带女儿出门逛逛，给她寻找好玩的东西。
    但先祖立下的规矩，即使龙王也很难改变。
    这规矩十分歧视女性，对妙空来说，无论出嫁还是招赘，结婚后仍然没资格随便出门。即使她找一个非龙族的丈夫，规矩仍然有效。
    先祖立下这种规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白了，无非还是牵扯到血统。
    相对于人丁稀少的龙族，人类基数大，优秀人才更多。以前龙族不禁止女性出门，结果年轻女龙族出门转一圈，稍不留神就被人类给拐走了……
    然而，任何规矩都有例外的时候。
    龙傲天就想了，如果妙空真看上庄锋，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次摆脱桎梏的机会！
    鸿蒙派不比龙族差，庄锋不可能入赘龙族，丢不起鸿蒙派的脸面。那么，妙空就必须嫁到鸿蒙派，龙族的规矩当然也就用不到她身上了。
    至于说鸿蒙派戒色、禁止结婚……不讲理的鸿蒙派，何时在乎过规矩？对他们来说，门规不合适，随时可以修改，根本不算事儿。
    只要妙空能迷倒庄锋，一切都有可能。
    龙傲天说道：“明天北海龙族来人，你先看看，你看不上，谁都无权强迫你。至于庄锋，如果他真心喜欢你，那就让他亲自上门提亲。”
    其他龙族一愣，龙王您认真的？
    老三撇嘴：“大哥这话我不爱听，一个人类，有什么资格喜欢高贵的龙族。”
    轰——
    龙傲天抬手发光柱，老三躲闪，众人忙活修补议事厅……转眼间，议事厅再次恢复原样。
    老头儿龙族已经懒得规劝了。
    老三没还手，他可以用怪话挑衅龙王，也可以躲闪，如果真反击的话，就是以下犯上的罪过。再者说，他也打不过龙傲天。
    实际上龙傲天也没准备真打老三。
    龙傲天的父亲、前任龙王在生育后代方面超凡拔群，先有了老大龙傲天，第二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死了，后来有了老三。老龙王很偏执，非把根本没出世的老二也算上，于是老三就排行第三了。
    龙傲天有理由相信，他父亲之所以把老二算上，很可能是为了保持龙族生育力第一的桂冠。
    他和老三是亲兄弟，拼命不合适。
    打柱子就挺好，反正大家修补经验丰富。
    苗小乐低声对妙空道：“你爹真败家……这里不是龙宫吧？”
    妙空摇头：“不是，龙宫当然在海里啦，而且跟修行人的山门差不多，也有防护法阵。我们是龙族，不是鱼，没法在水里呼吸。”
    “对了，水晶宫大集，真是你家的？”
    “那就是一座废弃的……嗯，别墅吧。”妙空满脸不屑，“地方太小，离海岸太近，我爹看不上，干脆送给修行人玩儿。”
    苗小乐回想水晶宫大集的庞大规模，不由得赞叹：“那么大还嫌小，你家真阔。”
    妙空笑了：“有句话说得好，龙王宝贝多。东海龙族拥有整个太平洋，论国土面积超过任何一个国家，我们不阔对得起龙族的名号吗？”
    这时，宝座上的龙傲天开口：“老三，你再挑衅本王，别怪我请出龙族律法惩戒你。”
    “小弟不敢。”老三翻着眼皮拱手。
    不服气可以，得懂适可而止的道理，否则真惹恼了龙王，老三也承受不住。作为亲兄弟，龙傲天肯定不会杀他，但可以关他的禁闭。
    “关于资格，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庄锋资格足够。龙族不可妄自菲薄，但也不能太狂妄。毕竟，我们一直受天庭领导，而天庭，是道门创建的。”
    这下，老三更没法反驳了。
    连龙王的继承人都由玉帝说了算，在天庭面前，龙族还真狂不起来。事实上，上古时期神仙还没搬到天庭，龙族就由神仙管辖。
    他们不是神龙，没本钱跟神仙作对。
    在天庭神仙眼里，龙族可能跟青丘狐类似，天生牛逼是没错，然而不修炼一样会寿元耗尽死亡，并且渡劫飞升的成功率低得令人发指。
    历任龙王大多是老死的，很少有人飞升天庭，就是个明显的证据。
    所以，龙族的心理普遍挺矛盾：看不起人类，也看不起身为人类的修行人，却又崇拜天庭神仙。
    问题是，天庭神仙原本都是修行人……
    “现在，我们来谈谈苗小乐。”龙傲天道。
    苗小乐叫道：“我坚决不做陪嫁丫头！我和妙空的协议不是这样的，这是合同诈骗。”
    这次倒是没人出手教训苗小乐。
    龙傲天似笑非笑：“假如妙空和庄锋结成夫妻，你也不愿做陪嫁丫头？”
    苗小乐心想，那是借口，又不是真的。再者说，即便是真的，本喵凭什么跟妙空分享庄锋？不，甚至算不上分享，陪嫁丫头诶，只有义务没权力哒。
    “不愿意。”苗小乐断然摇头。
    龙傲天说道：“其实，陪嫁丫头就是个说法，不重要。你想想，一旦你立了心誓，对主人言听计从，妙空让你做什么，你根本拒绝不了……”
    “对呀。”苗小乐苦恼，“万一她为了讨好老公，让我……那可怎么办？”
    妙空翻白眼：“我没那么贱好吗。”
    龙傲天摆手：“不必惊慌，本王可以做主，允许你暂时不立心誓。”
    “真的？”苗小乐半信半疑。
    老头儿龙族忍不住开口：“龙王……”
    龙傲天打断他：“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妙空现在还不回龙宫嘛。本王保证，妙空回龙宫前，一定按照规矩让苗小乐立心誓。”
    “老夫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您老多虑啦。立心誓的目的，无非是保证安全。区区一个百年修为妖怪，能兴起多大风浪？”
    老头儿点头：“好吧，龙王做主就是。”
    龙傲天心说，本王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庄锋你他玛赶紧过来，要么凭本事抱走妙空，要么想办法让妙空改变主意，要回苗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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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你就是最好的补偿

    苗小乐还没来得及告诉庄锋龙族的秘密，妙空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私闯民宅，打死活该！”妙空气势汹汹。
    庄锋满不在乎：“你哪只眼看我私闯了？是你爹把我们弄进来的好不好。道爷倒要问问你，抢我的妖怪，是打算挑衅我们鸿蒙派吗？”
    三句话不离鸿蒙派，有后台的道士就这么不要脸。
    妙空不理庄锋，看向苗小乐：“你打算不守信用，撕毁约定？”
    苗小乐摆手：“我没有……”
    “少吓唬我家小乐。”庄锋接过火力，“道爷明确告诉你，你跟苗小乐的约定是无效滴！她是我的妖怪，属于我的私有物品，没资格做出任何承诺。”
    “私有物品”苗小乐有些不高兴。
    虽然知道庄锋这么说，是为了撒泼耍赖……呃，反正是为自己好啦。可把自己说成物品，还他玛是私有物品，苗小乐难免有受侮辱的感觉。
    妙空乐了：“你的妖怪，你们立心誓了吗？”
    “立不立心誓，她都是我的。”
    “苗小乐你自己说，你是属于庄锋的私有物品吗？”妙空问苗小乐。
    苗小乐迟疑：“算……是吧。”
    “天呐，你怎能如此没尊严？”妙空一脸恨铁不成钢，“他这么说，分明是没把你当人看啊！”
    “可我本来就不是人呀。”苗小乐嘟囔。
    “少抠字眼，你懂我的意思。”
    庄锋拉过苗小乐：“道爷怎么没把她当人看了？她是我的私有物品，我也是她的私有物品，我们互相私有，难道不可以吗？”
    妙空目瞪口呆：“这也行？”
    “当然。作为我的私有物品，她单独做出的承诺无效。反过来说，作为她的私有物品，我单独做出的承诺，也可以理直气壮毁约，因为我说了也不算呀。”
    “你太不要脸了吧？”
    “那是你不够了解我。”庄锋恬不知耻，“我不仅不要脸，我还不讲理呢。”
    苗小乐纠结坏了。
    她一向奉行讲道理，按说应该对庄锋的无耻言行表示谴责。可庄锋的“不要脸、不讲理”做派，在苗小乐看来，偏偏又特别有道理。似乎他天生就该这样，越无耻越高大上似的。
    苗小乐想，或许，这就是庄锋的道理吧。
    “你卑鄙，你下流，你不知羞耻！”妙空气得全身颤抖。
    庄锋无情反击：“用我和慧完的性命，要挟一个天真无邪的小萝莉，难道你就不卑鄙，不下流，不不知羞耻了？”
    “我就是再卑鄙、下流、不知羞耻，也不如你卑鄙、下流、不知羞耻。”
    “哈，我哪里卑鄙……”
    慧完打断庄锋：“师兄，别灌水啦！”
    “呃……好吧，贫道听你的，咱不跟这种卑鄙、下流、不知羞耻的家伙一般见识。”庄锋说道，“既然你们的协议从法理上就不成立，那么我带走自己的私有妖怪，也就合情合理了。苗小乐、慧完，我们走。”
    说完，拉着苗小乐转身就走。
    妙空急了：“不准走！”
    庄锋冷冷看着她：“怎么，你说不过我，还打算动手拦住我——鸿蒙派唯一的新弟子？”
    “少拿鸿蒙派吓唬人，我们龙家不怕。”妙空梗着脖子说道，“我没你那么不要脸，你耍无赖我确实没办法。但你总不能否认，是我求我爹救了你俩吧？”
    “不否认呀，道爷谢谢你全家。”
    “你是正道弟子，是不是该知恩图报？”
    “这取决于贫道攒了多少节操。”庄锋笑道，“苗小乐你就别想了，我可以在其它方面补偿。”
    妙空伸出手：“那你倒是拿出来呀。”
    “暂时没有。”庄锋摊手，“如果我真耍赖，完全可以随便拿出点东西补偿。由此可见，我是节操满溢的道士。这样，等我以后回山顺点好东西送给你。”
    妙空摆手：“不用以后，现在你就能补偿。”
    “可我真没有啊。就几张装逼符咒，你要吗？”
    “我是妙空，你的储物戒对我不设防，要符咒我不会自己拿呀？我不需要符咒。”妙空伸手一指庄锋，“你，就是最好的补偿。”
    “我？”庄锋一愣。
    “对，就是你。”妙空舔嘴唇。
    庄锋大惊失色：“你觊觎道爷的美色！”
    苗小乐也变了脸：“妙空，你果然一直没安好心。庄锋是我的……私有物品，我的！”
    妙空翻个白眼：“借用一下行不行？”
    “不行，用坏了怎么办？”苗小乐头摇得跟拨楞鼓一样，“我都没舍得用呢……嗯，慧完也是我的，要不，把他借你玩两天？”
    慧完吓得连连摆手：“不要，我还是个孩子啊。”
    “玩你个头。”妙空翻个白眼，“好你个苗小乐，表面一副呆萌无知的样子，脑子里怎么就这么龌龊呢，我真是太失……矢志不渝喜欢你！放心，我不玩他。”
    苗小乐丝毫不敢放松：“他玩你也不行。”
    “我是想让他做挡箭牌！”
    “嗯？”
    妙空解释：“你知道的，今天有人来相亲。想我妙空，青春年少、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大长腿，相亲？根本就是对我颜值的羞辱，必须严厉打击。所以，我想让庄锋假冒我的男朋友。”
    苗小乐仍然想拒绝。
    开玩笑，妙空是东海龙族，来相亲的则是北海龙族，人家都是强悍的龙诶，庄锋掺和其中，能有个好才怪。
    再者说了，假冒……万一弄假成真，苗小乐岂不是得哭死？
    不料庄锋却抢先开口：“没问题呀。演戏忽悠人，毫不夸张的说，道爷是专业的。”
    “庄锋，你不了解情况啦。”苗小乐说道。
    庄锋摆手：“谁说我不了解？龙傲天说过，龙家的女人不允许随便外出。由此可见，他们这种世俗修行家族，陈规陋习太多。妙空，你是不是很难出门？”
    妙空警告的扫了一眼苗小乐，摆出满脸委屈：“是，我好可怜啊。”
    “你们还玩儿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对吧？”
    “嗯，太欺负人了！”
    “所以，贫道决定帮你，作为救命之恩的补偿。”庄锋说道，“你别觉得不等价，终身幸福跟性命同等重要，我帮你破坏相亲，就是救你的命。”
    “等价，必须等价呀。你让我相不成亲，结不了婚，一辈子单身，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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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你们龙族真开放

    龙傲天怒视庄锋。
    庄锋讪笑：“错了，我的意思是，门规可以改嘛。再者，咱们都是修行人，情投意合结成道侣，用不着计较那些俗世形式。难道说，结婚还要去民政局领证不成？我连身份证都没有呢。”
    妙空深以为然：“对对，搭伙过日子就好，各取所需，各玩各的。”
    北海龙族心说，这妙空公主真不知廉耻呐。
    相亲的青年龙族，更是满心不齿。各玩各的？人类都不敢公开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作为高贵的龙族，她怎么就好意思说出口？
    青年龙族霍然站起身，铁青着脸说道：“龙王，这门亲事小子高攀不起，告辞了！”
    庄锋得意而笑：“算你识相，高攀不起就对了，谁敢跟鸿蒙派弟子比家世……咦，什么龙王？”
    龙傲天抬手示意青年龙族坐下。
    随后对着庄锋冷笑：“小朋友，没搞清状况就敢乱承诺，你还真是胆肥呀。妙空，告诉他，我们是谁。”
    妙空迟疑：“不好吧，会吓着我亲爱的锋哒。”
    “这是本王的命令。”
    “好吧。”妙空无奈的看庄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们不是人……”
    “莫非是妖怪？”庄锋惴惴然。
    “你实际上已经猜到了，只不过害怕承认而已。我们是龙，东海龙族。我父亲就是传说中的东海龙王，而我，是尊贵的龙族公主！”
    “龙族……”庄锋茫然扫视众人。
    台下众龙族满脸傲然。
    小东西吓坏了吧？传说中的龙族，即使对修行人来说，也是个秘密。鸿蒙派再牛逼，区区一个菜鸟道士，没直接惊掉下巴，就算非常难得了。
    忽然，庄锋爆发出狂笑：“哇哈哈哈，你们俗世修行家族真会玩儿，连龙都敢冒充。你们是龙族？那我还是路明非呢我。”
    龙族们面面相觑，路明非……是哪位？
    青年龙族爆喝一声，猛地跳到空中，身形一晃，转眼间变成一条巨大的青龙，在议事厅上空盘旋飞舞。
    青龙口吐人言：“人类，我龙浩然要跟你决斗！”
    “什么情况？”
    庄锋惊呼一声，噌一下跳到龙傲天身边。
    这座议事厅有三层楼高，其实正是考虑到龙族变身的问题。毕竟龙族的脾气普遍比较暴烈，比如龙傲天，一言不合就发光柱，再稍微多刺激一下，直接变身也不是没干过。
    空间够大够高，才能容下龙族真身。
    变身后的龙族实力暴增，随便一个年轻龙族，即使没修炼过，肉身力量都媲美金丹高人，稍不留神就会破坏柱子、墙壁。
    所以大家修补建筑经验丰富，都是逼出来的。
    空中的青龙，样子是东方传统的龙，没翅膀，却能凌空悬浮，一副藐视地心引力和基本物理法则的吊样，绝不是西方飞龙那种爬虫能比的。
    龙傲天挥手把庄锋扔下宝座。
    开玩笑，龙王的宝座再宽大，也不是随便可以分享的。这是顾忌到庄锋是鸿蒙派弟子，否则仅凭刚才庄锋跳到自己的宝座上，龙傲天就可以处死他。
    庄锋定了定神，脸色难看的问妙空：“你们，所有人都是龙族？”
    妙空点头：“是呀，我是东海龙族，空中那个搔首弄姿的傻逼，是北海龙族。”
    “搔首弄姿……还挺贴切。”庄锋露出个勉强的笑，“你也能变身，变成那么大一坨？”
    “你才一坨呢。”妙空翻白眼，“我当然能变身。”
    “那么请问，你变过吗？”
    “是呀，怎么了？”妙空搞不懂，庄锋干嘛要问这些不相关的问题。
    庄锋指指空中的青龙：“怎么了？问题大了！你瞧，他的衣服都撕碎了吧？我是没感觉，毕竟我是人呀。但对你们龙来说，这不就成裸奔了吗？”
    妙空一惊：“咦，你说得好有道理……”
    “不仅他裸奔，你们大家还看得津津有味。道祖在上，你们龙族也太开放了吧？”
    “哎呀！”妙空连忙伸手捂眼睛。
    庄锋不说，谁都不会考虑这个奇葩问题。实际上，龙形是没有性别特征的，龙族也从不觉得，现出真身需要顾及隐私，需要穿衣服。
    但庄锋的话一说出口，大家的心态不可避免的就变得微妙起来。
    龙族们目光闪烁，再也无法直视空中的青龙。
    龙傲天喝道：“浩然，收起真身。”
    青年龙族龙浩然在空中盘旋两圈，身体急速缩小，重新变回人身——好吧，这次是真裸奔了。
    幸好妙空事先捂住了眼睛。
    龙浩然从储物戒中取出衣服，手忙脚乱套在身上。他也尴尬呀，以前他也没考虑过变身裸奔的问题。话说回来了，龙由真身变回人形，通常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很少会大庭广众之下进行。
    龙浩然红着脸指向庄锋：“我要跟你决斗！”
    庄锋耸肩：“抱歉，道爷不跟变态动手，太恶心。”
    “你……”龙浩然大怒。
    龙傲天挥手：“都给本王闭嘴！”
    龙浩然再愤怒，也不敢违抗龙王的命令，只好怒气冲天返回座位，坐在那里运气。
    龙傲天皱眉看庄锋：“小子，你就一点都不怕？”
    “怕？”庄锋乐了，“贫道……不，小婿承认，一开始那家伙扑棱变成条龙，我确实吓了一跳。但那是意外，就跟你忽然看见公鸡下蛋一样，吃惊是自然反应。然而，我为什么要害怕龙？”
    “神龙震怒，天崩地裂！”
    “小婿是修行人，理论基本功还算扎实，岳父别忽悠我好吗。你们是龙族，跟神龙两码事。”
    “四海龙族联手，别说你鸿蒙派，即便是昆仑派，他也招惹不起。”
    庄锋摆手：“但我没招惹你们呀。”
    “你诱拐龙族公主，严重侵犯龙族尊严。”
    庄锋一把抓过妙空，紧紧搂住她，严肃的说道：“不存在诱拐，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我们是真爱！”
    实话实说，庄锋确实有点发怵。
    老道们可没说过，鸿蒙派是否连龙族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事实上，老道们估计都不确定世上有龙族。万一后台在龙族这里不好使，自己这个挡箭牌怕是要碎掉。
    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坚持到底，先坐实了跟妙空的情侣关系再说。就不信，老丈人舍得杀姑爷。
    也就是说，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妙空想停止演戏，庄锋都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庄锋一咬牙，搬过妙空的脑袋。
    啵——
    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妙空全身一震，顿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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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这次真要扯证了

    龙浩然双眼几乎要喷出火。
    虽然他只是来相亲，不是说一定能成功。但相亲对象当着自己的面跟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还被亲了一口，对普通人来说都难以接受，何况是恪守传统的龙族？
    龙傲天被庄锋的行动惊到了。
    真亲啊！
    这还是演戏吗？
    龙傲天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女儿，沉声道：“龙族历史上，跟外族结合也不是没有过。你是道门鸿蒙派传人，跟东海龙族也算门当户对。既然你们是真爱，那么——你让你师父来提亲吧。”
    台下的东海龙族心说，龙王果然有这个想法。
    实际上，昨天大家就感觉到了。
    虽然大家普遍看不起修行人，然而仔细想想，其实也无所谓，鸿蒙派传人确实配得上龙族公主。
    而且，妙空嫁给庄锋，总不可能让鸿蒙派弟子入赘吧？
    这样一来，龙王的位置只能传给他弟弟。
    谁做龙王，东海龙族无所谓，关键是兄弟俩别没事就闹别扭，搞得大家修修补补很被动，比什么都强啊。所谓家和万事兴，龙族也讲究这些。
    庄锋一愣：“不用急着提亲吧？”
    妙空也终于从发呆中反应过来，连忙叫道：“我还不想结婚。”
    她可没想嫁给庄锋，挡箭牌变成真老公，谁接受得了？况且让庄锋偷袭占了便宜，妙空正生气呢。
    龙傲天脸一沉：“不提亲，你们在一起算什么？”
    “岳父您这就落后了。”庄锋说道，“时代不同了嘛，现在都讲究先谈恋爱，培养好感情再结婚。我没跟你说试婚就已经很克制了，估计你也不懂。我们先谈着，等时机成熟，我再回山请老道提亲，顺便修改门规。”
    庄锋的真正想法，其实是回去问明白，鸿蒙派这座后台，硬度是否能扛得住龙族。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跟本王说先谈着？”龙傲天怒道。
    “呃，那是开玩笑，其实没煮，还是生的。”
    “但你方才亲了妙空。”
    庄锋不以为然：“亲一下而已……”
    龙傲天正色道：“你错了，我们龙族非常传统。别说你亲了妙空，即便搂她一下，她都是你的人了。”
    庄锋一把推开妙空：“这么封建！”
    当然没那么封建，龙族再恪守传统，也不至于严重到这种程度。想想看，大家平时还经常现出真身裸奔，兴高采烈被人围观呢。
    东海龙族算是看明白了，龙王显然很希望妙空嫁给庄锋呐。
    北海龙族也看明白了。他们就比较郁闷了：既然你东海龙王想招庄锋做女婿，干嘛还假模假样请我们来相亲？难道羞辱我们，你脸上很有光？
    龙傲天说道：“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你师父上门提亲，迎娶龙族公主妙空。要么，做好承受龙族怒火的准备！”
    庄锋求助妙空：“你说句话呀！”
    妙空苦笑：“我怎么说？拿你作挡箭牌而已，谁知道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必须要承认真相了，否则真会嫁给庄锋的。
    “不许胡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挡箭牌是什么，贫道完全不懂。”庄锋连忙再次揽过妙空，低声道，“事有轻重缓急，你把我架到屋顶上，不能现在撤梯子呀。”
    妙空挣脱庄锋：“说推就推，说搂就搂，你他玛把我当什么了？玩具呀？”
    龙傲天似笑非笑看着两人的小动作。
    他当然不会相信庄锋和妙空真成了情侣，然而他也不会揭破两人的小花招。弄假成真的事，古往今来多了，龙傲天认为，这是女儿摆脱桎梏的一次绝好机会。
    下面的东海龙族眼不瞎耳不聋，当然也看出了蹊跷。
    他们同样不做声、不揭破。
    无数事实证明，妙空是阻碍龙王把继承权交给弟弟的唯一原因。只要妙空不招赘，大家乐得装糊涂。
    北海龙族自然也不傻。
    龙浩然更愤怒了：为了拒绝他，妙空居然找来个道士做挡箭牌，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
    庄锋冲龙傲天打个稽首：“尊敬的岳父大人，您听我说。我和妙空情投意合，永世不分离。但她是龙族公主，妥妥的官二代，我修为太低的话，配不上呀。”
    “那你就刻苦修炼呗。”龙傲天笑道。
    “小婿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们鸿蒙派的修炼法诀，需要戒色哒。现在让我们结婚，妙空又这么美丽动人，我把持不住啊。所以，我觉得还是先发乎情、止乎礼比较合适，等我修炼到金丹期，再请师父前来提亲。”
    龙傲天沉吟：“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庄锋冲妙空眨眼。
    妙空拍手：“太有道理了，没蛋……啊呸，我是说，没金丹的男人，我瞧不上。”
    龙傲天点头：“也好，那就先不提亲。”
    庄锋大喜，终于搞定啦。
    至于说以后提亲……那得看老道们怕不怕龙族。如果龙族确实不是鸿蒙派能抵抗的，娶个美女龙做媳妇儿，就算不破戒，看着养眼也没什么损失嘛。
    龙傲天微微一笑：“不过，提亲延后，你们的关系必须确定下来。”
    “什么意思？”庄锋感觉有些不妙。
    “搂也搂了，亲也亲了，回头你不承认，我们龙族的颜面何存？所以，你们必须先领证。”
    “领证？”庄锋乐了，“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一个是龙族，一个是道门传人，居然要去领证……世俗的结婚证，对修行人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好吗。
    龙傲天正色道：“本王非常认真。”
    庄锋耸肩：“抱歉，贫道没身份证。”
    龙傲天不急不躁拿出只手机：“区区身份证而已，回头本王就让人给你办好。来，先照个相，再把你的出生日期写给我。”
    庄锋被龙傲天弄得发懵。
    妙空劝庄锋：“结婚证约束不了我们，我一黄花大闺女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好吧。”
    庄锋配合龙傲天，正儿八经照了相，留下生日等信息。
    龙傲天说道：“其实结婚证我也能让人代办，但这是你们两个的事，外人代办不合适。妙空，等庄锋的身份证办下来，你去给他送，顺便两人去民政局，把结婚证扯了。”
    妙空一愣，随即大喜：“没问题。”
    不仅妙空，大家都明白了，合着龙傲天的真正目的，是给妙空出门的机会。
    为了女儿，龙王真是用心良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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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规矩又见规矩

    龙族自诩比人高贵，不在乎所谓的结婚证。
    世俗法律，对修行人约束有限。
    庄锋也是这么考虑的，否则他才不会乖乖配合龙傲天呢。跟妙空办个结婚证，把龙族忽悠住就得了，他还继续做他的欢乐道士。
    甚至，一旦安全离开龙族庄园，他会不会跟妙空一起去民政局扯证，还两说呢。
    龙傲天做事雷厉风行，叫过一个龙族，把照片和资料传给他，吩咐他马上去给庄锋办身份证。
    “最后一件事。”龙傲天说道，“既然你和妙空情投意合，苗小乐这个陪嫁丫头，你可以先领回去。”
    龙傲天没被庄锋骗到，他清楚，庄锋这次来庄园，不是真的和妙空干柴烈火，对自己这个老丈人摊牌。庄锋的真正目的，是救苗小乐。
    “陪嫁丫头？”庄锋迷惑。
    妙空苦着脸，把前因后果给庄锋讲了一遍。
    她没法不郁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苗小乐，结果最后不仅苗小乐没保住，还把自己“赔了进去”……老爹本来就不赞成留下苗小乐，他不会帮自己。
    固然，妙空因此有了出门的机会。
    可她又不是真打算嫁给庄锋，真相总会败露，那时她还得乖乖蹲在龙宫画圈圈。一时的出门机会，跟永远有苗小乐陪着坐牢，哪个更好，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庄锋皱眉沉思片刻。
    “龙王，这事儿咱得掰扯明白。”
    庄锋说道：“您救了我，贫道十分感激。但一码归一码，苗小乐是我的，是鸿蒙派的妖怪，我从没同意转让她给别人。所以，我严正声明，苗小乐不是陪嫁丫头。”
    “没必要较真吧？”龙傲天笑道。
    小道士忒矫情，只要能把人救走，名分无所谓嘛。
    庄锋表情严肃：“不，这必须较真。”
    之所以较真，倒不是觉得这是对苗小乐的侮辱。
    庄锋不可能真和妙空结婚，那么，苗小乐的陪嫁丫头身份，他就绝对不能承认。否则，以后妙空“改嫁”别人，苗小乐岂不是还得陪嫁？
    龙傲天摆手：“这得看妙空的意思。”
    庄锋看向妙空：“亲爱的，咱可是有约定的哦。”
    他帮妙空破坏相亲，妙空放苗小乐走。
    “随便吧。”妙空意兴阑珊。
    庄锋打个稽首：“理解万岁。那么，一切都妥了，贫道也该告辞回公司了。我这是旷工办私事，不敢让老板发现，会被扣工资哒。”
    见庄锋要走，而龙王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终于有东海龙族沉不住气了。
    老头儿龙族咳嗽一声：“且慢。”
    庄锋只好停下。
    老头儿拱手：“龙王，龙族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秘密。现在庄锋知道了这个秘密，我们可以接受。毕竟鸿蒙派乃修行界泰山北斗，想必典籍中有相关记载。”
    庄锋心说，这个恐怕真没有。
    在典籍完善度方面，鸿蒙派比昆仑派差远了。庄锋看过的典籍里，确实有关于龙族的描述，但没说过龙族还存在于凡间。庄锋一直以为，龙族都上天了呢。
    当然，以前他是练气期修为，看不了玉瞳简，可能那些高端典籍里面有记载，也说不定。
    老头儿继续道：“但猫妖苗小乐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却没有立心誓，老夫觉得，这十分不妥。”
    龙傲天瞪了老三一眼：“这个锅，得老三背！”
    老三撇嘴：“我背？行呀，我的处理方法很简单，直接干掉猫妖，一了百了，还能取颗妖丹送小辈呢。”
    龙族杀妖取丹基本没心理负担。
    他们不是妖怪，也不是修行人。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怕损失功德，增加渡劫难度——因为他们渡劫本来就十分艰难。
    龙族先天条件太好，按照天道的平衡法则，相应的想渡劫成功，就要付出更多代价。杀几个妖怪增加的那点渡劫难度，跟本身的难度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他们也不会到处杀妖。
    至于原因，还是因为先天条件好得过分。
    妖丹对龙族没多大用处，也就是刚出生的幼|齿龙，吃妖丹才稍微有点效果。然而，龙族又是出了名的宝贝多，虽然宝贝都属龙王所有，可大家都能沾光嘛。
    老三这么说，纯粹是恶心龙傲天。
    庄锋乜斜老三一眼，问妙空：“那傻逼谁呀？”
    “我三叔。”妙空低声回答。
    “一副愤青样儿，脑子有问题？”
    “脑子有没有问题我不敢说，想法太多是真的。一个龙王的破位子很稀罕吗？还得受天庭管辖，又不是真正的皇帝……”妙空吐槽，并不怕老三听见。
    “原来是争权呀。”庄锋鄙夷，“你们龙族好歹也算修行界人士，能不能淡泊点？照我说，连龙王都没必要存在，学人类搞民主多好。”
    龙傲天气笑了：“好嘛，你一句话，我这个龙王成多余了是吧？”
    庄锋理直气壮：“我不说，难道你就不多余？堂堂龙王，已经答应我带苗小乐走，结果下面一个两个不服。如果我是你，我会买块豆腐撞死。”
    “放肆！”
    怒斥庄锋的是老头儿龙族。
    龙傲天保持沉默。
    实话实说，庄锋的鄙夷他无言以对。
    身为龙王，龙傲天有时想想，确实挺憋屈的。一方面他名义上是“王”，可另一方面，他的大多数决策，都得跟其他龙族商议，这他玛算哪门子帝制？
    庄锋冷笑：“怎么，戳痛你了？我再放肆，也没像你一样违抗龙王的命令。”
    “龙王也得遵守先祖立下的规矩。”老头儿叫道。
    “好，那咱就说说规矩。”庄锋来了精神，“请问，立规矩的先祖，也是龙王吧？”
    虽然不明白庄锋为什么这么问，老头儿龙族还是点头：“没错。”
    “你的这些规矩，在那位先祖龙王订立之前，是不是不存在？”
    “是……”
    “那么，你们的先祖龙王，随便立新规矩，是不是也不遵守他的先祖的规矩？”
    老头儿被庄锋绕糊涂了。
    庄锋侃侃而谈：“回到现在，现任龙王龙傲天，我的岳父大人，有没有资格立新规矩？如果先祖龙王有资格，他当然也有。那么，他立一个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龙王的新规矩，合不合规矩？”
    一连串的规矩，说得老头儿哑口无言。
    “还有，他再立一个现任龙王有权废除先祖规矩的规矩，又合不合规矩？”
    老头儿继续懵圈。
    “我们鸿蒙派，掌门可以废除任何门规，他老人家还不是‘王’呢。怎么到了你们龙族，龙王反而还不如一个门派的掌门威风？这样的龙王，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龙傲天双眼放光。
    贤婿啊，你真是太给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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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过分了我的王

    开启嘴炮模式的庄锋，让龙傲天大开眼界。
    是呀，他敖天也是龙王，多年后，他也会成为龙族的先祖。凭什么他的先祖能立规矩，他就只能老老实实遵守先祖的规矩？
    龙傲天当然希望，所有龙族都听他的。
    以前他不是没考虑过，如何加强自己的权威。然而他总局限于废除先祖的规矩，这显然很难让其他龙族接受。庄锋的话给了他一个新思路：我可以立新规矩呀。
    至于立“废除先祖规矩的规矩”，恐怕行不通。
    龙族对先祖的规矩看得很重，这点庄锋没有亲身体会，龙傲天却非常清楚。
    龙傲天挺直身体，放出属于龙王的气势，顿时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四溢。
    他环顾众人，缓缓道：“先祖订立妖怪立心誓的规矩，无非是怕泄露龙族存在的秘密。苗小乐是庄锋的妖怪，庄锋则是龙族女婿，本王没理由不信任他。”
    庄锋及时帮腔：“岳父大人英明！”
    “因此，本王决定，苗小乐无须立心誓，可以自由离开。大家有意见吗？”
    老头儿龙族张嘴想说话。
    庄锋抢先道：“有意见保留。”
    老头儿被堵住，老三却不服：“你算什么东西，管我们龙族的事？”
    轰——
    白光砸墙，龙族忙成一团。
    在庄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龙族驾轻就熟把柱子和墙壁修补好。
    龙傲天怒视老三：“庄锋是本王的女婿，他有足够的资格参与龙族事务。庄锋，你过来。”
    “干嘛？”庄锋稀里糊涂走到龙傲天身边。
    龙傲天招手，让庄锋坐到自己身边。
    龙王的宝座很宽大，跟一张单人床差不多，“龙床”嘛。庄锋挨着龙傲天坐下，一点都不挤。
    龙族们却哗然了。
    那可是龙王专属的宝座，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坐的吗？
    龙傲天冷然看着众人：“老话说，女婿顶半个儿。庄锋和妙空结成伴侣，他就是龙族一员，本王的孩子。我也不说虚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妙空，所以，我不会把王位传给庄锋。但是有个前提，你们别逼我！”
    庄锋感觉挺尴尬。
    忽悠龙族，为的是救苗小乐。结果龙傲天过于认真了，竟然说自己是他的孩子……我勒个去，道爷可没打算跟妙空结婚，你这是不给我退路呀。
    “那个，龙王……”庄锋决定补救。
    龙傲天打断他：“诶，叫父王。”
    “呵呵，您别急呀，我和妙空还没结婚呢。”庄锋当然不肯，“你兄弟说得没错，龙族的事我确实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是为你打抱不平，没别的意思。”
    “贤婿品性高洁，本王很欣慰呐。”龙傲天赞叹。
    “至于传位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了。我是人，怎么能做龙王？诸位别当真哈，龙王跟大家开玩笑哒。”
    龙傲天不以为然：“人为什么不能做龙王？先祖规矩有这条吗？只要你的儿子是龙，就不是问题。”
    龙族们面面相觑。
    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怎么说着说着，连王位都有可能落在外人手里呢？
    老三不免有些后悔，多嘴个毛呀。
    庄锋心说，这老东西还来劲了……
    “人和龙生的孩子，他不一定是龙。”庄锋笑道，“这涉及到遗传学、基因学，科学上的事咱们都不懂。”
    龙傲天哈哈大笑：“小子，你以为娶龙的人类，从古至今只有你自己吗？我们龙族被拐走的……咳咳，总之，先祖经验说明，人和龙的后代，只能是龙。”
    说白了，就是龙族基因太强势。
    庄锋瞟了眼妙空：“龙王，妙空还是个大姑娘呢，当着她说这些，她会很尴尬的。”
    妙空摇头：“没有呀，我为什么要尴尬？”
    她根本就没想过和庄锋生孩子，当然不觉得尴尬。
    龙傲天摆摆手，说道：“你别担心，只要他们不刺激本王，我不会强迫你做龙王的。”
    “谢谢啊！”庄锋诚心诚意道谢。
    老三差点气歪鼻子，还强迫他做龙王，他还谢谢……难道龙王是掏粪工，没人乐意做？那老子哭着喊着想得到继承权，是脑残喽？
    “但本王要郑重告诉你。”龙傲天说道，“作为龙族的女婿，东海龙族就是你的第二个家。你不是喜欢有困难找家长吗？我龙傲天，我们全体东海龙族，就是你的新靠山。”
    多个后台当然是好事。
    可惜庄锋十分清楚，想让龙族做靠山，他必须付出代价。比如捏着鼻子娶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龙，多亏呀。
    “美意心领了，有鸿蒙派做后台足够。”
    龙傲天不理庄锋，自说自话：“另外，本王承诺，等以后你和妙空结婚，有了后代，本王的宝库，你可以随便出入，爱拿什么拿什么。”
    嘶——
    龙族们纷纷吸气。
    龙王宝贝多，可不是说说而已。
    龙族所有的宝物，都由龙王掌管。其中，不乏佛祖舍利那种档次的珍宝。然而更珍贵的，其实是各种灵丹。为什么历代龙王修为最高？因为他们能用灵丹辅助修炼！
    老三觊觎龙王之位，不得不说，宝库中的灵丹和珍宝，是重要原因。
    现在，龙王竟说，他要对庄锋开放宝库？
    过分了啊，我的王。
    庄锋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不用说典籍记载了，就凭上次龙傲天随手拿出九转金丹，他也明白，龙王宝库里面会有多少好宝贝。说对他一点诱惑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坚持住呀道士，龙傲天完全是为了让你娶他的女儿，才会摆出如此诱人的条件。这是坑，不能跳！
    可是，似乎跳下去……也不吃亏吧？娶个美女龙，还能随便拿宝贝，怎么想都是道爷赚了呀。
    一时间，庄锋纠结极了。
    妙空感觉不妙。诱惑太大，万一庄锋动心，她恐怕会很麻烦。于是低声吐出三个字：“苗小乐。”
    庄锋猛然惊醒。
    “出家人淡泊名利，一切宝贝都是粪土浮云。再者，龙王的宝库属于龙王，也属于龙族，贫道还不至于拿别人的东西。况且，我们鸿蒙派虽然比不上龙族，却也不缺宝贝。”
    庄锋淡然说着，从宝座上站起。
    “诸位忙吧，贫道告辞了。”
    这次，东海龙族没人再拿苗小乐说事儿。
    道士那张嘴，太可怕。
    他们先前稍微想搞点事，被庄锋一通反击，龙王差点没把王位送人。再来一次，谁知道庄锋还会怎么忽悠？伤不起呀。
    庄锋跳下台子，沿着过道往门口走。
    东海龙族心有默契：咱们谁也别打扰他，赶紧送这瘟神滚蛋吧。
    不料还是有不识趣的跳了出来。
    “道士，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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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打我一时爽

    开口阻拦庄锋的，是北海龙浩然。
    东海龙族的家务事，作为客人，北海龙族不适合参与。尽管他们是来相亲的，某种意义上却在观礼龙妙空和庄锋定亲，对他们来说，难免感觉被羞辱。
    家务事处理完毕，庄锋要走，龙浩然坐不住了。
    受羞辱最深的，非他莫属。
    四海龙族之间有交流，但碍于规矩，成年女性龙族没资格出门。所以龙浩然并不认识妙空，也不是非得娶妙空不可。
    而且，如果知道娶妙空还得入赘东海，龙浩然很可能会拒绝这门婚事。
    问题是，他一个相亲的正主儿，巴巴跑到东海，到头来却被忽悠了一场，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东海龙王地位尊贵，再不靠谱他也没资格责问，只能拿庄锋出气喽。
    庄锋皱眉看向龙浩然：“没完了是吧？有事快说，别耽误道爷给人修电脑。”
    “我要跟你决斗。”龙浩然肃然道。
    “说过了，我不跟变态决斗。还有，你是龙，不是西方骑士，玩什么决斗呀？”
    妙空跑过来，说道：“庄锋你错了，决斗，也是一种传统，北海龙族奉行的传统。”
    “你们传统可真多。”庄锋吐槽一句，继续道，“那么问题来了，决斗是西方传统，你说一群龙干嘛要遵循西方的传统？”
    “这不奇怪呀。”妙空笑道，“北海龙族的领土是北冰洋，他们本来就不在华夏范围内。”
    “咦，北海就是北冰洋？”庄锋乐了，“那其它几个龙族的领土呢？”
    妙空数手指：“东海太平洋，北海北冰洋，南海印度洋，西海大西洋——方位都是以华夏为基点算的。”
    “道祖在上，合着你们龙族把四大洋瓜分了？”
    妙空傲然道：“四大洋当然都属于我们，否则还算什么四海龙族？我们拥有四海，包括其中的产物，以及海洋里的妖怪。只不过那些鱼虾矿产什么的，我们龙族不在乎，送给凡人随便拿而已。”
    龙不是鱼，他们也不会把海洋生物当同类。
    所以，打渔捕虾是不会惹怒龙族的。
    事实上，龙族不是必须住在海里。传说中的神龙，就跟海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作为神龙后裔，龙族当然也没必要非跟海洋过不去。
    说白了，住在海中，也是龙族的一种传统。
    确切点说，是上古时期神仙帮龙族安排的。后来神仙搬迁到天庭，龙族负责守护人间，这个传统也保留了下来。另外，龙擅长行云布雨，住海里也方便“带水”。
    需要说明的是，气候是自然现象，龙决定不了。
    他们主要负责查漏补缺。比如说哪儿干旱严重，龙族会出手来一场纯人工降雨，缓解旱情，顺便调整当地被破坏的气候循环。
    显然，这不是华夏独享的福利。
    四海龙族占据全球海洋，他们负责守护的，当然也是整个世界。
    北海龙族守护的人类比较彪悍，过去有决斗的习惯，相互影响下，北海龙族也就有了决斗传统。
    妙空眨着眼说道：“总之，他提出决斗合情合理。当然你也有权拒绝啦，只要你不觉得丢脸。”
    “出家人要什么脸？”
    庄锋才不上当呢。
    龙族的先天条件让人妒忌，先前龙浩然现出真身，那强悍的样子庄锋看得很清楚，怕是跟金丹高人都有一拼。他一个聚元期菜鸟，脑残了才跟对方决斗。
    龙浩然鄙夷：“懦夫。”
    庄锋一把搂住妙空，笑得特别贱：“道爷是丈夫。”
    妙空掰开庄锋，跳到一边：“本公主最讨厌胆小鬼，我对你非常失望，可能要移情别恋啦。”
    “随便喽。”庄锋耸肩，“就跟谁愿意做龙骑士似的。”
    “你还算不算男人？自己的女人移情别恋你都可以不在乎，还龙骑士呢，我看你是绿帽侠。你不应战，本公主就不准你带走苗小乐。”
    “这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呀。”庄锋翻白眼，“你到底怎么想的？让我跟一条龙决斗，被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你才满意是吧？”
    妙空露出满脸憧憬：“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他应该永远无所畏惧……”
    “换句话说，就是不知死吧？”
    “庄锋，他说得没错，你真是个懦夫。”
    妙空怂恿庄锋决斗，说白了就是报复。
    经过庄锋一通搅和，即使两人的“恋情”立刻黄了，龙浩然应该也不会再求亲，她怕什么？
    庄锋非要带走苗小乐，妙空本来就有气。
    这混蛋道士刚才居然还亲了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妙空倒不至于故意让庄锋送死，但借助龙浩然，打他个半身不遂，还是挺解气的。
    大不了再让老爹给他治呗，龙王宝贝多嘛。
    庄锋叹口气：“我从没说过我是英雄，但我也不承认自己是懦夫。我不愿跟这家伙决斗，是因为我有自知自明。另外，这也是为你们龙族好。打我一时爽，全族死光光，懂吗？”
    龙浩然嘴角微微一撇。
    懦夫就是懦夫，只会拿后台吓唬人。
    真以为鸿蒙派天下无敌了？至少，北海龙族不会怕区区几个老道。
    好吧，龙浩然和大多数不明真相的龙族一样，并不清楚，鸿蒙派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七个老道，而是“上面”那群苦于找不到借口下凡的家伙。
    “你不就是觉得，他现出龙身，是欺负人吗？”妙空笑道，“你们可以约定不变身呀。大家拿法术、真元对轰。他大约也就是聚元修为，跟你差不多啦。”
    龙浩然毫不迟疑：“我可以答应不现真身。”
    庄锋回头看看宝座上龙傲天，只见龙傲天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毫无阻止的意思。再看看周围的龙族，个个脸上都露出明显的嘲笑。
    道士崇尚不争，可也不是不爱面子啊。
    堂堂鸿蒙派传人，被一群大蛇鄙视，这没法忍。
    “好！”庄锋一握拳，“道爷答应了。”
    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妙空反而觉得有些意外。
    龙浩然摩拳擦掌：“那么，这就开始吧。”
    “等等。”庄锋连忙阻止，“我说现在就开始了吗？我得先做点准备工作。再者说，地方也不合适，大家真元对轰，你们这议事厅可就塌了。”
    妙空：“没事呀，我们修房子经验丰富。”
    “你们喜欢修，道爷还不乐意被活埋呢。这样，两个月后，我们去水晶宫大集决斗，那里又宽敞又结实，还有修行人围观，可以趁机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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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给岳父大人个面子

    两月后是水晶宫大集开启的日子。
    庄锋有自己的考虑。
    在龙族庄园跟龙族决斗，万一这些家伙耍黑幕怎么办？当着修行界的前辈，才能保证公平公正。另外，也能避免龙浩然战败后恼羞成怒，现出龙身弄残自己。
    龙浩然心想，在修行人面前揍道士，虽然无法暴露自己的龙族身份，可是似乎更爽啊！
    “行，我答应你了。”龙浩然说道，“两个月后，水晶宫大集，不见不散。”
    庄锋回头看妙空：“现在满意了？”
    “满意满意。”妙空连连点头，“亲爱的你好勇敢，真是个大英雄，我太崇拜你啦。”
    庄锋哼了一声，迈步继续往门外走。
    “我送送你。”妙空跟上。
    龙傲天在宝座上叫道：“别急，本王说两句。”
    庄锋只好停下，无奈的看着龙傲天：“岳父大人，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父女一脉相承，都不是省油的灯呐。您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诶，本王岂能跟妙空一样不靠谱？”龙傲天摆手，“我是为你好。决斗是北海传统，既然你答应了，我也不好阻拦……”
    庄锋心说，你他玛一开始就没打算阻拦好吗。
    “但决斗的方式细节呢？点到为止，还是生死对决，能不能中途认输……这些都应该事先规定好。”
    龙傲天确实在为庄锋考虑。
    身为龙族，他当然不会阻拦龙浩然提出决斗，他要让庄锋认识到龙族的优秀。可他肯定不能让龙浩然打死庄锋，否则鸿蒙派发飙，谁也伤不起。
    更重要的是，如果庄锋死了或者受到无法恢复的伤害，妙空唯一自由的机会也就没了。
    龙浩然拱手：“全凭龙王做主。”
    龙傲天很满意龙浩然的态度，颔首道：“那本王就讲讲。首先，双方公平决斗，浩然不用真身欺负人，庄锋也不可使用法宝、符咒。”
    庄锋无所谓的耸肩：“可以。”
    符咒早浪费完了，剩下的本来也用不上。
    “其次，庄锋是我的女婿，浩然是龙族，其实都是一家人嘛，打生打死就没必要了。无论谁胜，都不可伤到对方的性命和根基，你们觉得呢？”
    龙浩然点头表示同意。
    决斗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找回面子，龙浩然还不至于非得干掉庄锋。
    庄锋沉吟：“按我们鸿蒙派的传统，谁敢挑衅我们，一般都是赶尽杀绝不留情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贫道给岳父大人个面子。”
    龙傲天被噎得好一会儿没能继续说话。
    本王是怕你被打死好不好？
    虽然双方都是同一个境界，可龙浩然是强大的龙族，即使人形状态的他，论身体强度，也要比庄锋优秀。
    况且，他的修为也高于庄锋。按约定俗成的划分法，庄锋算是聚元初期，龙浩然则在聚元中后期左右。
    论修为、论身体强度，庄锋都处于劣势，龙傲天真的难以理解，他怎么就能大言不惭说，给自己个面子。
    龙傲天吸了口气，继续道：“最后，龙族的存在是个秘密，庄锋，你必须保证，绝不故意泄露浩然的身份。”
    对鸿蒙派传人的节操，龙傲天信任度严重不足。他怕习惯找后台的庄锋，打不过龙浩然，嗷的一嗓子叫破龙浩然身份，来一句“龙族欺负修行人啦”寻求场外支援。
    “没问题。”庄锋点头。
    “本王说完了。”龙傲天顿了顿，问庄锋，“你就没其它要求？比如说，找个帮手……”
    “可以找帮手？”庄锋眼睛一亮。
    “当然不行。本王挑明，正是怕你故意装糊涂，到时候找个帮手以多欺少，让人笑话。”
    “那你废什么话呀，我还以为能带个小和尚呢……”庄锋撇嘴，“用不着帮手，揍条龙而已，多大点事儿嘛，贫道一人足够了。”
    再没人阻拦庄锋。
    妙空领着他，一路返回苗小乐和慧完身边。
    苗小乐期盼的看着庄锋。
    庄锋挥手：“走，回公司。”
    “我可以离开了？”苗小乐大喜。
    “当然，道爷摆出鸿蒙派弟子的身份，即使龙，他也得乖乖趴着。苗小乐你记住喽，你是有后台的妖怪，谁也不用怕。”
    苗小乐满脸仰慕：“你们鸿蒙派真牛。”
    “错了，是我们的鸿蒙派。”
    妙空嘴撇得老长：“吹，使劲吹。”
    庄锋眼皮一翻：“吹？信不信道爷立刻跟你吹了，让你去嫁给那坨傻逼龙？”
    妙空根本不怕：“嗤，你这挡箭牌已经完成使命，就算现在揭破，龙浩然也没脸相亲了。”
    “天呐，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庄锋震惊，“明明是你没脸好不好？不守龙族规矩，自己找了个男朋友，龙浩然当然不会继续跟你这种‘轻佻龙’相亲。”
    “无所谓，只要不相亲就好。”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道德经诚不我欺。妙空，你们龙族肌肉发达，头脑就简单了点。”庄锋讥笑，“没了龙浩然，还有龙愕然、龙孜然……失去我这个挡箭牌，你肯定还得继续相亲。”
    妙空愣住了。
    对呀，庄锋的挡箭牌功能，似乎还不能丢哦。
    “亲爱的，我错了。”妙空堆出谄笑。
    苗小乐不由得一阵腻歪。
    明知两人是假扮情侣，她还是没法不介意。要知道，妙空可是龙族，论身份，比她这个妖怪高贵多了。
    于是苗小乐咬了咬嘴唇，说道：“妙空，我马上要跟庄锋回家了，你送的妖丹我不要，都还给你。”
    二十多颗妖丹出现在地上。
    妙空一挥手，妖丹又回到苗小乐的储物戒。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跟留不留下无关，你不能不要。”妙空说道，“不准再拿出来，否则我生气啦。”
    苗小乐还想拒绝。
    庄锋劝她：“收下吧，龙王宝贝多呀，这点妖丹妙空看不上。权当我做挡箭牌的酬劳了，不要白不要，带回去当零食吃。”
    苗小乐想了想，点头同意。
    “师兄。”慧完终于忍不住了，惊疑不定的问，“龙族……是怎么回事？”
    庄锋笑道：“你瞧妙空长得挺漂亮，前凸后翘……咳咳，总之人模狗样的，其实她是条龙，是不是很神奇？”
    随后把龙族的事，对慧完简单说了一遍。
    震惊过后，慧完赞叹道：“怪不得妙施主……不，龙施主有天生神通呢。”
    “并不是每个龙族都有天生神通的。”妙空洋洋得意，“这充分说明，本公主是有多优秀。”
    庄锋咂巴嘴：“就这点贫道很不服。你有神通，苗小乐也有，现在连妙空都有神通。我也很优秀呀，为什么我就没有？”
    妙空嘿嘿笑：“亲爱的，其实你也有神通。”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什么神通？”
    “嘴炮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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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这杆枪该磨一磨啦

    中午，庄锋三人回到正义电脑。
    妙空没跟来。她倒是想，可惜龙傲天传音把她叫住了。
    牛芬八人已经来过公司，并且辞职了。崔正义再三挽留，甚至不惜无原则提高工资待遇，然而牛芬等人铁了心要走，他也没法强迫人家留下呀。
    这让崔正义和员工们十分伤心。
    崔正义对庄锋的办事能力进行了严厉批判。
    人你是叫回来了，可没留住啊。想当初七个美女刚来公司，对你庄锋简直言听计从，你劝，她们肯定会听。你为什么就不事先劝劝她们呢？大家的美好愿望全部落空，这个锅，你庄锋得背。
    庄锋心说，人家留下，你们也没机会。
    至于所谓的言听计从，那是发誓后遗症，没多久效果就消失了。如果不是这样，七个女妖肯定舍不得逃跑。
    所以说，真正让庄锋暖心的还是苗小乐，没立心誓，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小道士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找回苗小乐，当然是有原因的。
    敷衍了崔正义几句，庄锋开始干活。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外面的破碎帐篷、杂物，也都被扫大街的收走了。
    然而两个月后，却有场决斗等着庄锋。
    下午下班，崔正义招呼庄锋跟他回家。
    苗小乐不高兴了：“死胖子，你把庄锋带走，我和慧完怎么办？”
    崔正义越发怀念牛芬等人。玛的，苗小乐这个丫头片子就是比牛芬她们差，身材不行，说话也不讲究。胖子就胖子，加个死字几个意思？
    “庄锋又不做饭，有关系吗？”崔正义翻白眼。
    苗小乐一梗脖子：“我不管，我也要去。”
    崔正义想了想，说道：“行，都一起来吧。不过先说好了，见到我老婆，你不准哭鼻子。”
    “咦，我见了她为什么要哭鼻子？老板娘很可怕吗？”苗小乐迷惑。
    老板娘当然不可怕，但她有货呀。
    大家到了崔正义家，苗小乐瞅瞅老板娘的身材，再低头看看自己，鼻子果然有些发堵。
    相应的，节操不高的崔正义，带个小姑娘回家，老板娘随便一扫苗小乐，愣是感受不到丝毫威胁。
    吃完饭，老板娘和儿子陪苗小乐慧完聊天。
    崔正义则带着庄锋进入书房，开始第一堂黑客技术讲座。自己最得意的本事终于可以传授给庄锋，对好为人师的崔正义来说，也感觉十分兴奋。
    崔正义的一身本事，完全是自学成才。
    如果说庄锋有超高的修行天赋，崔正义在电脑技术方面，天赋更可怕。当然，天赋再高，自学，肯定免不了走过许多弯路。
    因此，崔正义不会让庄锋蹈自己的覆辙。
    他也非常清楚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为庄锋安排的课程都是他专门仔细斟酌过的，没打算搞速成培训。
    一堂课，上到晚上九点多。
    庄锋意犹未尽，崔正义却不继续教了，贱笑道：“你是单身狗，为师晚上却还有任务，你懂的。”
    三人返回公司二楼。
    庄锋随口把自己要和龙浩然决斗的事说了。
    这没必要保密，两个月后的决斗，慧完和苗小乐肯定会跟着一起去，帮不上忙，也能给他加油鼓劲嘛。
    “决斗？你疯了！”苗小乐大急。
    慧完也眉头紧锁。
    “不是我疯了，是那条龙疯了好吗。”庄锋苦笑，“他是去相亲的，结果我和妙空给他演了一场恩爱秀，气得都现原形了，我会乱说？”
    “你的实力跟他比，怎么样？”苗小乐问。
    “放心吧，大家都是聚元期境界，差别不大。”庄锋安慰苗小乐，“再者说，就算他比我强，这还有两个月呢，我会做好准备。”
    “你打算怎么准备呀？”苗小乐心里没底。
    庄锋连自己都打不过，居然要跟一条龙决斗，这分明是找死的节奏啊。
    慧完说道：“师兄，贫僧可以帮忙。”
    苗小乐眼睛一亮：“对，让慧完帮你！他有那什么……禁法神通，抓住对方的龙尾巴，咱抽死他。”
    庄锋摆手：“我们约好了，不用帮手。”
    “你是不是傻！”苗小乐翻白眼。
    庄锋正色道：“我对决斗这种傻逼行为不感兴趣，如果可能，我当然不会答应对方。但我节操再低，被龙族鄙视，未免给鸿蒙派丢人。既然我答应了对方，当然要堂堂正正迎战，这次，咱不玩花招。”
    “那如果打不过呢？”苗小乐不以为然。
    “打不过就挨顿揍呗。”庄锋耸肩，“技不如人，我也没办法，只能认栽。”
    苗小乐狐疑：“这么老实，不是你的风格吧？”
    “那是你不了解，一个道士的骄傲。”庄锋叹口气，“我固然喜欢耍嘴皮子、找后台，但这次不一样。如果我靠耍花招取胜，丢的是鸿蒙派，是整个道门的脸面。”
    苗小乐沉默片刻，低声道：“对不起，都怪我。”
    庄锋一愣：“你没事吧？”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需要跟妙空扮情侣，也就不会得罪相亲龙……”
    “你错了。”庄锋打断她，“妙空要挟你固然不对，但正是因为你答应跟她走，才救了我和慧完，因为邪修确实半路拦截我们了。所以，你是和尚道士的救命恩人。如果你没那么做，我现在已经死了，还提什么决斗？”
    慧完点头表示赞同，并把话题拉回来：“师兄，你还没说，打算怎么准备呢。”
    庄锋摊手：“很简单，修炼。”
    慧完和苗小乐面面相觑。
    庄锋笑道：“你们觉得我是临阵磨枪？没错，我就要临阵磨枪。但是，我是修行天才呀，和其他门派那些大路货不一样滴。我这杆枪天生锋利，只是一直懒得磨。我有信心，用两个月时间把它打磨成神兵利器！”
    苗小乐满脸茫然：“听不懂诶。”
    慧完说道：“师兄的意思是，他要用两个月的刻苦修炼，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苗小乐心想，两个月太短了吧？
    妖怪的时间概念和人类有区别。在苗小乐看来，修炼都是成年累月的事。她算幸运的，一百年时间四转化形，换成普通妖怪，百年渡一次劫，就算进步神速了。
    不过，苗小乐并不是个瞻前顾后的性格，既然庄锋看起来很有信心，她也就不管了。
    大家洗漱完毕，庄锋照例哄苗小乐睡觉。
    苗小乐舒服的躺在床上，闭眼享受庄锋抚摸头发。
    “庄锋。”苗小乐忽然开口。
    “什么？”
    “你先前说，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对呀。”
    “那你是不是应该‘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呀？”
    “许你个头，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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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我就有钱呀

    按照两人的约定，一到午夜12点，不管苗小乐睡没睡着，庄锋都会离开。
    这次他没回卧室，在沙发上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庄锋并没有忽悠两人，他的所谓“准备工作”，确实就是修炼。
    也不仅仅是为了迎战龙浩然。
    这次对付邪修，确切点说，是被邪修追杀，对庄锋的触动很大。他表面上一切如常，其实内心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关键时刻，后台用不上，信誓旦旦奉他为首领的妖怪，也靠不住。真正能够依靠的，还得是自身实力。然而庄锋从下山到现在，就没认真修炼过，突破到聚元期，还疑似因为遭雷劈呢。
    他可以狡辩说，这一切都是偶然。山下的世界，是个普通人世界，哪有那么多危险？
    然而事实上，从遇上慧完开始，庄锋不仅接触到各式各样的妖怪，还遇上了邪修。那些家伙，随便哪一个，即使修为最浅的妖怪，庄锋都不是对手。
    庄锋不得不正视自己的错误。
    老道们常说，修为才是根本。对庄锋收个妖怪奴仆装逼，出门弄一堆法宝显摆的要求，他们断然拒绝。庄锋一直以为，老道们是懒得帮自己找妖怪，借口而已。
    现在庄锋终于明白，他们真没忽悠自己。
    因此，在坐车回滨海的路上，庄锋就想明白了：他必须修炼，必须提高自己的实力。
    某种意义上，答应跟龙浩然决斗，对庄锋来说，也是为了督促自己刻苦修炼。
    当然，两个月的时间确实短了点。
    庄锋无法保证，经过两个月的突击修炼，自己一定能战圣龙浩然。毕竟修炼这种事，在勇猛精进的同时，也不能过于急躁。
    如果决斗失败，庄锋会坦然接受。
    丢脸是肯定的，但技不如人，活该挨揍——就当是自己走了弯路的一次教训吧。
    庄锋坐在沙发上，修炼了一夜。
    期间苗小乐悄悄出卧室看了一回，见庄锋果然在刻苦修炼，才相信他先前没骗自己。
    但两个月的修炼，就算庄锋是天才，能有多大成果？苗小乐心情十分复杂，回到卧室，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夜没睡觉，直到天亮才顶不住瞌睡。
    慧完倒是没出门找庄锋。
    师兄有留在苗小乐卧室的前科，慧完可不敢随便出来查看，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白白心惊胆战。
    很多影视小说里描述，修炼比睡觉休息效果还棒，这当然是错误的。
    修炼是修炼，虽然进入所谓的“定境”，心中毫无杂念，休息效果确实比睡觉好，可修炼一整夜，怎么可能一直处于定境？至少聚元期的庄锋，是做不到的。
    所以庄锋整整修炼一夜，属于受刺激太大，热情劲过头，跟考试前的突击复习有点类似。这热情持续不了多久，否则庄锋非累出个神经衰弱不可。
    不过偶尔来一次，白天还不至于打瞌睡。
    上午11点左右，一辆越野车停在店外，斧头帮老大黄猛带着几个小弟走下来。
    崔正义十分热情，亲自迎出门。
    他对黄猛印象很好。
    崔胖子节操向来不高，虽然黄猛是道上混的，按说“阶级本质”就不好，可他对崔正义够热情呀，于是崔正义就可以坦然无视黄猛的黑老大身份。
    黄猛的小弟们，从车上抬下个麻袋。
    崔正义乐了：“黄老大太客气了，来就来吧，还送什么礼？我要批评你哦……这是什么东西？”
    “骨头。”
    “哈？”崔正义茫然。
    这时，庄锋也走了出来。
    黄猛冲崔正义笑笑，迎到庄锋面前：“庄先生，这堆狮子骨头我存着没用啊，还死沉死沉的占地方，所以，我给您送来了。”
    “这是你应得的战利品，给我干嘛？”
    黄猛苦笑：“我问过人，都不知道怎么用呀。庄先生博学多才，这东西还是您处理吧，在下也跟您沾点光。”
    沾光是借口，拉交情才是真的。
    比如说，黄猛快到中午才过来，就是刻意选择的时间。
    然而黄猛却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多幸运。
    “狮子骨头……”崔正义问庄锋：“怎么回事？”
    “上次的狮子肉好吃吧？”庄锋笑问。
    崔正义悠然神往：“好吃，而且还好用呢。”
    “这是那头狮子的骨头。”庄锋随口忽悠，“咱们出去旅游，无非是拍拍照、听导游讲解什么的。黄老大可是道上大哥，玩法跟咱们不一样。他去非洲旅游，那是要亲手打猎滴。这头狮子，就是他的猎物。”
    黄猛连连点头：“对，猎物。不瞒崔老板，那狮子头，还在我办公室挂着呢。”
    “打猎……违法吧？”崔正义问。
    庄锋摆手：“非洲草原野蛮得很，有钱就是大爷。”
    “我就有钱呀！”崔正义眼睛放光。
    得，庄锋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忽悠居然挑起了崔正义的兴趣。这可不行，就崔胖子那身肥肉还想打猎？一不小心就成狮子的甜点了。
    “别瞎想了，你会打枪吗？”
    “我靠，还能打枪！”崔正义兴奋得脸上肥肉乱颤。
    庄锋拉过崔正义：“老板你可别犯糊涂，我说的是真枪，不是你平时玩的打手枪。”
    “啊呸，你才打手枪呢，个单身狗。”崔正义拍手，“本老板决定了，下次旅游，就去非洲打猎。唉，你说我这么有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过打猎呢。”
    庄锋撇嘴，你不光没想到过打猎，你以前还没去过娱乐场所呢——你就是个老肥宅。
    “打猎也不是不行。”庄锋说道，“但咱们高智商人士，不打无准备之仗。你得先练练射击吧？另外，也得把身体养壮实，到时野兽吃起来香……”
    “香你个头，为师身体倍儿棒。”
    庄锋笑了笑，没反驳。
    实话实说，崔正义胖归胖，身体确实没毛病。
    庄锋帮几个黄毛把麻袋抬进办公室放好，黄猛挥挥手，将小弟们赶出去。崔正义请黄猛坐下，吩咐庄锋沏茶，招待贵客。
    庄锋边收拾茶具，边说道：“老板你很有福气，当然黄老大也不差。这堆骨头，换成以前我还真不好处理。现在嘛，我倒是有现成的材料，能把它变成好补品。”
    “有多补？”崔正义问。
    “让老板娘溃不成军、跪地求饶的那种补。”
    “嘶——赶紧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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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网络小说不忽悠人

    黄猛考虑问题比较全面，或者说，他没崔正义那么无条件信任庄锋，丝毫不担忧庄锋会害他。
    “好是好，会不会有副作用，比如伤身体？”黄猛迟疑着问。
    庄锋笑道：“恰恰相反，我刚才说的效果才是副作用。它的真正功效是固养元气，让你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身体好，精神足，免不了就会……你懂的。”
    “我只要副作用。”崔正义斩钉截铁。
    吃嘛嘛香？
    别闹了，本老板已经够胖啦。
    庄锋懒得给崔正义解释，所谓“吃嘛嘛香”只是个不怎么恰当的形容。道爷潜心修行，我读书少，我骄傲。
    狮子精的骨头，肯定比肉珍贵。
    然而正因为药效太足，正常情况下，骨头不适合普通人使用。用中药调和不是不行，可合适的药材，没那么容易凑齐。
    让庄锋替崔正义感到幸运的是，上次他从老侯那里买到的猴儿酒，恰恰能派上用场。
    老侯是妖怪，他酿的猴儿酒加了特殊材料，跟普通猴儿酒有本质区别。这些材料对人体无害，所以上次崔正义喝了一口，只会昏睡，不会出事。
    材料本身已经融入酒液中，凑巧的是，恰好能中和骨头的药性。
    这只能说是天意了。
    当然，还得加几味其它药物配合，但最主要的问题解决了，其它药材不难找。
    崔正义叮嘱庄锋，此事关系到他的人生幸福，必须当成正义电脑最重要的政治任务，尽快办好。
    随后对黄猛道：“黄老板难得来一趟，中午可不准走，留下喝酒。”
    黄猛爽快的答应了。
    11点才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蹭酒喝。
    上次喝酒本来挺愉快的，结果出了阿强那档子事，虽然崔正义没怪他，黄猛难免臊得慌。
    后来他请崔正义去娱乐城玩儿，本以为可以尽到地主之谊。
    结果安排的“凄美爱情”崔正义最终没敢接，出钱让崔正义在赌场玩儿吧，人家差点把娱乐城赢破产，根本用不上他的钱。
    黄猛知道，崔正义不差钱。
    可他没捞着出血的机会，总觉得人生不够圆满，念头不够通达。
    于是今天找个机会，他又来了。
    好歹是道上混的大哥，总来讨好一个开电脑公司的肥宅，黄猛固然深知庄锋“主角光环”强大，讨好他和崔正义没坏处，可外人不清楚呀。
    这要是被同行知道了，肯定会嘲笑他。
    道上混，注重的就是个面子。
    所以黄猛所谓的机会，并不单纯是送骨头。
    “崔老板，在下这次来呢，带狮子骨头给庄先生只是附带的。我的真正任务，是代表我们娱乐城的老板，跟您谈一笔生意。”黄猛乐呵呵说道。
    崔正义一愣：“谈生意？我们是正经人，不做非法生意。黄老大可别打错主意，庄锋虽然能打，我是绝不会允许他走邪路的！”
    黄猛咧嘴，走邪路……这话真不客气呐。
    “崔老板误会了，我是要买电脑。”
    上次崔正义在赌场装逼，搞得监控室技术人员以为电脑硬件落后。当然，最后证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崔正义。
    其中的真相，老板当然也清楚。
    然而不知老板怎么想的，过了这么久，昨天忽然通知黄猛，让他去找崔正义采购一批新设备。
    幕后老板身份特殊，当然不会亲自参与娱乐城事务。
    黄猛搞不懂老板的思路，不过人家跟崔正义一样不差钱，就喜欢浪费，黄猛自然乐得卖崔正义个好。
    最妙的是，这样他就有机会拉交情，而不用担心被同行嘲笑了。
    黄猛把情况说明了一番。
    这是一笔大生意。
    说是买电脑，其实是把整个赌场的相关设备统统换一遍，包括监控室的电脑，各处的监控摄像头，以及采用的无线网络等等。娱乐城老板的意思，是让正义电脑给他重新设计网络，配置监控和远程控制设备。
    崔正义有些迟疑：“我要是接了这份工程，岂不等于助纣为虐？”
    庄锋不以为然：“你不接，冤大头一样会去。再说了，一群赌徒，你可怜他们干嘛？”
    “你的意思，赞同做这笔生意？”
    “赚钱嘛，没理由拒绝。”庄锋点头。
    崔正义节操|比庄锋低，实话实说，就差个劝说的而已，当即拍板：“行，这活儿咱们接了。”
    黄猛把老板的要求，详细说了一遍。
    当然，暂时还不能上门安装。
    正义电脑没那么多现成的设备，得专门发货。
    而且，崔正义得考虑清楚，怎么去给客户安装。这是个大生意，按说需要员工一起上阵。可那是娱乐城呀，即使他们选择白天非“旺季”时间干活，也很容易碰上“女性从业人员”。
    崔正义自己去娱乐城没问题，带公司这群单身小伙子去那种地方，万一带坏了他们怎么办？
    庄锋倒是没事儿，已经被他带歪了嘛。
    又聊了一会儿，崔正义决定提前关门去喝酒。
    庄锋上楼看了下苗小乐，发现她还在睡觉，想了想，觉得她少吃一顿也没什么，就没叫醒她。
    等苗小乐醒来，洗漱完毕下楼，大家都去喝酒了，公司大门也关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苗小乐顿时慌了神。
    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拨通庄锋的电话，问清楚他在干嘛，确定他没失踪，这才松了口气。
    平时她倒不至于这样，主要还是邪修事件刺激尚未消失。要知道，昨天她才和庄锋慧完从龙族庄园回来，加上昨晚庄锋说的决斗也让她担忧，心态就失衡了点。
    苗小乐从窗子跳下，直奔饭店。
    找到庄锋所在的包厢，苗小乐顿时心神大定，把庄锋身边的同事赶走，老实不客气的挨着庄锋坐下。
    表现得分外温柔，又是夹菜又是倒酒的——当然，只针对庄锋一个。
    这让黄猛好一阵敬佩：主角果然都有超强桃花运，网络小说没忽悠人呐！
    上次他见苗小乐，小丫头还没这么痴缠庄锋呢。这才过了多久，苗小乐那副小心奉承的样子，简直就是甘愿受气的小媳妇儿，不服不行呀。
    可惜，庄先生这位主角，品味差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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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终将为本喵囊中之物

    当天晚上。
    “啊，你要用猴儿酒配药？”苗小乐怒视庄锋，“想得美，我坚决不同意。猴儿酒是我的！”
    庄锋乐了：“这话说得有意思，怎么就成你的了？贫道记的，那是我花钱买的吧。”
    苗小乐理直气壮：“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笑话，我的凭什么是你的？”庄锋不以为然。
    他可不是见了美女就腿软，毫无原则的主儿。再说了，苗小乐这横平竖直的黄毛丫头，真算不上美女。
    坚决不惯她。
    苗小乐梗着脖子说道：“因为我属于你呀，所以你的东西都是我的。”
    这狗屁不通的道理，直接把庄锋说糊涂了。
    有句话说得好，千万别和弱智讲道理，因为她会把你的智商拉低到跟她同一个水平，然后凭借丰富的经验打败你。庄锋觉得，苗小乐就是传说中的弱智。
    因此，不能跟她讲道理，要忽悠……不对，用真诚感化她。
    “我又没打算把骨头全处理，用一两坛酒足够了，耽误不了你喝。”庄锋说道，“而且，崔胖子人傻钱多啊，难道你不想让他永远健康，多当几十年冤大头？”
    苗小乐摇头：“我是妖怪诶，不稀罕钱。”
    “好吧。那么老板对你那么照顾，任凭你光拿工资不干活，最重要的是，他让你免费住二楼，你才有机会跟我住一起，你就不感动？”
    苗小乐迟疑了：“也对哦……”
    “黄猛送来狮子精骨头，咱又恰好有能中和药性的猴儿酒，是不是特别巧？在我们道士的观念中，所谓巧合，那就是妥妥的天意呐。”
    “好啦，我答应了还不行嘛。”
    庄锋十分欣慰：“这就对了，这才是贫道印象中讲道理的苗小乐。”
    苗小乐眨眨眼，说道：“既然你说到天意，那本喵也有个天意要顺应一下。”
    “什么？”庄锋不解。
    “你要跟人家决斗，开始刻苦修炼。但两个月时间太短，你不可能有多大进步。所以，咱们得想办法走捷径，比如说……嗑药。”
    “你说丹药？”庄锋苦笑，“我没有呀。”
    “我有！二十多颗妖丹，够你嗑一阵的啦。”
    这就是苗小乐失眠半晚上，想出的帮庄锋的办法。她想，自己吃一颗狮子精的妖丹，就能渡劫。妙空送的这些妖丹，虽然品质差了点，可胜在数量足呀。
    庄锋吃下这些妖丹，总会有些作用的。
    苗小乐看着庄锋，一本正经道：“你需要提高实力，我正好有妖丹，这也是天意哦。”
    “苗小乐，你不专业呐。”庄锋摆手，“我是道士，不是妖怪，妖丹我可用不了。我们道士打了妖丹，都是用来炼药，直接吃会出大事的。”
    “你好像还没能耐炼药吧？”苗小乐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怎么办？”苗小乐顿时忧愁起来。
    “好啦，你是没心没肺的苗小乐，学人家想那么多干嘛？不符合你的角色定位呀。”庄锋说道，“就算能炼药，我也不会使用丹药。靠丹药提高修为是有隐患的，修炼没有捷径可走，踏踏实实打坐才是王道。”
    苗小乐闷闷不乐：“不走捷径，你会战败的。”
    “怕什么？又不是生死决斗。”
    “我知道呀。可是，我一想到你会被人揍，心里就跟爪子挠一样难受……要不，咱回山找你师父，求他传个几百年功力给你？”
    毕竟是妖怪，苗小乐对道门修炼了解太少。
    事实上，妖怪没有成熟的修炼法诀，大多数妖怪的修炼，本来就是靠本能。
    庄锋给苗小乐解释了一番，为什么传功是不可能实现的。又安慰她，自己天赋让人羡慕妒忌恨，跟其他道士不一样，两个月时间，说不定能有显著进步呢。
    苗小乐当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以她的修炼经验来看，两个月等于没有。
    “今晚起，你不用哄我睡觉了。”苗小乐满怀崇高的牺牲情操，说道，“你专心修炼吧。”
    “谢谢理解。”庄锋感激的点头。
    苗小乐想了想，又说：“坐客厅修炼不好，容易被打扰。要不这样，你在我卧室修炼吧。”
    “别闹，那更容易被打扰好不好？”
    庄锋心说，道爷是个正常男人，身边有个青春少女睡着，就算她其实是只猫妖，身材也不好，难免也会让人浮想联翩。何况，苗小乐还打呼噜，虽然声音很轻。
    “我还没说完呢。”苗小乐摆手，“我可以去你的床上睡呀，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你啦。”
    “绝对不行！”庄锋脱口而出。
    苗小乐迷惑：“为什么？”
    庄锋瞪眼：“废话，你一个女孩子，跟慧完睡一间屋，你觉得合适吗？”
    苗小乐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跟你还好几次在一张床上睡觉呢。对了，你这家伙还顶我……”
    “不是一回事。道爷脸皮比较厚，毕竟我也算一个合格的司机了。慧完可是个纯情小和尚，他哪受得了？不行，绝对不行。”
    苗小乐盯着庄锋，缓缓道：“你很介意我和别的男人单独共处一室，对不对？”
    庄锋乐了：“我介意个毛呀。再说了，我不信任别人，还能不信任慧完？”
    “哈！”
    苗小乐噌一下跳起：“说漏嘴了吧？连不信任三个字都说了出来，还骗我不介意。承认吧庄锋，你已经对我动心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本喵的囊中之物！哇哈哈哈，我简直太高兴啦……”
    庄锋目瞪口呆。
    苗小乐大呼小叫着冲进卧室，咣当关上门。
    即使隔着房门，还能听见她的狂笑。
    慧完从卧室跑出来：“师兄，苗小乐怎么了？”
    “呃……”庄锋反应过来，板着脸摆手，“没事，间歇性脑残，习惯就好。”
    苗小乐再也没从卧室出来。
    庄锋对此十分不解。
    道爷说漏嘴……啊呸，无心一句话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退一步讲，就算你激动，关上门躲起来算怎么回事？正常人的思路，应该是趁热打铁，把关系敲定才对。说不定我不忍心见你失望，心一软就从了呢？虽然我肯定不会心软，可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由此可见，小猫妖智商还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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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时间是把杀猪刀

    苗小乐说话算话，从这天开始，果然不再让庄锋哄她睡觉了。然而，她的脑回路也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找出上次不顾庄锋反对买回来的半透明吊带睡衣，每天晚上，庄锋正修炼，她总要跑到客厅招摇几圈。专心修炼？想得美，她一定会弄出点动静，让庄锋注意到自己。
    好几次，差点导致庄锋出偏。
    庄锋被气得够呛。
    搞半天，真正打扰自己的，正是苗小乐。
    庄锋批评、训斥、威胁，苗小乐也认错。然并卵，她根本不改。
    “你这是成心想看我挨揍呐。”庄锋吐槽，“说得好听，一想到我挨揍，你心里就跟爪子挠似的……那不是难过，那是心痒难熬，迫不及待吧。”
    “胡说，你挨揍我当然心疼啦。”苗小乐断然否认，随即在庄锋面前轻盈的转个圈，“你看我美吗？”
    “美，美得字正腔圆、一马平川。赶紧回去睡觉，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半夜跑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苗小乐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挨揍无所谓……咳咳，本喵是说，我会好心疼哒。你一定要保护好这张小白脸哦，千万别给破了相。”
    “滚！”
    连续一个星期的熬夜修炼，难免会让人精神萎靡。
    崔正义看庄锋黑眼圈越来越明显，不由得担心：“为师授课进度太快，你智商吃不消了？”
    庄锋几乎每天晚上都去找崔正义学习，有时会带上苗小乐和慧完，大多数时候是自己去。苗小乐确定崔正义不是给庄锋介绍对象，也就不再非要求跟着了。
    庄锋摆手：“我智商不见得比你差好吗。我这是熬通宵熬的，跟学习技术无关。”
    “熬通宵……”崔正义狐疑，“你干嘛不睡觉？”
    “我说我刻苦修炼，你信吗？”
    崔正义当然不信。
    在他看来，道士之所以活得健康，主要在于会养生，比如早睡早起什么的。
    然而他是科学信徒，深知人的寿命不仅取决于生活习惯，还跟基因遗传息息相关。所谓“不抽烟、不喝酒，老婆长得丑”，并不一定能让人长寿。
    恰好苗小乐捧个酒坛子从楼上下来。
    “庄锋，这猴儿酒兑骨粉还挺好吃呢，我尝了一点，跟芝麻糊似的诶。嗯，加点糖就更棒了。”
    崔正义眼睛一亮。
    庄锋连忙抢过坛子：“你拿下来干嘛？这东西还没中和好，现在正是副作用最大的时候，不能乱吃！”
    “没事啦，我们是……练家子嘛。”
    “副作用……”崔正义忽然悟了：“庄锋，你要节制呐！保险措施做好没？没做也不要紧，养孩子方面为师和你嫂子还是有经验的，我们帮你照顾。”
    庄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死胖子瞎想什么呢！”
    “别装了，你的黑眼圈就是铁证。”
    “你这思想肮脏的死肥宅，说过了，道爷这是熬夜熬的！”
    苗小乐茫然问：“你们说什么呢？”
    “你别管，没什么。”庄锋摆手。
    崔正义却笑眯眯问苗小乐：“小乐呀，你是老实孩子，告诉老板，庄锋晚上熬夜干嘛了？”
    苗小乐想，修行人不能暴露身份哒。
    于是回答：“这是秘密，我不敢说，庄锋会生气。”
    “那他累不累？”
    “当然累，要集中精神，还要有激情，否则坚持不下来。但是男人嘛，要坚韧，不半途而废，庄锋很强哒。”
    “那你熬夜了吗？”
    “当然，我一直陪着庄锋呢。”
    庄锋瞪眼：“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哪儿就一直陪着我了？”
    苗小乐一本正经：“没错呀，我在沙发上陪你，完了后回房间休息一两个小时，换个造型，再跑出来陪你。一晚上折腾好几回，很累哒。”
    崔正义哈哈大笑。
    庄锋叹口气：“我明白了，你他玛其实听懂了死胖子的话，老毛病发作，故意玩误导是吧？”
    “什么误导？我是老实孩子，完全听不懂你的话。”苗小乐继续茫然。
    庄锋把坛子塞给苗小乐：“给道爷滚回楼上去，吃午饭前不准再下来！”
    苗小乐委委屈屈哦了一声，抱着坛子上楼。
    崔正义啧啧赞叹：“她可真听话，比我老婆强多了……庄锋，这样的女孩儿，现在可不好找，你要珍惜。”
    “她在忽悠人，不信你这老司机看不出来。”
    “那又怎样？”崔正义不以为然，“我还不信，你看不出苗小乐对你一片深情呢。想当年我媳妇也这样，否则当初我也是玉树临风，追求者众多，会要她？”
    庄锋乐了：“这么说，老板娘变化挺大嘛。”
    崔正义叹息：“时间是把杀猪刀呐。”
    “所以嘛，没道理它只杀你的猪，不杀我的猪。”庄锋摊手，“多年后，苗小乐搞不好也会跟老板娘一样残暴不仁。就为这个，贫道也绝不破戒。”
    两人正说话，店外走进一个老头儿。
    个头不高，长得尖嘴猴腮，嘴唇上稀稀拉拉两撇胡子，一对小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如果苗小乐在场，就会认出，这老头儿正是潜行大师、鼠妖郝富贵。
    一个员工迎上来：“大爷买点什么？”
    郝富贵说道：“我找牙。”
    员工顿时满头雾水：“找牙……您老是要拔牙吧？您搞错了，我们这是卖电脑的，不是牙科诊所。”
    郝富贵拨开员工，径直闯入办公室，来到庄锋面前，纳头便拜：“道……到底让我找到您了！”
    庄锋被弄懵了。
    好在郝富贵只是鞠了一躬，没跪下磕头。
    “这位老爷子，你谁呀？”庄锋问。
    “我是郝富贵呀。”
    庄锋茫然：“没听说过，您找我有事？”
    郝富贵从来没报过名号，苗小乐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有事，当然有事。”郝富贵转向崔正义，“这位肥头大耳……呃，心宽体胖的美男子，肯定就是老板喽。老板，我是来应聘的，求你收下我吧！”
    应聘？
    崔正义立刻想起前不久那群赖着不走的神经病。
    庄锋当然也反应过来。他暗中运转真元，体察郝富贵的气息，试图找到所谓的“妖气”。可惜，他修为还是太低，又不是妖怪的同类，根本感应不到。
    崔正义皱眉：“其实，我们不缺人……”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大门被一脚踹开，苗小乐窜进来，抬手掐住郝富贵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
    “你还敢来？本喵捏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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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你们已经满员了

    崔正义吓坏了。
    老头儿看起来倒是挺硬朗，然而如今这个社会，年纪大就是硬道理。所谓“宁惹白头翁，莫欺少年穷”，绝对是行不通的。惹白头翁？讹死你！
    苗小乐的做法，让庄锋确定老头儿是妖怪。
    妖怪嘛，身体强悍得很，别说掐脖子按倒了，就是直接揍个半死都没事。
    苗小乐这招牌动作，庄锋是越来越看不惯。掐就掐，干嘛要把人家推倒，骑在他身上，吃不吃亏？
    于是庄锋和崔正义同时开口：“住手！”
    苗小乐举起的拳头滞留空中。
    庄锋说道：“你是讲道理的苗小乐，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觉得符合你的角色定位吗？人家都没反抗诶，你就好意思这么残暴？先把他抓起来，慢慢炮制。”
    崔正义一愣。
    庄锋解释：“练家子……”
    崔正义恍然大悟：“原来是同行拜访。咦，不是说华夏武功越老越厉害吗，他怎么打不过苗小乐？”
    “因为苗小乐天分高呀。”
    庄锋随口忽悠，对苗小乐使了个眼色。
    苗小乐翻身站起，拎着郝富贵走出办公室，一溜烟窜上二楼。
    外面的同事互相看看，纷纷吐舌头。
    这小萝莉招惹不起！
    苗小乐明显是庄锋的菜，大家早就断了念想。现在一看，苗小乐还有虐待老头儿的爱好。这种女孩儿，谁敢娶回家？高兴了揍爹玩儿……那情景太美，不敢想。
    崔正义问：“老头儿来寻仇的？”
    “不知道，我都不认识他。”庄锋摇头，“而且你瞧他那被掐脖子的可怜样儿，也寻不了仇。”
    “那苗小乐为什么要扑倒他？”
    “呵呵，打招呼。”
    崔正义咂巴嘴：“你们武林人士，打招呼的方式还真风骚。”
    “我去跟同道交流交流。”庄锋转身就走。
    崔正义不放心，在身后嘱咐：“要文斗不要武斗，大家耍耍嘴皮子得了，千万别轻易动手。揍老头儿，被讹上很麻烦的。为师不怕花钱，可传出去太丢人呐。”
    庄锋招呼慧完一声，两人走上二楼。
    郝富贵出奇老实，被苗小乐抓在手中，一点都不反抗。他也不害怕，甚至还有闲心观察客厅。嗯，沙发换了新的，还是高档货，这家老板挺有钱嘛。
    怕泄露秘密，三个人带郝富贵进入庄锋慧完的卧室，把门窗都关好。
    苗小乐把郝富贵扔在地上。
    “他到底是谁呀？”庄锋皱眉问。
    “就是上次的老鼠精……”苗小乐简单说了下。
    庄锋恍然大悟：“就是弄坏沙发的那个家伙。”
    “抓住重点好不好？”苗小乐愤愤道，“他上次刺伤了你的小妖怪呀！你想想，那飞牙就是他的牙齿，刺进我冰清玉洁的身体，你不觉得妒火中烧吗？”
    庄锋怒火噌一下就冒了出来：“杀掉，取丹！”
    郝富贵大惊：“饶命，我有话说！”
    他可不清楚庄锋和苗小乐的亲密度，早知道庄锋会这么容易发怒，他说不定不敢过来。
    慧完劝道：“师兄，先给他个说话的机会。”
    庄锋想了想，点头：“行，我是合格道士，对自投罗网的傻逼妖怪，直接干掉确实不讲究。你说吧。”
    郝富贵从地板上爬起来，说道：“道长，苗小姐，唐师父……不对，慧完师父。上次是我不对，回去后我做了深刻检讨，越想越觉得愧对三位，所以，我决定投靠你们，将功补过。”
    苗小乐冷笑：“你是来找牙的吧？”
    “呃，也有这个目的。”郝富贵讪笑，“不过三位请想，如果仅仅为了找牙，我完全可以趁你们不注意，偷偷把飞牙挖出来拿走，何必登门拜访？”
    这倒是没错。
    那么，郝富贵确实是打算投靠喽？
    庄锋感觉自己明白了：“郝富贵，你跟牛芬他们一样，也抱着给慧完打工，捞好处的想法吧？”
    “什么牛芬？”郝富贵茫然。
    庄锋把前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郝富贵笑了：“唐僧转世是谣言，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退一步讲，唐僧的徒弟，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的吗？你们已经满员了，我不敢奢望。”
    “满员了，什么意思？”庄锋迷惑。
    “道长是孙悟空，苗小姐是沙和尚，崔老板是猪八戒。”郝富贵肯定的说道，“满员了。”
    苗小乐大怒：“胡说八道，脑袋长包！你见过本喵这么漂亮的沙和尚？”
    庄锋嘿嘿笑：“我估计，他说的是‘傻’和尚。”
    “我才不傻，我这是呆萌！”
    庄锋摆手：“好，你呆萌可爱行了吧？别打岔，让郝富贵继续说。”
    郝富贵说道：“我讲完了呀，我就是想投靠三位，给自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苗小乐傻……呆萌，贫道智商可没缺陷。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相信这个借口？不说实话，后果你承担不起。贫道虽然轻易不杀妖，却也没少杀。苗小乐，拿出妖丹，让他开开眼。”
    苗小乐一挥手，二十多颗妖丹在床上摆开。
    郝富贵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二十几颗妖丹，代表了二十多个妖怪。上次郝富贵见到狮子精的妖丹，还有觊觎之心。这次他是一点贪欲都没有，因为太吓人了！
    “我错了，我说实话！”郝富贵叫道。
    郝富贵上门投靠，有不得已的原因。
    当初他夜探二楼，被苗小乐一顿狂揍，以丢失一颗飞牙为代价，侥幸逃脱性命。依郝富贵的性格，他永远都不会再来冒险。
    后来郝富贵的学生，龟妖别氏四兄弟来替老师讨公道，却被白文浩收走。
    郝富贵为学生们惋惜，更是坚定了不来正义电脑找死的决心。
    然而，问题就出在别氏四兄弟身上。
    四个龟妖成了白文浩夫妇的奴仆，在修行界招摇过市，狠狠帮白文浩装了几回逼。而且，看起来他们自己过得也挺舒服，也没被限制自由。
    郝富贵本以为这就算结束了。
    万万没想到，别氏四兄弟不知怎么想的，有一天居然跑到郝富贵的老巢，邀请他一起给白文浩做奴仆。
    “老师，咱们都误会修行人了。”别里奥苦口婆心，“自从我们有了主人，才知道做奴才的好。老师，跟我们一起享福去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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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庄锋的黑客名号

    郝富贵并没有离开。
    他听庄锋说，以前那些妖怪耍赖皮，在正义电脑周围搭帐篷赖着不走。他也打算耍赖，但他的做法不同。
    郝富贵既不求崔正义，也不在公司旁边搭帐篷，而是跑去街道对面，在一家店铺找了个打杂的活儿。
    他是妖怪呀，别看样子老，其实身体强悍，搬个几百斤东西就跟玩儿似的。略微展示一下，就能让老板明白，雇他大赚特赚。
    郝富贵的打算，当然是强制沾庄锋的光。
    庄锋三个也注意到了。然而这事儿他们没资格管，妖怪也是有权打工的，只要不来骚扰他们就行。
    因为黑眼圈问题，庄锋稍微调整了一下修炼强度，每晚给自己留出几个小时睡觉的时间。
    至于修炼成果，很遗憾，时间太短，基本看不出什么变化。
    黑客技术的学习倒是成果喜人。
    崔正义对庄锋这个徒弟，一如既往满意。员工几乎人人受过他指导，为什么崔正义唯独青睐庄锋，并把他当自己的“亲”徒弟？当然是因为庄锋学得快喽。
    没做过老师的人，很难理解那种教起学生来如行云流水般的美妙感受。
    在崔正义的指导下，庄锋已经能够轻松侵入安全级别不太高的网站。当然，会通过肉鸡反复跳转，隐藏自己的踪迹，这是最基本的黑客技能。
    崔正义说：“庄锋，你已经踏入黑客界，也应该有自己的名号了。为师是键盘侠，你叫鼠标侠如何？”
    “我还触摸侠呢。”庄锋断然否决，“我在网上有名号的，我叫挨踢道士。”
    “挨踢道士不好，很容易被人猜出身份。”崔正义摇头，“毕竟，IT技术如此牛逼的道士，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出几个。”
    庄锋慨叹：“如此看来，我这种光芒四射的男人，确实不适合做黑客呐。”
    “你成天跟苗小乐眉来眼去的，所以我建议，你干脆叫‘喵小梦’吧。黑客来无影去无踪，对被入侵者来说，就跟梦魇一样。”
    “反对！”庄锋气笑了，“我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取这样一个女性化的名号？到时黑客聚会，人家问我，大师您什么尊号，我有脸回答么我？”
    “这话说的，我键盘侠难道就是褒义词？”
    “至少没娘里娘气。”
    “傻了吧，这样更利于隐藏身份。你想啊，谁会料到，继键盘侠之后，新一代传奇黑客喵小梦，居然是个带把的？暂时先用着嘛，以后有新想法，咱再改。”
    于是某天，一个被黑的网站，主页替换为一只由ASCII码组成的小猫图片。小猫摆出蜷缩睡觉的形象，头顶三个汉字“喵小梦”宣示黑客来自华夏。
    小猫的脑袋上，还扎了俩蝴蝶结……
    维多娱乐城的设备替换，也在按部就班执行。
    这天上午，苗小乐照例睡懒觉，慧完和一名员工看家，其他人都被崔正义拉娱乐城干活去了。
    店里没顾客，同事跟慧完闲聊。
    同事问：“慧完，和尚为什么都要剃光头？”
    慧完老实回答：“断除三千烦恼丝，才能一心一意修炼呀。另外，我师父说，在家人要时常打理头发，不光麻烦，而且还得花钱，不如留着买粮食……”
    “洗头还省水对吧？”
    “呃，我们寺里倒是不缺水。”
    “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佛祖不剃光头？”同事说道，“庙里的佛像，佛祖可都是有头发的。”
    慧完微笑：“你误会了，那不是头发，那叫‘肉髻’，是头上的骨头和肉隆起形成的圣者之相。”
    “骨头、肉？那不就是肿……”
    “别乱说！”慧完连忙打断同事。
    同事嘿嘿笑了几声。
    这时，妙空脚步轻盈从门外走进来。
    同事眼前一亮：大美女！
    妙空扫了一眼两人，皱眉：“慧完，庄锋呢？”
    同事本来已经往这边走了，一听妙空的口气，得，跟慧完和庄锋认识，恐怕和苗小乐差不多，也是武术界的练家子吧？
    光看脸，苗小乐也很漂亮。
    平时蹦蹦哒哒的，不熟悉的人见了，一点都不会把苗小乐跟暴力联系到一起。然而这名员工很清楚，苗小乐有多么残暴——连老头儿都敢揍啊！
    于是员工的脚步放慢了。
    慧完迎上去：“师兄出门了。”
    “赶紧打电话让他回来。”妙空摆手，“我给他带了身份证。另外，中午之前，去民政局把证办了，我爹下了死命令哒。”
    慧完拿出手机：“是，贫僧这就打电话。”
    员工狐疑的问：“民政局？办证？”
    妙空看了眼员工，眼珠一转，笑眯眯道：“庄锋没给你们发喜糖？”
    员工茫然摇头。
    “这死鬼，太不会办事啦。”
    妙空伸手入怀，拉呀拉，从衣服里面拽出一个硕大的口袋。员工看呆了，那口袋可不小，按说根本不可能藏在身上，还能不被人看出来。
    街道斜对面的小超市，凭空少了一袋糖果。
    妙空把口袋往桌上一扔：“吃糖——喜糖哦。”
    “谁……谁的？”员工迟疑。
    “废话，当然是我和庄锋的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庄锋的未婚妻龙妙空。当然，马上就是他老婆了，我们今天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不可能。”员工叫道，“庄锋是道士。”
    “道士可以还俗呀。如果你是出家人，有像我这种白富美做老婆，你还不还俗？再者说了，我骗你有意义吗？不信你问慧完，我们是不是要去扯证。”
    员工看向慧完。
    “出家人不打诳语哦。”妙空说道。
    慧完苦笑：“师兄是答应跟你去扯证，但是……”
    “但是，他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我，所以没好意思跟你们说。”妙空及时打断慧完，“我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是如假包换的富二代，他一个其貌不扬的穷吊丝，自卑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员工心说，这位和庄锋确实挺般配。
    都对自己的颜值信心爆棚，恬不知耻嘛。
    当然，妙空确实美得让人目眩神迷，这点员工还是没法昧着良心否认的。
    “那……苗小乐怎么办？”员工不由得替苗小乐打抱不平。当然也不排除妒忌庄锋，故意在妙空这里给他上眼药。
    妙空毫不在意：“你说小萝莉呀。她还太小，先养着。”
    养……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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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去KFC吃鸡吗？

    苗小乐越过妙空，跑上二楼，不一会儿返回，冲庄锋无奈的摊手。
    卧室里所有的猴儿酒，都被妙空喝了。
    掺了骨粉的酒也没剩下。
    庄锋怒了：“你家阔得惊世骇俗，什么好酒没有，干嘛非喝道爷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猴儿酒？喝就喝吧，居然连我做的骨粉也吃了，你是有多馋啊！”
    妙空醉眼朦胧：“你觉得我爹会让我喝酒吗？”
    “呃……”庄锋无言以对。
    妙空仰脖将酒坛中最后的酒液灌下去，把酒坛子一扔，红着眼圈冲庄锋道：“你以为白富美就那么好当？我好可怜呀！”
    抬腿，继续往下走。
    咔嚓——
    木制楼梯终于不堪重负，被踩断一级台阶。
    妙空立足不稳，身体往下倾倒。
    庄锋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运转真元，叫足力气，用肩膀扛住妙空。
    巨大的压力传来，庄锋被压得青筋乱冒。
    崔正义等人十分迷惑，瞧庄锋的表现，像是扛了一头大象似的，有那么沉吗？
    庄锋可以向道祖发誓，此刻的妙空比大象重！
    他其实也不明白，妙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妙空重得很不科学。
    实际上，庄锋应该庆幸。
    如果苗小乐喝到妙空的程度，现在八成已经现出原形了。龙族不是妖怪，两种形态都是他们的本体，不存在控制力不足就现出原形的可能性。
    然而，正因为两种形态都是本体，龙族即使以人形状态出现，体重其实也和龙形相同。
    清醒时，他们会用力量控制体重，使自己表现得跟普通人差不多。
    妙空喝多了，控制不住体重，或者确切点说，懒得控制体重。
    所以说，普通人做女龙的丈夫，其实是个高危职业。假如碰上个比较豪放的，喜欢体验不同的体位，兴奋时忽然放弃控制体重……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为什么说庄锋幸运呢？
    如果妙空一时兴起，直接变成龙不是不可能。
    想想看，在崔正义和同事的注视下，一条龙从楼上出溜下来，那画面得是多美？
    妙空靠在庄锋肩膀上。
    “谢谢哈。”妙空伸手搂住庄锋的脖子，把自己固定住，喷着酒气对庄锋道谢。
    “谢个屁啊！如果不是怕你把楼梯砸塌，我扶你一下算我有病。最好摔你个四脚朝天，露出胖次，道爷在旁边为你鼓掌喝彩。”
    妙空也不生气，问他：“你说话干嘛咬牙根呀？”
    “我怕泄了这口气，被你压成贴画！”
    “不能够。”妙空紧了紧手臂，“你是有修为的男人，就算抗头大象都不在话下。”
    “可你他玛比大象重啊！”
    两人说着话，庄锋小心翼翼往下挪，以搬运冰箱的姿态，将妙空一步步引到楼下。脚踏实地，不怕妙空压断楼梯，庄锋毫不迟疑的就要推开她。
    遗憾的是，妙空的手臂仍然仅仅箍着庄锋。
    “松手。”庄锋沉声道。
    “我头晕……”妙空声音可怜兮兮。
    “大不了摔倒呗。”庄锋说道，“怕姿势不雅观，你可以坐在地上。”
    “不行，地上多脏呀，你给我拿把椅子。”
    “你确定，有能承受你的椅子？”
    崔正义还是不相信，看起来娇小的妙空，会有多沉。血肉之躯又不是黄金，哪有那么大的比重？于是吩咐一个员工搬了把椅子，送到庄锋身边。
    妙空松开庄锋，在椅子上坐下。
    并没像庄锋想象得那样，咔嚓一声压坏椅子，摔个屁股墩。妙空就那么轻盈的坐在上面，根本没事。好吧，她又有了控制体重的兴趣。
    崔正义鼓掌：“戏演得不错，为师差点就信了。庄锋，介绍一下吧，这位是……”
    庄锋瞪了妙空一眼。
    “龙妙空，江湖上的朋友。”随后指指崔正义，“妙空，这位是我的老板，崔正义崔总。”
    妙空冲崔正义拱手：“老板你好，我可不是什么江湖上的朋友，我是龙……”
    “龙家千金。”庄锋打断妙空，“妙空，就算你喝醉了，也别乱说话呀。我是无所谓，我怕你家的家法你承受不起。”
    妙空也反应过来。
    龙族的存在，对修行人都保密，何况是普通人？
    这要是说了出去，崔正义等人信不信其实无所谓，一旦被东海龙族知道，她恐怕会被关禁闭很久。
    而且，崔正义等人也得跟着倒霉。
    苗小乐嘟囔：“千金，我看是千斤重吧。”
    方才妙空搂庄锋的脖子，让苗小乐十分看不顺眼。我的庄锋，脖子自然也是属于我的，你凭什么搂？
    妙空看了眼苗小乐，笑道：“我又没打算抢你的庄锋，至于这么敌视我吗？对了，说起抢，庄锋，快扶我起来，我还能喝……不对，我们去民政局。”
    庄锋摆手：“得了吧你，醉醺醺的，怎么登记？我倒是不怕被人误会故意灌醉你。问题是，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去KFC，我却带你去民政局，人家会嘲笑我有病的。”
    “KFC？”妙空茫然，“吃鸡吗？”
    庄锋笑得龌龊：“如果你能接受的话……”
    崔正义忍不住开口：“登什么记？”
    先前的员工在崔正义耳边说了几句。
    崔正义大吃一惊：“扯证结婚！庄锋，你疯了！”
    庄锋不解：“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结婚吗？”
    “废话，我当然乐意你放弃不知所谓的道士身份，加入到正常人类的大家庭。可你有苗小乐了啊，怎么能跟别人结婚呢？伤我的员工的心，本老板绝不同意！”
    苗小乐感动极了：“老板，你是个好胖子。”
    庄锋正色道：“首先，我是道士，不可能结婚。其次，我和苗小乐清清白白。最后，我确实要跟妙空登记，但这是假的，加了特效的，不是真结婚。”
    “都领证了，还不是真结婚，你骗鬼呢。”
    “这是修行人的事，你不懂。”
    “那好，你告诉本老板，既然不打算结婚，为什么要领证？”
    以前只听说过结婚不登记，反过来，登记不结婚，崔正义还是第一次见。
    庄锋看向妙空：“你来解释。”
    “老板，庄锋真没骗你。”妙空说道，“我们登记，主要是为了应付我爹。他非要我们领证，我能怎么办呀，我也很痛苦的。”
    崔正义乐了：“你爹是有多不待见女儿？”
    妙空点头：“我也怀疑，我可能不是亲生的。”
    “但你爹眼光很好。”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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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没人爱看骨头架子

    这事儿解释不清。
    实际上，龙敖天的良苦用心，妙空和庄锋也不清楚。
    龙傲天是真正想把女儿嫁给庄锋。
    他主要看中的是庄锋鸿蒙派弟子的身份，以及这身份能为妙空带来的自由。
    当然，他不会牺牲女儿的幸福，前提是妙空和庄锋真心相爱。所以，领证是个手段，让妙空和庄锋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的手段。另外，修行人不在乎结婚证，可有了这份制约，以后他会占据主动权。
    妙空领会不到龙傲天的用意，她单纯以为，父亲就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多出门走走，才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登记领证的“日常家族任务”。
    庄锋倒是略有点领悟。
    不过他从没想过要结婚，当然是百无禁忌，登记对他来说根本不具备约束力。
    况且，这随便办出来的身份证，真能代表他？
    崔正义看看妙空，再瞧瞧苗小乐，深刻感受到两人的巨大差距。
    然而，苗小乐和庄锋成天混在一起。据说庄锋晚上还经常往苗小乐卧室钻，美其名曰哄她睡觉，老司机会相信才怪。
    因此，夸奖龙傲天的眼光是一回事，崔正义是绝对不会同意庄锋和妙空登记的。
    崔正义对苗小乐说道：“小乐别怕，老板为你做主。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勤劳的小蜜蜂，只采蜜，不摘花。庄锋现在的行为，严重违背了一个合格司机的职业操守，我这做师父的十分失望。”
    乱七八糟的话，苗小乐听不懂。
    但崔正义向着她，苗小乐还是能听出来的。
    “谢谢老板。”苗小乐感激涕零，“我好幸福！我，我给你舔手指吧！”
    “别。”崔正义连忙摆手。
    庄锋翻白眼：“你根本不了解情况，别掺和行不行？你瞧瞧妙空，酒鬼一个，以为我乐意跟她登记？他家势力大啊，我是答应了人家老爹没办法。”
    妙空摇晃着从椅子上坐起：“废话真多，走吧。”
    庄锋问：“你确定还能走路？”
    妙空试着迈了一步，顿时头晕目眩，差点摔倒。那么多猴儿酒都被她喝了，现在还能说话，实际上是得益于骨粉的副作用。否则，她早开始昏睡了。
    “别硬撑了。”庄锋说道，“你现在的状态，就算去民政局，人家也不会给咱们办证。所以，你先上楼睡一觉，明天我们再去登记。”
    妙空迟疑：“可我爹说了……”
    “你是乖宝宝吗，干嘛这么听话？”
    “咦，你说得好有道理！我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这不科学。”妙空挥手，“好，今天不去了，爱咋咋地。”
    庄锋看向苗小乐：“你扶她上楼睡觉吧，小心点，别压塌楼梯。”
    苗小乐哦了一声，心说不光楼梯，还有床呢。
    妙空却断然拒绝：“我不困，我还想跟你们聊天。还有，我连亲爹的话都不听，为什么要听你的？”
    妙空不配合，庄锋还真没法采取强迫手段。
    这家伙的体重太可怕了，随便挣扎几下，就能弄出拆迁队的效果。
    庄锋眼珠一转，说道：“聊天是吧，行，你跟老板他们聊吧，道爷干活累了，我要上去休息。小乐，我们上楼。”
    苗小乐答应一声。
    两人往楼上走。
    妙空顿时急了，转身就追：“等等我。”
    咔嚓，椅子被妙空一脚踢中，变成堆垃圾。
    员工们看得眼皮直跳。
    这看起来娇小美貌的妙空，比苗小乐还吓人，简直就是个人形自走开山斧。
    崔正义喃喃道：“她练的是铁布衫吧？”
    庄锋对苗小乐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架住妙空，小心翼翼往楼上抬。这次，妙空倒是没反对。
    两人费尽力气，把妙空弄到二楼，送进苗小乐的卧室。不能选择沙发，这家伙醉得太厉害，谁知道睡着后会不会变身？卧室稍微私密点，不至于立刻暴露。
    妙空上半身沾到床，脚还在地板上呢，两眼一闭，瞬间就睡着了。
    庄锋和苗小乐对视一眼。
    “把她弄到床上。”庄锋说道。
    两人分别抱住妙空一条腿，双臂用力往上一提。
    呼的一声，妙空就变成大头冲下，庄锋和苗小乐差点被闪倒。
    没错，睡着的妙空，体重已经恢复正常。控制体重，是龙族从小就要掌握，并且随时使用的技能，几乎等于他们的本能。
    喝醉酒会失去对体重的控制，睡着反而能发动技能，这似乎不合理？当然不是——你听说过耍酒疯吗？
    庄锋扛着妙空的一条腿发呆。
    “好看吗？”苗小乐幽幽问道。
    庄锋猛然回过神，伸出一只手擦了把嘴角，义正词严：“我眼瞎，什么都没看见。”
    苗小乐哼了一声。
    两人把妙空的腿放到床上，苗小乐将妙空落到腰部的裙子拉回原位，给她脱掉鞋。想了想，把被子摊开，盖到妙空身上。
    庄锋笑道：“她是龙，冻不着。”
    苗小乐翻白眼：“冻死活该，本喵才不在乎。我是怕有些人乱看！”
    “有道理，崔胖子人品不行，很可能会偷偷溜上楼偷窥，不可不防呐。”
    “我说的是你。”
    “我？不可能滴。美色于我修道之人如骷髅，谁口味那么重，会喜欢偷窥骨头架子呀。”
    “那你刚才流什么口水？”
    “小乐你误会了。那不是口水，是汗。”
    苗小乐眨眨眼：“其实，如果你喜欢看的话，我也有。我还能摆出各种方便的姿势，都不用偷窥。”
    “那还有什么乐趣……咳咳，贫道是说，我是正经人，你把我当什么了？不许侮辱我的审美，不对，人格！”
    妙空睡得很沉，庄锋估计，可能要睡到第二天早晨。供苗小乐跟他喝至少半年的酒，即使强悍的龙族，全喝掉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两人重新下楼。
    这次，崔正义倒没提留妙空做员工。
    长得再漂亮，动不动就弄破东西，这种不靠谱的练家子，谁敢放在眼前晃悠？一不留神被碰着，搞不好就是个半身不遂。
    庄锋很歉疚：“骨粉被妙空吃了，暂时没办法再弄新的。人是我招来的，这个锅我背。不过你也别失望，我想办法再买点酒。”
    短时间内是没指望的。
    首先，庄锋并不清楚老侯是否还活着。即便老侯运气好，没被裘嵘杀死，他的猴儿酒上次也被庄锋买光了。酿造新的猴儿酒，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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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 老板娘的阴谋

    深夜，正义电脑二楼。
    盘坐沙发上的庄锋，缓缓睁开眼。
    今晚他有些心神不宁，总是进不了定境。苗小乐卧室多了个妙空，俩女孩睡一张床，苗小乐会不会跟对待自己一样，手脚压在妙空身上？不，那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合格道士根本不会受影响。
    庄锋认为，他暂时到达极限了。
    修炼这种事，由不得半点勉强。不是说你有决心，敢熬夜，就能一直勇猛精进。修炼不是学习知识，不存在温故知新，也不会因为熟练而入静特别容易。
    连续每晚长时间打坐，效果通常会越来越差。
    强迫自己打坐是没用的，进入不了定境，见不到性光，坐一万年也没卵用，倒是有可能坐出痔疮。
    庄锋也不勉强自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躺在沙发上想事情。
    今晚授课完毕，崔正义照例给庄锋安排了实习任务，侵入一个安全级别相对较高的网站。
    当时庄锋打开网站研究了一会儿，愣是没找到任何可利用的漏洞。
    黑客技术，简单点讲，就是利用漏洞。
    崔正义说，任何系统都有漏洞，你看不见，那是因为你眼光不够犀利，脑洞开得不够大。
    判断一个黑客的水平，往往不是看他入侵的手段多牛逼，而是他掌握了多少漏洞，或者，在一套看起来毫无破绽的系统中，寻找新漏洞的能力。
    作为传说级黑客，在崔正义眼中，任何系统都是网兜。不排除他在自吹自擂，然而只要是连接到互联网的系统，“键盘侠”都能侵入，并且不留任何踪迹，他也确实有吹嘘的资本。
    那么，如果让崔正义设计一个系统，会完美无缺吗？
    对这个问题，崔正义的回答很明确：“不能。”
    世上不存在完美的系统，只要是代码，总会有漏洞。它可能不是BUG，正常情况下也不影响系统运行。但一个强大的黑客，会在看似无害的代码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堆栈溢出，就是个简单的例子。
    崔正义是技术天才，总能发现漏洞。
    然而如果让他设计，甚至不惜耗费大量心血开发一套新系统，他自己可能以为毫无漏洞，那只是他的惯性思维限制，其他黑客还是会找到的。
    庄锋若有所悟：“这也是天道法则嘛。”
    道门认为，天道至高无上。胡翠花曾经说过，科学也是天道法则的表现形式之一。
    那么，虚拟的代码，当然不会例外。
    如果引申开来，现实中一样不存在完美，小到一粒尘埃，大到宇宙天体。
    这个观点崔正义表示不服：“我觉得我就很完美。”
    瞧瞧他臃肿的五短身材，庄锋笑而不语。
    “笑个毛呀，为师年轻时也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潘驴邓小闲，那就是形容我的。”崔正义怒道。
    “那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德行？”庄锋问。
    上次跟徐大姐聊天，庄锋就有这个疑问了。
    “我问你，老板娘做的饭好吃不？”崔正义不回答，而是问庄锋。
    庄锋点头：“挺好的，怎么了？”
    崔正义脸一苦：“怎么了？这都是她的阴谋呐。你嫂子为了长期独占我，苦心钻研厨艺，跟他玛喂猪一样，往死了给我做好吃的，生生把个大帅哥变成死肥宅……”
    “真的假的？”庄锋半信半疑。
    “孙子才骗你。”崔正义信誓旦旦，“长点心吧庄锋，女人狠起来，比我们男人可残酷多了！”
    或许崔正义说的是事实。
    然而想想看，老板娘把崔正义喂成现在这幅德行，却没嫌弃他，也是非常令人感动的。说白了，不是男人比女人心软，而是男人受不了老婆变形而已。
    当然，庄锋还没脑残到完全相信崔正义。
    崔胖子年轻时或许没现在这么惨不忍睹，但也绝对不可能是美男子。他个子太矮，脑袋大脖子粗，这都是天生的，没法用肥胖做借口。
    在崔正义的提示下，庄锋终究找到了网站的漏洞，成功侵入，并留下自己的独门标记——小睡猫“喵小梦”。
    让庄锋一筹莫展的系统，崔正义就能轻松看到漏洞，这让庄锋不得不佩服，键盘侠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啊——”
    庄锋正想着，苗小乐的卧室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听声音，应该是苗小乐。
    庄锋心中一跳，霍然坐起。
    “庄锋，救命啊！”这次声音更清晰。
    庄锋顾不上许多，闪身跑到卧室门口，伸手推开房门：“怎么了？”
    聚元期修为的小道士，视力虽然不如晚上的苗小乐变态，却也相当犀利。
    床上的情景映入眼帘，庄锋差点没流鼻血。
    被子已经被扔到了地板上。
    妙空双手双脚紧紧抱住苗小乐，无视苗小乐的惊呼以及挣扎，嘴巴在她脸上乱蹭，身体也非常不老实，贴着苗小乐不停动来动去……
    随着妙空的扭动，床板嘎吱乱响。
    庄锋看得目瞪口呆。
    “别光看热闹呀。”苗小乐叫道，“快拉开她，我喘不动气啦！”
    庄锋反应过来，跑过去，抓住妙空的脖领子，用力往外扯。
    嗤啦——
    妙空的衣服应声扯烂。
    没错，现在的妙空又变得沉重无比。
    苗小乐又怕又怒：“你有病呀，我让你拉开她，你撕她的衣服干嘛？”
    “失误失误。”庄锋陪笑。
    “别废话了，继续拉！”
    庄锋迟疑：“呃，没地方下手……”
    扯衣服已经证明无效，想拉开妙空，庄锋唯一的方法，就是抱住她的身体。
    先不提这样做是不是有占便宜之嫌，反正庄锋节操有限，无惧开车，是乐于尝试的。问题在于，妙空和苗小乐紧紧贴在一起，庄锋很难在不碰触到苗小乐的前提下，抱住妙空。
    妙空闭着眼，脸色通红，显然神智十分不正常。就算庄锋做得过分点，她估计也不会知道。
    可苗小乐是清醒的。
    苗小乐哭了：“都这时候了，你还装个毛啊。喵呜，她舌头都伸出来了！她舔我脸啦！”
    庄锋假惺惺叹口气：“道祖在上，事急从权，弟子也是被逼的。”
    说着，伸手从背后环抱住妙空。
    刚要用力，妙空忽然松开苗小乐，拧身反手抱住庄锋，身体紧紧贴了上来。
    巨大的压力袭来，庄锋顿时失去平衡。
    “不好！”
    庄锋惨叫着仰天跌倒。随后，妙空娇小的身体砸在他身上，发出秤砣落地般的砰一声闷响。
    庄锋双眼翻白，差点被砸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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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都是咱们占便宜

    睡得正香的慧完，被地板的颤动惊醒。
    庄锋：“用力，用力！”
    苗小乐：“嘿咻嘿咻……”
    庄锋：“啊疼——轻点，腰会断的！”
    苗小乐：“别光指望我，你自己也动呀。”
    庄锋：“废话，我在下面怎么动？”
    苗小乐：“你可以顶。”
    慧完听得心惊肉跳，扯起被子盖住脑袋，双手紧紧把耳朵捂上，躲在黑暗中默念经文。
    庄锋怒道：“我的腿也被压住了，顶你个肺呀。这流氓龙明显兽性大发，理智已经阻止不了她了。你去找块板砖，先砸晕她再说！”
    苗小乐窜出卧室，从窗子跳下楼，很快就返回，手里多了一块砖头。
    回到卧室，正看见妙空在舔庄锋的脸，苗小乐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爆炸，充斥全身。举起砖头，恶狠狠砸向妙空的脑袋。
    “让你占庄锋的便宜！”
    砰的一声，砖头在妙空头上砸得粉碎。
    妙空一下子顿住了。
    苗小乐大喜。
    妙空回头看向苗小乐，茫然问：“为什么打我？”
    “废话，你还要不要脸？”苗小乐怒道，“你看看，你下面压着谁？更过分的是，你还舔他的脸。天呐，庄锋的‘初舔’被你夺走，我好绝望啊！”
    “什么压着谁？”
    妙空转回头，看向庄锋。
    眼神瞬间变得迷乱：“哇哈哈哈，男人！”
    得，嘴巴又凑了上去。
    苗小乐欲哭无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庄锋一边躲避妙空，一边说道：“现在研究原因合适吗？赶紧想办法弄晕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苗小乐惨叫：“我又萌又蠢，让我想办法，我做不到呀。”
    “做不到也得想！我能不能继续做道士，可全指望你了。”
    苗小乐开动脑筋，苦苦思索。
    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
    “咦，居然真能想到？”庄锋诧异。
    苗小乐说道：“外面埋了鼠妖的飞牙，那东西能让人昏睡！嘿，看来本喵也挺聪明嘛。”
    说着，就要往卧室外面跑。
    “等等。”庄锋叫住他，“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我又不是鼠妖，我怎么知道？不过，龙族身体强悍，应该没事。顶多留个伤疤，无所谓哒。”
    “不行，这办法行不通。”
    “为什么？”
    “你也是女孩子，应该知道，留伤疤什么的，你们女人都很难接受。妙空的行为当然要严厉谴责，可她也没做坏事呀，我们不能伤害她。”
    苗小乐狐疑的看着庄锋：“你不会是乐在其中吧？”
    “胡扯！”庄锋断然道，“说过了，女色于我如骷髅，被一堆骨头压着，你会觉得享受吗？况且妙空死沉，我他玛跟五行山下的孙猴子一样惨。”
    “不用飞牙，那你说怎么办？”
    庄锋说道：“没办法，看来道爷只能放大招了。那个，你转过头去，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
    苗小乐才不肯听话：“你要干嘛？”
    “袭胸，女孩都怕这个。”
    “啊呸，还说不乐在其中？”苗小乐怒道，“我都不怕，你瞧她一副恨不能吞掉你的样子，会怕吗？”
    庄锋正色道：“讲道理，你不怕是因为你没有。”
    “多少总是有点的……少转移话题，本喵没那么容易忽悠，反正我不同意。我这就去取飞牙，警告你，我回来之前，你不准乱来！”
    苗小乐飞奔出去，刚跑到客厅，就听卧室传来妙空一声痛呼，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对劲呀！
    苗小乐转身又跑回卧室。
    她惊讶的发现，妙空已经离开庄锋，正瘫坐在地上，后背靠在床边，捂着嘴，满脸震惊的看着庄锋。
    庄锋爬起身，冲苗小乐微笑：“问题解决。”
    “你……”苗小乐皱眉，“放大招了？”
    庄锋点了点头。
    “庄锋你个混蛋！”苗小乐眼圈顿时红了，“臭流氓、死骗子，我恨死你啦。”
    庄锋陪笑：“你听我解释。贫道危在旦夕，随时可能失去做道士的资格，万一你拿飞牙期间，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我岂不是要哭死？”
    “这是借口！几秒钟而已，根本不会出事。”
    “好，就算不出事，龙族身体多强悍，你确定飞牙一定能奏效？我的方法短平快，而且你仔细想想，我其实占便宜了，吃亏的是妙空。”
    “那我呢？”苗小乐气鼓鼓道。
    “你也占便宜了呀。”庄锋一本正经忽悠，“你不是常说，我的就是你的吗？也就是说，我占便宜，等于你占便宜，瞧，多符合逻辑。”
    苗小乐冷笑：“那本喵还得谢谢你喽？”
    “不用谢，咱俩谁跟谁呀。”
    苗小乐叹口气：“罢了，袭胸而已，我能忍！”
    这事儿虽然让她郁闷，可仔细想想，也不能完全怪庄锋。妙空太不要脸，正常男人都很难抗拒。庄锋能坚持到现在，仅仅靠袭胸摆脱纠缠，已经十分难得了。
    不就是有货吗？哼，本喵以后也会有。
    这时，妙空开口：“偶怎么惹？”
    “哈？”苗小乐怒视妙空，“妙空，你太过分了。喝我的酒，睡我的床，抢我的庄锋，现在居然还装大舌头跟我说话？”
    “偶没有装。”妙空放开手，露出嘴巴，伸出舌头展示，“偶的se头被庄锋咬了。”
    苗小乐一愣，看向庄锋。
    庄锋打个哈哈：“短平快嘛，呵呵……”
    苗小乐双手抱头往墙上撞：“天呐，连初吻也被抢了，还是法式……这破道士已经变成残花败柳，不值钱了，本喵不要啦！”
    庄锋讪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我也不想的，但我没办法呀。袭胸我试过了，刺激不够大，所以只能咬她的舌头。苗小乐你别激动嘛，都是咱占便宜。”
    “占你个杂毛头！”苗小乐怒道。
    妙空忐忑的看着两人。
    按说以她的脾气，舌头被人咬了，肯定要发飙。
    问题是，先前妙空虽然丧失理智，发生过什么其实她还记得。她是施暴者，而且先后欺负过在场的两个人，真没立场发飙。
    况且，她现在都不敢长时间看庄锋，否则心中还会不由得涌起一股股冲动。
    自己身上明显出了问题，妙空不忐忑才怪。
    苗小乐发泄了一阵，颓然贴墙坐下。
    庄锋偷瞄了她一眼，咳嗽一声，严肃的看妙空：“龙妙空，你摊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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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好朋友最重要的是分享

    妙空对苗小乐诚恳的说道：“我知道这对不起你，可我不想一辈子担惊受怕呀。我觉得，与其哪天控制不住，随便找个人完成任务，真的不如主动选择对象。”
    “庄锋是我的！”
    “借用一下，又坏不掉……”
    “神他玛借用。你怎么不借用别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和你从来都不是自家人。”苗小乐冷笑，“本喵早看出来了，你一直觊觎我的庄锋。现在有了借口，你这是传说中的顺水推舟呐。”
    庄锋插话：“两位，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么？”
    苗小乐哼了一声：“嗤，你肯定偷乐。”
    “此言差矣。”庄锋正色道，“鸿蒙派的门规虽然可以改，但没改之前，我是绝不会违反的。还有，我是个人，不是工具，谁给你们的权力借来借去？”
    “那你不答应喽？”苗小乐问。
    庄锋义正词严：“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不答应！”
    苗小乐立刻感觉好多了：“这还差不多。”
    庄锋看向妙空：“都说龙族比所有生灵都优秀，我看你们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吧？你身上的问题，贫道没本事化解，但你可以求你爹呀。”
    妙空一怔。
    “你爹连九转金丹都能拿出来，龙王宝贝多嘛，肯定也能找出救你的丹药。”
    “这种毛病找我爹，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妙空摆手道，“再者，我好不容易出门，才不想回去呢。我觉得你牺牲一下自己就很好，就像你说的，短平快。”
    她倒是挺善于活学活用。
    庄锋摸着下巴：“助人为快乐之本，想想你也挺可怜的……”
    苗小乐：“嗯哼！”
    “啊，贫道其实想说，你可以自力更生嘛。”
    妙空茫然：“什么意思？”
    这可不是装模做样。
    有个细节，仨“菜鸟”都没注意到。妙空先前够疯狂够没理智了，却只会摩擦摩擦，这纯属是瞎耽误工夫，解决不了问题。说白了，她的经验基本等于零。
    庄锋凑到妙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近距离感受庄锋的气息，妙空差点再次心神失守。
    她连忙躲开，脸涨得通红。她自己都不清楚，这是因为惊恐害羞，还是努力压制心中的绮念憋得。
    毕竟，庄锋所说的办法，她以前从没想过，太不可思议，太让人心惊肉跳了！
    庄锋打个哈哈：“办法我给了，要不要用你自己决定。小乐，我们出去吧。”
    扔下发呆的妙空，两人走出卧室。
    庄锋还很贴心的帮妙空把房门关好。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喂。”苗小乐问：“你跟她说了什么办法？”
    庄锋摆手：“小屁孩少打听，会学坏滴。”
    “不说拉倒。”苗小乐臭着脸道，“看你满脸猥琐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你就告诉我一件事，你的办法确实能解决问题，妙空以后都不会骚扰我？”
    庄锋摊手：“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如果自己动手就能解决，那么小说里那些被下了药的女侠，也不至于白白让人占便宜了。庄锋没中过招，当然没亲身体会，这种事前辈也不可能在典籍里记载。
    至少，缓解一下还是可能的吧。
    苗小乐皱眉：“如果无效怎么办？那是我的房间，总不能一直让给妙空吧？”
    “傻呀你。妙空不可能永远留在公司，龙族规矩大，她办完事就得回去。”
    “对了，她是来跟你登记的。”苗小乐拍手，“明天你就带她去领证，赶紧打发她走。”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苗小乐可不想让妙空成天围着庄锋转悠。在她心目中，庄锋太完美，诱惑力太大，现在妙空又中了毒，事态很容易失控。
    妖怪当然也不在乎什么结婚证。
    庄锋点头：“行，明天一早，我就领她去民政局。我回房了，你在沙发上睡吧。”
    庄锋回到自己和慧完的卧室，见慧完用被子蒙着头，愣了愣，心说这家伙就不怕憋气吗？他也没打扰慧完，直接爬到自己的床上睡觉。
    客厅里，苗小乐趴在沙发上，逐渐睡意朦胧。
    隐隐约约的，听见卧室里传出妙空意义不明的声音。苗小乐不知妙空在做什么，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享受。她想过去看看，又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几分钟后，妙空的声音停止了。
    苗小乐松了口气，刚想正式睡觉，卧室门被打开，妙空气势汹汹从里面走出来。
    “庄锋呢？”妙空问。
    还能说话，应该没失去理智。
    庄锋的方法奏效了？
    苗小乐紧张的心情一松，指了指庄锋的卧室：“回房睡觉了，你又想干嘛呀？”
    “臭道士，死杂毛|，骗我！”妙空又怒又难过，“他的办法根本不好使，我他玛现在更想了……”
    苗小乐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放心吧，我能控制住自己。”妙空安慰她。
    苗小乐眨眨眼：“可你说更想了……”
    “跟你个小屁孩讲不清楚。”妙空挥手，“简单点说，他的办法确实能暂时改善，却没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用个词形容，就是饮鸩止渴。”
    苗小乐恼了：“你才是小屁孩，为什么都这么说我？我活了一百岁呢。”她顿了顿，问，“到底是什么办法呀？庄锋都不跟我说。”
    妙空眼珠一转，脸上露出笑容。
    “你想知道？”妙空问。
    “嗯。”苗小乐点头。
    妙空跳到苗小乐身边坐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朋友最重要的是分享。来，我跟你说说……”
    第二天早晨。
    庄锋和慧完起床，苗小乐还在沙发上酣睡。不想打扰苗小乐休息，两人轻手轻脚洗漱。
    实际上，慧完知道苗小乐睡在客厅。
    昨晚具体怎么回事，慧完见识浅薄想不明白。但他肯定也不会真以为，师兄在胡搞八搞。在慧完看来，出家最好，庄锋傻了才放弃道士身份呢。
    当时庄锋苗小乐跑到客厅，慧完是听见了的。
    因此，庄锋不解释，慧完也不会问。
    两人下楼开门，等有同事来了，庄锋再次返回二楼，敲妙空的房门。
    妙空睡眼惺忪打开门，不悦的说道：“折腾半晚上好累哒，再让我睡会儿行不行啊？”
    “等你死了，往地里一埋，随便睡。”庄锋不耐烦的说道，“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道士很忙的。”
    “哇，好威风、好霸气！”妙空双眼发直。
    庄锋吓了一跳：“控制，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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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这个盘我儿子接了

    庄锋决定早晨带妙空领证，也不仅是想尽快打发她滚蛋，其实还考虑到崔正义的阻拦。
    崔胖子毕竟是普通人，理解不了对修行人来说，结婚证根本没有约束力。庄锋一时半会儿无法说服他，只能趁崔正义没来，赶紧把事儿办了。
    短暂的失态，妙空迅速恢复正常。
    妙空洗漱完毕，两人一起出门。
    谁都没提昨晚的事，特别是庄锋提供的“自力更生”解决方案。庄锋还没傻到询问效果如何，妙空更不好意思跟庄锋探讨经验。
    完全从睡意中恢复的妙空发现，其实情况没庄锋形容得那么可怕。
    她没变成花痴，大街上的男男女|女，即使她盯着看，乃至近距离接触，根本没什么问题。庄锋对她的吸引稍微大了点，但也不是十分严重。
    妙空不得不怀疑，庄锋昨晚是在吓唬她。
    甚至是故意使坏，就为了教给她那种东西。
    妙空心想，坑我？哼哼，我已经转授给苗小乐了，这你没想到吧。
    两人在公交站点等车。
    为验证自己的猜想，妙空伸手挽住庄锋的胳膊。
    根本没事！
    身体都直接接触了，妙空也没失控，顶多有点心慌罢了。这不奇怪，龙族规矩多，她平时根本没接触过多少男人，估计挽住个老头儿都会这样。
    确定了，庄锋果然骗了她。
    越想越生气，妙空狠狠掐了庄锋一把。
    庄锋哎哟一声：“你干嘛？”
    “死骗子，你自己清楚。”妙空瞪眼。
    “我清楚什么呀？”庄锋迷惑的看妙空，忽然反应过来，“咦，你居然敢靠近我，试过我的办法了？”
    妙空脸一红：“狗屁办法，根本没用。你就是故意吓唬我，骗我……那样。”
    “这话说的，骗你有好处吗？我又不能参观……咳咳。我是说，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敢挽我的胳膊，恰恰说明我的办法是有效的。”
    “休想再忽悠我。”妙空撇嘴。
    “爱信不信，我根本不在乎的好不好。”庄锋无所谓的耸肩，“等把证领了，赶紧滚蛋，别在我面前晃悠，看着烦。”
    妙空叫道：“我不走，好不容易出来……”
    “抱歉，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妙空愤愤然：“怎能说跟你无关，你还是不是人？我们登了记，就是合法夫妻。而且，你昨晚还跟我滚来滚去……我舌头现在还疼呢。”
    周围等车的乘客，看庄锋的眼神就变了。
    “大姐，别学苗小乐玩误导好吗？”庄锋苦笑。
    “那你不许赶我走！”
    庄锋耐心解释：“这不是我赶不赶的事儿，你又不是公司员工，没理由赖着不走。再说了，你占了苗小乐的房间，是不是有些欺负老实人呀？”
    “我可以睡沙发。”
    “沙发我要用，不行。”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为了苗小乐，才拼命赶我走。庄锋，你脚踏两只船，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人品简直太恶劣啦。”
    “你没事吧？”庄锋迷惑。
    从一开始，妙空完全是为了苗小乐，才接触他们，庄锋和慧完就是打酱油的。现在她居然这么说……哦，庄锋明白了，这家伙还是在演戏。
    想借助舆论的力量逼自己就范？别逗了。
    庄锋甩开妙空，叹口气：“你终于看出来了。好吧，我承认，苗小乐才是我的真爱。我们不合适的，你走吧，证也不要领了，免得耽误你的幸福。”
    “啊，不要！”妙空一把拉住庄锋，可怜兮兮道：“对不起，我错了。求你跟我登记吧，你和苗小乐的事我可以装眼瞎，只要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旁边一位大妈看不下去了：“姑娘，这种渣男你求他干嘛？现在这社会女多男少，还怕找不着好男人？”
    妙空眼圈一红：“可他帅呀……”
    “呸，帅能当饭吃？人品不行，越帅越反动。”大妈伸手拉妙空，“走，跟阿姨回家，我给你参谋个好男孩子。”
    “我不。”妙空躲到庄锋身后。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大妈恨铁不成钢，“阿姨是过来人，还能害你不成？这样吧，我家小子人品好，大型国企中层干部，我忍痛割爱，把他介绍给你。”
    庄锋乐了：“合着您是替儿子找媳妇来了？”
    “我儿子有车有房，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人多了。我是看这姑娘可怜，碰上你这种朝三暮四的混蛋，我在帮她。”
    “您真是好人。”庄锋赞叹。
    “那是。”
    “妙空，我觉得你应该跟去看看。”庄锋笑道，“说不定你们看对眼，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有着落了。”
    “孩……孩子？”大妈两眼发直。
    “啊，我说孩子了？不，您一定是听错了！我不妨跟您交个底，妙空温柔善良，而且特别能干，你别看她长得瘦弱，力气大着呢。你儿子娶了她，以后扛煤气罐什么的，根本用不着别人，她包圆了。”
    大妈讪讪然：“呃，我们家用燃气。”
    “没事，还可以扛米扛面嘛。”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大妈败退。
    她可不想让儿子做接盘侠。
    这时，大妈的同伴，另一个大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姐你被那小子忽悠了。你是过来人，瞧那姑娘，像是有身孕的样子吗？”
    大妈一愣：“如果月份小，也看不出来吧？”
    “姐，这你得信我。”大妈二号自得一笑，“我这辈子还没看走过眼呢。我可以跟你保证，那姑娘不仅没身孕，甚至可能还是个黄花闺女。”
    大妈了解她的老姐们儿。
    于是她重新燃起战意，雄赳赳返回庄锋面前：“有孩子也没事，这个盘，我儿子接了！”
    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孩可不多见，大妈当然不肯轻易放弃。
    庄锋回头看妙空：“人家这么有诚意，你……”忽然顿住，伸手拍打妙空的脸颊，“喂，醒醒！”
    “啊？”妙空猛然惊醒。
    一张脸泛着红晕，眼神闪烁。
    庄锋怀疑的说道：“你刚才的样子……”
    “我在想心事。”妙空忙不迭辩解。
    心中却叫苦连天：自己搞错了，庄锋没骗人，那神经病一样的激素确实还在，还想让她完成任务！
    如果不是庄锋叫醒及时，妙空估计，昨晚的情景很可能会再次上演。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旦失控，以后干脆别出门见人了。
    “嘿，你怎么还打人呐？”大妈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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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修空调

    “我这不是打人，是唤醒梦中人。”庄锋一本正经道，“这位阿姨锲而不舍的精神，让人由衷敬佩呐！妙空，你愿意跟她回家看看吗？”
    妙空断然摇头：“当然不愿意。”
    “诶，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国企上班，有车有房，比我可强多了。”
    大妈适时帮腔：“而且绝不花心！”
    妙空撇嘴：“不花心，那是他没那条件。如果他有庄锋一半帅，你早抱上孙子了，用不着帮他找媳妇。至于说有车有房，呵呵……”
    庄锋对大妈歉意的笑：“没办法，这女人是富二代，仗着家里有俩臭钱，什么条件都不看，哭着喊着倒贴，也要嫁给我，真是太没品了。”
    大妈吐口唾沫：“你俩都有病！”
    庄锋正色道：“你说她有病，我举双手赞同。我这是追求真爱，怎能算有病呢？”
    大妈二号慨叹：“长得帅，就是任性啊。”
    “您懂我。”庄锋拱手致意。
    这时，公交车终于到了。
    庄锋冲两个大妈点头示意，拉着妙空上了车。
    俩大妈跟他等的不是一路车。
    因为时间关系，乘客不多，车上还有空位。庄锋和妙空找个位置坐下。
    “你离我远点。”妙空往里缩了缩。
    “为什么？”庄锋不解。
    先前妙空表现奇怪，庄锋并没有多想。他还以为自己的办法奏效了，妙空已经没异常了呢。
    妙空没法直说，只能道：“我讨厌你。”
    “讨厌我？”庄锋笑了，“昨晚你可热情得很。”
    妙空怒道：“你再说，我生气了！”
    “行，不逗你了。”庄锋举手投降，“话说既然你讨厌我，又何苦非听你爹的话，跟我登记呢？”
    “这是我出门的条件。”
    庄锋沉吟：“你爹老奸巨猾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算盘。哎呀，我这人不爱动脑子，猜不出来啊。”
    妙空面露鄙夷：“你怕了？”
    “开玩笑，一张破证而已，我才不在乎。”
    话是这么说，庄锋确实略有些忐忑。他清楚结婚证对修行人没用，没道理龙傲天不清楚。那么，那老龙王为什么非要自己答应扯证呢？
    两人在民政局下车，打听了一下，走进婚姻登记处。
    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来登记的人不多。
    某个窗口前，一男一女俩三十多岁的人坐着。其中男人对工作人员说道：“我们要离婚。”
    工作人员问：“理由？”
    男人瞪了女的一眼：“昨天我们躺在床上，我给她讲了个笑话，她没笑！”
    工作人员皱眉：“就这么点事儿？”
    “这还不够严重？”
    “这位先生，研究表明，有些人天生笑点高，你不能因为妻子不笑就离婚吧，这太草率了。有缘做夫妻，大家应该求同存异嘛。”
    女人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我没幽默感的。”
    “你闭嘴！”男人怒道。
    工作人员是个女性，对大男人主义很反感，不悦道：“先生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对自己的妻子，怎么能大呼小叫？”
    女人摆手：“没事，我习惯了。”
    男人气笑了：“我态度有问题……你知不知道，我的笑话，她听了是没笑，可柜子里的男人笑了！”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女人小声道：“老公，你要相信我，隔壁王大哥真的是来给咱们修空调的，人家是学雷锋，义务帮忙。”
    “那他藏柜子里干嘛？”
    “你回来的急，我怕你误会，就让他先藏一下。”
    “那他为什么没穿衣服？”
    “天太热嘛。”
    “少他玛忽悠人，你以为我傻啊？”男人勃然大怒，“实话告诉你吧，我亲眼看着你们搂搂抱抱进屋！”
    女人一惊：“姓宋的，你监视我？”
    “我才没监视你，我是站老王家门后，恰好从防盗门猫眼里看见的。”
    女人狐疑：“你在老王家干嘛？”
    “修空调啊。”男人理直气壮。
    工作人员：“……”
    最后婚也没离成，俩人扭打着离开登记处。
    庄锋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妙空挥手，“轮到咱们了。”
    婚姻登记不仅需要身份证，还要出示户口本。本来庄锋以为，龙傲天没经验，这次肯定登不了记。谁知妙空伸手往怀里一掏，居然拿出两份户口本。
    当然，实际上是从储物戒里摄出来的。
    庄锋翻看了一下，其中一份户口本上，写的确实是他的名字。而妙空递给工作人员，对方检查之后，也没说有什么不对。
    也就是说，户口本是真的。
    庄锋问：“为什么户口本没给我？”
    “你要了有用吗？”
    “呃，好吧。”
    照相、填表、核对信息，现场打印盖章，没多久，庄锋和妙空就领到了结婚证。
    妙空把两份结婚证全部收走。
    此前庄锋一直认为，结婚证对修行人无效。然而当他真正亲眼看见贴着两人照片的结婚证，还是不由自主从心底涌出一股失落感。
    至少从法律上讲，他现在是已婚人士了。
    为什么总有种贬值的感觉呢？
    实际上妙空也有类似的不适感。
    庄锋不明白，修行人从来不会完全脱离人类社会，无论如今，世俗法律对他们都是有影响的。古代婚约对修行人有效，现代的婚姻制度，当然也不是摆设。
    你可以不理会，往深山里一躲，官方肯定也制裁不了你，但对心态的影响肯定有。
    龙傲天就懂这个道理。
    让女儿和庄锋扯证，除了在法理上占据主动的目的，其实也是希望，两人通过领取结婚证，心理发生微妙变化，搞不好就弄假成真了。
    两人走到大门口，庄锋忽然停下来。
    “结婚证给我。”庄锋伸出手。
    妙空迷惑：“干嘛？”
    “我问你，咱们不可能结婚，领证完全是为了忽悠你爹，对吧？”庄锋问。
    妙空点头：“当然啦，我可看不上你。”
    “现在我们已经领到证了，我完成了对你爹的承诺，你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是不是？”
    “是。”
    “也就是说，咱额外做点什么，谁都管不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妙空不耐烦了。
    以为本公主喜欢跟你说话么？靠得太近，一不小心就有失控之虞，我很担忧哒！
    庄锋嘿嘿笑：“我想，顺便把离婚证也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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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小三上位

    庄锋和妙空返回正义电脑。
    现在，庄锋的储物戒中，多了两本离婚证。
    刚登记就离婚，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两人也算是创造了滨海婚姻登记史的记录。
    工作人员对他们还有印象，帅哥美女嘛，总会让人印象深刻。事实上，两人返回窗口办理离婚前，几个工作人员还曾感慨他们天造地设、特别般配。
    因此，庄锋和妙空被她们好一顿劝。
    可两人铁了心要离婚，“感情不和”的理由足够充分，没孩子，也没家产分割——有才怪呢，刚登记几分钟而已。按法律规定，工作人员只能给他们办理离婚。
    当然，期间狠狠进行批评教育，也是不可避免的。
    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
    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不拿结婚当回事。
    庄锋虚心接受批评并解释：“我们就是试试感觉。”
    妙空也很配合：“顺便收藏证件……”
    “唉，太儿戏了！”工作人员叹息，“你们想过没有，这样一来，档案上你们可就是已婚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倒不是说在乎档案，庄锋和妙空成功领到离婚证，却发现，一结一离，他们的心态似乎更复杂了。
    妙空跑上二楼，钻进苗小乐的卧室不出来。
    她要悼念自己逝去的青春……
    妙空的动作，惊醒了本来就快起床，不，起沙发的苗小乐。她从沙发上坐起，若有所思的看了会儿卧室方向，起身洗漱，下楼。
    “证领了？”苗小乐问庄锋。
    崔正义还没来，庄锋把苗小乐拉进办公室，关上门，对她说道：“证是领了，但你要替我保密，特别是不能让老板知道。他是普通人，我说服不了他。”
    苗小乐习惯性哦了一声，皱眉：“为什么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人类社会的规则，当然也会影响妖怪。
    “就知道你可能会伤感。”庄锋手一翻，离婚证出现在手掌中，“所以我连离婚证也办了。”
    “真的！”苗小乐接过离婚证，心情顿时愉快起来，“你对我真好……咦，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我会有小三上位的窃喜感呀？”
    “别瞎说，妙空不是我老婆，你也不是小三，大家都是朋友而已。”
    苗小乐撇嘴：“妙空才不是朋友。对了，她怎么还不走？说好领完证就赶她走的。”
    “暂时走不了。”庄锋歉意的说道，“妙空哭着喊着非得留下，你知道，我这人心肠比较软……”
    “不行！”苗小乐急了，“她不走，我就得睡沙发，凭什么呀？”
    “不用睡沙发，她的病应该已经好了。”
    苗小乐想起昨晚妙空的传授，心中一阵慌乱。
    嘴里说道：“你又不能完全确定。再说了，我跟她住一起，以后还怎么让你哄我睡觉？不，你别做梦，妙空在，我是绝不会让你晚上进卧室的。”
    昨晚情况特殊嘛。
    苗小乐有充分理由警惕妙空，毕竟无论从哪一方面考量，妙空都比她优秀，而且现在两人还登了记。如果她是庄锋，说不定都会来个顺水推舟。
    庄锋叹口气：“那就只能让妙空睡沙发了。”
    苗小乐瞪眼：“什么叫‘只能’，睡沙发很委屈吗？昨晚我就睡的沙发，也没见你心疼。”
    “少胡思乱想。”庄锋好笑的摆手，“沙发比床贵。”
    苗小乐登时领会了庄锋的意思。
    以前的妙空他们不了解，从昨天妙空的表现看，那女龙就是个破坏王，十分不靠谱。
    两人正说话，张丽从店外走进门。
    外面的员工没人感到意外。实际上，张丽经常来正义电脑玩儿，几乎每个休息日都会出现。大家也清楚她的心思，无非是觊觎庄锋的“男色”罢了。
    在同事们看来，张丽比苗小乐强多了。
    可惜庄锋三观有问题，目前来看，和张丽的关系没多大改善，跟粗暴的苗小乐反而越走越近。
    苗小乐眼睛一亮：“可以让妙空住张丽家呀。”
    崔正义租给张丽的房子是三室二厅，而且设备齐全，每个卧室都能直接入住，上次牛芬就是空着手住进去的。牛芬走了，两间卧室现在都闲着呢。
    庄锋迟疑：“办法是不错，可张丽是个普通人呀，万一妙空犯病，她可一压就扁啦。”
    “你不是说妙空好了么？”
    庄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实际上也怀疑，妙空没好利索。
    可他总不能告诉苗小乐，内心某个角落，他其实挺怀念昨晚的感觉，有些期待妙空犯病吧？
    “就这么定了。”苗小乐挥手。
    两人走出办公室，迎接张丽。
    自从上次庄锋为救她昏迷，张丽就抛开矜持，以明目张胆的倒追姿态，向所有人宣示自己的决心。
    她也习惯了苗小乐总缠在庄锋身边。
    张丽知道，苗小乐很神奇，能把昏迷的庄锋救醒，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庄锋断臂痊愈——在张丽看来，后者比前者更不可思议。
    然而本事大就了不起吗？她不如自己有货啊。
    和往常一样，张丽就是单纯过来玩儿，没什么事。事实上，一开始张丽也有过借口，比如说请庄锋教她电脑知识之类。来多了，借口也懒得找了。倒追嘛，就得让大家，特别是庄锋明白她的心意。
    这时，悼念完青春的已婚女龙妙空，蹦蹦哒哒从楼上走下。
    张丽看见了妙空，妙空也注意到了张丽。
    两个女孩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众人耳边仿佛响起刺啦的火花撞击声。
    有好戏看了，吼吼。
    妙空倒背手走过来，上下打量妙空：“人？”
    张丽一愣，这是哪家打招呼方式？
    庄锋不悦：“会说话吗，难道你是鬼？”
    “你好，我是张丽，庄锋的朋友。”张丽伸出手，微笑道。
    妙空矜持的捏着张丽的两根手指，蜻蜓点水般握了握，颔首：“龙妙空，庄锋的……”
    “咳咳！”庄锋及时发出警告。
    “亲爱的锋，你不舒服吗？”妙空大惊失色，“走，我们快去医院瞧瞧。我的天呐，万一你有点事，我可真没法活了！”
    张丽的脸色顿时也变了。
    庄锋瞪眼：“神经病呀，谁是你亲爱的？警告你，龙妙空，想留下可以，不许在我朋友面前搞怪。否则爱哪哪去，道爷不惯你。”
    妙空：“啊不要，我错了，亲爱……敬爱的锋。”
    庄锋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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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你缺少开发

    苗小乐拉过张丽：“别听她胡说八道，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她跟庄锋没关系——你知道的，庄锋太帅。”
    张丽恍然大悟：竞争对手。
    面对苗小乐，张丽拥有足够的自信心。妙空的出现，却让张丽心中充满危机感。无论相貌还是身材，妙空都可以轻松秒杀她。
    想抗衡妙空，唯有在性格脾气上想办法。
    于是张丽变得分外温柔：“这样呀，妙空你真可怜。没事，我们大家都会照顾你的。”
    “你才可怜，你全家都可怜！”妙空怒了。
    “啊，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张丽满脸歉意。
    庄锋插话：“说到照顾，正好，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张丽，妙空没地方住，我打算让她住到你那里，你觉得怎么样？”
    张丽一愣。
    妙空冷笑：“你不怕我弄死她？”
    庄锋把妙空扯到旁边，低声道：“你还真来劲了，我们确实没关系，你吃哪门子醋啊？表演过头啦。”
    “咦，对呀。”妙空打个激灵，“我怎么了？”
    “你有病。”庄锋断然道，“脑残病。”
    “张丽家离公司远吗？”
    庄锋乐了：“你又不是公司员工，远近有毛关系。话说，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你不愿回家我能理解，可你没必要非留我们身边呀。世界这么大，你不想去看看？”
    妙空想说，她留下是为了苗小乐。
    话到嘴边却变了方向：“我乐意，你管不着。”
    “随便。”庄锋耸肩，“只要别骚扰我和我的朋友，不让崔胖子做冤大头，爱待多久都没问题。”
    两人返回张丽身边。
    “妙空没意见。”庄锋问，“张丽，你的想法呢？”
    张丽迟疑：“我当然欢迎，但那是崔老板的房子，我说了不算吧。”
    “当然算，你租下的是整套房子。”
    “那……好吧，我没意见。”
    张丽肯定有心理障碍，竞争对手嘛。然而换个角度想，妙空住进二楼其实更危险。她优势太强，不是横平竖直的苗小乐能相比的。
    大家带妙空去看她的房间。
    庄锋特意叮嘱妙空，晚上睡觉锁好门。
    张丽就没必要注意了，因为一旦妙空发病，房门跟张纸没多大区别。关门的目的不是防止妙空跑出去，而是为了阻隔气息，避免她迷迷糊糊闻到活人味。
    崔正义对庄锋的决策给予高度评价。
    “金屋藏娇，合格司机，为师十分欣慰。”
    庄锋感到奇怪：“你昨天还急赤白脸的阻止我跟妙空领证，这节操变化，也太捉摸不定了吧。”
    “你傻呀，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多个对象多份选择，严格考察，最后择优录用，这不仅是企业家之道，它也适用于组建家庭。再说了，大家互相竞争，对你只有好处，懂不懂？”
    “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似的。”庄锋撇嘴。
    “废话，我当然经历过。”崔正义一梗脖子，“当初我在国外混，身边美女如云，连大洋马都有，我会乱说。你嫂子在众佳丽中脱颖而出，我才决定带她回国。”
    “然而，老板娘最终变成了母老虎。”
    “嘘，别乱说，小心被告状！”崔正义连忙阻止，“外面那群家伙喜欢打小报告，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老板娘变成现在的样子，还是那句话，岁月是把杀猪刀。”
    ……
    当天晚上，张丽的住处。
    “好吃吗？”餐桌前，张丽笑眯眯问对面的妙空。
    妙空嘴里含着食物，手中的筷子仍然在忙活，头都不抬的说道：“唔，好吃……”
    “以后晚上我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等等！”妙空抬起头，狐疑的看着张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
    “不对。”妙空努力咽下嘴里的饭菜，“你在向我示威。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想告诉我，你会做饭，比我强，是不是？”
    张丽摇头：“你想多了。”
    “我才没想多，是你想多了。”妙空冷笑，“你以为庄锋会因为你家务活做得好，就选择你？大错特错！你根本不了解他。像他那样的男人，首先看重的，一定是品貌，或者说，主要看气质。”
    “我气质也不差。”张丽提高声音。
    妙空嗤的一声：“你摸着良心说，论相貌、身材、气质，哪一项比得上我？”
    张丽默然不语。
    “不过你误会我了。”妙空眼珠一转，说道，“白天我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对庄锋根本没兴趣，苗小乐才是你真正的对手。”
    “真的？”张丽半信半疑。
    “骗你我不是人。”妙空信誓旦旦。
    既然说开了，张丽也不再伪装：“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你不跟我抢，苗小乐我不在乎。”
    “傻孩子，苗小乐不比你差。”妙空笑道，“她现在是不如你，可她有潜力呀。嗯，其实你先天条件也不错，只是缺少开发。”
    “开发……什么？”张丽迷惑。
    “知道我和苗小乐的共同特点是什么？我们都修炼。所以精气神特别足，皮肤特别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水嫩光滑。你皮肤也挺好，可惜不够完美。”
    修炼，在张丽心目中，就是练武。
    庄锋是练家子嘛。
    问题是，妙空跟她说这些，到底是什么目的？
    并没让张丽迷惑多久，妙空悠悠道：“想修炼吗？我可以教你哦。”
    张丽砰然心动：“我也可以练？”
    “当然，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就会教你修炼。修炼的好处超乎你想象，它不仅能提升你的精神气质，让你皮肤更完美，还能塑造更好的身材。”
    如果妙空没说假话，张丽当然愿意。
    问题是，张丽不能不考虑，妙空这么做，是否有什么阴谋。毕竟大家才认识，白天她还把妙空当竞争者，结果妙空现在说不在乎庄锋，还要教她修炼……
    她不会是故意使坏，打算把自己练残了吧？
    妙空猜出了张丽的顾虑，正色道：“坦白告诉你，我这么做，主要是针对苗小乐。小坏蛋连卧室都不肯分给我，太不讲究了。”
    张丽仍然犹豫不决。
    “修炼是个人的事，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你不乐意，谁都强迫不了你。如果你觉得我在害你，随时可以停下嘛。”
    张丽吸口气：“好，我愿意修炼。”
    “明智选择。”妙空拍手，“那么，磕头拜师吧。”
    妙空当然没有修行人的法诀。退一步讲，即使她有，修行讲天赋，张丽也不一定有资格修炼。
    可她懂龙族的修炼法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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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艺多不压身

    第二天上午，庄锋左等右等，妙空都没出现。忍不住给妙空打了个电话，却被妙空告知，正跟张丽一起逛街。
    庄锋理解不能。
    昨天两人见面，不说刀光剑影吧，总有些互相不服气。怎么一晚上下来，就发展成能一起逛街了呢？
    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庄锋考虑了一下，溜达出公司，穿过街道，来到对面一家店铺，在门口打扫卫生的鼠妖郝富贵身边停下。
    “忙着呢？”庄锋笑容可掬。
    郝富贵顿时受宠若惊：“不忙不忙。道长……不，庄先生找我？”
    “有点事想问你一下，如果方便的话。”
    “方便！”郝富贵毫不迟疑的就把扫帚给扔了。
    店老板不乐意了，跑出来训斥：“老郝你干嘛呢？”
    郝富贵一瞪眼：“老子有事！”
    “有事请假，实在紧急先办事也不是不行，你不能扔扫帚呀。这可是公司财产，损坏了你得赔。”
    “个破扫帚也算公司财产，你还能再抠门一点吗？”郝富贵满脸嘲弄，“随便扣工资，老子不差钱。庄先生，我们走吧。”
    他倒经验丰富，知道庄锋找他，八成不方便在大街上说话。
    老板气得浑身发抖。
    庄锋笑道：“老郝别激动，你又没打算跳槽，跟上级搞好关系多重要，道理你比我懂。老板你也别生气，老郝性子暴躁了点，人不坏，关键是肯干活呀。再者他说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一把扫帚不值几个钱。”
    老板翻白眼：“再不值钱那也是公司财产。我不是你们崔老板，不做冤大头。”
    得，崔正义的冤大头名声还挺响亮。
    庄锋领着郝富贵返回正义电脑。
    老板在身后喊：“半小时内回来，否则算你旷工！”
    郝富贵满脸委屈：“庄先生您看，我好歹也是化形的妖怪，都被欺负成啥样了？如果不是您死活不肯收留，我又何必受这个鸟气。”
    “你没仗着修为欺负人，倒让人刮目相看。”
    郝富贵讪笑：“过奖，呵呵……”
    他才不会告诉庄锋，店里隔三差五烂东西，都是他偷偷咬坏的呢。
    监控？别逗了，在潜行大事面前，那都是浮云。
    两人上到二楼，庄锋请郝富贵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郝富贵忐忑不安：“您别这么客气呀，我感觉有些发毛。”
    “你想多了。”庄锋摆手，“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请教你几个问题。抛开我们各自的身份不提，我们都是平等的，我给你倒杯水，这很正常。”
    郝富贵心说，你别扯了，道士跟妖怪玩平等？
    如果修行人真有那么通情达理，傻逼才跑来滨海，赖在正义电脑附近不走呢。
    “道长请问，我知无不言。”郝富贵说道。
    庄锋问：“上次你说，你在偷……不对，入户寻宝方面很有造诣？”
    郝富贵点头：“我生来喜欢偷东西，也爱钻研技巧。呃，道长，你不会打算为民除害吧？”
    庄锋乐了：“别担心，我对你没恶意。”顿了顿，感慨道，“其实，某种意义上，道士也是贼呐。”
    郝富贵没听懂。
    “道者，盗也。”庄锋解释，“生老病死是天道法则，我们道门传人盗取天机，追求长生不老，不就是偷老天爷的东西吗？”
    “这么说，我和道长还算同行喽？”郝富贵壮着胆子开玩笑。
    “确实是同行。”庄锋说道，“像你这种有理想、有追求的潜行大师，应该不止偷普通人，你也会挑战自己，偷妖怪甚至修行人的东西，对吧？”
    郝富贵点头：“是偷过几次。”
    “难度肯定不低，因为他们藏东西的手段，没那么容易破解。”
    “可不是嘛。”郝富贵专业精神发作，“很多道门弟子，都喜欢把宝贝放进储物戒，我本事再好也偷不着。就算不放储物戒，找个深山野岭挖坑埋了，找起来也比保险柜难度高。”
    “但你得手过。”
    郝富贵面露骄傲之色：“道长说错了，不是得手过，而是从未失手！……呃，您这里不算，毕竟‘偷人’我就做了这一次。”
    庄锋吃惊：“储物戒的东西你也能偷到？”
    “为什么不能？”郝富贵越发得意，“我是打不开储物戒，可我有耐心呀。只要潜伏的时间足够长，有些人会自己把储物戒的开启方法泄露出来。然后，我就可以找机会拿走储物戒了。”
    当然，限制也有很多。
    比如说目标的修为就很重要。修为低于聚元期，像以前的庄锋，根本用不了储物戒。而金丹期以上的修行人，招惹他们就是作死，即使当场没被抓住，事后的报复郝富贵也承受不起。
    最好的选择，其实是有储物戒的妖怪。
    出手阔绰的修行人，会赏给妖怪奴仆储物戒，可能品质很差，好歹也是道门法宝嘛。郝富贵最喜欢的目标，就是这类妖怪。
    “懂了。”庄锋看着郝富贵，“我想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道长打算偷谁？”
    “哈？不，你误会了。我是鸿蒙派弟子，怎么可能偷东西？我们不差钱哒。是这样，如果不是很为难，请你把潜行、偷窃的技巧跟我讲讲，我借鉴一下。”
    “行是行。”郝富贵迷惑：“道长学这些干嘛？”
    庄锋笑道：“艺多不压身呀。”
    郝富贵看得出来，庄锋在敷衍他。
    不过这无所谓，他的技巧本来就不是什么超级秘密，用来讨好庄锋，他非常乐意。
    当然，也是因为很多内容庄锋注定学不会。
    郝富贵的相当一部分技巧是专属技能，要利用到他的本命神通，甚至鼠妖原形。
    庄锋可没说必须教会他，只是“借鉴”嘛。
    于是，两人坐在客厅里畅谈。
    一直谈到接近中午，苗小乐起床。
    “你们干嘛呢？”看到郝富贵，苗小乐皱眉问。
    庄锋摆手：“没什么，我跟老郝探讨一下人生，毕竟他活得时间长，人生经验丰富。”
    苗小乐不服：“我活得也不短。”
    “你轻易都不下山，活一万年然并卵。老郝就不同了，不仅一直在世俗混生活，还收了四个学生。对了，说起你的学生，他们最近没动静吧？”
    郝富贵摇头。
    “贫道不能白让你传授经验，那不讲究。这样，如果你的学生带人来找麻烦，我帮你出面解决。我不在，你就先摆出我的名头，鸿蒙派的面子，大家还是会给的。”
    郝富贵喜出望外：“多谢道长！”
    赖在这里不走，讨好庄锋，不就是为这个吗？
    而且，还不用立心誓做奴仆。
    “外面埋的飞牙，你也可以取走。”庄锋继续道，“免得苗小乐总想拿它刺谁。”
    郝富贵感激得眼圈都红了。
    不愧是名门大派传人，太讲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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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虐狗可耻

    庄锋要问妙空的，也是本命神通问题。
    遗憾的是，妙空跟苗小乐差不多，同样说不清楚自己的神通到底是怎么回事。神通不是道门法术，它太过于唯心，通常使用者自己也稀里糊涂。
    这包括慧完的禁法神通。
    认真来说，妙空和慧完还不如苗小乐呢。
    苗小乐的神通化形后才出现，需要使用妖力施展，好歹还有点脉络。妙空和慧完的神通是出生自带的，跟修为无关，慧完甚至都没真元，一样能禁法。
    说不清楚，只能演示。
    庄锋和妙空把储物戒放沙发上，妙空一遍遍给他演示如何搬运。从储物戒拿到外面，把东西送进储物戒，以及在两枚储物戒之间倒来倒去。
    后来苗小乐洗完衣服，也来凑热闹。
    三人头对头围在一起，撅着屁股，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以为在斗蟋蟀呢。
    单凭演示，庄锋当然不可能掌握神通本质。
    他也没打算学习神通。
    但结合郝富贵的潜行技巧，苗小乐和妙空的神通演示，庄锋也确实若有感悟。
    庄锋有预感，他可能碰上了传说中的机缘。
    这当然也不确定，毕竟道门传承了无数年，难说前辈们没有类似的感悟。不过至少在庄锋看过的典籍中，从没有过相关记载。
    再者说了，前辈们叱咤风云的时代，可没有现代科学、电脑网络。
    那么，庄锋到底想到什么呢？
    你猜得没错：钻空子。
    如果说虚实可以互换，那么现实世界，小到尘埃细菌，大到宇宙天体，甚至天道本身，都可以看做系统。这些系统和电脑网络其实很像，既独立存在，又互相影响，也不乏从属关系。
    按崔正义的理论，只要是系统，就一定有漏洞。
    妙空的神通，是庄锋感悟的关键。
    无视空间限制，随便操作别人的储物戒，这他玛不就等于黑客吗？
    假如还虚高人是专业的黑客，那么妙空就是走了狗屎运，拥有超级黑客工具的菜鸟黑客。
    崔正义说，做黑客，脑洞得够大。
    胡思乱想谁不会呀。
    庄锋就想了，既然妙空的神通类似于黑客技术，那么妖怪们的神通呢？神通无需掐诀念咒就能发动，比法术不讲理多了。
    法术利用天道法则，可看做正常编写的程序。
    神通不讲理，是钻空子的黑代码？
    将天地万物跟电脑系统类比，在传统修行人看来或许十分荒谬，可庄锋就这么比了，脑洞大嘛。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怎样才能利用这种感悟，帮助自己装逼……不对，更好的修炼道法。
    要知道，当初的女吸血鬼是错误的，道法从来不是哲学。道士修炼，没理论指导肯定不成，光学理论也没用。实际上，相对于理论，修行人更注重实修。
    用现代人的话讲，就是理论联系实际。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庄锋现在的状态就挺无奈。
    他相信，自己的感悟是难得的机缘，却暂时找不到利用这种感悟的方法。
    所以他才会请教郝富贵、苗小乐和妙空。
    效果有，庄锋的感悟更深。但还不够，他仍然找不到钻空子的具体方法。
    话说回来了，有机缘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毕竟，感悟可遇不可求！
    因此，即使暂时用不上，庄锋的心情也很好。
    三人收起储物戒，庄锋挥手道：“今天道爷高兴，请你们吃饭！”
    请客肯定要带上慧完，庄锋不是重色轻友的道士，绝不会冷落了小和尚。
    另外，张丽其实就在楼下，也得跟着。
    五个人找家饭店，开了个包间。
    庄锋负责给帮慧完安排小灶，和尚的饮食要求高，不能有半点荤腥。点菜的任务，则被妙空抢走。
    妙空手一挥：“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全部来一份。”
    庄锋连忙阻止：“你吃得了吗？别听她的。”
    “吃不了倒掉呗，如果你心疼钱，那就我请。”妙空一副二世祖的欠揍样儿，对服务员说道，“就按我说的办。你别瞧他穿得不怎么样，这位老兄可是专业吃软饭的，有钱！”
    服务员其实认识庄锋。
    崔正义请员工吃饭，一般都来这家饭店，因此大家也算是老熟人。庄锋选择这家，也是考虑到他们在做素菜方面一直没出纰漏，慧完吃起来放心。
    服务员无奈的看庄锋。
    庄锋叹口气：“按她说的做吧。”
    “这就对啦。”妙空眉花眼笑，“对了，请客吃饭不喝酒像什么样子。你们这里最贵的酒，给我们先上……10瓶吧。”
    这庄锋就不能忍了。
    “你还敢喝酒？”庄锋怒道，“你喜欢发酒疯，道爷可没兴趣做搬运工。不许点酒，否则我们立马走人，你自己在这儿喝吧。”
    “普通酒我又喝不醉。”妙空嘟囔。
    “我很好奇，你爹到底是怎么管教你的。”庄锋叹为观止，“不是说你们特别尊崇传统么？”
    妙空颇为委屈：“不能出门，只好借酒消愁喽。”
    最后，还是点了一瓶酒。
    妙空说得也没错，普通酒对强悍的龙族来说，作用十分有限，少喝点，不至于发酒疯……吧？
    张丽觉得妙空挺能“作”。
    她想，不管妙空是否真对庄锋没兴趣，就凭这咋咋呼呼的性格，绝算不上合格的贤妻良母。庄锋但凡三观不扭曲，就应该知道，谁才是做妻子的最佳人选。
    不一会儿，菜品开始往桌上端。
    按妙空的要求，不求最好，只求最贵。
    饭店不怕庄锋赖账，因为有崔正义那个著名冤大头顶着嘛。大家都知道，崔正义脑子不好使，开公司不着调做生意，待遇却提得特别高，还喜欢帮员工结账。
    酒桌上。
    苗小乐帮庄锋夹菜，张丽也帮庄锋夹菜。
    妙空冷眼旁观，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势汹汹拿起筷子……同样帮庄锋夹菜。
    庄锋盘子里的菜越堆越高，根本没法下筷子，夹一块搞不好就全散架了。跟抽积木游戏似的，怎么吃？
    更让庄锋无语的是，三人像是商量好似的，不用公共筷子，各自用自己吃饭的筷子给庄锋夹菜。最可恶的是妙空，时不时还舔一下筷子……恶不恶心？
    “停！”庄锋大叫。
    妙空三人无辜的看着他。
    庄锋回头看小桌子边的慧完：“师弟，她们太不讲卫生了，你是高僧，帮我教育她们一下。”
    慧完悠悠道：“虐狗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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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MDZZ组合

    在庄锋的强烈反对下，妙空三人终于不再给他夹菜。
    “总算可以安稳吃饭了。”庄锋十分欣慰。
    妙空白了他一眼：“嗤，三个美女给你夹菜，别人做梦都能笑醒，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苗小乐深以为然：“就是就是。”
    张丽没说话，捂着嘴笑。
    庄锋不理花痴的苗小乐以及搞怪的美女龙，单独看向张丽：“张丽同学，贫道必须批评你了。你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跟谁学不好，非得学这俩货？”
    张丽摇头：“我没学谁……”
    “别怪我没告诉你，她们都不正常。”庄锋打断张丽，“苗小乐还好点，除萌蠢外没什么大毛病。妙空抽烟喝酒纹身，还喜欢怂恿别人挨揍，简直就是神经病。”
    张丽偷偷看了眼妙空。
    妙空毫不生气，悠然道：“虽然我抽烟喝酒纹身，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姑娘。不像有些人，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却喜欢咬别人的舌头。”
    张丽一愣，脸上露出怀疑之色。
    庄锋打个哈哈：“居然有这种人？必须强烈谴责。好了好了，大家快吃饭吧，菜太多，别浪费了。妙空你喜欢喝酒对吧，要不要再来一瓶？”
    妙空倒也没继续刁难庄锋。
    大家埋头吃菜喝饮料，当然，妙空喝酒。
    吃了几口，张丽抬起头：“庄锋，妙空给我一张存储卡，里面有几首歌，她说是你的。”
    “是我的。”庄锋瞪了妙空一眼。
    刚才忘了加上，妙空还有盗窃的恶习。
    张丽继续问：“里面的歌很好听，你是从哪儿买来的？”
    “是一个朋友送的。”庄锋摆手。
    “我听那些歌，似乎是……周琼音唱的。”
    庄锋意外：“这你都能听出来？”
    “真的是周琼音！”张丽更意外，“我是她的忠实歌迷，对她的每首歌都熟悉。可是，这些歌我从来没听她唱过呀。而且都是清唱，没有伴奏。”
    苗小乐撇嘴：“因为那是周琼音专门给庄锋写的歌。哼，会唱歌就了不起吗？本喵最近也准备研究一门乐器，分分钟精通。”
    张丽迷惑：“专门给你写的？”
    “别听苗小乐瞎说，其实就是她新创作了几首歌，送给我先听听，不是专门为我写的。”
    “不会吧？你认识周琼音。”张丽睁大眼。
    庄锋淡然一笑：“算是吧。”
    世外高人嘛，就得随时随地保持云淡风轻，这才符合装逼之要义。特别是这种认识明星的事，绝不可自鸣得意，否则多没深度？
    有深度的道士挑起根青菜，慢慢品尝。
    没深度的猫妖如庄锋预料沉不住气：“当然认识啦，我们都是好朋友，我还常在微信上跟她聊天呢。”
    “聊天？”庄锋怔了怔，“她没跟我说过话呀。”
    “废话，你都不主动联系她，人家毕竟是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嘛。”苗小乐翻白眼，“我就不一样了，没事就找她说话，跟她探讨音乐。我还让她给我推荐了一门容易学的乐器呢。”
    当初分别时，苗小乐确实透露过学音乐的想法。
    “她推荐了？”庄锋问。
    苗小乐点头：“一学就会，分分钟精通。”
    庄锋迷惑：“有那么好学的乐器？”
    苗小乐肯定的说道：“当然。琼音说了，特别适合我，而且你和慧完一定会喜欢。”
    庄锋和慧完都被挑起了好奇心。
    一学就会，还要自己跟慧完喜欢，那是什么？庄锋自己好说，慧完可没接触过乐器。
    “到底什么乐器呀？”妙空开口，“如果真像你说得那么容易，我也学学。”
    苗小乐得意的回答：“木鱼。”
    全场默然。
    庄锋看慧完：“师弟，玩木鱼你是专业的。”
    可不是嘛，慧完从小就敲。
    实际上，慧完住进二楼后也敲木鱼，后来被庄锋给没收了。理由是听多了，晚上做梦老梦到刻碑。
    苗小乐说道：“我看过了，慧完的木鱼太丑。我打算从网上买，妙空，给你也带一件。对了，张丽有没有兴趣玩音乐？想想看，我们三个大美女，一起蹲大街上敲木鱼，肯定会吸引很多观众哒。”
    妙空点头：“确实会被围观。”
    “那就这么定了！”苗小乐拍手，“对了，咱们可以成立一个乐队哦，就叫……木鱼动感真美少女组合，简称MDZZ。”
    庄锋惊叹：“苗小乐，你真有文化！”
    张丽脸憋得通红：“我就算了，我只爱设计。”
    妙空：“那个，其实我挺懒的。”
    苗小乐不悦：“你们干嘛呀？学音乐多好，能陶冶情操哒。而且，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庄锋喜欢音乐。不学拉倒，本喵自己研究，单独给庄锋表演。”
    庄锋一本正经：“我十分期待。不过，纯音乐略有些单调，我建议你配上歌词。嗯，佛经就挺合适。”
    妙空补充：“最好再剃个光头。”
    苗小乐终于听出不对劲：“你们在嘲笑我？诶，我一小美女敲木鱼，好像是不太和谐……我明白了，周琼音故意使坏坑我！”
    庄锋摆手：“周琼音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懂吗？我算是了解了，她表面好像温柔善良，其实内心十分恶毒。”苗小乐愤愤然，“不行，我这就找她质问！”
    说着拿出手机，直接发出视频通话请求。
    苗小乐有自己的想法。她智商有限嘛，光听声音很容易被“两面三刀”的周琼音欺骗，必须面对面，观察她的表情，才能找到破绽。
    视频接通，周琼音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小乐。”周琼音微笑。
    苗小乐还没开口，张丽惊呼一声，凑到屏幕前：“周、周、周……真的是周琼音！”
    周琼音一愣：“你是……”
    妙空不甘寂寞，也凑上来：“美女你好。”
    苗小乐把两人推到一边：“少套近乎，我有话问她。周琼音，你来给本喵解释……”
    听了苗小乐的质问，周琼音不由得苦笑：“小乐你误会了。”
    苗小乐确实误会了周琼音。
    木鱼，至少在周琼音这种专业人士看来，它的确是一种打击乐器。很多伴奏音乐，都会用到木鱼。
    苗小乐半信半疑接受了这个解释。
    当然，她肯定不会再学木鱼。
    “你们在聚会吗？”周琼音问。
    苗小乐给周琼音介绍了张丽和妙空。妙空还好，张丽可是周琼音的铁杆粉丝，居然有机会跟偶像交谈，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最后，苗小乐把屏幕转向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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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3章 我们也是鬼

    周琼音漆黑的双眼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脸上淡淡的微笑仿佛没什么变化，但妙空等人明显感觉到，在看见庄锋的瞬间，周琼音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一种叫做喜悦的气息，透过屏幕传来。
    心情激荡的张丽心中猛然一跳。
    偶像的反应不对劲呀。
    周琼音对谁都很客气，但客气不代表热情。至少在粉丝的印象中，周琼音永远都是那副恬淡的样子，不会摆架子，但也很难让人感觉亲切。
    “原来你也在呀。”周琼音柔柔道。
    庄锋耸肩：“我请客嘛。”
    “真羡慕你们，能经常聚一起玩儿。”周琼音半真半假说道。
    为什么说半真半假呢？因为周琼音根本不是那种爱热闹的性格。如果她喜欢聚会，有的是机会。甚至，如果她愿意交朋友，也不会身边连个要好的闺蜜都没有。
    清淡如水，可不仅是说说而已。
    庄锋开玩笑：“你来滨海，我也请你吃饭。”
    “真的吗？”
    “当然，只要你敢来。”庄锋笑道，“请大明星吃饭，说出去倍有面子，羡慕死他们。”
    周琼音眨眨眼：“你说话可要算数哦。”
    “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庄锋迟疑了一下，问，“呃，你不会真打算过来吧？”
    “你猜。”
    周琼音并不正面回答。
    庄锋觉得不可能。
    明星嘛，都是有日程规划的。即使周琼音不在乎知名度，那也是一份工作，周义不会允许她放下所有事，跑滨海这个小城市玩儿。
    接下来，大家通过视频交流。
    本来感受到威胁，恢复理智的张丽，跟偶像没交谈几句，便再次陷入狂热中——脑残粉也不仅是说说。
    这让妙空十分看不惯。
    我妙空的徒弟，神龙派的开山大弟子，怎么能追星呢，丢不丢人？
    可她又暂时没资格教训张丽。她还没开始教徒弟，张丽仅仅开玩笑似的给她磕了个头，她底气不足。
    这一聊，直到把苗小乐手机电量耗尽。
    当天晚上，妙空早早洗漱完毕，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冥思苦想，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龙族法诀改造完毕，传授给张丽。
    凌晨两点，郝富贵出现在正义电脑外。
    他蹑手蹑脚来到苗小乐埋飞牙的地方，鬼鬼祟祟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身体伏在地上，撅着屁股，直接用双手开始刨坑。
    不愧是身体强悍的妖怪，手比铲子还好用。
    不一会儿，郝富贵就把飞牙挖了出来。
    月色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老头儿，手里举着一枚寒光闪烁的巨型牙齿，无声而笑。在他脚下，除了一个土坑，还有苗小乐染血的衣服。
    这情景相当瘆人，跟恐怖片似的……
    郝富贵提着飞牙从楼后转出来。
    说来也巧，街道上恰好走过一对儿醉鬼。
    其中一个醉鬼扫了眼郝富贵，打个激灵，一把抓住同伴：“哥，那儿有个人！”
    “哪儿？”
    “就在那！”
    醉鬼哥睁大眼，顺着醉鬼弟手指的方向看。
    “净扯淡，哪有人？”
    “真有……咦，人呢？”
    “弟呀，你明显是酒量不行啊。这深更半夜的，神经病才会没事乱逛。”
    “哥，我们好像就在乱逛……”
    醉鬼哥瞪眼：“胡说八道，我们可不是乱逛，我们是在找自己的家。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想想，咱家住哪块儿来着？”
    “不，我真看见有人！穿一身黑衣服，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醉鬼弟还挺有正义感，“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别是小偷什么的。”
    醉鬼哥一把没拉住，醉鬼弟晃晃悠悠穿过马路。
    醉鬼哥只好跟上。
    郝富贵早跳楼顶上了，他们当然找不到。
    “没人，走吧。”醉鬼哥说道。
    醉鬼弟往楼后晃：“说不定躲起来了呢……”
    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了郝富贵还没处理的坑，以及坑边的血衣。醉鬼弟拿起血衣，就着月光凑到眼前看。忽然嗷的一嗓子，扔掉血衣就往回跑。
    醉鬼哥抱住他：“看见什么了？”
    “血……血……”
    “学习雷锋好榜样？”
    “不是啊哥，那儿有个坑，边上还有一件带血的小孩儿衣服！”
    “凶杀！”醉鬼哥来了精神，就想过去看看。
    醉鬼弟拉住他：“哥，你听我说完。不像是凶杀，那儿没尸体，衣服上的血也早就干了。我觉得……”醉鬼弟压低声音，“可能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醉鬼哥愣了愣：“你是说，鬼？”
    “嘘——”醉鬼弟连忙制止，“咱妈说了，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不能叫破！”
    醉鬼哥不以为然：“可咱爸也说了，男人要想混得开，就得能吃苦、敢喝酒、胆够肥。再说了，晴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
    “哥呀，这是晚上！”
    “晚上也没事，我们不怕鬼。”
    “为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也是鬼呀——醉鬼。”
    “咦，哥你说得好有道理！”
    二楼的窗子忽然打开，庄锋怒气冲冲探出头：“你们俩瞎嚷嚷什么，有没有公德心，还让不让人修炼……睡觉了？”
    俩醉鬼抬头：“兄弟，你们楼后有鬼！”
    “什么鬼？”庄锋迷惑。
    醉鬼弟把情况讲了一遍，诚恳的说道：“兄弟你别不信邪，我妈说了，不信有鬼的都是棒槌。”
    庄锋乐了：“我肯定比你们更相信有鬼。不过，鬼是无形无质的，换句话说，它们没身体，干嘛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说得好像你见过鬼似的……”醉鬼弟嘟囔一句，继续道，“也许，它是僵尸？我跟你说，那坑很小，衣服也是小孩衣服，我估计应该是个小孩僵尸。我妈说了，僵尸越小越厉害。”
    庄锋心说，苗小乐真是躺着也中枪，俩醉鬼都能嘲笑她飞机场，哪儿讲理去？
    他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
    “实话告诉你们吧，那坑是我挖的。”庄锋说道。
    兄弟俩色变：“你杀了人！”
    “我是傻子吗，杀了人往自己楼后埋？我白天杀鸡，拿件用不着的衣服擦血，顺手挖个坑埋了，不行呀？赶紧滚蛋，否则我下去揍你们。”
    醉鬼哥还想说什么，醉鬼弟拽起他就走。
    “别拉我，还没说明白呢。”醉鬼哥叫。
    醉鬼弟低声说：“哥，这家伙的话我也不信，可他是杀人犯啊，我们还不跑，会被他干掉的！”
    醉鬼哥不反抗了。
    坏蛋比鬼可怕，这也是他们妈妈教导过的。
    跑出老远，醉鬼哥问：“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算了。”醉鬼弟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向邪恶势力低头，回家咱就报警！”
    “可咱家到底在哪儿呀？”
    兄弟俩正义感十足，可惜喝醉了，连家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最后跑到某个胡同凑合了一宿，第二天醒来，早把昨晚的事忘光了。
    庄锋刚要关窗，郝富贵从楼顶跳下，钻进屋。
    “道长，怪我不小心。”郝富贵讪讪然。
    庄锋摆手：“没事。不过你选择的时间确实不怎么样，白天挖不行吗，非得大半夜的？”
    “呃，我习惯了夜里行动……”
    “以后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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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我连小本本都不记

    救护车赶到，把伤者送去医院。
    庄锋和慧完丝毫没受伤，医生建议两人还是去检查一下才放心，被庄锋拒绝了。
    公交司机被交警带走。说起来，这家伙才是事故的罪魁祸首，肯定要承担主要责任，即便运气好不坐牢，以后也别指望再开公交车了。
    交警还想带走墨镜男。
    墨镜男强烈抗议：“凭什么？我这是非机动车……啊呸，一头驴，连交通工具都算不上。是，我是飙车，不，飙驴了，可说驴能撞翻公交车，你信吗？”
    庄锋翻白眼：“你的驴确实撞了车。”
    “所以它死了嘛，可怜呐。”墨镜男摊手，“我没找公交公司赔驴就不错了。”
    交警黑着脸伸出手：“出示你的驾驶证。”
    墨镜男迷惑：“啊，骑驴还要驾驶证？这个我真还没有。”
    “少废话，汽车驾驶证。”
    墨镜男从钱包里拿出驾驶证，递给对方。
    “吕轻侯……”交警惊讶的打量墨镜男：“你是那个摇滚歌星？”
    墨镜男吕轻侯得意起来：“没错，就是我。”
    “那就不奇怪了。”交警笑了，“据说你喜欢飙车，经常超速驾驶，违反交通法规是家常便饭。怎么，最近不玩车，改玩驴了？”
    “都是污蔑。”吕轻侯断然否认，“我一向遵纪守法，否则驾驶证早吊销了，对不对？网络谣言不可信。”
    “这头驴是怎么回事？”
    “人家送我的。”
    “谁？”
    “呃，一老头儿，我不认识。”
    没营养的对话，让庄锋感到很无聊。他打断吕轻侯，对交警道：“这件事我恰好知道……”
    听了庄锋的讲述，交警半天说不出话来。
    吕轻侯是个摇滚歌星，算不上多出名，比周琼音还要差些。但这人特别会炒作，假如网上爆出“某著名歌星夜半街头飙车被查”之类的新闻，说的八成就是他。
    可你不能说他没本事。
    比如，即使被查了这么多次，吕轻侯的驾驶证仍然没被吊销。
    这人又非常特立独行。
    他唱歌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无论是他自己写的，还是别人的歌，他唱出来，都会变成一个味儿。有人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右小轻侯”。
    脾气古怪，打架、飙车不稀罕。
    最让人无语的是，他还曾经在演出时，跟台下的观众打起来过。
    大街上送钱这种事倒是没听说过。然而话又说回来了，一个滨海交警，又不追星，也不可能对吕轻侯深入了解。说不定人家在京城，也这么干呢？
    交警把驾驶证递给吕轻侯：“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什么？说过了，翻车的事跟我无关！”
    “你骑驴逛马路，滨海暂时没有相关规定，我们可以不追究。可你把汽车停在马路上，阻碍交通，这你否认不了吧？”
    吕轻侯语塞。
    庄锋幸灾乐祸：“你是活该。驴是撞不翻公交车，可如果不是你骑驴追大巴，司机也不至于激动。法律上也许你承担不了多少责任，道德上，这个锅你得背一半。”
    “道德？嗤……”吕轻侯不屑一顾。
    交警看向庄锋：“小伙子，看不出力气挺大嘛。”
    “还行，练过。”庄锋淡然而笑。
    “必须说，如果不是你及时救人，这次事故估计会造成更大损失。你姓什么叫什么，在哪儿上班呀？我跟那些受伤乘客商量一下，大家给你送个锦旗。”
    “没那必要。”庄锋摆手，“学雷锋做好事嘛，不求回报。我连小本本都不记……有人帮我记。”
    送锦旗，功德就玄了。
    所谓遇事做事，这次事故，可不是庄锋造成的。跟他无关，他主动救人，这就是妥妥的功德。他当然不需要记下来，天道会记住的。
    相对来讲，吕轻侯就没功德。
    就像庄锋刚才说的，法律归法律，上天自有一套判断法则。虽然天道的心思谁也不敢说能完全猜对，但吕轻侯是造成事故的原因之一，按道门理论，他能功过相抵就不错了。
    不过吕轻侯一个普通人，要功德也没卵用。
    ……
    京城，周琼音家。
    工作室中，周琼音端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的，是尚未完成的乐谱。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无意识的在鼠标上敲动。
    猛然回过神来，跑到钢琴边按了几下。
    不知不觉，又发起呆来。
    数分钟后，再次回过神，周琼音脸上露出几分烦躁，手指在钢琴上一扫，起身走出房门。
    在客厅里找到父亲周义，周琼音说道：“爸，海洋音乐节的邀请，答应他们吧。”
    周义一愣。
    几乎每个靠海的城市，都会举办类似“海洋音乐节”的活动，美其名曰打造城市名片云云。
    最近的邀请，来自滨海。
    滨海是个小城市，能请到的明星有限，大部分都是三线歌手、乐队，其中主要是玩摇滚的。不是周义看不起摇滚，周琼音的音乐风格，确实跟他们不搭调。
    从前经纪人宋德行在的时候，是绝不允许周琼音参加这种“掉身价”的活动的。
    周义不是专业经纪人，短时间内也没打算再请一个经纪人。因此，虽然他厌恶宋德行，替女儿处理这些邀请时，还是会遵循宋德行以前的思路。
    周琼音见父亲不说话，补充道：“昨天我和苗小乐视频通话了……嗯，还有庄锋。”
    周义脸上露出明悟之色。
    周琼音声音略有些焦急的说道：“其实我不在乎在哪儿唱歌，只要有人愿意听，我就高兴。而且，苗小乐总跟我说，滨海是个好地方……”
    “爸懂，我这就去安排。”
    周义乐呵呵站起身，认定女儿正在害臊，走出门，来到院子里，还贴心的给女儿把门关上。
    过了没多久，周义返回客厅。
    周琼音期冀的看着父亲。
    周义笑了：“主办方知道他们几斤几两，本来就是试试看，没报多大希望。听说你答应去，他们都乐坏了，我告诉你。”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周琼音说道。
    周义心说，闺女诶，你早这么上心多好？非憋到现在才着急上火。
    “不急这一时。”周义摆手，“得给助理时间收拾、准备。另外，你去滨海，肯定要见庄锋吧？”
    “嗯。”周琼音轻轻点头。
    “所以嘛，你是不是得给他们准备点礼物？”
    “对对！”周琼音说道，“您这就让人买……不，我要自己去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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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这就是那个胖子

    这天下午，庄锋正和同事聊天，一辆车停在店外。一男一女两个戴口罩的人下车，走进店内。
    庄锋迎上去：“欢迎光……咦，琼音？”
    口罩遮住面孔，只露出两只明眸的周琼音，双眼顿时弯成两条好看的曲线。
    旁边的周义咳嗽一声：“还有我。”
    庄锋上下打量周义，摊手：“遮得这么严实，我可认不出来，你是新经纪人？”
    周义翻个白眼。
    “开玩笑哒。”庄锋嘿嘿笑，“琼音来滨海，老爷子肯定要陪着她嘛。不过我记得，你们上次去崂山兴师动众的，那叫一个气派。今天怎么就你们俩，不怕引起围观逃不掉？”
    周义说道：“你问琼音。”
    庄锋看向周琼音。
    周琼音伸手摘掉口罩，绝美的容颜展现在庄锋面前，轻声道：“以前那么做，是宋德行的主意，其实我不怕被人看见。再者，我来看朋友，带一群人不好。”
    这时苗小乐凑上来：“琼音来了？”
    周琼音冲苗小乐点头：“对呀，那天说好的，我来让庄锋请客。”
    苗小乐的行动仿佛发令枪，员工们呼啦一下围上来。先前庄锋叫出周琼音的名字，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周琼音拿掉口罩，他们顿时激动起来。
    再怎么说，周琼音也是个明星。
    在这个眼球经济时代，即使不追星的人，通常对大多数明星也有印象。
    活的明星上门，能不激动么？
    庄锋环视大家：“干嘛呢，干嘛呢？好歹也是滨海IT界的精英，别给咱正义电脑丢脸好不好。告诉你们，周小姐是我的朋友，你们……谁想要签名，求我呀！”
    “嗤——”
    同事们集体鄙视庄锋。
    周琼音愣了愣，展颜而笑。
    她发现，自己没做错。为什么要怕被围观呢？只有做了坏事、心虚的人才会怕。大街上跟人聊天，被偷拍磨牙放屁吧唧嘴，就是侵犯隐私了？
    事实上，粉丝的围追堵截，恰恰是因为明星刻意跟他们保持距离造成的。
    庄锋同事们的表现也证明，只要自己不在乎，他们激动一下就完了，根本不会蜂拥而上，对自己造成伤害。
    周琼音其实有些想当然了。
    她之所以觉得自己决断正确，其实跟庄锋有关。真跟脑残粉玩亲密无间试试？估计她会哭的。
    现成的例子马上出现。
    正在办公室打盹的崔正义，被外面的动静惊醒，打眼往外一看，唰的来了精神。晃晃悠悠从办公室冲出来，激动的脸上肥肉乱抖，张开双臂扑向周琼音。
    庄锋一伸手，硬生生按住崔正义。
    “你没在做梦！”庄锋低喝。
    崔正义一呆。
    庄锋继续道：“掐自己。”
    真听话，崔正抬手在胳膊上一掐，疼得嗷的叫了一嗓子：“我靠，真不是做梦！呃，我是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庄锋捂脸，玛的这死胖子真丢人。
    崔正义以为自己在做“清醒梦”，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他再怎么有想象力，也不会料到，周琼音这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歌星，会出现在他的公司。
    周义皱眉：“庄锋，这位就是你的老板？”
    “不是。”庄锋断然否认，“他就是个无家可归的胖子，我们见他可怜，让他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喂，死胖子，睡醒了吧？赶紧出门要饭去。”
    崔正义点头哈腰：“是是，谢谢老板，我这就走。”
    说着迈步出门，在苗小乐和慧完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苗小乐满脸茫然：“庄锋，老板……”
    “老板在家陪老板娘呢，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庄锋打断苗小乐，对周义和周琼音道，“咱去办公室聊，外面太乱了。”
    几个人走进办公室。
    庄锋吩咐苗小乐给两人泡茶，自己煞有介事的给崔正义打电话：“喂，崔总吗？告诉你个好消息，著名歌星周琼音小姐莅临咱们公司检查指导，你赶紧过来接待……好的，我们等着你。”
    苗小乐问刚进门的慧完：“他玩什么呢？”
    慧完摇头：“贫僧也是一头雾水。”
    单纯的小和尚，以及呆萌的猫妖，根本猜不到像崔正义这样的老司机，做清醒梦时会干出什么事。
    庄锋挂断电话，笑道：“说来还真来了，贫道十分意外呐。琼音，你不会真只是为了让我请客吧？”
    “为让你请客来一趟，不可以吗？”周琼音问。
    “当然可以。”庄锋说道，“不过，大老远的从京城赶过来，这性价比有点低呀。”
    周义说道：“这个我可以说说。琼音来滨海呢，主要是想念朋友，和大家聚一聚。你们知道的，我家琼音以前没什么朋友。另外，顺便参加海洋音乐节。”
    “海洋音乐节？”
    庄锋不是滨海本地人，下山才一年多点，不知道已经举办了数届的海洋音乐节，丝毫不奇怪。
    周义简单解释了一下。
    庄锋看向慧完：“师弟，上次那吕轻侯就是个歌星，我估计他也是来参加音乐节的吧？”
    周义虽然不够专业，对娱乐圈还是有了解的。吕轻侯那种没事都能故意找事炒作的明星，他当然不会一无所知。于是把吕轻侯的一些情况也说了说。
    大家聊得挺开心。
    周琼音并不经常说话，偶尔插上一句，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听别人说。实际上，以前在省城也差不多。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说，不代表她不喜欢听。
    正聊着，崔正义走进店门。
    这胖子换了身西装，脸上还戴了副平光眼镜。他不卑不亢、表情凝重，昂首挺胸来到办公室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周义父女对视一眼。
    这不就是先前那个胖子吗？
    庄锋站起身：“那个，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老板，崔正义崔总。”又指指周琼音和周义，“老板，周琼音小姐你应该认识，这位是她的父亲，周义老爷子。”
    周琼音和周义从椅子上坐起，满脸狐疑。
    这就是那个胖子呀！
    崔正义板着脸说道：“欢迎啊。周小姐、周先生，早听庄锋说起过你们，一直无缘相见呐。”
    周义伸手：“您客气了。”
    崔正义轻轻握住周义的手，矜持的晃了晃，立马松开。脸上的表情仍然保持不变，一副严肃的样子。
    苗小乐忍不住了：“老板，你怎么不笑呀？”
    崔胖子嘴里说着欢迎，表情却跟便秘似的，很难让人看出他是在欢迎人家。苗小乐觉得，崔正义的表现非常令人讨厌。
    崔正义摆手：“两位别误会，我天生不爱笑。”
    “你真扯。”苗小乐毫不客气的揭破他，“黄猛那个黑老大来，你都笑得跟菊花似的好不好？”
    庄锋叹口气：“老板笑笑吧，不笑确实不合适。”
    崔正义脸上的肉抖了抖，勉强露出个笑容。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猥琐气质，从崔正义身上爆发而出。
    周义父女瞬间确定了。
    这、绝对、就是、那个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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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我可能要死了

    周义想，庄锋那么气质高雅的一个少年人，怎么会给崔正义这种猥琐胖子打工呢？平时瞧着他，不恶心吗？
    周琼音却没什么感想。
    崔正义猥不猥琐，跟她没关系呀。
    崔胖子一笑就露馅，虽然周义父女并没挑破。话说回来了，他本来就没指望骗过两人。像他这样（曾经）风流倜傥的老帅哥，天下独一份。他装模做样，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先前的丑态而已。
    既然已经没有遮掩的必要了，他当然不会继续装。他天生喜欢笑，刚才他也憋得很痛苦。
    “两位找到住的地方了吗？”崔正义堆满自以为亲切的笑容，“没找的话，去我家住，我那里宽敞。”
    周义连忙摆手：“主办方定了酒店。”
    “也对，周小姐是明星嘛。”崔正义咂巴嘴，“二位是庄锋的朋友，也就是我崔正义的朋友。咱先说好，今晚我请客，你们不会不给面子吧？”
    周义笑道：“那就麻烦崔老板了。”
    “诶，千万别跟我客气。”
    周琼音不理崔正义，看向庄锋：“周末晚上我表演，你……你们会去看吗？”
    庄锋毫不迟疑：“去，当然去。我还没看过你登台唱歌呢。”
    周琼音眼睛再次弯了起来。
    苗小乐品出点味道：周琼音平时也笑，虽然笑容永远淡淡的。然而，当她真正喜悦时，脸上的笑容并不会更浓烈，眼睛却会不由自主眯起来。
    问题是，她高兴什么？
    庄锋去看她表演，多大点事儿嘛，至于这么喜悦？
    苗小乐对庄锋也有意见：人家一说你就答应，要不要这么没原则，说好的刻苦修炼呢？
    混蛋庄锋，你一个多月后还得跟一条龙决斗，不好好修炼，看什么表演？
    可惜苗小乐很清楚，自己拦不住庄锋。
    苗小乐想，你周琼音是漂亮，比起妙空还差点。我把妙空叫来，让你当面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绝世美女。最好你们互相看不顺眼，鹬蚌相争，我这渔翁趁机得利。
    “琼音，我打个电话叫妙空和张丽过来，她们都非常喜欢你哒。”苗小乐说道。
    周琼音微笑点头。
    那天视频通话，大家已经相互认识过。
    张丽是周琼音的粉丝，有点狂热。不过，周琼音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资格看不起粉丝。因此，张丽的表现，在周琼音看来十分正常。
    苗小乐走出办公室，拨通妙空手机。
    “妙空，周琼音来了。你和张丽赶紧过来，崔胖子今晚请客。”苗小乐简短截说、直奔主题。
    “真的？”妙空说道，“那个，其实吧，我……我和张丽现在有些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你们在干嘛？”
    “没什么，真的！这样，我处理完现在的事，立刻带她过去，保证晚饭之前到。”
    苗小乐耳朵尖，从背景音中听到一声呻吟。
    而且，那应该是张丽的声音！
    苗小乐脸色微变：“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哎呀，你别问了，电话里解释不清楚。”
    又是一声呻吟。
    苗小乐忽然满脸震惊：“天呐，妙空，你居然对张丽……你不是已经好了吗？我擦，你可千万别乱来，张丽是普通人，经不起你折腾！”
    “不是你想的那样！”妙空怒道，“算了，我忙着呢，没时间跟你瞎扯，等我们过去，你自己问张丽。”
    妙空挂断电话，看着地板上的张丽发愁。
    张丽蜷身俯卧，大汗淋漓。实际上，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她身上的衣服。她两眼无神的看着地板，身体偶尔会抽搐一下，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真正吓人的，是张丽的皮肤。
    她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紫色斑块，一直延伸到脖子。脖子以下不允许描述……不对，是衣服遮住看不见，但按紫斑延伸的趋势判断，应该全身都有。
    乍一看，像是被狠狠揍了一顿似的。
    “张丽，你感觉怎么样？”妙空小心翼翼问。
    张丽茫然看看妙空，声音嘶哑：“我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别乱想，不会的！”妙空叫道，“只要你按我传授的法诀修炼，一定能恢复过来。来，坐起来。”
    妙空伸手去扶张丽，触手冰凉！
    扑通——
    妙空瘫倒在地上。
    “我错了，我不该乱来的，对不起……”
    妙空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啊。
    龙族的修炼法诀起点太高，普通人修炼不了。妙空胆子太肥，根本没考虑太多，把法诀按照自己的想法，乱七八糟一通修改。
    并在今天上午，传授给张丽。
    在妙空的指导下，张丽打坐修炼。
    结果浪费了整整一上午，什么感觉都没有。
    张丽觉得，这还不如做健美操呢。至少那样能出一身汗，身体活动开，人也有精神。
    实际上这是正常现象。
    抛开妙空乱改的法诀不提，修炼入门难，除了超级天才，一开始都没感觉。
    对修行人来说，第一步先得学会坐得住，慢慢摒弃杂念，然后才能入静，才能明心见性、踏进玄关。
    练出真气，那是筑基以后的事。
    可张丽不懂呀。
    妙空就没给她讲理论，到现在，张丽仍然以为，她是在练武——影视里面的武林高手都打坐嘛。
    打坐一上午毫无效果，妙空同样接受不了。
    原因很简单：她是龙。
    龙族先天条件好得过分，好到甚至不需要入静。他们第一次修炼，往往能在几分钟内感应到真气。所谓的“百日筑基”，在龙族身上根本不好使。
    假如一个龙族首次修炼感应不到真气，通常说明他身体有问题，需要治疗，而不是资质差。
    当然，龙族这令人羡慕的福利，只对初期修炼有效。越往后，越跟修行人一致。而且，后期会变得比修行人进步更艰难——这也是天道平衡法则的体现。
    妙空想，我们龙族的法诀多高贵呀。
    修行人的法诀，跟我们相比都是垃圾，都得扔。就算修改后给人练，也必须立竿见影，否则多给龙族丢人？
    于是，妙空决定做点什么。
    妙空走到张丽身后坐好，说道：“你资质太差，这么练太费事了。我决定传个几百年功力给你！”
    说完，伸手按在张丽头顶上。
    精纯的真元，顺着张丽的百会穴就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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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乖，把药吃了

    真元源源不断进入，洗涤着张丽的经脉、丹田。
    这种感觉舒服到爆炸，张丽顿时沉迷其中。
    有个说法：修行人一旦入门，往往会迷上修炼，用不着师长督促，就会自觉主动的每天打坐练功。原因是，修炼会带来某种快感……你懂的。
    张丽现在的感觉就差不多。
    妙空的声音传来：“别愣着呀，用心感受。”
    感受什么？
    我的感受已经够强烈了好吗！
    妙空是个不合格的老师，白白浪费真元，事先却没教张丽，如何借助别人的真元入静，初步建立修炼模式。当然，这也是因为龙族入门不需要入静。
    十分钟后，妙空停止灌输真元。
    张丽缓缓从沉醉中苏醒。
    妙空转到张丽对面，刚要开口问，被张丽的样子弄得一呆。张丽脸色通红，红晕甚至延伸到脖颈位置，双眼迷离，看起来十分诱人。
    妙空咕咚咽了口唾沫。
    狮子精骨粉带来的副作用，还没消失呢！
    还好，这是白天，妙空意识足够清醒，而且张丽的诱惑力远远低于庄锋。
    妙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冲动，问：“感觉怎么样？”
    张丽羞涩道：“我想洗个澡……”
    妙空霍然转身，背对张丽：“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我们是师徒！……呃，我是问你，体验到真元流动的感觉没，丹田里有没有留下真元？”
    “不知道呀，我又看不见。”张丽回答。
    “谁让你看了？用心感受。”
    “暖暖的，懒懒的。”张丽的声音又变得怪异起来，“很舒服，很，很爽……”
    “算了，你洗澡去吧。”妙空摆手，但没转身。
    张丽去浴室洗了个澡，重新返回客厅。
    妙空说道：“我想清楚了，你们人……不对，我是说，你先天条件太差，直接修炼不管用，得先把身体调理好才行。来，这里有颗药，你把它吃了。”
    说着，摊开手掌，递给张丽一颗药丸。
    药丸呈红色，有葡萄那么大。
    张丽已经恢复正常。
    以前说过，没成功筑基，任何力量进入丹田，都是留不住的。比如慧完，劫雷的力量也好，九转金丹也罢，或许能强化身体，却无法长期保存在丹田。
    妙空灌输的真元，可能目前还有剩余，但已经不足以让张丽感受强烈。
    “乱吃药不好吧？”张丽迟疑。
    “这是宝贝！丹药懂吗，筑基丹听说过没有？”
    张丽摇头。
    “总之作为师父，我怎么可能害你呢？乖，把药吃了，你就会练出真气，皮肤变得水嫩光滑，还能防身自卫，傲视群雄，登上人生巅峰。”
    张丽迅速分析了一下。
    她和妙空才认识没多久，按说不该轻易相信对方。何况一开始，她还把妙空当成竞争对手——即使现在，张丽仍然不是完全相信，妙空对庄锋没想法。
    万一妙空其实一直想害她呢？
    打坐练武，顶多没效果。吃药，可就危险多了。
    然而刚才妙空“传功”，效果如何，张丽是亲身体验过的。那种真元进入经脉的温暖陶醉感，绝不是幻觉。
    另外，庄锋敢让妙空跟她住，应该信任妙空。
    最关键的是，张丽其实很希望练出点本事，这个世界没表面看来那么安全，她不想再次陷入无助的境界。
    张丽接过药丸：“怎么吃？”
    “直接吞下去。”
    张丽把药丸塞进嘴里，一仰头，咽了下去。
    妙空拍手：“快，坐好，开始修炼。”
    张丽盘腿坐在地板上，按照妙空先前的传授，再次专心感应所谓的“真气”。龙族法诀没有开玄关的步骤，不需要明心见性，都是直接感应真气。
    妙空想了想，说道：“再帮你一把。”
    又一次在张丽身后坐下，给她灌输真元。
    筑基丹进入张丽腹中，迅速化开，药力弥漫全身。恰好这时，妙空的真元进入经脉。药力被真元吸引，开始向经脉丹田聚集。
    张丽只觉得全身火热，跟要燃烧似的。
    “稳住！”妙空喝道，“按我教你的方法搬运。”
    张丽只好咬着牙坚持。
    筑基丹，其实是一种辅助丹药。
    它的作用，并非用来帮修行人筑基。修炼讲天赋，如果天赋不足以筑基，用任何丹药都没用。
    说白了，筑基丹起到的是个“临门一脚”的作用。修行人眼看就要筑基成功，却因为某种原因总差那么点火候时，服下筑基丹，就有可能直接突破。
    妙空又犯了个错误。张丽毫无基础，不符合筑基丹使用条件。
    本来这也无所谓，大不了无效呗。
    问题是，这是龙族的筑基丹！
    龙族是不需要筑基的。
    或者说，龙族的筑基，跟修行人是两个概念。他们一上手就是感应真气，跳过了明心见性、百日筑基阶段。
    因此，龙族的筑基丹相当霸道，它直接产生真气！
    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服下龙族筑基丹，又被真元充分把药力引入丹田经脉……猜猜看，对一只气球快速大幅度充气，后果是什么？
    炽热感迅速加剧，张丽忍不住闷哼一声。
    “不好！”妙空大惊失色。
    她感应到，张丽的经脉正在迅速膨胀，各处同时开始断裂、破碎，甚至连丹田，也有炸开的迹象。
    妙空已经顾不上后悔了，拼命用真元扯动经脉中越来越多的真气，通过各个窍穴往外排放。
    稍微慢点，张丽很可能就会砰一声炸开。
    嗤嗤的声音从身体各处传出，张丽犹如一个到处漏气的皮球。每个用来排出真气的窍穴，因为真气的剧烈冲击，周围很快就变成紫红色。
    这惊险的过程，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期间，妙空需要引导真气往外排，还得保护、修补张丽的经脉，否则经脉断裂太厉害，张丽以后就瘫痪了。
    直到筑基丹的药力消耗得差不多，即使再有真气产生，数量也不至于让张丽爆炸，妙空才松开张丽，瘫坐在地上。
    妙空累得精疲力尽。
    张丽更惨。妙空的真元又不是专门用于疗伤，不可能把遭到破坏的经脉完全修复。能保证没有大的断裂，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丹田的损伤，妙空则一点辙都没有。
    身体遭受巨大损伤，精神也不轻松。经脉断裂的痛苦，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明白。
    张丽侧卧在地板上，周身满是紫斑，精神恍惚，偶尔抽搐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这，就是苗小乐打电话前发生的一切。
    随后，察觉张丽身体冰凉，把妙空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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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嘴角的口水擦一擦

    滨海传统，招待朋友的最高规格，是在家里请客。
    当然还是得从实际出发，毕竟现在夫妻俩都不擅长做饭的家庭不在少数。崔正义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多年来，老板娘为了把他喂成猪，净研究厨艺了。
    况且，庄锋的厨艺更厉害。
    下班后，大家一起来到崔正义家。
    庄锋帮老板娘炒菜，那娴熟的手法，让妙空和周琼音大开眼界。
    周琼音还好点，妙空特别惊讶。男人做饭，在腐朽封建的龙族看来，本来就不可思议。庄锋还是道士，正儿八经的修行人，套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妙空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协调。
    别忘了，庄锋是聚元期修为。
    忙到兴奋处，直接把老板娘赶出厨房喝茶，一个人在厨房穿梭，同时照顾两个灶，还要处理食材。妙空抽空跑过去看了一会儿，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有木有。
    看得出来，这家伙已经用上了修为。
    这是把做菜当修炼吗？他就不怕露出破绽，被崔正义和老板娘怀疑？
    老板娘走到妙空身边，笑道：“很厉害，对不对？”
    妙空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老崔总说练武瞎耽误工夫，我倒不这么觉得。”老板娘笑眯眯道，“打架斗殴当然不好，用在正道上，武功还是很有用处的嘛。”
    “您的意思，炒菜做饭是正道？”
    “民以食为天嘛。俗话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其实反过来讲也一样，找一个会做饭的男人，女人也会非常幸福。”
    妙空不以为然：“男人就得做大事，做英雄，怎么能成天炒菜做饭？”
    老板娘乐了：“傻姑娘，和平年代，哪有什么英雄？老话说，时势造英雄，英雄都是逼出来的。姐姐是过来人，给你个忠告，男人，还是圈养的好。”
    妙空虽然仍旧不同意老板娘，却也挺高兴。
    她不傻，能看出来，老板娘明显有撮合自己和庄锋的意思。此时此刻，家里有四个年轻女孩儿，老板娘唯独青睐她妙空，这充分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老板娘太有眼光了！
    不像崔正义，居然反对她跟庄锋领证，眼瞎吗？
    妙空猜对了。
    老板娘确实认为，妙空最适合庄锋。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妙空最漂亮呀。
    遥想当年，老板娘就是货真价实的大美女，最后脱颖而出，抱得美男归……啊呸，昧良心了，总之是将崔正义收入囊中。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美女自然也爱惜美女。虽然苗小乐和周琼音也都不差，老板娘坚定的认为，只有最优秀的那个，才有资格抢走庄锋，这跟当年她抢走崔正义是一个道理。
    颜值，就是任性的资本嘛。
    看着庄锋忙碌的身影，妙空的眼神迷离起来。
    老板娘无声笑了笑，悄然离开。
    她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却不知道，妙空“有病”，不能总盯着一个人看，特别是年轻帅哥。
    本来妙空是能控制自己的。可今天张丽遇险，她的心情也是大起大落，难免就有些疏漏。
    妙空的意志正逐渐瓦解，眼看就要出事。如果她在崔正义家失控，周围还有这么多人，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你干嘛呢？”一只手搭在妙空肩上。
    妙空浑身一颤，清醒过来。
    张丽转到妙空前面，怀疑的看着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天热。”妙空敷衍。
    “不对吧，你没出汗呀。”
    “哎呀，别问了。”妙空不耐烦的挥手。
    张丽哦了一声，指指厨房：“我过去帮帮庄锋。”
    “他乐在其中，用不着你帮忙。”
    张丽摇头：“你不懂，做饭很累的，他看起来好像挺轻松，有人帮忙肯定高兴。”
    向厨房走了两步，张丽又停下。
    转过身对妙空笑：“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
    妙空狠狠瞪了张丽一眼，举手遮脸。
    张丽的帮忙，庄锋还真不欢迎。
    因为在山上受老道们压迫，庄锋其实挺抗拒炒菜做饭的。然而今天忙着忙着，不知为什么，逐渐沉浸到一种奇异的境界中。
    感觉相当奇怪，类似入静又不是真正的入静，周围的一切他仍然能看能听，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妙空和老板娘、张丽的对话，他都听见了。然而因为这种特殊状态，左耳进左耳出，根本没经过大脑。
    张丽的到来，打破了这种状态。
    然而，庄锋又能说什么？张丽又不知道他的状况，再者，这种状态是好是坏，还说不定呢。
    典籍上讲，大道三千。换句话说，入道的方式无穷无尽，有人看花开花落而开悟，有人面壁九年修成正果，琴棋书画，都能入道。这有个专用名词，叫“悟道”。
    可炒菜悟道，庄锋是真没听说过。
    毕竟，悟道的关键在于“悟”字，而悟的基本条件，是“静”。看着墙壁发呆也好，下棋画画也罢，都能让人安静下来。炒菜……油锅嗞啦乱响，油烟机呼呼转，人忙得四脚朝天，这能安静吗？
    妙空收束心神，最关键的是擦干净嘴角的口水，转身返回客厅。
    苗小乐也坐不住了。
    她也兴冲冲跑去厨房，美其名曰帮忙。
    庄锋找了几个盘子递给她：“刷碗吧——不许舔。”
    客厅里，周义忍不住为女儿焦急。
    他瞅瞅周琼音，却见女儿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
    想想也确实没办法，女儿对做饭那是一窍不通，也没兴趣。而且，她也做不到跟苗小乐似的，腆着脸过去添乱。
    吃完饭，苗小乐终于有机会一展所长。
    不得不说，即使不下嘴舔，苗小乐在刷碗方面也极有天赋。再偷偷用上点妖力，简直就是个人形洗碗机。
    帮老板娘收拾好残局，庄锋等人送周义父女回酒店。
    儿子去睡觉，崔正义和老板娘坐沙发上说话。
    “周琼音干嘛来见庄锋？”老板娘问。
    “庄锋救了她爸呗。”崔正义笑道，“当然，你肯定也看出来了，事情没那么简单。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咱华夏的老传统，没毛病。”
    “还不是因为庄锋帅。”老板娘撇嘴。
    “话不能这么说，男人最重要的是才华。”崔正义压低声音，嘿嘿笑，“还有那方面的能力。”
    老板娘白了崔正义一眼：“说正经的，我不赞成周琼音和庄锋。作为庄锋的老师，你可要把好关。”
    “为什么？”崔正义不解，“周琼音挺漂亮的，气质也好。”
    “她是个明星，娱乐圈乱着呢，我可不愿看到庄锋受伤害。”
    崔正义不以为然：“首先，周琼音和别的明星不一样，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其次，就算她是伪装出来的，庄锋也不会受伤，因为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老司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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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鬼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夜里，苗小乐照例跑出卧室骚扰庄锋，却意外的发现，庄锋没打坐修炼。
    餐桌前，庄锋手持毛笔，看着桌上的黄纸沉思。
    苗小乐走过去：“干嘛呢？”
    “画符。”
    苗小乐哦了一声，说道：“可你在发呆呀。”
    庄锋将毛笔放下，叹口气：“我的修为还是不够看，画符成功率接近于零。你要知道，符咒结构复杂，还要一气呵成，保证真元稳定输出……”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啦。”
    庄锋摆手：“不懂不要紧，听着就行。”
    苗小乐从来没思考过，遇上庄锋这个鸿蒙派传人，对她来说，是多难得的学习机会。
    大多数妖怪都靠本能修炼。即便那些被修行人收为奴仆的妖怪，主人一般也很少有耐心给他们讲解道法。
    再者，都成奴仆了，有上进心然并卵。
    立了心誓，除非主人主动解除，永远都没自由。即使修炼成妖仙，飞升天庭，仍旧要受主人约束。
    苗小乐对修道理论，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过按照她的性格，就算不感兴趣，还是点点头，乖巧的站在旁边听庄锋说话。
    庄锋说道：“通常，修行人在聚元中期才开始尝试画符。但只有到了聚元巅峰，才能保证一定的成功率。当然，符咒的威力肯定有限。刚才我试了下，我这点修为，真元还做不到稳定输出，失败不奇怪。”
    苗小乐说道：“画不了就不画呗。”
    “我身上没有好符咒了。”
    “你可以跟别人换嘛。”苗小乐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回山，可是咱们有钱呀。我储物戒里有那么多妖丹，换点符咒还不简单？”
    庄锋乐了：“我倒忘了，你是个小富婆。但那是你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
    “你没事吧？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就是我的。别说拿我的东西换了，就算用你的东西换，所有权也是我的。我乐意授权给你使用，不必跟我客气。”
    “您说话总是这么逻辑清晰。”庄锋赞叹。
    苗小乐洋洋自得：“当然，我是讲道理的妖怪。”
    “换就不必了，我还是想自己画。”庄锋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只有修为足够才能成功画符呢？钻天道的空子，本来就是修行人存在的基础呐。”
    “呃，听不懂。”
    庄锋其实根本不需要苗小乐听懂，他只是想找个人听自己说话而已。与其说是讲给苗小乐听，不如说，是在整理思路。
    “按理说，天道至高无上，应该完美无缺，可它却留给人修炼成仙的机会。神仙不老不死，这违背天道法则，等于钻了天道的空子。那么，天道只留下这一个空子吗？我觉得不是，妙空无视空间限制，也是钻空子。”
    苗小乐双眼仿佛冒出一堆问号。
    “符咒啦、法术啦，本来就是人创造的。前辈们能创造，我为什么不能？”
    庄锋的思路跟妙空颇有些相似，说白了，就是妄自尊大，对自己的能力过于有信心。
    苗小乐当然不会规劝他，拍手道：“对呀，你这么帅，肯定能创造出新符咒，我看好你！”
    “就喜欢你这种有眼光的萝莉。”庄锋给了苗小乐一个赞赏的眼神，“传统意义上的符咒，我创造不出来。但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胡翠花能用物理学对抗法术，我也可以用IT思路创造符咒！”
    苗小乐充满仰慕道：“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笔墨伺候！”庄锋沉喝。
    苗小乐连忙拿起毛笔，双手递给庄锋。
    庄锋运转真元，表情肃穆，在黄纸上画了一个完美的……圆。
    “这是什么符咒？”苗小乐忍不住问。
    “呃，其实是先练练手。”
    “天呐，练手都画这么漂亮，我崇拜你！”
    饶是节操无下限，庄锋还是感觉脸上隐隐发烧。
    咳嗽一声，庄锋说道：“按照IT思路，一切程序代码都可以拆分，归纳为顺序、选择、循环三种基本结构。符咒也差不多，不管多复杂的符咒，都是由无数基础符文组成。”
    苗小乐叫：“我懂了！这是循环。”
    圆形嘛。
    “听我说完。基础符文数量繁多，一般人可没本事全记住。而且，即使基础符文，也挺复杂的。但程序的三种基本结构，还可以继续拆分呀。说到底，都是基本逻辑门电路。那么，基础符文当然也可以继续分解。”
    庄锋絮絮叨叨说着，把苗小乐绕得满眼圆圈。
    同时，手中的毛笔在纸上画出各种图形，规则、不规则，简单、复杂，什么样的都有。其中甚至不乏简单到只是一笔横线、斜线。
    苗小乐已经插不上话了。
    这无所谓呀，只要用崇拜的目光瞻仰就好。
    桌上的黄纸迅速减少。
    最终，庄锋停止唠叨，凝神静气，手持毛笔，蘸满朱砂，在黄纸上唰唰唰一挥而就，画出一个连贯的复杂图形。
    “成了！”庄锋把毛笔一扔，满脸兴奋。
    判断一道符咒是不是绘制成功，标准并不复杂。第一，画符时真元不能断开，必须一气呵成。第二，完成后符咒上的真元不会消散，形成自有循环。
    只有这样，释放时才能以符咒上流动的真元，吸引天地元气，产生神奇的效果。
    庄锋画出的符咒，典籍上从没出现过。
    但上面的真元没消散，形成了循环流动的稳定状态，不管它的作用是什么，都说明，庄锋成功了。
    换句话说，庄锋创造了一道新符咒！
    苗小乐问：“这是什么符咒？”
    “新符咒，还没名字。”庄锋得意，“命名权可以交给你哦。”
    “真的？你对我太好了！”苗小乐喜悦过后，问，“可是，想命名，我得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呀。”
    庄锋一滞：“那个，其实我也不清楚……”
    基础符文各有作用，组合之后的效果已经千奇百怪了。为了能用有限的修为绘制符咒，庄锋只能继续分解基础符文，把它们变成最基本的笔画。
    这样随手组合出的符咒，鬼才知道，不，鬼都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苗小乐拿起符咒：“试试就知道了。”
    庄锋找出打火机递给苗小乐：“也行。安全起见，别对人试，你……嗯，打冰箱上吧。”
    苗小乐点燃符咒，扔到旁边的冰箱上。
    结果冰箱毫无变化。
    两人等了一会儿，苗小乐忽然开口：“你闻到了吗，什么味儿？”
    庄锋跑过去打开冰箱门，一股蒸腾的雾气顿时窜出来。幸好三人都不爱用冰箱，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下面的冷冻室里，苗小乐储存了点剩余的狮子肉。
    狮子肉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冰箱变蒸笼了！”苗小乐瞪大眼，“难道要给它取名‘温饭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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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四个女人凑成堆是否一定唱大戏，这不好说。毕竟成分太复杂，有妖怪，有龙族，还有玩音乐的艺术家。
    耄耋老人白长生则相当确定，出门带四个龟妖，既气派，又方便。
    爹妈都是金丹高人，偏偏生了个儿子白长生，资质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衰老。神仙估计都无法完全断情绝欲，何况还是凡人的白文浩夫妇。
    实话实说，做父母的，谁不溺爱儿女？
    只不过普通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活不过儿孙，早放手让孩子独立，比被迫放手强。
    白文浩夫妻就不同了，金丹高人能活三百岁，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一辈子照顾白长生。最后的结果，就是白长生活了八十多年，愣是没离开过父母。
    夫妻俩这么做，主要考虑的是安全问题。
    白长生也渴望自由，有父母照顾固然挺舒服，可受的限制也多呀。比如说他想包个小三什么的，白文浩就肯定不同意。
    当然，白长生壮年时，也不流行那种事。
    进入新世纪，白长生老了，媳妇也早去世了。
    白长生在父母的精心照顾下，人老心不老，蠢蠢欲动，这才有了抢苗小乐失败，跑去娱乐城消费的事。
    他仍离不开父母，习惯成自然了嘛。另外，他年纪太大了，随时可能出问题，白文浩夫妇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过日子。
    幸运的是，白文浩收了四个龟妖。
    龟妖能保护白长生，关键时刻可以喂药，甚至还能消耗妖丹给白长生续命。忠心也没问题，立了心誓的妖怪，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白文浩带别氏四兄弟装了几回逼，也就过了瘾，好歹是金丹高人，哪能跟普通人一样爱慕虚荣？
    没多久，四个龟妖就成了白长生的专用跟班。
    白长生带着四龟妖，从短暂离开父母开始，胆子越来越大，跑得也越来越远。白文浩还欣慰呢：八十多年了，不容易啊，我家长生儿终于能独立生活了。
    收郝富贵做奴仆，就是白长生和四龟妖外出时闲聊，搞出的点子。
    当时白长生咂巴嘴：“你们四个好是好，可惜都是我爹的奴仆，不是我的。如果我也能收一个妖怪，最好是漂亮女妖，那就美死喽。”
    假如四龟妖没立心誓，肯定会腹诽：你都八十多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你收个妖怪做奴仆，他用不了多久就得给你陪葬——你这是想坑死人家呐！
    但他们立了心誓，在天道法则作用下，对白文浩忠心耿耿，顺带着，对白长生这个“少主”也毫无贰心。
    龟妖老大别里奥眼睛一亮，激动的说道：“主人，女妖难找，我们的老师郝富贵，肯定乐意奉您为主！”
    “郝富贵，什么鬼？”白长生皱眉。
    “他不是鬼，是鼠妖。”
    别氏四兄弟七嘴八舌，把跟郝富贵的关系说了一遍。说实话，他们很激动，因为他们觉得，这是老师的一个机会。给他们的少主白长生做奴仆，多光荣啊。
    “如果主人有意，我们愿去劝说老师。”别里奥信誓旦旦的拍胸脯。
    白长生想，老鼠精磕碜了点，好歹是妖怪嘛。他一个普通人，要求不能太高，有妖怪收就不错了。
    别氏四兄弟满怀信心，给修行人做奴仆是好事，老师应该信任他们，没道理拒绝。而且白长生还教了他们个心眼，不直接说准备收他的是一个快死的老头儿。
    没成想郝富贵不仅拒绝，后来还逃跑了。
    这让白长生十分生气。
    别里奥建议：“主人，不如你带我们去抓他吧。我们和老师生活多年，对他十分熟悉，一定能找到他。”
    长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白长生有些迟疑：“你们确定打得过他吗？”
    别里奥笑了：“我们老师擅长的不是战斗。四兄弟联手，他别说反击了，逃都别想逃掉。”
    于是，四个龟妖领着白长生，从郝富贵的老巢开始追踪，最终来到滨海。
    这天深夜，五人出现在街道上。
    别里奥指向正义电脑对面的店铺：“白天我已经打探过了，老师就住在那里。”
    “我有个问题。”白长生说道，“咱们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行动？”
    “主人明鉴，惊动普通人毕竟不好。再者，对面就是曾经让我们铩羽的正义电脑，里面的道士本事倒不大，那个女妖却很厉害——我们最好也别惊动他们。”
    白长生这才想起，父亲告诉过他，庄锋打工的地方，就叫正义电脑。
    “你们四个联手，也打不过苗小乐？”白长生期冀的看着四龟妖。
    苗小乐正是他最稀罕的“漂亮女妖”嘛。
    别里奥皱眉：“我觉得，主人最好还是别打那女妖的主意。两位老主人和道士有交情，上次我们挑战，老主人就曾出手相助。”
    何止相助，他们被迫变成奴仆，就是因为上次。
    当然，现在的四龟妖只觉得幸运。
    白长生倒也听劝。
    苗小乐确实不好惹，上次老爹抓她，最后却变成帮她渡劫。白长生活了八十多年，这点人生经验还是有的。
    “好吧，我们去抓老鼠精。”白长生挥手。
    别氏四兄弟分四个方向，把小楼围住，确保郝富贵无路可逃。为首的别里奥抿嘴打了个唿哨。
    听到动静的郝富贵，穿着睡衣就窜了出来。
    然而四龟妖确实太熟悉他们的老师，郝富贵刚跳到地面，四个龟妖一拥而上，就把他给堵上了。
    郝富贵是潜行大师，可在没准备的情况下，无法隐藏踪迹，他的潜行技能就没多大用处了。
    他厉喝一声，两道寒光刺向别里奥。
    飞牙！
    别里奥早预料到了老师的反应，毫不迟疑的一转身，把后背朝向飞牙。
    当的一声，飞牙被弹回。
    龟妖的防御神通——玄武盾。
    “老师，你逃不掉的。”别里奥转过身，“你的本领我们都清楚，正如你也清楚我们的能力。你的四个学生联手，你打不过，但我并不想伤害你。”
    “你还有脸叫我老师？”郝富贵怒道。
    别里奥满脸诚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们虽然不是华夏人……呃，妖，却也愿意遵守华夏传统。老师，请相信我，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庄道长说得没错，你们都变成了白痴。”郝富贵冷笑，“对了，顺便告诉你们，我已经有主人了。”
    “不可能吧？”别里奥当然不信。
    郝富贵提起一口气，冲正义电脑方向嗷的一嗓子：“道长，救命啊——”
    这声音尖利高亢，几乎传遍整条街道。
    附近的灯光纷纷亮起。而且，店铺二楼住的可不仅郝富贵，老板也住在二楼。
    “【哔】尼玛，郝富贵你嚎丧啊！”老板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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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刚出炉的最新款

    老板边骂边从窗口探头往下看。
    郝富贵抬手向二楼一挥，老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扑通翻倒在地，瞬间睡成死猪。
    这是郝富贵的另一个本命神通——沉睡，普通人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几乎同时，庄锋从对面窜过来。
    他已经完成今天的修炼，不过还没休息，正尝试创造新符咒呢。听到郝富贵的求救，庄锋来不及叫苗小乐和慧完，先跳下二楼跑过来。
    瞧见四龟妖，庄锋顿时松了口气。
    他猜郝富贵求救，八成是因为被逼做奴仆的事。只要是正道修行人，庄锋就不打怵。就算人家不给他面子，也不敢轻易伤害他呀。
    只要有顾忌，庄锋就有机会忽悠。
    可这事儿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万一就是那么倒霉，又碰上邪修，或者狮子精那种档次的妖怪呢？
    “老郝别怕，鸿蒙派未来掌门给你撑腰。”庄锋走到众人身边，朗声说道。
    白长生黑了脸：“你凑什么热闹啊？”
    “咦，原来不是白前辈呀。”庄锋笑道，“老爷子不在家安心含饴弄爹……啊呸，我是说，颐养天年，跑出来折腾什么？这老胳膊老腿的，就不怕一口气上不来？”
    别里奥勃然大怒：“放肆，不得对主人无礼！”
    “典籍诚不我欺，果然脑残了。”庄锋嬉皮笑脸的打量四个龟妖，“你们对主人忠心，这我能理解。不过很抱歉，郝富贵贫道罩着了。”
    白长生迟疑：“你真收他做了奴仆？”
    “当然没有，我收妖标准很高哒，只收女妖，而且必须长得横平竖直，品味就这么独特。”
    “那你凭什么不让我收妖？”白长生不服。
    庄锋娓娓道：“如果今天来的是白前辈和屠前辈，我会告诉他们，郝富贵求我收留，态度诚恳，我虽然没收他，却答应帮他拒绝某些脑残的好意。”
    “那要是来的不是白文浩呢？”
    问话的是苗小乐。
    她其实还没睡着，但她穿着睡衣，直接下楼不合适，所以花点时间换了件衣服。瞧，苗小乐也长进了，如果换成从前，她才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呢。
    苗小乐走到庄锋身边，负起保护职责。
    庄锋笑道：“像现在，面对普通人白长生，那么贫道的解释就简单了——因为我乐意。”
    白长生没听懂：“什么意思啊？”
    别里奥低声道：“主人，他是说，您没资格问为什么……”
    白长生大怒：“我没资格？呸！庄锋你少他玛嚣张，你不就是仗着有个苗小乐吗？我如今有四个妖怪手下，实力不见得比你差。”
    “呵呵。”庄锋微笑，“我是修行人。”
    “我爹娘都是金丹高人！”
    “但你就是个糟老头，活不了多久啦。”
    “你……气死老子啦！”白长生暴跳如雷，“你们四个，给我干掉他！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别氏四兄弟犹豫不决。
    正因为足够忠心，所以才会迟疑。
    他们倒不清楚鸿蒙派多牛逼，否则当初也不会上门挑战。
    但双方的实力对比，他们明显吃亏。庄锋可以忽略不计，苗小乐打他们两三个估计没问题，再加上郝富贵，四兄弟怕是腾不出手保护白长生。
    到时庄锋随便给白长生几拳，就够他喝一壶的。
    “你们敢不听指挥？”白长生气坏了。
    “主人，我担心……”
    “担心你们的王八蛋啊，少废话，给老子上。弄死小杂毛，抓住苗小乐，带回去，我慢慢调教！”
    得，四龟妖没选择了。
    主人的意志就是他们的使命，在保护主人和遵守命令之间选择，立了心誓的生灵通常选择后者。
    四兄弟嘶吼一声，冲向庄锋。
    苗小乐闪身拦在庄锋身前：“谁敢动我的道士？”
    双方瞬间打在一起。
    被无视的郝富贵眨眨眼，心中略微迟疑了一瞬，迅速抛弃趁机逃走的念头，加入战团帮苗小乐。
    庄锋一时间有些发懵。
    没想到，白长生居然不在乎他鸿蒙派弟子的身份，说动手就动手，这也太不讲究了吧？——他也不想想，刚才他嘴巴多毒啊，正常人都受不了。
    庄锋其实很想替苗小乐分担压力。
    遗憾的是，他聚元期的那点修为确实不够看。以前他还能用符咒增加战斗力，上次对付邪修，增幅类的符咒都浪费光了……咦，符咒！
    庄锋心念一动，从储物戒中取出道符咒。
    瞅个空当，点燃，一把扔向白长生。
    “刚出炉的最新款，白长生，今晚你可来着了。”
    符咒迎头砸在白长生身上。
    白长生猛地呆住。
    数秒后，忽然张开嘴，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这一吐，简直是绵延不绝。
    先是没消化的食物，吐完食物吐酸水，水也吐光了怎么办？抱着肚子蹲在那里干呕。
    白长生一开始呕吐，四龟妖就有些走神。等他发展到干呕，仿佛坚决要把内脏给吐出来时，别氏四兄弟再也无法专心迎敌，猛攻几下，迅速退到白长生身边。
    “主人，您没事吧？”别里奥问。
    白长生翻白眼：“我……呕……像没事……呕……的样子……呕……吗！”
    别里奥迅速在储物戒中翻找。
    瞧，别里奥没骗人，给修行人做奴仆是福气，否则他能混上储物戒？虽然品质差了点，空间小了点，那也是居家旅行必备之法宝嘛。
    “主人，吃药。”
    别里奥拿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
    白文浩夫妇为儿子准备了各种药物，都在四龟妖大哥别里奥的储物戒中。这其中，当然也有止吐的药。
    白长生倒也听话，张开嘴，让别里奥把药丸塞进嘴，使劲憋着干呕，一仰脖子吞了进去。
    另一边，苗小乐和郝富贵没追击四龟妖。
    苗小乐说道：“这效果不对呀。他没变女人，光呕吐……啊，我懂了！他变成了孕妇，对不对？”
    庄锋乐了：“你看他有一丁点像女人吗？”
    苗小乐瞅瞅白长生：“是不像哈。”
    “贫道说过了，这是新鲜出炉的最新款，今晚刚研制出来的。”
    苗小乐眼睛大亮：“你又成功了？”
    庄锋矜持的点点头。
    “它的效果呢，不会就是让人呕吐吧？”
    庄锋指指白长生：“这不正试验嘛。”
    吞下药丸，白长生逐渐停止呕吐。然而庄锋觉得，这不一定是药物的效果。他弄出的符咒效果很短暂，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失效的时候。
    几分钟的呕吐，让白长生精疲力尽。
    他站起身，怨毒的看着庄锋三人：“给我继续打！”
    庄锋胳膊一伸，手中现出厚厚一摞符咒，笑呵呵道：“来呀，千万别客气，道爷别的没有，就是符咒多。今晚一定让你吐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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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主人用得上我很荣耀

    白长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种仿佛要把心肝脾肺肾呕出来的感觉，有多么让人难受，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
    四龟妖出手，苗小乐和郝富贵会挡住。
    庄锋随时能再给他一下，他一个八十多的普通老头儿，就别想躲开。再看看庄锋手中那厚厚的符咒……白长生终于萌生退意。
    “行，你厉害，老子认栽！”白长生黑着脸道，“但你身为道门传人，吃里扒外，帮妖怪做事，我就是不服。我治不了你，我让我爹主持公道。”
    庄锋撇嘴：“不就是找家长嘛，道爷比你熟。”
    所谓吃里扒外，纯属无稽之谈。
    妖怪不是邪修，他们也有基本权力。修行人确实看不起妖怪，但一些修行人跟妖怪有交情，帮妖怪拒绝“被奴役”，这种事不稀罕，同道通常也会给面子。
    白长生挥手：“我们走！”
    怎么走其实是个问题，白长生吐得腿软。
    别里奥使个眼色，老二别伟夫俯身背起白长生。
    由此可见，立了心誓的妖怪，眼力见也会相应提高。想想看，如果等白长生吩咐，等于暴露主人的虚弱，白长生多没面子呀。
    这可不是媚主，这是极度忠心带来的附加效果。
    别伟夫背着白长生，四龟妖一溜烟跑掉。
    郝富贵感激的冲庄锋抱拳：“多谢道长相助！”
    庄锋摆手：“贫道只是信守承诺，算不上什么。不过，瞧白长生的意思，这事儿恐怕还没完。”
    郝富贵露出个苦笑。
    “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我插了手，就一定会帮你到底。说实话，白长生真把他爹找来，反而好办了。这跟道上混道理差不多，老江湖不可怕，最难缠的，反而是不知轻重的小喽啰。”
    郝富贵叹口气：“我本事有限，全仰仗道长了。”
    两人聊了几句，庄锋和苗小乐回去。
    郝富贵还得处理一下老板，比如把他搬到床上，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只会以为昨晚做了场梦。
    刚才的叫喊、打斗也惊醒了周围不少人。还好，没人真闲得难受，跑出来查看。话说回来了，就算有人看见又怎样？庄锋都不怕，郝富贵就更不在乎了。
    庄锋和苗小乐从窗户跳上二楼。
    慧完就在窗边站着呢。
    看见两人，慧完委屈的说道：“师兄，贫僧也想帮忙啊。可这二楼我不敢往下跳，你和小乐都不带我……”
    慧完以前曾经自己跳上二楼，那是因为有符咒的加持。正常情况下，他跟普通人差不多，从二楼跳下很可能摔断骨头。那不是帮忙，是添乱。
    庄锋安慰了慧完几句，并保证下次注意。
    实际上，慧完很难帮上忙。
    小和尚的禁法神通无视境界，确实挺牛逼。但成功施展的限制太多，对方必须全力运转法力，还得能被慧完抓到。试想战斗进行中，双方拳脚乱飞，慧完怎么抓？
    慧完的几次禁法，都是在对方不怎么动的前提下。
    大家暂时都没睡意，干脆在客厅聊天。
    苗小乐说起白长生先前的呕吐，慧完才知道，庄锋最近一直在研究新符咒。
    佛门弟子不修道法，慧完跟苗小乐差不多，同样不清楚，创造新符咒意味着什么。
    在慧完看来，师兄以前吊儿郎当，光玩儿不修炼，显然不是一个合格修行人该做的。
    一个多月后的决斗，改变了庄锋，让慧完十分欣慰。修炼还是研究符咒无所谓，都是道士的本职嘛。
    苗小乐说道：“上次的符咒不好起名字，今天这道就简单多了，我决定叫它——呕吐符。”
    庄锋耸肩：“随便你。”
    说实话，成功创造出符咒固然可喜，然而符咒的效果让庄锋很不满意。呕吐算什么功能？一点都不高大上。
    庄锋想，也许应该换个思路了。
    ……
    白长生和四龟妖返回暂住的宾馆。
    值班人员表情古怪。
    别伟夫背着白长生，其他三个龟妖警惕的护在周围，阵容确实挺奇怪的。但，这并非根本原因。
    目送五人离开，值班人员议论开了。
    “就是他们，总共开了一间房。”
    “是呀？太寒酸了。”
    “倒也不是，他们开的是高档套房，不便宜。我就是弄不懂，只有一张床，他们打算怎么睡觉。”
    “五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恶！”
    “不，不光五个男人，他们还带了个喝醉的女人。”
    “咦，他们不会是……”
    “谁知道呢。不过他们跟服务台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去，包括打扫卫生。而且我听保洁的人讲，也不知他们怎么弄的，房门打不开。”
    “我觉得不对劲，是不是该报警呀？”
    “咱们就是打工的，少管闲事。”
    套房门口，龟妖别麦奇伸手按在房门上，妖力发动，把挡住房门的柜子挪开。别里奥从储物戒中拿出房卡，打开门，众人走进房间。
    别伟夫把白长生放到客厅沙发上。
    同时，别麦奇又把柜子退回去，顶住房门。
    白长生示意别里奥：“去卧室看看。”
    别里奥走进卧室。牛妖牛芬就躺在床上，全身被五花大绑，嘴上还贴着类似胶布的东西。看到别里奥，牛芬一阵挣扎，口中发出唔唔的声音。
    别里奥返回客厅：“一切正常。”
    白长生很欣慰：“你们的绳子质量不错嘛。”
    别里奥笑道：“多尼喜欢研究东西，以前我们在国外，他专门采集特殊材料做的。我们也没想到，能对主人有点用处。”
    别多尼挺胸：“主人用得上，我很荣耀。”
    其实不仅绳子，嘴上的胶布，也是特殊材料做的。
    要知道，牛芬是妖怪，尽管修为较低，肉身力量也不容小觑。普通绳子很容易被她挣断，拼命狂吼一声，一般的胶带也顶不住。
    白长生试探着站起身。
    呕吐当时很痛苦，事实证明，对人伤害并不严重。白长生现在固然胃肠仍不舒服，却已经逐渐恢复了精力。
    况且，他有俩金丹高人父母。
    “取点药，我补补。”白长生吩咐别里奥。
    别里奥从储物戒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一丸药，别伟夫迅速倒了杯水，两人伺候白长生服下药丸。
    白长生闭目养神片刻，迈步走向卧室。
    “走，去跟女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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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

    卧室里，白长生看着床上的牛芬，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唾沫。虽然衣服都在，可绳子绑得很紧，这又是夏天，牛芬的大长腿简直不设防。
    白长生挥挥手，别伟夫一把撤掉胶带。
    牛芬张嘴就嚷：“救命——”
    啪！
    别伟夫一巴掌扇在牛芬脸上：“你一妖怪，喊什么救命，丢不丢人？警告你，真叫来人，先把你干掉，妖丹、尸体往储物戒一装，谁也发现不了。”
    牛芬不敢乱叫了。
    四个龟妖，任何一个的实力，都要比她强。
    “为什么要抓我？”牛芬愤愤道。
    这个问题，不是别伟夫有资格回答的。
    白长生老脸笑成一朵菊花：“你真的不明白吗，不见得吧？别装傻了。”
    “我明白什么呀我？”牛芬满脸郁闷，“我好好在路上走，没招谁没惹谁，也没用妖力，你们上来就动手，直接把我抓走……修行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白长生哈哈大笑：“我比你强，就有资格不讲理。”
    牛芬噎得说出不话来。
    说什么正道修行人不会随便降妖，啊呸，都是骗人的！
    “我就纳闷了，你们怎么看出我是妖怪的？”牛芬问。
    别麦奇话多，抢先说道：“其实，抓你时，我们不知道你是妖怪，这完全是个意外收获。”
    牛芬没听明白。
    白长生从来不是个好人。摆脱父母控制，胆子越来越大，想法也越来越多，屡次要求四龟妖帮他抓美女。
    还是那句话，立了心誓的奴仆极度忠于主人，全心全意替主人着想，有时反而会拒绝命令。比如白长生的这种要求，别氏四兄弟就强烈反对。
    抓普通人后果太严重。一旦被道门知道，白文浩夫妇也救不了白长生，他们自己还得受牵连。
    四龟妖的劝说，白长生倒也能听进去。
    虽然会间歇性复发，好歹到达滨海前，他们没抓任何普通人，直到在滨海郊区碰上牛芬。
    牛芬有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爱好。白长生顿时蠢蠢欲动，对四龟妖说，你们瞧她穿成那样，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活该被抓，大不了事后给她点钱，出不了事。
    这评论其实很无耻，穿着打扮完全是个人品味，跟人品没一毛钱的关系。
    别氏四兄弟却同意了白长生的观点。
    当然也是因为多次拒绝白长生，对主人心中有愧。
    四龟妖瞅个机会，一拥而上抓牛芬。牛芬措手不及，实力差距又太大，很快就被他们制服。这个过程中，牛芬不可能不运转妖力反抗。
    于是，白长生等人发现了牛芬的妖怪身份。
    白长生高兴坏了。
    牛芬是妖怪，抓她就没有任何后果，没人会替妖怪打抱不平。而且，他的梦想，可不就是弄一个女妖奴仆吗？牛芬比郝富贵可强多了。
    当然，郝富贵也还是要抓的。
    白长生不是修行人，不在乎奴仆多了影响修为，因为他根本就没修为。
    白长生让别氏四兄弟把牛芬弄晕，带到宾馆，用特制绳索捆好。随后，带着他们一起去抓郝富贵。
    牛芬十分后悔。
    从正义电脑辞职，另外七个妖怪都已远离滨海。只有她犹豫，想着不可能总有邪修，是不是应该再回去？毕竟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结果在郊外迟疑不决时被抓。
    牛芬不清楚白长生的身份，以为他是修行人。
    修行人抓妖怪，无非两个目的，要么是杀妖取丹，要么就是收为奴仆。牛芬不想死，也不想做奴仆。为了沾唐僧的光，他可以听从庄锋的命令，但听话和立心誓，完全是两个概念。
    但凡智商合格的生灵，谁愿意失去自由？
    白长生咳嗽一声，制止别麦奇继续说下去，笑呵呵对牛芬道：“想知道怎么回事？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牛芬翻个白眼。
    我他玛被捆成粽子，你跟我讲故事……
    白长生自顾自道：“小白兔迷了路，遇到一只小黑兔，就去问路，小黑兔说，‘让我爽爽我就告诉你’，小白兔就让他爽了。继续走，遇上一只小灰兔，又去问路，小灰兔说，‘让我爽爽我就告诉你。’小白兔就让他爽了。后来，小白兔生了窝兔子……想知道什么颜色吗？”
    牛芬摇头：“没兴趣。”
    白长生脸一沉：“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则惹得老子不耐烦，直接杀妖取丹。”
    “好吧。”牛芬问，“什么颜色？”
    白长生贱笑：“你让我爽爽，我就告诉你。”
    牛芬愣了愣，恍然大悟：“原来你抓我是为了……嗐，多大点事儿嘛，这把我给吓得。”
    白长生有些傻眼：“你不在乎？”
    “就当被狗咬了呗……呃，我是说，你们就多余抓我，这事儿完全可以协商解决嘛。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经验丰富、技术一流，绝对让诸位满意。”
    四龟妖连忙后退：“和我们没关系！”
    白长生咂巴嘴：“你的反应倒是不出我所料，可为什么我总有种自己要吃亏的感觉？”
    牛芬笑道：“不能这么说，各取所需嘛。不过，这样绑着我可发挥不出来。你放开我，我以人格保证，一定把你伺候得美滋滋。”
    白长生挥手：“给她松绑。”
    别伟夫过去解开绳子，退回。
    白长生看牛芬：“现在，你可以表现了。”
    “你就让他们在旁边看热闹？”牛芬吃惊，“我倒无所谓，我担心你败得太快，面子上挂不住。”
    白长生沉吟。
    牛芬故意伸个懒腰，曲线暴露无遗。
    白长生心说，好吧，她的担心八成真会成为现实。于是对四龟妖道：“你们去外面守着。”
    别里奥皱眉：“主人，这不安全……”
    “少废话，我心里有数！”
    白长生火烧火燎，明显头脑发昏。四龟妖没办法，只好退出卧室。当然，也是因为他们觉得，危险性不算大。牛芬打不过任何一个龟妖，她应该明白，敢伤害白长生，她死定了。
    不久后，卧室内传出奇怪的声音。
    四龟妖互相看看，悄然离卧室又远走了几步。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们听力敏锐，即使躲远，其实还是能隐约听见的。
    忽然，卧室中传来一声惨叫。
    别氏四兄弟心中一紧，迅速冲向卧室。
    别里奥推开房门，只见白长生赤身裸体趴在地板上，一只胳膊怪异的扭曲着，人已经昏死过去。房间中并没有牛芬的身影，阳台上的窗子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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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有部动画挺好看

    没错，牛芬逃跑了。
    她不傻。表面上，知道白长生只是想“爽爽”，她松了口气。其实她很清醒，白长生肯定不会爽完就放她走。这账是人都会算——收她做奴仆，随时可以爽。
    如果白长生是修行人，牛芬只能自认倒霉。
    两人近距离接触，牛芬很快察觉，白长生没修为。
    她确实打不过四个妖怪，可也不能就这么认栽，一点努力都不做吧？
    只要不杀白长生，即使逃跑失败，以白长生那副色迷迷的做派，牛芬觉得，自己稍微哀求几句，他肯定不舍得杀自己。努力了，失败做奴仆也甘心。
    牛芬一把拧断白长生的手臂，从阳台逃出去。
    伤害白长生，是为了拖住四个龟妖。
    可以看出，牛芬不够狠。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牛芬并不清楚，白长生不是四龟妖的真正主人。根据心誓的特点，主人死亡，奴仆也会跟着完蛋。牛芬完全可以直接干掉白长生，不用担心四龟妖的报复。
    当然，也可以说，她对心誓了解不深刻。
    无论如何，没杀白长生，其实是她的幸运，因为四龟妖的真正主人是白文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别里奥的决断，就和牛芬预料的不一样。
    别里奥沉声道：“你们去追她！”
    三个龟妖毫不迟疑，闪身跳出阳台。
    别里奥把白长生抱起，小心放到床上，把胳膊给他摆正。随后从储物戒中拿出药物和器材，帮白长生治疗。
    白文浩夫妇对儿子的疼爱，超乎你想象。
    毕竟白长生已经八十多了，老胳膊老腿，磕着碰着很容易骨折。白长生是普通人，用不了丹药。但白文浩准备的药物，也绝非普通货。
    处理完断臂，喂了药，别里奥用妖力唤醒白长生。
    白长生悠悠醒转。
    “我在哪儿？”白长生茫然问。
    别里奥说道：“主人，你被女妖打伤了。”
    白长生这才回忆起先前的事。
    “女妖呢？”
    “我让三位兄弟去追了。”
    “必须抓回来！”白长生咬牙切齿，“我是那么信任她，她怎么就好意思动手？恶毒，太恶毒了！我要狠狠折磨她，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主人。”别里奥说道，“下次再有这种事，还是先带回去找老主人。立了心誓，您再想别的，好不好？”
    白长生一瞪眼：“用不着你教训老子！”
    他当然知道，那样最保险。然而他虽然不是修行人，却也清楚修行人的规矩。不随便降妖，可不仅仅是宣传口号。他带着四龟妖出来抓妖，或许他爹不会骂他——再者说他也不怕骂，他有撒娇的杀手锏嘛。
    问题是，白文浩不一定答应帮他立心誓。
    半小时后，三个龟妖空手而回。
    白长生气得直打哆嗦：“笨蛋，饭桶！”
    别麦奇弱弱道：“主人，那女妖腿太长……”
    别多尼补充：“我们是龟妖，天生速度慢啊。上次挑战道士，被苗小乐一下子就追上了。”
    “别跟老子提道士！”白长生更气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呀，想收个老鼠精做奴仆，道士不乐意。好不容易抓个女妖吧，结果又让她给跑了。哇——”
    白长生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这家伙以前跟爹娘在一起，就经常哭鼻子耍赖。
    自从带着四龟妖单独生活，要保持主人的威严，倒是从没哭过。现在越想越憋屈，终于故态复萌。
    别氏四兄弟面面相觑。
    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像小孩儿一样扯着嗓子大哭，真的挺惊悚。四个龟妖可没哄小孩的经验。
    幸好，有些手段能无师自通。
    别里奥尽量放缓声音：“主人别哭了，要不您看会儿电视？这不是快放暑假了嘛，电视台播怀旧动画片，有部忍者神龟挺好看的。”
    白长生哭喊：“我不看动画片，我要看妹子。”
    “好好，咱就看妹子。”
    四龟妖把白长生抬到客厅沙发上。
    别里奥打开电视，在白长生的指挥下换台。想看妹子，当然还得是娱乐节目，比如说演唱会什么的。别里奥换到一个本地台，白长生叫：“停，就这个别动，啧啧，这妹子漂亮呐！”
    电视上播的，是周琼音演唱会片段。
    海洋音乐节请到了周琼音，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主办方激动啊！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音乐节档次大幅度提高，再不是只能请三流摇滚明星了。
    他们当然要大肆宣传。
    白长生等人看见的，就是主办方的宣传节目。
    随着节目介绍，白长生来了精神。
    “这个……周琼音，周末会演出？”白长生看向别里奥，“我决定了，我要去看。”
    别里奥点头：“是，我这就去买票。”
    “我要这个妹子！”
    “啊？”别里奥皱眉，“主人，她是普通人。”
    白长生怒道：“普通人怎么了，我倒是想要妖怪，你们让她逃走了，难道怪我？”
    别里奥心说，不怪你怪我喽？如果不是你把我们赶出卧室，女妖根本别想逃跑。什么我们看着你会没面子，难道忠心耿耿的奴仆，会笑话主人不成？
    再忠心，也没变成傀儡，会有怨言很正常。
    白长生擦干眼泪，重新摆出主人的威严：“你们办事不力，导致女妖逃跑，必须将功赎罪，给我抓个替代品。别再啰嗦什么抓普通人会出事，老子不在乎。”
    “可是主人……”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死命令！”
    白长生越看屏幕上的周琼音，越觉得心痒难熬。跟周琼音比，逃走的女妖简直得扔垃圾堆。白长生想，就算抓她会给爹娘惹麻烦，我这辈子也没白活！
    于是白长生咬牙强调：“要么听令，要么就自杀谢罪，你们自己选吧。”
    四龟妖当然还不想死。
    别里奥叹口气：“谨尊主人吩咐。”
    ……
    周末晚上，庄锋等人去海边看演出。
    崔正义对音乐没兴趣。
    庄锋、苗小乐、妙空、张丽都来了。慧完本来不想凑热闹，被庄锋以增广见闻、有利于修行的老借口说服。
    五个人检票进入广场。
    搭好的舞台下方，人山人海。
    庄锋很意外：“这么多人？”
    根据崔正义这个本地人的介绍，海洋音乐节是露天演出，能请到的都是小歌星和乐队，以摇滚风格为主。有兴趣来的主要是些年轻人，以及部分喜欢摇滚的中年大叔。
    人数嘛，反正光靠售票肯定得赔钱。
    所以会有很多卖东西的摊子，烧烤啦，纪念品啦什么的——说白了，这就是场持续一周的消夏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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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我控制不住自己

    今晚周围倒也有各种摊子，不过进场人数上，确实跟崔正义描述的差别巨大。
    张丽笑道：“不奇怪呀，因为琼音来了。”
    “她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你对铁杆粉丝的力量一无所知。”张丽说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里面有很多人，是专门从外地赶来，给琼音捧场的。”
    “我就搞不懂，你们为何那么喜欢她。”
    “因为我们都是脑残粉呗。”张丽理直气壮。
    “脑残粉……不是好词儿吧？”
    “我跟你这种没偶像的人说不清楚。”张丽摆手，“我们喜欢周琼音，愿意无条件支持她，我们骄傲。别人笑话我们脑残，我们自己才无所谓呢。”
    妙空诧异的看了张丽一眼。
    小姑娘今晚的表现有些反常，不像平时的她。这到底是因为偶像崇拜，粉丝互相感染受到影响，还是因为她有了修为，自信心大幅度上升呢？
    “谁说我没偶像？”庄锋道，“我当然有。”
    苗小乐问：“谁呀？不会是我吧？”
    “请你有点自知之明！我是道士，我的偶像，当然是道祖太上老君喽。”
    “切——”妙空等人一起鄙视庄锋。
    庄锋一本正经：“我是认真的，选择偶像十分重要。道祖就很完美，因为谁都见不着他。周琼音不行，万一哪天她堕落了、变坏了，你们这些粉丝可就尴尬了。”
    “你觉得琼音会变坏？”张丽不以为然。
    “现在看当然不会。可世事难料啊，崔胖子说得好，岁月是把杀猪刀……”
    “别说了。”张丽打断庄锋，“就算琼音有一天犯了错，那也肯定是社会的错，我们粉丝不会怪她。”
    庄锋终于无言以对。
    所以说，树立正确的修行观，有个好祖师爷至关重要。
    翻开道德经，洋洋洒洒五千言，愣是半点私货都找不到，就凭这点，谁有资格说不服？
    但凡道祖有一点私心，来上句“万般皆下品，唯有修道高”，或者宣称自己是天道代言人，真理的惟一掌握者……恐怕后世道门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华夏人从不迷信权威，敢拿神仙开涮，连玉皇大帝都编排，不得不说，道祖居功至伟。
    今晚是音乐节第一场。
    按惯例，为了来个开门红，重磅明星都要上阵。
    八点整，演出正式开始。
    国内的商业演出，经过多年发展早已成熟，当年领导“我再说几句”、主持人冗长报幕的可笑场面，早被摒弃了。特别是演唱会，观众甚至都不是来听歌的，他们是来跟着歌星一起嗨的好吗。
    节奏很重要，打断就嗨不起来了。
    早已在舞台上准备好的乐队，先来了段激烈的摇滚节奏，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随后主持人上台，简明扼要宣布音乐节开始——她的任务就算基本完成了，中间不需要她上台报幕，只在最后一首歌唱完，宣布演出结束就行。
    最重要的明星必须压轴，因此周琼音不会早早上台。
    但一场演出的成功，开场戏也至关重要。
    戴着墨镜的吕轻侯走上舞台。
    没错，他就是今晚第一位演出者。
    吕轻侯不如周琼音出名，但在所有请到的明星中，除去周琼音，他本来最重要。所以，吕轻侯等于被周琼音抢走了压轴的地位。
    说实话，吕轻侯难免有些郁闷。
    幸好吕轻侯天生脸长，而且摇滚歌星爱扮酷，他拉着个脸上台，观众根本看不出异样。
    吕轻侯摘下墨镜，冷冷朝台下扫了一圈。
    广场上顿时响起猛烈的欢呼声。
    庄锋再一次意外：这家伙人气也不低啊。
    身边就有几个声嘶力竭大喊的年轻人，那狂热的样子，比张丽说起周琼音还要厉害。很明显，他们不是随便见个明星就发疯，应该是吕轻侯的专属粉丝。
    还有些观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牌子用力摇摆，牌子上写着“右小轻侯”的字样。
    吕轻侯情绪大为好转。
    都是做音乐的，谁还没有脑残粉呀？
    前奏响起，吕轻侯梗着脖子在台上走来走去，就像跟谁较劲似的。他的那些粉丝立刻不喊了，一个个屏住呼吸，等待吕轻侯开口。
    吕轻侯忽然站住，深吸一口气。
    嗷——
    高亢的声音从吕轻侯口中发出，经过音响放大，在整个广场上回荡。舞台下的观众，无论是吕轻侯的粉丝，还是其他人，一瞬间全跟着叫喊起来！
    粉丝是早有心理准备，就期待他这一嗓子呢。
    其他人则是忍不住：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吕轻侯的嚎叫似的，不喊一下，都会怀疑自己聋了。
    庄锋抬手捂住耳朵，看身边的人。
    张丽在大喊，苗小乐头发有竖起的趋势，妙空倒是不动声色，龙族体质优秀可见一斑。可怜的小和尚慧完满脸痛苦，跟许多人一样，捂着耳朵不撒手。
    吕轻侯的粉丝疯狂大喊，兴奋到满脸通红。
    这他玛是音乐吗？
    幸好，嚎叫声仅持续了不到十秒，吕轻侯一口气吐完，开始唱歌。当然，他的歌声仍然十分高亢，而且每句歌词的尾音，必然往上挑。
    右小轻侯，可不仅是说说而已。
    任何一首歌，哪怕是软绵绵的情歌，交给吕轻侯演绎，都会变成高亢的摇滚风格，甚至伴奏音乐不变都没用。大家叫他“右小轻侯”，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能力，跟娱乐圈另一位大咖“左小XX”异曲同工。
    台下观众反应热烈。
    吕轻侯的粉丝就不用说了，即使不喜欢吕轻侯音乐风格的人，在这高亢而又节奏感强烈的摇滚中，也很容易被调动情绪。
    号称周琼音脑残粉的张丽，随着节奏又喊又跳，那叫一个疯狂。
    苗小乐喵呜大叫。
    庄锋冲苗小乐喊：“真有那么好听吗？”
    “不好听呀。”苗小乐也喊，“可是大家都在叫，好热闹，我控制不住自己。”
    “这逻辑简直了，大家叫你就叫，那大家裸奔呢？”
    庄锋翻个白眼，回头看慧完。
    小和尚不再捂耳朵，但也没跳没喊。
    庄锋很欣慰，说到定力还得是咱出家人，没毛病。
    广场另一个位置，白长生被四龟妖保护在中间，也抻着脖子又跳又叫，兴奋莫名。
    周围的观众瞧瞧白长生打着石膏，吊在胸前的断臂，不由得好一阵佩服。
    这才是真正的骨灰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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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真没了

    四龟妖感到十分无奈。
    八十多岁的老头儿，断臂还没好利索，偏要跟小伙子一样蹦蹦跳跳，简直就是嫌阎王爷工作不认真……
    可他们做奴仆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盯紧点，随时准备救援。
    广场上的气氛变得十分狂热。主办方安排吕轻侯第一个演出，果然是正确选择，他的演唱风格或许很多人接受不了，却特别能够调动观众的情绪。
    吕轻侯的台风也很有特色。
    他边唱，边跟着节奏在台上来回蹦。从第一句歌词开始，就没停下过，跟脚下按了俩弹簧似的。实话实说，台下观众的蹦跳，有很大原因，是在模仿吕轻侯。
    注意，是蹦，不是跳舞。
    在这些摇滚歌手眼中，舞蹈配合是媚俗，是对真正音乐的侮辱。蹦就没问题，情绪宣泄嘛。
    另一边，妙空跟庄锋一样理解不了众人激动。
    她对张丽最有意见。好歹是“神龙派”创建后的首位弟子，练气期修行人。追星就罢了，怎么能跟普通人似的，那么容易被外界影响？
    妙空一把按住张丽：“别跳啦！”
    张丽涨红着脸试图甩脱妙空，然而龙族身体多强悍，张丽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
    “放开我。”张丽叫道，“你干嘛呀？”
    妙空冷笑：“你这个叛徒！”
    “叛徒，什么意思？”张丽一愣。
    “你是周琼音的粉丝，为另一个明星欢呼，这不是叛徒是什么？你这是背叛信仰，应该烧死。”
    张丽纠结：“我知道不好，可我兴奋啊。你看，所有人都在跳，都在放声大叫！我们不跳不叫的话，感觉太奇怪了。”
    “也有不跳的。”
    这是实话。广场全貌妙空看不见，至少在他们周围，有大约一成左右的观众，并不跟随吕轻侯疯狂。因此庄锋所想的出家人定力高，并不完全正确。
    说到底，还是个意志力问题。
    张丽说道：“可我想跳。”
    “控制自己。”妙空按住张丽不放，凑到她耳边说道，“想想看，你是有修为的人，走到哪儿都该光芒万丈，让别人为你欢呼，对吧？”
    张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好像没修为。”
    “怎么没有？丹田里的气旋……”
    “消失了。”
    “哈？”
    两人对话几句，张丽的激动情绪倒是收敛了许多。她小心翼翼看妙空，说道：“我小肚子里的东西，你说的气旋，昨天就已经不见了。”
    “不可能！”妙空提高声音。
    筑基，有个说法叫“一得永得”。也就是说，一旦筑基成功，练出气旋，正常情况下它永远都不会消失。即使你从此不修炼，它也会一直存在。
    不仅如此，它还能自动吸收转化天地元气，补充消耗的真气，乃至壮大气旋本身。
    所以，天赋够高的修行人，就算不修炼，修为也会增加，虽然增加的速度非常慢。
    当然，被高人故意破坏，就另说了。
    张丽摊手：“我骗你干嘛？真没了——如果你说的气旋，确实是小肚子里那团东西的话。”
    妙空还是不信，气旋怎么可能没了，筑基还能退回去不成？这不科学。但说是说不清楚的，因为张丽理论基础太差，妙空就没正儿八经教过她。
    “你别动，我查查看。”妙空吩咐张丽。
    张丽点头：“行，快点，我还要看演唱会呢。”
    妙空探出真元，一路来到丹田。
    真没了！
    张丽的丹田空空荡荡，跟普通人没差别——不，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张丽的丹田远比没修炼前更广阔、健壮。给妙空的感觉，确实如张丽所说，气旋曾经存在，后来不知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妙空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一开始你就弄错了吧？”张丽笑道，“其实这样也不错，前几天我总睡不好觉，老感觉有东西在肚子里转。你说修炼能改善皮肤，我没感觉到变化，但我这几天失眠，皮肤真变差了。”
    “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张丽苦笑，“我怕你知道它没了，再给我吃那种可怕的药丸。”
    妙空翻个白眼。
    什么叫可怕的药丸？那是龙族筑基丹！
    一般人花钱都没地方买。而且，龙族专用的筑基丹，即使修行人，也轻易见不着。
    妙空明白张丽的意思。
    上次她瞎搞，差点害死张丽。不光张丽心有余悸，妙空同样后怕得很。虽然最后结果不错，妙空却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比如说，即使此刻知道张丽的气旋没了，妙空也不敢轻易再给她吃筑基丹。
    问题是，它怎么就能没了呢？
    形成气旋，在某种意义上，代表获得天道的认可，迈进修行的门槛。这东西不是瘤子，不，瘤子它也不能说没就没。
    妙空问：“你没感觉异常吧？”
    “没有呀。”张丽迷惑，“怎么了？”
    “没什么……”妙空摆手，心中却有些忐忑。
    她有种感觉，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先祖们不教人类修炼龙族法诀，看来是大有道理的！妙空对自己的莽撞行为后悔不迭，如果因此把张丽害死，她可能会内疚一辈子。
    她暗中决定，最近回趟庄园，向父亲请教。
    东海龙王的学识，在四海龙族中属于佼佼者，妙空觉得，说不定老爹能分析出原因。
    心事重重的妙空，没兴趣再压制张丽。
    吕轻侯的表演也恰好结束。
    震耳欲聋的狂呼声中，吕轻侯最后拉出个上挑的尾音，停止演唱。
    乐队仍在演奏尾声，而且论节奏激烈程度，比吕轻侯的歌声还要猛。有趣的是，这强劲的摇滚，却无法让观众保持先前的激情。
    仿佛观众们跳累喊累了，再也提不起兴致。
    “可累死我啦……”
    白长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跳的时候没注意，这一停下来，双腿都是软的。
    周围的观众对白长生投以敬佩的目光。
    白长生对别里奥道：“药！”
    别里奥连忙从储物戒中摄出药瓶，倒出个药丸，亲手送进白长生嘴里。有俩牛逼的父母就是不一样，白长生闭目养神片刻，体力迅速恢复。
    别里奥说道：“主人，咱去外面休息下？”
    再来这么几次，白长生非累出个好歹不可。药物再好使，也治不了本，他毕竟年纪太大了。
    “用不着。”白长生一梗脖子，“我还年轻，这点消耗算个……哎呀，他玛的脖子扭了，快帮我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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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1章 就得撸袖子干

    事实证明，别里奥白担心了。
    接下来上场的歌星、乐队，再也没能跟吕轻侯一样，让广场上的观众为之疯狂。
    主办方估计挺纠结。安排吕轻侯第一个上台，固然成功调动起观众的兴趣，一炮打响。可嗨过头了也不是好事，后面的表演，观众明显有些疲软。
    白长生不再蹦跶，体力自然消耗不了多少。
    时间逐渐推移。
    终于，轮到周琼音上场。
    神情淡然的周琼音走上台，整个广场为之一静，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周琼音的粉丝们打出各种牌子，为爱豆加油助威。其他人也毫不吝啬掌声。
    实话实说，论知名度，今晚所有明星跟周琼音确实不在一个档次上。
    很多时候，大家注重的，不就是个名气吗？
    比如说一个从未接受过声乐训练，只因演戏爆红的演员，就能堂而皇之登上春晚舞台。歌唱得跟KTV水平一致，却仍然是收视率保证。
    再比如一些小鲜肉演技全无，片酬却比老戏骨高。
    当然，没必要谴责，存在即是合理。
    从这点上说，前经纪人宋德行是专业的。经营粉丝，提高知名度，对一个明星太重要了。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就是个拼谁脑残粉多的时代。
    甚至只有名气上去了，才有自由选择的资格。
    周琼音名气比其他歌星大，她答应参加音乐节，主办方喜出望外，不遗余力宣传。
    同样因为名气，周琼音上场，不需要刻意调动观众的情绪，大家就会把热情主动献给她。
    乐队奏响伴奏，周琼音开始演唱。
    悠扬舒缓的音乐风格，简直是本次演出的一股清流。配上周琼音完美的嗓音，犹如夏日一股凉风，在广场上轻拂。观众因连续受摇滚肆虐而浮躁的心，逐渐变得平和。
    最重要的是，从吕轻侯唱完就一直没消失的莫名疲惫，终于开始逐渐消退。
    周琼音的粉丝也很有意思。
    他们全都安静的听着，没人欢呼，生怕打扰了周琼音的演唱。然而同时，他们脸上又带着明显的狂热。那种既想开口，又舍不得的样子，充满矛盾的感觉。
    张丽就是其中一员。
    看她那纠结样，庄锋忍不住逗她：“喂，吕轻侯唱歌你又喊又跳。结果亲偶像出来，你没动静了。这似乎不是一个合格脑残粉该做的吧？”
    “嘘——”张丽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嘴上，不悦的白了庄锋一眼。
    “至于吗？”庄锋笑了。
    张丽毫不客气的说道：“闭嘴！”
    庄锋讪讪然。
    妙空瞅瞅庄锋，再看看张丽，不由得更担心了。
    张丽的表现明显不对头。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看，张丽面对庄锋，一贯都是保持温柔。虽说现在看偶像表演，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联想到先前入场时，张丽的表现也挺怪异……
    妙空不得不怀疑，张丽的心理出了问题。
    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修炼确实会影响人的性格，确切点说，拥有修为，通常会提高一个人的自信心。不过，这种影响是循序渐进的。再者说了，张丽的修为已经没了呀。
    难道，是因为气旋消失的缘故？
    妙空没法不忐忑。
    毕竟气旋消失，这种事她以前从没听说过。龙族也好，道门传人也罢，一旦筑基成功，练出气旋，绝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另一边，白长生如醉如痴看着台上的周琼音。
    “真是极品呐。”白长生喃喃道，“人长得俊，气质超群，唱歌又这么好听……哎呀不行了，别里奥，药！”
    别里奥塞给白长生一颗药丸。
    白长生休息了片刻，说道：“我等不及啦，要不咱们现在就出手，把人抓走得了。”
    “不妥啊主人。”别里奥连忙劝阻，“这里人太多，会闹出大新闻的。还是按原定计划，半路拦截吧。您肯定也不想搞得不可收拾，让老主人难做，对吧？”
    “我不管，我现在就想玩！”
    “主人乖，再等等好吗？老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日方长嘛……”
    别里奥好说歹说，总算劝住白长生。
    跟哄小孩似的，这叫什么事儿呀。即使在心誓作用下忠心耿耿，别里奥难免也有些腻歪。
    此时此刻，后台。
    吕轻侯跟几个摇滚歌星凑到一起，看着舞台上的周琼音，个个嘴巴撇得老长。
    “这也叫音乐？”有人鄙夷道。
    “靡靡之音，毫无个性。”有人批评。
    “真正的音乐，应该有自己的灵魂。剥开心灵，血淋淋展现给观众，让他们产生共鸣！周琼音唱的这叫什么玩意儿？音乐毫无力度，歌词空洞肤浅。”
    “个性！个性！”
    众口一词，都在批判周琼音。
    也不能说是妒忌，大多数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有吕轻侯一言不发。
    “喂，老吕你怎么不说话呀？”有人问，“你可是最看不上这种流行乐的。”
    右小轻侯能把甜蜜蜜唱成鬼哭狼嚎，这本事独树一帜，谁都学不来，因此他深受摇滚圈一些人尊崇。
    吕轻侯笑了：“说什么？”
    “本来讲好你压轴的，结果被周琼音抢走，你难道就不生气？我了解你，你可不是爱谦让的人。”
    “生气当然生气，我也十分讨厌这种歌。”吕轻侯说道，“但背后嘀咕有用吗？都说我喜欢炒作，是，我确实常飙车闹新闻，但我敢对天发誓，绝不是炒作。”
    众人茫然，话题转移得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这人信奉能动手就不哔哔，谁超我的车，我不骂他，我把他反超喽。同样道理，周琼音抢了我的压轴，生气没用，得撸袖子干！”
    “什么意思？”众人迷惑。
    吕轻侯抬抬下巴：“你们应该注意到，外面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我热情表演搞出的疯狂效果，被周琼音给弄没了，这怎么行？所以，我决定加场。”
    加场？
    这主意真不错！
    周琼音只有一个人，大家每人加一首歌，都能把她给埋喽。一时间，这群摇滚歌星热情高涨，都打算加场。
    实事求是，他们品德没问题。
    和吕轻侯差不多，周琼音并没有专属乐队，负责给她伴奏的，是主办方邀请的摇滚乐队之一。假如真想使绊子，完全可以在伴奏时做手脚。
    然而他们甚至连想都没那么想。音乐理念上的冲突，当然要靠真本事解决，背后耍阴招太下作。
    吕轻侯一瞪眼：“滚蛋！都加场，这演唱会得开到什么时候？再者说，一群大男人，欺负人家一小姑娘，你们不害臊啊？我自己加场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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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4章 下边长出来了

    庄锋出手，是应苗小乐的要求。
    前面说过，吕轻侯能影响大多数人的情绪，但也有例外。意志力强大的人就能控制自己。对吕轻侯来说，只要大部分人被鼓动起来，少数几个另类无所谓啦。
    张丽的意志力不强，可她是周琼音的粉丝。
    开场时吕轻侯表演，张丽不抵触。周琼音的压轴表演结束，吕轻侯又上场，张丽就没法接受了。
    吕轻侯一曲《技穷》，让全场再次疯狂。
    张丽却能控制住自己，并向同伴表达不满。
    庄锋几个这才知道，一场演出，人员出场顺序是很重要的。周琼音作为压轴，必须倒数第二个出场。而吕轻侯加场，破坏了规矩。
    苗小乐说道：“大长脸这首歌好难听，都没歌词哒。而且，他欺负琼音，我不高兴！庄锋，你快想个办法，让他滚下去。”
    “我能有什么办法？”庄锋摊手。
    苗小乐振振有词：“你这么帅，肯定有办法。”
    “咦，这道理我还真没法反驳。”庄锋乐了，“行，多大点事儿嘛，贫道就略施小计，搞定吕轻侯。”
    庄锋本来打算用一道装逼符咒，比如请雨符，兜头浇吕轻侯一个透心凉，把他赶下台。然而实话实说，吕轻侯以加场演出的方式欺负周琼音，庄锋也生气。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自己的新符咒。
    庄锋创造的第一道符咒，当初试验的结果，是能反方向改变物件的性质。他当时分析，用在人身上，可能会造成变性的结果。但这没经过验证，不好说。
    今天正好拿吕轻侯做试验。
    庄锋这么做，有很大的一时冲动成分。
    所以这道被苗小乐命名为“变性符”的符咒奏效，庄锋反而开始担忧起来。他怕出现无法恢复的意外，于是紧盯着台上的吕轻侯。
    没法解释的变化，臊得吕轻侯满脸通红。
    尴尬的是，他现在是女人样儿，这么一脸红，显得相当“娇羞”。吕轻侯不是不明白，他很可能遇上了高人。而且，能让他变性的高人，得有多厉害？
    这表演无论如何都没法继续下去了。
    问题是，吕轻侯又不敢逃到后台。他可不清楚，符咒效果只能坚持几分钟。从此变成女人这可怕后果，他当然接受不了。他必须找到出手的高人，求饶。
    吕轻侯跳下台，可怜巴巴的寻找高人。
    观众们近距离观察，吕轻侯的变化越发明显。其他人还好，吕轻侯的粉丝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爱豆，阳刚气十足的右小轻侯，忽然变成女人的现实。
    人太多了，庄锋又没打算主动露面，吕轻侯注定找不到所谓的高人。
    数分钟后，符咒效果消失。
    于是观众再次见证奇迹。
    胸前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迅速瘪下去，腰胯、脖子也在发生变化，转眼间恢复成男人。
    吕轻侯热泪盈眶：下边长出来了！
    他觉得，这是高人看自己太可怜，心一软，决定收回惩罚。这当然是他的幸运，但吕轻侯不得不思考，高人一开始为什么要惩罚自己。
    他想，或许以后演出，不能再乱用神通了。
    吕轻侯冲观众们做了个罗圈揖，转身就走，直奔后台而去。
    大多数观众还在发呆。
    吕轻侯的变化太挑战三观，他们理解不了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吕轻侯的粉丝。
    “特技，不会错的，肯定是加了特技！”
    “真敬业，连特技都用出来了。”
    “你们看见了吗？他多有礼貌啊，专门下台对观众行礼。这么亲民，除了我们右小轻侯，谁能做到？”
    “吕轻侯我爱你，我要为你生驴子！”
    ……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演出总归还算圆满。
    庄锋等人去后台看周琼音。
    明星们都还没离开。按主办方的安排，他们要等观众离场，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一同返回酒店。
    每年的海洋音乐节，滨海市政府都很重视，因此所谓的安保人员，可不是保安，而是正儿八经的警察。为了保证明星人身安全，他们不会轻易放任何观众进后台。
    苗小乐给周琼音打了个电话。
    周义派出一名助理，把大家接进去。
    一路上没看见吕轻侯。事实上，吕轻侯虽然恢复原状，心中却十分后怕，回到后台就把自己关进更衣室，死活不肯露面。
    看见庄锋等人，周琼音非常高兴。
    她相信庄锋的承诺。既然答应了她，庄锋肯定会来欣赏她的演出，正如当初答应治好她的父亲，转眼间就把周义唤醒。
    不过，亲眼看见庄锋，感觉就是不同。
    张丽说她专门为庄锋演唱，这当然夸张了。但周琼音特意选了当初游湖时所创作的歌曲，说她不是故意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
    周琼音不认为自己对庄锋有特殊感觉。
    正所谓知音难求，庄锋懂她的音乐，她当然愿意表演给庄锋听，逻辑上一点毛病都没有。
    周义乐呵呵问：“庄锋，感觉琼音唱得怎样？”
    周琼音亮晶晶的眼睛注视庄锋。
    庄锋耸肩：“这您就问错人啦，我一道士，对艺术没研究，也不追星。首先，张丽是琼音的粉丝，她的观点才有代表性。”
    张丽大叫：“琼音永远是最棒的！”
    周琼音微笑：“谢谢。”
    内心未免有些失落，她更想听到庄锋的评价。
    庄锋继续道：“其次，艺术层面，你们得问苗小乐。”
    苗小乐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对呀，你也算半个音乐圈人士——非著名木鱼美少女苗小乐嘛。”
    “讨厌，你笑话我！”苗小乐大怒。
    庄锋嘿嘿直笑。
    周琼音柔声开口：“我想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听你唱歌，永远都是种享受。不过，从外行角度讲，我个人觉得，你的歌更适合在山水间浅唱低吟，而不是站在舞台上，通过麦克风释放出来。”
    周琼音若有所思。
    妙空撇嘴：“琼音你别听他瞎扯。这家伙是道士，三观大有问题，他这是忽悠你出家做道姑呢。”
    “讲道理，道姑也是要修炼的，哪有时间唱歌？我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而已——嗤，你对我忽悠人的本事一无所知。”庄锋不服，“再者说，道姑怎么了？至少比尼姑强，不用剃光头。”
    慧完叹息：“师兄，您又犯门户之见的毛病了。”
    “啊？贫道错了，我向你道歉。”
    张丽忽然叫道：“你们俩，全都闭嘴！”
    所有人都一愣。
    “琼音天生就该在聚光灯下表演，受万人敬仰。如果她真听你的，跑山上唱歌，让我们这些铁杆粉丝怎么办？我们会很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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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破道士让人操心

    公交车上。
    庄锋霍然从座位上站起：“我知道了，您别慌，我们这就过去。”
    大家迷惑的看着他。
    苗小乐问：“怎么了？”
    “情况紧急，没时间解释。”庄锋沉着脸摆摆手，冲司机叫，“师傅，麻烦停下车！”
    然而，公交司机根本不理他。
    庄锋急了：“停车！”
    “没到站不能停车。”司机慢悠悠道。
    “我有急事。”
    “公司有规定，违反是要罚款的。”司机仍然不紧不慢，“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嘛。”
    庄锋心急如焚，哪有时间跟司机扯淡？对苗小乐道：“砸玻璃。”
    苗小乐连问都不问，庄锋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是真急了。一挥拳，哗啦一声，车窗玻璃被砸了个粉碎。
    “你们干什么！”司机一个急刹车。
    庄锋拉起慧完，率先从窗子跳了出去。随后是苗小乐，以及拖着张丽的妙空。
    车里为数不多的乘客面面相觑。司机当然不肯放过庄锋，停住车，拔下钥匙就往车下跑。
    可惜等转到破窗子的位置，庄锋等人早就跑远了。
    司机想追，又不放心车，最后叹口气，只能自认倒霉。
    他很后悔，早知这样，一开始停车多好。公司固然有规定，可他这趟车本来就属于特殊加班，即便不在站点停车，其实问题也不大。
    庄锋等人转进一个小巷。
    “周琼音出事了。”庄锋开门见山，“周老爷子说，她半路被人劫走。劫她的人很厉害，能从墙上跑到楼顶——这本事，我都做不到。”
    让庄锋羞愧的是，妙空和苗小乐都能做到。
    妙空修为本身就比庄锋高，假如现出龙形，甚至能无视地心引力，用不着跑，直接飞就行。
    苗小乐不会飞，短暂浮空却没问题，一个蹦子能跳六七层楼高，当初在省城超然楼试过。
    “那赶快去救人呀！”苗小乐叫道。
    庄锋摆手：“我比你更急，但再急方寸不能乱，否则反而更耽误时间。张丽是普通人，这种事不适合参与。妙空，你先把张丽送回家。”
    偶像出事，张丽当然也着急。她张张嘴，想反对。可转念一想，她留下确实没用。
    庄锋继续道：“慧完没修为，我的增幅类符咒也用光了。我不是说你帮不上忙，但……”
    “会拖慢师兄的速度，贫僧明白。”慧完打断庄锋，“我回公司门口等师兄。”
    “不，让你在半夜在大街上溜达，我可不放心。”庄锋转向苗小乐，“小乐，你把慧完送回公司，原因……你懂的。”
    苗小乐当然懂，唐僧肉嘛。
    妙空叫道：“我们都不去，那你怎么办？”
    庄锋笑了：“贫道虽然菜，好歹也是聚元期道士。你以为我是什么，没半点本事，全靠女人撑腰的小白脸？再说了，我也没说不让你们帮忙呀。你们把人送回家，再来找我。”
    “说得轻巧，怎么找？”妙空皱眉，“她是‘喵’小乐，我是‘龙’妙空，我们都不是猎犬。”
    庄锋冲苗小乐伸手：“手机给我。”
    苗小乐迷惑的拿出手机，递给庄锋。
    庄锋把苗小乐的手机放进口袋，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个应用，按了几下，递给苗小乐：“你们要知道，我不仅是道士，还是挨踢精英，定位而已，小菜一碟。”
    苗小乐怀疑：“干嘛要换手机？”
    “你又不懂技术，哪那么多问题？”庄锋挥手。
    他当然不会告诉苗小乐，自从上次苗小乐被妙空拐走，他就专门设计了一个隐藏的定位应用，偷偷装在苗小乐的手机上。
    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只要苗小乐从储物戒里拿出手机，庄锋很快就能找到她的位置。
    苗小乐习惯性哦了一声，接过手机。
    “事态紧急，贫道先走一步。”
    庄锋运转真元，迈步飞奔。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阵狂风，转眼间消失不见。
    张丽张大嘴，满脸震惊。
    “没必要那么吃惊吧？你也修炼过。”妙空笑道。
    “可他也太快了……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张丽喃喃道。
    庄锋曾经爬高楼救她，也曾以肉身硬抗卡车，避免她和王媛媛被碾死。但当时张丽都是当事人，不像今天，以旁观者的角度，亲眼看着庄锋飞驰。
    妙空摇头：“当然不是轻功，以后再给你解释，我先送你回家。破道士本领太差，操心呐！”
    拦腰抱住张丽，一纵身，在张丽的惊呼声中，妙空像鸟儿一样划过夜空，飞出去至少上百米，才轻盈的落在地上。连续几个起伏，也没了影。
    苗小乐跃跃欲试看向慧完。
    “阿弥陀佛！”慧完下意识后退半步，连连摆手，“不许抱我，用走的就好。”
    苗小乐撇嘴：“抱一下又不会怀孕，你是现代和尚，别那么封建好不好？行，本喵不抱你，牵个手总没问题吧。”
    说着，不等慧完发表意见，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带着他急速奔跑而去。
    全力运转真元的庄锋，或许在爬高方面比不上妙空和苗小乐，奔跑速度不见得比两人慢很多。
    仅仅花了几分钟，就来到周义的位置。
    安保人员效率挺高，已经联系到支援，据说有关部门还安排了两架直升机，配合地面进行搜索。负责人正把情况告诉周义，恰好这时，庄锋到了。
    刚眼睁睁看着俩龟妖跑上楼，现在又有人以飙车的速度跑来，安保人员顿时一阵紧张。
    那速度，正常人肯定做不到啊。
    今晚这是怎么了……超级英雄大复活？
    无论对方本领多不可思议，他们弄丢了一个保护对象，这是事实。如果再被劫走车队的任何人，怎么向上级交代？更关键的是，脸都丢光了。
    于是，一部分人护住明星车队，另一部分人则提着警棍，边呵斥边冲向庄锋。
    眼看双方就要撞上，庄锋轻轻一跃，从众人头顶飘过，落在周义身边。
    周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吕轻侯沉喝一声，挥拳打向庄锋。
    好吧，他以为庄锋和四龟妖一伙，打算劫持周义呢。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庄锋速度太快，周义的反应又太慢。而且，庄锋没穿自己那身代表道士身份的行头。由此可见，道袍有着重要的意义，正如内裤外穿之于超人，紧身衣之于蜘蛛侠。
    庄锋吐气开声，出掌迎击。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同时后退。
    同时，安保人员掉头围堵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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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上辈子跟你有仇吗？

    绝大多数化形的妖怪，单论肉身力量，都要比庄锋厉害。吕轻侯天生不擅长战斗，他的全力一击，居然被庄锋挡住了，并且还没吃亏。
    全力出手，难免会运转妖力。所以，即使庄锋修为不够高，也感应到了吕轻侯身上的妖气。
    和龟妖类似，庄锋顿时明白了，吕轻侯是妖怪。
    “别动手，自己人！”周义的喊声传来。
    吕轻侯一愣。
    周义接着对冲过来的安保人员叫：“这是我请来帮忙的朋友，你们站住，别过来添乱！”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然而周义确实看不起他们，也不认为他们能救出女儿。他也没耐心慢慢解释，女儿被人抓走，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吕轻侯看着庄锋问：“你是……”
    两人在驴怼大巴事件中曾接触过，但吕轻侯并没有记住庄锋，这时也就没认出他来。
    “道士。”庄锋同样心急如焚，吐出俩字算是回答了吕轻侯，问周义，“告诉我，具体怎么回事？”
    周义连忙拣重要的说了一遍。
    “三个青年拦车抓人，一个青年背老头儿？”庄锋沉吟，“听起来似乎挺熟悉呀……”
    吕轻侯凑到庄锋身边，低声道：“妖怪。”
    “白长生！”庄锋咬牙切齿，“果然是他们。八十多岁都活到狗身上了，居然敢抓普通人……好，这么能作死，道爷表示佩服。”
    周义有些意外：“你认识他们？”
    “算认识吧。您别着急，我这就去追踪他们。”
    龟妖们和吕轻侯战斗、全力奔跑，都会散发较多的妖气，留下的痕迹，庄锋努力些应该能感应到。然而，一旦跑远了，妖气肯定越来越淡。庄锋没苗小乐那么强的感应力，有很大可能会跟丢。
    庄锋的计划，是能追多远追多远。
    万一失去踪迹，就得等苗小乐赶到身边。
    吕轻侯开口：“我也去。”
    “你？”庄锋怀疑的看着他。
    “我能帮你追踪他们。”吕轻侯说道，“我和那俩混蛋打了一场，熟悉他们的气息。”
    “为什么要帮我？”
    “那群混蛋，居然当街抓女人，这种卑劣的行为简直烂到家了，但凡有点正义感，谁都看不下去。何况他们还打伤了我，我必须给自己报仇！”
    庄锋不由得对吕轻侯刮目相看。
    这家伙和庄锋以前遇到的妖怪有本质区别。要知道，无论牛芬等人，还是郝富贵，讨好庄锋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他们了解庄锋的身份。
    吕轻侯先前就已经出手救人了，那时他根本不知道庄锋的存在。
    即使到了此刻，估计他还是不清楚，庄锋是鸿蒙派传人。也就是说，他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于正义感。
    “行，我们一起追踪。”庄锋顿了顿，躬身打个稽首，“那个，贫道为先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吕轻侯摆手：“不怪你，是我先出手的。”
    他以为庄锋说的是两人对了一招。其实庄锋指的，是演唱会用变性符戏弄吕轻侯。
    事不宜迟，庄锋挥挥手，转身就跑。
    吕轻侯毫不客气的超到庄锋前面，凭借对妖力更敏锐的感应，给庄锋带路。
    白长生等人就没打算回宾馆。
    这跟抓牛芬性质不同，周琼音可是个普通人。白长生不是不明白，干出这种下作事，一旦被修行人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实际上当初他们也没想带牛芬去宾馆。
    知道牛芬是妖怪，白长生指望收牛芬做奴仆，拥有一个长期的“玩具”，才改成随身携带。说白了，白长生抓普通人，就没打算长期占有。用完就丢，最好对方连他们是谁都搞不清，这才是王道。
    别伟夫扛着周琼音，别里奥背着白长生，一路向南逃窜。
    从被抓开始，周琼音就在挣扎呼叫。别伟夫急着摆脱安保人员的视线，顾不上处理。跑了一段路，别伟夫才反手在周琼音脖子上敲了一记，将她打晕。
    两人稍微放慢速度，等另外俩龟妖。
    别麦奇和别多尼赶上来，四兄弟汇合，跑出市区，继续向南边跑。滨海南面有座山，是个很好的临时藏身处。
    速度倒是不算太快。
    一方面，带两个活人赶路，即使是肉身强悍的妖怪，时间长了也没那么轻松。
    另一方面，他们用不着太慌张。只要脱离安保的视线，滨海这么大，哪有那么容易发现他们？
    这就给了庄锋和吕轻侯机会。
    四龟妖进入山中，刚走了不到半分钟，身后传来破风声，庄锋和吕轻侯快速越过他们，挡在前方。
    “给道爷站住。”庄锋冷冷道。
    四龟妖互相看看，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忐忑。
    庄锋肃然道：“我以道门传人，鸿蒙派弟子的身份，命令你们，放下周琼音！”
    别里奥背上的白长生大叫：“怎么又是你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庄锋冷笑，“白长生，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会给你，给你的父母带去什么后果。放下周琼音，贫道看在白前辈和屠前辈的面子上，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死了都会后悔。”
    看出来了吧？庄锋变聪明啦。
    他只字不提自己跟周琼音的交情，就怕白长生学麦尊，以周琼音要挟。
    白长生不是邪修，可他连抓女人发泄欲望这种龌龊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实话，邪修估计都会鄙视他。
    “凭什么？”白长生梗着脖子叫，“我想要什么，都有你拦着，老子上辈子跟你有仇吗？别里奥，咱们走，不用理他。苗小乐不在，他拦不住我们。”
    别里奥低声道：“主人，这行不通。”
    “少废话，有什么行不通的？老子今天必须得到周琼音，天王老子也劝不动！”
    别里奥苦笑，碰上个幼稚的主人，太让人郁闷了。
    “主人，他知道了我们做的事，回头跟别人一说，我们恐怕就没了活路。”
    白长生这才明白别里奥的意思。
    他想了想，脸上露出阴狠之色：“你说得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放下我，你们四个一起上，把这屡次坏我好事的混蛋道士干掉！”
    庄锋冷笑不语，暗中戒备。
    他连一个龟妖都打不过，更别说四龟妖联手了。吕轻侯跟他这种菜鸟对了一招，居然平分秋色，显然水平也有限。因此，他的处境确实挺危险。
    可他是鸿蒙派传人啊！
    不，庄锋这么想，不是倚仗后台硬……好吧，或许有那么点。但实话实说，自从上次对抗邪修裘嵘，他早就想明白了，完全靠后台是个错误想法。
    堂堂鸿蒙派传人，怕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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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8章 我就是座秃山

    或许庄锋会重伤甚至死亡，可道士遇事做事，别说跟周琼音熟悉，即使被抓的是个素不相识的人，庄锋就可以袖手旁观了？当然不可能。
    这不是唱高调。如果一个道士，连心中的理念都无法坚持，还修炼个什么劲？
    庄锋甚至希望四龟妖一起上。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下周琼音。
    “一会儿真打起来，你抢了周琼音就跑。”庄锋低声吩咐吕轻侯。
    吕轻侯迟疑：“你打得过他们吗？”
    “绝对没问题。”庄锋信心满满，“我是鸿蒙派弟子，毫不夸张的说，我们鸿蒙派除了打杂的，随便出来个道士，都是一等一的强者。”
    “呃，鸿蒙派很有名？我没听说过……”
    “你居然不知道鸿蒙派？”庄锋乐了，“你是山沟里出来的吧？”
    “呵呵，我在帝都混，在我眼里你才是乡下人好吗。还有，我为什么要熟悉修行界？我是歌星啊。”
    吕轻侯是个很另类的妖怪，化形后就没什么兴趣跟同类交流。后来进了演艺界，更只热衷于在圈子里混。这么说吧，除了使用本命神通来支援唱歌，大多数时候，吕轻侯甚至能忘了自己是妖怪。
    他们在低声交流，别里奥也和白长生说话。
    “主人，杀不得！”别里奥说道，“他是鸿蒙派弟子，杀了他，会有超级麻烦的。”
    “那你说怎么办？”白长生问。
    “不如……听他的放人？我想，身为鸿蒙派传人，他还不至于骗咱们。而且他跟老主人有交情……”
    “绝对不行。”白长生断然道，“我也不是非得到周琼音不可。但是，这道士跟我命里犯冲啊，苗小乐是他的，我收郝富贵吧，他也拦着。我他玛咽不下这口气！”
    “主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白长生怒道：“你看我这幅样子，还算青山吗？我他玛就是座秃山，过几年直接被铲平的那种。”
    别里奥回答不能。
    “听我的没错。”白长生说道，“鸿蒙派再牛逼，那些道士又不是神仙，咱悄悄干掉庄锋，他们不一定能发现。放过他才是真傻，这家伙一定会告密。”
    别里奥仍然有些犹豫。
    “这是命令！”白长生喝道。
    心誓作用下，别氏四兄弟没了选择。
    别里奥把白长生从背后放下，别伟夫也把昏迷的周琼音放到地上。四龟妖缓缓走向庄锋和吕轻侯，眼中的凶光逐渐浓厚起来。
    庄锋心念一动，从储物戒掏出一沓符咒。
    全部点燃，直接扔出去。
    刹那间，众人周围天地元气一片混乱。
    头顶上莫名其妙出现一片乌云，随即大雨倾盆而下，这是请雨符的效果。
    雨水中，一道火光冲向别麦奇，这是“吐焰符”。火光杀伤力寥寥，别麦奇也不敢乱躲，怕伤到身后的白长生，于是一百八十度转身，用身后的玄武盾硬抗。
    忽然头顶一紧，全身发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似的。不仅别麦奇，其他三个龟妖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是泰山压顶符。
    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气息充斥周围，四个龟妖不由自主紧张、恐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有些凝滞。这，是镇妖符的作用。
    原地刮起一阵旋风，刮散了乌云，吹灭了火光，连镇妖符的气息都吹得支离破碎——这是“借风符”。
    所有符咒同时释放，限于庄锋的修为，效果都不算强。
    更悲催的是，这些符咒互相冲突、抵消、影响，效果根本发挥不出来。
    庄锋也没办法。四龟妖任何一个都比他实力强，如果有增幅类符咒，他还有点信心坚持一会儿。可他没有呀，龟妖近身很可能直接被秒。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把手中的所有符咒一股脑扔出去，制造混乱。
    即使如此，也没指望挡住四龟妖。
    庄锋的真正目的，是给吕轻侯创造机会。
    “抢人！”庄锋喝道。
    吕轻侯一个箭步窜到周琼音身边，刚要抓人，感觉到背后劲风袭来，连忙回头迎战。
    砰的一声，吕轻侯和别里奥对了一拳。
    好吧，别里奥跟白长生的对话，庄锋能听见，没道理庄锋和吕轻侯的低声商议，四龟妖就听不到呀。
    庄锋让吕轻侯趁乱抢人，别里奥早有了准备。
    虽然庄锋放出一堆符咒确实造成了混乱，可惜混乱程度还不够，对四龟妖行动的影响很小。
    别里奥拦住吕轻侯，对三兄弟喝道：“你们杀道士，这妖怪我来对付。”
    三个龟妖扑向庄锋。
    计策失败，庄锋没招了。
    那就硬怼呗！
    庄锋运转真元，主动杀向对手。
    三个龟妖同时出拳，三只拳头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砸向庄锋。
    双方的战斗风格出奇一致。
    妖怪除了本命神通，通常不会什么法术，所谓“妖术”都是假象，是妖力运转造成的效果。凭借妖力加成，用肉身力量对敌，才是主流。
    庄锋倒是会法术，可惜修为太低，随便一个法术都得花时间准备，还有可能失败，远不如运转真元，直接用拳头砸来得爽快直接。
    双方的攻击撞到一起。
    轰——
    庄锋闷哼一声，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砸得枝叶乱飞。随后，从树干弹开，又结结实实摔到地上。
    他挣扎着爬起来，抹掉嘴角的鲜血。
    “过瘾！”庄锋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显得有些狰狞，不仅是因为怒火，也是因为疼痛。
    庄锋的实力还是太菜，三个龟妖联手攻击，仅仅一招，就让他受了不算轻的伤。全身酸疼，丹田中真元暴走，说不出的痛苦。
    痛，庄锋能忍受。
    此时此刻，他心中升起不可遏制的愤怒。
    作为鸿蒙派传人，庄锋很少吃大亏。即使吃亏，那也是修行人、妖怪，以及邪修之间的争斗。这次不一样啊，对方抓普通人而不知悔改，居然还想杀人灭口。
    吕轻侯猛攻一记，趁机急退，跑到庄锋身边。
    “你不是强者吗？”吕轻侯脸色难看，“一招就被揍成这幅鸟样，还不如我呢……你们鸿蒙派，是以吹牛闻名修行界的吧？”
    庄锋的怒气为之一滞。
    “其实，我就是那个唯一打杂的……”庄锋讪讪然。
    “现在怎么办？”吕轻侯问。
    庄锋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贫道别无选择，只能放大招了。”
    吕轻侯眼睛一亮：“你有底牌？”
    “当然。”
    “法宝还是符咒？”
    “都不是。”庄锋道，“本命神通——嘴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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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死循环溢出空指针

    庄锋对四龟妖大叫：“且慢，贫道有话说！”
    正要往前冲的别氏四兄弟一愣。
    白长生叫道：“别听他忽悠，这家伙本事没多少，就是嘴皮子利索。直接上，干死他！”
    四龟妖再次加速，转眼冲到两人面前。
    闷哼声中，庄锋再次被打飞。这次他不孤单，因为吕轻侯也被打飞了。别氏四兄弟掂量过对手的实力，平分成两人一组，力量分配科学合理，一击见效。
    庄锋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可惜全身酸软，真元更是跟开了锅一样暴走，愣是没站起来。
    吕轻侯一瘸一拐走到庄锋身边。
    伸手拉起庄锋，苦笑道：“我算让你这道士给活活坑了。我本来以为，你是道士，降妖捉怪肯定有特别的技巧，结果……早知你是假把式，我疯了才来凑热闹。”
    “这不是正义感爆棚的吕歌星该说的吧？”
    “废话，再有正义感，明知送死，我又没活腻歪。我本来打算悄悄跟踪，找机会救人。是你突然信心满满跑出来，误导了我。”
    庄锋满脸惭愧：“那确实是贫道害了你。他们要杀人灭口，恐怕现在你想跑，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罢了。”吕轻侯摆手，“事到如今，怨你也没用。我吕轻侯只是头毛驴而已，化形为人，论年纪比大多数人类活得都长。成为摇滚明星，更享受过万众瞩目。这辈子我活得不亏，死而无憾。”
    吕轻侯是驴妖，这很容易猜出来。
    “你确实是个不一样的妖怪。”庄锋敬佩道，“如果这次咱们能侥幸不死，贫道愿意跟你做朋友。”
    吕轻侯撇嘴：“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我好歹也是明星诶，混娱乐圈的，跟一个就会吹牛、没真本事的道士做朋友？我丢不起那人。”
    庄锋又一次哑口无言。
    这时，别氏四兄弟向两人逼近。
    “其实，贫道还有张底牌。”庄锋悠悠道，“也不能说是底牌，因为我研究出来就没用过，行不行得通，效果怎么样，一概不知。不过，考虑到现在你我的处境……”
    “你们道士都这么啰嗦吗？有招赶紧使呀！”
    “我真元紊乱，暂时用不出。”
    吕轻侯气得翻白眼：“你逗我玩儿呢？”
    “听我说完行吗？我可以借用你的妖力！”
    吕轻侯茫然：“怎么借？”
    庄锋看着吕轻侯，尽量表现出诚恳：“如果你相信我，把妖丹吐出来，交给我。”
    吕轻侯愣了愣，满脸无所谓：“嗐，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不就是妖丹嘛，都快死了，还在乎它？你这道士虽然好吹牛，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交给你了。”
    不得不说，这驴妖确实跟其他妖怪不一样。
    吕轻侯张开嘴，吐出一颗圆滚滚的妖丹，伸手一抓，跟扔垃圾一样抛给庄锋：“随便用。不过，我得事先声明，我的妖丹品质很差，不一定好使。”
    这是肯定的。某种意义上，妖丹的品质决定了妖怪的实力。从吕轻侯的战斗力上就能看出，他的妖丹估计比牛芬那些妖怪都要差劲。
    庄锋兜手抓住妖丹：“至少比我的真元好使。”
    “别废话啦，赶紧想辙！”
    四龟妖被两人的动作搞懵了，却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于是加快了逼近速度。
    庄锋单手捧着妖丹，闭上双眼。
    吕轻侯脸色忽然巨变！
    他清晰的感应到，妖丹跟他的联系急剧减弱，仅仅一瞬间，他就失去了对妖丹的控制权。
    对一个妖怪来说，这就等于丢了妖丹。
    吕轻侯身体跟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耳朵越来越长，毛也长出来了，脸、四肢发生变化——他正在现原形。
    嗡——
    别里奥挥手扔出玄武盾，砸向庄锋。
    庄锋保持闭目，空着的手对着玄武盾一指，开口说道：“死循环。”
    玄武盾在空中一顿，忽然九十度向上转折，然后……在空中画起了圈圈。
    别里奥吓了一跳，连忙招手回收玄武盾。
    还好，玄武盾并没有失去联系，立刻飞回别里奥手中。
    但刚才发生的情景，别里奥实在理解不了。玄武盾是他的本命神通，跟他有密切联系。玄武盾在空中画圈，传给别里奥的讯息，却是一切正常，还在朝目标前进。
    这是什么法术？
    别氏四兄弟不由得放慢速度。
    没办法，但凡有点见识的妖怪，都怕修行人的法术。庄锋一直没使用法术，四龟妖还以为他不会呢。现在忽然用出来，他们不得不小心。
    庄锋睁开眼，微笑看着四龟妖。
    吕轻侯已经完全变成驴，没办法说人话，只是用惊讶的眼神看庄锋。
    庄锋再次往前一指：“溢出。”
    轰，四龟妖周围的地面陡然拔高，硬生生冒出四堵墙，把他们围在中间。
    这难不倒别氏四兄弟，爬墙他们是专业的。四个龟妖迅速窜上墙头，跳下来。
    不过，他们的速度明显更慢了。
    庄锋肯定用了法术！
    问题是，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法术？
    至少从目前两道法术看，威力真不怎么样，很容易破解。特别是第二道的墙，根本挡不住人，正确的做法，难道不应该是加个盖子？
    然而两道法术都透着怪异，跟四兄弟认知中的法术风格完全不同。
    四龟妖以前没见过多少法术，如今好歹也是修行人的奴仆，这段时间还是大有长进的。
    反常，往往意味着危险。
    四龟妖越发谨慎。
    庄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仅靠吕轻侯的低劣妖丹，他本事再大也挡不住四龟妖。
    况且，他本事其实不大……
    苗小乐，你再不出现，道爷可真要完蛋啦！
    庄锋心中着急，脸上却保持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又一次开口说道：“空指针。”
    咔嚓一声响，四龟妖前方的地面，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大缝！
    这还是毫无杀伤力。
    四龟妖及时收住脚步，并且纵身轻松跳过裂缝。
    他们咂摸出了滋味：庄锋每次开口，说一句简短的、他们半懂不懂的咒语，就会释放一个怪异的法术。这些法术杀伤力就是个笑话，但谁知道庄锋是不是故意麻痹他们，憋着来个大的？
    毕竟，先前庄锋一直没用法术，忽然完全变了风格，这人很捉摸不透呐。
    四个龟妖一边缓缓逼近，一边注意庄锋的嘴。
    果然，庄锋再次开口：“回调。”
    四龟妖警惕的观察四周。
    毫无异常，地面既没出现裂缝，也没竖起高墙。一个念头出现在四兄弟心中：难道，法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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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用尾巴抽死他们

    别麦奇忍不住问：“喂，回调什么？”
    庄锋笑而不语，走到毛驴身边，把妖丹递到它嘴边，拍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吞下去。
    其实庄锋喊出“回调”俩字，吕轻侯就已经发现，他和妖丹的联系恢复了。但他没敢召回妖丹，怕影响庄锋施法。这时当然不会客气，张嘴一口把妖丹吞下。
    别麦奇急了：“回答呀！”
    别里奥沉声道：“大家是对头，他不会告诉我们。依我看，一定是施法失败，没看连妖丹都还给驴妖了吗？兄弟们，机不可失，一起扔盾牌！”
    四龟妖齐声高喝，同时扔出玄武盾。
    正变回人形的吕轻侯，心里这个着急呀，可惜脑袋还没变完整，说不出人话，只能嗯昂狂叫。
    喵呜——
    苗小乐陡然闪现在庄锋面前，头发根根倒立，双目睁得溜圆，小拳头上下翻飞。当当当当四声响，玄武盾被苗小乐全部打中，弹飞回去。
    四龟妖恍然大悟，原来是帮手到了。
    妖怪跟人差不多，对未知才会恐慌害怕，真正解开谜团，尽管明知有苗小乐的保护，他们很难再有机会杀死庄锋，心神却也奇怪的安定了下来。
    玄武盾返回背后。
    四龟妖重新振作精神，正打算继续往前冲，忽然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威压从天而降！
    别氏四兄弟抬头朝上方看去。
    天呐！那是什么？
    他们看到，一头金黄色的巨龙，就在他们头顶盘旋飞舞。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从巨龙身上发出，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而巨龙毫无感情的双眼，则冷冰冰的俯视着他们，仿佛在看死人。
    哪来的龙啊？
    妖怪和人类一样，都把龙当成传说。
    当真正的龙出现在他们头顶，别氏四兄弟才悲哀的发现，传说中的种族压制，原来真的存在。
    别里奥吼：“撤退！”
    四兄弟强忍心中的恐惧，往白长生身边靠近。
    白长生已经吓呆了。
    不仅白长生，吕轻侯一样两眼发直。
    苗小乐大叫：“妙空，用你的尾巴抽死他们！”
    空中的金龙居然翻了个白眼。
    顿时，那毫无感情的眼睛变得生动起来。
    龙不是妖怪，至少龙族一直这样认为。事实也差不多，他们可以在两种形态任意切换。更关键的是，即使化成龙形，也影响不了他们做任何事。
    比如，说话。
    空中的金龙口吐人言：“闭嘴，照顾庄锋！”
    声音跟妙空完全不一样，显得粗犷空洞。
    苗小乐摆手：“他很好，用不着照顾。你赶紧打完收工，本喵急着回去睡觉呢。”
    “呃，小乐，我可能真需要照顾……”
    庄锋的声音传来，苗小乐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庄锋脸色涨红，站在那里全身打摆子。
    “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苗小乐扶住庄锋。
    庄锋苦笑：“太菜，真元造反。”
    “怎么办？我不会治啊！”
    “不用给我治，你扶我坐下，我自己梳理。”
    苗小乐手忙脚乱扶庄锋坐下。
    庄锋对龙揍人很感兴趣，这情景一般人见不着。
    可他实在没精力看热闹了。丹田内真元本来就乱作一团，先前还钻天道空子，把控制力转移到吕轻侯的妖丹上。他再不梳理，怕是自己先得见阎王。
    闭目凝神，努力平复丹田暴动。
    另一边，原本好整以暇的金龙，忽然变得暴躁起来。她巨大的身躯从空中扑下，老鹰抓小鸡一样，捏起其中一只龟妖，手上微微用力。
    龟妖放声惨叫，身体严重变形。
    按说以龟妖的实力，不至于这么惨。还是那句话，种族压制，放在龙族身上，绝不是说说而已。
    就这样一捏，折断了无数骨头，内脏也受到致命伤害。金龙把人扔掉，龟妖瞬间现出原形，血乎乎的一团，龟壳都碎了，勉强能看出是只乌龟。
    剩下的三个龟妖心胆欲裂。
    金龙继续出手。
    后面的龟妖倒是试着反抗了，可惜双方肉身强度差距太大，根本没什么卵用。
    在白长生惊恐的注视下，四个龟妖依次被金龙给捏碎扔掉，变成一团烂肉摊在地上。
    理论上讲，他们的妖丹还在，如果运气好，仍然有可能复原。
    可是，对方会给他们机会吗？
    白长生再幼稚，也知道这念头太天真。
    吕轻侯也吓得够呛。
    按说金龙是自己人，越强大，他应该越高兴。可亲眼看着先前打得自己和道士没还手之力的四个龟妖，就这么被金龙轻描淡写的捏烂，吕轻侯实在高兴不起来啊。
    金龙看向白长生。
    白长生颤抖着哭喊：“饶命啊……”
    仿佛被白长生的可怜样打动了，金龙居然真的飞离白长生的位置。
    白长生心想，只要金龙不杀自己，再腆着脸好好哀求庄锋一番，或许看在老爹的面子上，他会放过自己呢？周琼音他肯定是不敢想了，估计这辈子剩下的几年，他不会再对任何女人感兴趣，吓萎了有木有。
    不料，金龙没跑多远，又飞了回来。
    相对于躯体略显瘦小的爪子上，抓了根碗口粗的树干。
    不好的预感袭上白长生心头。
    金龙举起树干，毫不犹豫的砸了下去。
    噗——
    白长生的脑袋跟西瓜一样，被树干砸了个稀巴烂！
    俩金丹高人的老头儿儿子，一辈子被溺爱的白长生，就这样让根树干给砸死，终究命丧黄泉。
    金龙扔掉树干，看都不看白长生，转身飞向庄锋。
    苗小乐问：“干嘛用木头砸？”
    “嫌脏。”金龙回答简洁，同时，一个药瓶从她身上飞向苗小乐：“喂给庄锋。”
    苗小乐接住药瓶。
    金龙再次转身，向远处飞去。
    “喂，你去哪儿？”苗小乐叫道，“这里血池呼啦的，我害怕啊。”
    “我马上回来。”
    空中的妙空心说，按庄锋的说法，我现出龙形就已经算裸奔了。变回人形，当然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否则岂不是白白让旁边那头驴子看光了？
    金龙飞走了，苗小乐打开药瓶，取出丹药塞进庄锋嘴里，然后看着庄锋发呆。
    “这位……小姐。”吕轻侯小心翼翼开口，“你也是龙吗？”
    苗小乐摇头：“不是，我和你一样。”
    “啊？你也是驴妖？”
    “你脑子有毛病吧？我是说，我跟你一样，也是妖怪！你先闭嘴，不许说话。本喵心情不好，不是看在你帮庄锋的份上，我会揍你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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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这肯定是个误会

    苗小乐对庄锋颇有怨言。
    本性使然，她习惯听从庄锋的命令。所以，庄锋要求她先送慧完回公司，苗小乐也没想太多。跟妙空赶到时，庄锋正拿吕轻侯的妖丹装逼。苗小乐仍然没看出，庄锋其实受伤严重。
    刚才庄锋的样子，吓苗小乐一跳的同时，也让她不由得对庄锋生气。
    混蛋庄锋，明明修为低，为什么不带着自己？
    妙空一人同时送张丽和妙空很难吗？退一步讲，就算妙空做不到，小和尚自己走回公司，难道就一定会出事？再退一步，就算慧完出事，也比庄锋受伤强！
    道士和尚都是她苗小乐的。
    然而，道士肯定比和尚重要嘛。
    讲道理的苗小乐，一旦“私人物品”被侵犯，那是真敢揍人的。对此，郝富贵应该感触最深。
    吕轻侯不了解苗小乐，却也不敢再说话。
    先前苗小乐靠一人之力，把四块玄武盾打飞。就凭这一手，足以说明，她揍自己跟玩儿似的。
    服下丹药的庄锋，脸上的红色迅速消失。
    苗小乐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妙空从树林中跑过来。
    吕轻侯茫然：这美女是谁呀，龙呢？
    这还真不能怪他，实在是龙形的妙空，跟现在这个看起来娇柔可爱的美女，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他怎么样？”妙空问。
    苗小乐摇头：“不知道，我不懂道士修炼。”
    “我来试试。”妙空走到庄锋身份，手伸出来，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张丽的遭遇，让妙空心有余悸。她可以对张丽乱来，却不敢“弄坏”庄锋。不，妙空绝不承认她重视庄锋，她只是怕庄锋出问题，鸿蒙派找龙族的麻烦。这是为家族考虑，一个合格龙族的责任心。
    “算了，我们等着吧。”妙空道。
    苗小乐嗯了一声。
    吕轻侯忍不住了：“两位，是不是该救醒周琼音？”
    “闭嘴！”
    苗小乐和妙空异口同声呵斥。
    吕轻侯只好苦笑着沉默，本事小没妖权呗。
    数分钟后，庄锋缓缓睁开眼。
    “庄锋你醒了！”苗小乐惊喜的叫道。
    “妙空的丹药非常好用，贫道已经原地满血复活。”庄锋看向妙空，“咦，居然穿着衣服？怎么样，裸奔很爽吧？”
    妙空一瞪眼：“裸你个杂毛腿！”
    吕轻侯忐忑不安，“妙空的丹药”，“穿着衣服”，“裸奔”……庄锋的意思，这美女妙空就是刚才那头龙？
    庄锋站起身：“你们再晚来一步，我的小命就真交代了。幸亏这位吕先生信任贫道，借妖丹让我装了把逼，成功拖延了时间，否则我也等不到你们。”
    吕轻侯连忙摆手：“道长言重了。那个，您叫我老吕就好，吕先生不敢当。”
    “也好，太客气了显得生分。这样，你也别叫我什么道长，喊我的名字庄锋就行。”
    “不敢不敢……”
    吕轻侯心说，连传说中的龙都能请来，这可不是一般道士能做到的，我怎么敢跟你不客气？
    庄锋正色道：“老吕，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贫道敬佩你敢打抱不平，感激你对我的信任，希望跟你做朋友……呃，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哪能嫌弃呢？先前我开玩笑的。”吕轻侯讪笑。
    “所以嘛，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客气没意思。贫道还得谢谢你，看得起我这个吹牛道士呢——别误会，我没笑话你，我是认真的，我确实吹牛了。”
    庄锋借吕轻侯的妖丹装逼，让四龟妖犹豫不决。然而他的法术看起来怪异，实际上并不足以阻挡龟妖。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种吹牛。
    这就跟他创造的那些符咒类似，效果固然奇葩，威力却经不起检验。
    也不仅仅是修为问题。
    举个例子，变性符能让人暂时变性，神奇是神奇，也非常不科学，可又有什么用处呢？
    即使庄锋成为金丹高人，甚至飞升成仙，顶多让变性符的效果持久、乃至永久罢了。
    吕轻侯对奇葩法术不感兴趣。
    喜欢法术的妖怪不多，胡翠花属于另类。物理学教授胡翠花爱科学，思考方式和其他妖怪不同，才会搜集资料，研究道门法术，以及破解方法。
    不过，吕轻侯其实很想知道，庄锋是如何控制自己的妖丹的。
    妖丹和妖怪息息相关，是那么容易被夺走控制权的？修行人能杀妖取丹，活挖妖丹也不是难事，可那样得到的妖丹，已经失去了灵性。
    更不可能用完后，还能再还给妖怪。
    可以这么说，庄锋借用妖丹的手段，简直等于跟天道法则对着干，比他的奇怪法术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吕轻侯还不至于幼稚到询问庄锋。这显然是个秘密，窥探道士的修行秘密，是作死行为。
    庄锋说道：“老吕，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请讲。”
    “周琼音是普通人，今晚的事不适合她知道。”
    吕轻侯恍然：“规矩我懂，我会保密的。而且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包括她的父亲，还有安保人员。”
    “很好。”庄锋点头，“所以，现在还不能让她醒过来，小乐，你去照顾琼音，顺便用妖力压制她，防止她自己苏醒。”
    苗小乐答应一声，跑到周琼音身旁。
    “我们先把现场收拾好，再商量一下后续该怎么办。动静闹这么大，不是把人救回就行的，官方需要一个解释。妙空……咦，干嘛傻看着我？干活啦。”
    “啊？哦，干活……”妙空略显慌乱。
    她心想，庄锋这个破道士，做起事来还挺有一套呢。一开始破窗跳下公交车，他迅速理清思路，分派任务。现在战斗结束，又是运筹帷幄，几句话的工夫，决定好后面的工作……
    不愧是鸿蒙派的道士啊。
    更让妙空敬佩的是，庄锋知道了抓人的是白长生和四个龟妖，明知自己打不过他们，却仍然毫不退缩，一路追上对方，并且坚持到支援到来。
    当初妙空说过，“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这话虽然主要是忽悠龙族，其实何尝不是妙空的心声。
    什么叫英雄？
    遇事不慌，善于决断；无所畏惧，敢于冒险；意志坚定，能反败为胜……总之，在妙空看来，庄锋今晚的表现，已经接近她心目中的英雄。
    不得不说，妙空想多了。
    其它都还好，庄锋善于决断？这肯定是个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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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杀一万次都不冤

    庄锋无视四只血肉模糊的乌龟，径直走到白长生的尸体前。白文浩夫妇的老头儿儿子终于还是死了，庄锋想，这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种解脱。
    “唉，真可惜。”庄锋叹息。
    妙空一愣，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怪我下手狠？这种恶心的家伙，碎尸万段都不过分。如果不是嫌脏，给他留一块完整的骨头，算我输。”
    “今晚脾气挺大呀，变身后遗症？”庄锋笑了，“你怎么就看出，我怪你了？”
    “那你可惜什么？”
    庄锋说道：“我是可惜，慧完没跟来。”
    “哈？”妙空糊涂了。
    “白长生是普通人，死后会变成鬼魂。说不定现在，他的鬼魂就在旁边飘着，冲我们吹胡子瞪眼呢。”
    “呀，怕怕！”正抱着周琼音的苗小乐惊呼一声。
    庄锋不理会敬业扮演小萝莉的猫妖，继续道：“如果慧完在，就能直接超度了他。这老混蛋丢了修行人的脸，没资格存在七天。”
    妙空赞叹：“你比我还狠，不过我喜欢。”
    “尸体不能留，没法解释。”庄锋说道，“可惜贫道修为不够，很难毁尸灭迹呐。要不您受累，再变回龙身，把他给碾成碎肉？”
    “我不干，太恶心了！”妙空断然拒绝。
    “你家宝贝多，你的储物戒中，不会正好有能化尸的药吧？”
    “当然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人啦？”
    “那可就不好办了。”
    妙空肯定的道：“你一定有办法，我相信你。”
    “有是有，但你不一定喜欢。”庄锋捏着下巴道，“贫道辛苦些，找把刀，一点点把尸体切碎。以我的修为，这还是不难的。”
    “你他玛故意恶心我是不是？”妙空愤怒。
    吕轻侯插话：“两位，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把尸体藏起来就行。周小姐一旦回归，官方固然会追查罪犯，也不可能耗费大量人力非找到他们不可。”
    庄锋和妙空对视一眼。
    “说得有道理。老吕，你很有经验呀。”
    吕轻侯讪笑：“我这人经常犯事，被拘留过几次，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妙空嫌恶心，也不准庄锋搬尸体。
    最后，这个任务落到了吕轻侯身上。吕轻侯才不在乎呢，扛着白长生的尸体，找了个山洞钻进去，又刨了个坑，把尸体给埋了。
    处理完白长生，轮到了四龟妖。
    庄锋把四龟妖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
    妙空皱眉：“这么说，杀掉白长生，很可能会给你招惹到俩金丹高人？哎呀，早知道我就不杀他了，把他交给点苍派处理，按你们修行人的规矩，他一样活不了。”
    庄锋诧异，这女龙居然会为自己考虑？
    “白长生该死，谁杀都一样。至于说招惹白文浩夫妇，身为鸿蒙派传人，我还真不打怵。咱们还是说说这四个龟妖吧。”
    妙空挥手：“当然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这么狠？”
    “废话，你不杀他们，他们肯定会给白文浩报信。再者说，他们帮白长生抓人，该死。”
    庄锋摆手：“这里面有个误会。妖怪立了心誓，对主人会无条件服从，他们没选择的。当然，我不是圣母心，也没打算放过他们，但道理得说明白。”
    “说这些没用的干嘛？我又不是不懂。”
    庄锋笑眯眯道：“当然有用。贫道是在告诉你，心誓伤脑子，你当初想收小乐做奴仆，是错误的。”
    苗小乐叫道：“就是就是，你要反省！”
    “最后不是也没收嘛。”妙空嘟囔一句，岔开话题，“就说你准备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正所谓情有可原、罪无可恕，贫道的意见，当然是干掉啦。”
    苗小乐再次开口：“对，他们敢打伤你，就凭这一条，杀一万次都不冤。”
    “既然决定杀他们，妖丹和尸体不能扔着不管吧，浪费可耻嘛。”庄锋继续道，“就是不知道，老吕对此有没有心理障碍……”
    吕轻侯茫然：“我应该有心理障碍吗？”
    “毕竟你们是同类。”
    “哈，同类？”吕轻侯乐了，“从妖怪角度讲，我是驴妖，他们是龟妖，算不上同类。化形后大家都是人，照这么说，你也算他们的同类。”
    “所以，你无所谓喽？”
    “对呀。我对妖怪界不熟悉，不过我猜，妖怪互相残杀，肯定也会把妖丹取走。”
    吕轻侯猜得一点都没错。
    何止拿走，其实很多时候，妖怪之所以起冲突，往往就是为了夺取对方的妖丹。
    庄锋迈步走向离他最近的龟妖。
    具体是哪个龟妖，庄锋不清楚。本来别氏四兄弟长得就差不多，穿着打扮也类似，很难看出谁是谁。现在全现出原形，更没法分辨了。
    庄锋在龟妖身边蹲下，准备下手取丹。
    如今的他是聚元期修为，即使没有利器，徒手也能轻松刺破对方的身体，探入丹田。
    血肉模糊的乌龟，背甲完全碎裂，在妖丹的作用下却仍然保持神智。一双小眼睛绝望的看着庄锋。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叫：“手下留妖啊！”
    庄锋抬头看，只见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鼠妖郝富贵，跌跌撞撞往这边跑。
    “他怎么来了？”庄锋迷惑，“你们通知过他？”
    妙空摇头：“这老头儿是谁呀？”
    “龟妖的老师，潜行大师，鼠妖郝富贵。”庄锋报出郝富贵的一堆名头。
    郝富贵跑到庄锋身边，扑通跪倒：“道长，求你放过他们！”
    “老郝，你没病吧？”庄锋皱眉。
    “啊？”郝富贵一愣。
    “这四个龟妖带白长生找你的麻烦，想把你变成奴隶，你们是仇人呀。是，他们曾经是你的学生，可他们早就不认你这个老师了。”
    郝富贵讪讪道：“他们只是鬼迷心窍……”
    “你快别侮辱鬼了。”庄锋站起身，“我上次告诉过你，这是心誓副作用。他们立了心誓，永远为主人考虑，不会再在乎你这个老师。”
    “道长，我不忍心看他们就这么死了。”郝富贵痛苦的说道，“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今晚我一直心神不宁，后来苗小姐和这位女士商议去找你，我总觉得跟我的学生有关……”
    作为潜行大师，跟踪技术也很高明。
    郝富贵一路跟踪两人，但又不敢靠得太近，因为苗小乐实力比他高，感应也十分灵敏。
    后来妙空化成金龙，转眼间捏残四龟妖，郝富贵也被吓傻了，没敢乱动。
    看见庄锋要取妖丹，他才忍不住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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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吃亏的是你

    郝富贵把自己跟踪而来的经过说了一遍，眼巴巴看着庄锋：“他们不认我这个老师，我无话可说。但我为他们求情，是为了自己心安，和他们无关。”
    庄锋摇头叹息。
    说道爷有圣母病，郝富贵这老鼠精病得更严重。一个妖怪，一个喜欢偷东西的妖怪，如此善良，真的合适吗？
    这世界的角色定位系统，出故障了吧。
    妙空皱眉：“你跟踪我们？”
    郝富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相对于好说话的庄锋，他更怕妙空，因为这是一头传说中的龙啊。
    庄锋摆手：“他又没打算对付你们，无所谓吧？”
    “当然有所谓！”妙空怒道，“这家伙鬼鬼祟祟跟着我和小乐，这我能忍。可他一直没露面，谁知道他看见了多少东西？”
    “什么意思？”庄锋不解。
    “你个笨道士。”妙空翻白眼，“我变身之前，可是先脱掉衣服的，后来我变回人身，也……光着！”
    庄锋悚然而惊：“我去，是得查清楚！”
    郝富贵连忙摆手：“不，我对天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怕被发现，躲得很远。后来这位女士飞进树林，也不是我藏身的方向。”
    庄锋询问的看向妙空。
    妙空说道：“保险起见，还是干掉了事。”
    郝富贵吓得差点瘫地上。
    他是来为学生求情的，结果自己的命恐怕也要搭上，这冤不冤？
    早知会发生这种事，他宁愿不出头。说白了，自己的命永远最重要。他敢跑出来，主要还是因为觉得，庄锋心软好说话。
    “别总打打杀杀。”庄锋果然心软，“他应该没骗人，否则他不敢出来。再者说了，你变成龙形，身上总没衣服吧？如果看你裸奔都该死，我和老吕都玄了。”
    妙空不怀好意的目光扫向吕轻侯。
    吕轻侯脖子一缩，劝说归劝说，拉上我干嘛？
    庄锋安慰吕轻侯：“老吕别担心，妙空是头讲义气的龙，绝不会杀朋友。”
    “你才论头呢，你这头道士。”妙空愤愤然，“不准叫我一头龙……一条龙也不成。我有名字！”
    “不叫就不叫，你真矫情。”庄锋耸肩。
    妙空恨恨道：“你不让我杀他们是吧？随便你喽，反正我被人看光了，吃亏的是你。”
    庄锋哑然失笑，这跟道爷有毛关系？
    “老郝啊，为了给四个不认你的学生求情，差点送命，你不觉得憋屈，贫道都替你冤得慌。听我的，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郝富贵连连点头：“道长教训得是。”
    “别跪着了，站起来吧。”
    郝富贵战战兢兢站起身，腿兀自发软。
    “龟妖还是要杀的。”庄锋继续道，“我不是报复他们打伤了我，也不是怕他们通风报信。做了错事就得承担后果，他们固然身不由己，但这不是逃脱责罚的理由。”
    郝富贵差点自身难保，肯定不敢再求情。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道长，我有个小小请求。”
    “只要不是为龟妖求情。”
    “不敢。我想……”郝富贵顿了顿，“我想请道长允许我动手，把他们四个的妖丹取出来。”
    这话直接把庄锋给说懵了。
    妙空嘟囔：“这老鼠精确实脑子有病。”
    苗小乐十分赞同：“是呀，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他脑筋不正常。”
    吕轻侯咳嗽一声：“老郝，我理解你。”
    众人全都看向吕轻侯。
    吕轻侯正色道：“平时遇到老弱病残的驴子，我也会把它们买下来，亲手结束它们的生命。生而为驴已经很悲催了，没机会成妖，还要为人干一辈子活。到老也落不下个好，会被人杀掉吃肉……”
    说着说着，吕轻侯眼圈都红了。
    这种奇怪心态，在场的无论人、妖还是龙，都理解不了。
    以前说过，妖怪不是人，但也不是动物。
    比如苗小乐，虽然“本喵”是她的口头禅，实际上她不会认为自己和猫是同类，对猫也没什么特殊感情。因为天性残留，她可能会喜欢猫讨厌狗，那是两回事。
    不理解归不理解，庄锋越发觉得，这位驴妖和大多数妖怪不一样。
    妙空问：“那如果是年轻……啊呸，岁数不大的驴子呢？”
    “买下来养着呗。”吕轻侯回答。
    苗小乐不信：“世上那么多驴子，你得建多大一个养殖场，才能养得过来啊？”
    吕轻侯笑道：“没那么夸张。我是碰到了才买，还不至于满天下找驴。嗯，算是看缘分吧。”
    庄锋点头：“遇事做事，倒是挺有修行人风采。”
    既然郝富贵主动请命，庄锋乐得不沾因果。
    郝富贵从怀中取出把匕首，依次割开四个龟妖的肚皮，取出妖丹。做这些时，他老泪纵横，伤心极了。偏偏下手又毫不迟疑，又稳又准。
    最后，郝富贵流着泪，把四枚妖丹捧给庄锋。
    庄锋有些不落忍：“妖丹你收着吧。”
    郝富贵惨笑：“道长，我要这些妖丹有什么用？我再混蛋，也不可能吃学生的妖丹啊。”
    妙空劈手抢过妖丹：“给我吧。”
    随后跑到苗小乐身边，献宝似的把妖丹递给她。
    没错，妙空信守承诺，没直接用神通把妖丹塞进苗小乐的储物戒。
    郝富贵擦干眼泪，说道：“我的学生没碰上好主人，这是他们的命啊。道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我知道，妖怪的尸体对修行人有用处。可我和四龟妖师生一场，我希望……”
    “懂了，你想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埋葬？”庄锋挥手，“没问题，贫道答应了。”
    郝富贵感激的拱手：“多谢道长。”
    庄锋摆摆手，没说话。
    郝富贵脱下夜行衣扯成绳子，把四只硕大的乌龟捆在背后。瘦小的老头儿，背着小山一样的乌龟，看起来有些搞笑，然而庄锋却笑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感触良深。
    都说妖怪以强者为尊，这没错，上次那群拜他为首领的妖怪，也证明了这个观点。
    但任何群体都有特例。
    修行人里有邪修，有白文浩夫妇那种溺爱儿子，不惜屡次降低底线的金丹高人。
    妖怪中，也有郝富贵这种重情义的——虽然他亲手挖学生的妖丹，思路奇葩了点。还有颇具正义感的吕轻侯，萌蠢的苗小乐……好吧，苗小乐划去。
    总之，作为智慧生命，妖怪不见得比人差。
    道门看不起妖怪，是一种偏见。
    谁也别鄙视谁，因为谁都不比谁更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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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贫道决定逗逗他们

    郝富贵向庄锋告辞。
    庄锋嘱咐道：“老郝，龙族的存在是个秘密。毫不夸张的说，通常情况下，知道龙族存在的妖怪，要么立心誓做奴仆，要么就得干掉。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妙空不敢杀你……”
    妙空撇了撇嘴，却没反驳。
    “但你必须保证，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泄露这个秘密，否则贫道得背锅。老吕，这话也是对你说的。”
    郝富贵和吕轻侯一齐拍胸脯保证。
    庄锋没让他们发誓。
    不是信任他们，而是没必要。庄锋其实并不在乎替龙族保密，他嘱咐两人，纯粹是不想看两人倒霉。
    郝富贵背着四只乌龟走了。
    他不会再回正义电脑对面的店铺，他要回老巢，安葬四个学生。
    时间过了这么久，根本没人搜查到这里。警方正在大规模排查酒店、出租屋之类的设施，专门安排的两架直升机，也只在市区附近转悠。
    不是搜查人员不专业，是他们想不到，白长生等人会那么快跑到山上来。
    庄锋等人商量了一下，该编造什么故事，骗过周琼音以及搜查人员。直说是绝对不行的，法律上，他们确实杀了人，没法交代啊。
    这种事，还是吕轻侯经验丰富。
    “对周小姐，是没法完全糊弄过去的。”吕轻侯说道，“但也没必要非得糊弄，只要不告诉她细节，无所谓。至于官方，其实换个思路，也不难。”
    “怎么说？”
    吕轻侯笑道：“交代不了，就不交代呗。周小姐父女不说，你自己不承认，谁知道人是你救的？就算能猜出来，你不承认，他们也没权力质问你。”
    庄锋不由得敬佩：“老吕，娱乐圈没白混呐。”
    只要庄锋不承认是自己救的人，官方找不到劫持周琼音的罪犯，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吕轻侯矜持一笑：“做明星嘛，睁眼说瞎话的小招数，谁不会呀。不过，我这个办法的关键，是跟周小姐父女沟通好。”
    庄锋微笑：“这肯定没问题。”
    吕轻侯不清楚周琼音和庄锋等人的交情，才会担心。
    商量完毕，庄锋让苗小乐唤醒周琼音。
    如果不是苗小乐用妖力压制，周琼音早该醒了。此时周琼音悠悠醒转，先迷茫的看了眼抱着她的苗小乐，随即想起昏迷前的情景，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要坐起。
    “别怕。”苗小乐说道，“你已经没事了。”
    这时，周琼音看见了庄锋。
    很神奇的，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你……你们又救了我？”周琼音问。
    庄锋微笑：“为什么要说又？上次那家伙针对的其实是我，你属于遭了池鱼之灾。这次倒算救了你，不过我们是朋友，你千万别想不开，玩什么以身相许哦。否则妙空功劳最大，她可不喜欢女人。”
    妙空翻个白眼：“要不要把功劳让给你啊？”
    “呃，贫道从不贪图别人的功劳。”
    苗小乐扶周琼音站起。
    周琼音注意到旁边低眉顺眼站着的吕轻侯，不由得愣了愣。她虽然不爱打听事，好歹是混娱乐圈的，对吕轻侯略有了解。简单点说，吕轻侯向来个性张扬，这种降低存在感的行为，可不像是他的风格。
    嗯，在庄锋这优秀的世外高人面前，即使吕轻侯再张狂，也得老实眯着，没毛病呀。
    周琼音环顾周围，没发现劫持她的凶徒。
    打斗的痕迹，也基本看不出。
    庄锋的装逼法术持续时间很短，而且效果不能持久，土墙、裂缝什么的，早就消失了。
    实际上，这没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想象一下，用法术在地面开一道裂缝，然后法术失效，裂缝就能自动恢复吗？当然不能，除非法术其实是幻术，所谓的裂缝并不存在。
    庄锋施展的法术，绝对不是幻术。
    当时四龟妖可是实实在在爬了一回土墙。
    不是幻术，却能在法术失效后恢复如初，这不仅没法用科学解释，甚至也违背道法的普遍规则。
    庄锋粗心大意没想太多，其他人都不熟悉道门法术。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表示迷惑。
    “不用找了。”庄锋说道，“也别问细节，那些家伙的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的。你只要明白，他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足够了。”
    周琼音微微颔首：“好，我不问。”
    “走吧，我们下山。”
    走了几步，周琼音问：“要不要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派人接我们？”
    庄锋摇头：“打电话可以，派人就不用了。”
    周琼音再次点头：“明白了。”
    吕轻侯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亏他先前还考虑怎样才能说服周琼音，帮他们圆谎……结果根本用不着解释，周琼音完全是一副无条件信任庄锋的样子。
    两人的关系，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庄锋不说，吕轻侯却不能装傻，于是把商议好的应对策略跟周琼音说了一遍。
    “我全听你的。”周琼音对庄锋道。
    庄锋满脸欣慰：“就喜欢你这种好忽悠……呃，我是说通情达理的妹子。不过那些安保坐享其成，这不公平，贫道决定逗逗他们。”
    吕轻侯看了眼满脸促狭的庄锋，一种不妙的预感升上心头。
    这道士打算干嘛？
    ……
    庄锋和吕轻侯走后，安保人员在确定安全的前提下，车队重新启程，周义却死活不肯离开。
    没办法，只好留下部分人手，保护周义和助理们。
    虽然大家都觉得，没人有兴趣劫持周义，或者周琼音的任何一个助理。可情况特殊，安保人员不敢冒任何风险。他们也没脸强迫周义回酒店，保护不力，眼睁睁看着人家的女儿被劫走，他们臊得慌。
    周义对庄锋的能力再有信心，关系到女儿，也没办法平心静气啊。
    在忐忑不安中等待。
    终于，手机响了。
    周义看了眼号码，顿时激动起来。
    是女儿周琼音！
    安保人员呼啦围上来，示意周义开免提。他们负有追查匪徒、救回人质的任务，想得就比较周全。这电话可能是周琼音打来的，更大的可能，是匪徒提条件。
    没人相信，匪徒抓周琼音，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得是多业余的劫匪，才会那么做？
    周义倒也没拒绝。他看不上这些人，但如果可能，仍然愿意借助他们一份力量。
    接通手机，按下免提。
    “琼音，是你吗？”周义声音颤抖。
    “咳咳！”手机中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老爷子……不对，周义是吧，我就是抓走你闺女的劫匪。你放心，我们是有原则的坏蛋，只求财，不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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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雷前辈的脑残粉

    安保人员匆匆搬来一堆不明觉厉的仪器，手忙脚乱操作。有人写了纸条，展示给周义：“尽量拖延通话时间，我们会定位手机位置。”
    周义神色古怪的点了点头。
    “喂，怎么不说话呀？”沙哑的声音问。
    周义说道：“请讲，我听着呢。”
    “很好。”对方桀桀怪笑，“我知道，你身边肯定有很多人在监听，对吧？我们道上混的好汉，可不怕这个，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周义悠悠道：“现在不兴砍头，都是枪毙。”
    “少废话，枪毙我也不怵。正所谓，吃了这颗花生米，来世还做道上人，我挨枪子儿，我骄傲。好啦，江湖好汉的风采，说了你也不懂，我还是提一下要求。”
    周义翻了个白眼。
    哪家劫匪说话会这么不着调？
    “等等。”周义说道，“你是第一次绑架人吧？”
    “啊？”
    对方有些发懵。
    “你提要求前，是不是得先让人质说几句话？只有确定她没事，我们才能心甘情愿付钱。”
    “咦，老爷子……啊呸，你这老头儿还挺有经验，不会是以前做过吧？那可挺糟糕的，正所谓大水冲了龙王庙，天下坏蛋一家亲。”
    “我要听琼音说话。”
    对面略停了停，周琼音的声音传来：“爸，我没事，您别担心，其实都是庄……”
    “装满钱的皮箱准备好！”手机被夺走，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义看了眼仪器，上面的进度已经走过接近三分之二。进度完成，应该就是定位成功的时候。
    周义不由得有些着急，这家伙罗里吧嗦的，难道不怕真被当劫匪抓了？
    没错，对方说第一句话，周义就猜出了真相。
    这自称坏蛋的家伙，如果不是庄锋，周义敢把自己的眼珠子抠了。
    沙哑的声音说道：“作为老牌坏蛋，我知道你们正在定位我的位置，但我不在乎。而且，我还允许他们陪你一起送赎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周义心说，你就作吧。
    不过，既然庄锋提到定位，显然早有准备。
    想到庄锋的神奇能力，周义觉得，庄锋应该有把握不被当成劫匪给抓了。当然，本事再大，不靠谱的三字评语也少不了他的。
    周义已经懒得搭话了。
    沙哑的声音自顾自道：“你肯定奇怪，难道我就不担心逃不掉？没错，我们做劫匪的，拿到赎金就是终极目标，逃跑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嘛。”
    安保人员心说，这劫匪怕是脑残吧。
    这时，仪器上的进度条走完。
    一个坐标出现在屏幕上，如果放大看，还在缓慢向北移动。根据移动速度判断，似乎打电话的人正步行走路。
    有人迅速远离周义，给上级打电话。
    另外还有人写了新纸条，告诉周义，最好能继续拖延通话。定位已完成，挂断电话也没事。但打电话是一个很好的安抚手段，有利于防止对方杀害人质。
    特别是在严重怀疑劫匪脑袋有问题的情况下。
    脑子没病，会在劫持人质后，还到处乱跑？
    救援人员正在迅速向劫匪的位置靠近。直升机没敢过去，怕过早引起对方的警惕。
    周义走向自己的汽车：“我现在去找你们。”
    “送钱？我喜欢！”沙哑声音大笑。
    周义进入汽车，吩咐司机开车。
    一个助理忍不住低声道：“老爷子，没准备赎金啊。”
    “用不着。”周义摆手。
    助理摸不着头脑。
    作为人质家属，当然应该以救出亲人为重。警方的救援，很难百分百保证周琼音的安全。
    助理觉得，如果他站在周义的立场上，甚至会阻止救援人员，以赎金换平安。
    老爷子也不是心疼钱的人呀。
    周义不是单独上车的，安保人员需要随时掌握劫匪情况，几个人搬了仪器，一起坐在车里。
    这些人对周义的行为也不理解。不过这样最好，当事人就该相信官方的能力嘛。如果周义要求他们停止救援，那才让人为难。
    话说回来了，人质家属之所以提要求，通常是因为劫匪以人质安全作威胁，被逼无奈。在劫匪无所谓，甚至欢迎他带人的情况下，正常家属也不会拒绝帮助。
    这就又转了回来：劫匪脑子有病。
    汽车开动。
    沙哑声音又说话了：“你上路了？”
    周义回答：“是。”
    “赎金带了？”
    “放心，满满一箱子。”
    “很好很好。”沙哑声音充满喜悦，“兄弟们，这老爷子上道儿啊。决定了，下次咱还劫他家。”
    周义哼了一声。
    “咦，那是什么？”沙哑声音忽然道。
    车上的助理和安保都一愣。
    周义倒是老神在在，新幺蛾子嘛，一点都不意外。
    就听沙哑声音叫：“你是谁？内裤外穿，还他玛是红内裤，你这审美观很奇葩呐……喂，别抓我兄弟！我靠，我兄弟竟然飞天了？天呐，你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臂力如此强悍，难道是传说中的撸大侠？不，别抓我，啊——”
    沙哑声音由近而远，最终没了动静。
    除了周义，众人面面相觑。
    数秒钟后。
    “爸，是我。”周琼音略显尴尬的声音传来。
    周义问：“发生了什么？”
    “我被人救了。”
    “哦，是谁？爸一定狠狠感谢他。”周义咬牙切齿。
    “他说他是超人，Superman。不过，他已经走了。他说……说……他自从来到华夏，就找到了人生偶像，那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
    周琼音声音微微发抖，别人都以为她是惊魂未定，只有周义明白，女儿这是憋着笑呢。
    安保终于忍不住开口：“周小姐，你待在原地别动，救援马上就到。”
    超人，还是以雷锋为偶像的超人……
    这是拿大家当傻逼玩呢吧？
    当周义赶到周琼音的位置，事先到场的救援人员，已经把周琼音保护了起来。他们过来时，周琼音就在马路边坐着，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没劫匪，当然，也没超人。
    他们试图询问，周琼音死活不开口。她是受害者，救援人员也没办法强迫她交代。
    周义到达后，单独跟女儿交流了一番。随后，作为周琼音的全权代表，他对警方一口咬定，是超人横空出现，把劫匪扔上天，救下了周琼音。
    超人先生做好事不求回报，虽然比雷锋的不留名差了点。但超人说了，作为脑残粉，他必须尊重偶像，不敢向伟大的雷锋前辈看齐。
    根据周义从女儿那儿得到的信息，劫匪上天后就没落下来，严重怀疑他们直接被扔出了大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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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缺没缺零件

    明星被人劫持，这可不是小事。
    第二天的新闻报道，却只字不提。街头巷尾当然会有传言，但官方压下了这件事。为音乐节名声考虑只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没办法向外界解释。
    怎么说？劫匪跑步上墙，爬楼如履平地？还是超人抱打不平，拯救人质？
    哪个市民会相信这种脑残解释啊！
    可安保人员又确实亲眼看到，两个劫匪跟蜘蛛侠一样跑上楼。这神奇的一幕，总不会是所有人都产生幻觉吧？那么，超人的出现，似乎也有那么点可能……
    除非抓住劫匪，否则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吕轻侯曾经跟劫匪对打过，可惜迅速落败，也没表现出类似超级英雄的能力。在调查人员看来，可能吕轻侯练过武吧。这位明星喜欢管闲事，也是出了名的。
    庄锋的出场方式，倒是颇让人怀疑。
    然而周义不配合，而且庄锋当时是帮忙来的，调查人员不可能放着劫匪不顾，去追查庄锋的身份。
    反正目前来看，这案子最后怕是要搁置。
    第二天上午，庄锋等人到酒店看望周琼音。
    进入周琼音套房的会客室，发现除了周义父女，吕轻侯居然也在。
    三人迎过来，周义劈头盖脸就来了句：“昨晚玩得尽兴吗？”
    庄锋讪笑：“老爷子都知道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很多事不好解释，只能演场戏，让官方头疼去吧。”
    “还忽悠？”周义气笑了，“吕先生都说了，你们商量的对策是大家一起装傻，根本不需要演戏。小庄呐，按说你是道士、高人，我没资格批评你。可你也老大不小了，咱靠点谱行么？”
    庄锋说道：“是，你尽管批评，贫道虚心接受。”
    苗小乐在旁边嘿嘿笑：“反正他也不改。”
    点到为止，周义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不管庄锋多能闹腾，他救了周琼音是事实。
    周琼音百分百信任庄锋，周义却做不到。至少，他得搞清对方的目的，这种事以后还会不会发生呀。
    庄锋回答：“昨晚您也看见了，那些家伙都不是普通人，他们不缺钱，或者说，不在乎钱，所以跟绑架勒索无关。”
    周义皱眉：“你是说……”
    “你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也没必要担心，这种变态不多，而且有人制裁他们，否则世界早乱套了。至于昨天那几个，他们不会再出现。”
    周义压低声音：“死了？”
    “死得很惨。”庄锋肯定的点头。
    周义吁了口气：“那就好……对了，你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妙空撇嘴：“谁敢找庄锋的麻烦？他可是有后台——双料后台的男人。不过，你们别看庄锋现在活蹦乱跳的，其实昨晚差点被弄死。他本事不行哒，我……”
    “咳咳！”庄锋打断妙空，“揭人不揭短。”
    周琼音吃了一惊：“你受伤了？”
    “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庄锋笑道，“别问了，道士的世界你不懂。我们不信春哥，却最擅长原地满血复活。”
    妙空心想，啊呸，要不是本公主的丹药，你现在估计都爬不起来，还得瑟个毛。
    周琼音没再问，接下来却有些心不在焉。
    大家聊了会儿，庄锋找机会对吕轻侯使了个眼色。
    吕轻侯心领神会，站起身道：“各位，我晚上还有演出，先告辞了——庄锋，到我那儿坐坐？”
    “好呀。”庄锋欣然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张丽疑惑：“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妙空随口道：“吕轻侯也是……练家子，昨晚帮忙一起救琼音来的。那家伙唱歌难听，人还是不错的。”
    苗小乐不服气：“吕轻侯唱歌挺好呀，热闹。”
    张丽顿时顾不上吕轻侯了，瞪眼道：“不许在琼音面前说任何人唱歌好，这是原则问题！”
    吕轻侯的房间，两人面对面就坐。
    庄锋打量他，试探着问：“老吕，身体没事吧？”
    吕轻侯摇头：“我很好。妖怪的肉身扛造，至于说妖丹，也是指挥自如，没有任何问题。”
    “不，我是问，昨天你变女人，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比如，哪块儿没变回来？”
    吕轻侯一怔：“别告诉我，这跟你有关。”
    “惭愧，贫道再次向你道歉。”庄锋站起身，恭恭敬敬打个稽首，“昨晚你变身，确实是我做的。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毕竟你老吕人不错，如果从此缺点什么，我就太对不起你了。”
    吕轻侯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义说得没错，你真的很不靠谱。”吕轻侯叹口气，“你觉得我人不错才担心，那要是换成别人，你就可以不管不顾了？”
    庄锋讪笑：“是我太冲动，我认错。不过说实话，你唱歌确实挺让人闹心的……”
    吕轻侯呸了一声：“你闹心，那是因为你是修行人。普通人听着过瘾，嗨得尽兴，他们看演唱会就为了这个。你他玛昨天把我吓坏了，我甚至决定，以后唱歌不再使用神通呢。”
    “没事，尽管用。”庄锋说道，“本命神通是天道赐予，只要不用来做坏事，谁都无权阻止你。”
    “那你还使坏？”
    “讲道理，那时贫道不知道你是妖怪。而且，我不靠谱呀。不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缺没缺零件？”
    “没有。”吕轻侯回答得斩钉截铁。
    表面变化，谁都能自我检查。身体内部的变化，普通人要借助仪器，修行人则靠真气真元。妖怪有妖力，也能返观内视。所以，吕轻侯说自己没事，不仅仅指身体表面，也包括内部，乃至丹田经脉。
    庄锋询问吕轻侯，也不仅是因为担心。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庄锋暗中琢磨，看来自己创造的符咒，确实跟传统符咒有本质区别。
    变性符的效果十分不符合逻辑，这不奇怪，道门符咒很多都不讲理，法术跟科学本来就是两码事。但还能变回来，这就跟普通符咒不大一样了。
    昨晚的法术也差不多。
    传统符咒、法术，本质上是利用天道法则。利用，跟钻空子是两码事。
    拿电脑技术类比，天道法则相当于一个设计好的系统。传统的符咒和法术，利用的是系统预先留下的接口，是天道允许的。
    庄锋的手段，则是利用漏洞。
    任何系统都不可能完美，天道法则也不例外。但漏洞毕竟不是公开接口，它会被修复。
    天道法则的修复，又跟电脑系统不一样，它不是封堵漏洞，而是把漏洞带来的影响消除——这可能因为，天道法则过于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不敢乱改。
    表现在符咒和法术上，就是完全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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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有听到流水声吗？

    吕轻侯发泄完不满，气也就顺了。
    仔细想想，让一个道士不使用符咒法术，跟禁止他使用本命神通有什么区别？都是老天爷给的福利，谁忍得住啊？尽管，庄锋的符咒，效果太他玛猥琐。
    昨晚对庄锋实力的鄙视，其实是开玩笑，吕轻侯当然乐意跟庄锋交朋友。
    这跟庄锋的身份无关，吕轻侯不了解修行界，也没兴趣了解。
    庄锋明知打不过人家，还敢出头，这种不知死……不对，大无畏精神，吕轻侯相当钦佩。好吧，他不钦佩就不科学了，因为他就是这种人。
    两人聊了会儿，庄锋告辞，返回周琼音的房间。
    进入会客室，一眼就注意到苗小乐坐在那里，嘟着嘴生闷气。张丽正和周琼音聊得火热，当然，主要是张丽在说话，周琼音是个优秀的倾听者。
    妙空没参与，偶尔看一眼张丽，眼神闪烁。
    庄锋坐到苗小乐身边：“这是怎么了？”
    “少管我，烦！”
    “烦什么？先前还好好的。”
    苗小乐嘴一瘪：“张丽她骂我，呜呜……”
    实际上，庄锋进来，周琼音的注意力就被他吸引了过去，对张丽的话毫无回应。然而张丽一点都不在乎，也不看庄锋，自顾自唠叨。
    听到苗小乐说话，张丽这才转过头。
    冷笑一声道：“骂你？这么说吧，我算是通情达理的粉丝了，换成别人，说不定还要揍你呢。”
    苗小乐丝毫没意识到，她是四转化形的猫妖，只有她揍张丽的份。她表情更加委屈：“你看，她多欺负人！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吕轻侯唱歌不错嘛。”
    庄锋脸沉了下来。
    都是美女……不对，这不重要。大家都是朋友，但亲疏远近庄锋还是能分清的。
    “张丽你怎么回事？”庄锋板着脸说道，“你喜欢琼音这没问题，也不能不让人发表意见吧？再者说了，老吕唱歌本来就不错，热闹。”
    苗小乐大点其头：“对呀，我也这么认为！”
    “你居然也这么说？”张丽眼圈红了，“你知道我们琼音多努力么？她每天都要花30个小时写歌、作词、练习，高烧60度还要登台演出。她这么努力，你拿她跟吕轻侯比，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庄锋听得目瞪口呆。
    周琼音向来清淡的脸上，不由得多了丝苦笑。
    妙空心中惨叫，老爹呀，我惹祸啦！
    “你在开玩笑吧？”庄锋试探着问，“有幽默感是人生乐事，贫道就挺爱闹着玩儿……”
    “不许侮辱我对琼音的爱！”张丽怒道，“我永远不会拿自己的偶像开玩笑。”
    周琼音低声道：“张丽，我们是朋友。”
    “朋友和偶像又不冲突。”张丽振振有词。
    庄锋严肃说道：“张丽，晃晃你的脑袋，快，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很好，现在告诉贫道，你有听到流水声吗？”
    “没有呀。”张丽茫然摇头。
    庄锋叹口气：“那说明太满了。”
    “什么意思？”
    “废话，道爷是说，你脑袋进水了！”庄锋瞪张丽，“你乐意做脑残粉，谁也管不着，可你别给琼音招黑呀。最重要的是，不准欺负苗小乐。”
    张丽霍然起身：“你很讨厌，你不讲道理，你拉偏架。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
    说完转身掩面而去。
    妙空连忙跟上：“我和你一起回去。”
    房间里其他人面面相觑。
    周琼音开口：“我觉得，张丽可能是有心事吧？庄锋，你刚才的话……其实也重了点。要不，你追上去，好好问问她？”
    “似乎有道理。”庄锋沉吟，“行，我会问她，不过不是现在，等她平静下来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张丽跟妙空来到正义电脑。
    庄锋惊讶的发现，张丽又变成了原先温柔的样子。而且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诚恳向苗小乐道歉。她还告诉苗小乐，她也认为吕轻侯的歌不错。
    庄锋忍不住问：“你还是琼音的粉丝吗？”
    “当然是啦。”张丽微笑，“不过我支持理智追星，坚决不做脑残粉。”
    “那你昨天……”
    “我那是开玩笑的嘛。我又不是没上过学，怎么可能真说出高烧60度那种话。”张丽娇羞的看了庄锋一眼，立刻挪开，微红着脸说道，“你说了，你喜欢有幽默感的女孩儿。”
    “我说过吗？”
    “你就是那个意思。”
    “好吧。”庄锋摊手，“昨天我说话也有些过分，我向你道歉。幽默感什么的不重要，女孩子一定要温柔。”
    “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
    “那个，你确定没心事？有事一定要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帮你解决。”
    张丽断然否认，转身找苗小乐玩去了。
    苗小乐也是心大，昨天被张丽骂了一顿，本来还说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结果张丽道完歉，再稍微讨好她几句，没一会儿工夫，两人又有说有笑起来。
    庄锋怀疑，张丽的情绪变化，可能跟周琼音有关。
    或者说，只有看见偶像，脑残才会发作。毕竟他不追星，不了解脑残粉的思维模式。
    于是带张丽去见周琼音。
    结果一切正常，张丽跟昨天判若两人。
    莫非，张丽昨天真是开玩笑？
    庄锋迷惑不解，妙空却十分清楚，张丽的表现绝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昨天她陪着张丽回家，亲眼见识到张丽从愤怒的脑残粉状态，转变为哭哭啼啼的怨妇，最后睡了一觉，莫名其妙恢复正常。
    这祸，闯大了。
    妙空找个借口离开，回到她和张丽的住处，躲进房间，拨通父亲的电话。
    龙傲天威严的声音传来：“妙空，事办妥了？”
    “已经领了证，你满意了吧？”
    “什么叫我满意？”龙傲天说道，“关键不在于结婚证，而是庄锋对你的态度。我可以帮你找借口在外面多待段时间，可这治标不治本啊。”
    相对于龙族漫长的寿命，妙空哪怕在外面待上个三两年，也可以忽略不计。
    “老爹啊，你是铁了心把我送人对吧？”
    “这话说的，难道庄锋不优秀？”
    “呃……好吧，我要说他不好是昧良心。但我根本不想嫁人，他再优秀也跟我无关。好了，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我有件事想请教爹。”
    妙空把张丽的异常告诉了龙傲天，顺便又说了自己折腾张丽的过程。
    龙傲天沉默良久。
    “这个张丽，跟庄锋关系怎么样？”龙傲天问。
    “算是朋友吧。小丫头一门心思倒追庄锋，可惜瞧庄锋的意思，八成看不上她。”
    “此言差矣，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纸。”
    龙敖天顿了顿，继续道，“危险要消灭在萌芽阶段，方能确保万无一失、进退自如。妙空啊，你手段够狠的，不愧是本王的闺女，我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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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庄锋不是人

    妙空没听懂：“什么意思？”
    “本王在告诉你，她死定了。”
    “啊！”妙空大吃一惊，“只是修炼失败，没那么严重吧？爹你可别吓唬我。”
    “有什么好害怕的？”龙敖天乐了，“你是龙族公主，祸害区区一个人类，多大点儿事呀。我们龙族也不在乎损失功德。那个张丽肯定不如你优秀，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先害了她是最正确的选择。”
    妙空怒了：“我根本没想害她！即便我想得到庄锋，我会怕跟别人抢？”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是龙族，人间最优秀的生灵，没人能抢得过咱们。”
    “先别自吹自擂了行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妙空是真急了。
    不愧是东海龙王，龙敖天见识渊博，绝非妙空这种愣头青能比。
    先祖有人修改龙族法诀，给人类修炼，后果惨不忍睹。但龙族典籍没记载，龙敖天也只是听过口口相传的简单描述，具体细节他也不清楚。
    然而，妙空的情况，其实参考不着先祖的经验。
    敢修改法诀的，都是理论知识强大，经验丰富的高人……龙，他们可不像妙空这样，随便乱改一气。妙空的行为，说白了就是瞎胡闹，跟先祖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改过的法诀，张丽练一万年也白搭。
    问题出在张丽服用的那颗筑基丹上。
    龙敖天没这么做过，但他是真正的高手，筑基丹这种入门丹药的性质，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深奥。仅凭听妙空讲述经过，加上自己的推算，龙敖天就分析出了问题。
    不管哪种生物修行，都受天道法则约束。
    龙族太优秀，完全不需要筑基。妖怪在化形前，要做很长一段时间妖兽，因此也不需要筑基，妖兽期就可以看作他们的筑基期。
    人类修炼，必须经历筑基阶段。
    那么，筑基的关键是什么？明心见性！
    只有见到性光、踏入玄关，才谈得上心息相依，意守丹田。然后才能在丹田凝结真气，凭空创造出气旋。
    顺序十分重要，不能改变，不能缺少任何一环。
    修炼不属于科学，也不讲逻辑。这个顺序，可以理解为天道为人类做的设定。换句话说，它就是这么规定的，你不服拉倒。不按这个步骤来，天道不认可。
    妙空给张丽服用龙族筑基丹，传授的法诀也是直接从练气开始，最后，她还用自己的真元引导了一把……
    什么明心见性、开玄关、心息相依，筑基所需要经历的一切步骤，统统被无视、跳过。
    结果差点把张丽玩死。
    没死，反而练出了气旋，这说明什么？说明张丽有修炼天赋，而且还非常不错。
    可惜她拜一头龙为师，这个师父既不专业又胆大包天。这样一来，天赋越高就越倒霉。如果她天赋不足，大不了练不出成绩。偏偏她练出了气旋，这就麻烦了。
    不经过筑基的，天道不认可。
    因此，张丽的气旋无法长久保持，很快就消散了。
    更悲催的是，她确实进入过练气期，按照天道的平衡法则，她必须受到相应惩罚。或者从修行理论角度讲，她的元神产生了损伤。
    如果不能修复，张丽的精神问题会越来越严重。
    性情捉摸不定，是最基本症状。随着时间推移，她身上还会发生更严重的问题，完全疯掉不是不可能。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魂飞魄散，一命呜呼。
    听完龙敖天的讲述，妙空脸色苍白。
    “难道就没办法了？”
    “怎么可能没有？”龙敖天笑了：“天无绝人之路，世上就不存在绝对的死局。更何况，她这种情况只是元神受损，还算不上死局。我说她死定了，是指在没人出手帮忙的情况下。”
    “您真会做爹，说话大喘气啊！”妙空怒了，“这把我给吓得……快告诉我，到底什么办法？”
    “你确定要救她？”
    “废话，我害了她，我有责任帮她治疗。”
    “妙空啊，父王支持你出门玩，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伟大的龙族一员，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卑微的人类，即使因你而死，也不需要你承担责任。”
    “张丽是我的朋友！”
    “回家千万别讲这种话，给父王我丢脸呐。龙怎能跟人类交朋友？”
    “这话说的……”妙空翻个白眼，“那你还让我嫁给庄锋，难道他不是人？”
    龙敖天理直气壮：“他当然不是人。他是道门苗裔，未来的鸿蒙派掌门，前程远大，甚至有可能修炼成仙。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您几个意思啊，骂自己的女儿是鸡犬？”
    “领会精神嘛。”
    妙空不耐烦了：“什么鸡呀狗的，跟我没关系啦。您还是赶紧告诉我，怎么救张丽吧。”
    “其实很简单。”龙敖天回答，“她受天道惩罚，是因为修炼步骤不对，那就按正常方法，重新从头修炼呗。当然，必须修炼道门法诀。”
    妙空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很容易嘛。”
    龙敖天哈哈大笑：“容易？你又错啦。首先，你手里有道门法诀吗？不，别求我，我也没有。就算有，你又没修炼过，敢指导她修炼？”
    妙空回答不能。
    这次闯祸，可不就是因为胡乱帮张丽修炼嘛。再来一次意外，张丽的好运气恐怕没那么多。
    “我可以求庄锋帮忙。”妙空叫道。
    “很遗憾，他帮不了你。道门规矩也不少，庄锋没资格收徒，也不敢私自传授法诀。即使他去求他师父，鸿蒙派可从未收过女弟子，他们的法诀不适合女修。”
    妙空明白了。
    也就是说，必须给张丽找个合适的门派。
    “父王——”妙空开启撒娇模式，“您是东海龙王，面子大，人脉广，帮张丽找个师父呗？”
    龙敖天断然拒绝：“我没那本事。是，我在修行界还有点面子，但人家可不知道我是龙王。凭我刷脸刷来的那点交情，实话实说，不够看。”
    “不对，这根本不是你求人。您也说了，张丽天赋好，介绍给谁做徒弟，他不得感激你？”
    龙敖天叹口气：“刚才我没说完。张丽天赋看起来确实不错，按说没人不乐意要。可惜，因为你的胡闹，她元神受了伤，你认为，她还能修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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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这是魔术吧？

    妙空愣了愣，勃然大怒：“老家伙，逗自己唯一的女儿玩很有趣是吧？罗里吧嗦说半天，最后告诉我她没法修炼，你还能再不靠谱点么？”
    “你听父王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反正你必须帮我想办法。”妙空开始耍赖，“否则我就一辈子不回龙宫！”
    龙敖天当然不会在乎妙空的威胁。
    如果妙空真有本事一辈子不会龙宫，他乐见其成。可惜，妙空也就是说说而已，真敢长期逗留外面，用不着龙敖天，随便一个龙族长辈，都能轻松把她抓回去。
    “这样，明天我过去一趟。”龙敖天道。
    妙空顿时警惕起来：“干嘛，想抓我回去？”
    “你就这么不信任自己的爹？”龙敖天哭笑不得，“我有治疗元神损伤的方法，电话里说不清，而且我也需要亲自检查一下情况。”
    妙空点头：“那好，我让张丽明天请假，我们一起在公司等你。”
    “什么公司？”
    “正义电脑，庄锋打工的公司呀。”
    “我堂堂东海龙王，去凡人的公司干什么？你们在家里等我就行，给我个地址。”
    龙敖天否决了妙空的主意。
    他不是白文浩。作为尊贵的龙族，龙敖天从骨子里看不起人类，以及所有其他智慧物种。这不是他特有的毛病，整个四海龙族都差不多。
    在修行界刷脸，就已经是纡尊降贵了。
    龙敖天对跟“凡人”交流，没有丝毫兴趣。
    当天晚上。
    妙空关掉电视，严肃的看着张丽：“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张丽茫然。
    “你有病，知道吗？”
    “你是指昨天的事吧……说过了，我昨天是跟苗小乐开玩笑的，今天也给她道了歉。”
    “行了，为师面前还装什么。”妙空摆手，“我十分确定，昨天你不是开玩笑。而且，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只能勉强找个理由说服庄锋，也说服你自己。”
    张丽沉默不语，显然被说中了。
    妙空叹口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张丽迷惑的看着妙空。
    “我错了，我不该故意不告诉你修炼的真相，让你误以为它就是练武。亡羊补牢，现在我就跟你讲讲，什么叫做修炼，所谓的修行人又是怎么回事……”
    数分钟后。
    “你是说，庄锋在修仙，就跟电视里演得那样？”张丽睁大眼。
    “说修仙倒也没错，不过概念不完全相同。修行人不仅包括道士，还有佛门弟子。他们也从不说自己是修仙，而是称之为‘修行’。”
    实际上，道士修仙，比练武更符合逻辑。但凡华夏人都知道，道士的终极目标，就是飞升成仙嘛。
    然而时代发展了。
    大多数现代人，都把修炼当成虚构。张丽亲眼目睹庄锋的本领，却跟崔正义差不多，宁愿相信那是武功。
    武功，是老祖宗传下的瑰宝。
    妖魔鬼怪、神仙，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应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那么追求修炼成仙，当然也是糟粕啦。
    一个正常人，不会把影视小说的情节当真。电视里可以出现神仙，谁真信谁脑残。大家去寺庙道观烧香，看见的和尚、道士，都是打坐念经。念念经就能成仙成佛？这不符合科学原理，必须是假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比如说周琼音，就一直认为，庄锋是高人。
    说白了，这跟所学的东西有关。周琼音喜欢传统文化，音乐风格也倾向于古典风。张丽学的是电脑设计，主要接受的是现代科学教育。
    妙空继续讲述修炼和修行界的情况。
    张丽听得半信半疑。
    如果妙空不是在忽悠她，那么，上次她也是修仙喽？这未免太玄幻了，张丽一时没法接受。
    妙空察言观色，说道：“看来，不让你开开眼，你是不会相信的。看好了——”
    说着伸出手，摊开手掌，在张丽的注视下，心念一动，掌心凭空多了个药瓶。
    “啊！”张丽捂着嘴惊呼。
    “是不是很神奇？”妙空得意的问。
    张丽用力点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储物戒。”妙空展示手指上的戒指，“东西还能放回去哦。”呼，掌心的药瓶消失。
    张丽迟疑道：“这是……魔术吧？”
    “神他玛魔术！”妙空瞪眼。
    张丽小声道：“我看电视上的魔术表演，把东西变没也是有的……”
    妙空伸手一挥。
    张丽身下的沙发凭空消失，她措手不及，扑通一声坐到了地板上。
    “你把沙发变没试试？”妙空冷笑，“还有电视、餐桌、椅子、冰箱……”
    妙空说一个词儿，房间内消失一件东西。转眼间，客厅和餐厅的家具全没了。
    张丽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满脸震惊。
    这不可能是魔术！魔术靠的是眼疾手快，变点小物件，唬唬一般人没问题。像沙发、冰箱那么大的东西，妙空怕是都搬不动，手再快也没用啊。
    好吧，张丽还不了解，妙空到底有多大力气。
    妙空又把家具一件件给摆了回来。
    现在，张丽终于相信，妙空确实有神奇的法术了。虽然实际上这不算法术，可张丽不懂呀。
    “所以，如果我修炼，也能变得这么厉害。”张丽喃喃道，“可是我肚子……不，丹田里的气旋没有了。”
    “我想跟你谈的，正是这个问题。”妙空说道，“气旋消失是个意外，我们必须纠正过来。否则，不仅是没法修炼的问题，对你的性格也会产生影响。”
    张丽脸色微变：“你是说，昨天我那样，是因为气旋消失？”
    “没错。所以，我请了我爹明天过来。他可是真正的高人，一定能帮你解决问题。”
    妙空终究没告诉张丽，她的问题具体有多严重，后果又是多么可怕。她担心吓到张丽，另外，也有点逃避心理。
    张丽不傻，能猜到自己身上的问题跟妙空有关。试想修仙是多么高雅的事，哪能跟自己一样练得死去活来，差点没命？那么这就证明，妙空十分不靠谱。
    于是问妙空：“你爹不会像你那么……折腾吧？”
    “当然不会，我爹学识渊博、位高权重，天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而且，明天见到他你就知道了，绝对霸气四溢，比庄锋强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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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以龙敖天元婴巅峰的修为，别说龙族庄园就在滨海，即便从大海深处的龙宫出发，赶到妙空的身边，都是抽袋烟的事儿。
    第二天上午，张丽和妙空一起等龙敖天。
    张丽心情相当忐忑。
    按照妙空的描述，龙敖天是个强大的“修仙者”。
    厉害到什么样子呢？一掌劈断山峰，随便吐口气能让河水倒流，出门直接上天，根本用不着坐飞机……总之，跟神仙基本没多大差别。
    而且，身为“神龙派”掌门，手下掌控成千上万的修行人，地位尊贵到堪比君王。闲着无聊就惩罚门人玩儿，一瞪眼风云变色。
    “不过你别害怕，我爹特别宠爱我。”发现张丽好像吓着了，妙空安慰她。
    张丽心说，他宠爱你，跟我有毛关系啊？
    上午九点左右，门铃声响起。
    “我爹来啦。”妙空边叫，边蹦跳着走向门口。
    张丽连忙站起身，心情紧张。
    妙空打开门：“老爹你来啦……我勒个去！这是什么打扮？”
    来的确实是龙敖天。
    就是装束有些让妙空措手不及。沙滩鞋，松垮的大短裤，上身是件花花绿绿的衬衫。脸上的墨镜也换了样式，变得相当摩登花哨，镜片居然还是粉红色。
    嬉皮笑脸站在门外，跟个老流氓似的。
    龙敖天低头看看自己，笑道：“这打扮你有意见？我觉得很好嘛，显年轻。其实是这样，我本来正在夏威夷度假……”
    “好吧，懂了。”
    夏威夷就在东海，从海域归属上讲，属于东海龙族的地盘。
    龙敖天这个龙王，和大多数保守的龙族不一样，爱玩，还喜欢新鲜事物。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支持女儿出门瞎逛，一门心思想办法让妙空获得自由。
    张丽当然也有些傻眼。
    这就是“位高权重、霸气四溢”的神龙派掌门？
    “你以前没见过我这幅打扮，那是因为我不想刺激你。如今你终于有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我还装什么大瓣蒜？”龙敖天说道。
    妙空乐了：“您这不是大瓣蒜，是花大姐。”
    龙敖天指指“艳丽”的衬衫：“这是自由的颜色，你瞧它，五彩斑斓，多么迷人！所以呐，你必须把握住机会，否则一懊悔就是上万年。”
    “咳咳！”妙空连忙使眼色。
    懊悔万年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张丽的面说？万一被张丽知道自己是龙，妙空当然无所谓，张丽可就糟糕了。龙族的破规矩，连龙敖天都很难违抗。
    龙敖天微微一笑：“我心中有数。”
    两人走进客厅。
    “伯父……不，前辈您好。”
    张丽双手抱拳，生疏的给龙敖天鞠了个躬。这是昨晚她上网专门查的礼节，对方是修仙者嘛，握手肯定不合适，电视上演的都是古典做派。
    不过，现在看到龙敖天这幅老流氓样儿，张丽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龙敖天摆手：“免礼。”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龙敖天摘下眼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张丽一言不发。
    毕竟是东海龙王，一旦严肃起来，身上的上位者气息自然流露，确实可以称得上霸气四溢——假如装眼瞎，不去注意他那身奇怪的装束的话。
    过了大约半分钟。
    龙敖天开口：“已经查清楚了。”
    张丽一愣，刚才他是在给自己检查？可他根本没接触自己呀。
    元婴巅峰高人，查看一个普通人的丹田经脉，需要近距离接触，或者探入真元吗？当然不需要。别说张丽了，就算庄锋，在龙敖天眼中都等于不设防。
    “怎么样？”妙空问。
    “从丹田经脉的情况看，张丽确实曾经练出过气旋，也就是说，她进入过练气期。元神没人能看见，不过相信我的判断是没错的。”
    妙空伸出手：“那赶紧拿出来吧。”
    龙敖天茫然：“拿什么？”
    “丹药呀。昨晚你说过的，你能治疗。”
    龙敖天笑了：“我说的是，我有治疗的办法。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能治疗了？咱家宝贝是多，修复元神损伤的丹药，这个真没有。”
    “谁有，华盖派？”
    “这种丹药，华盖派炼制不出来。”龙敖天幸灾乐祸，“修行人一代不如一代，真丢他们祖师爷的脸。我估计，天下所有门派，都没本事炼。”
    张丽狐疑，这话说的，难道你们不是修行人？
    “老爹。”妙空诚恳的说道，“说话大喘气是病，得治。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丹药，对吧？”
    “我找不到，但我知道哪儿有。”
    妙空舒了口气：“我就说吧。只要能找到就行，凭您的面子，总会求来的，大不了咱们用宝贝换。”
    “那可不一定。”龙敖天摆手，“这种修复元神损伤的丹药，现在的修行人炼不了，只能是原先的存货。而且它其实相当珍贵，一般的门派还不行，必须是底蕴足的名门大派，比如……”
    “鸿蒙派！”妙空叫道。
    搞了半天，最后还得靠庄锋解决问题。
    这就简单了嘛，张丽出事，庄锋能好意思不管？如果他敢推三阻四，本公主一哭二闹三上吊，就问小道士怕不怕！
    龙敖天说道：“鸿蒙派，或者昆仑派。特别是后者，修行界的泰山北斗，底蕴绝对惊人。相对来讲，鸿蒙派就差了点，他们主要强在不讲理……咳咳，我是说，他们打架比较专业。”
    “我这就打电话把庄锋叫来！”妙空掏手机。
    龙敖天笑眯眯的看着她，没阻止。
    有麻烦找夫君，没毛病啊。虽然是假夫妻，可一起面对问题、解决麻烦，是增进感情的不二法门。
    妙空拨通庄锋的手机。
    “道士，你立刻来我们家，我们遇上麻烦啦！”
    “不骗你，真有麻烦。”
    “啊呸，再厉害我也是女人，有些事不方便做好吗？是这么回事，家里来了个男人，穿得花花绿绿，见到我和张丽，笑得那叫一个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对，是修行人，好像还挺厉害。”
    “好哒，我等你，记得穿好行头哦。”
    正义电脑，庄锋收起手机，满脸愤怒：“欺人太甚，我的菜也敢……不对，现在的修行人怎么了？真是世风日下，道心不古！师弟，小乐，跟贫道去打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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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道袍道冠全副披挂、气势汹汹的庄锋走进门，看见沙发上龙敖天的背影，叫道：“果然花花绿绿……喂，你是哪个门派的？放开那两个妹子，冲上古大派鸿蒙派掌门大弟子唯一继承人未来掌门的道爷我来！”
    龙敖天慢悠悠回头。
    “龙……前辈？”庄锋顿时愣住。
    妙空使劲捂着嘴笑，发出咕咕的怪声。
    庄锋怒视妙空：“龙妙空，你又出幺蛾子。什么笑得猥琐，什么不是正经人……有这么说自己爹的吗？太过分，太没家教了！呃，龙前辈，贫道不是说你哈。”
    龙敖天摆手：“叫前辈不合适吧？证都领了。”
    什么证？张丽眉头微皱。
    “呵呵。”庄锋干笑着打稽首，“拜见岳父大人。”
    妙空心虚的偷眼看张丽。
    张丽眼中透出明显的震惊之色，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或许现在的她，更关心的是如何治病吧？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纯属脑残想法，小命都没了，还谈个毛的爱情？
    龙敖天很满意：“贤婿无需多礼。大家都过来坐吧，不必客气。”
    苗小乐吐槽：“谁跟你客气了，这本来就不是你家好吗？房子是我们老板的，租房的是张丽，妙空充其量算借住，你才是客人。”
    龙敖天抖了抖花衬衫：“我停留之处，即是我的地盘，小丫头，你有意见吗？”
    庄锋赞叹：“不得不说，您穿这身，讲这种话，真的更像道上老大了。”
    三人走到沙发边。
    慧完双手合十，向龙敖天行礼。
    龙敖天不敢怠慢，居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正儿八经给慧完还礼。这让除张丽外的所有人十分惊诧。他是龙王，干嘛对慧完如此客气？论江湖上……啊呸，修行界的名气，妙法宗跟鸿蒙派根本没有可比性。
    众人落座。
    “前……岳父是来带妙空走的吧？”庄锋问。
    龙敖天翻个白眼，什么叫前岳父？
    他万万想不到，庄锋并非口误，叫错前辈后改成岳父，而是有意为之，因为龙敖天真是前岳父呐。
    “如果我带妙空回家，你会阻拦吗？”龙敖天反问。
    庄锋断然否认：“怎么会！您尽管带她回家，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她要敢反抗，我帮你把她捆喽。前岳父，贫道跟你交个底，我最看不起娶了……呃，有了丈夫忘了爹的白眼狼，咱不惯她。”
    妙空大怒：“你捆我一个试试？捏不死你。”
    龙敖天摆手：“好啦，我没打算带走妙空。硬生生拆散你们小夫妻，多不人道？是妙空有事找你。”
    “我不想求他了！”妙空愤然道。
    龙敖天无所谓的站起身：“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我还有事，该走了。”
    “别呀。”庄锋叫道，“您好不容易出来放趟风，哪能说走就走？被同行知道了，会笑话贫道不讲究的。好歹留下吃顿饭，顺便咱也商量一下，什么时候送妙空回去——毕竟总借住别人家，不是长久之计。”
    妙空气得咬牙切齿。
    龙敖天正色道：“你应该明白，妙空能出门，是我给她创造的机会。我怎么会主动带她回家？”
    “总得有个期限吧？时间不短了。”
    “放心，期限当然有。”龙敖天似笑非笑道，“如果她太久不回家，其他人肯定不乐意。”
    “那到底多久？”
    “没多长，顶多不超过二十年。”
    “多、少、年？！”
    “很惊喜，对吧？”龙敖天哈哈大笑，“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对我们来说，就跟三五天差不多嘛。”
    庄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龙敖天当然是在逗他。寿命长，不代表时间观念跟普通人差别巨大。
    比如说苗小乐，妖怪的寿命也挺长，她并不会把一天当成一小时过。修炼是两码事，对妖怪来说，上百年渡劫一次算幸运的。所以苗小乐才会认为，两个月的时间，庄锋练不出什么东西。
    同样，龙族以寿命为傲，如果他们真的把二十年看成三五天的话，那还有什么骄傲可言？
    龙敖天继续道：“至于吃饭也不必了，我很忙。”
    “忙什么？”庄锋撇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半个傀儡，瞎忙罢了。”
    “你误会了，我忙的可不是公务。”龙敖天笑道，“我正在夏威夷度假，忙得很哩！”
    大笑声中，龙敖天一闪身，消失无踪。
    张丽再次震惊。
    没走门，窗子似乎也没动，就那么扑棱一声原地不见，这手段完全超越了张丽的想象力。
    “真能显摆……”苗小乐嘟囔。
    庄锋摆摆手：“你有他这本事，你也显摆。正所谓人在江湖，谁不装逼。走了也好，省得大家有压力。对了妙空，到底找我干嘛？”
    妙空白了庄锋一眼：“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个白眼。”
    “不说拉倒，我可走了？还忙着打工赚钱呢。”
    庄锋转身欲走，妙空终于急了，噌一下窜到庄锋面前：“混蛋道士，你他玛说几句好听的会死呀，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我是道士，自然不懂。”
    “你！那好，反正你这么冷血，张丽出事你肯定也会不在乎。快滚吧。”
    庄锋眉头顿时皱起：“张丽怎么了？”
    “她有病，需要你帮忙。”妙空说道，“我爹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她检查。张丽元神受伤，需要服用丹药治疗。这种丹药，只有修行门派才有，还得是名门大派，比如说你们鸿蒙派。”
    生气归生气，该解释也得解释，难道还真能不让庄锋管，坐视张丽出事？妙空终究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庄锋闪身来到张丽身边，伸手抓她的手臂。
    张丽后退一步，躲开庄锋。
    “别动，我给你检查一下。”庄锋说道。
    张丽咬着嘴唇摇头：“你先告诉我，你和妙空是怎么回事，领证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她爸爸岳父？”
    “那都是小事，先看病。”
    “不，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好吧。”庄锋叹口气，“事到如今，贫道也就不隐瞒你了。妙空来的第二天，我就和她去民政局登了记，如今我已经是已婚人士了。张丽，你是个好女孩，可惜我们认识得太晚，对不起……”
    “你骗人！”张丽叫道，“妙空明明比我晚认识你。而且，你是道士，不可能结婚。”
    “呃，她家势力太大，我也是被逼无奈。”
    苗小乐看不下去了，跑到张丽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张丽你别听他瞎扯，你想，他如果真那么做，我会答应吗？挠不死他。”
    张丽一听，对呀。
    她反手抱住苗小乐的腰。这曾经的竞争对手，此时此刻，被张丽当成了最亲密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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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2章 你打算揍老头儿？

    妙空嘴撇得老长：“嗤，跟谁稀罕个破道士似的。谁爱要领走，眨下眼算我输。放心吧张丽，你的竞争对手从来不是我。我和庄锋领证，纯粹是为了忽悠我爹。”
    苗小乐补充：“而且他们还办了离婚。”
    张丽听得稀里糊涂。
    苗小乐挥手道：“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个离过婚的男人，跟玩剩下的手机一样，不值钱。张丽，这种旧货不适合你哒。我要求低呀，捡回来修巴修巴凑合用呗。”
    被说成旧货，庄锋只能苦笑。
    好歹还是个手机，高科技产品嘛。
    张丽松开苗小乐：“其实我要求也不高……”
    “别呀，你和本喵不一样，你学历高，可不能将就。新手机才好用懂吗？速度快，电池好、电量足，系统版本新，能玩好多新花样、解锁好多新姿势呢。”
    “呵呵，我念旧。”
    庄锋打断两人：“咱能先不说手机吗？张丽你心也太大了吧，都有病了还想着玩手机……赶紧过来，我给你检查身体。”
    遗憾的是，元婴巅峰的龙敖天都没能力观察元神，何况是聚元期菜鸟庄锋。
    最后还是妙空，忸忸怩怩把经过说了一遍。
    庄锋听得瞠目结舌。
    “妙空，你胆也太大了吧？”
    妙空没泄露自己的龙族身份，但她说了自己改造自家法诀。专业道士庄锋子，当然很清楚，只有真正的大能才有资格改造法诀。
    妙空讪笑：“我也是随便试一下，没想到……”
    “废话，你怎么不拿自己试？”庄锋瞪眼，“算了，你祖传不靠谱，道爷懒得说你。总夸你家宝贝多，居然找不到修复元神的丹药，名不副实嘛。”
    “我觉得，主要是因为我们一般用不上。”
    “笑话，莫非道士就经常拿元神虐着玩儿？我们也用不上。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鸿蒙派也没有修复元神的丹药。”
    张丽眼神微微一黯。
    她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很重视的，嗯，仅次于爱情。没错，她就是那种信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人。
    妙空半信半疑：“你确定？你又不是掌门。”
    “但我是鸿蒙派唯一的新弟子，所有丹药对我都不设防。老道们懒得出类拔萃，整理丹药的活儿也是我做。所以，我十分确定。”
    “那怎么办啊？”妙空苦恼。
    “照你爹的说法，只能去昆仑派求。”庄锋说道，“那么问题来了，我这鸿蒙派弟子的身份，唬唬别人还好使，昆仑派傲得要命，可不一定鸟我。”
    “请你师父出面也不行？”
    “老道的面子，他们肯定得给。不过我也说了，老道们太懒，而且我是离派出走，回去先得挨顿批。其实，最直接的办法，是让你爹出面。毕竟做父母的，为儿女擦屁股合情合理。”
    妙空低头：“别的可以，这事我求不动他。”
    庄锋倒也明白妙空的意思。龙敖天想求丹药，必然会暴露龙王身份。龙族保守无数年的秘密，不可能因为妙空，就这么公之于世。
    即使龙敖天不在乎，其他龙族也不会答应。
    想想也挺气人，妙空闯了祸，龙敖天一推三六五，把难题扔给自己。不管还不行，眼睁睁看着张丽精神错乱，最后死去，庄锋肯定做不到。
    然而，去昆仑求药，哪有那么简单？
    比如说，昆仑山那么大，庄锋根本不知道昆仑派的山门在哪儿。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叫得开。
    再比如，谁敢保证，昆仑派就一定有修复元神的丹药？万一跟鸿蒙派一样没有，就成瞎耽误工夫了。
    想来想去，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请家长。
    “贫道决定了，回山！”庄锋说道，“赶早不赶晚，今天准备一下，明早就启程。小乐和慧完师弟跟我一起回去，妙空你留在滨海，照顾张丽。”
    “凭什么？”妙空不乐意，“我也要去。”
    庄锋瞪眼：“你犯了大错，没资格提要求。”
    妙空一缩脖子，讪笑道：“我是说大家都去，包括张丽。弄到丹药直接在山上用，不耽误工夫。”
    “龙妙空，道爷看出来了，你是故意害张丽吧。”庄锋怀疑的看着妙空。
    张丽和妙空同时愣了愣。
    “才没有，为什么这样说？”妙空问。
    “张丽是普通人，你居然想让她进鸿蒙派山门？”庄锋说道，“别告诉道爷，你不清楚修行界的规矩。”
    修行人的存在固然是秘密，真说出来问题也不大。
    修道门派的山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往里进的，它是一个门派的大本营，根基所在。同道拜山，通常都得先打招呼，否则就会被视为挑衅。不是道士傲气，谁喜欢别人随便跑自己家乱逛？
    有庄锋领着，或许老道们不会阻拦张丽进入。
    想出来，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庄锋甚至怀疑，老道们会强迫张丽留下，给他们做苦力打工。别以为这不可能，一群懒得超凡脱俗的老道，为了自己省事，完全可以不在乎男女之别。
    妙空嘟囔：“那张丽留下，我跟着去……”
    “你闯的祸，你有责任照顾张丽。”庄锋断然否决，“再者说了，你身份特殊，万一被老道们看出来，结局肯定比张丽惨，信不信？”
    一头龙跑进鸿蒙派，目的显然更可疑。
    妙空不认为谁能看破自己的真身。龙不是妖怪，龙形、人身都是他们的本体，不存在原形之说。因此理论上，修为再高，也很难看出异常。
    可这事也没法说，鸿蒙派名气太大了，万一老道们跟其它门派的那些妖艳啥的不一样呢？总之，不宜横生枝节。
    因此妙空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同意留下。
    大家商量妥当，庄锋向崔正义请假。
    “回山？”崔正义迷惑，“你不是受不了剥削，离派出走的吗，怎么忽然要回去？”
    “我想通了，逃避是懦夫行为。”庄锋随口忽悠。
    崔正义一惊：“你不会是打算揍老头儿吧？千万别乱来，尊师重道的传统美德，我们还是要讲滴。”
    “揍老道……我打得过他们吗？”庄锋翻白眼，“其实是这样，在老板的敦敦教导下，我学会了讲歪……道理。我打算回去跟他们辩论，严厉批判，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痛改前非。”
    崔正义根本不上当。
    “我不同意你回去。”崔正义摇头，“你师父他们脑残，大不了一辈子不相见，最好还俗，找个美女做老婆，再生个大胖小子，生活美滋滋。干嘛非回山？”
    庄锋眼珠一转：“好吧，不逗你玩了。其实我回山，主要是想找齐药材，帮你把狮子精骨粉弄好。”
    “让敌人溃不成军的骨粉？”
    “正是。”
    “好，为师准假了！”
    第二天一早，庄锋三人坐上长途汽车。
    苗小乐问庄锋：“你师父他们凶不凶呀？”
    “你见过凶恶的懒人吗？当然不凶啦，因为他们懒得凶，太辛苦。”
    “那你师父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别担心，只要我喜欢你就行。”
    “嘿嘿嘿嘿……”
    “又不是收徒弟，收个妖怪奴仆而已，还计较什么配不配得上，当然是完全听我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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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得亏做不到，否则早死了

    鸿蒙派的山门，位于江南某座山上。
    据典籍记载，鸿蒙派原先在江北，而且离滨海并不远，就在临市的蒙山。再根据典籍吹嘘，蒙山之所以叫蒙山，正是因为它以前是鸿蒙派驻地。
    大约一千多年前，鸿蒙派搬家到现在的位置。
    通常来说，一个门派的山门，是不会轻易挪动的。一来历史越久远，显得越底蕴深厚。比如昆仑派，无数年来就没离开过昆仑山。二来，搬家非常麻烦，得在新位置大搞建设，还得重新布置护山大阵。
    鸿蒙派出了名的不讲理。
    不仅对外不讲理，对自己同样不讲理。就是待腻了北方，就是要换个环境，劝不住自己啊。
    实际上，关键还是有任性的资本。
    此时此刻，慧完和苗小乐环顾周围，为鸿蒙派选择这样一座并不算雄伟的山峰而迷惑。山太小，不符合鸿蒙派的泰斗地位呀。再者说也不够隐秘，隐世道门嘛，就算不在险峰上建山门，好歹也得人迹罕至吧？
    庄锋挥手打出法诀，山林中凭空多出一块巨石。
    没有建筑，也看不见任何修行人。
    佛门弟子不修法术，也不研究阵法，但慧完毕竟是圈内人士，听师父讲过道士的山门。
    这个时代，只要是座山，都能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所以无论传统的隐世道门，还是显世道门，真正修炼的地方，必须藏起来，否则根本没法安心修炼。
    修行人用护山大阵隐藏山门。
    一种法阵类似水晶宫大集，是纯粹的幻象，跟周围的环境一致。普通人进去会迷路，并且下意识主动走出来。在阵法的作用下，人们发现不了异常。
    另一种，则是更高级的化虚为实。例如看起来到了尽头的悬崖峭壁，摸上去很真实，也冲不过去。其实在悬崖后，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无论哪种法阵，一旦用特殊手法打开、进入，就会露出隐藏空间的本来面目，诸如房子、药田之类。
    现在庄锋打出法诀，只露出一块石头，慧完就理解不能了。
    庄锋对着巨石再次打出一道法诀。
    “行了，走吧。”招呼两人。
    苗小乐和慧完面面相觑。
    “去哪儿？”苗小乐忍不住问。
    庄锋指了指石头：“废话，进山门呀。”
    “你是说，你师父他们，都住在这块石头里？”苗小乐满脸问号，“你确定不挤得慌？”
    庄锋哈哈大笑：“我们可是上古大派，我们的山门，如果和‘普通’门派一样，岂不是很没面子？听说过神仙洞府吗？”
    苗小乐茫然摇头。
    “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我和慧完先走一步，你进去就知道了。”庄锋摆手。
    先走一步……怎么走？
    庄锋拉起慧完，迈步向巨石冲去。
    苗小乐大惊：“干嘛撞墙……咦？不见了！”
    在苗小乐的注视下，庄锋和慧完并没有撞得头破血流，而是直接穿过巨石，消失得无影无踪。
    苗小乐咂巴咂巴嘴，小心翼翼靠近巨石，伸出手试了一下。手掌并没传来跟石面接触的触感，而是轻松穿了过去，仿佛石头已经变成一块豆腐。
    忽然手腕一紧，被人一把拉进去。
    庄锋笑嘻嘻放开苗小乐的手。
    苗小乐却顾不上谴责庄锋，因为她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不光他，慧完也在发愣。
    “我们……穿越了？”苗小乐喃喃道。
    穿过巨石，眼前仿佛换了个世界。
    这是一座山，三人就站在山顶上。从这里往远处眺望，能清晰的看见，山下无穷无尽的草原，以及四周环绕的峰峦。
    山本身倒不算高大，峰顶却相当广阔。树木掩映下，可以看见大量样式古朴的房屋。另外，房屋前面还有面积巨大的田地，里面种植的应该是药材。
    庄锋笑道：“你没穿越，这是鸿蒙派真正的山门。”
    “石头里？”苗小乐一副萌蠢的样子，“它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地方……天，难道我们变成蚂蚁了？”
    庄锋满脸臭显摆：“好吧，贫道给你补补课。我们鸿蒙派的山门，其实是座神仙洞府。那么神仙洞府又是什么东西呢？简单点讲，就是一个小世界！”
    “石头里的世界？”苗小乐还是不明白。
    “笨蛋。”庄锋没好气道，“你自己就有类似的东西，有那么难理解吗？”
    苗小乐完全晕了：“我也有小世界？”
    庄锋说道：“洞府只有神仙才能炼制，换句话说，它就是仙宝，你怎么可能有？可你有储物戒呀，表面是小小一枚戒指，其实里面是个独立空间。”
    苗小乐恍然大悟：“故作高深，鄙视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嘛，这就是一大号储物戒。”
    庄锋翻白眼：“你的储物戒里有蓝天白云，有太阳，还能养花养草？”
    苗小乐一本正经：“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办法把自己弄进去。”
    “得亏做不到，否则你早死啦。”庄锋没好气的道，“堂堂神仙洞府、小世界，居然被你说成储物戒。你回想一下，吃不完的东西放进储物戒，是不是不会坏？”
    “是呀，怎么了？”
    储物戒、洞府小世界，本质上都是空间法宝。
    然而，它们的区别就大了。
    修行人就能炼制的储物戒，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有限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连空气都欠奉。
    活物放进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憋死。
    神仙炼制的洞府，被叫做小世界，因为它里面自成天地，阳光、空气，什么都有。除了日夜交替可以人为控制，和外面的世界基本没差别。
    而且灵气特别浓郁，适合种植灵药。
    上古时期，天庭还不存在，神仙住在凡间。所谓洞府，说白了就是神仙的住处。后来神仙搬迁到天庭，一些门派的祖师为后人着想，于是把自己的洞府留下了。
    无数年的演变后，洞府就成了门派驻地。
    只有上古传下来的门派，而且传承还必须没断绝过，比如昆仑、鸿蒙，才拥有洞府。点苍派的历史也挺悠久，但他们立派在天庭创建之后，因此没有洞府。
    华盖派更不必说了，修行界的小老弟，祖师爷飞升前还不是神仙，不可能炼制出洞府。
    “所以说，是否拥有洞府，是一个门派底蕴多少的标志。我们一向低调，懒得装逼，因为我们的山门，本身就是个大大的【哔】！”庄锋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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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你师叔已魂飞魄散

    洞府是个单独空间，石头放哪儿，山门就在哪儿，里面的一切跟着一起走，搬来搬去毫无心理压力啊。
    这，才是鸿蒙派能够任性的资本。
    实际上，洞府还有许多奥秘。比如表面看这个小世界无穷无尽，其实是假象。它毕竟不是真正的世界，不可能空间无限。太阳、蓝天白云，以及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都是假冒的、加了特技的。
    可为什么要告诉苗小乐呢？
    让她不明真相，惊呼赞叹就好了嘛。
    三人站在这里聊天，时间虽然不长，可也不算太短。然而，到现在为止，除了他们，山顶上没看见任何活人，也没任何老道过来查看。
    “现在知道我师父他们多懒了吧？”庄锋长叹：“如果不是他们懒得天怒人怨，我又何必离派出走？我和师父情同父子，我也很想念他！”
    说到动情处，眼圈红红的。
    小道士心眼本来就灵活，又被崔正义培养了这么久，现在回山，当然要先表几句忠心，免得一会儿被七个老道揪着耳朵揍。谁知道那些老家伙，是不是正探出神识，咬牙切齿观察自己？
    当然，庄锋也不是很怵。
    正因为下山，他才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成功突破到聚元期。这说明什么？说明成天做苦力，确实影响了自己修炼嘛。
    老道们敢动用家法，庄锋就敢请出祖师爷的招牌，严厉谴责他们影响门派传承大业。
    “走，找我师父去。”
    庄锋率先向一座房子走去，嘴里叫道：“师父，你唯一的徒弟回来啦！”
    没人搭理他。
    庄锋推开房门。不大的房间内，墙角摆了个蒲团，一个中年道士坐在蒲团上，斜靠在墙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庄锋，以及随后进门的苗小乐和慧完。
    庄锋被这场面弄得一愣：“师父，你干嘛呢？”
    “饿……”道士有气无力道。
    “不会吧？”庄锋迟疑，“你一元婴高人，至于饿成这样？咱别开玩笑了好吗，有客人呢。”
    道士翻个白眼：“元婴高人也是人，一年多不吃不喝，为师没饿死，还有口气，就已经算修为高深了。”
    “一年多没吃没喝！”
    道士惨然道：“徒弟跑了，茶饭不思。”
    “你是懒得自己做吧？”
    “若是你坚持这么想，倒也没错……”
    “我靠！老道，这个世界的语言，怕是已经无法形容你的懒惰程度了。”庄锋又气又急，从储物戒中弄出一堆东西，“幸好我给你们带的礼物，里面有吃的。”
    道士眼睛一亮：“吃的？快给我！”
    庄锋撕开一包薯片递过去。
    “有肉么？”道士不接，期待的看着庄锋。
    “没有，你先垫巴一下。都他玛快饿死了，要求还这么高……”庄锋没好气的说道。
    道士接过薯片，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就跟几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似的。
    苗小乐和慧完看的目瞪口呆。
    这就是修行界人人都得给面子的鸿蒙派掌门？
    就这德行，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是庄锋有事回山，否则搞不好他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元婴高人！到那时，鸿蒙派肯定比现在更出名……
    咦，这么说，张丽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喽？
    普通人饿时间长了，可不敢这么吃东西。元婴高人就是任性，即使一年多没吃饭，也不怕肠胃受不了。
    然而再想想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又让人觉得，他实在是给元婴高人阶层丢人。
    “师父你先吃着，我给师叔他们送点。”庄锋说道，“估计他们也饿得够呛。”
    这逻辑很简单。但凡有一个道士肯做饭，哪怕随便采点野果呢，七个老道分享，也不至于饿成这样。
    道士拼命咽下嘴里的食物，摇头道：“不必了。”
    “为什么？”庄锋迷惑。
    道士叹口气：“你师叔他们，修为不如为师，可怜他们终究没抗住，已魂飞魄散，活生生饿死了呐！”
    “饿死了！”庄锋大吃一惊。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为师所说句句属实。他们的尸体还是我埋的呢，坟就在药田里。”
    “不对，你露馅了！”庄锋大叫，“老道啊老道，你徒弟下山一年多，可不是从前那么好忽悠啦。你表演浮夸，我可以不在乎，言多必失的道理你懂么？”
    道士问：“是因为那句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你误会了徒弟，我是说习惯了，口头语。”
    “当然不是。”庄锋冷笑，“你说，师叔的尸体是你埋的，对吧？你都懒到宁愿一年不吃不喝，也不肯动，居然会花力气挖土埋人？你侮辱我的智商不要紧，当着我朋友的面，你想过如何收场吗？”
    屋外传来一阵大笑。
    “师兄，我就说骗不过他吧？”
    “小疯子机灵着呢，像咱们这种老实巴交的道士，斗不过他，不丢人。”
    “大师兄，赶紧起来吧。”
    慧完二人回头往外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冒出一堆道士——不，其实也不多，六个而已。
    屋里的道士翻身站起：“不玩了。”
    神完气足、仙风道骨，哪有半点挨饿的样子？
    庄锋气笑了：“师父诶，你想过没有，刚才那场表演，忽悠的不仅是我，还有我的两位朋友，以后传扬出去，你不觉得脸红？”
    “你们会出去乱说吗？”道士笑眯眯问。
    苗小乐和慧完忙不迭摇头。
    “瞧，问题解决了。”道士摊手。
    “就算他们不出去说，心中也得鄙视你为老不尊。”庄锋愤愤不平，“你这么做，让我很没面子懂吗？我在朋友面前，可是经常夸你们仙风道骨的。”
    “闹着玩，跟仙风道骨不冲突。”道士振振有词，“为师倒想问问你了，说溜就溜，就不怕……”
    庄锋打断道士：“当然不怕，因为我不着调呀。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怪只能怪你这个师父。你，对了，还有配合你演出的各位师叔，都没资格追究我。”
    道士瞪眼：“你小子讲不讲道理？”
    “讲道理？呵呵，我这是继承发扬本门传统美德，可以说，祖师爷在天上都得夸我。”
    道士终于败下阵来。
    他其实也是没打算真惩罚庄锋，否则庄锋说什么都没用。论不讲理修为，小道士那点水平，差远啦。
    道士挥挥手，带着庄锋三人走出屋。
    “小疯子，介绍一下你的两位‘朋友’吧？”
    七个道士看向苗小乐和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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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做点正事要紧

    瞧七个道士的表情，显然对庄锋所谓的“朋友”持怀疑态度。庄锋明白他们的想法，一个是和尚，另一个是妖怪，似乎都不可能跟道士做朋友。
    啊呸，你们那是思想陈旧，落伍了。
    庄锋指指慧完：“您几位掌眼，这位宝相庄严的小鲜肉和尚，乃妙法宗高徒，慧完师弟。”
    慧完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参见各位前辈。”
    相对于苗小乐，道士们更关注慧完。
    毕竟僧道修行理念不合，大家平时客客气气，不代表互相看着顺眼。和尚进了道士窝……山门，他们不惊奇才不正常呢。
    但礼数不能少，七个道士一齐打稽首还礼。
    “慧完师弟下山历练，恰好遇上弟子，我们约定一起闯荡世界，我和他就跟亲兄弟一样。”
    “亲兄弟啊。”庄锋的师父咂巴嘴，“据为师观察，他天赋好像不错。要不我受点累，收他做徒弟，让你们变成真正的师兄弟？”
    慧完一惊。
    庄锋翻白眼：“人家从小就出家做和尚，虽然职业前途不如咱们，好歹已经习惯吃素了。再者，你抢妙法宗的弟子，就不怕老和尚上门闹事？”
    “笑话，道爷会怕几个秃……咳咳。”
    “你确定？”庄锋冷笑，“到时一群高僧赶过来，不打架不骂人，就围着你念经，折腾不死你。”
    “祖师爷在上，经你这么一说，果然恐怖！”庄锋的师父脸色大变：“贫道开玩笑的，呵呵。”
    “师父你没文化，那叫细思极恐。”庄锋鄙视了道士一句，指向苗小乐：“这位呆萌可爱的小萝莉猫妖，是弟子另一位好朋友，苗小乐。”
    苗小乐上前一步，毫不迟疑的往地上一趴，咔嚓磕了个响头：“师父、师叔，我给你们磕头啦。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七个道士脸一黑。
    庄锋一把扯起苗小乐：“你干嘛？”
    “磕头问好呀。”苗小乐一本正经道，“没事啦，都是咱长辈，磕个头不丢人哒。”
    庄锋又好气又好笑：“磕头当然没问题，可你干嘛咒他们？”
    “咒他们？我没有呀。”苗小乐一头雾水。
    庄锋的师父悻悻道：“小猫妖，贫道今年一百五十多岁，照你的‘祝福’，我还活超了是吧？”
    “呀，对不起，我错了！”苗小乐吐吐舌头。
    长命百岁这个词儿，对金丹期起步的七个道士来说，绝对不是祝福。苗小乐顺嘴说出来，倒不是因为天然呆……好吧，至少不全是。
    她紧张呀，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嘛。
    样子最老的道士皱眉道：“小猫妖，你的错，不是咒我们短命，而是称呼不对。师父、师叔从何谈起？跟庄锋相识，这是你的机缘，等师兄帮你立下心誓，专心做你的奴仆，少不了好处。但要懂规矩，不可乱叫。”
    “啊？我不……”
    “别担心。”庄锋摆手打断苗小乐，对发话的道士说道，“二师叔误会了，小乐是我的朋友。”
    “笑话，妖怪哪有资格跟你做朋友？”
    庄锋嗤之以鼻：“我乐意行不行？不，少拿传统说事儿，咱们鸿蒙派不在乎那些。”
    二师叔还想说点什么。
    庄锋的师父摆手：“老二，年轻人事你少掺和。道士都能跟和尚做兄弟了，找个妖怪做朋友，多大点事儿嘛。另外，贫道觉得苗小乐不错。”
    苗小乐高兴极了：“谢谢师父，您真有眼光！”
    庄锋的师父矜持摆手。心中暗想，以后庄锋干活，苗小乐打下手，服务质量肯定更上一层楼呐。
    接着，庄锋给慧完和苗小乐介绍道士们。
    七个道士，从长相上看有老有少。其中七师弟看起来最年轻，完全是个青年人模样。但庄锋的师父，鸿蒙派掌门大师兄却不是最老的。
    然而，长相不代表年龄。
    身为大师兄，庄锋的师父年纪最长，却是个中年人形象。二师弟比大师兄年轻数十岁，反而是个老头儿。而且，七个老道的实际年龄，差距还挺大。
    道门就这样，相貌只跟开始修炼的时间，以及进步快慢有关。用长相判断辈分，是行不通的。
    当然，按普通人标准，他们个个都算不上年轻。即便最年轻的七师叔，也当得起庄锋叫一声“老道”。
    庄锋的师父，名叫卜拙。
    鸿蒙派传人，在道号上不太讲究。
    如果入门前就有名字，可以继续使用，否则的话，师父会给弟子取名。
    比如庄锋，是他师父从山下捡回来，师父为他取道号“庄锋子”。卜拙也差不多，所以他的完整名字，或者说道号，应该是“卜拙子”。
    再比如，二师弟叫甄不穷，就是出家前已有名字。
    顺便提一句，甄不穷很喜欢他的名字，这寄托了父母美好的愿望，跟“霍去病”差不多。
    庄锋介绍完毕。
    七师叔笑道：“我们原先还打赌，赌你要多久会哭鼻子抹泪的跑回来呢。你师父最过分，居然说你熬不过三天，啊呸，太看不起咱们年轻人了！”
    “那请问，师叔您赌多久？”庄锋问。
    “多久不重要。”七师叔挥手，“关键是我赌的时间最长，这足以说明，年轻人最了解年轻人。”
    卜拙撇撇嘴，伸出两根食指交叉：“他赌十天。”
    庄锋无语，这群老道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二师叔甄不穷不耐烦了：“少说这些没用的，小疯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咱做点正事行不行？”
    卜拙颔首：“对，闲话以后再说，正事要紧。”
    “什么正事？”庄锋不解。
    二师叔拉起庄锋，刷一下消失在原地，随后声音从一座屋子里传出：“做饭啊。民以食为天，还有什么比吃饭更正经？我们这群老道吃了一年多猪食，有多苦，你根本想象不出来！”
    刷刷刷——
    另外六个老道相继消失。
    接着，疑似厨房的屋子里，传出嘈杂的吵闹声。
    “小疯子，这鹿肉不错，为师一直留在储物戒里，没舍得给他们糟践。”
    “啊呸，说得好像你做饭多好吃似的……说到食材，一年多了，谁还没点存货呀？来，师侄，这人参一百多年火候，口感最好，给我醋溜一盘。”
    “给师叔清蒸个响尾蛇。”
    “我要吃拔丝七星草。”
    “红烧金乌藤才合贫道的口味呐。”
    “停！”庄锋大叫，“都闭嘴，老规矩，道爷做什么你们吃什么。谁敢废话，我他玛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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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画面老逼真了

    老道们吃了顿丰盛的晚餐。
    随后，给客人安排了房间——这太容易了，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空屋子。让慧完和苗小乐自己玩儿，卜拙随手布下隔绝法阵，七个老道跟庄锋谈话。
    实际上，老道们没庄锋想得那么懒。
    庄锋离派出走，他们固然懒得下山寻找，可也不会真把自己饿死。饭菜不合口味，他们也不是必须每天都吃饭呀。都是高人，三两个月不吃不喝，跟玩儿似的。
    当然，七个老道死活不肯承认，他们不下山找庄锋，是因为懒。
    卜拙说得好：“下山是你突破的机缘，为师怎会阻止？徒弟你可知道，你三岁时，为师就已算出，将来你会下山了。以你师祖的名誉发誓，为师跟你六位师叔之所以逼你太紧，完全是为了促成你下山。”
    庄锋撇嘴：“这么说，弟子还得谢谢你们老几位用心良苦喽？”
    “诶，亲师徒，用不着客气。”
    “那请问这位能掐会算的亲师父，为什么你会赌我三天回山呢？”
    卜拙毫不慌张，微笑道：“很简单，为师跟你六位师叔打赌，用的是神仙计时法。”
    “神仙计时法……什么鬼？”
    “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按神仙计时法，三天就是三年啊。我赌你三年回山，还多说了呢。”
    六个师弟满脸敬佩，不愧是鸿蒙派掌门大师兄，这不要脸……啊呸，机智劲儿，真让人五体投地。
    庄锋也不由得赞叹：“师父您这节操，|比我在世俗的师父还没底线。我觉得，你真该下山，跟崔胖子交流一下，大家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卜拙脸色一变：“你拜了新师父？！”
    “呃，算是吧……讲道理，人家可比你强多了，从不让我打杂，我爱旷工就旷工，爱旅游就旅游，没事就发钱给我花，不要都不乐意。”
    “你这是欺师灭祖！”卜拙勃然大怒。
    “干嘛这么生气？嗐，老道你误会啦。”
    “住口！”
    卜拙喝止庄锋，神色千变万化，最终长叹一声：“罢了，你对为师等人有意见，又对道门的规矩理解不够深，为师决定原谅你。但是，居然有人敢抢道爷的徒弟，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这就下山会会他。”
    庄锋诧异：“师父你不懒了？”
    “徒弟都被人抢走了，我还懒……啊呸，道爷本来就不懒，我那是潜心修炼。”
    “好吧。”庄锋耸肩，“不过你搞错了，我这位世俗师父可不是修行人，他教我的东西也跟修道无关。而且，咱道门那套早过时了，我跟他学东西不假，把他当老师也没错，却没举行过什么拜师仪式。”
    卜拙听得稀里糊涂。
    七师叔笑道：“大师兄，您又不是与世隔绝的老怪物，不至于完全听不懂吧？学校、老师，这些东西您年轻时就已经有了嘛。”
    卜拙不以为然：“别告诉为兄你没听出来，小疯子说的，可是一对一教导。”
    “那也无非就是学徒。”
    卜拙一想也对。
    但凡修行人，谁敢抢鸿蒙派的弟子，活腻歪了不成？庄锋下山得讨生活，找个世俗老师，学点手艺，这合情合理，没必要大惊小怪。
    七师叔碰碰庄锋：“跟师叔讲讲，学了什么本事？”
    庄锋悠悠道：“挨踢。”
    “嘎？挨谁的踢？何人敢踢鸿蒙派弟子！”
    “七师叔，电脑听说过吗？”
    “这话说的，我也是年轻人好不好。”七师叔说道，“虽然这些年下山少了，偶尔还是会充充电滴。电脑我当然知道，我还玩过游戏呢。”
    “真的假的？什么游戏？”
    “俄罗斯方块、超级玛丽，对了，还有个真人快打，道祖在上，那画面，老逼真了！”
    庄锋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师叔跟你开玩笑的。”七师叔哈哈大笑，“我是年轻人嘛，怎么可能玩那种老掉牙的游戏，当然是最新款的《使命召唤二》啦！”
    庄锋继续无语。
    资讯比较落后没错，实际上不仅七师叔，包括卜拙在内的所有老道，对现代技术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就是了解的程度，差别比较大。七师叔玩过“最新款、最逼真”的使命召唤二。卜拙则得意洋洋宣称，他亲手把玩过先进的彩色电视——带遥控器的！
    庄锋给老道们解释什么是“挨踢”，虽然尽量简单通俗，还是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毕竟连七师叔也仅仅是玩过游戏而已，对编程一窍不通啊。
    看着老道们懵逼的脸，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混IT的我最懂修道，修行人中我IT最强，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挨踢道士。
    又拿出手机，展示给老道看。
    虽然没网络，可手机的细腻画面，符合自然习惯的触摸操作，以及其中的各种应用，还是让老道们惊呼连连。卜拙甚至感叹，这玩意儿简直可以媲美法宝了。
    庄锋挥手，桌上一字排开七部手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就知道你们会喜欢，所以，弟子都给大家准备好啦。来，每人一部，千万别跟我客气。”庄锋笑眯眯道。
    七个老道一哄而上，把手机抢走。
    就连比较严肃的二师叔甄不穷，也拿着手机，津津有味的把玩。
    “手机可不仅仅是玩的，这七师叔应该知道。”庄锋趁机说道，“这东西可以用来互相联系，比通信法宝还好使，如今的修行人，基本都用它。”
    “哦？”卜拙抬头，“修行人也用？”
    “当然啦。以后您再想联系个同道什么的，用不着双方都必须拿同一种通信法宝。按几个号码，很快就接通了。大家商量一起喝个茶、闭个关，多方便。”
    庄锋给老道们讲解了一番。着重指出，想使用手机，躲在山门内不成，没信号呀。
    你让电信公司来架座通讯塔，先不说他们能否进来，以及道士们乐不乐意，即便是架好了，信号也传不出独立空间。
    所以，做“宅道”已经行不通了。
    最好能跟弟子一起去滨海。一来，方便使用现代科技。二来，弟子也能侍奉左右、就近孝敬。第三，还能跟弟子的俗世师父探讨无节操技巧。实在是一举数得呐！
    然而，七个老道的懒，那是深入骨髓。
    他们立刻明白了庄锋的小算盘。犹如心灵相通般，心念同时一动，手机便被送进储物戒。然后捂着嘴打哈欠，用这浮夸的表演，明确表达不感兴趣。
    庄锋微微一笑，也没继续劝说。
    等手机电量耗尽，看你们是否还能沉住气。
    打了几个哈欠，卜拙忽然咂摸出味道：“小疯子，听这意思，你还准备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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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这破门规留着作甚

    “弟子在山下混得风生水起，我当然还要离开。”庄锋点头，“您老不也说了吗？下山是我的机缘。”
    “呃，为师所说的机缘，只对你突破到聚元期有效。既然已经突破了，就应该留在山上，刻苦修炼、巩固境界，争取更上一层楼。”
    “得了吧师父，你徒弟没那么好忽悠。”庄锋摆手，“反正无论你怎么说，我肯定会走。真舍不得我，大家可以跟我一起下山嘛。”
    七老道再次打哈欠。
    “不愿意拉倒。”庄锋翻白眼，“如果不是有事请你们帮忙，我疯了才会回来看你们的懒相。”
    “帮忙？”七老道迷惑。
    庄锋把张丽遭遇的问题说了一遍。
    老道们眼神闪烁。
    庄锋叫道：“别想着趁机要挟，我不吃这套。”
    七个老道纷纷讪笑。
    庄锋是他们从小带大的，什么脾气他们最了解。用帮忙要挟，毫无用处，只会被小疯子看不起。
    卜拙道：“为师和你师叔，岂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徒弟你放心，能帮上你的，我们绝对没二话。”
    “多谢师父、各位师叔！”庄锋感激道，“这个忙你们肯定帮得上。只要大家去一趟昆仑派，跟人家求一枚修复元神损伤的丹药，问题就解决了嘛。”
    卜拙问：“小疯子，你如何能确定，昆仑派一定有这种丹药？”
    “有人跟我说了，拥有修复元神丹药的，必须是底蕴深厚的名门大派。除了咱们，可不就数着昆仑派了吗？”
    “言之有理。”二师叔捻着胡子颔首。
    其他老道纷纷表示赞同。
    庄锋暗笑，就知道这话老道们爱听。你要说除了昆仑派就是鸿蒙派，他们也能接受。反过来，把昆仑派放到鸿蒙派后面，他们就是喜悦了。
    “对了师父，你们知道龙族吗？”庄锋忽然道。
    龙族的存在，庄锋从没想过隐瞒七老道。他答应过龙敖天，不轻易泄露龙族的秘密，但这不包括老道们。
    实际上，不让妙空跟着，也是为了方便自己和老道们探讨龙族存在的事。
    七个老道面面相觑。
    庄锋把接触龙族的经历说了一遍。
    最后问：“弟子就想知道，鸿蒙派敢不敢硬怼龙族，你们这后台还好不好使？”
    卜拙摆手：“什么后台不后台的？你这小疯子，下山不学好，沾染了一身江湖习气。咱们是道士，信奉上善若水、与世无争。”
    “少来虚的，直说能不能对龙族不讲理吧。”
    “诶，龙族奉天庭之命守护人间，论起来跟道门是同盟关系。鸿蒙派作为道门泰斗，有责任团结龙族，怎么可能起冲突呢？”
    庄锋恍然：“懂了，你们认怂了。”
    啪的一声，卜拙抬手拍了庄锋脑袋一巴掌：“你这混账东西，剃头时把脑子也剃去了吧？认怂这俩字，它就不可能在鸿蒙派出现。因为——你能找家长，为师和你师叔也有家长呐。”
    “那就是不怕？”庄锋大喜。
    二师叔插话：“怕肯定是不怕滴，但若无必要，最好也别起冲突。毕竟祖师们在天上享福，下趟凡兴师动众，咱们做后辈弟子的，能不麻烦他们最好。”
    庄锋吐槽：“以为祖师们跟你们一样懒呀？”
    “你懂个毛，下凡肯定不简单，否则还不得见天往下掉神仙？”卜拙站起身说道，“先不聊了，为师有个门规要改一下。”
    “什么门规？”庄锋迷惑。
    “你说呢，当然是戒色的门规啦。”卜拙笑得意味深长，“借用你一句话，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惊喜，太惊喜了！”庄锋一蹦老高。
    鸿蒙派的戒色门规，庄锋深受其苦，早看不顺眼了。但门规没改之前，他也绝不肯犯戒，这是一个合格道士的操守。老道忽然要改门规，庄锋真想跟苗小乐一样，给他老人家舔手指，以示感激之情。
    卜拙对六个师弟道：“咱家小疯子这么优秀，连龙族都哭着喊着要把公主嫁给他，这破门规还留着作甚？”
    七师叔大点其头：“可不是嘛，咱这戒色、禁婚娶的规矩，祸害了多少人！比如贫道……唉，往事不堪回首呐。师兄终于想通了，小弟十分欣慰。”
    卜拙一怔：“七师弟，难道你那位……”
    “托师兄的洪福，她还活着，虽然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但真情历久弥坚，岁月只会让爱更醇厚。师兄，赶紧把门规改了，贫道也该出山啦。”
    卜拙挥手散去隔绝法阵。
    七个老道，外加一个小道士，鸿蒙派大小八只，一起来到祖师殿。卜拙把记录门规的玉瞳简取出，神念探入，转眼间修改完毕。
    还没完，修改门规没那么简单。
    八个道士跪在祖师像前，玉瞳简放在案上，卜拙施展沟通天庭鸿蒙派的道法，请祖师爷批准。
    和数百上千年来一样，祖师根本不回应。
    然而鸿蒙派和其他门派不同，他们不讲理呀。掌门沟通祖师爷，遵守的是“不回答当你同意”原则。祖师爷不回应最好，否则万一他反对，还不好办了呢。
    一柱香后，众人起身。
    七师叔迫不及待抢过玉瞳简，神识探进去。
    “咦，大师兄，出错了！”七师叔叫道。
    卜拙微笑：“没错，为兄有数。”
    “真出错了，戒色、禁婚娶的门规还在呀！”
    “为兄根本就没删，它不在才怪。师弟你往后看，贫道加了个补充条款。”
    七师叔目光转到末尾，念道：“增补，前款戒色、禁婚娶之规矩，与龙族联姻时例外。本门弟子可迎娶龙族成员，不受前款门规限制——大师兄，你坑我！”
    “何出此言？”
    “你根本没废除戒色门规！”
    “呵呵，贫道什么时候说过废除俩字？我说的是修改，增补删除都是修改，合情合理。”
    “啊呸，你这杂毛，只疼徒弟不疼师弟，可恨！”
    七师叔怒气冲冲。
    卜拙叹口气：“师弟，为兄也是为你好。什么岁月让爱更醇厚，这是金丹高人该说的话么？照你这么说，为兄也曾年轻过，难道还要去阴曹地府查一查生死簿，找到转世投胎的那位爱人，带回山门重新培养感情？”
    七师叔默然不语。
    他当然不会说，这主意挺好。如果大师兄真这么玩儿，那可就没完没了啦。元婴高人足有三千年寿命，师兄得闯多少次阴间？而且永远有牵挂，还修炼个毛？
    这时，庄锋说话了：“师父，你坑的可不仅七师叔，还有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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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我开始讨厌咱师父啦

    卜拙钻进收藏典籍的房间，找到记录修复元神法诀的玉瞳简，复制了一份交给庄锋。
    按卜拙的解释，即使张丽无法修炼，仍然有办法用这份法诀修复她的元神损伤。方法也不复杂：庄锋以自己的真元为引，带着张丽修炼即可。
    对此，庄锋本来是拒绝的。
    带张丽修炼，势必要近距离接触。孤男寡女，张丽又一直予取予求的样子，不小心擦枪走火怎么办？庄锋对自己的自制力有信心，可他又没毛病，万一失控呢？
    老家伙装傻充愣不废除戒色门规，现在又来这一出，庄锋有足够理由怀疑，师父在故意使坏。
    然而老道确实帮自己找到了办法，庄锋也没法强迫他非得去昆仑派求药呀。
    最后只能选择接受这个方案。
    他想，大不了修炼时请妙空和苗小乐全程围观，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想必自己还不至于化身为狼。
    正事办完，庄锋去找苗小乐和慧完。
    从头至尾，他都没对老道们提决斗的事。
    习惯找后台的庄锋，已经深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许以后还会犯，但至少在跟龙浩然决斗这件事上，他不想借助任何外力。
    庄锋甚至没告诉老道们，他之所以认识龙敖天，是因为被邪修追杀。
    如果让师父他们知道，自己差点被邪修干掉，搞不好会以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为借口，强迫他留下。
    苗小乐和慧完正在药田里溜达。
    “这都是灵药对吧？”苗小乐问慧完。
    “应该是，贫僧不懂药物。”
    “你说，我拔几棵尝尝，师父他们会不会发火？”苗小乐舔了舔嘴唇。
    “不妥！”慧完连忙阻止，“道门的灵药很珍贵的，你别乱来，就算前辈们不发火，也太浪费了。”
    “珍贵？”苗小乐瞧瞧杂草横生的药田，严重表示怀疑。
    庄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苗小乐你傻呀，你又没病，吃什么药？等明天，哥带你摘果子去。”
    苗小乐跳到庄锋面前：“事情办好了？”
    庄锋心虚的笑笑，点头道：“鸿蒙派七大巨头出马，自然没问题啦。不过，其实用不着去昆仑派求药，我师父他们找了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心中祈祷，你可千万别问具体办法。
    也不知为什么，总有种愧对苗小乐的奇怪感觉。
    然而，苗小乐根本不感兴趣。
    她摆手：“哎呀，张丽的事不重要……呃，我是说，咱师父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帮她啦。我问的是我们。”
    “我们？”庄锋茫然。
    “对呀。难道你没告诉咱师父，你我已经分不开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好不容易回山一次，你就没求他废除戒色的门规，省得你成天看着我干流口水？”
    “神他玛流口水。”庄锋瞪眼，“你这小脑袋瓜成天想什么呢？”
    “就说你求没求他废除门规吧。”
    “这……好吧，求了。”
    “哈，我没说错吧？小样儿，以为本喵看不出来，你早对我垂涎三尺啦。”苗小乐嘿嘿直笑，“那么，今晚咱们就可以……吼吼！”
    “吼吼你个萝莉头。”庄锋翻白眼，“你怎么就确定道爷是为了你，难道不能是妙空？”
    “她不行哒。”苗小乐毫不在意，“龙族死沉死沉，现出原形，那么大一坨，多吓人呐。我就不一样了，就算一激动变成猫，也非常娇小可爱。”
    “很抱歉，戒色的门规还在。”
    “啊？”
    庄锋把老道增补门规的事说了一遍。
    苗小乐怒了：“这不是老糊涂嘛！我开始讨厌咱……不，你师父了。”
    咣——
    空中陡然现出只拂尘，木柄重重敲在苗小乐头上，将她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压断几棵灵药。
    “口无遮拦，该打。”卜拙的声音传来。
    苗小乐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站起身，伸手挽住庄锋的胳膊：“他居然还偷听咱们说话，好不要……不要太神奇！不愧是元婴高人，很好很强大。”
    某房间内，卜拙摇头而笑。
    随后低下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
    神仙洞府，又称为洞天福地，里面自成小天地，包括昼夜循环。当然，天上的太阳是冒牌货，光线另有来源。
    昼夜交替与外界同步，但可以手动调整。
    问题是，这座洞府中不仅有修行人，还有许多花草树木、野兽鱼虫。昼夜紊乱，对它们肯定没好处。所以除非特殊情况，道士们不会干涉昼夜循环。
    此时已经是夜晚，庄锋决定休息。
    慧完肯定没二话。
    苗小乐有些不情愿，都知道，她晚上精力最充沛，眼神也最犀利。庄锋好说歹说，以哄她睡觉为代价，才让苗小乐答应回房休息。
    庄锋这么做，也是用行动告诉老道，苗小乐在他心中，绝非一般的妖怪。
    第二天，三人结伴游玩。
    能游玩的地方，主要是这座山而已。
    表面看，这个小世界面积巨大，其实都是假象。山是真的，山附近的草原也是真的。再往远处，无论草原还是四面起伏的山脉，都是装饰品。
    洞府存在了无数年，神仙搬迁到天庭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么长时间，早已形成自己的生物链。山上有各种动物、药材，草原上当然也有。
    其中甚至不乏已经灭绝的物种。
    三人转悠了一天，尽兴而归。
    也不是光玩，庄锋还记得对崔正义的承诺，采了一堆药材和野果，放进储物戒。
    当天晚上，庄锋哄苗小乐满意，自己跑到各个房间翻箱倒柜，寻找老道们绘制的符咒。
    回山一趟，不顺点什么，念头怎能通达？
    可惜收获相当差，一年时间对一群懒鬼老道来说，真的画不出几张符咒。
    庄锋并不失望，因为他拿了些丹药。
    上次出走，他还是练气期修为，大多数丹药对他没用处。这次就不一样了，至少入门丹药，他还是能用的。况且他用不上，还有苗小乐呢。
    次日凌晨，庄锋叫醒慧完和苗小乐，也不跟老道们告辞，带着一储物戒战利品，偷偷摸摸溜出山门。
    卜拙收回神识，传音道：“师弟们，小疯子走了。”
    众师弟纷纷回答：“知道，我们都看着呢。”
    “他带走了不少丹药。”
    “昨晚就注意到了，没事，一些入门丹药，放在那里也是浪费，给他当零食吃呗。”
    “诸位师弟，你们的手机还有电么？”
    “咦，师兄的也不亮了？”
    “正是。小疯子居心叵测，他这是逼咱们下山呐。为兄以为，身为长辈，绝不能让他诡计得逞。”
    “师兄所言极是……不过，小弟觉得，下山充充电，也浪费不了多少修炼的时间。”
    老七这话一出口，刷刷刷，六部手机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师弟这个提议很不错。那么，就麻烦你下山走一趟吧。你总说自己是年轻人，对科技产品比我们这些老头子熟，当仁不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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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除了你谁都养不起

    这天中午，庄锋也在浏览众妙网。
    他是公众版成员，进不了专业版，没机会接受界主前辈的品德教育。更不知道，所谓的界主，其实就是某个节操无下限的龌龊胖子。
    “这委托合适。”庄锋指着屏幕说道，“就在临市，距离近，过去方便。”
    慧完和苗小乐都凑过来看。
    “抓鬼呀。”苗小乐一缩脖子，“好怕怕。”
    庄锋笑道：“鬼有什么可怕的？人死才会变成鬼。你打不过它，一头撞死，大家立刻势均力敌。”
    苗小乐啐了一口：“呸，撞死就活不回来了。”
    慧完当然知道，师兄在跟苗小乐开玩笑。鬼跟鬼魂是两码事，碰上鬼，撞死肯定行不通，那纯属送菜。
    “师兄，还有几天就要决斗了，贫僧觉得，您应该养精蓄锐，不宜分散精力。”慧完劝道。
    庄锋摆手：“捉鬼降妖，出家人本职，怎么能说是分散精力呢？说好一起赚功德，可自从师弟下山，咱们一直没接受过委托，是时候开张啦。”
    “可是……”
    “师弟你不懂，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庄锋一本正经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虚的，我研究的符咒、法术需要实战验证。接份委托，既能赚功德，还有报酬，更能磨练战斗力，一举三得呀。”
    慧完半信半疑：“师兄的呕吐符、变性符，对鬼怕是没用处吧？”
    “当然有。”庄锋说道，“你想想，一只鬼吐呀吐的，吐到怀疑人生，它能不害怕？女鬼扑棱一下变成男鬼，性别认知当场混乱，挥刀自宫都不是不可能。”
    苗小乐拍手：“喵呜，太好玩啦！”
    得，一高兴，把装怕鬼的萝莉这茬给忘了。
    慧完也就是随口一劝，他相信，庄锋肯定有自己的考虑。毕竟，师兄见多识广，做事靠谱……吧？
    庄锋给委托人发了私信，告诉对方，这活儿自己接了。
    众妙网和暗夜网有本质区别。暗夜网是专业的暗杀委托网站，功能经过专门设计。一份暗杀契约，一旦被某刺客接受，状态改变，别人就无法再接。
    众妙网实际上就是个论坛，发布委托的形式，不过是发一条帖子而已。相应的，接受委托，要么跟帖，要么发私信。而且，也不存在排他性。
    换句话说，庄锋接了委托不去，没有任何后果。而其他人如果有兴趣，仍然可以联系委托人。
    对方很快就回了信。
    随后，庄锋去找崔正义请假。
    崔正义正自怨自艾。胡美女含混其词，没给他个准信，崔胖子感受到了敷衍，大为失望。他想，要不要亲自去一趟欧洲，登门送炮呢？可为了这点事出国一趟，即使他不怕麻烦，恐怕老婆也不同意啊。
    “又请假？”崔正义趁机发泄，黑着脸道，“你把公司当什么了，说走就走？”
    “别瞎说，除了特殊情况，我哪次没请假。”庄锋争辩一句，瞅瞅崔正义的脸色，问，“不高兴？和老板娘闹别扭了？夫妻生活出了问题？老板你看开点，人到中年，身体机能下降是正常的……”
    “闭嘴，根本不是那回事！”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徒弟开心一下嘛。”
    “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
    “我当你准假喽？”庄锋转身就走。
    “等等。”崔正义叫住他，“不会是又打算跟人打架吧？小混蛋你成熟点行不行，和平年代，练武没前途，玩高科技才是王道。”
    “放心，不打架，旅游散心。”
    崔正义欣慰点头：“旅游好，带苗小乐多转转就对了，培养感情嘛。记住，找最好的酒店，别怕花钱，不够老板给。咱们的目标，就是培养苗小乐陷入奢侈享受不能自拔，除了你谁都养不起。”
    “行，我一定帮你儿子先败家。”
    数小时后，庄锋三人到达临市委托人家。
    这是一座位于山脚下的村庄，看不见任何破败的建筑，所有房子都十分精美。比如说委托人的住处，高耸的院墙内，是一座相当宽敞的院落，正北方七间瓦房，其他三侧都有平房。
    看得出来，这个村子经济条件极好。
    这其实不奇怪，众妙网属于深网的一部分，一般人都找不到。能在上面发帖，至少说明委托人消息灵通，门路广。
    同样，能够在众妙网接受委托的庄锋，通常也不会被当成骗子。
    委托人把庄锋三人迎进客厅。
    观察了一下道袍四件套齐全的庄锋，再看看被庄锋要求露出脑袋上戒疤的慧完，委托人暗中点头，不错，像是有本事的样子。
    委托人老李不到五十岁，长了一副憨厚样儿，皮肤黝黑，手脚粗大，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农民。
    表象是会骗人的，老李实际上是这个村的村主任，村办企业的老总，生意做得相当不错。在他的带领下，全体村民生活富足，因此他威望很高。
    老李的妻子端上茶水。
    “李总，讲讲具体情况吧。”庄锋微笑道。
    老李叹口气：“那些神呀鬼呀，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我家最近发生的事，它没法解释啊……”
    老李的孩子在外地上学，夫妻俩单独住。这其实无所谓，村里人多，大家互相都熟悉。而且老李还是村主任、老总，平时公务挺忙，不存在不方便、冷清一说。
    夫妻俩白天都上班，家里没人。
    前不久，出怪事了。
    老李的妻子回家，刚进门，就瞧见厨房热气缭绕。这不对劲呀，家里根本没人。她走进去一看，只见灶台、桌子上摆了几盘热气腾腾的菜，锅里米饭也做好了。
    菜做得挺粗糙，米饭水放得也有些多。
    显然，做饭的人手艺不算好。
    孩子回家了？
    找了一圈，根本没见着人。给孩子打电话，也确定他们全都没回来。这下，老李妻子懵圈了。
    老李回来，也搞不清状况。
    但男人嘛，心大，老李把手一挥，做好了咱就吃呗，还省了费事呢。
    从这天开始，连续三天，每天中午两人回家，饭菜都会做好。而且，做饭的人手艺明显在进步。
    妻子开始犯嘀咕，不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老李不太信鬼神之说，他找到众妙网是个偶然，没事看看帖子而已。不过，他笃信风水，这也是当初别人给他介绍众妙网的根本原因。
    “这好办，咱装个监控。”老李对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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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 是你让俺变的

    监控很快就装好了。
    夫妻俩中午回家，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立即调出监控查看。结果却发现，其他时间都正常，在接近中午时，画面忽然一黑，什么都没拍到。声音倒是录下来了，能听见炒菜做饭的声音。
    饭菜做好，监控画面恢复正常。
    老李的妻子脸色发白。
    如果说有人故意用东西挡住画面，倒也讲得通。问题是，想遮挡监控，人必须走进厨房，肯定会被拍到啊。然而两人反复播放监控，无论速度调多慢，都没发现人。
    再者说家里养了狗，真进来人，狗不可能不叫。
    第二天中午，两人掐准时间提前回家。
    厨房的饭菜做了一半，没人。
    老李又装了个监控，两个监控互相对着。这样，不管谁想遮挡监控，必定会被另一个监控拍到。
    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两个监控会同时变黑。
    这下，连老李也害怕起来。
    妻子认为，肯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比如说……鬼！
    “帮咱做饭的鬼，好像也不错嘛。”老李故作轻松安慰妻子，同时决定，上众妙网发帖子求助。
    听完老李的讲述，庄锋笑道：“贫道怎么感觉，这不是鬼，是海螺姑娘吧？”
    “您就别开玩笑啦。”老李苦笑，“既然你们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这心里其实也很没底。要是你们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只能带老婆先搬到公司住了。”
    庄锋摆手：“没这个必要。我这位慧完师弟别看年纪小，可是真正的高僧。鬼物到他手里，就跟面条一样任凭他揉捏。”
    老李和妻子看了看慧完。
    慧完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否认。
    师兄说的是事实，何必谦虚？再者，来之前庄锋已经告诉过他，替人降妖捉鬼，无论本事大小，自己先要表现出足够的信心，这也是对客户的一种安慰。
    “当然，和尚擅长超度鬼物，捉鬼还得看道士。”庄锋站起身，“我们到处转转，查看一下。”
    庄锋上次又顺走几道符咒，虽然老道们懒，没画多少，但其中恰好有通幽符。不过能省则省，如果有可能，庄锋当然不舍得浪费。
    在老李的陪同下，三个到各个房间转了一圈。
    没发现异常，于是又走到院子里。
    苗小乐皱皱鼻子，凑到庄锋耳边：“你闻到了吗？”
    庄锋微微点头：“妖气。”
    很明显的妖气，连庄锋都能感应到。
    两人追踪着妖气的源头，走到墙角。那里有座狗舍，妖气就是从里面发出的。
    “您养狗了？”庄锋问老李。
    老李点头：“庄户人习惯养狗看家嘛，村里很多人都养。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家伙平时来个人就叫，一个村认识的都不行。今天你们过来，它居然特别老实。”
    有句话老李没说：狗不叫，也是他判断庄锋慧完有本事的理由之一。
    苗小乐往前走了一步。
    庄锋伸手拉住她，对她使了个眼色。
    “其实贫道也挺喜欢狗呀猫呀的。”庄锋对老李道，“不瞒您说，我家里就养了只猫，可缠人了。”
    苗小乐捂着嘴嘿嘿笑。
    老李不明白庄锋为什么忽然说这些，随口道：“我倒是无所谓，庄户人养狗主要是为了看家。”
    “贫道想跟你家的狗聊聊，您看行吗？”
    “聊……聊聊？”
    “哦，有歧义哈。是这样，狗感应灵敏，能发现人类看不见的东西。我可以用道法跟它沟通，或许就能问出鬼的来历了呢？”
    老李心说，人跟狗沟通，扯淡的吧？
    不过再想想，都请来道士和尚了，这也没什么。如果他不信道士有法术，又何必发布委托。
    “没问题，您聊吧。”老李忍不住调侃，“要不要上点茶水点心什么的，二位边吃边聊？”
    “那倒不必。但道法不可轻易示人，我们得带它出去，找个地方说话。”
    老李自然没意见。
    庄锋蹲在狗窝前，慢条斯理冲里面说话：“朋友你别紧张，贫道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我们没有恶意。这样，你自己走出来，大家去山上交流一下？”
    尽管反复暗示自己，庄锋是有本事的道士，老李还是感觉有些滑稽。
    但接下来的情景，让老李目瞪口呆。
    只见自己家养的中华田原犬，也就是土狗，小心翼翼从窝里探出头，看看庄锋，又看看主人老李。随后，它钻出狗窝，抖抖身上的毛，朝大门外走去。
    庄锋冲老李打个稽首：“您稍等，我们马上回来。”
    “啊？哦哦……”老李走神。
    庄锋三人跟在土狗身后，出门而去。
    老李妻子凑上来：“怎么会这样，狗太听话了吧？”
    “狗通人性。”老李晃晃脑袋，说道，“再者人家敢接咱的委托，肯定有本事，你没看见和尚头顶的戒疤吗？那可都是真烫出来的坑！咱这是遇上高人了。”
    “对对，绝对是高人。”
    “你赶紧去订桌酒席，今晚得好好款待人家，千万别得罪了高人。”
    庄锋三人带着土狗，一路往山上爬，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
    “行，就在这谈吧。”庄锋看向土狗，“朋友，原形可没办法说话，你还是变成人形比较方便。”
    土狗人立起来，身体一阵晃动，迅速变形。
    转眼间，一个壮硕的汉子出现在三人面前。
    苗小乐伸手捂脸：“啊，臭流氓！”
    庄锋从储物戒取出件道袍，扔给汉子：“你傻呀，说变就变，没看见旁边有女人？赶紧套上。”
    “是你让俺变的。”
    汉子边笨拙的穿衣服，边闷声闷气道。
    “我是让你先找个遮挡再变……算了，贫道的错。”庄锋翻个白眼，“你一个化形的妖怪，居然甘心给人看家护院，不觉得丢份吗？”
    汉子茫然：“什么化形？俺不懂。”
    “不会吧？你变成人，这就是化形呀。”
    汉子恍然大悟：“哦，你说这个……变为人不方便，而且太大，钻不进窝，俺还是喜欢原先的样子。至于看家，俺本来就是主人养的狗，看家护院是我的天职。”
    庄锋一愣：“你的主人，是指老李？”
    “对呀。”汉子说道，“两个月前俺学会变人，就一直住在主人给我准备的窝里。后来，俺看他们每天干完活还得忙活做饭，太辛苦，就帮他们做饭。俺是一片好心，主人却好像不太乐意，我都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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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气派的名字

    随着犬妖的讲述，真相很快摆在三人面前。
    两个月前，老李家的狗成功化形。
    妖怪在化形前，要经历妖兽阶段，首次化形成功，通常会失去以前的记忆。因此，犬妖并不记得化形前的事。不过，以道门理论推断，成妖是需要机缘的。
    也就是说，犬妖小时候肯定和其他狗不同，要么有过奇遇，要么就是特别聪慧。
    另外，成了妖兽却没伤害人，这可不多见。
    妖兽是一种初步产生妖丹，却还不具备完整灵智的危险存在。
    它们拥有远超一般野兽的实力，又不懂善恶。住在山里的妖兽还好，无非捕杀动物而已。一旦进入人类社会，很容易伤害人类，搞出大新闻。
    犬妖在化形前没伤害任何人，老李夫妻甚至没发现它的异常，说明他一直很听话。
    庄锋推测，这可能跟犬妖的原形有关。
    狗忠心，全世界都认同。
    犬妖化形后，又变回原形，继续看家护院。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在天道法则的神奇作用下，他知道自己是妖怪，不能随便让人发现这个秘密。但他也确实对变人没多大兴趣，狗窝多温暖舒适呀。
    犬妖也在默默观察人类，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
    好心帮老李夫妻做饭，也就合情合理了。
    监控发现不了他，是因为他先以狗的原形进入厨房，跑到死角，甩出抹布遮住监控。然后再变成人形，洗菜做饭。最后再凌空跳起，以极快的速度同时撤走两块抹布——毕竟是妖怪，再怎么说，身手也十分敏捷。
    老李夫妻查看监控能看见狗进屋，可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怀疑自己家养的狗呢？
    对了，犬妖做饭时，是光着的……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刚化形两个月的妖怪，懵懵懂懂，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宁愿继续做看家犬。他不喜欢变为人形，不习惯穿衣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建国后成精，朋友你很吊呐。”庄锋笑道。
    犬妖一脸茫然：“俺还是听不懂。”
    “对了，贫道很不解，你这‘俺’、‘俺’的，是跟谁学的？老李也不这样说话呀。”
    犬妖摇头：“俺没跟主人学说话。”
    苗小乐插话：“道士，你也有不懂的地方嘛。妖怪化形就会说话，不用跟谁学哦。”
    “真的假的，不学就会？”庄锋半信半疑。
    “反正本喵化形后就自动会说话。”苗小乐说道，“还记得我那位朋友吗？就是告诉我慧完是唐僧的那个。她甚至都不是华夏人……呃，妖怪，化形也是在国外，却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她说，她当初为了跟人交流，自学了好几年外语呢。”
    慧完适时开口：“师兄，不纠结。”
    “对，理解不了的事，统统推给天道法则呗。”庄锋点头表示赞同。
    苗小乐兴致盎然的看犬妖：“他还没名字诶，本喵帮他取一个好不好？”
    “这你得问他。”
    “喂，本喵帮你起个名儿，愿不愿意？”苗小乐问犬妖，“顺便说一句，我最讨厌狗，一不高兴就虐狗，别说没警告过你哦。”
    犬妖连忙点头：“愿意！”
    实话实说，他先前之所以藏在窝里不敢乱动，不是因为庄锋，是害怕苗小乐。虽然他感应不到苗小乐的妖气，可他有种直觉，苗小乐一定十分可怕。
    这种直觉，或许就是他的本命神通。
    苗小乐捏着下巴说道：“你是犬妖，按照咱们妖怪界的规矩，你应该姓苟……不如叫苟不理吧。”
    庄锋瞪了苗小乐一眼：“名字很重要的，别埋汰人家，他又不是包子。”
    “我觉得挺顺口呀。”
    “去去，你的取名权被剥夺了，旁边凉快去。”庄锋挥手驱赶苗小乐，对犬妖道，“相遇即是有缘，贫道帮你取个名字，就叫……苟理国，如何？”
    犬妖哪知道名字好不好？就算是苟不理，他其实也完全能接受。因此当场点头表示同意。
    苗小乐嘟囔：“这跟苟不理也差不多嘛。”
    “当然不一样，正所谓苟利……咳咳。理国，取的是有理想、爱国家之意，瞧，多气派。再看你，乐都不敢尽兴，小乐，一听就抠抠索索不够大气。”
    “呸，你庄锋就好听？老道都叫你小疯子。”
    犬妖有了自己的名字。
    庄锋对苟理国描述了一番这个世界。这很有必要，因为苟理国连道士是什么都不清楚。一个妖怪居然不知道怕道士，这怎么能行？
    “所以主人请你们，是来抓我？”苟理国满脸郁闷，一副蒙冤受屈的样子。
    “你是好意，可他们不明真相，肯定会惊慌，对吧？你也别想着去他们面前坦白身份，会吓坏普通人的。总之，你已经成了妖怪，必须离开了。”
    “可我舍不得主人……”
    “那也得走，否则就是害他们。”庄锋正色道，“即便你保持原形，在天道作用下，有时也会自动变。一觉醒来家里趴一个裸体汉子，你说老李会不会害怕？”
    苗小乐补充：“还有天劫，到时咔嚓一声把人家的房子劈了，得多心疼呀。”
    苟理国悚然而惊：“有道理！”
    他首次化形，其实是躲到山上进行的，估计那时作为妖兽的他，有直觉不该留在家里。当然，现在他是记不得了。反正他化形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身边被劈得乱七八糟的树木。
    妖怪需要经历不止一次天劫，而且自己无法控制应劫的时间，留在老李家显然不是好主意。
    其实这种担心挺多余。
    除了苗小乐这个幸运儿，一般的妖怪，100年能化形一次，就已经非常幸运了。苟理国下次渡劫，有九成九可能，老李夫妻早就去世了。
    不过苟理国也确实不适合待在老李家。
    妖怪就是妖怪，他们是一种智慧生物，拥有自己的人生。现在的苟理国固然愿意继续看家护院，庄锋相信，用不了几年，他就会厌烦。
    毕竟，无论多爱狗，对待宠物，都跟对人有区别。
    比如，老李肯定不会让苟理国上桌吃饭吧？
    早走比晚走强，免得产生矛盾，闹出什么事端。
    庄锋三人领着土狗，返回老李家。
    “怎么样，问出什么……”
    话说了一半，老李顿住。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问一条狗问题，太他玛玄幻了。
    庄锋挥手：“贫道问清楚了，你家的狗相当配合。一只不成气候的小鬼，不足挂齿。师弟，准备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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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 色老头儿随妈

    对屠凤娇来说，杀自己儿子的凶手，哪怕是道祖，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白文浩略好点，但他同样也下定决心，要为儿子报仇。
    两人红着眼商议了一下，认为既然儿子殒命于滨海，不管凶手是否还在附近，滨海肯定留有线索。
    于是两人下山，在滨海及周边寻访。
    他们暂时没怀疑庄锋。毕竟以庄锋的实力，即便加上苗小乐，杀白长生简单，想同时干掉别氏四兄弟，不让任何一只龟妖逃走报信，基本不可能。
    再者庄锋认识白长生和四龟妖，白文浩夫妇上次还帮了他。按道理说，即使白长生招惹了庄锋，他也得给白文浩几分面子。
    这天，两人游荡到滨海最南部边界。
    正好碰上在大街上闲逛的牛芬。
    牛芬修为低，身上的妖气瞒不住俩金丹高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闪身拦在牛芬面前，同时打个稽首：“这位朋友，请问……”
    牛芬脸色巨变，掉头就跑。
    打稽首的，不是道士，也一定是道门修行人。牛芬已经被白长生吓出了心理阴影，虽然事实上白长生不是修行人，她仍然不愿跟修行人接触。
    嗯，帅气可亲的庄锋子道长不在此列。
    白长生夫妇一瞧，跑？心虚！
    两人迈步追上去，白长生一扬手，一道隔绝法阵布下，将牛芬困住，同时也避免了被普通人围观。
    屠凤娇甩出白色丝带，轻松缠住牛芬。
    “你跑什么？”白长生皱眉问。
    牛芬被捆得跟蚕宝宝一样，挣扎了几下，徒劳放弃，只能冲两人谄笑：“两位高人仙风道骨，小妖看见你们，不由得自惭形秽，所以……逃跑以示尊重。”
    啪——
    屠凤娇抬手扇了牛芬一记耳光。她本来就不怎么讲道理，心情烦躁下，对一只妖怪当然不会客气。
    “收起你的花言巧语，说实话！”屠凤娇沉声道。
    牛芬脸一苦：“好吧，我怕两位降妖。”
    白文浩摆手：“修行人不随便降妖，你应该清楚。”
    “你们是不随便降妖，可你们都一门心思抓妖做奴仆呀。如今这华夏，妖怪越来越不好混了，连普通人都敢带着奴仆降妖，哪说理去……或许我也该出国避难吧。”
    “什么普通人？”白文浩心中一动。
    “我不知道哇，就一色老头儿。”
    “从头说起，一个字都不准漏，否则我挖你妖丹！”屠凤娇也反应过来。
    牛芬嘟囔：“二位不问，我也要说道说道。你说修行人好歹本事大，收妖做奴仆也就罢了。一普通人，撑了天能活一百岁，他收妖，这不是坑人嘛。我……”
    屠凤娇抓住牛芬的胳膊用力一拧。
    咔嚓，牛芬手臂断了。
    “啊——”牛芬放声惨叫。
    “再啰嗦，有你苦头吃！”屠凤娇双眼冒火。
    白文浩觉得，妻子的反应有些过激。不过考虑到她一贯溺爱儿子没底线，如今儿子被杀，又找不到凶手，心态失衡也情有可原。
    断臂虽疼，对一个妖怪来说算不上大伤。
    可牛芬还是吓坏了。断臂无所谓，关键是屠凤娇的态度告诉牛芬，她真的非常愤怒，随时可能干掉自己。
    于是牛芬不敢啰嗦，把被白长生带龟妖抓走，后来成功逃跑的经过说了一遍。
    “果然是我的长生儿……”屠凤娇喃喃道。
    白文浩有些惭愧。儿子抓妖，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是他抓妖的目的，太没节操。
    屠凤娇看了眼丈夫：“你觉得丢人？”
    白文浩摆手：“唉，长生儿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若是能换他起死回生，我心甘情愿丢人现眼，从此被同道耻笑。”
    “耻笑？”屠凤娇冷笑一声，“我不这么认为。咱们的长生儿抓妖玩儿，恰恰说明他精力旺盛、元气充盈，还能再活几十年。可怜我的儿，壮年殒命，可恨呐！”
    白文浩默然颔首。
    妻子夸张了，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牛芬听出了蹊跷，眨巴着眼问：“那老头儿……不对，老人家，是两位前辈的儿子？”
    屠凤娇傲然道：“我们唯一的爱子！”
    爱子……牛芬无言以对。
    她倒不是惊讶俩中年人有个老头儿子，毕竟对妖怪来说，年龄和相貌无关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让她无语的是，白长生那龌龊老头儿，居然会是白文浩的种？要知道，白文浩一表人才，气质还是相当高雅的。
    “长生儿一向固执，这妖怪逃走，他肯定不甘心。”屠凤娇对丈夫道，“我想，他八成会对四龟妖耍脾气。”
    所以说知子莫若母，屠凤娇猜得非常准。
    白文浩叹口气：“是呀，他被咱惯坏了。四龟妖拗不过他，怕是会帮他做出什么……”
    “他情有可原！”屠凤娇打断丈夫，“怪只怪，这可恶的妖怪逃跑。她要是不跑，儿子说不定早就回山，求咱们帮他立心誓了。”
    牛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懂了，色老头儿随妈，都是混球。
    屠凤娇挥手：“带上她，我们回市区继续查访。”
    在两个金丹高人手中，牛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被他们挟持，屠凤娇甚至懒得用手段束缚她。跑？完全不可能。
    三人返回市区，又查访了一段时间。
    周琼音曾经出事的传闻，终于被他们打听到了。
    官方从没正式报道过，但这种事想瞒过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只要没证据，就属于八卦、小道消息，没必要辟谣。
    如果没遇上牛芬，白文浩夫妇即使听到传闻，也不会往儿子身上联系，现在就不同了。
    牛妖逃跑，白长生决定抓个普通人代替，在了解儿子的两人看来，十分符合逻辑。要不是白文浩还有点底线，这种事早就发生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那么，问题也来了。
    白长生抓普通人，这严重违背修行界的规矩。毫不夸张的说，任何一位修行人，都有充分理由为民除害。
    换句话说，即使找到凶手，他们也没立场报复。
    屠凤娇眼中满是煞气：“长生儿犯错，可以交你我夫妻惩戒，怎能直接动手杀他？况且，他还死得那么惨。我不管，我必须为儿子报仇。白文浩，你若是不乐意，尽可以回山。”
    白文浩苦笑着摆手：“说什么傻话？他也是我儿子。”
    屠凤娇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
    “继续追凶之前，先把这牛妖处理了。”屠凤娇眼露凶光看向牛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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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你把妙空娶了吧

    牛芬叫道：“你们儿子的死，跟我无关啊！”
    “你拧断了他的胳膊。”
    “前些天您也拧断了我的，不是吗？大家扯平了。”
    屠凤娇冷冷道：“我儿子的手臂，岂是你一只牛妖能够相提并论？当初如果你不逃走，而是让长生儿得偿所愿，他会去抓那个周琼音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屠前辈，您得讲道理呀。我再卑微，也不能任凭别人摆布，我也是有尊严的。”
    白文浩也觉得，妻子有些胡搅蛮缠了。
    他咳嗽一声，劝道：“凤娇，长生儿的死确实跟她无关，你清楚儿子的秉性。如果你不愿放过她，干脆收她为奴仆，杀她就不必了。”
    “你闭嘴！”屠凤娇勃然大怒，“收她为奴？每次看到她的脸，我就会想到惨死的儿子，你让我如何承受？白文浩，我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想为儿子报仇。”
    “胡说八道。”白文浩沉下脸。
    “那好，你亲手把她杀了。”屠凤娇指着牛芬，“连一只牛妖都舍不得杀，你让我怎么相信，找到凶手，你会不管他是什么人，为儿子报仇？”
    白文浩为难的看向牛芬。
    “白前辈，您不能滥杀无辜哇。”牛芬叫道。
    白文浩回想妻子先前说的话，是呀，看见牛芬，他又何尝不会回忆起，儿子那惨死的样子？
    讲道理，这事儿怪不着牛芬，可若是跟妻子说得那样，牛芬没跑，儿子真的带着她回山了呢？那样的话，儿子就不会死。
    想着想着，一股戾气从心底涌出。
    白文浩抬起手臂，对准牛芬一点。嗤的一声轻响，牛芬的额头冒出个窟窿，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牛芬目光中充满不敢置信，仰面跌倒。
    白文浩伸手探入牛芬的小腹，一把抓出妖丹！
    可怜机缘巧合修成人身，为沾光跑去讨好庄锋慧完的牛妖，就这样一命呜呼，身体迅速膨胀，现出原形。
    “杀得好！”屠凤娇厉声大叫。
    白文浩看着手中的妖丹，忽然感到分外痛快。牛芬是谁根本不重要，他需要杀人发泄！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仰天长啸。
    根据典籍记载，修行人道心失守，对心神的冲击更大，后果比普通人严重无数倍。普通人受刺激太大，无非精神出问题，还有治愈的可能性。道心失守，称之为“入魔”，想恢复可就难了。
    此时此刻，白文浩夫妇就入了魔。
    “凤娇，找不到凶手，咱这辈子绝不踏足点苍山一步。”白文浩红着眼睛嘶声道。
    “对，就算他进了阴曹地府，我们也誓要把他揪出来，打他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屠凤娇欣慰的看着丈夫，“我们再寻访半个月，若是还找不到人，就去京城抓周琼音。”
    白文浩眼睛一亮：“对呀，她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不，逼问凶手只是其中一个目的，我还要杀了她为儿子陪葬。”
    “好主意！”
    两人把妖丹和牛芬的尸体收进储物戒，撤掉隔绝法阵，扬长而去。
    ……
    周末晚上，庄锋等人来到海边。
    苗小乐肯定得跟着，不需要理由。妙空这怂恿者，当然也必须看热闹。慧完帮不上忙，本来庄锋想让他留在二楼，慧完以不安全、怕被妖怪抓走为由，也跟来了。
    “咱还钻洞吗？”苗小乐看看海水。
    妙空捂着嘴嘿嘿笑：“堂堂鸿蒙派弟子，连件飞行法宝都没混上，丢人。”
    “道爷家里有，我不稀带。”庄锋翻白眼。
    内心实际上颇为后悔。
    上次回山，光翻符咒和丹药了，愣是没想到顺几件法宝，这是聪明伶俐的小道士能做出的事？看来，道爷还是没适应聚元“高人”这个身份呐。
    妙空翻手取出一个笼子：“苗小乐别担心，这次用不着钻洞，认识我这个富二代，你们有福啦。”
    庄锋诧异：“这笼子……很熟悉呐。”
    妙空满脸得意：“没错，这就是我爹困住邪修的‘乾坤罩’，它威力如何你亲眼见识过。我如此尊贵的身份，出门没几件好法宝傍身怎么行？丢不起那人。”
    “乾坤罩，名字真恶俗。”
    妙空乐了：“我举双手赞同。不过提醒你一句，这可是你们道门前辈炼制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哦。”
    庄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妙空打出法诀，一道无形的力量从笼子上发出，瞬间包住大家。妙空驱动乾坤罩，所有人被裹上半空。
    法宝跟符咒差不多，威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使用者。妙空的修为比龙敖天差远了，她可没本事布下一个阻挡金丹高人的法阵。
    但裹几个人飞行，还是毫无问题的。
    笼子带着众人，在海面上急速飞行。说实话，这玩意儿比纸鹤可拉风多了。
    苗小乐羡慕得很：“海龙王宝贝真多。”
    “咱鸿蒙派也不差。”庄锋一梗脖子，“下次回山，我们也顺几件玩儿。”
    妙空回头道：“也不差……嗤，你这么吹牛，良心不会痛吗？你是没进过我爹的藏宝库，否则脸皮再厚，你也不敢说这种话。”
    庄锋不以为意：“阔就阔呗，有多了不起？宝贝不如龙王多，这非常合理，谁都不会觉得丢人。”
    慧完插话：“师兄说得对，法宝是身外之物。”
    妙空嗤之以鼻：“得了吧，你们和尚连臭皮囊都是身外之物，庄锋是道士，他当然在乎宝贝。可惜，他没有，哇哈哈哈……”
    苗小乐凑到庄锋耳边，低声道：“喂，我觉得，要不你干脆跟妙空结婚得了。”
    “吓！”庄锋吃了一惊，“你疯了？”
    “你听我说完呀。咱先把妙空给娶了，你成了龙王的女婿，怎么着他还不得打开宝库，让你挑选百八十件宝贝，对吧。等宝贝拿到手，再把妙空休了……”
    庄锋翻白眼：“这主意真臭，龙王的女儿是那么好休的？”
    “那就让她休你。”
    “怎么说？”
    “你对她使用家庭暴力，让她主动提出离婚。”
    庄锋瞅瞅妙空：“你确定，不是她对我使用家庭暴力？她可是强悍的龙，另外，家里还有一堆龙亲戚。”
    苗小乐沉思片刻，一拍手：“那就玩冷暴力。你不理她，不尽老公的义务，成天跟本喵缠绵，让她痛苦绝望，最后不得不离开你。”
    “您可真狠。”庄锋赞叹。
    “我就是看不惯她臭显摆。”苗小乐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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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3章 我夫妻谢谢你全家

    龙敖天的脸色，顿时变得跟龙浩然一样铁青。
    远处，妙空伸手狠狠搓了搓眼睛，往地上吐口唾沫，低声咒骂庄锋。
    苗小乐想过去安慰妙空两句。
    慧完拦住苗小乐：“别去打扰她。”
    “为什么？”苗小乐不解。
    “她回家已成定局，谁都改变不了，除非师兄真决定娶她。但师兄不愿意，你也肯定反对。你去跟妙空说话，不仅安慰不了她，或许反而让她妒忌。”
    苗小乐恍然大悟：“有道理……咦，慧完，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贫僧本来就不傻。”慧完摆手，“这跟聪明无关，主要还是经验阅历。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可你们仨成天围着师兄转，而且从不避讳贫僧，我也是没办法。”
    苗小乐嘿嘿笑：“羡慕坏了吧？”
    “并不是。”
    “要不要本喵给你找个小尼姑，不对，小妹子？可惜我的朋友失踪了，否则她挺适合你的。”
    “你就别跟贫僧开玩笑了。”慧完苦笑。
    “才没开玩笑，我是认真哒。不过我觉得，即使我朋友过来，最后也会沦落为像我和妙空这样。所以，你真想找女朋友的话，远离庄锋才是王道，他太危险啦。”
    慧完双手合十，闭目不理苗小乐。
    庄锋仍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他摆足大派传人的派头，阐述了这场决斗对修行界的意义，并指出，修行人决斗就该点到为止，打打杀杀有违不争精神，给道祖丢人。
    胜利者万万不可骄傲，失败方也无须懊恼。都是为道门修行事业增砖添瓦嘛。
    众人心说，这小子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联想到鸿蒙派的一贯口碑，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庄锋其实已经通知了老道们，现在喋喋不休，其实是为了等家长出面。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庄锋为即将开始的决斗，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但修行人以实力为本，他的修为不如龙浩然，再多的花招，在修为差距面前，真不一定管用。
    说话拖延时间，是为了聚集更多的修行人。
    同道越多，对他越有利。
    尤其是金丹以上高人，对龙浩然和龙族都会产生无形的震慑。这不仅能防止一旦自己得手，龙浩然恼羞成怒现出龙形，也能压制龙浩然的士气。
    这固然有些下作，可龙浩然一个聚元中后期的龙族，居然挑战比他实力差许多的自己，难道不下作？
    庄锋说话期间，又有些修行人到来。
    白文浩夫妇出现在大集入口，发现大家聚集到一起，都在听庄锋讲话，不由得呆了呆。
    他们是来打听事儿的，没兴趣凑热闹。更重要的是，他们固然对自己入魔毫不知情，但金丹高人的直觉，却让他们下意识隐藏自己，远离修行人的大部队。
    两人环顾四周，闪身来到妙空身边。
    妙空已经诅咒完庄锋和东海龙族，正坐在水晶铺成的地上，双臂抱腿发呆。
    “道友慈悲。”两人冲妙空打稽首。
    妙空眼皮都懒得抬：“别理我，烦着呢。”
    屠凤娇坐到妙空身边：“是啊，人生充满悲剧，世界面目可憎，我也烦，恨不能把这天下撕个稀巴烂！”
    修行人也有这么狠的？妙空一愣。
    她打量了屠凤娇一眼：“二位不去看那混蛋道士装逼，跟我瞎扯什么劲？”
    屠凤娇说道：“我们对看热闹没兴趣，只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妙空耸肩：“说说看。”
    “道友是路过滨海，还是住在这儿？”
    妙空眼皮一翻：“我必须是滨海人啊！我热爱这个城市，迷恋它的每一寸土地，生是滨海人，死是滨海鬼。我那混蛋老爹，却偏偏要带我走，可恶。”
    白文浩和屠凤娇对视一眼，心说干嘛这么激动，跟他玛入魔了似的，修行人的云淡风轻呢？
    “那么，道友可曾见过一个老人，带着四个妖怪？”屠凤娇问道。
    “当然见过。”妙空毫不犹豫。
    夫妇俩大喜过望。
    “那老头儿忒不是玩意儿了，我告诉你们。”妙空说道，“不过现在想想，我也许不应该帮庄锋，让他被打个半身不遂才好。敢说受不了我，哼！”
    屠凤娇心情激荡，急忙问：“道友请详细说说。”
    “你们问这个干嘛？”妙空狐疑。
    屠凤娇看了丈夫一眼。
    白文浩拱手：“是这样，我们听说那孩子……咳咳，混蛋带着妖怪在俗世作恶，打算替道门清除败类。”
    夫妇俩早商量好了，跟同道打听儿子的死因，实话实说是不行的。毕竟他们基本能确定，儿子没做什么好事，怕是没人会支持他们复仇。
    认识他们的修行人没办法，面对妙空这种陌生人，必须得忽悠呀。
    妙空不耐烦的说道：“滨海又不是没修行人，用得着你们掺和？另外，二位也不用找了，那老头儿已经被我干掉啦。”
    “是你杀的他！”屠凤娇霍然站起。
    妙空讥笑道：“这就急了？还替道门清除败类，啊呸，以为庄锋没告诉过我，白长生有俩傻逼父母？不错，那老混蛋就是我杀的，有本事现在就报仇呀。”
    白文浩沉声道：“既然道友知道我们，那么请问，你为何要杀我们的爱子？”
    “因为他活该。”妙空撇嘴，“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我不信你们不清楚。他抓普通人我懒得管，抓我的朋友就不行。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想杀庄锋。”
    屠凤娇立刻就要发作。
    白文浩拉住她。
    强忍着心中澎湃的杀意，白文浩说道：“长生儿犯了错，道友帮我惩戒，我夫妻二人谢谢您全家！”
    “不客气，我也是替天行道。”
    “道友可否把经过告诉我们二人？我回山也好对长辈有个交代。”
    妙空当然能看出来，白文浩夫妇对她恨之入骨。
    不过她现在郁闷难受，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刺激一下这俩人，对她来说有种变态的快感。至于说对方报复，别逗了，龙敖天和身后的东海龙族，都是元婴高人，弄死他们跟玩儿似的。
    因此导致龙族跟点苍派，甚至道门冲突？
    那可太棒啦！
    腐朽的龙族，早该被敲打一番了。
    于是妙空一五一十把杀掉白长生和四龟妖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她还不敢泄露龙族秘密，变身为龙的事她没说，一棒子把白长生脑袋敲烂就没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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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道友，要盘吗？

    白文浩和屠凤娇终于知道儿子是怎么死的了。
    从修行人角度讲，死得不冤。
    换成任何一个正道传人，碰上这档子事，都会出面阻止。而白长生丑事败露，不想着悔过，反而指使四龟妖杀庄锋灭口，被干掉也是理所当然。
    可他不是别人，是我的长生儿啊！
    白文浩夫妇心中充满仇恨，他们的必杀名单上，除了先前的周琼音，一瞬间又增加了好几个人。
    妙空这罪魁祸首，当然必须碎尸万段。庄锋、苗小乐、慧完，个个都该死。还有杀掉四龟妖取丹的郝富贵，也要找到并弄死为儿子陪葬。
    问题是，现在能动手吗？
    入魔不是变傻逼。
    当着这么多修行界同道的面，其中不乏金丹高人，甚至有金丹巅峰的前辈，白文浩夫妇敢出手，怕是不仅报不了仇，连自己也得搭上。
    用不着白文浩阻拦，屠凤娇自己就犹豫了。
    夫妻俩满脸纠结。
    “经过就是这样。”妙空摊开手，“老混蛋死得真惨，如果我是你们，一定会替他报仇雪恨。而且，光杀我不够，你们得灭我九族。瞧见没，我爹就在那边，过去弄死他，我看好你们哦。”
    白文浩深吸一口气：“道友此言差矣。”
    “啊？”妙空迷惑。
    “长生儿罪有应得，我们怎么可能怪您？即便当初您不杀他，被我和凤娇抓到，他也难逃一死。道友省了我们的麻烦，我夫妻只有感激。”
    妙空张大嘴：“真的假的？”
    “我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这下，妙空彻底懵了。天道之下，无论是修行人还是妖怪、龙族，乃至邪修，但凡有修为，都不敢乱发誓。白文浩这么说，难道真不恨她？
    白文浩拉了把妻子：“我夫妻还要回山禀告长辈，这就先告辞了。”
    屠凤娇一言不发，被白文浩扯着一路走到出口，对途中打招呼的熟人理都不理，闪身消失。
    这时，庄锋恰好结束演讲。
    庄锋也看见了白文浩夫妻，说实话，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但转念一想，以白长生的所作所为，不敢说死有余辜，自己杀他也理由充分，怕个毛呀。
    当然，庄锋并不清楚，心情恶劣、有点自暴自弃的妙空，已经把事情告诉了白长生夫妇。
    得是智商多低，才会主动承认这种事？
    不是怕对方报复……好吧，是有那么点，毕竟金丹高人的修为不是摆设，被缠上会相当麻烦。就算大家后台硬，白文浩不敢来硬的，多一事也不如少一事嘛。
    庄锋扯了半天淡，没人不耐烦。
    围观的众人，不管是否猜得出他的真实想法，都愿意卖鸿蒙派一个面子。龙敖天也沉得住气，元婴高人不缺耐心，哪怕站上十天半月，都无所谓。
    决斗是北海龙族的传统，每一场决斗，对他们来说都十分庄严。这跟双方实力，以及是否生死决战无关。
    战斗开始前，对手有权发言。
    虽然庄锋的发言啰嗦得让人想骂娘……
    庄锋停止讲话，看向龙敖天。
    龙敖天微微颔首，转头问龙浩然：“浩然有什么要说的吗？”
    龙浩然摇头：“无须多言。”
    “那好，我宣布……”
    “等等。”庄锋叫道，“我再补充两句。”
    龙敖天忍不住翻个白眼：“你是领导么？还再补充两句……你要真觉得打不过浩然，直接认输就是，不算丢人。浪费大家的时间，你就不感到羞愧？”
    庄锋讪笑：“就两句，马上说完。”
    “赶紧说。”
    “好嘞。”庄锋说道，“贫道再强调一下，咱说好了不得使用符咒和法宝，可没限制其它手段。我的手段可能比较……另类，您得保证，龙浩然不能老羞成怒。”
    “另类？”龙敖天迷惑。
    “比如忽然闹肚子，或是变成女人什么的。”
    “道门有这种什么手段？”
    “当然有，您可以把它当成法术，不，它本来就是法术！”庄锋信誓旦旦道。
    “这得问浩然的意见。”龙敖天看向龙浩然。
    龙浩然满脸傲气：“我完全没意见。哪怕他使用符咒、法宝，我也一样无所谓。”
    “爽快。”庄锋一挑大拇指，“可以开始了。”
    龙敖天宣布决斗开始。
    众人退到旁边，给庄锋和龙浩然让出场地。
    两人相距五米左右，互相行礼。
    “出手吧。”龙浩然说道，“你修为低，我不欺负你，让你三招。”
    庄锋赞一句：“讲究。”
    接着手一伸，从储物戒中摄出一摞光盘。苗小乐和慧完打起精神，庄锋捣鼓了那么久，死活就是不肯说这些光盘有什么用，现在终于要揭秘啦。
    远处生闷气妙空，也忍不住好奇跑过来。
    混蛋道士固然讨厌，但决斗很好玩，不能因为恨庄锋，就不看热闹嘛。最多等庄锋被龙浩然打败，痛打落水狗，狠狠嘲笑他一番。
    龙浩然脸上现出迷惑，但没说什么。
    龙敖天叫道：“且慢，你手里拿的什么？”
    作为龙王，处事必须公平，否则没办法服众。因此他肯定不能装傻保持沉默。
    庄锋晃了晃光盘，一本正经：“我的法术呀。”
    “果然是鸿蒙派弟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水平，十分专业。”龙敖天愤然道，“就知道你不老实，肯定出幺蛾子。来，你告诉我，谁家的法术需要媒介？”
    “您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道门法术奥妙无穷，谁敢说自己全知全能？我的法术就需要。”庄锋理直气壮。
    “呸，需要媒介的法术，那是法宝！”
    庄锋乐了：“龙前辈是高人，不会看不出这东西根本不是天材地宝吧？几块钱一张的玩意儿，批发还能优惠，如果它能做成法宝，修行界岂不是法宝满天飞？”
    龙敖天回答不能。
    在场的修行人都不是与世隔绝，电脑用的光盘，大多都认识。至于龙敖天，龙族规矩再多，也限制不住他这个龙王。不夸张的说，论对科技产品的熟悉度，龙敖天在修行界位居前列。
    别忘了，当初对付邪修，龙敖天曾经用最新款智能眼镜直播给女儿看。
    光盘当然做不成法宝。
    连用来布置阵法，这东西都不合格。
    问题是，庄锋拿出一摞光盘是几个意思？难道打算现场逮住每位同道，贼兮兮来上一句：“道友要盘吗？欧美火爆大片，东京最近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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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5章 比我七师叔先进两年

    “不是法宝，也不是符咒，贫道不觉得哪儿有违规。”庄锋摆弄着光盘，“我家苗小乐说过，我做的是暗器，我觉得很有道理嘛。”
    众人一听都乐了。
    跟妙空的想法差不多，没人会相信，庄锋手里的光盘做暗器，能打伤龙浩然。
    即使不是龙族，聚元期的修行人也不至于被一张光盘弄伤。传说高人摘叶飞花都能伤人，关键在于高人的修为，而不是树叶花朵本身厉害。
    龙浩然怒道：“神圣的决斗，生生变成闹剧。卖乖出丑，小人嘴脸，庄锋，我看不起你。”
    “道爷用不着你看得起。”庄锋面色一整，“你也不用让我三招。鸿蒙派弟子，从不需要别人相让，越级挑战是家常便饭。来吧，你我各出手段，一决胜负。”
    龙浩然鄙视庄锋，并且认为决斗已经成了笑话，只想尽快结束。于是他懒得再遵守三招的约定，抬手打出一道真元，直奔庄锋而来。
    庄锋抖手扔出一张光盘。
    轰——
    光盘和真元撞到一起，光盘应声碎成无数块。
    然而让大家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龙敖天的真元攻击，居然被光盘给挡住了！
    龙敖天眼角微微跳动。
    作为元婴巅峰高人，他当然能感应到法术的波动。表面看，庄锋仅仅是扔出一张光盘，但在龙敖天等高人前辈眼里，他分明是打出一道法术。
    这，就相当令人震惊了。
    龙族不是妖怪，他们有自己的修炼法诀，也掌握了大量的法术。那么，为什么刚才龙浩然不施展法术，而是直接拿真元攻击庄锋？
    原因非常简单：他修为不够。
    聚元期还做不到瞬发法术，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谁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准备大招？
    所以，像龙浩然、庄锋这些聚元期菜鸟，甚至包括部分金丹高人，战斗时都喜欢直接发真元。这并不是专业不合格，事实上，真正战斗经验丰富的人，都知道华丽的法术，不如短平快的真元好使。
    现在，庄锋居然瞬发了一道法术！
    他怎么做到的，跟他手里的光盘又有什么关系？
    龙浩然大喝一声，再次发出真元。
    庄锋照旧扔光盘。
    这次，更多人感应到了法术的波动。
    “再来。”庄锋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满脸鼓励的看龙浩然。
    龙浩然还真不服气了，抖手又是一道真元。
    毫无意外，再次被光盘挡下。
    从实力上分析，龙浩然修为高庄锋至少一个档次，两人用真元对轰，庄锋肯定会吃亏。
    换成法术就完全不同了。要知道，道门传人之所以热衷于研究法术，正是因为法术可以引动天地元气，以有限的真元，造成多倍效果。
    “三招已过，该我啦。”
    庄锋大笑一声，首次抢先出手。不是真元，也不掐诀念咒，仍然是那不起眼的光盘。
    嗖的一声，光盘砸向龙浩然。
    龙浩然又是一阵郁闷，心想，合着你还让了我三招是吧？想归想，他现在对光盘早没了轻视之心，这玩意儿能挡住自己的真元，显然没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以光盘施展法术的庄锋，龙浩然也觉得挺邪乎。
    道门传人不是魔法师，也不是巴啦啦小魔仙，无数年来，施展法术从来不需要媒介。
    较真的话，使用媒介的法术，可不就是法宝吗？比如龙敖天的乾坤罩，据说档次很高，然而聚元期的妙空就能驱动，带着庄锋等人飞天。说白了，法宝、符咒，其实就是预先设计好的法术。
    但庄锋的光盘，跟法宝确实是两码事。
    也许，能看成一次性法宝？
    龙浩然扬手射出一道真元，迎击光盘。不出所料，光盘仍然携带着法术。真元和法术撞击到一起，同时化作天地元气消散在空中。
    龙浩然并不主动出手。
    让我三招？呸，高贵的龙族不领这个情，还给你。
    “双响炮！”
    庄锋怪叫一声，嗖嗖，先后扔出两张光盘。
    龙浩然打出两道真元，挡住光盘。
    龙敖天等围观众再次诧异。聚元期瞬发法术已经挺不讲理了，庄锋居然还能……连发！
    不讲理的鸿蒙派，难道对天道法则也可以不讲理？
    “那小子的光盘，大有蹊跷呐。”龙敖天对身后的几个东海龙族说道。
    龙族们点头表示赞同。
    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前辈高人也好，菜鸟也罢，都能看出这一切的关键就是光盘。问题是，他们实在没法理解，区区光盘，是如何让庄锋做到瞬发法术的。
    它不可能是伪装成光盘的法宝。
    碰到龙浩然的真元，光盘就碎掉，如果它是法宝，庄锋得有多败家？财大气粗的龙族都不敢这么玩儿。
    这时庄锋伸出手掌，原本已经用去一半的光盘，呼啦一下又变成厚厚一摞。这些天他刻坏无数光盘，废掉七八台刻录机，可不是白忙活的。
    储物戒中积攒了大量光盘。
    “嘿，玩过游戏吗？”庄锋问龙浩然。
    龙浩然一愣：“玩……过。”
    “都有什么游戏？”
    “呃，TheWitcher，巫师。”
    “巫师3？”
    “什么？”龙浩然惊讶，“都出到第三部了？”
    庄锋大乐：“你跟贫道的七师叔有得一拼，不过还不错，你好歹比他先进两年。巫师是外国游戏，咱国产的游戏你玩过没？比如说——仙剑。”
    龙浩然一撇嘴：“听说过，也不屑玩，国产游戏技术太落后，没意思。”
    “好吧。”这庄锋还真反驳不了。
    “忽然问游戏，我还以为跟决斗有关……”龙浩然皱眉道，“庄锋，在我们的传统中，决斗是一件很神圣的事，请你不要如此儿戏，行吗？”
    庄锋不以为然：“你可以不回答嘛。”
    “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你问，我当然得回答。”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贫道先前的问题，绝对跟游戏有关。可惜，你没玩过仙剑，里面有招‘万剑诀’，估计你也不清楚。”
    龙浩然茫然：“万剑诀？”
    “没错，打起精神，我要放大招啦！”庄锋大喝。
    一手托光盘，另一只手穿花蝴蝶般在光盘堆上反复切动。顿时，一张张光盘相继飞出，仅仅几秒钟工夫，数十张光盘全打了出去。
    大量光盘，反射着光芒，冲向龙浩然。
    “接我一招万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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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再来一轮

    龙浩然大惊失色。
    几十张光盘，就是几十道法术！
    先不管庄锋是如何做到的，龙浩然扪心自问，即便他是金丹高人，面对这么多法术的攻击，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全部接下来。
    围观众人发出一片惊呼声。
    都是心志清明的修行人，其中几位金丹前辈，夸张点讲，泰山崩于前都能色不变。然而庄锋这一手，太出乎意料了，大家终究没忍住。
    瞬发，连发，如今又跟连珠炮一样，毫无停留的发出数十道法术，一个聚元期菜鸟，怎能如此牛逼？
    有金丹高人心想，我他玛都做不到啊！
    龙浩然手忙脚乱发出真元。
    全挡住是不可能的，能挡多少算多少吧。
    说实话，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决斗嘛，有胜有败，哪个结果他都能接受。可庄锋明明修为不如他，却用出这么邪门的手段，他不服啊！
    光盘固然不算法宝，却有借助外物之嫌。
    “咦？！”
    疲于应对的龙浩然，忽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
    他连挡两道法术，第三道却“闪了腰”。那光盘看起来跟前面两张毫无差别，但是……它没携带法术！
    庄锋嘿嘿笑：“似幻似真，虚实不定。浩然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好吧，庄锋用计了。
    每张光盘都是特制的，都能携带法术。遗憾的是，庄锋修为太低，根本做不到发出这么多法术，也没那么雄厚的真元。所以，这几十张光盘，只有五张是真攻击。
    其他光盘，全部都是虚张声势。
    龙浩然气得七窍生烟。
    庄严神圣的决斗，怎能耍花招？这是对他，对北海龙族的羞辱！
    悲催的是，龙浩然分辨不出哪些光盘带了法术，哪些是冒牌货。所以，明知庄锋耍花招，他还是只能全力阻挡每一张光盘。
    这么多光盘，肯定是挡不住的。
    很快就有光盘打在龙浩然身上，要么弹开，要么撞碎，幸运的是，全部都是冒牌货。
    可龙浩然很清楚，战斗不能倚靠幸运。
    高贵优秀的龙族，即使不现出龙形，面对这种卑鄙的小技俩，难道就束手无策了？开玩笑，你们这些可悲的人类，对龙族的能力一无所知。
    龙浩然大喝一声，全力运转真元，放弃抵挡光盘。
    他要硬抗庄锋的法术。
    被法术击中，固然会丢脸，受到的伤害不一定多严重。别忘了，龙族不存在原形之说，他们的肉身强悍不仅表现在龙形上，人身一样比普通修行人强大。
    龙浩然扬手，对庄锋打出数道真元——你会连发，我也会！
    庄锋脸色微变，连忙扔光盘阻挡。
    可惜，和龙浩然差不多，一旦对方连续攻击，庄锋施展法术的速度也跟不上。
    于是围观众看见，龙浩然和庄锋同时连连闷哼。
    两人都被对方的攻击打中。龙浩然不愧是龙族，强忍着疼痛，面不改色。庄锋就惨了点，每次被击中，必然后退一步，额头也有了汗水。
    一轮|攻击完成。
    龙浩然接住了所有光盘，五道法术，有两道打在他身上。庄锋拼尽全力，仍然被真元击中了三次。
    数量上，基本算平分秋色吧。但从两人的表现来看，龙浩然显然比庄锋轻松得多。
    庄锋擦了把嘴角渗出的鲜血，哈哈大笑：“爽！”
    龙浩然冷笑：“修行人以修为为本，实力不行，一切花招都是浮云。庄锋，奉劝你一句，硬撑没用的，你认输吧。”
    “听他的，我们认输！”苗小乐大叫。
    妙空扯了把龙敖天：“爹，宣布结果吧。”
    龙敖天看了女儿一眼，皱眉：“定好的规则，是任何一方认输，决斗才算结束。胜负还没分出，我怎么宣布结果？你心疼庄锋，那就让他认输呗。”
    “我会心疼他？”妙空乐了，“我是帮苗小乐好吗。庄锋不能认输，苗小乐会觉得丢脸的。”
    “我看是你觉得丢脸吧？”龙敖天笑。
    “我丢个毛的脸，我跟他没关系！”
    “好啦，庄锋死不了。”龙敖天摆手，“就算他被打成重伤，咱家宝贝多呀，分分钟把他救回来。你也别觉得心疼，他认识到咱们的实力，以后才不敢欺负你。”
    “再说一遍，我没心疼他！你有病啊？”
    妙空气呼呼跑去找苗小乐。
    场上，庄锋竭尽全力理顺真元。
    先前一轮对攻，庄锋体内真元有些紊乱。如果现在龙浩然进攻，庄锋肯定会跪。
    龙浩然漠然看着庄锋，并不出手。
    实际上，龙浩然也不轻松。当然，他真元没事，完全可以继续出手。
    可他不想那么做——不，并不是风格高。
    龙浩然恨庄锋耍花招，把堂堂正正的决斗搞得乱七八糟。他就是要故意给庄锋准备的时间，然后再次毫无花巧的击败他，让庄锋这个鸿蒙派传人彻底绝望。
    当初龙浩然去相亲，庄锋搞破坏，让他十分丢脸，龙浩然本来就对庄锋有恨意，决斗也是因此而来。
    今晚，庄锋弄出一堆光盘，钻规则的空子，这种小人行径，更让龙浩然接受不了。
    如果不是规则限制，龙浩然杀庄锋的心都有了。
    身为龙族，又不是能沟通天庭的龙王，龙浩然并不了解鸿蒙派的可怕。在他看来，鸿蒙派再牛，也不过是在修行人圈子里作威作福。对上龙族，屁都不是。
    因此，杀庄锋，龙浩然毫无心理负担。
    然而他深受北海龙族传统熏陶，即使庄锋违规，他答应在决斗时不杀庄锋，那就一定要遵守。
    庄锋调息完毕，看向龙浩然：“再来一轮？”
    “请。”龙浩然淡然道。
    庄锋伸手，掌中又出现一摞光盘。
    “万剑诀！”
    叮叮当当，这是光盘打在龙浩然身上。砰砰砰，这是庄锋被真元击中。
    数秒后，两人再次停下。
    庄锋张嘴想笑，结果却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
    苗小乐急了，想过去查看。
    妙空一把拉住她：“都坚持到现在了，你别破坏规则，导致庄锋功亏一篑。”
    “都吐血了，他根本打不过龙浩然！”
    “他没认输，或许还有后招。”
    “后招你个金毛头，他就是这种死不认输的脾气，难道你不清楚？”苗小乐哭了，“我的东西让人弄坏，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很绝望啊！”
    苗小乐才不在乎输赢呢，只要庄锋没事，什么都不是问题。
    妙空就比较纠结了。庄锋打不过龙浩然，这很正常，从一开始，妙空就没觉得他能赢。而且，她其实也不认为，庄锋还有后招。
    可庄锋仍旧没认输呀。
    妙空想，虽然傻了些，可确实很男人。
    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气急败坏道：“混蛋，你他玛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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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老娘弄死你

    妙空和苗小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哈！”苗小乐破涕为笑，“那傻逼终于中招啦。本喵就说嘛，庄锋最爱玩了，肯定会使变性符……咦，不对呀，他一直没用符咒啊。”
    龙浩然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庄锋，全身发抖，气急败坏“娇声”喝问。
    修行人眼尖，水晶宫大集光线也很好。大家清楚的看见，龙浩然的头发变长了，腰变细了，胸前鼓了，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连皮肤都变得白皙滑嫩。
    轰的一声，水晶宫大集仿佛炸开了锅。
    他怎么会变成女人呢？
    如果这是法术，那么，什么样的法术，能让一个大男人，转眼间变成女人？道法固然神奇到不讲理，可这也过于不讲理了吧？
    更可怕的是，龙浩然叉腰骂人的动作，很女性化。
    其实不能怪龙浩然，他控制不住自己啊！
    庄锋的变性符，虽然不实用，也不持久，效果却惊天地泣鬼神。龙浩然的变化非常彻底，即便用最先进的仪器，从内到外检查，都别想发现任何破绽。
    距离上次用来捉弄吕轻侯已经有段时间了，庄锋对分解基础符文的研究更深。变性符也好，其它新符咒也罢，他都进行过改进。
    事实证明，改进的效果非常显著。
    和吕轻侯不同，龙浩然甚至连行为、心态，都不由自主受变性符的影响。
    妙空撇嘴：“小乐你真傻，还没看出来吗？那家伙的光盘就是符咒，他从一开始就在犯规。”
    “才不是。”苗小乐断然道，“光盘不是黄纸，庄锋也没用朱砂画符。不许污蔑我家庄锋，他是个守诺诚信、品德高尚的好道士。”
    “行，你就替他嘴硬吧。”妙空翻白眼。
    苗小乐怒了：“我哪儿嘴硬了？你说光盘是符咒，那好，你不用朱砂、黄纸，画一道符咒看看。不，你们全家一起上阵，不管你爹，还是其他人，只要能画出来，我立马跪下给你磕头赔罪。”
    妙空哑口无言。
    龙族一般不玩符咒，但他们有成套的修炼理论，想画也能画出来。
    问题是，任何人画符，都必须使用朱砂黄纸。这不仅是个传统问题，也是天道法则的体现。
    这么说，庄锋的光盘确实不是符咒喽？
    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妙空彻底糊涂了。
    慧完皱眉道：“师兄的符咒……呃，法术固然神奇，可把对手变成女人，并不能改变双方实力对比。该打不过的，师兄还是打不过。”
    苗小乐挥手：“庄锋早就说过，他不追求必须胜利。我觉得这样就很好，龙浩然变成女人，狠狠丢一个大脸，庄锋趁机认输，完美。”
    不得不说，苗小乐猜中了庄锋的心思。
    准备的这些特殊光盘，是庄锋唯一可能取胜的资本。可惜试过后庄锋发现，修为不足，再能钻空子，也无法改变战局。龙浩然说得没错，修为是根本。
    但直接认输，不符合庄锋的性格。
    就算拼着受伤更重，他也要把变性符用上，让龙浩然尝尝莫名其妙变成女人的恐慌感。因此，才有了“第二轮”。
    现在，心愿得到满足，庄锋念头通达，决定认输。
    傻子才继续硬抗呢。甭管龙浩然是男人还是女人，他是一位聚元中后期的龙族，这个事实没变。如慧完所说，庄锋还是打不过他。
    “浩然姐……兄，贫道认输。”庄锋叫道。
    龙浩然喝道：“休想，先把我变回去！”
    庄锋摊手：“抱歉，这贫道真没办法。其实如果你静下心来想想，性别无所谓，修行人绝情断欲，追求飞升大道，男女都一样嘛。”
    “放屁！”龙浩然怒道，“我不是修行人，我还想结婚生子，为家族做贡献。”
    “您现在一样可以做贡献呀。”庄锋嬉皮笑脸，“反正你们家有招上门女婿的传统。”
    “老娘……啊呸，老子弄死你！”
    龙浩然咬牙切齿，抬手指向庄锋。
    又发真元？
    庄锋连忙扔出光盘阻挡，嘴里叫：“我靠，认输都不行，你还讲不讲道理？”
    他现在的状态更恶劣，真元调动困难，只能使出这一道法术，而且真元加成的护身作用也严重降低。如果龙浩然再玩连发，恐怕他真的要跪了。
    龙敖天身为元婴高人，当然看得明白。
    按照事先约定的规则，只要有一方开口认输，决斗就算结束。庄锋已受过教训，应该认识到了龙族的强大……呃，龙浩然变女人确实让他这个龙族也尴尬。
    但庄锋能把龙浩然变成女人，肯定能再变回来。退一万步讲，即使庄锋没辙，大不了再来一次嘛。负负得正，女人变男人，没毛病。
    龙敖天身形闪动，就要上前阻止。
    忽然顿住，脸上惊疑不定：“这不可能！”
    龙浩然也呆住了。
    光盘疾飞而至，中途没遇到任何阻挡，转眼击中龙浩然。
    龙浩然下意识抬起手臂，嗤的一声，光盘轻松刺破龙浩然的衣袖，嵌入他手臂上的肌肉中。龙浩然惨叫一声，翻身倒地，鲜血染红了袖子。
    龙敖天闪身出现在龙浩然身边，把他从地上抱起。
    “呀，不要碰我！”龙浩然脱口而出。
    龙敖天翻个白眼：“别弄错了，你是男人！”
    随后取出丹药，塞进龙浩然嘴里，又撕开龙浩然的衣袖，把光盘一把拉出扔掉，给他包扎伤口。
    龙浩然放声尖叫。
    这不仅是变性符导致的心态变化，也是因为真疼，还要加上内心强烈的彷徨恐惧。此时此刻，龙浩然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做噩梦。
    完全感应不到体内的真元，连龙族肉身的强悍似乎都消失了。龙浩然不清楚一个普通人类身体多脆弱，但他有种感觉，他现在就是个纯粹的人类。
    不，我是伟大的龙族，不可能如此虚弱！
    龙浩然已经顾不上隐藏龙族身份，心神凝聚，就想变出龙身。
    然而，他恐惧的发现，身体没有丝毫反应。
    完了，一切都完了……
    龙浩然心丧若死。
    修为没了，龙身也变不出来，还他玛成了女人。如果这不是一场噩梦，龙浩然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另一边，庄锋也满脸惊疑。
    瞧这意思，龙浩然不是变成女人那么简单，他的修为也消失了？可这不对头呀，道爷亲手研制，苗小乐命名的变性符，什么时候有了消解修为的效果？
    这，岂不是跟慧完的禁法神通一样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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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 这法术真邪性

    今晚来水晶宫大集的修行人，算是不虚此行。
    从庄锋用光盘施展法术，到莫名其妙把龙浩然变成女人，说起来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却仍然觉得匪夷所思。然而，现在他们才发觉，前面的一切只不过是开胃菜。
    庄锋的法术，居然能把龙浩然变成普通人！
    道门认为修为是根本。
    在修行人心目中，法术、法宝这些身外之物，都可能被剥夺。只有修为境界，一得永得。
    庄锋的所有手段，这些人都看不明白。
    但真正让他们感到震惊，甚至有些惶恐的，还是最后这手。说好的一得永得，就这样被打破了，它不仅不符合普通人的逻辑，用道门理论也讲不通啊。
    想象一下，两个修为相仿的修行人对战，其中一个忽然使出类似庄锋的手段，瞬间把另一个变成普通人。这战斗，还怎么打？
    鸿蒙派，太牛逼了！
    没人认为，这种法术是庄锋独创的，因为根本不可能。只有传说级前辈，还得是理论扎实，对天道体悟够深的前辈，才能创造法术、符咒。
    从上古练气士起，道门从未停下发展的脚步。但要明白，这是放到数百万年时光中进行衡量的。往往数千年，都没人能创造新法术。
    因此，庄锋的法术，只能是学自鸿蒙派。
    龙敖天替龙浩然包扎好伤口，扶他站起身，对庄锋喝道：“别愣着了，赶紧给他变回去啊。”
    庄锋摊手：“说过了，我做不到。”
    “那就再来一道刚才的符咒。”
    “咦，负负得正，这办法不错呀。”
    庄锋眼睛一亮，随即摇头：“龙前辈误会了，我这法术不能持久，时间一到就会恢复。再浪费一张光盘，我是无所谓，可浩然兄变来变去的，多难过呀。”
    “还能恢复？”龙敖天意外。
    “当然。”庄锋一本正经，“贫道和他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我怎么可能真把他变成女人呢？我以我师父的名誉保证，顶多几分钟，浩然姐就会变回浩然兄。”
    围观众心想，可不是嘛，您抢了他媳妇，他恨你天公地道，你还真恨不着他。
    同时，他们和龙敖天一样，对法术效果还能恢复，持半信半疑状态。
    不是说所有法术效果都无法恢复，但大多数法术造成的破坏，通常是永久的。比如掌心雷，一道闪电劈断花花草草，难道过一会儿还能恢复原样？那是电脑游戏，不是现实世界。
    龙敖天对龙浩然道：“庄锋虽然混蛋，还不至于敢骗我，要不，我们先等等看？”
    “是，我都听您的。”龙浩然点点头，顿了顿，又低声道，“那个，龙……前辈，其实……我自己站着就好，您不用扶我。”
    龙敖天奇怪的看了眼龙浩然，只见他“娇俏”的脸上，微微浮现红晕。
    “玛的，这法术真邪性！”
    龙敖天连忙松开龙浩然，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所有人都在等待。
    数分钟后，龙浩然的身体果然开始发生变化，转眼间恢复成男儿身。胳膊上的伤当然不可能消失，那是光盘切伤的，跟法术无关。
    龙敖天关心的问：“修为……”
    “已经恢复了。”龙浩然抬起头，满脸戾气看向庄锋，“你如此羞辱于我，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不打。”庄锋断然拒绝，“贫道不是怕你，这样的法术我还有老大一摞，谁让刻录盘便宜呢。但我们做道士的心软善良，信奉和平，最讨厌打生打死。”
    龙敖天咳嗽一声：“胜负已分，确实没必要再打了。浩然，我知道你委屈，但庄锋没违规。”
    “庄锋，你怕了吗？”龙浩然不理龙敖天，对庄锋挑衅道，“懦夫！”
    又来这套激将法？
    明白归明白，庄锋对自己的性格缺陷也很了解。上次龙浩然挑战，他一开始也不想答应。结果呢？当然，妙空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是重要原因。
    这次，妙空还会怂恿吗？
    “别上他的当！”妙空大叫一声，跑到庄锋身边，“龙浩然，拜托，要点脸行吗。败了就是败了，输不起算什么男人？”
    龙浩然怒极反笑：“我败了？胡说八道，他先前都认输了！”
    妙空撇嘴：“但事实是，刚才你修为全失。如果我爹没上场救你，庄锋这么聪明，会抓不住机会？你自己说，若是庄锋趁机出手，你是什么下场？”
    龙浩然气得浑身发抖，偏偏反驳不了。
    按规则，龙敖天出手救援不合适，庄锋趁龙浩然修为消失，确实有很大可能一举击败他。可话又说回来了，庄锋也确实喊了认输。
    再者说，庄锋从一开始就耍诈。
    龙浩然十分不服气。
    龙敖天叹口气：“庄锋，得饶人处且饶人。”
    庄锋摊手：“贫道出家人，才不在乎什么胜负得失，无所谓哒。都是你闺女在那儿瞎掺和。”
    妙空瞪眼：“我在为你说话！”
    “贫道谢谢你。”庄锋毫无诚意的拱手，“但我确实不在乎输赢。龙前辈，浩然兄胜利了，请您宣布结果吧。”
    龙敖天欣慰的点头。
    小道士人品好，不较真，是妙空的良配。
    不较真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多少人一生郁郁寡欢，伤害自己，也伤害身边的亲人，就是因为较真。
    “我宣布，这次决斗，龙浩然胜。”龙敖天朗声道。
    围观的修行人纷纷恭喜龙浩然。
    在龙浩然看来，修行人的恭喜是种嘲笑。
    他胜利了吗？当然！可他也丢了个大脸，被庄锋变成女人，还曾经修为消失。
    说好不用法宝符咒，庄锋却用了光盘。龙浩然不清楚为何用光盘就能瞬发法术，但如果庄锋没使用光盘，双方平等用真元对轰，他不可能吃亏。
    若是大家都可以钻空子，他龙浩然变成龙身，庄锋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白搭。
    那奇怪的法术？完全没问题呀，龙身没有性别特征的好不好。修为消失也不可能，因为龙身对法术的抗性非常高，是天下最完美的肉身。
    然而，龙浩然也看出来了，东海龙王不支持他跟庄锋生死决斗。
    不就是想把女儿嫁给庄锋吗？
    东海龙族堕落了，龙敖天不配做龙王呐。
    龙浩然红着眼对庄锋道：“阁下今晚的惠赐，我龙浩然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随便喽。”庄锋耸肩。
    “告辞！”
    龙浩然招呼几位同来的北海龙族，转身就走。
    没请求龙敖天同意，说实话有些不礼貌，但龙浩然鄙视龙敖天，没当面顶撞，已经看在他龙王的位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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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我灰太狼还会回来的

    北海龙族走了，带着决斗胜利的成就。
    苗小乐窜过来抱住庄锋，笑得欢畅。在她心中，庄锋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别说庄锋确实让龙浩然丢了个大脸，就算没这回事，就算他被龙浩然打得抱头鼠窜，只要没破相，都是妥妥的胜利。
    老道们认可、鸿蒙派官方认证的庄锋子专属妖怪，就这么逻辑分明。
    修行人纷纷过来“安慰”庄锋，态度比先前对待龙浩然又热情了无数倍。
    没办法，谁让鸿蒙派名气大，修行人都乐意给面子呢。特别在庄锋露了一手之后，大家对鸿蒙派的牛逼之处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没人去问庄锋的法术是怎么回事。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独门手段，修行界泰斗鸿蒙派更不用说了。窥测鸿蒙派的秘密，嫌自己活得太自在吗？
    不过，也不是所有事都不能问。
    “道友的法术，可有名字？”有人问。
    苗小乐举手：“我知道我知道，叫变性符……不对，应该是变性术。”
    大家都笑了。
    变性术？性别变化根本不重要好吗，关键是让人修为消失，那才是法术真正可怕之处。这名字，不贴切呀。
    庄锋摆手：“变性术太低俗，不够高大上，贫道认为，应该叫它……暹罗神术。”
    “哦，此话怎解？”有修行人迷惑。
    “正所谓天下四大神术，东瀛化妆、高丽整容，暹罗变性，华夏PS。暹罗变性神术，没毛病啊。”
    “呵呵，道友真诙谐。”
    你认为？祖师爷传下的法术，是后辈弟子有资格随便改名的？也就是不讲理的鸿蒙派，才敢这样毫无顾忌的乱讲。
    庄锋乐意跟同道交流。
    在家靠老道，出门靠同行嘛。固然不交流大家通常也会给鸿蒙派面子，那是历代祖师为后人挣下的。现在自己有机会跟诸位同道、前辈攀交情，何乐而不为？
    龙敖天也趁机刷了波脸。
    随后叫过女儿：“妙空，咱们该回家了。”
    妙空脸色顿时一黯。所谓回家，可不是那座位于滨海的庄园，而是大海深处的东海龙宫。按龙敖天先前所说，这次她回去，以后估计再也没机会出门了。
    除非庄锋上门提亲。
    但想想先前庄锋那兴高采烈送瘟神般的可恶样子，他会吗？
    “我跟道士告个别。”妙空愁眉苦脸道。
    龙敖天挥手：“去吧去吧，慢慢聊，一定要聊透彻，把厉害关系说清楚，我们等着你。”
    妙空走到庄锋身旁，眼巴巴的看着他。
    在场的修行人，大多已经把这小美女当成庄锋“抢来的媳妇”，也就是今天决斗的根本原因。大家都挺识趣，瞧见妙空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各自找个借口躲开，给两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就是耳朵竖老长，满脸八卦，有些给修行人丢脸。
    “庄锋，我要回家了。”妙空眼圈微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自此一别，你啸傲你的江湖，我独守我的空房，怕是终生再无相见之日。正所谓‘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东海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停！”庄锋打个寒颤，“别念诗啊，跟你风格严重不搭。我的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哦。”妙空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你喜欢音乐，那我给你唱个歌吧——她是悠悠一抹斜阳，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他有……”
    庄锋大叫：“救命啊，耳朵好痒！”
    “混蛋！”妙空终于火了，“我好心好意奉承你，你倒好，念诗起鸡皮疙瘩，唱歌耳朵痒，几个意思？”
    庄锋翻白眼：“受用不起，咱不玩行吗？”
    “我、没、玩！”
    “嗤，少给道爷来这套。你那点小算盘，我清楚得很。抱歉，道士很忙，没时间继续陪你演戏。赶紧跟龙前辈回家吧，明年生日再出来玩，乖。”
    妙空眨眨眼，泪水哗啦一下流了出来。
    “你神经病啊，表演上瘾了是吧？”庄锋怒道。
    苗小乐扯了扯庄锋的衣袖，迟疑着说道：“庄锋，我觉得妙空好像真的很伤心，不是在表演……”
    庄锋一愣。
    随即嗤之以鼻：“相信我这合格司机的判断力，她就是在装模做样。而且，你难道真以为，她回家就再出不来了？话说出不来更好，免得成天惹事，不是按着你摩擦，就是乱搞张丽。”
    “吼哈哈哈。”妙空仰天大笑，“想不到道士挺聪明的嘛，居然不上当。没错，我灰太狼还会回来的！”
    说罢，狠狠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向出口。
    龙敖天瞪了庄锋一眼，叹口气，招呼身边的龙族，朝妙空追去。
    ……
    龙浩然和北海龙族同伴出了水晶宫大集。
    “哎呀，忽然想起，我在滨海定做了件衣服忘了拿。”龙浩然一拍脑袋，“咱那儿离滨海太远，来回一趟不容易啊……要不几位先回去，我去拿了衣服，再追赶你们？”
    几个北海龙族面面相觑。
    “就这么定了哈，回头见。”龙浩然驱动飞行法宝，一溜烟就不见了。
    冷场好一会儿。
    其中一人问：“哥，浩然这是想干嘛？”
    “所谓定做衣服肯定是扯淡，他都没去过市区。”另一人回答，“他就是想躲开咱们，单独行动。”
    “单独行动……他要对付庄锋？”
    “估计应该是。”
    “那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算了，就让他出一口气也好。”
    “但那可恶的道士，手段十分怪异，我怕……”
    “诶，兄弟你也太瞧得起修行人了。且不说浩然手里有龙……家主赐予的超品法宝，那个叫庄锋的道士，其实并没有多少真本事，全靠歪门邪道而已。先前浩然之所以吃亏，是因为决斗规矩限制。”
    “那咱们直接回去？”
    “当然，否则看见他对付庄锋，我们是管还是不管？若是不制止，回头怕是要被家主责怪。”
    几个龙族迅速做出决定，驱动法宝飘然而去。
    和龙浩然一样，他们并不在乎鸿蒙派的威名。这世上所有的修行门派，在他们眼里，都是浮云。
    北海龙族走后片刻，白文浩和屠凤娇的身形显现在海面上空。两人四处观察了一下，接着再次消失。没错，白文浩夫妻并没有离开，而是布了一道隐匿法阵，一直潜藏在出口附近。
    害死儿子的凶手已找到，他们怎么可能走？
    已经入魔的夫妻俩，必须干掉所有跟儿子之死有关的人，无论他是鸿蒙派传人，妙法宗弟子，妖怪，还是俗世修行家族的人。
    另一方面，一架飞机降落在滨海西郊的机场。
    胡翠花和王大壮走出机场，找个僻静的地方，腾空化作两道黑烟，翻翻滚滚飞向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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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有惊无喜

    根据胡翠花收集的信息，正义电脑二楼住的是庄锋、慧完以及苗小乐，崔正义晚上会回家。
    但两人仍然选择先去正义电脑。
    抓慧完和杀崔正义出气，两者同等重要，先做任何一件都行。而且先教训庄锋，抓走慧完，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能进一步检验，崔正义是否普通人。
    假如界主扮猪吃虎，实际上是个至少化神期的超级高人，那么即使离得再远，慧完被抓他也能立刻发现。
    反之，如果崔正义毫无察觉，说明他就是骗子。
    下飞机后，王大壮再次要胡翠花向自己保证，绝对不能杀鸿蒙派道士庄锋。
    看在多年交情，更重要的是，九劫转世的慧完以及胡翠花研究能力的份上，王大壮可以帮她。
    但是，王大壮绝不敢往死里得罪鸿蒙派。
    唐人街王爷生活多惬意，脑子进水了才放着好日子不过，跑来杀道士，而且是最可怕的鸿蒙派道士，从此过上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涯。
    要知道，即使在西方，王大壮也不是无敌。
    胡翠花当然是满口答应。
    她倒也没忽悠王大壮。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妖怪基数少，交个朋友不容易。即使这朋友关系远非老铁，有很大的互相利用的成分，那又如何？大家都是成熟的妖怪，早已过了幼稚阶段。
    另外，胡翠花同样是成功人士，也不愿被追杀。
    两道黑烟落在正义电脑门前。
    都是数百年修为的妖怪，神识随便一扫就发现，二楼根本没人。
    “出去玩了？”王大壮猜测。
    胡翠花连法术都能破解，对修行界的了解，远比其他妖怪深。她知道滨海有个水晶宫大集，但没去过——她这种没主的妖怪，去修行人聚集的场所，那是作死。
    她当然不清楚庄锋等人都去了大集，话说回来了，即使她知道，也不敢去大集抓人呀。
    “先不管了，去抓死胖子。”胡翠花挥手。
    两人再次化作黑烟腾空，飞到某小区，直接穿过单元门上楼，来到崔正义家门口。两人现出身形，胡翠花回头看了看王大壮，王大壮微微点头。
    胡翠花抬手按响门铃。
    鉴于崔正义仍然有可能是前辈高人，敲门还是必要的。进去之后，再见机行事嘛。
    过了一会儿，防盗门打开。
    老板娘站在门口：“请问您找……是你！”
    对胡翠花，老板娘印象十分深刻。毕竟，胡翠花比她年轻，也比她漂亮，最可怕的是，居然差点圆了崔正义的凄美爱情梦。这眼瞎程度，老板娘不服都不成。
    当初老板娘审讯过崔正义，知道胡翠花是海外华人，在大学做教授。
    这就更让老板娘感受到威胁了，自己可就是崔正义从国外勾搭回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愣是把老公喂成肥猪，居然还有人从国外跑来，主动勾搭他。
    “嫂子您好，我们找崔先生。”胡翠花微笑。
    “谁是你嫂子？”老板娘一瞪眼，“你胆子也太肥了吧？居然贼心不死，找上门来。”
    危险必须扼杀于萌芽阶段，该出手时绝不能犹豫客气。老板娘战斗经验异常丰富，想当初，她可是在众多竞争对手中厮杀出来的。
    这时，崔正义闻着味儿跑出来：“谁来了？”
    没办法，对（除老婆之外）的女人声音，这龌龊胖子特别敏感。
    胡翠花笑得灿烂：“崔哥，是我。”
    “胡小姐！”崔正义大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胡翠花笑道。
    崔正义心说，老子惊讶得不行，也很意外，但你要说“喜”，这个真没有！
    我们不要忘记，崔正义的人生梦想，是实现长达数小时的一段凄美的爱情。其中“数小时”圈起来，这是重点要考的，它要求双方各取所需，绝不拖泥带水。
    换句话说，找上门的女人，恰恰是崔正义头疼的。
    老板娘冷笑：“老崔，心里美得冒泡了吧？”
    “别瞎说。”崔正义摆手，“你想多了，我跟胡教授都是玩高科技的，她来找我，属于学术交流。快让客人进来呀，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没得让国际友人笑话。”
    国际友人笑话，老板娘才不在乎呢。
    不过被邻居看见了，确实挺丢面子。于是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客厅。
    崔正义笑呵呵把两人让进门。
    当然，不免要多打量王大壮几眼，心中猜测，这老头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胡教授一起过来。
    从外貌上看，王大壮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人，胡翠花顶多三十岁，两人差距很大。然而在崔正义的认知中，这些搞科学的怪人都不怎么在乎年龄差距。一个八九十岁的老科学家，就敢娶个二十几岁的妻子。
    如果两人是情侣，崔正义肯定会闹心。
    因为他还没死心啊。当着老婆的面，凄美爱情实现不了，可既然胡翠花来了，以后总有机会嘛。
    崔正义请两人坐下。
    老板娘把儿子赶回房间，自己坐在旁边监督。
    崔正义开口：“胡教授……”
    “崔先生客气了，叫我的名字就好。”胡翠花微笑摆手，“不是伊丽莎白哦，我中文名字叫胡翠花。”
    “翠花？东北那旮瘩的？”崔正义调侃。
    老板娘微微撇嘴，对胡翠花的名字表示鄙视。
    胡翠花点头，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是呀，我老家确实在东北，已经上百……呃，数十年没回去过了。”
    崔正义乐了：“您也太夸张了吧？瞧胡教授，不，翠花妹的样子，顶多三十多，说你二十岁都有人信。你就算从小出国，又能有多少年？”
    “呵呵。”胡翠花笑而不答，指指王大壮，“这位是我的朋友，踢岗?王，哦对了，他的中文名叫王大壮。”
    “胡翠花，王大壮。”崔正义皱眉，“二位……”
    “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王大壮摆手。
    曾经的道上老大，虽然早退休了，但王爷一开口，那股霸气还是流露无遗。崔正义顿时松了口气，这王大壮草莽气太重，胡教授不可能看上他。
    王大壮冲胡翠花使了个眼色。
    胡翠花说道：“这次冒昧登门，想请崔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嫂子放心，不出滨海，就在南边的山里。崔先生是老前辈，应该会满足我们这点请求吧？”
    “什么老前辈？”老板娘迷惑。
    崔正义笑道：“IT界的情况，媳妇你不了解。其实就是我没事建了个网站，里面一群神经病……咳咳，翠花妹子，我可没说你。”
    “没事。”胡翠花妩媚一笑。
    一刹那间，崔正义和老板娘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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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 原来喜欢浪啊

    胡翠花和王大壮全神贯注，死死盯着崔正义。
    半分钟后。
    “真被迷住了？”王大壮开口。
    胡翠花吁了口气，点头：“看来应该是。”
    “这么说，他确实就是个普通人喽？”王大壮不由得笑了起来，“堂堂伊丽莎白?胡教授，竟然被个普通人吓跑，得亏这事儿你只告诉了我，否则……”
    “换成你，乍遇上界主，你敢怀疑他是普通人？”胡翠花翻个白眼。
    王大壮没反驳，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他就是个普通人，直接干掉了事。”王大壮眼中露出凶光，“但是，女人和孩子咱不能动。杀崔正义是因为他冒充高人，乱杀无辜可不妥。”
    “我明白。”
    胡翠花沉吟道：“不过我现在又不想杀他了，我要用他把和尚道士引出来，让他们主动去找咱。这样，你去把小孩弄晕，我写个纸条。”
    王大壮耸耸肩，也觉得这样做省事。
    胡翠花留了张纸条，随后两人裹挟起崔正义，驾着黑气飞向滨海南边的那座山——也就是白长生带领四龟妖，把周琼音弄去的地方。
    过了段时间，老板娘悠悠醒转。
    ……
    藏在隐匿法阵中的白文浩夫妇，终于等来了他们的目标：垂头丧气飘在龙敖天身边的妙空。
    杀他们儿子的罪魁祸首，当然要第一个击杀。
    乾坤罩已经被龙敖天收回，正用来裹着众人赶路。不是说大家飞不了，摆谱嘛。就像普通人羡慕出门坐豪车的成功人士，龙王宝贝多，用法宝赶路没毛病。
    别看名字不起眼，实际上乾坤罩相当珍贵。功能丰富，威力也十分强悍。
    龙敖天最满意的，其实是乾坤罩在布下隔绝法阵的同时，还不影响无线信号的传输。龙敖天不是科学家，不懂电磁波什么的，但这种特殊效果，一般的法宝可没有。
    正因为这特殊效果，当初他用乾坤罩困住邪修裘嵘，才能仍然对女儿直播。
    龙王摆谱，看在白文浩夫妇眼里，就成了修为不足。
    元婴高人能肉身飞天，用不着飞行法宝。龙敖天固然一向以元婴前辈的姿态刷脸，可白文浩夫妇对他不熟悉。再者说了，他也可以是假冒的元婴高人。
    即便龙傲天是元婴高人，那又怎样？
    入魔后的白文浩夫妇，是必须杀妙空报仇的。他们也不在乎偷袭，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从这点上看，跟邪修颇有几分相似——事实上，邪修法门就是入魔后的修行人创造出来的。
    夫妻俩远远吊在东海龙族身后，伺机出手。
    跟着跟着，白文浩夫妇开始感觉不对。
    这群人到底要去哪，为什么一直往大海深处飞？
    穿越海洋其实不奇怪，有些修行人不习惯乘坐世俗交通工具，往往会这么玩。只要飞行法宝合适，真元浪费得起，哪怕金丹高人也能做到。
    难道这几个家伙，住在美洲？
    在陆地上修行人不敢乱飞，怕普通人看见，毕竟现在的科技太发达。海上人少，虽然仍可能被卫星发现，只要不被人直接目睹，他们也不特别在乎。
    相应的，海上飞行，对同道隐藏踪迹也难。
    比如说白文浩两口子，金丹高人借助法宝飞行，通常是没法同时施展隐匿法阵的。
    所以他们跟踪妙空，实际上离得挺远。
    然而龙敖天是什么人？元婴巅峰。白文浩夫妇的距离再远，也瞒不住他。
    一开始，龙敖天以为身后的两位凑巧同路。结果飞过东瀛岛国，俩夫妻没停下，又经过几座小岛，他们仍旧不远不近的跟着。
    龙敖天终于开始怀疑，这俩人在跟踪自己。
    修行人跟踪龙族？
    龙敖天生气了。
    龙族的存在，对修行人来说是秘密。这不仅是先祖传下的规矩，天庭也有类似要求。龙敖天可不想在自己任龙王期间，把这个秘密给暴掉。
    龙敖天陡然停下，转身看向远处。
    身边的几位龙族对视一眼，并没有感到惊讶。他们和龙敖天一样，也早就发现了跟踪者。
    唯独妙空稀里糊涂。
    不过妙空此刻心情十分糟糕，也懒得问。
    白文浩夫妇就尴尬了。
    对方停下，他们总不能也停下吧？那简直就是告诉人家，自己在跟踪他们。
    直接冲上去硬刚？他们还不傻，仗着法宝穿越海洋，中途不需要休息，八成也是金丹修为。如果对方的金丹高人多于两个，他们就占不到便宜。
    没办法，只好放慢速度，尽量拖延时间。
    然而再慢，终究有抵达的时候。
    龙敖天很有耐心，一直等到两人靠近到一定距离。随后，把乾坤罩交给身边的一个龙族操控，自己越众而出，飞向白文浩夫妇。
    白文浩夫妻一愣，随即脸色巨变。
    肉身飞行，元婴高人！
    说是无论对方多厉害都要报仇，可正面对上一个元婴高人，俩金丹“菜鸟”根本没机会好不好？元婴是个分水岭，按传统，元婴境界的修行人，被称为“真人”。金丹元婴的境界差距，比任何其它两个相邻的境界都大。
    龙敖天随意的拱拱手：“二位道友慈悲。”
    夫妻俩连忙恭恭敬敬打稽首：“点苍派白文浩、屠凤娇，见过龙前辈！”
    “二位跟着在下几个，打算干嘛呢？”
    瞧瞧龙敖天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白文浩夫妻怂了。不错，他们最想杀的是妙空，可他们的仇人不仅妙空啊。如果不管不顾跟龙敖天起冲突，怕是不仅报不了仇，自己也得搭上，儿子的仇就再没指望了。
    “前辈误会了。”白文浩讪笑，“在下夫妻二人兴之所至，海上，那个，一日游，并非跟踪前辈。”
    “玩呢？”
    “对对，玩。”
    龙敖天指指浩瀚而单调的海水：“这好玩吗？”
    “还行，晚辈观涛听浪，若有所悟。”
    “哦，原来喜欢浪啊……”
    “呃，是，呵呵。”
    龙敖天面色一整：“大海都一样，哪儿浪不是浪，跑这么远浪，深入海洋，万一真元不济，掉进海水里淹死，岂不是很冤？”
    白文浩连连点头：“前辈教训得是。”
    “那二位继续浪吧，在下还要回家，就不陪你们一起浪了。”
    “前辈请便。”
    龙敖天转身飞回，接过乾坤罩，陡然加速，以比先前快好多倍的速度，带着妙空等人转眼消失。
    除非万不得已，龙敖天也不想跟修行人起冲突。点苍派虽然不如昆仑、鸿蒙那样强势，可大家都是道祖苗裔，真有事情，修行人有很大可能会联手。
    目送东海龙族消失，白文浩夫妻没敢挪动一步。
    “老公，现在怎么办？”屠凤娇问。
    白文浩咬牙：“元婴高人咱斗不过，但我不信那女人永远不会落单。以后再对付她，我们先去杀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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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我可以半推半就

    老板娘打开门，把庄锋三个迎进客厅。
    崔正义的儿子蜷缩在沙发上，神色有些恍惚。小家伙十几岁了，今天马上要升初中，又经常偷偷玩游戏，而且现在的孩子成熟早，懂的事情多。
    自己和妈妈昏迷，爸爸被人抓走，他当然担心。
    庄锋朝苗小乐使了个眼色。
    苗小乐苦笑。她懂庄锋的意思，安抚一下小家伙呗。可她苗小乐自己都幼稚得要命，哪会安慰人呀？
    只能硬着头皮跑过去，逗小家伙笑。
    说实话，这已经不错了。要知道，苗小乐身上还保留了一些猫的行事习惯，没用脑袋噌他，甚至给他舔手指，吓到小朋友，算她进步显著。
    老板娘脸色自然也不算好。
    但此刻崔正义被抓，她成了儿子的唯一倚靠，老板娘绝不肯把自己的脆弱表现出来。
    庄锋接过纸条。
    “道士和尚，死胖子我抓走了。想救他，去南边的山里找人吧，我等你——伊丽莎白?胡。”
    纸条言简意赅，毫无废话。
    “是胡翠花！”庄锋惊讶极了。
    当初他和慧完等胡翠花的报复，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胡翠花毫无动静。后来两人寻思，或许胡教授终于想通，同时得罪鸿蒙派和妙法宗得不偿失。
    万万想不到，隔了几个月，胡翠花又出现了。
    问题是，她不报复自己和慧完，抓崔正义干嘛？
    老板娘问：“你认识她？”
    “打过交道。”庄锋点头，“她不是一般人。”
    老板娘叹口气：“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否则能莫名其妙把我们都弄晕？庄锋啊，告诉嫂子，那女人肯定也是练武的，对吧？”
    “呃，您这么想也行。”
    “你们这些武林人物，自己打打杀杀就算了，竟然还殃及无辜，真他玛不像话！就算她跟你有仇，冤有头债有主，凭什么抓我们家老崔？要不是怕老崔有危险，我早就报警了。”
    “这是我的锅。”庄锋惭愧道，“您放心，我马上去找老板。另外，您最好别报警，我们修行界……呃，也就是你说的武林人物，不在乎官方。”
    “你要保证，把老崔毫发无损的救回来！”
    “我向道祖他老人家发誓。”庄锋重重点头，“老板少一根毛，我认打认罚。”
    老板娘气笑了：“努力救人就好，别说得那么严重，少几根毛还不至于打你——老崔脱发你知道吗？”
    “是，您刀子嘴豆腐心……不对，面慈心软，我懂。”庄锋招呼同伴，“苗小乐，师弟，咱们走。”
    三人走到门口。
    崔正义的儿子叫道：“庄锋哥，加油！”
    仔细想想，这一家子称呼可够乱的。崔正义自诩是庄锋的师父，偏偏让庄锋叫老板娘嫂子。而他儿子，又管庄锋叫哥。
    庄锋三人走出小区。
    小道士再吞下一颗丹药，强忍着丹田的不适，带领苗小乐慧完扑向南面的山中。
    在他们身后，是一直暗中尾随的某龙。
    此时此刻，白文浩夫妇正在赶往正义电脑的路上。他们跟踪妙空耽误了不少时间，知道肯定堵不住庄锋，因此决定直接去庄锋的老巢动手杀人。
    深山中，崔正义悠悠醒转。
    胡翠花的魅惑神通，能用来杀人于无形，也能单纯迷惑人，而且随时可以撤销。当然，后者对人的精神也会有轻微伤害。
    直接用魅惑杀崔正义，出不了恶气。胡翠花要让崔正义死个明白，懊悔得罪了自己。
    胡翠花冷冷道：“死胖子，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崔正义点头。
    “哦，说说看。”
    崔正义叹口气：“道上混，无非求财。我这人有钱还爱显摆，被人盯上也是活该。我就是不明白，我查过，翠花妹子确实是大学教授，你陪一道上老大玩绑架勒索，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胡翠花愣住了。
    王大壮一瞪眼：“放屁，谁绑架勒索了？”
    崔正义撇嘴：“你敢拍着胸脯说，你王大壮不是道上混的？”
    “老子早就金盆洗手了！”
    “呵呵，我没那么幼稚。金盆洗手，一样可以再下水，大不了重洗一次呗。这就跟犯错误一样，犯了再改，改了再犯，多大点事儿呀。”
    王大壮乐了：“老弟，挺有胆色嘛。”
    从醒转开始，短暂的迷茫后，崔正义脸上毫无惧色，说实话这确实挺难得。王大壮经验丰富，能看出来，崔正义并非假装镇定。
    崔正义也笑：“那是因为我太有钱，底气足呀。两位，想要多少尽管开口……嗐，你们就多余费事，不就是点钱嘛。翠花妹子开口要，多了不敢说，百八十亿的我当场就给了，真没必要绑架我。”
    王大壮眉毛一挑：“百八十亿？”
    “没错，而且是美元哦。”
    “美元！”王大壮终于动容。
    胡翠花咳嗽一声，说道：“虎爷别听他瞎忽悠，瞧他那龌龊样儿，哪有那么多钱？他知道百八十亿是什么概念吗？再说了，咱们又不是人，要钱干嘛？”
    王大壮心说，钱，我还是挺喜欢的。
    崔正义则想，玛的有没有钱，跟龌龊有毛关系……不对，老子一点都不龌龊。不过，胡翠花居然说他们不是人，看来还是病得不轻呐。
    “我真有钱。”崔正义正色道。
    胡翠花瞪眼：“少废话，我不稀罕你的臭钱。”
    “不稀罕钱……”崔正义脸上终于没了镇定之色，“难道，你们不是为了求财？”
    胡翠花傲然道：“当然，我们抓你是为了……”
    “劫色！”崔正义放声哀嚎，“翠花妹子，不，胡教授，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胡翠花被崔正义的反应弄得相当懵圈。
    “喂，你不是一直对本小姐感兴趣吗？劫色，对你来说是好事，难道不应该顺水推舟？”胡翠花问。
    崔正义哭了：“你劫色，我可以半推半就，勉强接受人格羞辱。可我不傻，你也不傻，对我，你用得着劫色？招招手我就上了。我严重怀疑，你在帮这位老爷子劫——我是直男！”
    王大壮勃然大怒：“老子弄死你！”
    “弄？不，你别过来，不要弄我，不要啊——”崔正义吓得魂飞魄散。
    “胡教授，这胖子真他玛恶心，咱现在就干掉他得了。”王大壮对胡翠花道。
    胡翠花不同意：“虎爷稍安勿躁。这死胖子冒充高人吓唬我，就这么杀掉太便宜他了。我要折磨他、蹂躏他，让他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个神经病鬼。”
    崔正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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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随便给您包了个场

    崔正义又何尝不明白，就他这幅尊容，谁肯劫他的色，该是多么的眼瞎啊。
    但胡翠花说抓他为报复，崔正义也没法全信。得是多任性，多小心眼的存在，才会不远万里从欧洲赶到滨海，就因为自己装高人骗她？
    况且，伤害别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再者说了，现代社会，连杀人放火都能用钱财赔偿，何况仅仅是曾经“占便宜未遂”？
    可胡翠花语气中透出的那种冰冷和残暴，又让崔正义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位貌似知性美女的胡教授，或许并不是在说狠话吓唬他。
    于是，崔正义决定积极自救。
    “我愿意补偿你！”崔正义叫道，“我有钱，很多很多钱。巨硬公司知道么，鸭梨公司呢，对了，还有非死不可、狗歌……国外这些高科技公司，我都有股份。”
    胡翠花喝道：“闭嘴，我不要你的钱。”
    王大壮实在忍不住了：“胡教授，你让他讲完嘛。如果他没骗人，他一死，这些股份可都便宜老外了，多浪费呀，你说对不对？”
    崔正义连忙道：“对，太对了！我买这些公司的股票，用的是另一个身份，我儿子没法继承。”
    “他在吹牛罢了。”胡翠花撇嘴。
    崔正义指天发誓：“我真有，骗你天打雷劈。”
    并没有天雷滚滚凑热闹。
    当然，现实不是搞笑电影，哪有那么凑巧。况且庄锋曾经说过，天道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不是说你发誓就一定会应验，这主要看天道的心情。
    胡翠花半信半疑：“就算你有点臭钱，这些公司股票市值都很高，你能买多少？”
    “我买得便宜呀。”崔正义一本正经，“我买这些公司股票的时候，它们还不被看好。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两位，上述任何一家公司，我所拥有的股份，一旦全部抛售出去，都会严重影响它的股价。”
    “你眼光就这么好？”
    “当然。”崔正义一梗脖子，“我是投资天才。”
    胡翠花上下打量一番崔正义，回头问王大壮：“虎爷，您瞧他那龌龊样子，像投资天才吗？”
    王大壮摇头：“确实不像。”
    胡教授和前道上大哥，都算成功人士，手里有钱，也免不了会委托某些投资公司替他们打理。专业投资人士应该是什么气度，他们有数得很。
    “所以，他在忽悠咱。”胡翠花总结。
    崔正义急了：“不，二位听我编……啊呸，解释。好吧，我确实不是投资天才，但我有个秘密身份——当然不是众妙网界主，那就是我随便建了玩儿的。”
    “什么身份？”
    崔正义昂起脖子，胖脸上露出高傲之色：“其实，我是一个……穿、越、者！”
    “什么东西？”胡翠花和王大壮都没听懂。
    一个物理学教授，一个退休老大，而且都在西方混，他们可从来不读网络小说。
    “也叫转世重生。”崔正义信誓旦旦道，“确切点讲，我是从五十年后穿越回来的。那时我已经九十多岁了，儿孙满堂。对了，我儿子特别孝顺，知道他爹的爱好，隔三差五带我去逛娱乐城……”
    “说重点！”胡翠花打断他。
    “记得那是我九十六岁生日的晚上，儿子跟我说，‘爹呀，知道您不喜欢铺张浪费，我就没让他们大操大办，随便去娱乐城给您包了个场。’儿子一片孝心，两位说我能拒绝吗？于是我就去了。”
    “您精神头可真好。”王大壮嘲讽。
    “我儿子也是这么说的……呃呃，别动手呀，真不是故意骂您，我儿子确实讲过。”
    王大壮收回拳头，冷冷道：“你最好赶紧进入主题，否则虎爷我无所谓，胡教授可不一定忍得住。”
    崔正义偷眼看看胡翠花，说道：“马上就到主题。当晚我玩得那叫一个尽兴，莺莺燕燕，欢声笑语，让我不由得怀念起我那过世的夫人。”
    胡翠花翻白眼，到底是怎样奇葩的脑回路，才会在娱乐城玩时怀念自己的老婆？
    “欢乐与悲伤掺和到一块儿，那滋味真是……根本没法用语言形容。”崔正义摊手，“毕竟是九十多的老头儿了，我一下没抗住，结果就死了。”
    “是累死的吧？”王大壮哈哈大笑。
    “怎么死的无所谓，反正当时脑子一懵，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我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七十年前，二十郎当岁的时候。瞧，转世重生，科学吧？”
    王大壮目瞪口呆：“你他玛也太幸运了吧？”
    高高兴兴活到九十六，死后却回到年轻时，再经历一把人生。这待遇，简直就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妖怪寿命长，却要成天担心天劫呢。
    “他说了你就信？”胡翠花笑了，“他有没有股份我不清楚，但所谓的转世重生，肯定在骗人。”
    “绝对没骗人，否则我怎么知道未来是网络时代，又怎能确定，哪些公司会成功？胡教授，您可是物理学家，穿越时间您应该更认同才对。”
    “抱歉，正因为我是物理学家，才不相信你的胡言乱语，你对现代物理学只懂皮毛。”胡翠花悠悠道，“况且，我在科学家之外，也有另外一个身份哦。”
    “真的？那咱俩挺有缘分。”崔正义谄笑。
    “崔老板想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吗？”
    “肯定的呀，说说看。”
    拖延时间，崔正义当然喜欢。
    胡翠花一字一顿道：“我是一位狐妖！”
    “护腰……”崔正义茫然，“是保镖吗？或者，是按摩，massage？妹子，搞科研经费短缺不要紧，我愿意无偿资助你。你一大学教授，怎能给人按摩呢？”
    “闭嘴！”胡翠花提高声音，“我说的是狐妖。我是一个狐狸精，妖怪，现在听懂了么？”
    “懂了。”崔正义点头，脸上露出怜悯。
    胡翠花对王大壮道：“瞧，我没说错吧？这傻逼把那些修行人和咱们妖怪，都当成神经病。”
    王大壮抬手对崔正义虚点。
    嗷的一声惨叫，崔正义蹦起老高，随后直接摔落到地上，右手抓着左胳膊，额头上疼出汗水。
    王大壮随便一点，崔正义的左臂就断了。
    “你，你……”崔正义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这不仅仅是因为疼，也是因为恐惧。
    “我是如何做到的，对吗？”王大壮乐呵呵道，“无知的家伙，坐井观天，自以为是。请问，神经病能隔空折断你的胳膊？”
    “也可以是用暗器……”崔正义嘟囔。
    断臂疼的要命，心里也十分惊慌，然而让一向信奉科学之神的崔正义，接受两人是妖怪的事实，也没那么容易。
    “看我！”王大壮沉声道。
    崔正义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王大壮。
    王大壮身体微微一晃，脑袋忽然化作一颗虎头，张开嘴，露出两颗闪着寒光的牙齿，冲崔正义一声狂吼。
    崔正义眼珠一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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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锅，我喵小梦接了

    胡翠花和王大壮面面相觑。
    抓崔正义，是为了虐杀他出气。这都晕过去了，还怎么玩儿？好在两人都是修炼数百年的妖怪，唤醒一个昏迷的人，办法还是有的。
    胡翠花吐出一口妖力，喷到崔正义脸上。
    崔正义再一次悠悠醒转。
    “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崔正义满脸痴呆的看胡翠花和王大壮。这时王大壮已经收起虎头，变回原先的老头儿。
    “吓傻了？”王大壮一脸好笑。
    胡翠花叹气：“虎爷太冲动了……”
    “啊，我想起来啦！”崔正义忽然大叫，“我是众妙网界主，化神期的修真者，前辈高人。咦，我的元婴呢，我的法宝呢，我天下无敌的法力呢？”
    “明白了，原来是在装傻。”胡翠花撇嘴。
    “喂，你们两个。”崔正义指向两人，“你们是我的道童，对不对？我勒个去，女道童还行，这男道童也太磕碜了吧，有时间得换个新的……”
    王大壮哼了一声，冲崔正义抖手。咔嚓轻响，崔正义的右臂也折断了。
    “哎呦我去！”两条胳膊软软垂在身体两边，崔正义打着哆嗦发飙，“我装傻，你破解，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讲规矩。一言不合就动手，这还有没有点技术含量啊？”
    王大壮哈哈大笑：“玩技术你得找胡教授，老子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力降十会。”
    胡翠花冷笑：“死胖子，装疯卖傻是没用的。我知道你的小算盘，拖延时间，等道士来救你，对吧？不怕告诉你，我在你家留了纸条，但道士敢不敢来，那就不一定喽。因为，他根本打不过我。”
    崔正义心中暗暗叫苦。
    胡翠花猜得没错，他确实在指望庄锋。
    不管是先前猜测两人是武林人物，还是现在不得不接受他们是妖怪的现实，崔正义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庄锋。当然，现在他肯定不会还认为，庄锋是个练家子。
    可如果胡翠花没骗人，庄锋也打不过她……崔正义实在想不出，他到底还能有什么办法，逃脱今晚这一劫。
    胡翠花是妖怪，活吃了他都不奇怪。
    聪明人都怕死，崔正义当然不肯稀里糊涂被杀，或是被生啃掉。跟死亡威胁相比，断臂上的疼痛，反而不重要了。
    还是得想办法自救呐。
    “两位，我一时手贱建了个众妙网，好歹也算给诸位提供了交流平台，我也不求你们感谢我，可我没得罪你们吧？”崔正义诚恳的说道。
    胡翠花冷笑：“但你冒充前辈高人。”
    “苍天啊，大地啊，那都是你们自己想太多，这也能怪我喽？我可从没亲口告诉过你们，我是高人。”
    “你以界主身份骗我。”
    “可我不是没得逞嘛。退一步讲，即便我成功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无非各取所需，您又不会损失什么，对不对？”
    “我心眼小。”
    “呃……”
    崔正义终于无言以对。
    胡翠花说道：“认命吧死胖子。不过你放心，道士来救你前，我不会轻易干掉你。我要让道士看看，因为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存在，给你带来多大的痛苦。当然，前提是他敢来，否则天亮之前就是你的死期。”
    崔正义绝望的往地上一躺，决定装死猪。
    然而胡翠花哪能让他如此舒服？抬手一指，崔正义便被无形的力量拉起，飘在空中。
    胡翠花微一勾指头，将崔正义拉到自己面前，扬起芊芊玉手，对准崔正义的胖脸，噼里啪啦就是一通狂扇。
    旁边的王大壮看得直摇头。
    胡翠花有无数种手段折磨崔正义，偏偏选择了最原始的扇耳光。显然，这位老朋友觉得，扇耳光最过瘾，最能发泄心中的怨恨。
    心眼小的女人……妖，不好惹呐。
    转眼间，崔正义的一张脸就肿得不像样了。
    胡翠花做了个怪异的举动。
    她居然打出一道妖力，帮崔正义治疗！
    脸上的肿胀迅速消失，连断臂也给他接得七七八八。崔正义被这家伙的举动搞糊涂了，王大壮却投给他一道怜悯的目光。
    胡翠花微微一笑，抓起崔正义的手臂，轻轻一拧，咔嚓一声，手臂再次折断。
    崔正义惨叫一声，翻个白眼又要昏迷。
    胡翠花挥手打出妖力，刺激崔正义的精神，强迫他从自我保护的昏迷中醒转。
    就这样，崔正义被胡翠花折磨得痛不欲生。
    手臂断了再补，补了再断。脸一会儿肿成猪头，一会儿又恢复原样。
    其它诸如捏碎手指，腿上开个血洞什么的，也是挨个享受了一把。
    偏偏精神一直被妖力刺激，就是昏迷不了。
    崔正义精神恍惚，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忽然，胡翠花停下动作，把崔正义往地上一扔，跟王大壮一起，抬头看向远处。
    “还真敢来？”王大壮说道。
    胡翠花撇嘴：“正道传人嘛，就这样。”
    “再提醒你一次，抓和尚没事，绝对不能杀道士。”王大壮认为这提醒很有必要，毕竟胡翠花先前的表现说明，这位老朋友报起仇来，那叫一个恶毒。
    胡翠花微微点头：“放心，我有数。”
    说话间，庄锋三人到达。
    慧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毕竟是普通人体质，即便被苗小乐拉着，一路跑下来也累得够呛。
    由此也可以看出，同样是四转化形，论利用妖力的本领，苗小乐比胡翠花差远了。胡翠花会化作黑烟飞行，还能用黑烟裹挟起崔正义这个胖子。
    庄锋貌似若无其事，实际上也不好受。
    他先前跟龙浩然决斗，不仅受了伤，真元也消耗不少，丹药能补充些，却没法完全恢复。
    此时，庄锋已经换上了道袍，四件套齐全。
    看见模样凄惨、神情恍惚、瘫软在地上的崔正义，庄锋神情顿时变得无比凝重。
    顾不上胡翠花这个劲敌，庄锋一个箭步窜到崔正义身边，小心翼翼探入一道真元，检查崔正义的伤势，顺便尽量渡过去一点生机。
    外伤相当严重，身体内部问题倒不大。
    但瞧崔正义的精神状态，显然不是胡翠花手下留情。节操无下限的老司机，高智商的传奇键盘侠，变得跟二傻子一样，眼神都涣散了，可见受了多可怕的折磨。
    “过分了！”庄锋缓缓站起身，怒视胡翠花，“你找道爷报仇，我接着就是。我老板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
    “无冤无仇……”胡翠花笑了，“你可知道这胖子的另一个身份？”
    庄锋呆了呆，迟疑道：“他暴露了？”
    胡翠花反而露出意外的表情：“你居然知道？”
    “废话，他是我师父，从不会对我隐瞒任何秘密。”庄锋沉声道，“这么说，他以前瞎折腾得罪过你？哦，你的科研项目上网了吧……无所谓，作为他的徒弟，这个锅我喵小梦替他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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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您可别坑我

    胡翠花茫然：“什么喵小梦？”
    苗小乐双眼亮晶晶看着庄锋，脸上充满幸福。喵小梦是什么意思，她当然听不懂。可这无所谓呀，这名字跟自己那么像，一听就知道，庄锋有多重视自己。
    不得不说，苗小乐对崔正义的死活真不怎么在乎。在她的三观里，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才懒得关心呢。
    庄锋着急，她也跟着急。
    但这不代表，她真在意崔正义。
    庄锋摆手：“你不知道喵小梦，是因为道爷还没折腾到你。我也没必要解释，只有一句话：放开这个胖子，冲道爷来。”
    王大壮忍不住了：“你不是鸿蒙派弟子吗，怎么又成了界主的徒弟？况且，界主是个骗子呀。”
    庄锋一愣：“界主？”
    胡翠花问道：“众妙网听说过么？”
    “当然。”庄锋随口回答，脑筋猛地转过弯来，张大嘴指着地上的崔正义，“你的意思，他，他是界主，众妙网的创建者，传说级前辈高人？！”
    “他是界主没错，可不是什么传说级前辈。”胡翠花冲地上的崔正义吐了口唾沫，“他就是个普通人，以界主的身份招摇撞骗，差点连我都骗了。”
    庄锋的脑袋里乱成一团。
    崔正义的另一个身份，应该是传说级黑客键盘侠呀，怎么会变成界主呢？
    这死胖子，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如果知道他就是界主，道爷早进专业版玩玩了……不对，这个现在不重要好吗。对付胡翠花，救回崔胖子才是正经。
    庄锋从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但他机灵。
    迅速理清思路，缓缓道：“崔胖子是众妙网界主，这贫道确实不清楚。但你说界主是个普通人，很遗憾的告诉你，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什么误会？”胡翠花笑道。
    胡教授一点都不着急，仿佛根本没打算报复庄锋，只想拉家常似的。然而王大壮先前亲眼看着她和崔正义聊天，随后面不改色的疯狂折磨崔正义。因此王大壮非常清楚，胡翠花绝不会放过庄锋。
    或许，她这种独特的报复方式，有猫戏耍老鼠的快感吧？
    庄锋正色道：“我师父——我指的是鸿蒙派掌门，我修行上的师父。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界主前辈修为高深，绝对是位传说级高人！”
    “这不可能。”胡翠花瞅了眼痴呆的崔正义，“小子，你在忽悠我，对吧？”
    鸿蒙派掌门的话，按说谁都不敢忽视。问题是，庄锋的转述可信度又有多高？参考崔正义的表现，胡翠花有充分理由相信，庄锋纯属瞎扯淡。
    庄锋微微一笑：“崔胖子……不，界主前辈现在的模样，确实不像高人。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也糊涂着。但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他老人家就是这么说的。”
    “我不信。”胡翠花冷笑，“你小道士节操太低，你的话根本不可信。”
    “咦，胡教授似乎挺了解贫道嘛。”
    “哼哼，你以为我和那些莽撞的蠢货一样么？谋定而后动，准备充足，是一个科学家的基本素养。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得深。”
    庄锋觉得自己懂了。
    这女人一直没露面，不是放弃报复，而是专业精神发作，先收集信息去了。如今信息收集完毕，这他玛是有备而来呐。
    唯一不解的是，崔胖子怎么会得罪她呢？
    现在不是探究真相的时候。崔正义受了伤，特别是精神问题后果可大可小，必须尽快治疗。
    “胡教授，你图样图森破。”
    庄锋说道：“既然你善于收集信息，应该清楚，老板对我好得过分，完全不像个资本家。我以前一直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终于明白了：因为大家都是道门传人，他看在鸿蒙派的面子上，照顾我啊！”
    王大壮低声道：“胡教授，似乎有点道理……”
    虽然亲眼看着崔正义被虐成傻逼，可界主是前辈高人的说法，是众妙网专业版成员一直以来坚信的。
    王大壮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妖怪见识少，难不成众妙网那么多修行人，其中不乏金丹高人，也全都是脑残？
    胡翠花不以为然：“逻辑上讲得通，才是道理。如果这胖子真是高人，无论有什么苦衷，他肯挨打？”
    王大壮犹豫道：“前辈高人的心思，我们妖怪可猜不透。传说神仙下凡，还经常装成瘸子、疯子，考验凡人呢，爱受虐的前辈似乎也不稀奇……”
    庄锋赞赏的看王大壮：“这位老爷子有见识！对了，您贵姓，什么来历呀？”
    王大壮多次提醒胡翠花，不能杀庄锋。这说明什么？他对鸿蒙派十分忌惮。
    他答应帮胡翠花报仇、抓慧完没错，可也从没想过要得罪庄锋。甚至，说不定还有点攀交情的小心思。
    闻言抱拳道：“在下王大壮，虎妖。”
    庄锋乐了：“狐狸精请老虎精帮忙，道祖在上，这就是传说中的狐假虎威吧？”
    王大壮强忍笑意，瞅了眼胡翠花。
    胡翠花扬手打出一道妖力。
    庄锋的话成功激怒了她，胡翠花决定结束对话，立刻动手报复。
    苗小乐闪身挡在庄锋身前，挥手迎击。轰的一声闷响，两道妖力中途相撞，化作天地元气飘散。
    胡翠花略有些吃惊。
    从刚才的妖力对撞看，苗小乐固然不如自己，差距也不是太大。根据收集到的情报，苗小乐似乎挺厉害，胡翠花却一直不相信。她不认为，一个实力强大的妖怪，会对别人言听计从。
    现在看来，她的判断是错误的。
    幸好她够谨慎，请了虎爷。否则的话，苗小乐和庄锋联手对付她，再加上个能禁法的慧完在旁边虎视眈眈，搞不好她真有可能吃亏。
    胡翠花退到王大壮身旁：“虎爷，为何不动手？”
    王大壮摆手：“急什么？天亮还早呢，有的是时间，先把话说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虎爷，您可别坑我。”
    王大壮不悦：“咱俩认识多年，我踢岗?王行走江湖，最讲究义字当头，你应该清楚。既然答应帮你报仇，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我也会守诺。”
    胡翠花道歉：“是我错怪虎爷了。”
    “没事。”王大壮顿了顿，补充道，“但咱们之前的约定，您可不能忘。”
    胡翠花忍不住翻个白眼。
    这头老虎到底是有多怕鸿蒙派，跟祥林嫂似的，反复提醒，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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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 烫头的不如纹身的

    王大壮并没骗胡翠花。
    唐人街王爷说话，一口唾沫一个坑，答应帮忙，就得信守承诺。
    再者，他对慧完的兴趣，远比胡翠花还强烈。胡翠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王大壮可没什么科学素养，在他看来，九劫转世就是唐僧，吃了肯定长生不老。
    说白了，他跟曾经觊觎慧完的妖怪，没区别。
    当初要不是胡翠花事先警告，估计他早就跟师超巴等妖怪一样，跑到滨海抓人了。
    鸿蒙派弟子不能轻易得罪。
    可王大壮完全能避免得罪庄锋嘛。他可以替胡翠花挡下苗小乐，让狐狸精对付庄锋。只要不杀死道士，就算庄锋被虐一顿，那也是胡翠花的锅。
    庄锋询问的目光看向苗小乐。
    苗小乐微微皱眉，给了庄锋一个“对方挺厉害，本喵占不到便宜，真打起来可能顾不上你”的眼神。
    两人说不上心意相通，至少也算配合默契。这点，谁不服都不行。除了苗小乐，任何人都做不到这点，包括同样朝夕相处的慧完。
    形势十分明显：虎妖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且，他似乎挺忌惮鸿蒙派。
    不得不说，习惯搬后台吓唬人的庄锋，察言观色的经验还是挺丰富的。
    庄锋打个哈哈：“胡教授冲动了，好歹也是为人师表，怎能说动手就动手呢？你瞧贫道，老板，不，界主前辈被你揍成这样，我都跟你讲道理，这就是修养。”
    胡翠花冷笑：“界主？嗤……”
    “你觉得鸿蒙派掌门也能看走眼？算了，贫道不跟你争辩。你想报仇合情合理，但贫道有个要求。”庄锋指指崔正义，“让我先给界主前辈治疗。”
    王大壮暗叹，道士你这纯属瞎耽误工夫。
    咱们没打算杀你，胡翠花可是一定要干掉崔正义的。
    胡翠花眼珠一转，露出个笑容：“可以。”
    要治疗崔正义，无论谁出手，都会消耗法力，胡翠花为什么要阻拦？
    庄锋对苗小乐道：“看你的了。”
    苗小乐有些不情愿。她的九命神通很好用，也不是很在意用在庄锋之外的人身上，以前对周琼音就用过。可她也不傻，现在消耗妖力，显然不是好主意。
    不过，苗小乐也没表示反对。
    她能感觉到，庄锋表面看来很镇定，其实内心相当担心崔正义。
    苗小乐把崔正义搬远点，施展九命神通，给崔正义治疗外伤。至于精神伤害，她可没办法。
    胡翠花也没趁苗小乐走开，偷袭庄锋。
    庄锋说道：“两位，听说过狮子精师超巴吗？”
    胡翠花不理会庄锋。
    王大壮点头：“何止听说过，还交流过呢。当年我带人去非洲做事，跟师超巴见过面。那家伙过得相当滋润，是个部落酋长，一呼百应呐。”
    “他死了，你知道吗？”
    胡翠花冷笑：“道士，玩攻心战术？”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并不是。”庄锋正色道，“贫道是好心提醒你们，千万别执迷不悟，步上师超巴的后尘，可怜一身修为化作泡影。请问，你们的实力，比师超巴如何？”
    胡翠花撇嘴：“论修为，师超巴比我强一点。但真打起来，他还不够看。”
    “明白，您是会法术、懂科学的狐狸精嘛。”庄锋看向王大壮，“那么，老王你呢？”
    王大壮傲然道：“他不如我。”
    庄锋心中一跳，皱眉道：“真的假的？”
    胡翠花似笑非笑：“道士，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请虎爷帮忙？虎爷的修为，在整个妖怪圈子里屈指可数。你想用师超巴的死吓唬虎爷，是打错了主意。”
    “懂了。”庄锋叹口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烫头的不如纹身的呐。”
    胡翠花已经很难抵挡了，虎妖甚至更厉害，这架还怎么打？
    一时间，庄锋颇有些无计可施的感觉。他不认为自己这身行头，以及鸿蒙派弟子的身份，能吓唬住胡翠花。倒是王大壮，还可以争取一把。
    “贫道的本事，胡教授是知道的。二位觉得，我能杀掉狮子精吗？当然不可能。然而，狮子精终究死了，这是为什么呢？”庄锋振奋精神，继续忽悠。
    王大壮果然忐忑起来。
    为了能顺利请王大壮帮忙，很多事情，胡翠花就没告诉过他。王大壮想，以师超巴的实力，就算出现意外，也不至于逃跑都逃不掉呀。
    除非，庄锋身后有高人帮忙。
    是鸿蒙派的师长，还是……界主前辈？！
    王大壮看了眼正被苗小乐治疗的崔正义，对崔正义是否普通人，变得不确定起来。
    胡翠花说道：“师超巴是怎么死的，我不清楚。但我猜测，应该跟和尚的禁法神通有关。虎爷不必担心，禁法神通限制太多，只要别让和尚近身，根本没用。”
    “怎么又出来个禁法神通啊！”王大壮大叫，“胡教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咱能不能全说喽？”
    “我以人格保证，就这些。”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老子？”王大壮怒道。
    胡翠花满脸诚恳：“因为这根本不重要。和尚的禁法我亲身体验过，要抓住人才能施展。而且，和尚就是个普通人，我们有两个，就算他得手，我也可以轻松打退他，破掉他的神通。”
    王大壮摇头：“我觉得，你想坑我。”
    “坑虎爷我自己也会倒霉，我怎么可能那么做？”胡翠花说道，“再者，九劫转世肯定有他不凡的地方，这更说明，我们应该好好研究他，您说对不对？”
    王大壮明白胡翠花的意思。
    想要好处，就得付出。一点险都不想冒，那是不可能的。王大壮也认同这个观点，当初他带兄弟们打天下，冒险求富贵是家常便饭。
    不过，师超巴的死亡，改变了王大壮的思路。
    他本来觉得，自己加上胡翠花，打败庄锋和苗小乐，抓走慧完，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
    然而，修为比胡翠花还要强一些的师超巴都死了，他王大壮凭什么这么自信？是，他比师超巴厉害，可混江湖，小心能驶万年船，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处于绝对优势，才有资格好整以暇。
    在有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当然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尽快达成目标，不给意外出现的机会。
    “迟则生变，胡教授，动手吧。”王大壮说道，“我对付那妖怪，你报仇杀人，赶紧把事儿办完！”
    “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翠花大笑一声，冲向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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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 毫无还手之力

    忽悠，是个技术活儿。
    庄锋的忽悠经验很丰富，可惜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今天的情况就是这样。
    用师超巴的死吓唬王大壮，这种恐吓，或许对一般人有效，然而对王大壮这种前道上老大来说，反而激起了他的狠劲。
    胡翠花冲过来，庄锋暗叫糟糕。
    指望苗小乐救援是来不及了，也没时间取光盘，只能全力运转真元，硬抗胡翠花的攻击。
    轰的一声，庄锋被打飞出去。
    苗小乐又急又怒，喵呜一声，头发根根倒竖，炸毛神通自动施展——可惜这神通的效果太鸡肋，对胡翠花和王大壮完全没用。
    苗小乐想救援庄锋，却被王大壮给挡住了。
    瞬息间，两人打成一团。
    慧完一咬牙，迈开脚步冲向胡翠花。
    他知道，在胡翠花有防备的情况下，自己其实很难施展出禁法神通，但他还是要试试。
    胡翠花冷笑一声，张嘴吐出口黑气。
    普通人体质的慧完根本来不及反应，兜头盖脸被黑气喷了个正着，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全身酸麻，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伊丽莎白?胡教授，可不是愣头青。
    决定来滨海展开报复后，她就反复分析预演过。
    对她来说，庄锋那点实力就是摆设，苗小乐也无所谓，唯一需要忌惮的，只有慧完。
    所以，胡翠花会在战斗正式开始后，第一个先把慧完给喷晕。只要慧完无法参与，她就再不必担心被禁法，可以放心大胆的对付庄锋和苗小乐。
    甚至即使没请到王大壮帮忙，这策略一旦成功，胡翠花自己就能达成战略目标。
    慧完晕倒的同时，苗小乐也喵呜一声，被王大壮一招打出去老远，狠狠撞在树上。
    想当初，苗小乐被师超巴一脚踹倒，固然有白天眼神不好的因素在内，实话实说，她的修为确实也存在很大的缺陷。王大壮是更强大的五转化形，而且战斗经验丰富，苗小乐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仅仅几个呼吸，庄锋和苗小乐被打飞，慧完昏迷，胡翠花和王大壮占据绝对优势。
    庄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胡翠花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庄锋面前，举起手臂，一个低位勾拳，结结实实打在庄锋肚子上。这手段比黑烟低级多了，可胡教授就喜欢这种实打实的折磨。
    哇的一声，庄锋张嘴吐出口鲜血，再次飞走。
    王大壮叫道：“胡教授！”
    “放心，死不了。”胡翠花淡然回应。
    苗小乐在地上打了个滚，手脚同时用力，翻身跃起，扑向庄锋。在庄锋落地前，苗小乐及时赶到，双臂探出抱住庄锋的腰，身体一拧，毫不迟疑的以自己为肉盾，垫在庄锋身下。
    砰，两人重重砸在地上。
    苗小乐仰面躺着，庄锋趴在她身上，这姿态显得有些暧昧。然而，庄锋丹田受损，内脏移位，苗小乐被撞得呲牙咧嘴，谁也顾不上体会。
    “你没事吧？”庄锋艰难的撑起身体，问。
    “我是妖怪，这点撞算不了什么。”苗小乐摇头。
    庄锋翻身坐到草地上，从储物戒中摄出一个瓷瓶，把所有丹药都倒出，一股脑塞进嘴里。
    浓郁的灵气冲入四肢百骸，进入丹田经脉，补充真元的同时，也因为跟真元无法完全融合，在体内横冲直撞，对庄锋的经脉造成进一步破坏。
    庄锋张嘴吐出一口淤血，翻身站起。
    同时，一摞光盘出现在手中。
    嗖嗖嗖——
    十几张光盘连续飞出，打向胡翠花。
    庄锋必须先下手为强。他不清楚胡翠花和王大壮的约定，在他看来，这是生死战斗，和跟龙浩然的决斗是两码事。一旦被胡翠花近身，他恐怕没机会施展法术。
    跟龙浩然一样，胡翠花也被弄懵了。
    扔光盘……是什么手段？
    胡翠花比龙浩然谨慎多了，因为她研究过道门法术，深知道门手段花样繁多。
    所以，胡翠花才不会傻乎乎硬抗，对光盘喷出一口黑烟，同时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光盘撞上黑烟，立刻全部碎掉，其中两张光盘释放出法术。胡翠花感应到法力波动，反而松了口气。
    施展法术的手段怪异，可只要是法术，胡翠花其实也不怎么害怕。庄锋的菜鸟修为注定了，他发出的法术，威力也强不到哪儿去。数百年修为、四转化形的狐狸精，论实力，比不变身的龙浩然强。
    苗小乐从地上跳起。
    胡翠花和王大壮对视一眼，忽然同时消失。
    苗小乐喵呜一声厉喝，转身出拳。
    砰的一声，和背后出现的王大壮对了一记。苗小乐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
    几乎同时，胡翠花也出现在庄锋身后。遗憾的是，庄锋的实力过低，不如苗小乐反应快，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胡翠花一巴掌拍飞。
    苗小乐急了，放弃王大壮，掉头就追。
    王大壮哪能再让苗小乐如愿？张开大嘴，啊呜一声喷出一道凌厉的妖力，如同风刃一般刺向苗小乐。强烈的危机感，让苗小乐不得不转身应对。
    轰，这是苗小乐跟王大壮妖力对上。
    砰，这是庄锋摔落。
    王大壮跟苗小乐斗在一起。他的目标非常明确，缠住苗小乐，不让她救援庄锋，给胡翠花机会报仇。反正他没对庄锋直接出手，庄锋再惨，也怨不着他。
    胡翠花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缓步走向庄锋。
    战斗到现在，一切都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庄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胡翠花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小心谨慎阶段结束，是时候开启肆意折磨模式啦。
    “小子，牛不起来了吧？”
    嘲弄的声音并非胡翠花发出，而是崔胖子。庄锋摔落的地方，恰好离他不远。崔正义侧卧在地上，单手撑着大脑袋，冲庄锋眨眼睛。
    “老板，你醒啦！”庄锋一喜。
    崔正义翻身变成盘坐，翻个白眼：“我本来就没晕，说什么醒不醒的？还有，要叫我界主前辈。”
    “咦，你都听见了？”
    “再强调一遍，我没晕。”崔正义说道，“我的神经比你想象得粗壮，虽然胡翠花折磨得我不轻，还不至于把我变成傻子。我不说话，只是在自我调节。”
    庄锋苦笑：“你还不如不醒呢，我觉得，傻子被人杀掉，痛苦应该小一点吧？”
    崔正义悠然道：“这话大错特错。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众妙网界主，咱们又怎么可能死呢？”
    庄锋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是传说级前辈高人？”
    “呃，这不重要……”
    “废话，这非常重要！如果你不是高人，凭什么断定咱们死不了？”
    “因为我对你有信心呀。”崔正义满脸诚恳，“你是本界主一手操练出来的挨踢道士，我相信，你一定会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咸鱼翻身，做掉老虎精，活捉狐狸精，交给为师调教啊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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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界主前辈出手了

    庄锋差点被崔正义的话给噎死。
    这死胖子，莫非已经被折磨成脑残，没逻辑性了？信心有用，大家还辛苦修炼个什么劲？
    “幽默感很重要。”崔正义一本正经，“就算天马上要塌，该乐还得乐。你是道士，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我他玛手贱建了个众妙网，结果引来一群妖怪，还被人狂虐了一顿，比你冤多了，我痛不欲生了吗？”
    庄锋肃然：“老板教训得对！”
    “什么老板？”崔正义瞪眼，“大家都快死了，叫我声师父有多难？”
    庄锋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整理一下衣冠，对崔正义恭恭敬敬行了个稽首礼：“师父。”
    崔正义眼泪都笑出来了：“好，好徒弟！”
    庄锋再打稽首：“师父，你就安心上路吧，徒弟行两个礼，权当为您送行啦。”
    崔正义一滞，随即大怒：“你咒我死？”
    “诶，别生气嘛。”庄锋微笑，“怎么样死胖子，你徒弟也挺有幽默感的吧？”
    这次，是崔正义被噎得不轻。
    胡翠花越来越近。
    “说真的，你到底是不是界主？”庄锋问。
    “当然是。”
    “他们都说，众妙网的界主是位至少化神期的前辈高人，你……”庄锋略有期冀。
    崔正义毫不迟疑：“我可以是。”
    “明白了。”
    庄锋对崔正义十分了解，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品性高洁的人。如果他真是高人，辫子早翘天上去了。显然，众妙网所有成员，都被崔正义给骗了。
    当然也不能说骗，顶多算误导。
    谁会想到，众妙网这么高端大气的深网论坛，居然是个普通人创建的？据说界主前辈偶尔兴起，会来上一段修行理论，往往有振聋发聩的神奇效果。
    庄锋却能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首先，创建个网站，亲自编写系统，对崔正义来说毫无难度。而且他是传奇黑客，谁都追踪不到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确实容易被误会成高人。
    至于说修行理论……崔胖子最擅长装逼嘛。
    这时，胡翠花终于靠近两人。
    “聊什么呢？”
    胡翠花笑得灿烂，仿佛老朋友相见一般。崔正义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这女人，不，狐狸精有多狠？前一刻笑靥如花，转眼就能把人当破麻袋乱撕乱戳呐。
    庄锋说道：“界主前辈承诺，他会帮我。”
    “还提界主？”胡翠花咯咯笑。
    “胡教授，贫道必须再次提醒你，界主就是界主，是我师父认证的超级高人。他不愿暴露自己的实力，那是他脑残……呃，我是说，个人爱好。”
    “那么，”胡翠花看向面色苍白的崔正义，“界主前辈，您打算如何帮道士？”
    崔正义一梗脖子：“呐喊助威。”
    胡翠花疯狂大笑。
    远处跟王大壮缠斗的苗小乐，忽然闷哼一声，被王大壮一巴掌扇飞，摔落到庄锋身旁。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擦了把嘴角渗出的鲜血。
    “那老虎太厉害了，本喵打不过啊。”苗小乐郁闷。
    庄锋随口道：“你跟他比爬树。”
    “哈？”
    “没什么。你的专长是卖萌，战斗这种事本来就不适合你，打不过他不奇怪。”庄锋摆手，“再者说了，你是鸿蒙派的妖怪，靠蛮力打架，丢不丢人？”
    说着，庄锋从储物戒中摄出两张符咒，连同防风打火机递给苗小乐。
    苗小乐眼睛一亮：“这是……”
    “有道士做后台的妖怪，当然得使用符咒啦。去吧，让他尝尝咱们鸿蒙派符咒的威力，贫道看好你哦。”
    苗小乐大吼一声，冲向王大壮。
    庄锋叹口气：“头脑简单，就是幸福呐。”
    胡翠花冷笑道：“符咒的最终威力，取决于使用者。苗小乐修为不错，可惜妖力不够精纯。她放符咒，还不如直接用妖力效果好。庄锋，你这是在坑她呐。”
    庄锋摊手：“我知道，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受死吧！”胡翠花扬手出拳。
    庄锋还有光盘，可惜已经没余力施展法术了。因为丹药的补充，真元倒不算匮乏。可连续受伤，再加上丹药的副作用，他的真元正在丹田经脉中造反。
    胡翠花一拳打出，庄锋只能靠肉身力量抵挡。
    这又怎么可能挡得住？
    砰的一声就被打飞出去老远，趴在地上大口吐血。
    崔正义大惊失色：“庄锋！”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胡翠花冷冷道，“等我收拾完混蛋道士，再过来慢慢炮制你。”说完一步步逼近庄锋，故意放慢速度，让庄锋充分感受绝望。
    崔正义出离愤怒：“胡翠花，你太他玛过分了！苗小乐，老板命令你，赶紧收拾掉老虎精，过来救人！”
    苗小乐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但实在是也没别的办法可想，还是点燃符咒，一股脑扔向王大壮。
    王大壮和胡翠花不同，他信奉一力降十会，能用绝对实力碾压，何必躲躲闪闪？苗小乐的符咒，他根本不在乎，直接撞上去，打算硬抗过符咒，冲击苗小乐。
    符咒打到身上，果然跟王大壮预料的差不多，不疼不痒，威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王大壮狂笑：“哇哈哈哈……咯咯咯咯。”
    声音由粗豪，瞬间变成尖细。
    正走向庄锋的胡翠花一愣，转头看去。
    只见王大壮脸上露出明显的惶恐，整个人的模样也发生了怪异的变化。脸上的胡子没了，腰变细了，上半身略微前凸，下半身稍稍后翘——他变成了老太太！
    胡翠花震惊：“虎爷，你怎么了？”
    王大壮伸手往下摸了一把，脸色变得惨白：“人家……啊呸，我也不知道……呕——”
    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涌上心头，王大壮张嘴狂吐不止。胃里的东西不停的往外涌，那场面惨不忍睹。
    苗小乐大喜，顾不上嫌脏，身体跃到空中，猛然一个虎扑，将王大壮给扑倒在地。整个人坐在王大壮身上，双手按住王大壮的脑袋，用力一拧。
    咔嚓——
    王大壮的脖子被拧断！
    胡翠花惊呆了。
    五转化形的虎妖，在妖怪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虎爷王大壮，居然被人给拧断了脖子！
    就算他中了符咒，莫名其妙变成女人，还在呕吐，以他的身体强化程度，苗小乐想拧断他的脖子，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写意啊。
    王大壮的喉咙还在汩汩作响，呕吐感并没有因为脖子断掉而消失，只不过吐不出来，全都堵到气管里。
    庄锋提气大喝：“界主前辈终于看不下去，决定出手降妖啦！苗小乐，还不取出虎妖的妖丹，更待何时？”
    苗小乐举起右手，狠狠刺入王大壮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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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先给我送终行不行？

    “没有！”苗小乐大叫。
    庄锋一时没听懂：“什么没有？”
    苗小乐抽出手臂，血淋淋的手中空空如也：“我是说，没找到妖丹啊。”
    怎么可能没妖丹？庄锋越发糊涂，但现在研究这些显然不合适。庄锋当机立断，叫道：“拧掉他的脑袋！”
    苗小乐毫不迟疑，抓着王大壮的脑袋，双臂一叫劲，咔嚓一声撕下来，随手扔出去老远。
    王大壮当场气绝，转眼间现出老虎原形。落在远处的脑袋，也变成了虎头。
    “这不可能……”胡翠花喃喃道。
    崔正义也在发呆。
    他已经相信，王大壮是老虎精。胡翠花虽然没现出原形，崔正义也没觉得她在骗自己。然而，亲眼看见王大壮从一个老头儿，变成一只老虎，崔正义的世界观仍然受到了强烈震撼。
    庄锋有气无力叫道：“苗小乐过来，道爷这里还有几道符咒，全送给你玩了。”
    改进后的变性符，跟光盘施展法术的效果一样，也能暂时消解对手的修为。而且很明显，它对施放者的修为没多高要求。
    其实庄锋已经没有变性符了。
    相同效果的“变性术”光盘，他的储物戒里倒是还有好几张。
    法术光盘是庄锋的独创，基于他的钻空子理论。使用光盘，可不仅仅是注入法力那么简单。这就跟当初控制吕轻侯的妖丹一样，有庄锋的独门技巧。
    也就是说，苗小乐驱动不了光盘。
    可胡翠花不知道呀。
    庄锋天生机灵，反应也够快，瞬间就决定虚张声势，最好能吓走胡翠花。
    胡翠花仍然不相信，那是符咒的效果。退一步讲，即便庄锋的符咒分外神奇，虎爷为什么毫无还手之力？他是五转化形的妖怪啊，怎么会被苗小乐轻松扑倒？
    这不科学，不符合逻辑！
    难道……
    胡翠花看向崔正义。
    崔胖子有个特点，那就是没表情，特别是不笑的时候，人会显得分外严肃，一点龌龊的气质都看不出来。按照庄锋的理论，这应该也是天道平衡的一种体现。
    于是，他的发呆，看在胡翠花眼里，就有种前辈高人万事不在乎，懒得关心的意味……
    胡翠花悚然而惊。
    众妙网成员公认的前辈高人，又有鸿蒙派掌门亲口认证，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刚死掉的王大壮说过，神仙有各种奇怪的嗜好，前辈高人以神仙为楷模，宁愿受虐也不反击，不奇怪。
    崔正义为什么无原则的照顾庄锋，是因为跟鸿蒙派交情匪浅吗？自己刚才打得庄锋趴在地上吐血，终于激怒了这位界主前辈，所以他出手压制王大壮，让苗小乐轻松干掉虎妖。
    不亲自动手，那是他不屑。
    压制虎妖而不是自己这个狐狸精，是……好吧，这确实想不通，但前辈高人做事，本来就随心所欲嘛。
    综上所述，如果崔正义是传说级前辈，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就科学了！
    想到这里，笃信逻辑分析的胡教授心胆俱裂。
    完了完了，我又被骗了……
    胡翠花腿一软，差点直接给崔正义跪下。
    恰好崔正义结束发呆，转头看胡翠花：“一个人转眼变成一头老虎，这简直太神奇了。妖怪竟然真的存在，我仿佛听到了自己世界观倒塌的声音……”
    还装？本狐狸精绝不会再上当！
    胡翠花奋起余勇，猛然跳到空中，化作一道黑烟，没命般仓皇逃窜。
    “哇，固态变气态，更不科学了！”崔正义大呼小叫。
    仿佛上天注定，崔正义是胡翠花的克星，这位众妙网界主，再一次在不知不觉，吓退了伊丽莎白?胡教授。
    苗小乐窜到庄锋身边：“符咒呢？我去追她！”
    将庄锋打得趴在地上吐血，胡翠花跟苗小乐的仇可结大了。此时此刻，苗小乐恨不能把胡翠花挫骨扬灰，讲道理什么的都是浮云，谁还管那些呀。
    “别追了。”庄锋摆手。
    “不行，我发誓，我必须亲手干掉她！”
    “先给我送终行不行？”
    “啊？”苗小乐这才注意到，庄锋的脸色非常难看，不是苍白，而是透着一股死灰。她顿时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想去搀扶庄锋，却又不敢乱碰，生怕一不小心把庄锋给碰断气。
    “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庄锋翻个白眼。
    “但你的样子好可怕，我好慌。”苗小乐惶急道，“你别动，我这就吐出妖丹，用九命神通帮你治疗。”
    崔正义小眼睛眨了眨：苗小乐有妖丹？天呐，这么说，这小萝莉也是妖怪！
    庄锋连忙制止：“别乱来，你还得保护我们，防止胡翠花再转回来。而且我是真元暴走、丹田受损，九命神通根本不对症。”
    “那怎么办？”苗小乐更害怕了。
    “先前不是配合挺好的嘛……”庄锋嘟囔一声，左右看看，示意苗小乐凑近自己，低声道，“关键不是我的伤，而是变性符没了——我刚才是故意吓唬胡翠花。”
    苗小乐丝毫没有放松：“可你要死了！”
    庄锋摇头：“死不了，我们道士比你想得抗造。”
    两人脑袋挨得很近，随着庄锋摇头，苗小乐的短发扫在脸上，让他感觉麻麻痒痒的。加上鼻端传来苗小乐独有的淡淡清新味道，一颗心也随之起伏不定。
    庄锋明白，这是因为受伤太重，自控能力下降。
    然而正因为这样，才能让他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人生是如此得美好，鬼才肯见阎王。
    庄锋吸口气稳定心神：“相信贫道，我有特殊的疗伤技巧。听我说，你先把我和慧完都弄到崔胖子身边，这样你保护起来方便些。”
    苗小乐点点头，一个公主抱把庄锋抱在怀里。
    心痒的感觉越发强烈。
    苗小乐抱着庄锋，走到崔正义身边，小心翼翼把他放下。随后又跑去昏迷的慧完身边，双臂探入他的腋下，把他拖了过来。
    崔正义想说点什么。
    庄锋摆手：“界主前辈稍安勿躁，我赶时间。”
    崔正义眨眨眼，没吭声。
    “小乐，先把慧完师弟救醒。”庄锋吩咐。
    苗小乐发出妖力，刺激慧完。
    胡翠花要抓慧完搞研究，又知道慧完是普通人体质，当然不会轻易伤到他。苗小乐没费什么事，就把慧完给弄醒了。难免残留些眩晕感，还不至于影响行动。
    看见面色灰败的庄锋，慧完深感愧疚。
    师兄受伤固然不是因为他，但他空有禁法神通，却帮不上师兄的忙，这种无力感，让慧完十分难过。
    小和尚藏不住心事，全挂在脸上，当然瞒不过庄锋。
    庄锋微微一笑。
    “师弟，贫道的小命，可全靠你拯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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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 你是搓衣板成精

    庄锋的话，慧完没听懂，但这并不重要。
    “全凭师兄吩咐！”慧完肃然道。
    庄锋说道：“药不能乱吃呐。单是胡翠花的攻击，我还不至于这么惨。连续使用丹药补充法力，才是真元暴走的主因。我的真元已经造反了，基本不听我指挥，想疗伤都做不到。”
    “师兄，您就说，我该怎么做吧。”
    真元、丹药什么的，慧完不怎么了解。而且庄锋的脸色越发灰败，慧完也没兴趣听庄锋解释。
    “很简单。”庄锋说道，“对我用禁法神通。”
    “啊？”慧完一愣。
    “你把我的法力给禁了，真元就没本事造反了嘛。”
    “可是师兄，这样一来，您岂不是也没办法运功疗伤了？贫僧虽然不懂道门法诀，但疗伤需要法力，我还是知道的。”
    庄锋微笑：“对一般道士来说，这没错。可我不一样呀，我能用光盘施展法术，就能在禁法时疗伤。”
    慧完迟疑不定。
    修行人的强大生命力，根源在于修为。
    佛门弟子不追求战斗力另说，其他无论道门传人还是妖怪，都是如此。为什么一个妖怪即使被拧断脖子、捏破心脏，还有机会活？因为他有妖丹。
    庄锋内伤严重而不死，说白了，是法力在起作用。
    假如被禁法，真元造反是解决了，内部损伤却也没了法力保护，会不会直接死亡？
    “师弟，我是道士，最珍惜生命。”庄锋诚恳道，“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是，我听师兄的。”慧完点头。
    其实，庄锋没说实话。
    不拿性命开玩笑，不等于不冒险啊。法力被禁，确实会严重增加死亡的可能性。而且庄锋从未试过，在失去法力的情况下疗伤。理论上行得通，做起来会不会出现意外，他自己都没谱。
    换句话说，他在拿自己当实验品。
    可他别无选择。他的丹药无法治疗真元暴走，只会让问题更严重。苗小乐的九命神通，也确实对丹田损伤无效，并且因为法力性质冲突，同样会加剧真元暴走。
    如果有高人帮忙，当然不需要冒险。
    可哪找去？崔正义这个界主，根本就是普通人。
    庄锋到现在还称呼崔正义“界主前辈”，纯属担心胡翠花去而复返，躲在暗处偷听。
    所以，庄锋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慧完禁法，自己以钻空子的方式，趁机治疗丹田损伤，想办法炼化掉真元中的驳杂成分。
    “小乐。”庄锋看向苗小乐，“你也有个任务。在慧完帮我疗伤期间，你继续给界主前辈治疗。”
    崔正义所受的基本都是外伤，最适合使用苗小乐的九命神通。
    苗小乐哦了一声。
    “师弟，我们开始吧。”
    慧完盘腿坐在庄锋身边，左手抓起他的一条胳膊，寻找“法力的小尾巴”。庄锋尽量运转真元，给慧完创造条件，但效果并不好，因为暴走的真元不听指挥。
    慧完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阿弥陀佛！”
    慧完高宣佛号，心中暗暗发愿，师兄需要我，我一定会成功！
    猛然，庄锋表情变得呆滞起来。
    苗小乐满脸担忧，问道：“慧完，他怎么了？”
    “我们成功了，师兄已经被禁了法。”
    “可他的样子……”
    “小乐，贫僧只会禁法，被禁法的人是什么情况，我并不了解。”慧完苦笑，“师兄应该心里有数，我们按他的吩咐做就是了。”
    苗小乐仔细观察庄锋。呼吸、心跳都有，表情虽然呆滞，脸上的灰败却减退了不少。
    苗小乐略微放心，决定完成庄锋交代的任务。
    她当然不会轻易吐出妖丹，否则万一庄锋有危险，她来不及救援。崔正义基本是外伤，也不怕留下疤痕，直接发动九命神通，用妖力治疗足够了。
    苗小乐以妖力给崔正义治疗，时不时观察庄锋。
    庄锋的气色越来越好，治疗效果应该不错，这让包括崔正义在内的三人都松了口气。
    “小乐。”崔正义开口，“你……也是妖怪？”
    “是呀，害怕了吧？”
    崔正义撇嘴：“有什么好怕的。我是众妙网界主，传说级高人，连老虎精都不怕，会怕你这萌蠢……诶，对了，你是什么东西成精？”
    “你猜。”
    崔正义：“我觉得，你是搓衣板成精。”
    “死胖子，你才是肥猪成精！”
    “呵呵，大家都挺紧张的，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崔正义笑道，“你成天自称本喵，如果我猜不出你是什么妖怪，那也太对不起我的高智商了。”
    “猜出来就好。”苗小乐皱皱鼻子，“本喵最擅长挠人，你最好别惹恼我，否则弄你个大花脸。”
    “一只猫居然能变成人，还会说话，太不可思议了。”崔正义回忆道，“记得小时候，我家也养过几只猫，后来不知怎么就失踪了，全都是这样。你说，它们会不会也成了精？”
    “你以为成精是种大白菜呢？”苗小乐翻白眼。
    “那好吃好喝伺候着，它们为什么要走？”
    “你不懂猫的心理。”苗小乐说道，“我们……啊呸，猫这种可爱的生物，天生向往自由，才不会因为你伺候它们吃喝，就把你当成主人，成天缠着你呢。相对来说，狗就很没有气节……”
    “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呗。”
    “你！”苗小乐怒了。
    崔正义一缩脖子：“别生气呀，我不说就是。”
    过了一会儿。
    “不过你苗小乐不一样。”崔正义再次开口，“你就成天缠着庄锋，是一只好猫。”
    “我不是猫，我是妖怪！”
    “吼什么？老板在夸你啊。行，你是一只好猫妖。”
    苗小乐懒得理会崔正义。
    对妖怪论“只”，其实是种侮辱的叫法，某些修行人看不起妖怪，才喜欢这么叫。苗小乐仍旧担心庄锋，实在没心情给崔正义解释。
    她又不能真挠人，毕竟绝大多数情况下，苗小乐是个讲道理的妖怪。
    崔正义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这胖子平时就爱胡说八道，苗小乐和慧完都没感觉出不对头。尽管他们觉得，庄锋正在疗伤，崔正义这么做，未免有些没心没肺。
    实际上，崔正义的情况并不正常。
    他被胡翠花折磨得太狠，外伤好治，心灵上的伤害却没那么容易修复。
    表面看，崔正义很快就恢复了，“神经粗壮”嘛，其实那是种假象。这种心灵损伤，连崔正义自己都察觉不到。
    说话唠叨，是他的潜意识根据他的个性，选择的最佳治疗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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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章 星球招惹谁了？

    庄锋苗小乐大战俩妖怪，或者说，被胡翠花和王大壮虐，龙浩然潜藏在暗处全程围观。
    龙浩然没办法露面。
    他是来报复庄锋的，可总不能跟俩妖怪联手吧？一来没必要，二来他还不至于那么卑鄙，另外，龙族连人都看不起，更别说妖怪了。
    帮庄锋？抱歉，龙浩然也没那么贱。
    苗小乐扔出符咒，暂时消解王大壮的修为，一举干掉虎妖。龙浩然躲在远处瞧见，不由得心有戚戚然。这效果他太熟悉了，不久前自己就吃了亏。
    同时，龙浩然也十分愤怒。
    就说庄锋作弊了吧！
    绝对没错。光盘其实就是个掩护，本质上，决斗时庄锋所使用的，其实还是符咒。这是不需要装模做样了，所以才让苗小乐直接用符咒。
    龙浩然更加坚定了报复庄锋的决心。
    话说回来了，庄锋的符咒能消解修为，这确实挺让人糟心，龙浩然难免有些忐忑。他想，万一庄锋还有这样的符咒，自己不小心中招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唯一的破解之道，只有龙族真身。
    完美的龙身，对符咒、法术天然拥有极高的抗性，才能保证不会轻易着道。
    但是……万一龙身也不好使呢？
    龙浩然不得不考虑周全。
    他亲眼看着苗小乐一把拧掉王大壮的脑袋，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可不想步老虎精后尘。要知道，龙筋是炼器的绝好材料，属于天材地宝，珍贵得很。
    当然，除非想挑起龙族跟修行人的战争，庄锋应该还不敢杀龙。
    可修为全失，被人类和妖怪羞辱一顿，也不是龙浩然能接受的。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说实话，在龙浩然以及所有其他龙族身上，是极少出现的。龙浩然也是没办法，庄锋的符咒，效果太怪异。
    前辈高人暂时压制菜鸟的修为，这不奇怪。
    庄锋和龙浩然都是聚元期修为，等级一样，区别只是修为高低。庄锋居然能用符咒消解他的修为，这确实让人很难想得通。
    胡翠花仓皇逃窜，龙浩然本来想追上去。
    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追杀妖怪？
    是，胡翠花折磨普通人，身负守护人类之责的龙族有足够理由惩罚她。然而龙浩然也完全可以不管，因为龙族的守护，针对的是人类整体，而不是单独某个人。
    龙浩然选择继续潜伏。
    庄锋受伤严重，现在出面报复庄锋，等于趁火打劫，甚至可以看作沾妖怪的光，龙浩然不屑为之。
    慧完的禁法神通是有时间限制的。
    可能是因为庄锋主动配合禁法，坚持的时间相应长了些。但再长也有个极限，时间一到，禁法神通消失，庄锋立刻“活”了过来。
    “师兄，怎么样？”慧完连忙问。
    苗小乐也停止治疗，跑到庄锋身边，关切的看着他。
    崔正义说道：“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以我前辈高人的专业眼光看，应该没多大问题。当然啦，功法不一样，你们鸿蒙派的修真者我不了解，也可能看走眼……”
    “死胖子闭嘴！”苗小乐怒道，“絮叨半晚上了，你累不累啊？”
    “不累呀。”
    “本喵耳朵累了。不许再开口，让庄锋说话。”
    崔正义悻悻然闭嘴。
    庄锋摆手：“小乐别凶老板，他是病人。”
    “病人就可以碎嘴了？”
    “你别说，他真有这资格。”庄锋叹口气，“我刚才虽然在疗伤，大家说话我都能听到。你们想想，老板以前确实也喜欢胡扯，但今晚的话是否过多了？”
    “咦，还真是。”苗小乐表示同意。
    崔正义脸色微变：“庄锋，你是说我哪儿出问题了？其实我也感觉不对劲，我嘴再碎，也没这么碎呀。而且我还故意戏弄苗小乐，主动作死，这是一个高智商男人该做的吗？我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有救吗？你说话呀，为什么不回答我？我挺得住，真的，我……”
    “啊——”苗小乐被烦得捂耳朵。
    崔正义陡然停住，满脸惶恐。
    碎嘴子不可怕，控制不住自己太让人心惊。
    崔正义可不是大老粗，他非常清楚，一个人对自己的言行失去控制，那是精神病的前兆！
    “别担心。”庄锋笑道，“你是被胡翠花折磨狠了，留下了心理阴影。说话，是一种很好的排解手段。”
    “先别管他啦，说说你自己。”苗小乐挥手。
    庄锋点点头，说道：“比先前好多了，师弟的禁法神通相当有效。”
    慧完舒了口气：“师兄用得上就好。”
    “想完全恢复当然不可能，需要给丹田时间，让它自己慢慢修复。一会儿咱再来一次，估计我应该能做到自己走路，大家也就可以下山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呀。”苗小乐叫道。
    “别急呀，我跟老板先聊聊。慧完话少，你又没耐心，帮老板治疗心理创伤，还得靠我。”
    崔正义摆手：“你先治自己要紧，我尽量憋住。”
    “还是先聊聊吧。”庄锋说道，“我受伤挺重，连续禁法身体受不了，得给真元个修复内脏的机会。”
    这跟慧完先前的担心一致。真元暴走，丹田受损太严重，人会死。禁法固然能阻止真元对丹田经脉的破坏，却同时也会失去保护、修复身体的特性。内脏损伤得不到救援，人一样得完蛋。
    实际上，真元也能修复丹田、经脉。
    只不过在真元失去控制的情况下，破坏远远大于建设，所以禁锢它是正确的。
    “聊什么？”崔正义问。
    “无所谓，你想聊什么都成。”
    崔正义说道：“那好，我很想知道，你们这种修真者，真能飞天遁地，挥手击碎星球？”
    “不是修真者，是修行人。”
    “名字无所谓嘛。”
    “那倒也是。”庄锋无所谓的耸肩，“飞天遁地是肯定能做到的，我不行，我师父就可以。至于击碎星球……星球招谁惹谁了，干嘛要击碎它？”
    “就说能不能吧。”
    “我不知道，因为从没人那样做过。”庄锋坦诚道，“再者，牵一发动全身。击碎一颗星球，不仅行星系会发生巨大变化，周围的星系，乃至整个河系，怕是都得受影响。这是多大的因果啊，谁敢乱来？”
    崔正义咂巴嘴：“怕这怕那的，修炼也没什么意思嘛。”
    “修炼不是为了当拆迁工好吗？就算成不了仙，金丹期寿命三百多接近四百，元婴期则能活三千多年，难道不是很吊？”
    “你就是活一万年，不能为所欲为……咳咳，我是说各种受限制，也没什么乐趣。”
    “跟你这没节操的老司机讲不清道理。”庄锋翻白眼，“你要知道，修行人的三百年、三千年，跟普通人有本质区别。比如说，我们在寿命耗尽之前，永远年轻、强壮，精力四射……你懂的。”
    “嘶——”崔正义顿时双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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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我儿子也不缺心眼

    崔正义充满渴望的问：“我能修炼吗？”
    以前庄锋和慧完讨论过，为什么修行人有不轻易泄露身份的规矩？正是因为，很多人在知道修炼这件事后，会产生强烈的贪欲。
    其实贪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白了，道门传人指望飞升成仙，佛门弟子想修成正果，也是贪欲的一种。欲望，是人类进步的动力，也是修炼的发端。你不能说一心飞升成仙就高大上，希望活力四射、XX不倒，就属于卑鄙下流。
    欲望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正确地化欲望为动力，坚定心志，不轻易动摇，不被欲望迷惑本心，这才是关键。
    另外，具体到崔正义身上，情况又不一样。
    人到中年，已经过了最佳修炼阶段，除非天赋极高，否则连筑基都难如登天。何况，崔正义有没有天赋，还不一定呢。
    所以对崔正义来说，起修炼的念头，不是什么好事。如果钻牛角尖偏要修炼，那纯属浪费人生。
    “老板，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庄锋给崔正义解释了一遍，为什么他不适合修炼，最后说道：“但凡有一丝机会，我怎么可能不帮你？您也别后悔认识我太晚，修炼是上天安排的机缘，强求没用。”
    崔正义沉默片刻，哈哈大笑：“不能修炼拉倒，多大点事儿嘛。听说你们这些修真者，淘汰率太狠，十万个人里面都不一定出一个能渡劫的。好不容易捞着渡劫的机会吧，还很容易被劈死。”
    “实话实说，近几百年就没听说过渡劫的。”
    “所以嘛，这根本不是什么好职业。”
    庄锋赞同：“可不是怎么的，每天还得打坐修炼，大好人生都浪费了。动不动还会遇上危险，你瞧我，要不是运气好，死好几回了都。”
    “本老板混IT多惬意，只要技术高，财富、美女滚滚而来，睡着觉就把钱给赚了。”
    “对啊！”庄锋一拍腿，“我们出家人，都自称贫道、贫僧，天生就是穷命。”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还俗？”
    “嗯？”
    崔正义乐呵呵道：“你也同意，修炼不如搞IT好，干嘛还要做道士？”
    “呃，我还是蛮喜欢做道士的。”
    “道士穷呀。”
    庄锋理直气壮：“我和其他道士不一样哒，我有个人傻钱多的老板，永远都不可能做‘贫’道。”
    崔正义哑口无言。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再一次疗伤。”庄锋说道，“你还想聊的话，跟苗小乐扯淡吧。”
    “等等。”崔正义拦住庄锋。
    苗小乐瞪眼：“死胖子，你到底疼不疼庄锋，别耽误他治疗行不行？”
    “就一句话。”崔正义伸出一根手指。
    庄锋摆手：“别听苗小乐瞎嚷嚷，我早点晚点无所谓，说吧。”
    崔正义认真的看着庄锋：“我就想知道，我儿子，有没有可能修炼？”
    庄锋等人全都一怔。
    慧完迷惑：“老板，您不是看不上修炼么？”
    “你以为我真傻呀。”崔正义翻个白眼，“我说修炼不好，那是因为我没指望了，这叫精神胜利法。庄锋还没练出什么名堂呢，隔三差五就装逼，妥妥的主角待遇。我当然乐意让我儿子也做主角。”
    “你是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苗小乐吐槽。
    “挨打无所谓，人活一世，就得轰轰烈烈。”
    庄锋说道：“老板，我侄子能不能修炼……”
    “停！什么你侄子，那是你师弟。”崔正义不悦，“我是你师父，你跟我儿子是一个辈分。以后他拜你师父为师，你们还是师兄弟。”
    “那你干嘛让我管老板娘叫嫂子？”
    “那是以前。”崔正义一本正经，“今晚你正式叫了我师父，以后咱俩就是真正的师徒。我老婆，就是你的师娘，以后不能再叫嫂子啦。”
    显然，崔正义对庄锋先前的那声“师父”，还是十分在意的。
    庄锋满脸无所谓：“你高兴就好。”
    “那你侄子……啊呸，让你给带沟里了。我儿子，你的师弟，有没有可能拜老道为师？”
    “这得看他的天赋。”庄锋说道，“我可以带他上山，请老道们测试一下。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我当初离派出走，是因为被老道们压迫太狠。你儿子如果真拜了师，恐怕也会跟我一样，变成免费劳工。”
    崔正义毫不在意：“怕什么？想学本事，就得干活。我懂，像我这样给学徒工开工钱的师父，世上没几个。”
    “你不心疼儿子？”
    “不心疼。”崔正义挥手，“再说了，只要学到本事，你能溜下山，莫非我儿子就缺心眼，不会跑？”
    “老板睿智！”庄锋挑大拇指赞叹。
    崔正义自得道：“继承我的优秀基因，我儿子能傻才怪。毫不夸张的讲，他比你机灵。”
    “呵呵。”庄锋毫无诚意的笑了声，慢悠悠道，“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鸿蒙派是戒色禁婚娶的哦。”
    崔正义顿时蹙起眉头：“禁婚娶倒无所谓，传宗接代这种腐朽思想，不可能在我身上出现。戒色是个大问题，人这一生不泡百八十个妹子，岂不是白活？”
    苗小乐啐了一口：“啊呸，你把女人当什么了？还百八十个……不要脸，老流氓！”
    “别乱夸，我会骄傲滴。”崔正义哈哈大笑。
    崔胖子心说，男人的情怀，女人懂个毛。不，你苗小乐甚至连做女人都不合格，一只猫而已。
    庄锋觉得，崔正义的想法固然卑劣，对儿子的疼爱绝对不打折。
    这世上，有多少父母，打着为孩子着想的旗号，一门心思给孩子灌输“有个稳定工作，结婚生子，常回家看看”才是人生正道的思想。
    说白了，潜意识的想法，还不是传宗接代，乃至给自己养老送终？
    不是有人说了嘛，养孩子就是最好的投资。
    投资一词，满是赤裸裸的利益。
    干嘛要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孝敬长辈没有错，可这应该是晚辈自己的意愿，而不是被父母强加到头上，并且一辈子反复强调。
    崔正义就不那么做，相反，他喜欢靠自己的努力，为后人创造任性的条件。
    这固然是因为他智商高，有极高的IT天赋。然而，实事求是，成功失败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能一开始就认输论堆，下个蛋指望后代奋发图强。
    庄锋安慰崔正义：“这好办，等我接任掌门，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戒色的门规。”
    “那就没问题了。”崔正义顿了顿，忍不住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接任掌门？”
    “这主要看我师父的意思，另外，至少也要等我化丹成婴吧。放心，用不了多久，少则数十年，多则百多年，耽误不了你儿子泡妞。”
    “滚你的蛋，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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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 任何事

    龙浩然不了解鸿蒙派的真正可怕。
    然而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随便杀修行人，是会给龙族惹麻烦的。自古以来，龙族都受神仙管辖。神仙是什么？无非是得道飞升的修行人。
    杀道士，得罪天下修行人无所谓，如果修行人的祖师爷们震怒，天庭怕是要惩罚龙族。
    他们不是传说中的神龙，扛不住神仙。
    因此，即使被苗小乐惹怒，龙浩然仍然不敢杀庄锋，仅仅把庄锋扔掉。
    杀一个妖怪，就是两码事了。
    龙浩然不认为，自己干掉苗小乐，会往死了得罪道门。别说苗小乐没立心誓，就算她已经是庄锋的奴仆，难道鸿蒙派会因为一个小妖怪，跟龙族死战？
    “龙浩然，你敢动苗小乐，道爷一定会弄死你！”地面上的庄锋放声大吼。
    庄锋入定中途被震醒，本来已经基本稳定下来的真元，再次变得不受控制。接着就被龙浩然抓上天，想运转真元抵抗都没办法。
    苗小乐拼命，其实时间很短。
    所以，庄锋还没来得及反应，苗小乐就已经用妖丹砸了龙浩然两次。随后他被扔掉，摔得七荤八素，龙浩然则抓住了苗小乐。整个过程，只有数秒。
    苗小乐和慧完都没见过青龙。
    庄锋却曾经亲眼看着龙浩然变身，再想想今晚的经历，很容易猜出，这家伙是谁。
    龙浩然满含杀意的话，让庄锋心急如焚。
    “我向道祖发誓，苗小乐有一点损伤，我必百倍奉还给你。”庄锋喝道，“道爷以鸿蒙派传人、天庭道祖苗裔的身份命令你，放开苗小乐！”
    龙浩然冷笑：“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爪子用力收紧。
    苗小乐惨叫一声，张开嘴，鲜血狂喷。
    “小乐！”庄锋目眦欲裂，狂吼道，“收回妖丹！”
    前半句是心疼，后半句则是情急之下想到的应急措施。拥有妖丹的妖怪，即使被打成重伤也不会立刻死亡。苗小乐没失去对妖丹的控制，但妖丹在体内，和放在外面乱飞，效果肯定不同。
    妖丹掉头飞向苗小乐。
    龙浩然挥起爪子，一巴掌把妖丹拍飞。
    “龙浩然，你敢！”庄锋大怒。
    “做都做了，你说我敢不敢？”龙浩然悠悠道，“道士，强者的愤怒才会让人恐惧，而你狂呼大叫，只能徒增笑尔。”
    看着庄锋恨不能干掉他，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龙浩然忽然发现，其实最好的报复手段，不是揍对方一顿，而是像现在这样，杀他身边的人。
    新世界的大门，在龙浩然面前开启。
    庄锋吸了口气，沉声道：“龙浩然，有本事来杀道爷，拿女人出气算什么？”
    “她是女人吗？她是妖怪。”
    “何必较真，你明白我的意思。”庄锋担忧的看着苗小乐，她已停止吐血，人却变得萎靡不振。身体受伤，妖丹连续受冲击，能精神才怪。
    这不是关键，就怕龙浩然再次动手捏人。
    庄锋并不觉得，苗小乐不该拼命。相反，他坦然接受苗小乐的救援，即使苗小乐为了救他宁愿牺牲自己。换成他，一样会那样做。
    因此，为了苗小乐，他同样会毫不迟疑的付出任何代价，包括道士最珍视的生命。
    “龙浩然，你到底想要什么？”庄锋问。
    龙浩然晃晃脑袋：“没什么呀，我就想杀掉她。”
    手再次一紧。
    苗小乐又一次惨叫吐血。
    “我求求你，放过苗小乐！”庄锋扑通一声跪倒在尘土中，“我们的恩怨，跟她没任何关系。只要你放过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话是这么说，其实庄锋到现在都不明白，龙浩然为什么要偷袭自己。
    两人的恩怨，无非就是当初龙浩然上门相亲，庄锋搞破坏，导致今晚的水晶宫大集决斗。可是决斗已经结束，而且龙浩然胜了呀，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即便他吃了变性术的亏，也很快恢复了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搞得跟和自己不共戴天似的。
    龙浩然哈哈大笑：“真的做什么都行？”
    “我对天发誓！”
    “如果我让你自断手臂呢？”
    庄锋一言不发，抬起右手狠狠砸在左臂上，咔嚓一声，左臂从手肘处折断，软软垂下。豆大的汗珠从庄锋脸上冒出，他疼得脸上肌肉微微扭曲，嘶声道：“办妥了。”
    龙浩然一时间有些呆滞。
    这家伙还真是够雷厉风行的……
    当然，道门传人有丹药，断臂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妖怪，至于么？
    龙浩然吸口气，说道：“还有一条……”
    “师弟，过来帮忙。”庄锋咬着牙招呼慧完。
    慧完连连摆手：“不，这是邪修手段，师兄不要上当啊！”
    “我知道。”庄锋苦笑，“但当初我为了周琼音都能自残，如今小乐被抓，我难道还舍不得两条破胳膊？师弟，上次的计策，今天行不通的。”
    慧完默然无语。
    以鸿蒙派弟子的身份，半邀请半威胁，请山神土地帮忙对付邪修，这没问题。想让他们出面对抗龙族？别逗了。即使他们肯，也打不过龙浩然啊。
    但慧完也绝不肯亲手打断庄锋的手臂。
    庄锋叹口气，站起身向着最近的一颗树跑去，猛然加速，右臂狠狠甩在树干上。又是咔嚓一声响，右臂也断了。
    龙浩然看傻了眼。
    他并不知道，当初邪修麦尊也曾经提出过类似的要求。他更不清楚的是，那时的庄锋，想尽办法拖延，跟今天的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完全不一样。
    庄锋不是不想拖延，他不敢。
    苗小乐的惨状，让庄锋心神大乱，平时的机灵劲都丢了，这和当初救周琼音，性质有根本不同。
    庄锋拖着两条断臂走回来。
    “你的要求，贫道已经做到，现在请你遵守承诺，放下苗小乐。”庄锋沉声道。
    龙浩然笑了：“我可没答应过你，自断双臂就放人。”
    “你……”庄锋满脸不敢置信，“龙浩然，你他玛算什么龙族？连邪修都不如。”
    龙浩然根本不在乎：“我既然敢报复你，就不怕你骂。龙族固然高贵，不代表我们是拘泥于道义的傻子。再说了，我也确实没答应过你任何事。不像你，明明承诺不使用符咒，却钻了规则的空子。”
    庄锋恍然：“这就是你报复的原因？”
    “没错。”龙浩然说道，“我不会杀你，也可以饶过这只妖怪，但是，你得做到一件事。”
    庄锋大喜：“说！任何事。”
    “你确定？杀人放火、违反道门规矩也行？”
    庄锋肯定的点头：“只要你放过苗小乐。”
    “那好。”龙浩然缓缓道，“你自废修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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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章 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庄锋哑然，这家伙跟邪修还真没差别。
    龙浩然的想法其实不复杂。断臂算什么惩罚？随便吃点药疗疗伤，很快就恢复了。对一个道士来说，最可怕的绝不是受伤，而是失去一身修为。
    本来龙浩然没那么狠，折磨苗小乐带给庄锋的痛苦，让他非常解气，也启发了他。
    庄锋对苗小乐的重视，龙浩然无法理解。
    但龙浩然的心态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这种用对方重视的东西要挟对方，予取予求的感觉，太爽了！
    龙浩然觉得，让庄锋在自己的修为，和苗小乐之间，做一个艰难的选择，特别有报复的快感。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病态心理。
    龙族不需要筑基，在心志方面确实比不上修行人。龙浩然没察觉到，自己的思想不对劲。
    慧完叫道：“师兄不可犯傻！贫僧相信，小乐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苗小乐没法发表意见，因为她已经昏迷了。
    龙浩然捏了两次，苗小乐受伤惨重。
    换成普通人，估计早断气了。因为跟妖丹冥冥中的玄妙联系，就算妖丹不在体内，苗小乐仍能借助妖丹的力量，不至于立刻死亡。
    但想要修复断裂的内脏、骨头，即便妖丹回到体内，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庄锋不敢拖延时间，其中一个原因，正是因为苗小乐的伤耽误不起。妖丹不是万能的，受伤太重，不及时治疗，即使有妖丹，一样也会死亡。
    听了慧完的话，庄锋苦笑：“你不劝，我他玛也做不到啊。”
    当初邪修麦尊也曾要求庄锋自废修为，可惜，聚元期菜鸟，是没办法做到的。
    “我有药。”
    一个瓷瓶从青龙身上飞出，落在庄锋面前。
    “这是我们龙族用来补充真元的丹药，不是毒药。”龙浩然说道，“记住喽，我可没出手对付你，相反，我还送你丹药呢。你药吃多了出事，跟我无关。”
    龙浩然不傻，他还记得不能得罪修行人。
    虽说不害怕鸿蒙派，道理还是要先掌握在手的。庄锋吃药倒霉，不是他亲自动手，鸿蒙派赖不上他。
    是，鸿蒙派不讲理，可他在乎的也不是鸿蒙派，而是北海龙王以及龙族的态度呀。
    龙浩然全程跟踪庄锋，亲眼看见庄锋因为吃多了丹药而真元暴走。现在让他服用效果更好的龙族丹药，一瓶子全吃下去，不出事才怪。
    事实上，庄锋一直没动手，也是因为真元不听指挥。
    否则的话，他又何苦跪下求龙浩然？
    庄锋招呼慧完：“师弟，把药瓶给我拿过来。”
    “师兄……”
    “贫道别无选择。”庄锋说道，“再者，说不定老天爷给面子，服下丹药能原地满血复活呢。拿过来吧，咱们就拼一把。”
    龙浩然冷笑，满血复活？
    做的一场好梦。
    慧完不懂道门修炼，不清楚庄锋是否忽悠他。
    既然师兄做了决定，慧完只能配合。他走过去捡起瓷瓶，按庄锋的吩咐，将丹药一股脑倒进庄锋嘴里。庄锋心一横，仰脖子把所有药丸全部吞下。
    数秒后，庄锋脸色巨变。
    澎湃的灵气，在他体内肆虐，转化成仿佛无穷无尽的真元。但这种丹药补充的真元，跟他自身的真元，性质有细微差别，因此会造成冲突，并损伤经脉丹田。
    而且，丹田经脉是有容量限制的。
    短时间内补充巨量真元，丹田经脉承受不住，就会出现严重的损伤，乃至破裂。
    焦急的慧完，忽然心中一动，抬手去抓庄锋的手臂。
    “慢着。”龙浩然开口，“想再玩一次禁法？和尚，你最好别乱动。我跟你无冤无仇，不想对付你。”
    慧完口宣佛号：“抱歉，贫僧不可能不动。”
    “行，和尚都不怕死对吧？”龙浩然冷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苗小乐，“你敢乱来，就别怪我捏死这只妖怪，让道士的牺牲化作一场空。”
    “阿弥陀佛，施主，你比邪修还邪恶。”
    龙浩然乐了：“骂人有用，大家还修炼干嘛？有本事请下你家佛祖，我立刻乖乖低头认输。可惜呀，我们龙族奉天庭神仙为主，不归佛祖管。”
    慧完不敢看庄锋，生怕师兄在自己眼皮底下，砰的一声炸成一堆碎肉。
    他只好闭上眼，反反复复念经，为庄锋祈祷。
    庄锋站立不住，扑通坐倒在地上。药力太强横了，几乎瞬间修复了他的断臂。但同时，他又能清晰感应到，在巨量真元的冲击下，自己的经脉正在寸寸断裂，丹田也出现裂痕，岌岌可危。
    这由最底层产生的痛苦，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片刻后，庄锋的神智都开始变得模糊。
    钻空子……对，必须钻空子！
    迷迷糊糊的庄锋，强迫自己提起最后的精神，在肆虐的真元和破败的丹田经脉中，寻找漏洞。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废掉修为的问题了，如果他不自救，真的会爆掉！
    妙空帮张丽排解真气的办法，对庄锋无效。
    龙浩然拿出的丹药，比龙族筑基丹强大许多倍，再加上一次服下一整瓶，产生的真元数量庞大，不可能及时从窍穴中排出。
    事实上，龙浩然也看出了不对头。
    直到逼庄锋服药那一刻，龙浩然仍然没打算杀庄锋，他只是想废掉庄锋的修为。然而，现在看来，庄锋很可能会爆体而亡。
    可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死了活该，反正自己没动手杀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么一想，龙浩然坦然了。
    况且，就算他想救庄锋，也没什么好办法。
    半小时后。
    庄锋张嘴喷出一口灼热的鲜血，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瘫软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
    “师兄！”慧完惊叫。
    “扶我起来。”庄锋沉声道。
    慧完小心翼翼扶庄锋，入手的感觉，把慧完给吓了一跳。庄锋的身体，沉重、酥软，而且毫无活力，就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连骨头都抽走了一样。
    庄锋死死靠在慧完身上，脑袋贴着慧完的肩膀，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仰起脸。
    “龙浩然，你的要求，我做到了。”庄锋面无表情，“丹田破碎，经脉几乎全部断裂，修为完全废掉。现在，请你遵守承诺，放了苗小乐。”
    慧完打了个激灵。
    师兄的修为，真废掉了？
    慧完很清楚，道士跟和尚不一样。对道士来说，修为就是一切，失去修为，很多时候比死亡还要严重。
    龙浩然沉默良久。
    “道士，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龙浩然说道，“为了一只妖怪，值得吗？”
    “少啰嗦，我没空跟你谈情怀。”
    “好，你是个有担当的汉子！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妖怪还给你。”龙浩然扬手把苗小乐抛下，身体猛地升高，飞天而去。
    庄锋翻白眼。恩怨一笔勾销？他真想问问，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恩怨啊？不，以前没有，现在当然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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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7章 师弟你觉悟大有提高

    苗小乐落到地面，不轻不重的摔了一记。相对于她已经受到的伤害，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妖丹自动回归，可惜苗小乐昏迷不醒，只能在她身边盘旋。
    庄锋让慧完把自己放下，又指挥他捏开苗小乐的嘴巴，放妖丹进去。
    “可惜，我如今拿不出丹药。”庄锋叹息。
    慧完皱眉：“师兄，您真的已经……”
    “没错，丹田破碎，修为完全废掉。”庄锋说道，“已经非常幸运了。好歹胳膊硬生生被药力治好，而且要不是我有特殊的受虐技巧，今晚非砰的一声自爆不可。那样的话，师弟收拾起来，可就麻烦了。”
    慧完眼圈一红：“您就别再开玩笑了。”
    “崔胖子说过，幽默感很重要。”
    “师兄！”
    “好好，不逗你。”庄锋咧嘴露出个笑容，“只要没死，总有机会。虽然我没听说过丹田碎裂还能修复的，可我们鸿蒙派牛逼嘛，说不定老道们会有办法。”
    慧完精神一振：“那我们立刻去鸿蒙派！”
    “老板昏迷，苗小乐重伤不醒，我暂时连头都抬不起来，怎么走？先等等，至少也得等我恢复点体力。”
    慧完差点哭了：“师兄啊，先前就是因为等，才发生这样的事，贫僧觉得，还是赶紧走吧！”
    “这话不对，我猜龙浩然肯定一直跟着咱们，所以即使当时我们立刻上路，他也可以随时出手。再者说了，那时候我真元造反，不管也不行。”
    现在倒是不用怕真元造反了……慧完伤心的想。
    在场四个人，还活蹦乱跳的只剩下慧完。
    遗憾的是，除了天生福利禁法神通，慧完跟普通人就没多大区别。他既无法帮庄锋恢复体力，也不能帮苗小乐治疗身上的伤，甚至连唤醒崔正义都做不到。
    庄锋却认为，崔正义昏迷，未尝不是好事。
    “师弟你想，昏迷比睡觉更深沉，恢复精神的效果肯定更好，没毛病呀。”庄锋如是说。
    庄锋的乐观表现，让慧完十分敬佩。
    设身处地想，如果他是庄锋，一身修为化为乌有，恐怕很难做到这么镇定，甚至还要插科打诨，反过来安慰自己这个和尚。危难关头，才能看出师兄的心境之强大。
    自己这个所谓的妙法宗高徒，比师兄差远了。
    “多谢师兄教诲。”慧完合十道。
    庄锋迷茫：“哈，我教诲你了吗？”
    慧完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而是问：“师兄，小乐怎么办？”
    庄锋摆手：“和我一样，等她自己醒过来呗。不过她的伤靠妖丹修复就费事了。等我恢复行动能力，咱先送老板回家，然后回山让老道们弄点丹药，帮她补补。没办法，我打不开自己的储物戒。”
    慧完眼睛一亮：“小乐储物戒里有妖丹呀。”
    庄锋点头：“也是个办法，但不如请老道专门炼制对症的丹药保险。反正无论如何咱都得回山，我可不想从此没资格自称贫道。”
    慧完回头一想，还真是没错，从失去修为开始，庄锋就再也没自称过贫道。
    慧完若有所悟。
    因为在乎，所以才分外较真。显然，庄锋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轻松。他对自己能否修复丹田，再次修炼，其实心里也没谱，干脆先适应一下不做道士的感觉。
    两人在山坡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不是等苗小乐和崔正义。
    只要庄锋恢复体力，两人就可以把苗小乐和崔正义背下山。说句实话，今晚发生的一切挺邪性，庄锋也不愿在这里多待。
    “龙浩然打伤苗小乐，害我丹田被毁，他想恩怨一笔勾销，想得真美啊。”庄锋恨恨道，“就算我从此没资格修炼，我也必求老道们替我把仇报了。”
    慧完点头：“贫僧……我支持师兄。”
    “我要抽他的龙筋做腰带。”
    “嗯，以龙筋为腰带，想必师兄会更帅。”
    “咦？师弟居然不反对？”庄锋大感意外，“我不仅要杀龙浩然，我可是还要折磨他，抽筋扒皮，让他死无全尸啊。”
    慧完摇头：“我佛也做狮子吼。师兄，我只恨自己没本事，否则用不着你动手，我替你把他弄死。”
    “吓！连‘弄死’俩字都说出来了？”
    “龙浩然趁火打劫偷袭你，我不认为他还有资格活在世上。”慧完十分认真，“师兄，这几个月来，经过您和老板的教导，我发现，以前我师父说的，也不全对。”
    “师弟，你觉悟大有提高呐。”庄锋欣慰。
    小和尚初步突破佛门桎梏，在成为老司机的路上迈出踏踏实实的一大步，庄锋当然很高兴。
    “不过师弟，杀人……不，杀龙这种事，还是交给道士做比较好。你擅长超度亡灵，到时候龙浩然的鬼魂就交给你了——就是不知道龙死后会不会变鬼。”
    “正合我意，不给他七天存在的机会。”
    “诶，师弟搞错啦。”庄锋脸上肌肉微微扭曲，“直接超度太便宜他，咱把他拘禁起来慢慢炮制，让他变成鬼也得受苦。最好能达到什么程度呢？转世投胎，见了出家人还腿软。”
    “这……有些过分了吧？”慧完迟疑。
    毕竟是佛门弟子，就算因为庄锋和苗小乐受伤，深恨龙浩然，慧完好歹还是有底线的。
    他可以亲手干掉龙浩然，也能看着庄锋或是他师父折磨龙浩然。但人家都死了还不放过，拘禁鬼魂继续施虐，这，慧完就难以接受了。
    庄锋打个哈哈：“师弟狠不下心，那就不用出手。我们鸿蒙派不擅长超度，抓鬼手段还是不缺的。”
    两人正说话，天上猛然落下两个人。
    庄锋和慧完都吓了一跳。
    难道今晚真就这么邪性，倒霉事没完没了？
    定睛一看，庄锋顿时高兴了。
    “白前辈，屠前辈，你们来得太是时候啦！”庄锋叫道，“晚辈被人打伤，急需回山一趟，请两位前辈看在鸿蒙派的面子上，送我回山，我鸿蒙派定有回报。”
    白文浩夫妇左右看看。
    屠凤娇指指苗小乐：“她怎么了？”
    庄锋一拍腿：“哎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该打！两位前辈肯定有丹药啊。麻烦二位，治治我们鸿蒙派的妖怪，晚辈回头一定重谢。”
    屠凤娇走到苗小乐身边，蹲下身查看了一下。随后从储物戒摄出瓷瓶，倒出一丸丹药，塞进苗小乐嘴里。
    她居然真的给苗小乐治伤……
    而且，白文浩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难道这两位不打算报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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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 杀他不是人养的

    白文浩夫妇被龙敖天吓走，决定先去杀庄锋。
    因强烈仇恨而入魔的他们，对死亡并不太在乎。但他们不可能明知对方是元婴高人，还傻乎乎撞上去硬刚。那不是无畏，那是犯傻。
    两人一路抵达正义电脑，却没找到人。
    这个时间点，庄锋已经吓跑胡翠花，正跟崔正义扯淡治疗他的心理创伤呢。
    白文浩有专门的追踪手段，当即施展法术，追踪庄锋的去向。这手段是有限制的，当初追踪儿子，白文浩就必须从山上开始，顺白长生的行进路线，重新走一遍。
    正义电脑不缺庄锋的气息。
    问题是气息太乱。庄锋经常要出门，干活也好，玩也罢，总之以正义电脑为起点，延伸出无数条路径。
    虽然通过气息强弱，可以判断出路径的新旧。可就算是新路径，也不仅仅一条啊。
    白文浩费了老大劲，走了不少错路，最后沿着某条路径返回水晶宫大集，这才反应过来：他完全可以直接从水晶宫大集开始追踪嘛。
    后悔自己脑抽没卵用，只能继续追踪。
    终于，在庄锋丹田被毁失去修为，和慧完聊天等待体力恢复时，白文浩夫妇找到了他们。
    屠凤娇用丹药救苗小乐，事先并没跟白文浩商量。但夫妻俩心意相通，白文浩明白她的想法。
    苗小乐服下丹药，屠凤娇守在旁边。
    这让庄锋相当感动。瞧，不愧是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的正道前辈，对妖怪都这么有爱心。
    “师弟，扶我过去看看。”庄锋招呼慧完。
    慧完搀起庄锋，两人走到屠凤娇身后。庄锋观察了一下，苗小乐仍然昏迷不醒，但气色似乎有所好转。
    他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丹药起了作用，还是自己太过关心，因而产生的错觉。
    庄锋问道：“屠前辈，她怎么样？”
    屠凤娇摇头：“受伤太严重，妖力紊乱，普通丹药治不好。不过，暂时吊住命没问题。”
    实际上，何止妖力紊乱？苗小乐的真正问题，是妖丹损伤太狠，无法充分发挥修复能力。屠凤娇修为不够，看不出来。
    庄锋松了口气：“吊住命足够了。只要能及时回山，我师父一定有办法救她。”
    屠凤娇不置可否，弯腰抓起苗小乐。
    庄锋愣了愣，随即笑道：“前辈倒是雷厉风行……也对，早买早享受，早回山早治伤。屠前辈送苗小乐，那就麻烦白前辈送我和慧完师弟了。”
    白文浩冷冰冰道：“放心，会及时送你上路的。”
    “谢谢啊！”庄锋满脸感激。
    “别客气。”白文浩淡然摆手，“在送你上路之前，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问题？”庄锋迷惑。
    “这地方。”白文浩伸出手，扫了一下四周，“你以前来过么？”
    庄锋点头：“来过一回，当时周琼音……”
    说到这里，他猛地顿住了。
    白文浩冷笑：“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
    “呃，其实晚辈搞错了，这地方我是第一次来，以前绝对没来过！”庄锋打个哈哈，“我可能是受了伤，脑子不清醒吧。”
    “哦，那么山洞里的尸体，你也不知道喽？”
    “尸体？什么尸体？”庄锋满脸茫然。
    “我儿子白长生的尸体！”
    庄锋大吃一惊：“吓！前辈的儿子去世了？哎呀，这可太让人意外了。不过呢，我觉得前辈应该想开点，毕竟老爷子一大把年纪，其实也活不了几年……”
    “住口！”白文浩怒喝，“我的长生儿没有修炼天赋，寿元耗尽而死，我和凤娇都能接受。可他是横死，连脑袋都被砸烂了！”
    屠凤娇哼了一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庄锋暗中叫苦。
    以为来了俩救星，结果却是寻仇的。
    “两位前辈的心情，我能理解。”庄锋肃容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换成我也会想办法报仇。那什么，报仇最重要，就不麻烦两位送我们了。”
    白文浩似笑非笑：“你们自己能上路？”
    “当然能。”庄锋断然道，“现如今交通发达，我们可以坐车，用不了一天时间就到了。”
    “哦，还有通往阴曹地府的汽车？”
    “哈？”
    白文浩沉下脸：“庄锋，你杀我长生儿，我夫妻当然要送你上路，让去阴曹地府见阎王！”
    “不不，前辈一定是误会了。两位前辈曾经帮过我，我怎么可能杀白长生？这不符合逻辑。”
    “你敢对天发誓？”
    “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我绝对没杀白长生。”庄锋毫不迟疑，“我甚至可以诅咒杀他的混蛋：谁杀白长生，谁他玛不是人养的！”
    慧完皱眉：“师兄，别……”
    “别什么别？杀白长生的家伙不是人，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吧。师弟，白老爷子你也是见过的，那老不正经……咳咳，慈眉善目的，多招人喜欢呐。谁那么狠心，居然舍得杀他，简直不可理喻，不为人子！”
    “师兄。”慧完叹口气，“既然白前辈指认咱们，肯定是有了证据，您又何苦狡辩呢。”
    庄锋顿时哑口无言。
    是呀，如果没查出线索，白文浩夫妇怎会怀疑到他？甚至，俩人忽然出现，怕也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而且慧完说得其实不全对，修行人做事，讲什么证据？
    狡辩没用，只会给鸿蒙派丢脸。
    庄锋仰天长叹：“师弟说得对，今晚真邪性！”
    慧完深以为然。
    “白长生为何被杀，两位前辈可查过？”庄锋看向白文浩。
    白文浩欲言又止，屠凤娇抢先道：“他犯错，自有他的爹娘惩戒，用不着外人帮忙。你说你跟我夫妇有交情，那为什么不把他抓到点苍山，交给我们处置？”
    “我本来是打算这么做呀。”庄锋叫道。
    “为何没做？”
    “我……”庄锋语塞。
    杀白长生的是妙空，庄锋还不至于把锅推给别人。况且当时庄锋的愤怒不见得比妙空少，妙空直接杀人，庄锋其实是赞同的。
    “龙妙空不给你机会，对吧？”屠凤娇冷笑。
    “你们连这都知道？”庄锋讶然。
    这事的知情人不多。当事人周琼音根本不了解情况，吕轻侯回京城了。剩下的妙空等人，都成天在庄锋身边晃悠——哦，不，还有个郝富贵。
    难道，是郝富贵告诉白文浩夫妇的？
    白文浩咳嗽一声：“是龙妙空亲口告诉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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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章 最好的和尚是死和尚

    白文浩把在水晶宫大集跟妙空的交流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夫妻俩都入了魔，但程度有深有浅，白文浩还愿意把事情说清楚。当然，他一样不会放过庄锋。告诉庄锋经过，只是为了让他死个明白。
    庄锋郁闷极了：“这他玛就是传说中猪队友呐。”
    “凡是跟长生儿之死有关的，全得给他偿命。”屠凤娇恶狠狠说道，“龙妙空、你、苗小乐、和尚，还有妙空提到的吕轻侯、周琼音，谁都别想活！”
    “不对。”庄锋叫道，“这事儿跟慧完无关呀。”
    “他是你的朋友，就该死。”
    “这也行？”
    “为我长生儿偿命的人，越多越好。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救这只妖怪？”屠凤娇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居然十分欢乐，“长生儿生前不是稀罕她么？好，我就用这妖怪祭奠长生儿，给他陪葬。”
    白文浩也笑了：“以美貌女妖活祭，想必长生儿九泉之下，一定喜欢得紧。”
    慧完双手合十，不动声色往白文浩身边凑。
    “两位别说外行话呀。”庄锋鄙夷道，“咱们道门传人原先不相信六道轮回，时代发展了，道门与时俱进，接受了佛门轮回说。但是，即便有轮回，白长生八成已经投胎了，你活祭还是陪葬，都然并卵好吗。”
    “少废话，我管不了那么多。”屠凤娇满脸不耐烦。
    白文浩说道：“只有长生儿最钟爱的苗小乐，才有资格给长生儿陪葬，你们想这样都没机会。”
    “合着这还是特殊待遇……”庄锋无语。
    “小子，话已说清楚，你上路吧。”白文浩举起手掌，就要施法。
    慧完猛然发动，一把抱住白文浩。
    “师兄，快跑！”慧完大喝。
    庄锋脸上露出苦笑。
    怎么跑？他丹田被毁，尽管身体强化不会消失，可无法使用真元，速度比普通人快不了多少。就算他修为都在，在两个金丹高人眼皮底下，也跑不掉呀。
    况且，他也没办法放弃慧完和苗小乐，单独逃生。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道理谁都懂，然而真正危急关头，不是谁都能那么理智的。
    至少庄锋做不到。
    “师弟，放开白前辈吧。”庄锋叹道。
    “师兄！”
    “出家人爱惜生命，但也不怕死。师弟，咱不学无赖，放开白前辈，过来跟师兄排队，体面受死，手挽手一起去阴曹地府报到。”
    “不是啊师兄，我禁住他了！”
    “嗯？”
    庄锋这才注意到，白文浩表情呆滞，身体一动不动，举着的手掌一直没放下。就说嘛，金丹高人怎么可能被一个普通人抱住？随便一抖，就能甩开慧完。
    原来他被慧完给禁了法。
    可是，慧完的禁法神通，不是必须抓住“法力的小尾巴”吗？他明明没抓白文浩的手臂，又是怎么做到的？
    “师弟，你进化了？”庄锋问。
    慧完忍不住翻白眼：“现在探讨这些，您觉得合适么？算我求求你了师兄，赶紧跑啊——”
    跑你个秃头，难道屠凤娇是摆设？
    庄锋实际上非常懊恼。
    如果他的修为还在，趁白文浩被禁法，屠凤娇没反应过来，他可以从储物戒中摄出匕首，一刀刺破白文浩的小腹，搞不好有机会把他的金丹掏出来！
    即使不用匕首，有真元加持，手也够犀利。
    然而，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假如真有修为，庄锋也不至于完全放弃抵抗，好歹还是能拼一拼的。至不济，还能试试变性术呢。
    “贼秃找死！”
    屠凤娇又惊又怒。
    不吃惊才怪，丈夫的样子太吓人。一个金丹高人，即便受伤惨重，乃至修为全失，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变成雕塑了有木有。
    屠凤娇一把扔掉苗小乐，抬手发出一道白光打向慧完，人也扑了过去。
    庄锋大叫：“别冲动啊，这是个误会！”
    迈步往前冲，试图阻止屠凤娇。
    白光击中慧完，小和尚被丝带捆了个结结实实，扑通倒在地上。这是件法宝，不是板砖，也不是狙击枪，误伤那种低级错误一般是不会发生的。
    庄锋闷哼一声，被屠凤娇一脚踹飞。
    白文浩摇摇欲坠。
    屠凤娇伸手扶住丈夫：“老公，你怎么了？”
    “厉害……”白文浩深深吸了口气，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地上捆成蚕宝宝的慧完，“刚才这和尚抱住我，法力瞬间凝固，金丹都完全动不了！”
    “现在呢？”
    “应该没问题了。不过，这和尚邪门得很，那到底是什么手段？”
    “你管他什么手段。”屠凤娇不耐烦的摆手，“最好的和尚，是死和尚。我这就干掉他，看他还怎么邪门。”
    白文浩颔首：“迟则生变，去吧。”
    慧完闭上眼默念佛号。
    这次，贫僧恐怕真的要死了。
    师兄说得没错，出家人珍惜生命，但也不畏惧死亡。慧完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先前庄锋没趁机逃跑。
    他不是不清楚，只禁住白文浩，还有屠凤娇虎视眈眈，庄锋九成九跑不掉。然而师兄身上，咸鱼翻身的桥段还少吗？天道青睐他，说不定就跑掉了呢。
    庄锋完全没尝试，让慧完感到失望。
    这跟师兄的风格不相符啊。
    “住手！”庄锋挣扎着坐起身，抹了把嘴角再次渗出的鲜血，大叫道，“屠凤娇，你不能杀小和尚，后果你承担不起。”
    “能有什么后果？”屠凤娇撇嘴。
    “他是九劫转世，跟唐僧一个级别的干部！”
    屠凤娇笑了：“九劫转世如何，唐僧又算什么？他就是九十九劫转世，我也照杀不误。”
    “你对九劫转世一无所知。”庄锋也笑，尽管因为伤痛笑容有些凄惨，“龙敖天曾经告诉过我，九劫转世，代表着非凡的身份。唐僧是佛祖的大弟子，那么，你觉得慧完跟佛祖又是什么关系？”
    “这与我无关。”
    说归说，屠凤娇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道门传人，都以道祖苗裔自居。
    崇敬道祖的同时，他们通常对佛祖也心存敬畏。所谓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本是一家，只有邪修才会只敬天道，不在乎道祖佛祖。
    庄锋说道：“当然有关。佛祖震怒，点苍派因此覆灭你可以不在乎。但你想过没有？慧完九次轮回，每次投胎都恰好做和尚，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霉运当头？”
    庄锋翻白眼：“就算你没出家，就算你有老公儿子……呃，曾经有儿子。你好歹也是道门传人，怎能跟世俗人一样，对和尚偏见这么大？”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跟阎王有过命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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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0章 秃头男凑什么热闹

    屠凤娇满脸茫然，脚步却终于停住。
    地上等死的慧完十分欣慰：师兄终于开始施展嘴炮神通啦！
    这就对了嘛，神通是上天恩赐，该用就得用，没毛病呀。贫僧是捞不着机会练习，否则也不至于直到今晚，帮师兄两次禁法，才发生所谓的进化。
    庄锋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晚辈没听说过十劫转世，你杀掉慧完，会发生什么谁都没数。搞不好直接立地成佛——那你就不是杀人泄愤，是帮慧完的大忙啦。”
    白文浩开口：“被杀而成佛？这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佛祖能割肉饲鹰，小和尚就能舍生成佛。当然啦，我们是道门传人，讨论这些不专业。”庄锋摆手，“咱说点通俗易懂的。你们杀慧完，他去见到阎王，两位觉得会发生什么？”
    夫妇俩被庄锋忽悠得有些发懵。
    入魔是邪修产生的根源，但跟直接修炼邪修法诀有区别。简单来讲，就是头脑会变得比较乱。而且，白文浩夫妇入魔没多久，对道祖佛祖还有敬畏。
    “能发生什么？”屠凤娇哼了一声，“无非是诉苦几句，再去转世投胎。难道阎王还能违背天道，送他还阳？至于说替他报仇，道门传人也不怕阎王。”
    庄锋乐了：“您也太看不起阎王殿下了吧？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神仙。”
    屠凤娇傲然道：“我家祖师也是神仙。”
    “得，又换成比家世模式了？不过，晚辈可没说，阎王会找你们报仇。好歹是主管阴司的一位帝王，跟慧完交情再好，也犯不着亲自出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文浩不耐烦了。
    “晚辈是说，想想你们的长生儿。”
    “什么意思？”夫妻俩同时问。
    庄锋悠然道：“按如今佛道两家都承认的理论，人死得投胎。但何时投胎，在阴间停留多久，谁都不清楚。你们的儿子，搞不好还在阴间呢。想想看，阎王是不会出面报复你们，可他报复一个小鬼，你觉得有多难？”
    白文浩夫妇对视一眼，脸上终于露出彷徨。
    “退一步讲，你儿子已经投胎了。”庄锋乘胜追击，“改变一个凡人的命运，让他早夭，对阎王来说，多大点事儿？再退一步，假设阎王也不能任性，你们的儿子总得死，最后还是要回到阴间。”
    屠凤娇的脸色变了。
    白文浩想说，投胎轮回的白长生，失去前生记忆，已经不算自己的儿子了。然而，这话他说不出口呀。
    如果他真这么想，又何必为儿子报仇？更没必要拿苗小乐活祭儿子了。
    屠凤娇迟疑道：“阎王……不可能那么小心眼。”
    “这话说的，佛祖都做狮子吼，谁还没点小脾气？为朋友出气，天经地义。”
    屠凤娇看向白文浩。
    点苍派覆灭，屠凤娇不愿看到，但说实话，和儿子的仇比起来，还是能接受的。儿子有可能在阴间被折磨，这确实让屠凤娇十分纠结。
    以前道门不承认六道轮回，无需考虑这个问题。
    不知什么时候，道门开始接受地府的存在。最先是显世道门，后来隐世道门也加入其中。而且，据说这是天庭的意思，因为阴曹地府确实有。
    天道法则是发展变化的。
    按一些前辈的推断，凡人笃信佛门六道轮回理论，最终影响了天道。或者反过来说，更符合天道至高无上法则：六道轮回是天道发展的必然，佛门先接受，然后是凡人，最后道门也只能承认。
    到今天，除了有些特别顽固的门派，道门都承认轮回、地府的存在。
    说实话，对白文浩夫妇来讲，有轮回比没有强。
    尽管他们从没想过，干涉儿子的投胎——他们也做不到，估计神仙都没这个本事。可想到白长生死后，还能开启另外一段人生，也是能聊以自|慰的。
    庄锋再次开口：“两位，白长生的死，跟慧完一点关系都没有，杀他泄愤还会牵连到白长生，何必呢？”
    “算了，就饶他一命。”白文浩说道。
    屠凤娇点头：“地府什么情况，谁都不清楚。但小心无大错，我同意。”
    庄锋大大松一口气，好歹算保住了慧完。
    嘴炮神通什么的，那是开玩笑。碰上俩一心为儿子报仇、连得罪鸿蒙派都不在乎的家伙，庄锋的忽悠技能很难发挥出来。能保住慧完，就已经非常让人惊喜了。
    “明智选择。”庄锋竖起大拇指。
    慧完叫道：“师兄若是死了，贫僧不愿独活！”
    庄锋气笑了：“饭可以乱吃……呃，你是持斋的和尚，饭也不能乱吃哈。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吧，话不要随便乱说。什么叫不愿独活，至于么？”
    “小乐一定会这样，贫僧不比她差分毫！”
    “嘶——”庄锋倒抽凉气，“越说越不像话！你跟一小萝莉比得着吗？我勒个去，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师兄明白贫僧的意思。”
    “我明白个屁啊！同生共死这种事，我还是喜欢跟妹子一起，你个秃头男凑什么热闹？屠前辈，别听他瞎扯淡，麻烦您收起法宝，赶他滚蛋。”
    屠凤娇心念一动，丝带放开慧完，飞回手中。
    “自古僧道有别，你们两个竟如此情深义重，倒是让人刮目相看。”白文浩叹息道。
    “哦，您不会一感动决定放过我吧？”
    “呵呵，你觉得呢？”
    “算晚辈没提。”
    慧完恢复自由，一溜烟跑到庄锋身边，把他从地上搀起，低声道：“师兄，你很清楚我不会走的，就像先前我禁住白前辈，你也不肯独自逃生。”
    庄锋没好气的瞪眼：“不走拉倒，反正你留下，他们也不会杀你。正好，可以替我收尸。”
    “师兄，还有底牌吗？”
    “师弟，慧完大师，小丸子。”庄锋连换几个称谓，满脸苦笑，“师兄我是修为被废的道士，真不是哆啦A梦，哪有那么多底牌？”
    “师兄，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那您什么时候断气，贫僧立刻自尽陪你。”慧完决绝道。
    “你神经病啊！”庄锋怒道。
    “师兄，小乐不可能陪你一起死，她会被抓走给白长生陪葬。贫僧不才，可我跟阎王熟啊。我陪师兄一起下地府，好歹也能帮你求阎王，安排你投个好胎。”
    啊呸，我那是忽悠白文浩夫妇好不好？
    金丹高人耳聪目明，庄锋可不敢给慧完解释清楚。况且他也清楚，慧完不见得不明白——慧完是佛门弟子，对六道轮回比庄锋这个道士更了解。
    “师弟是铁了心膈应我对吧？”
    “陪师兄到地府一游，贫僧心向往之。”
    “那好。”庄锋抓起慧完的左手，紧紧握住，肃容道，“小丸子，你可愿意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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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1章 前辈教导我们万事皆有可能

    慧完微微一愣，随即用力点头：“贫僧愿意！”
    他甚至没问具体情况。
    “很好。”庄锋抬头看向白文浩夫妇，“两位前辈，临死前贫道想跟慧完师弟聊几句，成么？”
    “你想做什么？”白文浩皱眉。
    “我这幅样子，还能做什么？”庄锋苦笑，“前辈肯定早看出来了，我丹田被毁，现在就是普通人一个。我是想拜托慧完，帮我回山向我师父告罪。当然啦，您二位要是害怕鸿蒙派寻仇，也可以不答应。”
    正常情况下，白文浩当然怕鸿蒙派。
    可他已经入魔了，别说鸿蒙派，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他也敢斗一斗——能否斗得过，那是另一回事。
    某种意义上，他甚至希望鸿蒙派，乃至整个修行界知道，庄锋因为杀害自己的爱子，被他干掉。
    让全天下看看，一对父母的愤怒是多么可怕。
    至于说庄锋打算出幺蛾子，白文浩夫妇是不信的。金丹高人或许看不透一个聚元修为的同道，但庄锋修为全失，挡不住白文浩夫妇的窥探。
    修为是根本，丹田都毁了，还能耍什么花招？
    理论基础扎实的白文浩相信，即使神仙下凡，想在短时间内帮庄锋恢复修为，都近乎不可能。甚至，就算庄锋有传说中的九转金丹，顶多能治愈丹田损伤。修为境界，还得靠庄锋一点点练回来。
    凭空获得修为，严重违背天道法则。
    这世上，不，整个宇宙，谁能跟天道作对？
    白文浩看了眼屠凤娇。
    屠凤娇和白文浩的想法差不多，咯咯笑了几声，说道：“我们答应了，给你一柱香时间。”
    “多谢两位前辈！”
    庄锋一只手仍然抓着慧完的手掌，另一只手则搂住慧完的肩膀，脑袋凑过去，嘴巴几乎贴在慧完耳朵上。这姿势，说实话相当暧昧。
    联想到先前两人的对话，白文浩和屠凤娇一阵恶心。
    怪不得和尚道士能做好朋友呢，原来如此！太他玛给鸿蒙派和妙法宗丢人了……
    庄锋说了几句，慧完的脸上露出坚毅之色。
    手掌一紧，禁法神通暗中展开。
    按说这是没用的，庄锋根本不具备法力，慧完抓不住“法力的小尾巴”，禁法从何而来？
    慧完也确实没抓住法力。
    然而神奇的是，他的禁法神通竟然成功了。
    要知道，佛门神通跟道术是两码事，不存在施法成功却没打中一说，要么成功，要么就毫无用处。庄锋没有任何法力供慧完抓，慧完也找不到所谓的法力尾巴。
    仅仅是按照以前的做法，发出个心愿。
    似乎抓住了什么，但绝不是法力。
    “不必惊讶。”庄锋低声道，“我想，你应该抓住了作用在我身上的天道法则。”
    慧完轻轻点头：“贫僧知道了。”
    他知道个毛。
    这么说，并不是回答庄锋，而是装模做样，让白文浩夫妻以为，两人还在商议代告罪的事。这可不是庄锋教他的，完全是小和尚自己的智慧。
    出家人不打诳语，为了师兄，破戒一次也无妨。
    “师弟，我现在要剥夺你的控制权了。”庄锋说道，“有可能，你的神通会永远消失……”
    “师兄放心，贫僧毫无怨言。”
    “很好！”庄锋缓缓道，“请借神通一用。”
    蓦然，周围的天地元气一滞。
    慧完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硬生生被扯走，不由自主产生一丝失落感。这情绪刚冒出来，天地元气立刻恢复正常，失落感也消失无踪。
    慧完一惊，连忙稳定心神。
    贫僧愿意牺牲自己，佛门弟子，神通神马的都是浮云，我不稀罕！
    天地元气再次凝滞。
    这一次，慧完有了充足的心理建设，并没有再被失落感困扰。
    白文浩夫妇感觉出不对劲。
    “你们在干什么？”屠凤娇怒道。
    白文浩一言不发，扬手一记掌心雷劈向庄锋和慧完。他战斗经验不算多，可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应急反应还是非常合格的。
    理论上，庄锋没修为，不可能引动天地元气变化。
    但现在天地元气确实变得异常，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什么自己不理解的情况发生了。而导致变化的，除了庄锋和慧完，白文浩想不出还能有谁。
    保险起见，掐灭源头是不二选择。
    庄锋把慧完扯到身后，朗声道：“禁。”
    掌心雷的闪电，嗤的一下就灭了。
    “这不可能！”白文浩大惊。
    庄锋微笑：“鸿蒙派某位祖师曾经说过，万事皆有可能。两位前辈，晚辈已经咸鱼翻身……啊呸，原地满血复活，识相的赶紧逃走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文浩观察了一下庄锋。
    丹田仍然空荡荡的，并没有恢复修为。
    可是，随口说出一个字，就把自己的掌心雷给废掉，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屠凤娇一挥手，扔出丝带。
    “散。”庄锋道。
    白光猛地停在空中，随后飘落在地上。
    慧完终于看出了蹊跷：师兄用的，分明就是自己的禁法神通啊！
    只不过，威力比起自己来，有天壤之别。
    慧完想，我空有无视境界的禁法神通，却拘泥于各种限制，帮不上师兄多少忙。如今到了师兄手里，马上大展神威，法术都能破掉。鸿蒙派道士，果然非同凡响！
    如果神通从此归师兄，其实也不错呀。
    白文浩从储物戒中放出柄飞剑，一道寒光直刺庄锋。他就不信了，庄锋本事再古怪，毕竟没有修为，以飞剑的速度，他的反应绝对跟不上。
    然而，让白文浩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飞剑速度确实够快，毫不夸张的说，从发出到抵达庄锋面前，可能连秒都用不到。在靠近庄锋一米左右，飞剑的速度却忽然慢了下来。
    有多慢？
    几乎看不出还在往前飞。
    通过飞剑上的感应，白文浩发现，庄锋和慧完周围，布了一层厚厚的天地元气。正是这层屏障，让飞剑的速度变慢，几乎凝滞在空中。
    庄锋高高举起一条手臂。
    “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
    轰——
    一道闪电凭空出现，从天空中狠狠劈下，将飞剑劈落尘埃。飞剑跟白文浩的联系，也顿时断开。
    谁说禁法神通只能禁法？
    既然钻了天道的空子，把慧完神通的控制权暂时抢过来，那么，庄锋就敢玩得花样百出，让白文浩夫妇怀疑人生、三观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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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弟子拼了

    天道至高无上，天地万物都受天道约束，这是个大原则。道术也好，佛法也罢，乃至妖怪的本命神通、普通人的科学技术，一切都在天道控制之下。
    钻天道的空子，又何必拘泥于道门法术？
    当初庄锋能控制吕轻侯的妖丹，今天自然也有可能控制慧完的神通。虽然难度不同，道理是一致的。
    没修为？
    说过了嘛，天道不仅约束道士，也控制和尚。佛门弟子，可从来不修炼法力。
    这事的关键，在于慧完的意愿。只要慧完心甘情愿牺牲，庄锋就可以对天道耍花招。
    事实证明，他的办法行得通。
    以慧完的禁法神通，暂时扰乱作用于自己身上的天道法则，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否则的话，庄锋以普通人状态，不具备夺取慧完神通控制权的资格。
    接着，在慧完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下，庄锋成功夺过神通控制权。
    禁法神通落在道士手里，能玩出各种花样。
    如果这个道士，还是个习惯钻空子、找漏洞、不怕得罪天道的家伙，那效果，简直没法想象。
    当然，这不等于说庄锋无敌了。
    白文浩就看出了问题。
    “凤娇，一起上！”白文浩叫道，“能引雷，却只敢打我的飞剑，不敢对我动手，说明他徒有其表，没表面看来那么强大。”
    屠凤娇大喝一声，冲向庄锋。
    白文浩紧随其后。
    两人都选择近身战斗，放弃使用法术、法宝，因为先前的经验表明，那些东西对庄锋无效。特别是法宝，白文浩的飞剑可不是劣质货，点苍派擅长炼器嘛。按说即使同境界的金丹高人，也别想轻松击落飞剑。
    庄锋的脸色果然变了。
    双方接触到一起，庄锋和慧完应声被打飞。
    没被当场打死，还要多亏身边聚集的大量天地元气，减缓了白文浩夫妻的攻击力度。
    利用禁法神通，控制天地元气攻击法宝，或者扰乱法宝上的符文、破坏法术凝聚的天地元气，这都没问题。但用来攻击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天道的空子，没那么好钻。
    以前庄锋就想过，天道至高无上，就算难免有漏洞，有人利用漏洞，它会一无所知？它知道有人钻空子，正确的反应，难道不该是抹除触犯者的存在？
    然而事实是，天道所做的，仅仅恢复法术效果，并没有一个雷劈死庄锋。
    庄锋严重怀疑，天道的漏洞，说不定也是故意留下的。就像天道之下，任何东西都禁不住时间消磨，却偏偏给生灵修炼的机会。
    只能臭屁的认为，天道允许他钻空子。
    先前刚夺过禁法神通控制权，庄锋就曾经尝试过直接攻击白文浩。可惜，他失败了。
    瞧那意思，似乎天道的底线，是不允许他借神通对抗活人。利用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击杀对手，而且还无视境界差距，如果庄锋真能做到，那岂不是无敌了？
    要是行得通，大家还修炼什么？都去拜黑客为师，研究找漏洞技术得了。
    白文浩夫妻的近身攻击，庄锋没办法阻挡。
    慧完摔得头昏眼花，好歹没受伤。庄锋却是直接承受攻击，这时趴在地上，喉咙一甜，张嘴吐出口鲜血。
    先前吃龙浩然给的丹药，虽然导致庄锋丹田被毁，身体的伤势却被强横的药力治好了，包括内脏和断臂。结果现在，内脏再次损伤严重。
    两人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白文浩夫妇又到了。
    砰的一声，庄锋再次被打得高高飞起。
    “师兄！”留在地上的慧完大叫。
    庄锋洒下一路血花，摔到数十米开外的一颗树上，噼里啪啦砸断树枝，掉落下来。
    禁法神通还在，然而根本用不上啊。
    庄锋的伤势非常严重，骨头断了无数根，内脏怕是也正在出血，头脑一阵阵眩晕。没立刻昏迷过去，只能说多年的修炼没白费，意志力还是不错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昏迷，否则死定了。
    抢走慧完的禁法神通，能不能还给慧完还不一定呢。自己翻开最后一张底牌，慧完做出牺牲，却仍然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这怎能让他甘心？
    “祖师爷保佑，弟子拼了！”
    庄锋强打起精神，竭力展开禁法神通。刹那间，浩浩荡荡的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向庄锋聚集，以近乎狂风暴雨般的姿态，从庄锋的头顶灌入。
    “啊——”
    庄锋疯狂大吼。
    天地元气是不能直接吸收的。
    这东西驳杂不纯，放进丹田经脉，必然跟真气、真元产生剧烈冲突。庄锋现在没修为，但天地元气的冲击，让本来就残破不堪的丹田、经脉，再一次遭受巨大伤害。
    带来的痛苦，跟先前丹田被毁不相上下。
    白文浩夫妇狐疑的停了下来。
    那小子在干什么？
    他们对庄锋的花招不感兴趣。
    问题是，庄锋引动的天地元气太惊人，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了剧烈影响。如果白文浩夫妇继续往前冲，可能也会被元气强制灌入，后果难以预料。
    “这是要……自爆？”白文浩猜测。
    屠凤娇红着眼就要往前冲道：“不，我不能这样便宜他，必须亲手杀死他，为长生儿报仇！”
    白文浩死死抱住妻子：“还有许多仇人没杀，凤娇你不要冲动。”
    “我死了，你可以继续报仇。”
    “放屁。”白文浩大怒，“长生儿已经死了，你再死，让我还怎么活？就算不能亲手杀死仇人，庄锋也是被我们逼着自爆的，跟杀死他没多大区别。况且，他也不一定是自爆，听我的，先等等。”
    屠凤娇这才停止挣扎。
    陡然，庄锋的位置爆出一片炫目的光芒。
    乳白色的光华，先是急剧扩张，仿佛一颗被迅速吹大的球。在扩展到直径达数十米后，猛然以更快的速度向内收缩，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按轨迹推算，极有可能收进了庄锋的小腹。
    或者更专业的称呼：丹田。
    天地元气已经恢复正常，庄锋盘腿坐在那里，身上的道袍破烂不堪，到处残留着血迹。但他原本三次被虐，遍布全身的伤口，却全都消失不见了。
    眼睛微闭，表情恬淡平静。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气息，在庄锋周围盘旋。
    这气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久远的记忆，同时浮现在白文浩夫妻脑海中。
    “他……要结丹？！”白文浩震惊。
    屠凤娇更不敢置信：“不可能，这不公平。”
    白文浩喝道：“绝不能让他变成金丹高人，我们上，立刻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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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你嫌我丑

    坦白讲，就算庄锋结成金丹，白文浩也不认为，面对老牌金丹高人，还是两个，他有丝毫胜算。
    问题是，这家伙太邪性呐！
    白文浩亲眼所见，庄锋修为已经废了，丹田破损严重。换句话说，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修炼的基础都没了嘛。这样的庄锋，怎么可能结丹？
    控制天地元气，破解法术，召唤闪电打落飞剑，这一切本来就完全超出白文浩的理解。
    现在，一个丹田被毁的倒霉蛋，居然要结丹……
    这世界还有道理可讲吗？
    没修为就能打落飞剑，白文浩不得不考虑，万一庄锋变成金丹高人，哪怕是刚刚结丹，说不定就能轻松虐自己夫妻俩。
    因此，绝不能让庄锋得逞。
    白文浩夫妻都曾经历过结丹，深知这一过程绝不能被打扰。天地元气已经恢复，他们也不怕自己受影响。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白文浩打出一道法术，屠凤娇则从储物戒中摄出颗珠子，抖手砸出。
    同时，两人也在快速接近庄锋。
    庄锋暗叹一声。
    白文浩的决断是正确的，庄锋此刻的确在结丹，而且不能被打扰。但对方的攻击已经发出，庄锋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硬生生中断结丹过程，起身迎敌。
    禁法神通已经没了，也不知回没回到慧完身上。
    庄锋并不畏惧。
    因为他现在是如假包换的聚元巅峰修为！
    手一伸，一摞光盘出现在掌中。刷刷刷连续拨动，光盘前后相连，一股脑打了出去。
    白文浩的法术被击破，屠凤娇的珠子法宝也被光盘弹回。更多的光盘，则冲向白文浩和屠凤娇——在刷出一摞光盘后，庄锋没停手，而是连续刷了三波光盘。
    白文浩夫妇没观摩庄锋和龙浩然的决斗，不清楚并非每张光盘都附带法术，大多数是冒牌货，是用来混淆对手视线的。
    法术被破，法宝被打回！
    阻挡法术、法宝的，居然仅仅是两张光盘。
    更让白文浩夫妇吃惊和不解的是，一个尚未结丹的聚元期道士，居然能瞬发法术。而且，还连续发了那么多，明晃晃的光盘都连成一片了好吗。
    这太扯了吧？他们俩老牌金丹高人，都不敢说能连续高密度施放这么多法术。
    夫妻俩手忙脚乱应对。
    两人很快就发现了光盘大部分没带法术的秘密。
    这就科学合理了。就说嘛，鸿蒙派再牛逼，也得遵守修道基本法。聚元修为就能大量瞬发法术，那还让不让其他门派的修行人混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庄锋的法术威力不大。
    怎么确定的？当然是因为光盘太多，招呼不过来，被漏网之鱼打在身上了呗。
    白文浩忽然脸色一变，刹那间憋得满脸通红。
    屠凤娇叫道：“老公，你不要紧吧？”
    说完，自己先愣住了。
    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会这么粗？
    嘴唇上面和下巴底下痒痒的，似乎爬满了什么东西……屠凤娇伸手摸，一抓一把毛。
    “哇——”白文浩张嘴狂吐。
    屠凤娇挥手打出一道水幕。月光映照下，她清晰的看到了脸上的茂密胡须，不由得惊呼一声，声音十分粗犷。屠凤娇挥手打破水幕，在水幕破碎前，她注意到，自己的腰变粗了，胸瘪了下去。
    还有，下面……多了条奇怪的物件？
    白文浩边吐边指着屠凤娇，脸上带着惊恐：“凤娇，你，你……”
    “我知道，我中了法术。”屠凤娇恨恨道，“可是老公，你为什么要呕吐？”
    “我……呕，恶心。”
    “你嫌我丑？”屠凤娇大怒。
    “呕，你误会了凤娇，我，呕，也中了法术。”
    “到底是什么法术，竟如此歹毒！”
    庄锋哈哈大笑着，往两人身边走：“贫道独家研制的特别配方，怎么样，屠前辈，做男人的感觉可好？”
    “我杀了你！”
    屠凤娇恶狠狠对着庄锋扬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意思的是，屠凤娇对身体，不，确切点说，外貌的变化，明显比修为的变化敏感无数倍。愣是直到使用法术，才注意到修为没了。
    金丹完全消失不见！
    这，才是白文浩惊恐的真正原因。
    庄锋陡然加速。
    脸上肌肉微微扭曲，略显狰狞，一如当初对付女吸血鬼。以聚元巅峰的修为加持，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靠近屠凤娇，手一翻，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出。
    噗——
    匕首深深扎进屠凤娇的心脏。
    “呕，不！”
    白文浩发出凄厉的狂吼，以更快的速度冲过去，呕吐着，一脚将庄锋踹飞。
    庄锋飞出去数十米，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慧完身旁。有聚元巅峰修为的他，虽然还是打不过白文浩，但已经没那么容易受伤了。
    这也是他必须冒险出手的原因。
    就像白文浩分析的那样，即使结成金丹，庄锋也不可能是夫妻俩任何一人的对手。何况结丹过程被打断，修为止步于聚元巅峰？
    拼尽全力，把所有手段都用上，才有可能得到一线生机。
    庄锋是幸运的，因为屠凤娇中了变性术。
    他的运气也没好到逆天，白文浩就仅仅中了呕吐符，不，应该称为呕吐术。
    而且，这两种庄锋独创的法术，都有个巨大缺陷，那就是作用时间很短，效果不能持久。
    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趁白文浩呕吐、屠凤娇修为消解，先把屠凤娇给干掉。
    没修为的屠凤娇，挡不住庄锋的攻击。
    对金丹高人来说，刺中心脏不算致命伤。可屠凤娇中了变性符，不仅性别换了，金丹也消失了，换句话说，她现在其实就是个普通人。
    成功废掉一个对手，庄锋信心大增。
    打，其实还是打不过。
    但面对白文浩一个金丹高人，聚元巅峰的庄锋，加上手里的光盘，还是有资格拼一拼的。
    逃跑倒是应该不难，可惜庄锋不可能扔下慧完、苗小乐，还有被龙吼弄晕的崔正义，独自逃生。他必须拼命，必须抓住任何机会，尽量给对手造成致命伤害，没时间犹豫迟疑。
    几十米外，白文浩抱着屠凤娇哭嚎，并没追过来。
    “师弟，神通回来了？”庄锋问。
    慧完摇头：“我不清楚，得试过才知道……师兄，屠前辈死了？”
    “应该是。”庄锋说道，“一个普通人心脏被刺穿，如果这都死不了，它不符合天道法则。”
    “师兄，屠前辈……”慧完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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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不是你想躲就能躲

    庄锋怒视慧完：“收起你的慈悲心！不干掉她，咱们会更可怜。我和小乐都死了，以后你怎么办？我不管她是正道前辈，或是为儿子报仇天经地义，想拿我的苗小乐给白长生陪葬，就该死。杀她，犹豫一下我是孙子。”
    “师兄……”
    “何况他们还想杀周琼音，都是我的菜……咳咳，贫道是说，杀普通人，这是正道该做的吗？”
    “不是呀师兄，屠前辈似乎醒了。”
    “什么？！”
    庄锋愕然转头，看向远处。
    屠凤娇单手握住胸前的匕首，嗤的一声将匕首拔出，鲜血喷涌而出。白文浩手指如电，迅速在屠凤娇胸口点了几下，流血就被止住了。
    屠凤娇怨毒的看着庄锋，取出丹药，塞进嘴里。
    “怎么会这样？”庄锋叫道，“我明明刺穿了她的心脏啊。一个普通人，这样都能没事，还有天理吗？”
    “师兄借用神通，其实也挺不讲理的。”
    “废话，我跟他们能一样吗？我是鸿蒙派道士，不讲理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批判归批判，庄锋已经猜到了原因。
    在变性术的作用下，金丹高人瞬间失去修为，相当不可思议。然而变性术的效果不能持久，失效后会恢复原状，这是天道弥补漏洞的方式。
    对这一点，庄锋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
    他没想到的是，变性术作用在金丹高人身上，失效速度太快了。仅仅几句话的工夫，白文浩不呕吐了，屠凤娇也变回了女人。
    这么短的时间，屠凤娇还没完全咽气。
    金丹重新出现，比妖丹更强大的金丹，立刻给予屠凤娇足够支持，帮助她恢复生命力。匕首一拔，丹药一吃，不敢说原地满血复活，施法估计没问题。
    “这次，贫道真没辙了。”庄锋苦笑。
    慧完抓起庄锋的手：“师兄可以再借用神通。”
    庄锋暗叹，借用神通好使，自己又何必冒着被抹杀的危险，挑衅天道法则，调用天地元气结丹？前面已经验证过了，天道不允许自己用神通对抗活人。
    但试试也无妨嘛。
    数秒钟后。
    庄锋颓然放开慧完：“不成，借用不到。”
    白文浩夫妇已经休整完毕，确认屠凤娇没问题，正在向两人缓缓逼近。
    夫妻俩不得不谨慎，庄锋的手段太邪门。变性术是怎么回事，两人不清楚。可庄锋要是再扔一堆光盘，他们仍然有可能着道。万一他们同时失去修为，以先前的经验判断，庄锋肯定能抓住机会。
    不破坏金丹，也是能杀死金丹高人的。
    被拧掉脑袋的老虎精就是个例子。
    “神通没回来？”慧完急问。有没有神通，慧完无所谓，他在意的，是能不能帮上庄锋。
    “你的神通还在，我能感觉到。但它好像又进化了，跟你的联系变得更紧密，我借不过来啊。”
    “贫僧努力发愿！”
    “算了。”庄锋摆手，“老天爷给脸，能借用一次就不错了，再来，我怕天道会直接把我抹杀掉。再者，就算借到你的神通，也挡不住他们。我现在是聚元巅峰，也不是一点拼命的资本都没有。”
    怕战斗殃及慧完，庄锋主动迎向白文浩夫妻。
    心神一动，储物戒中最后剩下的所有光盘，都出现在庄锋手掌中。实际上也没多少，庄锋准备的光盘再多，也经不起连番消耗啊。
    白文浩夫妇顿时警惕起来。
    庄锋边往前走，边开始刷光盘。
    白文浩挥手，一道防护法术挡在夫妻俩前面。
    先前中招，是因为不清楚光盘的厉害。如今有了经验，白文浩当然要选择最稳妥的应对方式。
    光盘砸在防护法术上，噼里啪啦开始破碎。大多数没附带法术的光盘，对防护法术毫无作用。仅有的几道法术撞上，也无法破坏防护法阵。
    这次庄锋施展的，全部都是变性术。
    因为变性术效果好，是唯一能让自己翻盘的手段。
    然而有利就有弊，庄锋创造的法术，效果奇葩，威力却寥寥。或者说，它们跟传统法术不同，追求的不是攻击力，用来对付防护法术，效果太差。
    手里还剩几张光盘，庄锋及时反应过来。
    “两位前辈。”庄锋叫道，“差不多行了。我承认自己的法术打不到你们，可你们想过没，丹田被毁都能满血复活，一道法术消掉屠前辈的金丹。这些手段，一般人能用出来吗？”
    白文浩哼了一声：“歪门邪道而已。”
    “歪门邪道？别逗了，鸿蒙派傲视修行界，靠的可不是歪门邪道。身为鸿蒙派唯一新弟子，没点厉害手段傍身，我师父敢放我下山乱跑？”
    屠凤娇挥手打出一道掌心雷。
    庄锋连忙闪身跳开。
    轰的一声，原地多了一个大坑。
    屠凤娇冷笑：“罗里吧嗦！真有本事，倒是接我的法术呀。打不过就忽悠，这就是你们鸿蒙派的手段吧？”
    庄锋没回答，心说道爷有病才硬抗。
    然而，法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
    白文浩掐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天地元气在头顶聚集，迅速化作一柄金光闪闪的巨剑。手臂往前一挥，金剑脱离白文浩，飞向庄锋。
    庄锋怪叫一声，朝侧面狂奔。
    金剑却跟追踪导弹似的，自动在空中转向，紧咬着庄锋不放。庄锋连续换方向，无论如何也甩不脱金剑。而且他在地上奔跑的速度，比飞行的金剑也差远了。
    仅用了几秒钟，金剑就追上了庄锋。
    庄锋猛然停步转身，爆喝一声，真元外放，跟金剑对了一记。轰的一声闷响，金剑化作天地元气消散。庄锋被打得倒退数步，胸口一阵发闷。
    刚想松口气，头顶传来破空声。
    庄锋顾不上抬头，只来得及把真元布满双臂，挡在脑袋上。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狠狠砸中庄锋。
    砰，庄锋被砸得直接坐在地上。
    巨石碎成无数块，却没有落到地上，在空中直接消失。没错，这不是真正的石头，是屠凤娇施展的法术。
    两道法术，搞得庄锋相当狼狈。
    关键是夫妻俩配合默契。
    这种稍微复杂点的五行法术，他们没能力瞬发。但两人分工合作，一个驱动法术追击庄锋，另一个准备法术，恰好能形成连续不断的攻击效果。
    也就是说，两道法术并不是结束……
    庄锋还没来得及爬起，地面微微震动，一根粗壮的藤条破土而出，一卷一甩，庄锋就上了天。随后，藤条跟鞭子一样，从下往上啪的抽在庄锋身上。
    庄锋惊叫着，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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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负责操作你

    白文浩夫妇仰头等庄锋落地。
    聚元巅峰，上楼爬屋十分轻松，利用地面反弹，跳个二三十米高也能做到。但还没能力滞空，并且没办法控制下落速度。被藤条抽上天，高度可不低，落下来即使摔不死，也得受点伤。
    庄锋越飞越高，身边风声呼呼响。
    离地面多远，数百米，还是数千米？这一点都不重要。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即便运起真元护身，重力加速度也会分分钟教庄锋做人。
    谁说传统修行人不思进取？
    白文浩夫妇明明就利用到地心引力了嘛。
    庄锋叫苦不迭。
    这时候，如果有合适的符咒、法术，就好了。
    可惜，庄锋制作的光盘，全都是攻击性法术，根本没有类似御风符之类，对自身增幅的东西。
    事实上，光盘上刻录的符文是固定的。也就是说，每张光盘能施展的法术，不能随便改。当然，扔光盘时他可以选择在哪种光盘上附带法术，其他光盘做掩护。
    摔下去可能死不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继续对抗白文浩夫妇的法术。
    问题是，这种令人绝望的挣扎，实在让人郁闷。
    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所有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上了，结果还是看不见任何取胜的希望。一时间，庄锋甚至觉得，或许该就此放弃，等死算了。
    升到某个高度，身体开始下坠。
    在重力的作用下，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只要没死，就绝不能放弃！
    庄锋重新振奋起精神，开始准备真元，迎接撞击。
    砰——
    身体猛地摔落，庄锋一阵头晕眼花。
    不过，好像一点都没受伤啊？而且，身下传来的触感也不对劲，稍微有些柔软，还带着明显的温度……什么情况？
    “混蛋道士，死没死？”
    粗犷空洞的声音传入耳中，庄锋猛地睁开眼。
    猎猎风中，一条巨大的金龙凌空盘旋，庄锋就坐在金龙的背上，宽阔的龙身平稳的托着他。放眼往下看，能隐约看清白文浩夫妇惊愕的表情。
    “妙空？”庄锋试探着问。
    “请叫我力挽狂澜的女英雄，谢谢。”金龙说道，“你一聚元期菜鸟，居然敢跟俩金丹高人放对，脑子进水了吧？幸亏本公主来得及时，否则你死定了。”
    “其实，贫道已经死过几回了。”
    “哈？”
    “这不重要。妙空，你好像也是聚元修为吧？”
    “我跟你能一样吗？”妙空哼了一声，“我是高贵的龙族，一旦变身，实力暴增。对付俩金丹高人固然有难度，逃跑还是很轻松滴。”
    “逃跑？”
    “废话，不跑是傻逼。”
    “能跑道爷早跑了，用得着你驮我？”庄锋叫道，“慧完和苗小乐还在下面，咱们跑了，他们怎么办？这俩人是来杀人报仇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是呀，你他玛就是泄密者嘛。道爷就奇怪了，你嘴巴怎么那么大？”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找你报仇。”妙空嘟囔，“别说这些没用的啦，赶紧想想该怎么办。我说实话，救你没问题，对付俩金丹高人，我也没信心。”
    庄锋在龙背上站起：“贫道这点本事，都能坚持到现在，加上一头金龙……”
    “不准叫我一头金龙！”妙空怒吼。
    “呃，好吧。加上一位高贵的龙族公主，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妙空，你我联手，一定要把白文浩夫妇干掉。你可知道，他们打算用苗小乐活祭白长生！”
    “真的假的……这还是修行人吗？”
    “孙子才骗你。”庄锋挥手，“道士金龙联手对敌，好像传说中都没出现过，咱们这是要创造新历史呐。”
    “输了就是屈辱史。”妙空说道，“我不是害怕，但我想不出，怎样才能打败两个金丹高人。”
    “你是龙啊，皮糙肉厚……我是说，防御力惊人，就算干不死他们，一般的法术攻击根本不在乎。你要忘掉自己的修为、法术，简单点讲，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嘎？”
    “一哭就是龙吼，二闹呢，就是用自己强横的肉身硬刚他们。三上吊嘛，瞅机会抓他们上天。”
    “能好好说话么，这他玛什么形容？”
    “简单顺口，好记。”
    “那你干什么？”
    “贫道是龙骑士啊，当然负责操——作你喽。”
    “骑士你个头！”
    妙空大怒，在空中做了个翻滚。庄锋猛然间大头冲下，急忙抓住鳞片，才算避免被甩下来的命运。
    “开个玩笑，反应这么大干嘛？”庄锋笑道，“你根本不知道，这一晚上我是有多倒霉。对头走了一波又一波，简直郁闷到吐血。终于来了强大的帮手，我高兴哇！”
    “所以，你的反应就是得罪帮手，气走我？”
    “你会被气走？即使不管我，你也得管小乐吧。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她受伤严重，现在还昏迷着。”
    妙空问：“她是为救你受伤的吧？”
    庄锋脸色一黯：“是。”
    “就知道是这样。”妙空叹口气，“傻瓜！”
    金龙在天空盘旋，白文浩夫妇懵圈。
    怎么会有龙？
    传说中的龙横空出现，修行人一样会震惊。入魔的白文浩夫妇，除了报仇，对任何事物都没什么兴趣。然而金龙的出现，还是让他们不知所措。
    更让两人不解的，是金龙救了庄锋。
    凭什么啊？
    难道，金龙是鸿蒙派养的？不，这不可能，龙不是妖怪，不可能给修行人做宠物。上古时期，倒是有门派豢养龙，可那是什么时代？神仙还没上天庭。一个修行门派有神仙存在，才有资格养龙。
    然而，金龙确实接住了庄锋，并且让庄锋待在它的背上。传说龙生性高傲，看不起人类，包括修行人，更不可能允许人坐在自己的背上了。
    而且，金龙不仅驮着庄锋，还跟他聊天……
    虽然离得太远，白文浩夫妻听不清两人说什么，但一人一龙确实在对话，而且看起来还挺熟稔。
    龙，是庄锋请来的救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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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6章 扔顺手了

    各门派对龙族的了解程度不同。
    具体到修行人身上，还得分感不感兴趣。普遍观点认为，龙已经随神仙去了天庭。所以，龙族的存在跟神仙差不多，基本属于传说。前辈留下只言片语，通常就是随便一说，没要求门人必须
    后人看不看，完全取决于个人意愿。
    白文浩夫妇对龙族就没兴趣。
    所以，他们并不清楚，龙也是分修为等级的。一个年轻龙族，即便现出龙身，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修行高人。说白了，还得看各自的修为境界。
    否则的话，当初龙族为什么要听神仙的？
    一头金龙驮着庄锋，给了白文浩夫妻巨大的压力。
    但是，他们会退缩吗？
    当然不会。为了给儿子报仇，他们连天都敢捅出个窟窿。在海上被元婴高人龙敖天吓走，不是他们怕龙敖天，而是不想一个仇人都没干掉，就让人弄死。
    如今马上就要杀掉庄锋了，冒出头让人心惊的龙。
    再落荒而逃的话，夫妻俩接受不了。
    因此，震惊归震惊，白文浩夫妇没打算离去。
    空中的金龙忽然急速下落。
    转眼间降临到白文浩夫妇头顶，对着他们发出一声巨吼——呃，这就是庄锋所说的“一哭”。
    庄锋站在金龙背上，表情嚣张到不行：“白文浩，屠凤娇，道爷的帮手到啦。瞧见没，牛逼闪闪的龙！识相的，赶紧滚蛋……不，别以为道爷又是虚张声势，骑龙的道士，你们惹不起。”
    金龙爆喝：“滚！”
    也不知是让白文浩夫妇滚，还是骂庄锋。
    庄锋坚决认为是前者。他在施展计策，忽悠白文浩夫妇，妙空应该理解他嘛。
    屠凤娇厉喝一声，抬手打出记掌心雷。
    目标，龙……背上的庄锋。
    金龙身体一拧，避开掌心雷，同时尾巴横扫白文浩夫妇。庄锋已经顺势坐下，单手抓着龙鳞。他不傻，装逼当然要站在龙背上，才能表现出傲立的姿态。真打起来，必须抱住龙鳞，否则妙空腾挪不方便。
    白文浩夫妇同时后退，躲开龙尾攻击。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分头往两边窜。这样一来，金龙只能选择一人追赶。
    妙空选的是白文浩。
    “拍死他！”庄锋喝道。
    金龙降低高度，以前爪拍击白文浩。白文浩丝毫不畏惧，扬手打出一道真元，同时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龙爪。真元击中金龙，金龙痛哼一声，空中拧身，尾巴再次扫了下去。
    说起来复杂，其实双方速度都很快。
    白文浩来不及再躲，只好跪在地上，举起双臂，全力运转真元，硬抗龙尾的攻击。
    砰的一声，龙尾击中白文浩。
    白文浩忍着痛，双手一拍地面，腾空而起，双手连发两道真元，一道取金龙的眼睛，另一道刺向庄锋。
    跑到另一边的屠凤娇，也扬手打出一颗珠子。
    金龙猛地升高，轻松躲开所有攻击。
    不得不说，龙身能随意浮空，不在乎重力影响，确实是巨大的优势。至少面对金丹以下的高人，即使吃了亏，也可以随时跑到天上回气。
    “你的神通还能用吗？”庄锋低声问。
    “当然。”
    神通不受形体限制。况且龙身比人身还要优秀，不仅不会阻碍妙空施展神通，还有加成作用。
    妙空再次降低高度，受了不轻不重两记攻击后，赶紧又升到足够的位置。
    “都在你储物戒里了。”妙空道。
    庄锋往储物戒探入神念，不由得一愣。
    “这是……牛芬吗？”
    储物戒中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但最显眼的，其实是一头壮硕的牛尸。庄锋没见过牛芬现出原形，但他还是立刻想到了牛芬。
    “你管它什么牛粪狗屎，赶紧出招呀。”妙空怒道，“你还真把自己当龙骑士了？光指挥不动手。”
    这时，恰好屠凤娇的珠子法宝打上来。
    庄锋随手摄出一件法宝，迅速取得联系，抬手扔了出去。
    点苍派擅长炼器，白文浩夫妇俩的法宝真不少。这些不是本命法宝，任何人都能用，另外有时可以拿来送人攀交情，所以庄锋可以轻松控制。
    两件法宝撞到一起。
    虽然庄锋修为低，发挥不出法宝最大威力，可从下往上打，珠子天然吃亏呀。因此撞击的结果，基本算是平分秋色吧。
    白文浩夫妇的脸色却变了，因为他们认识庄锋打出的法宝。
    屠凤娇心神往储物戒一探，不由得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白文浩叫道。
    两人的储物戒干净得让人心碎，不仅法宝，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两人准备的换洗衣服都消失了。
    空中的庄锋哈哈大笑：“惊不惊喜？”
    呼呼呼——
    庄锋兴高采烈往下扔法宝，什么飞剑、珠子、发簪、印章……逮什么扔什么。一时间，白文浩夫妇被弄得手忙脚乱。最后，一道黑影落下，差点砸中白文浩。
    白文浩定睛一看，差点气歪鼻子。
    “你扔妖怪尸体干嘛，这能打伤他们？”妙空不悦。
    庄锋讪笑：“扔顺手了……”
    法宝不是暗器，能远程控制是基本功能。不是说庄锋扔掉法宝，就没用了。这些法宝已经被庄锋取得控制，它们在白文浩夫妇周围到处乱飞乱砸。
    没办法，庄锋的心神控制不好这么多法宝。
    偶尔，白文浩或屠凤娇拼着挨一下，击中一件法宝，破坏庄锋的控制，将法宝夺回。问题是法宝数量太多了，而且毫无规律可循，两人挨了不少打。
    得亏庄锋修为低，法宝威力有限。
    可这太让人郁闷啊！这些法宝，本来都是他们的。结果莫名其妙被庄锋弄走，反过来对付他们……
    法宝纷飞中，一张光盘鬼鬼祟祟靠近白文浩。
    白文浩正忙着收法宝，下意识把光盘当成法宝，抬手一击，咔嚓一声光盘就碎了。
    “糟糕！”白文浩失声叫道。
    他不是屠凤娇，最关心的不是容貌，而是修为。金丹瞬间消失，一身修为都没了，先前屠凤娇可怕境遇，降临到白文浩身上。
    反应速度也迅速降低。
    数声闷响，白文浩被法宝打得口喷鲜血。
    没错，变性术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它消解的不仅仅是修为，还有身体的强化效果。先前在水晶宫大集，失去修为的龙浩然被光盘刺伤，就是这个原因。
    一个普通人被法宝击中，会受多大伤害？
    白文浩就是个典型例子，血肉横飞，身上多了好几个透明窟窿。当然，按变性术表现出的尿性，这些足以致死的伤害都是浮云，一旦变性术失效，金丹重新发挥作用，白文浩还有恢复的机会。
    庄锋一拍龙鳞：“下去拍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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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7章 拍成相片

    妙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她连问都没问，急速降低高度，扑向白文浩。
    另一方面，白文浩叫出“不好”，有过相同遭遇的屠凤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文浩被法宝击穿身体，屠凤娇心胆俱裂，不顾一切向丈夫冲去。
    失去修为的白文浩，身上多了几个透明窟窿，其中不乏致命伤。然而，他居然还能眨眼。
    没死，就有恢复的机会！
    屠凤娇理解不了，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丈夫还能坚持。但这是天大的好事，变性术作用时间太短，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旦金丹重新出现，丈夫就能自我治疗。
    现在，她的任务，从救人变成了争取时间。
    屠凤娇大喝一声，扬手打出两道真元，攻击凌空扑下的金龙。
    庄锋当然不可能真的全程旁观。
    他指挥法宝挡住两道真元，随后自己从龙背上跃下，全力攻击屠凤娇，给妙空创造机会。
    屠凤娇恨庄锋入骨。
    每到山穷水尽，这混蛋总能翻出张让人意想不到的底牌，就是不肯乖乖去死，为儿子偿命，太可恶。偷自己的法宝，用以对付自己，不要脸。躲在龙背上，不敢堂堂正正挨打，不是男人。
    这一正面对上，屠凤娇的心立刻被仇恨充满。
    屠凤娇真元全开，贴身靠近庄锋，死死缠住他，发出连绵不绝的攻击。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是武器，拳脚、手肘、肩膀、膝盖，乃至脑袋、牙齿……
    庄锋瞬间就被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打懵了。
    闷响声不断传出，少数是两人拳脚相撞，大多数，则是庄锋被屠凤娇击中身体。
    毕竟差了一个境界，正面迎上老牌金丹高人，庄锋的实力还不够看。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内脏的震动移位，以及丹田中真元的震荡，无不向庄锋表明，继续打下去，他很可能会再一次吃大亏。
    然而庄锋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机会多么难得。
    轰——
    一声巨响传入耳中。
    “老公！”
    沉迷于报复快感中的屠凤娇猛然惊醒，发出凄厉的狂吼，翻身后撤，看向白文浩。
    周围尘土飞扬，金龙正腾空而起。
    金丹高人的超强视力，让屠凤娇轻易穿透尘土的阻隔，看清里面的情景。她的丈夫白文浩，已经变成了一堆烂肉！这绝不是形容词，妙空龙爪的全力一击，足以把普通人拍成相片。
    屠凤娇闪身窜到白文浩身边，手足无措。
    她围着地上的血肉转了一圈，伸手抓起一把，痴呆的看着。盘旋的法宝打在身上，她也毫不在意。
    庄锋幽幽叹了口气。
    小道士向来自认没有圣母病，看到屠凤娇的样子，仍然难免生出怜悯之心。儿子死了，现在老公也死了，屠凤娇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
    然而，假如能重来，庄锋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干掉白文浩。
    他别无选择。
    白文浩夫妇为儿子报仇，天经地义，庄锋并不觉得他们做错了。
    但他也不能为了满足两人，就把自己的命搭上吧？他还没活够，当然要反抗。
    如果仅仅是找自己报仇，可能的话，庄锋愿意留他们一命——虽然这话太狂妄，他一个聚元菜鸟，面对两个金丹高人，只要反抗，就一定是拼命。
    两人还要杀妙空、周琼音等人，更过分的是，居然想用苗小乐活祭，这就严重触犯庄锋的底线。
    因此，庄锋必须干掉他们。
    唯有他们死了，大家才能真正安全。特别是周琼音，一旦白文浩夫妇选择对周琼音动手，她怎么办？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事先知道，也防不住。
    庄锋催动法宝，对屠凤娇进行更密集的攻击。
    同情可以，不能因为同情做出错误决断，害了身边的朋友。这是已经没有变性术光盘了，否则庄锋会毫不迟疑的故技重施。
    法宝不断打在屠凤娇身上。
    庄锋修为再差，那也是聚元巅峰，在他的全力催动下，法宝的攻击力还是不容忽视的。而且，屠凤娇显然没运转真元抵挡。
    哇的一声，屠凤娇吐出口鲜血。
    她转过身，茫然看向庄锋。
    我……错了吗？
    如果不是我一门心思报仇，老公就不会死。或许忍气吞声才是正确选择，我们是金丹高人，还能厮守好多年。
    忘掉长生儿，权当没有这个儿子，夫妻俩甜甜蜜蜜过日子，不好吗？
    不，一点都不好！
    不能替长生儿报仇雪恨，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没错，长生儿也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对修行人诸多限制的道门！
    如果不是那些腐朽的、不近人情的所谓道门规矩，我们完全可以求助于门派。同门一起为自家人报仇，文浩就不会死。即便最后失败了，那也比夫妻俩孤零零报仇，不敢让人知道强一万倍。
    虚伪的道门，才是杀死丈夫的元凶。
    真元恢复运转，屠凤娇的神色迅速变得决绝起来。此时此刻，她仇恨的对象，已经扩展到全体道门。
    当然，首先要干掉庄锋。
    屠凤娇挥手扔掉血肉，厉喝一声，冲向庄锋。同时，双手挥舞不停，一道道真元不要钱般挥洒而出。
    “快帮忙啊！”
    庄锋怪叫着，转身就跑。
    然而这如同机关枪似的真元连发，覆盖范围太大了，庄锋压根不可能全部避开。噗噗的击打声连续传出，庄锋被打得呲牙咧嘴。
    庄锋一边承受攻击，一边迷惑，如此高密度使用真元，能坚持多久？金丹高人，也不能如此任性啊。
    为什么不能？不在乎耗光真元，连金丹都无所谓损伤，拿出来剥取真元，屠凤娇还有什么不敢的？
    屠凤娇敢拼命，庄锋的真元护身跟不上啊。一开始还好，仅仅被打得剧痛，不至于破防。很快，在密集的攻击下，庄锋的防护出现纰漏。
    一道真元，就是一支利箭，只要破防，肯定能钻出个透明窟窿。
    庄锋已经尽量避开致命位置，但腿上还是被开出两个前后通透的洞。鲜血狂喷，庄锋却没时间止血。
    妙空凌空扑下，龙爪拍向屠凤娇。
    屠凤娇调转“枪口”，真元对准妙空来了一波。
    妙空被打得连连颤抖。好在她的龙身比庄锋强多了，加上运转真元防护，还不至于被破防。
    龙爪拍下，屠凤娇翻身避开。
    庄锋趁机给自己止血。
    屠凤娇猛然跃起，抓住妙空拍击后尚未升起的时机，成功跳到金龙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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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0章 庆祝胜利的最好方式

    庄锋等人迅速收拾现场。
    牛妖和虎妖的尸体、地上散落的法宝，这些都要收入储物戒。白文浩的血肉，连同储物戒中白长生的尸体，一起推入深坑，然后用土把坑填平。
    妙空为苗小乐做了检查，喂了颗丹药。
    苗小乐的状况，要比先前好一些，有苏醒的迹象，显然妖丹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白文浩夫妇留下的法宝花样繁多，庄锋挑了两件飞行法宝，让妙空带苗小乐和慧完，自己则扛起崔正义。
    倒不是庄锋偷懒，或者修为不够，主要因为崔胖子太沉。
    要知道，现在的庄锋已经是聚元巅峰修为，如果不是被白文浩夫妇破坏结丹，说不定都是金丹高人了。讲道理，妙空不变身，修为比他要低——变身后的实力对比，特别是暴怒状态，那就没道理可讲了。
    大家飞天而走，直到抵达正义电脑二楼，慧完才大大松了口气，庄锋也心神大定。
    两人还真怕半路上又冒出个什么东西来。先是数百年修为的妖怪，接着是肉身强悍的龙族，最后是金丹高人，实力明显呈递进趋势。
    再出来个对头，难道会是元婴前辈？
    那可就完全没指望了。
    庄锋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迹清理掉，给伤口做了包扎，换了身干净衣服，随后唤醒崔正义。
    龙浩然一声龙吼，直接把睡梦中的崔正义变成昏迷状态，后面发生那么多事，他是一概不知。现在发现自己坐在公司二楼的沙发上，在崔正义看来，无非是打败两只妖怪后，庄锋等人把他给运回来了。
    “我睡得挺香哈……咦，脸怎么了？”
    庄锋摆手：“受了点伤，没事。”
    “这么大一口子，你跟我说没事？”崔正义瞪眼，“怎么弄的……摔着了？虽然你懂医术，这种伤自己处理不行，走，咱去医院。”
    说着，崔正义从沙发上站起身。
    “先坐下听我说完行吗？”庄锋没好气的说道，“你连妖怪都亲眼见过了，还觉得我只是懂医术？我们道士有病都自己治，我们有灵丹妙药。”
    “好吧。”崔正义重新坐下，咂巴嘴，“不会留下疤痕吧？”
    “这重要么？”
    “当然，要是留下疤，可惜了这张小白脸。”
    浴室哗哗的水声中传来一声叫：“说得太对了！”
    崔正义一愣：“谁在浴室？”
    “妙空。”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跟张丽住一块儿吗？”崔正义脸色一变，“我勒个去，你小子行啊，居然偷偷摸摸玩齐人之福，真是太过分了……那个，你是怎么做到让她俩和平相处的，传授点经验呗。”
    “看来恢复得挺好，还有兴致胡思乱想。”庄锋掏出手机，点亮屏幕，“看清楚时间。”
    连续对付三波敌人，庄锋失去修为再恢复，反复受伤多次，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而崔正义睡着时，才不到午夜12点。
    “时间跟妙空洗澡有关系吗？”崔正义茫然，“你在向我炫耀，你精力充沛，能战斗到天亮？嗯，这确实让人羡慕妒忌恨。决定了，我儿子必须修真！”
    “死胖子，你他玛脑子里还能有点别的吗？道爷刚经历了一场，不，三场生死搏杀，受伤惨重，我哪来那么大的兴致啊。”
    “咱不是赢了嘛。”崔正义一本正经，“庆祝胜利的最好方式，难道不是肆意狂欢，感受生活的美好？”
    “狂欢你个纯黄脑皮层！妙空是去帮我对付敌人的，她也是修行人，懂吗？”
    “对付敌人……我们不是胜了吗？”
    庄锋终于不耐烦了：“你睡着后，又发生了很多事，苗小乐受伤昏迷，到现在还没醒。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必须尽快想办法给她疗伤。闭嘴，不准问！我马上送你回家，等我治好苗小乐，再详谈。”
    崔正义强忍着迷惑，点了点头。
    “走吧。”庄锋站起身，“我估计，老板娘一直在等你。你这家伙也是心大，就不担心她想不开？”
    “对对，这就走！”
    崔正义终于着急起来，离开沙发，迈步往楼梯方向跑。
    庄锋叫住他：“开门太麻烦，走窗户。”
    怎么走？崔正义再次迷茫。
    庄锋拽着崔正义来到窗边，抱住他的腰，从窗口一跃而出。崔正义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却发现自己稳稳落在地上，连地面的反震都感受不到。
    如果换成以前，崔正义肯定会想，嗯，这是轻功，没错的。现在嘛，他就没那么确定了。
    “出租一般不会进这条街，咱去马路上等。”本地人崔正义夺过主动权。
    庄锋就没放开崔正义的腰。
    “不用搭出租，咱们飞着走。”庄锋道。
    “哈？”
    下一刻，庄锋祭出飞行法宝，两人腾空而起，急速飞走，原地只留下崔正义一声拉长的惊呼声。
    崔正义是普通人，庄锋不敢全力提升速度，但也比汽车快。而且在高空飞行可以取直线，距离大幅度缩短。仅仅用了数分钟，两人就抵达崔正义所在的小区，轻飘飘落在单元门外面。
    “这他玛太神奇，太方便了！”崔正义惊叹。
    “你儿子必须拜师修炼，我明白。”
    “这是肯定的啊！”崔正义说道，“我这老鸟是没戏了，我下个蛋要他飞，没毛病。”
    “嗯，很溜。”庄锋点头，“对了老板，修行人的存在是个秘密，平时尽量别拿这些对人显摆。”
    “我不傻，这种好事，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这样，我儿子才能独享好处。”崔正义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而且我还要教育他，以后别跟你学，到处说自己是道士，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庄锋不解：“说自己是道士怎么了？”
    “废话，道士没法玩英雄救美。”
    “说过了，我会改门规。”
    “那是以后的事。”崔正义微笑道，“我还会告诉他，平时不要随便显露本事，伪装成普通人最好。”
    “您是说，扮猪吃虎？”
    崔正义大笑：“哈哈，你悟了，不枉为师教导你这么久呐。”
    庄锋无语。
    这胖子节操低，三观也大有问题。扮猪吃虎就罢了，独享好处可不对。如果修行人都这样想，大多数门派的传承早断绝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修道。再者说了，老板的儿子有没有天赋还另说呢。
    这时，老板娘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老崔，是你吗？”
    “是我，你的亲老公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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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好想杀人灭口啊

    庄锋把决定跟慧完讲了，慧完主动要求留下。
    本来以庄锋的聚元巅峰修为，带上慧完也无所谓。但跟白文浩夫妇的战斗，实际上庄锋消耗巨大。法力消耗用丹药补充有弊端，非紧急情况最好不用。
    从滨海去龙宫，路途也太远，能省则省。
    庄锋考虑了一下，答应了慧完。
    因为他也有自己的顾虑。
    庄锋的聚元巅峰，可是通过钻天道空子的手段，利用慧完的神通，硬生生造出来的。
    过往的经验表明，天道会弥补漏洞，消除法术影响。神通不同于法术，但道理差不多。那么，庄锋的修为会不会忽然间完全消失，重新变回丹田破碎状态？
    这种情况如果恰好在海上发生，妙空就得独自照顾三个人，太吃力不说，还容易出现意外。
    “师弟，最近都没妖怪上门，你应该是安全的。”庄锋叮嘱慧完，“但仍然要小心，万一有事，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跑，妖怪怕惊动道门传人，一般不敢随便暴露身份。如果被抓住，别犹豫，立刻报出鸿蒙派，有后台就得用，这不丢人……”
    妙空忍不住打断庄锋：“你可真啰嗦，慧完又不是小孩儿，用得着这样事无巨细吗？”
    “师兄，贫僧心里有数。”慧完合十道。
    论起来，庄锋就比慧完大了两岁，然而庄锋还真没法把小和尚当成年人看。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慧完那懵懂无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呢。
    “有数就好，师兄会尽快回来。”
    庄锋背起苗小乐，跟妙空跳出窗户，驱动飞行法宝，破空而去。
    慧完坐在沙发上发呆。
    一种莫名的寂寥感，从小和尚心底涌出。
    自从下山，跟某道士莫名其妙成了“师兄弟”，说形影不离太夸张，但慧完确实很少独处，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庄锋。
    连回鸿蒙派，庄锋都要带上他。
    如今庄锋带苗小乐离开，估计一两天内回不来。慧完颇有些被遗忘的失落感，虽然留下是他主动提出的。
    佛祖在上，贫僧这么依赖师兄，能修成正果吗？
    没听说过佛陀菩萨会孤独的。
    他甚至怀疑，假如真有一天，自己修成正果去了传说中的佛土，会因为太过思念庄锋师兄而哭鼻子……
    可是，佛祖也没规定，修成正果就不能想念朋友呀。慧完想，既然没有这样的佛陀，就让小僧开创个先例吧。就像师兄常说的，多大点事儿嘛。
    慧完起身回到卧室，打坐诵经，埋头睡觉。
    庄锋留给他一个重要任务。
    那就是：开门。
    ……
    为节省法力，庄锋跟妙空共用一件飞行法宝，轮流驱动，轮流背苗小乐。
    好吧，这就是菜鸟的悲哀。
    聚元巅峰又如何？没结丹，就比金丹差一个境界，在真元精纯度、利用率等各方面，都远逊金丹高人。
    或许高强度消耗真元，聚元能在短时间内硬抗金丹。一旦时间稍微长点，或者像现在这种，需要比拼耐久度的情况下，聚元的菜鸟特性就暴露无遗。
    庄锋企图说服妙空，变为龙身驮自己和苗小乐。
    妙空严词拒绝：“别开玩笑了，我是高贵的龙，怎能给人当坐骑？”
    “先前我骑你，你也没怎么着呀。”
    “那是特殊情况！”妙空怒道，“还有，什么叫你骑我？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用自己尊贵的龙背接着你，避免你被摔成肉饼。”
    “自欺欺人。”庄锋吐槽。
    “警告你，你骑我……啊呸，你站在我背上这件事，到了龙宫千万别乱说。否则会被那些家伙视为对龙族的羞辱，谁都救不了你。”
    “不说就不说。另外，你以为骑龙很舒服吗？鳞片硌人，我跟你讲。”
    “我他玛更不舒服！”妙空瞪眼，“你这混蛋抓我的龙鳞，而且还那么用力。换位思考一下，我使劲掐你的皮，你会有什么感觉？”
    庄锋眼神闪烁：“对呀，你变龙等于裸奔。这么说，当时我骑在龙背上，这意味着……”
    “闭嘴！”妙空大吼。
    吼，是因为心虚。
    妙空倒不太在乎龙身裸奔，对于龙族来说，变成龙身是没有性别特征的。无数年来，很少有龙族会思考，他们变身等于裸奔的问题。
    但她曾经在庄锋面前变回过人形！
    “好想杀人灭口啊……”妙空喃喃道。
    “嗤，你杀了我，也无法改变我已经欣赏过的事实。”庄锋嬉皮笑脸道。
    妙空一愣，随即红着脸啐了一口。
    庄锋所谓的“欣赏”，指的显然不是她的龙身，而是跟她一样，想到了同一件事。
    庄锋笑道：“说正经的，当时咱俩配合真不错。真元拧成一道增加威力，现在想想，这手段简直是神来之笔。你说，我们是怎么想到的呢？”
    “我怎么知道？”妙空满脸烦躁，“我累了，换你驱动法宝，我背苗小乐。”
    说完不管不顾，停止控制飞行法宝。
    庄锋连忙接过控制权，避免三人直接摔进大海的命运，哈哈大笑道：“没问题，谁让我是聚元巅峰，修为你你强呢。走起，道爷带你装逼带你飞。”
    妙空背上苗小乐，开始发呆。
    对抗屠凤娇时的相互配合，妙空本来已经强迫自己不去想了。经庄锋这么一提，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是呀，两人为什么配合那么默契呢？
    这不科学。
    修行人都明白，每个人的法力都不一样。妙空以前不太懂，还做过给张丽“灌顶传功”的荒唐事。后来经过龙敖天解释，她才明白自己多无知。
    两种真元永远不可能相互融合，最好的结果也是泾渭分明，最常见的，则是严重冲突，乃至爆裂。
    即使两个修炼同一种法诀，法力性质极度相似的人，也别妄想融合。毫不夸张的说，修行人的法力，比指纹还要独一无二。
    真元相互纠缠配合，这倒是有可能。
    可那也得是性质接近才行。
    妙空跟庄锋修炼的法诀不同，连种族都不一样，两人的真元性质可谓天差地别，凭什么能配合？正常的情况，应该是轰一声爆开，跟法术对撞差不多。
    回想当时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让妙空很不舒服。
    更多的，则是忐忑。
    高贵的龙族公主，干嘛要跟一个卑微的人类心灵相通，恶不恶心？而且，这人类还是个成天嬉皮笑脸、不着调、毫无英雄气概的破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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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 大家都跪你也跪吧

    途中找小岛休息了几次，接近中午，两人抵达太平洋某处。妙空打出法诀，海水向两边分开，露出条深不见底的通道。顺通道飞下去，走了漫长的一段距离，眼前景物一变，一座巨大的水晶城市展现在庄锋面前。
    没错，东海龙宫，是一座城市。
    水晶宫大集够宽阔了吧？那只是龙王无聊，让手下给他修建的度假别墅，而且因为太“狭小”被弃用了。
    庄锋对妙空道：“怪不得你总说，龙族修房子在行呢。这么大一城市建完，傻子都能变成建筑专家啊。”
    妙空笑了：“你以为龙宫里，只有龙族？”
    “难道不是？”
    “我们是高贵的龙族，整个海洋的主人。”妙空傲然道，“知道什么叫主人吗？海洋的一切，都属于龙族——其中包括大海中化形的妖怪。”
    庄锋恍然大悟：“虾兵蟹将，龟丞相！”
    “龙族可没有丞相一职，龟妖也没资格做丞相。不过，海里的妖怪会在龙宫任职，这点确实没错。先祖修建龙宫，后辈不断扩大完善，主要靠妖怪出力。”
    “明白，你们都是动口不动手的领导嘛。”
    实际上，龙宫不仅有海中化形的妖怪，还有从陆地上搜集到的部分妖怪。
    龙族不稀罕妖怪，不会主动搜集妖怪。龙宫里的大多数陆地妖怪，都是机缘巧合才进来的。比如龙敖天买苗小乐送妙空做生日礼物，就属于“机缘巧合”的一种。
    这可是一座城市，面积比滨海还大。龙族才多少人，怎么可能运转得起来？
    所以，维护龙宫，靠的主要还是妖怪。
    海里的妖怪比较特殊，他们化形后通常不会登上陆地，而是继续留在海中。而在海洋妖怪的观念中，去龙宫做事，给龙族服务，是非常有前途的一份高端职业。
    两人说话的工夫，数条人影从远处飞来。
    “妙空，你擅离龙宫，已犯下滔天大罪，我奉龙王旨意，特意前来捉拿于你。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领头的肌肉男厉声喝道。
    庄锋上前一步，挡在妙空前方。
    “唱戏呢？”庄锋好笑的看着对方，“嗓子不错，给你点个赞。”
    “庄锋，此事与你无关，闪开。”肌肉男挥手。
    庄锋诧异：“咦，你认识我？”
    妙空凑到庄锋耳边：“昨晚决斗，他是我爹的随从之一。你说话小心点，人家可是元婴高人。”
    “哦。”庄锋点头，“原来是龙王的随身护卫，怪不得这么牛。不过，这位……酱油兄，贫道有个问题，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肌肉男皱眉：“我有名字，我叫……”
    “道爷管你叫阿猫还是阿狗！”庄锋沉下脸，“我乃鸿蒙派传人，东海龙族公主的夫君，地位尊贵，记不住那么多路人甲。倒是你，见了本驸马，为何不跪？你们龙族不是最讲传统吗？”
    肌肉男怒视庄锋：“你……”
    “你什么你？叫驸马爷！没规矩。”
    肌肉男哼了一声，看向妙空。凡是听说过庄锋的龙族，都知道庄锋和妙空所谓的“情侣关系”是怎么回事，根本没人当真。
    所以，肌肉男料定妙空会驳斥庄锋。
    妙空柔声道：“亲爱的，你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龙族没跪拜的规矩。”
    肌肉男翻个白眼，得，公主又开始演戏了。
    “不跪拜，他也得给本驸马行个礼吧？”庄锋不依不饶，“还有你，堂堂龙族公主，这家伙居然直呼其名，过分，该死！”
    肌肉男沉声道：“妙空违背龙王旨意，擅自出宫，现在是待罪之身。”
    庄锋不以为然：“她就是马上要砍头，那也是东海龙族的公主，龙王的第一继承人，这你不会否认吧？”
    “呃……是。”
    “那么，见了公主，你是不是该行礼问安？”
    “可她是待罪之身！”肌肉男很不服。他是奉龙王的旨意出来抓妙空的，给自己准备捉拿的逃犯行礼，算怎么回事？
    “酱油兄，没念多少书吧？”
    “嘎？”
    “所谓待罪之身，你确定自己知道，‘待’是什么意思？贫道一生毁人不倦，今天就教教你，待罪之身，换成现代说法，那就是犯罪嫌疑人。龙王定罪前，妙空还不是罪犯，懂吗？”
    肌肉男有些发懵。
    “就算她被定了罪，难道龙王还能剥夺她的公主身份？这岂不是便宜了老三那混……咳咳。总之，妙空首先是龙族公主，你必须按规矩给她行礼。”
    妙空乐呵呵的看着庄锋耍宝。
    带这家伙一起回来，太他玛睿智了！
    肌肉男回头看看几名手下。
    这些手下都是妖怪，过来之后，早就跪下了。
    龙族没跪拜的规矩，那是指龙族内部，给他们服务的妖怪不包括在内。就像庄锋说的，就算妙空被定罪，甚至被剥夺公主身份，她还是龙族，妖怪仍然得跪。
    庄锋循循善诱：“跪吧，大家都跪了，你不跪显得太突兀。道祖云，和光同尘嘛。”
    肌肉男智商还不至于那么低。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双手抱拳，冲妙空鞠躬：“参见公主殿下。”
    妙空摆手：“免礼。”
    “那么，请公主不要反抗。来人呐……”
    “等等。”庄锋打断肌肉男，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不是读书少，是记性不好吧？还有本驸马哦，来，赶紧给道爷鞠躬见礼。”
    肌肉男闷闷摇头：“你不是驸马。”
    “谁说的？”庄锋瞪眼。
    “大家都知道。”
    “大家是谁？你把他叫出来，道爷要告他传谣！我不是驸马？妙空，结婚证拿出来，让他开开眼。”
    龙敖天收走的，是法宝、丹药之类。妙空的私人物品，诸如衣服、玩具、手机、零食，还有结婚证，都还在储物戒中。
    妙空笑眯眯伸出手，掌中托着两本结婚证，递到肌肉男面前：“自己看。”
    肌肉男摆手：“不用了。”
    结婚证顶个屁用啊，这玩意儿对修行人都没约束力，何况是高贵的龙族。但他又不能直说，因为当时提出办结婚证的是龙敖天，作为龙王的手下，他怎敢质疑？
    “你确定？”妙空收起结婚证，“那么，请你立刻对庄锋，不，我的驸马行礼致歉！”
    肌肉男郁闷极了。
    转念想想，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完成龙王交代的任务，就委屈一下又如何？
    “参见驸马殿下。”肌肉男捏着鼻子鞠躬。
    弯腰等了好一会儿，愣是没听见庄锋说出“免礼”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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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 快说这赖怎么耍

    妙空悄悄碰了碰庄锋，对他使了个眼色。
    很神奇的，庄锋看懂了妙空的意思：差不多行了，别太过分。人家好歹是元婴高人，你就不怕他当场暴走，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要知道，龙族可都是暴脾气。
    庄锋咳嗽一声：“免礼，平身。”
    肌肉男心里这个气呀。免礼也就罢了，还“平身”。你他玛以为你是龙王吗？
    不，不能发作，要以任务为重。
    “妙……呃，公主殿下，我带人出门捉拿您，也是有旨意在身，不得不执行。请您体谅在下的苦衷，束手……不，不必捆绑了，您请随我来吧。”
    瞧，这就是庄锋想要的效果。
    行过礼，先前那汹汹的气势自然就没了嘛。
    妙空没动，背着苗小乐，眼巴巴看庄锋，做足一副小媳妇对夫君唯命是从的姿态。龙族最在意传统嘛，出嫁从夫，没毛病。
    “走可以。”庄锋说道，“但话得说清楚。酱油兄，你的任务注定完成不了。”
    肌肉男一愣：“什么意思？”
    “贫道问你，龙王派你去哪儿捉拿妙空？”
    “滨海呀。”肌肉男说道，“经大家反复讨论，龙王决定派我带人，去滨海将公主抓回来。我正在准备，恰好公主和……驸马进入龙宫，所以我就过来了。”
    所谓反复讨论，其实就是吵架。
    女儿一声不吭溜了，龙敖天十分生气。
    倒不是怪妙空随便出门。他生气的是女儿这一走，老三等人肯定要趁机逼他处罚妙空。妙空的行为很不成熟，让他很被动。
    果然，一群龙族气势汹汹，强烈要求龙王严惩私自出宫、严重违反祖先规矩的某公主。
    双方经过激烈辩论，在砸断数根柱子，破坏好几次水晶宫墙之后，龙敖天下旨捉拿妙空。
    肌肉男这个执行者还没上路，妙空回来了。
    说实话，他挺失落。
    捉拿妙空，就可以去人间走动。虽然时间短促，好歹也能假公济私，玩上几天。人类固然卑微，可人间好玩呀。衣食住行、各种稀奇古怪的娱乐项目，比冷冰冰的龙宫强多了。
    龙族男性都喜欢出去游玩，可惜龙族的规矩不仅约束女龙，对男龙一样有限制。
    当然，这限制不包括龙王和各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也就是先前跟龙王“热烈讨论”的那些家伙，比如龙王的亲兄弟老三。
    但任务最重要，肌肉男收拾起失落，带着几个手下就跑了过来。
    庄锋一拍手：“这不就得了？你奉旨去滨海抓妙空，你去了吗？没有，明明是妙空主动投案自首——不，照本驸马说，这根本算不上私自出宫。”
    妙空顿时来了精神：“快说快说，这赖怎么耍？”
    “什么赖怎么耍，会说话么？我在讲道理。”庄锋瞪妙空一眼，“私自出宫不允许，出门散步行不行？你别告诉我，身为龙族公主，连到海面上转悠的权利也没有。”
    “我当然能出去散步啦，我又不是囚犯。”
    “所以嘛，你这就是出去散步。尽兴了，自己就回来了，根本没私自出宫什么事儿。”
    妙空高声喝彩：“亲爱的你真棒！”
    这声“亲爱的”，叫得无比自然，让庄锋不由得一愣。妙空说完，自己也颇有些恍惚。
    肌肉男不乐意了：“您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胡说。”庄锋正色道，“我是出家人，从不胡搅蛮缠，不服来辩。”
    “海上散步没问题，可公主都跑到陆地上了。”
    庄锋理直气壮：“散步的范围稍微大了点，是可以理解的嘛。你想，妙空散步到海边，还想往外走，这时她该怎么选择？是和卑微的其他生灵一样，拘泥于海陆差别，还是以尊贵龙族的天生傲气，藐视一切？”
    “本公主所到之处，皆是海洋。”妙空傲然道。
    肌肉男明白了，这两位配合默契，专门讲浑理，他根本别指望争辩。然而，他为什么要争辩？只要他把妙空交给龙王，就算完成任务了嘛。
    剩下的事，让别人头疼去吧。
    “您说得真好，呵呵。”肌肉男毫无诚意的夸赞一句，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其实散步还是离宫，这都不重要。两位还是跟我去见龙王吧，殿下挺担心公主的。”
    也对，跟个打酱油的争辩，没多大意义。
    当然也不能说白浪费时间。
    见到肌肉男之前，上面的歪理还没影呢。庄锋不是个善于事先规划的人，但他有急智。临时想出的“散步理论”，必须先跟肌肉男争论一番，才会出现，才能变得成熟圆满。
    这也算是先预演一次，等见到龙王等人，有助于更好的耍赖……不，讲道理。
    在肌肉男的引导下，两人向龙宫正殿进发。
    肯定不能步行，这是个城市啊。
    足足飞了十几分钟，才到达龙宫中心最宏伟、最富丽堂皇的建筑。到了这里，就不能再上天了，否则就是对龙王的不尊重。
    肌肉男的手下没资格进入，肌肉男领着两人，穿过一个巨型广场，进入正殿。
    妙空的回归，瞒不过任何人。
    龙宫的防护法阵，专门有一群人负责维护、监控。有人打开通道进来，立刻会被发现。
    当然，出去没监控。否则龙王或哪位前辈，高兴了出门玩一圈，马上被人发现，还有没有点隐私权？这，也是妙空能偷溜出去的原因。
    庄锋和妙空走进大殿，里面早就坐满了人。
    熟悉的老面孔，同样熟悉的布局。
    只不过这真正的龙宫大殿，规模上比滨海庄园那座“矮小狭窄”的议事厅，可要大多了。高高的穹顶几乎看不清，站在大殿中间，看两边的水晶墙壁，以庄锋的聚元巅峰修为，都要运足目力才能勉强看见。
    滑稽的是，龙敖天的宝座跟龙族庄园那个差不多大小，两边的龙族离大殿中心位置也没多远。
    如果有人从上空观察，这群东海龙族的话事人，仅仅占据了大殿正北中间可怜的一个点。他们身后以及正前方，是大量的空地。
    没办法，谁让龙族平时喜欢以人身活动呢。
    庄锋心说，这能舒服吗？空荡荡的多他玛瘆人啊。
    引导两人在龙敖天面前站定，肌肉男识趣的退出大殿。他才不会傻乎乎的留下呢，这殿里都是地位高、脾气暴的前辈，动不动就掀桌子砸墙。
    毫不夸张的说，站在身后伺候他们，从来都被龙族年轻人看成最倒霉的苦差事。
    看到龙敖天，以及两边虎视眈眈的前辈，妙空不由露出紧张的神色。她嚣张不起来，因为她非常清楚，违背龙王的决定私自出宫，后果有多严重。
    庄锋把妙空扯到自己身后。
    “龙王，各位龙族朋友，咱们又见面啦。”庄锋大笑道，“你说怪不怪？两个月没见，贫道还怪想念大家的呢。这，就是缘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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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5章 赶紧把这些垃圾收走

    龙敖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笑眯眯道：“贤婿，陪妙空散步回来了？不错，你是个知道疼老婆的好道士，本王很欣慰。”
    庄锋讪讪然：“我们在外面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不止我，估计大家都曾用神识查看过吧。”龙敖天扫视众龙族。
    迅速抹掉心头那丝叫做“羞涩”的无谓情绪，庄锋嘴角撇起：“不是贫道爱多嘴，但你们这种仗着修为到处乱看，侵犯别人隐私的行为，太不讲究。”
    老三哼了一声：“什么侵犯隐私？少拿外面那套唬人，龙族不讲这个。”
    庄锋大惊：“您在告诉贫道，龙族都不要脸？”
    “大胆，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庄锋凛然不惧，“偷听我们说话，这还没什么，毕竟贫道，不，本驸马说的都是正经道理，不怕小人窥视。真正的问题在于，你们对使用神识毫无顾忌，平时怕不是经常偷看别人洗澡吧？”
    “你胡说！”老三越发愤怒。
    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
    龙敖天知道，庄锋这是在帮妙空。可庄锋所骂的“小人”包括自己在内，心里当然也不是个滋味。
    庄锋淡笑：“你别告诉贫道，龙宫只有男人。”
    “女龙也使用神识。”
    庄锋再次吃惊：“道祖在上！你是说，你们龙族还有女人偷窥男人洗澡的传统美德？”
    老三抬手，一道白光打向庄锋。
    龙族性子暴，动不动就拆房子，庄锋是亲眼见识过的，所以表面大大咧咧，其实一直在暗中戒备。老三手臂刚抬起来，庄锋已经闪身窜上龙敖天的宝座。
    聚元巅峰，至少逃跑速度相当靠谱。
    龙敖天扬手。
    轰——
    两道法力对撞在一起，各自消散。
    “老三住手！”龙敖天怒道，“你教训晚辈，用得着施展全力吗？要不是他够机灵，这一下恐怕就能杀了他，你让妙空怎么办，鸿蒙派又会如何反应？”
    老三拱拱手：“小弟错了。”
    出手的同时，老三就后悔了。他当然不怕鸿蒙派，可他的梦想是做下一任龙王啊。干掉庄锋固然解气，妙空嫁出去的机会立刻消失，这岂不是给自己挖坑？
    臭杂毛也是天赋异禀，几句话就能点燃自己的怒火。
    “知错得改！”龙敖天冷然道。
    跟往常一样，老三道歉，龙敖天基本就没辙了，唯一的亲兄弟嘛。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龙族的观念是多陈腐。老三是龙敖天的亲兄弟，只要犯错不是太过分，龙敖天就没法处罚他。妙空仅仅是擅自离宫，龙敖天却拗不过众人，最后只能下旨捉拿。男女之不平等，可见一斑。
    那么，妄图击杀庄锋，这个错过不过分？
    很遗憾，不过分。
    杀一个普通人，乃至修行人，对龙族来说，算什么大错？如果庄锋不是鸿蒙派弟子，夸张点说，龙敖天甚至都不会斥责老三。
    庄锋冲龙敖天打个稽首：“多谢龙王出手相救！我勒个去，差点被杀人灭口呐。”
    “你嘴上留点德，就算谢本王了。”龙敖天黑着脸挥手，把庄锋赶下宝座，指了指妙空背上的苗小乐，“你的小猫妖怎么了？”
    庄锋九十度弯腰，一揖到底：“前岳父，求救命！”
    “好说好说，都是一家人嘛。”
    “龙王！”老头儿龙开口打断龙敖天，“公主殿下的事……”
    “妙空有什么事？”龙敖天满脸迷惑。
    “公主违背您的旨意，擅自离宫啊。”
    “诶，什么擅自离宫？不存在的。她那是出门散步。”龙敖天摆手，“本王也不拿你比较，咱这龙宫的女龙，谁没出去溜达过？你不能说身为公主，连出去散步的权利都没有，对吧？”
    老头儿龙心说，不带这样的。您是堂堂龙王，统领东海龙族，耍赖可不像话。
    莫非……被道士传染了？
    底下的众龙族都不服，纷纷开口争辩。
    “给本王闭嘴！”龙敖天爆喝。
    龙王的权威还是管用的，大家只能闭上嘴巴。当然，如果龙敖天仍然坚持耍赖，他们也绝不会轻易让步。
    “妙空的事，稍后再讨论。”龙敖天说道，“庄锋的妖怪受了伤，人……妖命关天，这事最要紧。我的女婿，求我帮忙，我不可能置之不理，那不讲究。”
    “多谢前辈，晚辈感激不尽。”庄锋再次打稽首。
    这次是诚心诚意，绝无调侃成分。
    “先别忙着感谢。”龙敖天笑呵呵摆手，“说吧，你打算拿什么交换？”
    “交换？”
    “没错，交换。本王有专门治疗妖丹损伤的灵药，给你的猫妖服下，超过一天不能完全治好，算我丢人。但是，我不能白送给你吧？”
    庄锋翻个白眼，玛的谢早了。
    不过也不能说龙敖天有错，修行界本来就讲究交换原则。大家心知肚明，庄锋和妙空的情侣关系是演戏，那么龙族就不算自家人。交换，没任何毛病。
    “贫道当然不白拿您的丹药，我用法宝交换。”
    庄锋一挥手，哗啦一声，地上多出一堆法宝。这些都是妙空从白文浩夫妇的储物戒里顺来的，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庄锋不心疼。
    算不上珍贵，胜在数量多呀。
    治疗妖丹的丹药，效果再强，珍稀度也有限。用这些法宝交换，庄锋认为，龙敖天还赚便宜了呢。
    两边的龙族，脸上纷纷露出鄙夷。
    这些破法宝，你怎么就好意思拿出来？摆在这里，都污染大殿的水晶地面好不好？
    “啊，赶紧把这些垃圾收起来。”龙敖天捂着眼叫，“辣眼睛。”
    “您太夸张了吧？”庄锋气乐了。
    “夸张是一种态度。”龙敖天松开手，“贤婿，龙宫不缺宝贝，你打算用法宝交换丹药，是行不通滴。”
    庄锋无奈摊手：“遇上你这种逆天的富豪，即使不差钱的鸿蒙派，也相当痛苦呐。那您自己说，想要什么交换？贫道想办法去寻摸。”
    龙敖天的目光转向妙空。
    “这绝对不行！”庄锋急叫。
    妙空眼神明显一黯，让庄锋有些愧疚。然而再愧疚，也不能真娶了妙空啊，这是个原则问题。即便不在乎鸿蒙派的门规，还得考虑苗小乐的感受呢。
    “你知道本王要说什么，就拒绝？”龙敖天撇嘴，“你以为我要你娶妙空？别逗了，龙族公主还不至于嫁不出去，非得硬塞给你。”
    好吧，这是事实，庄锋无法反驳。
    “那您到底想要什么交换？”
    龙敖天并不回答，而是问：“你不想听听，妙空为什么会冒着被严厉处罚的风险，偷偷溜出……不对，跑到海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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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6章 你不同意你算老几

    庄锋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现在回想一下，妙空很清楚，擅自离宫会被抓回来处罚。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必须溜走的理由，妙空应该不会离宫，因为这毫无性价比。
    那么，她溜走的原因是什么？
    是庄锋等人遇险，她必须出手相助。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更关键的是，她为了救援庄锋，甘愿承受被处罚的风险……为什么？
    “妙空，你跟他说说吧。”龙敖天柔声道。
    妙空摇头：“这有什么好说的？别瞎耽误工夫了，你还是赶紧拿出丹药，救苗小乐要紧。”
    “傻孩子，你不说，他怎能知道你的心意。”龙敖天叹口气。
    妙空乐了：“我对他有个毛的心意……呃，不对，我当然爱我的庄锋啦。但是，出门散步而已，需要什么理由？恰好散步到滨海，看见有人打得热火朝天，我一时兴起凑个热闹，不行吗？我是龙，火气大嘛。”
    龙敖天转向庄锋：“你们得罪过白文浩？”
    庄锋愣了愣，点头：“是。”
    “本王从水晶宫大集返回龙宫，白文浩夫妇在身后尾随，被我给吓走了。我现在仍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但目的肯定不单纯。妙空看见他们，立刻变得心事重重。”
    庄锋恍然大悟。
    他看向妙空：“所以，你就甘愿冒被处罚的危险，溜出来帮我对付白文浩？”
    “才不是帮你。”妙空说道，“白长生是我杀的，他们找我报仇天经地义。杀不了我，转头去对付你，我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妙空赌气，亲口把杀白长生的过程告诉白文浩夫妇，她免不了要愧疚——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另一个理由。
    然而，即使妙空没亲手杀白长生、没泄密，明知白文浩夫妇要杀庄锋等人，她就能安心蹲在龙宫了吗？
    妙空仍然能找到理由：她喜欢苗小乐呀。
    “妙空，你让我很为难呐！”庄锋叹息。
    妙空不耐烦的挥手：“用不着为难。我出手，完全是为自己心安，跟你没一毛钱关系。”
    “话是这么说，你的心意……”
    “少啰嗦，烦不烦！苗小乐仍然昏迷不醒，你不赶紧想办法，还有闲情勾三搭四，你对得起她吗？”
    庄锋悻悻然对妙空打个稽首，转身面对龙敖天：“前辈，您可以提条件了。”
    龙敖天说道：“其实你和妙空已经领了证，本来就是合法夫妻，我怎么可能逼你娶她？这不符合逻辑嘛。本王的条件十分简单——那个，你先把地上的垃圾收起来，看着恶心。”
    庄锋挥手，将法宝收回储物戒。
    龙敖天环顾众龙族，说道：“放心，身为东海龙王，我不会学市井无赖。即便妙空出门散步，但走得太远，还跟人打了一架，也算犯了错。”
    老头儿颔首：“龙王所言极是。”
    说白了，其实就是妥协。
    出门散步犯错，跟私自出宫，处罚力度截然不同。龙敖天的意思十分明显，我可以处罚妙空，但罪名不能是私自出宫。大家各让一步，谁也别闹得太过分。
    实际上，大家强烈要求处罚妙空，大部分也不是专门针对她。
    人类固然渺小，可他们文明发展太快，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任何一个龙族，都充满吸引力。另外，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人类，比古代更见多识广，更优秀。
    假如放任女龙出门，后果不堪设想。
    先祖的规矩必须严格遵守。
    因此，以什么罪名处罚不重要，关键是处罚的力度，要足以给其他女龙敲响警钟。
    龙敖天说道：“妙空犯错，本王也不能徇私。我判她入囚龙殿悔过百年，诸位可有不同意见？”
    众龙族互相看看，都有些意外，但谁也没说话。
    悔过百年，很可以啦！
    龙族的寿命再长，他们也不可能把年当天过。百年时光，对龙族来说也挺漫长。大家只是没想到，龙敖天会判得这么重，这跟私自离宫的处罚差不多呀。
    妙空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倒是没争辩，因为没用。这群所谓的前辈，铁了心要杀鸡儆猴，龙敖天也救不了她。
    “囚龙殿是什么鬼？”庄锋问。
    妙空苦笑：“就是牢房。”
    “坐牢一百年！”庄锋惊叫，“不行，我不同意。”
    老三嗤的一声：“全体龙族喜闻乐见，你不同意，你算老几？”
    庄锋不理老三，冲龙敖天拱手：“龙王，妙空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怎能这么狠心？漫长的一百年时光，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吃着残渣剩饭，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这是打算把妙空逼疯的节奏呐！”
    “庄锋，龙宫本来就不见天日。”龙敖天笑了。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本王为什么不能笑？你根本不了解情况。龙族的囚龙殿，岂是人间牢房能相比的。任何一个龙族被关在里面，都有专人伺候，除了不能出来，跟平时没差别。”
    “神他玛没差别，说得真轻巧啊。把你关小黑屋一百年试试？”
    “小黑屋？囚龙殿比不了这间大殿，但也比你想象得宽敞。同样是用水晶建造，宽敞明亮。”
    “那它也是牢房！”庄锋根本不为所动，“失去自由，住得再舒服，被人伺候得再好，然并卵。道爷身为公主驸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妙空被囚禁。你们敢这样做，别怪我请老道上门讨公道。”
    “大胆！”
    “放肆！”
    “狂妄！”
    “尽管放马过来，看龙族会不会怕他！”
    两边的龙族群情激愤。
    居然拿后台要挟龙族？简直岂有此理！高贵的龙族，除了神仙怕过谁？别说你鸿蒙派，就是昆仑派，龙族也敢照打不误。
    这是顾忌到龙王对庄锋的暧昧态度，否则这群龙敢一拥而上，活撕了庄锋。
    龙族太高傲，最受不得威胁。
    妙空低声道：“算了，一百年我熬得起……”
    “闭嘴！”庄锋毫不客气的打断她，“你熬得起，道爷熬不起。我和慧完、小乐在外面快活，你蹲在牢房画圈圈玩儿？这我绝对接受不了！”
    妙空的眼圈终于红了，眼神也迷离起来。
    她不认为庄锋能左右龙族的决定，但这道士怒火中烧的样子，真的好威风、好霸气、好让人着迷……
    “你是道士，要有耐心。”龙敖天不紧不慢道，“本王的话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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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7章 吃干抹净耍无赖

    庄锋挥手：“你说破天，只要坚持让妙空坐牢，道爷就绝不同意。我是菜鸟，老道也不好使，没关系，我会想尽办法针对你们龙族。正好，北海、东海两家龙族，道爷一勺子全烩了。”
    “北海龙族又怎么了？”龙敖天一愣。
    庄锋极为嚣张：“懒得跟你说。”
    老三怒道：“大哥，这混蛋太过分了，你可是龙王！就算不愿杀他，废掉他的修为，让他长点记性也好。”
    庄锋大笑：“废掉修为？合着这也是龙族的传统呐。来呀，道爷又不是第一次被废，怕你我是孙子。”
    老三跃跃欲试。
    龙敖天一瞪眼：“你给本王老实坐着。”随后转向庄锋，“小子，我判决妙空入囚龙殿一百年，可是有附加条款的。这条款，恰恰跟治疗猫妖的条件有关。你难道不想听听？”
    “不想。”庄锋毫不犹豫，“苗小乐你爱救不救，大不了我回山请老道帮忙。妙空坐牢，就是不行。”
    老三还是忍不住插话的欲望：“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行？就凭你那点修为？”
    庄锋毫无气馁，傲然道：“道爷天赋高、本门法诀精妙。金丹、元婴对我来说，只是个时间问题。化神、还虚、合道，乃至渡劫成仙，总有一天，我会凌驾于你们所有人之上。你们可以不信，咱们走着瞧。”
    “嗤，牛皮吹破天。”老三鄙夷。
    “有志气是好的。”龙敖天说道，“但我建议你，还是听本王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你随便。”庄锋厌烦的挥手。
    这种对龙王赤裸裸的藐视，让下面的龙族十分愤怒。然而他们已经呵斥过了，龙敖天自己却不在意，这群龙族能有什么办法？
    换个角度想，就算庄锋和妙空是真情侣，庄锋为爱人出头，他也不能不尊重自己的岳父吧？
    都说鸿蒙派不讲理，何止呀，从庄锋的表现看，根本就是脑残。
    龙傲天说道：“附加条款，或说本王的条件，非常简单。只要你打败囚龙殿的守卫，救出妙空，她就能重获自由。你答应这个条件，我马上拿丹药为猫妖治疗。”
    庄锋扫了眼两边的龙族。
    都很镇定，没人出口反对，而且，每个人的目光中，透出明显的轻蔑。
    “这应该是个坑吧？”庄锋问妙空。
    妙空点头：“守卫非常强。”
    “比屠凤娇还厉害？”
    “何止，我估计，白文浩夫妻联手都不如她。”
    “你们龙族也太好斗了吧，北海龙族喜欢决斗，你爹现在又逼我玩勇者斗恶龙的游戏。白马王子救公主，贫道不介意尝试，可跟比俩金丹高人都厉害的龙放对，他就不怕我被打死？”
    妙空摇头：“不是龙。”
    “什么意思？”
    “如果守卫是龙，你觉得你有机会吗？”妙空叹口气，“像我、龙浩然这样的年轻龙族，在龙宫属于刚成年的小孩，还没资格担任职务。能正式做事的龙族，即便不是元婴高人，至少也是老牌金丹。”
    妙空的意思，庄锋能听懂。
    龙族的金丹，跟修行人是两码事。他们可以变身，一旦现出龙形，实力会直线上升。
    妙空继续道：“所谓囚龙殿守卫，其实也就是负责侍奉关押龙族的妖怪。其他妖怪无所谓，领头的家伙，是个真化形。”
    “真化形！”庄锋倒抽一口冷气。
    妖怪经历九次天劫，九转化形后，称为真化形。
    真化形的妖怪，不存在原形一说，即使死亡也不会现出原形。按道门理论，这叫褪掉妖身，步入修行大道。说白了，就是彻底变成了人。
    但他们比人又厉害多了。
    妖丹已转化为金丹，可以修炼人类的法诀。然而，不能把真化形的妖怪跟金丹高人对比，因为天道的平衡法则，九转化形之后，妖怪的实力远远强于普通金丹。
    据说，能跟元婴高人媲美。
    庄锋对龙敖天苦笑：“龙王，您真看得起我。”
    龙敖天摆手：“你都有信心渡劫成仙了，区区一个真化形妖怪，又有什么了不起？”
    “我是有信心，但那需要时间。”
    “本王也没让你立刻去闯囚龙殿呀。”龙敖天笑道，“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可以先帮猫妖治疗。什么时候有信心了，再来救人就是。”
    “那妙空岂不是还要坐牢？”
    龙敖天摊手：“那是你的问题。如果你不忍心，那就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把她救出来嘛。英雄救美，多美好的桥段，本王这是照顾你。”
    东海龙王怡然自得：本王的智慧，简直要逆天呐！
    他已经看出来，妙空对庄锋有了感觉。
    庄锋想办法救妙空，试问妙空会不会更感动？自家闺女爱慕英雄，龙敖天是清楚的。
    但这还不是关键。
    凡是智慧生命，都对通过努力得到的东西格外珍惜。
    逼迫庄锋修炼、救人，跟守卫苦斗，这个过程中，庄锋对妙空的感觉也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说实话，效果不一定比朝夕相处好。
    然而这样做，既满足了龙族处罚妙空的要求，又能培养两人的感情，在龙敖天看来，绝对是神来之笔。
    妙空道：“为了苗小乐，其实答应也无妨。你完全可以吃干抹净耍无赖，不用来救我，反正就算出了囚龙殿我也离不开龙宫，跟坐牢没差别。”
    庄锋摆摆手，站在那里沉吟。
    片刻后。
    “这个条件，贫道答应了。”庄锋朗声道。
    龙敖天击掌：“好！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女婿。来人，把妙空送入囚龙殿。”
    两边的龙族没人阻止。
    想击败囚龙殿守卫，怕是至少得修炼到元婴期。以庄锋目前的境界，就算他天赋逆天，不说上百年，花费数十年跟玩儿似的。
    何况修炼之路充满艰辛，说不定中途庄锋出事，直接翘辫子都不奇怪。
    肌肉男从殿外跑进来。
    不敢飞，但运转真元加速也无法避免，毕竟这座大殿太广阔了。非坚持以普通人的速度奔跑，还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呢。
    庄锋叫道：“稍等片刻，贫道也有条件。”
    龙敖天皱眉：“莫要节外生枝。”
    “救苗小乐我比你急，但条件必须讲清楚。”庄锋正色道，“你说只要我救出妙空，她就自由了，对吧？困在龙宫可不算真正的自由，我的条件，就是带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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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9章 投胎就把你忘了

    龙敖天吩咐人伺候庄锋，自己去取丹药。
    亲历亲为也是没办法。龙王宝库嘛，只有龙王才有资格进去。除非有龙敖天领着，否则无论是其他龙族，还是传说级高人，硬闯都得倒大霉。
    据说，合道高人都别想绕过宝库屏障。
    书房没几本书，其实就是办公室。和先前的大殿类似，桌椅、书柜什么的，孤零零挤在正北面，相对于整个房间的面积，显得十分可怜。
    里面伺候龙王殿下的，清一水都是小姑娘。
    也就是古代所谓的侍女。
    庄锋暗中腹诽：老东西挺会享受啊。
    咦，他当初想交换苗小乐，美其名曰送女儿生日礼物，不会其实是给自己寻摸侍女吧？妙空过了新鲜劲，厌倦了，把苗小乐扔给龙敖天，这可能性很大。
    八卦心作祟，庄锋决定跟侍女聊聊。
    “妹子。”庄锋对一个倒水的侍女笑道，“龙王平时欺不欺负你们呀？”
    侍女摇头：“龙王才没那么无聊。”
    “哦，瞧你的表情，似乎挺敬重龙王的嘛。”
    “当然啦。”侍女双手合抱做崇拜状，“龙王是东海龙宫之主，值得所有人崇敬。”
    “嗤，哪有那么夸张？你这么讲，是没看见他被一群家伙逼成什么样。”庄锋摇头叹息，“贫道觉得，你这是心誓后遗症。”
    侍女迷惑：“什么心誓？”
    “跟我装傻？别告诉贫道，你们加入龙宫时没立心誓。妙空说过，龙宫的所有的妖怪，都得立心誓。”
    侍女掩嘴而笑：“你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妖怪。”
    其他几个侍女也纷纷笑起来。
    “不是妖怪？”
    “对呀。”侍女脸上露出几分傲气，“妖怪哪有资格侍奉伟大的龙王？我们是龙。”
    庄锋满脸诧异：“东海龙族，女龙？”
    侍女点头。
    龙宫的服务工作，主要由妖怪承担，伺候大多数龙族的也确实是妖怪。但龙敖天这个龙王身份尊贵，侍奉他的必须是龙族，而且还得是年轻貌美的女龙。
    龙族人口再少，也不能委屈了龙王嘛。
    你比如说古代的君主，肯定不能从山上抓一群猴子训练好，给他做侍女——自古帝王不将就。龙族看人类、妖怪，只比人类看猴子略强。
    庄锋迟疑道：“你们不会是他的小老婆，不对，姨太太，也不对，怎么说来着？对了，嫔妃。”
    “你想什么呢？”侍女脸一红，“当然不是。”
    龙族实行一夫一妻制。
    这是向现实妥协的结果，龙族人口太少，关键是生育能力低下，一个萝卜一个坑，没资格学古代封建社会。
    龙王倒是可以纳嫔妃，可别忘了，这些侍女都是东海龙族的成员，一家人，怎么可能给自家长辈做嫔妃？那岂不是乱了纲常伦理？
    尽管四海龙族实际上血缘关系很近，但大家掩耳盗铃通婚，还是能够接受的。
    某海龙族内部成员通婚，超出他们的底线啊。
    庄锋跟侍女们聊了一会儿。
    他发现自己想错了，并非所有女龙都向往自由，希望逃脱龙宫这个大牢笼。
    这些侍女年龄都比妙空大，她们最大的梦想，仅仅是嫁到其他海洋的龙族。出嫁、相夫教子，是大多数女龙的终极人生目标。
    根据侍女们的说法，嫁到东海的女龙很幸福。
    由此可见，所谓的为女龙争取权益，真不一定有多少女龙支持。龙宫妇联成立之路，还很漫长。
    正说着话，龙敖天回来了。
    把带来的丹药给苗小乐服下，又指点庄锋运功帮苗小乐尽快发挥出药力。
    不愧是海龙王，丹药疗效立竿见影。仅仅过了数分钟，苗小乐哼了一声，从昏迷中苏醒，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庄锋连忙凑上去。
    苗小乐看了眼庄锋，目光转开，再看看屋顶，有气无力的说道：“好高的房子呀……庄锋，我们是不是都死了，这是阎王殿吗？”
    庄锋叹口气：“是，咱们马上就要投胎了。”
    “我不要投胎，投胎就把你忘了！”
    庄锋不由得一愣。
    苗小乐满脸急切：“你是鸿蒙派的人，后台硬，跟阎王求求情，让咱们留在阴间好不好？我们一起做鬼，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小乐，其实我们没死。”
    “不用安慰我。”苗小乐挣扎着坐起身，“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谁敢让我们轮回，本喵挠死他！咦，变成鬼妖丹还在，好神奇……快，扶我起来，我还能保护你。”
    随即，苗小乐看见了龙敖天。
    “阎王爷？不对，你是龙王……天呐，您也死了？”
    龙敖天脸一黑。
    庄锋环抱住苗小乐：“你没死，我也没死，这是龙宫，龙前辈用了丹药给你疗伤。小乐，咱俩都不用做鬼，还能折腾好多年。”
    苗小乐半信半疑：“可连我都打不过龙浩然，你那点本事，更不顶用啊。”
    庄锋的脸顿时也黑了。
    龙敖天眼神闪烁了一下，龙浩然？
    庄锋顾不上感谢龙敖天，也顾不上保密，就那样抱着苗小乐，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苗小乐昏迷，自己被龙浩然逼着废掉修为，白文浩夫妇报仇，妙空出现，帮自己杀掉他们，一起来龙宫求药。
    当然，也包括妙空被关进囚龙殿。
    随着庄锋的讲述，苗小乐终于稳定下心神。
    关键不是事情的经过，那对苗小乐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只需要听庄锋说话，小道士的声音，就是最好的抚慰心灵的良药。
    几个龙族侍女听得稀里糊涂。
    龙敖天心中却十分震惊。
    龙浩然偷袭庄锋，确实挺让龙敖天意外，但还不至于惊到堂堂东海龙王。他关注的，是庄锋丹田被毁，修为尽丧，居然还能自己恢复。
    而且，还是在跟人对战那种危急的情况下。
    这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庄锋不可能详细描述，自己如何钻空子，如何借用慧完的神通。苗小乐不懂那些东西，也没兴趣知道，他为什么要说？
    趁庄锋停顿，龙敖天开口：“看来，本王有必要跟你进行一次深入谈话……”
    “没空。”庄锋断然摆手。
    几个侍女愤怒，这家伙怎能如此不尊重龙王？
    她们不知道，庄锋在大殿里，当着那么多龙族前辈，表现得比现在还要过分。龙敖天甚至已经有点习惯庄锋的态度，说出来谁敢信？
    龙敖天挥手：“也罢，本王先给你们安排住处，等猫妖好一点，你我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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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0章 你不愿去想

    龙敖天本来要分别给庄锋和苗小乐安排房间，被庄锋给拒绝了。龙族的房子都大得离谱，苗小乐单独住这样的房间，会不会害怕？
    当然不会，好歹是妖怪，没那么胆小。
    但苗小乐胆小与否不重要，庄锋必须就近照顾她。
    丹药不可能瞬间修复妖丹，需要一个过程。同样，身体创伤的痊愈，也不会一蹴而就。这用不了多久，也应该发生不了什么意外，但小心无大错。
    让庄锋意外的是，龙族客房大小挺正常。
    面积大约100平米左右，高度也没那么瘆人。100平米固然还是过大，比起大殿以及龙敖天的办公室，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根据侍女的解释，客房嘛，当然要考虑客人的实际需求。
    龙族的存在是个秘密，他们哪来的客人？
    还真有，不是现在，而是上古时期神仙尚未搬迁到天庭之前。龙宫是龙族的大本营，从上古时期开始，一代代的龙族扩展规模，但根基从没变过。
    东海龙宫也有昼夜循环，现在还是白天。
    客房内，庄锋要求苗小乐安心修炼，尽快恢复。
    苗小乐摊手：“臣妾做不到哇。”
    绝大多数妖怪都是靠本能修炼，没有专门的法诀，苗小乐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就施展九命神通。”
    “抱歉，还是做不到。”苗小乐继续摊手，“我用神通给别人治疗，才需要专门施展。我自己受伤，一切都是自动的，根本用不着我干预。”
    “那咱把自己关房里干嘛？”庄锋很无语。
    苗小乐理直气壮：“我是病人，重伤未愈，当然要躺床上休息啦。难道你想让我拖着病体，陪你龙宫观光半日游？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说会儿话吧。”
    庄锋点头：“行，没事撸猫玩儿，想想也挺有趣。”
    苗小乐拍拍床：“上来。”
    “干嘛？”庄锋捂胸后缩，“我是正经道士。”
    “少装样，你又不是没陪我睡过。”
    庄锋肃然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咱们可是在龙宫做客，这里到处都是元婴高人，而且他们有偷窥的恶习，相当不要脸，必须防备着点！”
    书房内，龙敖天讪讪然收回神识。
    无论苗小乐如何胡搅蛮缠，以病人身份撒娇，庄锋始终不肯答应她的要求，坚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苗小乐有些奇怪，庄锋以前没这么意志坚定呀。
    什么龙宫做客，什么怕人偷窥，那根本不是理由好不好？以苗小乐对庄锋的了解，他根本不要脸……啊呸，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两人聊了一会儿。
    苗小乐迟疑道：“你……想好怎样对待妙空了吗？”
    “当然。”庄锋点头，“等你伤好一些，咱就去探监。回头再拉上慧完，一起来看她。对了，我打算给她带点好东西，免得坐牢无聊。”
    “我不是这个意思。”苗小乐咬了咬嘴唇，“我是说，等你救出妙空，然后呢？”
    庄锋苦笑：“您真看得起我。想打败真化形妖怪，我至少得修炼到金丹巅峰。你想过没有，我得花多少年才能做到？”
    “你总会做到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呗。”
    苗小乐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妙空为帮咱们才被囚禁，你救她天经地义。但是，我不信你感觉不到，她宁愿被罚也要溜出来帮忙的真正原因。”
    庄锋默然不语。
    “退一步讲，大家都是朋友，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一辈子留在龙宫？”
    庄锋摆手：“这话不对，她总会结婚嘛。”
    “从一个牢笼，转到另一个，有什么区别？”
    “你到底几个意思？”庄锋不解的看着苗小乐，“你别告诉道爷，你建议我真娶了她。实话实说，这样做一点障碍都没有，老道改了门规，你是清楚的。但是，你乐意吗？”
    “我当然不乐意！”
    “那你还瞎扯什么淡？”
    苗小乐痛苦的捂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觉得，妙空一辈子被困太可怜，我们应该救她。”
    “其实，除了娶她，也不是没别的办法。”
    苗小乐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等道爷修炼到渡劫成仙，死扛着不上天，专门跑东海龙宫，以无敌的实力，逼迫龙族放妙空自由。敢不听，我挥挥手灭掉龙族。”庄锋恶狠狠道。
    苗小乐大惊：“你疯了？”
    “是有点疯狂。”庄锋讪笑，“但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出其它解决方案。”
    “当然有，只是你不愿去想。”苗小乐断然道。
    这话庄锋还真不服气。
    实事求是，他也想帮妙空，可是想来想去，除了娶妙空以及武力逼迫，没有一点头绪。他承认，自己不善于思考，但莫非苗小乐就智慧拔群？嗤，别闹了。
    “看来你有办法喽？”庄锋以嘲讽的语气问。
    苗小乐一本正经道：“当然有，而且不需动用武力，也用不着娶她。首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娶妙空，她就能获得自由？”
    “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给我，当然必须跟着我喽。”
    “那如果她嫁给别人呢？比如说，昆仑派弟子。或者，崔胖子的儿子以后拜入鸿蒙派，等他长大，把妙空介绍给他……”
    “你神经病啊！”庄锋勃然大怒，“那小子才多大，你让妙空嫁给他？”
    苗小乐笑了：“妙空跟你还差好几十岁呢。承认吧庄锋，你的内心深处，其实根本不舍得把妙空介绍给别人，对不对？”
    “胡说八道！我当然舍得……啊呸，我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不存在舍不舍得的问题。”
    “那你帮她找个好男人呀。”苗小乐冷笑，“世上修行人那么多，肯定有比你稍微差点的男人。”
    “凭什么？道爷又不是拉皮条的。”
    “为了朋友的自由行不行？”
    庄锋气鼓鼓瞪视苗小乐，苗小乐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过了好一会儿。
    庄锋叹口气：“换成平时，你这样说话，是要被打屁股滴。但你受了伤，道爷不跟病人一般见识。咱讲道理，妙空已经认识了我，你觉得，她这辈子还能看得上其他男人吗？”
    这无耻的言论，让苗小乐目瞪口呆。
    庄锋脸上隐隐有些发烧。
    没办法，苗小乐净出馊主意，必须打消她的念头。
    这猫妖也是奇葩，扮演好自己的萌蠢就好，干嘛忽然学人家思考？而且，居然想出这样一个让人胆战心惊……不对，臭不可闻的主意？
    苗小乐一声哀嚎：“是呀，妙空除了嫁给你，不可能再找别人。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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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1章 驸马爷威武霸气

    苗小乐难得思考一回，出了个主意，被庄锋三言两语打击得失去信心。她越想越头疼，干脆撂挑子。正像庄锋想得那样，她就不该思考，卖萌就好了嘛。
    爱咋咋地，让庄锋头疼去吧。
    第二天早晨，苗小乐恢复了行动能力。
    两人一起去看望妙空。当然，首先必须找龙敖天，获得他的批准才行。
    囚龙殿悔过，确实不能算坐牢。
    殿内面积巨大，透光性也非常好，各种设施齐全。没事可以在殿里散个步，或登上殿顶平台向外面眺望。吃穿住都有专人伺候，除了不能出门，其实跟妙空原先的龙宫生活，也没多大区别。
    用一个词语形容特别贴切：坐吃等死。
    庄锋也见到了自己需要击败的目标，那个真化形的妖怪。从外表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身材修长健美。当然，人家是妖怪，实际年龄肯定不止这么多。
    这妖怪见了庄锋，没有丝毫倨傲，甚至可以说，有些谄媚。
    为什么？
    因为庄锋是公主的夫君，还是鸿蒙派道士。
    她实力再高，也是立过心誓、为龙族服务的奴仆，哪有资格对庄锋耍架子？事实上，庄锋和苗小乐进门时，这位真化形的女妖，正小心翼翼伺候妙空吃饭呢。
    妙空懒洋洋给庄锋介绍：“她叫焦定波，囚龙殿的守卫头领，真化形鲨鱼精。”
    鲨鱼，古称“鲛”。焦定波的名字十分男性化，这一点都不奇怪，妖怪取名哪有那么多讲究？你比如说苗小乐，这名字就男女皆宜。
    焦定波忙躬身行礼：“奴婢参见驸马。”
    妙空一瞪眼：“驸马你个头，叫他道士就行。”
    “奴婢不敢。”
    庄锋摆手：“妙空你这就不对了，我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驸马，她叫得一点都没错。这位焦女士……”
    “不，驸马千万别这么叫，当不起。”焦定波连连摆手，“主人们都叫我小波。”
    “小波？”庄锋笑了，“好吧，贫道就叫你小波。我说小波呀，你可能也听说了，龙王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击败你，救妙空出囚龙殿。”
    小波谄笑：“奴婢哪是驸马爷的对手？”
    “咦，这就有点意思了，贫道也是这么认为的哦。”庄锋笑眯眯道，“要不，咱们现在就斗一斗？”
    妙空噗的一声：“就你那点本事，在小波面前根本不够看，别耍宝了好吗？”
    庄锋一板脸：“旁边待着去，夫君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随后转向小波，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你呢，是不是也觉得本驸马不行呀？”
    “行，驸马爷很行！”小波回答得斩钉截铁。
    “很好。我亲爱的妙空公主深陷牢狱之灾，本驸马是一刻都等不及，必须立刻救她。来，你我大战一场，看我如何力挽狂澜，英雄救美。”
    小波为难了：“这……不合适吧？”
    “本驸马说合适就合适。”
    庄锋心说，大好机会摆在面前，道爷如果抓不住，还算什么聪明伶俐的小道士？这鲨鱼精明显敬畏我，只要我反复强调驸马身份，搞不好她都不敢还手。
    妙空啊妙空，咱俩前晚配合多默契呀，你怎么就看不出道爷的想法呢？
    且看道爷大展神威，今天就把你弄出囚龙殿！
    小波躬身道：“谨尊驸马爷吩咐。”
    庄锋招招手，带着小波来到一处空地——说实话这囚龙殿最不缺的就是空地，面积大嘛。
    “我再强调一遍，本‘驸马’要击败你，救出公主。”
    “驸马爷对公主情深义重，奴婢好感动。”
    “你觉得本驸马有几分胜算？”
    “驸马爷威武霸气。”
    “别拍马屁，本驸马问你我有几分胜算。”
    “驸马爷别为难小波了，奴婢哪有资格评判您？”
    “那么，本驸马可要出手了。”庄锋摆开架势，运转真元，“再说一次，我以驸马的身份，英雄救美。”
    “请驸马爷赐教。”小波保持躬着状态，一副甘愿挨打不还手的样子。
    庄锋闪身冲过去。
    噼里啪啦数声拳脚撞击声过后，战斗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结束。庄锋咸鱼一样趴在地上，小波单腿跪在他后腰上，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
    任凭庄锋如何努力，死活就是站不起来。
    “放开道爷！”庄锋大叫。
    “哦。”小波顺从的抬起膝盖，而且非常贴心的，顺手扶起庄锋。就是手法比较不讲究：她直接抓着庄锋的脖子，把他给拽了起来。
    庄锋脸通红，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羞臊得。
    妙空哈哈大笑：“丢人了吧？”
    庄锋翻白眼：“笑什么笑，你是傻逼吗？道爷是在为你战斗，我技不如人败了，你应该安慰我！”
    妙空撇嘴：“告诉你别耍宝你不听，活该。我傻？呸，你才是笨道士。你也不想想，小波是龙宫的人，立过心誓的，她会违反龙王的命令，对你放水？”
    庄锋被说得哑口无言。
    立了心誓的妖怪，首先忠于主人，其次才是主人授权效忠的对象。庄锋甚至连龙敖天的授权都没有，小波尊敬他，完全是因为他的驸马身份。
    庄锋打算救出妙空，奉了旨意的小波当然不肯。
    她不会伤害庄锋，但也别想让她放水。一个真化形的妖怪，实力堪比元婴期，在不伤害庄锋的前提下制服他，轻松愉快。
    或许小波放水，是龙敖天乐于看到的。
    可身为东海龙王，龙敖天不可能明确吩咐小波放水。他没说，小波又怎么可能知道？
    “道爷现在很生气。”庄锋怒视小波。
    小波扑通跪倒：“奴婢该死，请驸马爷责罚。”
    庄锋眼珠一转，笑道：“真的吗？那我罚你自废修为行不行？”
    “这……”小波满脸纠结。
    妙空看不下去了：“过分了嘿！”
    即使东海龙宫，真化形的妖怪也没多少，别看小波一副奴才相，其实珍贵性可不低。
    再者说了，妙空虽然跟所有龙族一样看不起妖怪，还不至于为了自己脱困，而废掉一个辛苦修炼到真化形的妖怪。
    其实庄锋同样做不出这种事。
    “起来吧，贫道开玩笑的，别当真。”庄锋摆手。
    小波感激涕零：“驸马爷真仁慈。”
    “公主殿下。”庄锋看向妙空，“我和小乐还以为你坐了牢，肯定凄凄惨惨戚戚呢。现在一瞧，你状态不错嘛，还有心情嘲笑自己的夫君。所以呢，我决定等苗小乐再好点，就带她回滨海。”
    “谁稀罕你看了？慢走不送。”妙空挥手。
    “你稀不稀罕不重要，我还是会带慧完来瞧热闹滴。”庄锋嘿嘿笑，“坐牢的龙族公主，多新鲜呀，好大的一个八卦。”
    “滚！”
    “那我们就先走了？亲爱的公主，你要努力坐牢，争取早日把牢底坐穿哦。”
    “快滚，滚滚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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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给儿子多个选择

    正义电脑。
    跟昨天一样，慧完打开店门，同事们还没来，崔正义开车先到了。而且，今天他带着老板娘。
    老板娘一般不来公司，她对正义电脑的业务没兴趣，一门心思在家伺候老公儿子。她的主要人生追求，是研究做菜，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把崔正义喂成肥猪，锻炼减肥都无济于事的那种。
    偶尔来一趟，其实是例行检查。
    崔正义是否勾三搭四，有没有收女性员工，会不会趁自己不注意实现凄美的爱情……诸如此类。
    公司的一群毛头小子总埋怨崔正义，真的冤枉了他。导致正义电脑极度阳盛阴衰，长期没有女性员工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老板娘。
    女员工多，老板娘的注意力就会更多被吸引到公司，这对崔正义实现凄美爱情十分不利。
    为给员工谋福利，崔正义对牛芬八妖来者不拒，宁愿搭上自己的理想。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种舍己为人的牺牲精神，品德高贵、节操满满。
    三人走进公司。
    “庄锋还没回来？”崔正义探头顺楼梯往上看。
    慧完摇头：“师兄去的地方比较远，而且小乐的伤很严重，贫僧觉得，怕是还得等几天。”
    “他到底去哪儿了？”
    “贫僧真不能说。”慧完双手合十，“您已经问过好几次了，能讲我早就讲了。”
    崔正义撇嘴：“少来这套，我和庄锋是什么关系？不夸张的说，亲如父子！他是修行人的事，可从来没瞒过我，我以前不信而已，你小和尚又不是不清楚。”
    “这件事不一样，相信师兄也不敢告诉您。”
    龙族的秘密，绝不适合告诉崔正义。
    不是怕这家伙大嘴巴，龙族的规矩太多。一旦被龙族获知，世俗有个死胖子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崔正义或许死不了，但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在龙宫蹲着了。
    龙宫可没有电脑，一身本事完全用不上。
    而且也别指望什么凄美的爱情了，除了老板娘跟他同甘共苦，龙宫随便拉出个人，不是龙，就是妖怪。
    崔正义还想说点什么。
    老板娘摆手：“老崔，你别为难慧完，他是个老实孩子。慧完啊，庄锋去哪儿我们就不问了。你跟嫂子说说，鸿蒙派厉害吗？”
    这问题慧完能回答：“鸿蒙派是修行界的泰山北斗，地位仅在昆仑派之下。”
    “昆仑派，王母娘娘的地盘？”
    “呃，贫僧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吧。”
    老板娘对崔正义道：“天下第二，听起来还行，委屈不着咱儿子。”
    在老板娘看来，修道就跟上大学差不多，除清华北大之类的著名学府，其它都是浮云。
    “呃，修道还是要看天赋。”慧完忍不住道。
    老板娘乐了：“我儿子天赋肯定没问题呀。我这人谦虚谨慎，不说他是天才，但再怎么着，肯定比庄锋强。我们家老崔的种，错不了！”
    “你能这么想，老公很欣慰。”崔正义赞了一句，继续道，“不过修道的事你不懂，天赋不等于智商。”
    崔胖子这个众妙网界主没白做，乱七八糟的修道理论还是接触了些的。
    夫妻俩对儿子拜师特别上心。
    但老板娘这么积极，原因不同于崔正义。装逼显摆什么的，老板娘不在乎。她关注的，是寿命问题。对一个母亲来说，还有什么比儿子更健康，活得更长重要？
    崔正义试图给媳妇儿解释什么是天赋。
    然而他其实也是门外汉，能解释清楚才怪呢，结果就是老板娘越听越糊涂。
    “总之天赋这种东西，它不讲逻辑。”崔正义不耐烦的挥手，“你想想，苗小乐那么蠢都能变为人，是不是很没道理？”
    慧完苦笑，这胖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呐。
    庄锋叮嘱过崔正义，修行界的秘密不要随便乱讲。在崔正义看来，自己的媳妇当然应该无条件信任。这就跟庄锋对老道们说龙族的事，性质差不多。
    老板娘皱眉：“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庄锋说过，如果没天赋，拜师学艺纯属瞎耽误工夫，浪费大好人生。所以，儿子能不能做主角，现在还不好讲，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老板娘看向慧完：“庄锋跟我们认知中的道士不一样。那么你也不仅是佛学爱好者吧？你也修炼，也能长生不老？”
    慧完回答：“修炼倒是没错，但佛门弟子不追求长生不老。”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不死。”
    “若是修成正果，自然能超脱生死，但……”
    “那就是一回事。”老板娘打断慧完，“你们做和尚的，应该不讲天赋吧？”
    崔正义脸一变：“你想干嘛？”
    “给儿子多一个选择呀。”老板娘振振有词，“佛道都是咱华夏的大宗教，你不能歧视佛教。”
    “你神经病啊！让儿子做和尚？”
    “做和尚怎么了？”老板娘不解，“你自己都说，不指望儿子传宗接代，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崔正义怒道：“废话！不传宗接代，你也不能害咱儿子啊。你又不是不看电视，佛门规矩那么多。仅凭吃斋、戒色，我就绝不同意儿子做和尚。”
    老板娘不以为然：“既然道士不是我们理解的那样，和尚肯定也和电视里演得不同。”
    崔正义指指慧完：“你觉得他不同吗？”
    “当然不同。”老板娘回答得毫不犹豫，“不去化缘，给人打工的和尚，你在电视里见过？”
    “但他吃斋！”
    “哎呀，老崔你怎么这么迂腐？吃斋、戒色，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啦。上大学还有毕业的时候，等儿子学好本事，随时可以还俗嘛。”
    好吧，不愧是夫妻，老板娘的想法，跟崔正义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老板娘显然不如崔正义思虑周全。
    崔胖子对慧完道：“告诉她，如果有机会，你会还俗吗？”
    慧完断然摇头：“那不可能。”
    “原因？”
    “世间万物，都是梦幻泡影，不成正果，一切皆空。贫僧一心向佛，怎会舍弃佛门弟子的身份？”
    崔正义冲老板娘摊手：“听见了吧？”
    老板娘终于被说服了。
    崔正义的意思她懂，无非就是修炼会洗脑，拜师须谨慎。其实，庄锋也差不多，崔正义多次让他还俗，他肯过吗？所以最重要的，是选择一个好门派。
    道家鸿蒙派就是最好的选择。
    未来掌门信誓旦旦，说要废除戒色门规。而且从庄锋一年多的表现看，鸿蒙派弟子可以无节操……实事求是，假如昆仑派和鸿蒙派抢儿子做弟子，崔正义会毫不犹疑的选择鸿蒙派。
    慧完想，您二位未免也太看不起佛门了，真以为做和尚就没门槛？
    佛门弟子，那也是需要慧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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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章 讲了你也听不懂

    庄锋没带苗小乐离开囚龙殿，他让苗小乐留下陪妙空玩儿，自己去找龙敖天谈话。别忘了，他之所以被妙空说服，决定来龙宫求药，正是因为龙浩然的事。
    对这场谈话，龙敖天也十分期待。
    丹田被毁还能恢复修为，庄锋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这是鸿蒙派的独门手段，庄锋不会详细告诉他，他也不敢乱打听，但借鉴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嘛。
    龙王书房内。
    “龙浩然偷袭我的事，前辈已经知道了。他害我丹田被毁，更过分的是，害苗小乐重伤！”庄锋说道，“按鸿蒙派的传统，我杀他全家不过分吧？”
    龙敖天皱眉：“杀全家？”
    “没错，我是鸿蒙派弟子，有仇必须报，而且理所当然百倍报还，没毛病。”
    “你这个全家，指的是……”
    “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呗。别担心，贫道暂时还没打算灭掉北海龙族。”
    “灭北海龙族？嗤，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龙宫没风。”
    龙敖天一滞，顿了顿说道：“你要报仇，谁也没权力阻拦你。但本王觉得，你教训龙浩然一顿，乃至杀他，都不算过分，杀人全家，这就……”
    “他敢害我的猫妖，就必须承担后果。鸿蒙派道士，就这么恩怨分明，前辈不必可怜他。”
    “我是可怜你，怕你被打死！”龙敖天气乐了，“你这点本事，连龙浩然都打不过，还想杀人家的父母，你在说笑话吗？龙浩然的爹娘，可都是元婴期修为。”
    “我有后台呀。”
    龙敖天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庄锋嘿嘿一笑：“当然了，我还不至于什么事都找家长，杀龙浩然，用不着我师父他们出面。我现在是打不过他，但聚元巅峰突破金丹有多难？至于他的父母，反正你们龙族寿命长，百年后再杀也晚不了。”
    龙敖天目光闪烁：“说起聚元巅峰，本王很迷惑，你是怎么做到恢复修为的？”
    而且更上一层楼，直接达到聚元巅峰。
    这是庄锋昨天隐瞒细节，没说自己结丹过程被打断，否则龙敖天会更不敢置信。
    庄锋微笑：“贫道敢说，您敢听吗？”
    “听听也无妨。”
    堂堂龙王，当然不可能轻易被吓倒——就算龙敖天十分忌惮鸿蒙派，也不会在庄锋面前表现出来。
    “得，您威武霸气，是我不敢违背门规，行了吧？”庄锋摊手，“真不能讲，而且我这人说话直，您别往心里去——讲了你也听不懂。”
    “听不懂？嗤，本王修为比你高好吗。胆小就直说，找借口就没意思了。”龙敖天施展激将法。
    “不是贫道胆小，是真的很难解释清楚。我只能告诉前辈，这跟我的职业有关。”
    “什么意思？”龙敖天迷惑。
    “我说的不是道士身份，而是另一个职业。”庄锋恳切道，“如果您真感兴趣，可以去正义电脑，拜我的老板为师，跟他学习电脑技术。”
    “这跟电脑有什么关系？”
    “绝对有关系，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龙敖天认为，庄锋在敷衍自己。虽说科学也是天道，可修道是修道，它不可能跟电脑有关。
    话说回来了，龙敖天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设身处地想，如果他是庄锋，他恐怕更能保守秘密，夸张点说，连亲爹都不会告诉。
    “那好，本王换个问法。”龙敖天看着庄锋，“你恢复修为，是纯粹机缘巧合，还是有能重复利用的手段？”
    庄锋毫不迟疑：“当然是我的独门手段啦。”
    这没必要隐瞒龙敖天。
    实际上，庄锋没忽悠龙敖天，即使他把自己钻空子的手段说出，龙敖天也别想掌握。这就跟许多学问一样，听行家说得再多，道理再清楚，该不会还是不会。
    钻天道空子，是庄锋的机缘。
    机缘这种东西，通常是无法复制的。
    庄锋不愿告诉龙敖天，一方面确实是想保守秘密，另一方面，也真的是因为解释不清。
    不客气的说，这也是对龙敖天负责。
    无论如何，龙敖天都是妙空的爹，而且曾经出手救过自己和慧完。万一龙敖天想不开钻了牛角尖，那绝对是害他。不仅龙敖天，庄锋对老道们一样也不打算透露。
    修行人钻牛角尖，后果很严重。
    龙敖天颔首：“独门手段就好，本王不问了。”
    庄锋反而意外，这么简单？
    他不懂龙敖天的心思。对龙敖天来说，庄锋本事越大、手段越多，他就越高兴。假如庄锋真能渡劫飞升，那就太完美了！
    龙敖天曾经对妙空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话可不是形容，神仙总不能光屁股上天吧？衣服能带，当然也能带人——或者龙，这在历史上是有先例的。否则高傲的龙族公主，凭什么嫁给修行人？
    “至于龙浩然。”龙敖天继续道，“偷袭你，逼你自毁修为，确实过分了。你想报仇，本王不拦你，甚至你想杀他全家，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我也不会劝。”
    庄锋笑笑没说话，您劝得动吗？
    “但本王还是建议你，要慎重行事。哪怕你成功结丹，哪怕龙浩然仅仅是聚元修为，一旦他现出龙身，你仍然没多少胜算。”
    “我知道。”庄锋点头，“我也没打算立刻找他报仇。我仇家多呀，暂时还轮不到他。”
    龙敖天一愣：“还有仇家？白文浩不是死了吗？”
    “不是白文浩夫妇，是一只妖怪。”
    “妖怪敢招惹鸿蒙派？”
    “是呀，晚辈也很不理解。但如今聚元巅峰的我，不打算再忍气吞声，努努力还是能弄死她的。”庄锋摆手，“这不重要，您还是跟我讲讲，北海龙族的情况。”
    龙敖天没拒绝庄锋的请求。
    说起来，四海龙族都是神龙后裔，而且通婚久了，相互沾亲带故的，龙浩然算他的晚辈。但龙浩然偷袭庄锋，导致他丹田被毁，这触犯了龙敖天。
    一开始，妙空嫁给庄锋只是龙敖天的一个设想。那时如果庄锋修为被废，他顶多感到遗憾而已。
    随着时间推移，龙敖天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好主意。更关键的是，他看得出，女儿对庄锋有了情意，庄锋对妙空似乎也并非毫无感觉。
    成功的可能性越来越大，龙敖天现在认真多了。
    龙浩然明知他有意撮合两人，却悍然偷袭庄锋。退一步讲，教训庄锋一顿，让他了解龙族的强大，这龙敖天也能接受。
    逼庄锋自废修为，这没法忍。
    修为没了，还怎么渡劫飞升，怎么鸡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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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4章 给你准备点特殊片子

    从龙敖天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庄锋又在龙宫停留了一天，等待苗小乐的伤势进一步好转。
    这期间，没事就带苗小乐去囚龙殿见妙空。
    遗憾的是，如果仅仅苗小乐过去，妙空和她会玩得很好，一旦庄锋去了，没多久，两人就会吵起来。什么配合默契、心有灵犀，啊呸，不存在的。
    苗小乐劝庄锋，妙空被关，心情肯定不好，脾气差点是可以理解的。作为朋友，他不该跟妙空针锋相对。
    庄锋不以为然，道爷为什么要惯着她？
    第二天早上，庄锋决定离开。
    吵归吵，临走前还是得跟妙空告别。
    “你早该滚了。”妙空满脸不耐烦，“省得本公主一看见你就来气。”
    庄锋脸上带着怜悯：“你不气就不对了。我和苗小乐回滨海，爱玩什么玩什么，随时能来场说走就走的旅游。而你呢，只能蹲在囚龙殿画圈圈……不，龙宫地面是水晶做的，连画圈都做不到，可怜呐。”
    “我可以拆房子玩儿！”
    妙空一跺脚，咔嚓，水晶地面碎裂。
    小波咧嘴：驸马爷您这是何必呢，能不能体谅一下咱们这些奴仆？地面裂了，大家还得辛苦修补。
    “你们俩别闹啦。”苗小乐头疼的叫道，“都跟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成熟，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卖萌了。”
    “我不是不成熟，我是看见他就忍不住想发火。”妙空道。
    “可是为什么呀？”
    “因为他丑。”
    “啊？”苗小乐大吃一惊，“妙空，是龙宫防护法阵漏水，流进了你的脑子，还是我妖丹受伤留下后遗症，出现了幻听？”
    “你说真心话。”妙空指指庄锋，“瞧他脸上那条伤疤，难看死了，难道不丑？”
    苗小乐展颜而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放心，有本喵在，那点伤疤就是浮云。我向你保证，不仅他脸上的伤疤会完全修复，腿上、身上，任何地方留下一点伤疤，我苗小乐不配做猫妖。”
    妙空皱眉：“腿上就算了吧，反正也看不见。”
    她记得，庄锋腿上被开了几个透明窟窿，其中一个，位置相当靠上。苗小乐要给庄锋修复伤疤，估计得把妖丹贴近庄锋的大腿根……
    庄锋没好气的摆手：“道爷哪儿都不用修复，我有伤疤，我骄傲。伤疤是男人的光荣，勇士的见证。”
    “嗤，被虐的见证吧？”妙空冷笑。
    “别扯这些没用的，小乐赶紧跟她告别。”
    苗小乐哦了一声，满脸悲痛对妙空道：“妙空，我，不，我们大家都会永远怀念你的。”
    妙空脸一黑：“呸，我他玛没死！”
    庄锋拉过苗小乐：“这话确实瘆人，得亏不是演电视，否则你怕是活不过三集。另外你也不用怀念她，咱还要带慧完来参观……不对，我是说来看望妙空。”
    “我不欢迎你们。”妙空叫道。
    “昨天就说过，你欢不欢迎，我们都会来。”庄锋笑嘻嘻道，“而且，我会给你带一堆玩具哦。”
    妙空翻白眼：“本公主不是小孩儿，不玩玩具。”
    “你确定？电脑、游戏机、电视、装满各种电影电视剧的移动硬盘，哦，对了，我还打算弄台发电机，再买几桶汽油……”
    “真的！”妙空双眼闪闪发亮。
    “本来是，但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别！”
    妙空顾不上讨厌庄锋的伤疤，凑到庄锋身边，跟哈巴狗一样谄媚，就差摇尾巴了：“我感兴趣哇！你一定要给我带那些好东西，储物戒空间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给你寻摸个大的，我爹宝贝多嘛。”
    庄锋似笑非笑：“现在看我顺眼了？”
    “你是我的夫君，最亲爱的驸马，我怎么可能看你不顺眼？那根本不科学。”
    “我脸上的伤疤……”
    “勇士的骄傲！妥妥的。”
    庄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跟我斗？道爷略施手段，哪怕你是龙族公主，也得分分钟俯首帖耳。
    “行，我回滨海就帮你置办。”
    妙空高兴得眉花眼笑。
    所谓龙宫没自由，说白了还不就是枯燥乏味，没东西可玩吗？她虽然不是宅女，但有游戏玩，有电影电视看，她敢把牢底坐穿。
    妙空以前没想到这种玩法。
    就算想到了，也行不通。
    龙敖天固然疼闺女，好歹是龙王，没耐心帮她弄这些东西。退一步讲，即便龙敖天帮了她，游戏、影视剧总会腻，龙敖天不给她更新，妙空干瞪眼。
    现在有庄锋苗小乐等人，而且他们随时可以来看自己，即便一年一趟，也能跟外界保持同步呀。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自由。
    因此妙空想了想，对庄锋说道：“记得给我买几套大功率的音箱。”
    苗小乐迷惑，庄锋却够机灵，立刻反应过来。
    “没问题，我再给你买一堆扩音喇叭，到时候咱在囚龙殿外摆一圈，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嗯，我觉得还要弄套大型液晶显示屏，竖在外面给他们放电影。”
    妙空拍手：“够狠，我喜欢！”
    庄锋也兴奋了，坏水汩汩往外冒：“要不要给你准备点特殊的片子？”
    “什么特殊片子？”妙空迷惑。
    庄锋坏笑：“就是那种穿着暴露、表演浮夸，观众看了脸红心跳兴奋莫名……总之你懂的。想想看，大屏幕上放那种东西，东海龙族一定会心动神驰。修炼？别逗了，不走火入魔才怪。”
    “哎呀，你恶不恶心？”妙空羞得脸通红。
    “恶心什么？”
    “少装傻，那种……片子嘛。”妙空红着脸白了庄锋一眼，“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你怎能让我看那种东西？再说了，我放片子是为了折腾他们，那种片子一放，我爹不得立刻把设备全给我砸了呀？”
    庄锋更糊涂了：“放摇滚，凭什么给你砸了？”
    “摇滚……”
    “对呀，重金属摇滚，闹腾不死他们，也要让他们修炼不下去。”庄锋嘿嘿笑，“妙空同学，你以为是什么？贫道很惊讶呐，你的思想还挺复杂嘛。”
    “混蛋，你故意玩我！”妙空怒吼。
    苗小乐低声问旁边的小波：“他们在说什么呀，你能听懂吗？”
    小波茫然摇头：“不懂。”
    这位真化形，从变成妖怪那天起，就没出过龙宫，别说“那种片子”，连摇滚是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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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6章 那是因为女同桌丑

    庄锋等人迷惑的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连连摇头：“小远才12岁，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留在山上？”
    崔正义的儿子抬起头：“妈，我能照顾自己。”
    “闭嘴，吃你的饭！”老板娘瞪眼。
    庄锋笑了：“他不光要照顾自己，还得做苦工伺候老道们呢。不过您也不必担心，我从小被师父捡上山，五六岁就能洗衣做饭了——人都是逼出来的嘛。”
    “你那是没办法。”老板娘并没被说服，“我儿子成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不同意他这么小就离开父母，上山学艺。”
    “您到底是闹哪样啊？”庄锋苦笑，“急着拜师的是你，到头来不乐意的也是你。”
    “拜师是拜师，学艺是学艺。”
    “什么意思？”
    “我的计划是让小远先拜师，等上完高中，再正式学艺。知识很重要，这点你和老崔应该最清楚，说实话，让小远放弃上大学，我还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呢。”
    在老板娘的心目中，修道跟考不上大学，去学挖掘机类似，怎么着也得高中毕业，成年后再开始吧？
    她从没想过，儿子这么小，就要离开父母，跑去伺候一群老头儿。
    庄锋属于特殊情况，他是孤儿，没得选择。
    崔正义说道：“你师娘说得也有道理，孩子太小，我也有些不放心。你看这样行不行？带他上山测试天赋、拜师，咱拿了教材回家自学……”
    这胖子比任何人都笃信自学成才。
    崔正义的电脑技术，就是完全靠自学掌握的。而且，从小学到大学，他从不认真听课，全靠自己看课本。所以，在崔正义看来，世界上任何一门学问，都不需要人手把手教，拿到资料自己研究，足矣。
    庄锋沉吟：“自学当然也不是不行……”
    实话实说，跟七个超级懒鬼学道，跟自学也差不了多少。
    卜拙最尽心尽力的时候，其实是教庄锋学文化，诸如认字、研究古文什么的。一旦庄锋能够自己阅读典籍、理解法诀，老道基本就撒手不管了。
    顶多在出现偏差时，帮庄锋纠正一下。
    崔正义儿子真拜了师，老道们还是会耍懒，教他修道的任务，八成会落在庄锋头上。
    金丹之前，没资格收徒。可这根本不是问题，一来庄锋理论基础扎实，也经历过筑基、练气、聚元的各个阶段，教人入门绝对没问题。
    二来这不是收徒，是代师传艺嘛。
    既然如此，在山下教，和专门上山待一段时间，传授修道理论，帮他筑基，庄锋当然会选择前者。
    问题是，这事儿他说了不算啊。
    一个免费苦工不堪剥削跑了，另一个傻乎乎上山，你猜老道们肯不肯放人？庄锋有九成把握，为了重现坐吃等死的美好生活，他们会想尽办法留人。
    庄锋把自己的顾虑，对崔正义夫妻说了一遍。
    老板娘纠结：“这可不好办了……”
    “我认为，咱应该问问小远的意见。”庄锋笑道。
    “他才多大点，懂什么？”老板娘不以为然。
    崔正义却赞同庄锋，于是问儿子：“小远，你觉得自己能独立生活，在山上学艺吗？”
    “说过了，我能照顾自己。老爸你知道吗？”小远骄傲的竖起大拇指，“在我们学校，我是这个。我不仅照顾自己，我还照顾了好几个女同学呢。”
    “真的？”崔正义眉花眼笑，“好儿子！”
    老板娘撇嘴：“上梁不正下梁歪。”
    庄锋问：“那么，你愿意照顾七个老道么？”
    “呸，凭什么！”小远断然否定，“我崔恩远身为学校一哥，从来只照顾女同学，男同学我都说揍就揍。你让我去伺候老头儿？这不可能、不科学、不符合逻辑。”
    崔正义热泪盈眶：“儿子诶，你比老爸有出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懂画三八线呢。”
    “老爸，你那是因为女同桌丑吧？”小远得意洋洋，“我才没你那么傻，不知变通。我把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换到自己身边做同桌，美滋滋。”
    崔正义诧异：“咦，你还有这权力？”
    “讨好老师呗，很容易哒。你以为我学习的动力是什么？成绩好老师喜欢，拳头硬同学爱戴，想不做一哥都不成，我告诉你。”
    崔正义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一种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情怀，从心底涌出，让崔正义感慨，自己老了。
    老板娘满脸欣慰：“老崔，儿子确实比你强。”
    “龙生龙，凤生凤。”苗小乐吐槽。为什么说是吐槽呢？因为后面还有句“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庄锋叹口气：“老板，你这分明是情报不足，做出了错误判断呐。你儿子已经走在装逼打脸、做主角的光辉大道上了，学道纯属多余。”
    崔正义瞪眼：“少扯淡，你知道这不是一回事。”
    “好吧，不开玩笑了。”庄锋正色道，“小远上山，我不能保证他短期内回来。至少也得跟我一样，筑基完成，修炼到练气巅峰。你以为我偷溜下山，老道们真察觉不到？他们是懒得管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想办法忽悠老道下山。”庄锋挥手，“让他们在滨海测试天赋、收徒。”
    老板娘皱眉：“这不是一样吗？你师父收了徒，硬要带小远上山吃苦的话，你恐怕拦不住他。”
    庄锋笑了：“问您个问题，老板这么没节操的货，为什么跟您结婚后，成天不是去公司，就是蹲在家里，活生生变成一头死肥宅？”
    老板娘若有所思：“你是说……”
    “所谓懒，说白了就是好逸恶劳。再勤快的人，你把他当祖宗供着，用不了多久也得变成猪。我把老道们忽悠下山，您二位好酒、好菜、好玩儿的东西伺候着，他们怎么可能舍得回山？”
    崔正义大点其头：“对，我每天带他们逛娱乐城！”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孩子面前说话注意点。”
    小远微不可察的撇撇嘴：你们对本一哥的知识积累，缺乏足够认识呐。
    每天上网，接触海量资讯，会不清楚娱乐城是干嘛的？况且，现在的小学生，懂的不一定比你们大人少。你以为所谓的照顾女同学，就是嘘寒问暖？幼稚。
    “千万别乱来。”庄锋连忙阻止，“懒归懒，好歹是修道高人，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想留住老道，发挥自己的特长足够了。老板娘的厨艺，您的电脑游戏，都是腐蚀老道的绝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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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7章 众妙网的初衷

    吃完饭，崔正义和庄锋到书房单独谈话。
    “你睡着后又来了两拨敌人，我差点送命，苗小乐也重伤不醒。幸亏妙空及时赶到，才帮我搞定。”庄锋说道，“所以，比起报仇，看望妙空最重要。”
    这些事，当初送崔正义回家前，庄锋曾简略提过。
    “到底是哪两拨敌人？”崔正义问。
    “都是修行人，找我寻仇的，跟你无关。”庄锋摆手，“详细情况没必要说，你帮不上忙。总之有仇必须报，否则我念头不通达，你也白吃一顿苦。”
    “报仇我没意见，但你用不着亲自动手呀。咱可都是高智商技术型人才，打打杀杀的多丢份？”
    庄锋翻白眼：“那你让我怎么报仇，谴责死她？”
    “听说过暗夜网吗？”
    庄锋一愣：“你搞的不是众妙网么，这怎么又出来个暗夜网？”
    崔正义打开电脑，展示暗夜网的界面给庄锋看：“暗夜网也属于深网的一部分，专门负责暗杀委托……”
    他把暗夜网的情况讲解了一遍。
    以前不敢乱讲，是怕庄锋乱来，暴露行踪。如今庄锋的黑客技术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崔正义对道门高人有了更正确的认识，所以决定告诉庄锋。
    而且，他还把当初委托刺杀王媛媛的事说了。
    庄锋半天说不出话来。
    合着当初差点撞死自己的家伙，是崔正义雇佣的……不，这家伙连钱都没花，谈不上雇佣。话说回来了，传奇黑客键盘侠果然牛逼，连刺客网站都敢乱搞。
    “乱搞？”崔正义乐了，“我当年多能折腾，你根本想不到。”
    于是崔正义又花了足足半小时，向庄锋炫耀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庄锋的三观严重受他影响，他炫耀起来毫无压力，不需要假装谦虚。
    当然，崔正义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庄锋对暗夜网有个正确印象。
    聚集了世界大多数刺客的暗夜网，可以招惹，但必须保证自己不会暴露。如果有机会干掉键盘侠，暗夜网绝对舍得出大价钱，雇佣成绩最好的刺客。
    崔正义顺便看了眼刺杀十八的委托。
    令他诧异的是，居然还没完成。
    这次接下契约的是一名资深刺客，不是十八本人，按道理说早就该完成了吧？
    崔正义分析，估计还是先前的那个“耍赖”契约的缘故。
    委托十八自己刺杀自己，他当然不肯。而契约莫名其妙撤销，只要十八及时登录暗夜网查看，就会发现，他这次真正成了被刺杀的对象，不想办法应对才怪。
    “深网真奇妙。”庄锋感叹一句，继续道，“但你不能歧视刺客嘛，终究也是份讨生活的工作。你让刺客去杀妖怪，那是故意害人家。”
    毫不夸张的讲，即便胡翠花放弃抵抗，任凭刺客用反器材狙击枪打，只要避开脑袋，都很难被一枪毙命。
    而且，她会放弃抵抗吗？
    以胡翠花的修为，躲闪子弹还真没什么了不起。
    “道理我懂，但我总觉得，你跑去欧洲亲手处理胡翠花，风险太大。你和苗小乐都不是她的对手，而且那女人绝对心狠手辣。”
    想起曾遭受的折磨，崔正义仍心有戚戚然。
    “我修为大涨了好不好。”庄锋笑道，“否则，明知打不过她，还主动上门送人头，岂不是白跟你学了一年多？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真有数吗？崔正义半信半疑。
    他很难理解一个合格道士的心态，修行人喜欢冒险，因为风险往往意味着收获。
    庄锋经常把找家长挂在嘴边，然而无论是对抗邪修，还是跟龙浩然决斗，他对老道们只字不提。一个有追求的修行人，绝不能做缩头乌龟，否则难道渡劫飞升，也要靠长辈帮忙？
    “跟我说说你的众妙网吧。”庄锋说道，“你一搞IT的，信奉的是科学之神，居然弄出一个这样的网站，还冒充前辈高人，我真是理解不能。”
    崔正义脸一苦：“废话，你以为我乐意吗？”
    “这种事没人会逼你做吧？”
    “是没人逼我，可我当时明明做了个女性|交友网站，跟道士、妖怪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
    “女性|交友网站……什么鬼？”
    “众妙网，顾名思义，就是一群妙龄少女嘛。”崔正义愤愤然，“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他们非得说这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愣是把网站定位给改了呐！”
    庄锋恍然大悟：“你当时建众妙网，是为了吸引深网中的女性，以便有机会实现你的……”
    “凄美爱情，没错。”
    “那为什么要分专业版、大众版？”
    “筛选呗。能被成员推荐进专业版的，肯定智商高、人缘好，换句话说就是人生经验丰富。”
    “成熟女性，放得开？”
    “错。”崔正义摇头，“恰好相反，智商高的可不好忽悠，大众版剩下的，才是为师的猎取目标。”
    庄锋哭笑不得，这家伙的思路，跟彼岸币倒是挺相似。
    “我想得挺好，可惜网站建成后，稀里糊涂就脱离了预定轨道，吸引到一堆神经病。我干脆顺其自然，把自己的ID改成界主，并把那些病情比较严重的家伙，弄进专业版自己玩儿自己。”
    “那你是怎么认识胡翠花的？”
    设身处地想想，传说中的界主前辈，居然只是个普通人，换成庄锋一样也会生气。但崔正义身为传奇黑客，深谙隐藏身份之道，怎么会让胡翠花获知身份？
    崔正义脸上露出回忆之色：“那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对了，当时慧完刚来公司……”
    随着崔正义的讲述，真相终于暴露在庄锋眼前。
    他并没因为听到惊讶的地方，而打断崔正义。于是崔正义莫名其妙吓跑胡翠花，胡翠花在专业版发帖，崔正义点赞，等等一切，都被庄锋知道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庄锋吐了口气。
    崔正义问：“慧完真是唐僧转世？”
    当初胡翠花的帖子，被崔正义当成笑话，他甚至不确定，发帖的人就是胡翠花。
    后来胡翠花主动联系他，要“揭发冒牌货”，崔正义才开始搜集资料，查找胡翠花的确切地址。当然，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基于“出国送炮”计划。
    那时他才确定，发帖的就是胡翠花。
    被胡翠花折磨之后，崔正义终于知道，自己所认为的神经病，真的是修行人和妖怪。那么，胡翠花发的帖子，就不能当成胡说八道了。
    玩IT的善于挖掘数据，所有信息汇总，很容易分析出其中隐藏的真相，以及相互之间的联系。
    “哪有什么唐僧转世？”庄锋长叹，“这口锅扣在贫道背上，目前看已是牢不可破，都是嘴贱惹的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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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8章 取决于你能不能接受

    崔正义顺手为庄锋开通了众妙网专业版权限。
    这在从前，不大不小也是庄锋的一个梦想。众妙网是传说级前辈界主开办的，专业版里不仅有道门高人，还有界主的珍贵修行指导，对庄锋颇有吸引力。
    然而现在就不好说了。
    回到正义电脑二楼，庄锋进入专业版，找到胡翠花的那个帖子给慧完看，并简单解释了一下。
    “所以，这一切并非天意。”慧完道。
    庄锋摇头：“不是。某种意义上，师超巴以及后来所有妖怪的死，胡教授都有责任。当然了，贫道没兴趣为妖怪报仇，但她折磨崔胖子，这绝不能忍。”
    慧完正色道：“师兄去欧洲，贫僧得跟着。”
    “这不废话吗？留你自己在滨海，我还不放心呢。”
    慧完松了口气：“贫僧是怕师兄嫌我碍事……”
    “碍事？”
    “小乐肯定要跟去吧？贫僧这颗光头，怕是要被你们当成电灯泡了。”
    “哈！小丸子，你不单纯了哦。”
    慧完面不改色：“师兄，贫僧不傻，真的。有些事我看在眼里，你自己其实也清楚。你敢发誓，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是仅仅把小乐当成朋友？”
    “当然不是朋友。”庄锋断然道。
    “阿弥陀佛，师兄勇于承认真感情，贫僧钦佩。”
    “她是我没立过心誓的妖怪奴仆嘛。”庄锋嘿嘿笑，“乖巧听话，忠心耿耿，最关键的是身娇体柔易推倒，充分满足了我收藏萝莉的爱好。”
    噌，苗小乐窜进两人的卧室。
    “说清楚，本喵是你的什么？”苗小乐咬牙切齿。
    庄锋凛然无惧：“妖怪奴仆。”
    “你在找挠！”
    “听我讲完。”庄锋说道，“你是我的妖怪奴仆，我是你的道士奴仆，或者说，猫奴，瞧，大家扯平了。”
    慧完顿时瞪大眼，这也行？
    当然行，苗小乐立刻转怒为喜，效果显著。
    庄锋拍拍床沿：“小乐坐下，正好，跟你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龙浩然比胡翠花该死，但人要正视现实，我们暂时确实打不过他，所以……”
    “不用说了，我都听你的。”苗小乐挥手打断庄锋。
    “是啊师兄，贫僧和小乐都不擅长这些，你自己决定就好。”慧完也表示赞同。
    苗小乐补充道：“而且本喵认为，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帮你修复疤痕。我答应过妙空，我信守承诺。”
    庄锋倒也没拒绝。脸上多道疤痕，真有男人味？别逗了，东方世界当然还是小白脸更吃香。
    当然现在不行，苗小乐自己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第二天上午还没出门，张丽找过来。
    妙空事先不清楚，自己会在决斗现场被龙族带走，所以并没有跟张丽告别。这几天不仅崔正义一直骚扰慧完，张丽也时常跑过来问。
    除了慧完，其他人手机都打不通，她不担心才怪。
    庄锋想了想，让慧完在下面等着——苗小乐还在睡觉——自己带张丽上楼进入卧室。随手把房门关了，搞得张丽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妙空被关禁闭了。”庄锋开门见山。
    “啊？”张丽一愣，“为什么？”
    “他们修行家族规矩大呗，这不重要。”庄锋摆手，“妙空瞎胡搞，害你吃了不少苦，但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修道天赋不错。告诉贫道，你想修炼吗？”
    张丽迟疑道：“想当然想，但是……”
    “那我求我师父，帮你介绍一家门派吧。”
    “等等，我有个问题。”张丽说道，“拜师修炼，是不是必须出家？”
    庄锋笑了：“放心，不做女道士，也耽误不了你嫁人，道门传承，可不仅有我这样的出家道士，也有不出家的门派，比如点苍派，还有刚才说的俗世家族。”
    “可你也说了，他们规矩多呀。”张丽摇头，“我不想拜师，除非是你的门派。”
    “这话说的，鸿蒙派规矩只多不少好吗。”庄锋翻个白眼，“居然喜欢做女道士……我们鸿蒙派戒色、禁婚娶，我是没得选，你犯什么傻？”
    张丽想，规矩多怕什么？只要能跟你朝夕相处，就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说戒色、禁婚娶，那根本不是事儿。
    庄锋三观受崔正义影响，总觉得，戒色是最不人道的规矩。对张丽等大部分思想正常的女性来说，“色”只是增加感情的手段，而不是目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难道你不愿意多一个小师妹吗？”张丽笑道。
    庄锋摊手：“错了，不是师妹，是师弟。”
    “哈？”
    “现实跟影视剧是两码事懂吗，我们是出家人，只有师兄师弟，不存在师姐师妹。”
    不仅如此，其实“道姑”这个词儿，真正的道士也是不会说的，正确的称呼，是女道士。
    出家修行，追求超脱大道，男女之别不存在哒。
    庄锋给张丽解释了一番。
    张丽沉默片刻，抬头看庄锋：“要不你教我？”
    “这不可能。”庄锋断然否决，“我这种菜鸟，还没资格收徒。退一步讲，你拜我为师，可就成贫道的徒弟了，师徒如父子，你确定能接受？”
    “这取决于你能不能接受……”
    “什么意思？”
    “我上大学时，班上有个女同学跟老师好上了，毕业以后就结了婚。”张丽幽幽道，“师生恋呀，多浪漫。”
    “浪漫个鬼。”庄锋怒道，“那叫老牛吃嫩草！”
    “可你不老呀，比我还小三岁呢。”
    “年龄根本不重要，差着辈呢！”庄锋正色道，“跟大学那些妖艳……咳咳，总之修行门派非常传统，对辈分极为重视。做了我徒弟，一辈子都得叫我爹。”
    “嘎？”
    “夸张是种态度，有人这样告诉过我。修行界的师徒关系，跟父子基本没区别，你别弄错了。”
    “那还是算了吧。”张丽说道，“其实我对修炼也不是很感兴趣，反正有事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那能一样吗？
    不说别的，仅在寿命上，不修炼的张丽，就远远比不了苗小乐、妙空。虽然后者都不是人，说实话，寿命长属于天道赐予的福利。
    然而张丽兴趣不大，庄锋也没必要强求。
    天赋这种东西，也就那么回事。世上天赋超群的人并不少，但基于修行界的师父找徒弟模式，大多数人没机会被挖掘到。说白了，无非还是个机缘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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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9章 我是道士我姓庄

    数天后。
    上午10点左右，苗小乐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九命神通停止自动运转。内视检查，确定伤势痊愈，顿时变得精神抖擞，喵呜一声跳起，穿着睡衣就窜下楼。
    今天庄锋没出门。
    采购已经全部完成，都装在他和苗小乐的储物戒呢。还没动身去龙宫，是在等苗小乐痊愈。
    苗小乐一把拉起庄锋，蛮横的往楼上拽。
    “你这是闹哪样啊？”庄锋怒道，“脸不洗牙不刷，连衣服都没换……道爷调教出点好习惯容易吗，怎么又都退回去了？”
    好习惯没了无所谓，可以再调教嘛。
    既然决斗已经结束了，在苗小乐的强烈要求下，庄锋恢复了哄她睡觉的惯例。问题是，每天晚上，小猫妖都要换上精心准备的睡衣，无一例外都相当单薄……
    苗小乐还振振有词呢：大热天的，当然越清凉越舒服。本喵没裸睡，已经非常克制了。
    以前提到过，正义电脑二楼没空调。
    此时此刻，楼下可不仅庄锋，慧完和同事都在。
    苗小乐风风火火下楼，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身材再差劲，那也是妹子，众人顿时看傻了眼。好几个家伙鼻子发痒，差点出洋相。
    庄锋不生气才怪。
    当然，还不至于走光。否则的话，庄锋哪还有时间发怒？肯定是运起全部真元，一脚把苗小乐踹上楼。反正又不是没踹过，说实话还挺怀念的呢。
    苗小乐也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松开庄锋，双手捂住胸口，恶狠狠道：“不许看，都转过头去！”
    员工们打着哈哈，集体转身。
    苗小乐重新拉住庄锋的手臂，满脸羞愧：“对不起，我让你吃亏了……”
    “脑子进水了吧，是你吃亏好不好？”庄锋翻个白眼，“还等什么？赶紧上去换衣服呀。”
    苗小乐哦了一声，刺溜窜上二楼。
    员工们这才转过身。
    “告诉我，你们都看见了什么？”庄锋冷笑着问。
    大家纷纷摇头：“啥都没看见呀。我们个个都是近视眼，今天集体忘戴眼镜。”
    边说，边往口袋里装眼镜。
    庄锋叹口气：“苗小乐蠢，按说这怪不着你们。但一个人的本能反应，最能说明他的节操。大家瞧瞧慧完，不用要求，第一反应就是闭眼转身，这才叫修养。”
    慧完双手合十：“师兄谬赞，贫僧其实就是经验足，习惯了。”
    庄锋被慧完一句话噎得够呛。
    员工们露出鄙夷之色。慧完应对经验足，说明苗小乐在二楼经常这么穿。一个人的本能反应不光代表节操，它还代表习惯。庄锋刚才可没闭眼，也没转身，这说明什么，还用猜吗？
    苗小乐洗漱完毕，换了身正经衣服下楼。
    “跟我上楼。”又拉庄锋。
    庄锋闪身避开，充分表现出一个聚元巅峰道士的灵敏反应力：“你先讲清楚要干嘛？”
    苗小乐眨眨眼：“我病好了，答应妙空的事，必须马上办呀。可怜的妙空，被家人关起来，还念念不忘你这张小白脸，我不能辜负她嘛。”
    庄锋恍然大悟：“你是指，我脸上的伤疤？”
    “嘘——”苗小乐手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当着外人不能乱讲哒，否则怎么解释？”
    苗小乐的九命神通，治疗效果确实惊世骇俗。
    问题是，不乱讲就有用了？
    就算庄锋和苗小乐一句话不说，上楼待一阵，伤疤消失，同事们一样会觉得无法理解，回头问起来，庄锋没办法回答。
    “不急，等去妙空家再说。”庄锋摆手。
    “那可不行。”苗小乐摇头，“时间越久越难弄，懂吗？本喵明白你的顾虑，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先弄其他地方呀。”
    庄锋瞪眼：“弄你个头啊弄，说治疗会死吗？”
    苗小乐嘟嘴：“凶什么？我这不是为了保密嘛……哎呀，别浪费口水啦，赶紧上楼，把裤子脱掉，让我帮你弄，啊呸，治疗。”
    同事们听得大眼瞪小眼。
    庄锋连忙解释：“大家别乱想，这货喜欢玩误导，你们是清楚的。我腿上有伤，苗小乐要帮我治伤。”
    骗鬼呢吧？你这几天都活蹦乱跳的。
    没人相信庄锋的话。
    可庄锋想澄清，难度也确实太大。他可以挽起裤腿，展示腿上的伤疤。然而还是原先的难题，苗小乐帮他修复伤疤，这没法解释呀。
    苗小乐嘿嘿直笑：“庄锋没骗你们，我可以作证。当然是疗伤啦，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说完，还故意舔了舔嘴唇。
    庄锋落荒而逃：“道爷不治了！”
    然而苗小乐没那么容易放弃。中午吃完饭午休，苗小乐把庄锋抓上二楼，不由分说一顿折腾，将他腿上的伤疤消除掉。
    当然，庄锋死活坚持隔着衣服治疗。他如今是聚元巅峰修为，认真起来，苗小乐已经没办法随便摆布。
    下午向崔正义请了假。
    当天晚上，三人来到海边，庄锋驱动法宝，带上苗小乐和慧完，飞向大海深处。
    中途休息时，苗小乐帮庄锋消掉脸上的疤痕。
    ……
    东海龙宫。
    庄锋驾驭飞行法宝，悬浮在囚龙殿墙壁边，一手抓了根钢钉，另一手抡起把锤子状的法宝，叮叮当当一阵敲击，将钢钉砸进水晶墙壁。
    随后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大喇叭，就是农村以前安装的那种，挂在钉子上。
    这还没完，得布线呀。
    按说身为正义电脑的技术骨干，布线庄锋是专业的，绝对能做到美观大方。问题是，这是免费帮妙空折腾，为什么要追求美观？
    因此庄锋运转真元，对着墙壁一通狂敲，砸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别以为这很简单，一般人做不到。要知道，囚龙殿高度惊人，墙壁厚度自然也水涨船高。
    下面越来越多的龙族，看得眼角直跳。
    龙宫核心地带的建筑，都是先祖传下来的，毫不夸张的说，它们代表着龙族的历史。庄锋毫不顾忌的搞破坏，大家感情上实在难以接受。
    正常情况下，胆敢如此对待龙族财产，哪怕他是鸿蒙派道士，也早被一群暴怒的龙给打残了。
    但庄锋早有准备呀。
    囚龙殿前面，已经安装好，并且连通发电机和电脑的大屏幕上，打出一排红底金边大字：
    奉旨砸墙！
    怕龙族没文化，不识字，或者说对简化字不熟悉，庄锋还特意录了一段音频。大屏幕两边的喇叭，时不时响起庄锋诚恳庄重的声音：
    “公主有事我帮忙，我是道士我姓庄……”
    砸完窟窿，庄锋转移位置，又开始楔钉子。
    “住手！”
    随着一声怒吼，龙敖天闪现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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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0章 他要去找狐狸精

    底下的龙族纷纷行礼，妖怪们则伏地跪拜。
    龙敖天不理他们，怒视庄锋：“你在干什么？”
    庄锋扬了扬手里的锤子：“岳父大人明知故问，楔钉子装喇叭嘛。小婿不得不服，咱龙宫的水晶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呐，太他玛硬了。我这点修为，砸起来挺费劲，可没办法，小波死活不肯帮忙呀。”
    “你在破坏龙宫建筑！”
    “别乱扣帽子呀。”庄锋叫道，“墙没倒屋没塌，砸几个钉子而已，怎么就叫破坏了？”
    “你都挖洞了，不是破坏是什么？”
    庄锋看了眼先前砸出的窟窿：“哦，你说那个呀。您经常出门溜达，跟那些悲催的女龙不同，见多识广。讲道理，我不开个洞，怎么扯电线？”
    龙敖天极力忍住抬手给庄锋一光柱的欲望。
    庄锋补充道：“不过您放心，一个窟窿勉强够了，我以我师父的名誉保证，绝不再开第二个。”
    “你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龙敖天长叹。
    “您听——”
    大屏幕上传来“公主有事我帮忙，我是道士我姓庄”的声音。
    庄锋微笑：“身为驸马，眼睁睁看着公主被囚禁，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龙族的规矩我反抗不了，好歹得保证媳妇儿坐牢坐得舒服吧？”
    “这些破玩意儿。”龙敖天指指大屏幕和已经安装好的那个喇叭，“跟妙空舒不舒服有屁关系。”
    “您不是妙空，怎么知道没关系？”庄锋不以为然，“这么说吧，我带了各种现代化设备，誓要把囚龙殿打造成一个大号的宣传堡垒。这对您也有好处，我会乱说？以后您发布个旨意什么的，方便着呢。”
    “少废话，立刻停止破坏，否则别怪我下令把你赶出龙宫，永远不得进入。”
    下面的龙族诧异。
    那混蛋破坏祖先留下的建筑，龙王的惩罚，居然仅仅是赶出去，这也太轻拿轻放了吧？更过分的是，龙王的意思似乎是，只要庄锋现在住手，他可以不追究……
    几个龙族前辈跃跃欲试，就要开口抗议。
    庄锋翻白眼：“您讲不讲道理？”
    “在这龙海龙宫，本王就是道理。”龙敖天霸气四溢。
    “嗤，连女儿都被逼着关禁闭的某龙使劲吹……”
    龙敖天气势为之一滞。
    得，打算抗议的龙族前辈不敢妄动了。如果他们现在出面，岂不是坐实了庄锋的嘲笑？
    “算了，谁让你是岳父呢，喇叭不装了。”庄锋挥手，“不过，这大屏幕好歹得给我留着，我现学现卖，摸着石头过河，好不容易组装好的呢。”
    龙敖天一挥手。
    几个妖怪腾空而起，摘喇叭，拔钉子，从储物戒拿出水晶，娴熟的往窟窿里塞，又运转妖力，修补缝隙以及钉子留下的痕迹。
    片刻间，墙壁恢复原样。
    庄锋叹为观止。
    不动嘴，挥手就能指挥，这不稀奇。以龙敖天的修为境界，用心念驱使奴仆能有多难？即便不是他的奴仆，直接传音下旨也毫无难度。
    关键是妖怪们的修补手段，一看就是长期浸淫于建筑事业，已达炉火纯青境界。
    而且他们表现出的熟练，可不是造房子，而是修补。这说明什么？龙宫建筑经常需要修补呗。换句话说，庄锋绝不是始作俑者，这些龙族也没少搞破坏……
    心底那点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羞愧荡然无踪。
    龙敖天还真没让人拆掉大屏幕。
    只要不破坏建筑，庄锋和妙空怎么玩儿，龙敖天并不在意。大屏幕摆着囚龙殿门口，也算给龙宫增加一景，使这古朴到泛腐朽味的龙宫，多出几分现代气息。
    当然，庄锋的声音和文字必须拿掉。
    也不能跟他计划的那样，在大屏幕上放摇滚。
    搞点“龙宫和谐稳定、龙王睿智英明”的宣传，每天晚上七点在大屏幕上滚动播出半小时，这才是王道。龙敖天不可能直说，但他反复暗示庄锋。
    小道士天生机灵，能领会龙敖天的意思。
    他热情邀请龙敖天进囚龙殿调研指导，参观自己给妙空弄来的好东西。
    期间，庄锋说道：“科技产品都需要电，我给妙空带了台发电机，几桶汽油。问题是，外面的大屏幕耗电厉害，这点油可坚持不了多久。”
    龙敖天翻了翻眼皮：“那你还砸墙装喇叭？”
    “最后不是也没装成嘛。”庄锋讪笑。
    妙空撇嘴道：“软蛋道士，被龙王一吓唬就怂了，算什么男人？鄙视你。”
    庄锋毫不在意：“这不是怂，是给你爹面子。否则，我的嘴炮神通你见过，外面那些龙族，加上你爹，我能全忽悠瘸了，信不信？”
    龙敖天乐了：“所以你换成单独忽悠本王？”
    “哈？”
    “说什么汽油坚持不了多久，大屏幕每天开半小时，能消耗几个电，真以为本王不懂？”龙敖天说道，“我看，还是妙空这堆玩具耗电狠吧。”
    妙空想反驳，庄锋对她使了个眼色。
    “贫道忘了，龙王大人也是科技产品爱好者。”庄锋笑道，“没错，这些电脑、游戏机、电视什么的，开的时间比大屏幕长，是耗电的大头。但是，妙空是您女儿，你就忍心眼睁睁看她因为汽油用光而无聊？”
    龙敖天心说，无聊？历史上进囚龙殿思过的龙，谁能有妙空这待遇，守着一堆玩具随便玩儿？
    成天看电视、玩游戏，还思过个毛。
    他当然不会说破，毕竟判女儿入囚龙殿思过，不是龙敖天的本意，他也是被逼迫的。
    “你可以给妙空带汽油嘛。”龙敖天说道，“龙族又不阻止你来看她，哪怕三天两头来，只要你不怕累，我是没意见。至于送妙空什么礼物，更是你的自由。”
    “照顾媳妇，我当然不怕累。”庄锋摊手：“遗憾的是，我最近要去欧洲，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
    “去欧洲干嘛？”龙敖天一愣。
    妙空插话：“他要去欧洲找一个狐狸精。”
    庄锋已经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妙空。
    龙敖天迟疑：“妙空，你说的狐狸精，指的是妖怪，还是他们常说的另一层意思？小道士，我必须警告你，不准对不起本王的公主，后果你承担不起。”
    “爹你瞎说什么呐！”妙空大窘。
    庄锋也不高兴了：“别说我一道士不可能做那种事，就算我做了，大家心知肚明，你凭什么管……道爷不喜欢狐狸精，但我吸猫，怎么着吧？”
    苗小乐笑嘻嘻挽住庄锋：“他说的就是本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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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1章 给足了我面子

    龙敖天的虎躯一震，在庄锋面前就没好使过。
    道德经云，“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庄锋是一个合格的道门传人，崇尚不争，傲气肯定有，但一般不会表现出来。
    面对龙敖天这样的高人，哪怕对方是龙族，而不是道门前辈，也会给予足够的尊重。
    然而，庄锋的三观又深受崔正义毒害。
    看人下菜碟，那是基本功。
    龙敖天挖空心思要把妙空“赖”给自己，天生机灵的小道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么，面对这样一个铁了心要给自己做岳父的龙王，他会怕才怪。
    你可以鄙视他的节操，但三观已成型，谁也没办法。
    龙敖天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哈哈一笑，轻松把话题岔开。当然，我们也有理由认为，这位东海龙王，已经习惯了庄锋的无礼。
    旁边伺候的焦定波几个低眉搭眼装木头。
    这跟书房龙族侍女的表现截然不同。在这些妖怪脸上，绝对看不见任何因庄锋无礼而露出的气愤之色。
    这就是奴仆跟主人的区别。
    对这些立了心誓的妖怪来讲，龙王是主人，驸马爷庄锋同样也是。主人之间的事情，他们没资格置评。
    关于庄锋的欧洲之行，龙敖天随意问了几句。
    “需要龙族帮忙吗？”龙敖天笑容和蔼，“杀个狐妖而已，哪用得着费那么大劲，我随便派个人去把她抓来，你爱怎么摆布都行。”
    庄锋摇头：“好意心领了，我想亲自处理。否则我直接求老道，岂不是更简单？”
    “你师父他们懒。”
    “呃……”
    庄锋语塞。这事儿闹的，老道们的懒惰名声，连龙族都知道了？咦，不对呀，好多同道都还不清楚呢……庄锋白了一眼妙空，没错，肯定是这大嘴巴泄的密。
    妙空有前科，上次也是她，把杀白长生的经过，主动告诉了白文浩夫妇。
    龙敖天扳回一城，心情大好。
    “修行人遇事做事，道理本王懂。不过，你这点修为去欧洲，危险还是有的。那边道门传人不多，出家人不喜欢西方，跑去避难的妖怪倒不少。另外，西方本土还有吸血鬼、狼人之类的怪物。”
    经龙敖天一提，庄锋顿时想起当初的女吸血鬼。
    “本王支持你去西方历练，但真遇到危险，也别硬着头皮死扛。上次被邪修追杀还没忘吧？鸿蒙派那群懒鬼，关键时刻指望不上。我说过，龙族是你的另一个后台，这是龙王的承诺。而且，我们龙族不懒哦。”
    “您是说，有事给你打电话？”庄锋问。
    龙敖天瞪眼：“我是龙王，不是救火队员。欧洲是北海跟西海龙族的地盘，我随便跑去也不合适。”
    “那您什么意思？”
    “北海龙族你肯定不愿搭理，但你要去的Y国，距离西海龙族势力比较近。我可以跟西海龙王打声招呼，请他派人暗中保护你。”
    庄锋再次拒绝：“保护就算了。”
    他确实有历练的想法。
    让龙族暗中保护，跟请龙敖天派人去抓胡翠花，有什么区别？没有一点风险的历练，纯属瞎耽误工夫。
    龙敖天颔首：“你是鸿蒙派弟子，心高气傲，被人保护确实不像话，本王倒是疏忽了。”
    庄锋笑笑，没纠正他。
    “这样吧，我跟西海打个招呼，再把西海龙宫的方位告诉你。遇上抵抗不了的强敌，你就往海上逃，拼命朝龙宫方向跑。”
    “您对贫道未免太好了吧？”庄锋讪讪然。
    这可不是调侃，庄锋真感到心虚。龙敖天的做派，就跟儿女要远行的父母似的操碎了心。怕是东海年轻龙族出门，龙敖天都不会这么上心。
    龙敖天哈哈大笑：“先前在外面，你一口一个岳父大人叫着，给足了我面子。本王这是投桃报李。”
    庄锋一阵无语。
    叫你岳父就是给你面子？这逻辑简直了……
    妙空忍不住插话：“他那是忽悠你。”
    “忽悠也好，做戏也罢，本王都无所谓。”龙敖天毫不在意的摆手，“我只知道，鸿蒙派未来掌门喊我岳父，我就有面子，我就高兴。”
    “天呐，没见过你这样的爹。”妙空仰天长叹。
    庄锋说道：“龙前辈，我和妙空之间清清白白，您可千万别耍赖……呃，我是说，别误会。”
    “本王还不至于那么下作。”龙敖天眨眨眼，继续道，“不过，你一打工的穷道士，为了妙空，不惜斥巨资买来这么一堆玩具。更是冒着被打残的风险，悍然砸墙……这份心意，令人感动呐！”
    妙空不由得一愣。
    庄锋砸墙安喇叭，妙空没多想，无非是两人合伙闹腾呗。现在听龙敖天这么一说，是呀，庄锋何必为了闹腾而冒险呢？不划算呀。
    不得不说，妙空想多了。
    闹腾，往往跟“作死”相辅相成，因为闹腾它是种病，爱闹腾的人，才不管什么性价比呢。
    “您脑补能力真强……”庄锋翻白眼，“贫道必须解释一下了。首先，所谓打工的穷道士，不存在的，我有个人傻钱多的老板嘛。至于冒险砸墙，那是因为我不懂规矩呀，否则我才不会作死呢。”
    龙敖天并没被庄锋说服。
    不懂规矩？别装了。底下一群龙族双眼喷火，但凡不是瞎子都能感觉到，你还不是照样窟窿砸得欢？
    龙敖天笑道：“大丈夫敢爱敢恨，何必急着否认？”
    “就算爱，也是对朋友的爱。”
    “男女之间，哪有友情？”龙敖天不以为然。
    “咦？”庄锋乐了：“您是个有故事的人呐。来，灯光师打光，摄影师就位，话筒交给这位先生，让我们一起倾听龙王爷讲述人生。”
    “少玩转移话题。”龙敖天挥手，“你敢发誓，你对妙空只是朋友之情？”
    “以我师父的名誉……”庄锋顿住，看了妙空一眼，撇嘴道，“你让我发誓就发誓，凭什么呀？不干。”
    龙敖天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妙空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话。
    “转移话题，您玩得也挺溜。”庄锋说道，“跟您研究汽油的事儿，结果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没用的。”
    “你的想法是什么？”龙敖天笑吟吟看庄锋。
    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了庄锋的打算。
    再傻的人，活个数千年，都能变成老狐狸。所谓男女之间没有友情，就是龙敖天看尽世间百态，总结出的人生经验之一。他不仅能猜到庄锋的意图，还知道，让庄锋自己说出来才是最佳选择。
    “我没时间弄汽油，可您是龙王，手下多呀。也用不着麻烦别的龙族，随便找个妖怪去采购就好。”庄锋指指焦定波，“我觉得，小波就是不错的人选。”
    小波一愣。
    龙敖天看向小波：“你愿意做吗？”
    “奴婢从没上过岸……”小波迟疑道，“但若是龙王吩咐，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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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2章 甩锅是不可能的

    庄锋三人在龙宫又待了两天。
    龙敖天言出必行，跟西海龙王打了招呼，也把西海龙宫的具体方位告诉了庄锋。危急时刻有个安全的地方避险，这，庄锋还是不会拒绝的。
    但他留在龙宫，不是因为这点“小事”。
    两天时间，主要用来教妙空玩儿。妙空的电脑水平挺差，偶尔才有机会出次门，能有多熟悉科技产品？
    另外，关于如何才能继续闹腾，玩出新花样，庄锋也跟妙空进行了深入探讨。
    大喇叭计划破产，大屏幕又被龙敖天征用为正能量宣传专用设备。靠播摇滚骚扰龙族，显然已经行不通了。值得欣慰的，是龙王答应了庄锋的请求，会及时派小波购买汽油。
    “小波是个突破口。”庄锋说道，“贫道相信，多登岸几次，见识多了，她肯定能学会变通。现在的她，就他玛是一根筋，连我这个驸马爷都敢摁地上。”
    妙空摇头：“不可能的，她立过心誓。”
    “立心誓确实伤脑子，但不等于变成傻瓜，人情世故仍然能长进，请相信一个老司机的判断力。”
    两人说话时，小波就在旁边伺候着。
    小波觉得，庄锋的话完全没道理。她怎么不懂人情世故了？她一直很尊重驸马爷嘛。但龙王的命令大于一切，尊重归尊重，驸马要救公主，自己也不可能徇私。
    两天后，庄锋三人向妙空告辞。
    苗小乐拉着妙空，脸上充满怜悯：“我们要去欧洲玩儿……不，抓狐狸精，可惜，你不能一起去。”
    “本公主没兴趣凑热闹。”妙空翻个白眼，“倒是你，长点心吧苗小乐，西方女人好多身材比我都好，而且大胆开放，小心你的庄锋被谁迷住，哭死你。”
    苗小乐断然摇头：“这不可能。”
    “你这哪来的信心呀？”
    “因为庄锋不喜欢西方女人。”苗小乐信心满满，“他亲口告诉我的，身材好的金发女郎，对他都是浮云。”
    妙空怒视庄锋：“你他玛几个意思？”
    这位东海龙族公主，变为人形，恰恰就是“身材好的金发女郎”。
    “贫道说的是洋人。”庄锋连忙辩解，“皮肤白得没血色，毛孔粗大，每天都得刮腿毛，想想就瘆得慌。另外，我也不喜欢她们那种过分的身材，我可不是崔胖子，审美观没那么扭曲。”
    “这还差不多。”妙空面色稍霁。
    苗小乐暗笑，“我的”庄锋在忽悠妙空罢了。他何止不喜欢过分的身材，不过分他也一样不喜欢，他就迷恋本喵这种横平竖直，羡慕死你。
    “你这里设备已经很齐全了。”苗小乐指指周围，“如果再有网络，那就真的完美啦，我可以给你直播欧洲之行哦。”
    “明白了，你在故意气我，对吧？”妙空怒道。
    苗小乐一愣：“才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你明知龙宫不可能架设网络！”
    “我知道呀，所以我觉得挺遗憾嘛。”苗小乐恳切的说道，“不过没事，我会拍一堆照片、视频，到时候拿来给你看。”
    “庄锋，赶紧带你的猫妖滚蛋！”
    数日后的傍晚，庄锋三人回到鸿蒙派洞府。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七个老道正围着一堆什么东西打转，互相吵吵闹闹的说着什么。
    “师父，师叔，玩什么呢？”庄锋问。
    卜拙招手：“小疯子来得正好，正好评评理……咦，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问的，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庄锋一边带着苗小乐和慧完往前走，一边说道，“这不仅是你们的鸿蒙派，也是我的，我想家了就回来转转，不行吗？”
    七师叔拍手：“回来得好！大师兄，这些玩意儿，小疯子可比咱们懂行。”
    走近了，也看清了地上有什么。
    “这是……”庄锋迟疑道，“充电宝？”
    “瞧，贫道没说错吧。”七师叔大为得意，“都变成这副鸟样了，他居然还能认出来，下山没白混呐。”
    地上放着七个疑似充电宝的东西。为什么说疑似呢？因为这些充电宝，表面乌漆麻黑，严重变形，其中几个甚至都已经散架了。
    “徒弟似乎懂了。”庄锋笑道，“你们还没懒到家嘛，知道下山买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不懒的是我。”七师叔一指自己，“这群老头已经无药可救了！仗着入门早，硬逼我下山给手机充电。幸亏道爷年轻脑子活，发现了充电宝这等好物。”
    庄锋迷惑：“可好好的充电宝，怎么会变成这副惨样……买到假货了？”
    卜拙哈的一声：“小疯子果然有见识，一语中的！没错，这肯定是假货。七师弟，你丢人呐，堂堂金丹高人，居然被普通人忽悠着买了残次品。”
    二师叔叹气：“七师弟，好不容易用野味换了点钱，结果却让你给糟践了，多可惜啊。”
    “少来，充电宝才没问题！”
    七师叔满脸不服：“是不是残次品，我自己不会探查吗？再说了，我专门打听过，这是大品牌。”
    庄锋点头表示赞同：“从露出的电芯和电路板判断，确实不像是残次品，也不像假货。”
    “对嘛，我连最新款的使命召唤二都玩过，怎么可能像某些老古董一样被人忽悠。”七师叔给了庄锋个赞赏的眼神，继续道，“大师兄想甩锅，那是不可能滴。”
    二师叔犹如墙头草：“大师兄，原来钱还是你糟践的，可惜呐。”
    “咱能不拿钱说事儿么？”庄锋翻白眼，“好歹都是道门前辈，说好的视金钱如粪土呢？”
    “废话，没钱连道袍都没人给你做。”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庄锋臭屁挥手，“没钱跟我说呀，谁让我有个不差钱的老板呢。”
    卜拙眼睛一亮：“你钱很多？”
    庄锋淡然一笑：“那得看你要多少了。”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呵呵，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好徒弟，为师没白疼你。”卜拙极为感动，然后伸出手，“赶紧拿出来吧。”
    “拿什么？”
    “废话，钱呀。”
    庄锋摊手：“钱我有，但都在银行卡里，谁会没事带一堆现金，累不累得慌？”
    “当然不累，你有储物戒。”
    “呃，师父你说得好有道理，徒弟竟无言以对。早知道你们缺钱，我肯定提一堆钞票放储物戒里。但现在，我确实没带多少现金。”
    小道士心想，就算有，我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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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3章 不要祸害老道啦

    以前老道们也没什么钱，每次下山采购，都得现打野味，带到山下换了钱，再定做道袍、购买油盐什么的。
    这点上，鸿蒙派比苦逼的妙法宗强多了。
    有个自成天地的洞府，里面不缺野兽，随时能捕猎做食物，或者拿来换钱。更夸张的是，粮食都不用自己种，山下的草原，可以找到好几种野生的粮食作物。
    然而现在不同了。
    充电宝不贵，但科技产品败家呀。庄锋想，或许应该给老道们搞几台单反相机？
    猎物换的那点钱，可不够老道们败。
    庄锋上山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忽悠老道下山。他们比从前更需要钱，庄锋当然要趁火打劫，否则还算什么聪明机智的小道士？
    比如反复强调，崔胖子人傻钱多，当冤大头乐此不疲，都已经上瘾了……
    七师叔冷笑道：“小疯子有钱，那是他自己赚的，你个老家伙就敢腆着脸要？还有，转移话题玩得挺熟练嘛。来，请你告诉庄锋，为什么充电宝会变成这样。”
    卜拙老脸一红：“这点小事就不必提了吧……”
    “身为掌门，引雷电劈坏充电宝，糟践鸿蒙派资产，怎能算小事？劈坏一个，还能说你没经验。可你太损了，好说歹说就是不肯停手，愣是把所有的充电宝都劈成废品呐。”
    “为兄这不是试验嘛。”
    “试验？你是把自己的充电宝劈坏了，也不想大家好过，干脆故意全弄坏。”
    七师叔把事情的经过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庄锋走后，老道们派七师叔下山给手机充电。问题是，七个老道的懒互相传染强化，七师叔也不是什么勤快人。一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他可受不了。
    智能手机耗电又快，就算老道们有了经验，省着点用，顶多三两天就没电了。
    在不耐烦快到达极限，眼看就要撂挑子时，七师叔发现了充电宝这种好东西。于是七师叔回山打了些猎物，换到钱，买了七台充电宝。
    然而充电宝的电量，也坚持不了多久啊。
    因此七师叔的苦差事还没完，无非间隔延长些罢了。
    卜拙突发奇想，电，咱们修行人也有嘛！
    既然充电宝的作用是储存电，贫道引道雷送进去，问题不就轻松解决了？
    说干就干，卜拙施展法术，引来一道雷电。
    然后……充电宝就变成了一堆破烂。
    卜拙想，世俗凡物太脆弱，经不起法术冲击，自己没考虑到这个问题，确实疏忽大意了。但不要紧，还有六台充电宝，贫道可以降低强度，慢慢试验嘛。
    于是没过多久，七台充电宝全部报废。
    二师弟埋怨他糟践钱，其他几位师弟，则认为大师兄胡搞瞎搞。七师弟甚至怀疑，大师兄是因为自己的充电宝完蛋，抱着大家一起倒霉的想法，故意使坏。
    卜拙坚持认为，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大家，为了七师弟不用再跑腿。
    不愧是大师兄，卜拙一人对六个，辩论起来，愣是几乎不落下风。
    正争辩时，庄锋三人进入洞府。
    卜拙心想，师徒如父子，论亲疏远近，徒弟肯定向着自己呀。别说自己有理了，就算没理，庄锋难道是帮理不帮亲的人？
    所以他才招呼庄锋，给大家评理。
    “乖徒弟，你来评判，为师做得对不对？”卜拙期待的看着庄锋。
    庄锋毫不犹豫：“师父劈得好，为你点赞！”
    “呃，你认为有道理就可以，劈得好……这有点夸张了，哈哈。”卜拙脸皮毕竟还没厚到极致。
    “诶，师父此言差矣。”庄锋一本正经，“咱们道门传人勇于探索，也曾为科学的发展出过力、立过功。您能想到用法术引雷充电，虽然失败了，但精神是可贵的，徒弟与有荣焉。”
    “你是夸我，还是说反话？”卜拙迟疑。
    “以您老人家的名誉发誓，绝对是夸你。”庄锋说道，“失败不可怕，就怕固步自封，失去探索精神。对了师父，充电宝没了，咱还有七部手机……”
    “你疯了！”二师叔大惊。
    庄锋嘿嘿笑：“要不然，诸位干嘛叫我小疯子？师父和六位师叔慧眼如炬，小时候就看穿我啦。”
    卜拙讪讪道：“为师已尽兴，不用再试验了。”
    强词夺理，是鸿蒙派的优良传统。卜拙不肯认错，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错了。
    “师父您知道么，我认识一个狐狸精，能以科学手段对抗法术……”庄锋把胡翠花的手段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所以我觉得，科学跟道术相结合，是道门未来发展的方向。”
    这倒不是忽悠老道们。
    钻天道空子，以刻录盘施展法术，何尝不是。
    但自己研究出的手段，庄锋绝不会随便告诉老道们。当然，这跟保密无关。
    历史上每出现一种新道法，往往要走无数弯路，付出血的代价，才能发展成熟。始作俑者，运气逆天享受成果的少，出偏倒霉烟消云散才是主流。
    庄锋已经领悟过，没回头路可走。
    就不要祸害老道们啦。
    他可以对苗小乐、慧完、妙空讲，因为他们要么对法术一窍不通，要么道法水平有限。老道们不一样，学庄锋乱搞，万一出了问题，他哭都来不及。
    比如卜拙，元婴巅峰修为，理论基础扎实。庄锋相信，自己无须说出具体领悟，随口提一两句，卜拙都可能直接推演出钻空子手段。
    卜拙苦笑：“贫道懂个毛科学。”
    “不懂可以学呀。胡翠花一个妖怪，都能掌握现代科技，成为著名物理学教授。您堂堂元婴高人，随便玩玩，变成挨踢界的泰山北斗，我觉得很轻松。”
    又想忽悠道爷下山？
    卜拙打个哈欠：“为师还要潜心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境界，没时间浪费呐。”
    “说这话您良心不痛吗？”庄锋翻白眼，“充电宝都坚持不了几天，可见你们每天都玩儿手机，还修炼呢。况且，师父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修为停滞在元婴巅峰，死活突破不了？”
    “机缘不到呗。”
    “那么，你徒弟我下山才一年多，修为突破到聚元期，如今更是聚元巅峰，又是为什么？”
    “聚元巅峰？”七个老道同时一愣。
    境界他们能一眼看出，修为变化相对就模糊些。毕竟在同一个境界，初期和巅峰无非是法力差别。也不是说完全看不出，但确实容易忽略。
    庄锋满脸自得：“没错，聚元巅峰，而且我还告诉你们，如果不是被打扰，说不定现在都结丹了呢。”
    “哪个混蛋敢打扰你结丹？道爷弄死他！”
    七老道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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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4章 为师答应你了

    庄锋摆手：“这不重要，我是想说明……”
    “这很重要！”二师叔打断庄锋，“破坏你结丹，就是破坏鸿蒙派传承大业。哪怕他是一派掌门，你师父跟师叔也要替你讨个公道。”
    身为鸿蒙派唯一独苗，庄锋结丹意义重大。
    老道们平时懒得让人绝望，一旦涉及小道士的前途，跟所有门派的长辈一样，也会着急上火。
    庄锋只能暂停忽悠模式。
    恭恭敬敬打稽首：“多谢师父师叔爱护，不过讨公道就不用了，因为我已经亲自讨回来了。”
    把跟白文浩夫妇的冲突说了一遍。
    接着说道：“杀白长生，我从没后悔过。至于白文浩和屠凤娇，弟子是没办法。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还要杀我的朋友，用苗小乐玩活祭……”
    “杀得好！”卜拙拍掌。
    七师叔叫：“大师兄说得没错，小疯子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敢招惹鸿蒙派，弄死活该。”
    “自保杀人，天经地义。”
    “你不杀，师叔也会打上点苍派帮你杀。”
    除了向来老成持重的二师叔，其他几位纷纷开口，明确表达对庄锋的支持。鸿蒙派不欺负别人，就已经非常克制了，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咱？这不科学。
    慧完微微皱眉，前辈们有点狂啊。
    苗小乐眉花眼笑：“庄锋，无论老板怎么劝，你就是不肯还俗，现在我终于理解你了。师父、师叔，你们真是太棒啦！”
    七师叔矜持摆手：“一般棒，呵呵。”
    卜拙瞪眼：“哪个混蛋敢劝我徒弟还俗，道爷弄……”
    “咳咳。”二师叔打断卜拙，对众人道，“大家别乱讲话，尤其七师弟，什么叫弄死活该？师兄说杀得好，可不是你们想的意思。”
    卜拙摆手：“老二这话不对，我就是那个意思。”
    “但你还有其它意思。”
    “其它意思没意思，为兄的主要意思，还是大家想的意思。”
    “身为一派掌门，这么说可不够意思。”
    “停！”七师叔大叫：“有话直说，你们意思来意思去，到底几个意思啊？”
    二师叔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卜拙捻须扫视众人：“贫道说杀得好，主要是指小疯子杀妻证道……啊呸，串了，我是说，杀伐果断。为保护自己和朋友，哪怕对方是一派掌门呢，杀就杀了，无须歉疚，更不必怕惹麻烦。”
    庄锋笑了：“我本来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好吗。”
    “贫道还有另一层意思。”卜拙继续道，“各位师弟都是积年的道士，难道没注意到，白文浩夫妻入魔了？”
    五位师弟以及庄锋等人同时一愣。
    “替儿子报仇，不算入魔吧？”庄锋迟疑。
    “牵连无辜，连被害人都想杀，这不是入魔，是什么？”卜拙微笑道，“你们要相信贫道的判断，他们绝对已经入魔了。”
    二师叔悠悠道：“他们必须是入魔了。”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两位师兄慧眼如炬，小弟佩服。”七师叔满脸崇敬，“鸿蒙派掌门言出法随，说谁入魔，那就是真理。”
    卜拙捻须微笑，怡然自得。
    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有足够信心的，不过没见着活人，也无法完全确定。可为什么要确定呢？他说白文浩夫妇入魔，那就是最终判决，无须证据。
    话说到这儿了，老道们当然会问，这么短的时间，庄锋是如何突破到聚元巅峰，甚至差点结丹的。
    修炼上的事，忽悠不了这群老道。
    庄锋坦诚交代，自己碰上了传说中的悟道，但具体细节不方便说。
    老道们都是专业人士，立刻领会了庄锋的意思。悟道是非常难得的机缘，危险与收益并存，而且很多情况下，随便乱讲会被天道惩戒。
    庄锋不想说，他们也就不追问了。
    “我说这些只为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下山才能找到机缘。”庄锋生硬的把话题拉回来，“蹲在洞府里，以修炼为借口坐吃等死，纯属浪费人生。”
    七个老道不约而同打哈欠。
    “我去！你们能不能有点上进心？”庄锋怒了。
    卜拙摆手：“潜心修炼才是上进。”
    “啊呸，鸿蒙派都快灭绝了，你们全部成仙又能怎样？”庄锋鄙夷道，“只收我这一个徒弟，你们对得起祖师爷吗？师祖那一辈，好歹还收了七个弟子呢。”
    “你不懂，徒弟不好找啊。”卜拙叹息。
    “我替你找。”
    卜拙迷惑：“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负责给你们找徒弟，你们只要下山测试天赋，坐等拜师就行。”庄锋说道，“我还没做掌门呢，就为鸿蒙派传承操碎了心，容易吗我？”
    七个老道互相看看。
    如果可能，他们当然愿意多收几个徒弟，否则以后无论谁有机会飞升天庭，见了祖师爷都不好交代啊。
    实事求是，庄锋的主意挺不错。
    “你带人上山拜师不行？”二师叔问。
    庄锋气笑了：“您还敢再懒点吗？我不妨交个底，帮你们找徒弟的条件，就是你们必须去滨海。没错，我还就要挟你们了，爱咋咋地。”
    卜拙眼皮一翻：“要挟？呵呵，大不了不收，一个徒弟足矣。”
    “您这是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是有徒弟了，六位师叔可都没收徒。”
    六个老道纷纷摆手：“我们无所谓的。”
    只要传承没断绝，管那么多干嘛？
    成仙虚无缥缈，最大的可能，是七个老道都渡劫失败，根本没机会见祖师爷。金丹以上修为，死后灰飞烟灭，不入轮回，所以他们的师父也不可能在阴间等着教训他们。
    然而，卜拙却动心了。
    “小疯子，你保证帮大家找徒弟，而不是忽悠我们下山，立刻撒手不管？”
    “以我师父的名誉……”
    “嗯？”
    “好吧。”庄锋正色道，“弟子向祖师爷发誓，只要师父你们去滨海，我一定帮你们找徒弟。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小家伙聪明伶俐，最关键的是颇会开车……呃，我是说看起来很有天赋。”
    卜拙颔首：“那好，为师答应你了，咱们去滨海。”
    “咦，真的假的？”
    老道居然真答应了，这让庄锋不敢轻易相信。
    卜拙不悦：“为师经常骗你么？”
    “呃，那倒没有。”
    “贫道答应去滨海，就一定会说话算数。”卜拙环顾其他老道，“诸位师弟，咱搬回家？”
    六个老道一齐打稽首：“都听师兄的。”
    “搬家？”庄锋听出不对劲。
    卜拙笑眯眯道：“对呀，咱把山门抬到滨海，随便找个地方那么一放，妥了——搬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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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5章 师兄有些不靠谱

    山门是神仙洞府小世界，才有任性的资格。
    话说回来了，恐怕也只有鸿蒙派，才把搬家不当回事。拥有洞府的修行门派不只鸿蒙派一家，昆仑派的山门更好，他们敢随便搬家吗？
    当初某任掌门一时兴起，把山门搬到南方。都是掌门，前辈能任性，卜拙自然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然而，山门搬到滨海，跟去滨海定居是两个概念。
    洞府是个小世界。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把洞府放进崔正义家里，一旦崔正义的儿子被领进洞府，筑基成功前他也出不来。而想施展法诀开启门户，至少得练气中期以后。
    这跟老板娘的要求不符。
    况且，只要不出山，哪怕洞府安在最繁华的商业街，老道们都仍然是死宅。
    但庄锋认为，老道们罕见勤快一回，应该给予鼓励。等洞府搬到滨海，再得寸进尺，继续折腾就是。
    卜拙难得雷厉风行一回，招呼六位师弟，立刻就要出洞府搬石头。
    一个门派搬家这种热闹，庄锋怎么可能错过？
    断然拒绝留在里面的建议，庄锋和苗小乐、慧完，跟随老道们一起来到洞府外。
    七个老道首先收起巨石周围布置的防护法阵，随后施展法诀，合力抬起巨石，跺跺脚腾空而起，嗖的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完了？”苗小乐喃喃道。
    庄锋苦笑：“这热闹看得，真他玛亏。”
    门派搬家动静大，但对拥有洞府的鸿蒙派来说，不就是搬块石头嘛，能有多热闹？
    而且老道们是什么修为境界？最差的七师叔都是金丹巅峰。估计他们一齐施法，互相还有个支援效果。结果就是跑出了瞬移特技，眨眼消失，根本看不着热闹。
    慧完问：“师兄，咱们怎么办？”
    “坐车回滨海呗。”庄锋挥手，“我这点本事，可不敢在陆地上使用飞行法宝，闹出新闻就尴尬了。”
    老道们抬着巨石，转眼间抵达滨海。
    死宅是一回事，还不至于不清楚滨海的位置。这有两个原因，首先，滨海有个水晶宫大集，修行人的交易场所，全世界都没多少。
    其次，老道们年轻时没现在这么懒……
    然而七个老道飘在空中，还是大眼瞪小眼。
    来是已经来了，山门放哪儿？
    滨海的山，因为当年开山采石，每座都破坏严重，根本不能跟鸿蒙派原先所在的南方小山比。虽然平时不出门，老道们也瞧不上眼。
    扔进海里？他们是道士，不是龙族。
    “要不，咱再抬回去，问问庄锋的意思？”七师叔道，“或者，我单独回去问也行。”
    卜拙摇头：“不用，你我都是师长，怎能什么都听他的？——搞得好像咱没见过世面似的。贫道看下面有座公园环境不错，放那里就行。”
    二师叔皱眉：“可那是闹市区啊。”
    “更好，连山门都搬到市区了，谁还敢说，我们没来滨海？省得小疯子说咱们耍赖。”卜拙胸有成竹，“再说了，住起来不习惯，我们还可以再搬嘛。”
    有师弟忍不住吐槽：“师兄您搬家上瘾了吧？”
    “不是上瘾，而是有资格任性。”卜拙笑道，“你们如果不乐意，下次为兄自己搬，多大点事儿呀。”
    师弟们一想也对。对他们来说，搬家，跟带一个大号储物戒转悠，区别实在不大。
    于是七人迅速降落到公园内。
    隔绝法阵开着呢，没人会发现有块巨石从天而降。老道们把石头安放在一片小树林中，又重新布下防护法阵，掩藏住石头的踪迹，搬家就算完成了。
    七个老道往洞府内一钻，安心等徒弟回来。
    结果三天过去了，庄锋都没影。
    卜拙纳闷：“不是说现在交通发达吗？”
    七师叔迟疑道：“大师兄，您有没有考虑过，或许小疯子是找不到咱们了呢？”
    “嗯？”
    “咱没告诉他新山门在哪呀。”
    二师叔一拍大腿：“我就说小疯子不可能故意把咱们晾起来嘛，七师弟这样一讲，终于合理啦。师兄啊，不是贫道批评你，你做事……真有点不靠谱。”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巨石被防护法阵给掩盖住了，而且放下来时也没惊动任何人，没闹出任何新闻。总之，在隐藏踪迹方面，老道们十分专业。
    然而，庄锋不知道新山门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供参考，能找到才怪呢。
    “贫道每日处理门派事务，工作繁忙，百密一疏也是有的。”卜拙讪讪道，“我出去找他。”
    七师叔拉住卜拙：“得，还是我这个年轻人去吧。我怕你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给咱鸿蒙派丢人。”
    卜拙瞪眼：“一派胡言，为兄哪有那么不堪？高楼大厦我也见过，汽车火车我也坐过，电灯电视我也用过——彩色电视，还是带遥控的我告诉你！”
    老七的话，卜拙认为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十分生气，于是拿出掌门大师兄的权威，让六个师弟留在洞府中，自己偏要出门找庄锋。
    走出洞府，穿过防护法阵，卜拙倒吸一口冷气。
    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都……半裸？
    低头瞅瞅身上裹得严实的道袍，卜拙心情十分复杂。他是元婴高人，反应足够快，瞬间就想明白了。然而明白归明白，感受则是另一回事。
    卜拙看别人稀奇，别人看他同样稀奇。
    大热天的穿一件青灰色厚袍子，土倒在其次，关键是他不热吗？咦，别说，脸上一颗汗珠都没有。
    卜拙放开神识，瞬间覆盖整个滨海。
    随后目不转睛大踏步往前走，避开众人的视线，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直接出现在正义电脑门口。
    此时，庄锋正在办公室跟崔正义说话。
    七师叔猜得没错，庄锋确实找不着山门了。
    这挺丢人的——不是庄锋丢人，他为老道们脸红。所以，除了跟慧完、苗小乐吐槽，庄锋不会告诉任何人。对崔正义尤其要保密，否则还不知会怎么被他嘲讽呢。
    他和崔正义谈论的，是出国的事。
    当初龙敖天为了让庄锋和妙空领结婚证，给他办了户口和身份证，结束了庄锋的黑户历史。这让崔正义十分不服，这种事他键盘侠才是专业的，用得着别人帮忙？
    所以这次，崔正义一手包揽。
    传奇黑客脑洞大，龙敖天是远远不及的。
    “小子，你如今可是国际道士啦。”崔正义乐呵呵道，“慧完是海外和尚，苗小乐跟胡翠花一样，也是华裔妖……嘿嘿，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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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6章 阴风阵阵大凶之地

    崔正义出手，直接把庄锋三人变成Y国人。
    这还是庄锋及时阻止，否则崔正义原本打算给庄锋弄一个爵位玩玩来着……别说这不可能，黑客技术固然弄不来爵位，可崔正义有威胁他们政府的能力呀。
    庄锋对崔正义进行了严厉批判。
    威胁老外固然爽，难道你不怕暴露身份？
    折腾暗夜网，闹得再过分都无所谓，因为他们找不到你。威胁Y国，正常情况下也没事。但你是在帮一个具体的人要爵位，这就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了。
    传奇黑客键盘侠，一旦被人确定身份，不，甚至不需要百分百确定，曾经深受其苦的组织、个人，都会不惜代价干掉他。
    崔正义根本不接受批评。
    他的说法是，我既然敢帮你要爵位，当然就能保证，没人会知道，你是正义电脑的员工。
    所有资料上，庄锋、慧完和苗小乐都是土生土长的Y国人，从小吃西餐喝牛奶长大的。至于为什么有人出了家，有人一句英语都不会，谁知道呀——人生就这么奇妙，不可以吗？
    当然，两人还没傻到在办公室这种场合，肆无忌惮谈论黑客话题，辩论时用的都是隐语。
    卜拙走进店门。
    一瞧这熟悉的衣服款式，员工们心想，得，又是个道士，肯定是来找庄锋的嘛，不用接待。
    苗小乐和慧完连忙跑上前，给卜拙见礼。
    面对店门的崔正义也看见了卜拙，对庄锋叹口气：“你又来同道了，小心点，能和平解决就别动手。”
    庄锋转头看了一眼。
    “动手个毛，那是我师父！”
    庄锋窜出办公室，不由分说拉住卜拙：“师父，你可算出来了。搬家不告诉我新地址，你和师叔到底几个意思啊？”
    “一时疏忽，呵呵。”卜拙讪笑。
    “一时？您可是足足疏忽了好几天，这反应速度，真没谁了。”
    卜拙心想，知足吧你就，这还是老七提示的呢。
    “差不多行了小疯子。为师以掌门之尊，亲自出山接你，够可以了，你还想怎样？”卜拙一瞪眼。
    庄锋咂巴嘴：“倒也是。”
    “走吧，随为师回山门。”
    “别急呀。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着也得逛逛玩玩、吃吃喝喝。还有，我得给您介绍一下我的老板，大家都是做师父的，互相交流一下经验嘛。”
    崔正义从办公室溜达出来，像模像样冲卜拙抱拳：“师兄你好。”
    谁他玛是你师兄啊？
    但道门传人修养好，心里再膈应，该有的礼节不能缺。卜拙打个稽首：“崔先生，贫道有礼了。”
    崔正义赞叹：“仙风道骨，彬彬有礼，果然是有道之士。庄锋总说你们不着调……咳咳，我看完全是造谣！那什么，师兄这就跟我回家吧，中午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崔先生，贫道有个请求。”
    “诶，自家人客气什么呀？师兄尽管吩咐。”
    “您能不叫贫道师兄吗？”
    崔正义乐了：“不叫你师兄，难道叫你师弟？虽然你年纪明显比我小，根本不是‘老道’，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先收庄锋为徒，那你就是师兄，没毛病。”
    卜拙被说得瞠目结舌。
    他还没法解释。怎么解释？说自己其实已经一百五十多岁，给崔正义做爷爷都嫌老？
    卜拙想直接带庄锋离开，可这不符合道士的行为准则。鸿蒙派以不讲理著称，但别想错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让鸿蒙派不讲理。
    崔正义给老板娘打个电话，随后坚持要带卜拙回家，请他喝酒。
    卜拙神识扫过储物戒中的手机，郁闷的想，贫道似乎又疏忽了一回。我也有手机啊，里面还有庄锋的号码，我直接给他打电话多好，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走吧师父。”庄锋帮腔，“老板娘的厨艺比我还好，不吃可是你的损失哦。”
    “口腹之欲，何足挂齿。”卜拙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不过既然崔先生热情相邀，大家交流一番也无妨。对了，贫道得感谢您，帮我照顾劣徒。”
    庄锋等人走了。
    员工们面面相觑。
    “哥几个，公司不会真改行开道观吧？”
    “按理说不能够，道观赚钱还不如寺庙呢，比卖电脑更是差远了。不过以老板喜欢做冤大头的习惯，难说呐……”
    一群IT技术人才忧心忡忡。
    大家水平都不错，到滨海任何一家电脑公司，毫不夸张的说，做个技术骨干绝无问题。
    然而他们已经习惯了正义电脑这个宽松环境。其他公司活儿多，工资福利还不如正义电脑，老板更不会任凭他们开玩笑，傻逼才换工作呢。
    就跟庄锋把老道们惯得懒到极点一样，崔正义的纵容，也让这些家伙失去了竞争动力。
    换句话说，就是安心坐吃等死。
    正因为如此，公司变道观，这种明显扯淡，甚至无厘头的担忧，才会出现在他们心中。
    崔正义和老板娘热情接待卜拙。
    一切顺利的话，这位“年轻的老道”将是儿子崔恩远的师父，登上人生巅峰做主角的关键一环。为了儿子，也得让卜拙满意呐。
    比如说，吃人嘴软。
    根据庄锋的暗示，老道不喜欢古董之类的玩意儿。这很正常，鸿蒙派山门内到处都是古董，随便一张桌子，搞不好都有成千上万年历史。
    甚至连卜拙自己，都能算半个古董……
    老道玩手机上瘾，对科技产品应该比较感兴趣。
    “这难道是……电视？祖师爷在上，怎么会这么大、这么薄、这么清楚！”
    “吓，冷气森森，阴风阵阵，大凶之地！什么，您说这是冰箱？可是没见有冰呀。”
    “对了崔先生，其实进门我就想问了。您家如此清凉，跟外面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知是什么缘故？”
    “哦，原来此大柜子叫做空调。能控制温度的机器，果然神奇，简直堪比……呵呵。”
    “什么，洗衣服都能用机器代劳！小疯子，你七师叔就从未提过，山下有这等神物。为师估计他也不懂，还好意思成天自诩年轻人。当初若是咱买一台搬山上，大大减轻你的负担，你又何至于偷跑？”
    崔正义一边向卜拙显摆这些再普通不过的电器，心中一边疯狂吐槽，这哪是什么修道高人，根本就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嘛。
    不，刘姥姥活在这个时代，都不至于不认识冰箱空调好吗。
    “卜姥姥……啊呸，卜师兄，饭做好了，咱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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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7章 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吃饭的时候，崔正义的儿子崔恩远回来了。
    小学生放了假，也不光成天在网络游戏里坑队友，至少崔恩远就常出门玩儿。崔正义回到家就给儿子打了电话，但这小家伙跑得显然挺远。
    刚进门，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老板娘拎到老道面前。
    “磕头，叫师父。”老板娘往地上按儿子。
    卜拙愣了愣。
    小远顺势往下一弯腰，却不是听妈妈的话，而是趁老板娘放松，刺溜一下跳到旁边。
    庄锋冲老道眨眨眼，瞧，够机灵吧？
    “妈你太着急了。”小远说道，“锋哥都说了，得先测试天赋，合格才拜师。你现在让我磕头，万一天赋不行，咱不是白吃亏吗？”
    老板娘瞪眼：“就算不拜师，给长辈磕个头怕什么？”
    “长辈……这位大叔根本不老好吗。”小远看向卜拙，“大哥，你肯定是锋哥的师兄，不，你是他师弟嘛，我猜对了吧？”
    卜拙乐了：“小家伙，眼神不好吧？”
    说归说，瞧他眉花眼笑的，显然挺高兴。
    一百五十多岁的道士，就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七师弟总笑话他是老古董，简直眼瞎。苗小乐祝自己长命百岁，也好不到哪儿去。
    还是这小家伙会说话呐，甭管真假，至少听起来舒服。
    庄锋所说的人选，就是他？
    确实机灵有趣，气质跟鸿蒙派很搭配。
    庄锋笑道：“别乱猜，这位就是我师父，鸿蒙派现任掌门卜拙子卜道长。”
    “补桌子？噗——”
    毕竟还是个小孩儿，睁眼说瞎话能力不够纯熟，小远终究没忍住笑喷了，连忙死死捂住嘴。
    卜拙并不生气，笑眯眯问：“你叫什么名字？”
    “崔恩远。”
    “瞧，如果贫道跟你学，是不是可以叫你崔恩怨呀？取笑别人的名字，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我错了。”
    “嗯，知错就好。”
    “但我不改。”
    “嘎？”
    卜拙看看崔恩远，再看看崔正义夫妻，最后把目光转到庄锋脸上端详。
    “小疯子，你跟这小家伙不会是亲兄弟吧？按说不能呀，为师是在南方捡到你的。崔先生，你年轻时去过南方吗？”
    刷，老板娘目光如电，狠狠刺向崔胖子。
    她是在国外认识崔正义的，崔正义出国前什么情况，她并不清楚。卜拙是修道高人，他的话应该不会无的放矢。联想到崔正义对庄锋好得莫名其妙、毫无逻辑……我勒个去，难道庄锋真是他儿子！
    “卜师兄，你别害我啊！”崔正义苦着脸摆手，“我没去过南方，就算去过，也不可能胡搞瞎搞……呃，这话似乎可信度不高哈？”
    老板娘冷笑。
    “媳妇儿，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乱搞有可能，但如果对方有了我的孩子，我会不管？”
    “你也有可能不知情。”老板娘悠悠道。
    “我不知情又怎么可能对庄锋特别照顾？逻辑上讲不通嘛。我对天发誓，庄锋绝不是我儿子，否则天打雷劈！”
    轰——
    窗外传来一声闷响。
    崔正义张大嘴，满脸不敢置信。
    卜拙冲庄锋挑了挑眉毛。
    “崔正义！”老板娘怒气勃发，“你他玛撒谎，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庄锋是你儿子，就算你承认，会死吗？他是在我认识你之前生的，我不怪你。但你不肯说实话，这老娘不能忍！”
    “可他真不是我儿子啊！”崔正义呻吟。
    “是就是，我可以养。”老板娘斩钉截铁，“买房、结婚、带孙子，老娘认了。还有，你以前造的孽，我也帮你还债。庄锋，告诉师娘，你的妈妈呢？”
    崔正义瞠目结舌，这样也行？
    早知道，我出国前真该多找几个女朋友啊……
    “您误会了。”庄锋瞪了老道一眼，笑道，“我是孤儿，父母双亡。我师父这人爱开玩笑，他是觉得小远跟我性格像，才故意逗你们的。”
    卜拙颔首：“贫道确实是开玩笑，呵呵。”
    老板娘半信半疑：“可是，刚才打雷了呀……”
    “那是我师父搞的鬼。师父，劳您驾再演示一回，否则老板非冤死不可。”
    庄锋这么说，卜拙顿时明白了，崔正义夫妇了解修行人的秘密。
    卜拙似笑非笑看崔正义：“想洗冤吗？”
    崔正义狠狠点头。
    “那咱们之间的称呼……”
    “卜道长，卜道爷，我再不敢跟您称兄道弟了，行吗？”
    卜拙微微一下，歪头道：“看外面。”
    众人向窗外看去。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随后响起轰隆隆的闷雷声。
    现在是盛夏，凭空打雷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卜拙让大家往外看，天上恰好就打雷，这显然不是凑巧。也就是说，闪电是卜拙弄出来的！
    崔正义夫妻满脸震惊。
    崔恩远也吃惊，但同时，眼珠却在咕噜乱转。
    卜拙暗叹：更像庄锋了……
    如果不是能感觉到，崔正义没说谎话，卜拙怕是还得怀疑，庄锋和崔恩远是亲兄弟。
    苗小乐叫道：“师父，再来一个。”
    “没问题。”卜拙笑道。
    轰——
    外面再次响起一道惊雷。
    液晶电视、空调、冰箱、洗衣机，道爷确实没见过，惊讶一点有什么不对吗？你们还没见过道士打雷呢，瞧你们的样子，比我表现差多了嘛。
    卜拙反击成功，念头顿时通达。
    “崔姥姥，小心下巴。”老道笑呵呵提醒崔正义。
    崔正义和老板娘连忙闭上嘴巴。
    “道门高人，真牛逼啊！”崔正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略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撼。
    老板娘终于明白过来了。
    修道不是上大学，它教你的本事，或许不能用来混饭吃，却让你高高站在云端，俯视大多数普通人。用影视剧里面的修仙，套这些真实的修行人，基本没出入。
    小远扑通跪倒：“师父，请收我为徒！”
    卜拙手脚不动，小远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再想下跪，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你想做道士？”卜拙问。
    “是，做梦都想。”
    “你可想清楚了，做道士不能结婚哦……嗐，跟你个小孩子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我懂！”小远叫道，“戒色、禁婚娶嘛，锋哥上次说过的。没事，做一个光荣的道士，是我的人生理想，为了这伟大的理想，我可以放弃一切。师父你稍等……”
    小远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小美，我们分手吧。不，这和小丽没关系，我才看不上她呢，上午游泳你都比较过了嘛，她身材不行。别问了，我说分手就分手，没有为什么。”
    “小丽，我们分手吧。哎呀，当然和小美没关系啦。不许哭，否则小心我过去揍你。”
    “小萱，我们也分手吧。啊？我说‘也’了吗？你肯定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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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8章 思想这么龌龊

    庄锋等人目瞪口呆，看着小远一通忙活。
    七八个电话打完，小远把手机往饭桌上一放，对卜拙笑道：“都办妥了，师父您看什么时间拜师？”
    卜拙叹口气，对庄锋道：“为师看走眼了，你们确实不是亲兄弟。”
    苗小乐十分赞同：“就是，我们家庄锋才没这么花心呢。还身材不行……嗤，庄锋就喜欢我这样的。”
    崔恩远瞟了眼苗小乐，鄙夷的撇嘴。
    我那些同学身材不行不要紧，还会变好的嘛。可是这位苗大妈，您都多大岁数了，还没长开，这辈子怕是都没指望了吧。
    卜拙颇有些迟疑。
    一个修道门派收徒，虽说天赋最关键，但也不能不考察品性，否则跟邪修就没区别了。
    崔恩远这么点年纪，就能找一堆女朋友。他其实还没进入青春期，有心也无力，但一个花心的评语是肯定的。而鸿蒙派恰好戒色，这确实是个问题。
    毫不犹豫的跟女朋友……们分手，这也不好。
    说好听点是追求大道，可瞧他的表现，像是那样的人吗？
    年轻人，因为道法神奇而对修行感兴趣，其实很正常。然而这种杀伐果断，说分手就分手的行为，让卜拙担心，小家伙性情凉薄。
    庄锋机灵，鬼心眼多，甚至不声不响就离派出走，胆量不可谓不大，也敢于挑战权威。
    但卜拙以他师父的名誉发誓，自己的徒弟重情重义，绝不会拿感情当儿戏。
    那么，庄锋为什么如此优秀呢？
    当然是因为他有个好师父，从小言传身教啦。
    由此可见，收徒弟，还得从娃娃抓起。像崔恩远这样在世俗长大到十几岁，思想难免要被污染。如果再有一个节操较低的父亲，那简直不敢想。
    庄锋开口：“师父您发什么愣？说话呀。”
    卜拙心想，先测测天赋也无所谓嘛。
    于是说道：“这样吧，饭后为师帮他测试一下天赋。至于是否收徒，还得看你几位师叔的意思。为师已经有徒弟了，机会应该让给他们。”
    吃完饭，卜拙带崔恩远进入书房。
    崔正义踮着脚尖溜过去，耳朵凑在门上偷听。
    半分钟后颓然返回客厅。
    庄锋嘲笑他：“以我师父的本事，能让你听见动静才怪。他就是把书房门打开，往死里狂揍你儿子，不想让你发现，你也没辙。”
    崔正义脸色微变：“测试天赋，还得挨揍！”
    “这是个比喻！我的天呐……”庄锋翻白眼。
    崔正义松了口气，笑道：“你小子没当过爹，当然不明白身为父母的感受。”
    庄锋撇嘴：“就跟谁稀罕明白似的，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当爹。”
    “为什么？”老板娘不解。
    苗小乐忸怩而笑：“因为他怕我生出只小猫……”
    “去，想什么呢？思想这么龌龊。”庄锋瞪眼，“我是说，我是要做神仙的男人，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能弄个孩子出来，给自己添堵？”
    崔正义笑着摇头，没再说话。
    这种事，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工具是有，可正所谓百密一疏，那玩意儿也不是百分百有效。
    庄锋也笑。
    老司机一手培养出的小司机，不需要交流，仅靠对话延伸分析，就能领会崔正义的想法。
    不能控制？嗤，那是你们凡人的想法。
    金丹以上境界，元阳紧固，想生孩子，还必须主动牺牲修为呢。
    10分钟后，卜拙和崔恩远走出书房。
    崔正义和老板娘连忙迎上去，期待的看着两人。
    崔恩远满脸茫然。显然，卜拙测试天赋的手段，他看不懂，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合格。
    “小家伙的天赋还行。”卜拙开口道，“做鸿蒙派弟子略有勉强，但我们不挑食……咳咳，贫道是说，我们不歧视天赋略差的孩子。”
    “所以，他可以拜师喽！”崔正义兴奋道。
    卜拙摆手：“贫道说过了，即便收徒，也是我的某位师弟收，这要问过他们的意思才能确定。”
    既然卜拙这么说了，崔正义自然不想耽误时间，恨不能老道立刻回山。但他总不能赶人吧？招待卜拙喝茶时，就颇显得坐立不安。
    卜拙招手让崔恩远过来。
    “贫道必须先说清楚，按道门传统，要拜师修炼，弟子在小有所成前，是不能下山的。而且还得能吃苦，尽心尽力伺候师门长辈。”
    崔正义担心的看媳妇儿。
    老板娘挥手：“没问题，一切都按规矩来。”
    崔正义诧异，媳妇什么时候想通的？
    “我愿意伺候师父和各位师叔。”崔恩远坚定的说道，“我连女朋友都不要了，可见决心有多大。”
    “那好，贫道就先告辞了。”
    卜拙站起身，把庄锋叫到自己身旁。
    既然崔正义夫妇知道修行人的秘密，卜拙也懒得遮掩，轻轻一挥手，两人刷的一下消失不见。
    崔正义一家三口再次震惊。
    鸿蒙派洞府，卜拙和庄锋出现在山顶上。
    师父选择将洞府安在公园里，庄锋是赞不绝口。
    以后再回山可就方便啦。天下修道门派，有谁能跟鸿蒙派似的，坐公交车就能回山？想人所不敢想，特立独行，可以的，这很鸿蒙派。
    大小八个道士碰面，卜拙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庄锋不以为然：“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不是法海他也不懂爱。那就是闹着玩，跟过家家差不多。师父先前有句话说得好，咱鸿蒙派现在可没资格挑食呐。”
    二师叔颔首：“确实，找个徒弟不容易。”
    众师弟纷纷表示赞同。
    七师叔说道：“大师兄多虑了。小疯子多纯洁的一个孩子，下山一年多，不也一样招了好几个妹子？您年轻时还允许纳妾呢。从古至今，世俗都是个大染缸，谁出家前还没点坏毛病呀。”
    “那好吧。”卜拙点头，“哪位师弟收他做徒弟？”
    大家的目光一致投向二师叔。
    “干嘛是贫道？”二师叔皱眉。
    七师叔笑道：“长幼有序，该轮到二师兄。”
    第一个收徒的是大师兄，第二个当然必须是二师兄，这一点都没毛病呀。他排行最末，轮到他还早着呢，简直就是大赚特赚。
    这群老道都不愿意收徒，否则有掌门大师兄做榜样，接近二十年怎么着还划拉不来一个徒弟。
    卜拙当初是没办法，身为掌门，总不能真让鸿蒙派传承断绝吧。
    安心享受师叔待遇，被下代弟子伺候着，又不用承担师父的责任，高兴了才指导一把，美滋滋呐——以前他们就是这么对待庄锋的。
    “我收就我收。”二师叔挥手，“但你们这些懒鬼，得帮道爷一起教徒弟，谁也不许袖手旁观。还有，小疯子要努力，争取早日帮每位师叔都找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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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0章 岳父比道士够意思

    庄锋让慧完苗小乐留在山顶，自己跑到草原上，找到正闲逛聊天的七个老道。
    老道们情绪很不错。
    都是修道高人，还不至于真被个小孩给气到。当时生气，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实事求是，他们主要还是感到失望。想学道，接受磨练不是很正常吗？世俗还讲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呢。
    现在的年轻人呐，太娇气。
    还是庄锋好。
    虽说最后跑了，可从五岁开始，尽心尽力伺候了他们十五六年。老道们认为，庄锋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天赋，也要归功于他们以劳作帮庄锋磨练出的那份毅力。
    “完美徒弟”庄锋出现，老道们笑逐颜开。
    “乖徒弟，人送走了？”卜拙问。
    庄锋摇头：“还没有。”
    老道们放开神识，朝山顶探查了一下。二师叔皱眉：“赶紧把人给弄出去呀。那小混蛋不愿吃苦，嘴还不干净，这样的徒弟，道爷受用不起。”
    庄锋笑道：“来都来了，就这样送走，我跟老板没法交代呀。您老几位消消气，咱再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反正道爷不收。”二师叔断然摆手。
    庄锋看其他人。
    所有老道都摇头拒绝。
    收徒弟关键要顺心畅意，谁愿意给自己添堵？连帮师长做饭洗衣都不乐意，我要这徒弟有何用……当然，也不是非得让他干活，但态度很重要。
    “弟子是这么想的。”庄锋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修炼机会珍贵，情有可原。但是，咱堂堂鸿蒙派，修行界的泰山北斗，也没必要惯他。”
    老道们颔首：“此言大善。”
    “不过呢，相逢即是有缘，也不能让他白来一趟呀。所以，我建议二师叔收他做个记名弟子。这样，我对老板也就有了个交代。”
    “记名弟子……有什么区别？”
    “首先，他不用留山上惹你们生气。其次，记名弟子嘛，传授法诀没有硬性要求的。您高兴了，就出山指点他几句，不高兴就扔一边不管。”
    二师叔沉吟片刻，叹口气：“师叔知道你在外面混不容易，得讨好老板。行，我就收他做个记名弟子。”
    问题解决，庄锋为自己的急智点赞。
    记名弟子固然没资格接触高深法诀，可也有好处。不用蹲在山门里画圈圈，好几年出不去。修炼的同时，小远可以继续上学，“照顾”女同学。
    收记名弟子不需要那么正式。
    不用挑选黄道吉日，也用不着禀告祖师爷和天庭，甚至无须出家做道士。
    搞了个简单的拜师仪式，就算完事了。
    当然，记名弟子也要遵守鸿蒙派门规，戒色、禁婚娶的规矩同样有效。庄锋给崔恩远讲解了一遍鸿蒙派的门规，重点强调戒色这条。不过看小远的态度，显然没往心里去。
    二师叔先云山雾罩讲了一番修道理论。
    随后也不管崔恩远能否听懂，把入门法诀传给他，并勉励他回去后刻苦修炼，争取早日筑基。
    别误会，好歹是前辈高人，二师叔还不至于故意使坏。
    当初卜拙就是这么教庄锋的嘛，小疯子还不是学得挺好？由此可见，做鸿蒙派弟子，就得不走寻常路，自学成才。靠师父手把手教，逼格多低呀。
    庄锋把崔恩远带回家，向崔正义和老板娘做了一番解释。
    崔正义有些遗憾。
    老板娘却觉得，这个结果更好。
    她倒不是不懂修道的珍贵。
    但做母亲的，除非条件不允许，否则总想把孩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希望孩子不吃苦不受罪，最好能不劳而获，舒舒服服就登上人生巅峰。
    山门搬到滨海，崔恩远做了记名弟子，庄锋回山的两大目的算是达到了——虽然都跟计划有出入。
    然而，能做到现在的程度，说实话已经很让庄锋满意。老道们不是弱智儿童，响当当的前辈高人，哪能任凭庄锋这小徒弟指挥？
    庄锋终于可以安心为自己做准备。
    首先挑选了一批丹药。
    法宝是不需要的，白文浩夫妇留下的法宝五花八门，足够庄锋应急。这些法宝，老道们不允许庄锋留在山上，他们是正道门派，收集“战利品”像什么话？
    关键是符咒。
    庄锋的新符咒效果奇葩，攻击力却有限。当然，变性符很好很强大，但这玩意儿出其不意效果才好，一旦对方有准备，随手一个防护法术就能挡住。
    况且，变性符骨子里透着猥琐，不够高大上啊。
    庄锋先自己画了些符咒，成功率还不错，可惜威力让人不满意，他的修为还是太低了。
    于是求老道们出手帮忙。
    老道们习惯性耍懒。
    “不妨告诉你们，我最近打算去西方历练。那边妖怪多，不一定都给鸿蒙派面子。况且还有原生怪物，把道士当哲学家的有，没听说过道士的也有。你们不帮我画一批符咒装逼……啊呸，防身，对得起祖师爷吗？”
    卜拙皱眉：“历练？”
    二师叔：“这个传统，早就废弃了。”
    七师叔：“如今科技发达，交通便利，想去哪儿，坐车坐飞机，不用自己动腿就到了，历练个毛呀。”
    庄锋叹口气：“你们的懒，已经让你们达到睁眼说瞎话的境界了吗？历练跟交通有个屁关系呀，又不是探险。入世，看遍世间百态，这才是历练——别告诉道爷，你们这些前辈高人不懂。”
    七老道讪讪然。
    “历练也用不着跑西方去吧？”卜拙笑道。
    “西方难道很远？”庄锋撇嘴，“你是元婴高人，会飞哒，别拿距离说事儿，丢人知道吗。”
    “为师不是那个意思，华夏够大了，没必要去看洋鬼子嘛。”
    “你不懂，大洋马很黄很暴力。”
    “啊？”
    “咳咳，没什么。”庄锋摆手，“西方我是去定了，你们不帮忙也无所谓，反正龙王安排了西海龙族给我做后盾——我这位岳父大人，比某些道士够意思多了。”
    “我呸，你亲师父和亲师叔，怎能被个破龙王比下去？”卜拙断然挥手，“师弟们，画符去！”
    还是那句话，金丹巅峰起步的七老道，怎么可能是傻子？
    无论搬山门，还是收徒，以及现在的画符，他们并不是看不出庄锋的花招，装傻顺势而为罢了。当然，懒是真懒，否则根本用不着庄锋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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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1章 China number one

    滨海西郊机场。
    庄锋满脸严肃：“老板，临走前有必要再嘱咐你一次，骨粉绝对不能多吃，每天顶多一小勺。而且最好晚上吃，吃完就能睡觉那种……原因你懂的。”
    崔正义不耐烦的挥手：“你是祥林嫂啊？我好歹四十多岁的人，心里有数！”
    “道爷是担心你控制不住犯罪。”
    “少废话，赶紧上飞机。”崔正义摆手，“到了京城，记得替我向周义老哥问好。”
    滨海没有直达Y国的班次，庄锋三人必须先到京城，然后再转机。此前答应周琼音和吕轻侯初秋去京城，虽然现在时间提前了些，顺便履行承诺也不错。
    狮子精骨粉已经“腌制”好，交给了崔正义。
    调好的骨粉，对人没有任何害处——某神奇附加效果，但凡正常男人，都不会认为是副作用。事实上，就算崔正义一次全吞下去，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那样的话，老板娘会跪得很惨……
    而且想充分发挥药效，细水长流才是王道。这是固本培元的好东西，不是拿来给崔正义寻欢作乐的。
    张丽默默站在旁边，情绪低落，眼圈发红。
    妙空被家里关了禁闭，如今庄锋也要离开滨海去欧洲，张丽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不管不顾，跟庄锋一起走？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是苗小乐，做不到没心没肺完全依赖庄锋。
    苗小乐笑嘻嘻拉住张丽的手：“别难过啦，我会拍好多照片、好多视频传给你……”
    “旁边蹲着去！”庄锋没好气的把苗小乐拉开，“上次打击妙空就算了，那家伙扛造，别对张丽来这套。”
    “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明明是在安慰她。”苗小乐嘟囔一句，乖乖走回慧完身边。
    庄锋对张丽笑道：“别这样，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都用不了一个月。再者苗小乐虽然耍小花招挺可恶，她的话还是不无道理的。网络这么发达，咱们随时可以视频通话嘛。”
    “我知道。”张丽勉强笑了笑。
    庄锋转向崔正义：“老板，一定要照顾好张丽。”
    “放心走吧，汝妻女吾养之。”
    “嘎？”
    “开个玩笑嘛。”崔正义拍胸脯，“我保证，一定帮你看好她，不给任何人下手的机会。”
    “死胖子，不胡说会死啊？”庄锋怒道。
    张丽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然而她接着又想，其实用不着崔正义看守，她自己就不肯给任何人机会。
    性格不同，表现出的做事风格迥异。
    论对庄锋的感情，至少在张丽看来，自己不比苗小乐差。苗小乐敢肆无忌惮、穷追猛打，张丽就做不到。她也十分羡慕苗小乐的洒脱，可惜性格已经固定了，她还是习惯被动等待。
    比如说现在，一个破设计员的工作，有什么好留恋的？为什么不能放弃一切，跟庄锋走？
    别说庄锋肯定能养活她了，就算没钱，大家一起吃苦也甘之如饴。
    想是这么想，做却做不出来。
    庄锋三人登上飞机，很快便抵达京城。
    周义父女直接把庄锋接到自己家。
    庄锋能提前来找她，周琼音很高兴。然而庄锋之所以提前，是因为要出国，顺路而已，又让她感到失望。不过她毕竟性格恬淡，不会表现出来，并且迅速恢复。
    吕轻侯可不管那么多，当着周义父女的面，对庄锋进行了强烈谴责。
    直到庄锋答应以后再专门过来，才算罢休。
    参观过吕轻侯的养殖场，又在京城玩了几天，庄锋三人再次启程，目标Y国。
    站在机场外，眼睛看着街上来往的老外，耳朵听着怪异的伦敦腔，三个“土生土长”的Y国人都有些懵逼。
    苗小乐和慧完对英语一窍不通，庄锋好点，毕竟要学编程，不懂英语不可能。但也不是很熟练，听勉强可以，说就不行了，也就是传说中的哑巴英语。
    即便听，语速稍微快点也立马跟不上。
    更何况Y式英语，所谓的贵族腔，其实就是他玛的大舌头……
    “师兄，现在做什么？”慧完提醒庄锋。
    庄锋挥手：“先办正事。”
    三人打了辆出租，直奔胡翠花所就职的大学。崔正义曾经专门查过胡翠花的资料，她是帝国理工学院的物理系教授，主攻电磁物理。
    司机其实感觉挺迷惑。
    三个明显第一次来伦敦的年轻人，亚洲面孔，操着他听不懂的奇怪语言，或是留学，或是旅游，这都不稀罕。但三人完全没行李，就让他非常不解了。
    抵达目的地，庄锋付了车费。
    司机殷勤的帮三人开车门，随口问：“ese，right？”
    庄锋一愣，操着蹩脚的英语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哈，就是这种发音。”司机竖起大拇指，“umberone！我平时玩游戏的。”
    “H1Z1？”
    “对，对！”
    庄锋大笑：“被人杀怕了吧？”
    “不，我多机智呀，很少被杀的。”司机摇头，“而且，先前你们没讲英语，我就能认出你们是华夏人，可不是因为游戏。你们拥有那种……特殊的气质。”
    “气质？”这个单词庄锋没听懂。
    “哎呀，就是出手慷慨，有钱。”
    庄锋恍然大悟：“嗐，原来是小费惹的祸……老兄记住，现实不是游戏，我们华夏人不仅有钱任性，而且在现实中很有修养，不会乱骂人哦。”
    司机大点其头：“没错，我拉过不少华夏人，大多数都很有礼貌，而且愿意跟别人交流，不像东瀛人似的总板着死人脸。”
    “但我们可能会杀人。”
    “What？”
    “开玩笑啦。”
    聊了一会儿，司机开车离开。
    苗小乐双手捧下巴，眼睛直冒小星星：“庄锋你刚才说英语的样子真的好帅啊，我崇拜你！”
    “是吗？”庄锋得意而笑，“贫道也是这么认为滴。”
    “就是大舌头听着费劲，跟喝醉了似的。”
    庄锋：“……”
    其实大舌头是假象，庄锋学的是M式英语，他刚才那根本就是结巴。第一次正儿八经用英语跟外国人交流，能不露怯，对方还能听懂，实话实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三人说着话，在校园里走了一阵。
    “不对呀，为什么人这么少？”庄锋叫道。
    路上根本见不到几个人，想象中的金发长腿美少女云集，怀抱书本嬉笑而过的场面，根本不存在。
    苗小乐和慧完茫然摇头。
    大学里人应该很多吗？没上过欸。一个妖怪，一个佛门弟子，连小学校门都没进过，大学什么情况，鬼才知道。当然，庄锋同样没上过学。
    “我懂了。”庄锋叹口气，“放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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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2章 你会说人话

    庄锋三人都没上过学，更别说留学了。崔正义年轻时倒是出过国，还顺手拐回个漂亮媳妇，然而他当时并不是出来留学，于是也疏忽了。
    三人站在空荡荡的校园里，茫然四顾。
    当然也不能说一个人都没有，偶尔还是可以看见人的。比如不远处的树荫下，就有个貌似学生的女孩，正捧着一本书，饶有兴致的观察庄锋他们。
    问题来了，学生放假，老师还会上班吗？
    抱歉，他们连国内的情况都不了解。
    崔正义可没查出胡翠花住在哪儿，教授的住宅是个人隐私，不可能公布在学校网站上。通过IP定位，只能有个大致范围，找不到具体地址。
    饶是庄锋有急智，一时间也懵了。
    他看了眼树荫下的女孩。
    对方冲庄锋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这让小道士十分欣慰，崔胖子说西方女人不喜欢小白脸，肌肉男才是她们的最爱……啊呸，欺负道爷没见过世面是吧？
    “我过去问问。”庄锋迈步。
    苗小乐一把拉住他：“你不是不喜欢外国女人么？”
    “问事情跟喜欢有什么关系？”庄锋不解。
    “少跟本喵装。”苗小乐白了庄锋一眼，“人家一笑你就往前凑，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而且，你看她那样子，像是大学生吗？”
    庄锋严肃道：“这我得说说了，你不能以貌取人。大学生活好，而且是成年人，身材棒又怎么了？”
    “呸，就知道你关注身材！我说的是打扮。”
    树荫下的女孩，身材好得让苗小乐忧伤，妙空见了也得心虚。那女龙说得没错，西方女人在身材方面，天生有优势。
    然而苗小乐并不气馁。据说西方人年龄稍大，身材就会走形，所谓风物长宜放眼量，她苗小乐现在是差了些，胜在可持续发展嘛。
    问题在于装束上，烟熏妆、唇钉，小短裙，低胸吊带衫，白花花的晃眼。
    在苗小乐看来，跟手里的书格格不入。
    “确实呼之欲出……啊呸，我是说非主流。”庄锋笑道，“但我们都不了解西方，说不定这里的大学生就这样呢。再者说了，你对我就那么没信心？”
    苗小乐吐出四个字：“防微杜渐。”
    “咦，学问见长嘛……不对，妙空教你的？”
    “没错。”苗小乐说道，“妙空让我一定看紧你，千万别被人占了便宜，二手货不值钱。她说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是道士。”
    苗小乐冷笑：“你敢说道士都不是男人？”
    “呃，我不敢。”
    慧完忍不住插话：“小乐，师兄没你们想得那么不堪。而且我们总得搞清楚，胡翠花在不在学校。否则，我们来Y国干嘛？”
    苗小乐挥手：“完全没必要着急。庄锋说过了，这次出来，除了抓狐狸精，另一个重要目的是玩儿。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玩到开学再来呗。”
    庄锋问：“玩和做正事，哪个重要？”
    苗小乐理直气壮：“当然是玩。”
    “好吧。”庄锋被苗小乐的气场降伏，“遇事做事，不强求，这很出家人。那就先玩爽了再说，多大点事儿嘛。走，去找家酒店住下。”
    “我要住总统套房！”
    “没问题。订两套，一套住，一套放着养蟑螂。”
    小道士不差钱，上次弄到的100万美金，只花了一小部分。他是道士，平时根本没什么机会花钱，现在不浪费，更待何时？
    另外，这次出门前，某崔姓冤大头，又专门给庄锋转了一笔所谓的旅游基金。
    随着对崔正义的了解，庄锋深刻体会到，用财大气粗来形容那胖子都不贴切。想想看，在许多知名公司都有股份，而且数量还不小，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总之，钱对崔正义来说，就是个符号。
    崔正义死肥宅不出门，他儿子又太小，那么，贫道先替他们败会儿家吧。
    三人转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清脆的叫声：“嘿，需要帮忙吗？”
    “呼之欲出”女孩跑到三人身边。
    近距离观察，身材之健美更加让人惊叹。
    但凭良心说，庄锋真没感觉。他固然审美观正常，不至于专门喜欢豆芽菜，可对这种过于夸张，并且明显经过后天锻炼强化的身材，也没多大兴趣。
    让庄锋诧异的是，她说的居然是汉语。
    腔调怪异，发音不准确，大舌头的影响也在所难免，但确实是汉语。
    苗小乐眼神凌厉起来：“你会说人话！”
    女孩一滞。是人都会说人话，有你这么问问题的吗？
    苗小乐不懂任何外语，在她看来，不会讲汉语就是不会说人话。比如说，猫呀狗呀什么的，都有自己的语言，那就不是人话嘛。
    妖怪化形会失去以前的记忆，但原形同类的语言能力，还是能保留相当一部分的。
    所以吕轻侯能跟毛驴交流。
    只要苗小乐愿意，她也可以和猫对话。
    当然，妖怪通常不屑于学动物“说话”。不说，不代表不能说，更不代表听不懂。
    庄锋把苗小乐拉到身后，对女孩笑道：“她向来说话欠抽，你别在意。”
    女孩定了定神，决定不理会智商明显有问题的苗小乐，对庄锋伸出手：“你好，我叫莉迪亚，你呢？”
    苗小乐暗中掐了庄锋一把。
    这点小动作，对聚元巅峰的庄锋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苗小乐的警告，庄锋不能不重视。
    想想也好笑，这家伙在国内大大咧咧从不计较，怎么出了国，就变成一只超级醋坛子了？
    庄锋咳嗽一声，冲女孩莉迪亚打个稽首：“你好，我叫庄锋，是个道士。”
    “道士……是什么？”莉迪亚茫然。
    显然，她的汉语跟庄锋的英文差不多，都是半瓶子醋，勉强交流可以，略生僻的词汇就不行了。
    庄锋记得道士的英文翻译，干一行爱一行嘛。
    于是说道：“就是Taoist。”
    莉迪亚恍然大悟：“Monk，僧侣。”
    “呃，这么讲也行吧。”
    随后，庄锋又把慧完和苗小乐介绍给莉迪亚。
    慧完双手合十行礼，跟往常一样保持沉默，把发言权交给师兄。然而不得不说，在西方，和尚的知名度远高于道士。莉迪亚就能从慧完的合十礼上，认出他的身份。
    苗小乐则表情仍然严肃：“莉迪亚，告诉本喵，刚才我们讲话，你听到了多少？”
    先前三个人说话，连“抓狐狸精”都讲了出来。之所以不怕被不远处的莉迪亚听见，是因为他们用汉语对话，觉得莉迪亚听不懂。
    可莉迪亚懂汉语，这就完全不同了。
    苗小乐心想，杀人灭口不至于，本喵信奉讲道理。但若是她确实听到了我们的秘密，我可以把她关进小黑屋，每天咸菜馒头，不，面包渣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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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 千万别是做梦啊

    莉迪亚把钞票塞进包。
    “找胡教授没问题，但你们不是要找地方住下吗？要不我先带你们找酒店，这里的情况我熟悉，保证帮你们找到服务最棒、饭菜不那么垃圾的酒店。”
    庄锋赞叹：“你真是热心肠。”
    “收了你的报酬，我当然要服务好你喽。”莉迪亚再抛媚眼，“你们华夏人初到Y国，总是搞不清一个基本概念，那就是在我们这里，没有钱买不到的服务。”
    “包括特殊服务？”庄锋笑。
    “当然。”
    “贫道说的可不是做饭，也不是洗脚。”
    “我知道。”莉迪亚往庄锋身边凑，“你需要吗？如果你想，我愿意满足你——不收钱。”
    苗小乐闪身插进两人中间，身体轻轻一靠。
    砰的一声，莉迪亚腾空而起，飞出去数米，踉跄着落在地上。
    庄锋并没阻止苗小乐，因为她留手了。
    莉迪亚站稳身体，神色惊疑不定的看苗小乐。
    这小孩子怎么可能把自己撞飞，她却纹丝不动？一点都不科学呀。莉迪亚是学物理的，虽然主攻电磁学，可基础物理知识，力的相互作用，中学生都懂。
    庄锋笑着比划了一下：“华夏功夫。”
    苗小乐威胁庄锋：“不许再逗她，否则本喵管不住自己，打伤了人，你背锅。”
    其实苗小乐信任庄锋，不觉得他敢真干坏事。逗人玩儿而已，苗小乐懂。
    以前在国内，庄锋逗妙空、张丽、周琼音，这些苗小乐都能捏着鼻子勉强接受。然而，出国逗大洋马？即使相信庄锋，苗小乐也绝对看不下去。
    苗小乐认为，外国女人不值得庄锋逗。
    作为妖怪，她就搞种族歧视了，怎么着吧。
    但实际上另有原因。
    苗小乐想，即使张丽一门心思勾搭庄锋，也绝不会因为被逗几句，就主动献身，华夏人要脸、矜持。这莉迪亚就不一样了，苗小乐如果不干涉，真可能出事。
    莉迪亚走回庄锋面前。
    收敛了许多，再不敢乱抛媚眼。华夏功夫有多厉害她不清楚，但她十分确定，她白练出一身肌肉，绝对打不过看起来单薄的苗小乐。
    庄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我们先吃饭吧。”庄锋说道，“吃完饭，你带我们去找胡教授，住宿的事不急。”
    “OK，都听你的。”莉迪亚乖巧道。
    庄锋挥手：“走，尝尝Y国垃圾到底什么味儿。莉迪亚，你可要帮我们找一家最好的餐厅哦，不怕贵，关键要正宗。”
    莉迪亚一边答应，一边心想，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说他是有钱人吧，说话却一副暴发户的语气，人家真正的贵族可不会这么造作。可如果说他是暴发户，他身上却又自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莫非华夏的僧侣，不，道士，都这么狂？
    这里的食物确实不怎么样，但对于第一次接触的庄锋和苗小乐来说，还是颇有新鲜感的。慧完是最幸福的，因为这里的菜品简单呀，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想吃蔬菜，洗巴洗巴就端上了，不会给你用油炸出来。
    吃饭时，莉迪亚免不了要刺探庄锋。
    庄锋就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轻易被莉迪亚套去不少信息。比如说，庄锋是个玩电脑的道士。最让莉迪亚诧异的是，庄锋居然说，他们三个都是Y国人。
    信息互相矛盾，搞得莉迪亚头昏脑胀。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庄锋绝对很有钱，而且第一次出国，两眼一抹黑……
    当然，莉迪亚是个遵纪守法的正经学生，她只想赚点钱，让自己的大学生活轻松点，还不至于起坏心思。
    问题在于，如何把庄锋的钱赚到手。
    带路是一锤子买卖，帮他找酒店，顶多也就是弄点提成什么的，而且同样只有一次。莉迪亚看着仿佛金光闪闪的庄锋，表面巧笑嫣然，心中纠结无比。
    想来想去，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利用美色。
    庄锋先前色迷迷的样子，莉迪亚还记忆犹新，她不相信庄锋是在闹着玩。男人什么德行，莉迪亚经验并不丰富，但也绝不是一无所知的菜鸟。
    苗小乐确实是个障碍，可她还能真打自己？
    只要不怕挫折，勇敢点，莉迪亚坚信，庄锋肯定禁不住诱惑。不，她可不认为自己是做生意，不收费的，只接受馈赠。女人追求金钱，喜欢成功人士，没毛病啊。
    吃完饭，按照计划去找胡教授。
    莉迪亚冒着被苗小乐一脚踹飞的风险，时不时凑过去，装作不经意的碰触庄锋。
    然而效果却差强人意。
    庄锋也算是久经考验的战士了，哄苗小乐睡觉，帮张丽修复元神，乃至被妙空按在地上摩擦。区区一个莉迪亚，即便再露骨些，他也没放在眼里。
    苗小乐不傻。
    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很快就看出了莉迪亚的异常举动。
    庄锋的表现，让苗小乐十分满意。
    心情好，苗小乐就不会乱踹人。
    胡翠花的住处，离学院不太远，四个人没多久就到了。站在街道上，莉迪亚略显沮丧的指向胡翠花的二层阳台，庄锋朝苗小乐使了个眼色。
    苗小乐心领神会，嗖的一声翻到楼顶，眨眼间消失在到另一面。
    莉迪亚张大嘴，目瞪口呆。
    “谢谢你帮忙，接下来的场面会很难看，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庄锋再塞给莉迪亚一沓钞票，拉起慧完，同样以可怕的高速冲上二楼阳台。
    轰——
    玻璃破碎，胡翠花从阳台上冲到半空。
    莉迪亚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胡教授怎么会飞到天上，这不可能！难道我是在做梦吗？如果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那么我赚到的钱，也不存在喽……不，千万别是做梦啊。
    对金钱的渴望，压过了对不可思议现象的恐惧。
    胡翠花在空中迅速扫了一眼。
    咦，没发现界主呀？
    是潜藏在暗处，还是根本就没来……按逻辑分析，界主前辈多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藏头露尾？可是崔正义那个死胖子，他本来就不符合逻辑呐！
    话又说回来了，传说级高人想抓自己，需要前后堵截吗？
    胡翠花不会妄自菲薄，但实事求是，一个至少化神期的前辈高人，要抓她这样的狐狸精，完全不需要任何谋划的好不好？眨眼工夫就能从华夏飞过来，随便一指，她只剩任凭宰割的份儿。
    所以，界主根本没来，只有道士和尚，以及一个傻乎乎的萝莉妖怪喽？
    胡翠花收起逃跑的念头，从空中缓缓落下。
    区区刚突破聚元期的菜鸟道士，她还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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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5章 吐电视的房子

    庄锋笑嘻嘻打个稽首：“胡教授，又见面了。”
    “你们来做什么？”胡翠花沉声问。
    “万里送和尚，礼轻情意重。”
    “What？”
    “开个玩笑啦。”庄锋收起笑容，“胡翠花，你真以为侥幸逃走，犯下的恶行就没人追究了？贫道奉界主前辈法旨，特来抓你问罪。奉劝你一句，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我会考虑求界主前辈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界主……前辈，没来？”
    “这取决于你的认罪态度。”庄锋一本正经，“你表现乖，界主前辈可以没来。你负隅顽抗，他就来了。”
    胡翠花顿时确定了：界主没来。
    不仅界主没来，传说中的鸿蒙派老道也没来。为什么这么想？因为鸿蒙派的传统就是不道理，以众欺寡从无心理负担。今天但凡有高人在，庄锋都不可能不借用后台，更不需要苗小乐堵后门。
    这种轻率下结论的行为，当然不符合胡教授一贯的谨慎风格。
    可她没别的办法呀。
    不管是界主还是鸿蒙派老道，只要随便来一个，胡翠花就绝对跑不掉。先前撞破玻璃逃跑只是垂死挣扎，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实际上，上次胡翠花逃回伦敦，基本就处于每天数日子等死的状态，连实验室都懒得去了。
    反抗与否都是个跪，为什么不反抗？
    如果庄锋背后真没人，说不定她还能成功反杀呢——杀庄锋她肯定不敢，教训庄锋一顿，逼他立誓恩怨一笔勾销，还是有可能的。
    必须明白一点，被杀和被抓，对胡翠花没区别。
    即便她乖乖束手就擒，庄锋节操满满，遵守诺言饶她不死，难道还能轻轻放过她？抓妖怪做奴仆，那可是整个道门的传统。
    而长期定居海外，深受现代思想熏陶的胡教授，如果失去自由变成奴仆，还不如让她去死。
    胡翠花猛然张嘴，向庄锋喷出一道黑气。
    人也闪电般冲向庄锋。
    身后苗小乐的叱喝，被胡翠花自动忽略。善于逻辑分析的胡教授，又怎么可能抓不到关键点？
    她要先发制人，一举拿下庄锋。
    庄锋抬手打出一道真元，轻松击散黑气。随后手臂收回，拧身出拳。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胡翠花原路弹回，庄锋则后退半步。
    “这不可能！”胡翠花失声叫道。
    想当初两人第一次接触，庄锋还是个练气期纯菜鸟。上次的冲突中，胡翠花发现庄锋已经晋级聚元期，还曾经感叹过他运气好。
    然而即便庄锋走了狗屎运，突破到聚元期，短短几个月时间，修为能增加多少？
    聚元初期，根本不可能是她胡翠花的对手。
    当然，胡翠花刚才留了手。
    可她之所以没全力以赴，并不是防备有可能存在的高人——那完全没卵用——她是怕不小心打死庄锋啊。
    结果却让胡翠花大跌眼镜。
    庄锋不仅一记真元击破黑气，还毫无花巧的跟她对了一招，并且，没怎么落下风！
    这不仅不科学，也不道法呐……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庄锋嘿嘿直笑，“胡教授，你不会真以为，我傻逼到万里送人头来了吧？贫道既然敢来，就有对付你的本钱。”
    这时，苗小乐从背后扑上来。
    胡翠花顾不上惊讶，转身应付苗小乐。两人对了几招，苗小乐喵呜一声被弹飞，吃了点小亏。当然，大家都是四转化形，苗小乐没那么容易受伤。
    庄锋掏出两张符咒点燃，扔在自己身上。
    聚元巅峰，配合符咒加成，虽然仍旧跟金丹高人没法比，可对付胡翠花，庄锋越发有信心了。
    何况，他还有更多的符咒。
    以及……光盘。
    先扔过去一张泰山压顶符作为开胃菜，接着是三张光盘，携带着变形术、呕吐术，以及另外一种尚未检验过效果，正好拿胡翠花做试验的新型法术。
    胡翠花大惊，想都不想，腾空躲闪。
    庄锋的符咒非常邪性，能把王大壮变得任人宰割，胡翠花是亲眼所见。
    跟胡翠花在一条直线上的苗小乐，喵呜一声，掉头就跑。
    庄锋的光盘没法远程操纵，变形术虽好，误伤友军乐子可就大了。苗小乐对变男人敬谢不敏，也绝对没兴趣尝试。
    泰山压顶符落下，把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尘土飞扬中，三张光盘击中楼房。
    原本坚硬的楼房，忽然仿佛化作一团水球，起伏荡漾。一边波动，还一边往外“扔”东西，沙发、电视、家具，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扔到大街上还好，有些扔到附近的住宅上，砸得乒乓乱响，时不时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惊呼。
    没错，他们的战斗，并没有按修行人的传统，布下隔绝法阵避免影响普通人。
    胡翠花是没那个自觉，她巴不得有人报警呢。
    庄锋则是不在乎，反正是吓唬老外，无所谓哒……好吧，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修为太低，没那个本事。
    不是说完全做不到，老道们准备的符咒种类丰富，他可以借助符咒布阵。然而限于修为，就算布下隔绝法阵，也挡不住胡翠花，最终结果还是会被击破。好不容易逼着七个懒鬼画了些符咒，庄锋可不愿随便浪费。
    瘫坐在地上的莉迪亚满脸痴呆。
    做梦，肯定是做梦！
    楼房变成软绵绵的一团，还会往外“吐东西”，这种场景，除了一些魔幻电影，只有梦中才会出现啊。
    莉迪亚下意识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啊！”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如果这是做梦，为什么掐自己会疼？
    胡翠花空中拧身，朝远处飞窜。
    是的，她决定逃跑了。
    先前发现只有庄锋三人，胡翠花敢留下来，那是因为她笃定，聚元初期的庄锋就是个打酱油的，慧完的禁法神通则限制太多，苗小乐才是唯一的主力。
    万万没想到，庄锋的实力居然跟苗小乐差不多。
    苗小乐打不过她，两个苗小乐呢？
    况且，庄锋可不是只会硬刚的妖怪，他是鸿蒙派道士，会法术，还有符咒。
    傻子才继续留下拼命呢。
    苗小乐腾空而起，及时堵住胡翠花，两人再次缠斗到一起。胡翠花有化作黑烟的手段，可惜那需要酝酿，在对方正攻击时使用，纯属想不开。
    庄锋从地面接近胡翠花，扬手发真元。
    上下夹击，胡翠花尴尬了。
    一个措手不及，被庄锋的真元击中，疼得闷哼一声，接着肩头挨了苗小乐一巴掌。
    苗小乐固然不如妙空实力强，可胡翠花也不是金丹高人呀。论跟庄锋配合，苗小乐不见得比妙空差。两人同时出手，胡翠花受不了很正常。
    一击得手，庄锋心怀大畅。
    道爷做菜鸟多年，往往只能靠后台忽悠人，今天终于咸鱼翻身，靠自己的实力，结结实实装了一回逼！
    什么，你说苗小乐帮忙了？
    苗小乐就是道爷实力的一部分，没毛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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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6章 反正有大把时光

    平心而论，胡翠花本来不至于这样狼狈。
    同样是四转化形，她可是用了数百年，跟苗小乐这种速成四转不一样。漫长的人生中，她经历过多次生死考验，战斗经验丰富。她还研究过法术，乃至用科学对抗法术的手段。
    就算最终打不过两人联手，也不该这么快中招。
    说白了，还是心态问题。
    她没办法完全确定，庄锋身后，是否正有位高人守护着，一旦她占据上风，就会出手降妖。这是其一。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胡翠花不敢杀庄锋。
    这是最让胡翠花郁闷的，无论多恨庄锋，她都不敢真正下杀手。
    以前或许狠狠心还能做到。
    可现在庄锋准备充足，估计是回过山了。那么，鸿蒙派的老道们会不清楚庄锋的去向？庄锋一旦死了，老道们用脚后跟也能猜出，是她胡翠花干的。
    可悲的是，跑又跑不掉。
    苗小乐战斗力不如她，速度跟她不相上下，或许还要略强一些。猫妖嘛，天生敏捷点数高。
    苗小乐不会飞，但胡翠花也没机会化成黑烟。
    况且，胡翠花并不清楚苗小乐不会飞。
    忍受着疼痛，一边继续跟苗小乐缠斗，一边注意躲避庄锋抽冷子发过来的真元，胡翠花心中又是烦躁，又是惊慌。
    这样打下去，她恐怕真得跪。
    而且别忘了，旁边还有个貌似无害，实际上拥有禁法神通，相当危险的慧完和尚。
    胡翠花想，我必须想办法逃跑！
    那么，怎样才能逼迫道士暂停攻击，给自己机会施展手段，化作黑烟跑掉呢？
    这样想着，眼角余光看到了地上的莉迪亚。
    莉迪亚是胡教授的学生之一，能被导师邀请回家做客，可见她平时跟胡翠花的关系不错。因此，胡翠花认出了莉迪亚，甚至以丰富的人生经验，也能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
    胡翠花硬抗苗小乐一击，借力冲向地面。
    惊呼声中，莉迪亚被胡翠花一把抓起，举到自己身前。
    “住手，否则我杀了她！”胡翠花喝道。
    苗小乐根本不听，毫不迟疑的追了上去。你爱杀不杀，跟本喵有什么关系？我们不熟哒。
    胡翠花掐住莉迪亚白皙的脖颈，轻轻一捏。
    莉迪亚顿时喘不过气来。
    “小乐，回来！”庄锋大喝。
    苗小乐空中拧身，倒翻回庄锋身边。
    小猫妖有个优点，那就是一旦庄锋发话，无论理解不理解，都会条件反射的执行。当然，这也可以称之为无脑，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不仅庄锋，随便谁下命令，苗小乐都有遵守的冲动。
    胡翠花松开手指。
    “胡教授这就不讲究了。”庄锋鄙夷道，“用自己的学生做人质，没你这么玩儿的吧？”
    “她引你们来杀我，活该。”胡翠花冷笑。
    “讲道理，她不知内情。”庄锋叹口气，“而且，你觉得贫道会在乎一个老外的生死？”
    “众生平等，你当然在乎。”
    “你看你，好歹是大学教授，怎么能说外行话呢？众生平等，那是和尚的说法，我们道士不认同的。否则的话，我们还抓什么妖怪？”
    胡翠花化成黑烟的手段，其实非常方便。
    短短几句话工夫，已经准备完毕。
    心神大定，表面却不动声色：“你不在乎老外，那你继续进攻呀。别以为我跟其他妖怪一样傻，伤及无辜，不管她是外国人还是妖怪，都会损失功德。”
    庄锋笑着摊手：“好吧，贫道承认你不好忽悠。但你想过没有，就算带着人质我不敢动手，你也跑不掉。来啊，耗着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庄锋笑得越发灿烂：“闻名已久的苏格兰场出动了，胡教授，你现在可是劫持人质的罪犯哦。”
    胡翠花冷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当着普通人的面使用法术，说不定现在都被人给录下来了。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跟警察解释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也不难解决，庄锋可以耍赖嘛。
    反正他没劫持人质，甚至正在跟“歹徒”对峙，苏格兰场即便不给他颁一枚勋章，也不能抓一个见义勇为人士吧？
    只要没直接证据，庄锋耍赖毫无心理负担。
    就算有，难道他不会跑？
    “我是个小人物，随时能换身份。你可就惨了，著名物理学教授成了罪犯，想洗白可就难喽。”
    胡翠花脸色微微一变。
    这轮|攻心战术，她只能承认败北。
    有人可能以为，身为妖怪，胡翠花不在乎这个教授身份。其实不然，妖怪永远不可能脱离人类社会生存，他们在人间总会有个相对固定的身份。
    胡翠花好不容易混到如今的地位，对自己的教授身份，还是非常珍惜的。
    然而她也是没办法，庄锋要抓她，她不可能不反抗。至于说求助于普通人的政府，完全不顶用呀。
    当然，现在胡翠花只求逃命，顾不了许多。
    到现在，担心中的高人也没出现，胡翠花觉得，是时候逃跑一波了。
    “莉迪亚，对不住了。”胡翠花低声道。
    莉迪亚惊魂未定，没什么反应。
    胡翠花抬手狠狠往上一甩，嗖的一声，莉迪亚惨叫着，被高高扔上天空！
    “你他玛疯了！”庄锋怒喝。
    道士怕损失功德，妖怪何尝不怕？胡翠花的行为，庄锋理解不能。
    但他没时间谴责胡翠花，怒吼一声后，身体迅速冲天而起，去接莉迪亚。
    苗小乐可没那么多顾虑，胡翠花扔掉人质，她立刻扑了上去。
    胡翠花脸上露出个笑容，砰的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黑烟。苗小乐反应够快，闪身堵在黑烟前进的方向上。然而，一道黑烟如何才能挡住？
    苗小乐挥拳击出，却打了个空。
    黑烟从苗小乐身边穿过，破空而去，转眼间消失无踪。
    几乎同时，庄锋也接到了莉迪亚。
    “庄锋，她跑了。”苗小乐沮丧的叫道。
    庄锋轻轻落在地上：“我看见了，先不管她。带上慧完，咱们赶紧也溜吧，先前发生的一切，确实不好解释。”
    庄锋抱着莉迪亚，苗小乐拉起慧完，三人在楼宇间急速穿行，迅速远离现场。
    苏格兰场的人赶到时，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现场。
    地上有个大坑，相对来讲正常些。
    街上、房子周围，到处都是沙发电视之类家具的残骸，甚至还有张两米宽的床。闲着没事扔家具玩儿？不对呀，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一张床扔这么远。
    附近居民纷纷向警官们讲述情况。
    打斗，劫持人质，双方像超级英雄一样厉害……别闹了各位，这是Y国不是M国，我们没那么幼稚。
    房子跟果冻一样软……你们集体嗑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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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7章 我们的道路是地图

    三人在某座建筑的楼顶停下。
    庄锋松手放下莉迪亚。明明腿已经落地，莉迪亚的双臂仍然不肯松开，死死抱住庄锋的脖子。庄锋低头看了看，只见莉迪亚仰着脸，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苗小乐不满的哼声从旁边传来。
    庄锋掰开莉迪亚的手臂：“你已经没事了。”
    手臂失去支撑，莉迪亚腿一软。
    庄锋连忙伸手去扶，莉迪亚顺势靠在庄锋怀里，双臂一伸，又抱住了他——这次是腰。
    “普通人，神经太脆。”庄锋无奈的对苗小乐解释。
    慧完及时打岔：“师兄，现在怎么办？”
    庄锋给了慧完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胡翠花毕竟是积年的……那东西，总会有点压箱底的手段，她逃跑，贫道其实早有思想准备。”
    “可她这一跑，我们怎么找呀？”苗小乐皱眉。
    “放心，我有办法。”庄锋笑道，“咱们本来就没指望短时间内抓到她，慢慢来，不急。猫捉老鼠嘛，好玩得很，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
    苗小乐哦了一声，指指莉迪亚：“那她怎么办？嗯，本喵觉得，干脆咔嚓掉算了！”
    这当然是吓唬莉迪亚。莉迪亚的汉语水平有限，“咔嚓掉”的意思她听不懂，但苗小乐语气中的凶劲，她还是能听出来的，不由得紧了紧手臂。
    庄锋脸色微微一变。
    苗小乐冷笑：“舒服吗，硌不硌得慌？”
    “还行……”
    “臭庄锋，你放开她！”
    庄锋缩缩脖子，再次掰开莉迪亚的手臂。
    莉迪亚还想抱人，苗小乐闪身替换到庄锋的位置，恰好被莉迪亚一把抱住。四转化形的妖怪，在普通人面前，时机拿捏还是很轻松的。当然，也需要庄锋主动配合。
    莉迪亚一愣，忙不迭松开手，厌弃的后退。
    “装呀，怎么不装了？”苗小乐乐呵呵看着莉迪亚，“在我面前勾引庄锋……难道你刚才没看见，我本事有多大？杀你，跟杀一只鸡没差别。”
    莉迪亚弱弱道：“我刚才真腿软，现在好了……”
    “腿软坐地上呗，又不是没坐过，抱我们家庄锋干嘛。他脖子是我的，腰也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懂吗？”
    莉迪亚茫然摇头。
    庄锋摆手：“别说没用的了，大白天站人家屋顶上，被看见了麻烦。走吧，先送莉迪亚回家。”
    在莉迪亚的指点下，众人来到她租住的房子。
    当然，这次换苗小乐拉莉迪亚。
    庄锋笑道：“你今天受惊吓不小，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莉迪亚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和尚道士，出家人呀。”
    “可你们会飞！”
    庄锋随口忽悠：“说过了，我们会功夫。卧虎藏龙看过吗？那不是飞，那是轻功。”
    “那胡教授为什么……”
    “她也会功夫。”
    “哦。”莉迪亚半懂不懂点点头，继续问，“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杀胡教授？”
    “不是杀，是抓她回去接受审判。”庄锋说道，“胡教授在华夏做了坏事，必须为她的错误付出代价。当然，暴力拒捕，直接干掉也合情合理。”
    “可她是Y国人呀。”
    “哪怕是外星人，敢在华夏犯事，我们照抓不误。”
    莉迪亚默然。
    胡翠花最后化作黑烟逃跑，那显然不是“轻功”能解释的。但莉迪亚当时正在空中吓得够呛，没看见。话说回来了，即使莉迪亚看见，作为一个西方人，对华夏武功也缺乏系统认识。
    “你们华夏人……”莉迪亚问，“都会功夫吗？”
    苗小乐眼珠一转，抢先回答：“当然啦。”
    “都能飞？”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平时出门，一般不坐车，十里八里的，随便飞飞就到啦。”
    莉迪亚满脸惊叹：“真的！那你们不用修路了。”
    “诶，路还是要修滴。”苗小乐一本正经，“在我们华夏，道路的主要作用不是拿来走，而是做地图。”
    “做地图？”
    “对呀，你们Y国太小，华夏幅员多辽阔啊。大家在空中飞来飞去，很容易迷路哒。找不着方向时，低头看一眼道路，就知道往哪儿飞了。”
    庄锋看不下去了：“莉迪亚你别听她瞎吹，你不是有两位华夏朋友吗？她们出门肯定不靠飞。”
    “她们那是入乡随俗。”苗小乐说道。
    “苗小乐同学，道爷身上这么多优秀品质，你学什么不好，学我忽悠人？”庄锋不满道，“你把莉迪亚忽悠瘸了，以后见了华夏人就想看人飞怎么办？”
    “大不了挨顿揍喽。”
    “你脑子进水了？这是骂自己野蛮。”
    “咦，也对哈。”
    庄锋对莉迪亚说道：“苗小乐在逗你玩呢。华夏功夫就跟你们传说的魔法一样，一般人见不着。”
    “真有魔法！”莉迪亚反而更震惊了。
    “我勒个去，越绕越糊涂。”庄锋捂脑袋，“魔法当然不存在，我是打个比方，analogy。算了，跟你说不清楚，你当做了场梦就好，我们该走了。”
    “带上我一起走！”莉迪亚叫道。
    庄锋三人同时一怔。
    苗小乐心说，坏了，这家伙也被庄锋迷住啦。不是说西方女人不喜欢小白脸吗？庄锋没肌肉，也没胸毛呀。
    莉迪亚说道：“胡教授是我带你们找到的，她跑掉了，以后找我复仇怎么办？我不敢留在这里，我要跟你们一起走。”
    庄锋乐了：“胡教授没那么小心眼。”
    “你不了解，她出名的记仇！”莉迪亚急道。
    庄锋并不相信莉迪亚的话。再者，胡翠花闹出个大新闻，教授肯定当不成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被列为潜逃犯罪嫌疑人，她还回学院干嘛？
    不过，莉迪亚属于无辜受牵连，庄锋也不能完全不管。
    “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如果胡教授真敢回来报复你，立刻联系我，保证比苏格兰场管用。”
    庄锋问了莉迪亚的号码，给她打个电话，并把她的号码保存在通讯录上。后面的动作，是为了安莉迪亚的心。如果号码都不保存，未免有敷衍之嫌。
    莉迪亚还想说什么。
    庄锋伸手在她眉心一指，莉迪亚只觉得一股难以遏制的困意涌上心头，转眼间陷入沉眠。庄锋把她扶到沙发上放好，挥挥手，带苗小乐慧完出门。
    苗小乐满意而笑：“这表现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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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8章 我不想看到你死

    直到夜里，莉迪亚才从睡梦中苏醒。
    茫然从沙发上坐起，忽然全身一震，伸手把旁边的包拽过来，急火火查看。
    钞票还在，不是做梦！
    莉迪亚连忙拿出手机，滑开屏幕，小心翼翼把庄锋的号码保存下来。做完这件事，她才松了口气，身体放松，往沙发背上一靠，坐在那里想心事。
    庄锋苗小乐都很厉害，功夫也很神奇。
    然而莉迪亚对功夫其实没什么兴趣，她只关注一件事，那就是庄锋有钱。
    功夫再牛，它扛不住子弹。轻功再好，它也比不上飞机。作为理工学院的学生，未来的社会精英，莉迪亚更相信科学的力量。
    她也没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么幼稚。
    胡教授心眼小没错，可她身为著名科学家，会不知道轻重缓急，专门过来报复一个学生？
    莉迪亚要庄锋带她一起走，说白了还是一场表演。从逃到楼顶那刻起，她的表演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差点被胡翠花摔死，莉迪亚确实吓坏了，但害怕阻挡不住对金钱的热情。
    遗憾的是，庄锋根本不给她充分展示表演才华的机会，一指头就把她给点睡着了。而之前的经验表明，庄锋对诱惑的抗性，远比她想象得高。换句话说，她试图以美色换取金钱的计划，进展十分不顺利。
    莉迪亚摩挲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庄锋。
    不，不能打，至少现在不合适。
    像庄锋那样的成功男人，不会喜欢被骚扰。
    这夜余下的时间，莉迪亚失眠了。
    莉迪亚不相信爱情，但她对金钱忠贞不渝。假如庄锋乐意，她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什么学业、尊严，都可以不在乎。所谓社会精英，有了钱才算。
    同样失眠的，还有逃到另一座城市的胡翠花。
    胡教授朋友不多，但也绝非只有王大壮。在这座城市里，胡翠花找到了自己的一位妖怪朋友，暂时在对方的住处躲藏。
    她没告诉对方，追杀自己的是道士。
    当然，她也没打算祸害朋友。除非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故意牺牲朋友的。而且，这事也瞒不住。
    胡翠花正用朋友的电脑查找新闻。
    跟她预料得差不多，自己果然成了潜逃嫌疑人。
    当时的战斗，目击者可不少，还有一部分视频。虽然视频清晰度都不算太好，但画面中她的样子，还是能看清楚的。她劫持莉迪亚，也被拍了下来。
    著名电磁物理专家，伊丽莎白?胡教授，就在自己家门口，丧心病狂劫持人质。更耸人听闻的是，她居然把人质扔上了天！
    狠毒还在其次，关键是她怎么做到的？
    电视、报纸、网络媒体，各种报道都出来了。
    大家的猜测也五花八门。
    有人认为，胡教授精通电磁学，怕是发明出了不得的黑科技了吧？也有人认为，胡教授或许是个变种人，大不列颠的万磁王。另外，还有她是外星人的说法。
    外星人的说法比较受公众欢迎。
    因为跟胡翠花战斗的庄锋和苗小乐，也表现出超人的力量和弹跳力。胡教授是潜伏于地球的外星逃犯，两个外星悬赏猎人来抓她，似乎更喜闻乐见。
    全国通缉胡教授。
    庄锋等人就没那么好找了。胡翠花在自家门口打架劫人，很容易确定身份。庄锋三人以及莉迪亚，对胡翠花的邻居来说，都是生面孔。
    当然，不好找也得找。
    寻找受害者，理由充分。见义勇为的庄锋等人，也有义务出面做证人嘛。
    如果胡翠花出面解释，其实还有机会澄清。
    毕竟她在科学界有一定的知名度。
    遗憾的是，她没法解释，也不敢露面。
    怎么解释？说自己其实是妖怪，再在电视上表演一番变成狐狸？别闹了，暴露妖怪存在的秘密，造成轰动事小，其他妖怪不活撕了她才怪。
    而只要她敢露面，庄锋肯定就会出现。
    从白天的战斗可以看出，庄锋和其他道士不一样，根本不在乎被普通人看热闹。
    总而言之，胡翠花的教授身份算是彻底别想要了，而且以后还得东躲西藏，不敢公开露面。更悲惨的是，这种生活永无尽头，除非她被抓或是被杀。
    以为以上就是最悲惨的了？
    真正彻底令人绝望的悲惨是，即使这样，胡翠花也不敢动杀庄锋的念头！
    更何况，现在的庄锋实力大增，加上苗小乐，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胡翠花想杀庄锋都做不到，最大的可能是一个疏忽，被庄锋弄死。
    那臭杂毛根本不需要高人做后盾啊……
    坐在电脑前，胡翠花后悔得想自杀。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初她干嘛要作死，去滨海杀崔正义？死胖子是不是前辈高人另说，庄锋可是货真价实的鸿蒙派弟子。
    胡翠花当然也有不服气。
    她研究道门法术多年，深知修炼不容易。短短几个月时间，庄锋从练气期纯种菜鸟，实力增加到能硬刚她这个数百年修为的妖怪。
    凭什么？他是老天的私生子吗？
    鸿蒙派再牛逼，也不能不按修行基本法吧。
    胡翠花一夜无眠。第二天早晨，她略作洗漱，向收留她的妖怪朋友告辞。
    “胡教授，外面正在风头上，现在出门不太好吧？要不再等等，Y国的情况你比我了解，用不了多久，热度降下来，你也就安全了。”朋友好心的劝说。
    胡翠花苦笑：“我怕的不是官方。”
    “你是指，那两个对付你的家伙？”朋友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
    “好吧，那我不问了。”朋友人生经验也不少，深知有些事确实不能乱问。
    朋友让胡翠花稍等，自己出门一趟，很快便带了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回来。
    “你的信用卡、银行账户肯定都不能用了。”朋友把纸袋递给胡翠花，“还是现金方便，这些钱你拿着。用完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送！”
    胡翠花红着眼圈接过纸袋，不说话，同朋友拥抱。
    她自认跟这位朋友交情一般，然而危难时刻，对方毫不犹豫的收留了她，现在还为她准备了现金。要知道，妖怪赚钱固然有优势，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同样需要工作。
    “我该走了。”胡翠花放开朋友。
    “也许我不应该问，可……”朋友迟疑。
    “你想问我要去哪儿？”胡翠花露出个笑容，“我活了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那么容易被打垮。我不会放弃自救，我要去找帮手。”
    “我可以帮你！”朋友脱口而出。
    胡翠花凝视了朋友好一会儿，最后摇头道：“小朱，我不想看到你死。”
    朋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所谓的找帮手，其实是忽悠冤大头吧？
    胡翠花走远了。
    朋友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教授，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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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1章 上天送的功德

    过了数秒钟。
    倒在地上的顾客纷纷爬起来，再看庄锋时，脸上就带上了畏惧。
    越靠近庄锋的人，这种畏惧就越明显。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先前庄锋挥手，根本没碰触到任何人！
    只是隔空一个奇怪的动作，大家就全躺下了。
    这是什么可怕的魔法？
    厨师在厨房外，没看见庄锋的具体动作，看见地上倒了一片人，还以为双方打起来了呢。
    “都出去，否则我报警啦！”厨师大喊。
    这句话出现得恰到好处，给了众人一个完美的台阶。大家都遵纪守法，报警多可怕呀，得，撤吧。
    顾客们轰的一声，争先恐后跑出厨房。
    这其中，很多人根本没打算停步，直接窜出餐厅，一溜烟就找不着了。另外一些人还没那么不要脸，在餐桌上放下几张钞票，然后……也跑。
    厨师走进厨房，见庄锋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先生，实在对不起……”
    话才说到一半，就听扑通一声响，不远处的詹姆斯捂着胸口跪了下去。
    “詹姆斯，你还好吗？”厨师叫道。
    “救命……”
    詹姆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并且在迅速转青。喊救命其实是条件反射，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救了。
    毒素正在扩散，心脏已然停止跳动。这种效果奇佳的毒药，他曾经在不止一人身上用过，亲眼看着他们在数秒内死亡。他好奇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现在，他终于品尝到了。
    终究还是没逃过刺客的追杀啊。
    一个专业的刺客，善于利用乃至创造机会。
    垂死的詹姆斯能分析出，顾客们涌进厨房指责庄锋，是那位刺客同行引导的。刺客找到了目标，但直接进来刺杀的话，太容易被目标察觉。
    两人一旦打斗起来，变故太多。
    即使詹姆斯没有察觉，刺杀成功，一个顾客单独进入厨房，也很容易被列为怀疑对象。
    毕竟，药物造成的死亡，跟真正的心脏病还是有细微差别的。西方谋杀案多，警察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警惕性也特别高。
    那样的话，刺杀的逼格就不够高了。
    眼看着詹姆斯的脸由白转青，厨师吓坏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詹姆斯正在死亡。
    这时，只见那位神奇的东方厨师，闪身冲到詹姆斯身边，对着詹姆斯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
    厨师纳闷，他在干什么？
    难道他除了业余做厨师，还兼职做医生？问题是，拍脑袋算哪门子治疗手段……詹姆斯的样子，分明是心脏病发作啊。
    一道真元吊住命，庄锋在詹姆斯身上摸索，试图找到急救的药物。
    “詹姆斯的心脏没问题，这是突发疾病，得赶快送医院。”
    厨师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小乐，过来帮忙！”庄锋冲外面大喊。
    苗小乐冲进厨房：“怎么了？”
    她完全不懂英语，先前顾客闹事，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即使清楚她也不会着急，一群普通人不可能对庄锋造成伤害，还是跟慧完抢饭吃要紧。
    “救人。”庄锋指向詹姆斯。
    “啊？”苗小乐一愣。
    实事求是，苗小乐略有圣母心倾向。但用神通救人是两码事，它不是张嘴讲道理就行，得付出妖力呀。所以，除了少数几个人，苗小乐并不乐意使用神通。
    庄锋说道：“别愣着啦，赶紧出手，上天送的功德，不要白不要。”
    “可他是外国人呀。”
    “天道眼里不分什么外国人、华夏人。就算他是头猪，救他一样能让你赚功德。相信我，贫道是专业的。”
    “那好吧。”
    苗小乐把手搭在詹姆斯身上，施展九命神通。
    厨师听不懂汉语，也看不懂两人的做法。这无所谓，他不认为，不用药不动手术，苗小乐能救回一个心脏病突发患者。
    他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但基于他认知的急救效率，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如果詹姆斯死了，餐厅会相当麻烦。
    一旦死了人，无论原因是什么，警方都会来调查取证，影响生意是肯定的，他们的效率比谁都差。而餐厅死过人，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好事，虽然餐厅的顾客有很大一部分是游客，影响也在所难免。
    总之，老板会很受伤，他这个主厨也不可能好过。
    几个服务员站在厨房门口往里看。
    他们的心里也有些忐忑。在哪儿打工都一样，可餐厅生意的好坏，直接影响他们的小费收入呀。另外，他们还认为，医生过来前，厨师不该允许苗小乐折腾詹姆斯。
    那小姑娘分明还是个孩子，懂什么急救啊。
    把手放在詹姆斯身上，就能救人？别逗了。还是说，她其实正为詹姆斯做临终祈祷？可她也没拿十字架呀。
    数分钟后。
    詹姆斯的脸色居然好了许多。
    虽然还是没多少血色，至少不再发青。
    厨师和服务员们都震惊了。
    没用任何药物，也不做任何急救措施，就那么把手放在詹姆斯身上，他怎么就会好转呢？这是心脏问题啊。
    詹姆斯更震惊。他最清楚这种杀手专用的毒药有多厉害，按说自己早就该见上帝……或者撒旦了。然而，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还活着！
    苗小乐却有些沮丧。
    她抬头看庄锋：“我救不了他。”
    “为什么？”庄锋迷惑，“对这种情况，你的神通应该很好用呀。”
    “他不是心脏病，他体内有奇怪的东西，那才是导致他心脏出问题的真正原因。”
    詹姆斯眼珠转动了一下。
    这个小女孩果然神奇，居然连毒药都能发现！
    别忘了，詹姆斯是懂汉语的。
    “奇怪的东西……”庄锋沉吟，“难道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可是，食物中毒一般不会导致心脏问题吧？”
    苗小乐说道：“这可说不定。他们弄出来的食物太差劲了，毒性也许特别可怕呢。”
    “很有道理。”庄锋深以为然。
    在厨师和服务员极度困惑的目光注视下，庄锋掏出一道符咒，用打火机点燃，扔在詹姆斯身上。
    詹姆斯身体一震。
    哇——
    张嘴狂吐。
    “臭庄锋，提醒一下会死啊！”苗小乐闪身躲开。
    庄锋笑道：“以你的反应速度，不可能躲不开……既然怀疑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当然要试试我的呕吐符啦。吐出毒素，一身轻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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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2章 请给我烧张纸

    一个心脏严重出问题的人，想呕吐其实不容易。
    然而庄锋的符咒就是那么不讲理，连房子中了都会吐，何况詹姆斯一个大活人。
    问题在于，詹姆斯根本不是食物中毒。
    刺客青睐这种药物是有原因的。首先当然是见效快，数秒钟内就能让人走向死亡。其次是它强大的隐蔽性，和普通毒素不同，它的残留微乎其微，几乎只对心脏起作用，能完美制造出突发心脏病的假象。
    吐，肯定是吐不出来的。
    詹姆斯想，死就死吧，好歹多活了几分钟，某种意义上赚到了。
    唯一遗憾的是，临死这通呕吐，太他玛让人受罪啦。
    小姑娘很好很强大，某混蛋就很黄很暴力……
    说实话，在厨师和服务员看来，先前詹姆斯脸色发青固然可怕，现在吐得死去活来，其实吓人程度差不多。
    詹姆斯吐了几分钟，厨房地面一片狼藉。
    更让人恶心的，是刺鼻的臭味。
    一个念头浮现在众人心中：他到底吃过什么，屎吗？
    不，屎都没这么可怕。
    苗小乐早逃出厨房，躲得远远的了。她嗅觉灵敏，最受不了这种情况。厨师和服务员拼命捂着鼻子，他们是詹姆斯的同事，没办法不管不顾跑开。
    再看庄锋，风轻云淡、面不改色。
    厨师好一阵敬佩。
    神奇的东方少年，做饭好吃得要命，如今面对这可怕的气味，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虽然他治疗的手段纯属瞎搞，但这份好心和定力，确实让人不服不行。
    厨师没阻止庄锋，一方面苗小乐的手段确实奏效了，二来，他其实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因为他很清楚，救护车很难及时赶过来。
    詹姆斯渐渐停止呕吐。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向庄锋。
    心脏仍旧在跳动，而且，越来越有力！
    庄锋冲詹姆斯露出个笑容。
    不能说话，因为他正在憋气。聚元巅峰修为，几分钟不呼吸根本算不上事儿。他甚至不需要先深吸一口气，否则那可怕的臭味吸进肺里，憋气还不如不憋呢。
    肺里没空气，怎么开口说话？
    詹姆斯颤巍巍站起身，对庄锋深深鞠躬：“谢谢您，先生！”
    庄锋一怔，这老外居然会中文？
    厨师和服务员已经震惊到怀疑自己做梦了。上帝啊，他不仅治好了詹姆斯，还让詹姆斯学会了汉语！
    庄锋冲詹姆斯摆摆手。
    随后闪身跑出厨房，一溜烟来到大街上，深深吸了口气。在他旁边，不仅有苗小乐，还有慧完——厨房的气味早就飘到前面了。
    “师兄，人救回来了？”慧完问。
    “功德到手。”庄锋弹个响指。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哉善哉。”慧完双手合十赞叹。
    “可惜，这功德到底算我的，还是小乐的，现在可谁都弄不清了。”庄锋笑道。
    苗小乐抱住庄锋的胳膊：“干嘛要分清？咱俩谁跟谁呀。”
    “嗯，你说得也对。”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呃，好吧……”
    不久后，詹姆斯走出餐厅，再次对庄锋表示感谢。
    他吐了半天，身上、嘴里的味道可想而知。在苗小乐的“明示”下，庄锋强烈要求他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詹姆斯本来是不愿意离开的。
    眼看都站在地狱门口了，被庄锋一把给拉了回来，这说明什么？庄锋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奇本领！
    刺杀失败，刺客还会再出手，还有哪儿比庄锋身边更安全？
    但他不能得罪庄锋，因此只好先去洗澡换衣服。
    厨师随后赶出来，对着庄锋一通白唬。
    “你能慢点说吗？”庄锋苦笑。
    厨师放缓语速：“先生，你真是太神奇了！我代表餐厅老板，以及所有工作人员，对你表示深深的感谢。如果不是你出手，今天我们麻烦就大了。”
    庄锋摆手：“这没什么，我也是为了自己。”
    他说的是实话，赚功德嘛。
    “不，您这是可贵的人品。”厨师摇头，“詹姆斯跟你又不认识，大多数人碰上这种事，哪怕是医生，通常也不会自找麻烦。”
    “不是说，你们西方人都喜欢帮助别人吗？”
    “您从哪儿听来的？”厨师笑了，“那纯属胡扯。连政府都宣传，遇上需要救援的情况别擅自参与，要退到安全距离打电话报警，我们怎么可能管闲事。”
    “好吧，那是我误会了。”
    厨师又狠狠夸了庄锋一顿。
    实际上，庄锋的英语水平有限，很多赞美的辞藻他根本听不懂。但厨师一如既往的浮夸表情动作，还是清晰的传达出他的意思。
    庄锋心情很舒畅，被人夸奖谁喜欢？
    而且还能赚功德。由此可见，学雷锋做好事，实在是名利双收的好习惯。
    最后，厨师说道：“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说看。”
    “您能让我也学会中文吗？”
    “Pardonme？”庄锋没听懂他的意思。
    厨师比划：“你用那种黄色的纸，点着了扔在詹姆斯身上，不仅治好了他的病，还让他学会了中文。我对中文也很感兴趣，请先生给我烧张纸……”
    苗小乐扑哧笑出声：“你又没死，烧什么纸？”
    庄锋也笑：“詹姆斯刚才吐成什么样子，你可都看见了。你确定，也要跟他一样呕吐？”
    厨师咬牙道：“为了学门外语，我可以忍！”
    “好啦，不逗你玩了。”庄锋摆手，“如果烧纸就能学东西，那还刻苦读书干嘛？詹姆斯会中文跟我没关系，他应该是本来就学过。”
    这时，詹姆斯恰好从店里走出来。
    “是的先生，我原先就懂中文。”詹姆斯笑道。
    他已经换了衣服，身上的异味当然也没了。另外，不愧是职业杀手，恢复速度相当快，身体固然还有些发虚，精神却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
    身体虚不奇怪，谁吐成他那样，都得虚。
    在店员的努力下，厨房和前面的餐厅，都被彻底清洗了一遍，并且用吹风机换过气。
    苗小乐和慧完饭才吃了一半，庄锋甚至一口都没吃，厨师热情邀请大家进门，他要现学现卖，模仿庄锋的手法，给大家炒几道菜。
    苗小乐本来是不愿意的。
    店员清理得非常认真，异味完全没了，以苗小乐的嗅觉灵敏度都闻不出来。可心理上，总是有些障碍的。
    庄锋劝她：“你怎么知道，换一家餐厅，他们的厨房以前没脏过？说不定死过人都不奇怪。就在这儿吃完吧，别矫情了。”
    苗小乐只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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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3章 我是厨师我最大

    直到现在，救护车仍不见踪影。厨师暗中鄙视一番，打电话取消了急救服务，为老板省下笔钱。当然，他还是建议詹姆斯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免得有什么后患。
    詹姆斯摇头拒绝。
    他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没病。
    现在离开庄锋这个护身符，那是脑残。
    震惊这种情绪，一旦达到某个阈值，人就会变得习以为常。
    来自东方的神奇少年，靠烧纸将一个心脏病突发的人救回来，这完全不符合现代医学的手段，餐厅人员却奇怪的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他们对庄锋又是好奇，又是敬畏。
    厨师进厨房做菜，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盘菜愁眉苦脸走出来，恳求庄锋现场指导。
    作为一名主厨，他的基本功还是挺扎实的，虽然做不到跟庄锋似的玩出花样，可那是华夏厨艺的特色，西方厨师本来就没几个会的。
    他按先前偷偷记住的步骤，模仿庄锋炒菜。
    看起来也不错，可厨师心知肚明，这跟庄锋随手弄出的菜品，根本没有可比性。
    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每一步都没做错啊。
    庄锋站起身，冲厨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厨师大喜，这是答应要教自己啦！
    两人走进厨房。
    庄锋查看了一下盘里的菜，说道：“盐多了些，糖少了些，当然，这些问题还不算大，关键是火候过了，如果能少炒半分钟就好啦。”
    厨师满脸迷惑：“可是，我全部都严格按照您的标准做的。”
    “问题就出在标准上。”庄锋解释，“即使同一种食材，新鲜度、生长周期、存放时间，这些都有差异。根据不同的材料，添加佐料、烹炒时间都要相应调整。”
    厨师心想，老师说得没错，华夏厨艺果然博大精深！
    如果按庄锋的描述，那得是多么复杂的一张列表，才能把所有烹饪技术说清楚？能记住那么多材料性质，以及不同的烹调方式，华夏的厨师，莫非都是学霸？
    或许，他们技术高低，就看谁背的内容多吧。
    “先生能把列表传给我吗？”厨师问。
    “什么列表？”
    “食材性状和烹饪方法表呀。”厨师居然自己发明了个名字。
    “没有。”庄锋乐了，“哪有什么列表，就算有，谁有那闲工夫背呀，累不累？”
    “那怎么知道该加多少佐料，烹饪多久？”
    “估摸着来呗。”
    “哈？”
    “这么说吧，你想掌握东方烹饪技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较真。添加多少克材料啦，多大的热量炒多少时间啦，这些统统忘掉。喜欢加什么随便加，爱怎么炒就怎么炒，我是厨师我最大，任性就好。”
    厨师听得目瞪口呆。
    庄锋拍拍厨师的肩膀：“慢慢想，什么时候想通，你就初步掌握东方烹饪技术啦。”
    随后端起台上的菜。
    “美味佳肴固然最好，稍微差点的也没事，哪怕难以下咽，只要能填饱肚子，我们其实一样可以不在乎。这，也是不较真哦。”
    庄锋笑着留下一段话，转身走出厨房。
    数年后，“Whatever”餐厅成为伦敦非常著名的一家特色餐厅，前来用餐的客人，得提前好几天预约。
    其大厨由老板兼任，据说曾接受过来自东方的神秘高人点拨，厨艺相当……任性。
    当然，这说法人们是不信的。东方厨艺就一定好？伦敦就有唐人街，那里的饭菜也没多美味，至少远远比不上Whatever餐厅。甚至，一些去过华夏，品尝过正宗东方菜的顾客，仍然觉得还是Whatever的菜品更好。
    再后来，Whatever餐厅有了中文名字：爱咋咋地。
    庄锋三人吃饭过程中，餐厅又开始有了客人。
    在旅游景点开餐厅，就这点好处。即便先前差点死了人，臭气熏天，可新来的游客不清楚呀。当然，本地顾客也很重要，餐厅要完全恢复上座率，还需要时间。
    吃完饭，庄锋等人跟厨师打个招呼，离开餐厅。
    “先生，等等我！”
    刚走没多远，詹姆斯追了上来。
    三人奇怪的看着詹姆斯。
    “先生，我辞职了。”詹姆斯对庄锋道。
    “哦。”庄锋点头，“辞职也好，你们那个厨师，动不动就震惊，很不成熟呐。而且脑子也有缺陷，我随口忽悠两句，看他那样子怕是已经瘸了。你看起来挺精干的，跟他学厨艺，小心被拉低智商。”
    生僻词太多，詹姆斯听得稀里糊涂。
    他晃了晃脑袋，诚恳的说道：“我辞职不是因为他，我想和你在一起。”
    “吓！”庄锋往后蹦了半米，“说什么呢？”
    詹姆斯：“在一起呀。”
    “真是人不可貌相呐。”庄锋仰天长叹，“老兄肌肉发达，看起来阳刚气十足，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弯的……咦，或者你是纯攻？”
    詹姆斯的中文能力有限，没听懂。
    他笑着解释：“先生救了我的命，我必须报答你。我对伦敦很熟悉的，可以为你们做导游。”
    赖在庄锋身边最安全，单凭他起死回生的神奇手段，詹姆斯就不能放过机会。
    庄锋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呵呵，这把我给吓得。听你的口音，舌头很灵活，好像不是Y国人吧？”
    “我是M国人，在这家餐厅做的时间也不长，但我以前经常来Y国……出差。”
    “英美不分家，懂了。”庄锋摆手道，“不过报答就算了，贫道做好事从不求回报。另外你误会了，我们是土生土长的Y国人，不需要导游。”
    “先生是Y国人，不会吧？”詹姆斯迷惑。
    跟他的中文一样，庄锋的英语腔调怪异，绝对不可能是长期生活在英语国家。
    如果说他是移民，詹姆斯还能信。
    土生土长的Y国人？别逗了。
    “爱信不信。”庄锋撇嘴，“不妨告诉你，我这两位同伴只会点头YES摇头NO。但谁规定，Y国人就必须会讲英文？他们偏要只学汉语，华人的骄傲你不懂。”
    扔下满头雾水的詹姆斯，庄锋三人扬长而去。
    詹姆斯愣了一会儿，拉起行李箱，远远跟在庄锋身后。身为被刺杀的目标，在大街上招摇不是好主意，但詹姆斯已经被发现，藏是藏不住的。正确的保命方法，还是抱庄锋的大腿。
    最后，詹姆斯尾随庄锋回到酒店。
    庄锋不乐意了：“老兄，跟了我们一下午，你到底几个意思？”
    “啊，先生误会了，我没跟踪你们。”詹姆斯满脸诚恳，“我也要住宿。”
    “你有钱吗？这酒店房价可很贵。”
    詹姆斯微笑：“先生，我在M国有家公司，钱还是不缺的。我去餐厅打工，其实是……华夏人怎么说来着？对了，体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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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4章 师弟小心

    詹姆斯的怪异行为，庄锋理解为一个心脏不好、又喜欢乱吃东西的家伙的自我救赎。
    庄锋当然没资格管詹姆斯住哪儿。
    詹姆斯跟服务台的人嘀咕了半天，以专业刺客扮谁像谁的卓越口才，成功套到庄锋三人的信息，并在他们的皇家套房同一楼层开了间房。
    第二天，庄锋等人继续出门游玩。
    詹姆斯跟在三人身后下楼，一直跟到某个景点，主动凑到三人身边，给他们讲解景点的特色。
    不得不说，詹姆斯是个出色的导游。
    庄锋所谓的游玩，其实就是瞎逛。詹姆斯的讲解，把景点的历史典故说得新鲜有趣，比网上干巴巴的资料强多了。并且，他还会跟国外的类似景点做个对比，或者讲述两者之间的联系。
    见苗小乐和慧完听得入迷，庄锋淡然一笑，默许了詹姆斯的存在。
    计划成功，詹姆斯大喜，表现得越发卖力。
    庄锋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逃跑并不可行，他已经跑到另一个大陆躲起来了，结果最终还是被刺客找到。上次他跑得快，在刺客出手之前就布下迷魂阵，断然出逃。现在他被刺客盯上，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庄锋挥手赶苍蝇似的打退一群人，詹姆斯亲眼目睹。
    毫无疑问，这是个神奇的东方青年。
    时间到了中午。
    “詹姆斯，辛苦你了。”庄锋笑道，“其实我救你是顺手而为，你真的不需要这样客气。”
    詹姆斯摆手：“没什么，我也是喜欢显摆知识。”
    “走，先吃饭。如果你愿意，下午咱们继续。别误会，贫道不是让你做导游，讲解就不必了，大家一起游览就好。”
    庄锋没玩虚的，他确实有点不忍心。
    话说多了，不仅浪费唾沫，让人口干舌燥，而且体力消耗也不小。这点，拥有嘴炮神通、常以忽悠为武器的小道士，经验很丰富。
    “行。”詹姆斯点头，“我恰好知道，附近有家餐厅不错，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据说最早的店主是位……”
    得，又开始讲古了。
    詹姆斯越这样，庄锋越觉得不好意思。
    四个人沿着大街往前走。
    附近都是古典风格的老建筑，房子颇有些年头了，经常需要维护。脚手架不说随处可见，一条大街上至少能看见三五个。
    詹姆斯甚至说，街上的脚手架，也是一景。
    正走着，庄锋的手机响了。
    庄锋看了眼屏幕，眉毛一挑，接通电话：“莉迪亚，胡教授出现了？”
    苗小乐的耳朵立刻竖老长。
    胡翠花无所谓，她现在打不过自己跟庄锋联手。需要警惕的是莉迪亚，苗小乐能感觉到，那大洋马不是盏省油的灯。
    “啊？你搞错了。”莉迪亚说道，“不是胡教授，我找你有别的事。”
    “什么事？”
    “我晚上要参加个酒会，需要一位男伴，我想……”
    庄锋乐了：“你想让我陪你去？”
    “如果不耽误你时间的话。”
    “时间我有，但酒会还是算了。那种高大上的社交活动，我一道士没见识过，怕给你丢人呀。”庄锋拒绝。
    苗小乐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咱才不去呢。再说了，她跟你很熟么？”
    “求求你，帮我好吗？”莉迪亚可怜兮兮道，“参加酒会没男伴很没面子的。以前我都是请同学帮忙，可现在放假了，所以……其实也没什么讲究，我们去主要是为人家撑场面。”
    庄锋有些意动。
    这次出国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抓胡翠花，也是为了玩儿……不对，历练嘛。所谓历练，说白了就是见世面、开阔眼界。
    总劝慧完多看多学，自己何尝不需要？
    “不许去！”苗小乐低喝。
    莉迪亚继续道：“对了，酒会的主宾，听说也是一位华夏人哦。”
    华夏人多了，庄锋认识几个？这根本不算说服庄锋的理由。苗小乐管得宽了点，庄锋感觉很不适应。但要批评教育也不是现在，当着外人，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抱歉，贫道不能……师弟小心！”
    庄锋惊呼一声。
    他正打电话，苗小乐则紧盯着他，慧完和詹姆斯并排走在前面。四人经过一座脚手架，不知怎么回事，脚手架忽然坍塌，冲他们砸下来。
    苗小乐眼疾手快，喵呜跳出去好几米。
    庄锋窜到慧完身边，抱住他往下一按，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慧完。
    轰的一声巨响，脚手架砸落地面。
    除了及时逃掉的苗小乐，庄锋、慧完和詹姆斯都被砸到脚手架下面去了。
    路人惊叫着往这边聚集。
    同时，一个矫健的身影迅速悄然撤离。
    苗小乐返回庄锋所在的位置，手忙脚乱搬钢管、木头，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跑了！”
    为什么要说又？因为上次卡车撞人，苗小乐也是选择了逃跑。说实话这怪不了她，任何生物都会趋利避害，第一反应是躲避，她自己没法控制。
    然而庄锋的反应就截然不同。
    苗小乐心想，一座脚手架，比当初的卡车威力差远了，我完全能帮庄锋挡住呀，干嘛要逃跑？
    条件反射害死人呐。
    庄锋后背向上一顶，将压住自己的垃圾弹开，抱着慧完爬上来，对苗小乐叫道：“我们没事，你去追人。”
    如今的庄锋，连胡翠花都能对抗，实力比起当初的练气期菜鸟，早就鸟枪换炮了。别说区区一座脚手架，就是当初的卡车，他挡下来都没问题。
    苗小乐一愣：“追……谁呀？”
    “忘了你白天眼神不行，得，还是我来追吧。保护好慧完，顺便查看一下詹姆斯的情况。”
    庄锋把慧完往苗小乐身边一推，穿过发生此次脚手架坍塌事故的商店，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要干嘛？”苗小乐茫然问慧完。
    慧完苦笑：“贫僧跟你一样糊涂。小乐，还是赶紧看看詹施主吧，师兄护住了我，可没护住他。”
    两人在围观群众的帮助下，扒开垃圾，将詹姆斯从里面抬出来。
    詹姆斯满脸满身的血，胳膊和腿明显变形，人已经昏迷了。刺客以脚手架坍塌杀人，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抗住的。
    可怜的詹姆斯，本以为抱住了一条硬邦邦的大腿，却没料到，危险来临时庄锋选择保护慧完，顾不上他。这本来也没事，因为苗小乐同样可以护住他——如果苗小乐愿意，并且没条件反射躲避的话。
    围观的人打了急救电话，但大多数人不报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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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别逼我发飙

    穿过商店，绕过几条街，庄锋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银白色紧身兜帽服装的年轻女人。这家伙就是脚手架倒塌的罪魁祸首，庄锋护住慧完前，看见了她的小动作。
    “站住！”庄锋叫道。
    女人回头看了庄锋一眼，脸上露出个戏谑的笑，忽然往上一抬手。
    刷——
    一条抓钩从手腕射出，挂在屋檐上。
    女人按动某个机关，连接抓钩的绳索迅速收紧，将她的身体带到空中。她攀着屋檐跳上楼顶，收起抓钩，迈步就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种强大的装备，能让她在楼顶自由穿梭。她可以想象出，庄锋目瞪口呆而又无计可施的样子。
    普通人，怎么可能抓住刺客？
    跑了没几步，女刺客忽然感觉不对，猛然转身。
    先前追赶她的家伙，居然也上了楼顶，而且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这怎么可能？
    女刺客抬手发出一道寒光。
    庄锋貌似慢吞吞的，随意做了个抓的动作。
    在女刺客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庄锋翻查欣赏手里的短匕首。精美、锋利，可惜速度太慢。或许普通人看来已经够快了，然而在庄锋面前还不够看。
    修行高人对战，真元、法术的速度远比描叙得迅猛，只不过大家反应都够快，才感觉不出来。
    “阿萨辛，万物皆虚、万事皆允？”庄锋笑问。
    女人满脸紧张警惕，并不回答庄锋，而是手臂一伸，对准庄锋扣动某个开关。
    嗤的一声轻响。
    庄锋怪叫着闪身躲开。
    那并不是庄锋所想象的袖箭，而是一颗子弹。
    作为挨踢道士，庄锋玩过各种游戏，其中当然包括刺客信条。女刺客的打扮，以及抓钩，都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没想到，现实中居然真有阿萨辛刺客。
    更让他意外的，是刺客的袖箭居然换成了消音手枪。
    嗯，时代发展了嘛，没毛病。
    女刺客连续按动机关，嗤嗤的声音连续响起，六发子弹一股脑打了出去。
    躲子弹……呸，你以为玩黑客帝国呢？
    女刺客不认为，在连续开枪的情况下，有人能躲开子弹。这是对装备的信任，也是对自己枪法的自信。
    然而，庄锋连金丹高人的真元机关枪都能躲，何况是区区六发子弹？毫不夸张的说，他运转真元护体，这种威力的子弹，都别想打破他的皮肤。当然，庄锋没打算硬抗，没必要白牺牲一件衣服。
    真元运转，身体急速闪动，六发子弹全部落空。
    女刺客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现在可以谈谈了？”庄锋问。
    “去死！”
    女刺客撩起衣襟，从腰上抽下一把……不，并不是剑，而是一把微型冲锋枪。
    遗憾的是，她还没来得及抬起枪口，眼前一花，对方瞬间出现在面前，随后手中一轻，微冲就被抢走了。
    “过分了啊。”庄锋愤愤然，“你是阿萨辛刺客，怎么能用现代武器呢？”
    女刺客贴近庄锋，挥拳就打。
    拳头上寒光闪烁，戴了个手指虎。
    庄锋闪身避开，抬脚一个鞭腿，啪的一声脆响，正扫在女刺客的脸上。
    巨大的力量，让女刺客应声飞起，摔到数米外。
    女刺客全身酸软，尝试爬起来，却死活做不到。这无助的感觉，吓得女刺客心胆俱寒。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不怕子弹，速度也快得不像话，随便一脚，居然就能让自己失去战斗力。
    这家伙还是人吗？
    “道祖在上，弟子是被逼无奈哦。”
    庄锋走过去，在女刺客身上一阵摸索。胳膊上的多功能装备，腰带上另一把手枪以及几颗烟雾弹、手雷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胸前口袋中剩余的飞刀……所有的东西，都被庄锋给翻出来，扔到远处。
    庄锋不由得叹为观止：“带这么多零碎，你也不怕被人看见报警？”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刺客嘶声问。
    “放心，我肯定不是Templar。”
    “Templar……是什么？”女刺客愣了愣。
    “别装啦，你是阿萨辛刺客，会不知道甜不辣？”
    女刺客吸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绝不是什么阿萨辛刺客。”
    庄锋撇嘴：“凭你这身打扮和装备，谁信呀。”
    “可我确实不是。”
    “你敢发誓，脚手架倒塌不是你干的？”
    女刺客沉默不语。
    “没话说了？”庄锋脸色变得阴沉，“告诉道爷，是谁指使你刺杀我们的，是不是胡翠花，不，伊丽莎白?胡？”
    女刺客一梗脖子：“无可奉告。”
    庄锋冷笑：“道爷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毛病，特别是你们这些外国女人，我都不当人看哒。你别逼我发飙，我火气上来了，连自己都敢打。”
    “随便！”女刺客态度十分强硬。
    她还真不怎么相信，在自己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庄锋会动手打他——那得是多没绅士风度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女刺客的幻想打破。
    “说不说？”庄锋问。
    “哼！”女刺客捂着火辣辣的脸，投给庄锋一个无限鄙夷的眼神。
    庄锋毫不客气的拉开女刺客的手，对准她白皙的脸庞，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耳光。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慧完不被砸死也得受重伤。虽然有苗小乐在，治疗没问题，可平白吃顿亏，凭什么？
    先前庄锋看起来不急不躁，那是因为他笃定，女刺客的实力对上他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实际上，他现在相当生气。就算只是为了慧完，他也不在乎打女人。
    一轮耳光下来，女刺客的脸全肿了。
    本来挺漂亮的一张脸，现在跟猪头差不多。
    自从成为一名刺客，女刺客对刺杀失败而被擒乃至被杀，有过足够的心理建设。折磨、侮辱，都是失败后可能出现的后果，她认为，她能够接受。
    然而今天被庄锋打了一通耳光，女刺客才发现，心理建设跟实际经历，完全是两码事呐。
    心一酸，眼圈一红，眼泪流了下来。
    泪水顺着红肿的脸庞滑下，本来火辣辣的脸，被泪水刺激，传来一阵让人难过的疼痛。这样一来，女刺客就更加伤心了，泪水也越发止不住。
    庄锋有些傻眼。
    打哭了？
    你是刺客诶，能不能别这么脆弱？不，一个敢弄塌脚手架，明摆着要杀人的刺客，不可能这么不经折磨。她在伪装，道爷不能上当，会被人嘲笑的。
    庄锋心中一动。
    笑嘻嘻跑到先前扔掉的一堆玩意儿旁边，翻出面小镜子，跑回来往女刺客脸前一摆：“自己看。”
    肿胀的猪头映入眼帘。
    女刺客呆了呆，忽然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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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6章 必须接受惩罚

    二十五六岁模样的成熟女性，哭得跟个孩子似的，眼泪鼻涕横流，显得十分滑稽。再加上猪头一样肿胀的面部，看起来又相当凄惨。
    但庄锋毫无怜悯之心。
    她弄塌脚手架，可是真想杀人的！
    二话不说就扔飞刀、放暗枪、掏微冲，如果她的对手不是庄锋，换成一个普通人，现在已经带着一堆血窟窿见阎王……或者上帝了。
    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刺客，不值得任何同情。
    “闭嘴，别哭了。”庄锋冷然道。
    女刺客根本不理会庄锋，继续大哭。
    “再哭，别怪道爷毁你的容。”庄锋一伸手，掌中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
    女刺客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哭声变得略小些。
    “已经毁了……”女刺客抽噎道。
    庄锋颇有点哭笑不得：“容貌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你是刺客，凭本事吃饭，又不是花瓶。”
    女刺客怒了：“我是刺客，也是女人！”
    “那你就更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刺杀我们了。一个刺客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你肯定受人指使。”庄锋的英语越讲越溜，“早交代早解脱，否则苦头还在后面。”
    女刺客猛然仰面后翻，脚顺势踢向庄锋。
    她刚刚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当然要再反抗一波。她没指望战胜庄锋，这一脚是为了逼迫庄锋防守，以便趁机逃走。
    脚踢出的同时，脚尖上冒出两枚利刃。
    “装备真全。”庄锋赞叹。
    伸手轻轻一抓，准确的攥住女刺客的脚踝，随后一拽一甩，将女刺客狠狠扔到旁边的烟囱上。
    女刺客被撞得七荤八素、气血翻涌。
    庄锋走到女刺客身边，弯腰抓住女刺客的脚，把两只带刀刃的鞋子扯下扔掉。略微犹豫，庄锋决定一次性解决问题，伸手抓住女刺客的衣服，嗤啦一声粗暴的扯碎。
    “你，你要干什么！”女刺客尖叫一声，双手护住胸口。
    庄锋嘿嘿笑：“你猜。”
    “别过来！”女刺客脸色惨白，“救命——”
    “刺客喊救命，你是有多业余？”庄锋乐了，“别叫了，我是怕你身上还有武器，才扯碎你的衣服，没打算怎么着你——猪头似的，我没那么重口味。”
    女刺客半信半疑看着庄锋。
    她现在全身剧痛，再一次失去行动能力。然而身体上的伤痛，比起心理上的绝望感，又算不上什么了。
    面前的这个人，实力太高。
    别说反抗，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现在，大家可以平心静气的谈谈了吧？”
    庄锋把玩着匕首，饶有兴致的看着衣服碎掉，姣好身材一览无余的女刺客。
    他是在威胁女刺客，你如果还玩花招，道爷可要让你见血了。然而他的动作和表情，却被女刺客自动翻译为另一层意思，于是心中顿时充满恐惧。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女刺客哭叫。
    “这就对了嘛，说吧，是谁指使你刺杀我们的。”
    “先生，我的目标不是你。”女刺客说道，“我要杀的是十八，哦，也就是詹姆斯。没人指使我，这是一份刺杀契约，如果说有人指使，那也是委托人。”
    “十八？”庄锋愣住了。
    崔正义给庄锋讲过十八的事。庄锋不仅知道，当初自己差点被撞死，是十八出手，他还知道，崔正义出一亿美元委托刺客杀十八。
    庄锋发愣，按女刺客接受的训练，她的最佳反应，应该是趁机逃跑。然而女刺客吓怕了，根本不敢动。
    幸亏没动，因为她完全没机会逃跑。
    到目前为止，庄锋其实都没认真出手过。否则的话，随便一道真元，就能让女刺客当场毙命。
    说是不怜香惜玉，其实庄锋还是留手了。
    挨一顿耳光，摔几个跟头算什么？骨头没断，连血就没出。至于说脱掉鞋子，撕烂衣服什么的，连伤害都算不上，就更无所谓了。
    当然，以上是庄锋的观点，女刺客可不这么想。
    对女刺客来讲，庄锋就是个魔鬼。
    身手不可思议得强，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毫无绅士分度，出手不留情，而且貌似还有更可怕的邪恶念头。
    因此，女刺客合作得非常彻底，也不管发呆的庄锋是否能听到自己说话，把她所知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庄锋，包括昨天趁乱对詹姆斯用毒。
    “这么说，昨天詹姆斯不是吃坏了肚子？”
    “吃坏肚子怎么可能心脏出问题？”
    “我以为你们西方人体质不一样……”
    “得手后，我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尸体没运出来，詹姆斯居然还活着。可是，我明明已经刺中他了啊。”
    女刺客脸上露出浓浓的困惑。
    “因为他运气好呗。”庄锋摆手，“所以，你今天再次出手？杀詹姆斯是履行契约，可我们三个是无辜的啊，你干嘛连我们也杀？”
    女刺客苦笑：“我是刺客，不是神，刺杀的机会不多。你们和詹姆斯一直走在一起，我没有选择。”
    实际上，女刺客并没有认出，庄锋就是昨天在餐厅做饭，给她创造刺杀机会的人。实话实说，庄锋的小白脸，在西方人眼里辨识度不高。
    “好吧，换个话题。告诉我，詹姆斯或者说十八，他也是个刺客吧？”
    女刺客点头：“是。”
    “你是从暗夜网接受的契约，酬金一亿美元？”
    “你怎么知道？”女刺客大奇。
    “我对刺客的了解比你想象得多。”庄锋自得而笑，“记住，永远不要低估一个道士的能力，尤其是我这种玩过刺客信条的挨踢道士。”
    女刺客听得半懂不懂。
    刺客信条是什么？
    她人生的大部分时间，要么执行任务，要么刻苦训练，平时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没玩过什么游戏。
    “因果搞清楚了。”庄锋看着女刺客，“刺客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职业，好歹也是份工作，你执行契约，贫道可以理解。但牵连无辜，这就不对了。”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
    “嗯，态度还不错。但你已经犯了错，光道歉不够，必须接受惩罚。”
    女刺客顿时忐忑起来：“什么……惩罚？”
    “你说呢。”庄锋反问。
    女刺客偷眼观察庄锋，只见这可恶更可怕的东方人，眼里冒出邪恶的光芒，正跟看待宰的羔羊一样，打量自己裸露的身体。
    “我不接受惩罚，你杀了我吧！”女刺客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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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7章 听话的好萝莉

    女刺客的反应，让庄锋十分意外。
    “干嘛这么激动？”庄锋问。
    女刺客决然道：“我宁愿死，也绝不做你的玩具！”
    “玩具……啊呸！”庄锋脸色微变，张嘴吐口唾沫，“你他玛想得美，你愿意道爷还不肯吃亏呢。我问你，身上还藏着别的装备没有？”
    女刺客翻白眼：“我都这样了，还怎么藏？”
    “那么，先前搜出的那些装备，道爷留下玩儿……不对，我是说以示惩戒，你没意见吧？”
    “你的惩罚，就是没收我的装备？”女刺客试探着问。
    “对呀，否则你以为呢？”庄锋笑道，“实物比手办值钱，一个活的阿萨辛刺客当然要比装备珍贵。我倒是想收藏你，可惜，有人肯定不同意啊。”
    “不，活人还得吃饭，您收藏装备就好。”
    “那你是同意喽？”
    女刺客毫不犹豫：“我绝无意见！”
    装备丢了可以再配，多大点事儿嘛。
    “很好。”庄锋挥手，“鉴于你没伤害到慧完，没收装备量刑适当、惩罚合理，你可以走了。”
    女刺客大喜，顾不上全身疼痛，挣扎着站起身。
    她只想尽快离开庄锋的视线。
    蹒跚着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庄锋的声音：“等等。”
    女刺客身体微微一震，转身看庄锋。
    “你确定身上没装备了？可别骗人，后果会很严重哦。”庄锋目光扫向女刺客的下身，“我听说过裤裆藏雷，或许你那里面……”
    “没有，真的没有啦！”女刺客快崩溃了。
    庄锋咂巴嘴：“也对，你穿的那件太小……”目光又转向女刺客的上半身，“那里面呢？”
    “混蛋，你自己看！”女刺客抬手拉扯文胸，狠狠抖动。
    “哎呀晃眼！别抖了，我相信你。”
    女刺客瞪了庄锋一眼，转身继续走，顺着大楼侧面的应急梯子爬了下去。
    至于下到地面，以她现在的打扮以及脸上的红肿，是否会被人围观，庄锋没兴趣知道。
    庄锋喜滋滋把女刺客留下的装备收进储物戒。
    他打算以后向崔正义显摆：瞧，我在国外见过活的阿萨辛刺客，还获赠装备一套。不是手办，是真正能杀人的刺客装备哦。
    放走女刺客，庄锋认为自己没错。
    先前他只顾得上保护慧完，没办法管詹姆斯。脚手架坍塌，伤不到庄锋，不等于威力不大。庄锋估计，被压在底下的詹姆斯肯定受伤惨重。
    庄锋追赶女刺客，固然主要因为替慧完生气，詹姆斯的受伤其实也是原因之一。
    不请自来固然奇怪，可詹姆斯尽心尽力做了半天导游，充分满足了大家的求知欲。说不上好感，庄锋对詹姆斯还是挺感谢的。
    但在知道真相后，庄锋的想法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詹姆斯套近乎，显然是为了让自己保护他。这倒也没什么，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无缘无故的对人好，这种事根本不存在。
    问题是，詹姆斯没说实话呀。
    即便不说自己也是刺客，好歹告诉庄锋，自己正被刺客追杀。答不答应保护他是两码事，庄锋讨厌被欺骗。
    说到刺客身份，詹姆斯恰恰就是十八。
    当初十八刺杀王媛媛，差点把张丽撞死，庄锋也为之付出惨重代价。如果不是苗小乐出手，后果很难预料。
    应急反应时，庄锋有圣母病倾向。但平时他是坚决否认的，更不认同一笑泯恩仇那种傻逼行为。拥有充足的考虑时间，庄锋不可能为詹姆斯主持公道。
    更何况，刺杀詹姆斯的契约，还是崔胖子发布的呢。
    作为一个刺客，詹姆斯肯定不止杀过王媛媛。杀人者恒被杀之，他被刺客杀死合情合理，这很天道。
    刺客是黑暗中的职业，但正如庄锋先前说的，好歹也是一份工作。他可以鄙视之，却不会出手消灭刺客。
    刺客之间的事，庄锋就更懒得管了。
    如果只为慧完出气，那么教训女刺客一顿，没收她的装备回国显摆，庄锋认为，这确实非常恰当。
    庄锋在楼顶一阵穿梭，很快就返回事故现场。
    站在屋檐上往下看了看。
    现场已经清理过，没看见詹姆斯，苗小乐和慧完也不在。庄锋拨通苗小乐的电话，了解到詹姆斯已经被送进医院，苗小乐和慧完也跟过去了。
    实际上，这城市的急救效率一如既往低得令人发指，詹姆斯是被店主送进医院的。
    苗小乐告诉庄锋，她没用九命神通。
    除了亲近的朋友，苗小乐从不主动耗费妖力救人，除非庄锋明确要求。
    需要注意的是，只有庄锋要求，苗小乐才会答应。庄锋走后，慧完倒是曾建议苗小乐救詹姆斯，可惜，苗小乐根本不听他的。
    挂断手机，苗小乐得意洋洋对慧完道：“庄锋夸我啦。”
    “什么？”慧完没听懂。
    “当然是没使用神通救人喽。”苗小乐头昂得老高，“庄锋说，未经他的允许我坚持不使用神通，是个听话的好萝莉，值得表扬。”
    慧完不以为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得了吧和尚，詹姆斯可不信佛。”
    两人正说话，手术室外一阵骚动，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忽然出现，二话不说冲进去，不一会儿提着几个透明袋子走出来。袋子里有手枪，还有一堆五花八门的证件。
    两个警员拎着袋子离开。
    剩下的警员，则在手术室外虎视眈眈站岗。
    苗小乐和慧完看得满头雾水。还没法问，因为他们完全不懂英语。
    数分钟后，庄锋赶到医院。
    为什么这么快？很简单，苗小乐的手机上，一直安装有庄锋专门编写的定位应用。跑到Y国，无非是地图服务换了一下，从千度换成狗歌而已。
    苗小乐把先前看到的场景告诉了庄锋，并表达了自己的迷惑。
    “詹姆斯有枪不奇怪。”庄锋摆手，“这趟浑水趟不得，别忘了咱们也是苏格兰场要找的人。先离开，回去跟你们慢慢说。”
    “就这样不管詹姆斯，不合适吧？”慧完迟疑。
    庄锋正色道：“师弟你错了。昨天情况紧急，用神通救人没毛病。但神通毕竟不是常规手段，詹姆斯已经被送进医院，有医生负责，生死得看天意。”
    慧完恍然大悟：“贫僧懂了。”
    修行人不干涉世俗，妖怪也当如是。
    紧急救人是遇事做事，在有正常医疗手段的前提下，就不适合乱用神通了。
    当然，慧完也知道，这条规矩庄锋并没有严格遵守，他随便出手救人的情况还少吗？但师兄是鸿蒙派弟子，拥有不讲规矩的特权嘛。
    三人趁没人注意自己，溜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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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8章 我不喜欢猪头

    回到酒店，庄锋把詹姆斯的刺客身份告诉了慧完和苗小乐，并说了自己追踪女刺客的事。
    “原来如此。”慧完叹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佛祖的教导诚不我欺呐。”
    庄锋想说，这跟佛祖没多大关系，报应詹姆斯的其实是某胖子。但因果报应真实不虚，从某个角度讲，也可以看做是天道借崔正义的手实施报应。
    苗小乐拍手：“幸亏本喵没听慧完的出手救他，那家伙当初差点把你撞死，死了活该。”
    “恩怨分明，就欣赏你这小脾气。”
    庄锋毫不吝啬的马屁，拍得苗小乐眉花眼笑。
    慧完当然不认同苗小乐的观点。佛门弟子，也讲究恩怨分明，但他们这个“恩怨分明”，指的是恩、怨分离。对方害你是一回事，你救他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慧完也没发表意见。
    道士不可能改变和尚的修行理念，反之亦然。
    “你缴获的武器呢？”苗小乐心情好，兴致勃勃，“赶紧拿出来呀，本喵玩一波。”
    庄锋把类似臂铠的装备取出，递给苗小乐。
    这玩意儿功能相当丰富，能当消音手枪发射子弹，能弹出袖剑做近身武器，又能弹出抓钩。另外，还有其它一些稀奇古怪的功能。
    发明这装备的人，脑洞绝对非凡。
    而且技术水平也不一般。
    要知道，这件装备套在手臂上，用袖口遮盖，基本看不出异常。因此它的体积，实际上十分小巧。在这么点东西上，设计出多种功能，一般人做不到。
    比如说抓钩，如果绳索不够长，弹射的力量不够大，根本不可能让刺客抓住楼顶屋檐，还要靠绳索收紧把人提上去。那样的话，也就没什么实际用处了。
    再比如发射子弹，不是做一个管子装上就行，需要考虑许多问题。击发装置怎么配合，消音器放在哪儿，子弹如何存储？
    而且这是刺客装备，击发后的弹壳，不能跟普通手枪一样弹掉，得收集起来。这样，才能杀人于无形，即使在闹市中使用，也有机会做到无人察觉。
    总而言之，设计这东西的家伙，是个工匠大师。
    按庄锋从游戏中得来的“历史知识”，或许这套东西是一代代改进出来的。不过无论如何，将消音手枪功能添上的人，水平都相当牛逼。
    子弹已经打完，但装备中有杀伤力的玩意儿还有，而且抓钩同样挺危险，庄锋嘱咐她一定要小心。
    不是怕苗小乐有闪失，毕竟是四转化形的妖怪，再能作，也不会伤到自己。庄锋主要担心的是慧完，小和尚可没什么自卫能力。
    傍晚时，庄锋上网搜了一下本地新闻。
    詹姆斯重伤不治，已经死亡。
    抢救过程中，詹姆斯藏在身上的枪支，以及多份证件被医生发现，医院随即通知了警方。现在詹姆斯死了，他的身份也成了谜。
    他的证件五花八门，国籍各不相同。
    通常，拥有这些东西的，要么是特工，要么就是地下组织成员。然而从詹姆斯死亡到报道出现，没有任何国家的相关部门来认领他。
    专业人士分析，詹姆斯有可能是潜入伦敦，试图制造袭击的恐怖分子……
    还没来得及发动，就被意外坍塌的脚手架砸死，只能说，上帝保佑帝国人民呐。
    另一方面，女刺客离开庄锋，找了个地方藏起来，默默舔舐伤口。数小时后，确定没人跟踪，女刺客重新出门，赶到另一座城市，找到某居住区的一户人家。
    巧合的是，这正是曾收留胡翠花的朋友家。
    现在是晚上，胡翠花的朋友朱志蓬正在客厅看电视，外面的大门也没关。他没必要小心，谁敢跑妖怪家偷东西，那是纯属作死。
    女刺客推门而入，直奔客厅。
    朱志蓬转头看了女刺客一眼，吓得打个激灵：“Holycow！哪儿跑出来的猪头？”
    “老师，是我。”女刺客委屈叫道。
    “昆娜？”朱志蓬愣了愣，“你怎么……唉，知道你崇拜老师，可你也不用整容成这副样子吧。我审美正常，不喜欢猪头。”
    “老师，我没整容，这是被人打的！”
    朱志蓬倒抽一口冷气：“谁下手这么狠毒？”
    女刺客昆娜扑通跪倒在地，眼泪哗哗直流：“老师，我被人欺负了……”
    听完昆娜的讲述，朱志蓬脸色阴沉：“敢欺负我老朱的学生，简直岂有此理。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抢走了我给你精心设计的装备，这是严重的挑衅行为！”
    昆娜弱弱道：“老师，欺负我比抢东西更可恶吧？”
    “啊？对对，我就是那个意思。”
    “老师，他说了好几次阿萨辛刺客，还说他不是templar，您知道什么意思吗？”
    朱志蓬点头：“我当然知道，我给你设计的装备，本来就是按阿萨辛刺客传说发明的嘛。这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抢回装备……呃，我是说，替你报仇雪恨，顺便拿回属于你的装备。”
    昆娜想起庄锋对自己的羞辱，咬牙道：“是，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庄锋固然厉害，昆娜却不认为他敌得过老师。
    老师是谁？暗夜网刺客排行第一！
    昆娜从小跟随老师学习，随便混混就能排名靠前——当然，有时接的契约难度太高，难免也会请求老师帮忙。然而她才学了多么点东西，毫不夸张的说，给老师提鞋都不配。
    在昆娜看来，老师就是刺客之神。
    这是没人出得起价钱，否则老师一旦出手，估计连上帝都能刺杀成功。
    昆娜并不清楚，朱志蓬是个妖怪。
    朱志蓬也不知道，欺负昆娜的东方人，正是追杀胡翠花的家伙之一。否则的话，他也许会慎重许多。毕竟连胡教授都落荒而逃，他的本事比胡翠花可差远了。
    “你留下帮我看家，老师这就去伦敦。”
    朱志蓬相当雷厉风行。
    他对自己设计的装备非常珍视。
    所谓丢了再配，其实根本不存在。那套装备是他完全手工制作出来的，仅此一套，并无备份。装备凝聚着他的心血，他绝不肯落在别人手中。
    况且，万一被人学了去，批量生产，以后是个刺客都人手一套，他的学生昆娜还怎么混？
    昆娜的刺客天赋不高，心志也不够坚韧，能混到今天的排名，除了朱志蓬的帮助，主要就靠装备犀利。
    “老师，我也去。”昆娜叫道。
    “不行。”朱志蓬断然否决，“你这副样子怎么出门？还是先把猪头养好吧。放心，有暗夜网的情报系统，我可以根据十八的行踪，轻松找到对方。”
    朱志蓬没告诉昆娜，他在臂铠中装了定位系统。
    这么做，是为了一旦昆娜出意外，自己能迅速找到她，带她脱离危险。然而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朱志蓬不能让昆娜觉得，自己不信任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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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0章 俺学习能力强

    庄锋进入庄园，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干嘛都用崇拜的眼神看我，莫非我的帅，已经到了跨越种族、男女通杀的地步？”庄锋摸摸脸，自言自语。
    挽着他手臂莉迪亚哭笑不得：“我觉得，应该是因为你的服装。”
    酒会固然比较随意，对着装没什么严格要求，但客人们通常都会穿正装，这是对主人的尊重。庄锋一身休闲运动装出场，犹如鹤立鸡群。
    庄锋不悦：“你在说，我不够帅？”
    “当然不是。”莉迪亚连忙否认，“你充满魅力。”
    “那他们就是羡慕妒忌恨。”
    “呃，好吧……”
    庄锋正色道：“莉迪亚你不明白，我是道士，对我来讲，正式服装是道袍。假如我换上道袍四件套……我对道士身份很自豪，但人不能昧良心，道袍真的挺土。”
    不吹不黑，因为修行理念的缘故，出家人的传统服装，都没多少美感。
    当然，这并不代表，道袍本身有缺陷。
    比如点苍派改良后的道袍，穿在身上就洒脱、帅气。明朝时，世俗也曾改良过道袍，并且流传了好多年。
    莉迪亚没见过道袍，没法发表意见。
    她脸皮没庄锋厚……不对，应该说她是普通人，对别人的目光，做不到跟庄锋一样视若无睹。尽管她知道庄锋是个真土豪，却也感到有些尴尬。
    莉迪亚明白，上流人士不会以貌取人。
    然而别忘了，莉迪亚参加酒会，是替主人充场面的。同样，这里的宾客，至少有一半跟她差不多，身份地位普通，每天挖空心思寻找接触有钱人的机会。
    大家穿着光鲜体面，实际上各种身份都有。
    莉迪亚真怕有谁想不开，脑子一抽，跳出来指责庄锋。
    幸好，庄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道士讲究和光同尘，庄锋对在服装上博眼球毫无兴趣。现在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
    虎躯一震，霸气四溢……并没有。
    但装腔作势、道貌岸然，表现出世外高人风轻云淡、万事不放心上的独特气质，小道士十分专业。
    恍惚间，莉迪亚感觉，身边的庄锋整个人都变了。
    她迷惑的转头看了眼庄锋。
    顿时，莉迪亚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高贵？在莉迪亚眼中，庄锋身上流露出比贵族还要高雅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如此迷人，莉迪亚不由自主为之陶醉。
    莉迪亚脚下一软，直往地上出溜。
    庄锋连忙加了点力量，帮莉迪亚站稳身体：“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没事。”莉迪亚靠紧庄锋，声音软绵绵。
    此时此刻，莉迪亚真想不管不顾扑进庄锋怀里，任凭他摆布。财富、土豪？统统见鬼去吧！那些根本不重要，庄锋这个人本身，就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话是这么讲，其实财富的影响仍然存在。
    庄锋的装模做样效果显著，周围的宾客确实不敢再鄙视他。然而，除了莉迪亚，没人表现得如此迷乱。说白了，莉迪亚之所以表现如此不堪，还是因为她了解庄锋，知道庄锋订了皇家套房，是个真正的富豪。
    “你脸上红得厉害，不会在发烧吧？”庄锋伸手摸摸莉迪亚的额头，“不舒服千万别硬撑，我送你去医院。”
    莉迪亚呻吟一声，强迫自己松开庄锋，跟他拉开些距离，略显慌乱的说道，“我真没事，可能天太热吧……我去补个妆，很快就回来。”
    说罢，落荒而逃。
    逃跑是没办法的选择。
    在追求人生目标上，莉迪亚从不缺乏勇气。然而现在是什么场合？当着这么多人，如果她不控制自己，导致发生某些不堪的事，以后没脸见人了。
    目送莉迪亚的背影，庄锋哑然失笑。
    “普通人真可怜。”有人在旁边叹息道。
    “诶，也不能这么说，普通人身体素质不行，怕热很正常嘛。”庄锋下意识反驳，忽然一愣，目光扫向说话的人，“咦！你怎么在这儿？”
    “俺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对方反问。
    “废话，道爷当初可没为难你，你对我们道士应该有正确认识。学其他妖怪跑西方避难，几个意思？”
    “嘘——”对方急了，“什么妖不妖的，别乱说话好么？这里懂中文的可不仅咱俩，老李就在那边，万一让他听见，俺以后还怎么跟他混？”
    “老李？”
    “庄道长，你来参加酒会，不会连主宾是谁都不知道吧？”对方笑了。
    庄锋上下打量这新晋的犬妖。
    曾经敢直接变身，无畏赤身裸体的苟理国，此时西服笔挺，还打了领带。而且这家伙身材高大、肌肉发达，比庄锋更符合西方人的审美。
    苟理国伸出右手：“重新认识一下，鄙人苟理国，李总的秘书兼助理，陪他一起来Y国洽谈业务。今天的酒会，就是商业伙伴专门为李总办的。”
    庄锋茫然握了握苟理国的手。
    李总，也就是苟理国化形前的主人。他也是村子的村主任，兼任村办企业的老总。
    苟理国放开庄锋，将情况简略说了一番。
    老李的村办企业养殖花卉，专攻海外市场，跟Y国的合作伙伴业务往来密切。双方属于互惠合作关系，对方代理老李的花卉，卖到Y国各地。
    合作伙伴来Y国洽谈业务，当然要热情招待喽。
    “走，俺带你去见李总。”苟理国说道。
    “等等。”庄锋摆手，“见老李不急，你先告诉贫道，为什么你会成为他的秘书。当初我建议你尽快离开村子，过自己的生活，难道你没走？”
    苟理国苦笑：“这种场合，谈这些合适吗？”
    “怕什么？”庄锋不以为然，“老李离我们挺远的，我观察过了。”
    “不，您还是没听懂俺的意思。老李听不见，不代表别人听不见呀。你的女伴刚才说的是中文，对吧？你怎么确定，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懂中文？这段时间，俺跟李总一起，可见过好多会汉语的老外。”
    “咦，你说得好有道理。苟兄，这才多久，你的人生经验大幅度增长嘛。”
    苟理国憨笑：“俺学习能力比较强。”
    “这样吧，找个僻静的地方，贫道再布下一道隔音法阵，咱们慢慢聊。”
    苟理国没拒绝。
    他对道士的法术挺感兴趣，好学嘛。
    庄锋带着苟理国来到庄园的一个角落，从储物戒中取出符咒，点燃了扔出去，布下一道隔音法阵。
    这种低级法阵只能隔音，无法隔绝视线。但现在用正合适，隔绝法阵固然神奇，却会让两人凭空消失，以庄锋的修为，还做不到迷糊普通人心神，保证他们不起疑心。
    “说说吧，你是怎么当上秘书的。”庄锋笑道，“老李做老总不合格呀，选个肌肉男做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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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3章 没麻烦找麻烦

    接到苗小乐的电话，庄锋急匆匆赶回酒店。
    为了节约时间，他选择从楼顶穿梭。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把车留给莉迪亚，吩咐司机送她回家。人是他接出来的，负责送回去合情合理。
    莉迪亚很失落。
    庄锋跑得太快，告辞的机会都不给她留啊。
    会功夫就能如此任性了？
    这次好不容易找到借口，邀庄锋一起参加酒会。现在酒会还没结束，两人也还没来得及深入交流，接个电话就跑掉了，要不要如此不尊重人？
    莉迪亚心想，幸好我知道了他住的酒店，大不了明天去找他。为了美好未来，脸算什么嘛。
    庄锋进入房间，慧完已经完全恢复。
    苗小乐的九命神通，在处置身体损害方面，一如既往效果卓著。况且，朱志蓬的烟雾弹本来就不是用来杀人的，否则一烟雾弹砸出去，得伤害多少无辜？
    经过九命神通的治疗，慧完肺部、鼻腔的不适感完全消失，甚至连胳膊上的伤都痊愈了。
    因此，见到庄锋，苗小乐有些郁闷。
    好好的打屁股机会，就这么被折腾没了，苗小乐有足够的理由感到失望。相应的，对破坏自己好事的某猪妖，也十分痛恨。
    “猪妖，你确定？”庄锋问。
    苗小乐断然点头：“没错，我亲眼看着他变成猪。而且，他身上还长了一对翅膀呢。”
    “道祖在上，咱跑到国外，那些妖怪仍贼心不死，哪说理去？当然啦，这个锅，得胡翠花背。”
    “本喵想背锅还背不着呢……”
    “嗯？”
    “没什么。”苗小乐摆手，“你说过，胡翠花在众妙网发帖子，其实是忽悠人的。既然崔胖子就是众妙网的界主，让他发个声明，问题不就解决了？”
    庄锋苦笑：“你太萌蠢，不懂人……妖心。”
    哪需要发声明？崔正义直接编辑胡翠花的帖子，在前面加上了妖言惑众的说明。另外，他也已经封掉胡翠花的账号。专业版实行的是邀请制，而且最后需要他这个界主同意，所以，短时间内胡翠花是进不去的。
    顺便说一句，因为王大壮死亡，胡翠花被封，崔正义这个界主，仍旧被众妙网用户视为传说级前辈。
    遗憾的是，编辑胡翠花的帖子效果有限。
    消息已经传播出去了，并且经过扭曲，变成了唐僧转世。传谣永远比辟谣容易，很多妖怪连众妙网都没听说过，崔正义的解释能有多大用处？
    人心，或者说任何智慧生命都差不多，总趋向于宁愿信其有，对谣言更容易相信。
    “师兄。”慧完忽然开口，“贫僧觉得，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是我。”
    庄锋和苗小乐同时一愣。
    “在小乐看来，他的方向正对我。但当时他跑到我身边，其实并没有对我下手。”慧完指指地上的臂铠，“他要拿的，可能是这件东西。”
    当事人发话，显然更有说服力。
    庄锋眼睛一亮：“对呀，烟雾弹可不就是刺客的另一件经典武器嘛！这么说，那家伙是个刺客，我缴获的战利品，才是他跑来的原因？”
    “可他明明是妖怪呀。”苗小乐不服。
    “妖怪化形，融入人类社会，会从事各种行业。苟理国那肌肉男能给老李当秘书，没人规定，妖怪就不能做刺客吧？”
    “怎么又扯到苟理国身上了啊！”苗小乐抱头。
    “因为今晚的酒会，主宾就是老李，你说巧不巧？苟理国作为老李的秘书，也一起来了。”
    慧完把话题扯回来：“师兄，如果他真是刺客，贫僧觉得，咱把这件装备还给对方，或者直接扔掉，那刺客应该就不会来找咱们麻烦了。”
    “不行！”苗小乐叫道。
    慧完迷惑的看她。
    “庄锋凭本事抢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还？”苗小乐理直气壮。
    庄锋赞叹：“就稀罕你这种讲道理的妖怪。装备肯定是不会还的，我还打算回去向老板显摆呢。至于麻烦，笑话，道爷会怕麻烦？”
    苗小乐拍手：“就是，没麻烦咱还要主动找麻烦呢。”
    “呃，也不能这么说。”
    慧完无语。
    庄锋说道：“他是刺客，那么就一定会在暗夜网留下信息，等会儿我查胡翠花的踪迹时，顺便查查他。他跟女刺客有联系，而女刺客接了刺杀十八的契约，顺藤摸瓜，查起来应该不难。”
    查到之后呢？当然是主动出击。
    大家还有个狐狸精要抓，还要快乐玩耍，没心情成天防着一头猪来骚扰，被动应对。
    庄锋打开笔记本，登陆暗夜网。
    搜索情报服务的数据库，仍然找不到胡翠花任何信息。
    接着查找刺客的信息。
    十八的契约已经变为完成状态，成功刺杀十八的女刺客，成绩再添一笔。通过女刺客过往接受的契约，以及出手间隔，推测她的居住地。再通过数据分析，对女刺客的社交状况进行筛选。
    最终，排名第一的刺客被庄锋锁定。
    在女刺客接下首个契约后，他就再也没出手过。而且女刺客执行契约时，有好几次疑似他曾出现协助。
    再通过他的历史记录，推测其可能的居住地，以及身份。
    遗憾的是，这家伙手段十分高明。完成的刺杀任务，成绩都是“沉默刺客”级别，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甚至完成的大部分契约，都被认定为意外事故。
    换句话说，暗夜网收集的资料有限。
    其实这也无所谓，对方想拿回装备，就一定还会出手。在有准备的前提下，庄锋跟苗小乐联手，除非他也能跟胡翠花一样化成黑烟，否则跑不掉。
    猪就算长了一对翅膀，它也不是鸟。
    但查找胡翠花和第一刺客踪迹的经验证明，暗夜网的刺客和情报数据库，并不是那么好用。
    庄锋沉吟片刻，决定启用人工服务。
    M国海边某别墅，老头儿的电脑上再次响起警报。
    “又怎么了？”老头儿满脸痛苦。
    “先生别担心，没前两次那么严重。”工作人员说道。
    老头儿松了口气：“哦？不是黑客就好。”
    “呃，应该还是黑客……”
    “怎么说？”
    “刺客数据库突然被人修改，莫名其妙插进来一个排名第二的刺客，代号‘madman’。”
    “疯子？听起来还是那人的手笔呐……”
    “我觉得也是，先生。”工作人员顿了顿，继续道，“这位新出现的刺客，以一亿美元的重金，要求我们提供人工情报服务，寻找一个名叫伊丽莎白?胡的逃犯。”
    “让我猜猜，用的还是咱们的钱。”
    “先生真睿智！那个，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能他玛怎么办？”老头儿抬手将一个精美的瓷杯扔出去，碰在墙壁上砸得粉碎，“在找到键盘侠前，为了数据库安全，我们只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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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4章 原来你有特殊爱好

    小说里动辄成百上千亿纯属扯淡，现实中，一亿美元的赏格，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想想看，现任M国总统川某普，据说身家才不过数十亿，甚至实际可能还没那么多。像庄锋这么玩儿，能挥洒几次？
    谁肯花一亿美金购买人工情报服务，暗夜网可以把他当亲爹伺候。
    然而，如果这一亿美金只是个账户游戏，数据库中随手添加的一串数字，那就是两码事了。
    备受传奇黑客折磨的幕后老头儿，甚至觉得，这次键盘侠先生相当克制。以键盘侠的节操，在数字一后面添上百八十个零，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反正无论一亿，还是一万亿，亦或一块钱，只要没找到并弄死键盘侠，暗夜网都得老实接着，而且还得尽心尽力替他服务。
    这就是网络时代的悲哀。
    拥有庞大刺客资源，各国政府都为之头疼的暗夜网，在一个黑客面前却束手无策。
    可悲的是，这种状况还无法改变，因为暗夜网存在的基础正是方便快捷的互联网。它的数据库，必须跟网站界面有至少一个接口。
    一时间，暗夜网隐藏在Y国的特工倾巢出动，为键盘侠先生寻找伊丽莎白?胡。
    第二天早上，庄锋主动给莉迪亚打电话，邀请她共同出门游玩。接到庄锋的邀请，莉迪亚很意外，更多的则是惊喜。
    自己昨晚的出击奏效了！
    想想也不奇怪。以自己的身材相貌，庄锋凭什么不动心？就凭苗小乐那没长开的样子？啊呸。
    “贫道出门钓个鱼。”酒店内，庄锋把臂铠戴在手臂上，对苗小乐吩咐道，“你带慧完按计划远远跟着，记住，千万别靠太近。”
    这是昨晚商量好的计策。
    猪妖刺客能轻松找到臂铠，说明他有专门的追踪方法。无论是现代科技的定位，还是妖怪的神通，总之他追踪的是臂铠，而不是人。
    问题是，他打不过苗小乐。
    如果继续让苗小乐带着臂铠，刺客但凡脑子没问题，轻易应该不敢再出现。所以，庄锋决定以自己为诱饵，把刺客钓出来。
    苗小乐跟着，是为了必要时拦截刺客。
    这其实只是后备措施，一旦刺客露面，即使没有苗小乐配合，庄锋也有信心抓住他。
    实际上昨晚苗小乐也能做到，只不过当时慧完被烟雾弹熏倒，苗小乐不得不施救，没办法追赶。
    施行这个计策，有几个前提。首先，臂铠不能放进储物戒，否则对方肯定追踪不到。其次，苗小乐不能离得太近。最后，对方得相信庄锋没什么本事，最好把庄锋当成不成器纨绔。
    苗小乐皱皱鼻子：“本喵有数，不会被他发现哒。另外，你可别趁机跟莉迪亚瞎搞，小萝莉看着你哦。”
    “放心吧，我对莉迪亚一点兴趣都没有。”
    庄锋信誓旦旦保证，心中却腹诽。还小萝莉看着我……就您那眼神，大白天的瞧什么都模糊一片，你能看清楚个鬼。
    不久后，庄锋接到莉迪亚。
    今天的莉迪亚，化了淡妆，换了身清爽而又不过分暴露的衣服。既不像庄锋第一次见她时那样杀马特，也不像昨晚的低胸礼服，让人眼花缭乱。配合她恰到好处的娇羞神态，终于有学生妹的感觉了。
    看到莉迪亚的这副打扮，庄锋明显很意外。
    这意外的表情，被莉迪亚看做欣赏。昨晚她回到家，花了不少心思研究庄锋的兴趣爱好，结合东方人的审美，最后决定——扮清纯。
    现在，庄锋的表情证明，她没白辛苦。
    真假并不重要，对男人来说，即便明知是表演，看见自己欣赏的类型，还是会不由自主产生好感。
    莉迪亚柔声道：“你想去哪儿玩？我都听你的。”
    “其实去哪儿无所谓……”
    “无所谓？啊！”莉迪亚脸红了，娇嗔道，“我就是单纯陪你游玩，你可别起什么坏心思哦。”
    “你误会了，贫道的意思是……算了。你对伦敦熟悉，给我推荐一个比较偏僻的景点，最好人少，环境复杂，干点什么事一般不会被注意的地方？”
    莉迪亚花容失色：“哎呀，你想做什么坏事？”
    “差不多行了。”庄锋翻白眼，“适可而止，不要太浮夸，毕竟你又不是个演员。”
    “什么意思？”莉迪亚满脸迷惑。
    这倒不是装的，庄锋的俏皮话，一个西方人即使懂中文，也很难理解。
    “就说有没有那种地方吧。”庄锋不耐烦。
    “有是有，但算不上景点……”
    “贫道说过了，地方无所谓，是不是景点也无所谓，只要人少偏僻就好。走吧，带我过去。”
    “走？”莉迪亚皱眉，“那里挺远的……”
    “你们老外的理解能力真愁人，我说走，意思不是步行，咱们坐公交车。”
    庄锋今天没用酒店的车，也不准备打出租，因为苗小乐和慧完不懂英文，很容易跟丢。公交车速度慢，而且有线路，苗小乐和慧完步行跟踪没问题，搭乘下一辆公交也行得通。
    如果第一次见面，庄锋坐公交车去校园，莉迪亚虽然不至于鄙视他，也不会对他感兴趣。
    现在就不一样了。
    富人乘公交，那是不拘一格嘛。
    庄锋觉得苗小乐会跟丢，其实是错误的。
    苗小乐确实白天眼神不好，然而她嗅觉灵敏呀，闻着庄锋的味儿……好吧，这是开玩笑。比较准确并且高大上的说法，是苗小乐对庄锋的气息敏感。
    她并不搭乘公交，而是拉着慧完在街道上快速穿梭。有时不耐烦转弯，还会直接跳上楼顶越过去。
    另一方面，朱志蓬察觉臂铠在移动位置，果然跟庄锋预料的一样出动了。他不敢轻易再去招惹苗小乐，躲在远处观察情况总没问题吧？
    排名第一的刺客隐藏踪迹，即使对方是比他更强大的妖怪，他也有足够信心不被发现。
    庄锋和莉迪亚转了几次车，来到目的地。
    在这座城市想找个偏僻的所在，其实没那么容易。莉迪亚所选的地方，其实也算不上多偏，但因为不是景点，人确实不多。
    附近有个公园，上班时间里面基本没人，而且有各种原生态的地貌，环境比较复杂，适合刺客出手。
    两人找了片草地坐下。
    “其实……”莉迪亚红着脸说道，“我一直想说，如果你真想做什么，酒店最僻静。”
    “酒店肯定不行。”
    “为什么？”
    “酒店都有保安措施呀，打起来容易惊动人。”
    “打，打起来……”莉迪亚微微色变，“原来你有特殊的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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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章 闹着玩儿

    缴获自女刺客的微冲，恰好派上用场，庄锋当然不会跟朱志蓬客气。开枪固然影响奔跑，子弹也比不上掌心雷，但毫无疑问，肯定远超朱志蓬的速度。
    抬起枪口，对准朱志蓬哒哒哒就是一梭子。
    朱志蓬是传奇刺客，对现代武器十分敏感。庄锋还没开枪，他就感觉到了威胁，就地一个前滚翻，成功让子弹全部打空。
    可惜这样一来，逃跑速度大幅度下降。
    庄锋迅速靠近朱志蓬。
    朱志蓬刚想继续跑，身后又是一阵枪声，只好再次做规避动作。
    连续几次之后，一个弹匣打光，庄锋也成功追上了朱志蓬。手一挥，微冲返回储物戒。同时身体跳起，越过朱志蓬头顶，挡在他的前面。
    朱志蓬掏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的发动攻击。
    他必须拼命。已经得罪了道士，作为刺客，朱志蓬非常清楚，服软求饶没有任何意义。
    从前庄锋主要靠嘴皮子忽悠人。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庄锋早就明白了，实力为尊不是扯淡，后台很多时候都靠不住。他刻苦修炼，乃至不惜冒险钻空子，把修为提升到聚元巅峰，都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个真相。
    聚元巅峰修为，怎么可能怕一个妖怪拼命？
    两人翻滚着打在一起。
    朱志蓬招数犀利，而且非常刁钻，充分表现出一个传奇刺客的风采。这种招招致命的攻击，庄锋以前从未经历过，没多久，就被朱志蓬击中了好几次。
    遗憾的是，朱志蓬破不了他的防。
    想当初庄锋全力运转真元，连金丹高人的真元攻击都能接一波。朱志蓬论修为比胡翠花差，即便使用匕首，一时半会儿也刺不伤庄锋。
    朱志蓬越打越郁闷。
    招数再致命，伤不到对方然并卵。
    逃跑？对方会法术，还毫不介意使用枪支。他是妖怪，生命力强，子弹还不至于打死他。可他受了伤一样会影响速度，还是逃不掉。
    感受着身上被庄锋击中传来的疼痛，朱志蓬心中的绝望越来越浓郁。
    正在这时，远处旋风般跑来两个人。
    朱志蓬眼角余光一扫，是苗小乐和慧完。
    尼玛，这还打个屁啊！
    朱志蓬扔掉匕首，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蹲：“不打了，老子认栽，你杀了我吧。”
    这干脆利落的举动，弄得庄锋一阵无语。
    苗小乐拉着慧完，赶到庄锋身边。和往常一样，慧完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被苗小乐松开后，双手按着腿，弯着腰缓气。
    “咦，怎么不打了？”苗小乐奇怪的问。
    朱志蓬翻个白眼。
    庄锋笑道：“看见你苗女侠，吓得不敢反抗了呗。瞧，连武器都扔了，蹲地上等死呢。”
    “真的？”苗小乐笑逐颜开，摸着下巴冲朱志蓬点头，“算你识相，昨天用烟熏我，本喵决定原谅你了。嗯，庄锋，杀他时干脆点，让他少受点罪。”
    庄锋笑了：“谁告诉你，我要杀他了？”
    “不杀留着过年吗，你已经有了我，不可能再收妖。咦，莫非你想留给老道？”
    苗小乐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老道们总想让庄锋回山，说白了不就是没人伺候嘛。给他们收几个妖怪奴仆，挑水做饭洗衣服，任劳任怨，美滋滋呀。
    记得从前，苗小乐强烈反对庄锋收四龟妖。
    在她看来，妖怪立下心誓，给修行人做奴仆，失去自由，跟死亡差别不大。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想法也变了。这么说其实也不对，她现在仍然认为立心誓等于死亡，也反对修行人收妖。可别忘了，她已经跟着庄锋见过“家长”。
    按照苗小乐的理论，庄锋的一切都是她的。
    那么，庄锋的师父师叔，也就是她的师父师叔。自家人收妖，苗小乐当然举双手支持。
    庄锋摆手：“老道们已经懒得惊天动地，就别再火上浇油啦。我还指望他们常出山走走，好歹碰上点机缘，说不定运气好，能多个化神高人呢。”
    化神高人四字进入耳中，朱志蓬彻底断了念想。
    晋级化神期的基本条件，是元婴巅峰。也就是说，面前这个小道士的长辈，有元婴巅峰高人！对朱志蓬来讲，金丹高人就已经是传说级存在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苗小乐糊涂了。
    庄锋微笑：“记得我当初跟慧完说过，一起接单干活，抓了鬼让他超度赚善果。抓了妖怪呢，贫道可以卖掉。至于同道买了他，是收为奴仆，还是杀妖取丹，我就管不着了。”
    朱志蓬苦笑，得，自己又成货物了。
    苗小乐皱眉：“买卖人口……不太合适吧。”
    “他是妖怪，不是人。”
    “你这话几个意思？”苗小乐瞪眼，“妖怪化形，他就是人。本喵也是妖怪，如果有机会，你是不是也要把我卖掉？”
    “呵呵，那得看对方能拿出什么东西交换。”
    苗小乐咬牙切齿：“本喵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慧完终于缓过劲，插话道：“师兄，别逗小乐了。小乐你一向信任师兄，应该明白，他在跟你开玩笑。”
    苗小乐挥手：“和尚，论对庄锋的信任，我不比你差，用得着你劝？你根本不懂，情侣打情骂俏，要的就是这种调调，我们在闹着玩儿。”
    “闹着玩儿……好吧，是贫僧多嘴了。”
    慧完苦笑摇头。你们闹着玩儿没问题，别当着我这单身狗，不对，佛门弟子的面啊。
    庄锋笑道：“师弟别听小乐瞎扯，什么打情骂俏？我跟她清清白白。闹着玩儿倒是真的，因为贫道心情好呐，是个妖怪就能虐我的时代，结束啦。”
    慧完恍然大悟。
    庄锋的感觉，他能够理解。
    庄锋看向蹲在地上的朱志蓬：“既然你认怂，那就老实交代，你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表现好的话，贫道帮你找个好买家。知道么？门派和门派不一样，有的门派买到妖怪，那是往死里压榨呐。”
    “用不着威胁，我一切都告诉你。”
    “好，识相。”庄锋赞叹，“比上次的女刺客强多了。那妹子，身材真没得……啊呸，我是说，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被揍一顿，才肯老实。”
    朱志蓬苦笑：“她叫昆娜，是我的学生。”
    两个刺客有关系，这点庄锋早有预料。但他没想到，女刺客居然是朱志蓬的学生。
    “哦，这么说，你也是阿萨辛刺客？”庄锋挽起袖口，露出臂铠，“袖剑我见识过了，很精妙，也很先进，完全不用切手指。还有什么好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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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7章 狗血言情剧

    哪有什么阿萨辛刺客？
    至少，身为世界排名第一的传奇刺客，朱志蓬从没见过阿萨辛刺客。或许历史上曾经有过，但如同很多事物一样，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这个时代，刺客就是杀手。
    他们没什么理念，接契约杀人，纯粹为钱服务。目标是谁，该不该死，跟刺客无关。
    朱志蓬原先在华夏生活，在妖怪出国大潮的影响下，跟许多妖怪一样，跑到西方躲避道士。机缘巧合下，他接触到杀手行业，于是投身其中，做了一名刺客。
    有人可能会说，做刺客，谋害普通人性命，这可是作恶，一旦被修行人知道，岂不完蛋了？
    朱志蓬不这么认为。
    妖怪要融入人类社会，要活得滋润，肯定要做工。搬砖是工作，开出租也是工作，凭什么做刺客、拿钱为客户服务就不是？
    如果说刺杀是作恶，那么请道门先把那些普通人刺客都干掉，再来追究自己的罪孽。
    后来，朱志蓬认识了胡翠花。
    伊丽莎白?胡教授的知性风采，让朱志蓬深深迷恋。然而，在感情上，他跟青涩少年没有区别，丝毫不敢对胡翠花透漏，生怕一旦被拒绝，连朋友也做不成。
    毕竟，人家修为比他高，学问比他大，凭什么看上他？
    为了配得上胡翠花，朱志蓬潜心研究刺杀技术，并且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发明创造。朱志蓬立志成为最强的刺客，只有这样，才有资格跟胡翠花做朋友。
    收昆娜为徒，其实也跟胡翠花有点关系。
    朱志蓬自问情商低，不懂女人心。他想，收一个女孩做徒弟，看着她从小长大，或许能有所长进吧？
    当然，跟胡翠花的交往，朱志蓬不可能告诉庄锋。
    这非常符合逻辑。他深爱胡翠花，在明知庄锋是道士的情况下，不可能把胡翠花的存在告诉庄锋。他宁肯牺牲性命，也绝不会害自己的女神。
    “你是个发明家呐。”庄锋叹息，“可惜路走歪了。你说你发明点什么不好，偏偏发明杀人武器。”
    “干一行爱一行。”朱志蓬理直气壮。
    倒不是狡辩，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刺客是一份职业嘛。
    假如没用狙击枪刺杀庄锋，仅仅因为自己的刺客身份被抓，朱志蓬有充分立场为自己抗辩。
    “爱岗敬业，确实不该受谴责。”庄锋笑道，“我是道士，降妖捉怪同样是我的职责，所以你也怪不着我。贫道在想，一个搞发明的高智商妖怪，应该比较值钱吧？”
    朱志蓬无法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给修行人发明刺客装备？您脑洞可真大。
    庄锋在储物戒中翻找了一下，手里多出根白色丝带。屠凤娇留下的这件法宝，娘里娘气，庄锋没兴趣用。但炼制材料够结实，用来捆朱志蓬正合适。
    朱志蓬看在眼里，不由得羡慕妒忌恨。
    妖怪通常混不上储物戒。
    朱志蓬想，如果当初有储物戒，出门执行任务，我敢把一座军火库直接带身上。
    庄锋刚准备动手捆人，远处跑来一个女孩。
    不是莉迪亚，而是昆娜。
    “放开我的老师！”昆娜边跑边喊。
    她倒没傻到出手攻击。连一直被昆娜视为无敌的老师都被庄锋给抓了，在昆娜的心目中，此时的庄锋简直就是天神般的存在。她的攻击注定无效，还有可能挑起庄锋的怒火，何必呢？
    不为老师的安全着想，也得为自己还没完全消肿的脸考虑吧？
    “昆娜，你怎么来了？”朱志蓬皱眉。
    “我不放心老师。”
    “混账话！”朱志蓬大怒，“从小老师就反复教导你，一个合格的刺客，绝不让自己处于险境。任务可以失败，生命只有一次机会。”
    昆娜在众人面前停下，弱弱道：“可是，老师你被抓了呀。”
    朱志蓬气笑了：“所以你就跑出来，把自己也搭上？我教的东西，都被你当垃圾扔了吗？你走吧昆娜，这位先生不会为难你的。你不明白，被他抓是我的宿命。”
    两人用英语对话，苗小乐和慧完都听不懂。
    身处Y国，庄锋的英语听说能力每天都在进步，比刚来伦敦时强了许多。他笑眯眯看着两人，并不着急。
    “我不走。”昆娜摇头。
    “你要气死老师啊？”朱志蓬偷看了眼庄锋，说道，“听话，你先走，等以后更厉害了，再找机会救我。”
    庄锋果然跟朱志蓬猜测得一样，没生气。
    “老师，我不傻。”昆娜尚未完全消肿的脸上，露出个苦笑，“你很清楚，我永远没机会的。你也不用再劝我，我要留下来照顾你。要死，我们一起死。”
    朱志蓬气得脸发青：“你他玛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喜欢老师……”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昆娜的声音猛然提高，“我爱你，老师，一直都是！”
    朱志蓬惊呆了。
    苗小乐碰了碰庄锋的胳膊：“他们在说什么呢，为什么忽然有种狗血言情剧的气氛？”
    “你的直觉十分靠谱。”庄锋笑道。
    “真的？”
    “她就是那天刺杀詹姆斯的女刺客，也就是朱志蓬的学生昆娜。她爱上了自己的老师，这你能信？”
    “信，当然信！”苗小乐双手捧心，“师生恋，好浪漫哦……”
    狗血言情剧还在继续。
    “老师，你把我抚养长大，在你的心中，可能我只是个学生，或者你的女儿。然而，我从未把你当成父亲，从来没有。我爱你，从记事起就一直深爱着你。”
    朱志蓬叹口气：“小姑娘，你吓到老师了。”
    昆娜走到朱志蓬身边，蹲下身抚摸他的脸颊。
    朱志蓬往后一闪，躲开她。
    昆娜失望的缩回手臂，喃喃道：“我只会训练、执行任务，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女人。我把自己伪装成好学生，生怕一旦说出来，老师会拒绝。”
    这种纠结，朱志蓬感同身受。
    他对胡翠花，何尝不如此？说白了，作为他的学生，昆娜不仅跟他练了一身本事，连性格也学了过去。
    “昆娜，你有这种想法，老师表示理解。”朱志蓬说道，“但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学生、女儿。因为我失败被抓，以后再也不会有自由，甚至会死。”
    “不。”昆娜叫道，“你骗我，这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我知道，老师一直暗恋伊丽莎白?胡教授。但你们才是真不可能啊，你是刺客，她是个学者。”
    庄锋的眼睛大亮。
    “昆娜，你再说一遍，朱志蓬暗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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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8章 吃豆腐是什么刑罚

    “昆娜，不能说！”朱志蓬色变。
    他其实还不清楚，庄锋就是追杀胡翠花的人。然而庄锋是道士，这已经足够他替胡翠花保密了。当年妖怪出国蔚然成风，不就是因为害怕道士乱抓妖嘛。
    结果，自己学生的一句话，泄露了秘密。
    昆娜迷惑：“为什么不能说？”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师，就立刻离开。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昆娜迟疑着站起身。
    她对老师很熟悉，能够感觉出，朱志蓬确实动了真怒。如果她不听话，很可能连师徒都做不成了。可让她就这样放弃老师，她又舍不得。
    庄锋失笑：“她都说出胡教授的名字了，你觉得，贫道还会轻易放她走吗？”
    朱志蓬一愣：“你……认识胡教授？”
    “何止认识，我们还打了一架呢。”
    “是你！”朱志蓬眼睛瞪得溜圆，“原来，你就是导致胡教授逃亡的罪魁祸首。”
    “所以，你承认认识胡教授喽？”
    “啊？不，我不认识她。”朱志蓬断然否认，“我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而已。你知道的，我喜欢搞发明，对科学比较感兴趣……”
    “在你眼里，贫道到底是有多傻？”庄锋乐了，“我不妨明说，这才来Y国，我们就是抓胡翠花来的。以我师父的名誉起誓，如果你乖乖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道爷，我可以饶你一次，放你走。”
    自由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然而朱志蓬拒绝得十分果断：“不必说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你可想清楚哦，贫道虽然讲道理，耐心是有限的，而且也不介意采取点手段逼供。”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那么，如果我折磨昆娜呢？”庄锋悠悠道。
    朱志蓬满脸不敢置信：“你是道士，怎么能如此卑鄙，折磨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庄锋撇嘴，“她是暗夜网排名靠前的刺客，杀过的人可不少，而且我看过了，其中很多都是无辜者。以她的罪行，枪毙十次都不冤枉，你告诉道爷，我敢不敢折磨她？”
    朱志蓬默然无语。
    庄锋冷笑着逼近昆娜。
    “你要做什么！”昆娜下意识后退。
    先前的威胁，为了对昆娜造成震慑，庄锋故意用英文说。所以，庄锋打算折磨自己，昆娜是清楚的。
    “扇耳光、打折腿，吃豆腐……啊呸，我是说，我的下限超乎你想象。”庄锋脸上露出狠厉，“不过你放心，道爷不会杀你，顶多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苗小乐问慧完：“和尚，庄锋干嘛呢？”
    “贫僧跟你一样听不懂他们说话。”慧完猜测道，“或许，师兄是要赶女刺客走吧？”
    “可是，感觉不对劲呀……”
    “师兄比你我有数，咱们别管了。你只要看好朱志蓬就好，别让他趁机逃跑。”
    朱志蓬苦笑，学生有难，自己这个老师怎么跑？
    昆娜看了一眼老师，勇气瞬间回归。
    “我不怕你。”昆娜挺起胸膛，“别说打折腿，就算你砍掉它，我也必须跟老师在一起……呃，请问，吃豆腐是什么刑罚？”
    庄锋摆手：“那不重要。昆娜，想救你老师吗？”
    “当然。”
    “哪怕牺牲自己？”
    “如果你肯放过老师，我的生命可以奉献出来。”昆娜迟疑道，“但是，我觉得你说的牺牲，肯定不是我的生命……我不要做你的玩物，我忠于老师！”
    “你有病啊，谁让你做玩物了？”庄锋气急败坏，脸上的狠厉顿时消失无踪。
    “那就好。”昆娜松了口气，“你杀了我吧。”
    “我同样没说要杀你好吗。昆娜，告诉我，你对胡教授了解多少？”
    昆娜摇头：“老师不让我说。”
    “你不说，他就会死。而且，我还会折磨你，让你痛苦到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脸上的伤还疼吧？肿胀总有养好的一天，假如我划破你的脸……”
    “罢了。”朱志蓬叫道，“别吓唬小孩子，我说。”
    庄锋正色道：“你愿意说，我很欣慰，但是道爷必须声明一点，我没吓唬她，我真干得出来。”
    朱志蓬翻白眼：“你不是道士，你是魔鬼。”
    他其实能看出来，庄锋在装样。
    身为一名刺客，虽然从未被抓，朱志蓬对审讯还是进行过研究的。专业的刑讯人员，根本不会像庄锋这样啰嗦，不管你回不回答，先给你足够的苦头吃再说。
    然而即使笃定庄锋吓唬人，他也不敢冒险。
    想到昆娜可能受苦，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朱志蓬都难以接受。这一刻，他发现，胡翠花远不如昆娜重要。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朱志蓬对自己的心态十分不理解，胡翠花可是他暗恋多年的女神啊。哪怕自己把昆娜当成女儿，按说也比不上对胡翠花的痴情。
    难道……不，不可能，她是我的学生！
    为了排解心中的慌乱，根本不用庄锋发问，朱志蓬几乎是以迫不及待的心情，把自己所知胡翠花的一切，全盘托出。
    说完之后，竟有种莫名的轻松和欢喜。
    仿佛放下一个巨大的包袱。
    泄露了胡教授的秘密，无论庄锋能否抓住她，以后两人再也不可能做朋友。然而，朱志蓬竟然觉得，这是一种莫名的解脱。他看了昆娜一眼，不得不正视先前的疑惑。
    或许，他真正爱的人，早就换了对象……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朱志蓬提供的信息，用处不算很大，但也不是完全没用。
    至少，庄锋知道了，胡翠花在找帮手。
    她的帮手会是什么人？庄锋估计，无非和上次的虎妖一样，还是妖怪。很多化形多年的妖怪，都跑到西方来了，以胡翠花在妖怪界的知名度，肯定不止王大壮一个朋友。
    庄锋和苗小乐联手，对上任何妖怪都不怵。
    然而，如果胡翠花纠集一群妖怪，围攻他们，结果可就不好说了。因此，抓捕胡翠花的工作必须抓紧，不能总想着玩儿。
    “你们可以走了。”庄锋挥手道。
    朱志蓬一愣，随即大喜：“你真的肯放过我？”
    “老朱啊，你对道士误解太深。”庄锋正色道，“道门自古以来就承认妖怪存在的合理性，我们从不随便降妖，除非对方作恶。”
    “是，我错了。”朱志蓬敷衍道。
    “如果你没攻击过我们，就算当面碰上你现原形，贫道都懒得管，顶多惊叹一句猪在天上飞，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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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莉迪亚的恐惧

    朱志蓬现在只想立刻带昆娜离开。
    但庄锋问他又没法不回答，只好继续陪笑：“信，我当然信。别说猪在天上飞，你就是说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也深信无疑。”
    “今天算你将功补过，贫道说话算数，放你一马。不过，装备不能还给你，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吧。”
    能重获自由就不错了，朱志蓬哪还敢要装备？
    当场表示，装备送给庄锋了。
    庄锋看向昆娜：“你这位学生对你一往情深，贫道决定放过你，跟她的表现也有关系。你们是刺客，所谓师徒关系纯属扯淡，那么……”
    “我会娶昆娜。”朱志蓬斩钉截铁道。
    这句话用的是英语。
    昆娜不敢置信的看向朱志蓬。
    朱志蓬冲昆娜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昆娜眼圈一红，往地上一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的哭相一如既往有特色，跟小孩似的，哭得畅快淋漓、眼泪鼻涕横流。
    然而朱志蓬不在乎，或者说，他从小把昆娜养大，对昆娜的哭法太熟悉。
    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搂住昆娜的肩膀，抬头对庄锋道：“我早就收手不干，昆娜以后也不再做刺客。我会带她去M国定居，做点小生意。”
    学生可以冒险，妻子绝不允许有闪失。
    毫不迟疑的把臂铠送给庄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当然，发明创造还是要搞的，只不过不再往杀人武器方面发展罢了。
    朱志蓬带着哭得鼻子通红的昆娜走了。
    苗小乐问明情况，对庄锋的处理给予高度评价。师生恋、言情剧，多感人呐！相对于朱志蓬的那点“小过失”，成全一对情侣，才是最重要的。
    庄锋乐了：“这么说，贫道也该考虑收个徒弟喽？”
    “这个可以有。”苗小乐满脸诚恳，“本喵对修道很有兴趣，一直想找个年轻帅气的师父。”
    庄锋当然不会同意。
    道门的师徒关系意义重大，“师徒如父子”可不是说说而已。即便在那些不禁婚娶的门派，比如点苍派，师父想娶徒弟，也得先把徒弟开革了。
    慧完忽然问道：“师兄，莉迪亚呢？”
    这问题他已经憋很久了。
    庄锋是跟莉迪亚一起出来的，他们跑过来就没看见莉迪亚，跟朱志蓬说了半天话，莉迪亚还是没出现。
    庄锋朝远处的大树看了眼，笑道：“她早跑了。”
    跑，是因为害怕。
    先前庄锋追赶朱志蓬，随手掏出一把微冲开火，莉迪亚远远看到，整个人都吓软了。
    前几天庄锋和苗小乐联手斗胡翠花，虽然战斗猛烈，甚至能把房子变得跟果冻似的，但那太玄幻，莉迪亚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枪支，对莉迪亚来说，就恐怖多了。
    惊恐中，一个念头冒出莉迪亚的心头：庄锋不会是黑道中人吧？想想看，他那么有钱，还十分能打，现在又一言不合就打枪。如果他是道上人，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莉迪亚|热爱钱财，对道上人却敬谢不敏。
    帮派中人的钱可没那么好拿，会惹上一堆麻烦，不仅实现不了登上人生巅峰的梦想，搞不好还会堕入邪路。她莉迪亚好歹也是帝国理工学院的学生，就算攀不上高枝，靠自己的努力，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何苦来哉？
    于是，莉迪亚鼓起勇气，转身就跑。
    现在说不定已经到家了。
    莉迪亚的反应，庄锋其实都清楚。
    在跟朱志蓬的战斗中，他一直暗中关注着莉迪亚，主要是怕莉迪亚有危险。聚元巅峰修为，分出一丝精力关注个人，毫无难度。
    莉迪亚逃跑，正合庄锋的心意。
    否则后面跟朱志蓬谈话，莉迪亚可是懂汉语的，被她听去，或许会泄露妖怪存在的秘密。
    实际上，莉迪亚不仅是逃跑那么简单。
    回到合租的房子，莉迪亚越想越害怕。一个动辄掏出微冲扫射的家伙，能是好人？再去找庄锋是绝对不可能的，莉迪亚恨不能从来没认识过庄锋。
    然而庄锋已经知道了她的住处，而且今早还主动给她打电话。
    万一庄锋来找她呢？
    再进一步想，她看见了庄锋掏枪射击，庄锋会不会担心她报警，把她囚禁起来，甚至直接干掉了事？别说这不可能，帮派中人什么坏事都敢做。
    报警她肯定是不敢的，平民百姓没办法和帮派斗。
    不行，必须出去躲一阵！
    莉迪亚怀着亡命天涯的悲怆心理，收拾行李，坐上火车，马不停蹄逃回老家。
    莉迪亚没猜错，庄锋还真来找她了。
    庄锋收拾了一下现场——主要工作，是把朱志蓬扔掉的匕首、狙击枪捡起来，放进储物戒收藏。随后和苗小乐慧完一起，返回莉迪亚家。
    莉迪亚受到惊吓，庄锋不可能不闻不问。至少，既然她那么喜欢钱，给她一笔钱略作补偿总没错吧？
    结果莉迪亚不在家，手机也打不通。
    庄锋无奈，只好暂时放弃补偿的想法。
    “再等两天，如果暗夜网还找不到胡翠花的踪迹，我们就离开伦敦，去其它城市看看。”酒店套房内，庄锋对苗小乐和慧完说道。
    慧完点头：“全凭师兄安排。”
    苗小乐也没意见：“别的城市肯定也有好玩的地方，我们边找人边快乐玩耍，美滋滋呀。”
    ……
    胡翠花告别朋友，一路向北进发。
    当然不可能完全靠化成黑烟飘，那得累死她。黑烟的本源用途是逃命，用来赶路也只适合短途。
    坐飞机肯定不成，她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从没想过有天自己会变成通缉犯，不像詹姆斯那样，事先准备了许多假身份。她甚至连火车都不敢坐，只搭顺风车。
    偶尔，胡翠花会故意化成黑烟走弯路。
    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防止行踪被追查到。
    倒不完全是防庄锋。在胡翠花看来，庄锋一个道士，即便懂IT，也没本事通过现代交通工具追踪自己。她主要提防的是官方，毕竟她现在是通缉犯嘛。
    这天，胡翠花安全抵达目的地爱丁堡，进入一家医院。
    在医院某座古朴建筑的地下，胡翠花见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这家医院的幕后老板——李察。
    和胡翠花一样，李察是个华人。
    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清清秀秀、唇红齿白，皮肤异常白皙。
    “胡教授，不，贝丝姐怎么有空来看小弟？”李察笑得灿烂，“您可是大忙人，轻易不出门的。”
    “难道你就经常出门？”胡翠花嘴角一翘。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不喜欢应酬。”李察扔掉手中的漫画书，跑到冰箱前，取出一瓶可乐扔给胡翠花，“只要有漫画看，有游戏玩，我可以坐吃等死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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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章 爱与正义的中二

    胡翠花微不可察的皱皱眉，把可乐放到桌上。
    碳酸饮料，垃圾，胡教授不喜欢。
    随后叹口气说道：“是呀，有时想想，你们吸血鬼真让人羡慕。寿命几乎没上限，也不用渡劫挨劈，甚至吃饭都不是必要的。你们这样的，才称得上永生啊。”
    “羡慕？”李察笑眯眯舔嘴唇，“这好办呀，让我咬一口，你也可以过上幸福生活。”
    胡翠花白了李察一眼。
    李察夸张的打了个哆嗦：“哇，抛媚眼！”
    胡翠花很无奈：“李察，你好歹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吸血鬼，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喜欢美女怎么能叫幼稚呢？”李察不服。
    “你不是喜欢美女，你是故意这样表现，让自己显得有人情味，以区别于其他吸血鬼。”胡翠花似笑非笑，“否则的话，凯瑟琳失踪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凯瑟琳，就是当初被庄锋狂虐的女吸血鬼。
    李察苦笑：“凯瑟琳不是失踪，是找到更好玩的东西，不愿回来罢了。爱上一匹野马，头上一片草原。以爱和正义的名义，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痛苦的。”
    “凯瑟琳是比较……”胡翠花顿了顿，继续道，“放得开。但你错了，她没移情别恋。”
    “好啦贝丝姐，不用安慰我，血族天生冷血，没你想得那么痴情。当然啦，我和其他血族不一样，别人对我真心，我也坦诚相待。比如贝丝姐……”
    “凯瑟琳死了。”
    “什么！”李察瞪大眼。
    “凯瑟琳跟我一起去华夏旅游，中间我有点事走开，结果她在猎食时，被人给杀了……”
    胡翠花把女吸血鬼的死亡经过说了一遍。
    她当然不会告诉李察，女吸血鬼是被自己捏碎心脏干掉的。在她经过加工的描述中，杀凯瑟琳的，自然是某心狠手黑、作恶多端的道士。
    “怎么会这样？”李察喃喃道，“道士不都是研究哲学的吗……你在告诉我，道士真的会法术？”
    胡翠花叹口气：“有时我真的不理解，你这一百多年到底都做了什么。除了看漫画、玩游戏，你就不能安下心来学点东西，思考点问题？世上存在我这样的妖怪，当然就有会法术的道士。”
    “可你跟传说中的妖怪根本不一样呀，你是科学家，知性美女。”
    “我研究科学是兴趣爱好，至于跑到西方，你以为我自愿的吗？像我这样逃到西方的妖怪很多，都是为了躲避道士——他们有收妖为奴的爱好。”
    “收妖为奴！”李察震惊。
    “现在明白了？道士跟你想得不一样。”
    “不像话！”李察愤然道，“都什么时代了，道士居然还敢让人……妖怪做奴隶，可恶、该死！贝丝姐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胡翠花暗中冷笑。
    一个百多岁的吸血鬼，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居然大言不惭说要保护她，太他玛逗了。
    李察是吸血鬼中的一个另类存在。
    吸血鬼、狼人，这些通常被称为“异常生物”的怪物，主要靠血统传承。
    或者换成现代说法，类似基因遗传。
    一个普通人，基因中拥有吸血鬼或者狼人的传承，才有可能被发展为后裔。反过来说，如果不具备传承，被吸血鬼咬了，某种类似病毒的东西就会迅速发作，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通常，只有西方人才拥有吸血鬼血统。
    但你要问为什么西方人才有血族血统，抱歉，科学解释不了。
    吸血鬼并不能繁衍后代，他们的传承，主要靠咬来咬去……所以，不存在李察祖上是吸血鬼的说法。
    李察这个华人吸血鬼十分罕见，至少在Y国，他是独一份。
    李察年轻时，被一只老吸血鬼变成后裔。数年后，老吸血鬼死了。他在圈子里名气挺大，但一向没兴趣发展后裔。所以，李察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他的所有财富，包括一座城堡。
    华人身份是次要的，李察的另类，主要表现在做事风格上。
    他不喜欢费事巴力出门“猎食”，继承城堡没多久，忽然灵机一动，把城堡捐献出去改造成了一家医院。
    从血库拿血多方便呀，而且各种口味任君挑选，还经过严格检验，绝对保证健康干净——每次去血库，李察都有种逛超市采购的错觉。
    李察为偷懒随便想出的主意，曾经带动了整个血族圈子的潮流。到今天，有条件的吸血鬼家族，名下几乎都有几家医院。
    血库的安全系统再先进，对血族都没用。他们是幕后老板，任何一项阻碍他们轻松拿血的安全设计，都会被驳回，并修改到他们满意为止。
    近代以来，吸血鬼伤人事件变罕见，吸血鬼的存在也逐渐成了传说。其根本原因，是他们不必再为吃饭奔波。偶尔猎食，相当于人类打猎，属于娱乐活动。
    因此，人类和吸血鬼之间，变成今天的“和平”局面，李察居功至伟。
    然而，这还不是李察最另类的地方。
    作为一个吸血鬼，李察不太喜欢参加聚会，成天窝在自己的古堡地下，看漫画、玩游戏，乃至上网聊天打屁。他讨厌红酒，喜欢碳酸饮料。他完全不像冷血的吸血鬼，情绪容易激动，满脑子爱与正义。
    胡翠花相信，只要自己把凯瑟琳的死讯通知李察，并告诉他，杀死凯瑟琳的道士来了Y国，有九成可能，李察会找庄锋报仇。
    于是胡翠花咳嗽一声，把庄锋来Y国的事也说了一遍。
    “哼！他在华夏作恶我可以不管，但Y国有我在，容不得一个道士放肆。”李察果然怒了，“我这就去找他，以爱与正义的名义，教他做人。”
    说着，李察就要往外走。
    “站住。”胡翠花连忙阻拦，“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你的实力虽然比凯瑟琳强，但那个道士你是打不过的。”
    “打不过也得出面，正义无敌！”
    “正义你个头啊。”胡翠花翻白眼，“我来通知你，不是想让你送死。我是希望你去凯瑟琳的家族，请他们出面，大家齐心合力替凯瑟琳报仇。”
    “帮手？完全不需要啊。贝丝姐，以爱与正义的名义，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李察根本不给胡翠花继续劝的机会，大笑着闪身消失。
    胡翠花目瞪口呆。
    怪不得大家都管他叫东方来的中二吸血鬼呢。
    说走就走，庄锋的模样、住处、本领一概不问，不是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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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1章 道爷帮你铲个屎？

    胡翠花是科学家，做事习惯性谨慎缜密。
    身为通缉犯，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某道士的追踪，她在路上故意时快时慢，频繁换车，偶尔还绕个圈子，迷惑可能存在的敌人。
    当然她想多了，庄锋三人根本没理会她。
    胡翠花用了足足三天，才赶到李察的医院。而中二吸血鬼李察，就没那么多顾虑，坐上火车，只用了数小时，就从爱丁堡抵达伦敦。
    时间恰好是晚上，适合李察活动。
    实际上，吸血鬼并不怕阳光，他们只是喜欢阴冷的环境，厌恶阳光而已。换句话说，吸血鬼喜冷怕热，炎热的夏天，即使晚上，吸血鬼也不爱出门。
    但为了爱和正义，李察可以违背血族本性。
    只不过走在伦敦的大街上，李察仍然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茫然：他要去哪儿找杀害凯瑟琳的道士？
    天可怜见，他连胡翠花的住址都不清楚。
    两人并不熟悉，胡翠花认识李察，是因为女吸血鬼凯瑟琳。李察甚至不知道胡翠花的手机号，先前走得太急，也没顾得上问。
    他问也没用，胡翠花早就把手机卡抠掉扔了。
    满腔爱与正义的李察出师不利，心中好不憋屈。回去问胡翠花是不可能的，那多没面子？况且，胡翠花不可能一直留在城堡等他。
    咦，等等……庄锋是华夏人呀。
    李察不迷茫了，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果然，爱与正义是无敌的，它会引导我走向正确方向。
    此时，庄锋正在唐人街赴宴。
    请客的是企业家老李，他的秘书苟理国作陪。
    在老李眼中，庄锋是真正的高人，如果有机会，他当然愿意结交，朋友不嫌多嘛。在国外碰上庄锋，并且他还跟自己的秘书兼助理苟理国认识，老李不趁机请客，跟庄锋攀交情才怪。
    苟理国给庄锋打电话，替老板热情邀请他。
    这让庄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挂断电话，庄锋对苗小乐和慧完说道：“上次帮老李抓鬼，咱忽悠了他，还送了他一张假符咒。贫道听说，他把那张符咒当宝贝收着，甚至打算做传家宝……”
    “鸿蒙派掌门庄锋子的珍贵墨宝，做传家宝挺合适嘛。”苗小乐说道。
    “你的话总是这么道理，我很欣慰。”
    “那你还心虚什么？”苗小乐不解，“脸皮薄，不是你的风格吧。”
    庄锋悻悻然：“假捉鬼赚了他的钱，现在他又要请客吃饭，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两样咱可全占了。关键是我能感觉出，老李是真心诚意感谢咱们。我脸皮再厚，毕竟心还不算黑呐。”
    慧完深以为然：“师兄，上次咱们欺骗李施主，贫僧也一直觉得不妥。”
    苗小乐说道：“简单，你给他点真好处呗。”
    世外高人都喜欢这么玩儿，庄锋好歹也是聚元巅峰修为，勉强算得上半个高人了。
    “好处……”庄锋沉吟，“你们说，我送他一道呕吐符作为谢礼怎么样？”
    苗小乐迷惑：“你有各种符咒、丹药，干嘛偏送呕吐符？”
    “镇妖符、请雨符、泰山压顶符，传统的道门符咒，请问哪样适合给他用？丹药对普通人就是毒药，否则我也不至于费心费力帮老板弄骨粉。相对来讲，我的新符咒效果奇葩……咳咳，我是说实用多了。”
    “那也不能送呕吐符啊。”
    “送变性符？我觉得老李应该没那方面的爱好。”
    “废话，难道老李喜欢呕吐？”
    庄锋笑了：“你啊，图样图森破。变性符的真正效果是消解修为，呕吐符难道仅仅是让人呕吐？我们已经知道，詹姆斯上次不是心脏病，是被刺客用毒。结果，却被呕吐符救了回来，这说明什么？”
    慧完眼睛一亮：“呕吐符能解毒！”
    “师弟反应不错。”庄锋赞许道，“解毒，才是呕吐符的真正效果。小乐你不懂，悟道，对修行人来讲是多么难得。我在悟道中发明出的新符咒，没那么简单。”
    苗小乐不懂，专业人士慧完就非常清楚。
    悟道，可遇不可求。
    其珍贵程度，比渡劫飞升、修成正果还要高。大多数成功进入天庭、佛土的前辈，都没遇上过悟道。
    当然，也可能人家根本不透露。
    像庄锋这样，把自己的悟道机缘告诉苗小乐和慧完，说白了，是对两人的无条件信任。
    “所以，你送老李呕吐符，万一他中毒，可以救他一命？”苗小乐说道，“可是，老李一般没机会中毒吧？”
    “世事难预料，再者我也没其他合适的礼物。”
    苗小乐挥手：“那好，本喵同意了，你把‘我的’呕吐符送给老李吧。”
    庄锋翻个白眼：“那我还得谢谢主子体谅喽？”
    “别客气，以后好好表现就行。”
    “我呸，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要不要道爷帮你铲个屎呀？”
    “啊，别说这些，好恶心哒！人家还没吃饭呢。”苗小乐捂着鼻子做厌恶状，“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赴宴吧。”
    “咦，你不去？”庄锋意外。
    “我和慧完都不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本喵乐意。对了，臂铠给我，我要教和尚玩儿。”
    慧完脸一苦：“小乐，你还是陪师兄去吧。”
    苗小乐断然摇头：“人家是女生，小萝莉诶，怎么能总往酒场上凑？我要做淑女的。”
    “那贫僧陪师兄。”
    “你敢！”苗小乐瞪眼。
    庄锋完全看糊涂了。苗小乐居然不凑热闹，这已经是“猪在天上飞”了。慧完一反常态，不用自己忽悠，主动要求跟自己一起赴宴，也挺奇怪。
    更让庄锋不解的是，苗小乐不允许慧完出门……
    他们在闹什么幺蛾子啊？
    慧完委屈的看庄锋。
    苗小乐叹口气：“慧完，你持斋戒荤，那种场合不适合你。庄锋是男人，在外面辛苦打拼，我们要默默支持他，不要给他添堵。”
    “贫僧也是男人……”
    “嘁，不吃肉不喝酒不娶媳妇，算什么男人？”
    “我……”
    “苗小乐，不许欺负慧完。”庄锋沉下脸，“师弟，你是老实人，告诉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苗小乐拿威胁的目光逼视慧完。
    慧完心说，师兄啊，这锅得你背，谁让你告诉小乐，如果我受伤，你会打她屁股的？佛祖在上，她想挨打，直接告诉你就是，拿我一个和尚折腾，我招谁惹谁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师兄，贫僧不去了，您也别问了。”
    但出家人可以不说。
    苗小乐的威胁，慧完倒不在乎。然而当面告状，不是男子汉所为啊。他已经被苗小乐鄙视了，当然不肯示弱——和尚怎么了？和尚也不差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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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章 越辣越犀利

    庄锋瞧瞧忍气吞声的慧完，再看看偷笑的苗小乐，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酸气。
    “师弟，你可别想不开。”庄锋正色道，“你是九劫转世的和尚，注定要修成正果、侍奉佛祖驾前。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你要禁得住考验呐。”
    慧完茫然：“贫僧听不懂。”
    “臭道士，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苗小乐听懂了，并且勃然大怒，“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庄锋微笑：“是不是那样，其实并不重要。如果你真想那样，贫道也不在乎，而且我还会祝福你。但是，慧完前途远大，我不允许你害他。”
    慧完捂脑袋：到底哪样啊？
    对这种打哑谜的恶劣行为，慧完深恶痛绝。
    “你神经病啊！”苗小乐气急败坏大叫一声，忽然反应过来，脸上的焦急没了，反而嘿嘿笑了起来，“庄锋，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庄锋哈哈大笑，“别逗了，你了解的，道爷喜欢吃辣。”
    “别硬撑啦，你就是在吃醋。”
    苗小乐得意洋洋，只觉得自己留下慧完的做法睿智到爆炸。如果不是这神来之笔，又怎会探明庄锋的心意？
    慧完终于听出了两人的意思。
    “师兄，你误会了！”
    庄锋摆手：“师弟，你别听苗小乐瞎说，我根本没有她说的那种意思。好了，你们安心在酒店玩儿，贫道有个宴会要参加。”
    说罢，转身走出房间。
    苗小乐还沉浸在幸福当中，完全没反应。
    “阿弥陀佛，小乐，你可害苦贫僧了！”慧完惨叫。
    苗小乐从痴呆中惊醒，乐呵呵道：“没那么严重啦，庄锋就算不信任我，也不可能不信任你小和尚的节操。他只是条件反射，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感觉而已。”
    “但愿如此吧……”慧完苦笑。
    “本喵要再接再厉！”苗小乐握紧拳头，“来吧慧完，我们现在就开始玩儿。”
    “你自己玩就好，我对杀人利器毫无兴趣。”
    “你不玩儿，我怎么弄伤你？”
    “小乐，你想过没有？师兄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你弄伤我也不一定能如愿。再者，你为什么喜欢被打……呢，这种奇怪的期待感，贫僧理解不能啊。”
    门外，庄锋把耳朵从房门上挪开。
    老司机教导出的小道士，随便偷听几句，就基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自己确实误会了。
    庄锋心情大好，吹着口哨，真正离开。
    老李在唐人街一家中式川菜饭店请客。跟所有华夏人一样，他吃不惯、也看不上Y国饮食。参加酒会是没办法，其实平时老李都是在房间自己做饭。
    这顿饭，老李没请别人，只有他们三个。
    喝酒前，庄锋把符咒送给老李，并告诉他符咒的作用，以及使用方法。
    “点着了用……”老李很惊奇，“上次道长留下的符咒，也可以这样用吗？”
    那是冒牌货，点着了……烫手。
    “不一样。”庄锋一本正经忽悠，“符咒分好多种，有点燃了使用的，也有贴门上辟邪的，还有带在身上，就能强身健体的。上次那道属于最后一种。”
    老李恍然大悟。
    苟理国是妖怪，可惜化形时间太短，论对道门的了解，跟老李基本差不多。因此，吃饭时老李和苟理国都很感兴趣的询问了有关道士的一些常识。
    能说的，庄锋当然不会隐瞒。
    趁机夸一把道门传人高风亮节，宅心仁厚，特别强调，道士不随便降妖……为道门做正能量宣传，是一个道士当仁不让的职责嘛。
    老李跟庄锋吃过饭，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喜欢吃辣，于是点了一堆川菜，并且专门叮嘱厨师照最辣的做。
    有人说国外的中餐不正宗，其实是个误会。不是厨师做不出来正宗中餐，而是在国外开饭馆，做老外的生意，菜品必须根据西方人口味进行调整。
    三人聊得尽兴，也吃喝得痛快火热。
    这时，李察走进饭店。
    这吸血鬼觉得，华夏来的道士，肯定是那种老土守旧，不会说英语，交流都有困难的人。跟某些偷渡来的家伙差不多，他只能蹲唐人街嘛。
    这猜测不能说高明，却也有一定的道理。
    李察来到唐人街，四处寻找穿道袍的出家人。他年轻时在国内见过道士，还不至于认不出。
    他确实找到几个老道士，结果窜过去抓人家衣领子一问，都他玛是算命的。
    其中有一个老道还差点赖上他。因为他抓衣领子的行为简单粗暴，很不客气，老头儿直接往地上一坐，抱住李察的小腿不撒手，非让他赔偿不可。
    李察也没惯着他，中二热血嘛。
    伸手把老头从地上提溜起来，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尊老？不存在的。论年纪李察一百多岁，做老头儿的爷爷都没问题。
    扔掉被打懵的老头儿，李察决定先吃饭。
    吸血鬼不需要吃饭，血是他们的唯一需求。而且，就像胡翠花说的，喝血也不是必须的。
    如果一个吸血鬼长期不喝血，会变得苍老，失去力量，乃至陷入沉眠。但是，他们死不了。无论十年、百年，乃至千年、万年，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血液，分分钟原地满血复活。
    吸血鬼吃东西喝酒，单纯就是为了享受美味。
    李察是个另类的吸血鬼，他不喜欢红酒，最爱碳酸饮料。同样，身为华人，他对西餐毫无兴趣，平时并不吃东西，实在想吃了，也必须是中餐。
    而且还得越辣越好。
    必须说明的是，这可不是“做鬼”前的口味。
    李察祖籍GD，那里饭菜口味偏淡。
    然而做了吸血鬼之后，李察发现，还是火辣辣的川菜最符合他的性格。他是个相信爱与正义的吸血鬼，心脏和血管里的血是冷的，心中却充满热血。
    李察找了个空位坐下，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照着菜单点了几个菜。
    “必须够辣，越辣越犀利！”李察吩咐道。
    “好的先生。”服务员微笑，“今天就餐的大部分是外国人，他们吃不惯正宗川菜。您和那边三位先生都是华人，我们知道该如何照顾你的口味。”
    李察顺着服务员的目光，看了看庄锋三个。
    都没穿道袍，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您喝点什么？”服务员问。
    李察想都不想，毫不迟疑的挥手：“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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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3章 我都敢喝你怕什么

    服务员彻底服了。
    这位客人明明说着一口“广普”，却喜欢吃超辣的川菜，喝北方的二锅头，他不服不行啊。
    在伦敦唐人街，粤语是最通用的语言。
    李察本身就是GD人，说的偏偏是普通话，但相当不标准，腔调怪异。李察学普通话，主要是为了跟胡翠花等妖怪交流起来方便——尽管到目前为止，他其实就认识胡翠花一个妖怪。
    美丽的贝丝姐是北方人，这理由就足够他学普通话啦。
    实际上，根本原因还是闲得蛋疼。
    一个吸血鬼，平时除了喝喝血，还能有什么事情可做？说实话，李察还好点，有看动漫、玩游戏的爱好，很多吸血鬼长期困扰于孤独寂寞无聊，甚至有染上抑郁症而自杀的。
    吸血鬼们喜欢办聚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太无聊。
    吸血鬼的人生太漫长，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寿命极限在哪儿。至少到目前为止，所有死亡的吸血鬼，都不是因为寿命耗尽而自然死亡。
    把李察变成后裔的老吸血鬼，也不是自然死亡。
    热辣的川菜，高度二锅头，李察吃喝得兴高采烈，然而额头一滴汗水都见不着，脸色也跟平时毫无差别，白得不像华夏人。
    反观另外一桌的三人，个个大汗淋漓。
    庄锋和苟理国都有修为，如果他们乐意，直接吃最辣的魔鬼椒，也可以做到不流汗。但那就没意思了，吃川味不就为了个痛快吗？
    李察的超强表现，吸引了庄锋三个的注意力。
    老李叹为观止：“牛人呐！”
    苟理国不出声，以口型问庄锋：“妖怪？”
    庄锋迟疑着摇摇头。
    “神仙？”苟理国继续无声发问。
    “贫道的意思是，我不清楚啊。”庄锋苦笑，“无论他是什么人，都跟咱们没关系。”
    苟理国点头：“倒也对。”
    “对什么对？不对。”老李为人豪爽，请庄锋吃饭是为交朋友，不是巴结，所以并不唯唯诺诺，“小国你记住喽，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觉得那小伙子不错，应该认识认识。”
    庄锋乐了：“就因为他能吃辣？您也不是川人啊。”
    “不是川人怎么了？我们那儿有句俗话，‘能吃辣、能挨骂’，什么意思呢，就是能吃辣的人，扛造，万事不往心里去，能成大事。再者说了，他能喝啊！”
    这话庄锋无法反驳。
    鲁人好酒，最敬佩能喝酒的人。
    而这才多久？整瓶一斤装的二锅头，已经被李察喝掉了一大半。再瞧瞧他的样子，仍旧面不改色，仿佛喝的只是白开水。
    崔正义也爱喝酒，半斤下肚照样脸红脖子粗。当然他酒量还行，再来半斤无非脸更红些。李察的表现，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根本不是普通人，故意以修为对抗酒精和辣椒。
    那么，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推己及人，庄锋猜测，八成是装逼吧。
    活着不装逼，人生没意义，装逼本身没错。但在小道士面前装，大家就变成了竞争关系，庄锋未免略有些不喜。
    然而庄锋却不解的发现，他对李察讨厌不起来。
    老李站起身：“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说罢，提着酒瓶端着酒杯，走到李察桌前。
    实事求是，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在Y国人的礼仪规范中，属于不礼貌。
    周围用餐的老外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老李才不在乎呢。省份不同，可大家都是华夏人，在国外就属于老乡，当然要按老乡的规矩来。你西方人有本事看不惯，你有本事别来吃中餐呀。
    李察抬起头，看了老李一眼。
    “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来，哥哥陪你喝几杯。”老李将酒杯倒满，笑眯眯说道。
    “陪我喝酒？可以呀。”李察笑得也很热情，指指桌上的二锅头，“不过你的酒没劲，得喝我的。”
    “没问题。”几杯二锅头，老李真不怵。
    李察招呼服务员：“再给我拿两瓶二锅头。”
    老李一愣。
    服务员兴奋了：传说中的“拼酒”！
    这种热闹，西方一般可见不着。即使在唐人街，受大环境影响，又因为南方人居多，这里的华人通常也不会拼酒，甚至很少劝酒。
    几乎是跑步前进，服务员一溜烟拎过来两瓶二锅头。
    他必须积极啊，否则两人改主意了多亏得慌。
    李察对老李道：“一人一瓶，可以吗？”
    老李：“……”
    “怎么，不敢喝？”李察问。
    老李讪讪道：“有点难度。”
    “您这就不对了。”李察笑道，“刚才你们说话，我可都听见了。交朋友嘛，得有诚意。你是北方人，酒量比我有优势，我都敢喝，你怕什么？放心，喝醉喝吐了，我保证不笑话你。”
    一斤二锅头，使使劲老李确实能喝下去。
    但他肯定也会醉倒。毕竟，他还没那么海量，并且先前已经跟庄锋苟理国喝了不少。
    他今天做东请庄锋，醉倒不礼貌。
    因此，老李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选择退缩。
    心中对这个看起来挺顺眼的年轻人，也感到非常失望。不喜欢交朋友就算了，何必故意刁难人？
    主人尴尬，苟理国顿时着了急。
    “我们李总还要日理万机，这酒，俺陪你喝。”苟理国走到老李身旁，抬手抓起酒瓶，“不就是瓶二锅头嘛，小意思，俺一口闷了，中途换气都算我输。”
    说完，仰起脖子就往嘴里倒酒。
    一口气喝完，果然没换气。
    周围的老外都看呆了，这肌肉男够猛！
    苟理国放下空瓶，挑衅的看李察。
    李察开口：“理万机是谁？”
    “啊？”苟理国一愣。
    老李一时也没听懂。
    周围的老外就更不必说了，这些人爱吃中餐，许多人能用不标准的发音说出诸如“麻婆豆腐”、“鱼香肉丝”之类的菜名。但中文交流，这个真做不到。
    唯有某位合格的开车族，反应快，经验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李察微笑着冲庄锋点头示意。
    知音难求呐！
    闲得蛋疼的人生太无聊，李察发明了不少俏皮话。可惜，他的母语是中文，俏皮话自然也以中文为主，外国人听不懂。他又轻易见不着华人，偶尔认识一个，还是胡翠花那种太正经的，欣赏不了他在诙谐方面的才华。
    今天牛刀小试，居然有人听懂了，李察很快乐。
    李察毕竟长期在国外，又是个吸血鬼，消息难免闭塞了点。他并不清楚，他自以为清新脱俗、脑洞大开的俏皮话，国内网民比他玩得溜。
    而挨踢道士庄锋，则是网民中的战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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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8章 开医院也有历史原因

    曾经，李察也梦想过恢复人类身份。
    吸血鬼的永生，被某些血族看成一种诅咒。毕竟，绝大部分吸血鬼，都不是自愿献身的。吸血鬼发展后裔，通常不会问“食物”的意见。
    然而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李察才发现，他早已习惯了吸血鬼的身份，习惯了强大的力量和感知。
    人类的脆弱和无力感，他根本没办法适应。
    “别担心，既然能把你变成女人，我就能再把你变回去。”庄锋笑眯眯道，“现在，可以好好听贫道说话了吗？”
    李察脱口而出：“我不听我不听！”
    庄锋：“……”
    李察捂着脸往地上一蹲，怅然若失。
    庄锋咳嗽一声：“李察，做吸血鬼没前途的，在我们道士看来，吸血鬼就是怪物，跟恶鬼一个级别。”
    “不许侮辱尊贵的血族！”李察猛然抬头。
    “尊贵的血族？”庄锋失笑，“妖怪做梦都想真化形变成纯粹的人类，你们却从人类变成类似妖怪的存在，这种逆进化的怪物，可谈不上尊贵。”
    实际上，虽然能化成蝙蝠，但没体温、血液是冷的，吸血鬼远比不上妖怪。更关键的是，吸血鬼的力量完全来自血统，无法靠修炼增加实力。对崇尚修炼的道士来说，这种毫无发展的东西，只能算怪物。
    就连鬼，都能靠吸收阴气增强修为呢。
    李察眼圈红了：“你本事大，来杀了我呀，羞辱人算什么本事？”
    “贫道是跟你讲道理。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错，道士肯定比吸血鬼强大，你要报仇，这辈子都没指望了。但我真正想说的，不是对吸血鬼的鄙视，而是……”
    庄锋顿了顿，继续道：“我没杀女吸血鬼。”
    李察一愣。
    “你的女朋友，凯瑟琳，对吧？那家伙跑到华夏，要吸一个和尚的血，这我能忍吗？不瞒你说，我揍她了，揍得还挺狠。但她的死，跟我无关。”
    “那她是怎么死的？”李察问。
    “别人杀的呗。”
    “谁？”
    庄锋迟疑起来。杀凯瑟琳的是胡翠花，但，这适合告诉李察吗？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杀了凯瑟琳的。”庄锋决定先问清楚，再做决定。
    李察心想，贝丝姐好心好意把杀凯瑟琳的凶手告诉我，我不能恩将仇报啊。胡教授说过，她逃到西方，就是为了躲避道士。庄锋看起来十分厉害，她恐怕打不过。
    爱与正义的信仰，不允许李察害胡翠花。
    “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李察说道，“你别问了，我也不会说。”
    世事就这么奇妙。
    或者按照李察的说法，这是命运的力量。
    李察不提胡翠花，导致的结果，就是庄锋也不敢提。这家伙太容易冲动，如果去找胡翠花报仇，以胡翠花比庄锋还强的实力，他只会死得更快。
    即使李察喊打喊杀，庄锋对他也提不起恨意，甚至还要为他的小命考虑。
    这听起来不正常，其实也没那么奇怪。
    说白了，无非是个脾气相投。李察中二热血，庄锋何尝不是习惯性头脑发热？大家都是容易冲动的小白脸，相互照顾一波，科学合理。
    胡翠花可不会跟庄锋一样，对李察手下留情。
    “你不说，那么我也可以不说。”庄锋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杀凯瑟琳的另有其人，请相信我。”
    “你觉得，我会信吗？”李察翻个白眼。
    “不信拉倒，反正你又干不掉我。”
    “你混蛋！”
    “难道这不是事实？好了李察，报仇的事先放下，咱聊点儿别的。贫道很好奇，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对抓妖做奴隶的道士，没什么好说的。”
    “咦，连道士抓妖都知道？不过贫道必须声明，那都是谣言，我们道士没传闻得那么可怕。闲着也是闲着，给你普及一下基础知识吧。”
    庄锋把修行界的一些规矩说了说。
    实事求是，规矩有，但碰上妖怪，为了弄个奴仆装逼，随便找个理由悍然出手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庄锋的话说服不了李察。
    在李察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见了妖怪就杀，也比剥夺人家的自由强。
    吸血鬼猎食，都没那么过分。
    至于不经对方同意，发展其为后裔……那是福利好不好？做吸血鬼又没失去自由，还能轻松获得力量和永生。
    况且，李察是个另类的血族，他从来没打算按传统方式发展后裔。
    比如庄锋，按李察的构想，本来是想先混熟，再找机会把自己的吸血鬼身份告诉他，神棍似的来一句“想永生想要强大的力量吗”，让庄锋自愿“被后裔”。
    可惜他的梦想显然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庄锋是道士，不是那种研究哲学的道士，而是拥有法术，比自己还要厉害的真道士。永生什么的不好说，至少在力量方面，庄锋不稀罕。
    虽然不信庄锋对道士的自我美化，李察还是成功被挑起谈话的兴趣，时不时问上几句。
    庄锋趁机再次提问。
    这次李察没拒绝，把他的经历说了一遍。
    有些内情，李察很少跟别人说。面对庄锋，却不由自主讲了出来。
    比如，百年多年前，他其实是在M国做劳工。
    西方两大异常生物，欧洲是血族的地盘，M国则是狼人占绝对优势。但这不等于说，M国完全没有吸血鬼，反之亦然。
    老吸血鬼跑到M国瞎转，日常猎食，结果李察这个猎物被吸血后居然没死。他心血来潮，将李察变成后裔。
    数年后，老吸血鬼死亡，李察理所当然继承了他的财富，来到Y国，捐献古堡开医院，并在多年后，发展出动漫、游戏之类的另类爱好。
    当然，也少不了宣讲爱与正义的理念。
    庄锋听得啧啧称奇：“一个喝人血的家伙，居然相信爱与正义，有点意思。”
    李察正色道：“首先，爱与正义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任何智慧生物都应该虔诚笃信。其次，我有洁癖，从变成吸血鬼那天起，就从没直接咬过人。”
    “真的假的？”庄锋半信半疑。
    “当年我都是抓了猎物，用针管抽血喝。”李察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冒出开医院的念头？”
    “所以，你可以骄傲的宣布，你是个从未杀过人的吸血鬼？”
    “也不能这么说，人我当然杀过，而且还不少。”李察摇头，“力量越大，责任越大，遇上作恶的家伙，不送他下地狱，还算什么爱与正义的信徒？”
    但李察从不喝那些人的血。
    恶人的血是肮脏的，有洁癖的李察下不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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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9章 我们不能歧视吸血鬼

    聊天过程中，变性符效果消失。李察却浑然不觉，一门心思对庄锋讲述自己的过去。
    庄锋暗中算了算，变性符作用在李察身上，跟用在冰箱、房子上，持续时间差不多。这证明了他先前的想法，吸血鬼远比不了妖怪。
    李察的战斗力其实并不差，应该比苟理国强。
    然而战斗力不代表修为境界，吸血鬼的实力完全来自于血统传承，本身没经过修炼，一旦力量被剥夺，跟普通人没区别。
    一轮谈话完成，李察才注意到自己恢复了。
    眉毛一扬，蠢蠢欲动。
    “刚才那种符咒，我还有一堆哦。”庄锋笑眯眯道。
    李察顿时气馁。
    “贫道还是那句话，做吸血鬼没前途，报仇也不可能，你好自为之吧。”庄锋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要回酒店休息了。”
    李察也从地上站起来。
    庄锋走，他跟在庄锋身后寸步不离。
    “你干嘛？”庄锋不悦。
    “我打不过你，但我可以监督你。”李察理直气壮，“况且，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爱与正义是无敌的，它会引导我抓住时机，给予你惩罚。”
    庄锋乐了：“脑子是日用品，不是装饰品。”
    李察眼睛一亮：“咦，这俏皮话不错呀。”
    “神他玛俏皮话！道爷在教育你，注意力集中到正点上行吗？跟着我……你就不怕我一生气，把你给弄死？”
    “为了爱与正义，死有何惧。”
    “你这不是不怕死，你是看准了道爷不舍得……啊呸，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可想好了，我身边还有俩同伴，一个是暴脾气的妖怪，另一个更可怕，是和尚！”
    李察不解：“和尚有什么可怕的？”
    “和尚擅长超度鬼呀。”庄锋一本正经，“你是吸血鬼，名字里有个鬼，万一慧完师弟见猎心喜，非要念经超度你，我可拦不住。”
    “我是血族，不是鬼！”李察怒道。
    “抱歉，我家慧完师弟完全不懂外国话。”
    西方语言中，吸血鬼跟鬼，或者说亡灵不搭边。然而翻译成中文，吸血鬼仨字，远比血族普及。当然，慧完还不至于那么傻，庄锋只是吓唬李察。
    李察挥手：“多说没用，我跟定你了。”
    庄锋气笑了：“你们吸血鬼都喜欢这样胡搅蛮缠？道爷花自己钱开的房，凭什么分享给你住？”
    “我可以自己开间房。”李察嘴角一翘，“拥有医院的我，钱多任性呐——嘿，钱多任性，这俏皮话好不好？”
    “好个毛，都是别人玩剩下的。”
    “嘎？这明明是我发明的！”
    “罢了。”庄锋不耐烦的摆手，“你愿意跟着，随你的便。这样也好，放你一个破吸血鬼在外面乱逛，是对普通人的不负责任。但能不能住我的皇家套房，我说了不算，得听我家猫妖的意见。”
    李察不解：“你听妖怪的？”
    “废话，贫道先前反复强调，我们道士宅心仁厚，从不乱降妖。具体到鸿蒙派道士，那就更不得了，我们不走寻常路，别人拿妖怪做奴仆，我们反着来。”
    “你给妖怪做奴仆！”李察震惊。
    “铲屎官嘛，听说过没？”
    李察茫然摇头。
    两人走出公园，庄锋打了辆出租，李察毫不见外的钻进去，跟庄锋坐了个面对面。
    不久后，两人返回酒店套房。
    庄锋对慧完和苗小乐说了李察的吸血鬼身份，但他没告诉两人，李察找他是替女朋友报仇。
    他怕苗小乐控制不住情绪，怒揍李察。
    听说李察要住下，苗小乐的反应让庄锋相当意外。
    她居然兴奋到拍手叫好。
    “你没事吧？”庄锋皱眉，“贫道觉得，李察应该不如我帅。再说了，他是吸血鬼，前途一片晦暗。”
    苗小乐没听懂：“这跟帅和前途的有关系吗？”
    “那你兴奋什么？别告诉贫道，你热情好客，喜欢把自己的东西，比如说房子，跟别人分享。”
    “首先，这不是咱的房子，所以本喵从来没把它看成自己的东西。”苗小乐说道，“其次，咱有三个房间。”
    庄锋恍然大悟。
    因为有三个房间，苗小乐曾经多次谴责这家酒店太浪费资源。干嘛要弄那么多房间？两个就足够了嘛。如今多了个李察，苗小乐自然高兴。
    然而，她的高兴，明显又没道理。
    就算庄锋把房间让给李察，难道会跟苗小乐住一起？这根本不可能发生。庄锋已经想好了，李察是吸血鬼，跟慧完住太危险，只能单独给他一个房间。自己则和在公司类似，去慧完的房间打地铺。
    苗小乐嗤之以鼻：“你想，本喵还不乐意呢。我思想很传统哒……那个，你不会真想吧？如果你真想的话，其实也可以商量啦。”
    “说好的传统呢？”庄锋忍住笑。
    “为了你的幸福，传统可以统统去见鬼。”
    “贫道的幸福，是修为境界晋级顺利，渡劫飞升做神仙。”庄锋神棍般的说了句，摆手道，“李察住我的房间，我跟慧完一起住，就这么定了。”
    “本喵没意见呀，但你得哄我睡觉的。”
    “自从来到Y国，你生物钟早改了，根本不需要贫道哄你睡觉。”
    苗小乐蛮横的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如果你不答应，信不信我让李察哄我睡觉？”
    庄锋不由得一阵头疼。
    李察开口：“那个，我问一下，所谓哄你睡觉，具体怎么个哄法？”
    庄锋怒视李察：“你几个意思？”
    “李察别怕，本喵会保护你。”苗小乐毫不示弱，“吸血鬼怎么了？虽然弱了点，也不应该被歧视嘛。”
    李察脸一苦，得，又被鄙视了。
    他还无力反驳，因为苗小乐跟胡翠花一个档次。
    百年来看不起人类、自诩高贵的李察，今天算是实实在在感受了一把自卑。这是种新奇的体验，让李察感慨不已。
    庄锋投给李察一个鄙夷的眼神：“不是贫道看不起你，哄苗小乐睡觉，你还真不行。”
    李察微笑：“不妨说来听听。”
    “你会讲故事吗？”
    “全世界的漫画我都看过，你说我会不会？”
    “呃……好吧，那你会唱歌吗？”
    “血族都知道，我嗓音很好。而且，我古堡地下就有一架钢琴，我还会自己写歌。”
    “会弹琴会写歌……那你会双截棍吗？”
    “嘎？”李察皱眉，“哄她睡觉，还要打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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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1章 当零食

    威廉根本不上当。
    他是个老牌吸血鬼，见识广，曾经听人说过，东方的道士不好惹。当然，他也没认为，道士就一定比吸血鬼厉害。但他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冒险？
    凯瑟琳又不真是他的女儿。
    自己的后裔被杀，对吸血鬼来讲，确实挺丢脸。然而威廉不是中二热血的李察，他是个传统的吸血鬼，懂得权衡利弊。
    如果好报仇的话，胡翠花为什么不报？
    要知道，胡翠花的本事，深受凯瑟琳敬佩。凯瑟琳曾经对威廉说过，自己这位闺蜜的实力，比父亲还要强。
    凯瑟琳的说法，威廉原本是嗤之以鼻的。
    人类普遍比动物弱啊。
    这跟实力大小无关，即使一只老鼠，也善于发挥本能。人类有什么本能，又能利用多少？妖怪从动物变成人类，在血族看来，绝逼是一种退化。
    况且动物也有高低贵贱之分。狐狸，跟狼人那些肮脏的大狗比较接近，肯定远远比不了高贵典雅的蝙蝠。
    但两人出门旅游，凯瑟琳死了，胡翠花却还活着，威廉就不得不谨慎了。
    胡翠花好说歹说，苦口婆心也好，激将法也罢，对威廉都无效。她非常失望，这种情况下，更别指望威廉去求他的大家长出面了。
    最后，胡翠花带着强烈的挫败感告辞。
    走出城镇，胡翠花心灰意冷。
    李察肯定没戏，凯瑟琳的家人又不肯出头，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对抗那混蛋道士？在西方混了这么多年，胡翠花确实认识些妖怪。然而她的威信，还达不到让妖怪们为她得罪道士的地步。
    这时，约瑟夫从远处走来。
    “胡女士，我帮你。”约瑟夫说道，“凯瑟琳是我的妹妹，我有责任替他报仇。父亲经历得多，胆子变小了，可以理解。但有仇不报，以后我和他都抬不起头。”
    胡翠花猛地打个激灵，来了精神。
    吸血鬼的实力取决于血统，约瑟夫是男人，或许比凯瑟琳强一些，但也不会很多，根本不会是庄锋的对手。事实上，在胡翠花的分析中，威廉也打不过庄锋。
    胡翠花见威廉，跟见李察差不多，也是想让他去求大家长，也就是他们内部称呼的“公爵”大人。
    忽悠不到威廉，却忽悠出个约瑟夫。
    但这重要么？
    如果约瑟夫也死了，威廉的两个后裔都被庄锋杀掉，他还能坐得住，那得是多厚的脸皮？
    “谢谢你，约瑟夫。”胡翠花感动得热泪盈眶，“有你这样的哥哥，天堂的凯瑟琳一定很高兴。”
    “噗，天堂……”约瑟夫撇撇嘴，说道，“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凯瑟琳，是为了血族的尊严。凯瑟琳到处胡搞，还跟李察那个傻子厮混，我厌恶她。”
    父亲说道士不好惹，约瑟夫根本不信。
    这个世界，不可能还有比血族更强大的生物，那不科学。即便跟血族对抗了无数年的狼人，最后不也放弃欧洲，跑到美洲大陆了么？
    威廉不在乎丢脸，约瑟夫做不到。他是个有上进心的吸血鬼，还指望被公爵大人垂青，进入上层圈子呢。
    “血族的尊严不容侵犯。”胡翠花点头，“约瑟夫，我还有点事要办，这样吧，你先去伦敦……”
    约瑟夫摆手：“伦敦大了，我不是李察那个傻子，不会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胡女士，我帮你的前提，是你得跟我一起去。”
    “这……”胡翠花迟疑。
    “胡女士跑来求助血族，自己却不出面，莫非你有什么阴谋？”
    “绝没有。”胡翠花连忙否认，“行，我跟你一起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好不容易出现转机，胡翠花绝不允许自己错过。约瑟夫被杀——那几乎是肯定的——自己再逃跑就是，又不是没跑过。
    胡教授也不是神仙，就这样回到伦敦，同样会变成没头苍蝇。
    但她不是李察，她有自己的手段。
    当天下午，胡翠花和约瑟夫出现在莉迪亚的住处。她记得很清楚，是莉迪亚带庄锋去找自己的。那么，有极大可能，莉迪亚知道庄锋住在哪儿。
    胡教授自然不可能记住一个学生的住址，可是以她和约瑟夫的能力，潜入学校资料室有多难？
    让胡翠花失望的是，莉迪亚不在。
    两人等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莉迪亚都没回来。
    能回来才怪，莉迪亚已经被庄锋吓跑了。
    “现在怎么办？”约瑟夫问。
    胡翠花说道：“根据我的分析，莉迪亚应该离开了伦敦。我认为不是旅游，要旅游早走了，不至于等到现在。那么，她很可能回了老家。”
    莉迪亚的资料上，有老家住址。
    两人再次出发，奔赴莉迪亚的老家。
    胡翠花也是豁出去了。
    她一直小心谨慎掩藏踪迹，防止被官方发现。然而要做事，就没办法太讲究。她只能寄希望于短时间内官方眼瞎，给她时间搞事情。
    好吧，胡翠花不怎么担心被庄锋发现。
    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整个暗夜网在Y国乃至全欧洲的情报人员，正在全力以赴寻找她。
    莉迪亚忽然回家，她的父母十分高兴。
    他们的几个孩子都成年了，平时根本不会回家。上次放假，莉迪亚就没回来过。东西方观念不同，但疼爱孩子，希望孩子常回家看看，这种期望西方人也有。
    夜晚，莉迪亚从睡梦中被惊醒。
    面前的一切，让她怀疑还在做梦。
    卧室里，她被捆在一把椅子上，嘴上还缠了胶带。伊丽莎白?胡教授站在她面前，冷冷看着她。
    “现在，我会拿掉胶带。”胡翠花面无表情说道，“你最好别乱叫，否则我不介意拧断你的脖子——我的能力，你已经见过了。”
    莉迪亚拼命点头。
    胡翠花走过去，将胶带撕掉。
    “教授，我当时根本不清楚，他们要对付你啊！”莉迪亚立刻叫道。
    “这不重要。”胡翠花摆手，“你知道他们住在哪儿吗？”
    “知道。”莉迪亚报出酒店的名字。
    胡翠花对莉迪亚的态度挺满意。
    这时，约瑟夫用手绢擦着嘴走进卧室。白色的手绢上，片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莉迪亚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心中却升起一股寒气。
    “她说了？”约瑟夫问。
    胡翠花点头。
    “那咱们走吧。”约瑟夫顿了顿，指指莉迪亚，“带上她，路上当零食。”
    零……零食？莉迪亚越发感觉心慌。
    胡翠花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对付庄锋最重要。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她胡教授虽然多年没杀人，可也从来不是吃素的。
    胡翠花解开绳索，拉着莉迪亚下楼。
    客厅里，莉迪亚的父母双双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个伤口，身体严重脱水萎缩，失去神采的双眼睁得老大。
    “不——”
    凄厉的叫声刚发出，莉迪亚就被胡翠花一掌打在后脑上，声音戛然而止，人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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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3章 不要找死啊

    晚上九点左右，胡翠花和约瑟夫带着莉迪亚，来到庄锋等人住宿的酒店。
    莉迪亚神情呆滞，并不呼救。
    胡翠花施展魅惑神通，轻易问出庄锋的房间。
    那杂毛，居然开了间皇家套房？
    这消息让胡翠花好一阵气闷。毫无顾忌的出手，把自己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变成逃犯，逼迫自己逃亡。庄锋呢，却安心在伦敦享受，而且还阔气到开皇家套房……
    你是出家人啊，说好的“贫”道呢？
    心眼向来不大的胡翠花，想起这些天自己为了隐藏踪迹，常常风餐露宿，能好受才怪。
    胡翠花放开神识，感应到庄锋的气息。
    她低声对约瑟夫说了几句。
    两人又走出酒店，转到大楼后方，胡翠花化作黑烟卷起莉迪亚，约瑟夫则扑棱变成一只黑色蝙蝠。黑烟和蝙蝠冲天而去，哗啦撞破玻璃，落进皇家套房。
    庄锋等人全都吓了一跳。
    “大舅子？”正摆弄臂铠的李察冲约瑟夫叫。
    这句中文以前李察解释过，约瑟夫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脸一黑：“说过多少次了，你和凯瑟琳还没结婚，别这么喊我！”
    胡翠花大为意外：“李察，你没死？”
    李察正色道：“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死，爱与正义的信徒是无敌的。哦，我明白了。贝丝姐是替我报仇来的？啊，我好感动！您对我真是有情有义。”
    庄锋冲苗小乐使了个眼色。
    苗小乐就想往胡翠花身后跑，堵她的退路。
    胡翠花把莉迪亚往前一送：“不许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苗小乐只好停下，看庄锋。
    “您抓人质上瘾了吧。”庄锋苦笑，“我说怎么找不到莉迪亚，连电话也打不通呢，合着被你给抓了。胡教授，别来无恙啊？”
    胡翠花冷笑：“我很好，不劳你挂心。”
    被忽略的约瑟夫不乐意了：“胡女士，咱能不能说英文啊？还有，谁是杀凯瑟琳的道士？”
    胡翠花指了指庄锋。
    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考虑如何逃跑了。
    “大舅子……约瑟夫，千万别冲动！”李察叫道。
    约瑟夫那点本事，连李察都不如，怎么可能打得过庄锋？仇应该报，庄锋也必须教训，可你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实力啊。
    明知打不过还硬上，咱俩到底谁二？
    无论李察头顶绿不绿，好歹跟凯瑟琳曾经是情侣，他可不想看着约瑟夫倒霉。
    “他也是吸血鬼？”庄锋听出了苗头。
    李察点头：“凯瑟琳的哥哥约瑟夫，应该是找你报仇来的。”
    “本事比你如何？”
    “废话，当然不如我啦。”
    “那他还敢找我？”庄锋惊呆了，“你脑残，他也这样……我勒个去，难道传说是错误的，你们吸血鬼都是愣头青？”
    胡翠花也听出了问题。
    李察不仅没死，而且也没被抓。甚至，他似乎跟庄锋的关系还挺好。这……是什么道理？
    可惜，约瑟夫听不懂中文。
    他喝道：“李察，跟他啰嗦什么？既然我来了，你已恢复自由，不用再怕他。我们两个联手，加上胡女士，干掉道士绰绰有余。”
    李察露出个苦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慧完忽然开口：“师兄，莉施主的样子……”
    被胡翠花抓在手中的莉迪亚，脸上毫无表情，两眼没有焦点，既不叫喊，也毫无害怕的样子。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失魂落魄。
    “你把她怎么了？”庄锋皱眉问胡翠花。
    仍然是中文，神奇的是，约瑟夫居然听懂了。
    “你问她？”约瑟夫大笑一声，舔着嘴唇道，“你亲眼看见父母变成干尸，自己又差点成为零食，你也一样会这样。脆弱的人类，可悲呐。”
    约瑟夫的话，让莉迪亚全身微微一颤。
    她转头茫然看了约瑟夫一眼，身体缩成一团。如果不是胡翠花抓着，怕是已经瘫软在地上。
    庄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李察露出恶心的表情：“约瑟夫，你不嫌脏吗？”
    约瑟夫不以为然：“你个傻子，有什么脏的？相对于血库里冷冰冰的血液，我更喜欢喝新鲜热乎的。”
    庄锋看向胡翠花：“你没拦着他？”
    胡翠花笑了：“为什么要拦着一个血族吸血？存在即是合理，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干涉。否则的话，你吃肉我是不是也得拦着？”
    “他吸的是人！”
    “抱歉。”胡翠花耸肩，“我不是人。”
    庄锋驳斥不能。
    “放开莉迪亚，贫道让你们先逃两分钟。”庄锋一本正经道。
    这句带着明确蔑视的话，约瑟夫听不懂，否则肯定勃然大怒。
    有趣的是，胡翠花的表情居然也很认真：“真的？”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行，我听你的。”
    胡翠花一挥手，将莉迪亚扔向庄锋。
    几乎同时，身体化作一道黑烟，从破碎的玻璃空隙中钻出，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不跑，等着倒霉吗？
    “小乐，追！”庄锋叫道。
    苗小乐没有丝毫迟疑，翻身从阳台跳了出去。
    李察一愣，不是说好让她先跑两分钟吗？
    “得了，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庄锋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贫道的节操低得令人发指，我师父的名誉也不怎么值钱。”
    约瑟夫也在发愣。
    他发愣，是奇怪胡翠花为什么忽然跑了。
    想想这其实也不重要。
    约瑟夫对血族的实力信心十足，他觉得，用不着胡翠花帮忙，甚至也不需要李察，他自己就能轻松干掉庄锋。
    换个角度想，李察当然也有足够实力。
    没杀道士，肯定是中二病发作，而不是杀不了。知道李察的血族都清楚，李察是个另类的血族。他的脑回路跟大多数血族甚至人类都不同，说犯病就犯病。
    约瑟夫鄙夷的哼了一声，闪身冲向庄锋。
    先杀道士，再批判李察。
    至于旁边脑袋上有疤的小家伙，看起来新鲜美味，可以留着当零食嘛。
    “约瑟夫，不要找死啊。”李察的声音传入耳中。
    找死？别逗了。约瑟夫嗤之以鼻。我随手一拳，就能把这瘦弱的家伙打成肉饼。
    靠近庄锋，拳头狠狠击落。
    忽然，面前的庄锋消失不见。约瑟夫拳头落空，差点把自己闪着。随后腰一紧，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腾空，砰的一声狠狠撞到墙上。
    约瑟夫还没从墙上滑落，庄锋已来到他身边。
    准确的抓住约瑟夫的脖子，另一只手扳着他的脑袋手轻轻一拧，咔嚓一声，就把约瑟夫的脖子拧断了。
    约瑟夫的眼神迅速变得黯淡。
    吸血鬼跟妖怪有点类似，妖怪有妖丹，吸血鬼的所有力量都来自心脏。然而，类似不等于一样，他们的生命力完全没法跟妖怪相比。
    折断脖子，对大多数吸血鬼来说，已经足够致命。
    庄锋对吸血鬼了解不多，想起当初胡翠花的举动，感觉有些不放心。
    小心无大错嘛。
    取出把匕首，插入约瑟夫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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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4章 防火防盗防闺蜜

    庄锋的举动，让李察眼角微跳。
    李察不是没杀过人，爱与正义的使者嘛，学超级英雄行侠仗义，曾经是李察的一大爱好。认识凯瑟琳后，精神暂时有了寄托，类似的事才做得少了。
    问题是，他也是吸血鬼。
    俗话说“物伤其类”，庄锋当着他的面，拧断约瑟夫的脖子，又刺破约瑟夫的心脏，李察有些不自在是很正常的。
    更关键的是，庄锋的表现前后差别太大啊。
    前天晚上，李察主动出手对付庄锋，同样是被虐的货。然而庄锋自始至终都没怎么伤害他。变性符让他体验了一把变回人的滋味，可也很快恢复了。
    在李察心目中，庄锋是个心软的好人。
    特别是对吸血鬼，相当友善……
    然而今晚他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好吗。庄锋杀约瑟夫，跟杀只鸡没两样。不，杀鸡都没这么轻松写意，应该说像捏死个臭虫。
    “你……”李察迟疑着开口。
    “他该死。”庄锋随手把约瑟夫的尸体送进储物戒，打算有时间找个地方埋掉，嘴里对李察解释道，“吸人血，害人命，死有余辜。”
    “那个，我也吸过人血……”
    “你不一样，你用针管抽嘛。”庄锋摆手，“李察，贫道不妨说句实话，即使约瑟夫没吸过人血，我也不一定放过他。”
    “为什么？”
    庄锋看向慧完：“师弟，你给李察解释一下。”
    慧完点点头，说道：“胡施主说存在即是合理，这话值得商榷。有些东西天然邪恶，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比如说鬼，本性必然吞噬同类。吸血鬼以人类的血液为食，在道门看来同样如此。”
    李察心说，合着我天生该死就对了呗。
    慧完可从来不会忽悠人。
    事实上，吸血鬼敢去华夏，道士肯定不会跟对待妖怪一样，先查查他们做没做恶。喜欢喝人血，就该死，没得商量。
    和尚倒不至于。
    佛门弟子信奉众生平等。鬼已经死过一次，自然不算众“生”，但吸血鬼、狼人不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李察问庄锋。
    “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庄锋摇头，“另外，你也别为自己的同类担心。这是西方，不招惹到我，我是不会主动去追杀吸血鬼的，没那个闲工夫。”
    李察略有些心安。
    他还真怕庄锋一时兴起，满欧洲杀吸血鬼玩儿。他虽然跟其他吸血鬼交情寥寥，但已经认同了自己的身份，确实不愿意看着血族一波波送命。
    这时，苗小乐从阳台跳了进来。
    “追丢了？”庄锋问。
    苗小乐恨恨道：“我不会飞，追不上黑烟。”
    “没事。”庄锋安慰她，“胡翠花修炼的时间比你长，领悟出些稀奇古怪的本事，很正常。以后咱回山翻翻，说不定能找出妖修法诀。那样的话，你就鸟枪换炮啦。”
    “什么妖修法诀？”苗小乐迷惑。
    “专门给妖怪修炼的法诀呀。”庄锋笑道，“我听说，这种东西，大门派是有的。鸿蒙派就很大……呃，曾经很大嘛。”
    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然结束。
    李察的心态迅速恢复。
    爱与正义的信徒最看不得女性伤心，李察跑过去扶起莉迪亚，把她送到沙发上，坐在她身边温言安慰。
    问题是，他忘了，自己也是吸血鬼。
    发呆不代表听不见，李察和约瑟夫以及庄锋的对话，莉迪亚都听见了。
    一个吸血鬼，安慰一个父母被吸血鬼杀害，自己差点也被吸食的人类，能有个好才怪。李察越安慰，莉迪亚抖得越厉害。身体更是拼命蜷缩，恨不能缩进沙发缝里。
    “莉迪亚够可怜的了，咱能别吓唬她吗？”庄锋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李察挤到一边。
    “谁吓唬她了？我在安慰她。”李察不服。
    庄锋不理会李察，对莉迪亚道：“你已经安全了，吸血鬼也被我干掉了……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全，没料到胡教授会这么狠毒。你父母的死，贫道必须承担责任。”
    莉迪亚抬头看了眼李察。
    “李察跟别的吸血鬼不一样，他不吸血。”
    莉迪亚低下头，虽然不再往后缩，但也没说话，而是继续发呆。
    庄锋拍拍莉迪亚的肩膀，叹口气站起身。
    把李察拉到客厅一角。
    “李察，咱俩得好好谈谈了。你明明认识胡翠花，却对我保密，这事儿做得不讲究吧？”
    “你同样认识贝丝姐，不也没跟我说？”
    “废话，道爷是为了保护你。”
    “什么意思？”
    庄锋一字一顿道：“杀凯瑟琳的，是胡翠花。”
    “这不可能！她们是闺蜜。”李察叫道。
    庄锋把当初的事说了一遍。
    这些事大部分胡翠花都讲过，当然，是经过加工的。胡教授深谙七分真三分假的真谛，只做了关键性修改，基本过程倒差不多。
    “贫道不忽悠你，当时答应不杀凯瑟琳，我是骗慧完的。我的计划，是安顿下慧完，半夜再出来干掉你的女友。所以，即使胡翠花不出手，凯瑟琳也死定了。但事实是事实，最终杀死凯瑟琳的，是胡翠花。”
    旁边的慧完闻言苦笑。
    那时他不了解庄锋，现在想想，以师兄的性格，确实不会放过女吸血鬼。
    李察发了半天楞。
    “可是，贝丝姐，不，胡翠花为什么要杀凯瑟琳？她们是闺蜜呀。”
    “防火防盗防闺蜜，听说过么？闺蜜捅起刀来才狠呢，因为她们最了解对方的弱点。如果不是胡翠花示范，贫道还真不一定清楚，吸血鬼的要害是心脏。”
    李察听得一愣一愣的。
    防火防盗防闺蜜，这俏皮话不错嘛……啊呸，关注点不对啊李察，女朋友死了，还研究什么俏皮话？
    “所以，我应该找胡翠花报仇？”
    庄锋点头：“没错。但胡翠花实力强大，你那点本事不够看，我不告诉你，是怕你送死——以你的脾气，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李察心说，那可不一定。
    他出面教训庄锋，与其说是为了给凯瑟琳报仇，不如说是在胡翠花面前表现自己。毕竟，在李察的审美观里，胡翠花绝对比凯瑟琳强。
    也不能说李察花心，凯瑟琳都开始物色|情人了，难道他就甘愿做生态保护主义者？
    如果胡翠花告诉李察，凯瑟琳是她杀的，有很大可能，李察会痛斥胡翠花一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趁机要挟胡翠花赔偿他个新女友，比如说用自己赔偿……
    不，爱与正义的使者，不可能那么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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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 你是累赘

    胡翠花逃得并不狼狈。有备而来，就没打算跟庄锋冲突，怎么可能狼狈？
    连夜返回约瑟夫家，传递喜讯，不对，死讯。
    “什么，约瑟夫死了？”威廉色变。
    约瑟夫悄悄去找胡翠花，威廉并不清楚。
    前面说过，吸血鬼的家庭关系和人类不一样，成员之间没那么亲密。约瑟夫不会事事请教威廉，反过来，威廉也没兴趣成天关注着约瑟夫。
    胡翠花肯定的点头：“是的。”
    其实她没亲眼看见约瑟夫的死亡。但此时此刻，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约瑟夫死了，威廉为了脸面，才会不得不出头。
    威廉怒道：“是你害了他！”
    胡翠花满脸诚恳：“首先，我并没有蛊惑约瑟夫。我本来已经离开城镇，是约瑟夫主动找到我的。其次，我可没让约瑟夫送死，我曾跟他并肩作战。”
    本狐狸跑得快，不行吗？
    “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
    胡翠花耸肩：“没什么，就是单纯通知您一声，并对您痛失爱子表示深切哀悼。如果您没什么要问的话，我该告辞了。”
    “等等。”威廉铁青着脸叫住胡翠花。
    他现在恨胡翠花恨得牙根疼。
    人生经验丰富的威廉，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胡翠花的用意？然而他还真没有太多选择。
    他怪罪不着胡翠花。理论上，无论凯瑟琳还是约瑟夫，他们的死都不是胡翠花造成。胡翠花两次来通知他后裔的死讯，甚至可以说仁至义尽。
    而仅有的两个后裔被杀，他威廉还不出头，以后要不要做人……不，做高贵的血族了？
    “我会出面联络族人，为凯瑟琳和约瑟夫报仇。”威廉阴着脸说道，“但我有个条件，胡女士必须一起去。先前你不是说，要跟我联手吗？”
    “没问题，为凯瑟琳报仇也是我的心愿。”
    胡翠花答应得十分干脆。
    有什么可担心的？事实证明，一旦胡翠花化成黑烟，苗小乐和庄锋都欠缺拦截她的有效手段。胡教授跑路已经跑出经验来了，信心十足。
    威廉立刻开始联系族人。
    当然，这点小事仍然没资格惊动公爵大人。
    威廉认怂，其他吸血鬼会嘲笑。但为了报仇求助于他们，却没人看不起威廉。相反，听说有人杀了他们的同族，但凡被威廉联系的吸血鬼，都勃然大怒，当场答应帮忙。
    敢杀高贵的血族，是可忍孰不可忍！
    很快，威廉就纠集了男女老幼接近二十个吸血鬼。
    其中，不乏血统更纯净、实力更强的——不一定是威廉的“长辈”。前面说过，一个大家族成分复杂，有些成员，是以前征服的外来吸血鬼。
    胡翠花暗中盘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
    结果让她很欣慰。
    这么多吸血鬼，正常情况下足以对抗庄锋和苗小乐。再加上她的话，胜算就更大了。
    胡翠花决定，这次不再逃跑，争取一举歼灭敌人。
    当然，庄锋必须留给吸血鬼杀。
    如果胡翠花亲手杀庄锋，界主前辈，或者鸿蒙派道士替庄锋报仇，后果远比现在严重。到那时，胡翠花把整个欧洲的吸血鬼都弄出来，恐怕也是白搭。
    威廉决定，连夜出发。
    为什么这么着急？很简单，怕道士畏罪潜逃。
    不得不说，威廉想多了。
    但他的决策却歪打正着，因为在他请帮手的过程中，庄锋已经退掉套房，正打算离开伦敦。
    胡翠花连番赶路，终于被捕捉到了踪迹。
    暗夜网的情报人员在各处蹲守，他们比官方敬业多了。莉迪亚父母死亡的命案，引起了情报人员的注意。循着这条线索，最后成功追踪到胡翠花。
    这样一来，监控范围大幅度缩小。
    大批情报人员向附近集中，以充足的人手，保证不会丢失胡翠花的踪迹。
    同时，他们向雇主，排名第二刺客“疯子”的账号发送信息。
    庄锋接到信息，决定追捕胡翠花。
    “李察，你回家玩游戏吧。”庄锋对李察道，“胡翠花我肯定不会放过，我来Y国就是为了抓她。所以，报仇什么的，贫道就替你办了。”
    李察摇头拒绝：“不行。”
    “你那点本事，真帮不上忙。”
    “以爱与正义之名，我是无敌……呃，好吧，我承认自己能力不如你，但多少也能出点力。”
    庄锋乐了：“在国外待久了，你理解能力退化严重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累赘。”
    李察勃然大怒：“你侮辱我！”
    “实话总是伤人的。”庄锋恳切道，“但这是事实。”
    “那她呢？她更是累赘。”李察指向莉迪亚。
    莉迪亚的状态略有改善。或许是因为生命威胁消失，或许在庄锋身边有安全感，虽然仍旧神情恍惚不说话，至少不再恐惧畏缩。
    但是，庄锋等人都见过，曾经的莉迪亚是那么活泼、开朗。现在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实际上，她现在跟个牵线木偶差不多。庄锋走到哪儿，她都会条件反射般跟着。甚至庄锋上趟卫生间，她也要站在门外等候。
    莉迪亚曾经金钱至上的表现，为庄锋所不喜。然而此时的莉迪亚，又确实挺可怜。
    “你怎么就好意思跟莉迪亚比？”庄锋翻白眼，“她受了巨大刺激，我不可能扔下她。另外，我打算带她去找她的父母，帮她把丧事办了。”
    莉迪亚父母的死，认真算的话，跟庄锋没关系。
    不能说庄锋曾经请莉迪亚带过路，所有一切就都算到庄锋头上，这中间曲折太多。
    否则的话，世上任何事，最终都能联系到一起。
    佛门讲因果，都不敢这么算。
    否则和尚没法活了。
    举个例子，按这种算法，假设因为慧完持斋，某只鸡多活了几年，后来感染禽流感，恰好又发生了病毒变异，传染给人类，导致死了好多人……
    别说不可能，概率再小，也不等于完全不会发生。
    那么，这笔账要不要算在慧完头上？
    所以，无论佛门道门，甚至俗世，都只讲直接责任。不然的话，蝴蝶效应的那只蝴蝶，岂不是罪大恶极，要被天道严厉惩罚？
    但修行人遇事做事，庄锋愿意接过一部分责任。
    听庄锋提到自己的父母，莉迪亚全身一颤。
    她抬头看向庄锋。
    庄锋露出个安慰的笑容。
    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莉迪亚忽然坐到地上，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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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6章 谁跑谁是孙子

    莉迪亚“复活”了。
    她短时间内所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为自我保护，封闭了大部分跟外界交流的通道。或者说，亲眼看见父母死亡的惨状，自己又什么也做不了，那种彻底的绝望，让莉迪亚选择了逃避。
    现在，莉迪亚的自我封闭，终于结束。
    庄锋没有过去安慰莉迪亚。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庄锋并不擅长安慰人，苗小乐或者慧完，以及妙空、张丽等人伤心，庄锋会感同身受，或许看起来像安慰，其实不是，那是“共情”。
    某爱与正义的信徒，却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超级英雄不仅打击邪恶，更重要的是，还要照顾弱者，特别是身为受害者的女性。动漫里都是这么设计的，没毛病啊。
    李察热血澎湃，怜香惜玉之心不可遏制。他窜过去，温柔发挥到极致，竭尽全力安慰莉迪亚。
    别说，这次莉迪亚还真没怕他。
    李察信心大增，表现得更加卖力了。
    数分钟后，庄锋等人惊诧的看到，莉迪亚居然依偎在李察肩膀上，睡着了。
    李察小心翼翼将莉迪亚抱到沙发上放好，还很贴心的给她盖了条毯子。
    “行呀李察。”苗小乐一挑大拇指，“泡妞方面，你比庄锋专业多了。那破道士仗着长得帅，一点都不知道努力，就会坐等别人主动上钩。”
    这是夸我，还是夸庄锋呢？李察暗想。
    “小乐你误会了。”李察正色道，“向爱与正义发誓，我绝对没想泡妞。莉迪亚已经够可怜了，我哪能趁人之危？我心软，最见不得女人哭泣。”
    “一冷血的吸血鬼，居然自称心软……”苗小乐忍不住吐槽。
    庄锋摆手：“小乐别这样，我相信李察。”
    李察满脸感激：“你果然最懂我！为了这可贵的理解，我也得留在你身边，帮你对付敌人……不，别再说什么累赘，实力差怕什么，至少我能呐喊助威。”
    庄锋点头：“行，我的团队就差个助威的。”
    莉迪亚的睡眠，是精神在进行自我修复。现在走显然不合适，所以庄锋决定，等莉迪亚睡醒，大家再启程。
    等莉迪亚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期间庄锋看了下暗夜网的信息。
    胡翠花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北方某座城镇。此后信息就再也没更新，因为接近二十个吸血鬼集体出动，把暗夜网的情报人员给清了场。
    这点损失，暗夜网承受得起。
    然而想再次布置起监控网，需要时间调拨人手。
    经过一夜休息，莉迪亚的精神状态有了进一步好转。虽然不可能跟从前一样活泼，已经愿意和其他人说话。不过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说，庄锋等人也不敢问，怕刺激到她。
    莉迪亚对李察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
    吸血鬼可怕，也非常可恨，但经过接触，莉迪亚能感觉出，李察确实不一样。再说了，庄锋的保证，对莉迪亚来说，还是非常可信的。
    这让李察非常兴奋。
    说实话，爱乐正义的信徒出门行侠仗义，根本目的其实不是惩恶扬善，而是收获赞扬。如果有美女青睐，那就更棒了——漫画里都是这么描绘的嘛。
    也不是说李察对莉迪亚有意思。
    他不是蜘蛛侠那种吊丝，见了美女就口花花拉不动腿，他是富有而酷炫的蝙蝠侠。当然，蝙蝠侠不杀人的理念，李察是不认同的。
    庄锋退掉套房，五个人启程赶往火车站。
    进入候车厅，恰好一辆火车到站。
    胡翠花和一群吸血鬼从车上走下，跟庄锋几人撞了个正着！
    胡翠花指着庄锋大叫：“是他，是他！”
    庄锋乐了：“少年英雄小哪吒？”
    胡教授一时情急，对吸血鬼们说上了母语。
    连忙转换语言模式，大叫道：“那就是庄锋，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呼啦一下，吸血鬼们将庄锋等人团团包围。
    “我还怕你跑呢。”庄锋撇嘴，“胡教授，咱打个商量，大家一起发誓，谁逃跑谁是孙子，好不好？”
    李察眉头紧蹙，低声道：“小心，他们是血族！”
    莉迪亚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下意识抓住李察的手臂。李察愣了愣，随即变得意气风发。弱者寻找保护，选择了他这个爱与正义的使者，有眼光！
    “全都是？”庄锋问。
    李察拍拍莉迪亚的手，点头道：“他们是凯瑟琳和约瑟夫的家族成员，显然是来找你报仇的。而且，这些人里面，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
    庄锋想了想，问：“如果贫道把他们都杀了，你不会介意吧？”
    李察急了：“你还有脑子吗？面对这些家伙，我连爱与正义无敌都不敢讲。你本事再大，能逃跑就不错了，还想杀他们，你是疯了。”
    庄锋明白，李察的话未尝没道理。
    一群吸血鬼的战斗力如何，庄锋不清楚。但胡教授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她跟接近二十个吸血鬼联手，对庄锋等人来说，压力确实不小。
    然而，庄锋为什么要怕？
    储物戒中准备的一堆符咒、丹药以及法宝，难道是摆设？实事求是，上次对付胡翠花，好多手段都没用呢。
    候车厅人可不少。
    一群人围住另外五个人，当然会引起围观。旅客们不清楚，其中一方是传说中可怕的吸血鬼。他们认为只要离得够远，溅不到身上血就没什么事儿。
    吸血鬼们也没立刻动手。
    他们很幸运，至少目前看，今天阴天。然而吸血鬼跟苗小乐类似，长期昼伏夜出，生物钟肯定受影响，即使没太阳，白天的精神头也不如晚上。
    时间对他们略有不利，但影响也不是很大。
    他们顾虑的，是这地方人类太多。
    血族跟修行人、妖怪差不多，都约定俗成不轻易泄露自己的存在。
    科学研究表明，搞养殖，保持牲畜心情愉快，会增加产量，还能使其肉质更加鲜美。人类是血族最大的食物来源，他们不知道吸血鬼的存在，才能快乐生活，才能更好的提供高品质的血液。
    其实，以上是吸血鬼们自我安慰的说法。
    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人类的科技日渐发达，武器威力强大。如果人类获知自己并不是食物链顶端，上面还有一群吸血鬼，铁了心集结力量对付血族，后果很难预料。
    或许传说中的第三代没事儿，但普通吸血鬼，哪怕公爵级别的存在，恐怕都挡不住集群式轰炸。
    最关键的一点，人类是食物。
    偶尔猎食，那类似于人类打猎娱乐，跟食物爆发生死战争算什么鬼？就算你小宇宙爆发，把人类灭绝了，以后的血液来源怎么办？
    “庄锋，你逃不掉的。”威廉开口道，“不如这样，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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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8章 我的血很干净

    庄锋拔出匕首，威廉应声倒地。
    在一位聚元巅峰修为的道士面前，奢望坚持半秒？别逗了。你是吸血鬼，逆进化的怪物，前途毫无希望，仅靠血统传承获得的那点实力，毛都算不上。
    其他吸血鬼终于赶过来，重新围攻庄锋。
    “小丸子，要不要紧？”庄锋边迎战，边叫道。
    慧完从地上爬起来：“师兄专心应敌，贫僧没事。”
    不可能完全没事，但骨头没断，也没什么严重伤口，身上的疼痛，以及几处小小擦伤，慧完不在乎。
    小和尚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脆弱。
    回想过去的经历，哪次慧完不吃点亏？然而除了对付邪修裘嵘那次，慧完一直活得好好的。毫不夸张的说，他倒霉的时候，远比庄锋少。
    九劫转世，岂是那么简单？
    庄锋放下心的同时，心中的杀意也到达极点。
    他不能再冒险，否则类似的意外还会出现。莉迪亚已经被咬了，慧完也吃了亏，苗小乐处于劣势，随时可能受伤……
    庄锋全力运转真元护身，从储物戒摄出两张符咒，点燃了扔在自己身上。老规矩，御风符增强速度，金钟符增加防御。
    但此时的庄锋，修为跟从前有天壤之别。聚元巅峰能发挥出的符咒威力更大，再加上本身修为就够强，两道符咒加持到身上，实力几乎增加一倍！
    顿时，一群吸血鬼被打得哭爹喊娘。
    实力最强的吸血鬼，都挡不住庄锋的攻击呐。
    越来越多的同伴被杀，帮胡翠花围攻苗小乐的吸血鬼补充过来，仍然无法阻挡庄锋的可怕杀伤力。
    李察看得心惊肉跳。
    合着先前对付约瑟夫，庄锋根本没尽全力。可笑自己居然还想教训他，真是贻笑大方……李察估计，一百个自己加起来，恐怕都打不过庄锋。
    李察没看多久，他还记挂着莉迪亚。因为他的犹豫不决，莉迪亚被威廉吸血，李察对她充满愧疚。
    好吧，不敢看也是原因之一。
    莉迪亚失血严重。血族的吸血速度是非常快的，数秒钟内吸干一个人毫不稀奇。要知道，传统的猎食方法，很容易惊动人，细嚼慢咽会饿死的。
    李察跪在地上，将莉迪亚抱在怀中。
    莉迪亚睁开眼，茫然看着李察。
    “你没死，太好了！”李察大喜，“感觉怎么样？”
    “冷……”
    莉迪亚体温下降得厉害，可惜李察比她更冷，察觉不到异常。
    “莉迪亚，你还有神智，这说明你身上拥有血族传承。”李察急切道，“被血族吸血，即使没吸光，即使你有血族传承，也会死亡的。现在要救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你变成血族。”
    “我不想做吸血鬼。”莉迪亚摇头。
    杀她父母的是吸血鬼，她害怕憎恨吸血鬼，如果自己变成吸血鬼，算怎么回事？
    “可你会死的！”李察叫道，“你不要对血族有偏见，吸血鬼里也有好人嘛。比如我，再比如……好吧，似乎只有我。”
    “身份不重要，关键是信仰，你可以像我一样，信仰爱与正义！”
    “难道你不想拥有力量，不想为父母报仇？”
    这话终于打动了莉迪亚。
    以德报怨的是神经病，以牙还牙才是人类普遍认可的道理。如果有可能，莉迪亚当然希望为父母报仇。
    “我要怎样才能变成吸血鬼？”莉迪亚问，“再被咬一次吗？”
    “你答应了？”李察大喜。
    他的目标是弥补自己造成的过失，只要莉迪亚能活下去，他才不至于悔恨一辈子——血族的一辈子，得是多漫长啊，想想都让人心寒。
    至于说莉迪亚变成血族，李察不认为是坏事。
    李察认同自己的吸血鬼身份，对他来讲，变成血族是绝对的福利。
    莉迪亚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用被咬，相反，你得咬我。”李察撸起袖口，用指甲将手腕划破，“快，喝我的血，能喝多少喝多少。”
    莉迪亚有点下不去嘴。
    血族的血几乎没什么气味，但它终究是血液，略显黯淡的红色，对人的视觉冲击还是挺大的。什么，当红酒？别逗了，血管里直接流出来的，得是多能脑补，才能不把它当成血液？
    “别怕，我的血很干净的。”李察说道。
    莉迪亚心中呐喊，我在意的不是血干不干净好么！
    为了生存，为了获得力量，莉迪亚终究把心一横，趴在李察的手臂上，用力吸了一口，忍着恶心吞下肚。
    咦，似乎还挺甜……
    庄锋没注意到李察的行动。
    他正在杀吸血鬼，而且越杀越顺手。
    每个人心中都潜藏着戾气，修行人也不例外。此刻的庄锋，脸上肌肉微微扭曲，眼神中充满杀意，比之当初狂虐女吸血鬼凯瑟琳，有过之而无不及。
    接近二十个吸血鬼，已经死了大半。
    尸体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
    残存的吸血鬼们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厉害。这才多久，对方就杀死了自己这么多同伴，他还是人吗？
    不，他简直就是个魔鬼！
    正在这时，胡翠花找了个机会，退到自己身边仅剩的两个吸血鬼身后，身体猛然化作黑烟，腾空而起。
    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帮她斗苗小乐的吸血鬼越来越少，一旦庄锋腾出手来，联合苗小乐，她可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逃脱。庄锋手里有符咒，焉知没有飞行法宝？
    实事求是，胡翠花准备逃跑，已经准备一段时间了。
    胡翠花的逃跑，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吸血鬼们集体发出一声怪叫，向四面八方逃窜。
    苗小乐闪身想追胡翠花。
    “别追了。”庄锋连忙叫住她。
    庄锋看得出来，苗小乐状态并不好。先前跟胡翠花缠斗，加上吸血鬼的助攻，苗小乐吃了不少亏。
    苗小乐哦了一声，停住身形。
    庄锋挥手把地上的吸血鬼尸体收进储物戒，顾不上做战后总结，招呼众人，离开小巷，迅速消失。
    庄锋等人刚离开没多久，警笛声迅速接近。
    小巷比较封闭，但也不可能隐蔽到谁都看不见的程度。地上死了那么多人，无论谁看见了，能不害怕？报警是正常的，苏格兰场反应迅速，也毫不奇怪。
    十多条人命，这可是大案子！
    然而他们进入小巷，却一具尸体都没找到。
    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地上也有血迹，不过相对于报案人声称的“大屠杀”，血迹实在不算多——被杀死的吸血鬼主要是断脖子。
    玛的，又是一件无头疑案。
    负责人悻悻想。
    这鬼城市到底怎么了，还让不让人好好混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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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总感觉你在绕着弯骂人

    庄锋等人停在一座建筑的楼顶上。
    先给苗小乐服用了一枚丹药，又检查过慧完的身体，确定没受内伤，庄锋这才看向莉迪亚：“她怎么样？”
    莉迪亚已经完全昏迷。
    吸血鬼创造后裔，没那么简单。
    首先，拥有血统传承，不代表就一定能成功。
    其次，对献出血液的吸血鬼来讲，发展后裔是种牺牲，乃至冒险。否则的话，那些大家族何必征伐小势力？直接抓人初拥就是。只要数量足够大，成功率再低，也能增加不少成员嘛。
    李察把自己的处置说了一遍。
    “你要把她变成吸血鬼？”庄锋皱眉。
    “不是要，是已经完成。”李察纠正道，“现在，就看莉迪亚能不能挺过去了。”
    庄锋怀疑的审视李察：“你不会是早有预谋吧？”
    “胡说八道！”李察瞪眼，“你倒告诉我，这种事怎么预谋？她被咬了，身上的血族传承已激活，如果不及时用血族力量——也就是我的血补充，必死无疑。”
    吸血鬼发展后裔，靠咬来咬去。
    有来有去，这是个互动过程。
    首先，吸血鬼必须吸人类的血，如果对方能不死，说明有机会变成血族。这时若是吸血鬼乐意，可以让对方吸自己的血。吸了血的人类，需要抗过变异关，成功就会变成真正的吸血鬼，失败则死亡。
    “好吧，贫道信任你。”庄锋咂巴嘴，“就是替莉迪亚可惜，好好一个美女变成吸血鬼，前途无光呐。”
    李察懒得跟庄锋争辩。
    血族怎么就前途无光了？这是可耻的歧视。
    再者说了，难道莉迪亚不变成吸血鬼，还能跟你修道不成？她本来注定是个普通人，十年二十年后容颜衰老、身体走形，再过几十年寿终正寝。
    冒一次险，抗过变异关，就能永葆青春，多划算啊。
    庄锋对慧完道：“师弟，你可要小心了。贫道可没有治疗吸血鬼咬伤的丹药，万一你被咬了，后果可大可小。我想，你应该没兴趣做李察的儿子吧？”
    慧完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察不乐意了。
    “什么儿子？”李察没好气道，“先不说慧完有没有血族传承，就算他有，被我变成后裔，那也不一定就做我的儿子。”
    “咦，你们吸血鬼不都是这样繁衍的吗？”
    “神他玛繁衍，这叫传承！后裔不是儿女，我可以把后裔当儿女，大家也可以做兄弟姐妹、朋友。”
    李察心说，前几天我还想着把你变成后裔，大家变成一对好兄弟，共同为爱与正义装逼呢。
    像威廉那样，收后裔做子女，当然也是可以的。
    但实事求是，并没有什么硬性规定。
    某种意义上，所有吸血鬼的力量都是一个性质，都来自“始祖”。威廉咬了莉迪亚，李察就不需要再咬，直接让莉迪亚吸自己的血就行。
    传承的是力量，而不是血脉。
    吸血鬼对后裔也没有绝对支配权，不存在天然压制一说。否则，也就不会出现征服吸收其他血族的情况了。
    李察把其中的道理跟庄锋讲解了一遍。
    “哦，贫道似乎明白了。”
    被某胖子教导出的小道士，思路自然会下意识往开车方面飘。他似笑非笑看了眼趴在李察背上的莉迪亚，一副你的心思我会猜的样子。
    李察白了庄锋一眼，懒得再为自己分辨。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辩解的？他是为了爱与正义，也是为了赎罪，才帮莉迪亚。
    庄锋担心慧完被咬，慧完自己何尝不担心？
    虽说众生平等，还从未听说过吸血鬼做和尚的呢。慧完对自己的佛门弟子身份很珍惜，没打算改行。
    但这事儿害怕是没用的。
    “师兄，修行人遇事做事，你不必为我担心。”慧完说道，“如果贫僧命中注定要经历一劫，躲是躲不开的，反之亦然。”
    庄锋点头：“也有道理。你是九劫转世，天道对你有安排，肯定不会那么任性。你的前辈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嘛：唐僧被妖怪抓了多少次啊，都洗巴洗巴上蒸笼了，最后还不是有惊无险，被孙悟空救走？”
    慧完微笑：“就像师兄屡次救贫僧。”
    “没事，咱俩谁跟谁……咦，小丸子，你骂我猴子！”
    “师兄别误会，贫僧只是做个类比。”慧完连忙摆手，“还有，孙悟空可不是猴子。根据传说，他曾经是神仙，后来修成正果，是一位佛陀。”
    “话是这么说，总感觉你在绕着弯骂人……”
    “师兄真的想多了，贫僧还是个孩子啊，哪懂那么高深的技巧。”
    莉迪亚正处于沉眠变异的关键时刻，这时上路追赶胡翠花，显然不合适。于是在庄锋的带领下，五个人又返回酒店，重新开了皇家套房。
    对庄锋这位回头客，酒店当然非常欢迎。
    虽说他们挺能作，经常搞得房间一团糟，连玻璃都弄破了不止一次。但相对于套房的价格，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而且，除了破坏力大点，这群客人好伺候啊，几乎不需要酒店提供的各种服务。
    李察的计划，是把莉迪亚安排在自己的房间。
    庄锋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身为团队领导，道爷得为莉迪亚负责。她住你的房间可以，你得搬出来睡沙发。”
    “你们道士思想都这么龌龊吗？”李察翻白眼，“搞清楚，我是血族，血都是冷的，没那么冲动。”
    庄锋嗤之以鼻：“别的吸血鬼这么说我信，你这中二吸血鬼可说服不了道爷。”
    李察无奈，只好答应睡沙发。
    实际上，庄锋信任李察。两人认识没几天，按说这很没道理，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就像当初第一次遇上慧完，庄锋也没怎么考虑，就决定让慧完跟自己混。而慧完，也是轻易就无条件信任庄锋，从不担心庄锋会害自己。
    之所以总胡说八道，其实是用插科打诨开解李察。
    庄锋看得出来，李察情绪不太好。
    原因？当然跟杀吸血鬼有关。
    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庄锋不得不跟天下的道士为敌，难道他就能毫不在乎的杀道士？虽然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道理是相通的。
    所以庄锋能理解李察的感受。
    然而，庄锋用莉迪亚说事儿，对李察的开解，显然效果不怎么好。
    庄锋也没什么好办法。
    总不能因为李察是血族，就对其他吸血鬼手下留情吧？
    庄锋是个道士，在道士的观念中，以人血为食物的吸血鬼天然邪恶。他不会主动去找吸血鬼的茬，但碰上了肯定不会手软，否则念头无法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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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0章 小和尚鲜嫩可口

    当天深夜。
    睡得迷迷糊糊中，庄锋感到脖子上痒痒的难受，仿佛有一只小猫正在舔他……小猫？
    庄锋猛然惊醒，果不其然，身上趴了个人。
    “苗小乐你疯了！”
    道爷的魅力，已经让你情不自禁，要犯罪了吗？
    可这是慧完的房间呀，能不能换个地方……不对，换个地方也不行！鸿蒙派戒色门规还没废除，道爷可不想被驱逐出师门。
    再说了，本司机更喜欢开车，而不是被车开。
    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道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庄锋运转真元，肩膀用力一顶，毫不客气的将对方弹开。他并不担心伤到苗小乐，以苗小乐的实力，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对方发出一声尖叫，轰一声撞到墙壁上。
    咦，这声音……不像是苗小乐呀？
    而且回想刚才身体接触的感觉，对方身上毫无温度。
    庄锋翻身跳起，看向墙壁。
    那是莉迪亚。
    被庄锋弹开并撞墙，莉迪亚并没有滑落，而是以类似倒挂的姿势贴在墙上。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紧盯着庄锋，跃跃欲试，随时可能再次扑过来的样子。
    “李察！”庄锋大喊。
    喊声仿佛是信号，莉迪亚应声而动。
    从墙上弹起，扑向……慧完。
    “嘿，居然还会玩儿计策？”庄锋乐了。
    先前莉迪亚一直盯着庄锋，对慧完看都不看。这当然不是因为庄锋魅力逼人，但实话实说，庄锋事先确实没想到，莉迪亚会换目标。
    然而，这点小意外根本无所谓。
    庄锋身形一闪，在莉迪亚接触到慧完前，轻松挡在她的行进路线上。抬手一抓，准确的抓住莉迪亚的脖子，不出所料，触手冰凉。
    手四十五度向上伸，将莉迪亚举在空中。
    莉迪亚呲出两颗尖牙，冲庄锋示威，同时双手挥舞，双脚乱蹬，噼里啪啦打在庄锋身上。
    力气比普通人大多了，然并卵。
    聚元巅峰不是大白菜，即使庄锋不运转真元，以莉迪亚这点能耐，也别想破他的防。
    要知道，先前莉迪亚是在咬庄锋的脖子，并不是“吃前扭一扭再舔一舔”。但让她感到郁闷的是，她用尽力气，死活都咬不破庄锋的皮肤……
    被惊醒的慧完坐起身：“师兄，发生了什么？”
    “没事。”庄锋任凭莉迪亚攻击自己，云淡风轻向卧室外走去，“莉迪亚垂涎咱们出家人的色相，已被贫道制服，你继续睡吧。”
    慧完苦笑，发生了这种事，叫他怎么睡？
    庄锋举着莉迪亚走出卧室。
    李察窜过来：“怎么了？”
    “你说呢。”庄锋没好气的把莉迪亚扔给李察，“能不能看好你的后裔？幸亏她先选择的是我，如果是慧完，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李察翻白眼：“怪我？是你非让我睡沙发的。”
    苗小乐从卧室跑出来，声音紧张：“庄锋，你没事吧？”
    庄锋撇嘴：“笑话，怎么可能有事，那不科学。”
    苗小乐点头：“对哦，你皮厚。”
    慧完也走出来，皱眉道：“莉施主，失败了？”
    莉迪亚的状态很不正常。她被李察按住，仍然嘶吼不止，并且手舞足蹈试图反抗。瞧那意思，如果可能，她会毫不客气的攻击李察。
    庄锋也在怀疑，莉迪亚“退化”失败了。
    李察摇头：“没失败，这是正常情况。新生的血族控制不住吸血的欲望，见人就攻击。其实也不一定是人，只要是拥有新鲜血液的生物，比如牛羊什么的，都会让她发狂。”
    苗小乐看了眼野兽般的莉迪亚，脸上露出个恶心的表情：“这么说，李察你当初也跟她似的？”
    “当然不是，我有洁癖。”李察正色道。
    苗小乐半信半疑。
    洁癖跟食欲，哪样更重要？
    以苗小乐的亲身体会，应该是后者。碰上美味的小鱼干，苗小乐才不管它干不干净呢。
    “现在怎么办？”庄锋指指莉迪亚。
    李察微微一笑：“你本事大，但这方面显然我才是专家。作为一个老牌血族，我虽然是第一次发展后裔，对解决这种问题，还是非常在行滴。”
    “这种事，没必要自豪吧……”庄锋吐槽。
    “当然有必要。”李察不以为然，“有些事，只有血族才了解。比如，先前为何莉迪亚选择你而不是慧完。”
    庄锋一愣：“难道不是因为我更帅？”
    “要点脸行吗？小和尚一表人才，关键是鲜嫩可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站在血族的立场上，他比你更有吸引力。”
    慧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鲜嫩可口……有这么夸人的吗？真瘆得慌。
    庄锋无所谓的摊摊手：“贫道只要人类喜欢就好，吸血鬼的青睐我敬谢不敏。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因为初生的血族，意识不清醒，直觉反而最敏锐。”李察说道，“莉迪亚能感觉到，你实力最强，你的血会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事实上，莉迪亚选了一圈，最后才敲定的庄锋。
    李察肯定不在她的选择范围，吸血鬼即使意识不清醒，也不会轻易伤害同类。不是说他们有爱心，任何生物都有类似的本能。
    剩下的三人，庄锋实力最强，不选他选谁？
    本能选择十分正确，可惜对现实的认识就不够充分。庄锋再可口，她咬不动也白搭啊。
    吸血鬼的实力强弱，取决于血统继承，按说吸普通人的血是不会增加实力的。然而，庄锋是普通人吗？
    这世上，任何事都有例外。
    庄锋的聚元巅峰，苗小乐的四转化形，都是实打实的修为。他们的血液，跟普通人也是有差别的。根据典籍记载，神仙的血甚至是白色的，所谓“体如银膏、血化白浆”是也。
    三人聊起来没完没了，浑然不管莉迪亚还在嘶吼挣扎。
    慧完看不下去了：“李察，能不能先帮莉施主？”
    “没问题。”李察爽快点头。
    随后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握拳用力往下一敲，梆的一声，重重砸在莉迪亚的后脑上。
    莉迪亚双眼一翻，立刻昏了过去。
    庄锋和苗小乐看得瞠目结舌。
    “这，就是你说的……处理方法？”慧完喃喃问。
    “当然。”李察将莉迪亚拎到客厅，随手扔在沙发上，“对付这种本能欲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睡一觉。自古以来，我们血族都是这样做的，专业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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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2章 爱李察的原因

    李察确实挺专业，“敲晕”的手段效果显著。
    第二天早晨，苏醒的莉迪亚果然恢复正常。她知道自己是谁，能开口|交流，不再像昨晚那样，只会跟野兽一样嘶吼挣扎，完全失去了理智。
    莉迪亚还记得昨晚的行为，并向庄锋表达了歉意。
    另外，莉迪亚大方的承认，现在她面对庄锋三人，仍然有种看见美味食物的感觉，会不由自主咽口水。
    这坦诚的态度，让庄锋不得不称赞。
    “我本来就很坦诚，不是吗？”莉迪亚笑道，“一开始认识你，我就没掩饰过对财富的喜爱。为了金钱，我都恨不能主动献身了。可惜，你的审美有严重问题，对我毫不动心。”
    苗小乐不服：“我家庄锋就爱萝莉，不行呀？”
    “萝莉？”莉迪亚扑哧笑出声，“我现在是血族，不是以前的那个普通人了。我能看出来，你不是萝莉——你是长残了。”
    “混蛋！”苗小乐顿时炸毛，“血族了不起吗？就你那点本事，本喵弄死你分分钟的事儿。”
    莉迪亚闪身躲到李察背后。
    李察怒视苗小乐：“跟你相比，莉迪亚确实弱小。但再弱小，我们也有尊严。莉迪亚别怕，以爱与正义致命，我李察会誓死保护你！”
    莉迪亚抱住李察的胳膊：“你对我真好。”
    这声音充满感激，还有明显的爱意，让李察意气风发，热血值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会吧，这么快就爱上他了？”庄锋不解。
    莉迪亚紧了紧手臂：“没错，我爱李察，我崇拜他，不行吗？”
    李察强忍着笑，脸憋得通红。
    得意啊！
    超级英雄都得有个美女崇拜自己，漫画里都是这么描写的。他李察模仿了多年超级英雄，终于有了自己的崇拜者和……爱人！
    庄锋叹息：“西方人开放我知道，但我没想到你能变得这么快，怅然若失……不对，如释重负呐。咦，李察，这不会是吸血鬼传承的后遗症吧？”
    李察摇头：“并没有那种说法。”
    莉迪亚说道：“我爱李察，当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
    “他有家医院呀。”
    庄锋终于恍然大悟。
    变成吸血鬼的莉迪亚，仍然“热爱财富”。别看李察穿着做事跟蜘蛛侠更像，其实他是妥妥的蝙蝠侠，或者钢铁侠，有钱有事业，妥妥的成功人士。
    李察带莉迪亚去卧室——别误会，他只是要教莉迪亚一些控制吸血欲望的技巧而已。
    有洁癖的李察，绝不允许莉迪亚吸血。
    在李察心目中，莉迪亚和凯瑟琳是不一样的。喜欢钱，在西方世界根本不是缺点。李察以自己百年来积攒的人生经验判断，莉迪亚在感情方面相对认真，不会跟凯瑟琳那样，憋着给他头顶种草。
    李察不知道的是，刚成为吸血鬼的凯瑟琳，也不是野马。
    吸血鬼的人生太漫长，感情再好的情侣，数十年乃至数百年不变心，如果千年万年呢？喜新厌旧是所有生物的本性之一啊。
    话说回来了，他为什么要考虑那么长远？
    庄锋则打开电脑，查看胡翠花的最新踪迹。
    暗夜网的情报服务很犀利，损失大量人手后，迅速进行了补充。而且，在补充的过程中，并没有丢失胡翠花的行踪。
    胡翠花坐火车返回那座城镇，暗夜网追踪到了。
    等李察和莉迪亚结束授课，庄锋询问过李察，才知道那是凯瑟琳家族的大本营。
    “你瞧，贫道又得去杀吸血鬼了。”庄锋摊手，“李察，如果你不想再次被迫杀害同类的话，还是带着莉迪亚回医院吧。”
    李察断然摇头：“不，我要为丈母娘报仇。”
    “嘎？”
    “约瑟夫杀了莉迪亚的父母，他已经被你干掉了，莉迪亚没办法报仇。但这口气，莉迪亚咽不下去。我们商量好了，一起跟你去杀吸血鬼。”
    “可你们也是吸血鬼啊。”庄锋很迷惑。
    “我们要做不一样的血族。”李察和莉迪亚会心一笑，“为了爱与正义，我愿意消灭邪恶的吸血鬼。”
    庄锋长叹：“都说恋爱会让人智商下降，贫道以前还不信。李察，你已经昏头啦。”
    “如果是莉迪亚，我愿意昏头。”
    李察的变化非常大。
    考虑到他中二热血的特质，倒也不奇怪。
    莉迪亚的变化，其实也不小。成为吸血鬼，并收获了李察这个令她满意的爱人后，莉迪亚重新变得开朗活泼，仿佛父母的死已经是过眼云烟。
    她甚至拒绝了庄锋回家安葬父母的建议。
    然而，她又念念不忘为父母报仇。
    这种复杂的心态和行为模式，庄锋是理解不能的。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从人类变成吸血鬼，无论自愿还是被动，心理都会发生巨大变化，三观也会受影响。毕竟不是正常生物，心脏不跳，血液不流动。某种意义上，变成吸血鬼，等于死后复活。
    莉迪亚已经不错了，还想着为父母报仇。
    好多吸血鬼甚至会亲手杀死亲朋好友，断绝跟人类的一切联系。这样，他们才能安心把人类当成食物。
    庄锋退掉房间，五个人再次来到车站。
    这次没遇上昨天那种狗血巧合。
    当天傍晚时分，庄锋等人抵达凯瑟琳家族的城镇。
    公爵的族人在为大规模出征做准备。城堡内，公爵斜靠在座位上，正细细品味新增加的力量。胡翠花的血确实神奇，公爵喝过之后，实力有了明显进步。
    这成功激起了公爵的贪欲。
    他相信，如果自己把胡翠花的血吸光，实力一定能暴涨。到那时，他可以率领族人，攻打跟自己家族平级的家族，扩大势力范围，成为“亲王”殿下！
    是留下胡翠花呢，还是留下胡翠花呢？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他们准备讨伐的道士，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陪道士来的，还有李察那个可恶的血族叛徒！
    公爵站起身：“召集族人，全体出动。”
    另一方面，走在城镇的街道上，庄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沓符咒，依次点燃了往自己和其他人身上扔。
    御风符增强速度，金钟符提供防护，还有一道“担山符”，可以极大增加力量。三道符咒，由聚元巅峰的庄锋施放，普通人慧完都能顷刻间变成超级英雄。
    实力翻倍的美妙感觉，让李察连连惊叹。
    当然，慧完是不需要参与战斗的。
    庄锋给慧完用符咒加持，完全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不至于被吸血鬼抓到而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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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3章 那是什么玩意儿

    镇上来了流窜作案的凶残匪徒，镇长发布戒严令，命令所有居民关好门，躲藏起来。免得一会儿官匪交战，被流弹误伤。
    庄锋等人走到城堡大门口，血族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们层层包围。
    曾经指挥过多次征伐的公爵，比威廉经验丰富得多。作为指挥官，他根本不露面，就站在城墙上，跟胡翠花肩并肩看热闹。
    而且，他也不想跟庄锋废话。
    战争不是过家家，哪有那么多废话？
    城墙上一声令下，数百吸血鬼从身上掏出匕首、砍刀、斧头等各种各样的武器，蜂拥而上。
    仅仅一瞬间，庄锋五人就陷入吸血鬼战争的汪洋大海。
    庄锋和苗小乐一边照顾慧完，一边迅速终结每个凑到身边的吸血鬼的生命。
    李察实力翻倍，战斗力大幅提高，至少目前围过来的这些血族，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毕竟还有心理障碍，并没有下杀手，只打断对方的手脚，使其失去战斗力。
    莉迪亚一开始还惊叫着寻求李察的保护。
    后来在跟某吸血鬼对了一招，发现自己无论力量速度还是反应能力，都比对方强时，终于悟了。
    劈手抓出一名吸血鬼的心脏，莉迪亚仰天长啸。
    她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普通人，她是强者！
    莉迪亚越打越顺手，一些专属于吸血鬼的格斗技巧，随着战斗的进行，逐渐被她掌握。她变吸血鬼时间太短，对血族身份认同不够，没有李察那种心态，下手越来越狠毒。
    而且，相对于庄锋和苗小乐的拧脖子，莉迪亚更喜欢抓心脏。
    毫不夸张的说，死在莉迪亚手里的吸血鬼，比被庄锋杀死凄惨多了。没过多久，莉迪亚就已经变得浑身是血，仿佛地狱走出的魔鬼。
    公爵在城墙上看得眼皮直跳。
    “那女人是谁？”公爵问胡翠花。
    “莉迪亚，我的一个学生。”胡翠花也很纳闷，“奇怪，她怎么变成吸血鬼了？”
    “真狠呐！”公爵说道，“不过我喜欢，那才是真正血族该有的表现。如果可能，我会把她收为手下，想必以后随我讨伐，她会是个好帮手。”
    “讨伐？”胡翠花迷惑。
    吸血鬼势力基本定型，已经很久没发生过战争了。
    公爵当然不会告诉胡翠花，他正计划吸光狐狸精的血，实力大增后掀起新一轮战争。
    围攻庄锋等人的吸血鬼，正在迅速减员。
    然而公爵并不太在乎。
    道士跟他预料得一样厉害，对付道士，必须拿出打家族战争的态度。战争的流程，可不就是先上炮灰，争取尽量消耗对方的力量嘛。
    数百吸血鬼，不算多，但也不能算少。
    庄锋杀得不耐烦，心念一动，一颗珠子凭空出现，在吸血鬼群中穿梭。但凡被珠子碰到的吸血鬼，身上必然多个透明窟窿。不致命的地方还好，若是击中心脏、脑袋，立刻毙命。
    血腥程度比莉迪亚差，然而，很吓人啊。
    成片成片的吸血鬼被诛杀。
    “那是什么玩意儿！”公爵失去镇定，惊呼出声。
    胡翠花脸上露出一丝轻蔑。
    声音却非常恳切：“那是道士的法宝。公爵大人，请相信我，这绝非道士唯一的手段。以初级血族消耗对方力量的策略，对道士不好使。”
    公爵半信半疑，道士真有那么邪性？
    他和威廉差不多，知道东方的道士挺厉害，但具体多厉害，他就没什么认识了。
    “传令，撤退！”公爵叫道。
    初级吸血鬼再不值钱，那也是大家冒着风险，辛苦初拥得到的。以这样的速度消耗，公爵心疼啊。
    命令下达，围攻庄锋等人的吸血鬼一哄而散。
    早就想跑了，但不敢。这跟给威廉帮忙不同，违抗公爵的命令，那是必死无疑的。作为胆小鬼被处死，和英勇战死，哪个更划算，谁都分得清。
    从血族发动攻击到撤退，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
    城堡前的地面上，却尸横遍野。
    庄锋看向城墙：“胡翠花，给道爷下来。”
    聚元巅峰视觉强悍，庄锋能清楚看见城墙上的胡翠花，以及她身边铁青脸的公爵。
    胡翠花看了眼公爵，咯咯笑：“我为什么要下去？有本事你上来呀。”
    “这么多血族因你而死，你的奶奶不会痛吗？”庄锋满脸悲伤，“贫道心地善良，迫不得已杀人自保，我好伤心、好痛苦呐。”
    “我呸，惺惺作态。”胡翠花冷笑，“你特意用英语说话，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花招吗？”
    “贫道这叫入乡随俗。”庄锋一本正经，“你看地上这么多血族尸体，哪个是我主动杀的？都是他们攻过来，我没办法，才动的手。你再看李察，一个都没杀。莉迪亚……呃，她暂时忽略不计。”
    莉迪亚全身都是血，表情也相当狰狞。
    李察很担心，抓住莉迪亚的手，低声道：“你没事吧？”
    莉迪亚缓缓舒了口气，僵硬的身体迅速放松，露出个甜美的笑容：“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
    可惜脸上也沾满血，这笑容普通人见了，一定会毛骨悚然。
    李察不是人类，作为莉迪亚的同类，他能感觉出，莉迪亚并没有因为杀戮而变成真正的怪物。莉迪亚的表现，仇恨是原因之一，同时，也是因为心态变化。
    从被欺负变成欺负人，换成李察，也是有可能发泄一通的。
    “发泄一下也好。”李察温柔而笑，“但不要太放纵自己，我们是为爱与正义而战斗。”
    “我知道，亲爱的。”莉迪亚乖巧点头。
    两人说话期间，庄锋还在跟胡翠花瞎扯。
    反复强调，自己不想杀吸血鬼，被逼无奈才动手。希望胡翠花勇于承担责任，不要躲在城堡里，让一群无辜的吸血鬼为她送命。
    胡翠花对公爵道：“这是道士分化瓦解的计策，公爵大人千万别上当。”
    “放心，我还没那么幼稚。”
    公爵当然不会跟胡翠花决裂，送胡翠花下去送死。他需要胡翠花的血，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妖怪死了，血液中的力量可不一定还存在。
    这是离庄锋等人太远，感应不清楚，否则公爵就会发现，下面的某个小萝莉，血液中同样蕴含着力量。
    庄锋从储物戒中摄出昨天收取的血族尸体，跟地上的新鲜尸体摆在一起。
    “这些血族，也是因为你胡教授而死。”庄锋叹息道，“胡翠花，道爷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血族的催命鬼、丧门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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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4章 法宝被夺傻眼了吧？

    庄锋开启嘴炮神通，对城墙上的胡翠花狂轰滥炸。
    公爵没下令，吸血鬼们只能等着。
    先前做战前动员，公爵就明确讲过，这将是一场战争，它的战略等级，跟家族战同级。战争，是绝不允许自行其是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指挥。
    城墙下，李察跟莉迪亚卿卿我我，抓紧时间谈情说爱，浑然不顾脚下躺着那么多尸体。
    慧完的反应就比较有趣了。
    小和尚哪见过这么惨烈的情景？
    在国内时，最厉害的一次，也不过是四龟妖同时变得血肉模糊。结果出了国，前几天还好，从昨天开始，场面越搞越大啊。先是十几个，现在足有好几百。
    师兄说胡翠花是血族的催命鬼，慧完觉得，他才是最正宗的吸血鬼杀手。
    慧完紧闭双眼，不敢看。
    但他又想，每次师兄跟人战斗，贫僧帮不上忙不说，往往还会变成累赘。这，不是做师弟的道理啊！
    不敢杀人，我还不敢看一眼？
    慧完睁眼，视线扫过尸体堆，连忙再闭紧。
    再睁，再闭，再睁，再闭。
    这怪异的样子，把苗小乐逗乐了：“慧完你干嘛呢，拍照？还是发电报？”
    “阿弥陀佛，贫僧在练胆。”
    说实话，正常情况下，慧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镇定。想想看，这么多尸体，血腥味得有多大？吸血鬼的血液和人类区别很大，基本没什么味道。
    城墙上。
    “那家伙真能说啊。”公爵问胡翠花，“东方的道士，都这么话痨吗？”
    胡翠花摇头：“我跟道士不熟。”
    “真正的强者，以绝对实力碾压对手，不需要多说话。如此贫嘴，只能暴露他信心不足。”公爵挥手，“传令，执行下一步行动。”
    并没有吸血鬼冲上去围攻。
    城墙上，十个人高马大的吸血鬼一字排开，手里端着老大一坨，对准下面的庄锋等人。
    “靠！”
    庄锋脸色大变，扯上慧完和苗小乐，一溜烟躲到障碍物后面。
    李察和莉迪亚的反应也丝毫不慢。
    他们长期生活在西方，比庄锋更了解那坨东西的可怕。那是枪，而且是重机枪！
    五个人刚藏好，哒哒哒的声音响成一片。
    十挺重机枪，被吸血鬼们端在手中，对着庄锋等人的藏身处猛喷。子弹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眨眼间城门口一片狼藉。
    火力太凶猛了，五人藏身的障碍物正在迅速瓦解。
    “这是作弊！”庄锋愤愤然。
    李察大叫：“又不是比赛，谈什么作弊？我们血族一向喜欢使用现代武器，不像狼人那些大狗因循守旧。赶紧想办法呀！不知道你能不能抗住，反正我和莉迪亚，肯定扛不住这种威力的武器。”
    庄锋当然也扛不住。
    当初屠凤娇发“真元机关枪”，庄锋还能抵挡一会儿。金丹高人真元攻击的威力，肯定比重机枪更大。然而所谓的机关枪只是形容，屠凤娇的真元攻击，可没现在这么密集。
    苗小乐跃跃欲试：“本喵速度快，我冲上城墙！”
    “不用。”庄锋连忙阻止，“科学很牛逼，但至少目前，道法还不至于败给科学。”
    心念一动，珠子法宝再次出现。
    小巧的珠子飞天而起，窜到子弹覆盖范围之上。随后一个转折，以丝毫不逊色于子弹的速度，冲上墙头，击中其中一个枪手。
    那吸血鬼额头顿时多了个血窟窿。
    机枪哑火，吸血鬼气绝倒地。
    珠子掉头兜回，从背后再次击中另一名吸血鬼。
    仅不到两秒，两个枪手就被解决了。
    庄锋神识全开，感应城墙上的情况，瞄准第三名吸血鬼枪手，珠子再次出击。
    靠近目标的一刹那，公爵忽然闪现。
    伸手一抓，将珠子牢牢抓住。
    庄锋全力催动珠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公爵手里挣脱。
    “好快的反应，好大的力量。李察，原来吸血鬼也不都跟你一样本事稀松嘛。”庄锋赞叹。
    居然能抓住道门法宝，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李察翻白眼：“他是公爵！”
    公爵感受到珠子放弃挣脱，乖乖待在自己的手里，不由得向胡翠花得意而笑。你先前的鄙视，真以为本公爵没注意到？法宝有什么了不起，我出手一样降伏。
    胡翠花微微躬身，诚心诚意向公爵表达敬佩。
    不服不行啊，公爵的实力确实不一般。力量上或许跟胡翠花的差距不算大，速度绝对超过胡翠花所知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话虽然过于极端，道理还是有的。
    枪声轰响中，胡翠花冲庄锋大叫：“道士，法宝被夺，傻眼了吧？你前方的掩体可坚持不了多久唷，趁还没打成马蜂窝，赶紧交代后事吧。哎呀，我忘了，你们都得死，交代后事没用啊……”
    李察皱眉：“贝丝姐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她一直都恶毒，你不了解罢了。”莉迪亚说道，“胡教授心眼小、爱报复人，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
    “都快死了，讨论这些合适吗？”庄锋吐槽。
    李察微笑：“我相信你肯定还有招。”
    “宾果，你猜对了。”庄锋悠悠道，“还大学教授呢，没见过世面。谁规定，道士只能有一件法宝？”
    一扬手，三件法宝冲上天空。
    噗噗噗三声响，又有三个吸血鬼枪手倒地。
    公爵闪身，再次以超人的速度抓法宝。可喜可贺，他又成功了。美中不足的是，除非他会分身术，否则三件法宝，他一次只能抓一件。
    公爵把手中的两件“战利品”往口袋里一揣，继续追击剩下的两件法宝。他的速度确实惊人，在两件法宝又杀死三个吸血鬼后，成功将它们抓住。
    还没来得及得意，口袋中的两件法宝却飞了出来，把最后仅剩的两名吸血鬼枪手干掉。
    “怎么回事？！”
    眼睁睁看着两件法宝返回庄锋身边，公爵一时间陷入困惑。
    他根本不了解修行人的法宝。
    想收取法宝，要么直接破坏里面的法阵，把法宝变成废品。要么，就必须采用专门的法诀，切断控制者跟法宝的联系。当初白文浩夫妇采用的手段，就是后者。
    公爵哪样都做不到。他不可能会道门法诀，力量也没大到能够破坏法阵。
    法宝从没失去过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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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 这是大人的计谋？

    公爵的速度太快，李察三人都没反应过来。
    莉迪亚首当其冲，被公爵一巴掌扇出去，惨叫着撞到城墙上，愣是把坚硬的城墙砸出道蜘蛛纹，冲击力有多大可见一斑。
    随后滑落到地面，趴在地上动弹不了。
    没死，只是断掉十几根骨头，暂时失去行动力而已。公爵手下留情了，他对莉迪亚挺欣赏，仍想收她做手下。否则以他的实力，杀一个初生的吸血鬼有多难？
    公爵出手如电，一把掐住慧完的脖子。
    李察这个血族叛徒更可恶，但公爵的目的是报复庄锋，当然要先杀他最重要的同伴。
    庄锋跟李察相识才多久？小和尚可是庄锋从华夏带来的。杀慧完，会让庄锋更难过，才够解气。
    李察大惊失色。
    小和尚可是个普通人！
    上次因为他迟疑不决，莉迪亚被威廉吸血，李察为了补救，不得不将莉迪亚变成血族。如果慧完被公爵吸了血，乃至杀死……他李察还怎么面对庄锋？
    李察当然不会认为，变血族是坏事。
    但错误就是错误，不能因莉迪亚因祸得福而抹除。再者说了，庄锋和慧完的观念跟李察不同。更重要的是，公爵很可能直接杀死慧完，而不是吸血。
    李察狂吼一声，扑向公爵。
    公爵连看都懒得看，反手一掌轻松把李察打飞。
    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公爵将慧完拉近自己，他要欣赏一番慧完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慧完居然没害怕！
    因为被抓住脖子，慧完呼吸不畅，憋得脸色发红。但他的眼神十分平静，似乎还带了几分怜悯。这点，杀人经验丰富的公爵是能够看出来的。
    一个卑微的人类，凭什么不怕自己？
    公爵感到不解，也有些愤怒。
    这时，李察从公爵背后再次扑上来。
    公爵冷哼一声，就那么提着慧完转身，伸出空着的一只手，狠狠抓向李察的胸口。不知死的东西，既然你不想活，本公爵就先捏碎你的心脏。
    李察满脸决然之色。
    就算保护不了慧完，他至少要做到比慧完先死！
    是的，李察根本不敢奢望能救到慧完。他心中充满牺牲精神，只想死在慧完前面，免得无颜面对庄锋，也免得在以后的漫长人生中，为今天的无力感到屈辱。
    “阿弥陀佛……”慧完念了声佛号。
    公爵的动作陡然停止。
    手指只差一线，就会刺破李察的胸膛。
    李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毫无兴趣弄明白。他侧身闪过公爵的手臂，低吼一声扑到公爵身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这是吸血鬼最后的挣扎。
    当所有手段都无效时，那就靠最原始的撕咬。
    尖牙深深刺进公爵的皮肤，穿破血管。顿时，血液顺着伤口涌了出来。
    一般来说，同类的血液对吸血鬼没什么吸引力。
    每个智慧种族都差不多，除非变态，通常不会把同类当食物。也就是说，即使有幸获得公爵赐予鲜血的亲信吸血鬼，也只是为了力量，不会觉得公爵的血美味。
    但力量，恰恰是此时李察最渴望的。
    蕴含着强大力量的血液涌入嘴里，李察措手不及，咕咚咽了一口。
    李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更纯粹的血族传承，导致李察体内翻天覆地。这种力量增加的美妙感觉，让李察瞬间迷失。洁癖？见鬼去吧，跟力量相比屁都不是。
    李察纵情吸血，忘记了所有一切。
    慧完看看身体急剧干瘪的公爵，再看看忘我的李察，犹豫片刻，最终选择继续禁法。
    李察为了救他宁愿赴死，慧完不能因为自己的慈悲心，就害了李察。
    血液的大量流失，让公爵心胆俱裂。
    慧完手掌接触他手臂的一瞬间，公爵整个人都凝固了。他当然不懂什么是禁法神通，身上也不存在法力。不管发生了什么，反正他莫名其妙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完了，上当了！
    跟当初的麦尊差不多，公爵恍然惊觉，小和尚才是深藏不露的大|BOSS。
    随着李察的吸血，公爵的力量迅速减弱。
    对吸血鬼来讲，血液是力量的根本。当然，只要没被吸光，还有点“种子”，并且心脏没被破坏，他们可以通过吸食人类的鲜血，转化补足丢失的血液。
    然而瞧李察那贪婪的样子，能给公爵留点念想？
    一旦力量丢失严重，随便一个吸血鬼，就能轻松捏破公爵的心脏，送他下地狱。
    大家是敌对方，李察除非脑残，否则一定会干掉他。
    公爵怕得要死，也很想自救。
    问题是，他做不到啊！
    身体完全失去控制，包括嘴巴，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来，想求饶都开不了口。
    除了城墙上围攻庄锋和苗小乐的精英，周围其实还有更多的吸血鬼。这是一场战争，他们都在时刻准备接受公爵的命令出击。
    公爵大人亲自下场杀敌，他们当然也看到了。
    李察开始吸血，这些血族懵了。
    即使亲眼所见，他们也完全没办法相信，强大的公爵大人，会被李察这样的普通血族吸血。这么不科学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血族的实力，取决于传承代数。
    李察的传承，连那些精英吸血鬼都不如，在公爵面前，跟一只蚂蚁没多大区别。他哪来的能力抱住公爵，并且吸他的血？
    幻觉，一定是太紧张产生的幻觉！
    然而也不对呀，一个血族看见有可能是幻觉，所有吸血鬼都看见了，用幻觉可解释不通。
    那么，就是公爵大人的计谋喽？
    啊呸，公爵大人对付区区一个李察，需要毛的计谋啊。没看见先前他随便一巴掌，就把莉迪亚给扇得动弹不了吗？
    吸血鬼们大眼瞪小眼，满头雾水。
    得亏这场面太过于玄幻，他们没反应过来。否则的话，随便出来十几二十个吸血鬼救援，李察和慧完肯定挡不住他们。
    数分钟后，公爵已经几乎变成干尸。
    吸血鬼们终于急了，纷纷看向自己的头目：公爵眼看着就快完蛋了，咱还要遵守什么令行禁止吗？赶紧先救他回来再说吧。
    头目们还没来得及下令，李察动了。
    他从公爵身上跳下，推开慧完，单手举起公爵，另一只手往前一探，掏出颗血淋淋的心脏！
    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吸血鬼哗然。
    李察手指一紧，噗的轻响，公爵的心脏变成一堆烂肉。
    随后用力一甩，将公爵干瘪的尸体扔上城墙。
    尸体正砸在缠斗的圈子里，落到某精英吸血鬼的头顶上。
    “偷袭？”这吸血鬼吃了一惊。
    挥手将尸体打开，定睛一看，脸色巨变。
    “公爵大人……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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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你们的公爵没死

    这声叫喊，并没立刻让吸血鬼们停止围攻。
    战斗正激烈，而且一个疏忽就会被庄锋和苗小乐干掉，大多数吸血鬼没精力关注其它。只有外围的一部分吸血鬼停下来，目瞪口呆看着公爵的尸体。
    但连锁反应，估计也用不了多久。
    胡翠花可没有投入全部精力。
    她确实没保留实力，但那是指肉身力量，妖力一直没舍得消耗。道士咸鱼翻身的情况可不止一次了，胡翠花不得不留神，万一出状况，她还得逃跑。
    吸血鬼的一声大叫，让胡翠花心中发寒。
    她迅速退到外围，扫了眼公爵的尸体。
    玛的，果然死了！
    问题是，庄锋和苗小乐都被围攻呢，公爵是怎么死的？除了庄锋两个，也没高手了啊……
    难道是慧完？
    也不对，慧完的禁法神通确实神奇，但它禁的是法力，吸血鬼可没什么法力，他们完全靠肉身力量。
    现在放飞探索欲，显然是作死。
    吸血鬼们还在围攻两人，这是胡翠花最好的逃跑机会。数次成功逃脱，让胡翠花对黑烟很有信心。但她无法保证，庄锋手里没有飞行法宝——特别是今晚庄锋使用了法宝的前提下。
    砰的一声，胡翠花化作黑烟，破空而去。
    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心存妄想。至少在逃跑方面，胡教授一向洒脱得很。
    她这一跑，加速了吸血鬼们发现公爵死亡。
    胡翠花实力很强，可以说，她一人给敌人造成的压力，跟所有精英吸血鬼联合起来差不多。她退出战圈，吸血鬼们的死亡频率急剧增加。
    当然，周围吸血鬼的惊呼和骚乱也是重要原因。
    公爵大人死亡的消息，迅速在整个城堡传开。所有吸血鬼都放弃岗位，跑到外面。能上城墙的上城墙，挤不上来的则站在院子里、城门前，看着城墙忐忑。
    城墙上，精英吸血鬼终于完全停止战斗。
    庄锋两人乐见其成，并不主动出击。
    原因很简单，他们也累。
    一群精英吸血鬼，外加一个四转化形的狐狸精，不好对付。两人法力大量消耗，身上也处处带伤。
    两人也看见了公爵的尸体。
    苗小乐皱眉：“那是什么玩意儿，木乃伊？”
    “那是他们的公爵。”庄锋反应很快，“如果贫道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慧完和李察联手了。慧完的禁法神通，配合李察的吸血能力，公爵大人也扛不住呐。”
    “不可能吧？吸血鬼又没法力。”
    “禁法神通早进化了。”
    庄锋借用过禁法神通，深知它的神奇。慧完无法充分发挥它的威力，那是因为小和尚脑洞不够开阔，不代表神通本身不强大。
    苗小乐往城堡下面看了一眼。
    李察站在慧完身边，闭着眼，脸上的表情苗小乐挺熟悉——她吃完美味的食物，通常也会满脸回味。
    “好像是真的诶！”苗小乐叫道。
    “废话，道爷这智商，就不可能猜错。”
    “那现在怎么办？”苗小乐指指吸血鬼们，“趁机把他们都杀光？还是全抓起来，给李察当零食……呃，这么说，感觉有点恶心。”
    苗小乐的指点，让精英吸血鬼们回过神。
    有人叫道：“公爵死了，干掉他们为大人报仇！”
    这些精英吸血鬼都是公爵的亲信，对公爵忠心耿耿。因此听到同僚的提议，大家顿时热烈响应起来。
    庄锋运足真元，猛然爆喝：“都闭嘴！”
    情绪激愤的吸血鬼们一愣。
    真嚣张啊……
    然而，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庄锋有嚣张的本钱。他们这么多强大的吸血鬼，加上胡翠花一起围攻，庄锋和苗小乐都没事。说实话，所谓报仇，真的希望渺茫。
    庄锋朗声道：“谁说公爵死了？纯属造谣。”
    你这他玛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吸血鬼们看看破抹布一样的公爵尸体，纷纷怒视庄锋。
    但也没人动手。
    激愤是一种态度，实际上谁不珍惜生命？庄锋和苗小乐的实力太强，他们底气严重不足。
    “老公爵残暴不仁，已经被李察推翻，并剥夺了他的全部力量。”庄锋一本正经，“按血族的规矩，李察就是你们的新公爵！”
    “你胡说，李察是外人，没资格做新公爵。”
    吸血鬼也是有自尊的，不报仇都觉得窝囊，认李察为新公爵，还要不要脸了？
    “外人？”
    庄锋乐了：“朋友你大错特错，李察是凯瑟琳的丈夫，而凯瑟琳，是你们家族的人。所以，李察也是你们家族的一份子，逻辑通顺，科学合理。”
    精英吸血鬼们面面相觑。
    凯瑟琳是谁，鬼才知道。但如果庄锋没说谎的话……大家似乎就有台阶下了。
    前面说过，吸血鬼的家族，其实不止由后裔组成，还有一部分征伐吸收的成员。而死去的公爵说过，这是一场战争，等同于家族战。那么，即使李察是外人，其实屈服于李察，也说得通。
    只不过对公爵的亲信来说，直接屈服不合适。他们会永远被人嘲笑，并且以后再没人敢重用，因为他们的忠诚值得商榷。
    内部争权，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他们这些亲信努力过，付出大量伤亡。奈何老公爵争权失败，新公爵上位。都是一家人，为了家族的稳定团结，就没必要打生打死了嘛。
    庄锋低声对苗小乐说了几句。
    苗小乐翻身跳下城墙，跑到李察身边：“别回味啦，庄锋让你过去。”
    李察猛然惊醒。
    回味什么的，其实是苗小乐的误会。
    接收力量，从来没那么简单。
    一个人类吸血族的血，要闯过变异关才能变成吸血鬼，失败必死，而且淘汰率还挺高。吸血鬼吸同类的血，反应倒是没那么激烈。
    可不要忘了，公爵的力量比李察高了好几个等级。
    正常情况下，李察根本没机会吸公爵的血。
    如果走了狗屎运，得到公爵垂青，有可能跟某些亲信一样，喝几口公爵赐予的血液。那才多么点？反应会有，但也不会太强烈。
    如今公爵一身的血，让李察喝了个精光。
    这么多的高等级力量，进入李察体内，对李察的冲击可想而知，危险性也大幅度增加。
    他发呆，是因为体内力量融合，不是回味。
    这点苗小乐不懂，庄锋对吸血鬼的力量继承方式也没研究。否则的话，庄锋肯定不敢让苗小乐打扰李察。
    幸好，苗小乐叫他时，融合基本完成。
    李察冲苗小乐点头：“我知道了，你保护好慧完。”
    随后活动一下手脚，身体一闪，从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并没有按庄锋的要求跑到城墙上，而是来到莉迪亚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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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 人生巅峰更进一步

    李察迟疑不决。
    不是矫情，他从来没想过，有天自己会成为一个家族的大家长。天可怜见，在莉迪亚之前，他甚至连个后裔都没有。变化太大，也太快，他适应不了。
    况且，他一个外来者，能服众吗？
    庄锋看向仍站着的精英吸血鬼：“我说你们别杵着了，行吗？如果因为你们的态度，李察拒绝做公爵，这个锅，我怕你们背不起。”
    精英吸血鬼们互相看看。
    忠心咱们不缺，但家族灭亡的责任太大，我们可承担不了。
    得了，跪吧。
    先是几个精英吸血鬼跪下，随即更多的人放弃矜持。转眼间，老公爵的亲信属下，全部屈服。
    一时间，所有吸血鬼都在眼巴巴等李察发话。
    没办法，他们不服不行啊。
    且不说庄锋和苗小乐确实有覆灭一个家族的实力，就凭李察能干掉老公爵，他们就不得不屈服。
    无论李察用了什么手段，他成功把一个大家族的公爵吸干，这就是本事。
    另外，他闪身的速度，救莉迪亚的方式，以及带莉迪亚跳上城墙的轻松劲，都在告诉吸血鬼们，他拥有等同于老公爵的实力。
    “庄锋，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呐。”李察用中文吐槽。
    庄锋正色道：“自己人，贫道不跟你来虚的。首先，你认同自己的血族身份，死太多同类，你会难过。其次，你需要自己的势力。”
    “以前我独来独往，也挺自在。”
    “那是以前。别忘了，你是血族的叛徒，以后怎么混？跟我回华夏肯定不行，那里你可没血库。而且道士把吸血鬼当邪物，杀你都不需要理由。现在，有洗白的机会，就算不为发展实力，也必须抓住。”
    李察沉默不语。
    这时，几个实力强大、眼光比较长远的吸血鬼忍不住了，纷纷开口劝说。
    “公爵，您就答应我们吧。”
    “是呀，按血族规矩，你击败了大家长，做新公爵领导我们，是你的权力，也是你的义务。”
    “作为本家族的女婿，你忍心抛弃我们吗？”
    李察摆手：“我跟凯瑟琳没结婚。”
    “那不重要呀，咱们血族，情侣在一起几百年不结婚的，大有人在。公爵，我们都认可你。”
    认可李察的凯瑟琳女婿身份，这就是单纯的内部斗争，否则，性质就变成了家族被人征服，说出去丢人现眼。
    李察叹口气：“让我做这个公爵，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吸血鬼们大喜。
    仔细想想，这种心态相当有趣。李察越推三阻四，他们反而越希望李察做公爵。李察一旦松口，他们甚至有种占了便宜的感觉。
    “公爵大人请讲。”有人叫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李察说道，“我住在哪儿，去哪儿玩，跟谁交朋友，那都是我的自由，谁也不能管我。”
    吸血鬼们愣了愣，哄堂大笑。
    没办法，实在憋不住。
    “什么情况？”李察被笑懵了。
    先前的吸血鬼叫道：“公爵大人，您没做过大家长，对家族情况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身为公爵，整个家族都是你的，谁有资格限制你？”
    他当然没完全说实话。
    族人确实没资格限制大家长，但也不代表公爵就高枕无忧。实力不行，有可能被人篡权。就算实力足够强大，万一有人处心积虑对付他，仍然可能被杀。
    内部斗争，除掉公爵上位，这是可行的。
    因为力量可以继承嘛。
    为什么老公爵要组织一批亲信？他再有自信，若是被一群高级吸血鬼偷袭，还是有可能阴沟翻船的。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现在没必要告诉李察。
    做了公爵，他自己慢慢就知道了。
    退一步讲，如果李察就是大大咧咧不在乎，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那么，几个实力强大的吸血鬼，也不会拒绝机会，夺取李察的力量，成为新公爵。
    李察问：“你是说，我还可以住自己的医院？”
    “当然，完全由公爵大人说了算。”
    “我还能看漫画、玩游戏？”
    “您甚至可以挑选一批族人，组织战队。”
    “战队就算了。”李察摆手，“我还能跟道士玩儿？”
    “只要您能做到，哪怕是跟教皇搞基……咳咳，总之谁都管不着您。”
    “好，我答应你们了。”李察拍手。
    吸血鬼们发出如雷般的欢呼。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干瘪的老公爵，这些都被他们视而不见。有了领导，生活就有希望嘛。
    凯瑟琳主动挽住李察，激动得全身发软。
    权势就是财富，反之亦然。李察成了一个大家族的公爵，而且拥有无上的权威。她这个公爵的情人，自然水涨船高，刹那间登上人生巅峰。
    她最大的追求，可不就是这个吗？
    很快，莉迪亚就会发现，她的巅峰，似乎还能向上再走几步。
    李察做了公爵，双方肯定打不起来了。
    而且为了树立李察的权威，庄锋再也不乱说话，自动退到旁边，跟苗小乐、慧完一起，甘做李察的陪衬。
    战场要收拾，一场大战造成的麻烦，也需要处理。至少，先前杀得热火朝天，连重机枪都搬出来了，对城镇居民得有个交代吧？
    女王治下，哪有如此强悍的匪徒？
    遗憾的是，李察对这些杂务一窍不通。
    玩游戏，都只喜欢玩动作游戏，对策略类游戏敬谢不敏的李察，在管理上毫无经验，也没兴趣学。
    可他是公爵，有些事他不拿主意不行。
    下面的人可以商议决定处理计划，但必须交给李察审阅并同意，这是最基本的底线，以前的公爵也是这么做的。否则的话，出现纰漏，责任谁也担不起。
    中二吸血鬼李察相当拗，他连审阅都肯做。
    他的观点是，不懂的东西，自己为什么要同意？承担不该承担的责任，他也不乐意的好吗。
    大家跟拉锯一样，扯起了皮。
    最后，莉迪亚实在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公爵大人需要休息，这点小事，我帮你处理吧。”
    李察高兴坏了：“真的？太好了！”
    于是莉迪亚受公爵委托，全权处理战后事宜。
    其实想想，这跟李察自己处理是一回事，出了问题，难道他能把责任推给莉迪亚？但李察脑回路毕竟另类，这样绕一个弯，他就能接受。
    莉迪亚没让李察失望，处理起事务来井井有条。
    这让庄锋相当诧异。
    “莉迪亚，你不是学物理的吗？”
    “是呀。”莉迪亚微微一笑，“但你是知道的，我热爱金钱，乐于掌控财富。所以，相对于做花瓶，我真正的理想，是给老板做秘书。这，就是我的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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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0章 不管事的老板才是好老板

    胡翠花猜得没错，庄锋确实有飞行法宝。
    不用，是怕被监控发现。说是身在国外，不在乎闹出新闻，实际上开玩笑成分居多。真闹大了，暴露出修行人的秘密，同样不好收拾。
    相对来讲，胡翠花的黑烟就方便多了。
    一道奇怪的烟，即使被拍到放网上，也没人看啊。
    再者说了，胡翠花有选择吗？
    已经是第四次了！
    每次都仓皇逃跑，胡教授心中比谁都郁闷。
    前几次还有情可原，今天实在不应该啊。想想看，一整个大家族的吸血鬼，其中公爵的实力甚至比自己还厉害，最后居然还是失败了……
    慧完能禁住没法力的公爵，这是意外之一。
    实际上还有个意外，而且让胡翠花感到更难受，那就是庄锋的战斗力，明显增长了。
    想当初庄锋三人初到伦敦，在莉迪亚的引导下去抓胡翠花，那时胡翠花独战两人，基本还能平分秋色。根据这点分析，胡翠花的实力，比庄锋强不少。
    今天呢，一群精英吸血鬼，总体实力跟胡翠花不相上下，再加上她，按说已经远远超过了庄锋和苗小乐。
    然而战斗的结果，是双方基本打成平手。
    精英吸血鬼死了不少，庄锋和苗小乐也受了点伤，胡翠花因为留着心，所以几乎毫发无损。
    即使公爵没出事，胡翠花也不认为，自己跟精英吸血鬼联手，一定能击败庄锋和苗小乐。
    尽管不愿意承认，严谨的科学思维还是告诉胡教授，庄锋的实力有明显增长，或许已经不比自己差了！
    战斗会让人快速进步，这点胡翠花懂。
    显然，在连续的战斗过程中，庄锋的修为也许没多少变化，对战经验却在不断增加，对自身法力以及道门手段的利用能力，也越发娴熟。
    事到如今，胡教授终于失去了自信心。
    她有种直觉，如果自己继续想办法找人帮忙，找谁谁倒霉不说，下次说不定就是她的死期！
    抗不住你，我跑行不行啊？
    胡翠花落在一座山上，极目远眺。
    她决定了，她要彻底逃离Y国，不，逃离欧洲。
    她要去M国。
    在这个国家，不仅有庄锋追杀，她还是通缉犯。只有逃到美洲大陆，就像数百年前走投无路的那些罪犯一样，她才有可能再次获得自由。
    小杂毛有本事跑Y国来，你有本事再追去M国呀。
    就算追过去也不要紧，因为美洲和Y国完全不同，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可供躲藏的好去处。随便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么一躲，庄锋肯定会抓瞎。
    说走就走，胡教授从不拖泥带水。
    不过还是那句话，胡翠花是犯罪嫌疑人、逃犯，坐飞机肯定不成，唯一的选择是走海路。
    当然，即使坐船，人家也是要验明身份的。没听说过从Y国去M国，还需要偷渡的。退一步讲，即使有，胡教授也找不到门路。
    这不要紧，胡教授有自己的手段。
    另一方面，莉迪亚处理完家族事务，充分满足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后，瘫坐在公爵宝座上，只觉得此生再无遗憾，对李察也越发痴迷。
    一个不管事的老板，才是好老板。
    华夏有句话说得就很好，有事秘书干，没事干……呵呵，你懂的。
    苗小乐拉上慧完游城堡。
    庄锋和李察，则在公爵的书房谈话。
    “李公爵，好歹已经是高级领导了，咱能不能专业点？把事务都交给莉迪亚处理，你就不怕她篡权？”庄锋开启敦敦教导模式。
    “安啦，莉迪亚不会的。”李察傻笑，“退一步讲，血族的地位取决于实力。莉迪亚再能折腾，她那点本事也翻不起浪花。”
    庄锋点头：“看来你还没完全昏头。”
    “当然。”
    “那你记住一点，千万别再让莉迪亚随便吸你的血——特别是我不在你身边时。”
    “你不在我身边，什么意思？”李察困惑。
    “废话，我们还得继续追击胡翠花，明天就离开。”
    “你离开，我当然要跟着你啦。”李察笑了，“你也听他们说了，本公爵想做什么，谁都管不着。我对教皇没兴趣，我就跟你搞……”
    “搞你个头，别乱说！”
    “总之你走我也走。”李察挥手，“而且，莉迪亚也会跟着，我已经问过她了。”
    庄锋半信半疑：“莉迪亚舍得？”
    李察正色道：“你对莉迪亚有误会，这我必须说说。莉迪亚追求财富地位有错吗？你不能拿东方思维评判一个西方女孩，尤其是，不能拿道士标准要求普通人。”
    庄锋愣了愣，躬身打个稽首：“贫道错了。”
    是呀，莉迪亚又不是出家人，凭什么要求她视钱财如粪土、视名利如浮云？实话实说，恐怕庄锋自己都做不到完全不在乎钱财名利。
    李察乐了：“这么客气干嘛？”
    “错了就认，这是道士的节操。”庄锋说道，“所以，这么大一家族，你们说不管就不管？”
    “首先，我根本没想做公爵，是被你忽悠着那些家伙强迫的。其次，我说过，你对莉迪亚有误会。她追求财富地位没错，可她是爱与正义的信徒，更在乎友情。”
    莉迪亚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
    “我们要做财富权势的主人，而不是奴隶。你喜欢陪庄锋玩儿，我们一起陪他喽。”先前单独相处时，莉迪亚如是说。
    再者，实力何尝不是财富权势的一种？
    莉迪亚虽然没看见慧完禁法，却也非常明白，凭李察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干掉公爵。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肯定跟庄锋有关。
    李察实力大增，是因为跟庄锋厮混。
    他莉迪亚从人类变成高贵的血族，同样跟庄锋有关。
    由此可见，跟着庄锋大有好处呐！
    公爵忽然变雕塑，任凭自己吸血，李察当然也满心疑惑。这时，趁机询问庄锋。
    “我也不知道哇。”庄锋摊手。
    禁法神通跟九劫转世不同，庄锋认为，能保密还是要尽量保密。它是道士和尚共同的底牌，甚至比庄锋的变性符还要好用——和尚的弱小很容易迷惑敌人嘛。
    先前莉迪亚处理政务，李察在旁边捣乱，庄锋也随口询问过慧完。
    小和尚的神通确实发生了变化。
    本来是只能禁法的，后来庄锋拿他的神通胡搞，把慧完的神通借过来，用它对付白文浩夫妇，甚至凝聚天地元气重塑修为。
    于是，禁法神通的脑洞似乎被打开了。
    现在慧完，早已不需要抓住法力的小尾巴，不再拘泥于禁锢法力。更厉害的是，他甚至不用非得抓住对方手臂，只要有身体接触就行。
    也就是说，公爵抓慧完的脖子，纯属主动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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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章 很好很李察

    本来庄锋还有些担心，夜里会出幺蛾子。
    毕竟，仅仅因为吸光老公爵的血，李察摇身一变就成了新晋公爵，这事儿显得相当玄幻。万一血族的表现其实是缓兵之计，半夜突袭怎么办？
    按说不会。整个家族、数千吸血鬼心灵相通，不约而同一起耍阴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小心无大错，庄锋还是做了点准备。
    李察和莉迪亚住进老公爵的超豪华卧室，庄锋三个则选择了隔壁卧室，以便随时救援李察。而且三人只住一间，可以互相守护。
    有些不方便，但这其实已经是折衷方案了。
    如果不是莉迪亚强烈反对，庄锋一开始的想法，是大家五个人都住一起。
    让步的原因，当然是老司机专业合格。崔胖子曾经说过，“庆祝胜利的最好方式是狂欢”，从莉迪亚的表情举止上，庄锋迅速领悟到，她今晚会跟李察开车。
    这是李察的幸福，庄锋自然不会破坏。
    事实证明，庄锋想多了。
    不，不是说开车。第二天大伙儿见面，从李察和莉迪亚疲惫而又满足的眼神中，庄锋瞬间就判断出，两人怕是飚了大半夜的车。
    吸血鬼嘛，身体强悍，超速驾驶小意思啦。
    庄锋判断错的，是吸血鬼们的反应。
    一夜平安，根本没人偷袭。而且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实力强大的老资格血族，毕恭毕敬等候在城堡大厅，专门等李公爵训话。
    按他们的说法，杂务莉迪亚可以处理，关乎家族发展和生息的大政策，还得公爵大人做主。
    至少，公爵换了，家族名称得改吧？
    这也是吸血鬼的传统之一。一个家族，成员姓氏五花八门，绝大部分都沿用做人类时的名字。因此，即使内部争权，大家长的姓氏也会变。而对于血族来说，家族的名称，通常就是现任公爵的姓氏。
    李察的英文全名是李察?李。
    所以，他的家族，应该以“李”命名。
    前面说过，这座城镇也是以家族名字命名的。家族名变了，城镇要不要改名？这倒不难，城镇的官方由血族把持，发个倡议，组织次投票能有多难？
    不同于厌烦处理事务，对家族定名这件事，李察还是相当热心的。
    至于家族今后的政策方针，李察就懵逼了。习惯性求助于莉迪亚，然而莉迪亚明确表态，身为公爵的情人兼秘书，处理杂务可以，这种大事她可不敢代劳。
    在庄锋的提醒下，李察想起自己的专长：玩游戏。
    李察说道：“许多魔法背景的游戏，其中的种族，什么精灵啊、兽人啊，都采用长老制。我觉得这制度很好很强大，咱们借鉴了。”
    “长老制？”吸血鬼们面面相觑。
    长老制他们懂，毕竟这并非游戏开发者凭空创造出制度，西方历史上，很多时期都采用过。
    问题是，吸血鬼家族，可从没设立过长老。
    公爵大人拥有无上权威，要长老干嘛？跟自己争权吗？吸血鬼们不得不考虑，李察这么说，是在考验他们的忠诚。
    虽说在吸血鬼家族，忠诚也就那么回事。然而面对公爵的考验，谁敢不小心应对？李察可是夺取了老公爵的全部力量，他想杀人，谁都挡不住啊。
    而且死了白死，因为公爵对族人拥有绝对支配权。
    几个吸血鬼连忙义正词严阻止李察。
    公爵大人的权威乃始祖赋予，任何人都没资格分享，否则就是犯罪，就是对大人的不忠，对始祖的羞辱。
    然而李察是铁了心要做甩手掌柜。
    “我曾带头开医院，引领时代潮流，结束大家原始而肮脏的吸血模式。那么，我再带大家开创一个新时代，合情合理，很好很李察。”
    李公爵独断专行，几个老吸血鬼只能屈服。
    接下来，李察立刻召开全体血族大会，当场宣布自己匆匆起草、莉迪亚润色补缺的长老制度。
    血族们被李察的举措弄懵了。
    传统吸血鬼家族，由一个个小家庭组成。当然，其中一些家庭规模较大。比如前面请示李察的几个老牌吸血鬼，他们的家庭，就相当于一个小家族。
    但家庭规模再大，对其它家庭也没有管辖权。理论上大家都是平等的，在公爵面前都是低贱的族人。
    公爵只信任自己一手培养的亲信。
    现在李察要建立长老制度，选出几位长老管理家族，并且在长老之下，还要组建各种机构，一级级任命官员……大人这是打算建国吗？
    公爵打算干什么不重要，对强大的吸血鬼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
    权力让人疯狂，吸血鬼亦如是。
    可惜在传统家族制度下，公爵是唯一的权柄掌握者。想获取权力，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干掉公爵，自己做公爵，要么，带领家庭成员反叛出家族。
    两条路的风险都太大——好吧，何止太大，根本就是死路！
    现在，李察给他们提供了第三条路。
    这是公爵大人的决定，危险性几乎没有，却能让他们获得梦寐以求的权力。更美妙的是，公爵明确宣布，选择长老的方式，是选举！
    不用拼死拼活战斗，靠投票，这你能信？
    庄锋还要追击胡翠花，李察没耐心按部就班，也不管族人能不能消化接受，直接吩咐准备投票。
    数小时的鸡飞狗跳后，经过不记名投票，血族历史上第一批长老新鲜出炉。
    不出所料，无数年来以实力为尊的血族，选择长老的标准，仍然是看实力。先前的几个老牌吸血鬼，都成了长老。
    其中，有一位长老很扎眼。
    他是原先老公爵的亲信，精英吸血鬼之一。
    除了李察，包括这位新晋长老在内，所有吸血鬼都感到十分尴尬。到底是谁这么恶作剧啊？老公爵的亲信，注定得不到新公爵的信任，这不是让公爵大人为难吗？
    若是李察一生气，收回长老制度……
    大家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权柄，岂不是鸡飞蛋打？
    以前根本没有，也就无所谓失去。一旦拥有权柄，虽然还没开始用，再失去也让人感到失望。
    亲信吸血鬼主动道：“大人，我请辞。”
    “为什么？”李察拍拍他的肩，“大家选你做长老，这是对你能力的信任，你不要有顾虑嘛。至于说老公爵……诸位，你们太看不起我李察了！”
    吸血鬼们茫然看着李察。
    “老公爵已经死了，新家族百废待兴，无论你原先什么身份，从今日起，都是李家族的一员。作为爱与正义的使者，我愿意信任你们每一个人！”
    扑通一声，亲信吸血鬼跪倒在地。
    “公爵大人，我对始祖发誓，永生永世效忠大人，至死不渝！”亲信吸血鬼嘶声叫道。
    没办法，他太感动了。
    这一跪，顿时造成连锁反应。大厅内、院子里、城墙上、城堡外面，所有吸血鬼全都单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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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3章 你会带我出海

    “胡翠花去海边干嘛？”庄锋合上笔记本，迷惑的问。
    苗小乐嘿嘿笑：“我猜是逃得不耐烦了，也知道最终必然落入你的魔掌，与其受辱，不如干脆跳海自杀。”
    “别闹，她是妖怪，跳什么海？”
    “大海很可怕哒。”苗小乐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你知道，本喵讨厌水，特别是看不见边的海水。胡翠花也不是海里的妖怪，狐狸怕水，天经地义。”
    “告诉道爷，如果你自杀，会选择跳海吗？”
    苗小乐断然摇头：“当然不会。都要死了，干嘛让自己担惊受怕？我会找个温暖舒适的地方，给自己弄一千斤小鱼干，活活把我撑死。”
    庄锋乐了：“然后发现小鱼干挺好吃，生活其实很美好，于是不舍得死了？”
    “对呀。”苗小乐挥手，“所以本喵永远不会自杀。”
    实事求是，妖怪普遍珍惜生命。
    当然，通常所有生物都畏惧死亡。然而，同样寿命悠长，吸血鬼就会因为寂寞而得抑郁症，颇有一部分吸血鬼，因为想不开而自杀。
    这种情况在妖怪中非常稀罕。
    妖怪需要渡劫，而且能渡过九次天劫的妖怪，屈指可数。所以，某种意义上妖怪是有寿命限制的。
    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随时可能因渡劫而死的妖怪，活几百上千年，都不会因为寂寞而抑郁。不需要渡劫，甚至进食都不是必须的血族，反而会抑郁自杀。
    如果说因为心境不同，妖怪又何尝修炼心境。
    慧完开口道：“师兄，胡翠花会不会是打算逃跑？”
    “她一直在逃跑。”庄锋笑道。
    “贫僧的意思是，她要往海上逃。”
    “咦？有这个可能。”庄锋认真起来，“跑到大海上，随便找个无人海岛一藏，暗夜网的情报能力估计就没辙了。咱们想找她，也非常困难。”
    茫茫大海，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庄锋显然不够了解胡教授。一个习惯了现代生活的大学教授，怎么可能受得了孤岛生活？这跟妙空躲进鸿蒙派的主意类似，安全是安全了，可也让人活受罪。
    追捕胡翠花，是庄锋来欧洲的最主要任务。
    虽然也有玩耍……不对，历练的目的，但主要任务最重要，否则这一趟算白来。
    因此，庄锋绝不能让胡翠花逃脱。
    他找到李察，让他吩咐人立刻准备饭菜，大家吃完饭，马上出发去追胡翠花。
    血族自诩高贵，公爵大人吃饭，或者说请客——毕竟吸血鬼并不需要吃东西——是相当隆重的礼仪活动。今天是李察做公爵后第一次宴请朋友，毫不夸张的说，被新成立的长老会当成了一件政治任务。
    然而庄锋着急，李察自然不能拖延。
    李察带庄锋三人，去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填饱肚皮。随后，不顾长老们可怜巴巴的眼神，招呼莉迪亚，跟着庄锋离开城堡。
    事先说好了，本公爵做什么谁也管不着，现在你们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我，几个意思？抱歉，不好使。
    ……
    胡翠花并没有直接进海。
    在海边转了一会儿，她来到港口，挨个寻找货轮，跟海员交谈。确定好目标后，找到货轮的船长，表达了自己想要搭船去M国的意愿。
    这东方女人一不肯出示证件，二不谈酬劳，空口白牙这么一说，船长肯定不答应呀。
    胡翠花冲船长妩媚一笑。
    顿时，船长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本命神通——魅惑。
    胡翠花很少使用魅惑神通，大部分情况下，她遇到的都是普通人，根本用不着，她也不屑用。对上修行人，说实话，黑气比魅惑更有效。
    魅惑，和苗小乐的神通差不多，略显鸡肋。
    对付半吊子修行人，例如练气期的庄锋，很好用。修为再高，心境清明，魅惑就没那么有效了。如果碰上慧完那样天生心志坚定的家伙，甚至可能直接失败。
    还有个用途，就是对付前辈高人。
    比如上次去抓崔正义，在无法完全确定崔正义是否高人的前提下，用魅惑试探，显然比黑气要文雅得多。即使错了，也不容易得罪高人嘛。
    随便喷前辈一脸黑气，没错也有错了。
    如今正逃亡，胡翠花没资格再矜持。用魅惑来对付船长，比以武力强迫他屈服效果好。
    “你会带我一起出海，对吗？”胡翠花笑吟吟问。
    船长晃晃脑袋，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然而对胡翠花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我会带你走。”船长斩钉截铁道，“我的船长室可以让给你，我去跟船员住。”
    胡翠花摆手：“那倒没必要，你可以留在船长室，把床让给我就行。对了，你最好能想办法提前离开，我赶时间哦。”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走！”
    船长一路小跑，抓紧时间办理手续，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港口，赶赴M国。这让船员们非常不理解：咱这是货轮啊，货物还没装，怎么走？
    然而神通的威力，一个普通人如何抵挡。
    魅惑，效果上，跟苗小乐的卖萌有本质差别。
    它更霸道，可以直接杀人，也可以像现在这样，让船长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不需要胡翠花在他身边。
    妖怪的魅惑神通，能做到的事多了。
    它能让人服从，自然也能让人对施法者着迷。比如说，古代的某些妖怪，就喜欢魅惑读书人，上演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传奇。
    正因为霸道效果好，对被魅惑的对象，或多或少都会造成伤害——即使没想伤人，仅仅让对方迷恋自己。
    妖精长期迷惑读书人，导致对方精神萎靡，乃至神志错乱，最终露馅，并引来道士降妖，这种事在古代发生过可不止一次。
    胡教授当然看不上一个傻大个老外，所以她的魅惑，仅仅是让船长听话。
    船长不听劝阻，执意空仓启航，船员们也没辙。
    不久后，货轮开出港口，驶向大海。
    暗夜网的情报人员，迅速把情况传递到“疯子”的账号。
    可惜这个时候庄锋等人正在赶路，笔记本和往常一样，被庄锋收在储物戒里。
    与此同时，来自欧洲各地的血族，正陆续抵达李家族的城镇外。数量倒不多，只有大约一百个左右。然而这一百吸血鬼，代表了血族的最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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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4章 贫道就是那么想的

    一个吸血鬼大家族，人员驳杂，想法自然也多。
    不可能说，李察夺取公爵的力量，所有人就会无条件臣服于他。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不是设定好的N|PC。
    有人不服气，认为李察在东方道士的帮助下，夺取公爵的力量，是一种犯规行为。
    于是这些人暗中联络，趁着混乱，偷偷跑了。
    他们找到最近的家族，请求提供援助。
    这家的公爵当场拍板答应，并迅速联络其他家族。大家很快达成一致：李察毕竟是个华夏人，即使成为血族，也是个另类的吸血鬼，他们不允许李察做公爵。
    更不用说，还是在外人帮助下夺权了。
    欧洲的几大家族，选出上百个精英吸血鬼，在公爵们的亲自带领下，星夜赶往Y国。
    他们这么热心，有自己的目的。
    对吸血鬼来说，地盘代表财富，族人则代表实力。要知道，即使初级吸血鬼，也不是随便就能“咬”出来的。可惜，经过无数年磨合，大家族的势力早就稳定了，大家只能打打小家族的主意。
    李察干掉老公爵，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一个大家族拥有上千吸血鬼，其中不乏实力不错的高级血族，大家瓜分一下，岂不是美滋滋？这不算侵略，李察借助外人的力量，道理上站不住脚。
    更妙的是，刚获得力量的李察，运用上肯定还不娴熟，随便一个公爵就有信心干掉他。
    就算他的外援实力强，所有公爵联手，外加上百超级精英，力量有多强大？不夸张的说，在血族可知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每个家族的公爵都出动，以为很容易吗？
    如果不是为了在之后瓜分战果时，跟其他家族抢夺，公爵们才不会亲自出马呢。而既然公爵出来了，为了自身安全，当然要带上最厉害的手下。
    这次联合史无前例，他们的力量足以消灭任何一个大家族。
    当然，他们为利益而来，不会轻易进行屠杀。只要干掉李察和他的东方朋友，其他血族自然会投降，并任凭他们瓜分。
    他们没想到，李察和莉迪亚会跟着庄锋一起出门。
    李察的行为毕竟太另类，一个血族公爵，如果不是利益诱惑太大，谁会随便出门呀？
    这些家族分布欧洲各国，赶到城镇的时间当然不可能一样。占便宜奋勇争先，出力战斗则谁也不愿轻易冒险。一直等到所有人全部到位，他们才开始行动。
    至于白天动手，又是个晴天，那根本不是问题。
    太阳对任何血族都有影响，但到了公爵和精英的层次，那点影响完全可以凭实力硬抗过去。
    所以，李察这个新晋公爵不怕太阳。
    莉迪亚因为喝了李察几口血，实力也有大幅度增长，对太阳的抵抗力显著增强，抗一抗就过去了。
    五个人抵达港口，庄锋拿出笔记本，连上网络看了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了？”李察问。
    “胡翠花出海了。”庄锋将笔记本收入储物戒，“不是自己跑到海上，而是乘坐货轮——从Y国去M国的货轮。”
    李察恍然：“她要去M国？”
    庄锋没告诉李察，他使用暗夜网的情报服务追踪胡翠花。毕竟，对这位爱与正义的信徒来说，暗夜网是邪恶的，属于被超级英雄打击的典型对象。
    李察一直以为，庄锋的追踪手段，跟道法有关。
    笔记本这种科技产品跟道法格格不入，可李察是个吸血鬼，也不懂呀。
    因此，李察不觉得，胡翠花逃到M国，就能摆脱庄锋的法术追踪。
    事实也是如此。
    暗夜网的情报系统，最薄弱的地方是华夏，最强大的，不是欧洲，而是M国。胡翠花不了解情况，才会觉得，跑到M国有利于躲避追杀。
    “这么说，我们也要去M国？”李察问。
    “不是我们。”庄锋摇头，“你和莉迪亚去M国干嘛？你们血族的大本营是欧洲。况且，我和小乐、慧完，也不一定必须去。”
    “什么意思？”
    庄锋笑道：“胡翠花跑到海上，贫道就可以使用飞行法宝了。法宝的速度比货轮快多了，货轮的航线又相对固定，找到她不算难。”
    在远距离飞行上，法宝比胡翠花的黑烟优势巨大。
    道门创造出法术、法宝，是为了借用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发挥出远超自己修为的威力。飞行法宝同样如此，使用飞行法宝，自身法力的消耗相对很小。
    比如去东海龙宫，基本等于横跨半个太平洋，胡翠花的黑烟做不到，庄锋带着苗小乐，却仅仅需要中途找海岛休息几次。
    “那还等什么？走吧。”李察叫道。
    “说过了，你和莉迪亚得回去。”
    “你说的是去M国。”李察不服，“可你又说了，用你的那什么飞行法宝，你能半路拦截到胡翠花。”
    “你这理解力真愁人，可能性大，不代表一定能。”
    “追不到再回来呗。”李察挥手，“放心，我对去M国没兴趣，那破地方有我的伤心回忆，还有狼人那种肮脏的东西。但如果拦不到胡翠花，你们总是要回来坐飞机的。你别告诉我，你能直接飞去M国。”
    “为什么不能？贫道就是那么想的。”
    李察一愣：“真的假的？”
    所谓的飞行法宝，有那么强大？
    李察是华夏人，对神仙的传说不陌生。他也知道，庄锋这种道士，是神仙的“预备役”。
    然而，从两人认识到现在，庄锋固然用过很多他无法理解的神奇手段，但实话实说，在飞行方面，并没表现得多特别。胡翠花屡次化黑烟逃跑，苗小乐追不上，庄锋也没追。这让李察觉得，庄锋的短板应该是飞行。
    传说中神仙飞天遁地，在庄锋这里看不见。
    也不难理解，道士毕竟不是神仙。
    李察甚至认为，庄锋连自己都不如。血族可以化作蝙蝠飞，虽然只能短途飞行，好歹比庄锋在地上蹦跶强。
    现在，庄锋告诉李察，他能凭借飞行法宝横跨大西洋……吹牛吧？
    苗小乐不乐意了：“你一破吸血鬼，连妖怪都不如，居然敢质疑道士的本领？这事儿庄锋又不是没做过，前不久他还带我一起……”
    “咳咳。”庄锋及时打断苗小乐，“咱说话走点心行吗？”
    苗小乐脸色一变：“是哦，差点害了他们！”
    李察听的稀里糊涂。
    庄锋说道：“就这么定了，我跟慧完小乐一起追赶货轮，如果追不上，我们会直接去M国。而你李察，有个家族需要作威作福，就留下跟莉迪亚一起快乐玩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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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9章 本公爵绝不出去

    做任何事，主观能动性十分重要。
    死亡公爵的亲信，本来就对寻找敌人没多少热情。找到又能怎样？进一步讲，成功干掉对方，他们就能捞着好吗？受益的永远是公爵们。
    甚至可以这样想，一旦敌人被公爵灭掉，他们的死期也就差不多到了。
    他们可以求饶，但身为死亡公爵的亲信，他们注定不会被任何其他公爵信任。
    况且，我们说过，吸血鬼也是有尊严的。
    半是被忽悠、半是被强迫，八个精英戴上了项圈，想逃跑都没戏了。这下，他们更加绝望，对寻找敌人越发没兴趣。
    八个吸血鬼并不分开，一起在城镇周边转悠。
    算是形势所迫吧，本分来别属于两个家族的精英，临时结盟，互相照应。
    但这样一小撮人，又不分头行动，想在一座城镇周边，寻找到敌人的踪迹，显然难度极大。
    未来的黯淡无光，死亡的威胁，以及天空太阳的烘烤，都让八个精英备受煎熬。
    这种情况下，时间过得分外慢。
    终于，熬到了中午。
    有人偶尔看城堡，忍不住惊呼道：“快看！”
    顿时，另外七个精英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天空太阳高挂，并没有像昨天那样乌云密布，更不会有漩涡。但城堡却……不见了？
    确切点说，城堡被浓郁的迷雾完全遮盖，从外面看，只能看见蔼蔼的雾气。精英们抬头再看看天空，确定太阳很毒，按说根本不可能起雾。况且，那迷雾显然不对劲，只笼罩住城堡，城镇的其他地方都没事。
    “对方，又出手了？”有人喃喃道。
    有人回答：“应该是这样。”
    “魔法师施法，不能离开太远，对方一定就在附近，我们抓紧时间找找看！”有人急切起来。
    “找什么找？”有人撇嘴，“我们是牺牲品。”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吧？”
    “看着就对了。”先前的精英说道，“对我们来讲，谁取胜都没意义。公爵们胜了，我们的下场，要么死亡，要么一辈子郁闷。”
    其他人默然不语。
    “况且，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公爵们全死了呢？”先前的精英眼神变得亮晶晶。
    “全死了？”
    “你是说……”
    都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同伴的意思。
    “不错，如果公爵们都死了，至少欧洲，再也没有公爵存在，所有家族就又一次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甚至，我们这些人，说不定也有机会做大家长！”
    对精英们来讲，做大家长的希望其实比较渺茫。
    毕竟一个家族，公爵之下的真正强者，通常是不会被公爵收为亲信的。一来公爵不信任对方，二来，他们实力强大，屈服于公爵可以，却不会给公爵做护卫。
    李家族的大部分长老，就是类似情况。
    然而家族不用被征服，毕竟是一件好事。要知道，即使有机会投靠其他家族，自己的家族曾经被覆灭，这可是人生污点。
    “你的想法不对呀，先生。”有人摇头道，“公爵们都死了，欧洲是没公爵了，其他大陆还有。到时他们肯定会抓住机会，跑回来征伐各家族。”
    “那是另一回事，有个缓冲，总比立刻倒霉强。”先前的精英摆手，“而且别忘了，外面的所谓公爵，那点实力……呵呵。”
    欧洲是吸血鬼大本营，这里的血族，实力普遍较高。也就是说，外面的公爵，大多数名不副实。
    或许比他们这些精英强，但跟每个家族的超级高手比，很难说谁更厉害。
    反对者顿时被说服了。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躲起来肯定不行，我们脖子上有项圈，一旦停止搜索，立刻会被公爵们发现。大家继续寻找敌人，但即使运气好找到，也要装眼瞎。”
    “行，就这么办！”
    迷雾笼罩城堡，公爵们很快就注意到了。
    不注意都不行，能见度急速下降，整个城堡都充斥着浓郁的雾气，用伸手不见五指形容，绝非夸张。
    一开始，公爵们以为雾气有毒。
    屏住呼吸，命令手下试着吸入雾气，并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懂道士的血族说道：“道士是不会用毒的。”
    其他公爵纷纷翻白眼。
    啊呸，马后炮！
    道士不用毒，你先前干嘛也憋气？
    雾气让公爵们忐忑，也很不方便，但雾气能杀人吗？显然不能。公爵们商议了一下，认为道士放出雾气，根本目的是想逼他们走出城堡。
    然后像昨天似的，抽冷子给他们一光柱。
    想得美，本公爵绝不出去！
    可怜堂堂血族公爵，居然跟弱小的人类一样，把房屋当成避难所。
    同样，李家族的俘虏们，也不肯跑出房子，因为昨天的经历告诉他们，无论|公爵们的敌人是谁，人家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半小时后。
    “大人快看。”有公爵的手下叫道，“不对啊！”
    顺着手下的目光，十个公爵往墙边看去。
    粉刷光洁的墙壁上，白灰和水泥正在不断脱落，露出里面有年头的石头。
    血族城堡，大部分都是古代修建的，通常用石头建造。但选择的石头，品质都非常好，因为那时能修得起城堡的血族，往往是真正的贵族，不差钱也不差人。
    保护得也不错。
    然而，此刻白灰水泥脱落，公爵们惊愕的发现，里面的石头显得非常……酥脆？
    时不时的，石头上会掉下粉尘、碎石。
    而且，这种状况正在愈演愈烈。
    “这是什么魔法？”有公爵迷惑。
    “也许那雾气有腐蚀作用吧？”有人猜测。
    “要不就是时间魔法。”有人显然更懂魔法师传说，“加速时间流动，这可是禁咒级别的！不过对方太小看血族了，我们的寿命无限，根本不怕时间流逝啊。”
    话音未落，嘎吱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好！”公爵们脸色大变。
    血族的寿命不敢说无限，但确实到目前为止，从没有老死的吸血鬼。他们身体强横，不怕腐蚀，也不怕时间加速流逝。
    然而，城堡受不了啊！
    轰隆——
    最高的主建筑首先承受不住自重而崩塌。
    随后，是城墙以及各处建筑。
    没多久，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城堡，就这样变成一片废墟。在废墟之上，公爵、他们的精英手下，以及躲藏起来的李家族俘虏，全部傻了眼。
    死亡的情况倒是没出现。
    毕竟是吸血鬼，即便最初级的血族，反应和速度也远超普通人。被倒塌的房屋砸死，那就太搞笑了。
    然而眼睁睁看着城堡变成一堆乱石，对这些吸血鬼，特别是李家族的人来讲，冲击十分巨大。
    如果对方是李公爵和他的朋友，为什么要祸害自己的城堡？
    城堡倒塌又砸不死公爵们，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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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0章 无妄、损，恒

    城镇外的土坡上。
    “这道法术叫‘损’。”庄锋微笑。
    苗小乐深以为然：“拆房子砸人，确实挺损的。”
    “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是山泽损，易经……算了，跟你一不学无术的妖怪，犯不着较真，你高兴就好。”
    “但你不觉得，这是传说中的损人不利己吗？”苗小乐眨巴着眼睛说道，“那可是李察的城堡，你直接给他拆了，他亏不亏啊。”
    李察摆手：“如果能杀死几个公爵，我能接受。”
    “很遗憾，一个都没干掉。”庄锋讪笑一声，说道，“不过，拆房子毕竟不同于劈人，消耗的法力比昨天的‘无妄’少多了。公爵们失去城堡庇护，贫道再趁机施展一道法术，努努力劈死他三五个。”
    说干就干，庄锋再次掐诀念咒、踏罡步斗。
    没错，准备大型法术，是有套路的。
    这怪异的、类似跳大神的动作，李察等人已经见识过两回，此时已经不觉得好笑了。
    跳个舞就能杀死强大的公爵，谁敢嘲笑？
    城堡废墟上，血族们还在发呆。
    城镇的人类居民，也被这可怕的事件惊动，纷纷放下手头的活儿，跑大街上查看。城堡是城镇的标志性建筑，虽然一直被某个富豪拥有，并不对外开放。
    然而今天，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堡，居然倒塌了。
    是维护不力，还是被蓄意破坏？
    要知道，这几天城中很邪性。一会儿盗匪进攻城镇，一会儿提议给城镇改名，后来又有百多个人进入城堡，也不知是干嘛来了。
    最让人理解不能的是昨天，突然乌云密布，然而就打了个雷，却没下雨。有在户外工作的居民声称，当时看见一道闪电落进城堡云云。
    现在，城堡又莫名其妙塌了。
    废墟上方，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怪异的是，他们既不离开废墟躲避危险，也不想办法救可能被埋的人，就那么傻愣愣的站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在大家迷惑不解时，起风了。
    这风来得十分急促，几乎没什么过渡，剧烈的狂风就刮得到处猎猎作响。尘土被卷起，肆虐整个城镇，转眼间，城镇变得昏黄一片。
    居民们捂着口鼻，连忙往屋里躲。
    吸血鬼们却丝毫不在乎。
    血族身体强悍，最重要的是不需要呼吸，尘土什么的，他们根本无所谓呀。而且，因为尘土会遮蔽阳光，他们反而感觉更舒服。
    可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起风呢？
    十个公爵互相看看，都感觉到不妙。这风来得太古怪，如果不是道士闹出来的，没法解释。
    懂道士的公爵迷惑：“按说道士不能连续施展法术呀，奇怪……”
    省省吧你，你就是半瓶子醋。
    公爵们集体翻个白眼。
    最保险的应对措施，应该是躲藏。然而城堡已经倒塌，一时间没地方躲。跑到居民家中躲，是个解决方案。但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血族，深知一动不如一静，匆忙走动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机会攻击。
    公爵们犹豫的工夫，庄锋法术准备完毕。
    吐气开声，扬手一挥，一道耀眼的光芒冲向城镇，直奔废墟上的公爵们。
    这道法术名叫“恒”。
    雷风恒，风雷激荡，历久不息。
    光芒发出，庄锋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这道“恒”比昨天的“无妄”消耗还大，况且此前他已经施展了一道大型法术“损”。此时此刻，庄锋丹田内空空荡荡，真元基本耗光了。
    “小乐带我，李察带慧完，赶紧跑！”庄锋叫道。
    法术再强大，一道法术也不可能杀死十个公爵，这时还不跑，等着他们缓过神来，挨虐吗？“恒”和“无妄”不同，不需要庄锋控制。
    废墟上，公爵们看到了光芒。
    对方出招了，他们反而心神大定。
    光芒速度虽然够快，但大家早有准备，不至于像昨天那样狼狈。呼啦一声，公爵们四散奔逃。在他们看来，只要及时躲开攻击路线，就像昨天一样，光芒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十个公爵，向两边逃窜。
    嗤啦——
    光芒轻松穿过数个来不及躲闪的精英吸血鬼，将他们烧成飞灰。
    随后……它拐弯了！
    空中一个转折，仿佛一条灵活的电蛇，冲向左面的几个公爵。
    那几个公爵成功躲开光芒，刚要松口气，巨大的危机感忽然涌上心头。丰富的经验，让公爵们连头都没回，直接化作蝙蝠，扑棱着翅膀飞上天。
    然而，光芒尾随而至，再次转折，瞬间击中其中一只蝙蝠。
    噗的一轻响。
    那蝙蝠一头栽倒在地上，迅速变回人形。不，确切点说，是变成条人棍。被光芒强横的力量集中，倒霉的公爵失去了四肢和脑袋，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段身体。
    光芒杀死一名公爵，长度变小了些，但速度并没有减慢。
    仿佛有灵性似的，再次选择了一个目标。
    化成蝙蝠的几个公爵，算是倒了血霉。或许在光芒看来，对付小巧的蝙蝠，比对付人形要轻松得多。毕竟，光的速度永远占绝对优势，无论对方是人还是蝙蝠，亦或是飞机，对一道光来讲，没区别啊。
    连续的噗嗤声传来，空中的蝙蝠纷纷掉落。
    落地变回人形，无一例外都死了。有脑袋不见的，也有胸口被穿了个窟窿的。
    而光芒则变得越发短小，几乎变成了一个光点。
    这光点掉头继续追击右边的公爵。
    速度优势太大，仍然成功击中其中一个公爵。
    遗憾的是，光芒的威力显然已经严重不足。打在那公爵身上，仅仅将他的胸口刺了个窟窿，深度不够，没穿入心脏。
    这幸运的公爵，看看远处几位倒霉蛋的尸体，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劫后余生的快乐，差点让他嚎啕大哭。
    光芒终于完全消失。
    城镇的狂风，也迅速减弱。
    “恒”，是一道能追踪目标的法术。
    在风的辅助下，雷可以按事先设定好的条件，自动追杀目标，直到聚集到的天地元气耗尽为止。恒，就是持久，就是坚持不懈，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相对的，“无妄”就很简单粗暴。
    天雷无妄，谁碰上谁倒霉。
    “道士就在那边！”懂道士的公爵声嘶力竭，“他施展了两道法术，肯定没能力继续战斗，我们还有五个人，追上去干掉他！”
    说完，不管其他人的反应，闪身追击。
    他很清楚，大家都有私心，只有他这个提议者率先出击，其他人才能下决心。
    不拼命，是绝对不行了！
    继续这样被动挨打下去，谁知道下次道士还会弄出什么手段，大家还能坚持几次？
    必须趁道士回气，抓住机会干掉他！
    其他四个公爵同样作战经验丰富，知道他们唯一的机会在哪儿。于是谁都没犹豫，跟在懂道士的公爵身后，朝光芒发出的方向疾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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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1章 老子顶你个床

    公爵们的决策是正确的。
    庄锋法力耗尽，暂时算是废了。剩下的四个人，莉迪亚跟公爵毫无可比性，慧完的禁法神通限制多，只有苗小乐和李察，才跟公爵有一拼之力。
    然而，公爵们的真正实力，跟五转化形的王大壮差不多。李察抢夺的力量运用起来还不够纯熟，苗小乐也打不过王大壮。
    况且，公爵有五个，人数占绝对优势。
    也就是说，一旦被追上，大家有可能真的会跪。
    幸好庄锋反应也不慢，发出光芒后，大家立刻逃跑。公爵们赶到他们的位置，却没发现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朝可能的方向继续追击。
    这一耽误，给了庄锋等人一点时间。
    但总体来说，公爵们的速度要比“拖家带口”的苗小乐和李察快。而且，他们幸运的选择了正确的方向。
    数分钟后，公爵们看见了庄锋等人。
    顿时精神大振，拼命加快速度，誓要将庄锋就地杀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庄锋五人当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公爵们。
    “别跑了。”庄锋叫道，“他们速度太快，跑不掉，留着力气准备打架吧。”
    五人停了下来。
    庄锋抖手取出瓷瓶，倒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
    危急时刻，采用丹药补充真元，是修行人的一贯做法。相对于宝贵的小命，一点后患可以接受。
    感受着真元迅速充盈，庄锋拿出符咒，跟上次一样，点燃了开始大派发。
    随后，庄锋掏出道袍往身上套。
    李察和莉迪亚看得眼睛发直。这都什么时候了？五个公爵马上就要追上来，你还有闲情逸致换衣服——而且还是这么老土的衣服。
    李察年轻时见过道袍。
    别看莉迪亚是纯西方人，她也能认出道袍。
    无论中外，世界上任何正统宗教的服装，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又土又丑。宗教倡导忽略外在、反观内心，所以在服装上故意设计成惨不忍睹模式。
    如果一个教派服装艳丽摩登，八成不是正经货。
    刚化形的妖怪有可能认不出道袍，因为没概念。莉迪亚是大学生，即使没专门研究过，对宗教服装也不陌生。
    她不了解道门，但这土了吧唧的服装，辨识度还是挺高的。
    她迷惑的是，庄锋为什么要换道袍？
    李察忽然一拍巴掌，兴奋道：“啊哈，我懂了！”
    除了庄锋，其他三人都看向李察。
    “超级英雄都是有战袍的！”李察笃定道，“蝙蝠侠有蝙蝠衣，连蜘蛛侠那穷吊丝，还得要婶婶帮他缝一件紧身衣呢。由此可见，战袍是英雄的标配。”
    莉迪亚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是庄锋的战袍？”
    “不，应该说是道士的战袍。”
    “亲爱的你真聪明。可，是不是丑了点？”
    “呃……”李察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道袍好看，这玩意儿跟拉风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丑归丑，但它对血族还是挺有恐吓感的。”
    “什么意思？”莉迪亚不解。
    李察指指庄锋的道冠：“你瞧那帽子像什么？没错，棺材！我们血族喜欢睡棺材，棺材就是我们的床啊。庄锋这幅打扮，是在告诉血族，‘老子顶你个床’。”
    庄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莉迪亚茫然：“设计道袍的人，跟血族有仇么……”
    苗小乐听不下去了：“李察你少污蔑道门服装，小心被高人听见，扇你耳光。这是工作服，降妖捉鬼的工作服。而且，道袍才不丑，至少庄锋穿道袍很帅。”
    慧完颔首：“小乐说得对。”
    苗小乐诧异：“咦，你白天也眼瞎……啊呸，你也觉得庄锋很帅？”
    “贫僧指的是工作服一说。”慧完笑道，“道门传人善于降妖捉鬼，无数年下来，道袍自然蕴含凛然正气。穿上道袍，妖魔鬼怪会下意识惧怕。”
    李察乐了：“那还是战袍。”
    蝙蝠侠大斗蓬一亮，反派就忍不住腿软，这跟道袍所谓的凛然正气，难道不是一回事？
    “你们想象力很丰富，心也真大。”庄锋已穿戴整齐，连鞋都换了，四件套齐全，“贫道换衣服，原因其实很简单——死得专业点而已。”
    “啊？”四个人同时发愣。
    庄锋对战胜对手都没信心，他们怎么办？
    “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啦。”庄锋哈哈一笑，开始酝酿情绪。
    刹那间，庄锋的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嬉皮笑脸的小道士不见了，原地多了个信心满满、顾盼生威，仿佛连天都敢试着捅一捅的英雄豪杰。
    对血族装逼，道门高人做派不好使。
    说不定公爵们都不清楚道士是什么，云淡风轻的高人形象属于媚眼抛给瞎子看。西方宗教的特点，庄锋是了解的。他要扮演一个战争英雄，类似于十字军领袖。
    李察和莉迪亚再次看傻了眼。
    这家伙的气质，是橡皮泥吗，爱怎么捏都行？
    苗小乐和慧完则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时，五个公爵抵达。
    “站住。”庄锋往前走了两步，挡在李察等人前面，表情肃穆，“你们是谁，为什么追赶我？”
    公爵们缓缓站定，并没有立刻出手。
    说实话，庄锋那点伪装出的气质，对这些战争经验丰富的公爵们来说，基本无效。英雄气概？别逗了。每个公爵都曾经领导过各种战争，对抗同族、狼人，乃至教会，什么样的英雄没见过？
    实力强大的胜利者，才叫英雄。
    但庄锋两天干掉七个公爵，震慑力还是挺大的。
    特别是今天，一道法术杀死五个公爵，仔细想想，实在是太吓人了。
    公爵可不是大白菜，在始祖失踪、二代全灭、三代归隐的今天，公爵就等于是血族的最强者。
    即便传说中的三代血族，想一口气干掉五个公爵，恐怕也得费点事。
    魔法再厉害，一个菜鸟魔法师也施展不出禁咒，手段和实力总是匹配的。同样的道理，能发出那种可怕威力的法术的道士，本身能简单？
    再看庄锋的样子，信心十足，精力四溢。
    懂道士的公爵都犯嘀咕：不是说，道士施展法术，会消耗巨大吗？为什么对面的家伙，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
    心中忐忑，才会不敢马上出手。
    公爵们不懂道法原理，不明白对于道士来说，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就能施展出远超自己真正实力的法术。先前的法术“恒”，借用的是天地元气、风雷之威。一群吸血鬼，怎么可能跟天地对抗？
    跟从前差不多，对手一旦开始犹豫，庄锋就有了忽悠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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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2章 要活活美死

    “阁下出手狠毒残暴，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懂道士的公爵迟疑着开口，“现在你居然问，我们为什么追赶你……”
    “不用谢。”庄锋挥手打断对方。
    “什么？”五个公爵茫然。
    “谢我帮血族主持公道呀。”庄锋正色道，“我是道士，不会滥杀无辜。你们这些公爵，带领一百多个手下，跑到李家族闹事，这是什么行为？侵略！路见不平一声吼，我不出手谁出手？”
    “血族内部斗争，你一个道士凭什么插手？”懂道士的公爵很不服，但仍然没动手。
    另外四个公爵，同样心存疑虑。
    无论懂道士的公爵多马后炮，他确实比其他人更了解东方的道士，追杀道士也是他提议的。现在，他不敢出手，另外四个公爵当然不会轻易做出头鸟。
    庄锋诧异：“你了解道士？”
    “当然。”懂道士的公爵说道，“你们道士很神奇，但你们通常不会多管闲事。所以我非常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帮助李察，插手血族内部事务。”
    修行人确实不爱管闲事。
    想想看，随便跑西方一个元婴高人，吸血鬼们恐怕早被灭绝了。
    不说别的，四海龙族守护人类，杀喝人血的吸血鬼，有充分理由吧？像龙敖天，元婴巅峰境界，手里宝贝又多，真要铁了心对付血族，谁都跑不掉。
    否则，你以为二代血族是怎么灭绝的？
    太嚣张，妄图搞大新闻，修行高人和龙族都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后来的血族，偶尔害个人，对人类整体不会造成重大损耗，龙族一般就懒得管了。
    尊贵的龙族，对保护人类个体没兴趣。
    某种意义上，李察首创开医院，改变血族的饮食模式，对吸血鬼来说，是有巨大好处的。
    毕竟龙族脾气暴，耐心也有限得很。
    当然，血族能存在下去，本质上还是因为他们不在华夏闹事。否则的话，龙族恐怕是没办法装眼瞎的——要知道，他们受天庭领导，而天庭神仙，绝大多数都是华夏人修炼而成。
    懂道士公爵问的，不是庄锋杀公爵，而是一开始为什么要帮李察夺取公爵的力量，占领对方的家族。
    庄锋微微一笑：“很简单，因为我们是朋友。”
    “道士跟血族做朋友？”懂道士的公爵苦笑，“我该感到荣幸吗？”
    “你荣幸个毛呀。”庄锋眼皮一翻，“李察是李察，血族是血族。既然你了解道士，就该知道，在我们眼里，吸血鬼都是逆进化的怪物。”
    懂道士公爵心说，我知道个屁。
    相对于其他血族，他确实比较了解道士，但也不能说他是道士专家。懂一些内幕，明白道士不是哲学家，会使用神奇的法术，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庄锋对吸血鬼的评价，伤害了公爵们的自尊。
    但自尊和安全，显然后者更重要。
    跟那些低级吸血鬼不同，能做到公爵，说明进取心很强。相应的，对生命非常珍惜，绝不会有厌世情绪。
    挨骂而已，多大点事儿嘛，他们可以忍。
    庄锋再一次试出公爵们的底线。
    “你们联合欺负李察，这我肯定不能忍。”庄锋说道，“不服气的话，欢迎继续送死。当然，我是道士，慈悲心还是有的，而且李察不愿杀害同类，我得给他面子。如果你们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可以放过你们。”
    公爵们被庄锋气笑了。
    你在被追杀呀，为什么就敢如此嚣张？还放过我们……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然而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气愤被庄锋鄙视，却仍然没人肯率先出手。
    懂道士公爵沉吟片刻，开口道：“不妨说说看。”
    李察和莉迪亚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
    中二热血的李公爵，理解不了公爵们的心态。莉迪亚做吸血鬼没几天，还不懂地下世界强者为尊的道理。
    相对来讲，慧完跟苗小乐就毫无异色。
    师兄/庄锋嘴炮神通发威，连龙族都能忽悠瘸了，何况区区几个吸血鬼？
    庄锋说道：“第一个条件，李察夺取公爵力量，合理合法，完全符合血族的传统美德，你们所有家族都必须承认他的公爵地位。”
    懂道士公爵摇头：“欧洲血族共有十三家族，我们可代表不了整个血族。”
    “你们傻不傻？”庄锋哈哈大笑，“有公爵才有家族，这也是血族的规矩吧？”
    这话一出口，五个公爵集体眼神闪烁。
    对呀，死了七个公爵，他们留下的家族，岂不都成了肥肉？！
    回想一下，他们是为什么来进攻李家族的呢？
    主持正义、讨公道……别逗了，那是托词而已。真正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占地盘抢人手嘛。
    结果地盘没占着，公爵们死了一多半。那么，如果剩下的五个公爵，跟李察达成和解，然后回去每人带一批手下，分别讨伐一个家族，不需要打嘴仗谈判，独占一个家族资源，爱怎么拿怎么拿……
    我的天，那岂不是要活活美死！
    公爵们砰然心动。
    庄锋察言观色，笑眯眯道：“是不是觉得，这几天的打生打死毫无意义？”
    当然不是。
    如果大家不来攻打李家族，那七个公爵就不会死，他们这些幸运的公爵，也就没机会扩大地盘和家族规模。
    想归想，肯定不能说出口。
    公爵们纷纷笑着摇头。
    李察和莉迪亚眼睁睁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无踪，公爵们个个变得跟绅士一样和气可亲。这一刻，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了庄锋嘴炮的威力。
    其实嘴炮没那么神奇，它需要实力做后盾。
    如果庄锋没大展神威，甚至杀的公爵少了点，手段不够可怕，公爵们都不一定会听他忽悠。
    “我们代表欧洲12家族，承认李公爵继承家族的合法性。”懂道士公爵一本正经道，“这几天发生的事，纯属被别有用心之人误导，我很痛心呐。李公爵，叛逃贵家族的几名罪犯，我们会派人将他们押解过来，让你处置。”
    另外四个公爵个个义愤填膺。
    但这次针对的不是庄锋，而是欺骗各家族、造成血族重大损失、令亲者痛仇者快的李家族叛逃者。
    还打什么？完全没必要啊。
    别说庄锋太危险了，就算他只是虚张声势，公爵们也完全失去了战斗欲望。
    足足七个家族等着他们接收，哪有时间打生打死？一位公爵分一个家族，还剩俩呢，速度快的话，说不定还能多占一个。时间就是地盘、族人，傻逼才不抓紧。
    五个公爵心急火燎，就想离开。
    庄锋挥手制止：“稍安勿躁，贫道的条件还没讲完呢。诸位放心，李公爵是爱与正义的信徒，没兴趣跟你们抢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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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4章 凭本事讹来的钱

    公爵们对庄锋的神奇法术，越发忌惮。
    法术能否控制银行账号，原理又是什么，这一点都不重要。庄锋能做到，这就足够了。
    付出两千万美金，公爵们其实也肉疼。
    要知道，他们的财富来源，主要靠族人经营企业。吸血鬼肉身强大，商业头脑却没加成，特别是在这个时代，靠武力征服是行不通的。
    而且赚点钱不可能全上缴公爵，总得留一部分。
    崔正义发布个刺杀契约，都敢定个一亿美金的额度，那是因为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你让他一次性浪费一亿美元试试？他也会犹豫。
    但为了让庄锋满意，这点血没什么。
    接收一个家族的地盘，收获肯定比两千万多。李察不跟他们抢，付出两千万美金，权当给他补偿了。
    只能这么自我安慰，否则公爵们能怎么办？
    跟庄锋拼命？七个公爵的死亡就是前车之鉴，他们是尊贵的公爵，没必要冒险。再者，打赢了无非是出口气，再加上获得李家族的支配权。
    认怂却能立刻回去，毫无悬念的接收一整个家族，有点头脑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公爵们想告辞，李察却不同意。
    他可没答应收钱，先前只是看看，庄锋是否真能无密码转账。现在热闹看过了，钱还是要还回去的。
    这中二吸血鬼矫情起来，让人十分头疼。
    公爵们着急呀。
    有至少一个肥美多汁的家族等着自己接收，你李公爵能不能体谅一下大家的心情？不就是点钱嘛，你可以不用啊，放在账户里当垃圾好不好。
    然而李察态度十分坚决。
    能原谅公爵们，说实话，李察已经很豁达了。
    李察信奉爱与正义，以做现实中的超级英雄为人生梦想。漫画里的超级英雄，是不会权衡利弊得失的。他可以为了救一个人，毅然掀翻一辆火车，完全不在乎车里数百名乘客。
    公爵们攻进城堡，杀了不少李家族成员。
    为对付公爵，庄锋也牵连到一部分普通吸血鬼，这笔账，同样要算到十二个公爵头上。
    为什么不埋怨庄锋？因为庄锋不是血族，他是人类。
    物伤同类，血族爱护血族，理所当然。
    庄锋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强大，跟剩下的公爵战斗，胜负很难预料。况且战斗就会死人，李察不想看到血族继续争斗。所以公爵们期望和解，李察可以原谅他们。
    但收钱，是绝对行不通的。
    谁劝都不听，李察坚持让庄锋把钱再给公爵们转回去，搞得庄锋不胜其烦。
    苗小乐怒了：“有钱不要，李察你傻吗？”
    这话，莉迪亚十分认同。
    “这钱沾着血族的血，我不能要。”李察态度一如既往坚决。
    “笑话，那是账户里的一串数字，怎么可能沾血？你给电话号码沾点血试试。如果你能做到，本喵管你叫上帝。”苗小乐撇嘴。
    “我是打个比方。”
    “呸，这比方一点都不贴切。”苗小乐挥手，“你确定不要？行，那给我吧。”
    李察一怔。
    苗小乐理直气壮：“庄锋凭本事讹来的钱，为什么要还回去？给我，我才不在乎什么沾不沾血，拿去买零食，吃起来一样美滋滋。”
    苗小乐的观念中，她的东西神圣不可侵犯。
    而庄锋，就是她的“东西”之一——这可不是开玩笑闹着玩儿，苗小乐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她的东西弄到的东西，当然还是她的东西。
    赐给李察，那是她看李察顺眼，乐意。
    还给公爵们？想得美。
    李察对苗小乐的三观还不够了解，但苗小乐想要这些“肮脏”的钱……他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也对，瞧你穿得那么随便，手里肯定没多少积蓄。”李察微笑道，“既然如此，钱就给你吧。”
    苗小乐闻言撇嘴：“说得好像你穿得不随便似的……我没钱，‘我的’庄锋有钱呀。我会告诉你，我所有的衣服都是他给我买的，包括内衣？”
    李察迷糊了：“那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要，钱又不烫手，没事还能赏赐人玩儿。”苗小乐吩咐庄锋，“我的账户你是知道的，把钱给我转过去，回头我给你买小鱼干吃哦。”
    庄锋犹豫：“这样不好吧？”
    苗小乐一瞪眼：“你几个意思，难道本喵就没资格做富婆？”
    五个公爵纷纷帮忙劝说庄锋。
    大家都挺忙的，就别耽误我们的宝贵时间啦。
    庄锋犹豫，是因为他明白，钱给了苗小乐，其实就等于给了自己。苗小乐拥有庄锋的一切，反过来说，苗小乐所有物品的使用权，其实都会习惯性|交给庄锋——这甚至包括苗小乐本身。
    但身为道士，为点“粪土”纠缠不清，确实丢份。
    于是庄锋点点头，将已经收入储物戒的桌椅笔记本再次搬出，现场办公，把李察账户里的钱转给了苗小乐。
    这让莉迪亚也开始担忧起来。
    不亲身经历，很难有深刻体会。先前庄锋从公爵们账户里转账给李察，莉迪亚也觉得神奇，却没担忧。如今李察的账户，庄锋仍然不需要密码就能操作，莉迪亚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西方人财产所有权分明，即使情侣、夫妻，很多也不会钱财随便共享。也就是说，李察的钱不属于莉迪亚。
    莉迪亚也从没把李察的钱当成自己的。
    但身为情人兼秘书，莉迪亚要为李察的财务安全负责，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人生追求。
    嗯，回头建议李察，这个账号注销不用了。
    莉迪亚的想法，跟五公爵一模一样。
    公爵们终于如愿以偿，把自己的财富送了出去，顿时感觉念头通达、心中一阵阵莫名喜悦。
    再次向李公爵告辞，打算回城堡带手下走。
    “Idiots（白痴）……”
    一个声音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
    公爵们先是一愣，随后表情不善的看庄锋，因为在他们的感应中，声音是从庄锋的方向传来的。
    你这道士几个意思？收了我们的钱，还骂人，真以为大家不会发火？
    庄锋摊手：“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我说他们是白痴。”声音再次传来。
    庄锋抬手往旁边一指。
    轰的一声，真元将远处一块岩石打得粉碎。
    公爵们眼角微跳。
    道士果然有真本事，没忽悠人！就凭这手远程攻击，公爵们不仅挡不住，恐怕也很难躲开。
    其实他们还是误会了。真元攻击确实强横，速度也远比子弹快，但至少对聚元巅峰的庄锋来讲，持久度不行。况且，这一击看似随意，其实是全力施为。
    忽然冒出的古怪声音，让庄锋非常警惕。
    在摊手的同时，他已经开始准备真元。
    然而，岩石并非庄锋的目标，这一击落空了。这个结果让庄锋失望，更多的则是震惊。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庄锋惊疑不定、全神戒备时，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他的身旁，离他仅有半步之遥。这人抬手轻轻一挥，就像赶苍蝇似的，一巴掌把庄锋扇了出去！
    同时，众人周围景物瞬间消失，天地间变得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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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5章 跪可以，你先解释

    庄锋并没有摔倒，被打飞后立刻调整重心，稳稳落在地上。他甚至都没受伤，一个聚元巅峰的修行人，真元全开，连炮弹都能挡，没那么容易受伤。
    然而他心中的震惊，却也丝毫不小。
    真元全开的情况下，反应能力也会达到最高。可对方随手一挥，速度甚至不算快，自己居然没躲开！
    “咦，挺耐揍嘛。”
    忽然冒出的家伙语气明显惊讶，他先前可没手下留情，本以为能一巴掌把庄锋给扇晕的。
    庄锋拱手：“还行吧，经常挨打，经验比较多。”
    两人对话的工夫，包括五个公爵在内，大家都在小心翼翼打量这人。
    年轻人模样，身形挺拔，金发碧眼……五个公爵先暗中松了口气，西方人，不太可能是道士。再加上扇了庄锋一巴掌，跟他肯定不是朋友。或许不一定帮他们，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个道理，五公爵还是懂的。
    对方绝对十分牛逼。
    这不仅因为他一巴掌扇飞庄锋，更在于他居然能改变环境，把周围变成一种奇怪的混沌状态。
    如果他是帮手，五公爵可以笑傲人生了。
    西方青年转向李察，露出个微笑：“小家伙不错，我挺喜欢你。”
    爱与正义的信徒眼皮一翻：“我不喜欢你。”
    青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有个性！不过，你做血族前是华夏人，华夏人不都讲究尊老么？见了我这个前辈，行个礼问声好总是应该的吧？”
    “前辈？”李察迷惑。
    “我是巴克。”青年期待的看着李察。
    李察摇头：“抱歉，没听说过。”
    青年略感失望，又看向莉迪亚：“你呢？”
    莉迪亚伸手挽住李察：“我有个同学叫巴克，但我猜你肯定不是他，除非你整过容。”
    再者说了，巴克到底是姓还是名？
    你冷不丁问出口，仿佛自己是超级明星，家喻户晓，每个人都应该认识你似的，要不要这么搞笑。
    青年巴克越发失望。
    这届血族明显不行呀，连我巴克都不认识。
    扑通——
    五个公爵全部单膝跪地，单手捂胸，低头行礼。
    “亲王殿下！”公爵们恭声叫道。
    终于挽回一点颜面，巴克的脸色好看多了。堂堂血族亲王，已经变成传说的第三代，每一个都是后辈必须瞻仰的存在，身为血族，不认识像话么？
    李察大吃一惊：“亲……你是亲王！”
    亲王，是传奇吸血鬼。
    在血族中，只有三代才有资格自称亲王。他们的地位，类似于修行人中的合道高人。你听说过，也确信他们存在，但谁也见不着。
    至于“始祖”，那就是神仙般的存在了。
    从他们自封的爵位上看，亲王只比公爵高一个档次。
    然而真正的实力，可不是这么算的。
    血族从来没有“第四代”这种说法，公爵也并非第四代。比如李察，夺取老公爵的力量，你说他是第几代？
    从传承上讲，李察肯定不是第四代。
    他也不是第五代、第六代。
    事实上，大多数公爵，都搞不清自己是第几代。因为从四代开始，血族的力量传承，通常以暴力方式进行。李家族的老公爵，也是谋反推翻自己的公爵上位的。
    老公爵临死前，通常不会告诉谋逆者，自己继承了几代，新上位的公爵只能糊涂着。
    无数岁月传承下来，所谓的代数，早就搞不清了。
    这其实无所谓，代数决定力量没错，但大家都搞不清的情况下，看具体实力就好嘛。
    另外，吸光老公爵的血，剥夺对方的力量，跟正统意义上的传承不是一回事。还以李察为例，他一口气把老公爵的力量全部吞噬，虽然会有血统纯净度上的损耗，但基本跟老公爵实力相差不多。
    换句话说，所有公爵，在代数上确实不是四代，但在实力上，只在亲王之下，可以认为是第四代。
    那么，为什么公爵的实力，跟亲王没可比性呢？
    其实道理非常简单。
    最初的四代公爵，是喝了三代的血产生的。亲王当然不会把所有力量都传给公爵，几口血液的恩赐而已，能继承多少力量？
    更关键的原因，还是暴力夺位方式。
    并非每一次篡权，都能顺利进行。某公爵临死前，血液大量流失，是完全有可能的。这种情况一旦发生，新公爵无法完整夺取老公爵的力量，实力会大幅度降低。
    欧洲血族历史上，大小家族多了，为什么最后只剩下十三个成规模的大家族？
    正因为一些家族的新公爵实力减弱，被其他公爵趁机吞并。
    随着时代变迁，如今的公爵，比最初的真正四代公爵，实力至少要降低一半。
    跟亲王比？那就是笑话。
    比如现在，巴克一出场，就把环境变得十分古怪，几乎跟道门隔绝法术一样。这种神奇的手段，公爵们想都不要想。
    “没错，我就是你们所说的亲王，血族三代之一。”巴克微微一笑，“小家伙……李察对吧？你是个不错的血族，懂得为族人考虑，不像那些白痴一样，就知道争夺地盘。所以，我很欣赏你。”
    “这样说来，你是帮我的？”李察问。
    “嗯，也可以这么讲。”
    跪在地上的五公爵不由得发懵。
    传说中的亲王殿下出场，他们还以为自己能咸鱼翻身呢。如果可能，谁愿意示弱？杀道士，肯定比给道士钱更让人念头通达。
    万万没想到，亲王殿下居然承认，他要帮李察。
    这东方吸血鬼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然而，他们的羡慕妒忌恨才刚刚开始，大头还在后面呢。
    只听巴克说道：“我这人心情一舒畅，就会变得特别慷慨。李察，你跪下来给我行个礼，我很可能会放几口血给你尝尝哦。”
    嘶——
    五公爵集体抽冷气。
    喝三代亲王的血，这是什么概念？
    李察一旦喝了亲王的血，就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第四代，实力大幅度提高，比他们这些半吊子公爵，肯定要厉害许多。
    我的亲王殿下，你不能这么玩儿啊！
    讲道理，大家好歹都是西方人，您就算不赏赐我们，也不能专门赏赐一个东方血族吧？
    什么叫不喜欢争地盘，什么叫为族人考虑？啊呸，李察夺取老公爵的力量，可也没嘴软。他找外人击杀同类，大量血族丧生，其中包括七个公爵，这是为族人考虑？
    至于说不争地盘……那是因为他脑子有病。
    但这些老牌血族，深知亲王的威严不容侵犯，虽然妒忌得厉害，却也不敢乱开口。
    让他们欣慰的是，李察的中二病适时发作。
    “跪你没问题，但首先你必须给我个解释。”李察一本正经道，“庄锋是我的朋友，你一露面就打了他，这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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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6章 以长辈名誉发誓显得隆重

    五公爵窃喜，不知死的东西，等着倒霉吧！
    让一位尊贵的亲王殿下给你解释，你的脸是有多大？
    巴克果然沉下脸：“我欣赏你，不代表会容忍你触犯我。这道士欺压尊贵的血族，巧取豪夺，足足讹诈了他们一亿美金啊。我杀他，难道不应该？”
    好吧，这其实还是解释了。
    问题是，李察会接受这个解释吗？
    或者换个说法，他会因为对方是强大的亲王，而放弃讲道理，选择息事宁人，先渡过难关再说？
    你猜。
    “亲王的话充满错误呐。”李察正色道，“首先，庄锋是我的朋友，跟你一样，他也是在帮我对抗某些妄图侵占我家族的恶徒，这跟欺压一点关系都没有。其次，五位公爵自愿赞助，钱是给我的，巧取豪夺根本不存在。”
    巴克撇嘴：“但事实是，钱却给了他的同伙。”
    “那是我转赠给苗小乐的。我不差钱，愿意分享给朋友，不行吗？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
    巴克怒了：“你闭嘴，不许跟我讲道理！”
    强者就这样，道理讲不过，就拿拳头说话呗。这可不仅是巴克的专利，只要是生物都有类似的倾向，包括合格道士庄锋，以及信奉讲道理的苗小乐。
    李察还想开口，庄锋咳嗽一声打断他：“省省吧李察，有句话说得好，成年人不分对错，只看利弊。你不是小孩儿，不要这么二。”
    李察愤愤然别过头。
    除非触及信念，否则庄锋说话，李察还是听的。
    庄锋走回大家身边，拉住苗小乐的手，把一件飞行法宝塞到苗小乐手中。
    苗小乐的脸上毫无异色。
    实际上，从巴克出场开始，大家的对话都是英文，她跟慧完一句都没听懂。
    但有些事，傻子都能看出来。第一，这老外不客气的扇飞庄锋，肯定不是朋友。第二，他出场自带隔绝法阵效果，实力不容小觑。
    苗小乐呆萌，至少在战斗上跟庄锋一向配合默契。
    庄锋把飞行法宝交给她，显然是打算逃跑了。至于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庄锋亲自操纵法宝，苗小乐不清楚。不过她不需要弄明白，一切听庄锋的就没问题啦。
    庄锋对巴克躬身打个稽首：“亲王殿下你好，贫道有礼了。”
    巴克的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当然了，你们道士都这个鸟样。”
    “哈？”庄锋没听懂。
    “表面谦恭有礼，说动手就动手，手段狠毒着呢。”巴克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哦，亲王以前跟道士打过交道？”
    “十多年前……算了，跟你说这些没用。道士，你杀了这么多血族，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说吧，是让我咬上两口，还是自废修为。”
    庄锋一惊：“你还会咬人！”
    “废话，我是血族，咬人很奇怪么？”
    “可血族已经摒弃了直接下嘴咬的陋习了啊，现在大家都开医院，从血库里拿血，又卫生又文明，血族风气为之一新。对了，发明者还是你欣赏的李察呢。”
    巴克茫然：“有这回事？”
    三代血族一般不露面，否则也不会成为传说的存在。李察开医院，引领血族潮流，巴克还真不清楚。
    庄锋嗟叹：“亲王殿下，落伍了啊！”
    巴克显然听不得这个，冲庄锋瞪眼：“胡说八道！我经常出门的。我连电脑都用过，游戏也玩过。最新款的使命召唤二，我打通关无数次，摩登得很。”
    “使命召唤二？”庄锋忍不住笑了。
    巴克用力点头：“老逼真啦！”
    这句话用的居然是中文，而且字正腔圆，带着一股大碴子味，让庄锋莫名有种熟悉感。
    庄锋迟疑道：“没想到啊，亲王还会汉语？”
    “我就会几句。”巴克摆手，“跟一个混账道士学的。当时那道士跑到欧洲，跟我抢游戏试玩。想我堂堂血族亲王，能惯着他？我当场教训了他一顿。”
    一个人孤独久了，很容易被勾起倾诉的欲望。
    用不着庄锋提问，巴克主动回忆起来：“那道士比你厉害多了，打他稍微费点力。但我反应快呀，键盘鼠标玩得溜，他杀敌成绩远远落后于我。”
    庄锋被巴克说得一愣一愣的。
    忍不住问：“你们比赛游戏，不是真打斗？”
    “打当然也打过。”巴克说道，“先比赛，后来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战斗。那道士跟你很像，看起来彬彬有礼，出手却毒辣得很。而且比你还没顾忌，他甚至不在乎人类的死活。”
    庄锋心说，何止像，他分明是我的七师叔呐。
    鸿蒙派道士以不讲理著称，真发起疯来，连他们自己都害怕。
    但正常情况下，所有正道修行人都不会波及无辜，鸿蒙派不是邪修，当然也是如此。七师叔不在乎老外死活，这说明，当时他是真急了眼。
    为什么会急眼呢？
    十几年前的七师叔，可已经是金丹巅峰修为了。
    “那么，最后谁胜利了？”庄锋问。
    巴克傲然道：“当然是我！那道士手段虽然多，但在我眼里还不够看。最后我把他打得落荒而逃，从此再也没敢在欧洲露面，跟我抢游戏玩儿。”
    庄锋察言观色，发现了巴克眼神中的闪烁。
    显然，这家伙没说实话。
    但他把七师叔打急了眼，而且最后还能活着，说明两人的战斗力，至少不相上下。甚至，七师叔真的吃了点亏，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说七师叔为何没报复回去，这很好解释。因抢游戏玩而起冲突，他怎么好意思请师兄们出面？况且，当时庄锋已经开始全面打杂，老道们的懒惰初见端倪。
    七师叔还能跑西方游玩，已经很难得了。
    总而言之，巴克的实力至少跟金丹巅峰持平，庄锋这点本事，在他面前折腾不起来。
    “对了，那道士叫赵建国，你认识吗？”巴克问。
    庄锋断然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真的？”
    “千真万确，以我七师叔的名誉发誓！”
    “为什么专门用他的名誉发誓，他很特别吗？”
    “亲王殿下你不懂，这是我们鸿……呃，道士的传统美德。我们最讲究尊师重教啊，以长辈的名誉发誓，显得特别隆重，诚意满满。”
    “有道理。”巴克被说服了。
    两人的对话，让五公爵听得直瞪眼。
    怎么稀里糊涂就聊天打屁起来了，说好的惩罚呢？
    他们不懂亲王殿下的孤独。
    跟庄锋的七师叔赵建国斗了一场，巴克确实略占上风。然而对方也不是好对付的，巴克同样受了伤。赵建国后来是否在欧洲露面，巴克根本不清楚，因为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在躲起来舔舐伤口。
    因此，巴克对道士是有仇恨的。
    十多年后的首次出门，恰好遇上一个道士欺负血族，怎么就能这么巧？
    巴克认为，这是命运给自己安排的复仇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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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7章 贫道为您演示一下

    拖延这么久，苗小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苗小乐是个妖怪，而且不学无术，关键是相当没探索欲，守着庄锋这个正牌道士，愣是坚持坐吃等死，绝不学习道法知识。
    丹药好办，吞进肚就能发挥药力。
    符咒也基本不需要学习，点燃了扔呗。加上点法力，效果更棒。但不加，也不耽误基础效果。
    法术和法宝，就没那么简单了。
    为应对紧急情况，庄锋曾经按着苗小乐，强迫她学习如何操控法宝。苗小乐并不笨，掌握得非常快，但她也很“坚持原则”，从不主动练习。
    熟练度堪忧，庄锋必须给她争取准备的时间。
    所谓近朱者赤，跟庄锋配合多了，苗小乐也能做到不动声色，从表情上看不出她此刻的状态。庄锋和巴克聊得时间可不短，如果苗小乐还没准备好，估计永远都别指望她准备好了。
    因此，庄锋决定进行下一步行动。
    “亲王的遭遇，贫道深表遗憾。”庄锋诚恳道，“我不认识赵建国，但他跟吸血鬼抢游戏玩儿，确实不像话，给道士丢了脸。”
    前面说过，吸血鬼、血族，是翻译后的不同，在英文中其实都是一个词儿。用英文交流时没区别，贬义只存在庄锋的脑海中，对方是听不出来的。
    但庄锋话中的鄙夷，巴克能感觉到。
    “跟谁抢游戏玩，都没礼貌。”巴克纠正道。
    “没错呀，贫道就是那个意思。”庄锋耸肩，“我是华夏人，英文差点很正常。话说我进步已经相当快了，换成我初来Y国时，正常交流都有问题呢。”
    这是事实。庄锋第一次跟出租车司机交流，对方语速稍微快点，他都跟不上。
    所以说，这趟Y国“历练”没白来，不仅战斗技巧有了明显进步，英语水平也突飞猛进。庄锋不崇洋媚外，也不需要进行任何外语等级考试。但英文，对一个黑客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实事求是，互联网世界，英语是大部分技术的基础。
    编程需要懂英文，入侵网站同样如此。
    甚至入侵后偷资料、搞事情，你不懂英文，两眼一麻黑，怎么玩儿？
    修为能强化肉身，对大脑也有巨大的加成作用，因此修行人普遍学习能力强大。从这个角度讲，苗小乐原本不应该那么呆萌，然而个性的影响也要考虑在内啊。
    巴克点头：“这倒也没错，当初的混蛋道士，英文就非常差，交流起来太痛苦了。”
    “他不着调嘛。”庄锋笑道，“我是道士，并且热爱自己的职业。所以，赵建国丢了脸，我必须替他弥补。”
    “可以，那就让我咬上几口。”
    “啊，您还想咬人？说过了，直接下嘴啃已经被摒弃，现在的吸血鬼都喜欢血库采购。”
    “我乐于遵循传统。”
    “呃，好吧。”庄锋摆手，“咬人先不急，我对亲王另有补偿，而且我保证，你一定会非常喜欢。”
    巴克半信半疑：“你又不知道我的爱好……”
    “这你就错了。”庄锋哈哈一笑，从储物戒中摄出两张光盘，“瞧，这是什么？”
    巴克一脸茫然：“碟子？装蛋饼的？”
    “我勒个去，你连最新版、老逼真的使命召唤二都玩过，居然不认识光盘？”
    “游戏都是人家弄好，我直接玩，我从不知道，还需要光盘。而且，虽然我一直用唱片机，可光盘不是放歌的吗，居然还能放游戏？”
    高贵的血族亲王，被鄙视同样会悻悻然。毕竟，但凡智慧生物，谁都不愿被时代抛弃。
    庄锋被他噎得够呛，差点连机灵都抖不出来。
    这所谓的第三代，跟老道们一个德行。
    所以说宅男做不得，如果不能跟李察一样，有游戏、动漫的爱好，蹲在城堡里也能上网搜索最新资讯，还是应该经常出门逛逛。
    当然，巴克孤陋寡闻，对庄锋的计划有利。
    如果他紧跟时代，就会知道，如今的游戏，直接下载安装才是主流。光盘做载体当然还有，但买张游戏有多难？而且，光秃秃的刻录盘肯定是盗版呀。
    不认识光盘，就没能力分辨出，光盘上的花纹跟真正的数据盘完全不同，也就看不出上面附带了法术。
    “当然可以放游戏。”庄锋一本正经，“而且是最新版的使命召唤13。”
    巴克大吃一惊：“天呐，都出到13了！”
    “每年一部，您觉得呢？”
    巴克咂巴嘴：“产量这么高，能保证质量吗？”
    “无非就是突突突，换个剧情分分钟做一部，其余时间都用来搞宣传，没毛病。”庄锋笑道，“这可是贫道的珍藏，我忍痛割爱，送给你了。”
    跪在地上的五个公爵，好歹还不是老古董。
    这道士在忽悠亲王殿下呐！
    拿随便就能买到的游戏糊弄亲王，而且还他玛很可能是盗版，这是对三代的侮辱，也是对血族的嘲笑。任何一个有尊严的血族，都不能忍。
    懂道士的公爵开口：“亲王殿下……”
    “你先等等。”巴克挥手制止公爵，亲手把了解真相的机会葬送，随后问庄锋：“这要怎么玩儿，我得买台电脑吧？”
    “不用。”庄锋断然否决，“时代发展了，科技日新月异，现在的游戏，只需要一张光盘就能随时随地玩儿。”
    “这么厉害！”巴克震惊。
    “当然，否则我为什么要随身带着它？没事来两局，每天都有好心情啊。要不，贫道为您演示一下？”
    “好，好！”
    巴克觉得，这道士比十多年前的赵建国懂事多了，不仅不跟自己抢游戏，还送给自己最新款的游戏玩。更让他感动的是，还手把手教自己怎么玩儿……
    或许，也不是非得咬死他，给他个做后裔的机会，以后陪自己解闷，也不错？
    “站好别动。”庄锋叮嘱巴克。
    这话巴克没听懂，他演示游戏，为什么我不能动？
    但能随时玩游戏的高科技光盘，巴克更不懂。他觉得，庄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决定遵守。
    耍阴谋？那根本不可能。
    在巴克眼中，庄锋的那点小手段根本不值一提。身为血族亲王，传说级的第三代，即使他站着不动，庄锋也别想翻出任何浪花。
    况且，他布下了“结界”。
    公爵以下的吸血鬼，才纯靠肉身力量，顶多化成蝙蝠，占据点空中打击优势。第三代血族能布置结界，形成一个相对密封的空间，困住敌人。
    在这个结界中，巴克占据绝对主场优势，能在任何位置随时闪现，几乎不需要花时间。
    无论躲避攻击，还是出手伤人，对方跟不上他。
    某种意义上，结界类似于妖怪的本命神通。当然，也不完全是一回事，妖怪的神通五花八门，血族亲王则都掌握结界，也只会这一种手段。
    庄锋的七师叔赵建国，如果被结界围困，搞不好也得跪。
    遗憾的是，金丹巅峰高人手段多，攻击猛烈，巴克当时根本没机会施展结界。
    庄锋一只小菜鸟，巴克完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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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8章 哪是西，哪是南？

    “贫道手里有两张光盘。”庄锋对巴克解释，“使命召唤13分上下两部——现在的游戏公司太缺德，游戏不一次性做完，非得跟电视剧一样分集，再弄堆DLC吸金，为赚钱都不要脸了。”
    巴克点头：“那确实不像话。”
    “我要演示喽？首先，使命召唤13之伪娘传奇。”
    庄锋抬手，“温柔”的将其中一张光盘扔向巴克。速度很慢，轻飘飘的毫无力道，不会被巴克认为是威胁。
    不等光盘击中巴克，第二张就被扔了出去。
    “然后，使命召唤13之蜘蛛侠附体吐槽专家。”
    两张光盘扔完，庄锋闪身就走。
    巴克还迷惑呢：“副标题这么长，真的合适吗？喂，道士，为什么没画面出现？光盘打我身上了，哎呀，掉了……法克，你耍诈！”
    声音陡然变得尖细。
    “快跑啊——”庄锋冲苗小乐吼。
    苗小乐放开早已准备多时的妖力，驱动飞行法宝。一道无形力量笼罩住庄锋五人，冲天而起，在混沌中穿行。
    “找死！”巴克愤怒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认为，庄锋等人能逃跑。
    结界跟道门的禁锢法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并没有边界，却又处处是边界。你就是跑一万年，没有巴克的允许，也别想逃出去。
    巴克身体一拧，就打算闪现在庄锋等人前面。
    他要把庄锋大卸八块！
    就连巴克本来比较欣赏的李察，因为庄锋耍诈的关系，也被迁怒了。巴克决定，把所有跟庄锋有牵连的家伙都干掉，包括李察和莉迪亚。
    道士就没好东西啊。
    关键是，自己傻乎乎上当，传出去还怎么见人？吸血鬼普遍爱惜脸面，巴克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五公爵也弄死，省得他们泄露自己的丑相。
    然而，巴克惊骇的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挪动位置！
    在自己的结界中，按早已驾轻就熟的方法闪现，居然失败了？
    周围的结界正迅速瓦解。
    混沌没了，景物重新出现。
    苗小乐欢呼一声，催动法宝，高速逃离。
    巴克的心情，由惊骇变为惶恐。他终于注意到，自己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好像变成了……女人？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他居然……变成了人类！
    心脏跳动，血液流转，身上也有了体温。这一切都在告诉巴克，他已经不是强大的血族亲王。而随之而来的强烈无力感，也让巴克彻底绝望。
    “呕——”
    巴克弯下腰，疯狂呕吐。
    可惜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真正的食物了，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五个公爵惊呆了，下巴差点掉下来。
    尊贵的亲王殿下莫名其妙变成女人，而且还在呕吐，莫非他……不对，她一直伪装成男人，其实是个女性血族？这很有可能，毕竟没谁规定，亲王必须是男人。
    但呕吐，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
    乱七八糟的猜测，一股脑涌上五公爵心头。
    数十秒后，巴克忽然停止呕吐，身体迅速恢复正常。这一变化，看得五公爵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不愧是亲王殿下，女扮男装居然连体型都能改变，专业呐！
    “还愣着干嘛，追啊！”巴克怒喝。
    说完，扑棱一声化作蝙蝠，破空狂飙。亲王就是亲王，大白天太阳还挺毒的情况下，也能化成蝙蝠飞行，五公爵不服都不行。
    亲王发话，五公爵没有选择，只能尾随。
    他们可不敢胡乱化成蝙蝠，本事有限，化蝙蝠飞行的速度，搞不好还不如直接这样狂奔呢。
    当然，从巴克的语气中，五公爵终于明白过来，亲王殿下不是女扮男装，是被道士给耍了。那么问题也来了，道士居然能让亲王中招，他得是有多厉害！
    就算他钻了亲王孤陋寡闻的空子，以亲王的实力，按说庄锋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亲王殿下不仅变了性，而且还狂吐过，连混沌的结界都被破掉。虽然时间很短，那也说明，道士的手段成功了。
    这样一想，五公爵不由得庆幸。
    不跟道士起冲突，果然是明智选择！
    连亲王都能中招，他们这些可怜的公爵，若是被道士的光盘击中，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咦？为什么道士不趁机进攻亲王？
    这个问题，全力操控飞行法宝的苗小乐恰好在问。
    庄锋苦笑：“你以为贫道不想？那家伙实力太高，我估计变性符和呕吐符坚持不了多久。况且，万一新符咒对他无效呢？或者，虽然有效，却无法把他完全变成普通人，我一下杀不死他，那大家可都完蛋了。”
    毕竟关系到五条命，庄锋不敢太冲动。
    一个能跟金丹巅峰战斗，而且很可能还略占上风的血族强者，庄锋再小心都不为过。道士遇事做事，不等于会主动找死。
    实事求是，庄锋犯了个错误。
    他的计划就是逃跑。扔出去光盘，甚至连结果都没看，直接吆喝苗小乐发动飞行法宝。
    如果多停留一秒，随便看一眼，庄锋就会了解到，变性符对亲王殿下，仍旧一如既往的犀利有效。
    虽然时间非常短，但数十秒钟时间，足够庄锋拧断巴克的脖子，捏破他的心脏了。
    可我们必须理解，小道士从不是个运筹帷幄的人。况且，情况紧急，是人都会犯错，这一点都不奇怪。
    苗小乐全力催动飞行法宝。
    这时也顾不上被普通人看到、拍到了，逃命最要紧。
    遗憾的是，庄锋争取的数十秒钟，太短。
    强大的吸血鬼亲王，即使变成蝙蝠，也不是一般的蝙蝠，速度快得简直不可思议，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正在逐渐接近同样高速飞行中的庄锋等人。
    “往西南方向飞！”庄锋叫道。
    苗小乐小脸一苦：“哪是西，哪是南？”
    庄锋：“……”
    李察说道：“方向根本不重要，往海上跑就对了——蝙蝠怕水。”
    这方面李察有发言权，因为他也能化成蝙蝠。
    庄锋摇头：“不，方向十分重要。”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小乐，交接法宝控制权。”
    苗小乐继续迷糊：“怎么交接啊？”
    庄锋翻白眼：“平时多读书，关键时刻不迷糊。”
    “我又不上学，干嘛要读书？”苗小乐理直气壮，“看视频一样能开眼界。”
    “我在打比方。”庄锋摆手，“算了，对猫弹琴，我是有多想不开？你停止驱动法宝，交给我。”
    苗小乐有自己的优点，那就是听话。至少在对敌时刻，庄锋的命令绝对执行不误，无论理不理解。庄锋发话，苗小乐立刻毫不迟疑的放弃控制。
    浮力消失，众人急速下坠。
    庄锋从苗小乐手中接过法宝，迅速取得控制权。浮力重新出现，笼罩住五个人，兜了个圈子升上高空。
    飞行速度比先前更快。
    论对法力的使用效率，道士当然要强于妖怪。
    可惜，巴克仍然在逐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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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9章 大不了决一死战

    李察看得出，庄锋的目标十分明确。
    对着西南，飞成一条直线。
    西南方是爱尔兰。
    那里难道有庄锋的底牌，比如说强大的道门高手，或者威力不可思议的法宝，能对抗血族亲王？否则的话，庄锋向西南飞真的没道理，正东才是最快入海的方向。
    庄锋操控飞行法宝，速度比苗小乐快。
    虽然仍难以避免巴克继续逼近，至少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飞过爱尔兰海，穿越爱尔兰全境。
    跟李察猜想得不同，庄锋没做丝毫停留。
    李察和莉迪亚暗暗咋舌。
    道门法宝太可怕了！有这玩意儿，还坐什么火车飞机，想去哪儿直接飞更方便。他们当然不清楚，即使借助于法宝，飞行也需要消耗大量法力。
    另外，巴克亲王的表现，也是两人心惊的原因。
    血族化作蝙蝠，跟胡翠花的黑烟差不多，都不适用于长途飞行。蝙蝠的缺陷更多，怕光怕水不说，小翅膀忽闪忽闪多累人呀……
    然而巴克跟在他们身后，居然一直在靠近。
    Y国面积小，好歹也不是弹丸之地。
    至少，夺取公爵力量的李察，先不说白天敢不敢这样大摇大摆化成蝙蝠，在耐力方面，绝对不敢尝试横跨一条海峡，接着再跨越爱尔兰全境。
    公爵和亲王的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当法宝带着大家进入海洋，李察和莉迪亚震惊的发现，巴克仍然紧紧跟随！
    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想错了。
    普通血族化成蝙蝠怕水，不代表亲王也怕水。
    以自己可怜的实力形成的经验，判断一个亲王，是非常可笑的行为。如果庄锋先前听李察的，不管方向如何，直接往东进入大海，现在会很受伤。
    然而，西南方也是大海啊，跟东边的海洋并无区别。
    茫茫大海中，能有什么帮助他们的东西？
    Y国小，大西洋比太平洋窄，是庄锋有信心获救的根本原因。要知道，以前他去东海龙宫，得休息好几次，没能力一次性抵达。
    此时固然有苗小乐可以轮班，但每次交换控制权，速度都会严重降低，用不了几次，巴克就能追上。
    因此，庄锋不敢让苗小乐接手。
    正常情况下，其实仍然需要休息，而且还不止一次。但为了逃命，庄锋只能拼命压榨真元，超负荷发挥。
    现在就是抢时间。
    到底是巴克先追上大家，还是庄锋能先一步赶到目的地。只要抵达龙敖天所给的坐标，大家就安全了。
    当然，万事都有意外。
    万一人家不鸟龙敖天，或者敷衍了事，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但庄锋没有其他选择，面对一个血族亲王，他最佳的自救手段，只能是再次拣起“找后台”模式。
    在Y国的这段时间，基本算顺风顺水。
    曾经是个妖怪都能欺负，全凭鸿蒙派弟子身份忽悠人的小道士，到了Y国摇身一变，成了欺负别人的主儿。
    即便十二个公爵联合出击，也被庄锋斩杀一多半。
    要知道，以庄锋的真实修为，对上任何一个公爵，正面硬刚都没胜算。所以，这其实并不单纯是因为实力变强，真正的原因，是庄锋战斗经验暴涨，对道法的运用越发得心应手。
    法术，才是道士最犀利的手段。
    这就跟玩游戏一样，对手越强，风险越大，相应的，经验值也越丰厚。
    然而，刚进游戏的一级菜鸟，拿把桃木剑就去挑战BOSS，那不是冒险，那是作死——对庄锋来讲，巴克就是这样的BOSS。
    庄锋的脸色不太好，全力运转真元，而且是丹药补充后的真元，能好受才怪。
    一边拼命催动法宝，庄锋也在分析。
    他是挨踢道士，数学水平不差。
    根据逃跑这段时间，巴克接近的距离推算，在巴克追上前，应该能堪堪赶到龙敖天提供的坐标。当然，绝对不能换手，每一秒都举足轻重。
    这让庄锋略微松了口气。
    压榨法力，耗尽修为，乃至真元造反……多大点事儿嘛，道爷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这时，一个小海岛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如果不是巴克追在身后，这里恰好能做休息站，让庄锋喘口气，平复一下越来越翻腾的真元。话说回来了，没巴克的话，庄锋又何苦用飞行法宝赶路？
    “你们看！”莉迪亚忽然失声大叫。
    除了庄锋要全神贯注，防止走错方向，其他人都顺着莉迪亚的手指往后看。
    巴克化作的蝙蝠，正在迅速接近！
    “怎么会这样……”李察满脸不敢置信。
    没人回答李察。
    但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追了这么久，巴克的速度一直很稳定，所有人都以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现在看来，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一个血族亲王，怎么会没点底牌？先前的速度或许是巴克的极限，但在极限之外，还有超限！无论巴克用了什么手段，他激发出了更高的速度不容置疑。
    莉迪亚急得直搓手：“怎么办？怎么办！”
    李察搂住莉迪亚的肩膀：“别慌，小心影响庄锋。”
    莉迪亚差点哭了：“可他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就算不影响庄锋，我们也逃不了多久啊。”
    才成为吸血鬼的莉迪亚，对自己的身份还缺乏足够的认知。她很难把一位血族亲王当成同类，更没考虑过，巴克会放过她和李察。
    同样，李察对亲王也毫无亲切感。
    追杀自己的朋友庄锋，即使血族亲王，也是李察的天然仇人，没任何道理可讲。
    饶过自己？啊呸，本公爵不稀罕。
    “追上就追上，大不了决一死战。”李察紧了紧手臂，脸上充满坚毅，“前面正好有个小岛，是个战斗的好地方。莉迪亚，你要相信，爱与正义是无敌的。”
    莉迪亚根本听不进去，心乱如麻。
    爱与正义无敌？别逗了，那是小孩子才会相信的幼稚之语。
    莉迪亚从没相信过所谓的爱与正义无敌。她爱李察，也愿意跟李察一起冒充超级英雄，角色扮演嘛，也是情侣增进感情的一种好活动。
    别误会，莉迪亚相信爱，也相信正义的存在。
    但她不会跟李察一样幼稚。爱需要呵护，正义需要人来伸张，但它们不会反过来保护人……或者血族。
    如果爱与正义保护人类，她的父母就不会死不瞑目。
    说话间，蝙蝠靠近众人。
    天地间猛然一暗，巴克准备多时的结界展开。结界一旦完成，施展者巴克就拥有了几乎无视距离的速度。
    巴克刷一声消失。
    随后，众人头顶一股巨力传来。
    轰——
    飞行法宝的无形屏障应声碎裂。
    所有人都往下方的海岛坠落。
    惊呼的莉迪亚被李察抓住，苗小乐则习惯性抱起慧完。两人控制身形，稳稳落在海岛上。
    他们实力够强，落地时注意一点，还不至于受到致命伤害。
    “庄锋呢？！”苗小乐忽然尖叫。
    莉迪亚指指天空。
    苗小乐抬头向上一看，顿时双目喷火。
    巴克悬浮在海岛上空，一手抓着庄锋的脖子，另一只手捏成拳头，正一拳拳猛击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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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1章 年轻人不知节约

    同一个坑，连续掉进去两次，是智商问题。
    然而，这还真怪不着巴克。
    上次忽悠巴克，庄锋用的是光盘。而巴克当初跟庄锋的七师叔战斗，金丹巅峰的赵建国能瞬发法术，根本不需要使用符咒。也就是说，巴克从没见过符咒。
    一位血族亲王，战斗经验丰富，已经吃了次亏，按说应该对庄锋拿出的任何东西警惕，哪怕只是一张纸。
    再次中招，是有原因的。
    咬破庄锋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吸血，巴克就感觉到自己的结界瞬间瓦解。失去结界的支撑，巴克可不会飞，立刻跟庄锋一起下坠。
    这点高度，巴克当然不会在乎。
    关键在于结界的瓦解。
    先前结界发亮，是有人在外面破坏，这也是导致巴克决定立刻干掉庄锋的原因。能看见并冲击自己的结界，对方一定不简单，巴克需要专心应对忽然出现的敌人。
    他本来以为，就算对方够厉害，在破坏结界之前，也足够他杀死所有人了。
    不，他甚至觉得，对方不可能破坏自己的结界。
    结果结界的瓦解速度，比他想象得快。
    如果某位三代血族施展结界，巴克在结界外面，也能看到并攻击结界。但想这么快瓦解结界，巴克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说明什么？对方实力远高于自己！
    巴克又是震惊又是惶恐。
    比血族亲王还要强大的存在，那是什么？始祖吗？
    他的想法并不可笑。任何智慧生物都有种族自豪感，吸血鬼自诩尊贵，在他们看来，血族始祖是最强大的，比虚构的上帝还厉害，这一点毛病都没有。
    二代血族的灭绝，被巴克自动忽略。
    这也很正常，因为二代为什么会灭绝，根本没人清楚原因。甚至有种说法，二代其实并没死，而是跟始祖一起穿越空间，到另一个世界作威作福去了。
    巴克见识过实力强大的道士，也就是赵建国。
    可他没落下风呀。
    当时的拼斗，赵建国比他受伤更严重。
    在巴克心目中，庄锋的七师叔，就代表了东方道士的最高实力。修行人普遍不喜欢来西方转悠，西方的吸血鬼、狼人不了解他们，非常合理。
    因此，巴克根本想不出，能这么快破坏结界的，是哪来的强者。
    震惊惶恐，不免就忽略了庄锋的动作。
    变性符迅速发挥效果。
    一边下坠，巴克的身体迅速向女性化转变。但这不要紧，变性而已，反正还能变回来，多大点事儿嘛。力量的消失，才是巴克最恐惧的。
    庄锋轻松扯开巴克的手臂，借着那一点反作用力，拧身翻到巴克头顶，用力往下一跺脚。
    轰——
    两人结结实实砸在地上。
    暂时恢复人类状态的巴克，两条腿都摔断了。张嘴吐出一口鲜红的血，神情变得无比憔悴。
    庄锋也谈不上咸鱼翻身。
    先前巴克的拳击，可不会因为巴克变为人而消失，庄锋内脏受到的伤害还在。更严重的，是巴克咬了庄锋一口，即使没吸血，类似病毒的东西仍然进入庄锋的血管。
    病毒效果迅速发作，让庄锋头昏眼花。
    庄锋强打起精神。
    变性符的效果持续不了多久，巴克很快就会恢复，大家的危险还没消除，庄锋不能让自己昏睡。
    “快杀……唔……”
    苗小乐窜到庄锋身边，撬开他的嘴，不由分说将妖丹送入。庄锋说了一半的话，就这样被堵了回去。
    不过，庄锋的意思不难猜。
    李察、莉迪亚，甚至包括小和尚慧完，同时跑向巴克。苗小乐是不会出手的，她急着帮庄锋疗伤，周围的一切，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浮云。
    “别杀我，我投降！”巴克扯着嗓子叫，“李察，亲王的力量，难道你不想要吗？”
    “不想。”李察断然道。
    力量是好东西，对这点，李察的体会非常深刻，特别是先前完全帮不上庄锋，让他对力量充满渴望。但李察是中二，不是傻，想夺取巴克的力量，风险太大。
    变性符的效果，李察有过亲身体会。
    巴克现在是普通人类，他的血变成了人类的血，力量完全消失，李察吸光也没用。
    等巴克恢复力量？别逗了，那是作死。
    李察率先来到巴克身边，抬起手臂，毫不迟疑的刺向巴克的胸口。
    砰——
    白光闪动，李察的手臂被弹了回来。
    “小家伙别着急。”远处有人说话，“再差劲，好歹也是一份力量，就这么不要了多可惜。现在的年轻人呐，真不知道节约。”
    众人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但不包括庄锋和苗小乐。庄锋已经昏迷了过去，血族那种类似病毒的东西，感染力超级强大。苗小乐则正在全力运转九命神通，世界末日跟她都没一毛钱关系。
    几个人慢悠悠从远处走过来。
    都是中年男人，而且个个穿得花花绿绿，趿拉着拖鞋，乍一看跟一群老流氓似的。其中领头的那位特别典型，银白色的长发，还在脑袋后面扎了条小辫子。
    慧完皱眉：“外国人？”
    头发的颜色，是慧完判断的主要标准。
    中年人，应该不至于满头白发吧？至于说染发，有故意把头发染白的吗？至少在慧完看来，傻子才会那么做。华夏人可普遍都是黑发。
    另外，领头中年人的皮肤，也非常白。
    在西方人的地盘，碰上一个貌似老外的家伙，尽管他的中文说得很溜，也让慧完暗中警惕。
    外国人，会是朋友吗？
    师兄已经昏迷了，小乐在帮师兄疗伤，如果对方是敌人，慧完觉得，这次恐怕真的要跪了。
    就凭先前阻止李察杀巴克的手段，这些人显然非常厉害。
    几个老流氓……啊呸，中年人往这边走的过程中，巴克身上的变性符效果消失。相对于摸不着头脑的慧完等人，巴克深知那几个家伙的厉害。
    翻身跃起，瞬间化作一只蝙蝠破空。
    “谁让你走的？趴着去。”
    白发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空中的蝙蝠吧唧一声掉下来，重新变成巴克。而且非常听话，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强大！
    李察三个目瞪口呆。
    实际上巴克比他们更震惊。他根本不想这么听话，但此时此刻，他身上跟压了一座山似的，完全动不了。这是吸血鬼不需要呼吸，否则他能憋死。
    几个人走到众人面前。
    白发中年人指指昏迷的庄锋：“鸿蒙派道士庄锋子，妙空的未婚夫，对吧？”
    李察和莉迪亚一愣，妙空……是谁？
    慧完眼睛大亮，双手合十道：“那正是庄锋师兄，敢问您是……”
    “我是龙敖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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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4章 品德高尚龙敖周

    苗小乐理直气壮：“我的东西，我当然要拼命保护。”
    “啊？”龙敖周听得懂才怪。
    “庄锋是我的，他才不是什么……”
    “咳咳！”慧完及时打断苗小乐，“龙王前辈，能不能先帮师兄治疗？”
    不打诳语的小和尚，为了师兄，也只好破戒了。龙敖天请西海龙族帮庄锋，打得可是为自家女婿的旗号。如果苗小乐说漏了嘴，西海龙王还肯给庄锋治疗吗？
    打断苗小乐虽然不算说谎，本质并无区别。
    苗小乐顿时也反应过来。
    她的九命神通不是万能的，暂时压制吸血鬼“病毒”还行，去根可做不到。这事儿还得靠宝贝多的龙王，不管他是东海还是西海龙王。
    至于说陪嫁丫头……
    本喵先捏着鼻子默认就是，多大点事儿嘛。
    说到底，决定娶谁，是庄锋的权力。
    他铁了心不娶妙空，龙族也没法赶鸭子上架。鸿蒙派弟子，从来都是对别人不讲理，哪有反过来的？
    于是苗小乐点头：“对，先帮庄锋治疗！”
    龙敖周却不依不饶：“那你承认，自己是陪嫁丫头喽？”
    “您老大一个龙王，总在这点小事上纠缠，有意思吗？”苗小乐翻白眼。
    “本王觉得很有意思。”
    “那好吧。”苗小乐一咬牙，“我是妙空的陪嫁丫头——现在满意了？”
    “本王太满意啦。”龙敖周哈哈大笑，从储物戒中摄出一个小瓷瓶，“好了，你现在可以收回妖丹了，我立刻帮庄锋治疗。”
    “这么爽快，没条件？”苗小乐反而迟疑了。
    “你经常被人要挟？”龙敖周乐了，“庄锋是东海的女婿，就凭这点，救他就是本王当仁不让的责任。”
    “那你比东海龙王强多了。”苗小乐看龙敖周顿时顺眼起来。
    龙敖周摆手：“不能这么讲。若是本王的女婿在东海范围受了伤，敖天大哥也一定会这么做。”
    说白了，这是个身份问题。
    对龙敖天来讲，庄锋是个假女婿，他当然要抓住一切机会讲条件，争取把冒牌变成真货。
    到了西海，无论龙敖周是否清楚真相，至少公开身份上，庄锋是正儿八经的东海驸马、龙族一员。龙族看不起人类，对大多数修行人也不屑一顾，但对于同族，他们还是非常热心的。
    苗小乐收回妖丹。
    龙敖周亲手撬开庄锋的嘴，把瓷瓶里的丹药送入。
    龙王宝贝确实多。要知道，龙敖周从外面回来，就没离开过广场，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去宝库找丹药。然而，他就能随手拿出治疗吸血鬼咬伤的丹药。
    当然，这丹药实际上并不针对吸血鬼咬伤。
    堂堂龙王，元婴巅峰高人，怎么可能被吸血鬼咬伤？别说巴克了，就是所谓的血族始祖，面对一位龙王，也得乖乖趴着。
    高人出门，都得带点丹药、法宝什么的应急。
    他们通常只带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最多再加上点“大路货”，用来赠送、赏赐，主要为了刷脸。
    比如龙敖天，苗小乐妖丹受伤，他得去宝库找丹药，因为他不是妖怪，用不上。但慧完被人打死，龙敖天就能随手掏出九转金丹——当然，肉疼是另一码事。
    龙敖周的丹药，能解除一切不良状态。
    珍贵程度肯定比不上九转金丹，但也绝非随处可见。也就是给庄锋用，一般人他还真不一定舍得。
    敖天大哥拜托他照顾女婿，龙敖周必须尽全力。
    仅仅过了数分钟，庄锋就醒了。
    坐起身茫然四顾，周围的景物很熟悉。
    龙敖周笑眯眯道：“感觉如何？”
    “咦，少白头？”
    “呃……”龙敖周心说，这家伙跟苗小乐还真是一个德行，怪不得苗小乐对他那么忠心，臭味相投吧？
    不，苗小乐应该是被庄锋给传染了。
    你想呀，鸿蒙派弟子乱说话，大家看在他师长不讲理……不对，德高望重的份上，可以不跟他一般见识。一个妖怪说话也敢没谱，正常情况下活不过三集。
    “我是龙敖周，西海龙王。”龙敖周自我介绍。
    还好，庄锋并没有提煮稀饭。
    他站起身，毕恭毕敬打个稽首：“见过龙王前辈，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龙敖周颔首微笑：“不必多礼。”
    周围的龙族纷纷点头，小道士的礼数还是很到位的，不愧是名门大派弟子，东海龙族的驸马。东海龙王，那是什么眼光？他给女儿选了个人类做女婿，而不是龙族，这说明，他看上的人类，肯定优秀到惊天动地啊。
    苗小乐问道：“庄锋，你好了？”
    慧完也关心的看着庄锋。
    庄锋返观内视，体察了一下。龙王的丹药确实强悍，这才多大点工夫，内脏的严重损伤已经痊愈了。但血液中的“病毒”是否消失，庄锋没法确定。
    内视不是显微镜，分析不出血液的成分。
    况且，血族咬伤只是类似于病毒，实际上是两码事，现代医学仪器都不一定能分析出。
    话又说回来了，道士不是科学家，他们没有追究细节的爱好。身体、精神都正常，真元也运用自如，对道士来说，这就算没事了。
    “好了。”庄锋点头，“多谢前辈的丹药。”
    龙敖周摆手：“都是自家人，别跟本王客气。”
    “不，晚辈懂规矩。”庄锋正色道，“前辈出手相救，是古道热肠，不需要回报。但晚辈不能装傻，我欠您一条命，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没这么严重吧？”苗小乐不以为然，“龙王不拿出丹药，我也能吊住你的命，带你回山让师父们出手。”
    “你以为，当时我为什么忽然能反抗？”
    苗小乐一愣：“你是说……”
    “当然是龙王前辈出手解救啦。”
    龙敖周笑道：“本王在岛上度假，恰好遇上你们，这就是缘分。敖天大哥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况且你还穿着道袍，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苗小乐补充：“主要还是庄锋够帅，辨识度高。”
    龙敖周不理苗小乐，继续道：“退一步讲，即便你不是庄锋，修行人被血族追杀，本王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你不需要感谢，我出手帮你是应该的。”
    听得出来，龙敖周的语气十分诚恳。
    这让慧完心中赞叹，都是龙王，西海龙王的人品，比龙敖天强多了。
    苗小乐也越发看龙敖周顺眼。
    然而，看不起人类是龙族的通病，骄傲的龙族，对修行人可没多少好感。龙敖周难道是个例外？当然不是。他姿态放得这么低，其实是因为心虚。
    庄锋被咬，在他出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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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6章 贫僧不做梦

    十几分钟后，两个侍女红着脸走出寝宫。
    侍女甲：“姐，我有点担心。”
    侍女乙：“担心什么？”
    侍女甲：“他说不定在龙宫住几天呢，万一知道我们不是妖怪，会不会向龙王投诉呀。”
    “他凭什么投诉？”侍女乙撇嘴，“我们身为龙族，纡尊降贵，主动接替妖怪帮他更衣，有错么？再者，他刚才半推半就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他是乐在其中。”
    “哎呀，你别这么讲。”侍女甲脸色越发红，“不就是帮他脱去外衣嘛，让你说得，像是干了什么似的……”
    侍女乙豪迈挥手：“别担心啦，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如何在其他年轻女龙面前吹嘘——咱俩可是见过、甚至摸过人类的女龙，多牛逼啊！”
    “对哦，还是东海驸马哩。”
    两个侍女嘻嘻哈哈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孩，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公主寝宫。
    “牛什么牛？假冒侍女谁不会呀。”
    “就是，我们也来摸。”
    两个侍女悄悄溜进寝宫，来到庄锋床前。
    庄锋睡得正香，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弄醒。他吃力的睁开眼，只见两个女孩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咦，怎么换人了？”庄锋的记性还是不错的。
    “没有呀，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伺候你嘛。”一个侍女笑道，“你受了伤，脑子不清醒，记不住我们的样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吗？”庄锋晃晃脑袋，拿起手机看了看，“才过半个小时，叫醒我干嘛？”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
    “你受了伤，精神损耗也很严重。”
    “所以我们熬了药，帮你安神，让你睡得香。”
    一人一句，配合默契。
    侍女甲从桌上端过来一只碗，侍女乙则扶着庄锋坐起，趁机狠狠摸了几下，以便让自己在随后的吹嘘中资本更雄厚。
    侍女甲把碗凑到庄锋嘴边：“来，大郎喝药……啊呸，我是说，驸马喝药。”
    “你们叫醒我，就为了让我吃药？”庄锋问。
    “安神补脑的药。”侍女甲肯定的点头。
    “可我本来就睡得挺香啊！”
    “诶，你错了。”侍女甲正色道，“那都是假象，是你的错觉，加了特技的，不存在的。”
    “好吧，我喝。”庄锋摆手。
    他正瞌睡，没心情跟俩侍女斗嘴。虽然已经有些怀疑，这俩货是故意捣乱，庄锋不担心自己会被坑。西海龙王没理由害他，也不可能给别人害他的机会。
    但碗端到嘴边，庄锋还是迟疑了。
    “这是白水吧？”
    无色无味的一碗水而已。
    “你又错啦。”侍女甲笑道，“想想这是哪儿？西海龙宫！我们宝贝多呀，就连安神补脑的药，都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表面看它是一碗水，其实内含名贵药材，好几种深海特产灵药呢。”
    庄锋稀里糊涂被灌了一碗凉白开。
    两个侍女心满意足的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寝宫外再次出现俩侍女。
    西海龙宫的风气再与众不同，也不是所有女龙都那么大胆。这次出现的两个侍女，是真正的侍女。
    她们是妖怪，被龙敖周安排伺候东海驸马。结果从接到命令开始，就一直没机会走过来。连身上的侍女衣服，都被借了两回。
    两人进入寝宫，查看了一下庄锋的情况。
    被子盖得挺整齐，正在睡觉，并没有被蹂躏虐待的迹象。虽然被子上有一些可疑的水渍（喝“药”时溅出来的），总体来说还算正常。
    两人是真正的侍女，当然不会惊动庄锋，各自找个了座儿，托着下巴看庄锋睡觉。
    跟东海龙宫一样，西海也有昼夜交替。
    凌晨三点左右，苗小乐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自从出国，她的生物钟早改了。睡得正舒服被叫醒，苗小乐有些生气。她打开门，刚要批评对方，却见慧完一脸惶急的站在门口，不由得愣了愣。
    “小乐，师兄出事了！”慧完声音发颤。
    苗小乐打个激灵，睡意全消。
    不等苗小乐发问，慧完继续道：“贫僧刚才梦到，师兄变成个怪物，杀了许多人，震惊天下。修行界的前辈们一起出马，最终把师兄……”
    “等等。”苗小乐打断慧完，“重复一遍第一句。”
    “师兄变成怪物？”
    “再往前。”
    “师兄出事了！”慧完急了，“你别问来问去浪费时间，我们快去找师兄啊。”
    “你刚才说，你梦到？”
    “对呀。”慧完理直气壮，“贫僧刚从噩梦中惊醒。”
    “你做了个梦，梦见庄锋变成怪物，然后就吓成这幅鸟样，心急火燎的把我叫醒。”苗小乐怒了，“小和尚，你是找个借口折腾本喵吧？”
    慧完叹口气：“小乐，贫僧是不作梦的。”
    “哈？”
    九劫转世，不是大白菜，他必然拥有特异的能力，比如禁法神通。退一步讲，即便慧完不是九劫转世，身为妙法宗的天才弟子，从小诵经修行，心志之坚定清明，恐怕比庄锋还要强——毕竟，和尚专门修心。
    正常情况下，慧完睡觉一般不做梦。
    当初对付师超巴，那血腥场面慧完第一次见，心神受到巨大冲击，睡觉都没做梦。
    慧完简单给苗小乐解释了几句。
    苗小乐再次紧张起来。
    梦到庄锋变成怪物，换成普通人，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白天庄锋被吸血鬼咬了嘛。
    但慧完并不是普通人。
    虽然他的体质跟普通人没多大区别，实际上却是九劫转世的妙法宗弟子，而且通常不作梦。苗小乐不得不考虑，这是某种类似神通的能力。
    “我们去找他！”苗小乐做出决定。
    然而找庄锋，谈何容易？
    先前安排房间时，苗小乐要求过跟庄锋住一起。
    当初庄锋带她去东海，为了照顾受伤的她，就跟她住一个房间。现在，换她照顾庄锋了。这事儿大家早干过，也不在乎外人想东想西。再者说了，在西海龙族这里，她是妙空的陪嫁丫头，伺候驸马爷没毛病呀。
    可惜龙敖周不同意，认为会影响庄锋休息。
    苗小乐也没坚持。
    龙宫就是一座城市，庄锋住进公主寝宫，想在一座城市中找某个特定的建筑，没那么简单。
    苗小乐和慧完只能问人。
    还好，龙族毕竟跟人类有区别。首先，他们虽然也需要休息，晚上活动的龙族还是挺多的。其次，龙宫跟修行门派也不同，它是一个帝王的地盘，昼夜有人巡逻。
    苗小乐慧完轻易找到一队巡逻的人马，要求他们带自己去公主寝宫找庄锋。
    对方断然拒绝。
    公主寝宫，可不是随便谁都能靠近的。
    禀报龙王也不行。现在是凌晨，理论上是龙王休息时间，谁敢打扰他？
    不仅不会带苗小乐慧完去找庄锋，还要看住两人，防止他们在龙宫乱闯。东海驸马是自家人，他的朋友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龙族不惯他们。
    苗小乐暴跳如雷，却没什么效果。
    巡逻的龙族金丹起步，苗小乐想来硬的都没辙。
    正在这时，龙敖周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庄锋出了点小事，你们过来吧。”
    苗小乐慧完眼前一花，直接出现在公主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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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7章 弄几颗九转金丹

    安排庄锋休息后，龙敖周总觉得心神不宁。
    尽管龙族不专门修炼心境，其实修炼理念跟道门一脉相承。修为不仅能自动强化肉身，还会带动心境提高。龙族的心境或许普遍落后于修为，但还不至于跟普通人一样。
    元婴巅峰的龙敖周，心神不宁必有原因。
    道门前辈“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能算出天下要出乱子，或者门人弟子有劫难。
    龙敖周没那个本事，只能猜测跟庄锋有关。
    所以他一直留着神，分出一丝神识，暗中偷窥……不对，监控庄锋的情况。
    也就是说，四个女龙骚扰庄锋，龙敖周全程围观。
    凌晨时，睡梦中的庄锋忽然开始颤抖，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一副冷得要命的模样。这当然是不正常的，别说龙宫温度适宜了，即便身处极地，一个聚元巅峰的修行人，怎么可能怕冷？
    两个妖怪侍女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查看。
    “驸马爷，您怎么了？”侍女甲问。
    庄锋睁开眼：“好冷……咦，又换人了？”
    两个侍女无言以对。
    “罢了，贫道可能患上了脸盲症。”庄锋紧了紧被子，“为什么忽然这么冷，你们不冷吗？”
    俩侍女一齐摇头。
    她们的修为比苗小乐还高，从化形那天起就没怕过冷。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有“驸马爷发烧”的猜测，可她们病都没生过，极度缺乏经验。
    两个侍女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帮庄锋掖被子。
    刚掖好，被庄锋一脚蹬开。
    “好热！”庄锋大叫。
    从冷转变为热，仅仅花了数秒时间。如果这是发烧，跟普通发烧显然也不一样。剧烈的反应，让庄锋头脑混沌，但他还没被烧傻，已经想到自己出了问题。
    “快去找龙王前辈，贫道还能抢救一把。”庄锋对俩侍女叫道。
    侍女们苦笑，她们哪有资格找龙王？
    庄锋的样子，让她们心惊。
    庄锋没有穿睡衣的习惯，睡觉都是脱成只穿一条短裤，先前两拨女龙心满意足离开，是有原因的。
    此刻，踢开被子的庄锋，全身皮肤通红！
    俩侍女甚至能看见，庄锋身上正冒出蔼蔼热气。
    变化一如既往的猛烈，庄锋只来得及喊出一句话，头脑的混乱迅速变强，转眼间精神完全失陷。此时的他，仿佛置身于熊熊火焰之中。
    他忘了呼救，也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只想本能的寻找哪怕一丝清凉。
    身下的床铺变得火热。
    庄锋翻身跃起，从床上跳到地面。冰凉的水晶，让庄锋一阵陶醉。然而脚底的炽热让水晶迅速升温，变得跟身体一样滚烫，庄锋只好换位置。
    寝宫的巨大面积成了优势，转多久都行。
    两个侍女被吓坏了。
    她们奉龙王的旨意伺候东海驸马，如果庄锋出了事，即便不是她们的过错，也有可能受到严厉处罚。这个时候，两人十分后悔先前答应四个女龙假扮侍女。
    搞不好，庄锋现在的情况，跟女龙们有关呢？
    难道，她们给庄锋吃了什么药？
    她们猜对了一半，后面的两个女龙确实忽悠着庄锋服了碗“药”，但那只是白开水。
    眼睁睁看着庄锋在地上溜达，显然不合适。
    “我去找人。”侍女乙道，“你扶住驸马爷，免得他撞上什么，伤到自己。”
    一个修行人，怎么可能撞上自己？
    但庄锋现在的样子，也确实不像合格的修行人。他闭着眼，跌跌撞撞在寝宫到处乱窜，只为追求那一点清凉。从俩侍女的角度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个侍女向门外飞奔。
    另一个侍女扑向庄锋，伸手扶他。
    侍女“清凉”的手臂，让庄锋见猎心喜，下意识反手一抱，将侍女紧紧抱在怀中。满怀的凉爽，让庄锋幸福感爆棚，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更可贵的是，这凉爽可以持续！
    感受着庄锋身上可怕的热度，侍女甲忽然明白了，驸马爷不是在找东西，他是想给身体降温。
    这好办呀，区区一点热度，侍女甲还不会在乎。
    她是个忠于职守的奴仆，为了让尊贵的东海驸马满意，她不仅不躲，还要主动搂紧庄锋，用自己的身体，帮庄锋降温。
    一男一女紧紧搂抱着，恨不能融为一体。
    这就是苗小乐、慧完，以及用法术带他们过来的龙敖周，走进寝宫，第一眼看见的情景。
    他们身后，被龙敖周召回的侍女乙瞠目结舌。
    苗小乐勃然大怒：“臭道士，放着碗里的山珍海味死活不吃，偏背着本喵偷食，你有病啊！”
    慧完的梦很准，庄锋真变成了怪物，化身为狼嘛。
    原本苗小乐是信任庄锋的。可她眼睛不瞎，夜晚尤其犀利，庄锋主动抱着侍女，力度还挺大，她看得很清楚。这让苗小乐又恨又怨，庄锋对她可从没这么主动过。
    慧完皱眉道：“小乐别乱嚷，师兄状态不对。”
    “废话，当然不对，他激动得脸都红了。”
    “你理智点！”慧完罕见的发怒，“师兄全身通红，头顶还在冒热气，这是激动么？”
    苗小乐一怔。
    “确实不是激动，这是病，得治。”龙敖周摸了摸鼻子，“本王认为，应该还是被吸血鬼咬伤的后遗症。白天的丹药，只是暂时压制病毒，没完全驱除干净。”
    “你是说，庄锋要变吸血鬼？”苗小乐脸色大变。
    “不排除这种可能。”龙敖周苦笑，“但华夏人其实很难变成吸血鬼，所以……”
    “师兄会死！”慧完失态大叫。
    龙敖周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你们别担心，本王过来前，先去宝库寻了一枚更好的丹药……”
    “但它也可能无效。”苗小乐毫不客气的打断龙敖周，“你是龙王啊，能不能有点诚意，总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丹药应付几个意思，弄几颗九转金丹给庄锋行吗？”
    九转金丹？还几颗？
    饶是心虚惭愧，龙敖周还是忍不住翻白眼。
    苗小乐乜斜龙敖周：“你没有？”
    龙敖周很坦诚：“倒是有一颗，但庄锋的情况没你想象得那么严重，还不至于浪费珍贵的九转金丹。”
    “庄锋的命比九转金丹珍贵！”
    苗小乐紧盯着龙敖周，大有直接动手抢的趋势。
    她白天已经试过了，九命神通救不了庄锋，唯一的希望，就是据说宝贝多的龙王。既然龙王有九转金丹，理所当然应该给庄锋用啊。
    慧完迈开大步，向抱在一起的庄锋和侍女走去。
    龙敖周说道：“先试试这枚丹药，若是还解决不了问题，本王就……那个，其实我还有几枚更好的丹药，咱继续试，实在没办法，再考虑九转金丹。”
    苗小乐愤怒：“庄锋不是小白鼠！”
    这时，慧完抵达庄锋身边。
    他抓住庄锋的手臂，口宣佛号，沉声喝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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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 我的和尚救我的道士

    一道金色光圈，从慧完脑后冒出。
    正往庄锋身边走的龙敖周，惊疑不定的停下脚步。
    小和尚会发光，龙敖天可没告诉过西海龙王。在龙敖周眼中，慧完和苗小乐一直都是打酱油的。
    苗小乐的那点修为，在元婴巅峰的龙敖周面前，毛都不是。庄锋修为也不高，可他是东海驸马，身份够尊贵呀。至于慧完，完全就是个普通人。妙法宗弟子的身份，龙族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们的“上司”是天庭。
    此刻慧完脑后冒出光圈，龙敖周震惊了。
    而这只是个开始。
    光圈迅速扩大，转眼间变成一个光罩，将慧完、庄锋，以及还被庄锋抱住的侍女，完全包裹在其中。
    苗小乐叫道：“慧完，你干嘛呢？”
    小和尚有禁法神通，而且根据庄锋的说法，还进化了，不再局限于法力，连血族的力量都能抓。但庄锋被吸血鬼咬伤，这种类似病毒的感染，禁法神通有用么？
    慧完并不理会苗小乐。
    他双眼紧闭，全神贯注念诵经文。
    神通没有具体施展步骤，全靠主观意志。一直以来，慧完很少去思考，该如何修炼神通，以及如何更快更准确的施展禁法。
    今晚庄锋情况紧急，龙王的丹药都不好使，情急之下，慧完忽然福至心灵。
    道士施展法术掐诀念咒。
    和尚不懂法术，可我们念经专业啊。
    庄锋总说，禁法神通是天道给九劫转世的福利，这个观点，放在道门肯定没错。然而，慧完其实是不怎么赞同的。他认为，禁法神通是佛祖的恩赐。
    潜心礼佛诵经，以极大愿心激发神通，效果肯定差不了。
    至于能不能帮得上师兄……慧完管不了那么多。
    他就是单纯想帮忙，而且必须帮忙。用庄锋的说法，如果今晚他眼睁睁看着庄锋受苦，而不做点什么，他的念头不会通达。
    苗小乐能为庄锋拼命，贫僧为何不能？
    光罩仅仅包裹住慧完三人，并没有持续扩大下去。并且，数秒后庄锋松开侍女，盘腿坐在地上，光圈像是有灵性似的，轻轻把侍女弹了出去。
    慧完闭目站在庄锋身后，右手手掌竖在胸前，左手则换成按在庄锋头顶上。
    “这是……摩顶受戒？”龙敖周迟疑道。
    苗小乐翻白眼：“受什么戒，庄锋是鸿蒙派道士，谁敢让他做和尚，活腻了不成？慧完似乎有门道，丹药先不要给庄锋用，看看再说。”
    龙敖周点头：“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面对能发光的和尚，龙敖周非常谨慎。
    大众认知中，脑后顶光圈，不是佛陀就是菩萨。慧完全身都在发光，整个人被光芒完全罩住，除非他身上藏了个灯泡，趁机装一波逼，否则得是多大的身份？
    自始至终，元婴巅峰的龙敖周，都没从慧完身上感应到任何法力波动——能感应到才怪，和尚不修法术。
    但庄锋主动放开侍女，并盘坐地上修炼，显然状态有巨大变化。由此可见，不管慧完的手段是否对症，至少对庄锋产生了影响。
    也就是说，慧完不是在装模做样。
    龙敖周挥手将两个侍女赶走，跟苗小乐一起，站在稍远的距离观察情况。
    这一等，就是足足数小时。
    苗小乐感到十分诧异。
    她很清楚，慧完的禁法神通是有时间限制的。数小时的禁法神通持续不断，连重新施展都不需要，而且还附带发光特效，这绝对是慧完的第一次。
    但她看不清光芒内的情况。
    弹开侍女后，光罩的形态再次发生变化。亮度并没有变强，相反，还变弱了许多。但光芒变得“浓郁”了，透明度急剧降低，给人一种内敛的感觉。这，其实也正是亮度变弱的原因。
    以苗小乐的视力，完全看不清光罩内部。
    用神识感应，也是模糊一片。
    “龙王前辈，您能看清么？”苗小乐问龙敖周。
    先前忧心庄锋，唾弃龙敖周丹药不靠谱，苗小乐对这西海龙王可相当别客气。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苗小乐也逐渐冷静下来，于是对龙敖周重新用上敬语。
    别误会，苗小乐才不在乎得罪龙王呢。
    她是觉得，万一慧完的手段不好使，还得靠龙敖周的丹药就庄锋。即便做小白鼠，好歹也比变成吸血鬼甚至死亡强。这宝贝多的龙王，现在还不能得罪啊。
    龙敖周摇头：“看不清。”
    “不会吧，您修为那么高，都看不清？”
    “本王修为再高，眼睛也是肉做的，也靠感光看东西。”龙敖周没好气的说道，“这光芒很古怪，我看不透。不过，我能感应到里面的情况。”
    苗小乐连忙问：“那庄锋怎么样了？”
    “正在修炼，气息稳定，也没再发烧。”龙敖周说道，“你们的这位和尚同伴，不简单呐。”
    苗小乐大大松了口气，人也得意起来：“那是肯定的呀，我的和尚能一般么？”
    “你的……和尚？”龙敖周迷惑。
    “对呀，他们都是我的。”没慧完阻止，苗小乐的嘴巴可就把不住了，“庄锋是我的，慧完也是我的，我的和尚救我的道士，科学合理。”
    “胡说什么？”龙敖周脸一沉，“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妙空的陪嫁丫头！”
    苗小乐心想，确定庄锋完全没事之前，还不能得罪龙敖周。
    于是点头道：“对呀，我是妙空的陪嫁丫头。但同时，我也拥有庄锋，这并不冲突。”
    “那和尚是怎么回事？”
    龙敖周没计较苗小乐的说法，他的敖天大哥说过，妙空和庄锋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而陪嫁丫头固然附属于公主，一旦妙空出嫁，其实也算驸马的妻子之一。
    这毕竟不是古代，不区分妻妾。
    而且我们说过，龙族会不由自主被人类影响。北海龙族的决斗传统，就是跟人类学的。同样，西海龙族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们的风气和东海有差别。
    简单点说，就是相对比较开放。
    不是说他们跟西方人一样，而是某些观念，要比东海先进点，不至于腐朽到让人绝望。
    所以，苗小乐拥有庄锋的说法，龙敖周能接受。
    问题是，拥有和尚几个意思？
    西海龙族观念相对开放，不代表他们能接受乱七八糟的关系。“相对”要划重点，西海龙族的开放，是针对其它龙族，实际有限得很。
    并且，从龙敖周到各位西海龙族长辈，都在尽量采取措施，避免这种来自西方人类的影响。
    苗小乐呆了呆，反应过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苗小乐鄙夷的看着龙敖周，“你是龙王，思想别那么龌龊好不好？你不了解情况，慧完和庄锋不一样的，他本来应该是我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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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0章 万物皆为法

    实话实说，结丹对龙族毫无震撼力。
    但凡没有严重的先天缺陷，别说结丹了，龙族突破到元婴期的成功率，都接近百分百！他们的优秀体质，值得任何智慧生物羡慕妒忌恨。
    但祝贺还是要祝贺的。
    龙敖周要摆谱，走得不紧不慢。苗小乐可没那么多想法，也不顾忌抢在龙王前面，是否有不礼貌之嫌，一溜烟窜到庄锋身边。
    “庄锋，你成金丹高人了？”苗小乐问。
    庄锋微笑点头：“可不是嘛，贫道终于摆脱菜鸟的称谓啦。风险越大，回报越丰厚，名言诚不我欺呐。”
    “吐出来我欣赏一下。”
    “嘎？”微笑变成苦笑，“臣妾做不到啊。”
    “不会吧，我的妖丹都能随便吐着玩儿，你的金丹档次更高，居然吐不出来？”
    “小乐，金丹和妖丹不是一回事。”
    苗小乐沉吟：“这么说，等我真化形，妖丹变成金丹，也吐不出来……这岂不成了退步？”
    庄锋还没来得及解释，龙敖周走过来，双手抱拳，正儿八经对庄锋行了一礼：“恭喜！”
    这是一种合适的礼数，跟身份无关。
    修行人突破境界，可喜可贺，任何同道有幸目睹，理所当然该上前祝贺。
    庄锋连忙打稽首还礼：“龙王前辈客气了。我有今天的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成绩，首先要感谢国家……咳咳，贫道是说，这是大家一齐努力的结果。”
    “你真能扯。”苗小乐不以为然，“这分明完全是慧完的功劳。”
    “瞎说什么大实话？”庄锋一瞪眼，“龙王前辈的丹药，还是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滴。”
    苗小乐不依不饶：“那你说，什么作用？”
    龙敖周给庄锋服用丹药，信心满满告诉大家，一定没问题。结果半夜庄锋犯病，这破龙王说话，还靠谱吗？
    最让苗小乐不能容忍的是，庄锋先前把侍女抱那么紧！连自己都没享受到的待遇，竟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妖怪先享受了，她对龙敖周没意见才怪。
    现在得罪西海龙王完全没问题，庄锋好了嘛。
    “作用肯定有……”庄锋组织语言。
    龙敖周摆手：“不必替本王留面子，我的丹药对你无效，我还不至于否认。”
    庄锋正色道：“龙王此言差矣，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您的丹药举足轻重，绝非客气话。为什么呢？哈，编出来……啊呸，我是说，想到了！如果您的丹药有效，慧完师弟就没机会帮我，我也不可能因祸得福而结丹了。”
    道爷的机智伶俐，一如既往犀利呐。
    庄锋不由得为自己点了个赞。
    龙敖周不傻，知道庄锋在为自己留面子。即便丹药有效，庄锋就没机会结丹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机缘到了，哪怕庄锋喝口凉白开，都可能结丹。
    当然，龙敖周不会找不自在，主动挑破。
    他看向慧完：“小师父修为精深，佛法玄奇，本王倒是看走了眼。”
    慧完腼腆的笑了笑。
    顿时，宝相庄严无影无踪，重新变回原先淳朴天真的小和尚。
    然而龙敖周绝对不敢再轻视慧完，一个会发光，能用佛法消除吸血鬼感染的和尚，谁能把他当路人甲？甚至，从高僧模式瞬间变回，这气质转换的能力，同样说明慧完非常不一般。
    苗小乐问：“和尚，你是怎么做到的？”
    慧完为难的看了眼庄锋。
    佛门弟子对保密没兴趣，慧完是解释不了。
    庄锋笑道：“你们都误会了，慧完没消除我的感染，他只是替我争取到结丹的机会。境界突破，就跟玩游戏升级一样，身上的不良状态都会消失。”
    是这样么？
    龙敖周观察了一下慧完的表情。
    神色正常，没表现出任何心虚。佛门高僧不仅不说谎，也不会允许别人替他说谎，这点龙敖周还是确信的。那么，庄锋的话就不是骗人。
    不得不说，龙敖周对慧完不够了解。
    在庄锋这个老司机的熏陶下，慧完对说谎的抵触，远比龙敖周想象得低。师兄替他说假话不止一次，甚至慧完自己也说过谎。
    当然，说谎或是庄锋替他胡扯，慧完确实会表情不自然。
    可庄锋说的是真话，他干嘛要心虚？
    慧完抓住庄锋，使出禁法神通，并以诵经加强愿心。随着光圈化为光罩，慧完心中升起一道明悟。
    世间万事万物，皆是“法”！
    天体运行、风雨雷电、春夏秋冬，是法。
    生老病死也是法。
    呼吸、心跳、乃至思想，是不是法？病毒、吸血鬼感染是不是法？
    自己的禁法神通，是不是法？
    在挨踢道士庄锋看来，天下万物都是系统，都能找漏洞钻空子。此刻的妙法宗弟子慧完，却猛然醒悟到，万物皆为法。两者异曲同工，其实是同一事物的不同叫法。
    这种领悟，并不能言传身教。
    语言文字是有局限的，你可以尽量阐述明白，别人也应该能听懂。但有什么用处呢？就算知道万物都是系统或法，无非理论高大上，是个合格哲学家，仅此而已。
    况且，以上描述并不完全准确。
    只有亲自领悟，才能正确把握其中的真正内涵，并对自己的修行产生指导作用。
    具体到慧完身上，他有禁法神通。
    既然万物都是法，禁法神通的“法”，就不该只局限于法力。当初帮庄锋禁用身上的天道法则，慧完是有亲身体会的。天道法则能禁，吸血鬼感染当然也能禁。
    推而广之，禁法神通甚至连自己都能禁。
    当然了，这是个类似“上帝能否造出自己搬不动的石头”的悖论命题，只有想不开的偏执狂才会尝试。
    慧完是修行人，不矫情不较真。
    因此，他并没有陷入逻辑悖论的苦恼中，而是当机立断，禁了庄锋身上的吸血鬼感染。
    这说起来容易，其实没那么简单。
    吸血鬼感染，庄锋内视体察不到，龙敖周给庄锋服用丹药前也曾探查过，同样看不见。
    慧完不修炼法力，连运用神识的能力都欠奉，如何找到吸血鬼感染？
    事实是，他不需要找。
    佛门神通就这么不讲理，领悟了，就足够了。神通本来就不存在具体施展步骤，完全唯心的嘛。
    吸血鬼感染被禁，庄锋立刻清醒。
    小道士机灵，看见慧完正抓着自己，基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盘腿坐在地上，立即开始打坐修炼。
    为什么要修炼？
    因为庄锋借用过慧完的神通，很清楚，他的神通跟自己的变性符类似，并不能真正消除法力。时间一到，被禁用的法力还会恢复。吸血鬼感染，同样如此。
    庄锋必须进入修炼状态，以道门法诀对抗感染。
    或者，身为道士，就算死也要死在修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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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1章 我和慧完相亲相爱

    慧完的领悟，也是一种悟道。
    十分珍贵，可遇不可求。
    要明白一点，这种领悟，绝不仅是让禁法神通作用范围更广。慧完对世间万物的真相看得更透彻，佛法修为相应就有了巨大提高。
    妙法宗修行，讲究顿悟。
    正所谓一朝顿悟、立地成佛。顿悟本身，就是修为提高的充分条件。跟庄锋的钻空子不同，它不需要慧完顿悟后，用新理论做指导，慢慢提高。
    慧完悟了，于是佛法修为立刻提高了。
    没有中间过程，就这么简单粗暴。
    慧完没睁眼，但他接触过的事物，在他的心目中，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一草一木，还是电脑、手机，乃至正在修炼的师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既然万物都是法，那么，万物皆如露如电。
    佛门修行，说白了就是看清万物皆虚幻的真相。佛门弟子不注重皮相，正因为皮相是虚幻的。
    一个人接触的是物质世界，猛然告诉他，你身边的一切，包括你自己，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他就算愿意信，也没法真正体会。
    以前的慧完，同样体会不到。
    领悟后的慧完，对虚幻的认识大幅度增加。但实事求是，他仍然不能完全体会。这是废话，如果他真的彻底看清虚幻真相，就等于已经成佛，还玩个毛啊。
    慧完的改进版禁法，加上庄锋的修炼，将吸血鬼感染压制得服服帖帖。
    禁法神通驱除不了感染，修炼却能。
    数小时的修炼，把吸血鬼感染消灭了个七七八八。遗憾的是，并不能完全消除所有感染。
    这时，慧完的禁法神通终于达到极限，失效了。
    龙敖周认为庄锋已经痊愈，是因为感染的症状完全消失。他没能力观察到，吸血鬼感染是否已经消除干净。
    幸运的是，庄锋接着就迎来了结丹。
    这可能跟慧完的禁法有关，但到底是不是，其实不重要。修炼突破需要机缘，被吸血鬼咬，慧完的禁法，都可以看做机缘，修行人不较真，没必要非弄清楚。
    庄锋成功结丹，吸血鬼感染终于完全消失。
    再诡异的东西，也抗不住天道法则。
    整个过程，很多地方庄锋其实并不清楚。比如说慧完悟道，庄锋就不可能知道。慧完事后会告诉自己无条件信任的师兄，那是另一回事。
    慧完的禁法神通，庄锋也不会透露给龙敖周。
    因此，庄锋只能告诉龙敖周，佛法神奇，帮自己压制住吸血鬼感染，并触动机缘，导致自己境界突破。这是机缘，他自己事先也没料到。
    “道士突破的机缘，居然是佛法……”龙敖周咂巴嘴，感觉有些怪异。
    “龙王前辈着相啦。”庄锋笑道，“红花绿叶白莲藕，自古佛道不分家，都是修行人嘛。我跟慧完师弟能相亲相爱……呃，我是说守望相助，这就是明证。”
    慧完心想，贫僧能顿悟，师兄何尝不是机缘？
    龙敖周打了个哈哈。
    他可没被庄锋的话说服。佛道不分家？别闹了。你们和尚道士互相看不顺眼，当初龙族夹在中间，曾经很难做的。这也就是时代发展了，古代僧道斗法不罕见。
    龙敖周看得出来，庄锋隐瞒了什么。
    不过修行人有秘密很正常，他和龙敖天一样，深知探究鸿蒙派的秘密是找不自在。所以，龙敖周也没多问。
    龙敖周道：“收敛真元，稳固金丹，这些就不用本王提醒了，你是鸿蒙派弟子，肯定懂。”
    庄锋微笑点了点头。
    这是事实，他没必要谦虚。
    龙敖周看向慧完，“小师父……”
    “不敢当，前辈还是直接叫贫僧的名字吧。”慧完连忙打断龙敖周。名号称呼可不是梦幻泡影，即使佛祖，也要讲究长幼尊卑的。
    龙敖周倒也没客气。
    毕竟是龙王，上面有天庭神仙罩，哪怕慧完是佛陀，也吓不到龙敖周呀。
    “那好吧。”龙敖周点头，“慧完、苗小乐，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庄锋稳固金丹。”
    苗小乐断然摇头：“我不走。”
    就分开一晚上而已，庄锋差点送了命。苗小乐坚定的认为，庄锋离不开她的保护。为了庄锋的安全，她有责任有义务随时随地跟庄锋在一起。
    庄锋开口道：“龙王前辈，苗小乐和慧完就留下吧。这寝宫太大，空荡荡的，贫道单独住瘆得慌。”
    龙敖周想了想，颔首道：“也行，那本王告辞了。”
    “多谢前辈体谅，我送您。”
    送走龙敖周，庄锋三人重新返回寝宫。
    苗小乐冲慧完努嘴：“和尚，墙角打地铺去。”
    “啊？”慧完愣了愣。
    “啊什么啊，只有一张床，三个人怎么挤？当然是我和庄锋共享，你打地铺啦。”苗小乐理直气壮。
    慧完纹丝不动，眼睛看向长宽各十米的超级大床。
    苗小乐翻白眼：“床确实大了点，三个人挤挤勉强睡得开。但你一个和尚，居然妄想跟小萝莉同床共枕，请问你家佛祖知道吗？”
    慧完不理苗小乐，对庄锋道：“师兄，贫僧有话说。”
    庄锋心领神会，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
    “爽！”庄锋满脸陶醉。
    不需要符咒，就能布置法阵，这在不久前还是庄锋的一个梦想。如今晋级金丹高人，终于如愿以偿，庄锋没仰天狂笑，就已经很克制了。
    慧完安静的站着，并不打扰庄锋自嗨。
    半分钟后。
    “好了，师弟可以说了。”
    慧完把自己的领悟说了一遍。
    这下，庄锋感觉更爽了：“原来师弟也有重大突破，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呐！”
    “师兄，突破固然可喜，贫僧要说的，不是这个。”慧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好吧，他其实也挺兴奋。关系到修为，没人敢说不在乎。佛门弟子再视一切如梦幻，如果连修行都不在乎了，岂不是落入虚空？
    “哦，那是什么？”庄锋问。
    慧完整理心情，说道：“我的禁法神通，又变了。”
    “刚才你已经说了吧？能禁一切，不再局限于法力。”
    慧完摇头：“不局限于法力，以前就能做到，比如帮师兄禁住身上的天道法则，再比如上次禁住吸血鬼的力量。贫僧说的变化，是另一件事。”
    庄锋和苗小乐好奇的看着慧完。
    禁法神通有了巨大进步，以后应该能帮到师兄，慧完心情非常好。兴奋之下，慧完决定以演示代替说明。
    他伸出左手，一指苗小乐。
    “师兄，请看。”
    苗小乐全身凝滞，跟石雕似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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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2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庄锋走到苗小乐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苗小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头看慧完，小和尚脑袋后面并没冒出光圈。更关键的是，慧完可没接触苗小乐，离她好几米远呢。
    “师弟居然能隔空禁法，这确实牛逼啦。”庄锋赞叹，“贫道触景生情，不由得想起某些电影里的经典情节，浴室时间停止什么的……”
    “为什么是浴室？”慧完不解。
    “客厅也行，这不重要。”庄锋可不想把慧完教坏，“你能坚持多久？”
    “不诵经的话，顶多一个小时左右。”
    说着，慧完放下手指，苗小乐立刻恢复自由。
    “秃驴，你找挠！”苗小乐暴跳如雷。
    禁法神通是不会连思维都禁住的，苗小乐全身不能动，头脑却很清醒，能看也能听。修为凝滞，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这种无助的感觉可不好受。
    慧完一缩脖子：“贫僧只是做个实验……”
    “呸，干嘛不拿庄锋做实验？”
    “我要演示给师兄看呀。”慧完一本正经，“再说了，师兄如今是金丹高人，贫僧的隔空禁法，对他不一定有效。”
    不需要接触就能禁法，的确非凡。
    但慧完告诉庄锋和苗小乐，它不是永远都能成功，取决于被禁法对象的修为。
    苗小乐撇嘴：“那还是没卵用呀。比庄锋修为低的，你不禁法，他也翻不起浪花。厉害的呢，你又禁不住。”
    “话不能这么说。”庄锋摆手，“至少下次堵上胡翠花，慧完抬手一指，她没机会再逃跑。”
    四转化形的胡翠花，比金丹高人可差多了。
    慧完摇头：“用不着指。”
    “嗯？”
    “我先前指小乐，是为了让师兄看。其实隔空禁法不需要做任何动作，它毕竟不是法术。”
    庄锋听出了慧完语气里的小得意。
    道门法术才需要掐诀念咒，佛门神通先进啊。
    慧完是合格的佛门弟子，有这种自傲，庄锋完全能够理解。干一行爱一行的节操，庄锋自己也有。但同时，他也不会认同慧完的想法。道门法术，在高人手中瞬发，同样犀利得很。
    禁法神通进化，绝对是大好事。
    但实事求是，抓胡翠花用不着慧完的隔空禁法。庄锋已经是金丹高人，虽然还无法肉身飞行，短时间内凌空飞一段距离，还是毫无问题的。
    而且速度跟黑烟不相上下。
    下次遇上胡翠花，不需要慧完出手，庄锋有充足的信心，能追上黑烟，将胡翠花拿下。
    苗小乐心理很不平衡。
    “慧完，你就禁庄锋一回试试嘛。”苗小乐说道，“你不清楚能不能禁住金丹高人，正好拿庄锋做个试验，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慧完迟疑：“这样不太好吧？”
    “试试倒也无妨。”说话的是庄锋，“小乐说得没错，事先心里有数很重要。”
    慧完点点头，再次施展出禁法神通。
    庄锋全身一震，身体也定住了。
    “可以……收……了。”庄锋艰难的说道。
    苗小乐眼疾手快，趁机抬手反捏庄锋的脸，成功扳回一城，高兴得哈哈大笑。很幼稚？那就对了，呆萌的小萝莉，不幼稚才不合格呢。
    慧完随后收起禁法神通。
    事实证明，隔空禁法对金丹高人也有效果，但并非完全禁住。跟慧完第一次对付胡翠花差不多，庄锋还能开口说话。
    这其实已经足够了。
    庄锋身体基本无法活动，如果这是对敌，早死不知多少回了。
    他刚结丹，连稳固金丹的步骤都还没做，或许属于金丹中的弱者。可即便修为更高的存在，灵活度受一丝影响，也可能完全改变胜负。
    总之，慧完的隔空禁法很好很强大。
    况且别忘了，慧完仍然能靠左手抓人禁法。禁法神通进化，近距离接触的“传统”禁法手段，同样水涨船高。
    谈话、演示结束，大家各自休息。
    苗小乐的小心思注定无法实现。
    慧完倒是去了墙角，但并没有打地铺，而是以打坐诵经代替睡觉。庄锋需要稳固金丹，随便找了个地方，往水晶地面一坐，修炼了一夜。
    苗小乐独占10×10米的大床，睡得好不惆怅。
    第二天早上，龙敖周正式接见庄锋三人。
    西海龙族的大殿，跟东海没什么区别，都是那种又高又大的建筑，宽阔到普通人见了能怀疑人生。
    里面的布局却截然不同。
    一张巨大的圆桌摆在大殿中间，龙敖周坐在背北面南的位置，其他龙族前辈全部围着圆桌坐。圆桌外围，是更多的年轻龙族，坐在小椅子上，围观前辈的屁股。
    庄锋三人被引进大殿，所有龙族都站起身。
    笑容可掬的跟庄锋打招呼。
    跟东海那些自负的家伙比，西海龙族毫不吝啬的对庄锋表现出足够的热情。这有东西方习俗的影响，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庄锋的东海驸马地位。
    另外，西海龙族不存在争权夺势。
    像龙敖天父亲、前东海龙王那么牛逼的存在，实在不多见。龙敖天努力了大半辈子，才在数十年前成功让自己的王妃生下妙空。
    龙敖周也差不多，只有一个几百岁的儿子，就是民间所谓的龙王太子。
    他没兄弟，因为他爹同样并非天赋异禀。
    庄锋三个拜见过龙敖周，又和一众龙族寒暄。
    龙族的态度，让小道士十分满意。而外围那圈年轻龙族的精气神，也让庄锋感觉舒服。相对于等级森严，小辈只能噤若寒蝉侍立老龙身后，连个座儿都没有的东海，还是相对散漫的西海，更符合道士的口味。
    有些小辈，居然敢窃窃私语，你能信？
    那是四个年轻女龙。
    虽然她们借低声说话，刻意侧着脸，避免庄锋的窥视，但庄锋还是一眼认出，她们就是昨晚的侍女。
    龙敖周招呼庄锋三人在圆桌前坐下。
    庄锋仍然时不时回头，打量后面的龙族，重点当然是昨晚的两拨侍女。
    “龙族免不了要受人类影响，地域不同，风俗也就各有差别。”龙敖周看出庄锋的好奇，笑道，“西海龙族相对来讲，纪律就略微……嗯，松散了些。过去可不这样，本王也十分头疼呐。”
    庄锋摇头：“贫道觉得这样挺好。”
    “好什么好？”龙敖周叹口气，“未婚龙族野心在外，总想去人类世界胡混，愁死本王了。”
    庄锋乐了：“这有什么好愁的？一道旨意的事儿。”
    “强制命令有效，本王又何必头疼？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龙敖周感慨一句，对庄锋道，“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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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3章 他们连唐诗都不会念

    庄锋爽快抱拳：“只要力所能及，义不容辞。”
    这毫不拖泥带水的态度，顿时赢得在场所有龙族的赞赏。所谓自家人就是这样，相互信任。你换个不知所谓的修行人试试？肯定会先谨慎的问什么事。
    龙敖周也非常满意。
    他对外围的年轻龙族招手：“你们都过来。”
    年轻龙族们嘻嘻哈哈走到圆桌旁。
    “这些小家伙一直哀求本王，想出门看看。”龙敖周对庄锋道，“按龙族规矩，未成年的龙族没资格出宫，女龙更是严禁随便出门。”
    庄锋悻悻然：“龙王前辈，咱俩处得不错，我不想破坏这种和谐关系。所以，您别跟我说龙族规矩，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发飙。”
    龙敖周笑了：“是因为妙空？”
    “您明白就好。”
    “敖天大哥有他的苦衷。”龙敖周说道，“但西海龙族不一样，本王和各位长辈一致认为，堵不如疏。好奇心谁都有，包括本王在内。所以本王决定，答应他们。”
    年轻龙族们愣了愣，轰然集体欢呼。
    庄锋听出了龙敖周的意思：“您不会是打算，由贫道带他们出门吧？”
    龙敖周颔首：“本王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推辞。”庄锋说道，“但龙族高手这么多，正所谓元婴遍地走、金丹多如……那个，韭。而且龙王和众位前辈肯定常出门，对人间不陌生。随便派位元婴带他们出去，怎么着不比贫道强？”
    龙敖周摆手：“很简单，因为你是年轻人。”
    “什么意思？”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代沟。若是派位老龙带他们，对现在年轻人玩的东西不熟悉啊。这些小家伙怕是要认为，前辈故意作梗，专带他们见识古董了。”
    庄锋看了看年轻龙族们。
    果然，大家都露出期待的表情盯着他。
    “其实，贫道也挺守旧……”
    这事庄锋真不愿掺和。
    带一群龙族出门玩儿，他区区金丹修为，能镇得住？别忘了，龙族所谓的未成年，指的是金丹以下修为。这些“幼龙”，修为最差的，恐怕也得是聚元期，搞不好其中会有几个聚元巅峰。
    金丹打聚元，难度倒不大。
    可这些家伙都是同族，互相认识，如果联起手来对付他，庄锋也很棘手。而且他毕竟是外人，打轻了没卵用，下重手却又不合适。
    假如龙敖天这样拜托他，庄锋求之不得。
    东海那些龙族，要不是打不过，庄锋早想教育了。打不过老的，趁机找借口虐几个年轻龙族通达一下念头，以庄锋的节操，毫无心理负担呀。
    实事求是，上到龙敖周，下到身边的这群幼龙，西海龙族对庄锋不错。就像他刚说的，他不愿破坏这种和谐关系。
    “守旧……”龙敖周撇嘴，“你一个搞IT的，怎么就好意思这么说？”
    “咦，您连这知道？”
    “你给妙空弄的那些玩具，本王是见过的。”
    庄锋恍然大悟：“前辈去过东海。”
    “并不是。”龙敖周却摇头，“本王和敖天大哥通话，他给我展示过囚龙殿的情景。”
    “对了，你们都有手机嘛。”
    “你又猜错了。手机在龙宫可没法用，我们用的，是通讯法宝。”
    庄锋一拍脑袋：“惭愧，贫道把这茬忘了。”
    修行人通讯的传统手段，可不就是法宝嘛。庄锋玩科技太投入，思维模式难免受影响，一时没想到这点。
    “本王必须说，你装在囚龙殿外的大屏幕，委实不错。”龙敖周笑眯眯道，“所以，如果方便的话，本王希望你也能给西海装一块。我们这些老龙，玩玩电脑手机还成，可没本事安装那玩意儿。”
    庄锋乐了：“您也想来个龙宫七点新闻？”
    龙敖周眨眨眼：“正能量宣传十分重要，你懂的。”
    “没问题，回头贫道就帮您装。”
    龙敖周摆手：“这事儿不急。本王的打算，是让你带他们出门游玩一圈，回来时顺便带一块。”
    所谓守旧，被龙王无情拆穿，庄锋还怎么拒绝？
    “晚辈带他们出去，也不是不行。”庄锋沉吟道，“但龙族先祖为什么留下某些规矩，龙王肯定明白。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万一有哪个女龙跟人看对了眼，我可不会拦……呃，我是说，我可能拦不住。”
    龙敖周跟周围的年长龙族相视而笑。
    “这种事，绝不会发生！”龙敖周挥手道。
    “您这是哪来的信心啊？”庄锋不以为然，“我们人类虽然寿命短，在泡妞方面可是很专业的。”
    “因为本王要你带他们游玩的，是M国。”龙敖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觉得，会有龙族看得上粗鄙不文的老外？他们连唐诗都不会念。”
    历史上，女龙被人类迷住，通常是因为才华。
    龙族天生强大，肌肉男毫无吸引力啊。
    而所谓的才华，当然是吟诗作对、琴棋书画啦。只有历史悠久、文明一脉相承的华夏人，才够资格谈得上才华，对龙族来说，其他人类都是浮云。
    当然，近代以来，西方文化也不容小觑。
    然而龙族也是有审美观的。
    他们的头发颜色或许千奇百怪，身体、长相却都接近东方人，而且说的是中文，很难认同西方人。
    龙敖周的说法，庄锋不得不服气。
    女龙看不上西方人，男龙同样不会喜欢大洋马，正如庄锋对莉迪亚从未动过心，顶多惊叹她的雄伟。
    问题是，谁说M国只有西方人？
    “龙王前辈，西方现在华夏移民可不少。”庄锋提醒龙敖周，“您离华夏太远，可能不是很清楚，如今咱们华夏，颇有一部分人崇洋媚外。”
    龙敖周说道：“你就不会躲着点他们？”
    “啊？”
    “M国那么大，找华人少的地方能有多大难度？除非你故意使坏。”说着，龙敖周看向年轻龙族，“还有你们，不要不服，这是出门的条件之一。”
    年轻龙族们纷纷表示，龙王决策英明。
    他们保证，大家互相监督，谁敢故意把队伍往华人多的地方带，立马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年轻龙族的态度，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出门看新鲜，可不是为了找个人类伴侣。即便历史上跟人类私奔的女龙，又有几个是这样想的？后来被人类迷住，那是意外。
    在出门前，龙族并不在乎看什么、玩什么。
    庄锋分析了一番。
    M国，本来庄锋是不需要去的。
    胡翠花正坐货轮逃往M国，但货轮的速度太慢，别说金丹了，即使聚元巅峰的庄锋，依靠飞行法宝也能轻易追上。至于航线，新晋黑客“喵小梦”，找到一艘货轮的详细航线图，又有多难？
    但龙敖周的救命之恩，庄锋必须报答。
    “行，贫道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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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5章 嫁个道士会念咒

    龙敖周驱动通讯法宝，跟东海取得联系。
    接到“电话”的当然是龙敖天，这是龙族四大巨头专用的通讯法宝，其他龙族可没资格拥有。正在滨海庄园的龙敖天，随即返回龙宫，闪现到囚龙殿。
    元婴巅峰境界，从滨海到东海龙宫，超过半分钟都算龙敖天丢人。
    西海龙宫，龙敖周的书房。
    周围景物猛然一变，众人置身于囚龙殿。龙敖天和妙空正看着他们，旁边还有妖怪小波陪同。
    “咦，怎么回东海了？”苗小乐惊呼。
    庄锋赞叹：“不愧是宝贝多的龙王，这通讯法宝居然有立体投影效果，比道门常用的玩意儿可高大上多了。”
    何止立体投影？
    两件龙王专用的通讯法宝，在双方沟通并意见一致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形成一个类似隔绝法阵的虚拟环境，模拟任意一方的真实情况。
    拟真度……接近百分百！
    不知内情的话，绝对看不出这是虚拟的。
    通讯双方甚至能互相碰触。
    比如现在，妙空笑嘻嘻跑到众人面前，二话不说给了苗小乐一个大大的拥抱。悲哀的小猫妖，因为法阵模拟出的物理效果过于真实，愣是被弄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苗小乐推开妙空。
    慧完开口：“小乐，这都是假的。”
    小和尚面色平静，毫无惊讶之色。连世间万物都是虚幻，何况是建立在虚幻上的虚幻？他的佛法修为大幅度提升，至少这种情况下，看破虚幻毫无难度。
    “假的……”苗小乐更糊涂，“她不是妙空？”
    庄锋看不下去了：“她是妙空，但我们还在西海。你这么理解，这等于电脑游戏，只不过我们进了游戏里面，而不是隔着屏幕玩儿。”
    “哦。”苗小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妙空撇嘴：“什么都跟电脑联系起来，你还真是挨踢道士啊。龙族法宝，是破电脑游戏能比的？”
    “道爷很好奇。”庄锋笑道，“如果我现在揍你，不知法宝能模拟出多大的力度？”
    “就你那点本事，噗……”妙空当场笑喷。
    “我本事不大，揍你刚刚好。”
    “来呀，看本公主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龙敖周看呆了，怎么三两句话的工夫，两人就这么吵起来了？现在的小夫妻，真会玩儿。
    龙敖天咳嗽一声：“妙空，如果你见庄锋的目的，就是跟他吵架的话，为父可要关闭通讯法宝了。这是龙王专用的联络手段，不是让你跟人斗气的。”
    “有你这么做爹的么？”妙空翻白眼，“臭杂毛想揍你闺女，难道你没听见？”
    “但他没动手。”龙敖天正色道，“再者，若是你们成了亲，他就是你的夫君。我们龙族是很传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道士会念咒。他打你，那也是他的权利。”
    “哪学的俏皮话啊，您还想我个好吗！”
    妙空倒没说自己跟庄锋没关系，是假情侣，因为有龙敖周这个外人在场。
    她吸了口气，平复怒火。
    “既然你出现在西海龙宫……”妙空对庄锋道，“那你肯定是吃了亏，让人给虐了，对不对？所以，你心情差，恼羞成怒，本公主也就理解啦。”
    庄锋摸摸鼻子：“是吃了点小亏。”
    “区区聚元菜鸟，非得跑西方折腾，拦都拦不住，这下傻逼了吧？”妙空哈哈大笑，“是谁把你给揍了，狐狸精？赶紧说说，让本公主高兴一下嘛。”
    苗小乐愤然插话：“妙空你别太过分，庄锋差点死掉，你知不知道？”
    妙空一愣：“死掉？”
    “对啊，连龙王前辈的丹药都不好使，幸亏慧完小和尚给力，关键时刻……”
    “小乐别乱说，龙王的丹药很好。”庄锋打断苗小乐。
    就苗小乐那呆萌本性，任凭她讲下去，任何秘密都别想保住。尽管龙敖天知道禁法神通，可他不清楚禁法神通进化了，苗小乐说出去多亏呀。
    庄锋清清嗓子：“鉴于某龙蹲在囚龙殿画圈圈，最多只能在游戏里看世界，贫道慈悲为怀，就把来西方后的经历说一遍，让此龙过过干瘾。”
    妙空眼神一黯。
    庄锋看在眼里，心想，贫道是否过分了？不，没那回事，这混蛋嘴巴太臭，活该被刺激。
    “其实贫道也没做什么，无非吃喝玩乐、旅游看风景，顺便降个妖，杀几个吸血鬼公爵……”
    庄锋把三人的经历说了一遍。
    小道士口才好，这些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经过适当的艺术加工，主要突出他的英明伟岸后，简直跟网络男频小说一样，代入感满满。
    可惜，妙空是女龙，代入不能。
    讲到巴克亲王出现的关键时刻，庄锋一拍腿：“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妙空白了庄锋一眼，倒也没催促他。
    庄锋三人到Y国的时间不长，经历却十分丰富，至少比守在囚龙殿玩游戏、看电影强一万倍。妙空代入不了庄锋，可她能代入苗小乐呀。
    所有这一切，苗小乐几乎都参与了。
    想到两人成天腻歪在一起，打怪冒险，妙空不由得一阵烦闷。妙空不认为自己在吃醋，她是不服气。凭什么他们就玩得高兴，自己只能留在龙宫坐牢？
    尊贵的龙族公主，连妖怪都不如，这龙族的破身份，能不能不要啊？
    龙敖天见女儿郁闷，开口转移妙空的注意力：“照你这么一说，那狐狸精简直是吸血鬼的催命鬼。”
    庄锋大乐：“英雄所见略同。”
    “但你杀了一堆吸血鬼，却没抓住狐狸精，未免有些给鸿蒙派丢人了吧？”
    庄锋的笑容立刻变成讪笑。
    苗小乐一梗脖子：“你懂什么？庄锋早就说过，我们来西方，首先是玩……不对，历练，其次才是抓胡翠花。鸿蒙派传人，为只狐狸精废寝忘食，那才丢人呢。”
    龙敖天瞟了女儿一眼，不由得暗中叹口气。
    苗小乐这番话，只能让妙空更郁闷。
    女儿不高兴，龙敖天很担忧。
    他没心情计较苗小乐刚才说话的不敬。否则，真以为通过法宝通讯，龙敖天就没办法惩戒她了？
    龙敖天可以不在乎庄锋的嚣张，那是因为庄锋身份特殊。鸿蒙派弟子即使修为不高，地位摆在那儿。
    苗小乐这个妖怪，即使本事大，也入不了龙敖天的法眼。小波就是典型例子，真化形堪比元婴的修为，还不是乖乖给龙族做奴仆，伺候妙空？
    庄锋说道：“贫道只是杂务缠身，没认真抓而已。我一金丹高人，抓个妖怪有多难？”
    “金丹？”龙敖天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亮了。
    妙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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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6章 装什么正经人

    通讯法宝可虚拟不出修为。
    否则的话，以龙敖天的元婴巅峰，看破一个初结丹小道士的境界，一点难度都没有。
    庄锋从巴克追杀自己开始，再次讲述了起来。
    因为期间他曾经脑筋混乱过，有些细节，由苗小乐和龙敖周进行补充。龙敖周还好，苗小乐重点强调，因为龙王的丹药不给力，庄锋被妖怪活活占了便宜。
    妙空勃然大怒：“可恶，不能忍！”
    龙敖周心说，这反应，才是正常的嘛。
    无论风俗有多不同，龙族都普遍比较传统，或者说，腐朽。因此，妙空的反应，放到人间可能显得夸张，在龙族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叔父。”妙空对龙敖周道，“您把那妖怪交给我，我要惩罚她、折磨她，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苗小乐一惊：“啊？不用这样吧……”
    苗小乐没想到，自己添油加醋的几句话，会让妖怪侍女倒霉。奴仆怎么了？妙空不把妖怪当人……好吧，妖怪本来就不是人，总之妙空的行为，苗小乐看不惯。
    于是苗小乐说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者说了，我的庄锋，我都没急，你生哪门子气呀？”
    “废话，他也是我的！”妙空边说，边朝苗小乐使眼色。当着西海龙王，你苗小乐可别说漏了，还指望西海龙族做庄锋的后台，关键时刻救他的命呢。
    幸运的是，苗小乐看懂了妙空的意思。
    这必须是幸运，因为小猫妖在看风色方面，实在差强人意，也就是战斗时跟庄锋配合比较默契。
    “好吧。”苗小乐悻悻道，“但我不同意你祸祸人家妖怪，她是无辜的。要怪，就怪吸血鬼。”
    妙空沉吟：“嗯，吸血鬼确实太可恨，我是灭绝他们呢，还是灭绝他们呢？”
    这话听起来狂，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妙空自己当然没本事灭绝吸血鬼，可她身后有一整个龙族啊。甚至用不着全体龙族出面，龙敖天派三五个元婴高人，灭吸血鬼个七七八八还是很轻松的。
    吸血鬼不是人，龙族灭他们没心理负担。
    不吹不黑，血族能生存到现在，主要是修行高人懒得理会他们。若是他们去华夏搞事，早成历史尘埃了。
    “妙空，你可别乱来。”庄锋连忙道，“吸血鬼里有我的好朋友，你刚才都听见了。”
    “你的朋友，跟我有毛关系？”妙空翻白眼。
    “当然有。”庄锋正色道，“而且李察对自己的身份很认同，你随便杀他的同类，他会伤心。”
    妙空迟疑道：“李察……是男人吧？”
    “啊？”
    “庄锋，你不会是……”
    “当然不是！”庄锋瞪眼，“我说你学点什么不好，偏学思想龌龊？男人之间的友谊，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怎么到了现在，人们总往那种方向想？”
    旁边的慧完深以为然。
    现在的世俗，某些方面真的走偏了。
    实事求是，这口锅得西方人背。本来华夏就算有类似的事情，也上不了台面。结果西风东渐，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跟着进来了。
    对此，修行人是不认同的。
    特别是道门传人，信奉的是万物分阴阳，各守其本分。如果阴阳混淆，那就是混沌状态。混沌是什么？天地未分之前，宇宙破灭之后。
    妙空撇嘴：“少来，崔胖子教出的徒弟，装什么正经人啊？当初你教我……总之你自己明白。”
    庄锋无言以对。
    当着两个龙王的面，妙空还真敢说啊。
    好在她反应快，即使住嘴，否则小道士脸皮厚无所谓，妙空怕是以后都没脸见她爹了。
    庄锋结丹的过程，龙敖天没太听明白。
    慧完以佛法帮庄锋结丹，怎么帮？如果佛法能帮助道门弟子修炼，大家也不至于一直互相看不顺眼了。但庄锋不细说，他也不适合问。只能等以后有时间，跟西海龙王进一步交流了。
    龙敖天最关注的，还是庄锋结丹本身。
    这才过多久？庄锋居然就这样变成了金丹高人！根据龙敖天的了解，庄锋数月前还是练气期纯菜鸟。
    妙空活了五十多年，都没结丹呢。
    固然，因为寿命不同，修行人和龙族，在修炼速度上有巨大差别。
    所谓龙族体质优秀，说的是他们不需要刻苦修炼，也不用磨练心境、寻找机缘，就能轻松突破。对龙族来说，金丹毫无悬念，元婴也算不上事儿，稍微努努力，进入化神期同样不难。
    但这个过程，相对于寿命短促的修行人，是被拉长的。
    以妙空“幼小”的年龄，能修炼到现在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修行人如果天赋好，进步速度更快。
    比如庄锋的七师叔赵建国，七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妥妥的金丹巅峰修为，正努力寻找机缘突破——好吧，说他努力有些欺心了。
    然而，数月时间连续突破两个境界，以二十岁的年纪成为金丹高人，即使在修行人圈子里，纵观历史，也绝对是罕见的！
    这已经不是天赋的问题了。
    得是福缘多么深厚，多受天道垂青，才会连续走狗屎运？
    照这个速度发展，庄锋击败小波，救出妙空，还真不一定需要多久。而当初他夸下海口，说什么修炼有成狂虐龙族，怕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甚至，成功渡劫，打破数百年来没人飞升的怪圈，开创修行界新时代，并带妙空一起上天庭……
    这样的道士，给妙空做驸马，值不值？
    还用说？太他玛值了！
    龙敖天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点赞。
    这时，妙空的声音传来：“父王，我有个想法……”
    龙敖天从自我陶醉中惊醒，看向妙空。
    “混蛋道士的死活，我才不在乎呢。”妙空说道，“但苗小乐是我的好闺蜜，总陪着他冒险，我不放心。所以，我建议，把小波派去，保护苗小乐。”
    旁边一直低眉顺眼的小波，闻言惊愕的抬起头。
    主子们说话，怎么忽然牵扯到自己？
    龙敖周摇头而笑：心疼驸马就直说嘛，何必拿个陪嫁丫头做借口？
    按说，西海龙族高手众多，而且庄锋马上要带年轻龙族出门见世面，身边有好几个元婴高人保护，根本用不着小波一个妖怪。
    但妙空关心驸马，龙敖周当然不会给小两口捣乱。
    相反，他还得帮衬：“这主意不错！”
    龙敖天哈哈大笑：“本王也是这样认为滴。行，小波你收拾一下，立刻去西海龙宫保护庄锋，一切行动听从他的安排。”
    小波躬身：“尊旨！”
    “我是说保护苗小乐。”妙空忍不住纠正。
    龙敖天摆手：“哎呀闺女，计较细节的毛病可不好，都是一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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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7章 我想尝试一下嘿嘿嘿

    龙敖天决定下得快，根本不给庄锋拒绝的机会。
    保护什么的，说实话，龙敖天并不在意。好歹是元婴巅峰高人，即便龙族修炼难度低，到了龙敖天这个境界，对“危机即机缘”的道理也明白得很。
    庄锋能结丹，那是因为被吸血鬼咬伤。
    保护，对修行人没好处。碰上难以抗拒的危险，能有个安全的后台依靠，就已经足够了。
    妙空主动提议派小波保护庄锋——好吧，她说的是苗小乐，但庄锋又不是傻瓜，能看不出来？这种增进两人感情的事情，龙敖天必须支持。
    让龙敖天满意的是，庄锋并没有反对。
    投桃报李，庄锋还专门提醒龙敖天，小波走了，买汽油的事你得换个手下去做。否则耽误妙空玩儿事小，耽误东海的正能量宣传，损失就大了。
    瞧，他也不直接说关心妙空。
    龙敖天心里这个乐呀。
    矫情不要紧，见面就吵也无所谓，就怕互相不理不睬，或者客客气气。感情嘛，就是在纠缠不休中不知不觉中培养出来的。
    小波上路赶赴西海龙宫。
    龙敖周把自己的打算，跟龙敖天父女说了说。
    果然，妙空立刻紧张起来：“让一头狼去放羊，叔父，您这是肉包子打狗的节奏呐。”
    龙敖周摆手：“苍蝇不叮无缝……咳咳，本王的意思是，只要庄锋正气凛然、谨守本分，就绝不会出问题。乖侄女，你替叔父叮嘱他几句。”
    妙空点头：“可以。”
    在外人面前，她和庄锋是情侣，肯定不能露怯。
    “亲爱的，西海龙王的话你也听见了，希望你不要做那颗有缝的蛋哦。否则的话……”妙空脸色猛然一整，咬着压根道，“本公主分分钟捏碎你这颗臭蛋！”
    庄锋翻白眼：“您先能出囚龙殿，再威胁贫道吧。”
    “我让小波捏。”
    “呵呵。”庄锋笑了，“小波接到的旨意是什么？一切行动听从我的安排。你不妨猜猜，我会把小波带在身边当灯泡，耽误我们三个快乐玩耍么？”
    妙空脸色一变：“你要赶小波走？”
    “不是赶她走，我自有安排。”庄锋挥手，“行了，我是正经道士，没你想得那么无耻。你还是安心蹲在囚龙殿，祈祷我修为更进一步，救你出去吧。”
    ……
    真化形妖怪是有福利的，小波的修为堪比元婴期，并且能肉身飞行——这可不是胡翠花的黑烟，那玩意儿按传统说法，算妖术。
    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小波就抵达西海龙宫。
    实际上，时间主要浪费在收拾东西，以及找龙宫位置上了，真正赶路的时间少得可怜。
    小波到了，庄锋也该走了。
    他答应带年轻龙族出门，但首先，他必须去海岛找李察和莉迪亚。
    四个人告辞西海龙族，出现在海面上。庄锋驾驭起飞行法宝，裹住苗小乐等人，破空而走。
    不久后，来到李察和莉迪亚所在的海岛。
    “啊，无耻之徒！”小波捂眼怒喝。
    小波负有保护苗小乐的责任，在庄锋改变她的职责前，是绝对尽忠职守的。所以众人还没降落，小波的神识已经先一步覆盖海岛，扫描任何可能的危险。
    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捂眼睛是本能反应，其实她是用神识“看”的。
    庄锋如今是金丹修为，神识进步同样巨大，比小波肯定远远不如，但覆盖一座海岛还没问题。
    听到小波的话，庄锋的神识也覆盖了下去。
    飞行法宝空中转折，来到一处海滩上，看见了下面的李察和莉迪亚。
    “他们在干嘛？”苗小乐迷惑。
    “非礼勿视，少儿不宜。”庄锋正色道。
    苗小乐不以为然：“少来，真以为本喵什么都不懂呀？他们一前一后在海滩上跑，虽然衣服怪了点，却也没做那种……你懂的。慧完都敢看，我为什么不能看？”
    海滩上，李察在前面奔跑，身后的莉迪亚紧追不舍，嘴里还在大叫：“追上你，我就跟你嘿嘿嘿！”
    小波满脸茫然：“什么是嘿嘿嘿？”
    庄锋道：“也叫啪啪啪。”
    “呃……那什么是啪啪啪？”
    “一种特殊的比斗方式。”庄锋一本正经，“通常在男女之间举行，不过时代变了嘛，也有俩男人比斗的。”
    “原来如此。”小波崇拜的看着庄锋，“驸马爷真有学问！奴婢从前很少出龙宫，好多事都不懂，今后还望驸马爷多多指教……那个，我们之间的比斗，能不能也采用嘿嘿嘿的方式？我很好奇，想尝试一下。”
    “这个嘛，倒是可以考虑。”
    “多谢驸马爷！”
    庄锋很谦虚：“没什么，贫道最爱助人为乐。”
    苗小乐怒了：“臭道士，你再说一遍！”
    庄锋摆手：“小乐你不懂，我想修炼到打败小波的程度，还不知要多少年呢。但如果比斗嘿嘿嘿，贫道有信心现在就击败小波，妙空马上就能获得自由。”
    “我管妙空去死，我不同意！”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不同意，你算老几？”
    “喜闻乐见……”苗小乐惊呆了，“我的天呐，你还打算让人参观？”
    “当然，我们可以在东海龙宫搭一座露天舞台，现场比赛，既能出风头，还能给那些困守龙宫的闺中怨妇增加点饭后谈资，一举两得。”
    苗小乐仰天长叹：“你疯了！”
    庄锋不理苗小乐，开始扳着手指规划：“就是比斗之前，小波还需要进行一番训练。否则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可观赏性就不足了。”
    小波挺胸：“全凭驸马爷安排。”
    苗小乐终于感觉出不对。
    庄锋再不要脸，也不可能当众……那样啊。退一步讲，就算他鬼迷心窍，放着自己这个身娇腰柔的小萝莉不用，选择小波？那不科学，庄锋喜欢横平竖直。
    “你说的嘿嘿嘿，到底是什么？”苗小乐问。
    “笑呀。”庄锋说道，“我和小波比赛，谁能笑到最后，谁就算赢。要知道，长时间笑，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训练根本做不到。”
    苗小乐无言以对。
    小波迷惑了：“可是驸马爷，先前你说，嘿嘿嘿是一种比斗方式……”
    “对呀，比赛笑嘛。”
    “您还说，嘿嘿嘿又叫啪啪啪。”
    “哦，是这样。你笑得持久、笑得精彩，台下的观众由衷钦佩，当然要鼓掌支持。瞧，啪啪啪，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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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 庄锋是只蝴蝶

    忽悠完小波，庄锋神清气爽，催动飞行法宝，降落到海滩上。
    李察和莉迪亚注意到众人，停止追逐，跑到大家身边。两人的装束很有趣，腰上围着树叶，莉迪亚还用树叶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件内衣。
    其实算算时间，两人在海岛上没等多久。
    可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某个无人孤岛上，只有一对情侣的情况下，两人很容易放飞自我。
    李察注意到庄锋的眼神，解释道：“我们的衣服不是泳衣，见了水穿着难受。”
    “懂你，体验一把野人生活嘛。”庄锋笑道，“贫道就是不明白，先前我看你差点被莉迪亚追上。然而你现在是亲王实力，按说一百个莉迪亚也追不上你啊。”
    李察怜悯的看庄锋：“你这道士算没救了。这跟实力有关系吗？爱与正义的信徒，怎能让女士伤心失望？”
    “可以，这很李察。”庄锋竖起大拇指。
    “你的伤好了？”李察问。
    庄锋点头：“不仅好了，而且我一不小心又变厉害了，怎么办呢，天才也很痛苦的。”
    莉迪亚微微撇嘴。
    变厉害了？啊呸，是谁被巴克亲王追着跑了一路，最后跟破口袋一样任凭他蹂躏？要知道，如今的李察，已经完全吸收了亲王的力量！
    结界的神奇，谁用谁知道啊。
    你再变厉害，也不可能是李察亲王殿下的对手。
    作为亲王殿下目前唯一的情人，莉迪亚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资本看不起庄锋。
    李察对两人的实力对比，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永远不可能再跟庄锋对战，研究谁更厉害有意义吗？
    “那天的几位，到底是什么人？”李察问。
    庄锋摇头：“贫道不能告诉你。”
    “那好吧，我不问了。”李察无所谓的耸耸肩，“咱们这就回去，还是直接追击胡翠花？”
    “李察，我们分手吧……啊呸，贫道是说，我们该分开了。”庄锋说道，“我被人救了一命，咱华夏人讲究有恩必报，所以我答应帮他们做一件事，必须去M国。正好，胡翠花的目的地，也是M国。”
    李察默然不语。
    M国，李察是没打算去的。
    他的根基在Y国，如今还有一群族人，有个城堡需要重建。虽然接收家族的过程充满武力，但李察既然答应做公爵，就有安排族人的责任。
    可就此分别，李察又觉得十分不舍。
    “别这么严肃呀。”庄锋乐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随时可以视频联系。再者，有莉迪亚陪你，够幸福的了。”
    莉迪亚挽住李察的胳膊：“庄锋说得对。”
    当初支持李察跟随庄锋，莉迪亚是觉得，庄锋能给李察带来好运。如今李察已经是亲王了，还能指望什么？血族二代早已灭绝，难道李察还打算吸始祖的血？
    就算有那个机会，怕是也没用。
    始祖的力量，八成不能靠吸血继承。
    总之，力量已到尽头，是时候回到欧洲，作威作福……不，宣扬爱与正义啦。
    李察点头：“那好吧，我们视频联系。”
    庄锋拍手：“一言为定。”
    莉迪亚说道：“可是，我们该怎么回去呀？”
    在海岛上等庄锋，除了李察认为庄锋一定会回来找他这个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返回欧洲大陆。
    庄锋拉过小波：“介绍一下，这位是焦定波，大家都叫她小波。她会带你们回去，并且，贫道的打算，是让她帮你们整合家族。”
    听了庄锋的话，各人反应不同。
    小波委屈：“驸马爷，您不要我了？”
    李察迷惑不解：“整合家族……什么意思？”
    莉迪亚求知欲旺盛：“驸马爷是什么，庄锋，你的外号吗？”
    苗小乐欣慰：“你果然早就打算好了。不错不错，不能让小波打扰我们快乐玩耍，本喵很满意哦。”
    庄锋先回答小波：“不是不要你，而是派你执行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另外，你要注意了，不要随便泄露我还有你家主人的身份，否则你会被严惩的。”
    小波悚然而惊：“是，奴婢知道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泄露龙族秘密，听见的人会倒霉，她这个泄密者，下场恐怕更惨。
    “至于莉迪亚的问题，抱歉，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不能告诉你们，这也是为你们好。莉迪亚，希望你今后也不要试图从小波嘴里打探，否则后果很严重，我也救不了你们！”
    莉迪亚听得稀里糊涂。
    血族亲王做后台，能有多严重？
    随即想起，那天几个人随意揉捏巴克的情景，莉迪亚不由得心中一懔。这世上还有比血族亲王更厉害的存在，确实不能太过自傲。
    最后，庄锋看向李察：“你现在已经不是公爵了，你是亲王。一个家族，你就满足了？”
    “不能说满足。”李察苦笑，“如果可能，我宁愿没有任何家族，那样多轻松呀。”
    “你现在也不累好吗。李察，在道士眼里，吸血鬼是怪物，随便杀没心理负担的。我杀公爵，那天几位前辈杀亲王，你都亲眼见过。这世上，能随手灭绝吸血鬼的高人，多得是。”
    庄锋心说，如果不是道爷拦着妙空，搞不好你们已经走在灭绝的末路上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孤独。所以，你应该整合所有家族，给他们立下规矩，杜绝一切害人行为，免得哪位高人看不过眼，顺手把你们给灭绝了。”
    李察迟疑：“没那么严重吧？这么多年，血族还不是过的好好的？”
    “那是因为贫道没来欧洲。”
    庄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李察说糊涂了。
    “听说过蝴蝶效应吧？”庄锋笑道，“我，就是那只蝴蝶。多年来，血族一直活得挺滋润。我来欧洲抓胡翠花，血族就开始一波波的死。”
    莉迪亚忍不住道：“你不是蝴蝶，你是哥斯拉。”
    蝴蝶只能扇扇翅膀，庄锋却亲手杀了那么多血族，其中包括七个公爵。哪有他那么凶悍的蝴蝶？分明就是一头可怕的怪兽。
    “贫道只是打个比方，领会意思就好。”
    李察若有所思：“你是说，你搞乱了欧洲血族的势力稳固，各家族之间必然互相攻伐？”
    “呃……你这么想也行。”
    庄锋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说的是，他在欧洲大开杀戒，结果修为大涨。其它门派听说后，会不会以为鸿蒙派看到了天机，也学着派弟子跑欧洲历练？
    毕竟，鸿蒙派是修行界泰斗，别看老道们轻易不出山，门人的一言一行，很容易引领潮流。
    大量修行人来欧洲碰机缘，血族有个好才怪。
    鸡蛋里挑骨头很难吗？
    当初成群结队逃到西方的妖怪们，可以用亲身经历证明，道士想抓妖，理由总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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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权当玩游戏

    血族有很多陋习，比如直接吸血，比如以猎杀人类取乐，还有家族内部斗争，各家族之间的征伐……究其原因，无非因为缺少一个统一的管理机构。
    没人能把自己的规矩推行到整个血族群体。
    某个家族和善些，若是它附近的另一个家族蛮横，倒霉的就是前者。为了生存，它只能比对方还凶残。
    公爵们的权柄，只局限于本家族。
    传说中的第三代亲王，又轻易不露面。
    况且，跟龙族类似，血族也把后天形成的陋习，看做理所当然的传统，不愿意改变。
    如果有一个强大的血族出面，成为地下世界真正的王者，整合所有血族成员，建立管理机构，立下规矩让全体血族遵守……
    过程或许需要暴力征服，但未来却一片美好。
    “我承认，自己有些动心了。”李察说道，“但你知道的，我夺取了巴克的力量，有亲王的实力，可血族并非只有一个亲王。如果其他亲王联手对付我……”
    “所以我让小波帮你呀。”
    李察半信半疑看小波：“这位女士很厉害？”
    庄锋道：“小波，给李察露一手。”
    “遵命。”
    小波不紧不慢走向李察，抬手拍出去一掌。速度并不快，威力看起来也寥寥。身为血族亲王，李察觉得自己不需要躲避，伸出双臂护住自己。
    爱与正义的信徒，非敌对情况下，不打女人。
    砰——
    李察化作流星，飞出去数十米，一头扎进海水里。
    庄锋捂脸：“让你露一手，你打他干嘛？”
    “驸马爷，奴婢觉得，这是最直接的展示方法。”小波谄笑道。
    一只蝙蝠从海水中窜出，瞬间飞到沙滩上，变回李察。小波惊讶的咦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解。
    我们知道，妖怪现原形，通常会丢掉衣服——这主要取决于原形和人形差别有多大。
    比如苗小乐，变成一只猫，体型缩小，只要别乱动，衣服基本没事。小波是鲨鱼精，一旦现出原形，体型会放大许多，衣服肯定全部撑破。
    李察变成蝙蝠，再变回人，衣服居然没事！
    呃，好吧，其实他身上没衣服，腰上只围了一圈树叶，但道理是一样的。
    可见，吸血鬼变蝙蝠，跟妖怪现原形有本质区别。
    可是小波不懂呀。她以前从没到过陆地，最近才出龙宫帮妙空买了一回汽油。今天之前，她根本不清楚，世上还有吸血鬼这种怪物。
    落回沙滩上的李察，对小波完全没了轻视之心。
    但就这么认怂，不符合李察的性格。而且他也不会服气：先前他根本没出全力。
    “再来。”李察摆出格斗架势。
    小波看向庄锋。
    “小心点，别真伤到他。”庄锋点了点头。
    小波走到李察面前，如法炮制，又是轻飘飘的一掌。这次李察有了充足的准备，而且不敢有丝毫大意，运起亲王的全部实力，挥拳硬刚小波的手掌。
    砰——
    李察惊呼一声，再次被打飞。
    这次倒是没飞那么远，三两米而已。
    可这已经足够让李察震惊了。这女人对庄锋毕恭毕敬，一口一个驸马爷叫着，而且以“奴婢”自称。然而，她的实力，比庄锋要厉害许多！
    你以为李察会偃旗息鼓？
    别逗了，爱与正义的信徒，没那么容易死心。
    “再来！”
    李察大喝一声，主动扑向小波。
    血族的优势是速度，李察已经知道了小波的厉害，当然不会继续硬抗。他相信，以自己超强的反应能力、灵活的身手，小波力量再强，碰不到他也是白搭。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速度太快，仿佛化作两道光芒，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十几秒后。
    李察嗷的一声，又一次飞了出去。
    庄锋怜悯的看着从地上爬起的李察：“小波的实力堪比元婴高人，贫道都不敢跟她对打，你真有勇气。”
    莉迪亚已经看呆了，顾不上腹诽庄锋。
    李察亲王殿下，居然打不过小波？
    这怎么可能！
    如果小波是那天的高人之一，莉迪亚也就认了。可她明明以一副下人的做派对待庄锋，毫无高手风范啊。就庄锋那点本事，凭什么拥有如此强大的奴仆？
    小波对李察微笑：“还打么？”
    李察苦涩摇头：“打个毛，我有脑子。”
    庄锋说道：“你尽管放心大胆整合吸血鬼，小波做你的保镖，负责帮你对付亲王——当然，如果他们不主动找死，咱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我明白。”李察点头，“我会努力的。”
    庄锋摆手：“不，不用努力。贫道建议你整合血族，纯粹是怕你伤心同类死亡。这事儿你可以慢慢搞，权当玩游戏，干嘛要努力？”
    李察心想，那是一条条命，我怎么当游戏玩儿？
    只能说，庄锋理解不了李察的感觉。
    商议妥当，又吩咐了小波几句，庄锋拿出飞行法宝交给小波。小波能肉身飞行，带两个人估计问题也不大，但有省力的手段，为什么不用？
    龙敖天命令小波保护庄锋，结果刚过来，就被庄锋打发去帮李察做事。
    小波还没办法反抗。因为龙王的命令还有一条，那就是一切行动听庄锋的，这就相当于，暂时授权庄锋做小波的主人。
    小波给庄锋行了一礼，驱动飞行法宝，带着李察和莉迪亚破空而去。
    哦对了，临走前，小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驸马爷，先前您说，嘿嘿嘿，也就是啪啪啪这种比斗，通常在男女之间进行，两个男人也可以。”小波跟好奇宝宝似的，“奴婢想问的是，两个女人不行吗？”
    “理论上应该行……”庄锋迟疑不定，“但用啪啪啪来形容，恐怕声音不太贴切。”
    “底下的观众不鼓掌？”
    “啊哈，小波你真聪明，就是这样。”
    “为什么？”
    “或许，因为节奏感不强？”
    莉迪亚实在听不下去了：“庄锋，你恶不恶心！”
    “呃，是有点。”庄锋老脸一红，决定以攻为守，“不过，莉迪亚你的中文并不好，而且都是跟两个华夏人室友学的。你居然懂‘嘿嘿嘿’这么高深的词汇……贫道十分好奇，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莉迪亚差点没被噎死。
    “所以小波啊，如果你对啪啪啪感兴趣，可以向莉迪亚请教，她在这方面显然比较内行。”
    “她？”小波看了眼莉迪亚，嘴角微撇，“太弱了，没资格做我的对手，啪不起来——观众不会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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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1章 买买买

    跟苗小乐类似，除了中文，任何一种语言，在龙族的心目中，都不算人话。
    中文当然也会发展变化，比如说对龙敖天来说，年轻时的中文，跟现在就天差地别。然而华夏文化一脉相承，现在的语言和上古时期本质是一样的。
    谁说西方人不喜欢看热闹？
    这群家伙叽叽喳喳，顿时引起路人围观。
    这样下去可不行，到底是他们参观人类世界，还是跑到人类世界，供别人参观？庄锋跟两个元婴龙族商议了一下，决定买辆车代步。
    游历就该有个游历的态度，总是飞天而走，即便不在乎暴露行迹，也很难真正深入人类世界。
    龙族拥有海洋，当然不会缺钱。
    但这群年轻龙族，从来没出过门，连货币的概念都很浅薄，身上也不可能带着钱。
    两位元婴龙族打算回趟龙宫，弄点珍珠、钻石之类的“普通”宝贝，或者说垃圾，找个地方卖了换钱。这个提议，被庄锋断然拒绝了。
    完全没必要啊。
    庄锋严重不差钱——或者说，苗小乐是富婆。
    收了五公爵的一亿美金，如果一切正常的话，这辈子苗小乐都没机会花。身为苗小乐的猫奴，庄锋有责任、有义务尽量帮她浪费。
    于是，庄锋买了一辆豪华大巴。
    不需要司机，小道士拿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小时，悍然发动汽车，拉着一群龙族，在城市中跌跌撞撞前行。金丹高人反应快，在撞到东西之前能及时刹车，有惊无险的开出城市。
    到了城外车少的路上，庄锋的驾驶技术飞速提高。
    汽车驶入下一城市，庄锋带龙族们逛商店。
    手机是必需品，至少对挨踢道士庄锋来讲，实在无法想象，没有手机该怎样生活。所以，人手一部手机，必须的。龙族们出来见世面，不拍照怎么行？手机的拍照功能太鸡肋，好歹得有部单反装逼吧？
    什么，为什么本驸马拍出的照片看着高大上？
    因为道爷会PS呀。
    短时间内学PS，对龙族难度太大，但傻瓜软件也是有的嘛。为了教龙族处理照片，庄锋又给他们买了笔记本电脑，仍旧是人人都有份。
    其它诸如手表、望远镜、四旋翼飞行器、体感车，甚至太阳镜、时装、玩具……但凡有任何一个龙族感兴趣，庄锋的答复都是“买买买”。
    而且必须人手一份，不偏不倚。
    女龙们跟人类女性一样，被各种流行服装、背包吸引，庄锋自然也会给她们购买。当然，男龙就算了，穿裙子的男龙画面太尴尬。
    总之一句话，拿着苗小乐的钱，可劲造。
    庄锋出手阔绰，惊动了当地的媒体，要不是大家跑得快，搞不好会被采访，闹出大新闻来。
    同时，他也迅速赢得龙族们的好感。
    龙族们不太了解货币，可也不是完全不懂，况且即使在龙族内部，也是有交易的。等价交换原则，任何智慧生命都懂。庄锋的行为诚意满满，他们没法不被触动。
    本来客客气气叫庄锋驸马，几个城市逛下来，就变成直接喊庄锋的名字了。
    如果不是年龄差距太大，搞不好会有人叫他“锋哥”。
    休息的时候，庄锋教龙族们使用科技产品，比如用电脑处理照片什么的。更重要的是，教他们人间的一些规矩，免得他们总造成围观。
    效果算不上太好，至少比刚出门时强。
    顺便提一句，他们休息，通常是要住酒店的。
    游历嘛，就得入乡随俗。
    庄锋懂龙敖周的意思，他带这群年轻龙族出来，不是旅游，而是让他们参与到人类世界，充分体验人类的生活。这样，他们的好奇心才会真正得到满足。
    吃穿住行，都必须向人类看齐。
    除了住酒店，西餐、快餐，什么啃得鸡，卖得牢，咖啡、啤酒、可乐，这些都是要体验滴。当然中餐能免就免，华人多，容易出事儿。
    就这样游历了一个月，年轻男龙跟庄锋，俨然成了铁哥们。
    至于女龙……苗小乐一语成谶，她们看庄锋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头。
    特别是当初跟苗小乐叫板的女龙，没事就往庄锋身边凑，对苗小乐的嘲笑权当微风吹过。
    这让庄锋有些郁闷。
    自己没想当有缝的蛋啊……
    因为龙敖周的信任，也因为妙空的警告，庄锋确实挺注意自己的言行，从来不去主动招惹女龙。而且，为了降低存在感，他把自己当成暴发户糟践。
    结果，女龙们还是被他吸引了。
    道爷的魅力，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境界吗？
    随着跟年轻龙族们的熟悉，庄锋对龙族的情况，也有了进一步了解。
    龙族采用传统帝王继承制，老龙王的儿女，才有资格继承王位。但龙族生育能力低下，某位龙王没后代，这一点都不稀罕。
    虽说龙族寿命漫长，王位更替一次，比普通人认知的华夏历史还要长。但修行人所知的真正历史，至少数百万年，这期间，龙王后继无人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
    那么，如果老龙王没后人，王权怎么办？
    很简单，挑选有资格继承王位的龙族，禀报天庭（上古时期是请示神仙），获得批准呗。
    这里，“有资格”要划重点。
    四海龙族，在龙形状态上是有差别的。
    具体到龙王，东金西银北黑南绿。龙王的血脉可以变更，种类却不能改动，这是先祖留下的传统，也是天庭的认可的标准。
    比如，西海也有金龙、黑龙、绿龙，但因为他们是西海的龙族，就永远没资格继承龙王之位。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规定颜色……鬼才知道。
    各种龙族，在体质上并无差别，不存在谁更优秀的说法。所以，上面的问题，跟“井盖为什么是圆的”一样，它就不存在答案。
    需要说明的是，龙族的人形，跟龙形颜色无关，也跟修为没任何联系。
    龙敖天是金龙，头发乌黑一片。龙敖周化为人形，就是银白色的头发。妙空东方面孔，却生了一头金发。
    龙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龙王的权柄却有差别。
    东海龙王，永远是所有龙王的老大。
    原因也不复杂：华夏在东海范围内，由东海龙族负责守护。
    天庭由华夏神仙创建，他们安排龙族守护人间，主要针对的当然是华夏人。世界上的其他生灵，其实都是附带的。不服？抱歉，道门不讲众生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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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2章 我，华盛顿，给钱

    这顿饭，郝富贵吃得好辛苦。
    庄锋也能看出来，郝富贵被吓得不轻。毕竟，像苗小乐那样没心没肺，跟龙王都敢胡说八道的妖怪，这世上没几个。就算有，恐怕也很容易被干掉。
    “老郝，你我相识一场，贫道送你件礼物。”庄锋决定尽快结束郝富贵的折磨。
    郝富贵精神一振，期待的看着庄锋。
    庄锋从储物戒中随便摄出件法宝，递给郝富贵。
    郝富贵微微颤抖着双手，接过法宝。没想到啊，他郝富贵一个鼠妖，居然也能拥有法宝。
    “多谢道长！”郝富贵走下座位，纳头便拜。
    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怪异，被普通人看了会不会感到惊奇。
    事实上，这基本不可能。四五十个人一起吃饭，一般的餐厅直接包场，能剩下其他客人才怪。很多时候，这群龙族甚至需要分成两批用餐，否则根本容纳不下。
    餐厅的服务人员才几个？郝富贵不在乎。
    庄锋轻轻挥手，一股无可抗拒的上托之力，让郝富贵不由自主站起身。
    郝富贵微微一惊。
    这道士，如今变得如此厉害了？
    “别跟贫道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庄锋微笑。
    郝富贵没听懂。
    庄锋储物戒中的法宝，几乎都来自白文浩夫妻。而白文浩之所以对付庄锋，归根结底，跟郝富贵大有关系。
    想想看，如果不是郝富贵在正义电脑吃了亏，四龟妖就不会替老师打抱不平。那么，白文浩夫妇就没机会收他们做奴仆，后来的一切也不会发生……总之，这就是佛门所说的因果，道士讲究的天理循环。
    郝富贵失去四个学生，有他的原因，也有四龟妖作死的因素。
    修行人遵循天道法则，但不会玩这么复杂的因果。前面说过，他们只讲直接因果，否则日子没法过了。
    但庄锋认为，战利品给郝富贵一件，没毛病。
    因果什么的其实是借口。
    说白了，还是摆阔装逼心理作祟。
    法宝太多，光飞行法宝就有好几件，老道们又不肯收在门派里，庄锋何必吝啬区区一件？
    郝富贵千恩万谢。
    庄锋摆手：“我瞧你饭吃得很不舒服，如果实在待不住，还是先走吧。回去扫你的大街，贫道看好你哦。”
    郝富贵讪笑几声，跟庄锋告辞。
    早他玛想跑了！
    走到门口，郝富贵停下来，回头问庄锋：“道长，这法宝叫什么名字，如何使用？”
    先前光兴奋跟害怕了，完全忘了问。
    庄锋摊手：“坦白说，贫道也不是很清楚。名字你可以自己取，至于用法，无非是用法力驱动，大多数法宝都这样。其中的细微妙用，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郝富贵有些懵圈，自己研究？
    传说前辈高人赐下法宝，都是要传授口诀的。庄锋这随便的态度，让郝富贵失落的同时，也不得不怀疑，他赐给自己一件烂大街的练手货。
    当然，能有件法宝，对妖怪来说就是大喜事，要什么自行车啊？
    直到远离餐厅，郝富贵才心神大定。
    但被惊吓了一顿，郝富贵是心有余悸。思考之后，郝富贵决定，离开这座城市，有多远跑多远。那么多高手聚在一起瞎逛，万一闹出事，他容易受牵连。
    庄锋吃完饭，清点人数，发现巧云不见了。
    巧云，就是当初出言讥讽庄锋，并跟苗小乐针锋相对的四个冒牌侍女之一。四个女龙，在西海龙宫都属于胆肥皮厚的主儿，而巧云则是四人中的翘楚。
    这里必须说明一下。
    四海所有龙族，都姓龙。
    但大家都一个姓，也就等于没姓氏。所以，龙敖天的正式名字是“敖天”，妙空则就是妙空，叫她龙妙空也行，但对龙族来说，是画蛇添足。
    这就类似佛门弟子，都姓“释”，通常却忽略。
    当初妙空第一次见庄锋等人，说自己名叫妙空，并不是为隐藏龙族的身份，而是因为她就叫妙空。
    毕竟，龙这个姓氏，人类也有。
    从龙妙空三字联想到龙族……谁有那么大的脑洞？
    因此，巧云就是全名。
    若是有人叫她“龙巧云”，就相当于称呼庄锋“鸿蒙派道士庄锋子”，必然是比较严肃的场合，要么是尊称，要么，就是挑衅。
    四五十号精力旺盛的年轻龙族，偶尔有一两个离开集体乱闯，这一个月来，实在不算新鲜事。
    找他们也不难。
    两位元婴高人可不是摆设，他们的神识，随时能轻松覆盖整个城市以及周围的城市。
    就像现在，其中一位元婴龙族神识散开，转眼间就找到了巧云的位置。
    和往常一样，庄锋留下一个元婴维持秩序，带另一位元婴，去找擅自离队的巧云。苗小乐自然要跟着，保护“自己的东西”免受某女龙的骚扰，是苗小乐的权力和义务。
    巧云站在一个卖纪念品的露天摊子前，对摊主伸出只手，用蹩脚的英文说道：“I（我），Washington（华盛顿）,Money（给钱）！”
    摊主茫然：“你什么意思？”
    可惜，巧云能记住三个词，是突击学习的结果。“你什么意思”这句话固然够简单，她却完全听不懂。
    骄傲的龙族，对学外语根本没兴趣。
    巧云重复：“我，华盛顿，给钱。”
    摊主不耐烦了，挥手道：“他玛滚开，你这个怪咖！”
    这话巧云更听不懂。
    但语气里骂人的意思，她还是能感应到的。
    巧云把脸一沉，换成中文：“你敢骂我？快点，我，秦始皇……不对，华盛顿，给钱！”
    摊主不胜其烦，又不好打女人，只能选择不理她。
    心中却已经认定，这女人是个疯子。
    巧云轻轻弹了个响指。
    哗——
    晴朗的天空中，忽然落下倾盆大雨，将周围的几个露天摊子浇了个彻彻底底。这雨来得毫无征兆，而且只集中在不大的范围。几个摊主根本来不及收拾，摆的货物全被雨水淋湿。
    龙族擅长行云布雨，可不是说说而已。
    当然，除非知情人，谁都不会想到，这莫名其妙落下的雨水，是巧云搞出来的。
    现代科学早证明了嘛，雨是云凝结而成。人怎么可能控制下雨？
    “巧云大小姐，这又是搞什么幺蛾子啊？”庄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脸上的阴沉迅速消失，换成一副笑靥如花的样子，巧云转过身，跟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跑向庄锋，声音也变得发嗲：“才不是幺蛾子呢，人家在帮你的忙哦。”
    “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苗小乐激灵灵打个冷颤，吐槽一波。
    巧云根本不理会苗小乐。
    庄锋瞪眼：“你不捣乱，贫道就谢谢你全家了。龙族影响气候，是为了帮助人，不是用来恶作剧的！”
    “我才没恶作剧呢。”巧云理直气壮，“我跟他要钱，他不给，才决定惩罚他的。”
    “要……什么钱？”庄锋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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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3章 您可真放得开

    “庄锋，你最近花钱太多了。”巧云正色道，“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你也不能太大手大脚，否则以后怎么过日子啊？所以，我要帮你赚点钱，补贴家用。”
    “神他玛补贴家用！”苗小乐沉不住气了，“庄锋跟你有毛关系呀，用得着你操心？”
    巧云一本正经：“大家是一个团队，就等于一家人嘛。”
    庄锋点头：“这话倒也没错。虽然贫道不差……不，确切点说，是小乐不差钱，但你能为团队考虑，这种精神还是可嘉的。”
    巧云眉花眼笑：“我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先别急着高兴。贫道好奇的是，你打算怎么赚钱？”
    “不是打算，而是已经开始赚钱啦……呃，当然，暂时有点小挫折。”巧云指指摊主，“我跟这家伙说，我是华盛顿，让他给我钱，他居然不理我，太过分了。”
    “他理你才是脑残呢。”庄锋翻白眼。
    “不，你没听明白。我听说，M国的太祖皇帝叫华盛顿。先帝转世复活，手头有点紧，跟后代臣民要点钱，难道很过分？”
    “道爷问你，如果现在有个胸毛浓密的肌肉男，跑到你面前，说他前世是你的太祖奶奶，你会信他吗？”
    “废话，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信。”
    “那你凭什么让人家相信？”
    “也对哦……”巧云一拍手，“我懂你的意思啦！我这就回车上画个妆，华盛顿的照片我是有滴。”
    庄锋一把拉住她：“别闹了。”
    “我认真的。”
    “道爷正式命令你，不准再想赚钱，行不行？”
    巧云妩媚一笑：“都听你的喽。”
    活了半个多世纪的女龙，怎么可能真傻？说白了，就是故意闹腾，让庄锋不得不处理。这跟某些男生，为了吸引心仪的女生而故意捣乱，是一个道理。
    庄锋看向苗小乐：“打赏。”
    “臣妾遵命。”苗小乐配合十分默契。
    伸手往怀里一掏，暗中从储物戒抓出厚厚一沓美金，数都不数，随手扔在摊子上。
    苗小乐的账户里有一亿美金，手里却没现金。庄锋告诉她，提一笔现金放在储物戒，随时拿出来打赏别人，那是相当过瘾的一件事。
    小道士节操有限，小猫妖又何尝高洁？
    扮演暴发户，苗小乐还是很感兴趣的。当即让庄锋给她提了巨量的现金，堆在储物戒中。
    庄锋对目瞪口呆的摊主道：“这笔钱足够赔偿你们的损失了，给大家分分吧。”
    “赔偿……损失？”摊主咽口唾沫。
    “你也可以把它当成小费。”庄锋笑道，“总之你们的摊子被雨水淋了，我这人心软，看不下去，决定帮你们一把。”
    摊主一把将美金抓起：“谢谢您，慷慨的先生！”
    “不要谢我，这是她的钱。”
    “哦，对，谢谢您，美丽的女士。”摊主对苗小乐鞠躬。
    不仅他，周围摊子被淋湿的摊主，都对苗小乐行礼。庄锋的话他们可全听见了，这笔钱大家都有份。他们也不怕拿到钱的摊主耍赖，大家都认识，谁也跑不掉。
    苗小乐乐得合不拢嘴。
    虽然她听不懂英文，被人感谢的感觉，还是很棒的。由此可见，当初收下公爵们的“战争赔款”，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呐。
    巧云咂巴嘴：“不仅没赚钱，还倒赔了一笔……”
    “本喵钱多任性，不行吗？”苗小乐得意洋洋，“你想赚钱，其实没那么麻烦，讨好我呀。”
    “呸，那不成脱裤子放……我是说，那本来就是庄锋的钱。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爱搭理你吗？你太傻，跟你说话拉低我的智商。”
    苗小乐毫不生气，反而满脸光荣：“我家庄锋就喜欢傻的，好忽悠、易推倒——哈，本喵明白了，原来你打这个主意！”
    庄锋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向大巴走去。
    “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
    巧云扔下一句话，追上庄锋，把嗓子憋细，娇滴滴问：“庄锋，妙空公主漂亮吗？”
    庄锋转头看了她一眼：“不如你漂亮。”
    “真的？！”巧云失声惊呼。
    “但她是贫道的未婚妻，名分已定。巧云，你来晚了，很遗憾。”庄锋忍着笑，“公主就是公主，即便她是阿依土鳖公主，你也争不过啊。”
    “阿依土鳖……是谁？”巧云迷惑。
    “这重要么？”
    “你说得对，不重要。”巧云说道，“但也不晚，我可以做小！”
    庄锋皱眉：“装傻装成真的了？你是龙族。”
    龙族实行一夫一妻制，理论上只有伟大的龙王殿下，才有资格纳妃。而且，理论归理论，现实情况是，至少这代四海龙王，都没纳过任何妃子。
    巧云沉吟：“也对，龙王肯定不同意。”
    “废话，用不着龙王，妙空就第一个反对。”
    “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呀。”巧云眼睛一亮，“地下情人那种。你什么时候看妙空公主腻了，就来找我玩几天。而且，就算我出了嫁，你一样可以去找我。”
    “您可真放得开！”庄锋惊呆了。
    “我们是西海龙族嘛，西方人可以有情人，我们受凡人影响，这很合理。”
    庄锋气笑了：“M国不存在太祖皇帝，你不清楚。这种龌龊事，你就知道了？”
    “因为这种事历史更悠久。”巧云理直气壮。
    “好啦，身为老司机，贫道还有辆大巴需要开，没时间跟你聊天打屁开玩笑。”庄锋暗中施展纵地金光术，直接闪现到大巴旁边。
    “我没开玩笑……”巧云喃喃道。
    苗小乐和元婴龙族赶上来。
    “没羞没臊。”苗小乐鄙夷道，“当初是谁说，本喵永远等不到打脸的那一天的？”
    “来吧，我认赌服输。”巧云把脸往苗小乐面前一凑。
    苗小乐犹豫了一下，越过巧云继续往前走。
    “你脸皮太厚，本喵怕震伤手。”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如果可能，苗小乐当然愿意扇巧云耳光为自己出口气。可惜，她身后还有个元婴龙族跟着。
    巧云把脸凑过来的瞬间，元婴龙族的气势一放即收。
    这是警告，足以威胁苗小乐。
    龙族身份尊贵，他们可以跟庄锋平起平坐，甚至没大没小，那是因为庄锋是鸿蒙派弟子，同时还是东海驸马。苗小乐区区一个妖怪，无论她是公主的陪嫁丫头，还是鸿蒙派的妖怪，都没资格欺负任何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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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5章 小辈们玩耍

    豪华大巴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超过一辆辆汽车，以风骚|妖娆的姿态，做出各种高难度规避动作。
    后面，十几辆警车疯狂追赶。
    大巴内部，龙族们兴奋莫名、大呼小叫。
    “拐弯拐弯！”
    “庄锋，再来个……对了，漂移！”
    “撞啊！你躲它干嘛，直接把前面的车撞飞。”
    庄锋也十分兴奋。小道士从来就不是老成持重的人，相反，若是没继承闹腾搞事的传统美德，还算什么合格的鸿蒙派传人？
    如果这是华夏，庄锋还会注意点影响。
    身在国外，小道士一旦疯起来，再加上一群龙族煽风点火，怕是他师父卜拙来，都拉不住。
    话说回来了，卜拙真出现，更大的可能是一起疯。
    但疯狂是一回事，撞人家的车肯定不成。不能看不起老外，再差也是生灵嘛。庄锋可不想闹出人命，导致损失功德，不值得。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大巴太扎眼，而且满车都是东方人面孔，很容易吸引警察的目光。这一个月来没事，是因为庄锋够机灵，每次都能忽悠成功。更重要的是，那些警察不较真。
    今天不一样，他们碰上了几个偏执的家伙。
    死活非要庄锋出示驾照。
    庄锋有个毛的驾照。而且别忘了，这一车的龙族，从世俗意义上讲，全都没身份，不是任何国家的居民，也没有护照。
    其实，最简单的应对策略，是点晕他们。
    可龙族们不乐意呀。
    “成天参观买东西，太无聊啦。”有龙族叫道，“庄锋，玩点有意思的吧。”
    “有意思是什么意思？”庄锋不解。
    “昨晚我们哥几个看了部电影，叫《速度与激情》……”
    轰——
    这位龙族的话还没说完，大巴就冲了出去。
    警匪追逐，真的可以有！
    拦车的警察惊呆了。
    你是大巴，不是跑车，你跑得掉么？
    他们很快回过神，钻进警车跟了上去。同时联系总部，调拨人手，追赶堵截某形迹可疑的豪华大巴。按说这没必要，一辆大巴车，而且车上还有满满的乘客，怎么着也不可能跑得过警车呀。
    但小心无大错，万一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都有枪呢。
    这非常有可能，否则怎么会明知逃不掉，还要跑？
    大巴在城市道路上灵活穿梭，连续闯红灯、冲击路障，经常差点跟其他车辆撞上。至于说急拐弯，车身摇摇摆摆，仿佛随时要翻车什么的，也不稀奇。
    后面追逐的人，看了都替大巴上的人捏一把汗。
    一旦翻车，就是大事故！
    然而有时追近了，他们惊愕的看到，大巴车上的所有乘客，无论男女，不仅没人害怕，而且个个非常兴奋。其中，坐在最后的两个年纪稍大的，还回头透过车窗，朝警车微笑致意。
    他们都没脑子么？难道不明白一旦翻车，他们很可能会死？
    把这情况向总部作了报告。
    不久后，总部传来指示：这群人不怕死，很可能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总部正调拨更多警力，必须将对方绳之以法。正追逐的人要加倍小心，总部严重怀疑，他们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不久后，大巴驶上高速。
    道路畅通了，大巴的规避动作还有，至少没那么惊险。而且，后面的警车更能发挥速度优势。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的距离的确越来越近。
    大巴的速度有明显劣势，驾驶水平再高也没辙啊。何况庄锋之所以看起来娴熟，其实主要靠的是超高的反应。他自夸老司机，说的是另一回事。
    一个年轻龙族叫道：“兄弟姐妹们，帮忙！”
    龙族们轰然叫好，同时放出法力。
    后面的警车眼看要追上了，大巴的速度陡然加快，跟离弦的箭一样，嗖嗖地飞，迅速拉开距离。
    他们眼睛不够犀利，否则就能发现，大巴的车轮根本没跟地面接触！
    大巴前面出现一辆轿车。
    庄锋急转方向盘，然并卵。此刻的大巴处于悬浮状态，不仅方向盘没用，刹车也是摆设。
    轰的一声，大巴将轿车顶飞。
    龙族可不在乎什么功德。以前说过，龙族飞升的难度高得离谱，功德的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龙族又天生看不起人类，夸张点说，如果不是有神仙约束，个个都是杀人狂。
    大巴笔直往前……飘，根本不避让路上的车辆。
    每顶飞一辆汽车，众人都要喝声彩。
    汽车飞得越高，在空中转的圈子越多，龙族们越高兴。他们觉得，早就该这么做了。亲自参与，比看庄锋开车可有意思多了。
    “你们疯了吗？”庄锋大怒，“都住手！”
    龙族们嘻嘻哈哈，根本不理会。
    “两位前辈，说句话呀。”庄锋对两个元婴龙族叫。
    俩元婴对视一眼。
    “驸马无须紧张，让小家伙们玩一会儿，高兴高兴也好。”其中一个元婴乐呵呵道。
    “这是玩吗？这是杀人！”
    “没事没事。”另一个元婴摆手而笑，“我探查过了，到目前为止，车上的人都没死，最多就是重伤，还能抢救。”
    “那如果死了人呢？”庄锋翻白眼。
    “死就死呗，谁还能永远不死？连龙族都有寿命极限。驸马爷别担心功德受损，小辈们玩耍，跟你无关。”
    真的无关吗？
    说实话，庄锋也搞不清楚。
    他已经失去了大巴的控制权，按说这群暴龙杀多少人，都跟他没关系。可天道是不讲理的，评判标准也捉摸不定，谁都无法保证，这笔账不算在庄锋头上。
    此时，远处的山上，四个打扮怪异的人，看着横冲直撞的大巴，以及后面徒劳追赶的警车，纷纷皱起眉头。
    “我就说吧，他们不是好东西。”有人道。
    他穿了一件红底带花纹的紧身衣，兜头盖脸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形象可一点都陌生，走在大街上，三岁小孩都能认出来，并惊呼“蜘蛛侠”。
    然而，这蜘蛛侠打扮的家伙，说的是中文。
    其他三个人的扮相，也很“经典”。
    一身红色铠甲的钢铁侠，身材魁梧到触目惊心、全身泛着绿色的绿巨人，以及白发飘飘的暴风女。
    “要不要管？”绿巨人闷闷问。
    蜘蛛侠挥手：“这还用说吗？当然得出手。”
    暴风女没说话，看向钢铁侠。
    钢铁侠说道：“我们有自己的目标，没必要多管闲事。但我怀疑，他们跟咱的仇人有关，所以……”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蜘蛛侠高呼一声，率先冲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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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 会飞的大巴

    如果车上的这些人，其实都是鸿蒙派道士，一切就有了合理解释。
    鸿蒙派人丁单薄，七个老道一根独苗，而且老道们懒得要死。这些内情，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别说妖怪了，很多修行人都不知道。
    庄锋笑道：“车不能停，你们先进来吧。”
    暴风女没有丝毫迟疑，拉起蜘蛛侠，从打开的排气窗跳进车厢。
    庄锋回头冲龙族们道：“谁都不准吓唬他们，听到没有？否则道爷立刻提前结束游玩，送你们回家蹲着，就问你们怕不怕！”
    怕，当然怕。
    龙族们纷纷拍胸脯、做保证。
    特别是巧云等女龙，拍得那叫一个颤颤巍巍……
    钢铁侠迷惑了：这道士年纪不大呀，为什么车厢里的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从知道庄锋是鸿蒙派道士，并怀疑这是鸿蒙派集体出游开始，钢铁侠就认定，庄锋是这些人的小字辈。
    为什么？因为司机通常地位较低嘛。
    然而现在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暴风女犹豫了一下，说道：“道长，能不能稍微放慢点速度？我们还有一个同伴……”
    “哦，是绿巨人。”
    庄锋点头，将车速放慢。
    暴风女讪笑：“哪有什么绿巨人？我们都是冒充的。这样做事方便点，就算被人看见，他们也会觉得我们要么是COSPLAY，要么就是真正的超级英雄。”
    车厢猛然一晃，绿巨人终于赶了上来。
    他趴在车顶尾部，挥起拳头，哗啦一声将后面的玻璃打得粉碎，翻身跳进车厢，不由分说伸手向最近的乘客抓去。
    打架嘛，哪来那么多废话？
    悲哀的是，身为前辈，两个元婴龙族一直坐在车尾，方便监控全局。绿巨人抓的，恰好是其中一个元婴。
    龙族和元婴高人双重身份，岂容一个怪物放肆？
    元婴龙族哼了一声。
    绿巨人应声飞起，身体贴在车窗玻璃上，仿佛变成一副立体画，完全动不了，甚至连眼睛都没法眨。
    巨大的压力，让绿巨人的骨头咔咔作响。神奇的是，车窗玻璃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暴风女吓坏了：“道长……”
    “他太作死，贫道也无能为力呐。”庄锋叹口气，对元婴龙族道，“略施惩戒即可，别伤到他。”
    元婴龙族颔首：“放心，我有数。”
    真有数吗？庄锋表示怀疑。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所谓的前辈，跟年轻龙族其实差不多，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当然，庄锋也爱闹腾，可他不至于不在乎人命呀。
    庄锋想了想，对龙族们道：“你们精力没地方发泄？行，那你们再一起出手，把汽车弄走。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我要跟朋友聊聊。”
    年轻龙族们试探了一下，法力已经能影响大巴。
    实际上，慧完早就把禁法神通收了。
    他们虽然不解，但也不是太在乎，又不是科学家，刨根问底没必要。玩，才是最重要的嘛。
    “不许再撞车玩儿，听到没有？”庄锋及时警告。
    龙族们再次拍胸脯。
    下一刻，四个“超级英雄”惊骇的看到，自己所在的大巴，猛然腾空而起！
    以法力托起坐满人的大巴，两个元婴龙族或许能做到，庄锋就没那个本事。他可以依靠金丹修为的辅助，以肉身力量顶起大巴，但纯粹用法力托举，还要保持悬浮状态，金丹修为仍然不够看。
    单独一个年轻龙族，当然也做不到。
    不过龙族们同时出手，各自负责一部分，在不怕浪费真元的前提下，还是没问题的。
    大巴升起足有上百米，破空而去。
    有司机看到这个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有人急刹车，有人猛踩油门，路上顿时乱作一团，差点造成连环撞车事故。
    大巴飞了数百公里，在一个山谷中降落。
    庄锋等人走下汽车。
    绿巨人早已被放开，但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先前贴在车窗玻璃上，毫无反抗能力，那种脆弱而无助的感觉，换成谁都会惶恐。
    他被放开后，暴风女过去安慰他，并告诉他，开车的是一位“好”道士。
    暴风女是好心，却让绿巨人更加惶恐。
    妖怪碰上道士，能有个好？
    没错，四个“超级英雄”，其实都是妖怪。
    庄锋让龙族们自由活动，自己招呼暴风女等人，找个地方坐下谈话。
    龙族对风景不感兴趣，他们出门游玩，想看的是人、是热闹。因此大多数龙族都没走开，他们也不懂什么叫隐私，仗着跟庄锋熟，就凑在旁边听八卦。
    庄锋也懒得赶他们走。
    “你跑来M国，贫道可以理解，但你居然转职做暴风女，这确实出人意料。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庄锋笑呵呵看着暴风女，“小杨。”
    暴风女，就是曾经加入正义电脑的八妖之一。
    当初牛妖牛芬跟庄锋慧完攀交情，成功被崔正义留下。随后她领来七个朋友，也成了正义电脑的员工。其中长得最漂亮的，就是小杨。
    依照妖怪取名的传统习惯，她应该是个羊妖。
    小杨腼腆而笑：“说过了，没有什么超级英雄，我们都是冒充的。”
    从正义电脑辞职后，八个妖怪去向各异。
    牛芬认定攀交情有好处，舍不得离开，在滨海附近徘徊，最后死在白文浩夫妇手里。
    小杨则决定来M国。
    当然，其实也没什么理由。
    跟庄锋相处过一段时间，小杨觉得，妖怪圈的某些传说也不一定正确。道士没那么可怕，他们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降妖。她决定出国，并不是为了躲避谁。
    小杨简单把出国前的经历讲了一遍。
    庄锋随口问：“你和牛芬是朋友，知道她的下落么？”
    小杨回答：“离开公司后，我跟牛大姐联系过，她还在滨海，说是她想来想去，仍然觉得回公司好。但后来我出了国，再跟她联系，电话就打不通了。”
    “她没回公司。”庄锋摇头。
    “那我就不清楚了。”
    庄锋一直怀疑，当初的那具牛尸，就是牛芬。
    如今听小杨一说，庄锋把握更大了。
    实际上，牛尸早就埋葬了。道士得到妖怪的尸体，通常会拆巴了炼药什么的。正因为怀疑尸体是牛芬的，庄锋才没忍心那么做，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庄锋也没打算告诉小杨，自己的怀疑。
    毕竟谁知道朋友死亡，都不会好受。况且，如果告诉她，牛芬被白文浩夫妇杀了，岂不是坐实了道门的残忍？
    “那么，为什么你们要假扮超级英雄？”
    “道长，这要从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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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0章 机会出现了

    中年人说，之所以把妖怪们关进罐子，每次“采集标本”都释放麻醉剂，纯粹是为了保护科研人员。白大褂都是普通人，抗不住妖怪的攻击。现出原形对试验没意义，甚至会影响进度。
    如果大家愿意配合，合作可以更愉快。
    比如，给大家一个相对自由的休息空间。再比如，采集标本时，不使用麻醉剂。
    妖怪们当然愿意。
    被迷翻时的痛苦，不亲身体会很难想象。小杨一个化形的妖怪，意志再不坚定，也曾经渡过两次雷劫，却只能坚持七天。
    打算自爆妖丹的，可不仅小杨自己。
    七天的试验，小杨没看见任何妖怪自爆妖丹，那是因为意志跟她一样相对薄弱的妖怪，都已经自爆过了。剩下的这些妖怪，生存意志比较强。
    中年人并不要求妖怪们发誓。
    誓言是可以打破的，中年人显然明白这个道理。
    取得共识后，妖怪们“享受”了最后一波被迷翻的痛苦。等小杨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内。
    房间比罐子宽敞多了，足有上百平米。但面积其实并不重要，罐子里传不进声音，也没人交流，那种孤寂才是最难以承受的。
    现在，小杨有了室友。
    蜘蛛侠拍手道：“就是我们啦。”
    房间十分坚固，根本别想逃跑。事实上，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试验场所位于地下，唯一的出口，是一座通往地面的电梯。
    妖怪们的福利，还有更多。
    每星期都有一天，房间的门会打开，让小杨等四个妖怪出门放风。地下是没风景可看的，所谓的放风，就是妖怪们可以出房间，穿过走廊，来到一个大厅。
    在这里，所有的妖怪可以一起交流。
    交流，是智慧生命的必需品。
    至于采集试验标本，按照双方达成的协议，中年人要求妖怪主动走进一个单独的小房间，自己抽血、割肉。然后妖怪退出，房间关闭，科研人员从另一个门户进去，收集标本。
    听起来比先前和谐多了，不是吗？
    然而，大家都明白，他们是囚犯，而不是中年人所谓的“合作伙伴”。现在的境遇，比做修行人的奴仆，更悲惨。
    随着跟妖怪的交流，小杨了解到一些情况。
    对方选择妖怪，是有标准的。
    所有被囚禁的妖怪，修为都比较低，没有一个三转以上的妖怪。这倒是不奇怪，毕竟修为高的妖怪，不仅不好抓，对科研人员来说也非常危险。
    比如胡翠花，数百年修为，四转化形，拥有化作黑烟的手段，罐子恐怕就关不住她。
    罐子看起来密不透风，可别忘了，妖怪也需要呼吸。再者，无论是绿色气体，还是中年人的声音，既然它们能进入罐子，就说明跟外面有连接通道。
    胡翠花化作黑烟，就能轻松逃出罐子。
    当初的五转虎妖王大壮，也能化成黑烟。黑烟是种妖术，资深妖怪都可能掌握，并非妖怪的本命神通。
    那么，他们囚禁妖怪，到底在做什么试验？
    根据电影情节，妖怪们猜测，他们可能在研究妖怪力量的本质，目的是创造“妖怪”！
    妖怪能创造出来么？
    对妖怪们来说，当然觉得不可能。一只青蛙变为人，是违背科学的。但话说回来了，科学家什么不敢想？电影不能当真，却能说明科学家的胆肥。
    是的，妖怪们不认为对方能成功。
    然而这并不重要。就算对方最后失败，妖怪们所遭受的折磨和囚禁没变。况且，试验结束后，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怎样，难道对方能放他们离开？
    妖怪的存在，对普通人来讲是个秘密。
    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妖怪的？还有，他们居然能驱使一群妖怪抓同类。那些妖怪训练有素，善于集体配合，这对一向松散的妖怪圈来说，也非常不可思议。
    问题太多了。
    妖怪们信息有限，他们的交流，注定得不出什么结论。
    唯一明确的，就是有机会一定要逃跑！
    妖怪生命力强大，只要妖丹没事，割块肉很快就能恢复，算不上什么。但对未来的担忧，以及对自由的向往，让妖怪们没办法就这样认命。
    实事求是，机会十分渺茫。
    对方拥有妖怪组成的武装力量不说，还专门针对妖怪考虑过各种细节，房间也足够坚固。
    大多数妖怪，对逃跑都不抱希望。
    但其中有一位女妖，却总是信心满满，每次妖怪在大厅交流，她都要鼓励其他妖怪。她告诉同类，天无绝人之路，科学也受天道管辖，机会必定出现。
    她的信心满满，感染了其他妖怪。
    很自然的，她就成了这群妖怪的领头人。任何智慧生命，在无助的时候都需要一个Leader。而首领的选择，取决于智慧和决策水平，往往跟实力无关。
    大约半个月前，机会果然出现了。
    夜晚时分，妖怪们正在休息，每个房间都响起急促的警报声，随即房门打开。
    这绝对不正常，因为房门打开前，通常科研人员会下达指令。况且，随后走出房间的小杨四个，发现所有房间的门都开了。更重要的是，大厅门也打开了！
    妖怪们凑到一起，讨论发生了什么。
    有信心的女妖叫道：“发生了什么不重要，这就是我们一直等待的机会。各位，还等什么？”
    妖怪们一想，对呀，就算逃不掉，大不了再被抓回来继续做试验呗。
    于是所有妖怪冲出大厅。
    外面果然出了意外，没人来阻拦他们。
    妖怪们在信心女妖的带领下，一路往前闯。这时就看出信心女妖的决策能力了，她对试验场所也不了解，却没带错路，大家居然成功找到了出口电梯！
    这时，武装人员也终于匆匆出现。
    信心女妖喝道：“快爬，能跑几个算几个！”
    随后转身冲向武装人员。
    妖怪们懂她的意思，她是打算牺牲自己，挡住对方，给别的妖怪创造爬电梯井逃走的机会。但她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没多大用处。
    一些彪悍的妖怪互相看看，脸上露出果决之色，也冲向武装人员。
    榜样的力量就是这么神奇。换成平时，这些妖怪可能都比较自私，但在信心女妖的感召下，他们却选择追随信心女妖，牺牲自己，给别人逃走的机会。
    剩下的妖怪，则选择逃跑。
    倒也不能说他们懦弱，或者自私，要知道，不是每个妖怪都能把心一横就敢拼命的，这跟性格有关。
    “然后，我们就逃了出来。”小杨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因为她没有参与拦截武装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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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3章 双方都想找乐子

    苗小乐看得出来，庄锋故意转移话题。
    不就是吃醋又不愿承认吗？破道士真是又做那啥又立牌坊，明明对本喵稀罕得不得了，偏偏成天装没事，还告诉慧完“我们是清白的”——鄙视他。
    心里高兴，就懒得揭破庄锋。
    苗小乐没注意到，因为庄锋的吃醋表现，她对朋友的担心，甚至都退到次要位置上了。
    友情真的能天长地久么？多少事实表明，时间、环境都会让人心态发生改变。朋友逐渐不再联系，勉强见面也聊不到一起，大家都尴尬……这种事一点都不稀罕。
    同样，爱情其实也无法永远不变。
    这点李察应该最有体会。
    因此，无论爱情还是友情，都需要小心呵护。情侣吵架伤感情，朋友见面少了友谊同样会磨损。
    泛酸归泛酸，庄锋不能不为苗小乐考虑。
    非主流妖怪苗小乐，有个能谈得来的朋友不容易。按“苗氏拥有论”，她的朋友也算庄锋的朋友。如果说先前决定帮助妖怪，庄锋存了几分玩闹之心，现在……好吧，其实还有。但实事求是，庄锋认真了许多。
    他看向俩元婴龙族：“两位前辈，帮个忙？”
    “什么意思？”俩元婴茫然。
    “这些士兵都是普通人，咱不拿功德说事儿，杀他们于心何忍？两位施个法，把他们关进迷阵得了。”
    俩元婴异口同声：“不干。”
    庄锋忍不住翻个白眼，要不要这么默契啊？
    “你是道士，比我们更明白，所谓游历，重在参与，而不是仅仅走马观花、拍点照片、买点纪念品，回家缅怀。庄锋，就让小家伙们高兴高兴吧。”
    “废话，他们高兴了，会死人的！”
    “放心，我们会全程监控，保证一个都死不了。”元婴龙族之一信誓旦旦做保证。
    另一个对年轻龙族道：“驸马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出手注意点，不许杀人……这样吧，大家都把法力收好，修为压住，肉身力量也控制到最低。”
    年轻龙族们轰然答应。
    这群人闹腾得厉害，守门的士兵当然听得见。可惜，他们听不懂中文。
    正常情况下，任何人想攻打这个试验基地，手里都会有武器，讨论时也难免气势汹汹——尽管脑子正常的，不可能跑基地门口讨论。
    龙族们嘻嘻哈哈，身上毫无杀气。在士兵们看来，完全就是一群走错地方的游客。
    看守基地外围，其实是很寂寞的。这地方偏僻，又生人勿近，轻易见不着外人。因此，士兵们乐于看热闹，只要这群人不进入禁区，他们可以一直看下去。
    甚至，士兵们的想法，跟龙族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这些“游客”不知死活往里闯，大家可就有乐子找喽。
    龙族们纷纷开始收束法力。
    肉身力量是龙族天赋，以及修为强化的结果，这东西可没办法修改，只能注意降低出手力度。
    庄锋叹口气：“贫道明白了，您二位也想玩儿。”
    “并不是。”元婴龙族断然道，“我们是成年……人，怎么会跟小孩一样爱玩儿？那没道理。驸马放心，我们保证只看热闹。”
    两人心说，元婴修为打一群普通人，那不是玩儿，那是对自己的折磨好不好？时刻得小心谨慎，稍微疏忽就把人打成肉饼，根本放不开啊。这不是折磨，是什么？
    至于说使用法术，随手一挥，院子里所有士兵立刻放倒，战斗分秒结束，小辈们不得恨死他们？
    元婴龙族叫了两次“驸马”，终于引起小杨四个妖怪的注意。
    驸马……这腐朽的称呼从何谈起？
    从大家的对话中，小杨四个能听出来，这些人并不是鸿蒙派道士，似乎是某个修行家族的人。
    可庄锋是道士啊。退一步讲，就算庄锋娶了他们家族的女人，也不能被称为“驸马”吧。修行家族又不是皇家，皇帝这种东西，在华夏早已变成历史尘埃。
    然而，他们并不敢开口询问。
    年轻龙族能搬着大巴飞行，也曾放出气势吓唬四妖。小杨等人非常清楚，这里的每个年轻人，都比他们强大。而两个中年人是长辈，显然更厉害。
    而且，他们跟庄锋不同，似乎对揍人很感兴趣……
    小杨四个不傻。
    庄锋取出两道符咒，点燃了打在慧完身上。
    随后挥手：“大家出击吧。”
    一直在等这句话呢。
    年轻龙族答应一声，呼啦冲向大门。
    守门的士兵顿时紧张起来，举枪瞄准众人，大声呵斥，让他们停下。遗憾的是，龙族们听不懂英语。就算听懂了，你猜他们会不会听？
    “射击！”士兵的长官咬牙大叫。
    实事求是，下开火的命令，并不轻松。
    士兵的职责是守卫基地，格杀任何闯入者。这么多人赤手空拳往里跑，毫无章法，对武器简直是视而不见。一旦开枪，那就是一场屠杀。
    再合格的战士，心理压力也巨大。
    但职责高于一切，守门士兵的长官只能下令开枪，并拉响警报，通知其他人向这边聚集，帮忙……收尸。
    密集的枪声响成一片。
    庄锋拉起慧完，一溜烟躲到旁边。
    不禁枪的M国，其实对持枪有严格限制，普通人不允许使用自动武器。而这些看守基地的士兵，都是专业军人，他们的主武器清一水都是战斗步枪。
    自动化、威力大。
    金丹修为当然不怕枪，可慧完不行啊。即便用了两道符咒，而且是金丹高人亲手释放的符咒，庄锋仍然不敢让小和尚冒险。
    苗小乐紧跟在庄锋和慧完身边。
    小杨等四个妖怪，对士兵的武器还是有些忌惮的。但他们请人帮忙，自己总不能看热闹吧？所以只能咬着牙冲上去，跟龙族一起攻击士兵。
    枪声响起，龙族们轰的散开。
    都是聚元修为，挨几发子弹问题基本不大，但硬抗子弹显得多傻？不够高大上啊。
    士兵们差点惊掉下巴。
    因为龙族散开的方式，是立体化的，不仅往两边躲闪，有相当一部分龙族直接跳到空中。
    那情景，特别像捅了马蜂窝。
    士兵们这才意识到严重性。
    他们并不清楚基地里关押了一群妖怪，但一个月前小杨等人逃上地面，曾经和士兵们交过手。当时妖怪们急着逃跑，没有恋战。但那些妖怪身手灵活得不像人，一蹦七八米高的情景，士兵们记忆犹新。
    这是……来报仇的吧？
    所有士兵都真正紧张起来。
    平时严格的训练，让士兵们迅速组织队形，配合作战。步枪、手雷、闪光弹，全都用上了。
    一时间，院子里硝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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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4章 给贫道五分钟

    大约十分钟后，枪声、爆炸声逐渐停歇。
    硝烟正在缓缓消散。
    院子里一片狼藉，爆炸造成的土坑随处可见。坑里坑外，到处都是倒在地上，要么一动不动，要么痛苦挣扎的士兵。
    虽然这些军人十分专业，虽然他们动用了各种大威力武器，比如重机枪，然并卵。
    面对一群聚元修为起步的龙族，一切都是浮云。
    要知道，龙族还有个先天体质优势加成。
    人类修行人，聚元修为不一定能抗住大威力的爆炸，也不敢硬刚重机枪。可龙族不一样啊，他们天生肉身强悍，即使不现出龙形，也比同修为的人类抗造。
    何况他们又不是脑残，当然会躲闪。
    相对来讲，小杨四个就差远了。战斗刚开始没多久，他们就被流弹击中。不过伤势也不是很严重——不是因为他们厉害，而是没能插上手。
    龙族人多啊，四五十号龙族你争我抢，就怕比同伴少揍了人，“游戏”结束后被嘲笑。
    小杨四个，往往谁盯上一个士兵，还没来得及攻击，就被忽然窜出的龙族给“劫胡”了。
    最后只能悻悻然退到庄锋身边看热闹。
    庄锋走进院子，粗略检查了一番，顺便收了几把步枪做纪念品，回头好跟崔胖子吹嘘。
    元婴龙族的保证比较靠谱，确实没人死亡。
    但伤势严重的士兵，大有人在。
    某种意义上，这还真怪不着龙族。受伤严重的士兵，都是被自己人伤到的。你想呀，一个失去行动力，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人，如果忽然有士兵扔过来一枚手雷……那情景，想想都替他冤得慌。
    实事求是，没死人还多亏了两个元婴龙族。
    为了遵守承诺，俩元婴有时会出手，帮倒在地上的士兵防御伤害。
    龙族们兴高采烈的谈论揍人心得。
    小杨四妖心中颇为忐忑。
    这些家伙太狠了！
    要知道，这些士兵不是敢死队，在双方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他们会失去战斗欲望，甚至投降。
    悲哀的是，龙族根本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啊。
    比如说院子外面、山洞内部的那些士兵，为什么会倒在那些地方？因为他们已经扔掉武器逃跑了，结果龙族不依不饶，非得追上去把他们揍趴下不可。
    这是哪个家族的修行人，为何如此暴戾？
    或者说，修行家族都这样？
    满地的伤员，其中一部分正在大量流血，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必死无疑。这种情况下，数十个“凶手”居然视而不见，高高兴兴交流体会……
    他们是有多么冷血？
    暴戾、冷血，这就是年轻龙族给四妖的印象。
    其实这十分正常。
    龙族看不起一切生灵，这是前提。经常在人间逛悠的龙族，比如龙王和年龄大的长辈们，可能会对人类比较和善，但那只是假象，是阅历增加后的处世之道。
    龙敖天，乃至算上妙空，对人类或是任何智慧生物，实际上都不怎么在乎。
    守护人间，并不是龙族的意愿。
    那是神仙搬迁到天庭时，交给龙族的任务。
    因为天庭的约束，龙族通常不会为了玩乐祸害人间。可今天情况不一样，庄锋领头救妖怪。
    庄锋是谁？鸿蒙派传人，未来的掌门！
    某种意义上，修行人就相当于神仙后裔。庄锋更牛逼，因为他是鸿蒙派弟子，后台硬。龙族帮神仙的后裔做事，杀几个人，天庭好意思责怪？
    不杀，是给庄锋面子。
    和小杨四妖的忐忑不同，庄锋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颔首赞许：“大家表现不错，没死人。”
    两个元婴龙族微笑：“我们龙族向来信守承诺、言出必行。”
    “贫道对高尚的龙族表示由衷敬佩。”庄锋顿了顿，说道，“不过，这些伤势严重的，如果不进行救治，怕是活不成。那样的话，你们可就违背承诺了。”
    “你想让我们救这些人？”
    “这也是为你们好，不违背承诺嘛。”
    “抱歉，这事我们是不会做的。”一个元婴龙族乐了，“我们只承诺不打死人。至于他们重伤而死，跟龙族就没关系……呃，好吧，确实有关，但龙族不管。”
    另一个龙族还好心劝庄锋：“驸马也不必管，杀人的是小家伙们，损伤不了你的功德。”
    “是功德的事儿吗？”庄锋翻白眼，“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元婴龙族甲：“他们助纣为虐，死了活该。”
    元婴龙族乙：“人都会死，早死晚死，对只有短促百年寿命的人类来说，根本没区别嘛。”
    “算了，道爷懒得浪费口舌。”
    庄锋招呼苗小乐，为受伤较轻的士兵治疗。
    为什么不是受伤严重的那些？
    很简单，那么多人需要救治，苗小乐忙不过来。因果太乱，苗小乐救人不一定能赚到功德，庄锋不愿苗小乐白白损耗妖力。
    自己的妖怪，当然要自己疼啦。
    救回轻伤的士兵，让他们救治同僚去吧。
    苗小乐的九命神通一如既往好用。
    地上到处扔着武器，恢复行动力的士兵，却没人再敢拣起武器反抗。这群可怕的魔鬼，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士兵们除非脑子是装饰品，才会继续找虐。
    众人走进山洞，到达电梯井旁边。
    “现在怎么办？”小杨问。
    庄锋先前已经问过士兵了，这电梯需要极高的权限，不是说随便什么人，按个按钮就可以召唤电梯。
    而且电梯默认停在地下，物资运过来，必须通过专用设备联系下面，他们会派人上来接收。
    蜘蛛侠挥手：“砸门爬下去呗。当初咱们就是这样上来的，各位都是高人，比你我更强。”
    “用不着。”庄锋从储物戒拿出笔记本，自信满满，“破解个电梯系统而已，多大点事儿嘛。给贫道五分钟，超过了算我输。”
    巧云满脸崇拜：“庄锋你真厉害！”
    女龙们纷纷附和巧云。
    接触现代科技太少的年轻龙族，对庄锋的技术能力，那是相当钦佩。这段时间，他们学习使用电子设备，可都是庄锋教的。
    相对来讲，庄锋的金丹实力，龙族们反而不怎么在乎。
    金丹而已，大家以后都是诶，有什么可自豪的？
    苗小乐吐槽：“臭道士，你装逼本喵不反对，干嘛非得在这些花痴面前装？”
    女龙们格格直笑。
    苗小乐的话，触动了两个元婴龙族。
    “庄锋，你是鸿蒙派弟子，怎能如此不专业？”一位元婴正色道。
    另一位元婴心领神会：“正是。基本的土遁之术，大家都学过，虽然施展需要掐诀念咒，还要耗费不少法力，可咱们不缺时间，也不缺丹药啊。”
    龙族们眼睛大亮，亲自施展土遁潜入地底……
    这可比坐电梯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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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5章 奇技淫巧少用为妙

    一群龙族掐诀念咒，场面相当壮观。
    至少，小杨四个看傻了眼。
    妖怪一般不会法术，也很少见识修行人施展法术——他们有幸见识到法术的时刻，通常也是被干掉或是收为奴仆的悲剧开端。
    庄锋叫道：“还是那句话，不许随便杀人！”
    龙族们正忙着施展土遁术，修为低了点，需要聚精会神掐诀，因此谁都没搭理庄锋。
    听是肯定能听见的。
    不久之后，龙族们陆续完成法术。
    在小杨四妖惊奇的目光注视下，龙族们开始往地面陷落，仿佛山石构成、铺了水泥的地面，变成了沼泽一样。
    两个元婴龙族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随手掐了个法诀，瞬间消失，先一步钻进地底接应年轻龙族。
    元婴高人施展土遁术可没那么麻烦。
    绿巨人闷闷道：“我们怎么办？”
    庄锋看向剩下的元婴龙族：“前辈帮个……算了，你这家伙太矫情，肯定又要找出各种理由推三阻四，道爷不求你。”
    元婴微笑：“以你的修为，可带不了这么多人。”
    四妖都不会法术，苗小乐也是法术白痴，慧完正常情况下就是普通人。庄锋施展土遁术，确实没能力带所有人下去。
    事实上，哪怕是元婴高人，一次性也带不了几个。
    否则的话，哪用得着年轻龙族施法？两个元婴直接就带他们下去了。
    毕竟论玩心，俩元婴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
    庄锋哈哈一笑：“贫道自有手段。”
    挨踢道士嘛，法术不好使，你猜他会选择什么手段？
    庄锋将电梯面板打开，用数据线跟笔记本连接，随后开始噼里啪啦操作键盘。
    这让元婴龙族感到十分惊讶。
    庄锋事先不知道需要破解电梯，为什么身上恰好会带着能连接电梯面板的数据线？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他当然不明白，电梯再高端，工业化生产，制造标准都是一样的，只是材质和系统上有区别罢了。身为传奇黑客，崔正义为庄锋准备了各种导线。
    即使遇上非标准设备，稍加改造也能匹配。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乐意，庄锋连红绿灯都能破解。
    至于崔正义为何会经验如此丰富？键盘侠可不仅只懂操作键盘，否则又怎能称得上传奇黑客。当初崔正义偷偷给电梯安装无线操作装置，制造跟美女困守电梯的机会，老板娘肯定是不清楚的。
    数分钟后，庄锋拍手：“搞定。”
    元婴龙族一直没下去，他要看稀奇——虽然他完全看不懂。
    庄锋在笔记本键盘上按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钢缆开始转动。很快，电梯轿厢就被拉升到地面。
    “请吧，前辈。”庄锋微笑示意。
    “你的手段确实很神奇。”元婴龙族边往轿厢内走，边说道，“但修为才是根本，法术才是修行人的本事，这种奇技淫巧，还是少用为妙。”
    庄锋并不反驳他，招呼慧完等人进电梯。
    奇技淫巧……老家伙成天拿着手机玩得挺溜，享受着人类科技的成果，这话怎么就好意思说出口？
    所以说龙族是腐朽的。
    就像古代的文人官员，一方面使用着匠人辛苦制造的各种器具、精美的衣物，一方面却又看不起他们。
    庄锋再次按下笔记本的键盘。
    电梯迅速下落。
    庄锋拔下数据线，连同笔记本一起放进储物戒。
    笔记本对他很重要，不容有闪失。这里面有崔正义为他准备的各种自制软件，以庄锋目前的能力还编写不出的那种。
    下落了一会儿，电梯停止。
    因为笔记本已经收起，地底的电梯门并不自动打开。这无所谓，元婴龙族随便一挥手，电梯门就跟白纸一样四分五裂，变成一堆碎片。
    众人走出电梯。
    这是座大厅，也就是最初关押小杨的地方。一个个透明罐子排列在大厅内，罐子里的人都在看着大厅发呆。
    他们没法不发呆。
    上次的意外事故发生后，科研人员可能觉得，给妖怪们交流的机会，是个很蠢的主意，也是发生逃跑事件的根本原因。因此，他们收回了原先的福利，重新把妖怪们关进罐子。
    妖怪们又开始每天接受非人折磨。
    这段时间，颇有几个妖怪，因为承受不住折磨，而选择自爆妖丹。
    死亡从来不可轻视，自爆妖丹的威力巨大。虽然这些妖怪的修为普遍有限，但任何一个妖怪自爆妖丹，都能把透明罐子打破。
    罐子破掉，妖怪也尸骨无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爆妖丹，对其它罐子影响不大，也破坏不了仪器设备。破碎的罐子被清扫干净，并没换上新罐子，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没抓到新妖怪，还有不少空罐子。
    能坚持到现在的妖怪，哪个不是意志超级坚定？
    然而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成功让他们目瞪口呆。
    白大褂们正在忙碌，高高的天花板上忽然噼里啪啦往下掉人！
    掉下来的年轻人欢呼一声，抓起身边的人，不拘白大褂还是武装人员，劈手就揍。
    别忘了，地底的武装人员，并非普通人。
    短暂的愣神后，武装人员开始反击。他们的修为不如龙族，可是武器犀利呀。妖怪普遍肉身强悍，因此普通子弹的效果，远不如特制的麻醉弹。
    武装人员对准龙族，就是一通突突。
    他们实力强，反应和预判能力比地面的普通士兵厉害多了，即使以龙族的实力，想完全闪开也不可能。
    大厅内乱作一团。
    麻醉弹横飞，龙族避不开，白大褂乃至武装人员同样也不可能完全避开。面对突然出现的大批高手，武装人员明智的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大家都昏睡，最后倒霉的一定是入侵者。
    白大褂都是普通人，中上一颗麻醉弹，立刻昏睡。
    武装人员实力强，也顶多能抗住七八颗。他们能抓到妖怪，主要靠专业的作战素养，以及团队配合能力。论个体实力，其实普遍低于被抓的妖怪。
    当然，被麻翻的是少数。
    更多的白大褂和武装人员，是被龙族给打趴下的。
    不到一分钟，白大褂基本没站着的了。
    武装人员也损失惨重。
    再看这群入侵者，武装人员差点气歪鼻子：他们居然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
    哪怕是被数个武装人员扫中，中上数十颗乃至上百麻醉弹，也丝毫没影响到他们的速度，大呼小叫的，精神着呢。
    武装人员不明白，他们的麻醉弹击中龙族，大多都没破防。
    即便破了防，以龙族的体质，作用也基本可以忽略。
    倒不是说龙族已经优秀到百毒不侵了，主要是这种麻醉弹，一开始就是专门针对妖怪设计的。
    庄锋几个乘电梯进入大厅，战斗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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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6章 给你研究的机会

    白大褂和武装人员，躺满大厅。
    然而，让妖怪们目瞪口呆发傻的，实际上不完全是龙族们强悍的战斗力。
    年轻龙族嘛，好奇心重。
    按小杨四妖的说法，这些武装人员都是妖怪，而且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的衣服也很有特色，特战服将身体完全包裹，包括头部。
    和普通特战服不同，他们的头盔带着面罩。
    玻璃材质的面罩，类似墨镜，从外面完全看不出他们的面孔。
    有龙族顺手将其中一个武装人员的头盔扯下。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龙族惊呼。
    一些龙族闻声赶过来看稀奇，更多的龙族，则选择亲手扯掉其他武装人员的头盔。反正除了他们，大厅里所有人都倒下了，武装人员随处可见。
    随着头盔的陆续扯下，龙族们沸腾了。
    罐子里的妖怪们，眼神比普通人犀利，当然也看清楚了武装人员的样子。
    那些家伙……根本不是人！
    哦，对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人，妖怪嘛。
    但他们也不是妖怪。
    露在特战服外面的，是一张张千奇百怪的脸，有的尖嘴猴腮，有的牙齿伸出嘴外老长。脸上普遍都有长长的鬃毛，只有极少几个例外。但没毛的脸其实更吓人，因为他们的皮肤跟人类完全不同。
    简单点讲，所有武装人员，都没长人脸，而是各种动物的脑袋！
    不仅妖怪们，龙族同样震惊。
    妖怪和龙族都能变身为人。但通常情况下，这种变身是整体性的。一个妖怪，要么完全现出动物原形，要么就跟人没多大区别。龙族亦然。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修为高的妖怪，也可以做到部分变身。比如当初王大壮变出个老虎脑袋，吓唬崔正义。
    可王大壮是多高的修为？
    五转化形，还领悟了化成黑烟的手段。
    况且，部分变身无法保持长久，还需要持续消耗妖力控制。
    然而大厅内的这些武装人员，即使昏迷了，脑袋仍然保持动物的样子。他们的身体，却是人的形状。
    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妖怪！
    罐子里的妖怪们目瞪口呆，龙族们也议论纷纷。
    这，就是庄锋等人进入大厅，看到的情景。
    “讨论什么呢，这么热闹？”庄锋问。
    龙族们指着地上的怪物，七嘴八舌把情况说了一遍。其实用不着他们解释，庄锋已经注意到了。
    “妖……人，人妖？”庄锋大乐。
    苗小乐瞪眼：“不许侮辱妖怪，这分明是些怪物。”
    “小乐啊，你心怎么就这么大？”庄锋鄙夷道，“你的朋友还在罐子里关着呢，赶紧找找去呀。”
    “啊，对！”苗小乐脸色一变。
    在庄锋身边，苗小乐总会忽略很多东西。可居然把正受苦的朋友给忘记了，苗小乐不由得感觉羞愧。
    她叫上小杨，一起挨个查看大罐子。
    苗小乐的视力有缺陷，光线越好，就越看不清事物。大厅肯定不如外面太阳底下亮，但也算灯火通明。基本上，苗小乐现在的视力跟普通人差不多吧。
    而且她只看过金欢的照片和视频，跟真人肯定有区别。
    所以，只能一个个罐子凑近了观察。
    这边，庄锋随便指着地上一个昏迷的武装人员，对巧云道：“你把他衣服扒了。”
    巧云一愣：“啊，干什么？”
    “你们欠缺科学的严谨精神呐。”庄锋说道，“你们觉得他是人身兽头，就一定是吗？或许他的身体也是动物形态呢？我们要把衣服给他脱掉，实际检验一番。”
    巧云连忙摆手：“我才不干，我是女的！”
    “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全扒掉。”
    “那也不行啊，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男女授受不亲，我很传统滴。还有，这么多男人你不指使，偏让我做，你故意的吧？”
    庄锋点头：“是呀，贫道就是故意的。”
    “哈？”
    “当初是谁冒充侍女来着？”庄锋乐呵呵道，“你喜欢研究男人，贫道就给你机会，不用谢我。”
    巧云窘得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以前胆量大，那是因为跟庄锋不熟，没把他当具体某个人。在当时的巧云眼里，庄锋类似于“标本”，跟海里随便捡条鱼研究差不多意思。
    如今她对庄锋动了心，感觉当然就完全不同了。
    她也不肯当着庄锋研究“另一个标本”。
    地上的怪物无所谓，在庄锋面前扒别的男人的衣服，岂不是有损她的美好形象？
    庄锋看向另一个女龙：“你……”
    “哎呀，我去补个妆。”
    “我也去。”
    “等等我！”
    又有三个女龙一溜烟跑掉，陪苗小乐检查罐子去了。没错，他们都是当初冒充侍女的女龙。
    庄锋嘿嘿直笑。
    那天夜里自己头脑不清醒，被四个女龙上下其手，乱摸一气，真以为道爷释怀了？我心眼很小的，从不一笑泯恩仇。
    男龙们可不在乎扒怪物衣服。
    不仅庄锋指定的武装人员，被男龙扒得只剩下内裤，几十个男龙一齐动手，所有怪物都没幸免。
    中间发生了个小插曲：怪物中有几个女性。
    现如今讲究男女平等，女性当兵并不奇怪。当然，这些女性怪物肌肉那是相当发达，充分诠释了“拳头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马”。一身腱子肉，配合动物脑袋，那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
    可再怪异，她也是女人啊。
    而男龙们做事尽职尽责，扒得非常干净……
    于是其他女龙也惊叫着逃跑了。
    庄锋呵斥男龙把女怪物用东西盖住。
    该看的，其实大家都看见了，修为高嘛，眼神犀利反应也够快。这些怪物，身体跟人类没区别。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既不是妖怪，也不是人。
    钢铁侠叹息：“我早该想到，抓我们的不是妖怪了。”
    “对嘛，妖怪怎么甘心接受军事训练？”蜘蛛侠抢过话头，“我们原先猜测他们打算通过研究我们，创造出妖怪。原来他们不是打算，而是已经做出来了！”
    庄锋点头：“按电影里的情节，可能性确实很大。”
    “但他们失败了。”绿巨人闷闷道。
    绿巨人的话很简洁，却直指本质。地上的这些怪物，显然算不上合格的妖怪。
    一个元婴龙族愤然道：“妖怪乃天道所赐，属于福缘，凡人怎能随便创造？这是逆天！我们必须替天行道，阻止他们的逆天行为。”
    庄锋摆手：“得了吧。虽然贫道也认为这样做不对，但你说逆天，修行人谁不逆天？”
    元婴龙族一滞。
    这时，远处的苗小乐叫道：“庄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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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9章 兽人计划

    这个时候，妖怪们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忐忑不安。
    无他，小杨等人把前因后果解释过了。
    小杨和绿巨人，妖怪们认得出来。蜘蛛侠和钢铁侠，一开始他们还真不清楚是谁。后来钢铁侠拿下头盔，蜘蛛侠摘下头套，妖怪们才恍然大悟。
    实话实说，四个妖怪的装束，太奇葩。
    都在M国混，虚构的超级英雄，大家还是了解的。当然，四个妖怪冒充超级英雄，是为了防止身份泄密，这他们可以理解。
    小杨四人对身陷牢笼的同伴不离不弃，也让妖怪们十分感动。
    而小杨告诉大家，庄锋带领一群高人帮忙救人，并没有什么企图，完全是学雷锋做好事。小杨的话，妖怪们还是乐于相信的。
    那群高人要么研究怪物，要么跟蜜蜂一样围着庄锋打转，确实对妖怪们不屑一顾。
    于是，妖怪们感动了。
    原来所谓道士是妖怪的天敌，纯属谣言。道士不仅不随便降妖，而且关键时刻还会无私帮助妖怪。
    哪是什么天敌，根本就是妖怪救星好不好？
    庄锋回到男龙身边。
    “研究出什么结果了吗？”庄锋笑问。
    男龙们纷纷摇头。
    一个元婴龙族沉吟道：“现代科技我们都不懂。虽然你先前说得有道理，任何事物的出现，都在天道允许范围内。但作为守护人类……你懂的，我们绝不允许人为制造怪物，为世界带来不稳定因素。”
    庄锋暗中吐槽，龙族才是不稳定因素好吗。
    冷血、残暴，如果不是道爷反复警告，你们杀人绝对不眨眼。
    嘴里却说道：“要采取正确的处置措施，先得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万一人家的研究是造福万物，寻求人类集体升华呢？”
    “可我们都看不懂啊。”
    “好办，这里肯定有研究资料，咱们查看一下，不就全明白了吗？”
    龙族们大眼瞪小眼。
    “当然，查看资料肯定由贫道负责，你们不懂科技，也看不懂英文。没文化，就是响当当的道理，谁敢不服？大家稍等，我现在就找资料。”
    龙族们不傻，明白庄锋在讽刺他们。
    但他们为什么要学英文？
    尊贵的龙族，当然只学天庭官方指定、天道认可的修行语言，也就是中文啦。你瞧，连妖怪化形，自然掌握的都是中文。由此可见，学会华夏话，走遍宇宙都不怕。
    至于科学……抱歉，龙族只享受，不研究。
    庄锋在基地内转了一圈，在某个类似办公室的房间，找到了存储资料的电脑。办公室当然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但准传奇黑客喵小梦，黑入门禁有多难？
    以前说过，庄锋的英语水平虽然不错，跟真正的西方人比，还是有差距的。
    而且字母语言有天然缺陷，特别是在学术上，一旦出现个新概念，就必须发明出一堆专属名词。一般来说，不是本专业的人员，哪怕母语是英文，可能都看不懂学术专著。
    庄锋精通的是IT技术，对生物学可没什么研究。
    资料上成片的陌生名词，让庄锋很头疼。
    幸好这些名词都能找到相关解释，以庄锋金丹修为强化过的心神，学习能力也相当强大。耗费了数小时，庄锋终于弄清楚了基地的研究内容。
    这项研究，叫“兽人计划”。
    英语原文是OrcProject，简称OP。
    妖怪们猜得基本正确，兽人计划研究的方向，确实跟人工创造有关。但他们不是想把动物变成妖怪，恰好相反，他们是拿人类做基础。
    借助于研究妖怪的基因，把普通战士，变成类似妖怪的，能够在兽、人两种形态转换的超级战士。
    故此称之为兽人计划。
    想想看，在战场上，全副武装的士兵，忽然化作一群猛兽，那得是……
    多傻逼啊！
    现代武器威力强大，使用武器的人类，才是食物链的最顶端。无论老虎、狮子，乃至哥斯拉、金刚，都不会是掌握科技的人类的对手。
    一个手持步枪的普通战士，轻松碾压狮子。
    除非狮子也能拿枪射击。
    然而动物的身体结构，决定了即便勉强使用，也会非常别扭，既无法发挥武器的威力，又会失去野兽的灵活性。
    兽人计划的真正目标，或者说科学家们要从妖怪身上获取的秘密，是超人的力量。
    一个妖怪，即使在人形状态，力量速度各方面，也比普通人强大许多倍。
    大厅内的武装人员，就是他们的研究成果。
    先前绿巨人说“他们失败了”，庄锋等人也觉得，怪物不是合格的妖怪，是试验失败的产物。其实，这是不正确的。
    兽人计划的最终追求，除了强悍的力量，当然还包括兽、人形态自由转换。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科学研究要一步步来。
    这些形态不完全的怪物，是兽人计划的初步成果，符合科学家的预期，并不能算失败。
    兽首人身，也没法变换形态，可是他们身体各方面指标确实有了巨大提升。论肉身力量，基本跟菜鸟妖怪差不多，当然，前提是妖怪不使用妖力。
    脑袋变成兽头，脑子会比较愚钝。
    然而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思想变简单，反而更服从命令，对军事训练的接受能力也更强。怪物毕竟不是野兽，他们还有理智，不会“兽性大发”。
    抓小杨的武装人员，就是这种怪物。
    那时，科学家们已经实现了初步的研究成果。
    想取得进一步的成就，就没那么简单了。
    为什么会改善妖怪的生活环境？当然不是慈悲心发作，而是因为科学家们需要采集人形状态的血液和身体组织，跟原形状态进行对比。
    遗憾的是，进展堪忧。
    至少从资料上看，研究陷入了僵局。
    到目前为止，怪物仍然是他们的唯一成果。当然，这些怪物都经过数次“版本更新”，跟当初抓小杨的武装人员相比，有了很多改进。
    庄锋迷惑的，是他们如何知道妖怪的存在？
    主导研究的又是什么人或者组织？
    庄锋翻遍整个基地，只找到些研究资料。
    武装人员都是自愿参与的试验品，或许跟M国军方有关。但这也不好说，毕竟世界上有各种私人武装组织。无论如何，都成怪物了，他们肯定不是主导者。
    白大褂则是纯粹的科学家。
    庄锋把兽人计划跟龙族们解释了一番，并说了自己的疑惑。
    元婴龙族指指昏迷的白大褂们：“简单，审讯他们呗。”
    龙族们一听，眼睛又亮了。
    刑讯逼供……听起来也相当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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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1章 一起欺负庄锋玩儿

    地面，庄锋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发呆。
    砸完试验基地，庄锋重新把笔记本接上电梯面板，分批次运送龙族和妖怪。先前龙族用土遁术进入地下大厅，已经过足了瘾，不愿意再施展法术上去。
    他们没法不过瘾，揍人、审讯、打砸，这一趟“拯救妖怪”行动，内容丰富，人人尽兴。
    庄锋把笔记本交给巧云操控，没打算自己接送。
    他必须第一个登上地面，并且要全程监控，否则上面的这些普通士兵，可搁不住龙族第二波摧残。
    认真说起来，上面的士兵罪责最轻。
    他们根本不清楚，地下基地是干什么的。这些士兵唯一的职责，就是阻止任何人靠近禁区。当然也不能说他们无辜，毕竟若是有人硬闯，他们是真敢杀人的。
    话说回来了，除了庄锋和一群龙族，谁会那么脑残，故意往枪口上撞呢？
    因此，在今天之前，至少从守卫基地开始，士兵们都还没杀过人。
    结果，上面的情景让庄锋瞠目结舌。
    所有士兵，都死了。
    无论先前受伤轻重，包括被苗小乐救过的士兵，全都倒在血泊中，变成一具具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慧完眉头紧皱。
    经历过几次生死，小和尚也早就变了，不会因为满院子的尸体，以及浓郁的血腥味儿心惊肉跳。当然，他是慈悲为怀的佛门弟子，不忍心，为士兵们悲哀是有的。
    庄锋摊手：“我也糊涂着呢。”
    随后吩咐身边一个龙族：“你去检查一下。”
    “得令！”
    那龙族屁颠屁颠跑去翻尸体，丝毫没觉得听庄锋指挥有什么不妥。
    “都死了。”龙族冲庄锋叫。
    “废话，这谁看不出来。”庄锋翻白眼，“我是让你看到底怎么死的。”
    “刀捅死的呗。”
    龙族脑子没问题，知道庄锋的意思。
    先前重伤的士兵无所谓，关键是那些伤势较轻、本来不应该死的士兵。他们身上多了些致命伤，从伤口的形状看，貌似是锋利的冷兵器造成。
    比如说，匕首。
    伤口有深有浅，有直接扎进去的，也有以切割的方式划破的。
    苗小乐猜测：“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庄锋摇头：“这些士兵什么都不知道，纯属打酱油的，灭个毛的口。”
    有龙族叫道：“我觉得是收拾残局。”
    庄锋询问的看向他。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嘛。”那龙族分析道，“邪恶试验败露，为了掩盖真相，把所有参与的人都干掉。这样，我们调查起来可就有难度了。”
    庄锋乐了：“道爷就没打算调查。”
    “可他们不知道啊。”
    “嗯，似乎也有道理……”庄锋笑道，“不错嘛，电影没白看。”
    那龙族顿时得意洋洋。
    东海驸马的赞许，还是很有分量的。
    但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么？按说反派做事，没那么容易被猜透。但试验基地的情况，跟电影里的情节太像了。因此，反派杀人灭口这种经典桥段，说不定真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非要用刀？”苗小乐问。
    先前的龙族试探着道：“也许是因为用刀杀人动静小，惊动不着咱们？”
    这就是瞎扯淡了。
    地下大厅距离地面非常远，别说开枪了，夸张点讲，在地面上扔颗炸弹，下面的人都不一定能感应到。
    “爱咋咋地吧，道爷懒得猜了。”庄锋挥手，“反正这些士兵不是咱们杀的。我们下去的时候，他们可全都活着。”
    旁边的元婴龙族赞叹：“驸马终于悟了。”
    区区凡人的性命，管那么多干嘛？
    况且还都是西方人。
    龙族守护人类，同时又藐视所有被他们守护的人类。但相对来讲，他们对华夏人的态度要好一些，其次则是华夏周边受华夏文化影响的东方人。
    原因很简单，天庭神仙来自华夏。
    至于调查幕后主使，龙族们是没什么兴趣的。
    玩和工作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比如说游戏吧，以玩游戏为职业，和平时放松休闲，就不是一个意思。如果玩游戏并不是你的工作，哪怕你废寝忘食地玩，那也跟工作不同。
    其中的差别，无非两个字：坚持。
    任何工作都需要坚持，即使这工作原本是你特别喜欢的东西，时间长了也会厌倦。
    龙族可没耐心坚持调查。
    参与救妖怪，只是短时间内的事，调查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任何事一旦时间被拉长，就会变得无趣。
    况且，他们的游历是有期限的，龙敖周只给了他们两个月。
    有限的时间耗费在调查上，傻不傻？
    龙族和妖怪们陆续上到地面。
    最后一批人上来，庄锋收起笔记本，招呼龙族离开。
    妖怪们面面相觑。
    蜘蛛侠急了，噌一下挡住庄锋：“别走啊！”
    庄锋不解：“还有事？”
    “你这走得也太干脆了吧？”
    庄锋乐了：“人已经救完，大家该干嘛干嘛去，留在这里也没人管饭呀。”
    蜘蛛侠指指妖怪们：“那我们怎么办？”
    “你几个意思，还想道爷带人护送你们不成？我勒个去，做人……做妖不能这么无耻好吗。”
    妖怪们当然不认为自己需要护送。
    但庄锋走得太潇洒，让人感觉不真实。虽然庄锋先前已经说过，他救人没有任何目的，可救完人马上就走，还是超出了妖怪们的预计。
    心里大大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服。
    我们好歹是妖怪，就一点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心态。妖怪们极为抵触立心誓做奴仆，现在也一样，但真碰上个对他们不屑一顾的道士，又觉得自尊受到了打击。
    蜘蛛侠理直气壮道：“道长是大家的救命恩人，我们何去何从，你必须做主啊。别人怎样我不管，反正我一开始就说过，这辈子跟你混了！”
    苗小乐冷笑：“嗤，想得真美。”
    “小乐，我也想加入你们。”说话的是金欢。
    苗小乐拍手：“必须的！本喵就没打算放你走，以后跟我一起欺负庄锋玩儿，美滋滋啊。”
    蜘蛛侠翻个白眼，要不要区别对待这么明显？
    庄锋看看蜘蛛侠，再看看金欢。
    想当初，收几个妖怪奴仆，带上出门装逼，不大不小也是庄锋的一个梦想。然而如今庄锋早已明白，本身的实力才是根本，想法也早就变了。
    况且，苗小乐一个妖怪，就够折腾人的了。
    “抱歉。”庄锋摇头拒绝，“今年过节不收妖，收妖只收苗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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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2章 我符合标准

    苗小乐顿时眉花眼笑：“这俏皮话真好听，庄锋你好有学问，本喵崇拜你！”
    “所以，收妖的事以后不要提了。”
    “本喵当然不愿你收妖。”苗小乐说道，“但金欢不一样，她是我的好朋友，咱们必须保护她。这破地方太危险了，竟然有人抓妖，我可不放心她自己乱跑。”
    金欢躬身行礼：“请道长成全。”
    庄锋皱眉：“苗小乐你脑抽了？说好的唯一性呢？”
    苗小乐不服：“我又没让你收她做奴仆。咱先带小欢一起玩儿，等回国后让她给老板打工，就像小杨以前那样，多简单的事儿呀。”
    “倒也可行……”
    正义电脑严重缺乏，不，根本就没女员工，弄个美女回去，大家看着养眼也好嘛。而且别忘了，金欢是M国人，跟老板娘差不多，对崔正义肯定充满诱惑，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喽。
    金欢大喜：“多谢道长！”
    她是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妖怪，也正因为如此，其实失去自由的痛苦，她的体会比其他人深刻。
    庄锋救出了大家，然后呢？
    幕后主使还在，庄锋也没兴趣追查。那么她会不会再次被抓住，关进另一个试验基地，每天忍受非人折磨？跟在庄锋身边，才是最保险的。
    庄锋挥手：“谢就不必了，但我有个条件。”
    “请道长尽管吩咐。”
    金欢没表现出一点犹豫。她已经看明白了，庄锋对收妖确实毫无兴趣，说活雷锋夸张了，至少如苗小乐所说，是个好道士。
    庄锋也没让金欢失望：“你跟着我们没问题，但别跟我那么客气，更不许再叫我道长。”
    “没问题，我听你的……庄锋。”
    “还有，不准爱上我。”
    “哈？”
    “贫道魅力太大，我自己也很绝望呐。”庄锋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想看到，你跟小乐为了争宠反目成仇，成天上演宫斗戏。”
    苗小乐悚然而惊：“我去，这必须预防啊！”
    金欢忍不住白了庄锋一眼。
    这家伙心地是不错，但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觉得贫道在危言耸听？”庄锋指指身后的女龙们，“她们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女龙们纷纷点头。
    巧云叫：“庄锋你放心，我宁愿做小，绝不争宠。我们龙……家特别传统，对三妻四妾没抵触哒。”
    其他女龙可没巧云大胆，不敢当着同族的面乱说，只嘻嘻哈哈调笑巧云，顺便朝庄锋抛媚眼。
    再看男龙们，包括俩元婴龙族，居然都笑呵呵看热闹，不生气，也没什么尴尬。
    这表现并不奇怪。
    正常来说，某海龙族内部，等于一个超级大家庭，所有成员都是亲人。换句话说，在场的年轻龙族，都是兄弟姐妹。他们不可能互相吸引、发展成情侣，否则有违纲常伦理。
    庄锋则是东海驸马，也算龙族一员。
    西海女龙，集体喜欢东海一位魅力超群的男龙，有问题吗？只要庄锋不真的把所有女龙都收了，无所谓嘛。
    为什么俩元婴龙族也不着急？
    正是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庄锋不敢乱来。
    当然，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庄锋跟这群龙族混熟了，关系越来越好。
    随便一个龙如此嚣张臭屁，龙族们当然会不舒服。
    好朋友、好兄弟魅力足，与有荣焉。
    “放心，我不会的。”金欢忍着笑，对满脸忧虑的苗小乐道，“小乐也别担心，我发誓，绝不跟你抢庄锋。”
    “但愿如此吧……”苗小乐愁眉苦脸。
    此刻她觉得，她貌似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蜘蛛侠叫道：“还有我！”
    庄锋摇头：“抱歉，今年过节不收妖……”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别重复好吗？而且，你已经收了金欢，怎么就好意思这么说？”
    “你都听见了，我只是带着她。”
    “老司机也带带我。”
    苗小乐一瞪眼：“这是不可能的，别做梦啦。”
    蜘蛛侠从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会主动求道士收留，更过分的是，人家还不收他。他和金欢不同，并没担忧以后的危险，超级英雄嘛。他就是单纯想跟庄锋混。
    “我抗议，你这是区别对待。”蜘蛛侠怒视苗小乐，“凭什么金欢可以跟着你们，我就不行？”
    “很简单，因为你不符合庄锋收妖的标准。”
    “什么标准？”
    “年轻漂亮的女妖。”苗小乐一指自己，“比如本喵这样的，看着养眼，还能替他暖床。”
    蜘蛛侠瞠目结舌。
    “小乐，我符合标准么？”
    “嗯？”
    小杨毫无暴风女的风采，羞涩的捏着衣角：“我觉得自己挺养眼，而且，我暖床比较在行。”
    “你添什么乱啊！”苗小乐抱脑袋大叫。
    “好啦，别闹了。”庄锋把苗小乐拉到身后，“大热天的暖什么床？小杨，还有你们所有人，贫道来M国是有任务在身的，真不适合带太多人。”
    带着一群妖怪去抓同样是妖怪的胡翠花，显然不合适。
    妖怪们心想，你骗妖呢？
    那你身边的四五十号高人怎么说？
    其实大多数妖怪并不想跟着庄锋，但庄锋睁眼说瞎话，让他们忍不住腹诽。
    庄锋看出了他们的意思：“这些家伙是跟我出来旅游的，过段时间还得给人家送回去。至于你们，贫道的建议，是回华夏。当然，这世上任何地方都不可能绝对安全，怎么选择取决于诸位。”
    蜘蛛侠还想说话，俩元婴龙族不耐烦了。
    一群卑贱的妖怪走了狗屎运，被救出来就不错了，居然敢纠缠东海驸马，耽误大家游玩？
    其中一个元婴哼了一声。
    啪唧，蜘蛛侠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绿巨人闷闷道：“这滋味我尝过，很难受。”
    这不废话嘛，身体完全不能动弹，连呼吸都无法进行，能舒服才怪。孙猴子压在五行山下，好歹还能伸出手，偶尔摘个果子吃。
    妖怪们顿时噤若寒蝉。
    庄锋是个好道士，他身后的那群家伙，绝对不是面慈心软之辈。先前龙族们的暴戾，妖怪们全都见识过。
    “放开他吧。”庄锋对元婴龙族道。
    元婴龙族微微点头。
    蜘蛛侠立刻恢复行动能力，翻身站起。但他被吓得不轻，再也不敢随便开口。
    庄锋叹口气，对妖怪们说道：“这样，你们商量一下今后的打算，如果能做到，我尽量帮忙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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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3章 超级英雄要聚会

    商议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大多数妖怪，选择留在M国。他们觉得，经过庄锋的打击，抓妖做试验的家伙应该会收敛。再者说他们已经相互认识了，可以搬到一个地方，守望相助。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元婴龙族的威慑。
    很明显，元婴龙族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他们继续求庄锋帮忙，后果难以预料。
    因此，即使决定回华夏的那些妖怪，也主动提出不需要庄锋帮忙，自己买张票坐飞机就回去了。
    庄锋尊重妖怪们的选择。
    当初妖怪跑西方避难，可不是集体患了被害妄想症。以前的修行人，的确喜欢找借口降妖收奴仆。如今妖怪越来越罕见，为了保护稀有物种，修行人才变得自律。
    然而谁能保证，现在的修行人都愿意自律？
    毕竟，不随便降妖，跟不透露修行界的秘密差不多，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修行界可没有执法机构，天庭也不会轻易干涉下界。
    见庄锋不反对，妖怪们最后的一丝警惕烟消云散。
    甚至都没经过商议，一群妖怪集体跪倒，给庄锋磕头，表示真诚的感谢。都是修行界的一员，给道士磕头不丢人。
    这么多妖怪，庄锋可没本事用法力全拉起来。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庄锋怒道，“道爷还没死！都赶紧起来，否则别怪道爷揍人。”
    妖怪们讪笑着站起身，向庄锋告辞。
    没过多久，妖怪们基本走光了。
    但小杨四个“复仇者联盟”成员，却都没离开。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决定，那就是留在M国，继续冒充超级英雄。
    但四人的情绪十分低落。
    他们的所谓“复仇者联盟”，跟电影里是两码事。取这个名字，纯属蜘蛛侠恶作剧。虽然因为冒充超级英雄，四个人的心态和神通都发生了变化，可他们的根本目的，还是救同伴啊。
    任务已经完成，继续冒充超级英雄有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四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尽管是假的，却也乐在其中。
    问题是，他们实际上并不喜欢帮助人类。
    继续追查幕后主使，他们又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妖怪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见四妖不肯走，庄锋说道：“我确实不方便收留你们，不过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个工作。”
    蜘蛛侠懒洋洋摆手：“不能追随道长，没意思。”
    钢铁侠比较老成：“道长说说看。”
    “你们听说过吸血鬼吗？”
    庄锋打算让四妖去帮李察。李察正在整合血族，需要人手。再者，试验的幕后主使没揪出来，实事求是，M国还是挺危险的。四个妖怪去欧洲，比M国安全。
    人都讲亲疏远近，小杨曾经是庄锋的同事，小道士帮她多考虑一些，没毛病。
    否则的话，庄锋也就不会收留金欢了。
    庄锋把李察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蜘蛛侠来了精神：“相信爱与正义的吸血鬼？我喜欢！老钢，咱们去吧。”
    钢铁侠点头：“能帮道长做事，我们求之不得。”
    “你说得不对。”庄锋纠正道，“不是帮我做事，我一个道士，管吸血鬼干嘛？是帮血族亲王李察殿下。”
    钢铁侠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知道自己是道士，怎么会跟吸血鬼交朋友？
    要知道，吸血鬼连妖怪都不如。
    在钢铁侠看来，李察整合血族，肯定是在为庄锋做事。至于庄锋身为道士，为什么要统一血族，钢铁侠猜不到，也不敢乱猜。
    绿巨人习惯听别人的，肯定没意见。
    小杨更倾向于跟随庄锋，然而庄锋不想收留她，这种事强求不得，她也不想跟三位生死朋友分开。于是，小杨也同意去欧洲帮李察。
    庄锋给李察打了个电话，介绍小杨等人。
    “做超级英雄的妖怪？我喜欢！”李察的口吻，跟蜘蛛侠如出一辙。
    “他们不是超级英雄，冒充的。”庄锋道。
    “都一样啦，难道我就是真蝙蝠侠？”李察哈哈大笑，“一个是漫威，一个是DC，按说永远接触不着的两拨人凑一起，这就有点意思了。”
    “还好意思说，你们这是侵权懂么？”
    “有本事来告我啊。”
    李察挂断电话，想了想，觉得为了欢迎另一个宇宙的英雄同行，应该举办场隆重的酒会。
    他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浑然不管五个公爵正在为他奔波，向一些小家族和零散的吸血鬼宣传“血族联盟”，把他们全都叫了回来。
    没错，李察已经基本统一了欧洲血族。
    加上李家族，欧洲共有十三个吸血鬼大家族。五个公爵主动归附，剩下的七个家族没了公爵，如何反抗李察？况且，李察的整合，对他们其实十分有利。
    血族联盟的首要宗旨，是禁止同类自相残杀。
    按照李察制定，莉迪亚修改的章程，不允许任何血族倚仗武力攻伐其他吸血鬼。
    当然，在李察的构想中，是不存在家族的。
    吸血鬼又不能真正繁衍后代，所谓家族，本来就是自欺欺人的东西。或者说，是以武力为尊的腐朽落后思想，造成的产物。
    归附李察的家族，就地解散。
    所有血族，无论实力高低，都直属长老会领导。长老会是李察认可的唯一管理机构，负责血族的全部事务，包括资源分配、人员任免、执法等等一切。
    因此，不仅失去公爵的七个家族没了，五个公爵的家族，也已经被李察给解散了。
    他们的城堡充公，作为长老会各地的分会驻地。
    财产，则按照规则分配。
    至于分配规则，李察倒是想直接公平分配，人人平等。可惜，莉迪亚强烈反对。在莉迪亚看来，庄锋建议李察整合血族，说白了，是让李察当国王！
    上下尊卑不仅不能丢，还要加强。
    按血族的传统，强者为尊，李察最强，本来应该独占所有财产才对。但李察心善，不愿意那样做，莉迪亚退而求其次，将财产进行统计，尊贵的亲王殿下保留百分之五十，不过分吧？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各位公爵主动投诚，也不能亏待他们，分他们一半，合情合理。总不能他们效忠于李察，结果变成穷光蛋吧。
    如果结果是一无所有，谁还肯投降？
    为了在整合过程中少流点血，也必须按等级分配财富。
    李察被莉迪亚说服了。
    或者说，李察懒得管那么多，全权交给莉迪亚负责。
    莉迪亚的人生巅峰再次飞跃。
    替老板谋划、分配财富，再辛苦莉迪亚都甘之如饴。她召集重新组建的长老会，迅速商议出分配方案，并雷厉风行的实施下去。
    于是五公爵的财富不减反增。
    莉迪亚对做老板毫无兴趣，所有决策，都是打着李察的旗号进行的。
    因此，如今的五公爵，可以说对李察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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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5章 我苗小乐不差钱

    两个元婴龙族驱动法宝，裹着大家飞到最近的城市。
    元婴的强大，让初次见识的金欢暗中咋舌。
    要知道，为了隐蔽，试验基地刻意选择远离繁华的荒凉地带，所谓最近的城市，其实离山洞相当远。俩元婴龙族带着数十号人，飞了如此遥远的距离，面不改色心不跳，金欢不服都不行。
    这中间其实有误会。
    修行人创造法宝、法术、符咒什么的，最大的目的，是用有限的法力，调用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俩元婴龙族不知不觉装了把逼，主要得益于法宝。
    当然，即使如此，也不能说元婴不强大。
    毕竟金欢连飞都做不到。
    众人进入城市，第一件事就是买车。
    大巴被扔进山谷，离实验基地更遥远。而且那辆车撞得乱七八糟，还有了案底，庄锋就没打算再找回来。
    年轻龙族们提出了新要求。
    “开车很好玩儿，我们也想试试。”某龙族说道，“庄锋，给大家每人配辆车吧。”
    “不行。”庄锋断然否决。
    龙族们迷惑：“为什么？你不是小气的人呀。”
    “道爷当然不小气，也不差钱。”庄锋翻白眼，“但你们这些家伙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回家了，买了车以后也没机会开，何必呢？”
    “龙……呃，我们家的路比马路宽敞。”
    “汽车需要汽油，懂吗？”
    庄锋鄙视这群不学无术的货。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原先的大巴得经常加油，这些龙族明明见过很多次，居然一直不清楚汽车需要燃料。
    “那……我们可以放储物戒，当收藏品。”
    “对对，闷得慌时，拿出来把玩。”
    “其实也不是非得用汽油，法力也是可以滴，比如先前我们就搬运过大巴嘛。”
    龙族们七嘴八舌哀求庄锋。
    金欢觉得，这群家伙太胡搅蛮缠。
    每人买一辆车，四五十号人得花庄锋多少钱？妖怪普遍混得还行，金欢想想也觉得肉疼。更何况，庄锋是“贫道”，不是土豪。
    庄锋沉吟：“买也不是不行……”
    金欢一愣，真的假的？
    龙族们兴奋了，一个个欢呼雀跃，跟马上要得到玩具的小孩没两样。从龙族角度讲，他们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小孩。假如用人类的寿命换算，还是婴儿呢。
    “但我有个要求。”庄锋抬手让龙族安静，“你们必须答应遵守交通规则，不许闯红灯，更不准撞人。”
    “都听你的！”龙族们答应得爽快。
    先不说能否做到，至少这态度让庄锋满意。
    嘈杂的声音中，有龙族弱弱问：“我说各位，什么是交通规则呀？”
    庄锋：“……”
    给龙族讲解了一番交通规则，又再次要求他们保证不乱来，庄锋终于答应，给他们买汽车。发誓就没必要了，修行人清楚誓言的严肃性。天道不可捉摸，万一有人一冲动破誓，后果可大可小。
    庄锋不能害这群家伙。
    若是在龙族和西方人之间做个选择，很抱歉，庄锋肯定选择酷似华夏人的龙族。
    在城内转了一整天，进了好几家店，才算给所有龙族都配上汽车。当然，庄锋不准他们现在就上路，一群连油门刹车都分不清的龙族，绝对是马路杀手。
    龙族都有储物戒嘛。
    正常情况下，在普通人眼皮底下使用储物戒，把汽车变没影，肯定是要闹新闻的。
    可他们有俩元婴高人啊。
    元婴境界，比外人想象得神奇。
    古时候，元婴高人才有资格被称为“真人”。他们在闹市区施展法术、飞天而走，只要不想被人看见，普通人就是眼睁睁看着，都会视而不见。
    在两个元婴龙族的帮助下，汽车被收入储物戒，周围愣是没人感觉出不对劲。
    顺便说一句，俩元婴龙族也得到了汽车。
    实际上，从出门那天起，庄锋为年轻龙族买东西，都没少过他们两位的份儿。否则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对庄锋如此和善，又甘愿听庄锋使唤？
    不是缺那点世俗之物，关键是庄锋的态度让人舒服。
    庄锋的大手大脚，震惊了金欢。
    一个道士，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是，鸿蒙派鼎鼎大名，肯定不缺宝贝，丹药什么的，可那些东西能卖么？如果配置普通人能使用的药物，或许赚钱不难，可没听说过修行人那么玩儿的呀。
    还是说，自己这个“洋”妖怪，不了解如今的华夏修行界，其实他们已经商业化了？
    买完车，天已经快黑了。
    庄锋决定先找地方休息，明天再教龙族开车。
    开房时，金欢希望跟苗小乐住一间。
    一来两人是朋友，以前从未见过面，现在劫后相逢，金欢当然愿意跟苗小乐谈谈心什么的。二来，她也有为庄锋省钱的想法。
    四五十号人一起住酒店，花费同样不菲。
    金欢没想到的是，苗小乐断然否决了她的提议。
    “别浪费了。”金欢劝苗小乐。
    “浪费？”苗小乐哈哈大笑，“小欢，你对本喵的富有程度一无所知。我，苗小乐，不差钱！”
    金欢怀疑的看着她：“你很有钱？”
    “庄锋，告诉小欢。”
    苗小乐得意坏了，先前装逼失败，现在终于有机会再次装逼，她的感觉依然良好。
    庄锋答应一声，对金欢道：“‘贫道’花的，都是小乐的钱。你这位朋友，如今可是不折不扣的富婆。妖丹成堆，丹药也不缺，粪土般的钱财，更是随便花。”
    “可是，她哪来的钱呀？”
    “贫道给她赚的呗。”
    “哈？”
    苗小乐拍拍金欢的肩膀：“小欢，以前我们聊天，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为什么现在理解力这么差呢？本喵说过，庄锋是我的，他赚的钱当然也是我的喽。”
    金欢满头雾水——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苗小乐自私，金欢是了解的。但苗小乐把庄锋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这超出了金欢的理解范围。先前在试验基地，苗小乐的吹嘘，金欢认定是扯淡。
    别忘了，庄锋不是一般人。
    道士听妖怪摆布，本身就充满荒谬感。更何况，庄锋还是鸿蒙派传人，未来的掌门？
    然而，庄锋笑眯眯看苗小乐扯淡，不急眼也不反驳，一副苗小乐说的都是真理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当天夜里。
    金欢睡不着，决定找苗小乐聊聊。她不怕打扰苗小乐，因为她了解苗小乐的作息习惯。
    不料刚走出房间，恰好看见庄锋鬼鬼祟祟站在苗小乐房间门口。
    金欢下意识屏住呼吸。
    房门打开，一条白生生的胳膊抓住庄锋的领子，一把将他给扯了进去。
    嘶——
    金欢终于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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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6章 我们是来帮你的

    第二天早上，金欢看苗小乐和庄锋，眼神就有些异样了。
    别误会，并不是鄙视他们。
    道士和妖怪谈恋爱？这是好事啊！即便庄锋是道士，无法给苗小乐一个未来，可大家都不是普通人，谁会在乎那么多？就算普通人，如今也没那么古板好吗。
    金欢认为，作为朋友，自己应该祝福苗小乐。
    于是吃早餐时，金欢拉着苗小乐，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低声道：“小乐，祝你幸福！”
    “什么意思？”苗小乐茫然不解。
    金欢狡黠一笑：“昨晚，你不是一个人睡的吧？别装，我全看见了哦。”
    苗小乐脸色一变：“你说庄锋！”
    “难道还有别人？”
    “完了完了。”苗小乐满脸苦涩，“我就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秘密总有一天会败露。我只是没想到，发现我和庄锋禁忌之恋的，会是小欢你。”
    金欢又开始懵圈了：“禁忌之恋？”
    “对呀。”苗小乐一本正经，“我和庄锋人妖殊途，按说是不能在一起的。小欢你知道么，他师父严厉禁止我们相恋，甚至不惜以逐出师门相逼！但我的庄锋太痴情，我能怎么办呢？”
    金欢不理解：“人妖为什么殊途？”
    “你想呀，若是我跟庄锋有后代，会是什么？一个讨厌的熊孩子，还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这还不算最惊悚的，如果是长着人脑袋的猫呢？”
    金欢悚然而惊：“那确实挺瘆人。”
    “是吧。”苗小乐强忍着笑意，摆出一副可怜样。
    她想，小欢一直挺聪明的呀，为什么如今这么容易被骗呢？哈，本喵明白了，那是因为我变聪慧啦！
    实际上，无非是被庄锋忽悠多了，久病成医，自己也学会了忽悠而已。
    “不对！”金欢猛然反应过来，“庄锋是修行人，而且是金丹高人，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后代。小乐，你在胡说八道逗我玩。”
    苗小乐终于把持不住，哈哈大笑。
    金欢白了她一眼。
    其实内心十分羡慕苗小乐。
    昨天金欢还在迷惑，苗小乐区区一个妖怪，怎么就敢跟一群高人厮混？而且对两个元婴前辈，也没见她多客气。
    昨晚看见庄锋被拉进屋，她终于理解了。
    有庄锋撑腰，背后是更加强硬的鸿蒙派，苗小乐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庄锋对她显然非常宠溺，宠溺到甚至不惜承认自己是她的仆人。
    自己的这位朋友，真是太幸福，也太幸运了！
    ……
    庄锋其实一直清楚胡翠花的行踪。
    胡翠花坐上货轮，茫茫大海中暗夜网可没本事追踪。大约一周后胡翠花登岸，暗夜网没多久就重新定位到了她。要知道，M国才是暗夜网的大本营，在这边他们的情报能力最强大。
    捉拿胡翠花，庄锋没打算借助龙族的力量。
    想找人帮忙的话，还用等到现在？
    报恩就专心报恩，领着一群龙族逛吃逛吃、买买买，抓胡翠花根本不需要着急。
    以前在Y国，庄锋一开始也不着急，后来听朱志蓬说，胡翠花去找朋友帮忙，才决定抓紧时间。事实证明，胡翠花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吸血鬼不好对付。
    但现在不一样了。
    庄锋已经是妥妥的金丹高人，碾压大多数妖怪。
    当然，如果实力跟胡翠花差不多的妖怪，来上几十个联手，庄锋还得头疼。
    但这个可能性非常小。
    首先，胡翠花那种档次的妖怪，数量不可能很多。而且，能修炼到四转化形以上，除了苗小乐这种走了狗屎运速成又天生呆萌的，通常都很谨慎，没那么好忽悠。
    其次，胡翠花一直在Y国混，跑到M国，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那么容易找人帮忙？
    胡翠花跟这边的异常生物应该也没交情。
    M国是狼人的大本营，而吸血鬼跟狼人是死对头，胡翠花和吸血鬼凯瑟琳是闺蜜，就不可能和狼人熟。
    话说回来了，就算胡翠花牛逼，忽悠狼人帮她，庄锋会在乎么？
    说到底，实力是根本。
    身为金丹高人，庄锋不需要再重视异常生物。
    修道，每突破一个境界，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力的增加，绝不是几倍那么简单。这不仅是力量大小问题，境界、手段，乃至对世界的认知，都完全不同。
    金丹高人，足以碾压大多数异常生物。
    庄锋猜得没错，胡翠花在M国确实不认识什么人。没有妖怪朋友，也没有认识的血族，对吸血鬼的死对头狼人也所知不多。
    她跑M国，纯粹打算找个地方藏起来。
    或者说，胡教授已经认命了。
    在Y国时，胡翠花还抱有咸鱼翻身的希望，因此她才会找李察、威廉，最后跟吸血鬼公爵合作。公爵完蛋，胡翠花也完全失去了信心。
    她不可能去找亲王帮忙。
    亲王轻易不露面，连吸血鬼都见不着。再者说了，胡翠花不认为，亲王会在乎普通血族的死。他们独来独往，又没拥有家族。
    胡翠花只能选择逃亡——这次，是真正的逃亡。
    她不想联络任何人，也丝毫不打算反抗，一门心思找个偏僻的地方藏身。美洲大陆这么大，M国不行，还可以去加拿大、墨西哥嘛。
    只要庄锋没找到她，大家耗着呗。
    胡翠花就不信，庄锋能一辈子留在西方，就为杀她一个“小小”的狐狸精——那得是多记仇啊？
    她倒是忘了，自己心眼也不大。
    然而，胡翠花万万想不到的是，她刚登岸没多久，甚至还没离开海港，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上百名透着彪悍气息的家伙，把她堵了个密密麻麻。从衣着上看，这些人似乎都是码头工人。但胡翠花感应多灵敏？她非常清楚，这些家伙不一般。
    胡教授已彻底被庄锋吓怕。
    她在M国根本不认识什么人，这群家伙莫名其妙跑出来，最大的可能是庄锋安排的埋伏！
    庄锋知道她的落脚点，胡翠花并不觉得奇怪。
    货轮有固定的航行路线嘛。
    如果庄锋查到她坐上货轮逃跑，是能够推测出她抵达的时间，以及登岸位置的。
    想到这里，胡翠花极为懊悔。
    为什么每次都低估庄锋呢？那家伙是挨踢道士，跟传统的道士不一样啊。他是有可能查找到，自己乘坐货轮逃跑的。
    胡翠花懊悔，是因为货轮入港前，她曾经想过化作黑烟从其它地方登陆。但她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庄锋不可能这么快发现她的行踪，最后放弃了。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胡翠花身体微动，就准备化作黑烟逃跑。
    “别跑，自己人！”领头的壮汉及时开口，“胡教授，我们是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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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7章 我有这个资格

    胡翠花根本不为所动。
    帮我，会一股脑把我围住……你傻还是我傻？
    领头的显然早有预料，继续叫道：“胡教授你想想，你的对头怎么会找一群西方人帮忙？不，我们也不是雇佣兵，雇佣兵对付你纯属送死。”
    胡翠花心中一动。
    黑烟已经准备完毕，随时能飞走，倒不用着急了。
    对自己的黑烟，胡翠花信心十足。过往的事实证明，黑烟在逃跑方面那是相当牛逼，庄锋都拿她没辙，何况是一群西方傻大个。
    “你们到底是谁？”胡翠花问。
    领头的暗中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胡翠花不问情由，直接逃跑。先让人把胡翠花围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们是朋友！”领头的顿了顿，说道，“胡教授，欧洲的吸血鬼因你而大批死亡。那么，你不妨猜猜，吸血鬼死亡，最高兴的是谁？”
    胡翠花反应很快：“你们是……狼人！”
    “宾果，不愧是教授，果然聪明。”领头的大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同样，让吸血鬼倒霉的胡教授，当然也是我们狼人的好朋友！”
    胡翠花笑了：“你以为我有多幼稚？”
    “嗯？”领头的不解。
    “如果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杀吸血鬼的庄锋，才是你们的朋友。”
    “庄锋……就是那个道士吧？”领头的摇头，“不瞒胡教授，确实有一部分狼人认为，道士杀吸血鬼，狼人应该交好他。但我们的首领不这么看，他觉得，胡教授才是真正的朋友。”
    胡翠花撇嘴：“你们的首领，有病吧？”
    领头的一愣。
    他的同伴纷纷露出怒容，冲胡翠花呲牙咧嘴示威。
    这些家伙都是狼人。跟吸血鬼不同，狼人脾气十分火爆，即使不变身，也很容易被激怒。
    领头的发出一声怒吼，压制住手下。
    “胡教授，我知道很难说服你。实际上，首领的决定，我也无法理解。但他决定帮你对付道士是事实，我们狼人没必要骗你。”
    胡翠花对狼人的帮助，兴趣不大。
    偌大一个吸血鬼家族都杀不掉庄锋，反而搭上一个公爵，狼人能顶什么用？这是胡翠花还不清楚，庄锋连续干掉七个公爵，否则会更绝望。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胡翠花摆手道。
    领头的说道：“需不需要另说，胡教授既然来了M国，总是要到处转转的。去哪儿不是去，对吧？不如，先跟我们见见首领？”
    对方越邀请，胡翠花越警惕。
    她跟狼人可没交情，狼人的首领脑子进水了，无缘无故帮她，并因此得罪一个强大的东方修行人？吸血鬼公爵的前车之鉴不远。
    “好意心领了。”胡翠花淡然道，“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邀请。诸位如果不想强迫我，请让开。”
    领头的叹口气，对手下挥手。
    这群码头工人打扮的狼人，纷纷从胡翠花身边走开，给她让出一条道儿。
    胡翠花心说，他们居然真没打算强迫？
    这时，一个豪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翠花妹子，你也太谨慎了吧？不愧是狐妖呐。”
    胡翠花心头顿时又紧张起来。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人闪电般靠近。
    狼人们集体弯腰低头，恭声道：“首领！”
    他们非常崇拜自己的首领，因为这位狼人首领强大到不可想象，犹如传说中的狼神。
    为什么狼人和吸血鬼是死对头？
    因为他们的所有一切，都仿佛故意对着干似的。
    比如，他们的力量都来自心脏和血液。
    但吸血鬼心不跳血不流，冷冰冰的毫无温度。狼人则恰好相反，不变身的情况下，体温都比正常人类高。心脏跳得越有力，血液流速越快，力量就越强。
    再比如，吸血鬼和狼人都能变身。
    吸血鬼变成蝙蝠，战斗力基本就没了，他们的蝙蝠状态主要是为了飞，想攻击，必须变回人形。
    狼人又是另一个极端，在不变身的情况下，他们的力量固然比人类强，却也没强多少。变身成狼人，才是真正的战斗形态。
    其他诸如生活习惯、性格等等，吸血鬼和狼人都反着，关系能和谐才怪。
    这有些类似于猫狗不和。狗摇尾巴示好，在猫的习性中，是示威。反过来，猫发出咕噜的声音，也是示好，对狗来说，同样是示威。
    当然，吸血鬼和狼人的冲突，比猫狗误会严重多了。
    这群狼人的首领却非常特殊，在不变身的情况下，实力同样强大！族中最厉害的狼人变身，联手攻击他，这位首领不需要变身就能轻松应付。
    为什么他能这么牛逼？
    其实原因很简单。
    胡翠花感应到对方故意放出的气息，眉毛不由得一扬：“妖怪？”
    对方在胡翠花面前站定，哈哈大笑：“没错，咱们是同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肖恩?郎，中文名郎啸天。”
    站在胡翠花面前的狼人首领，不，狼妖郎啸天，是个典型的肌肉男。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全身充满力量感。和大多数妖怪不同，他的模样比较接近于西方人。
    胡翠花不敢置信：“你是他们的首领？”
    “如假包换。”
    “可你是妖怪啊……”
    “狼妖、狼人，有什么区别？吸血鬼是一群怪物，我们狼人可不是！”
    在郎啸天看来，狼人和吸血鬼并列，是一种耻辱。
    吸血鬼血不流心不跳，根本就不算“生”物。狼人可没那些毛病，相反，狼人的生命力，比人类还要旺盛。
    再者，狼人变身，跟狼妖现原形，差不多嘛。
    因此，郎啸天坚定的认为，狼人就是狼妖。或许两者进化的方式相反，但肯定不是吸血鬼那种“逆进化”的怪物能比。狼人，是一种高等生命，绝非怪物！
    换句话说，郎啸天对狼人认同感十足。
    跟李察差不多，郎啸天这个妖怪，并不认为他是混迹于狼人中的一朵奇葩。在他心目中，他就是狼人。
    胡翠花看看周围的狼人。
    他们并没有因为郎啸天表明自己的身份，而表露出任何惊讶。显然，狼人们知道，郎啸天是狼妖。
    然而对胡翠花来说，郎啸天的狼妖身份，并不会让她放松警惕。
    以前说过，妖怪通常没有族群认同感，他们不会把原形动物当亲人，也不会见到其他妖怪就感到亲切。妖怪们自相残杀的情况，一点都不稀罕。
    “见过郎兄。”胡翠花拱手，“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我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郎兄，我不是傻瓜。”
    “那么如果我说，你是吸血鬼的丧门星，我非常感谢你，给吸血鬼造成重大损失，所以……”
    “告辞了。”
    “别，我说实话……翠花妹子太沉不住气啦。”
    胡翠花静静看着郎啸天，暗中仍然掐着法诀，随时准备化成黑烟逃跑。
    “因为，我有这个资格！”
    郎啸天一伸手，掌中现出一把金灿灿的袖珍小斧头：“翠花妹子请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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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8章 河神的考验

    一把U盘大小的袖珍斧头，即便是黄金做的，又能有多珍贵？胡翠花学问渊博，对道门法术有研究，一眼就看出，这不是简单的一件工艺品。
    “法宝！”胡翠花惊呼。
    郎啸天得意而笑：“确切的说，是一件灵宝。”
    法宝实际上分等级。
    最低档次的法宝，只能称为“法器”，属于入门货，真正的修行人不屑于用，传统的做法，会赠送给外门弟子、江湖人士。
    某种意义上，符咒也属于法器的一种，它的材质太普通，要么是一次性的，要么就是威力太低。
    修行界能见到的，通常是“法宝”。
    所以，狭义的法宝，专指修行人炼制的宝物。但因为修行人一般接触不到更高的宝物，低档的法器又没人用，广义上，法宝就成了所有宝物的统称。
    类似的情况，还有妖怪。
    妖怪精灵，四个字意义各不相同，代表四种不同类型的非人修行者。因为动物成妖最常见，“妖怪”、“妖精”就成了通用称呼。
    法宝再往上，就是“灵宝”和“仙宝”了。
    仙宝只有神仙才能炼制，修行人很难见到。当然，上古时期就存在，并且传承没断过的大派，比如昆仑、鸿蒙，可能会有仙宝存货。
    但即使有，也不会拿出来显摆，因为仙宝有灵，普通修行人控制不了。
    灵宝，则介于普通法宝和仙宝之间。
    它不存在灵性，只要知道操纵法诀，普通修行人就能控制。它的威力，又远比法宝强大。
    修行人炼制灵宝，充满随机性。类似于神来之笔，可遇不可求。比如擅长炼器的点苍派，历史上某几位祖师，就曾经小宇宙爆发炼制出灵宝。
    据说，还有一部分灵宝是神仙炼制的。
    毕竟神仙也得学习，刚飞升的神仙，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掌握神仙的技能。一个“菜鸟神仙”还没能力炼制仙宝，在学习过程中，就会炼制出灵宝。
    但这只是传说，真假谁都不清楚。
    修行界就没人见过神仙下凡，那么，如果灵宝是神仙炼制，它又是怎么流传到人间的？
    郎啸天的话，让胡翠花十分震惊。
    同时，也相当心酸。
    郎啸天跟她一样，都是妖怪，凭什么就能拥有法宝，而且还是更珍贵的灵宝？反观自己，混了数百年，甚至连件法器都没捞着。
    妖比妖，那是真有可能气死妖的！
    郎啸天微笑：“拥有灵宝的我，还不需要在乎小小一个道士。我有资格帮你，也愿意帮你，为什么不帮？”
    胡翠花犹豫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学雷锋做好事？别逗了。
    郎啸天看起来再豪爽，胡翠花也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帮助自己。
    “翠花妹子，你真想多了。”郎啸天正色道，“我是狼人首领，又拥有强大的灵宝，如果我需要什么，难道不会自己去抢么？我帮你，就是单纯看不惯。凭什么妖怪就要被道士欺负，这不能忍！”
    胡翠花半信半疑。
    妖怪和人一样，都有显摆装逼的欲望。
    郎啸天怎么得到的灵宝，胡翠花当然不清楚。但他拥有这么强大的法宝，憋不住想装把逼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他装逼的对象，怕是选错了。
    “郎兄可知道，庄锋是鸿蒙派弟子？”胡翠花说道，“你在国外当狼人首领，或许不清楚鸿蒙派的名头吧？”
    郎啸天笑了：“仅次于昆仑的鸿蒙派，不讲道理的鸿蒙派，但凡有点阅历的妖怪，谁敢不清楚？”
    “那你……”
    “也不怕你笑话，杀庄锋，我肯定不敢。”郎啸天苦笑道，“但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妖怪也不好惹，放你一马，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胡翠花心说，当初本狐狸也是这么想的。
    结果呢？到最后却变成自己亡命天涯，庄锋紧追不舍。
    可是……郎啸天有灵宝啊！
    胡翠花寻思，或许郎啸天真的能击败庄锋，逼迫他发誓放弃追杀自己呢？灵宝可不是大白菜，庄锋手里肯定没有。而以他的修为，理论上不可能对抗得了灵宝。
    法宝的威力，跟符咒一样，取决于使用者的修为。
    郎啸天先前放出气息，胡翠花已经判断出，他的修为高于自己，甚至可能比王大壮还要强。
    退一步讲，即使郎啸天失败了，她又有什么损失？
    无非继续逃亡而已。
    “好！”胡翠花一拍手，“那一切就拜托郎兄了。如果您能帮我逃脱此劫，小妹一定想办法报答郎兄的救命之恩。”
    郎啸天仰天大笑：“爽快，包在为兄身上了！”
    两人后来的对话用的是中文，周围的狼人听不懂。但他们不需要听懂，只要用崇拜的目光注视首领即可。
    郎啸天笑眯眯说道：“翠花妹子，想见识一下灵宝的神奇么？”
    “当然。”胡翠花点头。
    瞧郎啸天那恨不能摇头摆尾的做派，胡翠花终于可以确定了，这家伙就是得到灵宝心痒难耐，憋着想装逼显摆。帮她对付庄锋是显摆，但那是以后的事，他现在就已经憋不住装逼的欲望了。
    郎啸天把袖珍小斧往空中一扔，嘴里念动咒语。
    轰的一声，一道金灿灿的光芒从小斧上冒出，瞬间笼罩住众人，闪烁了一下，唰的消失不见。
    同时消失的，还有郎啸天、胡翠花，以及所有狼人。
    数分钟后，M国俄勒冈州西北某座山上。
    金色光芒陡然出现，随即消失，胡翠花等人出现在树林中。
    胡翠花满脸惊骇，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表情让郎啸天十分满意。
    实事求是，胡翠花的表现，有一定的表演成分。
    但数分钟时间从东海岸直达西北部，搞出了瞬移的效果，胡翠花也确实十分震惊。
    灵宝当然不可能做到瞬移，那是还虚期高人才能拥有的本领。实际上，还是飞行。只不过飞得太快，肉眼跟不上它的速度，才会感觉像是瞬移。
    这种错觉，说得可不仅仅是旁观者。
    被灵宝带着飞行的狼人，乃至胡翠花，以及驱动灵宝的郎啸天，肉眼同样跟不上灵宝的移动速度。
    郎啸天能看出，胡翠花眼中隐藏的一丝贪婪。
    但他丝毫不担心。
    灵宝已经被他炼化，变成了他的本命法宝，跟他息息相关，除非干掉他，否则谁也夺不走。而要干掉拥有强大灵宝的他，谈何容易。
    “郎兄，这宝物有名字吗？”胡翠花问。
    郎啸天摊开手掌，小斧再次出现。
    “为兄管它叫‘河神的考验’。”
    “这名字……哦，懂了，金斧子银斧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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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9章 永远别小看道士

    狼人不是狼，他们并不住在山上。
    之所以选择山林做落脚点，纯粹是怕泄露行踪，被人类注意到。法宝再厉害，郎啸天毕竟不是专业的修行人，而且实力有限，无法保证隐藏踪迹。
    郎啸天的住处，是山下的一座农场。
    从这天开始，胡翠花在农场中住了下来。
    郎啸天的“河神的考验”，确实对胡翠花充满诱惑。但郎啸天在帮她，胡教授还没卑鄙到恩将仇报。况且回到农场后，郎啸天找个借口，把法宝被自己炼化成本命法宝的情况告诉了胡翠花。
    最后一丝贪婪，从胡翠花心底消失。
    理论上，杀死郎啸天，法宝就变成无主之物了。但还是那句话，胡翠花没那么卑鄙。
    更关键的是，本命法宝自动护主。
    对妄图抢夺法宝的人来讲，这是个解不开的结。
    本命法宝藏于主人的丹田，偷是不可能的。要夺取法宝，唯有干掉法宝的主人。然而本命法宝又能自动护主，所以实力必须比法宝强。
    不抢夺是一回事，胡翠花肯定要问郎啸天，这灵宝是哪儿来的。灵宝诶，无论是捡到，还是有人赠予，对妖怪来说，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狗屎运啊！
    而且，从郎啸天的显摆劲可以看出，他得到法宝的时间并不长。
    对这个问题，郎啸天避而不答。
    胡翠花只好放弃。
    否则能怎么办？她跟郎啸天又不熟。
    在农场住了足足半个月，胡翠花沉不住气了。
    日子过得挺悠闲，成天坐吃等死，没事到田野、山上转转，郎啸天全程陪游。胡翠花能看出来，郎啸天在尽心尽力保护她。
    说实话，这让胡翠花难以理解。
    大家以前没交情，郎啸天也不像是对她感兴趣，为什么就这么热心呢？
    如果是为了显摆，正确的思路，难道不是主动去找庄锋，以强大的实力揍服他，耀武扬威？
    这也是胡翠花沉不住气的原因之一。
    既然你有灵宝，那还等什么，直接找庄锋呗。
    另外，胡教授并不喜欢田园生活。
    她是物理学专家、大学教授，已经习惯了高校生活，习惯了在实验室中忙活。在胡教授看来，田园生活无聊到爆。
    况且一想到庄锋那个混蛋道士正在追捕她，胡翠花哪还有度假的心情？
    这天，胡翠花对郎啸天说了自己的烦闷。
    郎啸天乐了：“翠花妹子，你未免太急躁了吧？”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有对付庄锋的实力，为什么不主动出手。”胡翠花说道，“除非，你是故意把我留在农场……郎兄，难道你喜欢我？”
    “没有的事。”郎啸天断然否认。
    “那为什么……”
    “因为时机不合适。”郎啸天打断胡翠花，“你知道庄锋在做什么吗？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庄锋正带领数十个修行人，在M国各地旅游。”
    胡翠花怔了怔。
    “其中，还有两个元婴修为的高人。”郎啸天道。
    胡翠花大惊：“怎么会！”
    修行人不喜欢来西方转悠，这是妖怪逃到西方避难的前提。再者说了，修行人需要旅游么？至少对元婴高人来讲完全没意义，他们跑太空转一圈都毫无问题。
    郎啸天耸耸肩：“这是事实。我的宝贝再厉害，也不敢狂妄到跟元婴高人对阵啊。”
    跟符咒类似，法宝的最终威力，取决于使用者的实力。
    灵宝比普通法宝强大，以郎啸天的有限修为，也能发挥出可怕的效果，对付聚元巅峰的庄锋肯定很轻松。但对抗元婴高人，可就说不准了。
    如果对方也有法宝，那么郎啸天必败无疑。
    毕竟身份摆在那，元婴高人使用的法宝档次不会太差。
    再者说了，修行人跟妖怪不一样，他们会法术。元婴境界施展的法术，有时神奇得让人完全无法理解。郎啸天觉得，即便对方不用法宝，自己八成也会跪。
    此刻，胡翠花心中充满惶恐。
    修行人旅游太不合理，如果那是庄锋专门找来一群同道，帮他追杀自己，似乎更能说得通。
    郎啸天看出了胡翠花的想法。
    “你想多了。”郎啸天笑道，“那些修行人确实在旅游，庄锋给他们买了很多东西——那家伙讹了吸血鬼一大笔钱，太他玛坏了。”
    这么说的时候，郎啸天毫不掩饰欣赏。
    吸血鬼倒霉，狼人当然高兴。
    “讹吸血鬼的钱？”胡翠花迷惑。
    李察夺取了公爵的力量，按照血族传统，八成会成为新公爵。即便他不是原先家族的人，在实力碾压的情况下，那些吸血鬼也反抗不了。
    家族都成李察的了，庄锋怎么讹钱？
    “哦，我疏忽了，没专门跟你说后来发生的事。”郎啸天歉意的笑笑，“李察正在统一欧洲的吸血鬼。”
    这话没头没尾，胡翠花能听懂才怪。
    郎啸天把庄锋杀死七公爵，最后甚至帮李察夺取亲王力量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这其中很多内情，郎啸天并不清楚，地下世界的成员也只是间接了解。
    主要信息来源，是五公爵。
    他们赔偿李察，又亲眼看着亲王巴克追杀庄锋等人，最后李察凯旋回归，拥有了亲王的实力。即便不清楚具体过程，发生了什么还用得着猜？
    胡翠花听得目眩神迷。
    庄锋居然连血族亲王都能坑死！可笑她当初居然还想着，借助血族的力量对付庄锋。
    永远别小看道士，特别是鸿蒙派道士。
    这是胡翠花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庄锋也完美的表现出，一个任性的鸿蒙派传人形象。身为道士，在祸害吸血鬼的同时，对李察这个吸血鬼却关怀备至。这不是任性，是什么？
    郎啸天说道：“对庄锋的行为，狼人内部有分歧。一部分狼人认为，庄锋杀吸血鬼，应该算狼人的朋友。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同仇敌忾？”胡翠花试探着问。
    “同仇敌忾个毛，吸血鬼死绝了才好呢。”郎啸天大笑，“庄锋杀吸血鬼，固然让他们实力大损，但也促成了他们的整合。这对狼人十分不利。”
    实事求是，整体实力上，狼人要逊于吸血鬼。否则的话，当初他们也不会放弃欧洲。
    整合前的血族，都能打得狼人远逃。如果李察在统一欧洲血族后，一时兴起决定发动对付狼人的战争，狼人会非常被动。
    整合后的血族，其实相当于一个超大家族！
    对这个话题，胡翠花兴趣缺缺。她才懒得理会狼人死不死呢，她只关注自身的安全。
    见胡翠花不感兴趣，郎啸天一点都不生气，还主动把话题拉回来。
    “那些修行人不可能一直跟着庄锋旅游，不修炼了？你放心，一旦他们分开，我马上展开行动，帮你彻底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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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2章 拿去补补身子

    苗小乐得意的伸出手指：“我还有一个哦。”
    金欢迟疑着看向庄锋。
    苗小乐只有一枚储物戒，这些天两人相处下来，金欢是清楚的。
    在金欢看来，这太正常了。储物戒是什么？那是道门法宝！一个妖怪这辈子——换个说法，就是渡劫失败被雷劈得灰飞烟灭前，能拥有一件法宝，已经是祖坟冒……好吧，妖怪没祖坟，总之是运气超级逆天。
    是，苗小乐跟庄锋关系非凡。
    可鼎鼎大名的鸿蒙派，它的未来掌门，也只不过送自己的“爱侣”一枚储物戒而已。从金欢的角度看，这更证明，储物戒有多珍贵。
    这当然是金欢不了解修行界，产生的误会。
    实事求是，储物戒不珍贵。
    或者说，储物戒的价值，完全取决于它内部的空间大小。容量超大的储物戒，当然罕见并珍贵。点苍派弟子练手的入门级货色，则不值钱。
    绝大多数道门修行人，只要突破到聚元期，好坏不论，怎么着师门也得给他配一枚储物戒呀。
    龙族底蕴深厚，论资源的丰富，比任何道门都强。而且，他们也能自己炼器。因此，普通龙族的储物戒，通常都是上品。
    庄锋笑道：“别看我，是那群女……人送的。”
    金欢半信半疑。
    还是那句话，她对储物戒的珍贵性认识错误。所以，她不觉得，会有人舍得随便往外送储物戒。
    苗小乐点头：“是那些花痴送给庄锋的。可你是清楚的，庄锋一切都属于本喵。”
    金欢心说，你还吹嘘呢？
    这些天大家朝夕相处，金欢看得明明白白，没立心誓的苗小乐，面对庄锋跟奴仆也差不到哪儿去。忠心耿耿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予取予求。
    所谓“庄锋替她赚的钱”，其实使用权完全属于庄锋，苗小乐只有保管权而已。
    对此，金欢是深为警惕的。
    爱上一个人会失去自我，苗小乐就是个典型的例子。金欢可不想跟她一样，所以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反复告诫自己，绝不能被庄锋的小白脸迷惑。
    “我真的不能要。”金欢摆手道，“你有两个储物戒也挺好呀，可以装双倍的零食呢。”
    “我是富婆，不是土财主。”苗小乐正色道。
    土财主才会戴一堆戒指丢人呢。
    金欢满脸纠结：“可是，这太珍贵了……”
    “一破储物戒有什么珍贵的？”苗小乐不以为然，“再者说了，我们是朋友，好东西当然要分享啦——庄锋除外。”
    庄锋笑道：“你就拿着吧，别矫情了。”
    金欢迟疑着接过储物戒。
    苗小乐这才满意，拉着金欢跑到一边，教她使用储物戒的方法。操纵储物戒当然是有技巧的，当初苗小乐第一次拿到储物戒，也手足无措。
    这边，庄锋和慧完聊天。
    “可惜师弟不修法力，用不了储物戒。”庄锋遗憾道。
    储物戒主要靠心神开启，但真元辅助也是必须的。道门传人还得突破聚元期，练气期菜鸟连使用储物戒的资格都没有。
    慧完笑了：“贫僧用不着储物戒。”
    这也是实话，佛门弟子四大皆空，对臭皮囊都不屑一顾，身外之物就更无所谓了。比如慧完，基本没什么东西需要随身携带，几套换洗衣服，加上手机而已。
    衣服可以放庄锋的储物戒，反正两人形影不离。
    那么可能有人会问，修成正果的佛陀、菩萨，难道仍然不能使用储物戒？
    穷人遥想京城里的皇帝，每天用金饭碗喝粥、金锄头锄地，大致就是这意思了。到了佛陀、神仙的境界，都能虚实转换、无中生有了，哪还需要专门的储物法宝？
    庄锋笑道：“如果你的神通跟妙空一样，就好了。”
    妙空能无视空间屏障，即使她没修为，也可以使用储物戒，甚至更安全——因为她完全可以设置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开启法诀。
    慧完摇头：“贫僧还是觉得禁法神通好，偶尔能帮上师兄。”
    “妙空的神通也不是只能偷东西，它还可以把敌人的储物戒搬空，用敌人的宝贝对付敌人，爽歪歪啊。由此可见，神通运用之妙，关键在于脑洞大小……”
    说到这里，庄锋眼睛一亮：“师弟，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慧完苦笑：“您有不大胆的时候吗？”
    “不，贫道是认真的。”庄锋正色道，“师弟的禁法神通，如今对法宝也有效。那么，有没有可能，用神通来控制储物戒呢？”
    “师兄，禁法只能让储物戒无效，没法控制它。”
    “那是你脑洞不够大。”
    庄锋摆手让慧完安静，站在那里沉思。
    可惜，即便以小道士的脑洞，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如何把禁法转变为操纵储物戒。但既然念头冒出来了，给他时间，庄锋相信，他一定能想出来。
    “师弟平时也多想想，毕竟你才是禁法神通的拥有者，对它了解更深刻。”庄锋嘱咐慧完。
    慧完点头：“是。”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可不会敷衍人，既然答应庄锋，那就是真心的。毕竟他还没修成正果，对储物戒的方便，还是比较羡慕的。
    当然，答应想，不等于一定能够想出来。
    慧完的思维，可没庄锋那么跳脱。
    这时，苗小乐和金欢走了回来。
    金欢脸上的表情很有趣，喜悦、恍惚、忧愁……各种情绪组合在一起，显得十分纠结。
    喜悦，是因为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储物戒。
    恍惚，则是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至于忧愁，那是因为不知如何回报苗小乐。越是热爱生活的人，越不想欠别人的情。本来苗小乐救了她，金欢就一直愁着该如何报恩，现在更纠结了。
    是，两人是朋友。
    但朋友就能坦然接受帮助，不需要考虑回报？金欢不这样认为。
    问题是，金欢想不出，自己怎样才能回报苗小乐。
    她就是个普通妖怪，论修为不如苗小乐，更不认识什么修行人，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回报。
    然而，苗小乐对好朋友的热情，没那么容易消散。
    “小欢，我记得你才二转化形吧？”苗小乐皱眉道，“你今后要跟庄锋混哒，修为太低了可不行，丢鸿蒙派的脸。来，先吃几颗妖丹补补。”
    手一翻，两枚妖丹出现。
    金欢蹦起老高，下意识尖叫：“我不要！”
    “咦，干嘛这么紧张？”苗小乐被金欢的反应弄糊涂了。
    妖丹的来历，苗小乐早已经告诉了金欢。这都是些“清清白白”的妖丹，不是杀害妖怪抢来的——至少不是庄锋和苗小乐抢的。按说，金欢不该还害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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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4章 本喵有强迫症

    苗小乐觉得，金欢太矫情了。
    朋友之间互通有无，难道不比前辈赐予宝贝，更不需要报答？比如当初妙空送她那么多妖丹，苗小乐就从没苦恼过，该如何报答妙空。
    庄锋？不，庄锋可不是朋友。
    他是本喵的私人物品，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庄锋倒是能理解金欢。
    朋友之间，确实不需要计较太多。但朋友跟朋友是有差别的，苗小乐分不清，庄锋却深知其中的不同。
    金欢以前跟苗小乐都没见过面，通过电话、信息、视频联系，她们之间的友情能有多深厚？不说别的，若是慧完被人抓了，庄锋会不会不顾一切去救人？
    也就是说，不仅金欢，对苗小乐来说，两人的友情也没达到那种生死之交的程度。
    而得到就得付出，一直是庄锋的信条。
    比如说报答龙敖周，帮他带队领年轻龙族游玩。
    虽然这种付出，远远比不上龙敖周的救命之恩，可庄锋确实报答了，至少自己能心安一些。
    所以，庄锋才以前辈高人的姿态，“赐予”金欢储物戒以及妖丹。
    金欢仍然会想着报答，但她的报答针对的是庄锋的道门前辈身份，是鸿蒙派。这跟回报朋友性质完全不同，她不会太纠结，也不会因短期内报答无望而心焦。
    本来，苗小乐是打算让金欢当场服下妖丹，说不定能跟自己一样，当场渡劫突破呢。
    但金欢的态度，打击了苗小乐的热情。
    苗小乐站在慧完身边闷闷不乐。
    当然，以苗小乐的性格，这种状态保持不了多久。但至少现在，她确实暂时失去了帮金欢“进补”的兴趣。
    庄锋挥手：“走，是时候去找狐狸精了。”
    抓胡翠花的事，金欢也已经知道。
    尽管详细内情金欢不清楚，但她相信庄锋，不认为庄锋会稀罕一个狐妖。当初试验基地放出那么多妖怪，庄锋都毫不在意。胡翠花招惹了鸿蒙派道士，活该倒霉。
    庄锋并不清楚，胡翠花去了西北部。
    暗夜网的情报能力再强大，郎啸天借助法宝搞出个瞬移，也得让他们懵逼。
    情报人员倒没亲眼看见法宝飞天。
    但胡翠花在港口出现，情报人员是知道的。
    结果他们跑来，却死活找不着人。
    接近两个月，暗夜网的情报人员忙得焦头烂额。遗憾的是，向来被他们引以为傲的情报系统，第一次遇上了难题：他们找不到胡翠花。
    这主要是个思维定势问题。
    胡翠花消失在东海岸，大家当然要以她消失的位置为基点，逐渐扩大搜索范围啦。
    然而谁能想到，仅仅数分钟，胡翠花就能从东海岸的某港口，直接抵达M国西北部？这么远的距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只有上帝才能做到吧。
    搜索的重点错了，郎啸天的农场又比较隐蔽，当然就没那么容易重新搜寻到胡翠花的踪迹了。
    况且，这段时间胡翠花安心蹲在农场，就等庄锋落单。偶尔会上山玩玩，轻易不往城镇跑。
    暗夜网的情报系统，还做不到连农场这种地方都监控起来。
    不得不说，暗夜网的高层已经急红了眼。
    一亿美金的酬劳根本就是假的，但暗夜网没法不尽心提供服务，因为刺客“疯子”跟键盘侠有关。而键盘侠，那是个非常令人头疼的混蛋！
    假如长期找不到胡翠花，对方会不会以为，他们故意偷奸耍滑？
    万一键盘侠生气，后果不堪设想啊。
    暗夜网对键盘侠恨得要死，偏偏在真正抓住他弄死之前，又丝毫不敢得罪。
    工作人员已经多次以系统消息的方式，向庄锋道歉并解释说明，希望庄锋能体谅他们的不易，给他们时间寻找胡翠花。换句话讲，就是千万别发飙……
    庄锋并不在意胡翠花失踪。
    当初选择借助暗夜网的情报系统，那是因为庄锋没能力靠自己找到胡翠花。
    然而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金丹高人已经有资格施展寻踪法诀。
    白文浩能用法术寻找儿子，连邪修裘嵘都能找人，何况是鸿蒙派传人庄锋子？
    鸿蒙派的法诀更完备、更高明。
    四个人沿着海岸线向北，不紧不慢往胡翠花当初抵达M国的港口赶。
    路上，苗小乐的情绪果然迅速恢复。
    缠着金欢，要求她服下妖丹。
    既然已经接受了庄锋的“赏赐”，再矫情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在休息的时候，金欢将两枚妖丹吸收。
    让苗小乐感到失望的是，金欢并没有渡劫。
    为什么会这样呢？
    苗小乐觉得，肯定是妖丹品质不够好。
    可她储物戒里的妖丹不少，品质都不怎么样。当初王大壮中了变性符，丹田内根本没妖丹，否则五转化形的虎妖妖丹，肯定不一般啊。
    质量不行，那就用数量补呗。
    苗小乐再掏出八枚妖丹，凑了个整数。
    自己给金欢，那矫情的家伙肯定拒绝啊。因此，苗小乐把妖丹拿给庄锋，让庄锋再赏赐金欢一波。
    然而，庄锋给，金欢也没那么容易接受。
    八颗妖丹太过分了！
    这是赏赐吗？分明打算把自己买下来的节奏啊。不，自己这个小小的妖怪，可不如八颗妖丹值钱。
    接受储物戒和两颗妖丹，就已经是自欺欺人了。若是再腆着脸接受这八枚珍贵的妖丹，金欢觉得，她干脆立下心誓，给庄锋做奴仆，换个心安理得算了。
    苗小乐很自然的把锅往庄锋身上一扔：“本喵有强迫症哒，我必须让小欢渡劫——你来说服她。”
    庄锋接锅接得更自然：“多大点事儿，交给我了。”
    掏出一张符咒，点燃了，扔到毫无防备的金欢身上。
    泰山压顶符，鸿蒙派老道出品，金丹高人庄锋亲手施展，威力绝对不容小觑。瞬间就把金欢给压倒在地上，手脚摊开躺在那里，满脸无助。
    “这是‘说服’吗？”苗小乐惊呼。
    “实力不行才靠嘴炮忽悠，本金丹前辈干嘛要那么麻烦？”庄锋呵呵笑，“霸王硬上弓，这个可以有。”
    苗小乐一挑大拇指：“霸气！”
    金欢终究没逃脱被捏开嘴巴硬塞妖丹的命运。
    八颗妖丹，苗小乐全给塞了进去。
    当然，泰山压顶符不是禁法神通，金欢能控制自己的嘴巴，即便苗小乐强捏，她还可以吐出来嘛。
    但金欢很清楚，苗小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自己如果吐出来，说不定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更可怕的是，庄锋身为堂堂道门高人，居然配合苗小乐胡闹，一点都不怕有损形象……
    罢了，认命吧！
    服下八颗妖丹，金欢仍然没渡劫。
    这不奇怪，妖丹吞进肚，不代表已经吸收了，金欢必须主动剥取妖丹的力量，才能完成吸收。否则的话，以妖丹的力量凝聚度，十年都不带变样的。
    肚子里吸收，其实比体外吸收效率差得多。
    这天，四个人到达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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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5章 一份大礼

    已经过了两个月，胡翠花就算曾经留下过气息，也早就消失了。
    然而，追踪法诀不是狗鼻子。
    它追踪的所谓“气息”，按庄锋的理解，或许称为“信息”更贴切。
    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产生信息。毫不夸张的说，一粒尘土一秒钟内跟世界的互动，都会产生庞大到不可思议的信息。这些信息，人类是没法全盘接受的，会过滤掉大部分，比如摄像机只能记录可见的光和部分声音。
    但信息一旦产生，就永远存在。
    按照道士的世界观，天道至高无上，它当然能记录所有信息。而且天道超越时间，过去、现在、未来，对它并没有本质区别。
    占卜术，利用的是未来的信息。
    追踪法诀跟占卜术有点类似，不过它追踪的，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件。
    当然了，当前时间跟事件发生的时间相距越远，追踪起来难度越大，也就是所谓的“气息减弱”——这不仅指追踪法术，同样也适用于占卜术。
    用占卜术预测过于遥远的未来，精确度会严重降低，除非对占卜者来讲那是大事件。注意，“对占卜者”是重点，天道眼里是没有大事件的。
    追踪法术也这样，时间越久，感应就越模糊。
    因此，所谓“气息减弱”，说白了就是你需要追踪的信息，被后来（或者，对占卜术来讲是之前）出现的太多其他信息混淆了。
    港口上，庄锋踏罡步斗，施展追踪法术。
    跳大神是没办法。时间拖得越久，追踪难度就越大，庄锋必须专心致志，才能从庞杂的气息中，寻找到两个月前胡翠花留下的踪迹。
    十分钟后，庄锋停下来看向西北方向。
    “这不对呀。”庄锋面带疑惑。
    “怎么了？”苗小乐问。
    “法术显示，胡翠花出现在港口没多久，直接到了西北……这中间，没有赶路的过程啊。”
    前面说过，人类没法接受全部信息。
    道士也是人，他们同样如此。别说做不到了，就算能做到，脑子也会撑爆的。
    所以，追踪法术只关注行踪，并不能“看见”目标具体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东西或人。胡翠花跟郎啸天的交流，庄锋不可能知道。
    当初白文浩追踪儿子，沿着白长生走过的路径，重新走了一遍。这很正常，因为追踪法术只能追踪有限的一段时间和空间。
    胡翠花从港口直接去了西北，中间根本不存在一条连续的前进路径。
    而且因为距离过远，她下一个出现地点，在追踪法术里也是非常模糊。庄锋只知道她去了西北，具体位置却不清楚。
    找不到胡翠花下一个出现的具体地点，就没法再次施展追踪法术，继续追踪。
    也就是说，很可能搞丢胡翠花的踪迹。
    这让庄锋迷惑的同时，也挺郁闷。
    他之所以不着急，安心领着龙族们到处玩儿，是对自己的法术水平有足够信心。事实证明，他的追踪法术确实成功了。但结果，却太出乎意料。
    胡翠花怎么会直接消失，出现在西北呢？
    庄锋把情况说了一下。
    遗憾的是，慧完三个都是法术外行。
    “她也许直接坐飞机走了呢。”苗小乐猜测。
    庄锋苦笑：“坐飞机也会留下踪迹的好吗，飞机还达不到切断追踪的速度。再说了，她坐飞机总得去机场吧？这中间的踪迹，也应该有。”
    “那就是你的法术出了问题。”苗小乐挥手，“你才结丹多久？业务还不娴熟，是可以理解的嘛。”
    “嗯，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再跳一次。”
    庄锋翻白眼：“贫道说过多少次了，那叫踏罡步斗，不是跳大神！再者，你哪只眼看我跳过？”
    踏罡步斗通常不需要跳跃。
    “不要计较细节嘛。”苗小乐嘿嘿笑，“看帅哥跳舞……呃，我是说踏罡步斗，永远都是种赏心悦目的享受。对吧，小欢？”
    金欢点头：“道长施法十分潇洒。”
    自从庄锋用泰山压顶符镇住她，让苗小乐喂给她八颗妖丹，金欢就恢复了对庄锋的“道长”称呼。无论苗小乐和庄锋怎么劝，她都坚持己见。
    其中的原因，只有金欢自己清楚。
    庄锋稳定心神，再次踏罡步斗施展追踪法术。
    结果当然还是跟原先一样。
    慧完说道：“胡施主或许有什么奇遇吧？师兄，贫僧觉得，我们按法术指引往西北走就是，说不定路上就能得到进一步的信息呢。”
    庄锋借用暗夜网的情报系统，慧完是清楚的。
    “只能这样了。”庄锋点头表示同意。
    同一时刻，西北部的农场。
    郎啸天兴冲冲找到胡翠花：“妹子，庄锋已经送走身边的修行人，我们可以行动了！”
    胡翠花顿时来了精神。
    这些天，她的日子可不好过。
    胡翠花可不习惯田园生活，农场、山林，都跟胡教授格格不入。如果不是郎啸天经常规劝，她早搬去附近的城镇了。
    “郎兄有具体计划么？”胡翠花问。
    郎啸天有强大的灵宝，绝对碾压聚元修为的庄锋，按说不需要任何计划。但这段时间相处，胡翠花看得出来，郎啸天看起来粗豪，其实不是没脑子的人。
    “当然有。”郎啸天微笑，“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哦，说说看。”
    “稍等，我先打个电话。”
    郎啸天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用英语道：“天罚计划正式开启，你们马上行动。”
    随后挂断电话。
    “天罚计划？”胡翠花迷惑。
    “道士最怕的是什么？”郎啸天笑道，“当然是上天的惩罚啦——当然，咱们妖怪也怕。我的法宝虽然强大，但庄锋多邪性，你比我更了解。鸿蒙派的道士不好惹，实在非得惹，就必须一次性解决。法宝是最后的护身手段，我另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胡翠花眼神闪烁。
    大礼是什么，相信郎啸天随后会说明。
    但他先前说这份大礼准备了很久，甚至取了个“天罚计划”的名字，而不是仰仗自己的强大法宝碾压庄锋，这就有点不对头了。
    一个妖怪，哪来的那么多手段？
    胡翠花忽然有种感觉，郎啸天帮助自己，恐怕并不单纯是为了显摆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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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6章 统统死啦死啦滴

    庄锋和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坐飞机去西北。
    金丹修为，已能初步保证使用飞行法宝时不被发现。普通人的目光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一般的监控设备也很难捕捉到。或许天上的卫星居高临下能拍到，但也只能拍成一道光横空而过，被当成奇异的自然现象。
    飞着去西北，很容易漏掉机会。
    胡翠花瞬间到达西北，不科学，也不道门。她坐飞机走，才是最符合逻辑的。庄锋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按合理假设坐飞机走一遍。
    然而，四个人还没走出港口，一群码头工人打扮的壮汉，呼啦冲过来，把他们围在中间。
    苗小乐条件反射，就想暴起揍人。
    “别冲动。”庄锋拉住苗小乐，“这是货运码头，客轮不在这段码头停靠。我估计，他们把咱当贼了吧？没事，我给他们解释一下。”
    苗小乐打量壮汉们。身上没妖气，应该不是妖怪，除非个个都是数百年修为的积年老妖。心脏会跳，血液也流动，显然也不是吸血鬼。
    强壮是强壮，但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
    经常干体力活的普通人，这就是苗小乐的结论。
    “直接飞走得了。”苗小乐撇嘴，“干嘛非要解释？”
    庄锋摆手：“那可不行，这关系到贫道的声誉，我们不能落下个贼偷的名声。”
    苗小乐点点头，对金欢道：“知道庄锋最强大的是什么吗？不，才不是修为呢。他最吸引本喵的，就是嘴里那条灵活的舌头。机会难得，今天你也见识一下。”
    金欢脸一红：“别乱讲！”
    “我乱讲什么了？”苗小乐笑了，“是你想多了吧？我是说，庄锋最擅长忽悠人。”
    “小乐，那是以理服人。”金欢一本正经，“庄道长身为金丹前辈，当然不屑于欺负普通人。”
    “这么说也行。反正庄锋那条舌头，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不信你瞧，几句话的工夫，他就能把这些家伙忽悠瘸了，乖乖让开不说，搞不好还得给他道歉。”
    金欢确实挺期待。
    好勇斗狠的道士不是好道士嘛。
    壮汉中领头的那个，几次想开口说话，因为庄锋等人的对话而被迫中断。他又听不懂中文，只好等待。
    “以理服人”的某金丹前辈，终于开口。
    庄锋挺直腰板，冲壮汉们一瞪眼：“八格牙路！”
    金欢一愣。
    壮汉们也呆住了。
    苗小乐拍手：“好，字正腔圆！”
    慧完低声问她：“小乐，你能听懂？”
    “废话，我又不懂英语。”苗小乐说道，“不过我估计，这应该是M国人打招呼的意思吧。”
    “哈罗才是打招呼。”
    慧完这段时间没白混，掌握了几个常用语。
    苗小乐不以为然：“咱们中文可以说‘你好’，也能说‘吃了吗’，老外当然也有各种表达方式啦。现在是早上，庄锋可能说的是早上好吧？”
    “可师兄为何冲他们瞪眼？”
    “显得精神呗。”
    慧完：“……”
    这边，庄锋见壮汉们发呆，只好继续临场发挥：“我哈腰狗崽尼玛死。”
    壮汉们继续茫然。
    “I（我），Japanese（东瀛人）。”庄锋板着脸道，“拿你们点货物，那是你们的荣耀。都给太君我让开，否则统统死啦死啦滴！”
    这话是英语，金欢终于听懂了。
    不由得瞠目结舌：这可不是以理服人，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啊。苗小乐说庄锋舌头灵活……啊呸，擅长忽悠人，合着他就这种水平？
    壮汉们也听懂了。
    领头的大笑：“东瀛也有道士吗？”
    轮到庄锋发愣了：“你怎么知道我是道士？”
    “我还知道，你叫庄锋呢。”领头的停止笑声，鄙夷的看庄锋，“没想到，干掉七个吸血鬼公爵，外加一个亲王的道士，居然如此卑鄙。”
    我勒个去，他们真认识道爷！
    庄锋不由得老脸一红。
    讨厌东瀛人，有机会就给他们上眼药水，这是受崔正义的影响。作为从小蹲在山门里做苦工的道士，庄锋对东瀛人没好印象，也没坏印象。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栽赃，就被人给识破了。
    实事求是，即便东瀛人可恶，庄锋这么做，也确实有点不地道。但他的三观严重受崔正义影响，那胖子的节操，向来是无下限的。
    “看来，你们不是码头工人喽？”庄锋问。
    “我们是狼人。”领头的回答。
    狼人当然也要工作，就像底层的吸血鬼同样得做工一样。
    吸血鬼吸血一次能顶很长时间，而且即使长期不吸血，无非力量衰退，陷入沉眠。狼人是“活的”，他们饿狠了，真的会饿死！
    所以，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对狼人更重要。
    在工作的选择上，狼人和吸血鬼也有很大的差别。
    吸血鬼的底层成员，通常在自己家族的企业做事。因为欧洲是血族的大本营，他们底蕴深厚。连孤家寡人李察都有个古堡，何况是一个大家族？
    狼人当初在欧洲待不下去了，跑美洲发展。
    这相当于白手起家。
    除非他们以武力抢夺人类的财富，否则只能和大部分人类一样，从底层做起。然而，那时人类已经有了枪炮等热武器，抢夺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而大多数狼人头脑简单，不具备经营天赋。
    因此数百年下来，狼人在经济上的积累，并不是很好。郎啸天那种首领，再怎么讲，也不至于沦落到当打工仔。但大部分底层狼人，都需要外出打工。
    而且因为狼人企业没多少，只能为人类工作。
    一般来讲，狼人不会离首领太远。
    庄锋面前的这群狼人，其实就是当初围住胡翠花的那些。他们可不是假冒的码头工人，确实在这里上班。不过他们之所以跑到东海岸做工，完全是郎啸天的安排。
    否则的话，他们没必要跑这么远混饭吃。
    庄锋恍然大悟：“这就科学了，都是怪物……呃，我是说异常生物，我杀吸血鬼的事你们能听说，不奇怪。让我猜猜，你们是来感谢我的，对吧？”
    领头的说道：“不……”
    “不必客气，杀几个吸血鬼，多大点事儿嘛。”庄锋根本不让对方说话，“不过呢，贫道确实有点小小的要求……那个，刚才我冒充东瀛人，你们别乱传哈。”
    “我们为伊丽莎白?胡而来。”领头的狼人将一封信扔给庄锋，“这是我们首领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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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7章 你也不是很了解他

    庄锋随手撕开信封。信是用中文写的，而且还是用毛笔竖着书写的繁体字。写信的人书法水平相当不错，用词也古色古香，半文言半白话。
    狼人的首领，居然有如此高深的中文造诣，这让庄锋感到很神奇。
    是的，只是感到神奇，他并不紧张。
    身为金丹高人，有资格蔑视大部分异常生物。狼人的首领，充其量也就是吸血鬼公爵的水平吧，庄锋为什么要重视他？
    迅速把信读了一遍，递给按捺不住的苗小乐。
    苗小乐接过信瞧了一眼，顿时没了兴趣，转手交给慧完。她识字，也认识繁体字，对文言文却头疼得很。有话不好好说，非得之乎者也，吃饱了撑得吗？
    庄锋看向领头的狼人：“胡教授真是交游广阔，跟吸血鬼交朋友不说，现在连狼人也帮她……但贫道还是要劝你们一句，活着不好吗，干嘛非主动作死？”
    领头的狼人心中苦笑。
    庄锋的意思他明白，连血族亲王都不是道士的对手，他们这群狼人确实像是在找死。
    在对待庄锋的问题是，狼人分成两个派别。
    但无论哪一派，都承认道士不好惹。即使认为庄锋是敌人的狼人，也不觉得他们应该主动出手，对付那可怕的道士。惹不起，就该躲远远的。
    否则的话，胡教授的血族死神之名，恐怕要变成“异常生物之殇”了。
    然而首领郎啸天决定帮助胡翠花，狼人们即使理解不了，也只能服从。郎啸天的实力，在他的手下看来，深不可测，或许能媲美狼神。因此，这种服从并非迫不得已，狼人们只是不理解，首领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是，首领以前是妖怪。
    但妖怪就一定要帮助妖怪么？
    胡翠花是狐狸精，跟高贵的狼族不是一回事啊。
    “还有，你们的首领，不会跟李察一样，也是华夏人吧？”庄锋继续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点意思了。
    狼人的传承，也是靠咬。当然，庄锋估计，形式上应该有区别，毕竟狼人不吸血。可理论上讲，无论狼人还是吸血鬼，都是西方异常生物啊。
    “抱歉，我不能说。”领头的摇头。
    不得不说，他态度不错，对庄锋相当客气。
    这是对强者的尊敬，也是因为郎啸天事先叮嘱过。按郎啸天的说法，一般的道士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但鸿蒙派道士不同。帮胡翠花对付庄锋，不是准备干掉他，而是要以强大的实力，逼迫庄锋答应放过狐狸精。
    这时，慧完也看完了信。
    说白了，这就是一份挑战书。
    以狼人首领的名义，向庄锋发出挑战，邀请他去M国西北狼人的大本营，大家一决高下。胜利者有权对失败方提出要求，比如说放过某狐狸精。
    即使慧完不懂道法，也觉得郎啸天无知狂妄。
    一个狼人，怎么可能战胜金丹高人？
    苗小乐讨厌看之乎者也，对信件的内容还是很感兴趣的，低声询问慧完。
    慧完把挑战书的内容，给苗小乐和金欢讲了一遍。
    “挑战哦……”苗小乐对金欢道，“这种热闹，庄锋肯定要答应呀。当然了，答应之前，他应该会惺惺作态一番，他就喜欢那么玩儿。”
    苗小乐说的是中文，不怕狼人们听。
    “你先前还说，庄道长最擅长忽悠人呢。”金欢对苗小乐的判断表示怀疑，“我看你也不是很了解他。”
    “胡说，本喵当然了解他！”苗小乐对庄锋道，“喂，该你表现了。”
    庄锋点点头，对狼人们道：“你们首领的无理要求，按说贫道是不能答应的。为什么呢？因为我是道士，丢不起那人。”
    狼人们默不作声。
    庄锋心说，看来狼人比吸血鬼懂事儿。自己拒绝挑战，等于鄙视他们的首领，他们居然没生气。这才对嘛，是怪物就恪守本分，别总以为自己多牛逼。
    当然，苗小乐的要求，必须办好。
    “但我反正得抓胡翠花，去一趟也是免不了滴。到时候，看你们首领的表现，再决定吧。”
    苗小乐得意的看金欢：“怎么样？”
    金欢叹服：“小乐，庄道长是真疼爱你呐！”
    “那是当然啦。”苗小乐并没听出金欢这句感叹，其实还是否定了她“了解庄锋”的说法。只要庄锋疼爱她，她不了解庄锋也无所谓嘛。
    领头的狼人开口：“那个，其实首领请你做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得，庄锋心说，白扯淡了。
    不是狼人靠谱懂事，是他们连挑战都不知道啊。
    然而，狼人们真的不清楚吗？
    郎啸天打电话，可是亲口说出了“天罚计划”呀。
    或许其他狼人不清楚内情，领头的狼人，绝非一无所知。他之所以故意装傻，其实也是郎啸天的安排。而郎啸天的用意，当然是保护自己的手下。
    别看郎啸天其实是妖怪，他跟李察一样，对自己的狼人身份十分认同。他要帮胡翠花没错，同时也不想让自己的手下因为得罪庄锋而送命。
    毕竟在道士眼里，狼人和吸血鬼都是怪物。
    庄锋说道：“那你把地址给我吧。”
    领头狼人摇头：“首领吩咐我们，要亲自带你去。”
    庄锋乐了：“这话说的，难道我还能逃跑不成？要跟着也不是不行，但机票我可不给你们出。道爷……的妖怪虽然不差钱，冤大头是不做的。”
    “机票？”领头狼人迷惑，“您要坐飞机去？”
    “对呀，有问题么？”
    领头狼人摇头：“没有。”
    心中却不由得鄙视庄锋。这道士或许挺厉害，但比起首领来，显然是差远了。首领一挥手，就能带一群人返回大本营，这家伙居然还要坐飞机。
    由此可见，他注定失败。
    领头狼人觉得，首领谨慎过头了。
    但首领的命令必须严格执行，这是狼人的传统。
    “我们自己买机票。”领头狼人说道，“地址我不能告诉你，我们会亲自带你过去。”
    “随便你喽。”庄锋耸肩。
    他答应狼人的挑战，其实主要是为了尽量靠近胡翠花停留的地点。先前失去了胡翠花的踪迹，庄锋正发愁呢。只要靠近到一定的距离，追踪法术就能再次发挥作用。
    狼人主动送上门带他找人，傻子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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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8章 中计了

    两天后，M国本土西北部某山林中。
    领头狼人指指面前的山谷：“首领就在里面。”
    山谷幽深，从入口往里看，草木十分繁茂。在这个秋天的早晨，到处白雾蔼蔼，恍如人间仙境。
    庄锋乐了：“狼人住山谷，确实挺合适。必须为你们的首领点个赞。这地方比城里方便，不用担心变身吓到人，他自己也自在，裸奔都没事。”
    说着迈步就要往里走。
    苗小乐和慧完都没什么反应，金欢噌一声窜到庄锋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小心有诈！”
    领头狼人脸上毫无异样。
    心里却在想，这反应……就对了嘛。
    道士的表现，太他玛不专业了！正常人当然不会成天戒备，可干掉一堆吸血鬼的道士，是正常人吗？他看到这样一座山谷，至少应该有点戒心吧。
    看来，道士不仅本事不如首领，智商也欠费呐。
    吸血鬼居然被这样一个道士杀了那么多，岂不是说明他们更加弱智？
    “能有什么诈，埋伏？”庄锋把金欢的手拿开，毫不在乎的笑道，“如果他们真敢那么做，道爷杀怪物可从不手软。”
    在道士眼里，狼人不同于吸血鬼。
    吸血鬼靠吸血为生，天生邪恶。狼人并不拿人类当食物，某种意义上，的确比较接近于妖怪。理论上，道士对待狼人跟对待妖怪一样，要先看该不该杀。
    可话说回来了，妖怪招惹道士，道士会手下留情吗？
    一些修行人，为了抓妖做奴仆装逼，没理由都能编织个理由。对道门传人来讲，妖怪敢对付自己，那就是给自己充分的理由降妖除怪。
    庄锋用的是中文，领头狼人听不懂。
    苗小乐指指身边的狼人，鄙夷道：“小欢你想多了，就他们这样的货色，用不着庄锋动手，本喵打千八百个，喘一口粗气算我输。”
    这话就有点过于自负了。
    苗小乐这么说，是因为她没见过狼人变身。在她看来，身边这些狼人只比普通人强壮些，打几百个确实用不着费多大劲。
    金欢讪讪然：“道长是金丹高人，当然不怕埋伏。对不起，是我多虑了。”
    庄锋摆手：“你也是小心谨慎，没什么错。”
    “我总觉得，狼人住在山谷里，不符合逻辑。”金欢沉吟道，“就像我们妖怪，化形后都去人间生活，脑子有问题的，才会留在山上……”
    “小欢你几个意思？”苗小乐不乐意了。
    她就是“脑子有问题”的妖怪。
    “啊？对不起小乐，我不是说你！”金欢连忙道歉。
    “小乐你别瞪眼，金欢说得又没什么错。”庄锋说道，“你当初住山上，确实挺奇葩的。而且你得感谢金欢，如果不是她给你送信，你就不会下山割肉，也就没机会遇上道爷，成为鸿蒙派唯一的妖怪。”
    “对哦。”苗小乐立刻转怒为喜，“谢谢你，小欢。”
    金欢翻个白眼，这家伙变脸太快了。
    庄锋又看向金欢：“至于说狼人住山谷，贫道觉得很正常。狼人不是狼妖，他们是逆进化的怪物嘛。动物化形为人，喜欢住人类世界。反过来讲，狼人从人变成狼，当然会喜欢住山上啦。瞧，科学合理。”
    金欢赞叹：“道长真博学！您这么一分析，我就完全明白啦。”
    狼人喜不喜欢住山谷，这不重要。
    关键是埋伏的问题。金欢拉住庄锋，属于本能反应。毕竟她才从试验基地逃脱，对可能存在的危险，自然会比较敏感一些。
    可想想庄锋的金丹高人身份，她觉得，自己确实反应过度了。
    金丹高人，对大部分妖怪来讲，已经是传说了。
    领头狼人听不懂中文，他见庄锋几个聊起来没完，并不进山谷，心想这肯定是被那女孩一提醒，害怕了。这不要紧，首领智商超群，他制定的天罚计划，当然考虑到了各种可能性。
    “各位别想太多。”领头狼人笑道，“我们奉首领的命令请你们，当然也会一起进去。”
    庄锋挥手：“那好，头前带路吧。”
    狼人分成两拨，一部分走在前面带路，另一部分则跟在庄锋四个后面。
    这奇怪的行为，让金欢又忐忑起来。
    庄锋安慰她：“没事，他们是怕咱们临时退缩，不敢跟所谓的首领比试。贫道当然不会跑，说不定胡翠花就在山谷里呢，可他们不清楚呀。”
    金欢点头不语。
    即便山谷真有埋伏，至不济，庄锋还可以带大家飞走嘛。
    大家走进山谷，在狼人的带领下七转八转。这山谷面积巨大，关键是环境非常复杂，不仅草木密集，而且谷底还有许多怪石。
    走了大约十分钟，眼前豁然一亮。
    金欢双目圆睁，满脸不敢置信：“这不可能！”
    苗小乐和慧完也发懵。
    庄锋则眉头紧蹙，仰天长叹。
    在他们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白雪皑皑的高原！金欢回头看，哪有什么山谷、草木、怪石？他们的身后，同样是看不到边的高原。
    一阵风刮过，卷起地上的积雪。
    这阵风如同是一个讯号，嗷呜声此起彼伏，在四个人身边响成一片。四周的狼人，纷纷开始变身，转眼间化成一头头高大壮硕的狼。
    庄锋等人看着这些狼发呆。
    狼们也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们。
    双方大眼瞪小眼。
    苗小乐喃喃问：“庄锋，咱们真中计了？”
    庄锋点头：“没错。”
    “那我先杀几头狼出口气！”苗小乐猛然暴起，冲向最近的一头狼，“敢在本喵面前变身，不知道我最讨厌狗啊狼啊的吗？”
    庄锋并没阻止苗小乐。
    苗小乐扑向狼，挥拳就打。
    狼拧身避开，脑袋一歪，反咬苗小乐。
    苗小乐气笑了：本喵好歹是四转化形的妖怪，连胡翠花都能对付一阵子呢。一头狼，哪怕特别健壮，居然敢跟她对抗，疯了么？
    身体微微一转，随后翻身跳上狼背。
    伸手抓住狼的后颈。
    这是苗小乐的招牌动作，无论对付人，还是动物。当初她在山上打猎，哪有什么像样的武器？最常用的手段，无非就是徒手硬刚。
    妖力运转，猛然往下一压。
    以往苗小乐抓人，只要修为不如她，被抓住必然趴在地上动弹不了，比如郝富贵、麦尊。连金欢，不久前也被苗小乐按倒过，当然她相对更惨，是仰面朝天被骑住的。
    狼身体往下一沉，打了个趔趄。
    然而……居然没趴下？
    领头的狼发出一声嚎叫，其他狼各自呼应，在雪原上四散奔逃。
    骑在狼背上上的苗小乐猝不及防，也被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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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9章 教授智商不容小觑

    苗小乐当然还有其他手段。抓脖子不好使，还可以挥拳揍狼脑袋嘛。可堂堂四转化形的妖怪，居然没把狼压倒，这太出乎她的意料，苗小乐一时间懵了。
    庄锋叫道：“小乐，回来！”
    苗小乐回过神，跳下狼背飞奔回众人身边。
    那些狼迅速跑远，眨眼间不见。
    苗小乐惊疑不定：“为什么会这样？”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偏偏在场的其他三人都能听懂。苗小乐的实力，连慧完都有所了解。而狼人算什么？怪物而已，连刚化形的妖怪都不如，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然而，苗小乐压不倒一头狼。
    而且刚才她往回跑，速度明显也不够快。
    “咱们的修为都被压制了。”庄锋露出个苦笑，“不仅你，我的力量也大幅度减弱。嗯，基本上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吧。”
    境界一得永得，不存在消失一说。除非太过作死，比如上次庄锋丹田被毁。
    但修为实力，是能发生变化的。
    当然，因为境界没变，所以只要不实际运用法力，修为的变化，通常是很难被修行人察觉的。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苗小乐问。
    金欢也紧张的看着庄锋。
    金丹高人当然牛逼，可若是力量被压制了九成……那还牛逼得起来么？
    慧完开口道：“师兄，这莫非是幻阵？”
    身边的环境忽然发生变化，除了阵法之外，似乎没有第二个解释。佛门弟子不懂道法，好歹是修行界的人，阵法的概念还是懂的。
    而且别忘了，慧完去过水晶宫大集。
    海滩上的入口，就是幻阵。
    庄锋叹口气：“谁能想到，狼人会懂阵法？师弟，这不是简单的幻阵，而是先天法阵！”
    慧完满脸茫然。
    概念稍微复杂一点，慧完就听不懂了。
    山谷上方的山坡上，郎啸天得意洋洋对胡翠花道：“妹子，这份大礼够犀利吧？就算道士有逆天的本事，也别想逃出这先天法阵。”
    “先天法阵！”胡翠花震惊。
    胡教授不仅精通电磁物理学，对道门法术也有研究。先天法阵，她当然没可能见过，却听说过。
    “不错。”郎啸天点头，“这可不是一座普通的山谷，它的地形，隐隐暗藏玄机！”
    “可是，先天法阵也需要布置吧？”
    “那是肯定的呀。再暗藏玄机，也很难恰好形成先天法阵。那种完全由天地生成的真正先天法阵，地球上估计是不可能存在的。但略作修改，就可形成法阵！”
    胡翠花默然不语。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郎啸天问。
    实话实说，他略有些不喜。我这么牛逼，你倒是夸我几句啊，不作声几个意思？
    胡翠花看着郎啸天的双眼：“郎兄，你懂阵法？”
    郎啸天一愣。
    “你我都是妖怪，明人不说暗话。”胡翠花说道，“我在网上苦苦搜索多年，才找到零星的道门法术资料，那还是某些不着调的修行人泄露的。至于修炼法诀，网上所有的那些，都是扯淡。”
    郎啸天讪笑：“胡教授学问大，我略有耳闻。”
    “但郎兄居然能布置出先天法阵，比我却又厉害多了。”
    “不，不是布置先天法阵，是借用山谷已有的玄机，略作修改。”郎啸天不仅不吹牛了，还赶紧否认。
    “那也得精通法阵才行，至少我做不到。”胡翠花微笑，“郎兄，我很好奇，您是从哪儿学到的道法呢？”
    郎啸天叹口气：“装逼遭雷劈呐！罢了，谁让我说漏嘴了呢。其实，这先天法阵不是我布置的，我请了高人——嗐，直说吧，连这座山谷，也是高人帮我找的。”
    “不知是哪位高人，方便透露么？”
    郎啸天摇头：“我不能说。”
    胡翠花悠悠道：“郎兄的灵宝，怕也是高人给的吧？”
    郎啸天彻底服了。
    教授就是教授，胡翠花能在西方科学界混出偌大的名声，智商确实不容小觑。
    “好吧，您猜对了。”郎啸天老实承认。
    胡翠花继续道：“郎兄帮我对付庄锋，我十分感激。但我也是妖怪，了解妖怪的心态。一个妖怪，不是迫不得已，或者有巨大诱惑，不可能选择得罪道士。郎兄，请你给个实话，为什么要帮我？”
    郎啸天苦笑：“我真不能乱讲啊！”
    “哦，郎兄有什么苦衷？”
    “翠花妹子，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我也不瞒你。”郎啸天满脸诚恳，“法宝、法阵，都是高人替我准备的，专门用于对付庄锋。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愿接受的，但人家是真正的高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对付庄锋……”胡翠花迷惑了。
    那混蛋道士太能折腾，得罪人不奇怪。有高人看不下去了，决定给他个教训，其实也说得通。
    然而，庄锋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身后有强大而不讲理的鸿蒙派，还有一位传说级的界主前辈！
    哪个高人胆子这么肥？
    或许，只有修行界的泰斗昆仑派……不，这也不对。昆仑派固然强大，可他们恐怕也不愿惹一身骚吧？
    这时，郎啸天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还可以告诉妹子，高人让我对付庄锋，并不是要杀死他。他所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逼迫庄锋答应，放弃追杀你。妹子，高人在救你！”
    胡翠花满脸震惊。
    高人在……救自己？！
    为什么？
    一位能随手拿出灵宝的高人，何苦救个狐狸精？
    胡翠花有自知之明，她是个妖怪，甚至在妖怪界也算不上最厉害的。没后台的妖怪，在西方混得风生水起，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她从没奢望过拥有后台。
    “别问原因。”郎啸天说道，“因为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高人的身份。但我分析，高人能拿出灵宝赏赐给我，还能布置先天法阵，一定非常强大。”
    这是废话。
    哪怕昆仑派、鸿蒙派那种上古大派，也不可能随手拿出灵宝送人。传说中的龙王宝贝多，先不提龙族存不存在，估计也不会把灵宝级别的宝物随便乱扔。
    那么问题又转回来了。
    强大的高人，为何要救一个小小的狐狸精？
    假如郎啸天没说假话，高人为了救她，又是送灵宝，又是亲手布置先天法阵，这本钱下得可够大。
    多角度全面分析，是科学家的基本素养。
    胡教授认为，这同时也说明，高人害怕鸿蒙派。
    如果他不害怕，亲自出面岂不更简单，何必非得借助郎啸天之手？况且，郎啸天一直强调不杀庄锋，跟当初的王大壮何其相似。这，应该也是高人的意思。
    “郎兄，高人就在附近吧？”胡翠花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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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2章 掌门不要脸的？

    法阵里，庄锋对金欢道：“小杨说过，当初你是她们的信心女妖，永远都不放弃希望，还能鼓励其他妖怪。现在瞧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真不像。”
    “我并没有感到绝望。但不放弃希望，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等着吧？”金欢不服气。
    恰恰相反，对生活充满热情、相信天无绝妖之路的金欢认为，身处困境，除了自我鼓励和鼓励他人，更要紧的，是积极寻找脱困之道。
    像庄锋这样坐等转机，可不是办法。
    苗小乐扯了把金欢：“你瞧庄锋那臭屁样儿，难道还没看出来，他早就有办法了？”
    金欢低声道：“他也可能是强装镇定……”
    “你根本不了解庄锋。”苗小乐撇嘴，“他才不会装模做样呢，如果真没办法，他肯定比你更沉不住气。”
    庄锋瞪眼：“你少贬损道爷的高人形象。”
    “本喵这是夸你真性情呀。”
    “真性情你个头，明明说道爷是愣头青。”庄锋吐槽一句，继续对金欢道，“你想过没有，被困在一个地方，正常人的反应是什么？”
    金欢迟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你们猫科妖怪脑子都不正常吧？”庄锋翻白眼，“当然是到处转转，想办法找到出路啦。具体到这座法阵，就是找到阵眼。”
    外面的郎啸天暗中点头，这才是道士该说的话嘛。
    但阵眼，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郎啸天相信，即便是元婴高人，在一座先天法阵中寻找阵眼，至少也需要半年以上。这是最好的情况，若是倒霉，永远找不到都不奇怪。
    寻找法阵的阵眼，不仅需要深厚的修为和扎实的理论功底，运气也举足轻重。
    当然，郎啸天其实不懂道法，对先天法阵的了解也不多。他有信心，单纯是因为布置法阵的是传说级高人。
    金欢若有所思：“道长一直没着急，难道是已经找到了阵眼？”
    “呃，那倒没有，不过……”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天空中浩浩荡荡响起：“嗯哼——”
    苗小乐大吃一惊：“上帝！”
    庄锋乐了：“为什么不能是神仙？”
    苗小乐振振有词：“因为这是西方呀。”
    “没学问。”庄锋鄙夷道，“这是先天法阵，一段被切割的空间，如果不是被人改造，谁都进不来。所以，它不属于任何国家，算天道的……私房钱吧。”
    “有学问的是御姐，我是小萝莉，本来就应该没学问呀。”苗小乐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惭愧。
    “那个，能先让我说几句吗？”天空的声音略显尴尬。
    苗小乐抬头看天：“闭嘴！”
    打扰自己跟小道士打情骂俏，上帝也不行。
    金欢惊叫道：“他能听见咱们说话！”
    都不傻，即便苗小乐，也不会真把天空出声的家伙，当成上帝或者神仙。他只能是操控法阵的人，而且很可能就是狼人首领。
    天空的声音乐了：“我不仅能听，还能看呢……那小美女居然用储物戒装零食，真是暴殄天物呐。”
    苗小乐叫道：“你再说一遍！”
    “暴殄天物。”
    “不，前面那句。”
    “不仅能听……”
    “哎呀，你这家伙怎么抓不住重点，再往后！”
    “小美女用……”
    “对，就是这句！”苗小乐仰天狂笑，“继李察之后，你是第二个眼不瞎的。本喵决定了，等我们脱困后，我会让庄锋饶你一命。这是你应得的，不用谢我。”
    天空的声音沉默了。
    阵外的郎啸天脸上堆满古怪。
    胡翠花能听见郎啸天说话，却听不到阵中人的声音，也看不见他们的反应。但她是谁？智商超高的胡教授。从郎啸天自己的话里，就能大致猜出怎么回事。
    “庄锋身边的蠢妖怪。”胡翠花道，“好像叫苗小乐来着。”
    “她脑子有问题吧？”郎啸天问。
    胡翠花恨恨道：“难道你没觉得，庄锋脑子也不正常？他们都有病！”
    阵内，庄锋朗声道：“你就是狼人首领吧？”
    郎啸天冲胡翠花摆摆手，再次通过法阵传声：“不错，我是狼人首领肖恩。另外，我也是狼妖郎啸天。”
    这经过高人改造的先天法阵很神奇，郎啸天在阵外说话，传到阵内，就变成了高空中发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跟郎啸天的原声有很大区别，非常洪亮、浩荡。
    别忘了，法阵内的天空，是真实天空。
    庄锋恍然大悟：“怪不得中文那么好。不过，狼妖做狼人的首领，是不是有点丢人呀？贫道不信你不明白，狼人是逆进化的怪物。”
    郎啸天根本懒得跟庄锋争辩。
    反正在道士眼里，妖怪的地位也高不到哪儿去。
    “庄锋，既然你已经认出这是先天法阵，就应该知道，你们是不可能脱困的。就算你零食多，又能熬多久，两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一星期我都受不了。”庄锋笑道，“道士很忙。”
    “那么，你为什么不投降？”
    “因为你一直没说话呀。”庄锋一本正经，“你以为我为什么不着急？当然是等你发话提条件，你漫天要价，贫道坐地还钱，大家达成协议喽。”
    金欢睁大双眼：合着道士的脱困之道，就是讨价还价？
    万一人家根本不想谈条件，直接困死大家呢？……哦，对了，庄锋是鸿蒙派道士，能使用法阵的存在，不可能不知道鸿蒙派，肯定要考虑报复问题。
    金欢想，有后台，就是牛。
    郎啸天再次沉默。
    不过这次，他把庄锋的回答告诉了胡翠花。
    胡翠花跟金欢的想法差不多，对庄锋硬邦邦的后台，充满羡慕妒忌恨。
    郎啸天再次发声：“很好，那我们就来谈谈条件。庄锋，我的挑战书说得很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胡翠花出头。只要你答应放过她，我立刻放你们出来。”
    “没问题。”庄锋答应得相当爽快。
    郎啸天反而不信了：“你确定？我说的是既往不咎，放过胡教授啊。”
    “当然。”庄锋正色道，“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跟胡翠花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河水不犯井水，绝不再找她的麻烦。”
    天空的声音沉默片刻。
    “胡教授说，你在忽悠人。”
    “笑话！我都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了，怎么会是忽悠人？难道在你们眼里，鸿蒙派掌门不要面子的？郎啸天，你可想好了，将来我师父过问，你是要负责任的。”
    “你以自己的修为发誓。”
    郎啸天根本不理会庄锋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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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3章 神奇的历史相似性

    “这不可能。”庄锋断然拒绝。
    以师父的名誉发誓是传统，自身修为可不能闹着玩。作为合格道士，庄锋很清楚发誓是怎么回事。违背誓言，固然不一定按誓言的内容应誓，但也不绝对呀。
    万一天道想不开，就是要让自己修为尽丧呢？
    那种滋味，尝一次就足够了。
    “你果然是在忽悠人。”郎啸天叫道，“庄锋，你不发誓放过胡教授，我是不会放你出来的。”
    庄锋撇嘴：“不放拉倒，道爷自己出去。”
    “狂妄！”郎啸天哈哈大笑，“被困先天法阵，即便你是鸿蒙派弟子，也休想靠自己的能力出来。庄锋，你好好想想，你的性命和跟胡教授的恩怨，哪个重要？”
    庄锋悠悠道：“要是道爷能出去呢？”
    郎啸天不由得一怔。
    胡翠花察言观色，问道：“庄锋说什么了？”
    郎啸天把庄锋的话复述了一遍。
    胡翠花脸上满是纠结。
    郎啸天说道：“别担心，他纯属说大话唬人。爱忽悠人的家伙，说话都不靠谱。我把话放在这儿，他要是能靠自己出来，我郎啸天裸奔给你看！”
    胡翠花翻了个白眼。
    神经病啊，本狐狸干嘛看你裸奔？
    她确实在担心。庄锋有多邪性，胡翠花是最了解的，万一庄锋真有办法出来呢？
    胡翠花全力开动科学家思维，急速分析。
    忽然脸色巨变！
    “郎兄，小妹忽然想起，我有点私事要办。那个，我先走一步，您慢慢跟庄锋谈条件哈。”
    胡翠花匆匆撂下一句话，不等郎啸天回答，身体化作黑烟腾空而起。
    郎啸天呆呆看着黑烟破空飞走。
    这狐狸精，也他玛挺不靠谱的……
    想想看，郎啸天正帮胡翠花争取摆脱追杀，结果正主儿却自己跑了，这合适吗？固然，郎啸天是受高人委托，可那也是在为胡翠花办事啊。
    况且，胡翠花一言不合就逃跑，某种意义上，也是打高人前辈的脸。对高人改造的先天法阵没信心，不是打脸是什么？
    然而，胡翠花化成的黑烟已经消失在远方，高人前辈并没有出手教训她。
    郎啸天迅速回过神来。
    得，跑就跑吧，高人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庄锋，我不跟你啰嗦了。”郎啸天发声道，“你愿意留在法阵中，随你的便。我还有个农场需要打理，没时间跟你扯淡，咱们一个月后见吧。”
    说是这么说，郎啸天当然不会真离开。
    一个破农场，跟高人交代的任务毫无可比性呀。郎啸天会一直等在山谷外，直到庄锋屈服为止。
    郎啸天不说话了。
    谈判崩得太快，金欢有些着急。
    在金欢看来，自由最重要，被困在这法阵中，就算不愁吃喝，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如果庄锋真有诚意放过胡翠花，用修为发誓，也没什么嘛。
    而放过一个妖怪，又有什么了不起？
    庄锋跟胡翠花之间的仇怨，金欢了解有限。但庄锋曾经说过，他并不是一定要杀胡翠花，把她抓住卖掉也是可以接受的。由此可见，两人之间的仇怨，还没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既然如此，为了脱困，饶过胡翠花也无所谓。
    当然，她着急没用。庄锋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苗小乐和慧完也毫无担忧。
    庄锋看向慧完：“师弟，试试吧。”
    慧完点头：“好。”
    这对话没头没尾的，旁边的金欢被搞糊涂了。试试，试什么？难道慧完有破解法阵的本事？
    慧完是九劫转世，这点金欢比苗小乐知道得还要早。正因为她告诉苗小乐，希望苗小乐近水楼台先得月，苗小乐才会跑去正义电脑割肉，最终成为庄锋的小跟班。
    庄锋已经给金欢解释过，所谓九劫转世堪比唐僧肉，其实是自己胡说八道。
    金欢相信庄锋，也接受他的分析：吃唐僧肉长生不老，根本不符合逻辑。而且庄锋带人救了她，金欢当然不能恩将仇报，害庄锋的朋友。
    所以，现在的金欢，已经不再觊觎慧完。
    但慧完是普通人，金欢很清楚。
    西游记里唐僧就没什么本领，全靠几个徒弟保护。
    话说庄锋三人来到西方，虽然这里不是天竺，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拜佛求经，而是抓妖，但某种意义上，跟唐僧西天取经真的有些相似。
    庄锋特别能蹦跶，肯定是孙猴子。
    苗小乐？当然是猪八戒啦。性别、体型不像，可苗小乐萌蠢啊。特别是今天拿出一堆食物，更是让金欢惊叹于神奇的历史相似性。
    所以，扮演唐僧的慧完，不可能破解法阵。
    金欢看不懂，苗小乐却明白了。
    再萌蠢，在了解慧完的前提下，苗小乐也不至于反应不过来。否则就不是萌蠢，而是没脑子了。
    禁法神通！
    实际上，先前慧完惭愧，说自己“魔障了”，不仅仅是因为对庄锋不够信任，也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禁法神通。
    进化过的禁法神通，很好很强大。
    在“万物皆为法”的思想指导下，禁法神通可以作用于几乎一切事物。修行人、妖怪、鬼、血族、狼人，冰箱、电视、洗衣机……
    法阵就更不必说了，名字里就带了个法。
    当然，禁法神通也不是万能的。
    以前说过，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禁法神通几乎能无视修为境界。但隔空施展，就不是这样了。一座法阵，如何近距离接触？雪原可不是法阵本身。
    理论上，阵眼代表法阵。
    因此，想近距离接触法阵，关键还是要找到阵眼。只要慧完能碰触到阵眼，禁法神通肯定能瓦解法阵。
    这就是庄锋为什么要说“试试”。
    隔空禁法不一定成功，但试试也无妨。实在不行，大家再一起找阵眼呗。
    况且，庄锋也不是只有慧完一张底牌，他的新符咒也相当神奇。
    所谓先天法阵，某种意义上就是天道留下的漏洞。
    庄锋的新符咒恰好源于钻空子。
    有这么多底牌，庄锋为什么要着急，又为什么要跟郎啸天谈判？至少在证明所有底牌都不好使之前，还没必要。
    假如最后都失败了，庄锋也不是不能发誓饶过胡翠花。以修为发誓，就不敢违背誓言了？图样图森破。别忘了，庄锋也有神通——嘴炮。把忽悠技能和钻空子经验巧妙结合，发一个有漏洞的誓言，这个可以有。
    慧完左手遥指远方。
    那里有什么？当然什么都没有。
    但小和尚固执的认定，他指向的就是这座法阵。
    一切有为法，都是梦幻泡影。我说它是法阵，它就必须是——这种无视现实的蛮横做派，就是施展神通时所谓的发愿。
    众人脚下的雪原，忽然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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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4章 门板砍雪人

    山谷外的郎啸天脸色巨变。
    法阵发生变化，拥有操控法诀的郎啸天感应最清楚，因为他能统观全局。法阵内的整个空间，无论距离庄锋等人多远，都在轻轻颤动。
    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只是和尚随手一指？
    和尚是何方神圣……谁他玛在乎呀？在郎啸天心中，慧完一直就是个打酱油的。
    然而就是这个打酱油的光头，仅靠凭空一指，居然造成一座高人改造过的先天法阵整体震荡！
    难道，和尚才是真正的大|BOSS？
    郎啸天心中充满疑惑。
    法阵空间的颤动越来越强烈，对郎啸天心神的排斥也逐渐变强。这样下去，法阵会不会瓦解先不提，郎啸天首先会失去控制权。
    不能任凭和尚乱搞！
    郎啸天略显生疏的掐动法诀——他一直想着困住庄锋，逼迫他屈服，高人前辈也是这么吩咐的。法阵的攻击手段，他练习得很少。
    法阵内，忽然狂风大作。
    地上的积雪被风吹起，迅速朝某一处聚集，转眼间变成一个巨大的雪人。这完全由雪组成的人形物体，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对呀，我们可以堆雪人哒！”苗小乐大叫。
    金欢翻个白眼，合着你以为，这可怕的大雪人是为了提醒你怎么玩雪才出现的？
    雪人抬起一条腿，颤巍巍往前迈了一步。
    砰——
    脚面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响声，雪花从雪人全身洒落。但组成雪人的雪，显然夯得很结实，雪人并没有因为地面的反震而散开。
    庄锋扬手打出一件珠子法宝。
    金丹高人施展法宝，当然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可惜，身在法阵内，庄锋的实力被压制了九成。
    法宝打中雪人，轻松给雪人脑袋上开了个窟窿。
    然并卵。
    雪人通体由雪组成，那句“脑子是日用品，不是装饰品”的俏皮话，用在雪人身上绝对是错误的。哪怕它的脑袋全被打碎，身上开一百个透明窟窿，只要破坏不了它的整体结构，都影响不了它。
    狂风还在呼啸，雪人脑袋上的窟窿快速修补完成。
    雪人还在继续逼近众人。
    看起来十分笨拙。按说，以庄锋等人的实力，哪怕被压制九成，雪人也别想碰到他们。慧完一个没修为的普通人，速度也比雪人快。
    问题是，慧完正施展禁法神通，能乱动吗？
    庄锋不清楚，也没必要问。
    无论慧完能否活动，既然雪人出现了，光逃跑肯定不合适，对慧完来讲也比较危险，他必须把雪人干掉。
    “你们照顾慧完。”
    庄锋吩咐苗小乐和金欢一声，收回珠子法宝，手一伸，掌中多了一把袖珍小剑。
    金欢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比手指还短的小剑，怎么对付巨大的雪人？
    道门法宝的神奇，金欢根本不了解。
    庄锋两根手指捏着小剑，迎风晃了晃，呼啦一声，手里多了一扇……门板。
    小剑变成巨剑，剑身足有门板那么宽，长度则接近三个庄锋。双手抓住剑身下方的庄锋，看起来相当弱小可怜，让人不由想起一个词：蜻蜓撼树。
    为什么要抓住剑身下方？
    因为飞剑法宝，它是没有剑柄的。
    飞剑嘛，重点在于“飞”字。修行人的法宝，绝大多数都是遥控攻击，正所谓“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既然不需要用手拿着砍，要剑柄干嘛？
    庄锋怪叫一声，扛着巨剑冲到雪人身前。
    雪人停步、抬脚，踩向庄锋。
    数米长的大脚从空中踩落，相当于一颗大雪球迎头砸下，威势当然十分惊人。然而，雪人太笨拙了，即使庄锋修为被压制，速度也远超雪人。
    庄锋并不闪避，反而加快速度往前冲。
    轰隆一声，雪人的大脚踩进积雪，雪花四溅。
    庄锋却已经跑到雪人身后。
    巨剑横劈，在雪人的双腿上一扫而过！
    毕竟是法宝，就算变大后威力降低，也不是积雪化成的雪人能比的。
    双腿被砍断，雪人失去平衡，轰然倒在地上。
    它体型太大了，聚集的积雪又足够多，这一砸下去，动静跟座小山崩塌似的。组成雪人的雪和地上的积雪被溅起，原地竟然冒出一朵雪组成的蘑菇云。
    金欢看得目眩神迷。
    哪怕庄锋随手一道法术融掉雪人，都没现在这样让金欢感到震撼。相对于小山似的雪人，庄锋简直就是一只蚂蚁。然而就是这不起眼的蚂蚁，抡起比他大好几倍的门板巨剑，一剑把雪人劈散。
    太威风，太霸气了！
    苗小乐倒是没什么激动的表现。
    雪人再大，本质上也只是一堆积雪。大，不等于坚硬。别说庄锋是金丹高人了，就算原来聚元期的他，劈散雪人值得奇怪么？
    这就是眼光见识的问题了。
    苗小乐不学无术，可她亲眼见过庄锋施展法术，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劈死两个吸血鬼公爵。那种天地之威，比一扇破门板霸道了无数倍。
    积雪烟尘中，庄锋扛着巨剑施施然走出。
    巨剑砍雪人，主要因为修为被压制，发挥不出法宝的威力，变大的飞剑庄锋也操控不了。一个合格的道士，面对笨拙的怪物，通常不会采用原始搏杀手段。
    可是，这种打法，真的很爽啊。
    在金欢仰慕的目光注视下，庄锋走回众人身边。
    巨剑并没有收回，仍然扛在肩上。
    慧完没受雪人攻击影响，雪原仍然在颤抖，而且越来越剧烈。
    “郎啸天，识相的话，就主动放出我们，道爷保证不打死你。”庄锋对着天空叫道，“否则，别怪我把你的妖丹挖出来，给金欢进补。”
    金欢一咧嘴，还进补？
    肚子里的八颗妖丹，她还没怎么吸收呢。
    郎啸天根本没回应庄锋。
    烟尘逐渐消散中，一个个灰影出现在雪原上。灰影越来越多，很快，众人周围就多了数百头狼，远远组成一个圈子，把庄锋等人围在中间。
    这些狼并不攻击，只是冷漠的看着四个人。
    苗小乐乐了：“雪人不顶用，狼骨头就比法宝硬吗？那狼妖脑子进水了，智商还不如我呢。”
    金欢沉吟：“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随即眉角一挑，“不过，无论郎啸天使什么手段，我相信，道长都能轻松挫败他！”
    雪原的颤动猛然加剧。
    但这并不是慧完的禁法神通导致。
    积雪纷飞，庄锋等人四周鼓起数百个大包，迅速成型，变成一头头白色的“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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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6章 喝茶撸串吃火锅

    周围的雪狼轰然倒塌，更外围的狼群也迅速溜走。
    慧完已经停止作法，郎啸天吃饱了撑的，才继续让一群傻乎乎的雪狼站在那里，观赏庄锋煮茶耍宝，耗费手下的生命力呢。
    没错，郎啸天认为庄锋在耍宝。
    道门法术，多高大上的东西，他竟然用来煮茶？
    法阵内，圆桌旁的庄锋，正对着茶具打出一道道让人眼花缭乱的法术。
    对挨踢道士来讲，消毒的原理很简单，无非把雪水变成蒸汽，再冷凝成纯净水。但他没有蒸馏设备，只能就地取材，用茶壶做蒸馏瓶，茶杯做接受器装蒸好的水。
    没有冷凝管？这时，当然就要靠神奇的法术啦。
    一个法术形成的管道，连接茶壶口和茶杯。
    无论阵内的苗小乐三个，还是阵外的郎啸天，对法术都不怎么了解。否则的话，他们就该知道，这种精细操作，可不是所有修行人都能做到的。
    跟威力无关，被压制九成修为的庄锋，也没办法跟先天法阵的天地之力对抗，使出大威力法术。
    想用法术形成一条稳定的管道，还要保持住，对心神的要求很高，也说明庄锋对法力本质了解够深。
    鸿蒙派道士，毕竟不光会蛮不讲理。
    能在修行界乃至天庭创下不讲理的赫赫威名，光凭蛮横有个毛用？早被人联手弄残了。拥有可怕的实力，是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
    其实，用法术烧水就简单了？
    当然不是。
    茶壶能有多耐烧？如果对法术的控制不够熟练，火力稍微大点，茶壶就烧漏了。反过来，如果怕烧坏茶壶而火力压制过多，根本烧不开水。
    说到底，还是个精细控制的问题。
    在郎啸天、金欢，乃至苗小乐看来，庄锋用法术蒸馏雪水，是一种耍宝行为。当然，苗小乐喜欢看庄锋耍宝装逼，而且与有荣焉。
    实际上，同时控制数道法术，不烧坏茶壶，还要提供足够的温度，又得保证管道稳定，这相当不容易。
    这不是装逼，因为苗小乐等人看不懂。
    但庄锋乐在其中，丝毫不嫌麻烦，而且速度还很快。一会儿工夫，就蒸馏出四杯干净的水。注重生活质量的道士，在喝水方面决不妥协，还得泡茶。
    于是在茶杯里放上茶叶，再用火苗烧茶杯……
    很快，桌上就有了四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师弟，先喝一杯暖暖。”庄锋向慧完示意。
    实际上，慧完一开始也觉得庄锋在耍宝。就因为自己说了句冷，师兄煞有介事的忙活着弄热茶，要不要这么作？想喝茶，以后有的是时间，先逃出法阵行不行？
    慧完信任庄锋。
    转念一想，师兄这么做，肯定有用意啊。
    具体什么目的，慧完当然猜不到。但师兄先前让自己施展禁法神通，不是为了破阵，而是为了让自己趁机练习。那么，他现在煮水泡茶，肯定也有原因。
    慧完三个都在喝茶，庄锋则继续烧水。
    茶杯太小，一杯肯定不够嘛。
    郎啸天实在等不下去了：“庄锋，只要你发誓放过胡翠花，我就放你们出来。到那时，你想怎么喝茶不行？我可以请你喝最好的茶、酒。”
    庄锋头都不抬：“道爷就喜欢自己弄。”
    “出了法阵也可以自己烧水。”
    “那不一样。”庄锋抬头看了眼天空，“力量被压制，你以为这种机会很多吗？”
    “什么意思？”郎啸天没听懂。
    庄锋并不给他解释，而是问：“你先前不是准备晾我们一个月再说吗，怎么还不走？”
    “我走了，和尚好继续作法？”郎啸天乐了，“得亏我没走，才及时逼你让他停止。”
    庄锋也笑了：“你以为，我先前让慧完停止，是因为怕你那群雪狼？郎啸天，你太傻太天真呐。既然你不敢杀我，我为什么要怕？费点事杀雪狼，累归累，说不定还会吃点亏，可也能磨练自己的身手呀。”
    庄锋并没忽悠郎啸天。
    飞剑变门板砍雪人，就是磨练身手。
    当初庄锋说过，来西方抓胡翠花，同时也是种历练。道士不怕遇险，危机蕴含着回报。被困先天法阵，固然出乎庄锋的预料，可也给了他磨练道法的机会。
    以法术烧水，何尝不是如此？
    力量被压制是困境，其实也是机会。
    法力的性质没变，仍然是金丹高人的法力，庄锋的心境也没变。那么，在压制九成力量的情况下使用真元、法术，就能更容易体察力量的本质。
    这种好事，庄锋怎么可能放过？
    当然，磨练道法，只是庄锋的目的之一。
    “嘴硬而已。”不懂道法的郎啸天，才不会相信庄锋的说法呢。
    庄锋发现，自己已经能做到，边持续稳定的输出法力，边跟人对话——这显然是种进步。
    说话不是乱嚎，它得花费心神、组织语言。
    “老狼啊。”庄锋心情大好，笑呵呵道，“你想过没有，就算我答应饶过胡翠花，一旦我出去，你就不怕我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郎啸天显然早有对策：“我当然也会让你发誓，饶过……呃，我是说，不跟我计较。”
    “逼鸿蒙派传人连发两个誓，你是铁了心想惹怒老道啊。”庄锋叹口气，“贫道信守诺言，不对付你，我师父他们可就不好说了。你可能还不了解，打破誓言也是我们鸿蒙派的传统美德之一。”
    郎啸天毫不在意：“我心里有数。”
    他当然知道，逼庄锋乱发誓，后果可大可小。但他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本命法宝够强大，打不过还可以逃跑嘛。
    况且，他身后还有个神秘的高人前辈。
    退一万步讲，鸿蒙派太强大，高人护不住他，最后他还得倒霉。可他有什么办法？困住庄锋，逼庄锋发誓放弃追杀胡翠花，是高人前辈的吩咐，郎啸天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慧完三个美美地喝了几杯茶。
    庄锋一口都没喝，净帮他们煮茶了。
    最过分的是苗小乐，坐等喝茶还不知足，居然拿出烤串，让庄锋给她加热。对这种无理要求，庄锋当然要……满足啦。再分出一份心神，用微火烤肉串。
    这比煮茶还要费神，需要严密控制火苗的强度。火太大会直接炙烤，破坏口感，太小又烤不热。
    苗小乐吃饱喝足，庄锋把桌椅茶具收起。
    “庄锋，本喵有个提议。”苗小乐说道，“下次在储物戒中放个火锅锅吧。”
    庄锋微笑：“贫道也是这样认为的，还要放一整套锅碗瓢盆，外加蔬菜米面，油盐酱醋——再被人关进法阵，咱吃到法阵怀疑人生、主动停止运转。”
    苗小乐眉花眼笑：“你能举一反三，我很欣慰。”
    “走吧。”庄锋挥手。
    “去哪儿？”苗小乐迷惑。
    慧完和金欢也不解。
    庄锋微微一笑，吐出三个字：“找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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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7章 八戒多费心

    四个人在茫茫雪原上前进。
    整座雪原几乎是一副模样，没有花草树木，没有山峰，一马平川。说实话，普通人在里面稍微转转，恐怕连北都找不着。苗小乐和金欢不是普通人，走了一段距离，也基本糊涂了。
    只有庄锋，目标明确，毫无迟疑。
    金欢看看前方，再环顾四周。
    景色毫无差别呀。
    那么，庄锋的前进方向，到底是以什么为依据呢？他的表情平淡轻松，跟信步逛街似的，并没有表现出信心满满的样子。但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把握十足。
    确定自己一定能找到需要的东西，反而不会兴奋，也不需要刻意表现出自信给同伴打气。
    同样迷惑的，还有郎啸天。
    相对于金欢，郎啸天同时还在震惊。
    作为法阵的操控者，郎啸天当然知道阵眼在哪儿。从庄锋带人启程开始，他的确在一步步接近阵眼！
    而且，他走的，是一条直线。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庄锋的轻松并不是装的，他仿佛真的知道阵眼的位置，并且走了一条最省力的路线。这雪原连土坡都没有，不需要翻山越岭，也不用绕路，当然选直线啦。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是元婴高人，在这毫无标志物的雪原上，想找到阵眼，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吧？
    给他们时间查找、感应、分析，过滤掉所有错误的地点，最后当然也能找到阵眼。但那需要多久？运气最坏的情况下，所有错误都犯一遍，搞不好得数年。
    毕竟修为被压制九成，元婴高人的速度也会大受影响，逛遍整个雪原，肯定花费大量时间。
    然而，庄锋这个聚元菜鸟（郎啸天并不清楚，庄锋已经结丹），连探查都不探查，就定位到了阵眼。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慧完三人当然糊涂。
    然而郎啸天一直监控着他们，稍微有点心眼，都不会乱问。苗小乐却没心没肺，开口问庄锋——她也不是傻瓜，但庄锋这么厉害，干嘛怕郎啸天听见？
    很可能庄锋说了，郎啸天都听不懂。
    呆萌的小萝莉，或许也听不懂，那不重要，给庄锋个显摆的机会，是她当仁不让的责任嘛。
    可惜，庄锋没显摆的欲望。
    神通、法术练了，茶也喝了，这法阵庄锋已不愿再待下去。他也担心，郎啸天听见自己的解释，会采取措施。别说妖怪不懂道法，胡翠花很可能就在郎啸天身边。
    况且，法阵明显改造过，这说明什么？要么郎啸天是法阵专家，要么就是他背后有人。
    庄锋四人的速度并不快，甚至连法力都没用。
    然而，雪原虽然巨大，阵眼距离庄锋等人进入法阵的位置，其实没多远。
    这是先天法阵，阵眼位置是固定的，高人只是改造了一番，让本来不会运作的法阵，被狼人的生命力激活。拥有法诀的郎啸天，也移动不了阵眼。
    郎啸天还有个办法，那就是再化出雪狼，阻挡庄锋。
    但他没那么做。
    他仍然不完全相信，庄锋真能找到阵眼。也许，那道士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现在阻挡庄锋，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等庄锋真找到阵眼，再出招也不迟。
    半小时后，庄锋停了下来。
    金欢看了看，跟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其实整个雪原都差不多，这里和他们一开始喝茶的位置，也看不出不同之处。
    阵外的郎啸天，却眼角猛跳。
    这里正是法阵的阵眼！
    庄锋抬脚，踩踩地上的积雪。
    “就是这儿？”苗小乐忍不住问。
    庄锋点头：“相信我，没错的。”随后抬头看天，“老狼，再不出手阻止，贫道可开始破阵喽。”
    郎啸天本来已经准备发动雪狼攻击了，听见庄锋的话，反而犹豫起来。主动提醒自己，庄锋是傻子么？傻子肯定做不了道士啊。
    那么，庄锋是故意的喽……
    胡翠花就知道，郎啸天表面豪爽，其实本性相当谨慎小心。所以，心念电转间，郎啸天做出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再看看。
    不得不说，郎啸天不了解庄锋。
    小道士机灵，情况越紧急，反应就越快。但你让他制定计划、运筹帷幄什么的，抱歉，他真没那个本事。他纯粹就是随口一说，却让郎啸天胡思乱想。
    庄锋抖手，门板巨剑重新出现在手中。
    “师弟，走远点。”庄锋示意慧完。
    苗小乐和金欢无所谓，慧完是普通人体质，庄锋担心自己出手，会误伤他。
    慧完很听话，往外跑了几步。
    “再走，再走！”
    苗小乐扑哧笑了：“庄锋，你真成猴子了？”
    “哈？”庄锋没听懂。
    “孙猴子被压五行山下，唐僧帮他脱困，当时他就是这么讲的。”苗小乐嘿嘿笑着，跑到慧完身边，“放心吧，本喵会帮你保护师父哒。”
    庄锋点头：“很好，八戒多费心。”
    苗小乐：“……”
    金欢憋着笑走到苗小乐和慧完身边。
    庄锋运转真元，抗衡法阵的压制，猛然高高跃起。大喝一声，手里的门板巨剑狠狠劈了下去。
    轰——
    积雪混合着砂石，到处横飞。
    苗小乐和金欢拦在慧完前面，靠自己的身体挡住砂石冲击。
    烟尘散去，庄锋面前的大地上，多了道裂缝。
    足有两米宽的裂缝，延伸出去十多米。从整个雪原的角度看，其实微不足道。但对近距离观察的苗小乐等人来讲，还是相当震撼的。
    至少，四转化形的苗小乐，即使修为没被压制，也做不到一剑劈开地面。
    庄锋笑道：“不用掉下巴，不是贫道厉害，是这地面太酥脆。阵眼就藏在地下，小乐，你带慧完下去。”
    苗小乐答应一声，拉起慧完就往裂缝里跳。
    裂缝往外冒着热气，里面隐隐还有红光流动，很像是岩浆的感觉。换成金欢，肯定得先观察清楚，怎么能看都不看，直接就往里跳呢？
    金欢想，小乐未免过于信任庄锋了吧？
    苗小乐当然无条件信任庄锋，但她敢直接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白天眼神不行。
    能看见红光，却看不清细节。
    金欢同时也迷惑，为什么庄锋不带慧完下去？
    这个问题，马上就有了答案。
    狂风呼啸，灰色的狼群再度出现，一匹匹雪狼拔地而起。狼人们变成的狼集体仰天长啸，雪狼抖动身体，身上的雪花飞溅。
    随后，雪狼们冲向庄锋和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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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8章 雪狼球

    “来得好！”
    庄锋怪叫一声，举起门板巨剑，迎面冲向雪狼群。
    法术磨练得挺惬意，肉搏却只是劈散个雪人而已，还远远不过瘾。慧完和苗小乐已经跳下裂缝，这是庄锋最后磨练身手的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
    为了过瘾，他甚至明知外围的狼群是关键，偏偏不去对付它们。
    在数百头小房子般硕大的雪狼面前，庄锋显得是如此可怜。他手中的门板巨剑倒是挺大，可比起雪狼的体型来，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庄锋吸一口气，猛然迸发出强烈的气势。
    身体高高跃起，劈向冲过来的雪狼。
    雪狼的速度，比笨拙的雪人快得多。然而，它并不闪避庄锋。为什么要闪避呢？它又不是真的狼，被劈散无非变成一堆雪而已。
    门板巨剑准确的砍中狼头。
    嗤嗤的响声中，这匹雪狼从头至尾，被庄锋一剑劈成两半。组成雪狼身体的积雪，顿时散落一地。
    但同时，其他雪狼的攻击也到了。
    雪狼不是狼，它们的牙齿、爪子都是雪凝聚而成，再怎么结实，也没法用来咬人、挠人呀。所以，雪狼的攻击手段，其实跟雪人一样，无非靠体重优势硬撞。
    总共三头雪狼冲到庄锋面前，不管不顾撞到他身上。
    三米的身高，可想而知体型得有多大？庄锋眼前白花花一片，根本没空间躲闪。轰隆一声闷响，庄锋被撞飞了出去，三头雪狼也撞到一起。
    还是那句话，雪狼体型太大。
    想象一下，三座小房子同时撞一个人，它们本身能不互相撞击么？雪狼又全力以赴，毫无保留的撞击，愣是将三头雪狼给撞散了。
    地上多了一个更大的雪堆。
    庄锋也不轻松。
    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撞飞，这问题倒不大。毕竟是金丹高人，身体的强化效果，不会因为法阵压制而消失。若是被一堆雪撞伤，那就太搞笑了。
    可是别忘了，数百头雪狼，是围成一圈扑上来的。
    他飞行的轨迹末端，也有雪狼。
    庄锋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两头雪狼高高跃起，在空中迎面再次撞击庄锋。
    砰——
    庄锋再次被撞飞。
    悲催的是，这次飞行的方向上，仍然有许多雪狼虎视眈眈的等着……事实上，雪狼基本分成两拨，一半围住庄锋撞着玩儿，另一半跑去撞裂缝。
    围攻庄锋，是让他没机会插手。
    撞裂缝，则是主动用组成雪狼身体的积雪，往裂缝里灌，争取在慧完破坏阵眼前，把两人给埋了。
    至于金欢……完全被无视。
    身边雪狼穿梭，愣是没有一头雪狼对金欢出手。本来精神高度紧张的金欢，心中好一阵失落。
    看得出来，雪狼的智商很高。
    这并不是法阵神奇，也跟郎啸天无关。雪狼们之所以配合默契，关键在于周围的狼群。换句话说，每头雪狼，实际上都由某个狼人控制。
    一旦有雪狼散成积雪，控制它的狼立刻瘫软在地，变成一丝不挂的人类，再也没有行动能力。
    原因很简单，雪狼耗费生命力。被撞散的雪狼，无论是撞庄锋，还是撞裂缝，都会瞬间抽取过多的生命力。狼人生命力再强大，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
    没多久，“裸瘫”的狼人越来越多。
    狼人的变身，和吸血鬼性质不同，倒是跟妖怪差不多。从人变成狼，体型变大，衣服是肯定要撕裂的，除非研究出弹性够好的衣物。
    所以说，蜘蛛侠发明的衣服，至少在狼人这里，肯定有巨大的商机。
    可惜，蜘蛛侠去李察那儿，跟吸血鬼合作了。
    庄锋被撞得凄惨。
    受伤倒不至于，可面子上过不去呀。
    主要原因，还是雪狼的战斗风格太怪异，庄锋一时间适应不了。这群雪狼完全把自己当成“雪炸弹”用，正常生物的趋利避害反应完全没有，庄锋能适应才怪。
    连续被撞了六七次，庄锋终于适应过来。
    大喝一声，驱动真元带身体下坠，硬生生破坏掉飞行的抛物线，从雪狼扑击的空隙中穿过，落在地上。
    门板剑挥起，跟打球似的，砰一声将扑上来的最近一头雪狼给拍了出去。
    更多的雪狼冲过来。
    狼人们觉得，庄锋站在地上，更容易对付。他们甚至不需要直接撞击庄锋，大家往空中一扑，互相那么一碰，巨量的雪从上方洒落，分分钟把庄锋给埋了。
    庄锋已经猜到了雪狼的战斗目标，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金丹高人不怕雪埋，就算实力被压制，给他时间，总能从雪堆里挖个洞钻出来。但那样多狼狈？庄锋节操再低，也是要面子的。
    庄锋双脚稳稳站在地上，门板剑舞动如梭。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靠近的雪狼，全让庄锋给拍了出去。
    空中雪狼飞舞，蔚为壮观。
    庄锋故意不劈砍，只用剑身拍，尽量避免把雪狼切开，导致雪花砸落，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
    这么做有缺陷，被拍飞的雪狼不会崩散，还能返回来继续攻击。但庄锋不需要考虑体力问题，只要慧完接触到阵眼，大家就能脱困了嘛。
    庄锋不怎么担心慧完和苗小乐被埋。
    苗小乐可不是吃干饭的，四转化形虽然远不如金丹修为，也不至于怕点雪。再者，苗小乐的优势之一就是敏捷度高，庄锋相信，她一定能带着慧完躲开积雪，顺利抵达阵眼。
    庄锋的拍击，让郎啸天舒了口气。
    倒不是担忧手下，狼人生命力足够强，就算一时间消耗过大失去行动力，睡一觉还能变成一条好汉。关键是这法阵靠狼人提供的生命力运转，如果庄锋劈散的雪狼过多，不用慧完做手脚，法阵自己就停了。
    郎啸天也不再让雪狼主动去砸裂缝。
    数量已经够多，要埋早把慧完和苗小乐埋了，继续牺牲雪狼没多大用处。
    当然，郎啸天感应不到裂缝内的情况，并不清楚，苗小乐和慧完是否已经被掩埋。
    法阵内，苗小乐和慧完站在一片红光中。
    红光就是阵眼——不是阵眼发出的红光，而是红光本身，就是所谓的阵眼。
    两人四周，到处都是积雪。但阵眼，也就是这片红光，却仿佛有个护罩似的，没有任何积雪能进入。然而神奇的是，它又不阻止苗小乐和慧完进入。
    苗小乐有些懵圈。
    庄锋说，慧完的禁法神通，近距离接触最厉害，几乎无视境界。只要被他的左手抓住，搞不好连元婴以上的高人都得跪。
    可是，红光没实体呀，怎么才算抓住？
    慧完却自信满满。
    一切有为法，皆为梦幻泡影。无论有没有实体，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本质没什么区别。
    他甚至没抬手做抓的动作。
    仅仅双手合十，诵一声“阿弥陀佛”。
    苗小乐耳边仿佛听见“噗”的一声轻响，跟肥皂泡破裂似的，周围的景物迅速消退。有那么一刻，她发现自己置身于某种奇怪的混沌中。
    混沌只有一瞬间。
    随即，就像有谁拿着笔在混沌中快速涂抹，刷上树木、石头、天空、大地……四周变成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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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9章 你的神通是不要脸吧

    禁法神通果然犀利，慧完成功破掉法阵。
    这座先天法阵，本身是个半独立的空间，跟山谷不是一回事。某种意义上，山谷就等于是空间的入口。
    所以，一旦法阵被破，无论正在打雪狼球的庄锋，全程打酱油围观的金欢，还是裂缝地下的慧完、苗小乐，都被弹出法阵空间，重新出现在山谷。
    苗小乐和慧完并不会困在山谷地底。
    而且他们的距离还很近，因为法阵入口也是出口，位置固定，只有那么一小撮。
    实际上，同样被弹出的狼人们，也离他们很近。
    “师弟，你做到了！”
    庄锋收起门板剑，对慧完叫。即使慧完不破解法阵，大家也没什么危险，大不了答应郎啸天的要求就是。这件事的真正意义，在于检验慧完的禁法神通。
    先天法阵不是大白菜，它是天道的自留地。
    能破掉先天法阵，哪怕这法阵经过改造，并不是纯天然的，也说明禁法神通很好很强大。庄锋分析，坑元婴基本不算事儿，有很大可能连化神都能坑一把。
    “幸不辱命。”慧完微笑，“也是多亏小乐身手好，顺利带贫僧靠近阵眼，没被雪埋了。”
    庄锋点头：“团结就是力量嘛……咦，小乐你发什么呆？”
    苗小乐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凝滞。
    庄锋顺着她的目光往前一看，顿时脸色巨变。噌一下闪现在苗小乐身边，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小孩子家家的，别乱看啊！”
    苗小乐看的，是一群狼和满地的……裸男。
    被庄锋捂住眼睛，苗小乐回过神来，茫然问：“我乱看什么了？”
    “少给道爷装！”庄锋怒道，“又不是没见过，无非少条裤衩而已，有多大区别？……实在想看，道爷牺牲一把，满足你的好奇心，也不是不可以嘛。”
    “一言为定！”苗小乐顿时兴奋莫名。
    庄锋没好气道：“这就不装傻了？”
    “才没装傻呢，刚才我根本什么都没看。但让你着急上火的事情不多，我当然马上明白啦。嗯，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本喵却之不恭。”
    “啊呸！刚才你眼睛都直了，还嘴硬？”
    “以咱师父的名誉发誓，我真没看。”
    “那你在干嘛？”
    苗小乐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如果我说，我在悟道，你信么？”
    “信你个头啊。”
    庄锋松开手，顺手敲了苗小乐脑袋一记。
    几句话的工夫，狼人们已经穿好衣服。
    确切点说，是那群狼变回人，迅速穿上衣服，然后又帮无法行动的同伴也穿好衣服。还是那句话，出口是固定的，所以他们的衣服也在附近。
    当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穿好，说明狼人经验丰富。
    毕竟一变身就裸奔，练也练出来了。
    大部分狼人变身，都会先把衣服脱掉放好，他们可没储物戒收东西。
    而且为了应对紧急情况，通常会带着备用的衣物，哪怕一条短裤，总比裸奔强。因此，即使一开始领庄锋四个进法阵的狼人，原先的衣服碎了，也能有条短裤穿。
    苗小乐摸脑袋：“不信拉倒，干嘛打我？”
    “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庄锋理直气壮，“乱看不对，对我撒谎更可恶。还悟道……你以为悟道是大白菜，随便什么人就能悟一把？”
    苗小乐默然不语。
    她自己也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悟道。
    先前法阵被破，空间转换的神奇效果，让苗小乐若有所思。
    法阵在修行界不是稀罕物，好多门派都有护山大阵，龙宫也有。如果空间转换就能让人悟道，那么岂不是所有修行人、龙族都会悟道？
    问题是，人造的法阵，跟先天法阵不一样啊。
    龙宫的法阵，苗小乐进出了不止一回，就从来没见过那种“慢动作”转换效果。通常都是一下就变了，哪有那么慢吞吞？
    但庄锋不相信她会悟道。
    那就不是呗。
    想想也对，一个妖怪凭什么悟道？
    道门传人看不起妖怪，其实妖怪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不是说他们自卑，这跟修炼方式有关。
    这方面，妖怪跟西方的异常生物有本质区别。
    无论妖怪精灵，他们获得机缘成妖，最终目标跟修行人差不多，都是飞升天庭。
    但他们还有一个中间目标，那就是“做人”。
    九转化形，历经九次雷劫，仔细想想，其实不过是为了变成真正的人类而已。九劫后褪去妖身，成为真正的人类，妖丹也变成金丹，才能继续修炼。
    所以，妖怪可以看不起普通人，但面对修行人，总感觉低人一等。
    连自己都不相信在悟道，苗小乐也就懒得把感悟告诉庄锋，省得被他笑话——小萝莉就不要面子了？
    穿好衣服的狼人们，并没有离开。
    因为他们的首领肖恩下来了。
    站在庄锋四人面前，郎啸天啧啧称奇：“你们竟然真的破了先天法阵，太不可思议了！”
    庄锋上下打量郎啸天。
    这狼妖不仅主动跑进山谷，而且毫无紧张。
    庄锋问：“老狼，你是不是搞错了？”
    郎啸天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道士都是一笑泯恩仇的傻逼吧？”庄锋笑道，“你骗道爷进先天法阵，逼我发誓，还用雪人、雪狼对付我。现在我们破阵而出，你的正确做法，难道不应该是跟胡教授一样，落荒而逃吗？”
    “没那个必要。”郎啸天断然挥手，“胡教授那是得罪你狠了，我可没给你亏吃。相反，你还在法阵里练手了呢。”
    显然，郎啸天已经猜出，先前庄锋煮茶的用意。
    庄锋乐了：“合着道爷还得感谢你喽？”
    “那倒不必。”郎啸天摇头，“我摆阵，你破阵，大家到此为止就好。毕竟挑战书你确实接了，这就是公平决斗嘛。”
    “你的本命神通，是不要脸吧？”庄锋惊叹，“你下了挑战书没错，可把我们骗进先天法阵，这算什么公平决斗？如果这样也行，道爷是不是也可以找几个前辈过来，把M国的妖怪一锅端喽？”
    郎啸天一滞。
    实事求是，妖怪们之所以逃到西方，个个混得还不错，主要是因为修行人不跟他们计较。真要是来几个超级高人抓妖，他们那点躲藏能力，还不够看。
    “胡翠花呢？”庄锋问。
    郎啸天叹口气：“她已经逃了。”
    叹气而不是鄙夷，是因为郎啸天敬佩胡教授，同时为自己的盲目自信而惭愧。事实证明，胡翠花不看好先天法阵，选择先一步逃跑，非常正确。
    但郎啸天并不害怕，因为他还有底牌。
    “河神的考验”这件灵宝，或许比不上先天法阵，可它没阵眼啊。而且，本命法宝基本不必担心被破。
    至不济，郎啸天还能驱动法宝逃走。
    在速度上，他的法宝太强大了，郎啸天不认为庄锋能追得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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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0章 你坑我

    “不错，胡教授比你机灵多了。”庄锋很欣慰。
    狐狸精必须机灵，否则小道士追了她这么久，从盛夏追到秋天都没抓到，岂不是说明庄锋太笨？
    郎啸天苦笑。
    就算跟胡翠花一样机灵，他也没办法逃跑。倒不是说，先天法阵离了他不能运转。这法阵改造自已有未成形的先天法阵，郎啸天只能有限影响法阵。他不操纵，只要狼人提供足够的生命力，法阵一样能运转。
    问题恰恰出在狼人身上。
    郎啸天是个合格的狼人首领，身份认同感十足，他不可能放着法阵中的同族不管，自己逃跑。
    没有郎啸天操控，法阵中的狼人是出不来的。
    庄锋看着郎啸天：“你猜得相当靠谱，道爷可以饶你一次，谁让我是悲天悯人，最爱以德报怨的道士呢？但是，我有个条件。”
    郎啸天精神一振：“请讲！”
    高人让他用法阵困住庄锋，逼庄锋答应放过胡翠花，高人可没告诉他，如果庄锋脱困，他该怎么做。
    从庄锋等人破开法阵到现在，高人杳无声息，并没有传音要求他继续对抗庄锋。尽管郎啸天有强大的灵宝，但能不跟鸿蒙派道士冲突，还是最好不过的。
    庄锋说道：“这法阵，不是你布置的吧？”
    郎啸天老实摇头：“不是。”
    “有人帮你？”
    “这……抱歉，我不能说。”
    “明白了。”不能说，何尝不是一种承认？庄锋点了点头，继续问，“帮你布置法阵的家伙，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帮胡翠花摆脱追杀？”
    郎啸天默然不语。
    这没法回答。
    他一旦回答，就等于承认自己身后有高人帮忙。乱说话，后果难以预料，谁知道高人会怎么处置他？
    然而，庄锋并不需要确切答案。
    察言观色，足够了。
    “帮胡翠花的高人……”庄锋忽然笑了，“莫非修行界也有人跟老板一样，期待一段凄美的爱情？嗯，胡教授肤白貌美气质佳，关键是身材好，确实挺有魅力。”
    苗小乐翻白眼：“臭道士，你几个意思？”
    “我说的是其他修行人。”庄锋摆手，“特立独行是鸿蒙派的传统美德，贫道就喜欢平的。”
    “这还差不多。”苗小乐顿了顿，皱眉道，“本喵知道你在说着玩儿……”
    庄锋断然道：“胡扯，我很认真的好吗。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身材火辣什么的都是浮云，没长开的才是道爷的最爱。”
    “哎呀，别打岔，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吼哈哈哈，不行不行，让我先笑会儿。”
    金欢不由得翻个白眼。
    他说好听的忽悠你，还真信啊？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真是诚不我欺。
    苗小乐笑了片刻，才又开口：“我的意思是，修行高人不可能跟崔胖子一样无节操。就他那龌龊样儿，正经修行人见了，肯定避之唯恐不及。”
    庄锋悻悻然。
    苗小乐没看出庄锋的心虚，继续道：“所以本喵怀疑，背后搞事的家伙八成是邪修！”
    郎啸天脸色微微一变。
    他不是没怀疑过高人前辈的来历，毕竟用生命力做法阵运转基础，这种手段确实显得邪恶了点。
    郎啸天没往邪修上想，是因为邪修太罕见。
    庄锋看了眼旁边的狼人们。被抽取生命力，失去活动能力的狼人，到现在还病怏怏的提不起精神。理论基础扎实的小道士，当然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然而，庄锋却断然摇头：“不可能是邪修。”
    “为什么？”苗小乐不解。
    “首先，邪修都快灭绝了，修为普遍上不了台面，不被正道追杀就得偷着乐。但凡没脑残，都不会轻易跑出来搞事。其次，邪修真要杀我，用不着借助别人。况且，一个邪修，干嘛要救狐狸精？”
    邪修，才是妖怪的真正噩梦。
    妖怪碰上邪修，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夺取妖丹，甚至连筋骨皮都不会剩下——邪修穷啊。通常邪修并不收妖做奴仆，因为他们习惯单打独斗。
    因此，邪修不可能费心思救胡翠花。
    郎啸天暗中释然。何止胡翠花，高人前辈如果真是邪修，他郎啸天估计也早死了。
    没杀他，还送他灵宝，怎么会是邪修？
    郎啸天咳嗽一声，提醒庄锋：“道士，你还没说……那个，条件呢。”
    饶是郎啸天姿态放得够低，当着一群手下的面，还是在明知手下听不懂中文的前提下，仍然不好意思说出“饶我一命的条件”这句话。
    庄锋挥手：“你可以走了。”
    “哈？”郎啸天迷惑。
    “条件我已提过，并且你也答应了。”庄锋笑道，“贫道的条件，就是让你回答几个问题。你回答得不错，现在我们知道，暗中搞事的是某个神经病高人。”
    郎啸天大急：“不对，我什么都没说！”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高人前辈真的误会他泄了密，一怒之下会不会弄死他？按说高人不至于跟一个小小的妖怪计较，可正常高人，也不会救妖怪，不会用生命力运转法阵好不好。
    庄锋嘿嘿笑：“没说，不等于没回答哦。”
    “你他玛坑我！”
    “废话。”庄锋沉下脸，“你助纣为虐，骗我们进先天法阵，道爷没抓妖取丹，就已经够仁义的了。我为什么还要为你着想，真以为我是傻逼？”
    慧完暗叹，就知道师兄不会放过郎啸天。
    小道士有圣母病倾向。
    在事态紧急，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他可能选择牺牲自己。虽然事后他会后悔，会鄙视自己是不是有病，但当时的条件反射，他控制不了。
    然而，“原谅他（她）”，庄锋永远敬谢不敏。
    不说睚眦必报，鸿蒙派蛮横不讲理的美德，身为未来的掌门，庄锋还是要继承发扬的。
    这是郎啸天自始至终都没下杀手，否则庄锋出法阵直接就动手搏杀了，哪有那么多废话？但是，不杀他，不代表不能坑他一把。
    “道士，你在找抽！”
    郎啸天大喝一声，扬手扔出一物。
    金光划过，“河神的考验”悬浮于众人头顶。现在的它，不再是只有U盘大小的袖珍小斧头，仅斧身就有一米多长，金灿灿的光芒四射。
    “法宝？”庄锋惊讶。
    郎啸天冷哼：“确切说，是灵宝！”
    “高人送你的？”
    “是……啊呸！”郎啸天勃然大怒，“到现在，竟然还套我的话？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呵呵，你不敢杀我。”庄锋撇嘴。
    “揍你一顿，让你知道妖怪也不是好惹的，这个可以有。”郎啸天恶狠狠叫道，“你能找到阵眼，和尚能破解法阵，我不得不敬佩。但你绝对抗不住灵宝的攻击！”
    空中的斧头晃了晃，一道金光劈向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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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1章 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金欢的惊呼声中，门板剑出现在庄锋手里，挡向金光。轰的一声响，金光消失，门板剑也不见了——不，其实是被打回原形，变回了袖珍飞剑。
    庄锋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
    感受着丹田真元翻涌，庄锋不得不承认，灵宝很好很强大，金光很黄很暴力。
    郎啸天仰天狂笑。
    揍庄锋一顿，并不能改变什么，但郎啸天解气呐。人生在世，追求的无非是个念头通达，妖怪亦如是。
    苗小乐叫道：“慧完，出手啊！”
    和尚的禁法神通进化了，连先天法阵都能破，区区一件法宝，苗小乐觉得，当然不在话下。
    慧完苦笑：“贫僧早就试过了……”
    斧头太强大，慧完的隔空禁法对它无效。想禁住它，必须近距离接触才行。然而很遗憾，慧完不会飞。
    禁郎啸天这个斧头的拥有者，理论上也是可行的。可惜，慧完同样失败了。小和尚不懂道法，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斧头是郎啸天的本命法宝。
    所谓本命法宝自动护主，没那么简单。
    郎啸天的修为虽然比胡翠花高，毕竟没突破真化形，比金丹高人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按正常思维，一个修为有限的妖怪，拥有一件珍贵的灵宝，那就是怀璧其罪，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本命法宝不可夺，把郎啸天干掉，法宝没了主人，不就行了？
    然而事实不是这样。斧头已经被郎啸天炼化为本命法宝，他和斧头密不可分，相当于一体两面。想杀郎啸天夺宝，首先必须击败斧头。
    同样，慧完禁郎啸天的法，等于禁斧头的法。
    苗小乐无语。
    本喵又要吐妖丹拼命了吗？
    可惜小欢的修为太低，否则大家一起吐出妖丹围攻郎啸天，肯定效果更棒。
    见苗小乐蠢蠢欲动，庄锋连忙禁止：“别乱来呀。你那是妖丹，不是肉丸子，别动不动就往外吐。要是你昏迷了，贫道还得费心思帮你往嘴里塞，我会乱说？他不敢杀我，咱不需要拼命。”
    “可你被打很丢人哒！”苗小乐叫。
    “丢人总比你的妖丹受损强。”庄锋摆手，“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办法对付他？”
    说着，庄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沓光盘。
    苗小乐双眼一亮。
    金丹高人能瞬发简单的法术，复杂法术仍然需要时间准备。庄锋悟道创造的新符咒，实事求是，真算不上多复杂，基础符文分解再组合，能有多复杂？
    然而，即便修为更高，庄锋也做不到直接施展。
    符咒也好，光盘也罢，符文是已知的，事先绘制、刻画都没问题。但把新符咒变成法术，有个重要步骤，那就是法诀咒语。
    即便瞬发法术，也是需要掐诀念咒的。
    只不过简单的法术，可以用心念代替掐诀念咒，看起来就像是不需要准备似的。
    庄锋创造的三道符咒，完全是新鲜事物。它们或许跟传统的道法，在本质上没区别。但转换为法术，使用什么样的法诀咒语，要经过大量的研究试验才能确定。
    至少目前，庄锋只能借准备好的符咒或光盘施展。
    庄锋随手刷出去一张光盘。
    然并卵。
    金光闪动，光盘还没来得及靠近郎啸天，就被斧头一道光给打了个粉碎。
    郎啸天嘴撇得老长。
    光盘怎么对付法宝，靠放歌吗？
    他甚至都不需要指挥斧头，本命法宝的特性，足以让斧头主动挡住一切针对他的攻击。
    当然，郎啸天要教训庄锋，被动挨打可不成。
    心念微动，斧头上再发出一道金光，劈头盖脸冲向庄锋。庄锋顾不上继续刷光盘，连忙射出一道真元，阻挡金光的攻击。又是轰的一声，金光被真元挡下。
    庄锋后退了半步。
    郎啸天心怀大畅，鸿蒙派道士被自己压着打，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他还不知道庄锋已经是金丹高人，否则会更爽。
    实事求是，郎啸天手下留情了。他的实力，甚至比当初的虎妖王大壮还高。即便不用法宝，对上聚元巅峰的修行人，按说也会占上风。法宝打人更轻松，可也容易用力过猛，把道士打死。
    因此，郎啸天没敢尽全力。
    庄锋再刷出一张光盘。
    跟上次不同，这次光盘的速度十分缓慢。斧头自动护主，顿时让理论扎实的小道士明白，它是郎啸天的本命法宝。能挡一切攻击？那道爷就不攻击呗。
    光盘慢吞吞飘向郎啸天，这可算不上攻击。
    果然，斧头没主动发金光打碎光盘。
    可郎啸天也不傻，庄锋总想用光盘打他，即便他不清楚光盘上有法术，也不可能轻易让光盘击中自己。
    身形一闪，在光盘近身时，轻松躲开。
    主要是光盘速度够慢，郎啸天有充分时间躲闪。他还不能躲闪早了，否则会显得挺傻。
    光盘从郎啸天身边飘过。
    如果只是这样，庄锋的策略显然还得失败。
    然而好死不死的，慢吞吞的光盘，让郎啸天替它感到着急，一时兴起，或者说想不开，抬起一只手，对着光盘弹了一记。
    弹一下而已，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论材质这就是张普通光盘，可经不起郎啸天的随手一弹。
    哗啦，光盘碎了。
    没有闪电、火光，也没凭空冒出什么法阵，郎啸天略有一丝担忧的异常现象根本就没发生。这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光盘，不蕴含任何神奇的东西。
    混蛋道士纯粹在唬人。
    换句话说，郎啸天被庄锋给耍了。
    “可恶！”
    郎啸天咬牙切齿。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庄锋的小花招他完全无法忍受。他一个妖怪，背后还有高人前辈，为什么要怕东怕西？
    就算干掉道士，大不了赔命呗。
    宁死，也不能受辱。
    “你去死吧！”
    郎啸天尖叫一声，心念驱动斧头。金光小打小闹没意思，用斧头把庄锋劈成两半，才够解气。
    空中的斧头飞向庄锋。
    然后……
    啪唧一声，死鱼似的落在庄锋脚边。
    郎啸天猛然瞪大眼，满脸不敢置信。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本命法宝和自己的联系中断了？他努力试图联系斧头，却死活联系不上。
    苗小乐笑嘻嘻走过去，把地上的斧头捡起，递向庄锋：“这是你的斧子吗？”
    “不是。”庄锋摆手，“我的斧子没这么大。”
    苗小乐满脸赞赏：“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话音未落，斧头迅速缩小，变得跟U盘差不多大。
    “这才是我的斧子。”庄锋接过袖珍金斧，随手递给慧完，“师弟，送你玩儿了，金色跟佛门比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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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2章 好想以身相许啊

    慧完握住袖珍金斧，禁法神通使出。
    “那是我的，还给我！”
    郎啸天尖叫一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对。太尖太细，根本不是他平时说话的声音。胸前也有些不对劲，他低头看了看，我靠，肌肉好发达！
    周围的狼人已经完全惊呆了。
    众目睽睽之下，郎啸天从一粗壮的肌肉男，转眼间变成个前凸后翘的美女。这可怕的一幕，在狼人看来，比他们变身为狼还不可思议。
    道法是不需要讲逻辑的。
    郎啸天原本长了一张粗犷的脸，脸上还有络腮胡子，结果现在胡子早就消失无踪，不仅皮肤变得细腻了，脸型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作为当事人，一旦反应过来，郎啸天比外人更了解，自己的变化多么彻底。
    不是“看起来”像，他是彻底变成了女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郎啸天怒视庄锋。
    庄锋微笑：“帮你变成女人呀，告诉贫道，是不是感觉做女人挺好？”
    这话，居然让郎啸天心中升起清晰的认同感。
    理智上，他明知自己被庄锋坑了，他的取向也没问题，不可能喜欢变成女人。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做女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好吧，变性符不仅改变肉身，对心理也有影响。
    曾经被变性符祸害的修行人、妖怪、龙族，反应过来后，最关注的通常不是性别变化，而是自身修为的消失——修为是根本嘛。
    但心理变化，肯定也是原因之一。
    “我的修为呢？”郎啸天问。
    “性别都变了，等于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修为当然也没有啦。”庄锋嘿嘿笑。
    “不要！”郎啸天失声道，“没修为，我还算妖怪，算狼人吗？庄锋，我彻底服了，法宝我可以不要，但请把修为还给我。”
    不得不说，变性符的效果不可捉摸。
    它能把修行人变成普通人，把吸血鬼变回人类。然而，如果讲逻辑的话，其实很多地方是说不通的。
    拿李察举例。抛开吸血鬼的身份，李察已经有一百多岁的年纪。如果他变回人类，符合逻辑的变化，难道不应该是变成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
    同样，屠凤娇的儿子都八十多了，可见她的年龄有多大。但中了变性符，屠凤娇也没变成老头儿。
    用在妖怪身上，更没道理可讲。
    变性符能暂时消解修为，甚至连妖丹都会消失。妖丹是什么？它代表了妖怪的所有修为。正常来说，妖丹消失或者被夺，妖怪会立刻现出原形。
    然而，无论是以前的王大壮，还是现在的郎啸天，明明妖丹已经消失，却仍然保持人形。
    郎啸天想不了那么多。
    事实上，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妖丹在不在。
    一身修为完全找不到，既没办法主动现出原形，也别想内视体察妖丹。换句话说，郎啸天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女人，不能把他看成“母”妖怪。
    郎啸天只知道，他的肠子肯定是青的。
    有灵宝就牛逼了？
    无数年来，道士一直高高在上，它是有原因的啊。郎啸天本以为，自己有了灵宝，对付一个菜鸟道士还是没问题的。现在他才明白，他错了，错得离谱！
    现在的郎啸天，只想把修为要回来。
    灵宝什么的，都是浮云。别说给他灵宝了，就算是仙宝又如何？在道士面前，一样翻不起浪花。
    “修为可以还给你，性别也可以给你变回去。”本来就没法持久，庄锋当然要顺水推舟，“但这件灵宝，你是肯定不能继续要了。”
    “不要不要！”郎啸天连忙点头。
    修为能回来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实际上，郎啸天甚至不在乎性别是否能变回去。他不贪心，只要重新拥有修为就好。至于说高人前辈的任务，他尽力了，失败了，这怪不着他吧？
    庄锋正色道：“但要拿走你的本命法宝，即使以道门手段，也必然对你造成巨大伤害。你修炼不易，贫道心肠软，不忍心见你修为受损。”
    郎啸天感动坏了：“道长真是宅心仁厚，好想以身相许啊！”
    庄锋吓了一跳：“别这么说！恶心。”
    变性符是个好东西，庄锋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它对心理也会造成影响。
    “道长尽管吩咐。”
    “一会儿贫道施法把你变回去，你会重新拥有法宝的控制权。我希望你先发个誓，自己主动解除跟法宝的本命关系，免得大家再动手，闹得不愉快。”
    郎啸天迟疑。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妄想？”庄锋冷笑。
    “不，道长误会了！”郎啸天连忙澄清，“我不是不舍得法宝，可我不会解除啊。”
    炼化斧子，还是在高人指点下完成的呢。
    “这好办，贫道会教你。现在，你发誓吧。”
    如果郎啸天够冷静，就会听出，庄锋话语中的急切。可惜，修为都丢了，还能冷静吗？
    郎啸天毫不迟疑的对天发了个誓。
    庄锋一直掐着秒呢。
    郎啸天的誓还没发完，庄锋就已经开始掐诀念咒，对着他打出一串高深莫测的法诀。
    这让郎啸天越发感动：瞧，不愧是鸿蒙派道士，这节操实在没得说啊。不等我发完誓就开始施法还修为，这是对我的信任，也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他万万想不到，庄锋是怕时间到了露馅。
    郎啸天的誓词说完，庄锋的法诀也恰好结束。
    非常巧，变性符的效果刚好消失。
    郎啸天的身体迅速变化，重新变回原先那个胡子拉碴的肌肉男。当然，修为也回来了。对斧子的控制权……抱歉，仍然是不存在的。
    慧完正对斧子禁法呢。
    忽悠归忽悠，庄锋从不会完全相信誓言。他敢不杀郎啸天，真正的凭仗，还是慧完的禁法神通。
    如果没有慧完禁法，即便郎啸天跟庄锋没有生死大仇，庄锋也会毫不迟疑的干掉他。
    郎啸天的实力不算什么，但他的法宝太强大。实事求是，庄锋确实打不过拥有斧子的郎啸天。就算郎啸天不敢杀自己，为什么要平白挨虐？
    先天郎啸天纯属想不开作死，才会中变性符。
    庄锋可不想把希望寄托于碰运气。
    “来，贫道给你说说，如何解除本命法宝……”
    性别变回来，郎啸天的心态自然也回归了，但他对庄锋的畏惧并没有改变。妖怪永远别妄想跟修行人对抗，这是郎啸天今天总结出的最大经验。
    于是，郎啸天毕恭毕敬听庄锋“授课”。
    随后，在庄锋的亲手指点下，解除斧头的本命法宝关系。期间，郎啸天势必要联系法宝。这不是问题，只要法宝不离开慧完的手，他随时能再次禁法。
    意外情况当然也有可能发生。比如说，郎啸天忽然驱动法宝，慧完不仅抓不住斧子，也反应不过来。
    但任何事都有风险，道士不怕冒险。
    况且郎啸天已经彻底认怂了，根本不敢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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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3章 希望你别后悔

    本命法宝被抢的郎啸天，对庄锋千恩万谢。
    不是他不练斧头改练贱。
    郎啸天并不傻，稍微冷静点后，他早明白过来了，自己失去修为，绝逼跟庄锋的光盘有关。他后悔得想剁手，为什么要手贱？他甚至也能隐约猜到，庄锋所谓的还给他修为，应该同样有猫腻。
    但那又怎样呢？
    在他失去修为期间，庄锋完全可以干掉他。
    反正换成郎啸天，如果敌人忽然失去修为，任凭他宰割，他肯定懒得耍什么花招。直接杀死敌人，永绝后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有死掉的对手才是好对手，这道理谁都明白。
    从这个意义上讲，庄锋确实宅心仁厚。
    法宝再好，命没了一切都是白搭。庄锋没杀他，这就是恩情。
    郎啸天招呼手下走了。
    他还会回农场。虽然没完成高人交代的任务，但他尽力了。面对那种档次的高人，躲避没有任何意义。
    庄锋从慧完手中取过袖珍小斧。
    “好东西呐。”庄锋赞叹道，“鸿蒙派家大业大，我都没见过灵宝。贫道很好奇，背后搞事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随手送妖怪灵宝。”
    金欢不确定的猜测：“也许高人只有灵宝……”
    庄锋乐了：“这猜测太夸张啦。”
    只有灵宝的高人，那是什么？神仙吗？
    神仙或许看不上普通法宝，但他恐怕同样看不上灵宝。神仙嘛，出手不是仙宝、仙丹，都不好意思自称神仙。再者说了，谁见过神仙下凡？
    庄锋把小斧递给苗小乐：“拿去玩儿。”
    苗小乐迷惑：“给我？”
    “对呀，你一直没有趁手的法宝，这东西档次还行，配得上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鸿蒙派家养妖怪嘛。”
    “哦。”苗小乐喜滋滋接过小斧。
    法宝不重要，让苗小乐喜悦的，是庄锋的话。鸿蒙派家养妖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多特别啊。
    苗小乐根本不稀罕法宝。
    庄锋储物戒里那么多法宝，苗小乐从不感兴趣。
    为什么？因为要学操控法诀。
    为了逃跑时能帮上庄锋，苗小乐勉强学习飞行法宝的操控，就已经很不耐烦了。
    “不过，就别炼化成本命法宝了。”庄锋说道，“本命法宝虽然能自动护主，从另一个角度讲，其实也是一种桎梏。碰上能毁掉法宝的高人，你会非常惨。”
    “都听你的。”
    在金欢羡慕兼为朋友高兴的目光注视下，苗小乐把玩了小斧一番，就想往储物戒送。
    就在这时，苗小乐身边忽然凭空探出一只手。
    苗小乐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只手往前一伸，准确的抓住小斧，随即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苗小乐惊叫。
    她的特长是敏捷度高，让她反应不过来，其实是很难的。那只手明明速度并不快，出现时带了类似渐显的特技，抓小斧的动作也显得慢吞吞，偏偏她却躲不开。
    何止躲不开，苗小乐连躲闪的念头都没升起，小斧就被夺走了。
    那感觉，仿佛她的动作、思想都变慢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然而，手抓着小斧消失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没人出现，也没人发声哔哔。
    “应该就是那个搞事的家伙吧？”庄锋叹口气，“凭空出现，还加了特技，根据典籍里的描述，只有还虚以上高人才能做到啊！”
    金丹之上是元婴。
    元婴被称为“真人”，因为从元婴开始，道门修行人的寿命一下子变成三千多岁，对普通人来讲，已经相当于陆地神仙了。
    从元婴往上，虽然寿命不再增加，境界却还有好几个层次。每突破一个境界，实力都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关键的，还是每个境界的独特能力。
    化神境界，拥有变化之术。这可是真正的变化术，不同于妖怪、龙族的变身，跟西游记中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倒是比较接近。当然，真正的变化术更神奇。
    再往上，是还虚。
    还虚境界的修行人，掌握虚实转换之术，能无视距离限制，随时出现在神识能到达的任何位置。
    还虚之后的合道境界，则能直接借用天道法则。
    按照鸿蒙派典籍的描述，刚才那只手的出现方式，是还虚高人特有的。当然，他也可能是合道高人，毕竟高境界的修行人，肯定拥有低境界的能力嘛。
    但无论还虚，还是合道，对庄锋等人来讲，都是传说级存在。
    崔正义的众妙网界主，被误会成化神高人，就已经是众妙网所有修行人、妖怪需要仰望的超级前辈了。鸿蒙派大名鼎鼎，修为最高的卜拙，才是元婴巅峰。
    “所以，法宝白被抢了？”苗小乐愤愤然，“还前辈高人呢，居然下手抢本喵的法宝，鄙视他。”
    “小乐别乱说！”金欢吓了一跳，“那斧子本来就是前辈的。”
    “但他已经送人了。”
    斧子送给郎啸天，又被庄锋忽悠过来，转送给苗小乐。在小猫妖看来，现在斧子就是她的。按她的一贯思想，她的永远是她的，谁硬抢都不行。
    金欢哀求的看庄锋：“道长，你劝劝小乐，让她少说两句行吗？”
    跟传说级前辈讲道理？别闹了。
    庄锋摆手：“用不着劝，小乐说得对。”
    “哈？”金欢愣住了。
    “道爷靠本事忽悠来的东西，凭什么被人抢走？鸿蒙派虽然不稀罕一件破灵宝，那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抢的。想要可以，你跟我商量呀。抢？这是打老道的脸！”
    苗小乐赞叹：“王霸之气四溢！”
    金欢无语。
    鸿蒙派再牛逼，你庄锋区区一个金丹，也没资格跟还虚高人叫板吧？这不是王霸之气，这是作死好吗。
    然而，庄锋真有那么不知死？
    “道爷今天把话撂在这。”庄锋对着远方朗声道，“敢抢我的东西，就要有承担后果的思想准备。管你还虚还是合道，道消身陨那天，希望你别后悔。”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金欢已经被庄锋的话给惊呆了。
    苗小乐满脸迷醉。不愧是本喵的道士，就稀罕他这不知死……啊呸，不畏强权的劲儿。
    慧完脸色平静，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欠奉。
    小和尚坚定的认为，师兄敢作死，肯定有他的用意。就像先前在法阵中，庄锋那些让人看不懂的行为一样。好吧，其实慧完到现在还不懂庄锋为什么要煮茶，可事实证明，大家确实破了法阵呀。
    金欢预想中的高人震怒、悍然出手，并没有出现。
    叮当一声，庄锋面前凭空落下两个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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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4章 贫道又积德了

    庄锋昂首站在原地，看都不看突兀出现的瓷瓶。
    苗小乐从地上捡起两个瓷瓶，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看：“是丹药，闻起来挺香的。”
    金欢迟疑道：“这难道是……前辈的补偿？”
    她没法不迟疑。
    庄锋一通威胁，前辈不仅没发怒，居然扔出两瓶丹药……这种摆明了示弱的行为，是传说级高人该做的吗？鸿蒙派再强大，也不至于随便一个门人出口威胁，就把还虚高人吓成这样吧。
    庄锋挥手：“先收起来。”
    苗小乐哦了一声，把丹药送入储物戒。
    “不够。”庄锋悠悠道，“再来两瓶，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
    金欢现在不觉得庄锋在作死了。
    他威胁高人，对方居然真的害了怕，这说明什么？庄锋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不是仗着自己是鸿蒙派传人，不知深浅。
    想到这里，金欢眼中露出敬佩之色。
    庄锋看起来不靠谱，其实平时……好吧，更不靠谱，居然丝毫不顾金丹高人身份，施法帮苗小乐镇压自己，强迫自己服用妖丹，能靠谱才怪。
    但前面被困法阵，庄锋镇定自若，现在面对超级高人，又能审时度势进行威胁，哪儿不靠谱了？
    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人的本色。
    金欢怀着崇拜的心情，期望的看着庄锋……面前的空地。
    她在指望，高人再扔下两瓶丹药。
    “放肆！”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半空中陡然现出一只巨大的巴掌，狠狠拍了下来。
    “我勒个去，跑啊！”
    庄锋怪叫着，闪身抓起慧完，全力运转真元，撒丫子就跑。手掌威势惊人，但速度并不快，苗小乐和金欢敏捷度都挺高，也及时逃离手掌拍击的范围。
    轰——
    树木石头横飞，山谷一片狼藉。
    逃出山谷的庄锋四人，看着地貌完全改变的山谷，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手掌拍击的威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其中包括合格道士庄锋。熟读典籍没错，庄锋可没真正见过超级高人出手。
    一巴掌下去，整个山谷变得空空荡荡，树木、石头，乃至花草、野兽，全都没了踪影，要么被拍平砸入地面，要么就是被拍飞出山谷。
    金欢只觉得双腿发软。
    庄锋看她一眼，勉强笑道：“别怕，他不敢杀咱。”
    “你怎么确定？”金欢带着哭腔大叫，“庄锋，道爷，祖宗，求您别玩了好吗！”
    苗小乐走过去扶住金欢：“没事啦，庄锋有数。”
    他有个屁数！
    金欢心中疯狂呐喊，先前刚刚对庄锋升起的敬佩之情，早就荡然一空。
    庄锋深吸口气吐出，表情迅速恢复平静：“还虚高人出手，威力果然逆天。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一个还虚高人，如果真想拍死咱们，贫道保证，就算咱们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开。”
    金欢不由得一怔。
    庄锋继续道：“贫道猜，他出手，主要是为了破坏法阵吧？”
    慧完点头：“师兄言之有理。”
    法阵是慧完破解的，这方面他当然最有发言权。
    佛门以慈悲为怀，禁法神通也是这样。禁法，不等于破坏。慧完禁住阵眼，大家从法阵中逃脱，法阵本身并没有坏。尽管没有狼人付出生命力支撑，法阵是不会运转的，可法阵确实还能使用。
    要知道，先天法阵是非常罕见的。
    庄锋知道这里有先天法阵，你猜他会不会告诉老道们，忽悠一群懒鬼过来开眼？
    道门自古就有敝帚自珍的陋习。
    慧完觉得，前辈高人破坏法阵，不给其他同道观摩学习的机会，这很道门。
    当然，庄锋并不这么想。
    “这分明是怕人通过法阵改造手法，分析出他的身份呐。”庄锋笑道，“越是这样，贫道就越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慧完呆了呆，恍然大悟。
    还是师兄睿智，自己就没想到这点。
    金欢苦涩道：“庄道长，你不会打算追查他吧？”
    “我没那么爱管闲事。”庄锋摇头，“只要他不跟我作对，贫道才懒得管呢。很好，先前试探出了他的底线，两瓶丹药的补偿，我可以接受。”
    金欢心说，果然，庄锋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就是风险未免大了些，万一前辈高人真的发了怒，一横心弄死他，怎么办？
    庄锋的话，其实也是说给高人听的。
    他估计，那搞事的家伙，绝对还在偷窥——当然了，还虚高人无视距离，他不一定就在附近。
    郎啸天用法阵困住庄锋，是高人的主意。
    那么，即使知道鸿蒙派不好惹，替前辈高人做事的郎啸天能自作主张，只困住庄锋，却不伤害他吗？显然不可能。
    也就是说，不伤害庄锋，也是高人的吩咐。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庄锋看来，当然是怕鸿蒙派啦。
    一位至少还虚期的超级高人，为什么要救一个小小的妖怪，庄锋到现在仍然不理解。但至少，这位高人害怕鸿蒙派，不敢伤害庄锋，在经过试探后，是确定无疑的。
    拿走小斧，说明这法宝对高人来说也很重要。
    补偿两瓶丹药，则说明他不愿得罪庄锋，或者说，庄锋背后的鸿蒙派。
    再要两瓶？这就触犯了高人的底线。
    手掌砸山谷，除了破坏法阵之外，其实也是对庄锋的警告：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
    听到庄锋的回答，金欢松了口气。
    不管闲事就好，否则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前辈高人或许不敢杀庄锋，真被惹恼了，杀他身边的一两个妖怪出口恶气，怕是没多少心理负担吧。
    金欢觉得，别说自己了，就算苗小乐被杀，面对还虚高人，庄锋都不一定能不顾一切替她报仇。
    “这么说，贫道又积德了？”庄锋忽然微笑。
    没头没脑的一句，慧完三个能听懂才怪。
    庄锋提示道：“你们不觉得，郎啸天很幸运吗？”
    慧完和苗小乐继续糊涂。
    金欢倒是若有所思。
    高人把小斧送给郎啸天，并且被郎啸天炼化成了本命法宝。那么，为什么他能大方的把灵宝送给一个妖怪，却不肯让庄锋得到？
    如果这件法宝对他很重要，那就不该随便送人。
    除非，他不是真心送给郎啸天。
    郎啸天已经失败，对高人没用处了。想想看，如果郎啸天先前没解除本命法宝，会发生什么？
    “别说没用的啦。”苗小乐不耐烦的挥手，“现在怎么办？”
    “施展追踪法术，继续抓狐狸精喽。”
    “如果那家伙再搞事呢？”
    “那咱们就回国。”
    苗小乐一怔：“啊？你是说放过胡翠花？”
    “当然不是，回山搬老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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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5章 小白脸不仅脸白

    老道们可刚不过还虚高人。
    然而，对方怕鸿蒙派，肯定有他的理由。不管这理由是什么，搬出鸿蒙派掌门，不信他不退让。即便他铁了心非保胡翠花不可，那也得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
    抓狐狸精，是庄锋来西方的主要目标。
    就这样放弃的话，庄锋念头无法通达不说，也会被同道笑话，特别是某龙族公主，以及她那做龙王的爹。
    也不管高人是否还在窥视，庄锋就在山谷上方踏罡步斗，施展追踪法诀。
    结果显示，胡翠花正往北逃窜。
    庄锋把情况说了一遍。
    “我饿了。”苗小乐说道，“先找地方吃饭。”
    庄锋乐了：“你储物戒里有零食呀，而且在法阵里还吃了那么多……”
    “那是零食，不是饭。”苗小乐正色道，“抓狐狸精不用着急，我要吃大餐。”
    庄锋点头：“好吧，听你的。”
    金欢觉得，苗小乐未免有些任性了。
    那是因为她不懂苗小乐的想法。忽然冒出个还虚期的超级高人，说不定还在偷偷窥视大家，苗小乐不认为，现在去抓胡翠花，是个好主意。
    找个地方吃饭，高人看得不耐烦，就不看了嘛。
    而且，苗小乐心中其实还有个期待，那就是高人最好能把胡翠花直接救走。
    庄锋要抓胡翠花，苗小乐当然会支持他。但如果为此要跟超级高人冲突，苗小乐宁愿放弃。她再信任小道士的能力，也不敢指望庄锋能斗得过还虚高人。
    实事求是，大家跟胡翠花之间的仇恨，有，但也没到势不两立的地步。
    苗小乐当初踊跃参加，主要还是因为能游玩。
    庄锋其实也看出了苗小乐的想法。
    放弃是不可能的，原因前面已经说过了。但苗小乐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至少，大家略微缓缓，给高人一个斟酌的机会，让他考虑清楚后果。
    庄锋驾起飞行法宝，众人化作一道光芒而去。
    数分钟后，被夷平的山谷中，缓缓“刷”出一个人。
    刷，是还虚高人跨越空间的最大特色。从旁观者角度看，速度比较缓慢，甚至不如修为较低的高人快速移动带出的闪现效果。
    然而别忘了，还虚高人是超越空间距离的。
    只要神识能达到，随时可以出现在任何位置，耗费的时间几乎为零。而还虚高人的神识有多强大？毫不夸张的说，出太阳系外都不是问题！
    必须神识达到，这不是限制条件，是保护。
    想想看，如果不事先确定目标点的情况，贸然跨越过去，万一跑进死地，比如火山，甚至太阳里……
    另外，还虚高人当然能快速闪现。
    之所以慢慢刷，说白了其实是种摆谱行为。
    来人在山谷中站定，神识覆盖整个山谷，查看了一遍山谷的情况，再次确定，自己改造过的先天法阵，已经被一巴掌完全毁掉。
    其实他本来不需要这样做。
    神识覆盖整个地球都是小菜一碟，从藏身处查看山谷的情况，跟现场查看根本没区别。
    可高人也是人，对自己重视的事，免不了会谨慎些。
    “混账道士，我周睃怎么会害区区一个狼妖？”这人愤愤然自言自语，“你能教他解除本命法宝，莫非我就不会？”
    他确实没打算把小斧送给郎啸天。
    帮郎啸天炼化小斧成本命法宝，那是因为本命法宝用起来更得心应手。不，不是为了提高郎啸天的实力，而是怕郎啸天控制不好法宝的威力，伤害到庄锋。
    庄锋猜得没错，这名叫周睃的高人不愿伤害他。
    先天法阵、法宝，都是为了借郎啸天的手，逼迫庄锋放弃追杀胡翠花。但周睃不想得罪鸿蒙派，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他绝对承受不起。
    周睃其实也不是很在乎小斧。
    回收小斧，跟破坏法阵一样，是为了隐藏身份，免得被有心人识破，而不是说小斧对他很重要。
    周睃显然有自言自语的毛病。
    “道士要继续追杀胡翠花，他的威胁，我周睃自然是不怕的。但让狐狸精多吃点苦头，其实也是件好事。等她完全走投无路，我再出手力挽狂澜，她对我肯定会死心塌地呐，哇哈哈哈！”
    就算忌惮庄锋的威胁，也不能承认啊。
    ……
    夜里，附近城镇的一家汽车旅馆，苗小乐心满意足从某房间走出，进入隔壁的房间。
    慧完和金欢正在大眼瞪小眼。
    “咦，气氛沉闷呀。”苗小乐不满道，“本喵为你们创造机会相处，别浪费好不好？小欢是女孩子不好意思，慧完你好歹是男人，就算讲段经也好嘛。”
    慧完翻白眼：“合着你还记得我是和尚。”
    “和尚怎么了？我让你用人格魅力征服小欢，又不是让你跟她谈情说爱。”苗小乐不以为然，“庄锋有本喵这样的崇拜者，难道你不羡慕妒忌恨？”
    慧完懒得理会苗小乐，站起身冲金欢合十行礼，转身走出房间，返回隔壁。
    房间内只剩下俩女妖，金欢立刻活泼起来。
    “这么快就完了？”金欢笑得暧昧。
    苗小乐挥手：“当然，我的庄锋一向雷厉风行、干脆利索。”
    “这种事，干脆利索不好吧……”
    “你不懂啦。”苗小乐说道，“庄锋对我毫无抵抗力的。再者说了，他白天答应我的，当然必须履行承诺。”
    “承诺？”金欢迷惑。
    苗小乐凑到金欢耳边，说了几句。
    想到刚才庄锋愁眉苦脸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苗小乐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先得意大笑起来。
    “你去他们的房间，就为了这个？”金欢诧异。
    “对呀。”苗小乐舔了舔嘴唇，“我告诉你小欢，原来小白脸不仅脸白……”
    “你以前从没见过？”
    “废话，破道士修为越来越高，夏天根本不怕热，穿得可严实了，我哪有机会？”
    “那以前住酒店，他每天进你房间做什么？”
    “陪我睡觉呗。”
    “怎么陪？”
    “有时捋毛……啊呸，摸头发，有时拍我的手臂，让他干嘛就干嘛，可听话了。”
    金欢终于恍然，不由得失声而笑。
    隔壁房间，庄锋长吁短叹。
    慧完问：“师兄，您怎么了？”
    “贫道错了。”庄锋喃喃道，“我本以为，小乐吃饭磨蹭，吃完又故意拖延时间到天黑，嚷嚷着开房休息，甚至不在乎汽车旅馆条件简陋……这一切都是为我的安全着想，为让隐藏的高人不耐烦。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啊！”
    “师兄，皮相都是浮云。”
    “呸，说得轻巧，你怎么不让人看？”
    “贫僧毕竟还是凡夫俗子。”慧完一本正经，“师兄就不一样了，您脸皮厚……咳咳，我是说，您是金丹高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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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章 道爷不养奶牛

    时间回到苗小乐“观摩”庄锋的那一刻。
    “啊，辣眼睛！”
    躲在某处的周睃，神识猛然缩回，下意识双手捂眼。神识观察跟视觉没关系，捂眼其实是条件反射。但庄锋和苗小乐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出，周睃确实措手不及。
    你是鸿蒙派道士啊，要点脸行吗？
    答应了就得守诺……啊呸，说话不算数，对鸿蒙派传人来讲算事儿吗？
    平静下来的周睃，忽然若有所思。
    那道士，不会是知道自己在暗中监控，故意这么做，恶心自己的吧？
    按说不会，周睃对鸿蒙派专门做过了解，这家门派的传人，通常没什么心机。
    心机跟鸿蒙派格格不入。一个以胡搅蛮缠不讲理为荣的门派，它的门人就算心眼多，时间长了，也必然被同门感染，变得简单粗暴，或者说不着调。
    但无论如何，周睃确实不敢再轻易尝试监控庄锋。
    身为超级高人，毕竟有他的自尊。
    苗小乐被庄锋，不，应该说，被钱惯坏了。
    当初崔正义教庄锋的手段初见成效，苗小乐对生活品质要求越来越高，一般人怕是养不起。
    当然，苗小乐自己并不这么想，钱是庄锋讹的，也是庄锋在花，但所有权属于她。花自己的钱享受，怎么能叫被养呢？
    她包养庄锋那个小白脸，才是正确说法。
    以前带着龙族游玩，非大酒店不住，与其说庄锋在尽量打发龙族满意，不如说是为了满足苗小乐的虚荣心。
    如今只剩一僧一道俩妖怪，庄锋又是金丹修为，在野外布置一道隔绝法阵，搭几个帐篷住宿，难道不行？庄锋有施展法术的能力，帐篷也早就买好了。
    遗憾的是，苗小乐不同意。
    所谓的野营乐趣，庄锋三个可能还有兴趣，苗小乐是丝毫不感冒的——当初她住山上，天天野营有木有？
    想当初苗小乐刚加入正义电脑，连洗脸刷牙的习惯都欠奉。如今每天起床，却要认认真真梳洗打扮，比金欢还费事。可惜，再怎么折腾，她身材底子太差，也没办法跟略作收拾的金欢比。
    这无所谓，因为苗小乐每时每刻都在坚定的自我麻醉，庄锋就喜欢她这样的。
    梳洗打扮是种态度。
    苗小乐在用行动告诉庄锋，她不仅是身娇体柔易推倒萝莉，也很女人。
    庄锋并不着急。
    为什么着急？只要胡翠花不是“瞬移”，就她那点速度，无论是化黑烟飞，还是坐车坐飞机，都别想脱离法术的追踪。
    何况，现在还多了个来历不明的高人。
    庄锋必须给高人留出时间，让他考虑清楚，得罪鸿蒙派的后果。昨天他可不完全是在吓唬高人，如果高人敢救走胡翠花，庄锋一定会回山请老道。
    老道们打不过还虚高人，可他们也是鸿蒙派传人。
    鸿蒙派“有困难找家长”的传统美德，老道们继承发扬得更专业。一个破还虚高人就敢跟鸿蒙派叫板，天上的祖师们还要不要脸面了？
    苗小乐折腾了半小时，大家才启程。
    昨天他们并没有直接在城镇降落，而是先落在外面，然后庄锋从储物戒摄出汽车，开车进去的。今天同样如此，苗小乐梳洗完毕，大家吃早餐，然后开着汽车驶出城镇，在没人的地方收起汽车。
    没办法，金丹修为还不足以保证，在有人的地方飞天，完全不被发现。
    庄锋驱动飞行法宝，带着大家来到山中。
    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庄锋冲苗小乐伸手：“昨天的丹药拿出来，贫道验验货。”
    一个还虚高人补偿的丹药，应该挺珍贵吧。
    苗小乐把两个瓷瓶递给庄锋。
    庄锋打开其中一个查看，瓶里只有一枚丹药，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喜庆。按照道门传统，丹药越珍贵，瓷瓶装的数量就越少。
    比如以前龙敖天的九转金丹，瓷瓶就装了一枚。
    这其中的道理不复杂。
    道门有赠药的传统。想想看，前辈赠药，总不能拿出个瓷瓶，从里面抠抠索索倒出一枚送给对方吧？那一点都不洒脱啊。通常都是摄出个瓷瓶，潇洒的扔给晚辈，尽显前辈高人风采。
    也就是说，这枚红色丹药，应该挺珍贵。
    “好香啊！”
    苗小乐咕咚咽了口唾沫。
    “你鼻子出问题了吧？”庄锋一怔，“明明没味道。”
    “胡说，本喵一向嗅觉灵敏，你又不是不清楚。不信你问小欢，是不是很香很诱人。”
    金欢点头：“是很香！”
    这一说话，嘴里积攒的唾液实在存不住了，也咕咚咽了一口。
    庄锋将瓷瓶凑到鼻子上，深吸一口气。
    根本没有任何味道。
    “难道是我的嗅觉出了问题？师弟，你来闻闻。”庄锋把瓷瓶递给慧完。
    慧完闻了闻，摇头：“没味儿。”
    “这就奇怪了。”庄锋满脸迷惑，“我和慧完闻着都没味儿，你俩却觉得挺香……难道这丹药还能认性别，专门给女人炼制？”
    金欢沉吟：“高人专门赠送两颗丹药，不是四颗，也不是一颗，怕是有他的用意。”
    苗小乐问：“你是说，专门给咱俩准备的？”
    “也有可能是为道长和慧完准备的。”
    “他们闻起来没味道，咱们闻到味就咽口水，显然是为咱们准备的嘛。”苗小乐眼睛忽然一亮，“本喵明白了，这是丰胸的丹药！”
    庄锋和慧完无语。
    金欢讪讪道：“小乐，我不需要丰胸。”
    苗小乐挥手：“诶，不能这么讲，那玩意儿当然是越大越好嘛。”
    庄锋翻白眼：“神他玛越大越好，道爷不养奶牛！再者说了，听说过‘前凸后翘’吗？光前凸不后翘，有个毛用啊。”
    “总说我横平竖直，我认了。但你说我不后翘，这是睁眼说瞎话，是污蔑！”苗小乐大怒。
    庄锋一缩脖子：“好吧，贫道错了。”
    关于后翘的问题，庄锋的话，对苗小乐确实不公平，认错是应该的。
    “师兄，修行人怎么会关注男女、身材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呢？”慧完说道，“贫僧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从修行人的角度看问题。”
    庄锋点头：“说得有道理，修行人角度……哈，原来如此！”
    慧完三人都看向庄锋。
    “惭愧，贫道自诩熟读典籍，本来应该认出这种丹药的——但也不能全怪我，我是被小乐带进了沟。”
    苗小乐一瞪眼：“少废话，快说是什么。”
    “生生造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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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9章 我为祖国省布料

    九道劫雷相继劈下。
    苗小乐和慧完站在远处观看。乌云笼罩下，苗小乐眼神变得犀利，能看见庄锋和金欢的动作。和先前他们预料得差不多，劫雷主要由庄锋承受，但金欢也不轻松。
    九道劫雷打完，苗小乐忽然惊呼：“哎呀，吃亏了！”
    慧完迷惑：“什么吃亏？”
    “庄锋吃亏了啊。”苗小乐咬牙切齿，“小欢的衣服都被烧没了，几乎一丝不挂！”
    慧完迟疑道：“那应该是金欢吃亏吧？”
    “亏你还是佛门高僧呢，怎能这么不专业？”苗小乐鄙夷的哼了一声。
    这跟佛门有关系吗？慧完被苗小乐彻底说糊涂了。
    苗小乐振振有词：“你不是常说，一切有为法都是梦幻泡影吗？小欢的臭皮囊被庄锋看光，又不会缺少点东西，算什么吃亏？庄锋就不一样了，看在眼里，永远藏在记忆中，飞升成仙都扔不掉，时不时翻出来把玩……啊呸，我是说恶心自己一番，你说亏不亏？”
    慧完低眉顺眼道：“嗯，是师兄吃亏了。”
    苗小乐欣慰颔首：“不错，小和尚还没愚钝到家，本喵认为，你这辈子修成正果还是有希望滴。”
    “承您吉言。”慧完不咸不淡回应。
    没错，苗小乐的歪理邪说，对慧完不好使。
    换成从前，或许慧完真能被苗小乐似是而非的理论给忽悠瘸了。然而，随着阅历的丰富，发生进化的，可不仅是慧完的禁法神通，他的佛法修为也在进步。
    表面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佛法修为无迹可寻。
    慧完坦然观看渡劫后的现场。
    干嘛不坦然？离这么远，树林里光线又不好，慧完根本看不清庄锋和金欢的样子。
    “小欢太过分了！”苗小乐再次惊呼。
    “又怎么了？”慧完皱眉。
    “她储物戒里明明有替换衣服，却装傻不肯穿。本喵必须点个赞，庄锋真是正人君子！他取出道袍给小欢，可是……小欢根本不接！”
    “你看错了吧？”慧完不信，“毕竟你眼神不好。”
    “我眼神没任何问题。”苗小乐断然道，“本喵明白了，小欢和那些花痴龙一样，也迷上了庄锋。就说嘛，她怎么可能抵挡住庄锋的强大魅力，那不科学。”
    这话慧完就没法回应了。
    “小欢隐藏得很深呐。”苗小乐自言自语，“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看来，是时候想个办法，把她弄走啦。”
    好朋友，也不能抢本喵的东西！
    “你要赶金欢走？这不好吧？”慧完忍不住道。
    苗小乐挥手：“不是赶她走，是想办法让她远离庄锋，防止事态恶化。嗯，庄锋不是一直想让金欢回滨海，给崔胖子打工吗？不如现在就送她走好了。”
    “师兄怕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你赶金欢去滨海，岂不等于不信任师兄的为人？为了自己的名声，师兄也不可能答应你。”
    “你一和尚，根本不懂女追男的可怕。”苗小乐断然道，“不行，必须弄走小欢，哪怕本喵死缠烂磨、牺牲色相，也要让庄锋答应！”
    慧完再次无法回应。
    和尚没人权呗。
    苗小乐不再说话，而是皱眉沉思，如何才能靠自己有限的色相说服庄锋，让他答应送金欢走。
    “小乐。”慧完的声音响起。
    “干嘛？”苗小乐不耐烦，“别打扰本喵运筹帷幄。”
    “不是呀小乐，贫僧有个问题。”
    “说！”
    “我记得上次你渡完劫，乌云很快就没了。可是，为什么这次乌云还没散？”
    苗小乐鄙夷道：“你一正儿八经的修行人，居然拿这么专业的问题问一个妖怪，丢不丢脸？很简单啦，因为本来就要下雨，现在的乌云，是阴天嘛。”
    “那为什么天上还有漩涡？”
    “嘎？”
    苗小乐抬头看，只见原本九道劫雷劈下，已经消失的天劫漩涡，再次出现在庄锋和金欢头顶。
    非专业人士苗小乐，登时懵圈了。
    天劫漩涡下方。
    “浪费件衣服怕什么嘛，你的好朋友是富婆，让她再给你买就是。”庄锋背对金欢，吐槽道，“为了图省事，干脆不穿衣服，你是省布料了，道爷压力很大啊！”
    金欢笑：“您是有道高人，我信任道长。”
    “可我不信任我自己啊……”
    “道长不是已经转过身去了吗？放心吧，小乐对你无比信任，是不会怀疑你用神识偷看我的。”
    “咳咳！”庄锋呛得直咳嗽，偷偷把神识收回。
    神识和视觉是两码事。
    比如庄锋身为金丹高人，可以轻易看穿金欢的妖怪身份，甚至努努力，穿过层层阻隔看见她的妖丹。
    但那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感应”更确切。
    至少对金丹高人，神识观察，不会有个清晰的图像。
    可庄锋先前看了一眼金欢近乎一丝不挂的身体，即使转过身用神识偷窥，也能在心中脑补出一副完美的图像。这种强大的脑补能力，当然是崔正义的传承啦。
    金欢笑得越发欢畅。
    “走点心好吗？”庄锋摄出一粒丹药，扔进嘴里，补充刚刚抵挡雷劫大量消耗的真元，“先前听说要渡劫，吓得哭爹喊娘，现在居然笑得出来，难道被雷劈傻了？”
    “道长会帮我抗第二波天劫，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也得挨劈啊，我不可能挡下所有的劫雷。”
    “事实证明，有道长帮忙分担大部分雷劫，我渡劫非常轻松。”金欢笑嘻嘻道，“所以，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
    而且，在天道法则的作用下，妖怪一旦成功渡劫，不说修为立刻大幅增加，至少身上所有劫雷造成的伤害，会迅速痊愈。
    如果不是这样，金欢刚经历九道劫雷的洗礼，原本身上都是烧焦的伤，庄锋哪有兴趣偷窥？
    正因为伤势迅速消失，身体甚至比渡劫前还要完美，庄锋惊鸿一瞥，才差点闪瞎了眼，甚至在道貌岸然转身之后，还暗矬矬用神识偷看。
    金欢并没有说假话。
    她确实觉得，有庄锋分担压力，自己不需要为渡劫担心。
    妖怪第一次渡劫化形，通常记忆都是模糊的。
    但第二次渡劫，金欢还记忆犹新。那种行走在死亡边缘，随时会烟消云散的可怕感觉，如果可能，金欢永远不想再尝试。
    然而，这次被逼渡劫，金欢却无比轻松。
    庄锋修为高，按天劫的规则，要承担劫雷的大部分威力。金欢虽然也会被劈伤，但绝没有性命之忧。
    如果渡劫都这么轻松，金欢敢一口气渡到真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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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0章 修复受损珍藏

    又是九道劫雷劈完。
    庄锋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完全不想动，连衣服都懒得换。先前刚换上的道袍，再次变得千疮百孔，露出下面被烧成焦黑的皮肤。
    真正应劫的金欢，则第二次原地满血复活。
    这次金欢没兴趣裸奔了。
    乌云已散，金欢成功渡过两次天劫，成为四转化形的妖怪。不敢说前无古人，至少在最近数千年内，金欢创造了一个记录。
    金欢走到庄锋身边，一言不发，深深弯腰鞠躬。
    庄锋翻个白眼：“您这是向遗体告别吗？”
    金欢扑哧笑了：“道长真幽默。”随即收起笑容，正色道，“老话说，大恩不言谢，我对你的感激之情，语言是无法表达的。”
    “用不着，我替小乐背锅而已。”庄锋有气无力摆手。
    真元已经基本耗尽，一阵阵的空虚感让人十分难受。但庄锋不想再服用丹药，不是说怕真元造反，毕竟是金丹修为，用丹药补充几次真元，问题不大。
    庄锋抵触丹药，因为鸿蒙派不提倡。
    金欢摇头：“一码归一码。妖怪渡劫就是新生，你帮我新生两次，这恩情……”
    庄锋乐了：“合着贫道又成接生婆了呗。”
    “你能不能认真点？”金欢一瞪眼，“我在感恩呢，别说话，听我讲！”
    庄锋乖乖闭上嘴巴。
    心中却吐槽，这家伙修为提高，脾气也见长嘛。
    金欢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道长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啊？”庄锋没法保持沉默了，“千万别想不开！”
    金欢满脸认真：“我没想不开，我在报恩。”
    “报恩可以，别动不动以身相许呀，你一外国妖怪，哪儿学来的毛病？你可以选择来世做牛做马嘛。”
    “来世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再者说了，我的原形本来就是动物，用不着来世。”
    “这绝对不可能！”庄锋坐起身，“金欢，你听我说，你是小乐的好朋友，怎么能对不起她呢？这不是做朋友的道理。”
    金欢一愣：“这跟小乐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你都要以身相许了，怎么没关系？”
    “我想加入鸿蒙派，侍奉道长，这并不影响你跟小乐呀。”金欢说道，“先前你说过，上古时妖怪是可以加入修道门派的。我知道现在不行了，可我也没打算做鸿蒙派弟子，做个家养的妖怪足矣。”
    庄锋发愣：“你说的以身相许，是这个意思？”
    “道长以为呢？”金欢似笑非笑。
    只是，眼神中藏着一丝失落。
    妖怪化形就懂中文，跟所处的地域无关，金欢又不是苗小乐那种萌蠢性格，难道真不清楚“以身相许”的含义？说白了，无非是一种试探而已。
    庄锋拒绝得干脆，金欢只能换概念。
    “先把小乐和慧完叫过来吧。”庄锋转移话题，“贫道伤痕累累，你就忍心看我受罪？”
    “啊，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金欢站起身，发声招呼苗小乐和慧完。
    苗小乐早就想过来了，慧完不同意。虽然乌云已经散去，可既然先前两次出现漩涡，谁能保证乌云不会再次聚集？慧完当然不怕被连累，他是不愿给师兄增加负担。
    听见金欢打招呼，苗小乐立即扯着慧完，一溜烟窜过来。
    不需要庄锋要求，苗小乐已经吐出妖丹，施展九命神通给庄锋治伤。做小白脸，皮肤也是十分重要的。苗小乐绝不允许“她的庄锋”身上有一丝疤痕。
    苗小乐毫不顾忌的吐妖丹，让金欢十分意外。
    妖丹是妖怪的根本，一般来说，除非生死攸关的紧急情况下，妖怪是不会轻易往外吐妖丹的。
    然而，苗小乐就那么吐了出来，一丝犹豫都欠奉。
    说好的自私呢？
    金欢暗叹，怪不得庄锋喜欢小乐，就凭这股痴劲，谁能不感动？苗小乐这么做，固然有性格因素。但设身处地想想，换成金欢，即便对方是她爱的人，她也会迟疑。
    毕竟，庄锋仅仅是轻伤，死不了。
    其实金欢还是不懂苗小乐。
    正因为自私，苗小乐才会这样做。妖丹是她的，庄锋也是她的，而且后者比前者还珍贵，她当然要用妖丹把“受损的珍藏”修复一新。
    随着苗小乐的治疗，庄锋的伤势迅速痊愈。
    真元不可能恢复。
    内部损伤也还没好，但都不是致命伤，庄锋可不想提醒苗小乐。他敢说，苗小乐就敢把妖丹吐进他的嘴里，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治疗完毕。
    庄锋站起身：“你们先聊，贫道去洗个澡。”
    天劫相当神奇。金欢是天劫的对象，一旦渡过天劫，就会迅速恢复，别说伤痕，连衣服被烧焦的灰烬都找不着，干净得焕然一新。
    插手帮忙的庄锋，就没这个待遇了。
    庄锋去找地方洗澡换衣服。
    “小欢，恭喜你啦。”苗小乐对金欢道。
    虽说还是充满真诚，但金欢能感觉出，苗小乐对自己疏离了许多。按照苗小乐的性格，她的正常做法，应该是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才对。
    金欢微笑道：“多亏了‘你的’庄锋出手相助。”
    苗小乐顿时感觉好多了。
    但警惕心不能放松，苗小乐暗中告诫自己。正因为金欢是她的好朋友，她更不想两人因为争夺庄锋这个战利品，而闹得不愉快。
    “小欢，刚才你跟庄锋聊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感谢他。”
    “不用谢他。”苗小乐挥手，“他是替本喵背锅。”
    金欢一愣，这俩人……还真是默契呐。
    “我逼你吃妖丹，做事没轻没重，相当不靠谱。或许我不是猫妖，是惹祸精吧。你呢，又不喜欢冒险。”苗小乐顿了顿，试探道，“小欢，要不你先去华夏？”
    金欢默然不语。
    “你别误会，我不是……”
    “你不是赶我走，对吗？”金欢打断苗小乐，“小乐，你跟庄锋商量过？”
    “没有呀，为什么这么说？”苗小乐一愣。
    金欢不认为苗小乐在说谎。可是，她刚才的话，跟先前庄锋说的，未免也太像了吧……两个人真能做到如此心有灵犀？
    “真羡慕你们呀。”金欢喃喃道。
    苗小乐没听懂：“啊？”
    “没什么。”金欢摆手道，“我会去滨海正义电脑，给你们的老板打工，等你们回去的。并且，我现在已经是四转化形，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路上不会有危险，不用庄道长派手下护送了。”
    苗小乐终于听出了不对：“你的意思是，庄锋也想让你先回华夏？”
    金欢微笑点头。
    苗小乐大叫：“天呐，他怎么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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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2章 帮你做光荣的奴仆

    庄锋老脸一红：“上次那是开玩笑。”
    “奴婢也是在开玩笑。”小波说道，“嘿嘿嘿是什么，莉迪亚已经告诉我了。”
    得，庄锋的脸更红了。
    “奴婢说的切磋，就是正常比斗。但是这次，我想我不会轻易抓您尊贵的脖子了。从境界上讲，您是金丹，我也是，咱们平级。虽然我有妖怪真化形加成，可是您身为鸿蒙派传人，手段也多呀。”
    “所以呢？”庄锋若有所思。
    小波躬身：“奴婢有可能打不过驸马爷。”
    庄锋恍然大悟。
    这家伙就差明说作弊放水了，庄锋再反应不过来，还好意思自称聪明伶俐的小道士？
    那么问题来了，小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波的主人是龙敖天。对于立了心誓的妖怪来讲，主人的命令高于一切。上次庄锋和小波较量，被她毫不客气的踩在脚下，就是明证。
    庄锋对妙空说过，小波常出门有好处。
    心魔大誓借用的是天道法则，神仙都别想摆脱它的影响。但见识多了，对人情世故了解深刻，就能体会到主人的真正心思，主观能动性更强。
    具体到小波身上，龙敖天的旨意固然是看守妙空，堂堂龙王也不可能偷偷吩咐小波放水。
    然而如果小波懂人情世故，就会明白，龙王是希望庄锋救出妙空的。那么，主人利益至上的奴仆，用不着龙敖天吩咐，就会主动放水。
    显然，在李察身边待了两个多月，小波变了。
    只是变化来得太快，有点不符合逻辑——两个月多点而已，能学到多少人情世故？
    庄锋并不清楚，他随口胡扯的“嘿嘿嘿”，差点让小波走火入魔。修行出偏是大事，修为越高，后果越严重。但别忘了，天道最大的法则，是平衡。
    换句话说，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
    小波以差点走火入魔为代价，引发心灵自考，对“主人命令的神圣性”有了深刻的思考。
    她从前没出过龙宫，后来帮妙空买汽油，也是买了就返回。这两个多月，是小波第一次长时间留在人间。不是走马观花，而是亲身参与这多姿多彩的人类世界。
    心灵自考，加上阅历快速丰富，小波悟了。
    奴仆效忠主人，不一定非得不折不扣执行命令。
    其实大多数妖怪奴仆，都懂这个道理。比如当初的四龟妖，很多时候就会反对白长生明显作死的命令。当然，如果主人强烈要求，他们最后终究会屈服。
    小波化形后就没出过海，直接加入龙宫。龙宫固然规模堪比城市，里面的居民毕竟特殊，关系也过于简单。
    所以，小波没机会感悟人生。
    这种感悟，对修行来讲，是不可或缺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小波不仅懂了很多人情世故，修为也更上一层楼。
    莉迪亚说，庄锋把小波赶去保护李察，有自己的用意。感悟后小波认为，驸马爷是名门大派传人，专业知识响当当，他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缺陷，才故意给自己机会感悟人生，进而提高修为。
    试想，小波能不感激庄锋么？
    也就是在小波心目中，庄锋是身份尊贵的龙族驸马，否则的话，她恐怕也会跟金欢一样，只能“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了。
    “小波你总算懂事了。不用再挨踩，贫道很欣慰啊。”庄锋说道，“切磋不着急，等我抓了狐狸精，就去救妙空。你先帮我送个人。”
    小波毫不迟疑：“奴婢谨尊驸马爷吩咐。”
    庄锋给金欢和小波互相介绍了一番。
    真化形妖怪，妥妥的前辈啊。
    金欢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给小波行礼：“晚辈金欢，见过焦前辈。”
    面对同为妖怪，修为又不够看的金欢，小波当然不需要卑躬屈膝。
    “小姑娘很有礼貌，我喜欢。”小波摆出前辈做派，轻轻颔首，“身为前辈，我不能亏待你……这样吧，我求求驸马爷，请他帮你说几句话，让你去我家做一名光荣的奴仆？”
    做龙宫奴仆，是海里妖怪的人生追求。
    金欢吃了一惊：“不要！”
    “诶，别跟我客气嘛。”
    “晚辈不是客气，我不想做奴仆啊。”
    “为什么？”小波迷惑，“这是大好事呀。”
    金欢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庄锋开口：“行了小波，金欢跟你不一样。你别乱出主意，帮我把她送回华夏滨海市就行。”
    小波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要做道长的奴仆！以您的身份地位，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呃，你这样想也行。”庄锋无语。
    金欢幽怨的看了庄锋一眼。
    我想伺候他，人家还不愿意要呢。加入鸿蒙派，侍奉庄锋，跟立心誓做奴仆是两码事。但至少从表面看，都是奉庄锋为主，予取予求，区别大么？
    小波又跟大家说了几句，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庄锋，随后拜别庄锋，驾起飞行法宝，带着金欢破空而去。
    这是M国西北部，小波不需要先返回欧洲，直接往西飞行，穿越太平洋，就能抵达华夏。
    金欢走了，苗小乐心神大定。
    至于朋友分别的忧伤……抱歉，这个还真没有。
    庄锋捏着下巴说道：“小波已经悟了，咱们也该尽快结束西方之行，回东海龙宫把妙空救出来。”
    他并不怕隐藏的高人听见龙族的秘密。
    听见才好呢，到时候龙族全体出动，一波波怼他，就不信他不头疼。
    尽快，不等于立刻出发。
    庄锋的真元已经耗尽，需要打坐恢复。
    三个人在山林中休息到第二天早上。
    期间，庄锋拿出笔记本，打开暗夜网，把情报服务取消掉。确切点说，承认暗夜网完成任务，一亿美金的酬劳没白花。
    这让暗夜网的所有人员，大大松了口气。
    客户是不正经，可键盘侠惹不起呀。暗夜网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愣是找不着伊丽莎白?胡，就怕委托人一生气，键盘侠把暗夜网给祸祸了。
    M国某海边别墅。
    “先生，还要继续搜集资料么？”耳机中传来工作人员的询问。
    “先暂停吧。”老头儿叹口气。
    随着资料的搜集，老头儿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分析人员告诉他，根据影像资料判断，欧洲被杀的那些人，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吸血鬼！而跟吸血鬼冲突的东方人，或许会传说中的法术。
    这荒谬的结论，老头儿原本是不信的。
    然而，资料搜集得越多，佐证也就越丰富。
    老头儿发现，他们似乎摸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但新世界不一定都是美好的，这扇大门后面，也许充满危险。如果继续调查下去，不仅暗夜网有可能覆灭，他们这些暗夜网的幕后人员，怕是也会倒大霉。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还能愉快的做杀手界的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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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6章 就喜欢睁眼说瞎话的道士

    狼人是怎么来的？当然是始祖咬出来的。
    可是，始祖又是哪来的？
    这个问题，任何狼人都没有答案。他们甚至不如吸血鬼，血族好歹能牵强附会到圣经上，死皮赖脸认该隐为始祖。反正血族始祖已经失踪了，不可能出面澄清。
    雅各布听说有人在拿妖怪做试验，又联想到郎啸天那个原本是狼妖，却非要把自己当成狼人的家伙，脑海中的某根神经猛然一震。
    试验成功，本来是人类，能随时变成野兽……
    如果那野兽恰好是狼呢？
    这，不就是狼人！
    把始祖当成试验的产物，当然是对始祖，以及狼人族群的亵渎。但人要正视现实，狼族也亦然。
    雅各布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狼人和吸血鬼，都讲究血统，传承也都靠咬。
    但吸血鬼是不死怪物，在雅各布看来，把狼人跟吸血鬼并列，是对狼人的一种羞辱。可没办法，谁让西方地下世界，只有他们两种异常生物呢？
    跟吸血鬼不同，狼人是能生育的！
    两个狼人结合，或者其中一方是狼人，能生出人类孩子。假如这个孩子从未被狼人咬过，那么他一生都是人类，或许会比常人强健些，却不会变身。
    狼人发展后裔，通常就是咬自己的孩子。
    所以狼人确实有真正的家庭，而不是跟吸血鬼那样，只是名义上的家庭。
    当然，也有不想让后代变成狼人的。所以，欧洲、美洲，其实有许多拥有狼人血统的人类。这，就是狼人血统的真正传承。
    相对来讲，吸血鬼的血统就毫无逻辑可言。
    这一点都不奇怪，心不跳血不流的吸血鬼，在狼人眼里也是怪物，他们根本不是正常生物。
    听到这里，庄锋不理解了：“照你这么猜，试验成功，对你们是有好处的，为什么要阻止？”
    雅各布不以为然：“狼族是狼族，试验造出的怪物，跟我们是两码事。比如说，如果有人能造出人类，难道你会承认那些人造的人类，是自己的一份子？”
    当然不会，那是怪物。
    特别是对道士来说，更是如此。道门修行人认为，真正的生灵拥有三魂七魄，或者说元神识神，这也是修炼的基础。
    人造人，天道会赋予他元神吗？显然不可能。
    “况且，那些怪物如果真的造出来，即便不成为杀人武器，也会打破无数年来的平衡。狼人的祖先也曾嗜杀过，我们也是经过无数年打磨，才学会跟人类和平相处。所以，我绝不允许那种人造怪物出现！”
    “你想让贫道帮你？”
    雅各布想的字眼，其实是结盟。
    但单单一个苗小乐，就能打得他们抱头鼠窜，所谓结盟，他们显然没那么大的脸。
    “是，我恳请你的帮助。”雅各布生疏的抱拳，对庄锋举了个躬，“我问过一些人，他们说，东方的僧侣是慈悲、善良的，跟我们这边不一样。”
    庄锋顿时眉花眼笑：“夸得好！”
    作为一个合格的道士，当对方夸出家人这个群体时，即使知道他拍马屁成分居多，庄锋也没办法不高兴。
    “你答应了？”
    “不，我得跟同伴商量一下。”
    抓幕后黑手，庄锋其实兴趣不大，他还急着回去救妙空脱身呢。但这事确实值得警惕，不说真正研究出成功产品，即便是上次的半成品，一旦大批量投放战场，后果都非常严重。
    道法无国界，道士有祖国嘛。
    庄锋可不想看到，因为半兽人的出现，华夏吃闷亏。
    让雅克布等狼人先休息，庄锋把事情跟慧完和苗小乐说了一遍，询问他们的意见。
    苗小乐举双手赞成：“帮，必须帮！”
    最好在西方待上十年八年，顺便跟庄锋继续发展，水到渠成把婚结了才好呢。
    慧完一如既往甘心打酱油：“都听师兄的。”
    庄锋沉吟：“这样，先让狼人追查着，咱办自己的事要紧。等狼人有了眉目，再杀上门去连锅端。”
    苗小乐撅嘴：“干嘛急着抓狐狸精啊，惩恶扬善才更重要嘛。”
    “去，少玩小心眼。”庄锋瞪她，“你自己成天快活，想过妙空的感受没有？况且，难道你忘了龙浩然？那混蛋上次差点把你弄死，道爷一直记恨着呢。”
    “对呀，他也差点弄死你！”苗小乐叫，“咱都成金丹高人了，早该去杀他啦。那个，妙空可以先等等……”
    “少废话，救人重要还是报仇重要？”
    “当然是报仇。”苗小乐理直气壮，“再说了，就算你打败小波，妙空也出不了门。”
    “贫道自有计较。”
    苗小乐半信半疑：“你有办法了？”
    “当然。”庄锋胸有成竹，“大不了娶回家呗。”
    苗小乐大怒：“你敢！”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道爷怎么可能娶妙空？就凭她那点容貌、身材、家世，跟小乐毫无可比性啊。放心吧，我还有其它办法。”
    “就喜欢你这种睁眼说瞎话的道士。”苗小乐转怒为喜。
    所谓“其它办法”，无非就是临场发挥。
    让小道士事先谋划，纯属强人所难。但庄锋也没打算“尽人事听天命”，这次他一定会救出妙空。在见识过西海龙族的相对开放之后，庄锋更加讨厌东海龙族，对妙空被困龙宫的痛苦，也感同身受。
    庄锋跟雅各布说了自己的决定。
    “没问题，我们会继续追查幕后黑手。”雅各布非常高兴，东方的僧侣，果然跟西方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雅各布欠缺的，不是追查手段——好吧，或许他的情报能力也不算强，但莫非道士就很会破案？
    他缺的是强大的力量。
    一个连血族亲王都能干掉的道士，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摧枯拉朽般杀灭敌人。
    庄锋答应帮忙，狼人们欢呼雀跃。
    雅各布惊愕的发现，先前涂抹伤药的手下，伤势居然好得差不多了！
    这固然有狼人生命力强大的原因，但按照雅各布的经验，不应该这么快。也就是说，庄锋随手扔出的伤药，比狼人秘传的疗伤药草，以及现代医学药物，更强大。
    雅各布对庄锋越发有信心。
    他盛情邀请庄锋去自己的大本营做客。
    庄锋本来不想去，急着抓狐狸精呢。苗小乐却对做客充满兴趣，甚至操着仅会的几个英文单词，跟这群她本来应该讨厌的狼人，鸡同鸭讲的交流起来。
    庄锋哑然失笑。
    苗小乐的心思永远不需要猜，都写在脸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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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雅各布的大本营，也是一座农场。
    狼人嘛，亲近大自然，但又不是野兽，还有什么比农场更合适的居住场所？
    狼人们热情招待庄锋三人。
    特别是苗小乐，享受的完全是公主般的待遇。这让庄锋理解不能，苗小乐虐了他们一顿，居然虐出感情来了？他看得出，狼人们是真心喜爱苗小乐，而不是出于畏惧的那种尊敬。
    看来，狼人的世界观，不是道士能理解的。
    狼人不是狼，更不是狗。所以，即使后来苗小乐说出自己是猫妖，狼人们对她仍然亲热得很。
    庄锋找个机会悄悄问苗小乐。
    苗小乐不假思索回答：“因为我们都亲近大自然呀。”
    “你？亲近大自然？”庄锋乐了，“你连野营都有意见，成天哭着喊着要住酒店。”
    “别忘了，本喵以前是猎人。”
    苗小乐从前住在山上，连房子都不愿盖，要么住山洞，要么就是直接趴草丛里睡觉。
    可以说，除了不裸奔之外，她的生活习性比狼人更像野兽。
    没错，狼人有动不动就裸奔的习惯。
    狼人和吸血鬼不一样，他们不习惯开公司，农场里只有狼人，外人根本不会过来。
    另外，这也是变身太容易的弊端。
    田野上的孩子玩着玩着，忽然变成一群狼互相撕咬嬉戏，再变回来后，衣服就全成了破烂。他们的父母还没立场骂熊孩子，因为那些成年狼人，玩高兴了也会变身。
    还好，变身后性别特征会弱化，否则画面更美。
    某些狼人甚至教唆苗小乐变身。
    庄锋听说后，严厉谴责了狼人的不靠谱，并对苗小乐进行了警告。
    “你以为我傻吗？”苗小乐嘴撇得老长，“我是猫妖，不是猫人好不好。我们妖怪从来就不喜欢变出原形，我们追求的是变成完全的人类。”
    妖怪由野兽化形为人，跟狼人恰好相反。
    狼人以变成狼为荣，妖怪最大的追求，则是九转真化形，成为货真价实的人类。
    慧完住得也非常惬意。
    狼人无肉不欢，深合苗小乐的口味。
    可这是一座农场呀，最不缺的就是粮食蔬菜。慧完吃着绝对新鲜、保证不会被荤油污染的蔬菜，再加上庄锋见猎心喜，亲手烹制，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大家在农场住了足足七天。
    雅各布对庄锋，表现出极大的诚意。
    不光是因为需要庄锋的帮助，他也的确想跟庄锋交朋友。庄锋太厉害了，做朋友肯定比作敌人强。
    雅各布表现诚意的方式之一，就是把自己所知的狼人一族的秘辛，毫无保留的告诉庄锋。
    最初的狼人，比吸血鬼更嗜杀。
    他们曾经也把人类当食物，而且比吸血鬼更彻底。吸血鬼只喜欢吸血，害起人来相对比较隐秘。狼人则是把人类和其它动物看成一回事，都是肉嘛。
    据说，有一个时期，人类甚至求助吸血鬼，以鲜血为贡品，求他们帮助自己对抗残暴的狼人……
    这，也是狼人和吸血鬼成为死敌的根源。
    后来，吃了亏的狼人开始反思。都是食物，人类不见得比野兽更美味，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随着时代的发展，狼人逐渐不再吃人。
    但狼人骨子里的残暴并没有变，他们的脾气很差，即使没变身，也很容易被激怒。
    为什么即使成年狼人凑到一起，动不动就变身？在庄锋这些外人看来，那是打闹嬉戏。其实不然，说白了，就是玩恼了，半真半假撕咬一顿。
    狼人亲近大自然，实际上是一种逃避。
    他们很难控制情绪，住在繁华的地方，一旦被激怒，就是场大新闻。当初集体逃到美洲，一方面是因为斗不过吸血鬼，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地广人稀。
    所以，狼人应该感谢人类发现了新大陆。
    靠狼人自己，是永远不可能找到美洲这个适合居住的地方的。狼人、吸血鬼，跟龙族差不多，看不起人类，却又厚着脸皮享受人类探索的成果。
    ……
    清晨，胡翠花钻出山洞，伸个懒腰，慢悠悠走到附近一条小河边，捧水洗脸。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天。
    随着逃亡，过去的科学家生活正在远离，妖怪的野兽本能却逐渐苏醒。特别是这四天，深山不同于农场，完全与世隔绝的生活，让胡翠花野外生存能力飞速恢复。
    白天打猎采野果，晚上回山洞休息。
    没有床铺，随便往地上一躺，就是香甜的一觉。
    偶尔还是会做噩梦，但频率大幅降低。原因很简单，胡翠花不认为庄锋能找到自己。
    回头想想，胡教授之所以总是摆脱不了庄锋，其实大部分原因在于她自己。她没找吸血鬼帮忙前，庄锋根本找不到她！到了M国也是如此，郎啸天不派人把庄锋引到山谷，怕是庄锋现在还跟没头苍蝇一样吧？
    这说明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
    只要自己找个隐秘的地方那么一藏，不去招惹庄锋，那混蛋道士拿她没辙啊。
    躲它个一年半载，实在不行，哪怕十年二十年，就不信庄锋不放弃。
    到时候换个身份出山，还能做教授。
    反正她的年龄已经引起某些人的怀疑，在理工学院当了那么久教授，容貌居然一点都没变。胡翠花原本就打算，找个机会诈死，跑到别国换身份继续搞研究。
    如果不是舍不得在物理学界闯下的名气，她也不会拖延到现在。
    庄锋的追杀，某种意义上，等于帮她下了决心。
    洗完脸，胡翠花并没有立刻去打猎。好歹是四转化形的妖怪，并不需要每天进食。
    她坐在小河边，看着河水沉思，犹豫着要不要冒险下山一趟，买点生活用品和书籍。文化人嘛，饭可以不吃，书不能不读。
    胡翠花不敢使用科技产品。
    她不傻，科学家怎么可能傻？当初血族城镇的那些探子，后来庄锋追到M国，这一切都在说明，庄锋背后，很可能有个情报团队。而且，庄锋是玩IT的。
    科技产品方便快捷，却也容易暴露她的踪迹。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光线逐渐变暗。
    这变化并没有引起胡翠花的警惕，因为她做科学研究、思考难题时，经常会一整天不吃不喝长时间沉浸于推演分析，从白天到黑夜，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否则的话，你以为胡教授为何能成名？
    修为不仅能提高体力脑力，在科学研究上，也让胡翠花拥有更多的思考时间，以及更加坚韧的思考长度。
    当光线暗到一定程度，不再继续变暗时，胡教授才猛然惊醒。
    这不对呀！
    跟她的经验不符，夜晚迟迟不到。
    胡翠花霍然抬头，只见周围的景物变得一片混沌！以她为中心，方圆几十米没变样，但再往外，景物都已经消失，仿佛有浓浓的雾气把她笼罩了起来。
    胡翠花迅速准备妖术，化作黑烟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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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8章 胡教授是磨刀石

    气态的黑烟，撞到看起来无形无质的混沌边缘，居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被弹了回来。黑烟左冲右突，在这混沌组成的大罩子里穿梭，却死活钻不出去。
    小河边的庄锋三人仰头观赏。
    “不愧是科学家，这锲而不舍的精神，不服不行。”庄锋赞叹道。
    苗小乐撇嘴：“她那叫想不开。她再努力，也不可能突破一个金丹高人精心布下的隔绝法阵啊。”
    “哦，那换成你会怎么办？”
    “投降呗。”苗小乐理直气壮，“跪地求饶，以身相许，予取予求。反正任凭道爷摆布，让我做什么都行，暖床舔手钻被窝，绝不含糊。”
    庄锋乐了：“你怕是一开始就不会反抗吧？”
    “反抗还是要的，妙空说了，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不会珍惜。”
    庄锋吐槽：“妙空懂个毛，看故事会看来的吧？别听她忽悠，她自己都是菜鸟，小心把你忽悠瘸了。”
    这时，胡翠花终于颓然放弃。
    化成黑烟，不代表不能思考不能视物，胡翠花已经看见了小河边说话的庄锋三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关键不在于庄锋，而是这座法阵。
    胡翠花认为，庄锋应该没能力布下阻挡她的法阵，否则她早完蛋了。那么，她就有理由怀疑，庄锋请了更厉害的帮手，比如鸿蒙派老道，或者界主前辈。
    黑烟变回胡翠花，落在庄锋三人面前。
    胡翠花脸色苍白的四处观望。
    “看什么呢？”庄锋笑眯眯问。
    胡翠花收回目光，叹口气：“我明白了，前辈根本不屑于露面……庄锋，我服了。我不会再逃跑，也不会反抗，你动手吧。”
    “爽快。”庄锋一挑大拇指，“不过话得说清楚，没什么前辈，因为——贫道就是前辈。”
    “什么？”
    苗小乐适时帮腔：“介绍一下哈，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帅哥，乃鸿蒙派金丹高人庄锋子前辈。”
    胡翠花吃了一惊：“金丹高人！”
    庄锋满脸云淡风轻：“夸张啦，结个丹而已，算什么高人？在元婴面前仍然是菜鸟，不值一提。”
    胡翠花郁闷到想吐血。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庄锋，那家伙还是个练气菜鸟，连胡翠花这个妖怪都能看穿他的修为。这才过去不到半年，他居然已经成了金丹高人……老天不公啊！
    庄锋诚恳的说道：“另外，贫道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胡教授的栽培。正因为追捕你，我才遇上机缘，成功结丹。”
    胡翠花嘶声道：“你要把我气到自爆妖丹吗？！”
    庄锋摇头：“你惜命，不会的。”
    胡翠花忽然张开嘴，一道黑气喷向庄锋。
    她先前确实放弃了抵抗，但那是在假设有前辈高人帮助庄锋的前提下做出的决定。金丹高人当然也不是她能对付的，但胡翠花不服呀。
    而且，她也不是完全相信。
    庄锋爱忽悠人，胡翠花深有体会。
    “师弟。”庄锋纹丝不动，开口叫了一声慧完。
    慧完扬起左手，指向黑气。
    胡翠花惊恐的发现，她喷出的黑气迅速消散，根本来不及到达庄锋面前，就变成了虚无。
    “这不可能！”胡翠花尖叫。
    庄锋嘿嘿笑：“前辈教导我们，一切皆有可能。慧完的禁法神通，胡教授是知道的。这一路追捕你，修为进步的，可不仅贫道哦。”
    胡翠花心中的郁闷更加强烈。
    道士是否变厉害了先不提，和尚刚才的行为，可是实打实的本领！她的黑气是本命神通，在数百年修为的支撑下，威力绝对不容小觑。然而，慧完仅仅伸出一只手，连碰触都没有，黑气就消散了。
    那么，自己成了什么？
    帮助庄锋和慧完历练进步的磨刀石吗？
    “庄锋，我不服！”胡翠花怒喝。
    庄锋一愣：“刚才不是服了吗？你是大学教授，精英人士，这样出尔反尔真的好？”
    “有本事，你跟我单独打一场。”胡翠花不理会庄锋的调侃，红着眼珠叫道，“如果你打赢了我，我就彻底服气，任凭你处置，绝不反抗。但若是我赢了，你放我走，从此不能再追杀我——敢不敢赌？”
    胡翠花决定做最后一搏。
    但说实话，她没信心庄锋会答应。
    自己已经被困住了，跑不掉。即便庄锋没变成金丹高人，她也打不过庄锋和苗小乐联手，现在又加上慧完变强大的禁法神通，她注定没指望了。
    如果她是庄锋，肯定不会答应这个赌约。
    “可以。”庄锋答应得爽快。
    胡翠花反而迟疑了：“真的？”
    “当然。”庄锋一挥手，小河边多了一套桌椅，桌子上还放了纸笔，“不过，空口白牙一说可不成，打赌嘛，是有规矩的，咱得先签个约。”
    虽然心中充满绝望，胡翠花还是笑了：“你以为，写在纸上的条款，能约束我这样的妖怪？”
    庄锋摇头：“你误会了，不是在纸上签约。”
    “什么意思？”
    “贫道草拟一道誓词，你我对天发誓，公平比斗，失败者遵守约定，否则必遭天谴，敢不敢？”
    敢不敢……正常情况下，胡翠花当然不敢。
    可是，现在的形势，庄锋这样做，反而对她有利。
    想想看，胡翠花已经被困住，注定逃不掉。那么，即使她赢了比斗，如果庄锋撕毁约定，她也毫无办法。她唯一指望的，就是庄锋信守诺言。
    然而，庄锋的节操，胡翠花是了解的。
    对天发誓，就完全不同了。誓言固然可以打破，天谴也不一定出现，但这种事天道说了算，谁又能保证呢。
    那么问题来了，庄锋主动提出发誓，明显对他不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实力够强，信心十足？
    或者，他打算在誓词上搞鬼？
    相对于相信庄锋走了超级狗屎运，短短不到半年成为金丹高人，胡翠花更愿意相信，庄锋是准备坑她。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强大的隔绝法阵，是聚元期菜鸟能布下的吗？如果这是庄锋布下的，说明他的实力确实有大幅度增加。如果不是他，那么他的背后肯定有高人在帮忙。无论哪一种，胡翠花都没机会了。
    胡翠花是科学家，不可能想不明白。
    但她还是固执的选择相信，庄锋在忽悠她。
    不是胡教授傻，实在是没别的办法，只能自我麻醉，寄希望于唯一存在的那点机会。
    胡翠花盯着庄锋的眼睛：“发誓可以，但你拟定的誓词，必须经过我同意。”
    庄锋毫不迟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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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9章 好死不如赖活着

    如假包换的金丹修为，干嘛要心虚？
    当然，也不能说庄锋没打算忽悠胡翠花。狐狸精主动提出比斗，不趁机坑她一波，还算什么有急智的小道士？庄锋坐到桌前，刷刷刷行云流水般写下誓词。
    胡翠花把纸接过来，仔细
    誓词不算长，对双方的责权划分也很公平。
    如果胡翠花赢了，庄锋承诺，双方的仇怨一笔勾销，他停止追捕，大家从此和平共处。庄锋甚至主动注明，也他也不会请别人帮忙继续追杀胡翠花。这就弥补了漏洞，让胡翠花很欣慰。
    如果胡翠花败了，则任凭庄锋处置。
    “安心做俘虏，不得私自逃跑，不得危害庄锋的利益？”胡翠花皱眉念道，“在庄锋做出最终处置前，胡翠花必须自觉自愿跟着庄锋，严禁想办法脱身……”
    庄锋笑道：“这是为你着想。”
    “神他玛为我着想！”胡翠花翻白眼，“别说逃跑，连想逃跑都不允许，这是为我着想吗？”
    “对呀。要是没这条誓言，贫道为了稳妥，是要把你捆起来滴。”
    胡翠花沉默了。
    堂堂数百年修为的狐狸精，著名物理学教授，被人家捆得跟粽子一样，羞不羞耻？庄锋所谓的捆，用的肯定是法宝，绝对挣脱不了的那种。
    这么说，道士确实为自己好？
    啊呸！当然不是。
    胡翠花猛然惊觉，她居然在考虑被抓之后的权益问题。这思想可要不得，还没开始比斗，就已经默认自己会输，还打个屁。
    然而，庄锋拟定的誓词，即使以胡教授严禁的科学家思维审查，也是毫无漏洞。没有耍花招，也不存在单方面不公平条约。
    越是这样，胡翠花心里就越觉得没底。
    “我要增加一条。”胡翠花沉吟道，“双方单打独斗，各凭自己的修为实力。不准找人帮忙，比如某个会禁法神通的和尚。也不能使用符咒、法宝，包括你的光盘。”
    庄锋笑了：“不让慧完帮忙没问题。但符咒、法宝都是道士的看家本领，为什么不能用？”
    “你的符咒太邪性。”
    “外行，那叫道法玄妙好吗。”庄锋挥手，“不用就不用，贫道甚至可以答应你，干脆连法术也禁了，咱贴身肉搏，满意了吧？”
    胡翠花点头：“好，我也不用神通。”
    神通再好用，碰上更专业的道士，那是肯定吃亏的。胡教授想得明白，肉搏她占便宜。她活了数百年，经历过许多凶险，战斗经验比庄锋一个毛头小子丰富多了。
    胡翠花用不用神通，庄锋根本不在乎。
    金丹修为再不起眼，那也是针对真正的高人。胡翠花一个四转化形的妖怪，在庄锋手底下根本蹦跶不起来。
    庄锋把胡翠花的要求添入誓词。
    两人分别按誓词的条款，对天发誓。
    庄锋吩咐苗小乐带慧完躲远点，对胡翠花伸出一只手：“请吧，胡教授。”
    为自己争取最后的生机，胡翠花十分踊跃，也不想跟庄锋客气。她运起全部妖力，猱身而上攻击庄锋。
    两人瞬间斗在一起。
    小河边草木泥土横飞，一片混乱。双方气劲的余波，甚至连河水都激起老高。
    胡翠花数百年的修为，以及漫长人生中积攒出的战斗经验，在这场打斗中发挥得淋漓尽致。无数精妙的招数，在科学家生涯中本来都已经淡忘了，此时此刻全都记起，并用了出来。
    庄锋被胡翠花打得砰砰作响，狼狈不堪。
    远处，苗小乐皱眉：“庄锋似乎打不过她……难道一贯狡猾的小道士，真上了胡翠花的当？按说不能啊。”
    慧完苦笑，他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相对来讲，隔绝法阵中光线不够强，苗小乐的视力顿时变得强大起来。
    “本喵是过去帮忙呢，还是过去帮忙呢？”苗小乐自言自语。
    慧完连忙劝阻：“别乱来，会破坏约定的。”
    “怕什么？”苗小乐不以为然，“庄锋发誓不准找人帮忙，我不请自来，主动帮他，不算破誓。”
    “小乐你要相信师兄，他的金丹修为又不是忽悠人，不可能打不过胡翠花。”慧完沉吟道，“而且贫僧觉得，师兄故意禁用法术，肯定有他的目的。”
    苗小乐想了想，决定再等等看。
    毕竟庄锋皮实耐揍，一时半会儿应该打不坏。
    庄锋确实有目的。
    跟狐狸精贴身肉搏，当然不是为了揩油吃豆腐。一个数百年修为的老狐狸，战斗方面绝对经验丰富。这么好的陪练对手，不用白不用，反正她又打不伤自己。
    没错，胡翠花破不了庄锋的防。
    四转化形的妖怪，在肉身强度方面，远远比不上金丹高人。
    胡翠花打得很过瘾，庄锋挨了她无数拳脚。然而打着打着，胡翠花终于反应过来了，那家伙……根本没事！
    挨了那么多揍，连皮肤都没红肿一点，反应和速度丝毫没下降，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更让胡翠花吐血的是，庄锋被动挨打的状况，正在迅速改善。
    自己似乎再次成了他的磨刀石啊……
    胡翠花曾经分析过，庄锋在追杀她的过程中，战斗力在一天天进步。
    这个时代，大多数修行人都没什么机会跟人生死搏杀。庄锋主动跑到西方追杀她，跟吸血鬼冲突，其实是一种非常好的历练。
    其实何止庄锋，慧完和苗小乐也在进步。
    十几分钟后，庄锋终于完全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双方开始有来有往。时间太短，庄锋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提高太多，可他天赋好，进步的速度也确实让人吃惊。
    至少，胡翠花就相当惊讶并佩服。
    一旦庄锋开始反击，胡翠花就悲催了。
    她破不了庄锋的防，庄锋却能轻易揍疼她，这日子还怎么过？砰砰砰的击打声中，偶尔夹杂着胡翠花的闷哼，那是被庄锋击中，控制不住发出的声音。
    挨打的次数多了，对身法就产生了影响。
    终于，胡翠花开始露出败绩。
    庄锋却越打越勇。
    让胡翠花怒火中烧的是，庄锋的很多招数技巧，居然都是先前她刚刚施展过的。她不仅是庄锋的磨刀石，而且还客串了一把老师。
    胡翠花真想不管不顾自爆妖丹，来个两败俱伤。
    然而，就像先前庄锋说的，她惜命。
    另外，两人战斗前的立誓，其实有着重要的作用。从庄锋拟定的誓词中，胡翠花发现了希望：庄锋可能从来就没想过要杀她。
    以庄锋现在的修为，想杀妖取丹不要太容易，又有什么必要费事拟定誓词，让她做个听话的俘虏？
    就算是做奴仆，也比死亡强啊。
    以前胡翠花一直以为，失去自由跟死亡没区别。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还是老话说得对，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打了，我认输！”
    胡翠花猛然跳出战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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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 为你搞个拍卖会不用谢

    胡翠花终究还是低头服输了。
    庄锋很不满：“你还有反抗的力量，怎能轻易认输？来，再打一波，贫道保证不打死你。”
    胡翠花摇头：“我是科学家，懂得权衡利弊。”说完神色却又变得黯然，苦涩道，“胡翠花呀胡翠花，都沦为阶下囚了，还自称什么科学家？”
    庄锋正色道：“胡教授这话就不对了。就算被俘虏，你的学问还在，当然还是科学家啦。”
    胡翠花心中升起一丝感激：“谢谢你这么说。”
    “没什么。”庄锋摆手，“贫道在想，一个懂科学的妖怪，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嗯？”胡翠花愣住了。
    庄锋扔出条白色丝带，吩咐苗小乐：“把她捆了。”
    苗小乐答应一声，拉着慧完一溜烟跑过来，接过庄锋手里的丝带，兴冲冲跑去捆胡翠花。这丝带还是以前屠凤娇留下的法宝，在屠凤娇手里可以自动绑人。但那是需要专门法诀的，庄锋做不到。
    胡翠花脸色微变：“不是说不捆我吗？”
    “贫道是说，如果你表现好，我才不用法宝捆你。”庄锋纠正道，“现在还不成，我怕你不遵守誓言。”
    苗小乐用丝带把胡翠花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是庄锋阻止，否则苗小乐还准备把自己的袜子脱了，塞进胡翠花的嘴里。那肯定不合适，大家在抓妖，妥妥的正义之士，不是绑票的匪徒。
    庄锋掐诀念咒，撤掉隔绝法阵。
    胡翠花愣神，给了庄锋花时间布置法阵的机会。这座法阵耗费了庄锋不少时间，相应的，想撤掉也必须费点手脚，不是挥挥手那么简单。
    其实，隔绝法阵是没必要的。
    以庄锋的金丹修为，只要被他看见胡翠花，即便胡翠花再次化作黑烟，庄锋也能及时拦住他。金丹高人做不到肉身长途飞行，短暂飞个三五里地，还是没问题的。
    布置隔绝法阵，只要为了防备隐藏的那个高人。
    那家伙摆明了想救胡翠花，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谁能保证他不会中途出来捣乱？
    隔绝法阵固然拦不住一个还虚高人，可他想帮胡翠花，就必须先把法阵破坏掉，这就等于直接插手了。
    反之，如果庄锋直接抓人，还虚高人有的是办法暗中帮助胡翠花。比如说，他可以偷偷帮胡翠花加快黑烟逃逸的速度，庄锋追不上，也发现不了他的手脚。
    还好，至少到目前为止，高人没露面。
    现在庄锋已经抓到了胡翠花，高人想救她，同样必须直接插手。而直接插手，就意味着跟庄锋作对，也意味着挑衅鸿蒙派。
    庄锋挥手：“狐狸精已抓到，终于可以回去救妙空啦。”
    苗小乐嘟囔：“真讨厌，总忘不了妙空……”
    “庄锋。”胡翠花叫道，“我能问问，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吗？”
    先前庄锋说“卖个好价钱”，让胡翠花十分忐忑。
    庄锋说道：“当然可以。首先，你别担心，贫道没有杀妖取丹的爱好。你作恶多端，害了和尚害道士，还差点把崔胖子……呃，我是说界主前辈折磨成精神病，论罪当诛。但我是出家人，当然选择原谅你啦。”
    胡翠花听得稀里糊涂。
    “我们鸿蒙派也不需要妖怪奴仆，老道们懒得一笔，我再弄个科学家回去搞研究，那纯属自找苦吃。所以，我决定把你卖掉。”
    这话，胡翠花就听懂了。
    “果然不出所料。”胡翠花苦笑。
    堂堂物理学教授，被当成货物买卖，胡翠花能好受才怪。但妖怪向来就没人权，道士这么做很正常。
    胡翠花甚至在为未来操心：“庄锋，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给我找个好买家。”
    做奴仆，也是分档次的。
    碰上苛刻的主儿，能把奴仆活活折磨死。悲催的是，妖怪一旦立下心誓，对主人忠心耿耿，就算被主人弄死，也是毫无怨言的。
    再过分点，剩余价值榨干，妖丹、骨肉炼药，也不是没发生过。
    “不打不相识……”庄锋摸着下巴沉吟，“实事求是的讲，追捕你，贫道确实收益良多。这样吧，我为你搞个拍卖会，不用谢。”
    拍卖会？
    胡翠花忍不住翻个白眼。
    把自己当货物贩卖不算，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展览，让一群修行人品头论足鉴赏，最后谁出价高谁得到自己……这他玛更过分啊！
    “怎么，你觉得不合适？”庄锋问。
    “废话！”胡翠花愤怒，“我虽然是妖怪，也有尊严的。而且，拍卖是价高者得，对我哪有好处？”
    “不，你误会了。”庄锋正色道，“贫道是修行人，品行高洁，视钱财如粪土。我的拍卖会，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哒。”
    胡翠花懒得理会庄锋。
    品行高洁你祖师爷个腿！你是可能不在乎钱财，但修行人的交易，用的也不是钱财呀。见了法宝、丹药、天材地宝，修行人一样贪婪得很。
    “别不信。”庄锋很认真，“我的拍卖会，不看交换物的价值，而是看谁给的条件好。”
    “条件？”
    “对呀，比如五险一金，年终奖……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对妖怪的待遇越高，越容易获得贫道的青睐。另外，贫道答应你，你也有选择权。”
    胡翠花沉默片刻，幽幽道：“这对我确实是优待。可是，与其如此麻烦，为什么不直接放了我呢？”
    “那可不行，惩罚必须有，否则我的念头难以通达，同道也会嘲笑我。”
    “那你直接收我做奴仆行不行？”
    “我家猫妖会挠人滴。”
    苗小乐一瞪眼：“你想得美！被庄锋收为奴仆，那是惩罚么？那分明是奖励好不好。”
    这话，胡翠花心中居然是赞同的。
    为什么？因为庄锋太神奇。区区不到半年就晋级金丹高人，这修炼速度不敢说前无古人，也绝对罕见。胡翠花甚至觉得，庄锋说不定真能飞升成仙。
    作神仙的奴仆，性质完全不同。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飞升天庭的鸡犬，还是普通鸡犬吗？胡翠花不清楚。但毫无疑问，妖怪跟随主人飞升天庭，能得到的好处，远比凡间多得多。
    即便主人把妖怪留在人间，有个神仙主人，妖怪也没谁敢欺负，西游记里的妖怪就是明证。而且，离开主人的妖怪，某种意义上是自由的。
    总而言之，庄锋前途远大，给他做奴仆貌似很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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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1章 徒弟是道爷的

    某不知名的山峰上，周睃目送庄锋三人，以及被捆成小白羊的胡翠花，乘着飞行法宝破空而去。
    他本来的打算，是在胡翠花被庄锋抓住、心丧若死时横空而出，救下狐狸精扭头就跑。他相信，那时胡翠花一定会十分感激自己，进而对自己言听计从。
    至于因此得罪鸿蒙派，确实有风险。
    但想做事，不可能一点险都不冒，这点风险，周睃自问还是能承受的。
    庄锋说起拍卖会，周睃的计划立刻变了。
    拍卖胡翠花？条件优厚者得？
    这简直太他玛棒了！
    他周睃给出的条件，肯定比所有修行人都高。而且，他也不差钱——确切点说，不差宝贝。天材地宝，他手里多得是，用来竞买胡翠花绝对够了。
    不需要冒得罪鸿蒙派的风险，还能如愿得到胡翠花，周睃为什么还要出面抢人？完全没必要。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拍卖会举行。
    另一边，庄锋四个穿越太平洋，直奔华夏滨海市。
    理论上，这次不需要中途休息。金丹修为操纵飞行法宝长途飞行，尽管速度比元婴高人差得远，但如果还需要缓气，未免给修行人丢脸。
    当然，庄锋不赶时间，没必要太着急。
    中途找了个海岛休息一夜，第二天还没到中午，众人就抵达了滨海。
    庄锋就没准备带胡翠花去见崔正义。
    崔胖子那冒牌高人，节操低得令人发指。万一他看见胡翠花，非得让庄锋把人先留下，让他以前辈高人的身份把玩……啊呸，“教育”数小时，怎么办？
    以庄锋对崔正义的了解，可能性接近百分百。
    如果被老板娘知道了，崔胖子说几句好听的轻松蒙混过关，庄锋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庄锋决定直接带大家回山。
    飞行法宝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鸿蒙派山门所在的公园。
    被法宝捆绑的胡翠花问了几句，在知道鸿蒙派的山门居然坐落在市区后，不由得瞠目结舌。
    鸿蒙派果然不走寻常路。
    修行界的泰山北斗，地位仅次于昆仑的鸿蒙派，居然一声不响把山门搬到闹市区的一所公园里。这是多么的……不靠谱啊。
    是的，在胡翠花看来，这种行为很不靠谱。
    山门是不能乱搬的。
    修行门派为什么轻易不搬迁？除了祖师爷立下的规矩不能乱改这个因素外，其实也是为了方便同道拜山。
    找昆仑派肯定去昆仑山，拜访华盖派则去崂山，这都是圈内人了解的规矩。鸿蒙派随随便便就搬迁，同道上门拜访，找不到地儿怎么办？
    除非……鸿蒙派根本没人拜访。
    想想也是，以不讲道理名扬修行界的鸿蒙派，除非万不得已，谁会去主动招惹他们？
    别看大家平时见了鸿蒙派传人客客气气，实际上说不定厌烦得很。招惹不起，只能捏着鼻子给他们面子，主动上门找不自在，那是犯傻。
    以上，是人生经验丰富的胡教授的猜测。
    至于是否正确，抱歉，没法验证。
    就算心里真这么想，哪个门派会傻乎乎承认？
    流光落进树林，消失不见。
    鸿蒙派的那块大石头，或者说洞天福地，周围布置了幻阵。跟水晶宫大集差不多，普通人误闯会产生幻觉，并且主动走出来，发现不了里面的石头。
    庄锋打出开启法诀，领着大家走进洞府。
    洞府内的小世界，毫无意外的震撼了胡翠花。
    庄锋也很吃惊：“那些是……电线杆子？”
    山顶上，房屋、药田什么的，还是老样子。但在房屋之间，多了一些水泥杆子。杆子上架设着电线，连接进各个房间。
    庄锋带着慧完，苗小乐扯着胡翠花，窜到杆子的尽头，面前赫然是一台小型发电机！
    发电机正在运转，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并不让庄锋感到意外，他很轻易就看出，发电机周围，布置了一个微型的隔音法阵。
    庄锋奇怪的是，这发电机和电线，是怎么来的。
    他们的到来，可瞒不过老道们。
    刷刷刷，六个老道闪现。
    “咦，乖徒弟，你结丹了！”卜拙惊呼。
    其他老道也围拢过来，伸手捏巴庄锋，神识更是毫不客气的往庄锋身上探。结丹不稀奇，大家都经历过，但庄锋出门几个月，居然又一次突破，老道们很惊喜。
    七师叔叫道：“小疯子外出游历，果然是对的。”
    卜拙捋须微笑：“为兄早说过嘛，下山是他的莫大机缘。贫道虽然不喜研究占卜术，言出法随的能力还是有那么一点滴。”
    “嗤，上次是谁说，小疯子下山机缘已尽，应该留在山上专心修炼的？”四师叔毫不留情的揭穿卜拙。
    “道爷那是为了大家！”卜拙瞪眼，“你敢摸着良心说，自己不想吃几顿好的？”
    “那也不能瞎吹啊。”
    “小疯子是我徒弟，本掌门有资格瞎吹……啊呸，道爷是说，我早有测算。有本事你也收个好徒弟，把他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喂大，教他修炼呀。”
    “大师兄，贫道也教过小疯子好吗。”
    “就是，做道士呢，最重要的是不能昧良心。教徒弟的时候就想起咱们，徒弟有了成绩，功劳立马全归你自己，这不场面呐。”
    六个老道吵吵嚷嚷，闹得不可开交。
    卜拙以一敌五，夷然不惧。你们就是说破了天，徒弟也是道爷的！上报过祖师爷，也向玉帝进过表章，天庭承认的师徒关系，谁也抹杀不了。
    老道们的做派，让胡翠花再次目瞪口呆。
    这些缠杂不清的家伙，就是传说中的鸿蒙派老道，庄锋的硬邦邦靠山？
    苗小乐碰碰胡翠花：“不像高人，对吧？”
    胡翠花下意识点了点头。
    “你没看错，这就是一群为老不尊的货。”苗小乐愤愤然道，“懒惰成性，从小就欺负庄锋，最过分的是，居然乱改门规……”
    苗小乐还记得卜拙修改门规的事。
    而且怨言很大。
    如果不是卜拙瞎胡改，庄锋何至于憋到现在？另外，庄锋急着去救妙空，说不定跟门规也有关系。毕竟，卜拙添进去的附加条款限定了妙空嘛。
    卜拙太高兴，就没计较苗小乐的吐槽，否则早祭出法术教育她了。
    他拉住庄锋的手，老泪纵横：“好徒弟，你终于算是结丹了，不枉为师教导你一回呐。”
    庄锋扑通跪倒，给卜拙磕了个头：“多谢师父！”
    虽然老道懒了点，不，懒得要命，但对徒弟确实是真心的。你瞧他眼泪鼻涕横流的模样，哪还有一点元婴高人、鸿蒙派掌门的风采？
    庄锋决定，忽略老道没怎么教自己的事实。
    “好，好。”卜拙拉起庄锋，拍着他的手说道，“你如今已经是金丹修为，鸿蒙派的未来就靠你了。徒弟，这几天准备一下。”
    “干嘛？”庄锋一愣。
    “接掌鸿蒙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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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2章 用心何其险恶

    庄锋迟疑着问：“师父，你这么高兴，是因为终于可以不用承担掌门的责任吧？”
    “诶，话不能这么说。”卜拙摆手，“大小八个道士的掌门，能有多少责任？坐吃等死足矣。为师传位给你，是因为时机已然成熟。身为掌门大弟子，你接掌鸿蒙派，那是早就上报过祖师爷滴。”
    庄锋断然摇头：“不干。”
    卜拙脸一沉：“本掌门的决定，容不得你反对。”随即脸色稍微缓和一些，苦口婆心道，“再者说了，徒弟你傻么？做了掌门，你就可以改门规了。”
    庄锋冷笑不已。
    改个毛！
    一年改两次门规，就算新掌门继位，也没这么玩儿的。信不信祖师爷降下雷劫，教训咱俩一顿？
    七师叔说道：“大师兄你会疼徒弟吗？小疯子刚回山，连饭都没做……不对，我是说连口水都没喝，你就跟他研究自己退休的事，不像话啊。”
    “我的徒弟我做主。”卜拙一梗脖子。
    “别闹了师父，还有正事呢。”庄锋不耐烦了。
    卜拙突然要退休，确实是胡闹。
    修行门派传位，当然不是必须老掌门死了……羽化成仙。但一个门派更换掌门，也不是随便就可以乱来的。首先需要禀告上天和天庭的祖师爷，然后挑选黄道吉日，遍邀同道观礼，才能举行新掌门接位仪式。
    祖师爷能否真正知道，这不重要。
    关键是同道观礼。
    自己悄没声的更换掌门，不让同道了解情况，新掌门出门在外，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是要闹笑话的。
    整个过程，至少需要半年。
    卜拙居然让庄锋“这几天准备一下”，不是胡闹，是什么？
    老道们这才顾得上搭理苗小乐等人。
    六个老道一起同慧完见礼。还是那句话，和尚进鸿蒙派的山门，代表的就是佛门。就算他是晚辈，是庄锋的好友，礼数也不能缺。
    苗小乐就无所谓了，庄锋的小猫妖，也就是鸿蒙派的家养妖怪，自己人。
    最后，老道们看向胡翠花。
    “这就是当初欺负你的狐狸精？”卜拙捻着胡须打量了一下胡翠花，“带回山做什么？干掉算了。”
    胡翠花吓了一跳。
    说好的道士宅心仁厚、从不随便降妖呢？
    庄锋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七师叔双掌互击：“拍卖？有趣有趣。小疯子，还是你会玩儿。”
    “有趣个毛。”卜拙不以为然，“多麻烦呐。”
    两句话，充分展现出老道们懒惰程度的差异。卜拙的懒已经深入骨髓，七师叔则还有那么点挽救的余地。
    嫌麻烦是原因之一。在卜拙看来，欺负自己徒弟的妖怪，活该被杀妖取丹。道士确实不随便降妖，卜拙也不缺慈悲心，但妖怪主动招惹鸿蒙派，这怎么能忍？
    传出去，大家还以为鸿蒙派变讲理了呢。
    不讲道理的传统美德必须继承发扬，否则天上的祖师们会责怪卜拙没做好掌门的。
    庄锋摆手：“麻烦也是我麻烦。21世纪最缺的是什么？人才！胡教授可是难得的物理学专家，杀了多可惜。再者，她虽然多次作死，毕竟没对徒弟造成致命伤害，罪不至死。”
    卜拙满脸无所谓：“你说了算，毕竟是要做掌门的金丹道士了嘛。”
    三师叔问：“小疯子，你带她回山，是打算……”
    “师侄还有其它事要处理，暂时顾不上拍卖，所以先把她带回山，请师父和各位师叔帮忙看管一段时间。”
    五师叔道：“这好办，炼个法宝禁锢了，扔柴房就是。”
    胡翠花可怜巴巴的看着庄锋。
    法宝禁锢是什么情况，胡教授不清楚，但从字面上听，估计舒服不了，她绝对不想体验。
    “不行，我答应胡教授不虐待她。”庄锋不同意，“被法宝禁锢住，不能说话不能动，吃饭喝水都不行，虽说可以消耗妖力硬抗，饿瘦了卖不出好价钱……呃，我是说，折磨成神经病怎么办？”
    “那就在草原上布个结界关起来。”六师叔道。
    草原虽然不是看起来那么无边无际，其实面积也不小，最关键的是有粮食有野兽，饿不着胡翠花。
    庄锋点头：“师侄也是这么想的。”
    胡翠花觉得，这关押方式，自己能接受。
    话说回来了，胡教授是见多识广的成熟妖怪，深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这世界从未出现过真正的公平，哪怕普通人世界，其实也是实力为尊。即便老道们决定用法宝禁锢，她也不会开口反对。
    卜拙忽然眨眨眼，看向胡翠花：“小狐狸，会做饭么？”
    庄锋一愣。
    “回禀道长，小妖会做饭。”
    胡翠花努力弯腰，试图给卜拙行礼。遗憾的是，苗小乐执行庄锋的命令，向来一丝不苟。五花大绑的胡教授，勉强弯腰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
    卜拙一挥手，丝带从胡翠花身上掉落。
    胡翠花就势往地上一跪，给卜拙磕了个头：“叩谢道长垂怜！”
    徒弟永远得听师父的，讨好老道没毛病啊。
    卜拙果然挺满意：“嗯，懂礼数，不错。站起来说话吧。”
    胡翠花毕恭毕敬站起身，并不主动搭话。凡事都得有个度，她是妖怪，还是庄锋抓的俘虏，随便乱开口肯定会被卜拙厌弃。
    庄锋嘿嘿笑：“师父，饥渴了？”
    “饥渴……为何听起来有些怪异？”卜拙晃晃脑袋，说道，“你小子摆明了不愿回山，掌门之位都诱惑不了你，为师能怎么办？既然小狐狸会做饭，让她替你伺候大家几天，也算物尽其用。”
    庄锋恍然大悟。
    不，不是胡翠花做饭，这事儿他早反应过来了。
    老道急火火传位，不是疼徒弟，其实也不是想推卸掌门的责任。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自己留在山门，继续做免费劳工呐！
    掌门怎么了？七个老道都是长辈，掌门一样也得乖乖做饭、洗衣、干杂活。
    老杂毛用心何其险恶！
    想想看，一个成天洗衣做饭的掌门，若是传出去被同道知道了，岂不成了修行界的笑柄？老家伙为了耍懒，连鸿蒙派的脸面都不要了。
    也对，鸿蒙派怕什么丢脸？
    在继承发扬传统美德方面，老道果然更专业。
    明白了老道的真正想法，庄锋暗中决定：打死道爷，我都不接掌鸿蒙派，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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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4章 大师兄代师收徒吧

    庄锋批评得没错，崔正义就是显摆本性发作。
    这其实是强迫症的一种。
    举个例子，庄锋没来滨海前，崔正义有时要亲自去给客户修电脑。本来清理下流氓软件就能解决的事，崔胖子却非得帮人家把系统重做一遍，按自己的心意装上各种软件，还要配置好。只有这样，才能念头通达。
    老道们的“山上没电”，是个需求。
    对崔正义来说，只要是需求，都必须有个相应的解决方案。
    所以，明知这样做会导致老道们继续死宅，崔正义还是忍不住帮他们想办法。他是庄锋的生活导师嘛，庄锋能想出发电机的主意，他当然也一样。
    老道们本来是犹豫的。
    你不能说让我装发电机，我就马上装。第一我肯定要想想得花多少钱，要打多少野味卖，会不会破坏洞府的生态环境。再者，科技产品，老道们懂个毛啊。
    崔正义再次挥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这话很霸气，崔胖子也绝对有资格说。
    可惜对一群隐居修行的老道来讲，纯属瞎子点灯白费蜡。他们是真不在乎钱财，修行高人嘛，讲究的就是自给自足。
    甚至可以这样讲，修道的终极目标——飞升成仙，说白了就是自给自足的极限。神仙能凭空造物，而且不需要吃饭、睡觉、呼吸空气就能存活，这是什么？这是不依赖任何外物的极大自由！
    崔正义反复强调，他钱多人傻，可以拿出大笔的资金供庄锋挥霍，当然也能帮老道们买发电机。
    “至于安装调试，当然也由小弟来啦。”崔正义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我是搞工程的嘛。”
    当时混吃混喝……不对，督促崔恩远修炼的是卜拙，他淡然一笑，摇头道：“崔先生，虽然修行人的存在对你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但修行界是有规矩的，山门不能让普通人进入。”
    崔正义撇嘴：“这破规矩根本不合理。”
    “为什么这么说？”卜拙迷惑。
    “你们能跑人间乱逛，凭什么不允许普通人去你们的山门转悠。进不进得去是一回事，专门立下规矩，那就太搞笑了。还是说，你们自诩高人一等，已经忘了道祖他老人家和光同尘的训诫？”
    众妙网界主前辈，对修道并非一无所知。
    即便为忽悠人，他也得把里面的帖子翻个遍啊。
    卜拙神色微变：“您教训得是！”
    自古以来，寺庙、道观，从来不会禁止普通人进入。不要以为住道观的道士就是冒牌货，至少华盖派的正牌道士，很多平时就住道观里。
    鸿蒙派属于隐世道门，有自己的洞府，一般来讲，世俗人是没办法跑进去游玩的。
    但崔正义说得也非常正确，普通人进不去，不代表他们没资格进去。道士可以设下法阵阻挡普通人的进入，可为此专门立个规矩，确实有悖修道理念。
    鸿蒙派的门规，可没这种规定。
    事实上，所有门派，无论是道门还是佛门，都不会在门规里加上一条，普通人不准入内的门规。
    别忘了，僧道两家都认为，只要没成仙，没修成正果，严格意义上，大家其实都是普通人。
    卜拙告别崔正义，回去跟师弟们商议。
    二师叔为人相对比较古板，他认为，崔正义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改变不了忽悠的本质。修行界约定俗成的规矩，有它存在的道理。
    如果真听崔正义的，是不是大家干脆开放山门，把好好的一个修行洞府变成旅游景点？
    崔正义的话不能完全不理会，但也不能全听。
    卜拙皱眉：“可咱真的需要电呐。”
    “好办。”二师叔胸有成竹，“小疯子忽悠贫道收了个记名弟子，其实所谓‘记名弟子’，鸿蒙派以前哪有过？既然他做初一，就别怪咱们做十五。”
    “什么意思？”六个老道集体迷茫。
    “大师兄代师收徒，让崔正义做您的小师弟呗。”二师叔微笑道，“记名弟子嘛，无所谓的。”
    “这绝对不行！”卜拙断然否决。
    给师父收一个毫无资质的死胖子做徒弟，哪怕是记名弟子呢，也是对师父的侮辱啊。
    七师叔撇嘴：“大师兄，小崔说得没错，你就是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存在，忘了修行人的本！”
    除了二师叔，其他老道纷纷劝卜拙。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需要电啊！有了电，他们就可以躲在山门内快乐的玩耍了。吃饭？有手机、电脑玩儿，生活如此充实，还吃什么饭？
    大师兄小小牺牲一把，换取所有人的幸福，多划算啊。
    打嘴炮，卜拙从不畏惧，以一敌六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然而，对有电的生活，卜拙其实也很向往。因此，他很快就妥协了。
    “代师收徒肯定不行，崔正义毫无资质，我不能因为大家的私心，就败坏鸿蒙派的规矩。这样吧，咱们给他个‘客座长老’的名头。”
    客座长老，跟记名弟子一样，也是似是而非的概念。
    据说古代可能出现过，但现在肯定是没有的。即便古代，能做一个门派的客座长老，也必然是修行高人。崔胖子那种普通人，没资格做。
    鸿蒙派敢为天下先，我就要让普通人做客座长老，怎么着吧？
    就这样，崔正义稀里糊涂成了鸿蒙派的客座长老。
    换句话说，他拥有了进出鸿蒙派的资格。
    然后？没有什么然后。
    鸿蒙派还不打算撤掉法阵，把山门对外开放。那么普通人该进不去的，仍然进不去。只有老道们愿意放进去的人，才能在他们的带领下进入山门。
    崔正义有资格没错，他自己进洞府试试？
    他连幻阵都闯不过去。
    崔正义倒是无所谓，进不去就进不去呗，与世隔绝的原始山林，有什么好玩儿的。他关注的，是解决问题。买了发电机、配套的电线、汽油，以及电线杆子，让老道们用储物戒装了，带着他进入鸿蒙派山门。
    看到巨大的山顶，以及周围一望无际的原野和群山，崔正义居然面不改色。
    在见识方面，他比崔恩远、苗小乐等强多了。
    卜拙十分意外：“师弟，你不惊讶？”
    这个师弟的称呼，是大家商量之后决定的。客座长老不是鸿蒙派弟子，但修行同道之间，辈分不明的情况下，都是这样称呼。比如说，庄锋就管慧完叫师弟。
    崔正义当然也不是修行同道，可既然让他做了客座长老，再以崔先生称呼他，肯定不合适呀。
    “小弟为什么要惊讶？”崔正义哂然而笑，“游戏里面比这神奇的场景多了，无非一个副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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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5章 去把那群怪物灭了

    崔正义没带团队，只有他自己进山门。
    然而这根本不是事儿，老道们都是高人，窖电线杆子、扯电线，手到擒来。伸手一指，电线杆子凭空飞起，往崔正义指定的地方随便一插，三分之二进去了。
    不借助任何工具，凭空悬浮，把电线扯到杆子上，也是轻松写意。
    辽阔的原野没震撼到崔正义，老道们的本领，却实实在在吓了崔正义一跳。
    高人神奇，而且会飞，这崔正义清楚，他甚至被庄锋带着飞过一回。可想象跟亲眼所见，毕竟是两码事。山门辽阔，崔正义好歹在游戏里见过更壮观的场景。
    况且，庄锋飞行，那是要借助法宝的。
    卜拙几个凭空悬浮在天上，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样子，严重震撼了崔正义的三观。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风采呐！
    崔正义又是羡慕妒忌恨，又是唏嘘失落。
    修行人不在普通人面前显摆道法，正因为如此。不愿普通人进山门，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山上好东西太多，对想不开的普通人来讲，都是毒药。
    比如说，万一崔正义异想天开，偷偷摘把灵药进补一番……
    幸好，崔正义的失落来的快，去得也快。
    他是没指望了，可他有儿子啊！
    小远正在筑基，一旦成功，就算入了修行的门，登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在老道们强大的修为支持下，崔正义迅速架设好电线，连接到发电机上以及各个房间。当然，这些都是普通的低压线，传递的直接就是220伏交流电。
    崔正义调试好发电机，又教了老道们如何加汽油，任务就算完成了。
    老道们嫌发电机吵得慌，用玉石做了个半永久性的隔音法阵，将发电机包裹了起来。
    享受崔正义劳动成果的老道们，对崔胖子“庄锋生活导师”的地位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视而不见。卜拙认为，鸿蒙派可以承认，崔师弟是庄锋的师父之一，也就是“二师父”。
    老道们上道儿，崔正义很高兴。
    投桃报李，对他们就更加热情了，甚至完全忽略了庄锋离开前的嘱咐。不喜欢下山，还想吃好的？没问题啊。有需求就有解决方案，本IT精英就是如此强。
    各种各样的家用电器，被崔胖子弄上了山。
    冰箱、洗衣机之类的当然不需要，但电饭煲、自动炒菜机什么的，还是很好用的。
    可惜，这些自动化的电器，最终还是成了摆设。
    再自动，米得自己淘，菜也得人切吧？老道们不仅懒得炒菜，他们也懒得处理食材。
    老道们讲述完，六师叔也闪现了回来。
    五个老道眼巴巴看着六师叔。
    “正在炒菜。”六师叔摸着胡子笑道，“看起来挺娴熟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小狐狸还告诉贫道，她不仅擅长中餐，对西餐也很有研究——咱们有口福喽。”
    七师叔正色道：“师兄，相信我，西餐不好吃。”
    “诶，咱们做道士的，要勇于尝试新鲜事物嘛。”六师叔不以为然。
    庄锋腹诽，就你们这七个大门不出的死宅，还勇于尝试新鲜事物呢，亏不亏心？
    “对了，二师叔呢？”庄锋问。
    “出山教徒弟去了。”卜拙说道，“不用管他，中午不会回来的。乖徒弟，你这一去数月，成功突破到金丹，肯定经历了不少事，跟为师几个说说吧。”
    既然不愿自己做饭，骗吃骗喝当然还得继续。
    庄锋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
    当着老道们的面施法，当然有关公门前耍大刀之嫌，但自家人干嘛不好意思？胡翠花在厨房做饭，按说听力没那么厉害，但防备着她点总是没错的。
    这也是为胡翠花好。有关龙族的事，她如果听见，拍卖会就没必要举行了，直接把人送去龙宫得了。
    毕竟，无论胡翠花被谁收为奴仆，她的所有秘密，对主人都是不设防的。
    另外，庄锋也有让老道们检验成果的用意。
    卜拙甚是欣慰：“手法娴熟老道，不错。”
    其他老道也纷纷称赞。
    小疯子的天分，那是真的没话说。
    庄锋从初到Y国说起，给老道们讲述自己的经历，苗小乐时不时在旁边补充几句。
    前面还好，等庄锋说到血族亲王巴克追杀自己，还咬了自己一口，六个老道顿时勃然大怒。
    三师叔挥手道：“师兄，这事儿不能算完！”
    卜拙颔首：“不错。一群怪物居然也敢欺负小疯子，简直岂有此理。师弟们，你我也该走动一下了。等老二回山，我们就去欧洲把那群怪物灭了，一个不留。”
    庄锋连忙阻止：“别冲动！我先前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见么？李察是我的朋友。”
    “那就留他一命好了。”卜拙无所谓道。
    “都是道士，杀心别那么重好不好？”庄锋翻白眼，“大部分吸血鬼都是可怜虫，没必要伤害他们。至于巴克，他已经被龙族干掉了。”
    “龙族及时出手了？不错不错。”卜拙点头，“看来西海龙族还是挺给鸿蒙派面子滴。”
    庄锋心说，人家主要看龙敖天的面子好吗。
    四师叔道：“照你的说法，西方可不止一个亲王级别的吸血鬼，死了一个巴克，其他亲王还活着，这怎么成？师叔受点累，去帮你灭了他们。”
    这庄锋倒是能接受。
    一来，亲王的存在，对李察毕竟是隐忧。
    更重要的是，老道们罕见得积极一次，庄锋不应该打击他们的热情。出门转转，总比蹲在山门中成天混日子强。搞不好遇上机缘，修为境界就突破了呢。
    刚想答应，七师叔说话了。
    “四师兄不必耽误工夫，吸血鬼已经没亲王了。”
    众人同时一愣。
    庄锋迟疑着问：“七师叔，你怎么知道？”
    七师叔自得一笑：“太简单了，因为吸血鬼亲王，都被你师叔我给干掉了呗。”
    “师弟，你什么时候去过西方？”卜拙迷惑。
    庄锋若有所思。
    七师叔摆手：“我出门游玩，去哪儿你可问过？你懒得要命，万事不关心，当然就不可能知道我去过西方。”
    庄锋悠悠道：“老道更不知道，你跟吸血鬼抢游戏玩儿，对吧？”
    “咦？”七师叔诧异，“你咋知道的？”
    “七师叔，跟你抢游戏的，就是我所说的吸血鬼亲王巴克呀。”
    七师叔皱眉：“这么说，我杀了那么多吸血鬼亲王，正主儿却恰好被漏过了？哎呀，那家伙命真好。”
    “你杀没杀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这不废话嘛，老外都长一个色（shai），我哪能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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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7章 尾椎骨一阵发痒

    卜拙被噎得直翻白眼。
    小猫妖忠心可嘉，遗憾的是脑子似乎挺笨，自己的说笑她都能当真，得是多么萌蠢？
    说实话，卜拙并不在意徒弟跟一个妖怪不清不楚。修行人毕竟是修行人，不存在结婚之说。哪怕是点苍派的白文浩夫妇，同样没举办过婚礼，更不会领结婚证。
    修行人结为道侣，全凭自己心意。
    相处一段时间，觉得不合适而分开的，也不在少数。
    如果庄锋和苗小乐结成道侣，可能会被外人嘲笑，但那绝不是因为道士谈情说爱，而是因为苗小乐的妖怪身份——修行人很少会把妖怪当人看。
    可卜拙身为鸿蒙派掌门，要脸干嘛……呃，这么讲也不对，应该说，特立独行是鸿蒙派的传统。
    让同道惊掉下巴，直呼万万想不到，多好玩儿呀。
    但修改门规，至少最近几年，卜拙是绝对不敢再来一次了。门规不是小学生作文，可以随意涂抹。
    况且，修改门规算什么奖赏？
    两人情投意合，在一起就是，多大点事儿。
    不是说卜拙不在乎徒弟违反门规，修行人嘛，心志清明，讲究的是心性相投，难道结成道侣就一定要破色戒？
    ——老童男卜拙如是想。
    庄锋开口道：“师父你别乱开脑洞，你连我这徒弟都懒得教，还想误人子弟？一会儿我去藏典籍的地方转转，给小乐寻摸份妖修法诀，我们自己练更好。”
    卜拙捋须：“倒也可行。”
    他肯定不会教苗小乐修炼，一来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教一个妖怪修炼，更重要的是，他懒得教啊。
    庄锋继续讲述下去。
    慧完的禁法神通没隐瞒老道们，但他自己悟道领悟出的钻空子法门，庄锋只是随口提了一下。还是那个道理，不敢多说，怕老道们忍不住瞎琢磨。
    老道们懒是真懒，在修炼上还是很努力的。
    如果连修炼也耍懒，那还活着干嘛？
    龙敖周对庄锋施以援手，得到了老道们的高度评价，七师叔甚至贼兮兮的问，西海有没有公主？苗小乐毫不客气的瞪视七师叔，表达对他为老不尊的愤慨。
    最后，关键时刻到了。
    庄锋把先天法阵，以及隐藏高人想救胡翠花的事情，跟老道们说了一遍。
    先前说到血族亲王巴克，老道们勃然大怒。有趣的是，庄锋说起被困先天法阵，六个老道居然没生气。
    这其实不奇怪。
    出门历练，是肯定要遇上风险的。除非所谓的历练，就是游玩、拍照，走马观花。风险代表着机遇，只要没有直接生命危险，老道们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庄锋被困先天法阵，郎啸天也好，背后的高人也罢，都没打算害他的性命，老道们当然不着急。
    巴克就不一样了，他真咬了庄锋！
    卜拙还不想弄个吸血鬼徒弟。
    “至少还虚以上修为，这家伙就比较牛逼啦！”七师叔长长吐出口气。
    “他为何要救狐狸精？”卜拙皱眉。
    庄锋摊手：“徒弟跟你一样糊涂，不仅我，胡翠花自己都不知道，但这不重要。虽然对方似乎不想得罪咱们，可俗话说兔子急了都咬人，真触犯了对方的底线，我不觉得他会一直隐忍——我就想问问各位，我最大能‘作’到什么地步？”
    这必须问清楚。
    老道们是肯定打不过还虚高人的，哪怕七个老道一起上也是白费蜡。对方忌惮鸿蒙派，肯定不是因为七个老道，这庄锋猜得出来。
    老道们的后台，其实是很虚幻的。
    你觉得它存在，它才存在。比如说，所有修行门派都相信有天庭、有神仙，才会给老道们面子。但实事求是，庄锋认为，若是哪天老道们真遇上不给面子的强敌，神仙祖师们不一定能横空出现、扶危救困。
    假如未来真跟还虚高人对上，庄锋需要知道，他到底是该死磕到底，还是战略性让步妥协。
    六个老道互相看看，忽然集体大笑。
    苗小乐低声嘟囔：“色厉内荏？”
    “休得胡说。”卜拙瞪了苗小乐一眼，对庄锋道，“徒弟啊，你以为咱们这群老道，也跟你一样，全靠后台硬忽悠人，没有点底牌？”
    庄锋眼睛一亮：“什么底牌？”
    “具体什么底牌，暂时不能告诉你，省得你尾巴翘上天，有失修行人的本分。但为师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对方是合道高人，乃至神仙下凡……”
    卜拙顿了顿，意气风发道：“道爷想揍一样揍！”
    “这么厉害！”庄锋和苗小乐同时惊呼。
    慧完暗中咧了咧嘴。
    这跟直接告诉师兄底牌有区别？您几位连神仙都不怕了，他的尾巴不翘上天才怪呢。
    庄锋尾椎骨一阵发痒。
    激动啊，兴奋啊！
    如果老道没忽悠他唯一的徒弟，那么庄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原以为遇上龙族后，七老道这个靠山就不怎么好使了，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也就是说，我可以随便招惹他？”庄锋问。
    卜拙摆手：“也不能这么说。为师当然能揍他，但在挨揍之前，他完全可以出手把你干掉。为师虽然厉害，还没本事起死回生。”
    “我会小心的。”庄锋乐呵呵道。
    只要后台够硬就好。
    庄锋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喜欢傻乎乎找死的人……吧？
    “光小心不够，为师还是要准备点措施的。”卜拙说道，“以前你修为太低，折腾不出大动静，危险不是很大。现在你是金丹修为，就不能大意了。”
    这话，苗小乐和慧完都是不服的。
    修为低就没危险？要知道，无论是狮子精，还是邪修裘嵘、麦尊，都差点把庄锋弄死。老道们对庄锋的作死能力，显然认识不足。
    卜拙的保险措施，是一滴水珠状的东西。
    抓过庄锋的手，轻轻一拍，水珠就被拍入庄锋的掌心，跟手掌上的肉浑然一体，仿佛天然生长出来似的。
    “遇到生命危险，捏破它，为师立刻赶到。”卜拙对庄锋叮嘱道。
    庄锋有些忧愁：“你放的地方不合适呀。这要是打架的时候用力攥拳，一不小心捏破了，害您老人家白跑一趟，你懒得一比，岂不是得埋怨死我？”
    卜拙抬手给了庄锋一个脑瓜崩：“你不会小心一点？都金丹修为了，还靠拳头打架像话吗？”
    师父显然不打算给水珠换个位置，庄锋只好认命。
    庄锋不清楚的是，五位师叔正在疯狂传音。
    “大师兄给小疯子弄的，莫不是……”
    “没错师弟，就是那玩意儿。老家伙不着调呐，居然打算远程监控徒弟。不过，我喜欢！”
    “以小疯子的修为，根本捏不破它，大师兄当然不用担心喽。到时小疯子真遇上危险，疯狂捏也捏不碎，正怀疑人生，大师兄赶到力挽狂澜……啧啧，太阴险了。”
    “不能让大师兄独享，咱们也得看稀奇。”
    “那是肯定的啊。”
    “诸位师兄，小弟听说，俗世现在管这个叫做——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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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0章 奴婢没说错吧？

    东海龙宫，囚龙殿。
    妙空一脸不耐烦，对小波道：“你不是说，庄锋很快就要来了吗？这都几天了，根本没动静啊。小波你可别忽悠本公主，否则我罚你蹲墙角信不信？”
    小波苦笑：“公主，奴婢只是猜测驸马爷最近会来，他具体哪天过来，我也没法确定啊。”
    按小波的说法，庄锋这位驸马爷，在听说“有可能”击败小波之后，顿时激动得眉飞色舞，并向小波保证，他抓到狐狸精，立刻来龙宫切磋。
    金丹高人，抓个狐狸精能费多少时间？
    驸马爷花了几个月，与其说是抓狐狸精，还不如说是散心呢。这点，在听莉迪亚和李察讲述过庄锋的Y国之行后，小波十分肯定。
    为什么要去西方散心？
    明摆着嘛，驸马爷眼见爱侣身陷牢笼而无力救援，心中自然是烦闷痛苦的。去欧洲，离公主远远的，才能稍微减弱一些心中的苦闷。
    如今既然小波悟了，庄锋怎么可能在西方待得下去？
    妙空闷闷道：“那混蛋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公主千万别这么说。”小波信心满满，“奴婢觉得，驸马爷随时会来，最多不超过七天。”
    “你不明白，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得那样。”
    “公主，您和驸马爷是假情侣，这事儿我听别人说过了。但奴婢觉得，那是谣言！相信我，驸马爷是爱你的，我能看得出来。”
    妙空被她逗乐了：“你懂什么爱不爱的。”
    “我当然懂。”小波认真的说道，“这样吧，咱们拭目以待。如果驸马爷真能七天内来龙宫，而此前数月一直在西方不肯回来，这完全能说明，他对你的感情！”
    “咦，似乎有点道理……”
    “不是有点道理，是必须这样。公主请想，如果驸马爷不是爱你，西方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他会忽然改变拖拉的作风，尽快赶回来吗？”
    妙空若有所思，忽然反应过来，摆手道：“他爱我，我还看不上他一破道士呢。爱来不来，本公主不稀罕。”
    这话小波就没办法回应了。
    都说公主驸马是假情侣，糊弄人的，连公主自己都这样说。
    然而听说庄锋要来，公主觉都睡不好，连游戏也没心情玩了，是真是假，贴身侍奉的小波能看不出？
    她小波，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幼稚的鲨鱼精。
    正在这时，囚龙殿外走进四个人。
    龙敖天大步当先，走在最前面。在龙敖天身后，两只眼睛咕噜乱转，脸上带着烦人笑容的小道士，不是庄锋那混蛋，还能是谁？
    苗小乐和慧完自动被忽略。
    再次进入东海龙宫，庄锋换上了道袍。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别说苗小乐和慧完搞不懂，其实庄锋自己也不太清楚。他隐约觉得，穿上道袍，亮出鸿蒙派弟子的名头，对后面胡搅蛮缠……不对，是据理力争有好处。但具体好在哪儿，至少现在他不知道。
    见机行事，才是庄锋的拿手本领。
    龙敖天哈哈大笑：“妙空啊，庄锋回来啦。”
    妙空撇嘴：“回就回呗，嚷嚷什么？”
    “你就不想问问，他回来打算干嘛？”龙敖天给了小波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小妖怪不错，懂事儿了。
    庄锋当然不会直接告诉龙敖天，小波学会了放水，并且马上就准备放水。龙敖天毕竟是龙王，这种徇私的事，就算单独面对庄锋，他也是绝不会承认的。
    但龙敖天不傻，庄锋稍微暗示一下，他就懂了。
    女儿被关进囚龙殿，最心疼的是龙敖天。这破地方虽然够宽阔，庄锋也弄来不少好东西。然而不能出门的痛苦，不是有东西玩儿就能抵偿的。
    特别是上次通过法宝跟庄锋对话后，妙空的脾气越发暴躁。踩碎地面、摔烂碗碟，乃至把游戏机扔出去砸碎，类似的事越来越多。
    龙敖天明白，妙空真正的痛苦，其实不是不能出门。
    自己被关着，庄锋和苗小乐却悠哉游哉到处玩儿，这才是她暴躁的根源。
    派小波保护，其实是为了给庄锋添堵。
    现在，庄锋终于回归了。
    打败小波，救妙空出囚龙殿，这事儿应该没什么意外。但听庄锋话里的意思，他居然还打算把妙空带走？
    换成数月前的龙敖天，当然不会让庄锋轻易如愿。想带走妙空？没问题，请长辈、举行完婚礼，你就是带妙空去月球住都可以。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然而数月后，亲眼看过女儿痛苦暴怒的龙敖天，想法却也不知不觉改变了。
    如果庄锋能想出花招忽悠走妙空，龙敖天愿意全力配合。不成亲就不成亲呗，多大点事儿嘛。
    当然，心态变化的关键前提，还是庄锋的修为。
    数月时间从菜鸟变成金丹高人，说明庄锋前途远大。龙敖天对庄锋充满信心，绝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完美的乘龙快婿。再矫情，万一出了变故，岂不是后悔死？
    小波低声道：“公主，奴婢没说错吧？”
    妙空一梗脖子：“纯属巧合。”
    小波腹诽，您就犟吧。驸马爷一听说我学会了放水，没几天工夫就跑来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四个人走到妙空面前。
    庄锋笑嘻嘻道：“妙空，最近过得好么，还没玩腻游戏？我跟你说，我们玩得可开心了。小乐，赶紧的，把你拍的视频、照片给妙空展示一番。”
    苗小乐顿时来了精神，屁颠屁颠拿出手机，打开视频亮在妙空面前。
    视频上，一群巨狼追逐嬉戏。
    “这是狼人的农场。”苗小乐介绍道，“那些狼人可不要脸了，动不动就变身、裸奔、耍流氓。”
    妙空冷冷道：“一群怪物而已，有什么好拍的？”
    “就是怪物才好玩呢。”苗小乐笑得愉快。
    “父王。”妙空看向龙敖天，“派几位龙族，去把狼人灭了吧，我讨厌他们。”
    龙敖天摆手：“别胡说，咱们龙族心地善良，怎么会因为看不顺眼，就出手灭了人家呢？庄锋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你以后要习惯这么想。”
    “我呸，凭什么啊？”妙空怒了。
    去他玛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公主不听。
    妙空脸色阴沉得厉害，庄锋虽然不理解她哪来这么大的怒气，也清楚不能再继续刺激她。
    挥手让苗小乐收起手机。
    “不开玩笑了。”庄锋肃容道，“贫道是专门来救你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妙空撇嘴，靠小波放水救人，算什么英雄？
    “你以为，我说的救你，仅仅打败小波，让你能离开囚龙殿？”庄锋哈哈大笑，“错。我这次来，真正的目标，是把你带走，永远脱离龙宫这个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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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2章 这憋屈日子老娘不过啦

    闹剧终于结束了。
    真化形的妖怪恢复力极强，仅仅一会儿工夫，小波肚子上的伤口就不流血了，根本不需要包扎。
    龙敖天叹口气：“败了就败了，何苦自残？你是妖怪，不是东瀛鬼子……小波，你守护囚龙殿不利，必须接受惩罚。本王罚你出宫，去滨海庄园做看守，戴罪立功，你可有怨言？”
    小波跪地磕头：“奴婢尊旨。”
    “很好，那你收拾一下，马上去吧。”
    小波站起身，看都不看庄锋，掉头就往殿外跑。她已经学会了人情世故，当然明白龙敖天的意思。龙王是让她赶紧离开龙宫，来个死无对证。
    否则的话，如果有龙族不服，要龙敖天下令小波必须说实话，小波是抵挡不住心誓法则的。
    正常来讲，没人敢质疑龙王。
    东海龙族目前的状况有些特殊，谁让老龙王能生，给龙敖天弄出个三弟呢。实事求是，关住妙空对老三没什么好处，问题是，为别扭而别扭，损人不利己的事儿，老三可没少做。
    小波走了，龙敖天也摇头叹息着，失望的离开囚龙殿。
    妙空精神抖擞：“来人，把本公主的东西都搬去我的寝宫，一件不留……算了，控制外面显示屏的电脑就别搬了，我给父王个面子。”
    妖怪们忙活着帮妙空搬玩具。
    庄锋招呼妙空：“走吧。”
    “去哪儿？”妙空一愣，随即露出忸怩之色，“庄锋，私奔是行不通的……”
    “私奔你个头啊，道爷是让你带着我，挨个去拜访其他女龙。”
    “干嘛？”妙空这次真糊涂了。
    庄锋嘿嘿笑：“你听说过妇联吗？”
    “当然。”妙空指指正在被妖怪搬走的电视，“我这几个月看了那么多电影，如果连复仇者联盟都不知道，不是白看了吗？”
    “……”庄锋好一阵无语。
    传音给妙空解释了妇联，以及自己的打算。
    妙空有些迟疑：“其他女龙，好像没我这么能作……我是说，不怎么向往自由。”
    庄锋哈哈大笑：“那是她们没挨炮。”
    “嗯？”
    “吃了道爷的嘴炮神通，毫不夸张的说，别说那些未婚女龙了，就是其他龙族嫁过来的媳妇儿，也得春心萌动、茶饭不思。”
    妙空咂巴嘴：“你的嘴是挺厉害的，但这么说，总感觉不太对……”
    两人安排苗小乐和慧完在广场上玩儿，随后联袂出击，到处找女龙谈心。
    这一谈，就是三天时间。
    三天后的上午，龙宫正殿前的广场上，上千名女龙浩浩荡荡聚集到一块儿，在公主和驸马的带领下，举着各种牌子，面向正殿振臂高呼。
    “要自由，要平等！”
    “反对性别歧视，争取女性龙权！”
    “姐妹们团结起来！”
    她们是龙族，有修为的，其中不乏元婴高人，甚至还有位化神期的老太太。在真元的加持下，声音震耳欲聋，整个龙宫似乎都回荡着他们的口号。
    人群前面的庄锋，笑得相当舒畅。
    当初闹腾龙族的心愿终于得到满足，念头顿时通达无比，感觉心境都提升了几分。
    敢跟道爷作对，折腾不死你们！
    女龙们的示威行动，惊动了所有龙族。
    广场上围拢过来的龙族越来越多。这事儿太新鲜，哪怕是经常出门的前辈，也很少见过。华夏可没有动不动游行示威的习惯，东海龙族又不喜欢去西方转悠。
    有女龙的丈夫，怒气冲冲跑过来，呵斥自己的妻子，甚至想动手把她拉回家。
    开玩笑，庄锋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只见那女龙毫不客气的拍开丈夫的手：“别碰我！”
    男龙怒道：“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在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利。”
    “你会被龙王处罚的！”
    “不自由，毋宁死。”女龙正气凛然，“在龙宫，起初他们处罚上岸玩的女龙，我没说话，因为我觉得自己能呆得住；接着他们处罚出宫抓鱼玩的女龙，我还是没说话，因为我觉得那样做太幼稚。后来，他们又处罚擅自离宫的公主，我还是没说话……总有一天，他们的魔爪会伸向我，谁又肯为我说话？”
    洋洋洒洒一大段，把男龙说得满眼金星。
    “你不想好好过日子了？”男龙憋着气问。
    女龙还没回答，庄锋朗声叫道：“姐妹们，唱起来！”
    女龙们齐声吟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这憋屈日子老娘不过啦，啦啦啦——”
    疯了，都他玛疯了！
    男龙被女龙们可怕的气场吓退，落荒而逃。
    另外一些原本打算把自家媳妇儿拉走的男龙，也都止步不前——他们怕被群殴啊。
    要知道，女龙的实力，并不比男龙差。
    一旦抛弃夫唱妇随模式，男龙还真不一定能降得住女龙。
    女龙们越唱越兴奋，简单的几句话，却仿佛拥有某种神奇的魔力，点燃了她们心底的火焰。
    这其中，已婚女龙比年轻女龙更激动。
    毕竟，未婚女龙还有嫁去其他龙族的机会，勉强算换个环境。她们这些外来的媳妇儿，还有什么指望？一辈子只能蹲在龙宫，偶尔出门在海上逛逛，说不定都会被丈夫指责，她们已经受够了！
    驸马不愧是公主的良配，他开启了我们的心智。
    正如驸马所说，这样憋屈的活着，就算活一万年，又有什么意义？连妖怪都知道，失去自由的滋味不好受，悲哀的女龙，居然不知道抗争……我们太傻了。
    在这些女龙的心中，庄锋才是好男人。
    为了公主的幸福，他毅然挑战权威，和公主一起怂恿女龙们奋起抗争——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没错，大多数女龙都明白，庄锋这么做的目的。
    可那又如何？就凭驸马对公主的这份爱，女龙们就愿意全力支持他。
    况且这也确实对大家有好处。以前没人挑头，她们只能浑浑噩噩下去。如今公主殿下亲自出马，她们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广场上的龙族越聚越多。
    一些原本拒绝了庄锋的女龙，从各自的家里出来，不顾丈夫或者父亲的怒视，毅然加入示威队伍。
    这，就是群体效应。
    像上次庄锋见过的，侍奉龙敖天的女龙，她们的人生梦想是嫁出去、相夫教子。可话说回来了，她们难道就不喜欢自由？
    大家都是龙，论天赋，论实力，谁也不必谁差。
    凭什么男龙可以出宫，女龙到海上抓鱼玩儿，都要被谴责不守妇道？这不公平！
    乱糟糟的场面，终于惊动了龙敖天。
    “庄锋，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怒喝声中，龙敖天和一群长辈，从正殿飞出，闪现在示威的女龙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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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3章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龙王的权威，还是很厉害的。
    龙敖天一露面，强大的气场顿时压过所有女龙合力。歌唱声迅速减弱直到消失，女龙们忐忑的看着龙王，广场上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庄锋冲妙空使了个眼色。
    妙空转回身，对女龙们说道：“大家不要怕，我们在争取自己的正当权利，谁也没资格指责我们。龙宫，是龙王的，也是本公主的，归根结底是我的！我是未来的龙王，我给你们撑腰。”
    这话让女龙们胆气恢复了一些。
    但也不可能完全恢复。
    她们的示威，为的就是惊动龙王。可当龙王真正出面，并且看起来很生气的时候，她们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相当胆怯的。
    公主有继承权没错，但有资格做龙王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龙王的三弟一直虎视眈眈，大家都清楚。
    万一龙王发怒，剥夺妙空的继承权，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龙敖天不理会放肆的妙空，也不想对女龙们说话。
    他瞪视庄锋：“回答本王！”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岳父大人这话问得就奇怪了。示威的是女龙，领头的是妙空公主，我这个驸马能有什么话说？贫道就是个打酱油的。”
    龙族公主才有权指挥女龙，“准驸马”可没有。
    庄锋不善于制定计划，不等于他完全不会。在发起示威之前，他和妙空已经考虑到了很多可能，并且事先商议好相应的对策。
    耍嘴靠庄锋，妙空主要负责鼓舞士气。
    因此，当龙敖天转向妙空，问“这是怎么回事？”时，妙空根本就不回答他，而是继续给女龙打气。
    “人间有个说法，叫法不责众。”妙空对女龙们道，“别说我们没错，就算有，难道龙王能把大家都关起来？他们不敢，因为他们把大家当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都关入囚龙殿，谁帮他们生育后代？”
    这话，可不是一个未婚女龙该说的。
    妙空脸上略有些发烧，但为了自己的幸福，她豁出去了。反正庄锋又不嫌弃她……啊呸，跟庄锋有毛关系。应该这么说，反正她又没打算嫁人。
    龙敖天身边的长辈们急了，纷纷怒斥妙空。
    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龙敖天气得一张脸都发青了。
    他知道，庄锋打算耍花招带走妙空，甚至做好了配合庄锋的准备。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庄锋竟然这么能折腾！
    龙敖天希望妙空能获得自由。
    但是，身为龙王，他绝对不愿看到现在的一幕。
    真放女龙自由出门，长辈们的担心，有九成可能会出现。即便女龙看不上人类，以人类社会的繁华，恐怕女龙们再也不想回龙宫了。
    别忘了，龙族生育能力低得令人绝望。
    光想着出门游玩，那肯定是要耽误某些事的……
    “妙空，立刻驱散她们，否则别怪父王心狠，再把你关入囚龙殿。”龙敖天冷冷道，“这次，我派一名元婴龙族看守你，庄锋翻不起浪花。”
    庄锋拉住妙空的手，制止她反驳的念头。
    斗嘴，还得看道爷的。
    “岳父大人此言差矣。”庄锋微笑道，“妙空做什么了，您就处罚她？”
    “聚众闹事，蛊惑人心。”
    “您在睁眼说瞎话方面造诣深厚，小婿佩服。”庄锋拱拱手，“请问岳父，大家闹事了么？你们不允许女龙出门，难道在广场上玩儿，也违背先祖的规矩？”
    “你们这是玩儿？”龙敖天气笑了。
    庄锋捏了捏妙空的手心。
    妙空立刻心领神会，对女龙们道：“大家跳起来。”
    一直静静显示标语的户外大屏幕，忽然画面一转，变成一群老太太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载歌载舞。同时，音箱中传出欢快的音乐：“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女龙们在妙空的指挥下，模仿大屏幕跳舞。
    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其中还有龙王以及诸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但没过多久，随着动作的熟练，以及气氛渲染，女龙们越跳越高兴，对周围观众的瞠目结舌也就视而不见了。她们甚至觉得，就算不出门，跳广场舞也挺好嘛。
    庄锋悄悄将法力收回。
    发出一道法力飘进囚龙殿，按一下键盘有多难？当然，肯定瞒不过龙敖天和那些长辈。可他们也别想把音乐停住，因为庄锋偷偷编写的小程序，已经锁定键盘。
    除非，龙敖天把电脑直接给砸了。
    龙敖天显然不想砸电脑。
    他挥挥手，一道隔音法阵笼罩住大屏幕。
    音乐声戛然而止。
    庄锋竖起大拇指：“岳父大人法术修为精湛，关键是会用法术对付科技产品，知道变通，难得啊。”
    “你让她们停下。”龙敖天板着脸道。
    “尊旨。”庄锋答应得毫不犹疑。
    掌心中再次传来庄锋按压的感觉，妙空心中有些惊慌，破道士干嘛总捏本公主的掌心？计划是你我制定的，你示意一下足够了嘛。
    然而，妙空也没甩开庄锋的手。
    她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挥了挥，女龙们依依不舍的停止跳舞。广场舞的魅力，那是相当强大的，君不见公园里、大街上到处都是？这玩意儿很容易上瘾。
    寂寞的女龙，对广场舞更是毫无抵抗力。
    但公主的命令不能不遵，就算大家达不到目的，至少也得帮妙空获得自由。
    对了，最好能争取到以后跳舞的权利……
    庄锋说道：“大家凑到一起，跳跳舞唱唱歌，既不违反龙族的规矩，还能给苦逼的生活增加点乐趣。贫道觉得，这是好事儿。”
    “那她们手中的牌子，先前喊的口号，你又如何开脱？”
    “争取出宫玩儿的权利有错么？贫道不这么认为。再者说了，她们又不是造反，只在广场上扯着嗓子喊一喊，龙王完全可以不理会，她们一群可怜虫又能如何？”
    “乱喊乱叫，成何体统！”
    “体统？”庄锋哈哈大笑，“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封建残余了？搞清楚，你们是龙族。”
    龙敖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所谓三纲五常、妇德妇容，那些玩意儿都是凡人发明的，龙族受人间影响，可他们毕竟不是人类。尊贵的龙族，怎么会用人弄出的规矩约束自己？
    “龙王无需跟一个胡搅蛮缠的道士理论。”老头儿龙怒冲冲开口，“即便他是鸿蒙派传人，敢在龙宫闹事，咱龙族也犯不着惯他。请龙王下旨，擒拿庄锋。”
    庄锋乐了：“怎么，准备不讲理？”
    老头儿龙冷笑：“龙族不需要跟你讲理。”
    “那你动手呗。”庄锋松开妙空，双臂往身后一背，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来，过来抓你家道爷，狠狠教训我，废掉我的修为，让鸿蒙派断了传承。”
    当然，金丹修为是废不掉的。
    想废掉一个金丹高人的修为，只能打碎他的金丹。然而金丹不仅包含修为，也是魂魄的寄身之所，金丹碎，人也就魂飞魄散了。
    “有何不可？”
    老头儿龙怒吼一声，扑向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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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4章 本王不是冤大头

    “退下！”龙敖天爆喝一声。
    论辈分，老头儿龙是他的长辈。但龙敖天是龙王，东海龙宫的主人，他的话就是圣旨。老头儿龙刚刚扑出去的身体，随着龙敖天的命令，立刻缩了回去。
    心中当然是非常不服的。
    我的王，就算你欣赏庄锋，他的胡闹已经动摇了龙族根基，你还要偏袒他吗？
    有子民才叫王。
    若是因为庄锋的折腾，龙族衰败，您自己守着空荡荡的龙宫，有意思？
    老头儿龙毕竟不是龙王，很多秘辛都不清楚。
    如果可能，龙敖天肯定不会偏袒庄锋。然而他是能够沟通天庭的龙王，很清楚鸿蒙派的可怕，不在于人家的那几个老道。
    揍庄锋，除了交恶鸿蒙派，一点好处都没有。
    而且后患无穷。
    龙族是天道青睐的特殊存在，据说神仙都不敢灭掉龙族。
    然而，鸿蒙派的那些神仙会在乎？
    他们可能不会把龙族灭绝，但全抓起来，关进小黑屋蹂躏上几百万年，以鸿蒙派的无赖做派，真能干出来！
    也不一定是为庄锋报仇，毕竟据龙敖天所知，鸿蒙派并不护短。
    问题是，他们爱折腾啊。
    当然，龙敖天还能沉得住气，关键还是因为，庄锋的折腾尚未造成恶劣后果。女龙们只是在争取出宫的权力，还没做出实际行动。
    和所有门派的护山大阵差不多，龙宫的护山大阵也防外不防内。如果女龙们不管不顾，楞往外冲……
    就算能抓回来，后果也不堪设想。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就像先前妙空说得那样，难道真把女龙们都关起来？哪个正儿八经的种族，会把全体女性族人关禁闭？
    龙敖天面沉似水看着庄锋。
    暗中却给庄锋传音：“小子，差不多行了。再继续玩下去，你怕是收不了场。”
    庄锋也不动声色传音：“前辈你傻吗，我这是给妙空谋福利，你老往枪口上撞干嘛？”
    “废话，我是龙王，不出面不行。”
    “西海龙王就比你聪明，人家搞圆桌会议，把责任往下一扔，做甩手掌柜。反正你这龙王说话习惯性不好使，干脆让那些长辈龙商量着处理，你撒手不管。”
    “本王怕你被他们打死……”
    “岳父大人当然要护着女婿啦。只要没人敢动我，妙空肯定能如愿以偿。”
    “那你鼓动起的这些女龙，又怎么收尾？”
    “老话说得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庄锋笑了，“实话告诉你吧，她们自己都不相信，跑广场上示威一番，就能获得自由出宫的权利。这无非是个妥协、讨价的过程，贫道保证能皆大欢喜。”
    两人传音，瞒不过周围的龙族。
    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什么，但龙王和庄锋传音对话，肯定不是相互问吃了没。
    所有龙族，包括老头儿龙，都不愿打扰两人。
    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教训庄锋，甚至杀了他，本来就解决不了问题。如果龙王能劝动庄锋，大家其实是乐于接受的。
    一个有趣的现象，老三今天很老实。自始至终，他一直保持沉默，冷眼旁观。
    很多龙族觉得奇怪，这不符合老三的角色定位啊。
    庄锋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三天他和妙空上蹿下跳，可不仅仅光找女龙聊天，也曾拜访过“三叔”。
    妙空自由出宫，对老三只有好处。
    如果妙空听话乖巧，老三才真的难过呢。就像上次，若是没庄锋捣乱，妙空又和大多数女龙一样没主见，龙浩然估计已经成了上门女婿。
    一旦妙空有了后代，老三还争个屁。
    妙空玩野了，才有可能主动放弃继承权。毕竟公主出宫胡混还说得过去，女王就不像话了。
    庄锋嘴炮神通发威，轻松说服喜欢损人不利己的老三。
    终于，龙敖天和庄锋的传音对话结束。
    龙敖天对女龙们道：“你们的诉求，本王已经知晓。都先散了吧，本王答应你们，会和长辈们商议，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女龙们一齐看妙空。
    毕竟不是真正的封建王朝，龙王权威再重，女龙们也没必要跟臣民一样俯首帖耳。再者说了，妙空是龙敖天的亲闺女，听她的没毛病啊。
    妙空则看向庄锋。
    庄锋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妙空挥手：“那么，大家先回家等着。如果明天没答复，我们‘东海妇联’继续出来维权。”
    女龙们这才扔下牌子，嘻嘻哈哈撤退。
    其中有女龙暗中传音，表达了希望至少能继续跳舞的愿望，妙空转述给庄锋。
    周围看热闹的龙族，也渐渐散去了。
    龙敖天阴着脸挥手：“回正殿议事——妙空，庄锋，你们俩也一起过来。”
    龙王的生气，可不是装出来的。
    当着全体东海龙族，庄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龙敖天出面都不好使，这是什么？赤裸裸的打脸！别人不好说，至少龙王的威严绝对受损。
    庄锋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太让龙敖天下不来台，他一旦老羞成怒，谁敢保证他一定不杀自己这个道士？固然可以捏破水滴搬救兵，但能不正面硬刚，最好还是别冲突。
    所以，庄锋特意把苗小乐和慧完留在客舍，不允许他们出来看热闹。
    苗小乐的那张嘴，严重缺个把门的……
    广场上只有龙族，以及自己这个“东海驸马”，连妖怪都被妙空遣散了。
    都是自家人，丢点面子无所谓啦。
    以上，是庄锋的想法。
    龙敖天当然不会这么想，在同族面前丢脸，一样让他郁闷到想砸东西。如果不是考虑到庄锋在为妙空折腾，鸿蒙派又实在不好惹，龙敖天早爆发了。
    即便勉强忍住，龙敖天也没打算就此原谅庄锋。
    小子等着，本王以后再教育你。
    庄锋和妙空跟着大家，进入正殿议事厅。
    龙敖天坐回宝座，狠狠瞪了庄锋一眼，对众人道：“女龙们的请求，大家讨论一下吧。”
    老头儿龙拱手：“全凭龙王做主。”
    “抱歉，本王不是冤大头。”龙敖天翻翻眼皮，“我要让妙空跟未婚夫出门，你们拿规矩说事儿。哦，现在碰上你们不好处理的难题，就推给本王了，当我是什么？别呀，您老人家翻翻咱们的规矩，照规矩办吧。”
    老头儿龙心说，规矩当然有，女龙不得随意出宫，那是祖先留下的训诫。
    然而，真能直接否决女龙们的请求？
    联合起来的女龙，来个集体抵制压迫，以后龙宫恐怕就没太平日子了！
    那什么“东海妇联”，听名字就危险得很。
    老头儿龙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庄锋，捏着鼻子说道：“龙王，老夫认为，妙空公主有资格随她的未婚夫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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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5章 这任务老艰巨了

    正讨论女龙的诉求呢，老头儿龙忽然转移话题，显得十分不敬业。
    然而无论龙敖天，还是下面的其他龙族前辈，都没开口纠正老头儿龙。大家默默看着老头儿龙，认真的听他摆出一堆道理，阐述妙空出宫的正确性，以及并不违反祖先规矩的个中原因。
    庄锋冲妙空眨眼微笑。
    妙空给了老头儿龙一个鄙视的眼神，手臂不动，大拇指在腿边翘起，朝庄锋晃了晃。
    小道士出手，不服不行啊。
    老头儿龙，不，应该说所有在场的龙族都明白，庄锋折腾出这么大的场面，根本目的是什么。
    在妙空单独一个龙族，和全体女龙之间，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当然，做出选择的关键，还是龙王的态度。
    宁愿丢脸，也不肯处罚庄锋，龙王殿下的心思还用得着猜么？否则的话，只要龙王下旨驱赶庄锋，禁止他再来东海龙宫，老头儿龙还是有办法，安抚下那些被庄锋挑动起来的女龙的。
    现在可行不通，老头儿龙“爱宫主义教育”半天，只要庄锋能进龙宫，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成果破坏了。毕竟，混俗世的小道士，忽悠人比他专业。
    既然如此，放弃一个妙空，是最明智的选择。
    老头儿龙云山雾罩说了一大堆。
    说完，大家都看龙敖天。
    龙敖天沉吟：“您老说的好有道理，本王竟然无言以对。”
    庄锋扑哧笑了：“您真听懂了？”
    龙敖天一本正经道：“虽然本王听不明白，但是总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龙族们集体摇头。
    “很好，那本王宣布，从今天起，妙空可以自由出入龙宫，无需再遵守不得私自出宫的规矩。”
    龙族们纷纷拱手，盛赞龙王决断英明。
    妙空高兴得眉花眼笑。
    “妙空，庄锋，上前来。”龙敖天对两人招手。
    妙空伸手挽住庄锋的胳膊，亲亲热热走到龙敖天宝座前。瞧，本公主可没骗人，我们确实是情侣。
    论表演，庄锋比妙空更熟练。
    龙敖天说道：“妙空啊，先祖的规矩，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的。你能自由出入龙宫，完全是因为和庄锋的婚约。虽然你们还没举行婚礼，但既然你要跟他走，那就是他的人了。”
    妙空无所谓的点头：“您说什么都成。”
    “咱们龙族很传统……”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我懂。”妙空打断龙敖天，“以后我一定努力学习道法，帮庄锋跳大神。”
    庄锋满脸欣慰：“真是好媳妇儿。”
    龙敖天笑道：“那要是庄锋欺负你呢？”
    “他敢！呃，我是说，龙族讲传统嘛，摊上个喜欢家庭暴力的男人，算我倒霉喽，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庄锋撇嘴：“还手？你先结丹再说吧。”
    “错啦。”龙敖天摇头，“你是尊贵龙族公主，岂能被随便欺负？他敢对你不敬，你就回来找父王，我替你主持公道。真以为就他有后台？咱也有。”
    妙空一愣：“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公主？”
    龙敖天哈哈大笑：“你们一天不举行婚礼，就不算正式夫妻，你当然还是龙族公主。如果哪天你讨厌他了，觉得两人不合适，那就把他一脚蹬开，回家。”
    龙族们腹诽，得，连后路都给女儿准备好了。
    但他们并没有出言反对。
    小道士的折腾能力太强，再加上龙王袒护，谁也不想节外生枝。至于说妙空踢开庄锋回来继续做公主，其实也不错嘛。
    大家关注的是女龙不能随便外出，谁继承龙王的位子，他们根本不在意。
    也就是老三，感觉比较郁闷罢了。
    老三想，庄锋你可一定要争气，千万别白瞎一张小白脸呐。最好在外面把婚礼办了，再让妙空加入鸿蒙派，以后永远不回来。
    妙空问：“我平时回家行不行？”
    “当然可以。”龙敖天顿了顿，“不过，你不是不喜欢龙宫吗？”
    “我是不喜欢长期住在龙宫，但偶尔回来看看，刺激一下那些出不了门的女龙，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老头儿顿时急了：“不可！”
    妙空摆手：“我开玩笑啦。放心，就算我回来，也悄悄的进村，绝不打枪。”
    龙敖天转向庄锋：“女龙的诉求……”
    “贫道来处理。”庄锋斩钉截铁，“但我必须说清楚，口号也喊了，广场舞也跳了，一点好处不给人家，那是不可能的。”
    “你先说说看。”
    “前段时间，西海龙王命贫道带年轻龙族游历，我觉得这办法就挺不错。当然了，先前示威的女龙有老有少，光带年轻女龙出门，是肯定行不通的。”
    老头儿龙再次出言强烈反对。
    游历？开什么玩笑？
    西海龙王那是想不开，咱东海不学他。再者说了，西方人那丑陋的样子，对龙族吸引力不大。跑华夏游历可就完全不同了，那分明是送菜啊。
    “这位长辈，您听说过堵不如疏吗？”庄锋满脸诚恳，“再者，高傲的龙族，怎么可能轻易看上人类？咱举个例子，妙空从小经常出门，虽然心确实野了些，却一直没被谁迷住嘛。”
    “那你又怎么讲？”老头儿龙当然没被说服。
    “像贫道这种家世好、长得帅、天赋高……此处省略800字的年轻俊彦，世上能有几个？”
    老头儿龙被庄锋的厚颜无耻弄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这个提议本王是不会答应的。”龙敖天说道，“各海龙族传统不同，西海能做，东海行不通。”
    庄锋并不纠缠：“算我没说。那保留广场舞，让大姑娘、小媳妇、中年妇女、老太太没事跳个舞乐呵乐呵，这总可以吧？”
    龙敖天点头：“本王觉得可行。”
    “定时放一场电影，让她们过过眼瘾？”
    “可以，但电影的内容必须审查。”龙敖天可不想放一些乱七八糟的片子，造成负面影响。
    “这事儿您说了算，贫道又不住龙宫。”
    龙敖天摇头：“本王日理万机，没时间管这些杂事。老三，你来负责好了，组织一群德高望重的长辈，审查影片。”
    老三一愣，随即兴奋起来。
    龙王派他做事，某非是有培养他的打算？
    当即抱拳：“小弟尊旨！”
    他想多了。审查影片，是个得罪人的活儿。就算一开始女龙们不懂，时间久了见识多了，她们肯定会讨厌那群腐朽的老家伙。
    就算做不成人人爱戴的龙王，龙敖天也不想讨人嫌。
    庄锋一挑大拇指：“老奸巨……我是说，这任务老艰巨了。需要资历，还需要一腔热忱，除了三叔，一般人真做不好。岳父大人，你真是知人善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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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6章 本公主可以帮忙

    庄锋预料得没错，广场舞和电影，足够打发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女龙。
    她们毕竟大多都没怎么出过宫，不明白人间好玩的东西不计其数。能被庄锋鼓动起来，主要是太空虚寂寞。说实话，即使龙敖天真答应她们随便出宫，年纪稍大的女龙，搞不好会退缩。
    封闭太久，对外面的世界会有恐惧感。
    跳跳舞、唱唱歌，再看几场电影，生活美满幸福，还要什么自行车？
    根本原因，其实还是龙王的权威。天然伟大光荣正确的龙王殿下，能为她们做出微小改变，已经非常令人意外了。
    公主跟驸马联合出马，打发女龙们满意，并向她们保证，东海妇联仍然正常运行，公主也依旧是妇联主任，随时准备帮女龙争取权益——正所谓“有困难找妇联”。
    随后，妙空一刻都不想耽搁，嚷嚷着要走。
    庄锋三人当然不会反对。
    妙空本来打算，把寝宫的电脑、电视、游戏机之类都带上，被庄锋阻止了。
    那些破烂留在龙宫就好，回头咱买最新款。
    钱？没问题啊，小乐如今是富婆。
    苗小乐极为幼稚的，把储物戒中大量现金拿出来，在妙空面前显摆。
    妙空淡然一笑，根本不拿正眼看。她固然不是巧云那种没出过门的龙族，她了解钱的重要性。可是身为高贵的龙族，又怎么可能在乎钱财呢？
    不，并不是说她不差钱。
    妙空手里没钱。
    如果她愿意，大可从龙宫随便捡点宝石之类的垃圾，带到人间换钱。但身为龙族公主，毫不夸张的说，有赚钱的想法，都是一种丢脸。
    对妙空的自恋，苗小乐嗤之以鼻：“你再牛逼，总得吃饭吧？没钱连小鱼干都买不到。”
    “咱俩是好闺蜜，花你的钱就好了嘛。”
    “凭什么啊？”苗小乐把现金送入储物戒，“我的钱只给庄锋用。”
    妙空翻白眼：“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吗？以前我送你妖丹，可从来没跟你计较过你的我的。”
    “妖丹是妖丹，钱是钱，两码事。”
    苗小乐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妙空摆明准备跟大家厮混的态度。缺钱才好呢，乖乖去打工养活自己喽。
    妙空伸出手，掌中凭空多出一沓钞票。
    苗小乐一愣，随即大怒：“你敢对本喵使用神通！庄锋，她欺负我，你管不管？”
    远近亲疏，庄锋永远分得清。
    立刻把脸一沉：“妙空，过分了啊。贫道记得以前告诫过你，不准随便施展神通，而且你也答应了。”
    “本公主说话不算数，怎么着吧？”妙空疯狂的笑声在寝宫内回荡，“如今我已经获得自由，天高任鸟飞，干嘛还要听你的？”
    “很好，那祝您飞得更高。”庄锋一挥手，“师弟、小乐，咱们走，别耽误人家狂风一样舞蹈。”
    妙空顿时急了：“不许扔下我！”
    “哪来的扔下？不存在的。你能自由出入龙宫，以后爱去哪去哪，用不着非跟着贫道。”
    “废话，咱得扮演情侣，否则我爹反悔怎么办？”
    庄锋乐了：“你以为，堂堂东海龙王，会跟你一样说话不算数？”
    “我错了还不行吗？”妙空悻悻然，“我是开玩笑的，尊贵的龙族公主怎能说话不算数，那不科学。来，小乐，钱还给你。”
    手一伸，钞票消失不见。
    苗小乐怒吼：“你又对我的储物戒施展神通！”
    妙空嘿嘿笑：“总得还给你嘛，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咦，这一坨是什么鬼？”
    哗啦，四个人面前多出一堆内衣。
    慧完毫不迟疑的背过身去。
    庄锋和苗小乐瞠目结舌。
    妙空迟疑道：“苗小乐你也太懒了吧，就算不喜欢洗衣服，好歹处理了呀，堆在储物戒多膈应人？不对，上面好像有字！”
    她也不嫌脏，蹲下身翻看。
    “西海龙嫣然，西海龙美丽，西海龙彩霞……我的天！”妙空霍然站起，震惊的看苗小乐，“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苗小乐连连摇手。
    “呸！”妙空狠狠啐了一口，“不是你，难道是我？小乐，庄锋总拿破门规说事儿，不肯屈服，你郁闷我理解。可你也不能改变取向吧？太恶心了！”
    “我没有！你听我说……”
    “别靠近本公主！”
    妙空噌一声跳到庄锋身后，警惕的看着苗小乐。
    苗小乐求助的看庄锋。
    庄锋叹口气，西海那些女龙居然大胆到在衣服上签字留念，庄锋还真没注意到。这是废话，他根本没机会仔细把玩……啊呸，观察。
    “这些东西是贫道的。”庄锋幽幽道。
    “别替小乐开脱，这是害她懂吗？”妙空不信，“况且，如果这是你的，岂不是说你更变态！”
    庄锋苦笑：“你就当我是变态好了。”
    苗小乐却不肯冤枉庄锋：“庄锋才不是变态狂，这些都是西海女龙送给他的纪念品、礼物。”
    妙空不以为然：“骗鬼呢你，谁会拿穿过的内衣当礼物——甚至都没洗？”
    “不信你问慧完。”
    背对三人的慧完脸一苦。
    妙空当然相信慧完，小和尚是绝不可能撒谎的。于是妙空问道：“慧完，到底怎么回事？”
    “诸位，我是个和尚啊！这种事把我牵扯进来，你们就不怕佛祖怪罪？妙空，贫僧只能告诉你，小乐和师兄说的都是真话。”
    妙空忽然沉默了。
    慧完是正经出家人，从不打诳语。既然慧完说的是真话，妙空其实很容易猜出发生了什么。
    “西海女龙真不要脸。”妙空喃喃道。
    苗小乐用力点头：“本喵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不对，你要看好庄锋，严禁他再去西海，否则后果难以预料，知道吗？”
    苗小乐为难了：“我是呆萌的小萝莉，被他一忽悠就上当哒，我可看不住。”
    “为了你的幸福，本公主可以帮忙。”
    “谢谢啊！”
    “别跟我客气，咱们是闺蜜嘛。”
    “妙空你对我真好。”苗小乐感动极了，扑过来热情拥抱妙空，“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给你道歉。决定了，只要庄锋没意见，我的钱你可以随便花，好朋友最重要的是分享。”
    庄锋心说，这不巧了嘛，道爷正打算去西海呢。
    瞧两人互表决心的做派，庄锋觉得，去西海的事儿，还是暂时别告诉她们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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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7章 她太傻太天真

    四人离开龙宫，向滨海方向飞行。
    路上遇到第一个小岛，妙空强烈要求降落休息。才走了没多久，庄锋根本不累，可是拗不过妙空，只好带着满心的迷惑，操纵法宝降落到小岛上。
    站在沙滩上，妙空双手分开平举，仰天狂笑。
    庄锋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妙空，哪懂自由的珍贵？
    以前妙空小，经常被龙敖天以各种借口带出龙宫，比如每年生日。那时的妙空，感觉不到什么痛苦。每年出宫一两次，平时待在龙宫玩儿，其实挺不错的。
    认识了庄锋三人，妙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被关进囚龙殿的这几个月，尽管有庄锋给她准备的游戏、影视剧，妙空玩得也很高兴。然而，她经常会玩着玩着失去兴趣，坐在那里一阵阵空虚茫然。
    龙的一生如此漫长，难道就一直这样过下去？
    妙空倒是相信庄锋能打败小波，那只是时间问题。但就算打败小波放她出囚龙殿，她仍然出不了龙宫呀。
    打死妙空，她都不信庄锋能给她自由。
    除非庄锋真娶她。
    妙空有时想，假如获得自由的唯一途径就是嫁给庄锋，本公主捏着鼻子认了也未尝不可。
    可惜妙空非常清楚，庄锋是不会娶她的。
    这跟名分无关，庄锋也不在乎骗人，毕竟当初两人领过结婚证，庄锋可也没怎么犹豫。真正的问题在于，庄锋根本不是个妥协的性格。
    双方长辈出面，举行婚礼，邀请其他龙族做见证……这种事是不可能在庄锋身上发生的。
    妙空万万想不到，庄锋一顿瞎折腾，竟然真达到了目的！
    她自由了，再也不需要担忧未来。
    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玩多久都没人啰嗦，高兴了回龙宫逛逛，住几天转身闪人……这自由自在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一想到那美好的未来，妙空简直要醉了。
    她必须发泄，必须对老天狂笑。
    不愧是先天强悍的龙族，不用任何修为加持，愣是一口气笑了足足五分钟，中间都不带换气的。
    而且，明显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疯了？”苗小乐问。
    庄锋了然于胸：“龙族脾气暴啊。”
    “这跟脾气暴有关系吗？”苗小乐迷茫。
    “不懂了吧。所谓大喜大悲、大开大合，脾气暴的性格，生气惊天动地，高兴也特别可怕。不用管她，咱们先喝会儿茶。”
    庄锋一挥手，沙滩上多了桌椅和茶具。
    大桶装的矿泉水，烧木炭的小炉子，各种器具一应俱全。有先天法阵以法术煮茶的经验在先，庄锋学聪明了。前些天回滨海，除了买户外显示屏，还采购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其实，他的储物戒里还有成套的火锅工具和食材。
    这个时间点，吃火锅显然不合适。
    三人在桌边坐好，庄锋煮茶沏茶，喝得很惬意。
    狂笑中的妙空偶尔回头，看见庄锋等人喝茶，顿时笑不下去了，屁颠屁颠跑过来凑热闹。
    庄锋再取出一把椅子。
    就这样，太平洋中间的某座小岛上，孤零零的一张桌子摆在沙滩上，两男两女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庄锋在给妙空讲述西方之行。
    先前一到龙宫，庄锋就忙着跟小波比斗，又和妙空一起鼓动女龙示威，这些事没顾得上给妙空讲。龙敖天倒是想问来着，可惜碍于身份，不好开口。
    话说回来了，那时跟妙空讲，其实是气妙空。
    如今妙空已经自由了，就算三人的西方之行让她羡慕妒忌恨，也不至于生气。
    去西海龙宫之前的经历，上次两海龙王联系时，其实已经讲过了。但有俩龙王在场，很多秘密庄锋肯定不会说。所以，这次他是从头讲起的。
    对妙空，庄锋还是非常信任的。
    自己悟道创造的新符咒、慧完禁法神通的进化，庄锋都不打算瞒着她。
    结果妙空听完，反而笑话庄锋：“你是傻逼吗？既然你知道呕吐符的真正作用是解毒，当时被吸血鬼咬了，为什么不用呕吐符？”
    悟道创造的新符咒，没那么简单。
    变性符能消解修为，连金丹高人和血族亲王都抗不住。可想而知，呕吐符的解毒能力肯定也很强。
    苗小乐不服：“当时庄锋昏迷了，根本来不及。”
    妙空不以为然：“但后来西海叔父用丹药救回他，有的是时间用。”
    “废话，谁能想到，不差宝贝的龙王居然会失手？”苗小乐嘴撇得老长，显然把对龙敖周的鄙视，扩展到了全体四海龙族，“连九转金丹都舍不得，小气鬼。”
    妙空乐了：“用九转金丹解毒，你不觉得浪费？”
    庄锋摆手：“算了，过去的事提它干嘛。我承认当时确实大意了。但实事求是，就算能想起来，贫道也不一定用呕吐符。那玩意儿副作用太大，吐啊吐的，严重影响我的光辉形象嘛。”
    妙空愤愤然：“维持道貌岸然，才能骗西海女龙，是吧？”
    苗小乐举手：“本喵必须说句公道话，庄锋可没勾搭那些女龙，我全程监视哒。都是她们不要脸，尤其是有个叫巧云的。”
    妙空气笑了：“小乐你长点心吧！他主动过吗？只要不故意破坏自己的形象，他根本不需要主动好不好。比如你，还有我……啊呸，我是说张丽。”
    “咦，你说的好有道理……但这不能怪庄锋吧？”
    “不破坏自己的形象，就是错！”
    庄锋翻白眼：“您还能再不讲理点吗？道爷维护的是道士形象。再者说了，就算女龙硬贴，跟你妙空有毛关系——你真把自己当道爷的未婚妻了？”
    妙空一滞，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庄锋肃然道：“对了，顺便通知你一下，最近咱就去西海。小乐和慧完都清楚，我答应西海龙王帮他装户外显示屏，设备都买好了。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去。”
    “我当然要去！”妙空咬牙道，“我得帮小乐看着你，她太傻太天真。”
    “说得好像道爷多黄多暴力似的……”
    妙空不理庄锋，冲苗小乐伸手：“东西拿出来。”
    “什么呀？”苗小乐迷惑。
    “废话，西海女龙的那些脏衣服。”
    “干嘛？”
    “帮你处理掉呗。放那堆脏东西在储物戒里，我连想想都恶心得受不了，你居然还能往外掏零食吃。”
    苗小乐从储物戒摄出卷成卷的衣服，扔到沙滩上：“可是庄锋不让烧，他说烧衣服不吉利。”
    “他是贼心不死。”妙空哼了一声，“再说了，谁说我要用火烧的？”
    一条金光闪闪的龙腾空而起，巨大的龙爪中，还抓了一卷衣服。金龙两只龙爪狠狠互拍，就听轰的一声闷响，手中的衣服顿时化作齑粉。
    金龙扬手，粉尘飘进大海。
    庄锋喃喃道：“好可惜……呃，我是说，好强悍的力量！谁敢娶你做老婆，那绝对是纯作死，一不小心就被你捏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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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8章 狂得还不够专业

    滨海第一实验中学。
    崔恩远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忧伤地看着同学们绕着操场跑步，脸上满是落寞。秋日的阳光洒在校服上，仿佛更平添了几分萧瑟。
    高大威猛的体育老师凑过来：“不高兴？”
    “废话，上体育课的权力都被你给剥夺了，我能高兴吗？”崔恩远翻个白眼。
    “你纯粹是自找的。”体育老师理直气壮，“让你跑一千米，你给老师跑出百米冲刺的效果，严重打击其他同学的锻炼热情，不禁你禁谁？”
    “跑得快也是我的错喽？”
    “跑得快没错，你可以去参加田径队，为学校争光呀。在同学面前显摆，不觉得幼稚？”
    “我是初中生，幼稚是我的权力。”
    “这话跟你那群小女友说去。”体育老师撇嘴，“老师都快三十了还单身呢，你居然不止一个，太过分了。”
    “哈，原来你是羡慕妒忌恨！”
    “啊呸，我用得着妒忌一个小屁孩？”
    “老师你糊涂呐。既然知道我是个小屁孩，找的女朋友也是同学，咱俩又有什么冲突呢？再说了，你瞧我连青春期都没到，有贼心也没那个能力，对不对？”
    体育老师乐了：“小屁孩懂得还不少……”
    “当然了，我品学兼优嘛。而且，我泡妞经验多丰富啊，教你几手，保证你受用不尽。所以呢，你还是让我下场玩玩吧，我保证这次尽量克制，不装逼。”
    体育老师不耐烦的挥挥手。
    崔恩远嗷的欢呼一声，向操场窜去。
    体育老师看着他一阵风般高速冲入操场，迅速跟同学打成一片，不由得摇了摇头。
    小子速度太快了，简直就是怪物。
    崔恩远还没进入青春期，而且遗传自崔正义的基因明显占优，两条小短腿，居然能跑的比兔子还快，让体育老师不得不怀疑，他念书时学的专业课都是扯淡的。
    现代体育同样讲科学。
    崔恩远或许是因为肌肉训练比较好，肺活量强，才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一千米。这让他在同龄人中遥遥领先，但科学就是科学。
    专业体育运动，身体优势是非常关键的。
    小短腿天生不适合赛跑、篮球，大高个儿则最好别玩举重、体操，这就是现代体育的科学思想。
    说是尽量克制装逼，崔恩远还是忍不住一通显摆。
    跑得快，跳得高，看似单薄的身体，却仿佛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修道确实很神奇，没完成筑基的崔恩远，已经开始显得与众不同了。
    他才多大？
    修道又不能让人变成熟，崔正义所谓的扮猪吃虎、韬光隐晦，在崔恩远这个年纪根本行不通。
    道门不准年轻弟子随便下山，是有原因的。
    体育课上完，也到了下午放学时间。
    崔恩远和几个同学说笑着走出校园，去公交站点。他当然可以打车，但他不喜欢。公交车上奇遇多，万一碰上传说中的痴汉，立刻能装一波逼，多好。
    筑基数月，刚开始尝到修道的甜头，正是最想显摆的阶段。虽然师父甄不穷时常告诫，可得他听才行。
    连亲爹妈忽悠起来都没心理障碍的家伙，哪能听一个老头儿的？这方面，崔恩远绝对是父业子承。虽说还算不上青出于蓝，但假以时日，肯定也不难。
    走了一段，一群学生呼啦就把他们给围住了。
    同学们色变：“高年级学长！”
    这群明显高大得多的学生哈哈大笑。
    其中一人抖了抖袖口：“你没看错，初三。”
    嘶——
    “这就是传说中的初三毕业生吗？”有人喃喃道，“果然霸气四溢！远哥，我们打不过的，认怂吧。”
    啪，崔恩远在他头上拍了一记：“认怂你个头！还‘传说中的初三毕业生’，你他玛给我这儿演戏呢？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被收买的奸细。”
    那同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你就是号称要做试验中学‘一哥’的崔恩远？”领头的初三学生看着崔恩远，“小屁孩挺狂嘛。”
    崔恩远淡然一笑：“惭愧，我狂得还不够专业。”
    如果有认识庄锋的人见到，就会发现，崔恩远的笑跟庄锋有六七分相似。没办法，小孩子喜欢模仿，他要是跟崔正义学，百分百学歪——崔正义一笑就龌龊。
    “你凭什么做一哥？”领头学生问。
    “别表演了好么，幼不幼稚啊？”崔恩远不耐烦的挥手，“闪开，好狗不挡道，别耽误我回家吃饭。”
    “想走？先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我成绩好、拳头硬，小学做了六年班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老师喜欢得个个合不拢腿……呸，嘴。另外，我从没说过要做什么狗屁一哥，因为我本来就是。”崔恩远一口气说完，摊手，“现在满意了？”
    周围的学生听得目瞪口呆。
    这口条，不服不行……回答老师提问锻炼出来的吧？
    崔恩远很不耐烦，因为这种高年级欺负低年级的戏码，在他看来十分幼稚。
    而且，他确实急着回家吃饭，小孩子不抗饿嘛。他平时很少在外面吃零食，因为老妈做的饭太好吃，外面的零食对他实在没吸引力。
    因此，崔恩远迈步就想越过对面的人。
    “站住。”对方伸手阻拦。
    崔恩远抓住对方的胳膊，拧腰用力一甩。呼的一声，那学生被甩出去两米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
    其他初三学生顿时怒了。
    “揍他！”
    七八个比崔恩远高大强壮的学生，一拥而上。
    崔恩远在人群中灵活穿梭，抬脚踢翻一个，再挥拳砸趴下一个，转眼间尘埃落定，所有围攻的学生都被他打倒了。当然他自己也挨了几拳，但影响不大。
    崔恩远的同学都看呆了。
    这几个并不是他的小学同学，不知道崔恩远在小学时就经常打架。实际上，初三学生忽然拦住崔恩远，打击他想做一哥的狂妄，是其中一位同学搞的鬼。
    这小子成天装逼，平时显摆成绩，体育课都拦不住他出风头，很多同学都看不下去。
    你学习好，就乖乖做书呆子行不行？
    类似的事以前就曾发生过，崔恩远有经验，所以其实是看得出来的。先前浮夸表演的同学，肯定就是始作俑者。但这无所谓啊，当初他在小学，一开始也有人故意使坏，等他打服所有人，一切就OK了嘛。
    路边打架，正放学的学生当然会围观。
    被打趴下的初三的学生感觉很丢人，可是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敢继续围攻崔恩远。那混蛋看起来瘦弱，揍人是真疼啊！
    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围观学生顿时做鸟兽散。
    戴眼镜的老师跳下电动车，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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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9章 我像你爸

    初三学生趁机告状：“老师，他打人！”
    “胡说。”老师一瞪眼，“崔恩远成绩全级排名第一，这样的优秀学生，怎么可能打人？肯定是你们欺负他。都跟我回去，写份检讨交给我再离校。”
    初三学生跟崔恩远的同学都瞠目结舌。
    “怎么，不服老师的处置？”老师冷笑，“你们一个个都比他壮，他这么聪明的孩子，会跟你们打架？不愿写检查也行，明天让你们的家长来一趟学校吧。”
    崔恩远扑哧笑出声来。
    老师看向崔恩远：“笑什么？赶紧回家，少跟这种没上进心的学生混，影响成绩。”
    “这就走。”崔恩远做个鬼脸，抬腿就跑。
    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从小学就开始讨好老师的崔恩远，对老师们的秉性非常了解。他敢继续逗留看热闹，这位老师很可能会连他也抓回去写检讨。
    跑到公交站，崔恩远的手机响了。
    是老爸打来的。
    崔恩远接通电话。
    “爸……我在等公交呀……什么，锋哥回来了？太好了！我马上回家。”
    崔恩远返回家中，只见客厅热闹非凡。
    崔正义和老板娘正招呼客人，苗小乐、慧完是老熟人了，张丽、妙空、其实他也见过，金欢倒是第一次来。妙空的颜值比周琼音还高，特别是一头金发，给崔恩远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然，妙空的美丽对崔恩远无效。
    苗小乐也好，张丽、妙空、金欢也罢，包括以前来家里做客的歌星周琼音，在崔恩远眼中，都是“大妈”级别的。
    特别是苗小乐，一百多岁的妖怪，偏长个萝莉样儿，性格还那么呆萌，崔恩远每次看到她，都觉得膈应。
    师父甄不穷说，修行界这种情况很普遍。
    一个表面上年轻漂亮的少女，说不定已经活了数百上千年。修行人嘛，不能看脸，主要看气质。
    对此，崔恩远是无法理解的。年龄真的很重要，一百多岁的妖怪绝不能化形成小萝莉，否则让自己那些女友——真正的小萝莉怎么混啊？
    客厅里没看见庄锋。
    崔恩远跑去厨房，不出所料，庄锋正在忙活着炒菜。
    “锋哥。”崔恩远叫道。
    庄锋抬头看崔恩远，手中却没耽误炒菜动作。
    “国外好玩儿吗？”崔恩远笑嘻嘻问，“大洋马多不多，热不热情？”
    庄锋瞪眼：“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问这个有意义吗？国外什么情况，你爹比我清楚。对了，这都好几个月了，你竟然还没筑基成功，不觉得脸红？”
    “为什么要脸红，我天赋不如你，这很正常。”
    “正常你个头。”庄锋毫不客气的教训道，“你天赋并不差，老道说你勉强合格，那是因为鸿蒙派门槛高。再者说了，你是童男子，阳气充足，筑基应该很快才对——咦，难道你……”
    “你觉得可能吗？”崔恩远苦笑。
    “嗯，确实不太可能。”
    嗓音还那么尖细，喉结也没影儿，崔恩远尚未开始发育呢，有心无力说的就是他。
    “懂了，老道没认真教。”七老道个个都是懒鬼，当初庄锋筑基也是基本靠自学，二师叔能教好徒弟才怪。庄锋挥手，“没事，吃完饭哥帮你梳理一下。”
    崔恩远迟疑：“你行不行啊？”
    在崔恩远看来，庄锋当然是非常厉害的，但教徒弟跟自己修炼，那不是一回事。就像学习，崔恩远成绩很好，辅导同学却水平寥寥。
    庄锋挥挥铲子：“知道吗？我就像你爸一样。”
    “哈？”
    “别误会，不是占你便宜。我的意思是，我其实也像你爸一样自学成才。老道们轮流来你家混饭吃，那懒鬼德行你也看见了，他们能教好徒弟？”
    崔恩远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庄锋在厨房忙活，通常老板娘是不帮忙的。一来庄锋的厨艺跟她不相上下，不需要指导。二来，庄锋一旦忙起来，老板娘根本插不上手。
    菜做好，大家转移到客厅吃饭。
    吃饭期间，聊了些庄锋三人出国的经历。
    有些东西，崔正义知道没问题，他是鸿蒙派的客座长老，算半个修行界的人。说给老板娘听就不合适了，比如吸血鬼、狼人什么的。
    所以，庄锋只说些有趣见闻。
    当然，崔正义会不会告诉老板娘，那是另一回事。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金欢。
    老板娘知道金欢的妖怪身份，也知道庄锋把胡翠花抓住，送进了鸿蒙派山门。这些事情，她可没有了解渠道，只能是崔正义告诉的她。
    老板娘对庄锋的表现非常满意。
    抓住胡翠花，直接送入山门，干脆利索的断了崔胖子的念想。这，就是对“师娘”的忠诚嘛。
    至于说金欢，老板娘并不担心。
    庄锋带回来的女孩儿，崔正义是绝不会有想法的——这是一个老司机的节操。
    老板娘看看张丽，再瞅瞅妙空，心中委实替庄锋拿捏不定。
    苗小乐和金欢，老板娘是不考虑的——她们根本不是人！人和妖怪，能有什么未来？生殖隔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庄锋是道士，不考虑后代问题，也应该找个人类做所谓“道侣”才对。
    论相貌身材，当然是妙空占绝对优势。
    但妙空的性格显然又远远不如张丽，吃饭时大大咧咧的样子，连装淑女都懒得装。
    据说妙空是修行大家族的人，前段时间被关了禁闭，是庄锋费事巴力把她救出来的。瞧妙空的样子，对庄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激，可见天性也有些凉薄。
    老板娘想，如果庄锋是自己的儿子，她作为母亲，会倾向于谁呢？
    废话，当然是妙空啦！
    为什么？
    因为妙空漂亮呗。
    老板娘可以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温柔的女人。性格再好的女人，也必然护食。如今母老虎般的老板娘，曾经也是个温柔淑女，否则能把崔正义骗到手？
    于是，老板娘对妙空变得分外热情。
    吃完饭，庄锋和崔恩远钻进卧室“辅导功课”。
    听小远讲述对修炼的理解和感悟，再有针对性的帮他纠正一些明显的错误。二师叔确实偷懒了，小远理论基础严重不足不说，有些地方理解得似是而非。
    崔恩远忽然问：“锋哥，修炼有捷径吗？”
    “绝对没有。”
    “学习能走捷径，为什么修炼就不行？我师父说，锋哥平时就不怎么修炼，下山后却进步神速。虽然你天赋高，可我总感觉这不仅是天赋的问题，你一定有独特的修炼技巧。”
    “相信我，你想歪了。”庄锋断然摆手，“我当然也刻苦修炼，慧完和苗小乐都能证明。”
    “我不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诀窍。”
    “这个真没有。”
    “不说拉倒。”崔恩远顿了顿，压低声音，“你和苗小乐成天形影不离的……锋哥，你不会懂双修吧？教教我呗，一两年后我应该就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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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0章 你得让我摸摸

    庄锋狠狠批判了小远的肮脏思想。
    但瞧他的样子，估计没听进去。想想也是，自己这个正经道士，都被崔正义给带歪了，何况是他从小养大的儿子？崔胖子也算是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在公司待了几天，庄锋决定启程去西海龙宫。
    仍然坐飞机走，先到欧洲落脚。
    庄锋没让崔正义送行。崔胖子好说，张丽难缠。听说庄锋还要出国，这几天张丽的脸上一直挂满哀怨，若是让她送行，怕是还得哭鼻子。
    京城等待转机时，庄锋告诉妙空，给西海装完显示屏，他打算直接去北冰洋逛逛。
    妙空问：“你的意思是，找龙浩然报仇？”
    “不是报仇。”庄锋正色道，“正确的说法，是杀龙抽筋。妙空，贫道很认真，龙浩然我必杀无疑，哪怕神仙下凡，也别想阻止我。”
    “他差点害死你跟小乐，你恨他我能理解。但抽筋……是不是过分了些？”
    “不抽出他的龙筋，贫道念头通达不了。”
    妙空默然无语。
    “同类相怜很正常，就像李察不愿看见吸血鬼大量死亡。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留在西海，或者先回来。但即便是为了小乐曾受到的伤害，龙浩然的龙筋我也抽定了，你不必白费力气劝我。”
    “我担心的不是龙浩然。”妙空苦笑，“我是担心你。你想杀龙浩然，他的长辈肯定会护着。”
    对龙族来讲，突破到元婴的成功率是百分百。
    龙浩然固然修为低，实际上他跟妙空一样，都是“未成年”的幼龙。他的父母，九成九是元婴高人。如果他祖父母还活着，甚至有可能是化神以上修为。
    庄锋这个金丹高人，在他们面前就是蝼蚁。
    “贫道可以跟龙浩然生死决斗嘛。”庄锋微笑，“反正北海龙族有决斗的传统。”
    “他聚元修为，脑抽了才会跟金丹决斗。”
    “你是看不起道爷的嘴炮神通？”
    妙空迟疑着道：“庄锋，真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了？你和小乐已经受到的伤害，杀他也收不回去呀。能不能让北海龙族补偿你？我相信，你搬出鸿蒙派，再让我爹撑腰，北海一定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很明显，妙空确实不愿看到龙族被杀。
    “抱歉，贫道不差钱。”
    庄锋断然摆手：“鸿蒙派传人，缺什么会自己抢……呃，我是说，赚。再者说了，我是东海驸马嘛，岳父人傻宝贝多，连亲闺女都硬往外塞。”
    妙空翻个白眼：“正经说话行不行？”
    “贫道很正经，至少在四海龙族面前，我是如假包换的东海驸马。”
    妙空幽幽看着庄锋：“那……在其他人面前呢？”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庄锋笑道，“你乖巧听话，道爷也不是不能假戏真做，带你回鸿蒙派拜见老道，好歹收你做个小妾嘛。”
    “本公主弄死你！”
    机场候机厅内，两人打成一团。
    幸好庄锋说话前已经布下隔绝法阵，否则非闹出大新闻不可。苗小乐想上前帮忙，被慧完拉住。朋友之间打闹很正常，特别是其中有个暴躁的龙族的情况下。
    这必须是打闹，否则妙空早现出龙形了。
    数分钟后，战斗结束。
    妙空四肢着地趴着，庄锋坐在她的后背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死死把她按在地上。
    苗小乐哈哈大笑：“庄锋学会了本喵的绝招诶！”
    “阿弥陀佛。”慧完毫不迟疑的转身。
    按师兄的一贯尿性，接下来的画面，怕是和尚不宜的。慧完经验丰富，主动转身回避。
    “放开我！”妙空咬着牙根叫。
    “做梦。”庄锋嘿嘿笑，“在本金丹高人面前，就算你是龙，也得乖乖趴着。让道爷放开也行，你得……”
    “休想本公主求饶！”妙空打断庄锋。
    “谁让你求饶了？”庄锋摇头，“我是说，你得答应道爷，今后听我的话。”
    “这不可能。”
    “是吗？那就别缠着我，自己找地方玩儿。我是要杀龙抽筋的男人，身边跟着个龙族，万一关键时刻你反水，我会很难堪的。”
    妙空闷声道：“我可以答应，不阻止你杀龙浩然。”
    “抽他的龙筋呢？”
    “他明知你是我爹看中的人，还敢逼你自废修为，活该被抽筋。”
    “很好，这才有个夫唱妇随的样儿嘛。”庄锋相当欣慰，“那么，贫道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混蛋道士，得寸进尺是吧？”
    “最后一个要求，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说！”
    “去西海的路上，你得让我摸摸……”
    “我【哔】你玛，破道士还要点脸吗？！”妙空脸气得通红，在地上一阵扭动。
    然而，金丹高人法力全开，聚元修为的妙空是挣不脱的。有趣的是，妙空似乎忘了自己的最大优势，那就是化身为龙。现出龙形的龙族，实力会暴增。
    “我怎么不要脸了？”庄锋迷惑。
    “你说要摸……摸我！”
    “没错呀。我对龙的身体结构真不熟，所以咱找个小岛，你变成龙形，让我摸摸龙筋在哪儿。正所谓未雨绸缪，到时候抽龙浩然的筋，才能有的放矢嘛。”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妙空的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失落。
    庄锋笑了：“你以为是哪个意思？”
    “无所谓。”妙空语气变得坚决，“龙身同样也不能让你碰。”
    人形、龙形，都是龙族的本体。庄锋说过，龙族变成龙形，其实等于裸奔。再者说了，龙筋，不就是脊梁骨嘛，从脑后一直延伸到尾部。让庄锋摸自己的尾巴，跟他玛摸屁股有什么区别！
    绝不能屈服，否则没脸见人了。
    “多大点事儿嘛，又不是没碰过。”庄锋嘟囔，“以前骑你跟白文浩夫妇战斗，现在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我真的要生气了。”妙空的声音忽然变得平静。
    “不愿意就算了。”庄锋翻身跳开。
    机灵的小道士能感觉出，如果自己继续按着妙空提要求，后果会十分严重。相对来讲，先前妙空虽然大吼大叫，甚至骂脏口，却不至于爆发。
    妙空从地上跃起，狠狠白了庄锋一眼，跑到角落生闷气。
    苗小乐咂巴嘴：“感觉不太对劲啊……”
    慧完心说，对劲才怪呢。
    但他是天真幼稚的小和尚，怎么能比苗小乐更快想到“打情骂俏”这个词儿呢？那太不符合他的角色定位了。所以，慧完决定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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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3章 药药切克闹

    妙空从骨子里看不起吸血鬼——连自己守护的人类都看不起，龙族能看得起谁？所以，尽管妙空努力表演，李察和莉迪亚还是能感觉出，她鄙视自己。
    也想把庄锋的朋友当朋友，可惜实在做不到。
    就像龙敖天，再欣赏庄锋，也没兴趣跟崔胖子见面，即使他清楚崔正义和庄锋关系匪浅。
    李察和莉迪亚当然不会上赶着讨好妙空。
    因此，在李城玩了几天，庄锋和苗小乐都十分尽兴，没人搭理的妙空就比较郁闷了。
    妙空迅速变得不耐烦，催促庄锋去西海。
    西海龙宫正能量宣传意义重大，西海龙王翘首以盼，你庄锋却成天黏在这破旧的城镇，跟李察卿卿我我，就问你好意思吗？
    这天，四人告别李察和莉迪亚，乘飞机抵达爱尔兰西海岸。随后庄锋驱动法宝，飞向大海深处。
    西海龙宫上方，庄锋打出拜山法诀。
    龙宫是不可能随便让人进的，修行人的山门实际上也这样。拜山法诀，说白了其实就是放出自己的法力，引起护山大阵内部注意。
    数分钟后，一道流光从东北方疾驰而来。
    恰好跟庄锋等人过来的方向一致。
    流光停在，西装革履的龙敖周和几个手下悬浮在大家面前，冲庄锋四人微笑。
    妙空首先躬身行礼：“拜见叔父。”
    庄锋、慧完、苗小乐也用各自的方式见礼。
    龙敖周爽朗大笑：“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本王正在F国玩……呃，办事，听手下汇报说来了贵客，立刻带人往回赶。”
    贵客是妙空，没庄锋什么事儿。
    庄锋固然也算贵客，但跟妙空同行，在龙族眼里，他就变成打酱油的了。东海公主嘛，地位尊贵。
    上次逃命途中遇到龙敖周，他在小岛上度假。今天过来，他又在F国。显然，跟龙敖天差不多，龙敖周也一点不喜欢蹲在龙宫画圈圈。
    “龙前辈，贫道过来装显示屏……”
    “稍安勿躁。”龙敖周打断庄锋，“诸位先在海面上等一下，本王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解释，带着手下钻进大海。
    庄锋三人面面相觑。
    妙空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这是干嘛？”庄锋问妙空，“你知道？”
    妙空点头：“当然。”
    “求解惑。”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是东海公主呗。”
    “东海公主怎么了？”
    “没文化真可怕。”妙空鄙夷的白了庄锋一眼，“请问，如果昆仑派掌门去鸿蒙派拜山，你师父会直接放他进去吗？”
    庄锋越发茫然：“是呀。要不然，难道还得过几招，验明正身？”
    妙空一滞：“算了，跟你一出家人说不清楚。等着看，你很快就明白了。”
    大约五分钟后，一大群龙族升上海面。
    前面的龙族迅速分成两排，形成一个通道。剩余的龙族站在通道尽头，龙敖周一马当先，其他龙族则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这是……”庄锋若有所思。
    “现在明白了吧？”妙空得意而笑。
    “娶媳妇？”
    “娶你个杂毛头！”当着同族的面，妙空都装不下去乖巧，原形毕露，“这是迎接公主殿下的礼仪！”
    龙族不是出家人。
    他们实行的是帝王制，龙宫有各种官职，跟古代华夏王朝差不多。或者说，他们无耻的山寨了人类。当然，龙族的制度也变迁，毕竟人类社会的形态一直变化。
    假以时日，或许龙族也会抛弃帝王制，再次山寨人类世界，龙王变成主|席、总理或者总统。
    对喜欢抄袭人类的龙族来说，礼仪很重要。
    东海公主来访，相当于人类的两国元首互访，龙敖周怎么可能随便就把人接进去？那会被其他龙族看成无礼的。
    庄锋理解不了，那是因为出家人不计较俗礼。
    同道见面，互相见礼问候，晚辈尊敬长辈，这些当然也有。但至少理论上，一派掌门和菜鸟弟子，在地位上并没有本质差别。
    另外，各派也都是平级的。
    不是说昆仑派掌门就特别尊贵，小门派的掌门就可以不在乎。大家都是道祖苗裔，分什么高低贵贱？
    最关键的是，道门没那么多礼仪。
    即便是超级前辈高人来访，顶多掌门亲自出来迎接，绝不会出现大开山门、吹吹打打的情景。
    当然，这仅限于修行界同道。如果神仙下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大摆香案，迎接神仙，再隆重也不为过。
    实事求是，庄锋的驸马地位也不低。
    上次没摆出这种排场，那是因为庄锋受伤昏迷。而且，以后庄锋来也不会如此隆重，因为这种仪式，只在第一次接待时有效。
    如果每次妙空来，龙敖周都这么玩儿，累不累啊。
    当初龙敖天带人在滨海庄园迎接龙浩然，也挺隆重。第二次接待龙浩然跟庄锋决斗，就相当随便了。
    固然，第一次龙浩然去东海，身边陪同的是几位长辈，而第二次决斗则是年龄差不多的同伴，龙敖天肯定不可能隆重接待晚辈龙族。但排场只限于首次有效，也是原因之一。
    大家走向通道尽头的龙敖周。
    “阵仗确实挺大，可惜不够专业。”庄锋低声道，“最好每人手里拿把鲜花，跟着音乐节拍一齐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那才显得够热闹、够隆重。”
    苗小乐嘿嘿笑：“音乐也不够好。”
    “哦，怎么说？”
    “吹吹打打的，居然还有锣鼓，简直太土了，应该放点摇滚，或者弄个饶舌乐队。”
    庄锋大乐：“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对啦，就是这个味儿！”
    妙空翻白眼：“你们长点心行吗？叔父背后可都是至少元婴修为的前辈。乐器再嘈杂，你们声音再小，他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庄锋抬头看，果然，龙敖周和身后的那些龙族，微笑中露出几分尴尬。
    小道士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他对西海龙族印象一直不错，可不愿破坏大家之间的和谐关系。罢了，龙族传统还是要尊重的，吐槽欲望还是收一收吧。
    大家走到龙敖周面前，重新给龙王见礼。
    龙敖周双手上抬：“免礼、平身。”
    一套传统礼仪完成，龙族们簇拥着妙空进入龙宫。至于庄锋三个，则完全成了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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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4章 相濡以沫

    龙宫正殿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
    东海公主到访，但凡留在龙宫的龙族，谁不想凑热闹？特别是那些寂寞空虚冷的女龙，更是跟过节似的。其中，四五十个年轻龙族尤其醒目，他们穿着摩登的服装，女龙甚至化了浓妆，犹如鹤立鸡群。
    龙敖周等人从空中降落。
    在年轻龙族的鼓动下，欢呼声震耳欲聋。
    妙空得意的看庄锋：“现在你知道，本公主有多尊贵、多受欢迎了吧？”
    庄锋点头：“贫道拜服。”
    “给我做驸马，你得沾多少光啊。”
    “占了您的便宜，我很羞愧。”
    这时，年轻龙族发一声喊，嘻嘻哈哈冲向四人。
    妙空大吃一惊：“我居然这么有号召力？”
    然而，随后她就看到，四五十个年轻龙族围住庄锋，七嘴八舌的跟庄锋说话。男龙热情拍打庄锋，女龙则一个劲往庄锋身上黏糊，甚至趁机乱摸。
    妙空一时间瞠目结舌。
    被忽略的苗小乐怒道：“妙空你瞧，她们以前就这样不要脸！要不是本喵看得紧，庄锋早沦陷了。”
    不仅妙空，周围的西海龙族也在发懵。
    这些小家伙，热情得过分了吧？
    庄锋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在年轻龙族的簇拥下随波逐流，嘴里发出凄惨的声音：“啊，别挤别挤，贫道喘不过气了！”
    有人怪叫：“金丹高人，憋憋更健康。”
    年轻龙族哄堂大笑。
    “可你们也不能乱摸啊，女龙我勉强能接受，男龙也上下其手，你他玛不觉得恶心吗？”
    “呸！什么乱摸？这叫拥抱。”
    “你是龙，不是老外，玩什么拥抱啊？”庄锋气急败坏，“赶紧放开道爷，别耽误女龙摸……啊呸，我是说别耽误龙王训话。”
    龙敖周笑吟吟看热闹，根本没干涉的意思。
    闹腾了足足十多分钟，大家才放过庄锋，闪到旁边。男龙们嬉皮笑脸，女龙们则红着脸装娇羞。
    便宜已经赚到，是时候开启淑女模式了。虽然有妙空公主在场，她们注定没机会，但给庄锋一个好印象，还是有必要的。
    见到妙空，女龙们就彻底明白了，她们没机会。
    特别是巧云，暗中不知骂了庄锋多少次骗子。说什么自己比妙空漂亮？纯属扯淡。妙空的容颜，巧云一个女龙见了都觉得惊艳。
    庄锋整理被弄乱的衣服，悻悻然返回妙空身边。
    “离本公主远点……你个臭鸡蛋。”
    妙空狠狠剜了庄锋一眼。
    庄锋心中本就不多的那点惭愧，成功被妙空一句话驱赶干净。他表情迅速恢复正常，笑嘻嘻道：“太受欢迎，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痛苦的。”
    妙空冷笑：“信不信本公主捏碎了你？”
    “不信，你打不过我。”庄锋撇嘴，“如果你还想被道爷按在地上，掐着脖子摩擦啊摩擦，欢迎尝试。”
    妙空大怒：“你别把我逼|毛了！”
    “少诽谤道爷，我没拔。”
    “哈？”
    老司机一踩油门，妙空立刻跟不上节奏。
    两人斗嘴，周围的龙族看得津津有味。已婚龙族并不感到奇怪，夫妻嘛，无论多恩爱，拌嘴也是一种乐趣。所谓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除非女方是天生的受气包，否则怎么可能出现？
    东海公主，当然不会是受气包。
    先前年轻女龙乱摸一气，换成谁都得吃醋。妙空的表现十分正常，如果她毫不介意，大家反而要怀疑，两人的情侣关系是冒牌的了。
    有成年男龙赞叹：“这是相濡以沫呐。”
    “夫君此话怎讲？”他妻子问。
    丈夫回答：“所谓相濡以沫，当然就是夫妻之间打嘴仗，互喷口水喽。”
    “你书都读狗肚子里……呃，我是说，夫君真博学，真有文化，我好崇拜你！那个，要不咱们也相濡以沫一回？”
    “可行。”丈夫点头，“走，回家。”
    “吵架不用回家吧？有看热闹的才好玩。”
    “诶，你不懂，相濡以沫还有第二种解释。”丈夫转换成传音模式，对妻子说了几句。
    妻子脸红红的白了丈夫一眼，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围观别人的幸福，不能代替自己的幸福。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看人家互喷口水，不如回家相濡以沫。
    除了年轻龙族，围观的其他人渐渐散去。
    龙敖周说道：“你们都是年轻人，大家有共同语言，互相交流一下吧。本王和各位长辈就不瞎掺和了，我在议事厅等你们。”
    说完，招呼身边的龙族离开。
    庄锋碰碰妙空：“怎么样，西海龙王比你爹强吧？”
    “嗯，是挺不错……不对，我爹当然更好！”妙空平时对龙敖天颇有微词，但她绝不愿意自己的父亲被别人比下去，“我爹为了给我自由，不惜丢人现眼，把我送给一破道士，多有牺牲精神啊。”
    “你逻辑严重不行呀，那分明是牺牲你。”
    “所以，你承认自己是破道士喽？”
    庄锋耸肩：“对修行人来说，称呼都是浮云，破道士就破道士，多大点事儿嘛。道士再破，有人也硬往上贴，赶都赶不走。”
    妙空憋屈得脸通红，却不反驳庄锋。
    庄锋说道：“你爹对你确实不错，但他那是私心。西海龙王就不一样了，人家对年轻龙族的管理更人性化。瞧见这些家伙没，个个都是老司机。”
    妙空迷惑：“什么老司机？”
    庄锋不回答她，对年轻龙族道：“大家伙儿的汽车呢，拿出来兜两圈，给公主殿下开开眼。”
    年轻龙族们面面相觑。
    “怎么了？”庄锋奇怪的问。
    “庄锋，我们的汽车……都被龙王没收了。”巧云苦着脸道。
    “为什么？”
    “龙王嫌我们太吵。”
    庄锋乐了：“你别告诉贫道，你们就在这广场上飙车。龙宫就是座城市，这么大的地方，大家跑远点，不可能惊动龙王。”
    巧云不以为然：“那多没意思啊。”
    立刻有龙族附和：“开车没人看，犹如锦衣夜行。”
    “庄锋你瞧这广场多宽阔，特别适合开车。想想看，四五十台汽车在广场上狂飙乱撞，噼里啪啦，多有趣，多吸引眼球！”
    庄锋迟疑：“乱……撞？”
    巧云得意的说道：“这是我的主意啦。大家撞着玩儿，太过瘾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对汽车很爱护的，都用法力保护着呢。”
    庄锋叹息：“那你们真不冤。我是龙王，也得给你们没收。好家伙，拿汽车当碰碰车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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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5章 就喜欢有干劲的小伙子

    其实不仅汽车，汽油和发电机，都被龙敖周没收了。
    因为巧云的主意，年轻龙族碰碰车玩得过瘾，暂时没顾得上电子产品。所以，龙宫到处机器轰鸣的场面尚未出现，龙敖周就把可能性给掐灭了。
    他们对庄锋热情得过分，除了确实激动，以及女龙趁机占便宜之外，其实也是想让庄锋帮他们求求情。
    汽车可以不玩，电子产品没电都成摆设了。
    庄锋有些为难：“贫道怕是没那么大面子……”
    “但你擅长忽悠啊。”有龙族叫。
    庄锋瞪眼：“就你这交流能力，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信不信？什么叫忽悠，那是以理服人。这事儿用不着求龙王，你们可知道，我到西海干嘛来了？”
    “带公主殿下显摆？”
    “呸，一破公主有什么好显摆的？”庄锋对妙空愤怒的眼神视而不见，“我答应龙王，帮西海装户外显示屏。东西我已经带来了，发电机、汽油都有。到时给你们偷偷准备几个充电接口，问题就解决了嘛。”
    考虑到龙宫的现实情况，当初庄锋给龙族买的装备，基本都是能充电的。
    年轻龙族们顿时欢呼雀跃。
    众人聊了一会儿，庄锋四人去议事厅见龙敖周。
    这次大圆桌旁只有长辈，周围并没有年轻龙族欣赏长辈们的屁股。其实西海龙族议事，不需要晚辈侍奉，也不存在“观政”一说。龙族平时就没什么正经事，连龙敖周这个龙王都闲得蛋疼，观个毛政。
    上次年轻龙族在，是因为庄锋要带他们外出。
    龙敖周问了东海的近况，又问了庄锋抓狐狸精的结果，最后笑呵呵对庄锋和妙空道：“你们成亲了？”
    妙空刚想否认，庄锋拉了她一把。
    “是，妙空已经是晚辈的人了。”庄锋一本正经道，“她可以自由出入龙宫，谁都别想哔哔。”
    “我猜就是这样。”龙敖周点头，“敖天大哥再疼爱妙空，也不会坏了祖先规矩。”
    庄锋心说，您还是不了解东海龙王呐。
    龙敖周认真的说道：“既然已经成了亲，你们就要好好努力了。”
    庄锋一愣：“努力什么？”
    “当然是争取早日生下后代啦。龙族生育艰难，但你是人类，或许你们能超宗越祖，把敖天大哥的父亲、东海老龙王比下去——本王看好你们哦。”
    妙空的脸顿时变得绯红。
    庄锋也有些忸怩：“龙前辈，跟晚辈探讨这些，不合适吧？”
    “诶，不要这么封建嘛，传承乃是大事。”
    居然被龙族给嘲笑封建了，庄锋还能说什么？唯有抱拳表决心：“晚辈一定加倍努力……我要生十个！”
    妙空伸出手，不动声色的狠狠掐了庄锋一把。
    庄锋表情淡然、面不改色。开玩笑，金丹高人肉身强横，随便掐，喊疼算我输。
    龙敖周欣慰点头：“就喜欢你这种有干劲的小伙子。”
    庄锋：“……”
    这西海龙王，很有老司机潜质嘛。
    “妙空难得来一次西海，大家一定要多住几天。”龙敖周站起身，“先让人给你们安排房间，装显示屏的事不用太着急。另外，过几日西海有个活动，你们也帮着照应一下。”
    庄锋问：“不会是传说中的联欢会吧？”
    年轻龙族说过，西海经常举办类似联欢会的娱乐活动，大家各展才艺上台表演。西海整体气氛宽松，女龙也没东海那么苦闷，联欢会居功至伟。
    圆桌旁的龙族哈哈大笑。
    龙敖周说道：“不是联欢会，是——相亲会。”
    西海举行相亲会，其实还跟庄锋有关。
    龙敖周万万没想到，当初苗小乐一言成谶，年轻女龙居然真的迷上了庄锋。他的处置措施，不是严厉谴责女龙不守妇道，而是和长老们商议了一下，决定举办一场相亲会。
    龙族不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
    即便是特别传统腐朽的东海，也不会强迫女龙嫁给不喜欢的男龙。相亲是一种手段，并不是说，相亲的双方必须结合。
    龙敖周不相信，龙族中的年轻俊彦比不上庄锋。
    少女思春很正常，女龙也不例外。
    但只要办一场相亲会，把其他海的适龄男龙找来，大家互相交流，龙敖周相信，即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夫君人选，女龙们也会意识到，龙族青年同样优秀。
    当然，光往外嫁女龙肯定不合适。
    所以过几天的相亲会，来的不仅是男龙，也有女龙。
    庄锋看妙空：“你爹口风挺紧的嘛。”
    “好像是。”妙空表示赞同，“他也没告诉过我。”
    “其实也很正常，跟了贫道，你已经失去相亲的机会了。告诉你干嘛？徒增烦恼而已。”庄锋嘿嘿笑。
    妙空白了庄锋一眼。
    “你们误会了。”龙敖周说道，“相亲会不可能一次请到所有海洋的龙族，那太乱了。本王这次请的，是北海龙族，东海和南海都不知道。”
    “北海龙族……”庄锋沉吟。
    龙敖周笑道：“东海驸马可不要多想，请北海龙族，完全是因为他们离得最近。”
    他怕庄锋误会，以为他看不起东海。
    真正的龙族永远不可能这么想，大家都清楚，东海才是龙族的翘楚，东海龙王也永远是四海龙王的老大，跟年龄、资历，乃至辈分无关。
    可庄锋毕竟不是龙族，对龙族了解有限。
    妙空、苗小乐和慧完却知道，庄锋才不在乎他看不看得起东海呢。沉吟，是因为想到了龙浩然。
    庄锋淡然一笑：“龙前辈犯不着跟我解释，贫道是出家人，不在乎那些浮云般的东西。行，您派人给我们安排房间吧。”
    跟庄锋有仇的是龙浩然，不是整个北海龙族。
    只要对方别招惹自己，庄锋对北海龙族没什么成见。相亲会是好事，免得那些花痴龙总趁机乱摸，搞得苗小乐不高兴，妙空也跟自己闹别扭。
    龙敖周闲得难受，决定亲自给大家安排房间。
    迎接东海公主，是必须遵守礼仪。如今礼仪已经举行完毕，一家人用不着继续摆谱。
    苗小乐和慧完是客人，当然要住客房。
    庄锋和妙空则必须住公主寝宫，这涉及到公主身份，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龙敖周的安排，遭到庄锋强烈抵制。
    自己跟妙空住一起？这是刺激小萝莉发飙的节奏。
    龙敖周不悦：“说好的加倍努力呢？妙空来了西海，我就必须替敖天大哥监督好你们。不必多说，你们必须住进公主寝宫，否则就是看不起本王。”
    庄锋愁眉苦脸看妙空：“扯淡扯出个大坑，把自己给陷进去了，我真的很冤。你赶紧说几句啊。”
    妙空眼皮一垂：“龙王旨意，谁敢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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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6章 你没错是我错了

    庄锋急了：“这时候你装什么乖乖女啊？赶紧告诉龙王前辈，咱俩其实没结婚。”
    龙敖周摆手：“侄女无须多说，本王不会信的。”
    “你不信它也是这么回事。”
    龙敖周似笑非笑：“哦，照你这么说，没成亲妙空就跟你出来了，你俩是私奔喽？堂堂龙族，元婴遍地，化神都不缺，让你一个小小的金丹，带上妙空这聚元菜鸟，从龙宫私奔成功——你是有多看不起龙族？”
    “不是私奔，是……”
    “具体情况，本王不想听。我只问你一句，妙空出宫，是敖天大哥允许的吧？”
    “是倒是，但其实……”
    “既然如此，你们就必须是夫妻。”龙敖周打断庄锋，“年轻人，说话做事要考虑清楚后果，不要让敖天大哥、你的岳父丢面子。”
    “您先让贫道说完行不行！”庄锋怒了。
    “你想说什么？说你胡搅蛮缠，逼得东海龙族不得不违反祖先规矩，放妙空出宫？”
    庄锋一怔：“前辈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龙敖周挥手，“但鸿蒙派道士什么德行，本王还是了解的。庄锋，不讲理固然是你们的传统，但不讲理不等于没人情味。至少，你要为敖天大哥考虑考虑，作为龙王，带头违背祖先规矩，他压力也很大。”
    庄锋不以为然，龙敖天会压力大？
    不过，他不得不佩服龙敖周，不了解具体情况，居然能猜到这么多。
    妙空可怜巴巴的看庄锋：“我爹不容易。”
    装，继续装！
    你在小岛上那癫狂样，可有一丁点为你爹担心？现在装可怜，告诉道爷你爹不容易，信你才是傻逼呢。
    但老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庄锋沉吟：“龙前辈苦口婆心，贫道再矫情就不对了。住一起就住一起，反正我又吃不了亏。但我有个条件。”
    龙敖周气笑了：“这种事你也讲条件？”
    “当然，您不答应，贫道宁肯在广场上露宿。”
    “且说来看看。”
    庄锋一指苗小乐：“小乐也留下。”
    苗小乐愣了愣，眉花眼笑：“庄锋你真够意思，是个好道士。龙王前辈，我必须跟他们住在一起啊，您忘了吗？我是妙空的陪嫁丫头诶！”
    龙敖周看向妙空。
    乖侄女，叔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自己决定吧。
    妙空柔声道：“侄女觉得，小乐应该留下。按龙族规矩，她确实可以代替侍女，伺候我和庄锋。”
    伺候你？本喵挠你个大花脸！
    苗小乐愤愤不平，却没有反驳妙空。
    龙敖周点头：“好吧，苗小乐留下侍奉你们，本王就不派侍女了。不过苗小乐你要注意，不许打扰公主驸马休息，影响他们努力。”
    妙空又一次闹了个大红脸。
    苗小乐撇嘴：“我帮他们推行了吧？”
    “小乐别胡说！”庄锋瞪眼，“你是小萝莉，不是女司机，别乱改角色设定啊。”
    龙敖周带慧完走了，公主寝宫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现在还是白天，用不着休息。
    但庄锋也没打算出去干活，他要对妙空进行严厉谴责和批判，否则以后日子没法过了。
    “妙空，你太过分了！”庄锋声色俱厉。
    妙空一缩脖子，讪笑道：“这事儿不能怪我。你难道没听出来？就算我反对，叔父也不会允许你住客房。他顾及的，是我爹的面子。”
    “关键不是他，是你的态度。”庄锋怒道，“如果你反对，就算最后没用，道爷也不至于生气。”
    “明知没用，我干嘛要反对……”
    “废话，小乐都郁闷成什么样了，你没看见？”
    “那你考虑过我吗！”妙空猛然拔高声音，几近于怒吼，“大家都知道你是东海驸马，你还在议事厅亲口承认，我是你的人。结果最后你要跟我分开住，神经病啊，我就不要面子啦？”
    庄锋吓了一跳，连忙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龙宫高人多，妙空歇斯底里的叫声，很容易被人听见。
    “干嘛这么大声？”庄锋弱弱道。
    妙空并不回答庄锋，继续吼：“北海来人会知道你是我的驸马，以后南海也会知道。大家都清楚先祖的规矩，在他们眼里你我已经是夫妻。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不想我丢脸，至少在龙族这里得把丈夫扮演好吧？”
    “行，贫道会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你先消消气，有话慢慢说，别大吼大叫……我怕你控制不住变身。”
    “少跟我插科打诨！”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真没有。”
    “我为什么非要赖在你身边？真以为我贱么？我是怕我父王难堪，也怕自己被四海龙族笑话。”
    终于，妙空哭了。
    眼泪跟断线珍珠一样，扑簌簌流了下来。
    庄锋和苗小乐都有些慌乱。在他们的记忆中，妙空是彪悍的龙族，似乎从来没有哭过。而此刻，妙空脸上貌似一片平静，偏偏眼泪却哗哗地往外涌。
    苗小乐犹豫了一下，伸手环抱住妙空。
    “妙空你别哭，我看着难受。”
    流泪的妙空，声音也不再高亢，她落寞的摇摇头：“小乐，我知道你防备我，但我真没想跟你抢他。我只是希望保留一点颜面，难道错了么？”
    “你没错，是我错了，真的。”苗小乐连忙道。
    “也许我就不该向往自由。我应该乖乖留在龙宫，一辈子不嫁人，孤单终老，万年后化作一抔黄土。”
    “不，妙空你别乱想。”
    “西海叔父面前，丢脸没什么。如果其他龙族发现，我和庄锋只是假夫妻，他们会笑话我，说我是不知羞耻的浪荡女龙，我没脸见人，还会连累我父王。”
    “本喵保证他们没机会，庄锋一定会卖力演出。”
    苗小乐看向庄锋：“你说对不对？”
    庄锋苦笑点了点头。
    妙空惨然摇头：“不，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让你伤心。”
    “没事哒，我愿意。”
    妙空眼泪越发止不住：“小乐，你对我真好！”
    “咱们是闺蜜嘛，本喵不疼你谁疼？”
    “那么……”妙空泪眼婆娑的看着苗小乐，“今晚你能住客房吗？让我和庄锋至少扮演好一晚的夫妻。”
    苗小乐用力点头：“没问题！用不着等晚上，我这就走。”
    说完转身就往寝宫外跑。
    真干脆，没一会儿就跑出大门，消失不见了。
    空荡荡的寝宫内，只剩下庄锋和妙空。
    “佩服。”庄锋抱拳，“没想到啊，尊贵的龙族公主，居然很有表演天赋。怪不得有人说，女人天生会演戏，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妙空擦了把眼泪，翻身扑向10X10米的大床。
    “完全听不懂你说什么呢。我哭累了，想睡一觉。你忙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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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7章 道爷让你裸奔个够

    妙空忽然发飙，庄锋确实很震惊。
    但她接下来的一系列表演，未免过于浮夸。也就是天生呆萌的苗小乐，才会轻易上当。当然，庄锋没揭穿妙空，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在乎跟妙空单独住。
    先前之所以坚决反对，又要求苗小乐陪同，纯粹是怕苗小乐生气。
    既然苗小乐被妙空骗过了，庄锋为什么要揭穿？
    无论妙空的目的是什么，庄锋毫无畏惧。他修为比妙空高，只有他把妙空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儿。
    庄锋走出寝宫，去正殿找龙敖周。
    另一方面，苗小乐跑到客房区域，才反应过来，龙敖周没给自己安排房间啊。她试探着来到上次自己居住的房间门口，那儿竟然早有侍女守候着。
    用不着苗小乐开口，侍女打开房门，恭敬的引她进去。
    目送侍女出门，苗小乐忽然咂摸出不对。
    先前的一幕，不会是妙空耍花招吧？
    不，这不可能。
    妙空的人生经历还不如本喵丰富呢，哪有那么多心机？她的眼泪那么汹涌澎湃，表情又是那么真挚，就算是表演，本喵也认了。
    何况，苗小乐能感觉出，妙空当时确实很伤心。
    ……
    一块户外显示屏，竖在龙宫正殿前的广场上。原本尺寸相当巨大，可在龙宫宏伟建筑的映衬下，偏偏让人感觉小得可怜。
    年轻龙族们正在兴高采烈的……刨地。
    从广场到议事厅，一条直线上的水晶地面被无情的敲碎。这可是奉旨搞破坏，龙王批准的，非常难得。大家没把所有水晶都砸掉，已经是庄锋再三告诫的结果了。
    当初龙敖天“征用”显示屏，属于临时起意。
    那本来是妙空的玩具，所以才会安装在囚龙殿外面，并且在墙上砸窟窿布明线。折腾就好，管它美不美观呢。
    西海龙王让庄锋装显示屏，当然不会选择囚龙殿。
    控制显示屏的电脑，会放在议事厅，也就是龙宫正殿。这里是龙族举行会议的场所，偶尔决策个大事，还可以通过大屏幕向外面直播。
    年轻龙族帮忙刨开水晶，庄锋铺设线缆，专门负责建筑修缮的妖怪们，则忙着整修地面。
    其实，本来完全可以不这么麻烦的。
    传说中的还虚高人，无视空间限制，能轻松把线缆安装到地下任何位置。不过，即便龙宫有还虚高人，估计也不会帮小辈弄线缆，哪怕龙王传旨。
    但金丹以上修为，用法术融化水晶，把线缆嵌进去，能有多难？
    所以，用不着前辈帮忙，庄锋自己就能干。
    然而一群年轻龙族闲得蛋疼，跟庄锋交情又不错，小道士当然要替他们着想。
    毕竟，折腾也是鸿蒙派传统美德之一。
    龙敖周答应了庄锋的请求。年轻龙族精力过剩，有个发泄渠道总是好的，这是西海长辈们一贯的观点。
    线缆很快就铺设完毕。
    西海的妖怪们，建筑技术方面同样专业。前面龙族砸，后面他们修补地面，线缆铺设完毕，水晶地面基本也就修复完毕了。
    庄锋调试好设备，已经是傍晚时分。
    龙敖周传旨：今晚放电影。
    这自然也是庄锋的建议。东海妇联跳舞示威，长辈们捏着鼻子勉强答应的条件，在西海这边却没费什么事，龙敖周欣然同意，长老们也没反对。
    他们甚至非常赞赏庄锋的主意。
    任何龙族，都得遵守先祖的规矩，也要考虑族群繁衍问题。东海的指导思想，是把女龙当猪养，什么都不懂最好，安心待在龙宫。
    西海则正好相反，他们希望女龙能多见世面，满足她们对人类的好奇心，从而避免被人类的小才华迷惑。
    孰优孰劣不好说，身为人类一员，庄锋当然更赞同后者。
    以前说过，龙族不是原始人，哪怕从未出过龙宫，也不至于对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了解。最多跟鸿蒙派掌门卜拙类似，技术更新滞后，把带遥控的彩电当高科技。
    知道什么是电影，不耽误他们凑热闹。
    当天晚上，正殿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哪怕经常出门的龙族长辈，也有不少溜达过来看电影。
    广场面积巨大，却也容不下这么多龙族。
    于是，一些实在找不到位置的龙族，干脆摇身化出龙形，悬浮在半空中。
    也跑来凑热闹的苗小乐，头发顿时根根倒竖。
    龙族化成龙形，那是拥有龙威的！
    龙威可不是苗小乐鸡肋般的炸毛神通，它能真正进行种族压制。尽管天空的龙族已经尽量收敛了，可那么多龙同时泄露出的龙威，仍然相当可怕。
    庞大的龙威压制，差点让苗小乐现出原形。
    苗小乐慌慌张张往正殿跑。
    惹得龙族们哄堂大笑。
    天空悬浮的那些龙，笑得尤其畅快。
    按说这么多人，苗小乐应该是不起眼的。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整个广场上只有她一个妖怪，龙宫的妖怪奴仆早就躲起来了。
    正在电脑前指导龙敖周等人操作电脑的庄锋，看见苗小乐面色煞白的跑进来，心顿时吊了起来。
    听清苗小乐的哭诉，庄锋勃然大怒。
    甚至顾不上跟龙敖周交涉，身形一闪就出现在广场上，完全不顾正殿前通道不许施法飞行的规矩。
    “都他玛给道爷下去！”庄锋冲天空的龙怒吼。
    那些龙很纳闷，东海驸马干嘛生气？
    其中几头龙随庄锋出门游玩过，相对比较了解庄锋，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知道他真生气了。虽然也不清楚原因，还是乖乖落地，变回人身迅速穿好衣服。
    大多数龙，则仍然漂浮在空中。
    “你们觉得，裸奔很有趣是吧？”庄锋冷笑道，“敢吓唬我的小萝莉，道爷就让你裸奔个够。”
    呼啦啦，数十道符咒扔向天空的龙群。
    光盘是不行的，耗费法力太多。
    天空的那些龙乐了，用符咒对付龙？别逗了。
    龙族天生对法术抗性就高，特别是化成龙形，几乎是法术的绝缘体。再者，天上的龙，很多都是元婴修为，庄锋那点实力，他们根本看不上眼。
    所以，天空的龙连躲都懒得躲。
    符咒轻松命中。
    随后，让龙族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天上的龙噼里啪啦往下掉，凡是被符咒击中的，全部保持不住悬浮状态。幸好地上的观众也是强悍的龙族，都能及时闪开，即使闪不开也不可能被砸坏。
    掉在地上的数十头龙，四条相对细小的爪子拼命支撑着身体，显得十分凄惶。
    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变不回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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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8章 公主独守空房

    幸好，这种无力感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
    变性符的效果迅速消失，地上的龙恢复修为，先前对身体下达的命令立刻奏效，纷纷变回人身。
    问题是，他们正在发呆……
    几十个赤身裸体的龙族，有男有女，就那么傻乎乎的站在广场上，满脸迷茫的供大家围观。
    一道隔绝法阵，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龙敖周威严的声音传来：“都从空中下来，谁允许你们随便变身的！”
    声音来自大屏幕。
    龙敖周铁青着脸的形象，出现在大屏幕上。在他身后，还能看见同样脸色不太好的几位长辈。龙敖周很生气，不是因为龙族变身，而是因为他们居然抗不住庄锋的一道符咒。
    同时，他对鸿蒙派的强大，也暗中咋舌。
    一个金丹菜鸟，就能用符咒把强大的龙族打翻在地，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元婴境界的龙族！
    这些符咒，肯定是师长给庄锋准备的。
    那么，能够画出如此神奇符咒的老道们，如果他们亲自出手，又会是什么效果？
    怪不得天庭神仙都不愿招惹鸿蒙派呢，人家能成为仅次于昆仑的名门大派，能在天庭也耀武扬威不讲理，那是有强大资本的。
    因为苗小乐受了惊吓，庄锋毫不犹豫的扔出数十道珍贵的符咒……
    这种行为，尽管龙敖周理解不能，但是鉴于鸿蒙派的一贯形象，想想又相当符合逻辑。
    天空的龙族纷纷变回人形，并穿好衣服。
    隔绝法阵撤掉，里面的龙族也已经穿戴整齐，精神虽然还有些恍惚，至少已经不发呆了。
    庄锋朗声道：“变身是你们的天赋权利，但好歹也该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吧？苗小乐不是你们的奴仆，她是龙宫的客人！别说龙威压制了，就算没有龙威，你们在我的小萝莉面前裸奔，几个意思？耍流氓啊？”
    广场上的龙族面面相觑。
    为个妖怪发火，东海驸马未免太夸张了吧？
    此时此刻，他们才感觉到，庄锋可能并不是他们一直以为的那种彬彬有礼的有道之士，脾气还挺火爆。
    跟龙族相比，都毫不逊色有木有。
    龙族一向很张狂。
    然而再狂妄，在人家的地盘上，一言不合就打落数十个龙族，让他们丢丑现眼，其中不乏修为比自己高的元婴，这种事他们也是干不出来的。
    无他，太作死。
    但是再想想，庄锋竟然能打落元婴龙族，又让他们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被庄锋打落的那些龙族，并没有发怒。
    他们不是害怕庄锋。即使理解不了庄锋为何能用符咒让自己失去修为，他们对自己的实力仍然信心十足。符咒固然神奇，只要别被击中不就行了？
    不发火的根本原因，是龙敖周传音禁止。
    有龙族叫道：“东海驸马，你的妖怪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的妖怪，我都不舍得吓她，凭什么被别人惊吓？”庄锋撇嘴，“说到惊吓，贫道也只是吓唬一下那些不识数的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屏幕上的龙敖周开口：“小小意外，都不必纠缠。庄锋，回来。”
    龙王发话，那就是旨意。
    不仅龙族们不敢再争辩，庄锋也老老实实闭嘴，返回正殿继续操作电脑。
    一口气得罪数十个龙族，确实冲动了。
    但庄锋并不后悔。先前苗小乐花容失色的模样，到现在仍然清晰的显现在庄锋的脑海中。真害怕还是表演，至少在苗小乐身上，庄锋分得清。
    龙族看不起妖怪？这没问题呀。
    但不能看不起苗小乐。
    就像庄锋能接受龙族看不起修行人，却必须尊重鸿蒙派传人一样，道理就这么简单明了、逻辑清晰。
    电影开始放映，广场上的龙族迅速沉迷其中。
    先前的那点小冲突？很快就忘了。
    广场一角，庄锋和苗小乐也在看电影。当然，作为“见多识广”的自由人，他们对龙敖周精心挑选，专门弘扬忠诚、团结的正能量影片兴趣不大。
    “我刚才帮你出气了，爽不爽？”庄锋问。
    “当然爽。”苗小乐紧了紧手臂，甜腻腻道，“你真是太疼爱我了，好想帮你舔手指啊。”
    “你的小道士是否值得信赖？”
    “绝对的！”
    “那今晚我和妙空独处，你不会胡思乱想喽？”
    苗小乐一愣：“你出手教训那些龙，其实是为了向我表决心？庄锋，你不用这样的，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庄锋翻白眼：“这话你自己信吗？”
    “好吧，我说谎了。”苗小乐嘿嘿一笑，“妙空说过，只有傻逼才相信男人能坐怀不乱，我当然不信任你。但是，我信任妙空呀。”
    “什么意思？”庄锋没听懂。
    “妙空可不是我这种呆萌的小萝莉，她是高贵的龙族公主，就算对你有意思，也要故作矜持，等你主动追她。”苗小乐胸有成竹心不慌，“然而，你可能主动吗？这根本不符合你的角色定位。”
    “矜持”的妙空一直没露面。
    庄锋回到寝宫时，只见妙空双手抱膝，正坐在巨大的床上神游物外。
    “没出去凑热闹？”庄锋问。
    妙空撇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我都看恶心了。”
    “你错了。”庄锋不以为然，“看露天电影，内容并不重要，关键是那种气氛，跟你自己在囚龙殿孤独看片不一样。”
    “狗屁气氛，看你和苗小乐搂搂抱抱吗？”
    “啊！你出去过？”庄锋一惊。
    “用不着出去，本公主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反正我很丢脸就对了，公主独守空房，驸马和陪嫁丫头当众卿卿我我……”
    这语气不对啊，跟怨妇似的。
    庄锋讪笑了几声，转移话题：“今晚怎么睡？”
    妙空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懂了。床让给你，贫道随便找个角落打坐修炼就好。人生苦短，修行人自当勇猛精进。”说着，庄锋向“遥远”的墙角走去。
    遥远不是夸张词，这寝宫大得过分。
    妙空叫住他：“等等，你先布个隔绝法阵。”
    庄锋怔了怔，随即醒悟：“是得布阵，你们龙族有偷窥的恶习，你爹如此，龙敖周也不着调。虽然修炼不怕看，可一想到正被人窥视，心里也发毛呀。”
    问题是，寝宫太广阔了。
    庄锋那点修为，布置不出笼罩整个寝宫的法阵。
    妙空拍拍床：“你傻不傻，10米见方的法阵就足够了，干嘛非要罩住寝宫？”
    “那贫道怎么办？”
    妙空微微一笑：“这么大一张床，我能用多少？分给你一半喽，不用谢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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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0章 东海驸马真强悍

    事实证明，苗小乐一如既往好忽悠。
    妙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几句话工夫，就轻松让苗小乐答应，在龙宫期间她不去寝宫住，给妙空和庄锋充分扮演合格夫妻的机会。
    免得西海龙族起疑，导致龙敖天迫于舆论压力，收回成命，继续关押可怜的小公主。
    成功达到目的，妙空心怀大畅。
    对龙宫也没那么厌恶了。
    于是，身为龙族一员的妙空，带领庄锋三人，在西海龙宫四处游玩。四海龙宫的布局都差不多，妙空熟悉东海龙宫，对西海自然也就不陌生。
    龙宫规模庞大，约等于一个中等城市。
    对庄锋等外人来讲，这样一座由水晶组成，拥有可追溯到上古时期的悠久历史的城市，可玩的地方很多。
    要知道，他们去过东海几次，都没人带他们游玩。
    那时妙空身陷囚龙殿，没办法做导游。退一步讲，就算妙空没被关，心情不好的她，恐怕也没兴趣带着庄锋他们，参观“自己的牢笼”。
    晚上，苗小乐和慧完回客房休息，东海公主和驸马夫妻二人，则回公主寝宫就寝。
    妙空说到做到，晚上竟然真不睡觉。
    修行人偶尔不睡觉，问题不大。甚至，以庄锋的金丹修为，一两个月不眠不休，也不会感到多劳累——但这有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得修炼。
    修炼能代替睡觉，而且效果更好。
    短短半小时的入定，顶得上酣睡一整晚。
    像现在这样，每天晚上进入寝宫，不能睡觉，也不准修炼，陪妙空聊天打屁，金丹高人也抗不住啊。
    连续三晚后，西海龙族发现了不对劲。
    东海公主和驸马，每人顶俩黑眼圈，明明困得要命，还要强打精神，带苗小乐和慧完玩耍……他们对朋友的热情那是没话说，但是，也太拼了吧？
    第四天上午，龙敖周把两人叫进书房。
    踯躅良久，龙敖周才叹口气开口：“那个，本王先认个错，我不该提什么努力呐。你们小夫妻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压力不要太大。”
    妙空愣了愣，脸刷一下变得通红。
    她狠狠瞪了庄锋一眼，示意他解释，随后低下头数水晶。
    庄锋揉了把酸涩的眼睛，讪笑道：“龙王前辈误会了。我是道士嘛，对养生之道还是很有研究的，不可能不知节制。”
    龙敖周摆手：“懂养生之道，不代表能控制自己。毕竟本王也年少轻狂过，知道年轻人克制力差。”
    “真不是您想得那样！”
    “哦，那你们每晚不睡觉在干嘛？”
    “我说聊天，您信么？”
    龙敖周气笑了：“你说呢？”
    庄锋苦笑：“换成贫道，我也不信。但这是事实，真不是您想得那样，我们就是聊天……”看了眼妙空，想起一开始两人单独住寝宫的用意，庄锋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偶尔也……你懂的。”
    龙敖周当然不会被轻易说服。
    聊天能聊出黑眼圈？再者说了，即便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哪有那么多话题，能连续聊四晚上？
    但他是长辈，不适合说太深。
    只能再告诫两人几句，挥手让他们出去。
    出了书房，庄锋对妙空传音：“咱这样子，确实让人不误会都不成。要不，今晚别聊了——说实话，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了。”
    聊天，有时候也是一种痛苦。
    哪怕庄锋喜欢交流，也总能找出话题消磨时间，可精神疲惫的折磨，实在让人欲仙欲死。
    妙空断然否决：“不行，必须坚持。”
    “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庄锋惨叫，“你爱自虐我管不着，好歹让我休息一晚行不行？”
    “你想食言而肥？”
    “道爷说话当然算数，可是你同样累得够呛，为什么就不愿意睡觉呢？”庄锋完全理解不了妙空，“况且，你难道没发现，小乐和慧完看咱们的眼神也不对了？”
    何止眼神不对。
    苗小乐每天早上都要趴庄锋身上嗅半天，检查他是否被某龙使用过，变成不值钱的二手货。
    还好，到目前为止，庄锋仍旧是崭新的。
    妙空不理会庄锋，对周围龙族怪异的目光也视而不见，径直去广场上找等待他们的苗小乐和慧完，硬撑着眼皮，强打精神跟苗小乐说笑。
    这样的苦逼日子，又过了两天。
    龙族们看庄锋的眼神，越发不对劲了。
    东海驸马……真强悍呐！
    当然，强悍是强悍，也相当作死。
    年轻龙族也开始劝庄锋。
    特别是那些女龙，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龙族生育力出了名的低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某些方面的欲望很少——这其实也是天道平衡法则的体现。
    所以，庄锋和妙空变成现在的样子，大家不会认为是妙空索求无度，罪魁祸首只能是庄锋。
    东海公主美丽无双，确实充满诱惑，可你是道士啊，能不能稍微节制点？
    累坏了身体，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惜，根本劝不动。
    女龙们商量了一下，集体跑进深海，弄了一堆大补的药物，熬好了送给庄锋补身体。
    庄锋笑呵呵接过补品，随手往储物戒一扔。
    疯子才进补呢。
    他现在的问题是睡眠严重不足，精神损耗是补品能拯救的？相反，因为精神差，身体甚至有些上火，若是再吃点补品，后果可大可小。
    第七天晚上，庄锋终于到达极限。
    “受不了啦！”隔绝法阵内，庄锋大吼大叫，“北海龙族还得几天才到，这日子道爷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妙空，我要睡觉，你也必须睡。”
    妙空打了个哈欠：“你说话不算数。”
    “道爷节操低，爱咋咋地。”
    “既然你无法信守承诺，我还能说什么？无非一辈子鄙视你罢了。想睡就睡，反正本公主不睡。”
    庄锋仰天长叹：“你心理扭曲了！”
    实事求是，妙空应该比庄锋更疲惫，毕竟她修为更低。连续七天不睡觉也不修炼，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庄锋和妙空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修为。
    普通人一旦太劳累，会自动进入自我保护状态。
    修行人不一样，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精神有更高的控制能力。修为越高，控制力越强。
    庄锋已经到达极限，他相信，妙空更差。
    继续坚持下去，或许龙族强悍的体质，能保证妙空不会出大问题，可是这种事，谁又能百分百保证呢？
    因此，妙空必须睡觉。
    而且是马上。
    想到这里，庄锋陡然运转真元，扑向妙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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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1章 打死不睡的原因

    毫无意外的，妙空再次被庄锋掐脖子摁住。
    妙空用力挣扎了几下，然而实力差距摆在那儿。除非她现出龙形，否则即使有龙族体质加成，聚元修为也是没能力挣脱金丹高人束缚的。
    变成龙形反抗？那是不可能的。
    混蛋道士动不动坐背上压人，固然很屈辱，至少还隔着层衣服。若是化龙，那可就真成裸奔了。
    寝宫的床，材质显然不凡。
    无论庄锋的压制，还是妙空的挣扎，换成一般的床，早就塌了。然而这10米见方的大床，在两个人的折腾下，居然屁事没有。
    “放开我！”妙空放弃挣扎，郁闷道。
    “你先答应睡觉。”
    “我睡不睡的，关你鸟事。我已经不计较你食言而肥了，你自己爱睡就睡，管我干什么？”
    “废话，我一金丹高人都快崩溃了，你那点修为，而且龙族还不怎么修炼心境，肯定更受不了。我带你出东海龙宫，就有责任照顾好你，绝不能眼睁睁看你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你才是变态！我不想睡，你管不着。”
    “呵呵，道爷今天还就管定了。”庄锋紧了紧手臂，“你必须答应睡觉，否则别怪我放大招。”
    妙空乐了：“放大招，怎么放？你不会是打算打晕我吧？我虽然修为暂时不如你，但凭我的龙族体质，你想打晕我也是不可能的。”
    庄锋悄悄收回左掌。
    妙空猜中了，庄锋确实想一巴掌砍在妙空后脑上，把她打晕，先让她睡一觉再说。
    然而，妙空说得也没错，这种手段，对龙族恐怕无效。固然能用真元加持，增加力度，但多大的力度算合适？太小了没用，太大，他又怕打伤妙空。
    毕竟，他没有打晕龙族的经验啊。
    “打晕你？我的手段可没那么原始。”就算被说中，庄锋也不肯露怯，冷笑着说道，“龙族虽然懂法术，对我们道门的法术还是不够了解呐。”
    “有能让人睡觉的法术？”
    “当然有。”
    “那你用吧。”妙空没半点迟疑。
    这奇怪的态度转变，反而把庄锋给搞懵了。
    道门有没有让人陷入昏睡的法术？有。
    从上古时期起，前辈们就像发明家一样，创造出各种修行法门，以及法术、符咒、法宝等等辅助手段。可以这样说，道术的发展从未停止过，每隔数千年甚至更短，总有出类拔萃的修行人，创造出新东西。
    至于法术的改进、丰富，比创造更频繁。
    毕竟，无聊的修行人永远不缺。
    连纯装逼的移景符都能发明出来，让人昏睡的法术，显然比移景符更实用。
    然而，以庄锋的修为，施展让人昏睡的法术，用在妙空身上，真不一定好使。
    龙族天生自带法术抗性，即便不现出龙形，这种抗性也不会完全消失。况且，妙空是聚元中后期修为，实力并不差。
    不好使，试试其实也无妨。
    但妙空异常爽快的态度，却让庄锋迟疑起来。
    “你似乎并不抗拒睡觉？”庄锋问。
    妙空扭动一下身体：“废话，我当然不愿睡觉。但谁让你修为比我高，我反抗不了呢。死杂毛你等着，哪天我修为超过你，也把你按在床上羞辱。”
    “不对，你骗不了我。”庄锋皱眉道，“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虽然脾气差了点，却不是脑残，按说不该死扛着不睡觉，因为完全没意义。这其中，必有蹊跷。”
    妙空撇嘴：“能有什么蹊跷，我就喜欢折腾你。”
    “折腾我连自己也搭上，那还是脑残。”
    “本公主乐意。”
    “啊哈，道爷明白了！”庄锋反手一拍。
    妙空勃然大怒：“明白就明白，你他玛拍我干嘛？”
    “啊？”庄锋满脸尴尬，翻身从妙空身上跳到一旁，“对不起，纯属条件反射。要不，我帮你揉揉？”
    “滚开！”
    屁股上麻酥酥的感觉，让妙空恨不能立刻扑上来，不顾一切弄死庄锋。可是她终究没行动，不仅仅是因为打不过庄锋，她有自己的顾虑。
    庄锋骚眉搭眼的看了眼妙空。
    “看什么看？”妙空一瞪眼，“无耻小人。”
    庄锋叹口气：“妙空，你有病。”
    “放屁，你才有病。”
    “咱淑女点行么？”庄锋翻个白眼，“道爷可以不跟病人一般见识，但你好歹考虑下自己的形象。算了，说正经的。妙空，原来你的病一直没有消失！”
    妙空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不语。
    显然，庄锋说中了。
    当初妙空把药效正浓烈的狮子精骨粉吃掉，半夜发作，按着苗小乐和庄锋摩擦。对强悍的龙族来讲，狮子精骨粉的那点效果，很快就消失了。
    但正如庄锋所说过的那样，关键不在于骨粉的副作用，而是妙空心中被挑起的欲望。
    一天得不到满足，就永远存在。
    基于天道平衡的法则，龙族某方面的欲望很低。然而还是因为平衡法则，一旦欲望被挑起，反应却又比其他生物更剧烈，更无法排除。
    妙空试过靠修炼驱除，遗憾的是，那不是病，也不是出偏，修炼根本没用。
    龙王宝贝再多，恐怕也没有消除欲望的丹药。
    况且，妙空也没法开口要啊。
    当然了，这不是真正的病，妙空能够用理智控制。当初住在张丽那里，只要给她单独一个房间，即使睡觉时控制力降低，也能做到不发作。
    在囚龙殿时，妙空也有单独休息的房间。
    来到西海龙宫，龙敖周安排她跟庄锋住一起，这下就麻烦了。
    寝宫固然十分广阔，可是这理论上是“一间卧室”，不存在单独的房间。即便庄锋躲到角落里，在没有阻挡的情况下，妙空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也毫无信心。
    苗小乐的加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正义电脑二楼的经历表明，妙空的这种欲望，在发作时并不在乎对象的性别——按庄锋的说法，它甚至连种族都无所谓，只要是活物，有生气就成。
    在苗小乐面前丢脸，妙空完全无法接受。
    所以妙空做出两个决定：
    第一，想办法支开苗小乐，并且要求庄锋每晚布置隔绝法阵。这样即使自己丢了人，也只有庄锋知道。混蛋道士也非常可恶，但他至少懂医术，了解自己这是误服狮子精骨粉的后遗症，而不是恬不知耻。
    最关键的是，庄锋比她修为高。
    就算发作，庄锋也有足够的反抗能力，不至于酿成悲剧。毕竟，看了无数影视剧，其中颇有些限制级的片子，妙空已经不是从前只知道摩擦的菜鸟了。
    但能不发作，当然最好。
    否则万一庄锋来个顺水推舟，吃干抹净还怪她不检点，妙空岂不是要郁闷到吐血？
    所以，妙空的第二个决定，就是打死都不睡觉。
    抗过这段日子，给西海龙族一个恩爱的印象，等北海龙族过来相完亲，大家出龙宫，就平安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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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2章 透气性不错

    见妙空沉默，庄锋叹口气道：“其实这事有很多解决方法，你早告诉我，何至于非得熬着不睡觉。”
    妙空怒道：“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
    “实话实说呗。”庄锋耸肩，“大家是好朋友，你还是贫道和小乐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初你把我按在地板上摩擦，也没见你客气……”
    “你他玛就客气了吗？”
    “礼尚往来，公平合理。”庄锋摆手，“既然我知道了真相，问题就好办了。”
    妙空眼睛一亮：“你有办法解决？”
    “小菜一碟。”
    “可你当初说过，这种后遗症是无法治疗的，只能……只能那样。”
    庄锋微笑：“当初是当初，那时咱们不熟，贫道不好下手……呃，我是说，交浅言深。如今你我是好朋友，我当然要尽心尽力帮你喽。”
    “怎么帮？”妙空的脸忽然红了。
    混蛋道士，莫非要牺牲自己？
    啊呸，什么叫牺牲？分明是占便宜！如果那就是他的解决方案，本公主一定会狠狠鄙视他一番，然后……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担惊受怕的日子，真过够了！
    想想看，每天醒来都要提心吊胆迅速观察四周，生怕地上躺个被蹂躏得不成人形的家伙，无论他是道士，还是小猫妖，亦或是伺候自己的任何一个女妖……
    再这样继续下去，妙空觉得，她一定会发疯。
    那种心理上的折磨，比睡觉不足都严重。
    庄锋沉吟道：“贫道能帮你……”
    “可以。”妙空脱口而出。
    “啊？”庄锋一愣，随即没好气的道，“你听完了吗，就可以？我是说，我能帮你捆住自己，让你安稳睡一觉，不用担心半夜变成女色狼。”
    “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废话，道爷七晚上没睡觉，脑子都快凝固了，现在让我想办法，我也想不出来。先临时解决一下，等咱们休息好了，再慢慢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妙空一想，庄锋的办法确实可行。
    其实，捆住自己，妙空也不是没想过。就算睡不舒服，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嘛。
    可惜的是，她没办法把自己捆起来。
    让别人捆？还是那个问题，她该怎么解释？
    无论是求人帮忙捆自己，还是跟老爹要件类似乾坤罩的法宝，即便别人可能不会问理由，妙空自己心虚，也下意识不愿意去做。
    对庄锋，同样如此。
    但一旦讲开了，或者确切点说，被庄锋猜中了她的秘密，妙空也就没了顾虑。
    说到底，狮子精骨粉是庄锋弄出来的，说自己会有后遗症的也是他。既然如今他知道了，妙空想，干脆一推三六五，把这令人郁闷的问题交给庄锋解决算了。
    “那好，你捆吧。”妙空点头。
    庄锋从储物戒摄出白色丝带法宝，凑到妙空身边，手法生疏的开始捆绑。
    没办法，捆人他确实没什么经验。
    这点还不如苗小乐，小猫妖以前是猎人，捆猎物有一套——胡翠花可以证明。
    妙空低声道：“这事你不许告诉别人。”
    “放心吧，贫道不是大嘴巴。”
    “包括苗小乐。”
    “这就没必要了吧？我还想让小乐帮忙呢，毕竟捆人她比我有经验，而且你们都是女的，也方便些。”
    “绝对不行！”妙空态度坚决。
    “好吧。”庄锋倒也没坚持，“但先说好，我帮你捆，难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你可别说我有什么龌龊心思。”
    “只要你不是故意的，我能接受。”
    两人说着话，庄锋的捆绑也在继续。
    妙空忽然大叫：“你把我胳膊绑到背后，打算让我怎么睡啊？”
    “趴着睡呗。”
    “那你把我缠得跟蚕蛹似的，又是几个意思？”
    “保险点好。”庄锋理直气壮，“这丝带可是屠凤娇的法宝，四龟妖记得吗？那种大块头，都能被丝带缠成木乃伊，可见丝带有多长了。”
    妙空气急败坏：“它再长，也不能这样绑！不行，你重新捆，这绝对不合格。我他玛都变成木头了，随便往墙角一竖就能立起来，还睡个毛。”
    庄锋拗不过妙空，只好一层层解开，重新捆绑。
    数分钟后。
    “现在满意了吧？”庄锋问。
    妙空低头看看夸张突起的胸部，脸色很难看。
    庄锋连忙解释：“是你说不能捆成蚕蛹的，贫道这完全是遵照你的吩咐嘛。挺好的，至少透气性不错。”
    妙空弯下腰，看看被固定在双腿中间的手。
    庄锋：“这样就不用趴着睡啦。”
    “算了，睡觉！”
    妙空仰头往床上重重一倒，无奈的闭上眼，仅仅过了不到五秒，就陷入沉睡。
    她确实已经到了极限。
    庄锋盘腿坐下，试了试，最终还是放弃了打坐恢复精神的尝试。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很难入定，因为太容易陷入昏睡。既然打坐也极有能变成睡觉，又何必勉强自己，先睡饱了再说吧。
    他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也迅速睡着。
    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
    西海龙族看不见黑眼圈的东海公主和驸马，不由得浮想联翩。难道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干脆不分白天黑夜，废寝忘食了？
    如果是普通人，还会怀疑两人会劳累过度昏厥。
    然而龙宫就没有普通人，公主驸马修为也不错，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别人只是瞎猜，苗小乐却急了。
    慧完没做噩梦，庄锋应该不会有危险，但两人一直不出寝宫，到底在干什么？说是信任妙空，苗小乐又何尝不清楚，妙空对庄锋并非毫无感觉。
    妙空和庄锋都不是主动的人，理想情况下，两人是不会发生什么的——这是苗小乐的信心来源。
    然而，任何事都有意外啊。
    苗小乐拉着慧完，要去寝宫看看。
    龙宫巡逻的护卫们，当然不会任凭她乱跑。哪怕是客人，也得遵守龙宫的规矩，更何况苗小乐只是一个小妖怪，公主的陪嫁丫头。
    于是毫无意外的，双方又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龙敖周发话，苗小乐和慧完才有机会进入寝宫。
    龙敖周也觉得不正常，很想知道两人在干嘛。
    有苗小乐做引子，龙敖周就可以施法破掉隔绝法阵，一探究竟了。法阵破掉后，龙敖周才发现，庄锋和妙空正睡得香呢。
    就是妙空被捆绑的样子，有些令人不解。
    龙敖周想，小夫妻真会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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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4章 你的汗不臭

    妙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别装啦，醒了就赶紧起来，道爷好帮你松绑。”庄锋没好气的说道，“衣服都溻湿了，您是睡觉呢，还是洗桑拿？对了，提醒一句，你的衣服其实挺薄的。”
    妙空闭着眼继续硬撑。
    想忽悠本公主上当？你的嘴炮神通不好使。
    庄锋悠悠道：“白色的，还印了一只小熊哦。”
    噌的一声，妙空原地跃起老高，身体在空中扭动，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站在床边的水晶地面上。她恶狠狠的看着庄锋：“闭上眼，不许看！”
    庄锋耸肩：“摩擦都做了，还怕看？”
    “你这无耻、下流的混蛋！”
    妙空运转真元，身上顿时蒸腾出蔼蔼白气。她当然有换洗的衣服，可全身被捆，又当着庄锋，怎么换？不得不说，有修为就是任性，直接用真元烘干衣服就是。
    庄锋笑眯眯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道爷怎么无耻，怎么下流了？”
    “你摸我！”
    “哦，请问你亲眼看见了吗？”庄锋毫不慌张，“我记得先前你脸冲下吧，除非背后也长着眼睛，否则你根本就不清楚我做了什么。”
    “我能感觉到！”
    “相信我，感觉是会骗人的。”庄锋诚恳的道，“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今连眼见都做不了数，因为有电脑特技嘛。至于说你的感觉，那就更没谱了。”
    衣服迅速烘干，妙空低头看了眼，放下心来。
    她冷笑一声：“你敢发誓，你没摸我？”
    “当然，我以我师父的名誉……”
    “少来这套，你用自己发誓！”妙空打断庄锋。庄锋拿师父发誓，通常情况下固然好使，对上熟悉的人就容易歇菜。再怎么说，妙空毕竟比较了解他。
    “好吧。”庄锋叹口气，“我发誓，如果我存心摸你，就让我修为尽……”
    “算了！”妙空大喝一声打断庄锋。
    庄锋无奈的看着妙空。
    让道爷发誓的也是你，不让我发的还是你，你是龙族公主就可以这么蛮横了？
    至于修为尽丧，确实很严重，但天道有自己的处罚原则，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降下严厉惩罚的……吧？
    妙空冷冰冰道：“我可没相信你，我只是不愿看你应誓，到时我还得求父王帮你，烦不烦啊。”
    金丹如果修为尽丧，根本活不成，还帮个毛啊。
    庄锋敢发誓，一方面是因为相信，应誓惩罚完全由天道做主，而不是立誓者。更重要的原因，是妙空的指责他确实没干，当然不会有任何心虚。
    “走吧，咱一起睡这么久，西海龙族怕是早就议论纷纷了，赶紧出去转转，免得他们乱猜。”庄锋边说，边迅速解开捆绑妙空的丝带。
    妙空脸一红，什么叫“一起睡这么久”？
    至于西海龙族的议论，妙空不仅不在乎，还乐见其成。
    折腾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让西海龙族，特别是那些花痴女龙看清楚，她妙空是庄锋的真正妻子，绝非冒牌货，绝了她们的心思。
    “你先出去，我换衣服。”妙空赶苍蝇一样挥手。
    那道爷岂不是白忙活了？
    庄锋连忙道：“都烘干了，浪费那时间干嘛？你的汗一点都不臭，甚至还有点香味，我刚才闻了，感觉真的很神奇。”
    “闭嘴！”妙空脸上顿时绷不住了。
    “对了，小乐可能来过。”
    “什么？”
    “外面多了两个站岗的侍女，你没发现？以小乐的耐性，我们睡了这么久，你觉得她能坐得住吗？”
    妙空想，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跟耐性无关，而是担心“她的道士”抵挡不住诱惑。
    神识往外一扫，果然寝宫门口有俩侍女。
    妙空脸色大变：“天呐！这么说，小乐看见我被捆的样子了？”
    “看见就看见呗，没什么了不起的。”庄锋满脸无所谓，“你想保密的是你的病，不是被捆绑调教。至于你的病，小乐本来就知道。当然，过了这么久，连我都忘了，更别说她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妙空瞪视庄锋，“不许提醒小乐，听到没有？”
    “放心，贫道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信守承诺。现在，赶紧去找小乐吧，免得她胡思乱想。”
    妙空迟疑道：“我的汗……真不臭？”
    “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你再确认一下。”
    庄锋凑到妙空身边，低头深吸口气：“真香！”
    妙空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低着头发狠：“你要是敢骗我，本公主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当先往寝宫外跑。
    门外的两个侍女看见妙空，连忙躬身行礼。妙空看都不看她们，继续往前飞奔。在妙空身后，庄锋迈开大步紧紧跟随。
    转眼间，两人消失不见。
    俩侍女直起腰，面面相觑。
    “公主背后好像……”
    “我也看见了。”
    “画得真好，是驸马爷的手笔？”
    “废话，公主自己能画到那部位么？当然是驸马画的——驸马爷真是多才多艺呐！”
    妙空跑到客房位置，没发现苗小乐和慧完。
    一路奔跑，倒是引起好多人驻足观看。
    妙空有些不解。在龙宫施展身法奔跑、飞行，实在不算个事儿。这么大一座城市，要去哪儿想保持闲庭信步根本不切实际。路上也有别人奔跑呀，为什么自己和庄锋就特别引人注目？
    嗯，他们一定是羡慕妒忌恨。
    东海驸马龙精虎猛，关键是孜孜不倦，这劲头，龙族是绝对没有的。本公主性福着呢，羡慕死你们，有本事你们也找个人类做丈夫呀。
    两人又向广场上奔跑。
    苗小乐和慧完能自由活动的区域不多。
    广场上正在放电影。
    虽然已经看了七八天，龙族们的新鲜劲还没过去。龙敖周也知情识趣，并不要求大家节制，对所谓的“龙宫七点正能量宣传”也只字不提，每晚都放上几场电影。
    苗小乐和慧完就混在龙族中，心不在焉的聊天。
    自从上次庄锋发飙，至少看电影时，龙族是不敢再随便变身了。
    庄锋和妙空挤到两人身边。
    “这破片子你也看？”庄锋对龙敖周等人挑选电影的品味十分鄙视。
    苗小乐大喜：“你醒了？”
    “当然，睡得好爽。”庄锋指指妙空，“妙空也休息得很好，瞧，黑眼圈都没了。”
    “她是自找苦吃。”
    妙空问：“小乐，你去过寝宫？”
    “是呀，我还看见你被庄锋捆得跟粽子似的呢。我的小道士就是威武霸气，杀伐果断，本喵太崇拜他了……咦，你身上什么味儿？好难闻。”
    妙空一愣，随即怒视庄锋：“你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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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5章 大画家龙妙空

    庄锋很镇定：“绝对没那回事。你问小乐，臭吗？”
    妙空看向苗小乐。
    苗小乐摇头：“不臭，有点腥、还有点甜，似乎是朱砂的味道。本喵找找，应该在你身后，这里……”边说，边绕到妙空身后。
    妙空满脸迷惑，自己身上怎么可能有朱砂味儿？
    庄锋则笑眯眯期待答案揭晓。
    “哈！”苗小乐忽然指着妙空的臀部大叫，“妙空，你屁股开花啦。”
    妙空对“屁股”俩字很敏感。
    她瞧了眼憋着笑的庄锋，猛然纵身跃起，跳过几个龙族，随后蛮横的推开面前阻挡的人群，一溜烟跑回寝宫。
    作为公主的专用住所，寝宫当然是有镜子的。
    但西海龙族没公主，那面铜镜是件货真价实的古董，清晰度太差，妙空不喜欢用。这时她急着查看身后的情况，储物戒里的小镜子又太小，只好用铜镜了。
    背对铜镜，然后拧腰朝后看。
    不愧是聚元修为的龙族，身体的柔韧性很强。
    眼神也犀利。妙空看到，自己的屁股上，画了一朵活灵活现的……菊花。
    红彤彤的菊花，固然在颜色上不太协调，但考虑到庄锋是道士，储物戒常备朱砂，也能理解。庄锋的绘画手艺相当不错，菊花画得十分形象，很有立体感。
    “庄锋，我要杀了你——”
    狂怒而空旷的吼叫声，从寝宫传出，吓得两个侍女瑟瑟发抖。
    妙空变身了。
    然而她终究没有跳出寝宫，诛杀让自己丢丑的某道士，而是在寝宫中一顿肆虐，将家具什么的砸得粉碎。另外，妙空变身前，居然还记得先把衣服脱了。
    电影散场后，庄锋小心翼翼钻进寝宫。
    寝宫内一片狼藉，除了大床以及铜镜完好无损，所有家具都成了破烂。
    妙空已经变回人形，并且换了身衣服，坐在床边，恶狠狠的眼神，随着庄锋的走动，死死钉在他的身上。
    “那个……”庄锋谄笑，“我是一时手贱，跟你闹着玩儿。朋友之间，闹一闹才能增进友情嘛，贫道经常和慧完、李察闹着玩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拿出来。”妙空冷冷道。
    “拿……什么？”
    “毛笔、朱砂。”妙空冷笑，“朋友就要经常闹着玩？行呀，本公主也闹你一回。把毛笔和朱砂交出来，然后去床头趴着，屁股撅好。”
    “没必要这样吧？”
    “很有必要，快点！”
    庄锋无奈的叹口气，从储物戒中拿出朱砂和毛笔，放在妙空身边。随后，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往床头上一趴，弱弱道：“你悠着点，贫道先前可没伤到你。”
    听话，是因为自己犯了错。
    庄锋先前确实是“一时手贱”，他本来就不是个沉稳的人，看到妙空还在睡觉，如果不做点什么，总感觉白白了浪费机会。
    妙空丢脸，他能有什么好处？
    无非是喜欢恶作剧，头脑一热就闹腾罢了。
    对庄锋的老实态度，妙空感觉比较满意。她拿起毛笔和朱砂，走到庄锋身后。
    庄锋腰上一紧，接着一只枕头被塞进小腹下。
    “原来你早就醒了！”庄锋惊呼。
    先前敢暗矬矬作怪，庄锋是真以为妙空还没醒。直到最后作画，妙空身体僵硬并且开始出汗，庄锋才确定她已经醒了。但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自己的艺术创作，惊醒了妙空。
    “哼哼，本公主比你醒得早。”妙空道。
    庄锋越发吃惊：“你是说，你一直在装睡？”
    “没想到吧，你这无耻的臭杂毛？”妙空得意起来。
    “也就是说，贫道把你摆成十八般模样……不对，我是说头冲下，你都清楚，却一直装睡？”
    妙空脸一红，梗着脖子叫道：“我就是故意装睡，让你暴露出所有丑恶面目，不行啊？少废话，乖乖趴着，本公主要开始作画了。”
    庄锋不由得暗中庆幸。
    还好还好，当时老司机本性没发作，崔胖子精神也没附身，否则后果可就真的严重了。
    妙空蘸足朱砂，刷刷刷片刻就作画完毕。
    庄锋站起身：“你画了什么？”
    “我才不喜欢画花呢，太难画……呃，我是说，太娘娘腔。我给你画了一只凤凰！”
    庄锋跑到铜镜前，扭头观察。
    “这是凤凰？”庄锋乐了，“这是小鸡仔吧？”
    “你懂什么，关键是神韵！”
    “连尾巴都没有，哪来的神韵啊？”
    “咦，我忘了……”
    妙空不由分说拉住庄锋，把他扯回床边：“趴下，本公主再润色一番。”
    庄锋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嘛。
    妙空又涂抹了一阵，停下来捏着下巴观赏。
    庄锋想站起来，妙空一把按住他：“别动，还没完成。”
    “可你停下了啊。”
    “我休息一下行不行？”妙空怼了庄锋一句，继续道，“这凤凰的尾巴好像有点大……算了，画什么鸟儿呀，还是大树有气势，我给你改成参天古木吧。”
    “尾巴大点没关系，只要有神韵……”
    “闭嘴，别打扰本公主作画！”
    刷刷刷——
    “大树也表现不出伟大龙族的气概，我决定给你画座高山。”
    刷刷刷——
    “这坨……这座山本公主画得还是不错嘛。嗯，就是缺少点缀，我再花点云朵好了。”
    庄锋彻底无语。
    妙空手中的毛笔翻飞，早已不局限于臀部那小小一片区域，大腿、后背，甚至连脖子后面都有了她的“墨宝”。
    有山就要有云朵点缀，有了云朵，又想画条龙在云中穿梭。然而画完龙，妙空觉得很不满意，所以把龙涂抹成一条红彤彤的条状物，美其名曰UFO。
    不明飞行物嘛，什么形状都是正常的。
    于是，云朵之间，出现了各种长方形、椭圆形、三角形随意组合而成的奇怪物体。
    “能给我留点朱砂么？”庄锋哀求。
    “没事，你储物戒里还有很多，我刚才亲自看过了。”妙空挥手，“最后一只飞碟，画完收工。”
    “您高兴就好……”
    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妙空才心满意足。
    庄锋跑到铜镜前照了照，背后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迅速把衣服脱掉，卷成一团扔进储物戒。
    “你干嘛？”妙空不悦。
    报复嘛，当然要做全套。她还打算让庄锋出去转一圈，展示一下自己的艺术成果呢。
    庄锋眼皮一耷拉：“你的画太美，贫道不敢看。我决定收藏起来，当传家宝留给后辈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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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7章 表白来得太突然

    苗小乐的愿望，庄锋通常乐于满足。
    但这次不行。
    捆绑是避免不了肢体接触的，苗小乐现在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真到了动手时，怕是立刻就要泛酸、后悔了。更何况，真相跟苗小乐想得不一样，那是妙空自己的主意。妙空不乐意，庄锋没法强迫。
    苗小乐搬入寝宫，当天夜里仍然平安无事。
    第二天醒来，妙空忍不住仰天狂笑。
    终于摆脱了那见鬼的后遗症！
    妙空的古怪表现，苗小乐是完全理解不了的，她的忘性比庄锋大多了。
    天生呆萌可不是说说而已。
    最典型的例子，上次回山庄锋已经找到妖修法诀，并请老道帮自己复制了一份。结果，苗小乐把这份珍贵的“万变通天诀”往储物戒一扔，忘得干干净净。
    对了，通常大家把这种行为也叫做——懒。
    所以说，至少在懒惰方面，苗小乐跟鸿蒙派确实有缘，至少跟七老道挺投机。
    庄锋却终于明白了妙空的想法。
    狮子精骨粉带来的问题，如果就此解决，庄锋自然替妙空高兴。然而真有那么简单？庄锋表示怀疑。
    今天是北海“相亲团”过来的日子。
    一大早，龙敖周就下旨，让适龄年轻龙族做准备。其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利落。
    相亲是龙族的传统。
    偶尔才会出一个特例，比如妙空，大部分情况下，龙族对相亲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不接受也不行，龙族不具备自由恋爱的资本。
    天下总共就那么点龙族，对看不起一切生灵的龙族来说，选择余地少得可怜。
    年轻龙族热火朝天做准备，无论男龙，还是曾经对庄锋动心的女龙。甚至连巧云，都梳洗打扮得花枝招展。能否碰上心仪的对象先不提，至少不能让人嘲笑，西海龙宫的年轻一代没俊彦美女吧？
    庄锋等人，则被龙敖周叫过去，作为嘉宾迎接北海相亲团。
    这也是庄锋为何要换上道袍的原因。
    他首先代表的，必然是道门。东海驸马的身份在龙族眼里固然尊贵，还没法跟鸿蒙派传人比。
    今天的庄锋四件套齐全，身穿道袍、头戴道冠、脚踩芒鞋、手臂上搭了柄拂尘。配合他刻意酝酿出的出尘气质，绝对称得上道貌岸然。
    苗小乐毫不吝啬的赞美庄锋：“帅得冒泡！”
    庄锋微笑道：“你今天也很美丽。”
    “真哒！”苗小乐惊喜。
    妙空撇嘴：“我还煮的呢，客套话都听不出来。你对自己的容貌、身材，就没一点自知之明？”
    “贫道绝非客套。”庄锋认真的说道，“小乐的身材确实略差，然而正因为如此，她今天穿上这件复古的宫装，反而显得特别有气质。”
    苗小乐咧嘴傻笑，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客套也好，认真也罢，只要是庄锋夸她，苗小乐才不管那么多呢。
    苗小乐的宫装，是妙空给的。
    妙空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满脸郁闷：“昨晚我穿宫装你毫不客气的嘲笑，换成小乐就睁眼说瞎话，做人要不要这么没原则？”
    庄锋摆手：“你穿宫装不好看。”
    “给我个理由。”
    “很简单，宫装跟我的道袍一样，不显身材。”
    妙空眨眨眼，忽然变得高兴起来。
    身材不好，才主要看气质呢。庄锋这样讲，何尝不是承认，她的身材比苗小乐强？看来，贼道士的眼睛还是不瞎的。
    “我去去就来，嘻嘻。”妙空笑着闪身跑掉。
    苗小乐不解：“她乐什么？”
    “贫道嘴炮神通发威了呗。”庄锋嘿嘿笑，“咱悄悄说，你俩同时穿宫装亮相，妙空一看就是大小姐。而你，则绝对会被当成使唤丫头。”
    苗小乐恍然大悟：“所以，你忽悠她换衣服。”
    “龙族把你当陪嫁丫头，那是他们不明真相。但是，道爷绝不允许我的小萝莉妖怪做陪衬！”
    苗小乐顿时热泪盈眶：“庄锋，我们回山求师父主持心誓吧，我要做你的奴仆！”
    “别瞎出主意，贫道可不想你变成应声虫。”
    “可我害怕，怕我们会分开。”
    “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庄锋断然道，“哪怕某天我真飞升天庭，也一定把你带上。否则的话，我宁愿对抗天道，也要留在凡间陪你。”
    苗小乐死死抓住庄锋的手臂，全身发软。
    这是庄锋第一次向她明确表达心迹。
    以前，两人之间虽然颇有些心照不宣，庄锋却未如此煽情，甚至经常说“我们是清白的”。万万没想到，在这么偶然的场合下，庄锋会忽然对她表白。
    旁边的慧完微笑看着两人。
    这就对了嘛。
    师兄对小乐明明有情，却总拿门规做借口，死活不肯承认。门规？别逗了，对鸿蒙派来讲，门规毛都不算。别说可以随便改了，即便改不了，他们违背起来也没多少心理负担。
    当初只是练气菜鸟的庄锋，毅然离派出走，何尝不是违反门规。然而，老道们处罚他了么？并没有。
    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和尚也很喜悦。
    场合虽然突兀，却又让人有水到渠成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表情？”庄锋看了看含情脉脉的苗小乐，颇为迷惑。
    “你终于表白了，人家高兴嘛。”
    “表白……没有吧？”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庄锋恳切的看着苗小乐，“你不能乱解读我的话，扩大它的意思呀。我刚才是说，我保证永远跟你不分离，哪怕飞升成仙也带上你。”
    “对呀，长相厮守哦。”
    “但我可没说，要跟你结成道侣。”
    苗小乐不在乎的挥挥手：“无所谓啦，本喵不计较名分哒。只要能永远在一起，我别无所求。”
    “哪怕贫道迎娶妙空？”
    “你敢！”
    “你们聊什么呢？”妙空从远处飞奔而来，“瞧小乐吹胡子瞪眼的，肯定是庄锋惹你了。这混蛋道士说话一贯不靠谱，小乐别理他。”
    苗小乐哼了一声。
    她不傻，聊什么肯定不能告诉妙空。
    不出所料，妙空果然换了衣服。
    一套牛仔服，完美的勾勒出妙空的身材。再配上披肩的金发，显得十分惊艳。
    庄锋不得不承认，在选择服装方面，妙空比苗小乐眼光强多了。即使被自己忽悠着换掉宫装，仍然轻易挑选出最适合自己的衣服。
    当然，也可能真正的原因，是妙空先天条件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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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8章 不让西海难堪

    海面上，龙敖周摆出仪仗，迎接北海相亲团。
    北海龙族来人不少，数十号年轻男女，在几位前辈的保护下，颇有些浩浩荡荡的架势。显然，北海跟西海一样，也面临适龄龙族婚配困扰，寄希望于这次集体相亲，能把问题给解决了。
    以法宝临时形成的通道上，北海龙族鱼贯来到龙敖周等人面前，给众人见礼。
    龙敖周和蔼地点头微笑。
    他身后的西海长辈们，也十分欣慰。
    龙族就是龙族，无论哪家，随便拉出一群龙，男龙帅气、女龙靓丽，无论颜值还是气质，绝对找不出歪瓜裂枣。人类？根本没有可比性嘛。
    东海驸马固然优秀，可他只是特例呀。
    同样站在龙敖周身后的庄锋等人，脸色却变了。
    “龙浩然！”苗小乐恨恨道。
    妙空叹口气：“他怎么会来西海？”
    “当然是相亲啦。”庄锋的语气貌似轻松，脸上的肌肉却正下意识微微扭曲。
    了解他的慧完很清楚，这是师兄爆发的前兆。
    龙浩然出现在相亲队伍中，这是慧完事先没料到的。那家伙当初重伤苗小乐，逼迫庄锋自废修为，跟大家结下了深仇。连一向慈悲的慧完，都不愿阻止庄锋杀他。
    而庄锋，并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慧完非常担心。
    倒不是怕庄锋杀龙浩然，主要是场合不对。报仇固然重要，可如果庄锋现在发作，未免让西海龙族尴尬。
    于是慧完决定劝劝庄锋：“师兄……”
    “师弟无须担心，贫道有数，西海对咱们不错，我不会让他们难堪的。”庄锋打断慧完。
    慧完稍微松了口气。
    杀龙浩然有的是机会，何必在西海杀人？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师兄确实成熟了许多。
    这时，龙浩然也看见了庄锋。
    一身道袍的小道士，按说应该十分显眼。
    然而跟北海龙族统一都是传统服装不同，西海的这群人，服装可以说五花八门。妙空的牛仔装，年轻龙族们上次跟随庄锋游历时买的各种时装……
    甚至连那些西海长辈，也有许多穿西服或是休闲服的。
    这方面，北海甚至不如东海。
    东海龙族再腐朽，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穿时装。北海却步调一致得让人绝望，无论是年轻龙族，还是保护他们的几个前辈，服装都十分复古并且绝对统一。
    注意到庄锋，龙浩然愣了愣。
    那混蛋道士怎么会在西海？
    丹田被毁、修为尽丧，就算鸿蒙派牛逼，能帮他修复丹田，修为可找不回来。短短几个月时间，能筑基成功进入练气期，就算不错了。
    不乖乖蹲在山门里修炼，跑西海干嘛？
    更关键的是，他居然站在西海龙王身后，跟一群长辈在一起，似乎地位还挺高……
    龙浩然随即看见了妙空。
    摩登靓丽的妙空，就站在庄锋身边，跟苗小乐一人一侧，挽着庄锋的手臂，冷然看着他。
    不会吧？
    修为尽丧的庄锋，妙空居然还看得上？
    不得不说，龙族太高傲，高傲到不屑于收集消息。
    庄锋在欧洲和M国做了那么多事，地下世界震动，拥有欧洲一部分管辖权的北海龙族，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龙浩然觉得，妙空是个愚蠢的女龙。
    至于庄锋几个仇恨的目光，龙浩然根本不在乎。眼神能杀人么？显然不能。他甚至感觉，庄锋恨不能吃了他却又拿他没办法的眼神，让他心情十分舒畅。
    众人见礼完毕，龙敖周请大家进龙宫。
    刚降落在广场上。
    庄锋越众而出，大踏步走到龙浩然面前，冷冷看着他。
    慧完哀叹一声，师兄，说好的不让西海难堪呢？
    小和尚误会了庄锋。
    对庄锋来讲，所谓不让西海难堪，仅仅是指刚才的迎接仪式。进了龙宫还要忍，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抱歉，道爷可没那么多耐心。
    再者说了，龙浩然很可能是来相亲的。若是某个西海女龙跟他看对了眼，庄锋得多郁闷？
    迎接仪式结束了，庄锋认为，自己发飙合理合法。
    龙浩然毫不示弱的跟庄锋对视。
    妙空、苗小乐，以及吐槽完毕的慧完，纷纷走到庄锋身后，准备随时支援小道士。
    四人的异常举动，顿时引起所有人注意。
    北海龙族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因此觉得很迷惑。西海龙族同样迷惑，但原因不一样。东海驸马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甚至脸上的肌肉都在轻微抖动，这是要干嘛？
    庄锋脾气不好，西海龙族深有体会。
    “浩然兄又相亲呢？”庄锋终于开口，“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哦，想起来了，上次你去东海相亲，好像被贫道给破坏了。”
    龙浩然冷笑：“无耻小人。”
    “道爷跟妙空两情相悦，门当户对，你他玛忽然冒上来横插一脚，咱俩到底谁无耻？”
    龙浩然瞟了眼妙空，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不知廉耻，丢人现眼。”
    妙空脸涨得通红。
    实事求是，在龙族的观念中，妙空的行为确实算得上离经叛道。不是说不能讲究情投意合，但通常来说，私定终身是违背龙族传统的。
    四周都是龙族，妙空当然会觉得尴尬。
    慧完很迷惑：自讨没趣，这不是师兄的风格啊。
    庄锋却没有丝毫羞愧：“即便没道爷插手，妙空也不会看上你这动辄裸奔的傻逼。倒是你，求亲不成恼羞成怒，硬逼我跟你决斗。决斗也成，我尊重北海的传统。可你决斗失败，竟然偷袭道爷，这就太没品了吧？”
    “胡说，我是胜利者，你亲口承认的！”
    “那你干嘛还偷袭道爷？”
    “这是诽谤，我没偷袭过你。决斗胜利后，我就直接跟同伴返回北海了。”龙浩然否认得相当果断。
    他很清楚，当时自己的行为可不怎么地道，如果承认的话，肯定会被其他龙族鄙视。
    庄锋叹为观止：“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没做过的事，我当然不会承认。说到不要脸，呵呵，在鸿蒙派传人面前，本龙自愧不如。”
    “你重伤苗小乐，又以她的性命要挟，逼迫道爷服下龙族丹药，导致丹田被毁、修为尽丧……这些，也都不存在喽？”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围的龙族终于听明白了，庄锋的意思是，龙浩然偷袭他，逼他自废修为，而且还成功了？
    那么问题来了，北海龙族不了解情况，庄锋可是在西海龙宫结丹的。一个修行人，丹田被毁，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并且结成金丹。
    东海驸马……在胡说八道吧？
    庄锋缓缓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龙浩然，你肯定想不到，你逼我自废修为时，有人在全程围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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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9章 大家觉得我们是冒牌货吗？

    龙浩然一愣，随即笑了：“你说那和尚？你们是一伙的，他当然会顺着你说。”
    “开玩笑，堂堂佛门妙法宗高徒，怎会打诳语？别人不敢说，至少龙王前辈一定相信慧完的话。”
    龙敖周皱眉沉默，没做任何表示。
    原本挺欢乐的相亲会，被庄锋悍然打断，龙敖周感觉挺郁闷。但庄锋毕竟是东海驸马，虽然做事不着调了点，地位摆在那里，龙敖周也不好强硬阻止。
    再者说了，庄锋会无事生非吗？
    呃……好吧，貌似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倾向。
    但龙敖周自认为，自己和西海对庄锋不错，他不可能故意让自己难堪。况且，都把慧完搬了出来，这件事恐怕不是胡闹那么简单。
    如今的慧完，在龙敖周心目中地位很重要。
    另外，丹田被毁，固然很难恢复。然而想想看，敖天大哥为什么就对庄锋青睐有加，宁愿违背先祖的规矩，也要促成他和妙空？
    仅仅因为庄锋是鸿蒙派传人？这不符合逻辑。
    鸿蒙派再牛逼，也是修行界的万年老二。比它更厉害的昆仑派，难道就没有年轻俊彦？
    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庄锋太优秀。
    优秀到即使丹田被毁，也能短时间内恢复修为，并且还能更上一层楼——这，是唯一解释得通的猜测。
    因此，龙敖周其实倾向于相信庄锋。
    不过他身份特殊，不适合轻易表明立场，除非有不可辩驳的证据。龙敖周当然认为慧完的话足以采信，然而龙浩然的话也不无道理，慧完作证，别人不会服气。
    龙敖周沉默，某种意义上其实还是表明了态度。
    这让周围的龙族感觉十分诧异。
    不否认，何尝不是承认？
    更重要的是，西海龙王保持沉默，不出声喝止庄锋的胡闹，这本身就不正常。东海驸马再尊贵，按说也没资格在龙王面前放肆啊。
    龙浩然比谁都更感到难以理解。
    一个废物，凭什么在西海放肆？哪怕妙空彻底脑残，仍然乐意接纳他，西海龙王也没必要容忍他嚣张吧？
    明白了，肯定又是忽悠！
    实力不行，只能靠嘴皮子骗人，庄锋不是一直如此吗？
    想到这里，一股傲气油然而生。
    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除此之外都是浮云。这废物若是还不识相，本龙也不介意再虐他一回。
    慧完想开口说话，被庄锋拦住。
    “当然了，我说的围观者，可不是慧完。”庄锋伸手从背后把妙空拉过来，“我说的是妙空，我亲爱的东海公主，她看见了一切。”
    “不可能。”龙浩然断然道。
    “为什么不可能？”庄锋暗中捏了捏妙空的手臂。
    “妙空跟东海龙王回龙宫了。”
    “哦？”庄锋似笑非笑，“贫道记得，你比东海龙族离开得早呀。你都走了，又怎么知道妙空回龙宫的？”
    龙浩然呆了呆，脖子一梗：“我猜的！决斗前龙王下旨命妙空回宫，我和同伴都听见了。”
    “所以，你没亲眼看着她离开？”
    “当然没有。”
    “那就好办了。”庄锋微笑，“妙空太痴心呐，死活放不下贫道，半路偷偷溜掉找我，恰好看见你拿苗小乐要挟我，逼我服用丹药自废修为。”
    龙傲然气笑了：“你在告诉我，妙空竟然能躲过龙王和各位前辈？”
    “对呀，有问题吗？”
    “妙空那点修为，怎么可能在龙王殿下眼皮底下溜掉，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庄锋乐呵呵道，“妙空，告诉他，你是不是半路溜掉，进而目睹了他的恶行？”
    妙空面无表情：“是，我全看见了。”
    庄锋追问：“那么，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忙呢？”
    妙空翻个白眼，神经病啊，事先都没商量过，你打算让我怎么编？莫非你捏了把本公主的胳膊，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因为……”
    妙空一咬牙，胡说谁不会呀，反正有混蛋道士圆谎：“因为父王命我回宫，你不仅不阻拦还拍手称快，本公主生气，故意让你倒霉一回。”
    庄锋赞叹：“很好，这很妙空。”
    龙浩然仰天长叹：“尊贵的龙族公主，被无耻小人生生带坏了，居然学会信口雌黄，可悲、可恨！”
    庄锋环顾众人：“妙空故意看我倒霉固然有错，可大家别忘了，龙王宝贝多，连九转金丹都有，治疗丹田被废根本不算事儿，她犯不着担心。瞧，科学合理了吧？”
    大多数龙族都不搭腔。
    西海的年轻龙族们，却觉得该声援好哥们了。
    “庄锋，我们大家都相信你。”
    “妙空公主威武霸气！”
    庄锋微笑打个稽首：“龙族还是明白人多啊。正因为妙空对我不离不弃，不惜抗旨不尊，才会被我的岳父大人惩戒，扔进囚龙殿关禁闭。”
    咦，他说得好符合逻辑啊！
    一时间，西海龙族颇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妙空被关囚龙殿，许多西海龙族都知道。
    当初带年轻龙族游玩，大家混熟了，庄锋免不了要发点牢骚。龙族跟人类一样，有时候也挺八卦的，年轻龙族回宫，又把这件事告诉了别的龙族。
    妙空被关的原因，是庄锋吐槽的重点。
    违背先祖规矩，私自出宫嘛。
    但详细的前因后果，庄锋可没那个耐心跟龙族交代，也没必要。
    如今听庄锋这么一说，逻辑貌似挺严密。
    那么也就是说，妙空确实曾经看见龙浩然逼迫庄锋自废修为喽？如果这是真的，妙空固然过分，龙浩然的行径却才是真正应该强烈唾弃的。
    龙族们看龙浩然的眼神就不太对了。
    庄锋在心里狠狠给自己点了个33个赞，多一个不怕自己骄傲。
    道爷的急智，一如既往犀利啊。
    “你胡扯！”龙浩然怒道，“妙空不可能半路溜掉，我出手前检查过……不对！我是说，你和妙空是冒牌情侣，你俩纯粹是联手骗东海的长辈们。”
    “冒牌情侣？”庄锋对围观龙族道，“告诉他，大家觉得是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凭前几天东海公主和驸马那两对货真价实的熊猫眼，他们也不可能是冒牌情侣啊。
    每晚不睡觉，难道都在聊天吗？
    别逗了，天生冷淡的龙族，夫妻俩都不可能做如此傻逼的事好不好。
    在场的所有西海龙族，都露出笑容。
    年轻龙族更是全力支持庄锋。
    顺带着，免不了也要鄙视龙浩然一把。这北海来的家伙，人品明显不行啊。既然在庄锋和妙空的关系方面能胡说八道，保不齐他否认庄锋的指责，也是在撒谎呢？
    偷袭、要挟，这些可都是下三滥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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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0章 妙空亮证据

    西海的年轻龙族纷纷开口，严厉谴责龙浩然。
    年轻人嘛，正义感强，做事比较冲动。北海来的客人又如何？也不能说话如此不靠谱，肆意抹黑东海公主的夫妻关系，污蔑品性高洁的小道士啊。
    龙浩然被年轻龙族的批评给弄懵了。
    你们干嘛如此维护庄锋？
    大家同为龙族，咱们才是一头的好不好？那废物花言巧语蛊惑了东海公主，跟历史上那些无耻的人类有什么区别？就算你们不同仇敌忾，好歹别帮他呀。
    简直是龙心不古、世风日下！
    “都住口。”龙敖周终于发话，“东海北海都是客人，你们不可失了礼数，对客人无礼。”
    年轻龙族愤愤不平的安静下来。
    龙敖周看向龙浩然：“浩然，四海龙族虽然不经常联系，但本王对妙空和庄锋的关系，还是了解的。他们绝不是你想得那样，冒充情侣哄骗长辈，你不要乱猜。”
    龙浩然连忙躬身行礼：“是。”
    不管信不信，龙王发话，不服也得服。
    龙敖周又看向庄锋：“庄锋，你对浩然的指责并无真凭实据，希望你也别咄咄逼人。这么多北海客人，就因为你，都等在广场上，你不觉得失礼吗？”
    庄锋点头：“是有点不太合适。”
    龙敖周暗暗点头，这家伙还是听劝的，看来还没被鸿蒙派不讲理的恶习完全污染嘛。
    “但说到证据……我有呀。”
    龙敖周一愣。
    龙浩然心中微微一惊。
    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庄锋是在虚张声势，苗小乐和慧完的证词无效，妙空同样如此。实打实的证物……那是绝对不存在的。
    龙敖周皱眉：“此事关系到浩然的声誉，你可别胡搅蛮缠。”
    庄锋微微一笑：“耽误大家的正事，贫道很惭愧。但有仇不报，我没脸自称鸿蒙派传人。再者说了，龙浩然卑鄙无耻，我要是不揭穿他的真面目，岂不是害了西海的姐妹？我有证据，用不着胡搅蛮缠。”
    “也罢，将证据拿出来吧。”龙敖周挥手。
    “妙空，亮证据。”庄锋冲妙空道。
    妙空没有丝毫迟疑。
    手一伸，掌中多了部手机。
    龙敖周迷惑：“手机算什么证据，难道里面有妙空拍摄的照片？”
    其他龙族也是面面相觑。想想看，庄锋在挨揍，妙空却躲在旁边拍照……得是多变态，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龙浩然的脸色却变了。
    这手机，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啊！固然，手机是工业产品，两人凑巧用同一品牌、型号的情况不稀罕。可龙浩然有种直觉，这就是他的手机。
    他神识探入储物戒。
    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庄锋拿过手机试了一下，不出所料，没电。
    对龙族，特别是未成年的龙族来讲，手机就是个玩具，而且耗尽电力是常态。一旦进入龙宫，手机的通讯功能就没了。庄锋不认为北海龙宫能有充电接口，手机没电很正常。
    说实话，庄锋并不清楚，龙浩然是否有手机。
    他不需要清楚，这是妙空的选择。
    无视空间限制的妙手空空神通施展出来，从龙浩然储物戒中找一件属于他的物品有多难？
    对妙空的心有灵犀，庄锋非常欣慰。
    妙空的选择，也让庄锋暗赞。
    手机最能代表个人，即使他是龙族。
    北海龙族明显比东海还要传统，像龙浩然这样的幼龙，绝对没机会随便出门。所以庄锋断定，上次龙浩然回去后，有九成九的可能没出来过。
    不出门手机就用不上，就不会留下新的通话记录。
    事实上，庄锋等用惯了手机的人，来到龙宫后，通常都会选择把手机放进储物戒。既然只能当手表使，放储物戒里跟放口袋中没区别呀。
    得意的看了龙浩然一眼，庄锋举起手机。
    居然敢跟鸿蒙派传人耍赖，这是赤裸裸的抢戏啊，那么，就别怪道爷栽赃陷害喽。
    “这是龙浩然的手机。”庄锋朗声道，“上次他抓住小乐，小乐虽然打不过他，却在昏迷前，将他的手机给偷了过来，就为今后有机会揭穿他的丑陋面目。”
    “你胡说！”龙浩然怒喝。
    “哦，难道这不是你的手机？”
    “是我的手机，但它一直在我身上，是你刚刚偷到的。”龙浩然伸手就想往回抢。
    庄锋身形一闪，轻松躲开龙浩然。
    龙浩然一愣，这家伙……竟然真有修为？
    “请问先前你的手机放在哪儿？”庄锋问。
    “当然是储物……”话说到一半，龙浩然顿住了。
    庄锋满脸鄙夷：“有本事继续狡辩呀。你的手机，放在你的储物戒，试问贫道怎么偷？如果我能打开你的储物戒，那就是还虚高人，我犯得着跟你讲道理……呃，我是说，实力碾压没毛病。”
    龙浩然回答不能。
    储物戒是绝对私密的物品，除非知道开启法诀，或者有还虚修为，否则外人是绝不可能打开的。
    妙空的神通，不是谁都了解。
    以前说过，龙族和妖怪不一样，他们通常并没有本命神通。妙空出生自带神通，属于特例。
    女儿有神通，龙敖天不可能满世界吆喝。
    当初妙空会轻易告诉庄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通常情况下，妙空也不会随便乱讲。
    因此，不仅龙浩然懵逼，在场的龙族，包括龙敖周，也全部摸不着头脑。
    手机在储物戒里，庄锋没本事偷。
    而龙浩然刚才又亲口承认，这确实是他的手机。
    这就逻辑冲突了。
    除非……
    龙浩然在撒谎，庄锋说的才是真话。这手机确实是苗小乐当初偷到的——当龙浩然抓她要挟庄锋时。
    换句话说，庄锋的指责，有了物证。
    龙浩然确实曾经以卑鄙手段，要挟庄锋自废修为。
    这下，不仅西海的年轻龙族，其他龙族也用怀疑的目光审视龙浩然。其中甚至包括北海龙族——要知道，北海龙族对决斗传统看得很庄重，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偷袭、要挟之类没品的行为。
    龙浩然委屈极了。
    那些事他的确做过，可这手机，真不是他留下的啊！
    龙族们怀疑的目光，让龙浩然很难受。
    现在该怎么办？
    对了，耍赖！
    耍赖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其实再做也没多大心理负担。龙浩然心想，我的手机早没电了，你打不开，怎么证明它是我的？
    广场太宽阔，周围的龙族太多，龙浩然又粗心了点，导致他完全忽略了远处那“不起眼”的大屏幕。
    即使他注意了，怕是也想不到，大屏幕旁边，会有一排充电端口。
    于是龙浩然叫道：“我看错了，这不是我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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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2章 诛心才是王道

    庄锋摆明了不肯善罢甘休，这让龙敖周很为难。
    不，他并不担心庄锋半路截杀龙浩然，他是怕庄锋被北海龙族弄残甚至弄死。
    龙浩然修为不如庄锋，可他不是一个人呀，数十个北海年轻龙族，再加上几个元婴高人，哪怕庄锋手段再神奇，也根本别想翻起浪花。
    问题是，龙敖周不知该怎么劝庄锋。
    相逢一笑泯恩仇？
    龙浩然已经承认，他确实偷袭、要挟过庄锋，龙敖周鄙视龙浩然的同时，也失去了调解的立场。
    就像庄锋说得那样，对修行人来讲，修为被废跟死亡没多大差别。这是不共戴天的死仇，换成龙敖周，也是绝对不会接受任何调解的。
    你不能说修为恢复了，就可以原谅对方。
    那是庄锋本身的努力、机缘，以及后台给力，跟龙浩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不计较？
    庄锋能保持克制，把前因后果讲清楚，龙敖周认为，这已经充分照顾到了西海龙族面子。如果他是庄锋，面对这样的仇敌，恐怕早发飙了。
    龙族脾气暴，鸿蒙派道士就通情达理不成？
    因此，了解内情后的龙敖周，其实对庄锋挺满意。相应的，对一开始抵赖，后来又撒泼的龙浩然，西海龙王不仅鄙视，而且为他的龙族身份感到羞耻。
    龙敖周觉得，自己有责任保证庄锋的安全。
    “你不能走。”龙敖周说道，“这次相亲会，本王请你和妙空帮忙，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能食言而肥。”
    庄锋乐了：“我能帮什么忙啊？我和妙空是自由恋爱哒，对相亲真没经验。”
    “诶，你可以帮忙把关嘛。”龙敖周瞟了眼龙浩然。
    那意思很明显，你已经把关一次了。
    就龙傲然那低劣的品性，哪个女龙肯嫁给他？你揭穿他的真面目，避免西海女龙吃亏上当，功德无量，堪比修行界的活雷锋。
    北海龙族纷纷羞愧的低头。
    龙浩然倒是毫无愧色。
    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龙浩然也“开悟”了，要想活得爽，脸皮就得像城墙。西海找不到媳妇，还有南海嘛。反正四海龙族平时交流不多，他还有机会。
    庄锋犹豫不决。
    妙空拉了拉庄锋：“我们应该听叔父的。”
    “那家里炖的汤不是要糊了？”
    “能不提汤吗？”妙空白了庄锋一眼，指指西海年轻龙族，“当初你带他们出门游历，大家关系都很好，算是朋友了。如今他们有事，你直接走掉真不合适。”
    庄锋咂巴嘴：“我把关总感觉不对劲啊，尤其是那些女龙，她们招夫婿，我在旁边验货……”
    “少废话，就这么定了。”妙空蛮横的挥手。
    “好吧，那就让龙浩然多活几天。”庄锋无所谓的耸肩，“但事先声明，帮忙把关没问题，因此导致相亲会完全失败，可不能怪贫道。”
    妙空不解：“为什么会失败？”
    “废话，有贫道这么优秀的男人对比，女龙们能看上谁？到时一对都促不成，我不觉得有任何意外。”
    “你确实优秀。”妙空居然表示赞同，“至少在自恋方面，绝对独步天下。”
    庄锋不再找龙浩然的麻烦，龙族们都松了口气。
    龙敖周一声令下，相亲会正式开始。
    人间的相亲会怎么办，龙族并不清楚，他们有自己的章程。事实上，集体相亲也是龙族的传统之一，比人类更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龙族没有历练的传统，女龙又不允许随便出宫，自由恋爱是行不通的。
    简单点讲，就是“目的明确的搭讪”。
    年轻龙族在广场上溜达，碰到看着顺眼的异性，上前搭话。如果对方对自己也不讨厌，就相互认识，聊聊“龙生”……
    手段原始，效果却一直很好。
    龙族可不考察房产、存款，他们甚至对修为天赋也不是很在乎，因为只要是正常龙族，修炼起来都没什么难度。退一步讲，哪怕在修炼上就是落后，选择伴侣也用不着过于计较修为。
    对年龄差距的容忍度，也非常高。
    龙族寿命太长，动辄万年，区区几十岁甚至数百岁的年龄差距，根本不算事儿。
    年轻龙族相亲，长辈们照例是不会围观的。
    主要怕晚辈们放不开。
    这也是请庄锋“把关”的原因之一。年轻人的事，老头儿最好别掺和，但庄锋和妙空都是年轻人，而且总归是“过来人、经验多”。
    今天也是如此，龙敖周下旨后，就带着长辈们去了议事厅，其中包括北海的几位元婴。
    北海元婴龙族并不担心，自己离开后，庄锋会趁机暴起伤害龙浩然。元婴不是大白菜，以他们的实力，随时能闪现到广场上进行救援。更何况有龙敖周这个龙王在，他不可能任凭庄锋伤人。
    相亲会，最容易看出一个龙族的受欢迎程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不分男女。
    比如巧云，颜值高、身材好、气质也上佳。她随便找个角落一站，哪怕满脸不耐烦，还是有许多北海男龙络绎不绝的凑过来套近乎。
    英俊帅气的男龙，待遇也类似。
    平心而论，龙浩然外在条件也非常不错。
    可惜，因为庄锋的揭露，龙浩然卑鄙的本性被其他人了解，不仅西海女龙把他当垃圾扔在一边，北海的同伴也下意识躲着他。
    跟一个卑鄙又懦弱的家伙走得近，自己也丢脸嘛。
    龙浩然气得浑身发抖。
    庄锋大乐：“妙空，你的主意不错。”
    “什么主意？”妙空没听懂。
    “留下来把关呀。”庄锋嘿嘿笑，“看龙浩然没人搭理的憋屈样儿，太他玛解气啦！”
    妙空满脸鄙夷：“您敢再幼稚点吗？”
    “这话说的，贫道怎么不成熟了？杀他之前先收点利息，我觉得一点错都没有。你以为先前我为什么不发飙，非得把话说清楚？杀人不过一刀，诛心才是王道。”
    “我觉得你是为了在法理上占据制高点。”
    “错。”庄锋断然否认，“我做的一切，就是单纯为了羞辱他。否则，我要杀他根本不需要占理，否则算什么鸿蒙派传人？”
    “别嘴硬了。你敢说，你先前拿本公主说事儿，甚至授意我诬陷他，不是为了占理，从而让北海的其他龙族没立场帮龙浩然？毕竟，你那点修为，可打不过元婴高人。”
    庄锋摊开手掌：“看清楚，这是什么。”
    “嗯……老茧，不，应该是水泡吧？”妙空脸色微变，“我靠，您是撸中之王啊，都磨出水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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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3章 一刻不停的偷窥

    庄锋大汗：“你这都哪儿学来的知识啊？”
    “看书呗。”妙空理直气壮，“你给我往硬盘里塞了一堆电子书，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再加上电影、电视剧，互相印证，理论联系实践……”
    “天呐，你还实践！”
    “你是不是脑残？我是女的，怎么实践？”
    “也对，吓了道爷一跳。”
    “然而，龙宫是有男妖怪滴……”
    “我靠！”
    “遗憾的是，我被困囚龙殿，身边都是女妖怪，根本没机会接触男妖怪。”
    庄锋怒了：“咱能不说话大喘气么？”
    妙空似笑非笑的看着庄锋：“你这么紧张，是怕本公主把持不住，给驸马爷戴绿帽子吗？”
    “屁话。”庄锋翻个白眼，“我是怕你爹知道，打我个生活不能自理。那些书都是我从某文学网站的服务器里弄出来的，数量太多，根本没时间筛选……玛的，果然盗版害死人。”
    “盗版害不害人我不知道，但你撸大侠自力更生，时间长了，我怕麒麟臂练不出来，落个未老先衰。”
    “撸你个头啊撸。”庄锋把手掌贴近妙空的双眼，“好好看清楚，这是我师父留下的法术。”
    妙空后退一步：“法术……干嘛的？”
    “当然是搬救兵啦。”庄锋得意道，“只要我捏破水泡……啊呸，水滴，七个老道立刻蜂拥而至，管他元婴、化神还是还虚，都得完蛋。”
    妙空并不清楚老道们的实力。
    龙族不缺化神高人，甚至据说还有几个还虚以上的超级高人。当然了，还虚以上修为，属于传说级高人，龙王指挥不动，他们通常也不会露面。
    无论如何，元婴高人龙族并不稀罕。
    在妙空看来，鸿蒙派身为修行界的泰山北斗，怎么着还没几个超级高人。修为最高才是元婴巅峰？那不可能。如果鸿蒙派那样寒酸，龙族又何必忌惮他们？
    因此，庄锋说老道们出马，还虚高人都得跪，妙空并不觉得他在吹牛。
    但是……
    “你家的老道成天腻在一起吗？”妙空问。
    “差不多吧。”庄锋迷惑，“为什么问这个？”
    “这是你师父的法术，按说你捏破水滴，只会让你师父知道。如果老道们不是成天形影不离，怎么可能同时赶过来？”
    庄锋摊手：“七个死宅老道，确实算得上形影不离。”
    遥远的鸿蒙派，卜拙等人松了口气。
    面前的立体画面比较模糊，偶尔还会中断，这是因为龙宫的护山大阵对“直播”有干扰。不过这无所谓，就像当初庄锋在东海龙宫一样，不影响老道们看热闹。
    为什么？因为他们的脑补能力强呀。
    “幸亏小疯子粗心。”卜拙擦了把额头，“那女龙就鬼多了，差点让她看出疑点。师弟们，这东海公主，咱们的小疯子怕是驾驭不了呐。”
    七师叔点头：“还是萌蠢的苗小乐适合他。”
    “胡说。”二师叔皱眉，“苗小乐是个妖怪而已，如何配得上鸿蒙派未来掌门？”
    七师叔撇嘴：“妖怪怎么了？只要小疯子喜欢，你能管得了他？别说你了，就算大师兄、他的亲师父，不乐意也得憋着。”
    卜拙摆手：“贫道对苗小乐没偏见。”
    三师叔迟疑道：“诸位，咱们一群老道，在这儿讨论晚辈弟子的道侣选择，不太合适吧？而且别忘了，咱鸿蒙派可是戒色、戒婚娶的。”
    七师叔叫道：“门规可以改，我现在就指望苗小乐够给力，让庄锋不得不尽快接任掌门，修改门规。”
    三师叔笑笑没说话。
    小师弟总忘不了那已经做奶奶的红颜知己，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二师叔对卜拙道：“师兄，小疯子曾被龙族逼迫自废修为，咱们竟然一无所知，失职呐！您看，是否立刻赶去西海，把那龙浩然扒皮抽筋，以儆效尤？”
    几个师弟立刻附和。
    七师叔：“扒皮抽筋，量刑适当。”
    五师叔：“道爷们潜心修炼，不常出门，外面的人太健忘，已经不怕鸿蒙派了，这怎么能行？”
    三师叔：“大师兄，干脆顺便把北海灭掉算了。”
    卜拙挥手制止师弟们的呱噪：“出气是一定要出的，否则对不起祖师爷的教诲，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众人不解。
    “小疯子没捏水滴，咱们就跑过去杀人，这合适吗？庄锋固然粗心，却不缺机灵，说不定他就会怀疑，贫道给他种下的水滴，其实能远程窥探。”
    师弟们恍然大悟：“那以后就没热闹看了。”
    卜拙翻个白眼：“我是怕丢脸！”
    如果被庄锋知道，老道给他水滴，主要是为了看热闹方便，以小道士的脾气，那是肯定要当场谴责的。
    卜拙可不想跟孙子似的，被徒弟骂个狗血淋头。
    况且也确实臊得慌。
    要知道，那天庄锋和妙空互相作画，老道们也瞄了一眼。虽然接着就手忙脚乱关闭了图像，但瞄一眼也算看到，这事实不容辩驳。
    做师父、师叔的如此老不正经，丢不丢人？
    二师叔显然已经想到了这点。
    他咳嗽一声，说道：“那就等等，小疯子跟北海龙族对上，那几个元婴龙族出手，情况够危急时，咱再出面横扫一切——不管小疯子捏不捏水珠。”
    卜拙颔首：“正是这个道理。”
    顿了顿，又说道：“小疯子随时可能动手，所以，贫道以为，从现在起，咱们要一刻不停的偷窥……我是说监视他，随时出面支援。”
    七师叔拍手称赞：“大师兄此言大善！一旦元婴龙族出手，小疯子可坚持不了多久。”
    二师叔也点头：“随时注意，才能及时救援。这几天咱别出门混饭……呃，教导崔恩远了，保证小疯子的安全要紧。”
    另外几个师叔也纷纷赞同。
    有道之士嘛，偷窥都得先找个冠冕堂皇的接口，没一点毛病。
    西海龙宫。
    广场上的相亲活动如火如荼进行中。
    庄锋的担忧并没出现。
    西海女龙们见识了妙空的美丽，再加上前些天两人的熊猫眼桥段，基本上都断绝了痴心妄想。因此，她们是在认真寻找称心的伴侣。
    上百名龙族，能成功的顶多两成。
    但实事求是，这成果已经算合格，历次集体相亲，差不多也就是这水平。北海龙族还要逗留几天，或许已有意向的会在之后的接触中发现不合适，但也会出现更多互相看对眼的。
    整座广场上，只有两个另类。
    龙浩然被所有人鄙弃，没女龙肯骚扰他。
    另一个，则是西海的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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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4章 老谋深算的庄锋

    参加相亲会是龙王的旨意，巧云不得不遵命。但有庄锋这小道士珠玉在前，她对北海来的那些年轻男龙|，根本不屑一顾。
    有句成语叫“徒有其表”。
    北海男龙在庄锋面前，连徒有其表都用不上。无论相貌、气质、学识，统统没有可比性。
    在西海巧云是出了名的大胆，她和其他女龙不同，她不喜欢退而求其次。
    然而，庄锋已经是妙空的人了，她没机会啊。
    巧云想，大不了本龙一辈子不嫁人，什么龙族繁衍的大计，都不如我的念头通达重要。可是，不嫁人就念头通达了么？当然不是。只有得到庄锋，哪怕是一部分，人生才能圆满，才不算白活万年。
    “地下情人”四个字，再次涌上巧云心头。
    巧云的世界观比较独特，她可不认为，给庄锋做情人，自己是吃亏的。
    恰恰相反，在巧云看来，庄锋就如同一件稀世珍宝，本来只属于妙空，偶尔被自己偷来把玩一番，这是妥妥的占便宜嘛。
    问题是，庄锋对她一直不假辞色。
    想实现占便宜的梦想，就必须首先打动庄锋。小道士对她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哪怕是暂时许几天，她也美滋滋啊。
    推开一个想套近乎的男龙，巧云迈步走向龙浩然。
    此时此刻，龙浩然非常孤独。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相亲，即使风采远逊于自己的男龙，也能跟女龙聊得不错。唯独他，孤零零的站在广场上，如同被抛弃的一坨臭狗屎，没人理会。
    远处的庄锋等人，时不时还要嘲笑他几句。
    龙浩然又是羞愤，又是愤怒。
    如果不是明知自己打不过金丹高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到庄锋面前，把那可恨的道士捏成粉末。
    这时，一个巧笑嫣然的美女走了过来。
    龙浩然愣了愣。
    她是找自己的么？不可能吧？
    回头看看，身后只有庄锋四个远远站着，并没有其他龙族。
    “你好，我是巧云。”巧云在龙浩然面前站定，伸出只手，“认识一下，可以吗？”
    龙浩然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他小心翼翼握了握巧云的手：“我是龙浩然……”
    “我知道呀，刚才庄锋都说了嘛。”
    龙浩然一滞：“你认识庄锋？”
    “广场上的西海龙族，没人不认识他，他带我们去M国游玩过。”巧云微微撇了撇嘴。
    “他说我的那些事，其实……”
    “无所谓啦。”巧云摆手，“庄锋比你更卑鄙，呃，我是说，要想跟他斗，老实巴交只能吃亏。那王八蛋不是人，吃喝嫖赌欠下五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
    “什么？”
    “咳咳，说顺嘴了。浩然哥，你别看先前大家都支持庄锋，其实全都是被逼的。那混蛋带我们游玩期间，仗着有龙王的旨意，成天欺负我们，大家恨死他了！”
    龙浩然半信半疑：“谁敢欺负龙族？”
    “鸿蒙派道士，东海驸马，这两个身份，难道还没资格让他欺负龙族？”
    龙浩然无言以对。
    巧云说道：“你肯定要问，就算他曾经欺负我们，回到龙宫，在龙王和各位长辈的庇护下，大家干嘛还要屈服于他，对吧？”
    龙浩然点了点头。
    “因为那混蛋卑鄙啊！”巧云怒火冲天瞪了眼远处的庄锋，“他拿住了我们的把柄。浩然哥，你以为龙宫为何会有电，还有充电端口？那都是庄锋的阴谋。”
    巧云娓娓道来。
    庄锋老谋深算，故意送了一堆电子产品，引诱年轻龙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为了达到控制龙族的险恶目的，他甚至不惜斥巨资，给大家买了汽车。
    结果呢，大家回到龙宫，汽车被龙王没收，电子产品电力耗尽，成了摆设。
    问题是，大家已经上瘾了。
    正当年轻龙族痛苦不堪时，庄锋再次回到西海，以帮龙宫装大屏幕为借口，弄了一排充电端口。
    至少庄锋在龙宫期间，龙族想给手机充电，必须征求他的同意。为什么？因为庄锋告诉龙王，充电是有可能损伤大屏幕的，必须有秩序的进行。
    而即使庄锋离开龙宫，龙王也已经委托他培训一个龙族，负责以后安排充电。
    想想看，被他选中的龙族，能不对他俯首帖耳？
    而庄锋哪怕不在西海，仍然能通过自己培训出的狗腿子，间接控制充电端口，进而达到控制年轻龙族的目的。
    这是多么卑鄙的手段！
    “他为什么要控制你们？”龙浩然问。
    巧云啐了一口：“他卑鄙无耻呗。浩然哥你想，他花言巧语哄骗东海公主，摇身一变成为东海驸马，能获得多少好处？丹药、法宝……根本用不着细说。
    那家伙尝到了甜头，西海却没公主，况且龙族也不允许三妻四妾，他只能改变策略，控制我们这些年轻龙啦。”
    龙浩然悚然而惊：“确实够阴险！”
    “更阴险的还在后头呢。”巧云凑到龙浩然耳边，低声道，“你再深入想想，西海女龙总是要嫁人的，若是她们去了其他龙族，庄锋岂不是也渗透过去了？”
    巧云嘴里喷出的淡淡香气，让龙浩然有些迷醉。
    龙族天生欲望低，龙浩然也不例外。
    然而，在经历过丢脸以及被唾弃后，他急需认同。巧云是个美女，偏偏看不上所有龙族，主动过来找他，这极大安慰了龙浩然。
    感动，是容易让人动情的因素之一。
    “那是不可能的。”龙浩然摆手，“至少北海就没有充电端口，嫁到北海的女龙，不会被他要挟。”
    “浩然哥，你图样图森破呐。”
    “嗯？”
    “玩电子产品一旦上瘾，没那么容易戒掉。北海没电，你觉得，嫁过去的女龙是会安心相夫教子，还是会偷偷溜出龙宫，找庄锋给她想办法？”
    “岂有此理，他这是要颠覆龙族，其心可诛！”
    龙浩然终于被巧云忽悠瘸了。
    年轻龙族人生阅历太少，特别是北海龙族，论封闭程度比东海还严重。再者，龙浩然本身也不够机灵。
    巧云用力点头：“所以，浩然哥偷袭他，用苗小乐的性命要挟他，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人目光短浅看不起你，我却佩服得紧。”
    龙浩然眼圈一红：“谢谢你能理解！”
    “当初如果你能成功，庄锋压根就没机会在西海耍阴谋，可惜，你功亏一篑……浩然哥，你是真正有远见的英雄，千万别因为大家暂时的误解，就灰心丧气。”
    龙浩然昂起头颅：“我不会的。”
    “你要勇于承担责任，挫败他的阴谋。”
    “我该怎么做？”
    “跟他生死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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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6章 贫道忠厚淳朴

    巧云的确很有忽悠天赋。
    从一开始的“电子产品上瘾说”，到后来的“邪恶手段控制龙王说”，完全是现场发挥，现编现卖。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居然能做到扭曲事实——庄锋安装大屏幕和充电接口，在她嘴里成了阴谋。
    这跟先前庄锋扭曲妙空受罚的原因，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毕竟经验太少，巧云的谎言漏洞很多。
    但她也有独特的补救措施，那就是利用自己的先天条件，故意靠近龙浩然，以美色来弥补不足。
    于是龙浩然头脑一热，被忽悠瘸了。
    美中不足的是，龙浩然头脑发热的结果，不是找庄锋决斗，而是跑去议事厅揭发。
    从这个角度讲，巧云的忽悠是失败的。
    她想怂恿龙浩然找庄锋决斗，帮庄锋实现报仇的愿望。龙浩然去找龙王，她不仅达不到目的，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那么，龙浩然为什么会选择告状呢？
    庄锋认为，原因非常简单——龙浩然怕了。
    他失去了跟庄锋对战的勇气，哪怕被巧云忽悠成功，惜命的心态，仍然让他下意识选择相对安全的措施。
    当然，以上分析，庄锋并没有说出来。
    他不能打击巧云的信心嘛。
    龙浩然再傻，听完庄锋的讲述，再看看巧云的神态，也足够反应过来了。
    “你骗我？”龙浩然质问巧云。
    巧云嘴撇得老长：“醒醒吧，你真以为，本小姐会看得上你这种又卑鄙、又无耻、又怕死的怂货？庄锋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你给庄锋提鞋都不配。”
    龙浩然掩面而去。
    连续丢人现眼，这广场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如果可能，龙浩然更想直接回北海，反正他有飞行法宝，而且还可以化成龙形飞天。
    但庄锋猜得没错，龙浩然害怕了。
    他百分百确定，如果他敢单独离开，庄锋一定会追杀他。
    按说一位高贵的龙族，化成龙形无视地心引力，就算打不过金丹高人，至少在逃跑上有巨大优势。可龙浩然不敢冒险，因为他清楚庄锋的手段有多邪。
    龙浩然曾经偷听过庄锋和苗小乐、慧完的对话。
    他知道庄锋能用光盘施展法术，而变性符的神奇他是亲身体验过的。甚至，他连慧完拥有禁法神通都知道。这些信息，也是龙浩然上次决定偷袭的原因。
    龙浩然不敢单独离开西海龙宫。
    他只能跑到西海为北海相亲团准备的客房中，把自己藏起来，躲避那些鄙夷的目光。
    广场上，龙族们继续交流。
    龙浩然是没脸见人了，北海龙族被他连累，也觉得面上无光。但再怎么样，终身大事最重要，这关系到龙族传承，也关系到个人未来的幸福。
    不过，巧云是再没人敢招惹了。
    漂亮是漂亮，手段太狠，北海的男龙们有自知之明，像巧云这样的女龙，自己可没本事驾驭。
    庄锋叹口气：“你这么玩，会孤独终老的。”
    巧云耸肩：“无所谓，反正我又看不上他们。本小姐的人生信条是——不将就。对了，刚才你说我很有忽悠天赋，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拜你为师好不好？”
    妙空和苗小乐同时冷哼一声。
    庄锋一本正经摇头：“道祖云上善若水，贫道忠厚淳朴、与世无争，对忽悠一窍不通，教不了你。”
    “胆小鬼！”巧云嘟着嘴跑开。
    堂堂男子汉，怕老婆太他玛丢人了。
    第一天的相亲圆满结束，龙敖周设宴款待北海客人。相亲不是一锤子买卖，接下来两家龙族的年轻人还得继续交流。
    庄锋却待不下去了。
    龙浩然躲在客房不出门，看他倒霉的恶趣味得不到满足，还留在龙宫干嘛？
    第二天一大早，庄锋就向龙敖周告辞。
    龙敖周非常清楚，庄锋肯定不会乖乖离开，势必要半路截杀龙浩然。
    按道理讲，在西海的地盘上，哪怕龙浩然出了龙宫，一旦有危险，龙敖周也不会坐视不理。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出手伤害龙浩然的，必须是外人。
    庄锋不是外人，他是东海驸马。
    而且被逼自废修为是生死大仇，换成龙敖周，他也不会放过对方，因此他没办法出面调解。
    就像前面说的，在北海元婴的保护下，龙敖周担心的是庄锋。
    可话又说回来了，龙敖周没立场劝解庄锋，难道就有立场劝北海元婴手下留情了？双方都是龙族成员，龙敖周身为龙王，肯定要一碗水端平。
    他只能隐晦的提醒北海元婴们，杀鸿蒙派道士，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北海元婴不置可否。
    除了能沟通天庭的龙王，其他龙族并不明白，鸿蒙派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几个懒鬼道士。北海元婴同样鄙视龙浩然，但再怎么说，龙浩然也是自家人。
    面对庄锋的杀心，他们还是要保护龙浩然的。
    双方都不听劝，龙敖周只能放弃干预。
    爱咋咋地吧。
    庄锋四人飞离龙宫，在最近的一座海岛上降落。
    在妙空等人迷惑的目光注视下，庄锋掏出笔记本，噼里啪啦开始敲打键盘。屏幕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图形不断闪现、叠加、消失、变形。
    “他在干嘛？”妙空低声问苗小乐。
    苗小乐摊手：“我怎么知道？”
    “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他的本事，你应该有了解才对嘛。”
    “本喵又不懂电脑。”
    妙空看向慧完。
    慧完同样茫然：“师兄的手段变换莫测，贫僧也猜不出，他以前从没这样做过。”
    妙空心中充满求知欲，却不敢打扰庄锋。
    直到庄锋合上笔记本，收入储物戒，才急火火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庄锋微微一笑：“算卦。”
    “嘎？”
    庄锋怡然自得：“我是挨踢道士，编程序算卦，很符合我的角色定位。”
    妙空半信半疑，编程序算卦，真的可以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庄锋没学过占卜术，但他很清楚，道门占卜术其实是一种法术，跟追踪法术一样，是需要掐诀念咒的。
    世俗的算命打卦，倒是很容易用程序实现。然而计算机系统并没有真正的随机数，全自动是不可能的，必须人工干预，或者说，通过类似掷骰子的手段，提供一个真正能代表天机的随机数据。
    至于说世俗算卦的准确性，那就见仁见智了。
    庄锋刚才忙活半天，并不是算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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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7章 怕还是不怕

    三天后，数十名北海龙族出现在海面上。
    相亲会圆满结束，但已经找到满意对象的北海女龙不可能直接留下，反之亦然。龙族的夫妻关系，跟修行人的道侣不是一回事，他们对待婚姻是很严肃的。
    男龙必须向女方提亲，还要下聘礼，最后正儿八经迎娶女龙、举行婚礼。
    这次西海之行，年轻龙族都很满意。
    哪怕没找到心仪的对象，也是难得的出门机会嘛。即使最传统的北海，年强龙同样渴望见世面。
    唯一例外的，就是龙浩然了。
    元婴龙族撑起的飞行法宝护罩挺大，龙浩然躲在角落里，神情极为落寞。四天的相亲会，龙浩然只在第一天参与，出丑数次后，就再也没露面过。
    没人理会他，无论是在西海龙宫，还是此刻。
    北海龙族有足够的理由孤立龙浩然。
    这家伙连续出丑，丢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脸面，也连累了大家，乃至整个北海。偷袭、要挟还可以理解为品行不好，被巧云忽悠成功，则是智商缺陷。
    被其他海洋的龙族知道了，会不会笑话北海龙族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某元婴龙族靠近龙浩然，叹息一声，“你不必担心，我们奉龙王旨意保护你们这群年轻龙，就一定会将你安全带回龙宫。”
    龙浩然躬身行礼：“有劳前辈了。”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前辈，庄锋的手段……”
    “无须多说，老夫也不感兴趣。”
    元婴龙族不耐烦的摆摆手，退回到同伴身边。
    龙浩然只好闭嘴。
    他很想告诉元婴龙族，要小心庄锋的手段。邪性的变性符，以及用光盘做载体的法术，都是修行界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慧完的禁法神通，也不容忽视。
    可惜元婴龙族不愿意听。
    显然，元婴龙族根本不在乎庄锋。一个金丹菜鸟，在元婴面前翻不起浪花。更何况，他们有好几个元婴，还是天生优秀的龙族。
    龙浩然同时也看出，元婴龙族不愿跟他多说话。
    身负保护之责，又是长辈，没办法才过来开解龙浩然几句。实际上，他也唾弃龙浩然。
    龙浩然甚至可以想象，回到北海，自己的日子仍然好过不了。
    卑鄙无耻也好，智商欠费也罢，都是个人问题，还不至于被龙王惩戒。但基于北海奉行的武勇传统，北海任何一个人，都必然会鄙视他、疏远他。
    庄锋太阴险、太恶毒了！
    龙浩然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庄锋不惜诬陷，也要让自己承认，曾经偷袭、要挟过他。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众叛亲离。
    一辈子抬不起头，没人愿意接近，连伴侣都找不到，孤独终老，虚度万年时光，最后在懊悔、苦闷中离开这个世界……
    咦？这么说，庄锋可能没打算杀自己喽？
    龙浩然不由得精神一振。
    只要能活着，被人看不起又如何？再者说了，人性善忘，龙也差不多，只要时间够长，总有一天龙族们会忘记他曾经做过的事。
    按说，身边有数个元婴龙族保护，龙浩然没必要担心庄锋。
    正常逻辑，他甚至应该盼望庄锋出手。
    一旦庄锋不知死活动手杀他，元婴肯定会出手保护，进而跟庄锋冲突，搞不好还会把庄锋干掉呢。
    可是正如庄锋所说，认怂是会成习惯的。
    从当初偷袭那刻起，龙浩然其实就已经失去了武勇。而庄锋明明自废修为，却莫名其妙成了金丹高人，更是彻底抹去了龙浩然最后一丝自傲。
    他害怕庄锋。
    怕到即使被巧云忽悠得头脑发热，也下意识不敢正面挑战庄锋。怕到哪怕身边有元婴长辈，也没信心逃脱庄锋的截杀。
    退一步讲，就算庄锋被元婴龙族击退，只要没死，总会找到击杀他的机会的。
    比如说，以东海驸马的身份拜访北海，请求龙王允许生死决斗。
    飞行法宝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北方。
    元婴修为驾驭飞行法宝，通常比直接肉身飞行慢，除非法宝本身在飞行方面有优势，比如飞剑。再加上要用法宝裹着数十人飞行，速度就更被拉低了。
    但再慢，也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元婴高人想飞就飞，从不担心被普通人发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速度太快，即使天空的卫星，也没办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用法宝飞行略微麻烦点。
    金丹以上修为，能给飞行法宝裹一层光罩。这样一来，即使卫星拍到，也会把它当成奇异的自然现象。
    当然，以元婴高人驱动法宝飞行的速度，卫星通常也是没能力拍到的。
    元婴高人当然也不需要中途休息。
    仅仅一刻钟多点，就离开西海范围，进入北冰洋。
    预料中的截杀，根本就没出现。
    龙浩然心想，难道自己猜对了，庄锋真的没打算杀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龙浩然觉得，他可以接受暂时的疏远和鄙夷，只要能活着就好。
    元婴龙族却认为，庄锋做了个理智的选择。
    当着好几位元婴高人，想截杀龙浩然，根本就行不通。但凡没被仇恨冲昏头脑，都知道该怎么办。
    正确的做法，是拜访北海，请求龙王主持公道。
    当然，龙王答不答应，那是另一回事。
    鄙视归鄙视，龙浩然毕竟是北海一员，从内心来讲，所有的北海龙族，都不愿龙浩然被庄锋杀死。无论是截杀，还是请求龙王允许生死决斗。
    忽然，飞行法宝速度骤降。
    几个元婴龙族互相看看，纷纷露出谨慎之色。
    年轻龙族迷惑，他们没感应到任何异常。前方就是单纯的一片海面，跟周围的环境没区别呀。
    “法阵，还是法宝？”一个元婴开口。
    “应该是法阵。”另一个元婴道，“是道士搞的？”
    “除了他，我想不出其他可能。问题是，这法阵规模庞大，即便以你我的修为，也要几个时辰才能布好——他怎么能知道，咱们一定会经过这里？”
    “他是道士，会占卜之术很正常。”
    “我们如何应对？绕过去？”
    “笑话，堂堂龙族，岂能怕区区一座法阵？当然是直接冲过去，以绝对的实力破掉法阵啦。”
    一个元婴龙族沉吟道：“我们当然没必要害怕法阵，但道门手段也不容小觑，尤其是鸿蒙派。这样吧，我留下破阵，诸位带小辈们绕路继续走。”
    “行，就这么办。”
    其他元婴纷纷表示赞同。
    这番对话，如果被外人听见，八成想不通。
    要么破阵，要么绕道，为什么要留下一个人破阵，其他人绕道呢？这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啊？
    然而对北海龙族来讲，这决策一点毛病都没有。
    绕道，是为了履行好职责，确保年轻龙族安全。留一人破阵，则是表明北海龙族从不惧怕挑战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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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9章 乱斗开始

    强烈的天地元气波动，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不仅唯一的元婴，所有北海龙族都感应到了，他们也看见了下方站着的庄锋四人。
    龙浩然心中咯噔一下。
    其他龙族则群情激愤，一破道士，不仅布置法阵阻拦大家，现在居然大咧咧挡在大家行进的路线上，摆出一副挑战的架势，简直就是对龙族的羞辱！
    元婴龙族沉着脸，驱动法宝降落。
    护送职责重要，但这跟教训庄锋丝毫不冲突。只要把庄锋打死打残，威胁自然也就没了。
    数十个龙族义愤填膺走到庄锋四人面前。
    男龙咬牙，女龙切齿。
    庄锋朗声道：“交出龙浩然，我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别怪道爷闹大新闻。”
    年轻龙族们破口大骂。
    元婴龙族虽然脸色阴沉，却没发作。毕竟是长辈，考虑得比年轻龙多，比如说，庄锋的东海驸马身份，就不得不让他重视。何况，妙空这东海公主也在。
    “东海驸马。”元婴龙族抱拳，“你想报仇，老夫能理解。但我身负护送职责，不可能交出浩然。我建议你，去北海拜访龙王，请龙王做主。”
    “抱歉，贫道等不及。而且，我怕你们阴我。”
    元婴龙族不悦：“你未免太小瞧北海了。”
    “这事儿吧，还真不好说。”庄锋撇撇嘴，“龙浩然也是北海一员，偷袭、要挟就玩得很溜。有他做例子，贫道有足够理由怀疑北海龙族的品行。”
    得，被鄙视了。
    北海龙族的气势一滞，没办法，龙浩然做事确实不地道，他们没办法否认。
    “你怀疑也好，相信也罢，老夫无所谓。”元婴龙族摆手，“东海公主和驸马等在这里，我不得不降落相见，否则就是失礼。既然你的要求我无法满足，你又不愿去北海，老夫和小辈们告辞了。”
    “等等。”庄锋叫道。
    元婴龙族笑了：“你虽是尊贵的东海驸马，却管不到北海龙族。怎么，想来硬的？老夫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道门传人有什么神奇手段。”
    “相信我，你会见识到的。”
    “尽管放马过来！”元婴龙族终于怒了。
    高傲的龙族，经不起激。
    对元婴龙族来讲，尊敬庄锋，仅仅是因为他的东海驸马身份，否则早一巴掌把他扇飞了，管他什么鸿蒙派还是昆仑派呢。
    庄锋摆手：“不急不急，开打之前，我家慧完师弟有几句话，想跟您老人家聊聊。”
    元婴龙族一愣：“聊……什么？”
    “你知道的，和尚矫情……呃，我是说慈悲嘛。慧完师弟认为，因为一个龙浩然起冲突，破坏东海和北海的和谐关系，实在得不偿失。所以，他希望能劝劝您。”
    慧完往前走了一步：“阿弥陀佛，见过施主。”
    元婴龙族茫然看着慧完。
    龙族不鸟和尚，因为他们归神仙管辖。
    庄锋道：“大家先握个手。”
    慧完宝相庄严，迈步走向元婴龙族。
    龙浩然急了：“前辈小心，那和尚有禁法神通！”
    元婴龙族一惊。
    北海龙族崇尚决斗，不代表他们傻。恰恰相反，因为经常切磋，战斗经验反而更丰富。虽然还不是很清楚所谓的“禁法神通”是什么，元婴龙族却已经闪身后退。
    庄锋抬手扔出一张变性符。
    和从前不同，这次不需要先用火机点燃，变性符出手，随即噗的一声迎风自燃，符咒力量被激活，迅速打向元婴龙族。
    用不着龙浩然提醒，元婴龙族闪身消失。
    一个金丹菜鸟发出的符咒，他原本可以不在乎。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对战，需要狮子搏兔精神。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改变战斗胜负。
    元婴高人不会瞬移，那是还虚境界才能掌握的本领。
    但以元婴的速度，闪现起来，至少对金丹及以下境界来讲，跟瞬移也没什么区别。
    元婴龙族身形消失的同时，已出现在庄锋身后。
    既然庄锋先动手了，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东海驸马身份再高，北海龙族也不能任凭他欺压。他要拿下庄锋，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庄锋来不及反应，妙空和苗小乐同样如此。
    慧完？普通人体质，更别指望了。
    元婴龙族伸手一指，只见啪唧一下，庄锋就被不可抗拒的压力给砸趴在地上。四肢摊开，脑袋紧紧贴着地，跟摊煎饼一样，完全动不了。
    胸口死死压在冰面上，连呼吸都做不到。
    妙空勃然大怒：“放开他！”
    苗小乐张嘴吐出妖丹……没办法，习惯了。
    这时，慧完稚嫩而又坚定的声音传来。
    “阿弥陀佛——”
    左手凌空一指。
    庄锋身上一轻，翻身从地上跃起，没有一丝犹豫，掏出两张符咒，看都不看就往元婴龙族身上贴。
    让年轻龙族瞠目结舌的是，元婴龙族居然不躲。
    或者说，他躲了，但速度出奇得慢，仿佛普通人置身于粘稠的液体中似的。啪啪两声，庄锋的两道符咒打在元婴龙族身上，随后化作两团火花。
    “小丸子！”庄锋大喝。
    慧完迈开大步冲向元婴龙族。
    这时，年轻龙族们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元婴前辈中了暗算！他们更不在乎庄锋的身份，数十个龙族放声嘶吼，呼啦一下全冲了上来。
    妙空两眼一瞪，咤喝：“给本公主退下！”
    北海龙族脚步略微顿了顿，随即恢复速度，继续往前冲。
    很遗憾，公主身份固然尊贵，可她不是北海公主。
    庄锋抖手甩出一堆光盘。
    苗小乐也从储物戒摄出几张符咒，点燃了往人堆里扔。
    往前冲的龙族顿时乱了套。
    被变性术击中，修为迅速消失，从彪悍的龙族一下子变成普通人。如果不是同伴敏捷度高，被没中变性符的龙族撞上，至少得断十几根骨头。
    呕吐术同样犀利，几个龙族弯着腰，吐得天昏地暗。
    然而，没中招的龙族更多。
    他们不清楚同伴身上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探究，先杀庄锋救前辈要紧。
    庄锋也没指望靠新符咒打败数十个龙族。
    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给慧完创造机会而已。
    慧完靠近元婴龙族，伸手抓住对方。
    正在狂吐不止，并满脸惶恐，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忽然失去全部修为的元婴龙族，瞬间凝固了。
    庄锋大喜。
    同一时刻，只听一声沉闷的嘶吼，冲锋龙族身后，一条巨大的青龙腾空而起。
    龙浩然变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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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1章 为什么没变

    龙浩然的决断十分正确。
    苗小乐确实动弹不了。数十名龙族化身龙形，发出的龙威非常可怕。四转化形的苗小乐，能强撑着不趴下，也没现出原形，表现已经算相当优异了。
    冲到空中的庄锋，来不及回身阻挡龙浩然。
    而一旦苗小乐被抓，按上次的情况判断，庄锋为了苗小乐的安全，对龙浩然可以说予取予求、毫无反抗。
    龙浩然心中一阵得意。
    平时大家决斗切磋，无非也是尽量寻找对手的弱点，一击必杀。蛮干，从来不是专业的战斗方式。
    那么，自己抓苗小乐要挟庄锋，何尝不算找弱点？
    凭什么就说自己卑鄙？这不科学。
    “你找死！”
    金龙怒吼一声，急速俯冲。
    妙空出离愤怒了。
    卑鄙手段用一次都嫌多，居然还敢再来？庄锋为了苗小乐自废修为，妙空每次想起都憋着气。她气庄锋太不珍惜自身，却又没法谴责庄锋。
    这股怒火，只能由龙浩然承担。
    万万没想到，龙浩然玩要挟上瘾了。
    如果让龙浩然得手，庄锋肯定又会跟上次一样，任凭龙浩然折磨。那可怜的怂样，光想象就能让妙空无比郁闷，要是亲眼看见的话，她一定会发疯的。
    本来，毕竟同为龙族，妙空对龙浩然恨意不大，她只是单纯支持庄锋。
    龙浩然偷袭苗小乐，瞬间改变了妙空的想法。
    这混蛋——必须死！
    金龙伸出前爪，狠狠抓向龙浩然。
    说实话，妙空出手阻止，龙浩然有些意外。和别的龙族不同，龙浩然知道妙空跟庄锋是假情侣，苗小乐也根本不是什么陪嫁丫头。
    按说妙空没理由保护苗小乐。
    退一步讲，就算两人弄假成真，妙空更不该出手阻止。
    为了苗小乐的安全，庄锋甚至会毫不犹豫的自残。龙浩然不信，妙空看不出他对苗小乐的情意。除掉苗小乐，对妙空是有利的。
    但龙浩然既然出了手，就没打算退缩。
    为了活命，他也不缺狠劲。
    真元运转，拼着硬挨妙空一记龙爪，也要把苗小乐先弄到手再说。只要抓住苗小乐，哪怕当着妙空不敢逼死庄锋，至少也能让他发重誓，放弃追杀自己。
    上两个这么想的，是胡翠花和郎啸天……
    砰——
    龙爪击中龙浩然，剧烈的疼痛从背后传来，胸口一阵发闷。与此同时，龙浩然的手也碰触到了苗小乐。
    马上要成功了！
    龙浩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忽然，手掌的触感一空，苗小乐凭空消失。
    什么情况？
    甚至来不及惊讶，龙浩然的身体便开始急速下坠。
    这不对呀！就算苗小乐消失不见，她原先蹲在冰面上，自己顶多摔个大马趴，怎么会下坠呢？
    龙浩然迷茫的看着下方，那里黑洞洞的仿佛深不见底。他知道自己还在下坠，因为他能感应到身体和空气的摩擦——判断错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龙浩然全身的皮肤都裸露着。
    从龙化为人形，是肯定要裸奔的。
    龙浩然抬头，看向周围。
    身边的环境完全变了，没有冰原，甚至连天空都不存在，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浑浊。貌似遥远的地方，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投射过来，除此之外，就是无尽的黑暗。
    有点像宇宙虚空。
    当然，仅仅是像而已。
    宇宙可不浑浊，而且太空中是没有重力的，龙浩然不可能一直下坠。再者，他还能呼吸，说明有空气。
    问题是，这是哪儿？
    更关键的是，他是怎么过来的？
    修行人对独立空间并不陌生，洞府固然稀罕，储物戒却很常见。另外还有法阵，虽然算不上独立空间，却也能隔绝到正常世界之外。
    龙浩然能猜到，他可能进了某个空间。
    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他正在抓苗小乐呀，怎么会莫名其妙进入这里？如果说这是庄锋的手段，龙傲然是不信的。别说金丹修为了，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仓促间想弄出个独立空间，恐怕都做不到。
    否则的话，神仙就没必要炼制洞府了。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庄锋拥有一件超级法宝。鸿蒙派大名鼎鼎，有厉害法宝不奇怪。
    但这也讲不通。
    如果庄锋有这么强大的法宝，根本不需要暗算元婴前辈，一股脑把大家装了，还不是爱怎么揉搓都行。
    也许，他修为有限，装不了那么多人？
    无论如何，先止住下坠再说吧。
    龙浩然身形一闪，重新化成青龙，下坠陡然停止。显然，龙形在这里仍然可以无视重力。
    冰原上。
    所有北海龙族目瞪口呆。
    苗小乐趴在地上，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庄锋。
    金龙……也趴在地上，并且正在狂吐。
    龙浩然当然已经不见了。
    除了庄锋，唯一镇定的只有慧完和元婴龙族。慧完专心禁法，天塌下来都顾不上。元婴龙族则完全是被迫的，跟石雕一样纹丝不动，想惊讶他也做不到啊。
    庄锋讪笑：“我不是故意的。”
    “你他玛，呕，就不能提醒，呕，提醒一下？”金龙边吐边怒喝。
    “情况紧急，没时间啊。”庄锋恳切的道，“你肯定不愿看到，龙浩然再次拿小乐要挟贫道，对吧？你们三个离得太近，我打偏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金龙抬起前爪，试图抹嘴巴。
    龙形强悍固然不错，可身体比例也严重失调，四只爪子都太短，前爪够不到嘴。妙空的努力，在庄锋看来，颇有些滑稽。
    他当然要憋住笑，否则妙空非撕了自己不可。
    不仅不敢笑，还得拍马屁。
    “你们龙族确实天生优秀，不服不行呀。”庄锋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中了两道呕吐符，居然这么快就能停止呕吐，贫道由衷敬佩。”
    金龙很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
    苗小乐带着哭腔道：“那我呢？”
    “没事，变性符的效果你又不是不清楚，很快就会恢复的……咦，不对呀！”庄锋惊呼。
    苗小乐吓了一跳：“你别吓我！”
    修为消失的感觉，绝对不好受。特别是在天上有数十头龙发威的情况下，被变性符击中的苗小乐，根本蹲不住，只能趴在地上了。
    没直接昏迷，还是因为那些龙也在发呆，龙威略有收敛。
    庄锋满脸迷惑：“怪哉，你为什么没变性？”
    苗小乐呆了呆，哇的一声哭了。
    “哇哈哈哈……”金龙发出洪亮的狂笑，“庄锋你是煞笔吗？苗小乐当然变了。”
    “没变呀。”庄锋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苗小乐用小拳头捶打冰面，哭得越发伤心。一时间，龙族的威压似乎对她都不起作用了。
    金龙并不解释，鄙夷的看着庄锋。
    庄锋猛然醒悟：“没错，确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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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2章 你瞧小乐都吓哭了

    区分小孩性别主要靠衣服，这没毛病。小萝莉变成小正太，外表能有多大变化？喉结都不会出现好不好。苗小乐当然变了，可是……庄锋居然没看出来。
    她到底是有多没长开？
    苗小乐悲痛欲绝，甚至压过了对龙威的恐惧。
    妙空的嘲笑，更让苗小乐难过。
    庄锋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连忙补救：“那个，其实也是有明显变化的，贫道一时疏忽没看出来……啊呸，我是说，眼瞎没注意到。”
    苗小乐擦了把眼泪：“不用安慰我。”
    “没安慰，我说的是事实。对了，如果你真想有个好身材，也不是没办法嘛。法诀已经给你找了，抓紧修炼，争取再渡次劫，肯定能鸟枪换炮嘛。”
    庄锋为自己的急智点赞。
    把匆忙补救变成督促修炼，一般人能做到？
    苗小乐毫无信心：“万一还不变呢？”
    “相信我，没什么是渡劫化形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渡几次。”
    “别扯淡了。”妙空打断庄锋，“一群龙围观呢，咱能先不谈身材吗？你把龙浩然弄哪去了？”
    庄锋摊手：“我不知道啊。”
    龙浩然抓苗小乐，妙空紧急救援。
    庄锋比妙空更着急。
    他还记得很清楚，上次龙浩然逼迫自己自废修为，苗小乐先重伤昏迷。说实话，庄锋之所以一定要杀龙浩然，苗小乐受伤才是最大的原因。
    如果仅仅为自己报仇，庄锋可以妥协。
    倒不是说放过他，但逼他也自废修为，是可接受的方案。至于龙浩然能否跟自己一样满血复活，取决于他的造化、北海宝贝多不多，以及北海龙王舍不舍得。
    然而，龙浩然重伤苗小乐，庄锋就不能放过他了。
    不仅要干掉他，还要抽出他的龙筋。
    哪怕因此得罪龙族，哪怕四海龙王集体出面劝解，都不可能改变龙浩然的命运。庄锋认为，这绝不是鸿蒙派不讲理的传统作祟，而是龙浩然应得的惩罚。
    如果龙浩然再伤到苗小乐，庄锋不知如何才能解恨。
    真拘走龙浩然的魂魄，折磨一万年，也无法让庄锋释怀。唯一有可能让他念头通达的报复，恐怕只能是抹掉全体北海龙族的存在了。
    情急之下，庄锋掏出把符咒一股脑扔了出去。
    都是新符咒，有四张。
    妙空拍龙浩然，龙浩然却在抓苗小乐，三人离得太近，庄锋又顾不上瞄准，于是不仅龙浩然，妙空和苗小乐都中了招。
    庄锋不是很担心，他的符咒效果固然诡异，失效后却能恢复原样，不会伤人。
    金龙体型最大，不幸中了两张呕吐符。
    苗小乐中了一张变性符。
    龙浩然则被一张功效未知的符咒击中，瞬间没了踪影。
    当然，这些是龙浩然消失后，庄锋通过检查剩余的符咒，计算出来的。共计两张呕吐符、一张变性符，以及一张效果还没测试出来的符咒。
    庄锋悟道后，总共创造出三种符咒。
    之后他其实尝试过很久，可惜再也没成功过。按道门传统，当然要把原因推给至高无上的天道——天道只允许他创造三张新符咒。
    变性符能暂时消解修为。
    其实这样说也不完全准确，用它对付吸血鬼同样好使，甚至能把吸血鬼暂时变回人类。
    呕吐符的真正作用，是解毒。
    唯有第三种符咒，效果还没弄清楚。在伦敦第一次对付胡翠花时，庄锋用过，貌似没卵用。他也曾专门测试过，符咒点燃后能化成法力，也能扔出去，可惜依旧看不出效果。
    没想到，今天居然把龙浩然给变没了。
    这效果算什么？
    身为道士，专业理论合格，庄锋当然也怀疑，龙浩然可能是被送进了某种独立空间。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符咒能创造空间，那过于夸张了。
    庄锋更倾向于，符咒将龙浩然带进某个已有的空间。
    这其实也相当夸张。
    说是悟道创造的新符咒，其实就是基础符文拆解之后的胡乱组合，三道符咒的复杂程度甚至不如普通的请雨符。而复杂度，通常决定了符咒的玄妙。
    不管怎么说，龙浩然反正是消失了。
    这让庄锋感到失落。
    亲手报仇才够爽，把仇人变没了算怎么回事？再者说了，见不着龙浩然的尸体，就没法百分百确定他已经死了，更别指望抽他的龙筋。
    罢了，算龙浩然走了狗屎运。
    收拾起失落，庄锋对妙空道：“变回人身吧，你瞧小乐，都吓哭了。”
    苗小乐翻个白眼，本喵是伤心好不好？
    当然，龙威压制也确实让人难过。
    妙空摇头：“这不可能。”
    “为什么？”
    “首先，我已经尽量克制龙威了，真正吓到小乐的是那群傻逼。其次，我现在变回人形，压制不住他们怎么办？龙浩然是没了，元婴前辈还在慧完手里呢。”
    庄锋跑到慧完身边，问：“师弟，还能坚持多久？”
    慧完伸出右手，翘起一根手指。
    “一个小时？”
    慧完摇头：“是一天。”
    庄锋心神大定：“一天怎么着也够了！师弟，你的神通变得很好很强大，为兄十分欣慰。”
    根本不需要一天，连一个小时都用不着。
    禁元婴龙族的法，唯一的目的是让他没机会救龙浩然。只要干掉龙浩然，庄锋并不怕对方发飙。那么妙空的身份压制不住元婴龙族，庄锋还有救兵嘛。
    事实上，他最初就没考虑利用妙空的身份。
    庄锋返回妙空身边。
    “你即便变回人形，身份又不会变，仍然是东海公主，足够继续压制那些傻龙。”庄锋说道。
    妙空巨大的龙眼一瞪：“你他玛到底有没有脑子？我变身就裸奔了啊！这么多人和龙看着，你让我变回人形，不觉得吃亏？”
    “你才是没脑子。”庄锋不甘示弱，“你不会跑远点变吗？”
    “你来告诉本公主，跑多远算远？”
    金龙人立起来，指指四周。
    这是一座辽阔的冰原，一望无际，最近的冰山也得上百里距离。
    远倒无所谓，变身后的龙族速度还是很快的。妙空其实是在为庄锋担心，她跑远了，谁来压制对面那群北海龙族？万一他们冲击庄锋，后果就严重了。
    庄锋听懂了妙空的意思。
    “简单呀，你命令他们先变呗。”
    真有那么简单？妙空可不这样认为。
    北海龙族碍于妙空的身份，不敢得罪她，不代表他们会遵守妙空的命令。攻击妙空是死罪，不听她的命令却合理合法，谁也处罚不着他们。
    但试试也无妨。
    妙空刚想开口说话，就听砰的一声闷响，身边猛然多出一物。
    “靠，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庄锋不由得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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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3章 不告诉你

    龙浩然化为龙形，下坠立刻停止。
    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天道至高无上，独立空间拥有专属的奇异法则却也不稀罕，这是天道允许的。
    储物戒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有限的空间，比真空还干净。但跟真空又有本质不同，放进其中的物品轻易不会乱动。即便给物品一个初速度，它也会迅速静止。
    否则，在完全失重的环境下，物体稍微被拨动一下，就永远停不下来了。
    因此，龙浩然并不能保证，他化成龙形，就一定可以止住下坠。这个独立空间的重力，不一定鸟龙族。
    龙浩然仔细观察周围。
    无尽的黑暗中，因为星光闪烁，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可见度。进而，才能让化成龙形、视力强大的龙浩然，隐约看见漂浮在黑暗中的雾气。
    之所以感觉“浑浊”，正是因为有这些仿佛无穷无尽的雾气。
    这是一个绝对孤寂的空间。
    星光和雾气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龙浩然试探着轻叫了一声，倒是能传开，有空气嘛。但因为雾气的阻挡，声音显得十分沉闷，并且貌似传不出多远。
    这地方显然不适合人或龙久待。
    龙，也是会饿死的。
    况且，庄锋把他弄进这个怪地方，估计是没耐心等他饿死的，一定会想办法尽快干掉他。如果这是一件法宝，谁敢说，空间里没有攻击手段？
    龙浩然积极自救，认准一个方向急速飞行。
    龙形是上天赐予龙族最珍贵的礼物，即使以龙浩然的聚元修为，一旦化成龙形，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飞呀飞，雾气不断被抛到身后，前方的星光也越来越明亮。
    龙浩然精神大振。
    雾气无所谓，毕竟到处都是，前方的雾气仍然无穷无尽。但星光的变化，说明他确实在移动。
    或许，星光就是逃脱的关键呢。
    飞行中，龙浩然偶然回头看了一眼。
    不对！
    为什么身后的星光也变亮了？
    不，不仅身后，上下左右，遍布四面八方的星光，其实都在变亮。
    龙浩然猛地停住。
    他惊愕的发现，周围的星光仍然在缓缓变亮。
    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大。
    强烈的危机感，从龙浩然心底涌出。这也是龙族的优势之一，他们对危险的感应，比任何生物都灵敏。一股让龙浩然颤栗惶恐的气息，正汹涌扑来。
    龙浩然忍不住张开嘴，发出一声龙吟。
    这声音犹如一道命令，星光变亮的速度陡然加快。几乎瞬间，数不清的光团就抵达龙浩然周围。这些光团大约有盘子大小，具体样子看不清，因为太亮了，又或许，它们本来就只是没有具体形状的光而已。
    一道道光线从每个光团中射出，连接到临近的光团。
    转眼间，这些光团就以某种规律，组合成一张密不透风、由光线组成的网，将龙浩然包裹在其中。
    龙浩然大惊失色，竭尽全力飞行，试图挣脱光网。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的。
    不是飞不动，恰恰相反，他仍然能自由飞行，雾气抛在身后的景象，在光芒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问题在于，无论他怎么飞，光网一直笼罩住他。
    龙浩然忽然明白了，先前其实不是他接近星光，而是这些光团在靠近他。而且，光团靠近他的速度是完全一致的。最恐怖的是，这种一致性，并不因为他的飞行而发生任何变化。
    换句话说，他的飞行，对光团无效！
    就在龙浩然明悟的时刻，光网猛然收缩。
    光网覆盖在龙浩然身上，瞬间把他变为一头“光龙”。但这些光线似乎没什么杀伤力，至少没跟龙浩然恐怖想象得那样，把他切割成碎片。
    光网只是贴在他的身上，并且没继续收紧。
    蔼蔼的雾气从龙浩然身体冒出，随即变成空间中雾气的一部分。
    原来雾气是这么来的……
    可是，自己身上冒出的雾气，又是怎么回事？
    龙浩然很清楚，光网从他身体内弄出雾气，肯定不是为了给他“排毒除湿”。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最终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龙浩然缓缓苏醒。
    睁开眼，正好看见庄锋目瞪口呆的样子。
    在庄锋身边，化成金龙的妙空，巨大的嘴巴张开着，也是一副仿佛看见鬼的表情。
    等等，巨大的嘴巴？
    这不对呀！
    金龙比青龙体型小，不应该给青龙“巨大”的感觉。龙浩然艰难的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北海龙族。那些五颜六色的龙，在他视角中，同样显得十分庞大。
    北海龙族也眼神痴呆、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我怎么了？”龙浩然自语。
    声音嘶哑无力，丝毫没有龙的气势。
    庄锋怪叫：“道祖在上，你还真是龙浩然！先前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鬼样子？”龙浩然迷惑低头看自己。
    青色的鳞片已经全部消失，不仅如此，原本圆润完美的龙身，此刻变得瘦骨嶙峋，“皮包骨”绝没半点夸张，体型极明显的缩小了一圈。
    庄锋的声音传入龙浩然耳中：“莫非贫道的第三道符咒，是——掏空符？”
    是的，“掏空”俩字很形象。
    龙浩然几乎变成木乃伊，鳞片、肌肉、血液基本上都没了。在庄锋看不见的身体内部，他的内脏，乃至脑子，也萎缩得厉害。
    还能思考和说话，完全归功于龙族天赋。
    极度的疲惫，让龙浩然脑子阵阵眩晕。
    他甚至感觉不到多少恐惧。
    在高度疲惫的状态下，生物自然而然会失去许多情绪，诸如恐惧、愤怒、喜悦等等。同时，龙族的先天强悍特质，又支撑着龙浩然，让他保持意识清醒。
    “我大概活不成了。”龙浩然懒洋洋道，“但我不服，你是正道修行人，为何有这么邪恶的手段？”
    庄锋苦笑：“贫道也糊涂着呢。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太邪乎，我以后会尽量避免使用。”
    龙浩然咧了咧嘴：“不告诉你。”
    庄锋不清楚空间的情况，龙浩然又不是活雷锋，当然不会给他答疑解惑。
    他失去的，可不仅鳞片、血液之类的肉身组织。那片光网十分邪恶，把他的力量本源也给抽空了。即使龙王及时拿出丹药救治，能修复肉身，却补充不了本源。
    换句话说，龙浩然八成死定了。
    临死前给祸害自己的凶手解惑？龙浩然没那么高尚。
    庄锋乐了：“龙浩然，你以为你变成这样，道爷就会可怜你？抱歉，道爷没圣母病。我认为，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立刻回答道爷的问题，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无非是个死，你能拿我怎样？”龙浩然撇嘴。
    庄锋冷笑：“我活抽你的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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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4章 保证不诛你全家

    “你敢！”龙浩然终于失态。
    远处的北海龙族也群情激愤，纷纷嘶吼斥责庄锋。如果不是忌惮妙空，肯定会扑上来活撕了庄锋。
    抽筋，对龙族来讲是严重的羞辱。
    实际上也不仅局限于龙族，任何智慧生命，恶意破坏死者的遗体，都是一种无法接受的恶行。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了还要遭受侮辱，未免太过分。古时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鞭尸。
    龙族相对比较传统，甚至连火化都接受不了。
    死活其实无所谓，抽筋这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奇耻大辱。
    在没能力反抗的现实情况下，庄锋杀龙浩然，北海龙族勉强能捏着鼻子接受。但庄锋要抽龙筋，这就严重触犯了龙族的底线。
    这其中，甚至包括妙空。
    她一直以为，庄锋说抽龙浩然的筋是开玩笑，或者说是一种表达仇恨的夸张修辞手法呢。
    然而，庄锋是认真的。
    他跳到青龙背上，翻手摄出一柄飞剑，晃了晃变大到一米左右，对着青龙的脖子比划。
    龙筋该怎么抽？典籍里没讲过呀。
    按庄锋的理解，所谓龙筋，差不多就相当于人的脊椎骨吧？脖子上划开道口子，找到头儿，用力往外那么一扯……
    龙浩然嘶声道：“住手！”
    其实他非常恐惧，然而在表达情感方面，龙脑袋很难做出丰富的表情，况且他全身的肉几乎都没了。
    死亡或许没法避免，可活活被抽筋，还是超出了龙浩然的心理底线。
    再说了，被抽筋而死，贻笑万年啊。
    如果可能，谁都不愿被族群遗忘。但因为被某道士活抽龙筋而载入史册，那还不如默默无闻呢。
    “不想被活抽龙筋，就告诉贫道你的经历。”庄锋悠悠道。
    “好，我说，你先下来。”龙浩然屈服了。
    庄锋跳下龙背，站在龙浩然面前。
    龙浩然把经过说了一遍。
    庄锋沉吟：“听你这么一讲，确实挺邪的。”
    妙空忍不住道：“不仅邪，而且很恶心好不好？那些雾气，都是光团抽取的血肉和力量。”
    “外行。”庄锋鄙夷道，“邪我承认，恶心就没必要。照你这么说，我们都别活了。尸体腐烂，回归大自然，最终也会变成天地元气。另外，我们喝的水……”
    “闭嘴，不准说。”妙空喝止庄锋。
    有些事不适合仔细分析。
    妙空明白庄锋的意思，水，从来就没有新鲜一说。水就那么多，古人跟现代人喝的都是那些水。喝进去，排出来，无非是个循环而已。
    龙浩然有气无力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现在，请你离开。”
    “放心，我说话算数，不抽你的筋。”庄锋认真的看着龙浩然无神的双眼，“但是，现在还不能离开，道爷必须干掉你。”
    “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知道呀。你不是感觉身体被掏空，你是真被掏空了。问题是我有强迫症，不亲手杀死你，我念头无法通达。况且，万一你走了狗屎运，绝境逢生呢？这方面，贫道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龙浩然绝望的闭上双眼：“动手吧。”
    庄锋也没打算再啰嗦。
    言多必失嘛，电影里的反派才罗里吧嗦个没完，最终被主角等来反杀的契机。庄锋认为，他在为自己和苗小乐复仇，妥妥的正义行动，绝非反派。
    飞剑一晃，变成门板大小。
    随后举着门板跃起，狠狠劈向青龙的脖子。
    与此同时，妙空飞到空中，目光扫视远处蠢蠢欲动的北海龙族，一时间霸气四溢。
    门板巨剑堪堪接触到青龙脖颈。
    一道流光风驰电掣而来！
    砰的一声，门板剑被流光击中，立刻从庄锋手中脱离，飞出去足有一百多米，斜插在冰原上。
    流光的速度太快了，无论妙空等龙族，还是庄锋、苗小乐，都来不及反应。门板剑被打飞，庄锋手中一空，身体还没落地，就觉得一股巨力袭来。
    随后惨哼一声，尾随着门板剑也飞走了。
    流光紧追不舍，来到庄锋上方，狠狠往下一砸。
    轰隆——
    庄锋的身体撞在冰面上，直接把冰面撞了个大坑。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要知道，这里接近北极，冰原亘古以来就存在了，硬度跟石头差别不大。
    金丹修为身体够硬，庄锋也差点闭过气去。
    “庄锋！”
    苗小乐和妙空同时惊呼。
    妙空不顾一切，拧身飞向庄锋的位置。
    苗小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顽强的挺直身体，虽然全身都在发抖，却迈动僵硬的双脚，一步步走向庄锋。妖丹实在吐不出来，否则早砸出去了。
    一开始，苗小乐的动作很迟缓。
    龙威并非心理作用，那是实打实的种族压制。
    眼看着妙空先一步飞到大坑上，落下去护住坑内的庄锋，苗小乐又是着急又是不服，忽然放声尖叫，速度陡然加快。
    危急时刻，苗小乐居然突破了龙威压制！
    慧完仍然抓着元婴龙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不担心庄锋，慧完很清楚，他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做好自己的事，完成师兄交代的任务，比跑过去添乱强多了。
    因为妙空的阻挡，流光终于停下，化成一名满脸冷峻的中年人，脸上充满杀意看着坑里的庄锋。
    妙空认识他，这是北海元婴之一。
    “伤我驸马，你好大的胆子！”妙空怒喝。
    元婴龙族毫无诚意的拱拱手：“公主殿下，东海驸马身份固然尊贵，但他布阵阻拦我们在先，意图谋害龙浩然在后，老夫身负护送之责，不得不出手。”
    “本公主不管。”妙空语气冰冷，“你敢伤他，就做好迎接报复的准备。告诉本公主你的名号，我保证不诛你全家。”
    元婴龙族气笑了：“你是东海公主，就可以这样嚣张，这样不讲道理吗？”
    “没错。”妙空断然点头。
    元婴龙族一滞。
    两人对话间，庄锋终于从坑里爬起来。
    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庄锋挑起大拇指：“元婴龙族果然威风，连东海公主都敢对抗，不服不行呐。”
    元婴龙族哼了一声：“无耻之徒，靠公主殿下撑腰，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说道爷靠妙空？”庄锋乐了，“妙空，你告诉他，贫道需要用你做后台吗？”
    妙空摇头：“不需要，我爹才是你的后台。”
    “我去，你故意的吧？”庄锋不悦。
    妙空迟疑道：“那就是鸿蒙派？”
    “为什么你就认定了，贫道必须搬后台呢？”庄锋翻个白眼，“区区一个龙浩然，我自己就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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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5章 龙头落地

    抬手一招，插在地上的门板剑飞回手中。
    “小乐，接着。”
    苗小乐其实已经赶到庄锋身边，见对方没继续出手，庄锋似乎受伤也不算太严重，所以就没吐出妖丹。庄锋把门板剑扔给她，苗小乐顺手接住，看着庄锋。
    庄锋指了指慧完的位置。
    “去，帮我砍掉那龙族一条胳膊。”
    苗小乐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扛着门板剑转身就往回跑。
    妙空这才意识到，苗小乐居然不怕龙威。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了不起，其实不然。龙威对所有生物都有压制作用，苗小乐先前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才是正常的。这不是胆大不怕死就能抵抗的，夸张点讲，龙威压制，是天道法则的体现。
    什么原因，让苗小乐变化这么大？
    妙空看了眼庄锋，暗中叹口气。
    没有任何其他可能，当然是庄锋遇险啦。苗小乐对庄锋的全心全意，确实让人不服不行。
    至少，妙空认为自己就做不到。
    话说回来了，她为什么要跟苗小乐一样？她和庄锋又没什么关系，最多只是朋友而已。
    “站住。”元婴龙族脸色一变，伸手遥指苗小乐。
    苗小乐应声趴下，动弹不得。
    元婴高人出手，庄锋都抗不住，何况苗小乐？
    然而在元婴龙族控制苗小乐时，庄锋却趁机窜出大坑，快速返回慧完身边。
    论速度和反应，金丹比起元婴来，差得可不仅十倍八倍。但我们不要忘了，速度差距，距离越远，表现得越明显。庄锋所在的大坑跟慧完之间，只有短短百米左右，元婴瞬息可至，金丹也一样。
    元婴龙族稍一分神，庄锋的目的就达到了。
    苗小乐其实只是个诱饵。
    这对苗小乐有些不公，但为了对抗元婴龙族，也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他了。
    来到慧完身边的庄锋，手中多出把匕首状法宝。
    毫不迟疑的刺入被禁法的元婴龙族小腹！
    匕首往外一拔，鲜血喷涌。
    所有龙族，都被这一幕给震撼住了。
    这点伤，对元婴高人来讲，当然算不了什么，庄锋那果决的态度才是大家震惊的原因。堂堂元婴高人，而且还是尊贵的龙族，说捅就捅，完全不考虑后果吗？
    庄锋挥舞匕首：“下一刀，我打算刺他的脑袋。”
    制住苗小乐的元婴龙族脸色很难看。
    他明白庄锋的真正意思。
    某种意义上，元婴就住在脑袋里面。当然了，元婴和金丹、妖丹一样，虚虚实实，普通人哪怕真能打开元婴高人的脑袋，也绝对找不到元婴。
    修行人借助法诀，才能抓出金丹，或者元婴。
    庄锋在告诉对方，他准备毁掉被禁法龙族的元婴！
    元婴一旦被毁，可就不仅是修为尽丧那么简单了。金丹以上高人，金丹、元婴就等于他们的性命。
    毫无疑问，这是卑鄙的要挟。
    龙浩然奋起精神叫道：“前辈，庄锋对苗小乐极为重视，你威胁伤害苗小乐，他一定会服软。”
    元婴龙族瞪了龙浩然一眼，反而一挥手，将压制苗小乐的力量给撤销了。
    他卑鄙无耻，我干嘛要学他？丢不起那人。
    以被禁法的元婴要挟北海龙族，其实是庄锋组合拳的一部分。
    可惜没用上，妙空太霸气，震慑住了年轻龙族。
    本来，水滴，也就是后台，才是庄锋对抗其他元婴龙族的终极手段。但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有机会把组合拳打完，庄锋也不会拒绝。
    苗小乐捡起门板剑，奔向庄锋。
    庄锋冲苗小乐使了个眼色。
    苗小乐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庄锋的意思。
    元婴龙族放开她，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但毕竟是前辈高人，得摆谱，就算成功被威胁到，也不可能发话表明。
    苗小乐兜转方向，扑向旁边的龙浩然。
    凌空跃起，门板剑砍了下去。
    年轻龙族一片哗然。但元婴龙族不出手阻止，他们只能选择观望。
    噗——
    门板剑轻松切入，青龙的脑袋应声而落！
    龙头落在冰面上，滚动了一下，就此无声无息。并没出现鲜血喷涌的场面，龙浩然的血液早被光网吸光了。
    周围的北海龙族，鸦雀无声。
    龙浩然终究还是死了。
    即使元婴前辈出面，也没改变他的命运。
    固然，龙浩然的力量本源和鳞片、血液都被吸光，即使庄锋不杀他，恐怕也活不了。但回龙宫等死，跟被人砍掉脑袋，两种死法显然是有本质区别的。
    后者，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龙族们对庄锋的偏执，也有了清晰认识。
    明知龙浩然活不成，却宁肯得罪元婴前辈，乃至得罪整个北海龙族，也必须亲眼看着龙浩然的脑袋被砍掉。
    如此狂妄，换成别人，坟头的草估计都一米多高了。
    苗小乐提起龙头，跑回庄锋身边。
    青龙被光网差点弄成木乃伊，身型急剧缩小，不过骨架基本没变，龙头还是挺大的。娇小的萝莉妖怪，提溜着硕大的一颗龙头，跟抓了口大缸似的。
    庄锋挥手：“拿这玩意儿干嘛，赶紧扔掉。”
    “阵前斩首，邀功请赏嘛。”苗小乐将龙头扔在庄锋面前，笑嘻嘻道，“请验货。”
    用不着验货，庄锋亲眼看着苗小乐砍掉青龙脑袋，如果这都能弄错，龙浩然就太小强了。
    另外，庄锋也没能力验。
    对人类来讲，龙的样子都差不多，无非是体型、颜色有区别而已。
    庄锋看都不看地上的龙头。
    对慧完说道：“师弟，放开他吧。”
    慧完有些迟疑。
    现在放开元婴龙族，合适吗？要知道，小乐刚砍了龙浩然的脑袋，师兄先前还捅了元婴龙族一刀，到现在伤口还在流血呢。
    慧完事先并不清楚，庄锋要用元婴要挟北海龙族。
    无论慧完赞成与否，庄锋既然已经做了，慧完就必须考虑，若是他放开元婴龙族，没了威胁对方的本钱，两个元婴联手出击的后果。
    “不必担心，贫道有数。”庄锋说道。
    慧完点点头，松开元婴龙族。
    禁法效果消失，元婴龙族迅速恢复行动能力。小腹的伤口，也在几个呼吸间停止流血。元婴高人的自愈能力十分强大，这点小伤完全用不着治疗。
    元婴龙族恨恨瞪了庄锋一眼。
    禁法神通不影响听觉视觉，更不会禁住思维，先前发生的一切，元婴龙族都清楚。
    不过他也没发作，瞪视完庄锋，手一挥，将青龙的尸体和脑袋收入储物戒，随后传音给另一个元婴龙族。两人商议了几句，受伤的元婴驱动法宝，裹住天空的龙，破空而去。
    这让妙空和慧完相当诧异。
    就这么轻易走了？
    妙空觉得，两个元婴的作风，不像龙族。
    慧完则感觉很神奇，师兄说不必担心，结果龙族就真的灰溜溜走了……师兄运筹帷幄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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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6章 当然选择原谅他啦

    “很简单，他们接受现实了呗。”对妙空和慧完的迷惑，庄锋如此解释，“龙浩然又不是他们的儿子，既然已经死了，难道还要杀我为他报仇不成？贫道毕竟是东海驸马，杀我的后果太严重。”
    妙空撇嘴：“所以我还是做了后台。”
    “他们非要把你当成我的后台，贫道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拉住他们，哭着喊着求他们杀我报仇，并拍胸脯保证你不会报复吧？”
    “我当然要报复。”妙空脱口而出。
    庄锋愣了愣，挥手道：“别扯淡了，您还是赶紧变回来吧，那么大一坨金光闪闪的，看着眼晕。”
    说罢，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恰好将金龙包裹在内。
    半分钟后。
    庄锋撤掉法阵，露出变回人形并穿好衣服的妙空。
    “走吧。”庄锋道，“仇报了，虽然没抽龙筋泄愤，贫道还是比较满意的。这冰原光秃秃的十分无聊，还是城市好玩儿。”
    取出飞行法宝，就想带大家飞。
    “等等！”妙空忽然叫道。
    庄锋停下动作，不解的看着她。
    “刚才我可没喊你撤掉法阵。”妙空满脸狐疑，“也就是说，你是主动撤掉法阵的。那么问题来了，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换好了衣服？”
    “这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庄锋面不改色：“猜的呀。”
    “你就不怕猜错了？”妙空不信他的解释，“才半分钟，万一我没穿好衣服，后果可就……”
    “能有什么后果？”庄锋嗤之以鼻，“无非裸奔，又不是没见过。贫道早就说了，你们龙族变身就等于裸奔。再者，吃亏的又不是我。”
    妙空大怒：“你神经病啊！我吃亏你脸上有光吗？”
    “没光，可你不是没裸奔嘛。”庄锋摆手，“贫道的运气一向不差，没那么倒霉啦。如果我真犯了错，你生气我无话可说。既然没事，真犯不着急赤白脸的。”
    妙空愤愤然哼了一声。
    只是可能，没变成现实，确实不好制裁庄锋。
    庄锋展开法宝，裹着大家冲上天空。
    他没打算就这样飞回滨海，而是找最近的城市降落，坐飞机走。有交通工具不用，耗费大量法力飞行，那是脑残行为。至少，金丹修为的庄锋，还没资格那么任性。
    飞了数分钟，妙空忽然大叫：“混蛋，你骗我！”
    庄锋吓得手一抖，飞行法宝差点失控。
    “瞎咋呼什么？”庄锋怒道，“能不能给苦逼的飞行员一点尊重啊？这要是真坠机了，咱们没事，慧完可抗不住摔。”
    妙空冷笑：“你是金丹高人，没那么脆弱。反应这么大，唯一的原因是——心虚！”
    “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庄锋耸肩。
    “先前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还愁换好衣服怎么通知你呢，我可没本事透过隔绝法阵传音。结果，我刚换完衣服，你恰好撤掉了法阵。告诉本公主，你是神仙吗？”
    “呃，当然不是。”
    “那你就是在偷窥本公主！”
    “绝对没那回事。”避开苗小乐烁烁的目光，庄锋正色道，“你们龙族也会法术，隔绝法阵同样会阻挡施法者的目光，这你应该知道呀。”
    “但你有钻天道空子的手段。”
    庄锋苦笑：“钻天道空子偷窥一头龙穿衣服，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幼稚吗？”
    妙空嗤之以鼻：“嘁，难道你很成熟？还有，不准喊我一头龙！”
    “你倒不幼稚，你脑残。”庄锋翻白眼，“干嘛非让我承认偷窥你？我承认了你能上天吗？一切都是巧合，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好了，安静点，别打扰贫道驾驭法宝，跟司机说话是违反交通规则的。”
    “不就是没证据奈何不了你吗？”妙空恨恨道，“下次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呵呵，贫道可没漏洞。”
    ……
    北海龙宫的布局，跟东海、西海没多大区别。
    据此估计，南海应该也差不多。四海龙族的先祖，在审美上出奇得一致。
    据典籍记载，龙族本来并不生活在海洋中。化成龙形就拥有无视重力的神奇本事，干嘛要藏在海底？天空才是他们最好的舞台。
    当时的龙族都住在一起。也不存在伦理问题，因为他们相当于一个种族。龙王是不存在的，只有一个首领，或者说是族长。一致的审美观，就是那时形成的。
    后来，神仙建议龙族分居四海。
    按照神仙的说法，龙族人口太少，生育能力又过于低下，混在一起对种群繁衍不利。
    所以，四海龙宫规划相似，也就科学合理了。
    当然了，差别肯定有。
    比如北海龙宫的议事厅，就跟东海、西海不同。都是高大雄伟的正殿，东海山寨华夏帝王金銮殿，西海模仿圆桌骑士会议。
    北海的议事厅，则摆了一张巨大的长桌。
    长老级龙族在桌子两边就坐，北面正中间，则是龙王的宝座。
    表面看，跟西海无非是圆桌、长桌的差别，顶多长桌比圆桌大了数十倍而已。其实不然，这张巨大的长桌，功能丰富多样，不仅用于议事，还能举行宴会什么的。
    此时此刻，长桌上摆的，是一具断头龙尸。
    两个元婴龙族，以及破阵后赶回龙宫的另外三个元婴，羞愧的站在长桌尽头。
    长桌两旁的长老龙族，人人满面怒火。
    但他们暂时还不能发作，因为听完元婴龙族讲述经过的北海龙王，眉头紧蹙，正在沉思。
    虽然长老们觉得，龙王根本没必要思考，杀龙偿命，直接找到凶手干掉就是。鸿蒙派道士就了不起了？敢杀龙族，原因不重要，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他们对两个元婴龙族也很不满意。
    就算一开始顾忌同伴的安全，后来一个元婴脱困，两人也应该立刻出手，直接干掉他。混蛋道士都耍阴谋玩手段了，还跟他讲什么规矩？
    “鸿蒙派道士……”北海龙王终于开口，“这件事，让本王很为难呐。”
    “区区修行人，竟敢杀害尊贵的龙族，罪无可恕，有什么可为难的？”一位长老很不服气，“哪怕浩然有错，他也该来北海请龙王裁决，而不是直接动手。”
    龙王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他是东海驸马。”
    “东海驸马就更不能这样做了。杀害自己的同族，严重触犯先祖的规矩！”
    龙王叹口气：“浩然逼他自废修为，又何尝不等于杀害同族。”
    “那时他还不是东海驸马。”发话的长老振振有词，“再者，他修为恢复了，甚至还突破到金丹修为。既然他没事，当然选择原谅浩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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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7章 强烈谴责

    这话博得在场龙族的一致赞同。
    一个卑微的修行人，走了狗屎运成为龙族驸马，这是多大的恩典！于情于理，他都该对龙族感激涕零、忠心耿耿。他有责任、有义务尊重所有龙族。
    吃点小亏而已，一笑泯恩仇喽。
    甚至不打不相识，跟龙浩然成为好朋友，在北海龙族看来，更符合逻辑。
    龙王当然不会这么想。
    修行人并不卑微，他们是神仙预备役。尽管最近数百年没人飞升，然而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上，几百年毛都不算。再者说了，天庭管辖的下界，可不仅地球。
    具体到庄锋身上，东海驸马的身份其实不重要。
    鸿蒙派传人，才真正让龙王为难。
    “你们呐，看事情未免太简单。”龙王指指桌上的尸体，“血肉被吞噬，内脏都萎缩到了极致，这种手段，是一个金丹修为的道士能拥有的？”
    “法宝神奇而已，只要不给他机会施展……”
    “那和尚的禁法神通呢？”
    “不让和尚近身即可。”
    龙王气笑了：“本王的重点不是应对措施。无论道士的符咒，还是和尚的禁法，都跟我们认知的普通法术迥异。这说明什么？他们来头不简单！”
    有句话龙王没说。
    即便庄锋是鸿蒙派传人，敖天大哥就能把女儿嫁给他？那当然是讲不通的。
    人类的寿命太短，哪怕修行高人，只要不成仙，顶了天才三千多岁而已。相对于龙族万年起步的寿元，根本不够看。鸿蒙派道士再牛逼，妙空跟了他，三千年后就守寡了。到那时，让妙空如何自处？
    龙族固然不禁改嫁，可龙族也特别传统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庄锋天赋奇高，飞升成仙的可能性够大。只有这样，东海龙王才会顶着压力支持庄锋。
    这是有切实证据的。
    当初龙浩然跟庄锋决斗，龙王怕鸿蒙派道士不守规矩，还给过龙浩然法宝护身呢。他清楚庄锋的修为，聚元菜鸟，比龙浩然还要低。
    结果呢，龙浩然铩羽而归。
    公开的说法，是龙浩然胜了，可陪他参加决斗的几个龙族不可能欺骗龙王。根据他们的讲述，龙浩然其实是失败方，庄锋给他面子而已。
    当时龙王甚至觉得，庄锋品质不错。
    为了“息事宁人”，甘愿捏着鼻子说假话，很好，很顾全大局，完全不像是蛮不讲理的鸿蒙派传人。
    而今天元婴龙族告诉龙王，庄锋已经是金丹修为！
    这才多久？不到半年。
    虽说修炼不能纯以时间长短论英雄，但谁都无法否认，进步神速、遇难总能呈祥，是天才的特征之一。龙王不看小说，否则就会知道，这有个专门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主角光环。
    同族年轻人被杀，龙王自然也愤怒。
    但为此得罪一个天才，而且还是鸿蒙派的天才，龙王觉得十分不妥。
    跟天道青睐的天才作对，往往会成为悲催的垫脚石。
    龙王虽然不看小说，悠久的岁月带给他的经验，还是能够让他明白这个道理的。
    长老们还想说点什么。
    龙王挥手：“本王心意已决，不必多说。”
    长老们只好悻悻然闭嘴，龙王的权威，他们还是无法违抗的。
    当然，权当这事儿没发生过，那也肯定不成。
    于是龙王说道：“本王会联系东海，请敖天大哥狠狠批评他的女婿，对他进行强烈谴责。”
    长老们大眼瞪小眼。
    强烈谴责……有毛用啊？
    议事厅里，唯一从内心深处赞同龙王的，只有那位曾被慧完禁法的元婴龙族了。
    为什么脱身后跟同伴商议几句，就带龙族走了？
    庄锋的猜测是错误的，他才不是接受现实呢，他是害怕。庄锋的符咒、慧完的禁法神通，他都亲身体验过，最清楚到底有多令人恐惧。
    那种无力感，他绝不愿尝试第二次。
    龙王说得一点都没错，庄锋先不提，那和尚绝对来头不简单！
    当然，在龙王和长老们面前，没他说话的份。
    而龙王的权柄不是摆设，尽管“强烈谴责”显得太懦弱，完全不符合北海龙族的传统，既然龙王做出决定，长老们也只能无奈接受。
    龙王吩咐元婴龙族，把龙浩然的尸体交给他的父母安葬。随后离开大殿，去书房联络龙敖天。王者一言九鼎嘛，说谴责就必须谴责。
    “敖鼎，你处理得非常正确。”听完北海龙王的讲述，龙敖天毫不犹豫的称赞。
    北海龙王——龙敖鼎苦笑：“被杀的不是东海龙族，大哥当然说得轻巧。我如此处理，严重违背北海传统，手下人注定不会服气。”
    “不服气总比再死人强。”
    “哦，大哥的女婿真有那么厉害？”
    “他的修为确实不高，但运气强到让本王都羡慕妒忌恨，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吧？我严重怀疑，他曾经悟道过！另外，他身边的和尚慧完也不容小觑，九劫转世，拥有禁法神通……”
    龙敖天狠狠夸了“女婿”一顿。
    最后说道：“抛开前面说的那些不算，凭他是鸿蒙派唯一弟子、未来掌门，就有足够的嚣张资本。”
    “未来掌门！”龙敖鼎震惊。
    “已上表启奏过天庭和鸿蒙派祖师。”
    那就没跑了。
    道门传统，收徒弟、确定下任掌门什么的，都得正儿八经上表，取得玉帝和祖师的许可。神仙预备役嘛，甭管能否真正修炼成仙，下界传人随便收是不行的，必须在天庭挂上号。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天庭和祖师都不发表意见。
    说实话，鸿蒙派有些操之过急。
    卜拙才150岁，元婴巅峰修为，离渡劫飞升还早着呢，没必要现在就确定下任掌门。
    但这完全是人家门派内部的事，哪怕指定一个三岁小屁孩做下任掌门，外人也管不着啊。而一旦掌门继承人确立，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是不会更改的。
    杀鸿蒙派未来掌门？
    天庭的鸿蒙派大小神仙绝对急眼。
    本来就憋着下凡闹腾呢，为下界未来掌门报仇，显然比为一个普通弟子报仇，理由更充分。
    龙敖天说道：“庄锋要杀浩然的事，我是知道的。咱实事求是，毁人修为是生死大仇，龙浩然死得不冤。我只是没想到，庄锋能这么快实现目标，连元婴都拦不住他。”
    鉴于庄锋手段的邪乎，元婴拦不住其实勉强能理解。
    关键是太快了。
    龙敖天寻思，庄锋抓个狐狸精用了小半年，想杀有北海龙族做后盾的龙浩然，怎么着不得一年半载的？结果呢，完全出乎龙敖天的预料。
    混账道士几个意思，杀龙特别下得去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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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8章 北海龙族无所畏惧

    龙敖鼎沉吟道：“有仇报仇自然没错，但他半路截杀浩然，让北海龙族和小弟很没面子啊。小弟觉得，大哥还是该告诫他一番。”
    “我会打电话批评他。”龙敖天信誓旦旦保证。
    至于庄锋听不听，龙敖天就不会跟龙敖鼎透露了。若是被北海龙王知道，庄锋对自己这个龙王也不怎么尊重，东海老大哥的面子上也很难看。
    对鸿蒙派弟子，告诫基本没卵用。
    不过龙敖天也不是很担心。
    庄锋并非嗜杀之人，狐狸精就是最好的例子，三番五次挑衅，庄锋最终也没杀她，只是把她关进鸿蒙派，打算选个日子拍卖掉。
    龙浩然严重伤害了苗小乐，才是取死之道。
    一般情况下，庄锋还是挺大度的。
    比如白文浩夫妇差点弄死庄锋，老道们集体杀上点苍派，即便不杀人，把点苍派门人挨个揍一顿，完全符合鸿蒙派传统。这事儿没发生，唯一的解释，就是庄锋不计较。
    同样，庄锋截杀龙浩然，其实也是大度的表现。
    按鸿蒙派的行事作风，他该把老道们全拉出来，一起冲击北海龙族。打不打得过另说，至少龙敖鼎这个龙王，是绝对不敢放任族人杀害鸿蒙派传人的。
    那么，龙敖天的分析对不对呢？
    这一点都不重要。
    作为岳父，龙敖天当然要把女婿描述得完美无缺，哪怕这个女婿目前还是冒牌货。否则的话，岂不是说他东海龙王识人不明？
    两海龙王对话完毕，龙敖鼎走出书房。
    早等在外面的一名龙族躬身行礼：“启禀龙王，龙烈光夫妇不听劝阻，擅自出宫去了。”
    龙敖鼎一愣。
    龙烈光，是龙浩然的父亲。
    这个时间点，夫妻俩不先申请龙王同意，擅自跑出龙宫，除了为儿子报仇雪恨，还能做什么？
    “长老们没把二人追回来？”龙敖周问。
    龙族摇头。
    懂了，他们故意的。
    龙王的权威不容置疑，但龙族毕竟不是真正的帝国，长老们并没有愚忠的自觉。他们不服龙敖鼎的决断，当然不会主动把人追回来。
    相反，说不定龙烈光夫妇出宫，他们还怂恿过呢。
    毕竟高贵的龙族，通常是不会被处死的。最严重的惩罚，不过是关禁闭而已，无非时间长短，以及禁闭的地点有区别。
    用被关几百年的代价，换取帮儿子报仇，很划算。
    “召集长老，开会！”龙敖鼎喝道。
    数分钟后。
    议事厅内，龙敖鼎环视众长老：“龙烈光夫妇擅自出宫，你们故意不阻拦、不追回，本王能理解。但你们想过没有，若是他二人也被庄锋所杀，咱北海还有脸面见其他三家龙族吗？”
    长老们面面相觑。
    龙烈光夫妇被庄锋所杀？
    这根本不可能！
    哪怕手段邪乎，法宝神奇，也无法抵消修为的差距。北海龙族笃信个体实力为王，一切辅助手段都是纸老虎。
    龙烈光夫妻都是元婴修为，哪怕不是巅峰，联手杀一个金丹道士能有多难？
    “你们觉得这种情况不会发生？”龙敖鼎气笑了。
    长老们纷纷开口。
    “龙王说我们不阻拦、不追回，这是不存在的。我们也是才知道他夫妻二人擅自出宫，现在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他夫妇为子报仇心切，也情有可原嘛。”
    “正是，没道理庄锋可以为自己报仇，他们就不能为儿子报仇。说到底，两者都是死仇。”
    “若是两个元婴都杀不掉金丹，他们可以自尽了。”
    “龙王无需担心鸿蒙派的报复。鸿蒙派再不讲道理，也只能在修行人中狂。咱们龙族连昆仑派都不惧，又何必在乎他们？”
    “老夫觉得，他们恐怕连龙宫都找不到。”
    “哈哈哈哈……”
    砰！
    龙敖鼎一拍桌子：“都给本王闭嘴！”
    长老们顿时鸦雀无声。
    “传本王的旨意，派出两个长老，追赶龙烈光夫妇。”龙敖鼎顿了顿，看了眼长老们的神色，“本王明白，就算派出的人追上他们，估计也会故意放水，不肯拉他们回来。”
    长老们默然不语。
    龙敖鼎暗叹一声，自己这个龙王做得憋屈呐。
    其实四海龙王都差不多。
    龙族实行帝王制，却又不算真正的帝国。龙王与其说是王者，还不如说是族长来得贴切。这跟凡间的修行家族有点类似，族长并不能一言而决，很多时候，都需要跟家族的长辈商量着来。
    究其原因，还是实力问题。
    继承权由血脉决定，修为却是两码事。
    龙敖鼎能做龙王，完全是因为他是黑龙，而且他爹是龙王。
    在整个北海龙宫中，他的修为还算不上出类拔萃。元婴巅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靠龙王宝藏中的丹药硬生生提起来的。
    每个龙宫都是元婴多如狗，巅峰遍地走，连化神高人都有那么几位。
    如果龙敖鼎是化神巅峰，或者还虚高人，他的话谁敢不遵？正因为他实力不是最高，龙族又崇尚实力为尊，才会经常阳奉阴违。
    四海龙族，也就是西海龙王过得舒服点。
    但那并非因为西海龙族乖巧听话，更不是因为西海龙王实力够强。原因很简单：龙敖周看得开呀。
    他不在乎所谓的龙王权威，甚至主动让长老们决定大部分事务，乐得自己偷懒。
    可惜，不是所有龙王都能跟龙敖周一样。
    自怨自艾了片刻，龙敖鼎继续道：“本王决定派两个长老出去，不是为了追他们回来，而是防止事态失控。若是他们被杀，北海龙族颜面尽失。反过来，若是庄锋被杀，后果更严重。”
    长老们当然理解不了，庄锋被杀会有什么后果。
    四海龙王有默契，从不对族人说天庭的事。
    主要原因，是感觉屈辱。
    高贵的龙族，上面却还有个上级。如果是龙神倒无所谓，偏偏是修行人飞升后的神仙。其他龙族无法沟通天庭，感受不到那种受制于人的郁闷。
    只要不是追回龙烈光夫妇，长老们没意见。
    仔细想想，庄锋的手段确实挺邪，真没法百分百保证，两个元婴高人就一定不掉坑。派两个长老过去，不用参与报仇，关键时刻保护他们也不错。
    至于说事态失控……
    别逗了，后果能有多严重？
    龙烈光夫妇干掉庄锋，大家喜闻乐见。鸿蒙派不服，尽管来攻打北海，龙族无所畏惧。
    他们很快就选出两个元婴巅峰，告辞龙敖鼎，出龙宫追赶龙烈光夫妇。
    龙敖鼎不是不清楚这些长老的想法。
    可他也没办法。
    堂堂北海龙王，总不能亲自出马吧？如果这是杀人，龙敖鼎还能勉为其难走一趟。阻拦龙烈光报仇，主动认怂，哪怕龙敖鼎明知鸿蒙派不好惹，也放不下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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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9章 大家同时体验

    庄锋驾驭飞行法宝，一路抵达冰岛。
    他的计划是在这里乘坐飞机，先去Y国，然后转机，直到返回华夏。护照不是问题，冰岛对Y国免签，而庄锋四个，都是正儿八经的Y国公民。
    去西海安装大屏幕前，崔正义帮妙空弄了Y国人的身份。
    跟苗小乐、慧完一样，如今的妙空，也是土生土长、却半句英语都不会的海外华人。
    买好机票，四人干脆在机场等待。
    顺便讨论了一番第三道符咒。
    庄锋认为，根据龙浩然的描述，这道符咒显然跟空间有关。以前不起作用，可能是因为作用对象都是死物。那怪异空间中的光团能吞噬血肉、力量，可能对死物就没多大兴趣。
    妙空却不同意。她觉得，光团应该是依附于空间，而不是能决定空间进入什么东西。
    慧完坚持认为，万物皆虚，空间？不存在的。
    苗小乐只对取名有兴趣。
    她高度赞扬了庄锋提出的“掏空符”，认为这个名字非常贴切，跟变性符、呕吐符一样，值得保留。
    最关键的是——好记。
    当初庄锋开玩笑，把变性符叫成“暹罗神术”，苗小乐就从来没记住过。还是变性符好，简单易懂，小萝莉都能过耳不忘。
    于是，第三道符咒的名称就这样定了下来。
    慧完说道：“师兄，这掏空符过于邪恶，跟另外两道符咒完全不同，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为好。”
    庄锋点头：“是呀，我现在很庆幸，当初没拿你们做试验。”
    拿活人做试验的念头，确实冒出来过。
    变性符和呕吐符虽然怪异，却不会真正伤害人。这给了庄锋一个错误的印象，那就是他创造的符咒不具备杀伤力，对人没危险。
    苗小乐嘟囔：“我觉得变性符更邪恶。”
    妙空嘿嘿直笑：“它严重暴露了你的缺陷，你当然很不爽啦。”
    “才不是呢。”苗小乐一梗脖子，“本喵身材虽然差点，也不是完全没料好吗……不准笑，我说的是事实！关键是那种滋味太难过了，连心态都会发生改变。”
    实际上，变性符一直在发展变化。
    最开始时，变性符对心态影响其实很有限，后来逐渐变得越来越明显，并且见效也变得迅速。苗小乐中招，居然还能为身材问题而哭泣，说实话挺让庄锋诧异的。
    以前庄锋以为，这是因为他的改进。
    然而，从追捕胡翠花开始，他已经很久没修改过新符咒了，变性符的效果却仍旧在变化。
    庄锋怀疑，呕吐符也是如此。
    换句话说，或许一开始，呕吐符就只是能让人呕吐而已，后来才逐渐发展出解毒能力。帮刺客十八解毒，与其说是他们发现了呕吐符的隐藏功能，不如说，是呕吐符恰好发展出解毒功能。
    推而广之，掏空符很可能同样在改进。从开始的毫无效果，发展到终于有能力把人拉进怪异空间。
    能自我发展改进的符咒……
    这在道法上讲不通啊。
    符文还是那些符文，画法也没变。然而，即使是很久以前画好的符咒，它的效果也同样会“更新”。
    如果说“邪恶”，这种自主进化似乎更邪恶。
    对道士来讲，确实无法理解。但换成庄锋的另一个身份，也就是对现代科技有研究的IT精英，却有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病毒！
    这里所说的病毒，指的不是电脑病毒，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物病毒。
    电脑病毒实际上并不能进化，每次所谓的变异，都是有人修改过它的代码。只要机器无法弄出真随机数，就永远不可能出现真正的人工智能。
    生物病毒就不一样了，它们确实能主动进化。
    进化的原因，是为了生存。
    人类想消灭病毒，病毒不想被消灭。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化变异。
    联想到自己的悟道，正是钻天道空子……
    庄锋不得不怀疑，三道符咒之所以进化，其实是为了对抗天道的修补漏洞。
    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钻天道的空子。如果漏洞被修补上，它们没了效果，从三道符咒的角度看，就等同于灭亡。
    为了继续存在，它们只能不断进化。
    当然，从庄锋的角度看，天道貌似没兴趣修补漏洞。或者说像他以前猜测的，天道修补漏洞的方式，是把影响抹掉，而不是修改法则，导致符咒无效。
    可如果三道符咒不清楚呢？
    毕竟所谓符咒不愿被消灭，其实是拟人化的比喻。
    符咒当然没灵智，它们的自我改进，只是类似本能的一种行为——庄锋以钻天道空子悟道创造出的符咒，它们的本能，就是想办法更好的钻空子。
    能自我进化的符咒，看起来很危险。
    然而对笃信天道至上的道士来讲，根本无所谓。
    生物能进化，宇宙也一直在发展变化，连天道法则都不是一成不变。区区几道符咒，多大点事儿嘛。按道门理论，符咒的进化，同样是天道允许的。
    庄锋在沉思，苗小乐和妙空还在斗嘴。
    妙空：“没料就承认，何必嘴硬？”
    苗小乐：“胡说，本喵当然有……呃，至少有那么一点点，不信来验！”
    妙空满脸厌弃：“我才不验呢，多恶心啊，本公主取向正常。”
    “我也恶心。”苗小乐想象被妙空摸的情景，忍不住打个寒颤，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从储物戒摄出一道变性符，挑衅的看着妙空，“有本事笑话我，有本事也尝尝那种滋味呀。不是本喵看不起你，你肯定不敢。”
    “我不敢？”妙空怒了，“好，你再拿出道呕吐符，大家同时体验。”
    “嗤，呕吐有什么可怕？吐呀吐的就习惯了。”
    “试过再吹好吗。”
    苗小乐再摄出一道符咒，递给妙空。
    妙空左手拿着符咒，右手一伸，掌中多了个打火机。没错，这是庄锋的打火机，她又擅自使用神通了。
    两人各自举着符咒和打火机，严阵以待。
    慧完悄悄往远处挪了挪。
    这俩货的行为太幼稚，慧完很无奈。他自知劝不动两人，只能躲远点，否则被殃及池鱼就太冤了。
    妙空和苗小乐喊声123，同时点燃符咒，扔向对方。
    哇——
    苗小乐脸色一变，张嘴狂吐。
    妙空的身材则急剧变化，脖子上多出个喉结，转眼间变成一位“女装帅哥”。
    苗小乐的呕吐声，惊醒了沉思的庄锋。
    同时，也惊动了候机厅的其他人。
    机场旅客不多，四人又找了个比较僻静的位置，说得还是中文，不怕泄露修行人的秘密。但苗小乐狂吐，这么大的动静，别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旅客们纷纷朝他们看。
    机场的工作人员，也在靠近他们。
    没办法，苗小乐的呕吐太吓人，工作人员有理由担心，她携带了可怕的传染性疾病。甚至有爱看末世片的工作人员，从苗小乐惊天动地的呕吐上，联想到了丧尸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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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0章 我把机场吐塌了

    庄锋捂脸：“我去，你们比道爷还能折腾啊！”
    现在布置隔绝法阵，是肯定行不通的。这么多人看着，以庄锋的金丹修为，还没能力做到迷惑人心，当众施法而不被注意。
    他只能站起身，迎向工作人员，准备解释。
    呕吐中的苗小乐，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庄锋回头一看，鼻子差点气歪。
    只见妙空从背后抱住苗小乐，两只手极度不老实的到处乱摸，嘴里还发出呵呵的贱笑声。苗小乐想挣脱妙空的搂抱和骚扰，可她正在呕吐，一时间摆脱不了。
    庄锋强烈感觉自己吃了大亏。
    为什么？因为此刻的妙空，是个男人啊！
    再也顾不上忽悠工作人员，庄锋翻身闪到妙空身后，双手探入她的胸前，环抱住妙空往外拉扯。
    果然，平平如也。
    “放开小乐，你这个女色龙！”庄锋怒喝。
    妙空的声音很粗很硬朗：“凭什么？不放，是她先前求我验货的，这要求本龙当然要满足。”
    “那道爷只好放大招啦。”
    庄锋双臂叫劲，用力往后一扯。
    变性符暂时消解了修为，妙空哪能顶得住庄锋的拉扯？应声松开苗小乐，被庄锋抱着往后退。
    这边乱成一团，似乎起了冲突，工作人员顿时急了，连忙加速往众人身边跑。
    妙空不甘心的挥舞着手臂，试图往前冲。
    庄锋当然不可能让她如愿，双臂环抱妙空，站在那里稳如磐石。
    妙空突然停止挣扎：“放开我。”
    “想得美。”庄锋冷笑，“休想再占小乐的便宜。”
    “我变回来了。”
    “哈？”
    “你就没感觉出，胳膊底下多了点什么？还是你故意装傻，趁机占本公主的便宜？其实我是无所谓的，我怕你没法向小乐交代。”
    庄锋忙不迭松开妙空，闪身后退。
    妙空转过身，恶狠狠瞪了庄锋一眼，也不知道是气庄锋占了她的便宜，还是恨庄锋太听到她的话，松手松得斩钉截铁。
    苗小乐仍然在呕吐。
    机场工作人员终于赶到，几个警卫虎视眈眈的看着庄锋，嘴里叫嚷着庄锋听不懂的话。
    “这是误会，我们是朋友。”庄锋用英语叫道。
    警卫根本听不进去，仍然大喊大叫。
    其实他们的意思很简单，无非是让庄锋趴在地上，双手抱头。鉴于先前的情景，他们有理由怀疑，庄锋正在犯罪。至于妙空抱苗小乐，那金发小美女娇小柔弱，根本没犯罪能力嘛。
    别说庄锋听不懂，就算懂，他也不会趴下。
    那太没面子了。
    数个医生护士打扮的工作人员，则小心翼翼靠近苗小乐，准备给她做检查，必要时打镇定剂。这小女孩吐得太惊悚，很容易造成旅客的恐慌情绪。
    苗小乐发出最后一声干呕，闪身跳到慧完身旁。
    因为事先有准备，她没弄脏衣服。
    当然了，这并不能说明苗小乐有多聪明——主动尝试呕吐符，这种纯赌气行为不仅幼稚，而且显得挺傻。
    苗小乐的呕吐戛然而止，让医务人员觉得很怪异。
    但他们没打算放弃，继续逼近苗小乐。
    嘴里还乱七八糟的说着安慰的话。
    苗小乐扯嗓子大叫：“庄锋你快想办法呀，否则我要发飙啦。”
    “你俩惹祸，道爷收拾烂摊子……没毛病。”
    庄锋苦笑一声，就打算迷昏工作人员，带着大家逃跑。飞机是暂时指望不上了，要么等风头过了再回来，要么就只好去别的城市。
    还没动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工作人员悚然四顾。
    透过候机大厅的玻璃，只见外面的跑道上，某架飞机变成一堆垃圾，浓烟腾空而起。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候机大厅开始变形！
    犹如被一柄看不见的超级大锤击中，屋顶首先瓦解，接着是墙壁、各种地面设施。站在庄锋的位置看，整个候机大厅由远而近，仿佛流沙似的，迅速崩坏。
    旅客和工作人员惊叫着，亡命逃窜。
    可能跟生存环境有关，老外的避险意识比华夏人强。虽然惊慌，却还知道第一时间往大厅外面跑。
    然而，大厅崩塌得太快了。
    大多数人根本没机会逃出去，就被破碎的建筑材料死死压在下面，砸成一团烂肉。
    庄锋四人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吓傻了。
    庄锋抬手撑起一个防护法阵，将自己四个和工作人员护在其中。
    不是他不想保护更多的人，实在是没能力撑起那么大的法阵。况且，变化发生得太突兀，庄锋反应过来之前，远处的旅客已经死伤惨重。
    坍塌迅速到达庄锋等人附近。
    跟其他位置一样，整个建筑连同地面设施，全部变成碎片。乱七八糟的材料落在防护法阵上，又相互碰撞，砸得叮当乱响。
    苗小乐惊呼：“天呐，我把机场吐塌了？”
    庄锋乐了：“你还真敢想，除非你会传说中的龙吼——请问你是龙么？”
    苗小乐大惊：“这是妙空的锅！”
    妙空翻白眼：“神经病，我都没变身，怎么吼？”
    “那这是怎么回事？”苗小乐满脸迷惑。
    庄锋猜测：“或许是建筑质量不合格？”
    “那也不能碎成这副样子吧？”妙空不以为然。
    慧完忽然叫道：“师兄，快看！”
    其实用不着慧完提醒。
    三男一女四个人突兀的闪现在法阵外，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这其中，也包括被庄锋用法阵护住，正在发呆的那些工作人员。
    庄锋顿时皱起眉头。
    意外事故，跟人为破坏有本质区别。
    能闪现，说明那四个人有修为，而且可能还挺高。仅仅不到半分钟，就死了那么多人，如果是他们造成的，庄锋不认为他们是正道修行人。
    只有邪修，才敢如此草菅人命。
    不对，还有一类人……
    “妙空，他们是龙族吧？”庄锋问道。
    妙空摇头：“我不认识啊。”
    化成人形，跟人类没区别，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龙族？这就跟妖怪一样，没现出原形前，除非泄露出妖力，否则境界差不多的妖怪也认不出。
    何止龙族、妖怪，修行人也差不多。
    除非实力差距太大，比如元婴巅峰的龙敖天，一眼就能看出苗小乐的原形，也能看出庄锋的菜鸟修为。
    这时，法阵外的人有了动静。
    唯一的女性挥挥手，防护法阵应声而破。
    随后，女性身后的男人伸手轻轻一划。噗噗的声音连续传出，庄锋等人身边的工作人员化作一团团血雾！
    庄锋拉起妙空，跑到苗小乐和慧完身旁。
    有危险，首先必须保护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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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1章 放血刮肉做骨架

    龙烈光夫妇十分愤怒。
    杀害儿子的凶手就在面前，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恨庄锋。然而，恨和愤怒有联系，却不完全是一回事。他们的愤怒，来自于庄锋的狂妄。
    这道士杀了浩然，居然还有心情等飞机！
    按正常思路，他应该亡命逃跑，竭尽全力尽快赶回鸿蒙派，躲在师长的羽翼下，寻求保护才对。
    那样的话，龙烈光夫妇就可以杀上鸿蒙派，灭掉所有道士，用一整个门派给儿子偿命了。
    什么，鸿蒙派不好惹？
    啊呸，在尊贵而强大的龙族面前，任何门派都是纸老虎。
    龙烈光夫妇看不起鸿蒙派。
    这不奇怪，鄙视修行人是龙族的通病，北海尤其厉害。由于地域和传统的原因，北海龙族比其他三海闭塞得多，不像东西两海，北海的成年龙族，包括龙王，轻易都不怎么外出溜达。
    缺少跟外界的交流，是会变傻的。
    庄锋四人悠哉游哉等飞机，让找到他们的龙烈光夫妇出离愤怒。暴怒的复仇者需要发泄，于是悍然击毁跑道上的飞机，并用法术把机场给拆了。
    龙敖鼎派出的两个长老，根本不想阻止。
    死点人算什么？都是蝼蚁罢了。
    事实上，龙烈光能这么快找到庄锋，两个长老是出了力的。他们修为更高，法术更精湛，龙烈光稍微请求了一下，他们就爽快的施展寻踪法术帮忙定位庄锋。
    庄锋暗中握紧了拳头。
    防护法阵虽然是仓促布下的，也没那么容易击破。结果对方随便挥挥手，法阵就完蛋了。这说明什么？对方实力远超自己，很可能是元婴高人。
    元婴不可怕，不留情面的元婴伤不起啊。
    如果那四个都是元婴……
    即使留情面，恐怕也然并卵了。
    庄锋从不缺机灵，他已经开始怀疑，这四个家伙是北海龙族派来给龙浩然报仇的。虽然他是鸿蒙派传人，还是东海驸马，但对方就是不给面子，他也没辙。
    后台这种东西，人家畏惧才会有效。
    或许，是时候召唤老道们了。庄锋心想，师父你可千万别骗我，否则我会很惨的。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庄锋还没打算搬救兵。
    “你是是谁？害了这么多无辜声明，你们的家长知道吗？”庄锋厉声喝问。
    两个龙族长老低眉搭眼站在后面，不理会庄锋。
    他们的任务是防止事态失控，然而怎样才算失控，就见仁见智了。杀一个道士，显然是不算的。灭掉鸿蒙派满门，也无所谓嘛。除非龙烈光夫妇打算灭尽天下修行人，引起天庭震怒，否则都不算失控啦。
    他们也不会帮龙烈光。
    俩元婴龙族出手，还杀不了一个金丹道士，那也不必哭着喊着报仇了，回家抹脖子自尽算了。
    龙烈光上前一步：“你是庄锋？”
    “是我。”
    “谁是砍掉我儿子头颅的苗小乐？”
    庄锋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龙浩然的父亲。”
    “回答我的问题！”
    “苗小乐是奉了道爷的命令，这件事跟她无关。”庄锋摆手，“至于我，杀你儿子合情合理，就算北海龙王来了，我也理直气壮。”
    龙烈光的妻子大怒：“你找死！”
    “找死？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杀东海驸马是什么罪名。”庄锋夷然不惧，开启忽悠模式，“那是夷三族的大罪！千万别冲动，毕竟你们还有机会努力，说不定还能生个不坑爹的孩子哦。”
    龙烈光夫妻对视一眼。
    庄锋看在眼里，心中暗叹，道爷何时能彻底摆脱找后台模式啊？
    鸿蒙派后台、东海龙王后台，动不动就拿出来用一下，总有一个好使的……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忽悠经验丰富的庄锋很清楚，一旦对方开始犹豫，通常就代表上套了。
    遥远的华夏滨海市，鸿蒙派山门。
    “龙族都是疯子呐。”卜拙摇头叹息。
    二师叔颔首：“毫无理由的杀了这么多人，确实是造孽。就算不在乎功德，对生命也要有点起码的尊重吧。如此漠视生命，置天道于何地？”
    在天道眼里并没有善恶之分，那么为什么还要讲功德呢？道理很简单，生命是天道创造的。
    天道好生（生命），滥杀就是蔑视天道。
    庄锋曾经提示过西海龙族，功德不仅关系到渡劫，它影响生活的方方面面。之所以这么讲，就是因为上面所说的原因。
    你蔑视天道，天道凭什么对你好？
    惹烦了，直接抹杀都不奇怪。
    七师叔问：“各位师兄，我们要替天行道吗？”
    卜拙微笑摇头：“道士遇事做事，咱们就是一群看热闹的，管那些闲事干嘛？除非他们敢对小疯子动手，否则……不好！”
    卜拙惊呼一声，猛然消失。
    其他六个老道也相继从房中消失。
    不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尚未耗尽法力的立体画面。画面中，躲闪不及，被龙烈光一道真元穿透右胸的庄锋，摔落在废墟上，大口吐着血。
    没错，龙烈光出手了。
    庄锋判断失误，龙烈光夫妇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
    害怕处罚的话，他们一开始就不会擅自离宫。至于说夷三族，那更是不可能的。无数年来，龙族从未杀过自己的同族，最严重的处罚，也只是一辈子关禁闭。
    哪怕终身监禁，还得给他们创造夫妻团聚的机会呢——繁衍后代，是每个龙族最重要的责任，没有之一。
    当然，上古时期确实有被处死的龙族。
    但那也是因为被神仙逼迫，不得不处死犯大错的恶龙。自从神仙去了天庭，这种事就不再发生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真会被处死，龙烈光夫妇也必须杀死庄锋，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杀庄锋，其实很简单。
    首先，不给慧完靠近的机会，也不给庄锋时间施展邪异符咒。先前护送年轻龙族的元婴之所以会中招，完全是因为不了解情况。对元婴高人来讲，在有防备的前提下，这并不困难。
    和尚敢妄动，一击就能干掉。
    道士的符咒、法术，随手就能远程破除。
    结丹，是个大分水岭。结丹前，修行人的寿命跟普通人差不多，一旦结成金丹，立刻增加三百年寿元。
    然而别忘了，元婴的寿元是三千年！
    从金丹到元婴，变化同样天翻地覆。化丹成婴，是脱胎换骨的开始。只有孕育出元婴，肉身毁灭才有以元婴形态继续存活的机会。
    一个元婴，想杀死金丹，不要太轻松。
    然而，龙烈光并没有选择直接摧毁庄锋的金丹。
    那不解恨。
    龙烈光要慢慢炮制庄锋，放光他的血，刮净他的肉，一点点把他变成骨头架子——就像庄锋把龙浩然变成木乃伊一样。
    在以上思想的指导下，龙烈光一道真元，将庄锋的胸口刺了个透明窟窿。
    如果不是庄锋躲闪，他本来是打算刺穿心脏的，放血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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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6章 山寨货

    五分钟，庄锋散开隔绝法阵。
    妙空横眉立目看着他。
    “那个，还是猜的。”庄锋讪笑道。
    妙空冷笑：“那请问，请雨术是怎么回事？”
    “贫道临时想起，你流了很多血，肯定需要洗一洗，所以就帮你请了点雨。正因为你要洗澡，我才多等了一段时间，否则我会像上次一样，只等半分钟。”
    妙空心说，我信你个鬼！
    请雨术早不用晚不用，自己发愁的时候立刻施展出来；洗完澡自己故意放慢速度换衣服，结果还是刚换好，隔绝法阵马上撤掉……
    他怎么就这么会猜？
    二师叔适时开口：“师兄让咱们过去。你们两个，带上慧完和苗小乐。”
    庄锋偷偷松了口气。
    小道士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没偷窥。神识观察不算偷窥！神识观察……修行人的事，能算偷窥么？
    又不是拿眼睛看，没画面感的好不好。
    不观察，如何及时确定妙空已经换好衣服，避免浪费时间等待？不观察，又怎能知道妙空急需洗浴，贴心的帮她把水准备好？
    至于脑补能力强大，那是另一回事。
    妙空哼了一声，走到昏迷的苗小乐身边，俯身把她抱在怀中。
    庄锋则背起慧完。
    二师叔甩了甩棒子，众人浮到空中。
    随后，二师叔挥手将北海长老布下的法阵破掉，带着众人破空而去。
    救援人员终于能进入废墟，寻找幸存者了。
    不过，庄锋不认为这有多大用处。龙烈光夫妇把候机厅破坏得相当彻底，没跑出去的人基本都被埋了。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运气好还剩口气的，过了这么久，估计也已经没救了。
    这种漠视生命的态度，让庄锋厌恶。
    就算龙族真的高贵，也不能把人类当蝼蚁。何况，即便蝼蚁也是生命，你可以鄙视它们，无缘无故杀它们泄愤就不对了。
    道爷还鄙视龙族呢，我拿你们泄愤了吗？
    二师叔的飞行速度极快。
    元婴高人嘛，法力全开赶路，绝对惊世骇俗。想想看，从滨海赶到北冰洋，他们才用了多久？
    众人降落在冰面上。
    六个老道正站在那里，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并没发现龙烈光夫妇的身影。
    庄锋皱眉：“跑了？”
    老道们——包括二师叔，同时大笑。卜拙一挥手，冰面上多了三具庞大的龙尸。身体和脑袋分开的，是先前的长老。另外两条青龙，脑袋还好端端连在身上，头顶上却各自有个血洞。
    二师叔笑道：“六个道士围攻之下，如果让区区两头龙跑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自称鸿蒙派传人？”
    “牛逼呐！”庄锋由衷赞叹。
    老道们成天自夸鸿蒙派强大，庄锋下山后，也经常用鸿蒙派这个后台吓唬人。可说实话，他对鸿蒙派到底有多厉害，其实是存疑的。
    是，或许以前鸿蒙派确实牛。
    但如今只剩下大小道士八个，最高不过是元婴巅峰修为，至少跟龙族比，是肯定落下风的。
    以前跟东海龙王聊天，龙敖天也曾有过类似的暗示，那就是大家尊重鸿蒙派，主要是因为祖师们闯下的赫赫威名，而不是当前的实力。
    龙敖天这么讲，是希望庄锋能收敛点。
    在龙敖天心目中，这也是事实。
    龙王们确实不敢得罪鸿蒙派，但不是忌惮凡间的那些老道，而是怕惹怒了天庭那群憋着下凡的神仙。
    凡间鸿蒙派能折腾起多大浪花？
    按庄锋不小心透露出的信息，总共只有七个老道，其中最高的不过是元婴巅峰。元婴巅峰，在修行人中也许挺稀奇，东海龙族一股脑找出百八十个都不带皱眉的。
    连化神高人，东海都能找出十个八个。
    从逻辑上分析，鸿蒙派的确缺少嚣张的资本。
    然而，事实证明，鸿蒙派不讲逻辑。今天七老道难得出山，三下五除二干掉四个元婴龙族，其中两个，甚至是元婴巅峰！
    咦，等等……
    “师父，还有一个龙族呢？”
    卜拙掏出玉瓶：“在这里面装着。”
    “玉净瓶！”庄锋记起先前师父的做派，“咱鸿蒙派居然真有仙宝。老道，你们很狡猾呐，说什么一切都对我开放，那为什么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好宝贝？”
    卜拙没好气道：“仙宝你个头啊，这是灵宝。”
    “羊脂玉净瓶是仙宝吧？”
    “谁告诉你这是羊脂玉净瓶了？鸿蒙派再牛，也抢不了道祖的宝贝，这就是以前某位祖师炼制的灵宝。当然，效果跟玉净瓶比较像……”
    “懂了，山寨货。”庄锋恍然大悟。
    “甭管山不山寨，好用就行。”
    “它也能一时三刻将里面的人化成脓水？”
    “不能。”卜拙断然摇头，“只能困住。不过一旦被吸进去，哪怕是还虚高人，想脱困也得大费周章。元婴修为？嗤，这辈子就别想了。”
    “师父话题转移的挺溜呀，你还没解释，为什么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宝贝呢。”
    卜拙理直气壮：“普通法宝、丹药什么的，你爱怎么糟践都无所谓。灵宝毕竟很珍贵，哪能轻易让你乱拿？万一你这小疯子不识货，给扔了怎么办？”
    庄锋张了张嘴，无法回应。
    师父的担心，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不清楚它是灵宝的前提下，庄锋确实有可能把玉瓶随手乱扔，或者用来插花玩，甚至装逼送人。
    卜拙看了眼妙空，笑道：“小姑娘不必担心，贫道师兄弟不会大开杀戒。这四个混蛋敢伤害小疯子，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杀他们。”
    妙空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先前庄锋被虐，妙空恨不能亲手干掉龙烈光夫妇。可当三具龙尸摆在面前，身为龙族一员，妙空也免不了出现物伤其类的感觉。
    实际上，根本原因，在于七老道杀伐太果断。
    在妙空印象中，修行人，特别是道士，绝大部分都是讲道理的。无论做什么，先要在道义上占据制高点。哪怕是降妖捉怪，也必须给妖怪个理由。
    七老道的作风，太超乎妙空想象。
    他们根本不问情由，也不管俩长老先前是否伤害过庄锋，一露面，就自动把四个龙族圈入必杀名单，并且围攻至死。
    都说龙族暴戾，鸿蒙派道士分明更野蛮！
    卜拙检查了一下苗小乐的伤势，挥手道：“走，去龙宫讨公道。”
    庄锋迟疑：“还真去呀？”
    “你二师叔没告诉你吗？伤害鸿蒙派未来掌门，惊动为师等人出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这话听着是挺霸气，可您几位真的确定，你们能刚得过那么多龙族？师父你可能还不清楚，龙宫是有化神高人的！”
    “为师懒得跟你解释，去了你就知道。”
    卜拙一挥手，众人消失在冰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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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7章 猥琐的棒槌

    以前，老道们并不清楚世上有龙族。
    后来知道了，正常情况下，其实也很难找到龙宫的位置。四大洋极为广阔，哪怕无视空间距离的还虚高人，想在茫茫大海中定位龙宫，都没那么容易。
    这不是神识能覆盖全球，就可以解决的。
    可老道们手里有“引子”啊。
    通过三具龙尸，施展法术逆向追踪，轻松愉快的就找到他们出发的初始地点。那里的冰面之下，肯定就是北海龙宫啦。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在更北方的冰原上。
    卜拙把三具龙尸扔到地上。
    七师叔放声怪叫：“北海龙族，出来接客啦！”
    二师叔挥起棒子，敲打冰面。
    其他几位师叔一齐鼓噪。
    庄锋捂脸，老道们的做派……跟一群老混混似的。他本来觉得，自己跟崔正义混得，节操已经够低了。现在他才知道，论闹腾，和老道们相比，自己还差得远呢。
    轰隆一声，冰面破碎。
    十几个北海龙族破冰而出，悬浮在众人面前。
    能轻松凭空悬浮，应该是元婴修为。
    “何人在龙宫撒野！”为首的北海长老怒喝，随即看到了地上的龙尸，脸色顿时巨变。
    对人类和妖怪来讲，龙族化成龙形，样子基本差不多。颜色、体型大小，这些指标都无法用来分辨相貌。但对龙族自己，每头龙长得都是不一样的。
    失去脑袋的龙尸，一时看不出身份。
    龙烈光夫妇，这群龙族却能清晰的认出来。
    哪怕认不出，三具龙族的尸体摆在面前，对向来自诩高贵的龙族，也是巨大的心理冲击！
    无数年来，被杀的龙族屈指可数。
    自从神仙去了天庭，龙族固然还要接受神仙管辖，修行人却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当然，修行界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另类，打得龙族满地找牙。
    但一次被干掉三个同族，是非常罕见的。
    十几个北海龙族，瞬间暴走。
    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敢杀龙族，就必须承受龙族的报复。在为首长老的带领下，十几个元婴龙族同时发出怒吼，纷纷变身，冲向老道们。
    “来得好。”卜拙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接着，六个老道往后退，围住庄锋四人，把他们保护在其中。二师叔则扛着棒子越众而出，扑向对方。
    庄锋迷惑：“这是什么路数？”
    卜拙笑道：“先前你二师叔为了保护你们，没捞着过瘾，这次把机会让给他喽。”
    “让他一人对付那么多龙，是过挨打的瘾吧？”
    “挨打？”卜拙哈哈大笑，“看清楚喽。”
    在庄锋看来，二师叔一个人，肯定拦不住十几头暴怒的龙。事实也是如此，二师叔没奢望阻挡所有龙族，而是冲入龙群中，挥起棒子一通乱砸。
    相对于二师叔，龙体型庞大，砸起来相当便捷。
    最关键的是，这些龙族根本没有躲闪的想法。被一根破棒子砸一下能有多大点事儿？哪怕那是法宝，拼着挨一记，一巴掌拍死那道士就是。
    首当其冲的龙就是这么做的。
    他挥起龙爪狠拍二师叔，对砸向自己、并且明显将会先击中的棒子视而不见。
    棒子不痛不痒的打在龙身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随即，龙爪也拍中了二师叔。
    二师叔借着龙爪拍击的力量，拧身冲向另一头龙——他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是因为元婴高人修为强悍么？
    怪异的是，那拍了二师叔一巴掌的龙，并没有尾随追击二师叔，而是悬浮在空中发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
    卜拙招呼五位师弟，联手撑起一道防护法阵，抵挡龙族的进攻，然后……继续乐呵呵看热闹。
    十几头龙，分出数个攻击二师叔，其他龙则全部嘶吼着冲击防护法阵。
    二师叔棒子耍得很欢乐。
    敲击声不断传来，声音都不算大，二师叔明显没怎么用力。相对应的，龙族击中二师叔的声音，就沉闷多了。
    以二师叔的修为，被一头拥有元婴修为的龙击中，按说就算不受伤，肯定也会很痛。让庄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二师叔丝毫没表现出痛苦的样子，仿佛龙族的攻击虚有其表，只是给他搔痒痒。
    就在这时。
    轰——
    第一头被敲击的巨龙结束发呆，狠狠摔落在冰面上。
    仿佛是个信号，随着第一头巨龙落地，被二师叔打中过的龙，就跟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往冰面上掉。
    “怎么会！”庄锋惊呼。
    妙空和慧完也大张着嘴巴，满脸痴呆。
    卜拙微笑：“徒弟，为师虽然是鸿蒙派掌门，实际上论战斗力，你二师叔才是咱们的底牌。你以为，连神仙都敢揍，这话只是我们关起门来瞎吹？”
    “可二师叔修为不如你高啊。”
    卜拙悠悠道：“老二的修为确实不如我，但他是这代的棒槌掌管者。”
    “棒槌……”庄锋终于咂摸过味来，“你是指二师叔手里的那根棒子？”
    庄锋也曾经怀疑过，二师叔的棒子……呃，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总之，无论是卜拙拿出的山寨版玉净瓶，还是二师叔扛着的棒子，庄锋以前都没见过。
    问题是，他很难把棒子看作强大的法宝。
    因为那棒槌长得……太猥琐。
    半米长，表面疙疙瘩瘩很不规则，关键是形状有些弯曲，就像一根放大的香蕉。硬度也挺差，二师叔用来砸龙时，能明显观察到，棒槌会发生变形。
    师徒俩说话的工夫，天上的龙基本全趴下了。
    他们在冰面上挣扎扭动，试图爬起来，重新飞到空中。然而这是徒劳的，他们仿佛忽然失去了全部修为，连龙族本身的无视重力能力都没了。
    唯一还浮在空中的，只有那位北海长老。
    他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二师叔的棒槌没砸中他。不是二师叔手下留情，而是他自恃地位较高，不愿联合其他“年轻后辈”围攻。
    这不可思议的场面，吓住了北海长老。
    哪怕二师叔杀死几头龙，无非让长老更加暴怒，都不至于吓到他。十几个同族，个个都是元婴修为，如今却全部趴在地上，跟长虫一样绝望地挣扎……
    北海长老迅速后撤，并打出紧急求救的法诀。
    二师叔并没有乘胜追击，他把棒槌扛在肩头上，悠然自得的站在空中，等待北海长老搬来救兵。
    庄锋很清楚，这是信心十足的表现。
    “棒槌，到底是什么来头？”庄锋喃喃问。
    卜拙吐出两个字：“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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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8章 大家一起讲道理嘛

    师父的简洁回答，庄锋自然是听不懂的。
    老道刚想进一步解释，冰原上一阵骚动，一个个发色各异的人闪现出来。从数十个，迅速发展到数百、上千。最终，数千名北海龙族，密密麻麻漂浮在空中。
    全部都是元婴起步！
    二师叔好整以暇的看着越来越多的龙族出现。
    对方没发动攻击，他不屑出手。
    卜拙一挥手，六个老道带着庄锋等人，也漂浮到空中，站在二师叔身后。
    数千元婴龙族正在乱糟糟列队。
    龙族跟修行人有本质不同，他们其实就是个大家族，实行的又是帝王制度。而且在东海和西海龙宫，庄锋亲眼所见，每时每刻都有武士在龙宫巡逻。
    也就是说，龙族是有军队的！
    一旦龙族整队完毕，很可能会发起集体冲锋。
    数千元婴同时发起冲锋，二师叔的棒槌再厉害，恐怕也抵挡不住吧？
    七老道却气定神闲，毫无紧张。
    庄锋暗叫一声惭愧。
    他成天自诩鸿蒙派传人，后台硬邦邦。现在看来，其实他对自己的后台了解得太少了。老道们不慌不忙，只能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对方的集体冲锋。
    也就是说，他们肯定还有底牌。
    地上的龙族还在挣扎，空中的龙族列队完毕。
    队列迅速分开，让出中间一条通道。
    身穿黑色冕服，头戴暗金冕旒，一派帝王正式装束的龙敖鼎，在侍女们撑起的伞盖遮挡下，缓缓从远处走来。
    他走到通道最前方，在空中停下脚步。
    “北海龙王敖鼎，见过诸位道长。”
    龙敖鼎冲老道们拱手。
    二师叔退后一步，卜拙迈步上前，毕恭毕敬打个稽首：“鸿蒙派掌门卜拙子，参见北海龙王殿下。”
    妙空看得稀里糊涂，完全摸不着头脑。
    刚刚还打得热火朝天，怎么忽然就变了呢？
    龙王着正式冠冕，这打扮可轻易见不到。上次她跟庄锋等人去西海，龙王迎接的规格很高，却也没穿龙袍戴冕旒。
    只有正式接待龙王，他们才会穿这身衣服。
    当然，接待神仙也行。
    也就是说，北海龙王这副做派，是把老道当神仙，或者跟他同级的龙王对待。
    不发动攻击复仇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这么客气？
    七老道的做派，也让妙空理解不能。
    妙空今天算是充分认识到了鸿蒙派的霸道不讲理传统，七个老道杀龙不眨眼，甚至直接杀上龙宫，把龙尸扔出来示威，可以说丝毫不给龙族面子。
    此时此刻，老道们却全部变得心平气和。
    包括扛着棒槌的二师叔，六个老道低眉耷拉眼的站在卜拙身后，跟乖宝宝没什么两样。
    庄锋的声音传来：“没什么可奇怪的，这叫礼数。”
    妙空心说，都杀龙了还讲什么礼数啊？
    仿佛听见了妙空的心声，庄锋低声道：“道士的世界你不懂。杀那四个龙族，是因为他们打伤了我。
    刚才二师叔发威，你见他杀龙了吗？并没有。
    北海龙王以礼相待，老道们当然要还礼。就算一会儿还得拼命，至少现在礼数不能缺。否则就是给鸿蒙派、给道门丢脸了。”
    “这就叫道貌岸然吧？”妙空吐槽。
    “道貌岸然是个褒义词。”庄锋正色道，“与其嘲笑老道们，你不如想想，为什么北海龙族有死有伤，龙王却不率领同族围攻老道，而是摆出仪仗迎接他们。”
    妙空顿时无话可说。
    还能为什么？害怕了呗。
    虽然内心深处妙空实在不愿承认，尊贵的北海龙族之王，会害怕一群道士。但除此之外，妙空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为龙敖鼎开脱。
    如果换成自己的父亲，他也会这样吗？
    一个疑问从心底冒出，就再也无法遏制，在妙空脑海中盘旋不止。
    龙敖鼎苦笑一声：“对鸿蒙派，本王是闻名已久，如雷贯耳呐。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诸位道长如果不嫌弃，来北海龙宫坐坐？”
    卜拙摆手：“做客没问题，先把事情解决了。”
    “是这个道理。”龙敖鼎点头。
    “北海龙族伤我鸿蒙派未来掌门，对了，还有本派的家养妖怪苗小乐，以及庄锋的至交好友慧完。这事儿，不知龙王殿下有什么指教的？”
    龙敖鼎笑道：“他们也是事出有因……”
    “为儿子讨公道，是吧？”
    卜拙毫不客气的打断龙敖鼎：“那就来鸿蒙派，大家一起讲道理嘛，本门从不护短。问都不问我这个师父，直接杀我徒弟，是几个意思？”
    龙敖鼎被噎得够呛。
    他真想问问卜拙，既然如此，为何庄锋就不能先来北海讲讲道理？莫非本王就护短不成？他何尝问过本王，还不是直接动手截杀龙浩然。
    然而身为龙王，龙敖鼎很清楚，跟鸿蒙派讲道理，那纯粹是想不开。
    于是说道：“龙烈光夫妇擅自离宫，未经本王和各位长老允许。并且，本王派了两位长老去追回他们。没想到……唉，龙烈光二人罪有应得，两位长老就未免……”
    卜拙淡然道：“龙王错了，他们也死有余辜。”
    龙敖鼎一愣。
    “袖手旁观，就该死。”
    卜拙的话，引起龙族一阵骚动。
    如果不是北海龙族更注重上下尊卑，有龙王压制不好放肆，他们早忍不住冲上来了。
    倒是那些长老，比较沉得住气。
    实事求是，长老们如今十分后悔。能做长老的，不仅修为要够高、年纪要够老，关键是脑子要好使。
    鸿蒙派道士的可怕，他们终于亲眼见过了。地上已经停止挣扎，只用无助眼神看着同族的那十几头龙，就是最好的证据。
    无论是杀龙烈光和两位长老，还是把十几头龙打翻在地爬不起来，种种手段，都超出了长老们的理解能力。
    长老们总算理解了，龙王为什么忌惮鸿蒙派。
    这就不是修为境界的事儿。
    其中几位化神修为的长老，隐约可以看出二师叔的境界。不是很清晰，但二师叔是元婴修为，并且还没修炼到巅峰，他们还是能确定的。
    区区一个元婴道士，挥起棒子，行云流水般打翻十几头化成龙形的元婴龙族……
    人家的掌门还没出手呢。
    所以，受到教育的长老们，现在是支持龙敖鼎的。
    卜拙取出玉瓶，笑道：“对了，这里面关了一个，暂时还没死哦。”
    说着一抖手，一道细线从瓶子里冒出，迅速化为元婴长老。
    那长老在瓶子里折腾了很久，死活出不来，正在越来越绝望时，忽然见到天日，闪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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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0章 他们该有此劫

    九转金丹，龙敖鼎当然有。
    事实上，四海龙王都有九转金丹，这是天庭赐予的福利。每位龙王即位，天庭都要赐下珍贵的法宝、丹药，平常过个百八十年，天庭也会有所赏赐。
    某种意义上，这些赏赐，算是龙王的俸禄。
    现在知道，为什么海龙王宝贝多了吧？
    九转金丹非常珍贵，那是真正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超级仙丹！毫不夸张的讲，哪怕肉身腐烂到只剩骨头架子，只要魂魄还没轮回投胎，用了九转金丹，分分钟原地满血复活。
    海龙王宝贝再多，九转金丹却也很稀罕。
    龙和人差不多，越珍贵的东西，越不放心送进宝库。龙敖天把九转金丹放在储物戒，龙敖鼎也一样，只有随身携带，才能放心。
    当然，我们也不能以普通人心态看待龙王。
    再好的丹药，放着不用也是白搭。当初龙敖天能轻易拿出九转金丹，救慧完一命，就很能说明问题。
    必要的情况下，龙敖鼎也不会舍不得。
    问题是，苗小乐的伤，根本没必要浪费九转金丹。
    龙敖鼎不想得罪鸿蒙派，姿态也放得很低。
    可别忘了，他毕竟是一海龙王。如果明摆着苗小乐不需要，他却乖乖拿出九转金丹，未免过于没尊严。
    那他以后还怎么做龙王，发号施令？
    怕是都没脸出门见人。
    因此，龙敖鼎断然拒绝：“苗小乐的伤用不着九转金丹，本王这里有专门治疗妖丹损失的丹药。”
    “也行。”卜拙答应得十分痛快。
    这让龙敖鼎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卜拙笑道：“九转金丹能救命，就这么浪费掉，确实暴殄天物。不过，贫道师兄弟为这点破事耽误修炼，北海龙族得给个交代。”
    “不妨说说看。”
    “请龙王打开宝库……那是欺负人，鸿蒙派是讲道理的，不会强人所难。”
    龙敖鼎腹诽，才怪！
    “这样吧，您从宝库里随便挑选几件宝贝，不拘法宝还是丹药，补偿给庄锋他们。对了，苗小乐是妖怪，最好多弄点适合妖怪的宝贝。”
    “本王答应了。”龙敖鼎冷着脸道，“但我也有条件。”
    条件不重要，挽回可怜的一点尊严才是目的。
    卜拙不为己甚：“请讲。”
    “恢复他们的修为。”龙敖鼎指指地上的龙。
    “抱歉，说过了，贫道做不到。”卜拙摊手，“祖师留给我们的，只有削三花的手段，补不回去。”
    削三花！
    龙敖鼎恍然大悟。
    所谓削三花，换个说法，其实就是剥夺资质。修炼天赋是天生的，谁也改变不了，但由天赋表现出的资质，却是动态变化的。天赋差的修行人，也有可能飞升成仙，那是因为后天对资质的改善。
    反过来讲，哪怕天赋惊人，如果不在乎、瞎折腾，也是有可能资质受损，从而一事无成的。
    修为境界，跟资质息息相关。
    有多高的资质，才有可能修炼到那一步。
    假如一个神仙的资质受损，承担不了神仙相应的修为境界，那么他的境界肯定会退步，变成凡人都有可能。当然了，这种事通常不会发生，因为它跟“一得永得”原则相违背。
    可削三花的说法，也不是凭空而来。
    由此可见，说不定神仙真有剥夺资质的手段。
    后面的庄锋也在寻思。
    能剥夺资质的法宝，难道是仙宝？
    虽然棒槌的样子猥琐了些，可也没人规定仙宝就必须高大上啊。鸿蒙派万年老二，在修行界仅次于昆仑派，门中有件仙宝，似乎说得通。
    然而，龙敖鼎不觉得，那棒槌是仙宝。
    龙宫就有仙宝，确实强大，也确实玄妙。但能削三花的仙宝，估计在天庭也是传说级宝贝，凡间哪能轻易见到？再者说仙宝有灵，普通修行人根本控制不了它，龙宫的仙宝就是摆设。
    龙敖鼎叹口气：“罢了，这是天意，他们该有此劫。”
    解决不了就推给天道，没毛病啊。
    双方达成协议，龙敖鼎再次邀请老道们进龙宫做客。
    老道们当然不怕埋伏，身为鸿蒙派传人，不需要小心谨慎。但大家刚刚杀了三头龙，还把十几头龙从元婴打落成金丹，再跑去龙宫吃吃喝喝，未免过于欺负人了。
    卜拙婉言拒绝了龙敖鼎的邀请。
    龙敖鼎巴不得他们不进去呢，以为他真愿意做孙子？礼数问题，不得不邀请而已。
    请卜拙稍等，龙敖鼎带领龙族返回龙宫。
    足足过了半小时，才重新露面。
    无他，需要跟手下的龙族们摆事实、讲道理，打消他们还想对付敌人的心思。当然，不包括老成持重的长老们。实际上，长老们还帮着龙敖鼎一起劝呢。
    龙敖鼎把一个储物戒交给卜拙。
    卜拙也没打开看，直接扔给庄锋，随后跟龙敖鼎告辞，带着大家破空而去。
    龙敖鼎发呆了好一会儿。
    最后长叹一声，闪身消失在空中。
    愤愤不平的同族仍然需要开解，哪怕龙王，也做不到靠强制命令镇压情绪。况且，自己这个龙王今天算是颜面尽丧，威信急剧下降。
    万一劝解工作做不好，再有忍不下气的龙族去找鸿蒙派麻烦……
    自己今天的牺牲又何苦来哉？
    自始至终，龙敖鼎都没跟妙空打招呼。同样，妙空也权当自己不是龙族，没去拜见龙敖鼎这个叔父。
    这是避免尴尬的唯一方法。
    庄锋毕竟是东海驸马，北海龙族杀她的夫君，这让龙敖鼎如何面对妙空？
    龙敖鼎并不清楚，妙空曾经被龙烈光打伤，鲜血流得跟喷泉似的，否则会更加尴尬。
    当然了，如果仅仅是杀了妙空的夫君，龙敖鼎倒不至于装眼瞎，说不定还会假惺惺斥责、惩戒龙烈光夫妇，再不咸不淡安慰妙空几句。
    真正让他无颜面对妙空的，还是北海龙族的死亡，以及自己可悲的认怂。
    三个元婴龙族被杀，其中一位还被砍掉脑袋，抽出龙筋；十几名同样是元婴修为，其中不乏元婴巅峰的龙族，被道士一顿棒槌砸成金丹。
    最后，遭受奇耻大辱的龙族，选择了退让……
    要知道，龙族是有化神高人的，而且还不少，单只北海龙宫，随便找出十个八个毫无问题。
    拥有如此多化神高人坐镇，龙敖鼎却依然选择服软，别说北海龙族不服，就是其他海洋的龙族听说了，怕是也会鄙夷他这个龙王。
    龙敖鼎相信，其他龙王肯定理解自己。
    老成持重的长老们，也能看出棒槌的可怕，进而理解龙王为什么要退让。
    可妙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龙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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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1章 本喵想遭雷劈

    首次见识到神仙洞府的妙空，跟当初苗小乐慧完的反应差不多，也被望不到尽头的广袤草原震撼住了。崔正义那种游戏玩得够多、脑洞够大的家伙，毕竟是少数。
    老道们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十分得意。
    龙族公主又怎样？
    海龙王宝贝多，他有洞天福地吗？
    庄锋没心情显摆，把苗小乐送进客房，招呼卜拙帮他打开龙敖鼎送的储物戒，拿出丹药给苗小乐服用。
    苗小乐受伤惨重，先前都无法主动吞咽，现在当然也没可能改善，还得庄锋嘴对嘴拿真元给她往里送。庄锋并不在乎被老道们看到，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救人，不存在任何占便宜的想法。
    真想占便宜，用得着苗小乐昏迷？
    龙敖鼎诚意满满，提供的丹药种类多、数量足。
    苗小乐服下数枚丹药，伤势迅速好转，妖丹也很快稳定了下来。
    然而，却仍然昏迷不醒。
    这让庄锋很担忧。
    “这是心神受损的表现。”卜拙说道，“数十头龙同时变身，扛不住蹲在地上，问题反而不大。苗小乐强行突破龙威压制，貌似很好很强大，实际却伤到了心神。”
    庄锋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截杀龙浩然时苗小乐已经心神受损了。
    咦，不对呀。
    “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了？莫名其妙。”卜拙摆手，“苗小乐心神出了问题，你难道就不着急？当务之急是救你的小猫妖，别问些不知所谓的问题。”
    “好吧，您说怎么救？”庄锋果然顾不上质问。
    “按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恢复。扛过去自然万事大吉，还能因祸得福，心神得到淬炼，对修为大有好处。”
    “那要是扛不过去呢？”
    “重则魂飞魄散，轻则变成白痴。嗯，为师觉得，你的小猫妖本来就挺蠢的，其实也……”
    庄锋怒了：“你才蠢呢，那叫呆萌！堂堂鸿蒙派，家养的妖怪受了伤，居然让她自己扛，您不害臊吗？赶紧想个办法啊……要不，咱再杀回北海？九转金丹肯定能修复心神损伤。”
    实际上，修炼也能修复。
    当初的张丽也是心神受损，最后靠庄锋帮她修炼专门的法诀，才恢复正常。
    但苗小乐已经昏迷，失去自主意识的情况下，庄锋也就没办法帮她修炼。况且，修复心神的法诀效果太慢，庄锋根本等不及。
    卜拙摆手：“用不着九转金丹，还有个办法。”
    庄锋紧盯着老道。
    “妖丹和金丹不同，理论上它与魂魄无关。所以妖怪即便失去妖丹，一身修为化为泡影，仍旧能正常思考。但说完全无关也不尽然，毕竟拥有妖丹是妖怪的标志……”
    “老道，理论以后再讲好吗？”
    “贫道是说，服用妖丹不仅能提高妖怪的修为，对心神也有强化效果。”
    “能强化心神，也就能修复，对吧？”
    卜拙微笑点头。
    庄锋立刻对外面的妙空传音。
    妙空走进客房，挥挥手，苗小乐脑袋边就多出一溜妖丹。
    卜拙知道妙空有无视空间阻隔的神通，但真正亲眼看见，还是感觉很神奇。老道眨眨眼，马上给自己的储物戒加了数层微型防护法阵。
    人生在世，谁还没点小隐私啊。
    庄锋要求妙空不乱用神通，妙空也确实答应了。但这种事谁敢保证？鸿蒙派道士对诺言的信任度，从来就不高，因为他们自己就敢打破诺言。
    直接喂妖丹，效果差强人意，金欢就是个例子。
    有老道在，庄锋自然用不着苦恼。
    卜拙吩咐庄锋捏开苗小乐的下巴，随后凌空把所有妖丹摄起，施个法诀。妖丹上精纯的妖力，就被源源不断剥离，送入苗小乐口中。
    这玩意儿比丹药还好吸收。
    妖丹嘛，天然亲近妖怪。力量性质固然有细微差别，本质上毕竟都是妖力。
    当然，太快了也不行。
    卜拙能瞬间把妖丹全部剥离成纯粹的妖力，苗小乐的“胃口”可没那么好。只能根据她的吸收能力，以细水长流的的速度，慢慢喂服。
    妙空跑出去照顾慧完，顺便跟其他老道交流。
    房间内，卜拙和徒弟相互配合，从白天到夜晚，又到第二天早晨，才把全部妖丹的力量喂完。
    其实，半夜的时候，苗小乐就醒了。
    但庄锋决定继续。
    苗小乐太懒惰，明明给她找了妖修法诀，她连看都懒得看，更别说刻苦修炼了。
    服用妖丹，是提高实力的不错手段。
    以前庄锋不赞成苗小乐提高过快，那样容易根基不稳，有后患。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苗小乐不喜欢修炼，庄锋又不愿强迫她，靠她自己修炼，实打实提高，显然是行不通的。而为了给她修复心神，已经用了那么多妖丹，所谓的根基不稳，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既然如此，剩下的妖丹还留着干嘛？
    对庄锋的决定，苗小乐当然不会反对。
    她早就想提高了。庄锋已经是金丹高人，她只有实力进一步提高，才能帮得上庄锋，而不是像最近这段时间一样，变成打酱油的。
    第二天早晨，苗小乐兴冲冲跑出客房，仰着脸看天。
    卜拙摇头笑了笑，闪身消失。
    庄锋凑到苗小乐身边：“看什么呢？”
    “天劫呀。”苗小乐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师父帮我吃了那么多妖丹，为什么天劫还没来？本喵想渡劫，想遭雷劈！”
    庄锋点头：“现在的确是最佳挨劈时间。”
    有老道顶着，苗小乐的渡劫会轻松得令人发指。
    遗憾的是，这事他们说了不算。
    庄锋安慰苗小乐：“也许老天还没反应过来，咱再等等。实在不成，不是还有枚生生造化丹嘛。”
    苗小乐眼睛一亮：“我现在就吃！”
    “先等等。”庄锋摆手，“渡劫不用急，反正老道们都是死宅，跑不掉。有些事，该跟他们好好聊聊了。”
    聊什么？
    棒槌的秘密是其一，但不是最重要的。
    庄锋用力捏拳头，手心的水珠依然纹丝不动。师父坑徒弟他倒是能接受，毕竟无论如何，老道们最终还是出现了。别以为这很简单，以老道们的懒惰，如果不是实在逼急了，不可能倾巢出动。
    问题是老道说漏了嘴，被庄锋听出，这水珠恐怕不仅是搬救兵那么简单。
    慧完服用了妙空的一小撮丹药，再加上老道们施法治疗，伤已经痊愈，连道疤痕都没留下。这让七个老道啧啧称奇，九劫转世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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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2章 我最适合孝敬你师父

    庄锋诧异的发现，胡翠花居然在山上住得很愉快。
    这可不是伪装出来的。
    被庄锋抓到时，因为长期逃亡，说实话，胡翠花的状态很不好。主要是精神紧张，心理压力大，就显得比较憔悴。另外，胡教授本身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如今的胡翠花，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哪还有一丝憔悴的样子。
    甚至貌似还长胖了一些。
    这让庄锋很不理解。要知道，胡翠花早就习惯了都市生活，跟一群老道住在山上，还要伺候他们，按说应该相当郁闷才对。况且，难道她就不担心日后的被拍卖？
    做囚犯做到心宽体胖，也是没谁了。
    胡翠花呵呵一笑：“很简单，因为道长们教我道法了呀。”
    “不会吧，老道们有那么勤快？”
    “那是你傻。”胡翠花毫不客气的批判庄锋，“三岁小孩都知道交换，有付出就要有回报。当初你每天做苦工伺候他们，就没想过用罢工要挟他们？”
    “罢工？不愧是西方归来的胡教授。”庄锋乐了，“罢工算个毛，我还直接撂挑子了呢。”
    “知道吗，在西方，工会经常领着工人罢工，却从不鼓励他们辞职不干。离派出走是个傻主意，直接没讨价还价余地了。”胡翠花鄙夷道。
    庄锋不得不承认，胡教授说得有道理。
    可话说回来了，这是因为他下山后学到了心眼，当初的小道士虽然也挺机灵，本质上还是很天真的。
    再者说了，被囚犯教训算怎么回事？
    庄锋冷笑：“我是老道的徒弟，罢工威胁才有效。道爷就不信，你一失去自由的狐狸精，敢拿罢工要挟他们。”
    胡翠花叹口气：“我居然被你这么缺心眼的道士抓住，哪儿说理去……干嘛非得要挟他们？做一桌丰盛的饭菜，趁道长们心怀大畅，提出点要求，他们根本拒绝不了啊。”
    胡翠花是科学家，对道法也十分感兴趣。
    虽然成为囚犯让人闹心，可你不能否认，这种近距离接触修行高人的机会非常珍贵。胡教授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哪怕成了奴仆，也得后悔终生。
    况且，向老道们讨教，是能增进感情的。
    一旦大家熟悉了，老道们很可能就舍不得卖掉她了。
    庄锋？晚辈当然要听长辈的。
    于是，胡翠花使出浑身解数，每天兢兢业业伺候七个老道。趁老道们高兴时，再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向他们讨教几个问题，七老道毫无抵抗力。
    老道们不是看不出胡翠花的小算盘。
    但有句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比如说，以前打着教导崔恩远的旗号，去崔正义家蹭饭，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指点崔恩远几句吧？而为了享受现代科技，直接把崔正义变成所谓的客座长老，也是老道们干出的事。
    以前庄锋不懂这个道理，就像胡翠花刚说的，他傻。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导致老道们喜欢胡翠花。
    胡翠花是科学家，懂现代科技！
    崔正义弄进山的那些科技产品，老道们不会摆弄，全靠胡翠花指点。比如说手机，胡教授的技术水平，肯定比老道们强多了。
    老道们当然不会教胡翠花本门法术。
    但一些大路货的法术，以及对法力的运用技巧，算不上什么秘密，老道们还是不藏私的。
    身边有道门高人，随时可以讨教，比自己找资料研究，效率提高了无数倍。
    毫不夸张的讲，短短半个月时间，胡翠花获得的修炼知识，比她辛苦研究数十年更多。至于为了方便胡翠花采集食材，老道们赐予她储物戒，那都不算事儿。
    庄锋咂巴嘴：“这么说，贫道辛辛苦苦抓你上山，反而让你占了大便宜？”
    胡翠花咯咯笑：“早知这样我还跑个鬼，直接投降就好嘛。”
    “你别忘了，道爷打算拍卖你。”
    胡翠花笑声顿时停止，弱弱道：“你又没对谁承诺过，其实没必要非得把我卖掉。你瞧，我做饭好吃，科技产品用得溜，连发电机都能修一修。还有谁，能比我更适合替你孝敬道长们？苗小乐吗？嘁——”
    庄锋挥手：“死心吧，道爷是不会改主意的。”
    拍卖胡翠花，是报复的流程之一。
    否则的话，把胡翠花抓回山，反而成了她的机缘，这算哪门子惩罚？慧完和自己白被她欺负，崔胖子的罪也白受了，念头肯定没法通达。
    若是老道们确实用得顺手，大不了到时自己把胡翠花买回来呗。既是卖主又是竞拍者，多闹腾，多有趣啊。
    其实胡翠花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想法略有不同，她有信心感动老道们，到时候让老道出面，把自己拍下来带回山。
    所以，胡翠花也没继续哀求庄锋。
    庄锋进入卜拙的房间，七老道早就在里面等着了。
    卜拙挥手布下隔绝法阵。
    “棒槌到底是什么情况？”庄锋决定先问次要问题，质问谴责留到最后，效果才更佳。
    二师叔从储物戒摄出棒槌，交给卜拙。
    卜拙轻轻抚摸着棒槌上的疙瘩。
    这让庄锋好一阵恶寒。棒槌的形状太龌龊，疙瘩也显得相当瘆人，被崔正义熏陶出的庄锋，脑子总往不太好的画面出溜。
    “这棒槌的名字，叫鸿蒙。”卜拙说道。
    “鸿蒙派的鸿蒙？”
    “没错。”卜拙颔首，“它是祖师爷留下的宝贝，也是鸿蒙派的掌门信物。千年前本门收徒，必须拜过棒槌才算数。掌门传位，某种意义上，也就是传承这根棒槌。”
    “师父，您叫它棒槌合适吗？”
    卜拙一瞪眼：“它本来就是棒槌，怎么不合适？难道为师要叫它‘鸿蒙派的鸿蒙’，贫不贫？”
    “毕竟是祖师爷留下的东西……”庄锋嘟囔，“再者说了，它长得也不像棒槌呀，我觉得叫香蕉更合适。”
    “少贫嘴！听为师说完。”
    棒槌，或者说鸿蒙，是鸿蒙派最重要的宝贝。曾经，收徒弟、掌门传位等各种活动，都需要棒槌参与。
    但一千多年前，情况发生了变化。
    具体是什么变化，典籍中并没有记载，后辈弟子不了解。总之，棒槌不再参与收徒、传位，而且很多时候也不属于掌门所有。
    鸿蒙派为它专门设立了一个“棒槌掌控者”。
    所谓掌控者，就是手持棒槌的人。
    实际上，只要是鸿蒙派弟子，谁都能拿着棒槌砸人。卜拙甚至怀疑，外人拿到棒槌，一样可以使用。棒槌没有灵智，也不认主。
    设立掌控者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自我约束。
    原因很简单：棒槌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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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3章 看热闹不如亲自折腾

    棒槌没灵智，所以并非仙宝。
    它也不具备法宝的特点，既不能变化大小，也无法遥控指挥。使用它的唯一方法，就是挥起棒槌砸。无论对方使用什么手段，一棒子砸下去就对了。
    “这么牛的宝贝，居然不是仙宝？”庄锋迷惑。
    二师叔笑了：“你这想法不对，为什么不是棒槌不屑于做仙宝呢？”
    庄锋不以为然：“棒槌或许比仙宝还厉害，可仙宝是有器灵的。天道之下，灵智最珍贵，棒槌再强大，没有灵智，档次上也比不了仙宝吧？”
    按道门理论，庄锋说得一点没错。
    有智慧的人类，肯定比野兽更高级。思维复杂度高的动物也必然比草履虫上档次。而草履虫再原始，拥有初级条件反射的它，至少比扁担强。
    妖怪精灵化形为人，最大的变化，就是灵智。
    人打不过狮子，却不能说人不如狮子。
    修道让人强大，除了肉身变化，思想和心智的强化，也是重要因素。佛门干脆放弃肉身，专门修炼心性，一样能修成正果，超脱生死。
    种种证据说明，智慧是最宝贵的。
    卜拙摆手：“棒槌为何没灵智，谁都不清楚原因。但棒槌比仙宝更强大，这是毫无疑问的。它可以击破任何法术、阵法，打退法宝乃至仙宝，还能削去修行人顶上三花，神仙都不例外！”
    二师叔补充道：“神仙咱没打过，但前辈曾经打过合道高人，生生把他打成凡夫俗子，修为散尽。”
    庄锋震惊：“确实超强！”
    “另外，削三花其实是可以恢复的。”卜拙眨眨眼，“没错，为师骗了北海龙族。”
    七师叔撇嘴：“敢欺负鸿蒙派弟子，惊动咱们出马，修为退步那是罪有应得。二师兄凭本事削的三花，为什么要还？”
    四师叔一拍手：“是这个道理。小疯子你记住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德报怨的那都是傻逼。”
    庄锋赞叹：“道士所见略同。”
    卜拙说道：“棒槌太强，咱鸿蒙派传人又比较……冲动，如果随便把棒槌乱给弟子，很容易闹出大事。鸿蒙派不怕乱子，可咱们毕竟是道祖苗裔，修行界大乱，天上的祖师们也会不好意思嘛。”
    二师叔自得一笑：“相对于你师父这群货，师叔我显然靠谱得多。”
    二师叔的自吹自擂，庄锋懒得搭理。
    他有个疑问：“你们个个懒得要命，只收了我一个弟子，那棒槌以后岂不是非归我不可？当然，我比二师叔更靠谱，肯定闹不出乱子。”
    二师叔翻个白眼：“你到底觉得师叔有多短命？”
    元婴高人，至少能活三千年。
    二师叔才一百多岁，哪怕最后渡劫失败，在修炼到有资格挨劈之前也得活很久。况且，以七个老道死宅的状态，很可能二师叔这辈子都无法突破元婴期，平平安安活三千年也不是不可能。
    棒槌掌控者的传承，并不随掌门传位更替。
    听完老道们的解释，庄锋顿时对棒槌没了兴趣。
    这玩意儿强大是强大，拿到手可以横着走了，然而二师叔显然没打算短时间内把棒槌控制权交出去。
    年轻人嘛，冲劲足。
    至少，庄锋就对数百年来无人飞升嗤之以鼻，并有信心打破怪圈，渡劫成仙。这或许需要很长时间，但绝不可能耗费三千年。
    也就是说，他应该没机会掌控棒槌了。
    “师父，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棒槌被人抢走？”庄锋问，“像上次的还虚高人，无视空间距离，从苗小乐手里抢灵宝就很轻松。”
    卜拙淡然一笑：“他有本事抢，他敢抢么？”
    “话不能这么讲，万一就有不在乎神仙祖师爷的呢，比如邪修……好吧，邪修没那么厉害。总之，任何事都有例外，还是小心点好。”
    七老道对庄锋的担忧嗤之以鼻。
    不是说外人抢不走，关键在于，小心谨慎不是鸿蒙派的风格。
    真被人抢走，那就找家长呗。
    况且可能性其实很小。
    再怎么讲，二师叔也是元婴修为，从他手里抢棒槌，化神高人八成还做不到。手持棒槌的二师叔，真元、法宝、法术对他都然并卵，一不小心还会被打散修为。
    还虚以上高人，倒是有可能直接从储物戒夺宝。
    然而修为境界越高，就越清楚棒槌强大得不可思议，相应的，对留下棒槌的鸿蒙派祖师爷，也就越发忌惮。抢鸿蒙派的棒槌，他自己也是棒槌么？
    既然老道们不在乎，庄锋也就懒得操心了。
    “师父，咱们聊聊水珠……”
    “水珠很好很强大。”七师叔打断庄锋，“大师兄未雨绸缪，不愧是鸿蒙派当家瓢把子。感恩吧小疯子，若是没有水珠，大家怕是要为你收尸了。”
    “但水珠没破。”
    “能救命就好，你管它破不破呢。”
    “七师叔，咱们年轻人才是一伙儿的好吗！”庄锋瞪眼，“六个老古董不懂什么叫隐私，你别助纣为虐呀。”
    “跟隐私有什么关系……”七师叔装傻。
    “龙宫漂亮吗？”
    “嗤，大而空洞，比鸿蒙派差远了。”
    二师叔等人齐声叹息。
    卜拙怒视七师叔：“老七，你故意的吧？”
    七师叔讪笑：“对不起啊大师兄，一时说漏了嘴。小弟很好奇，小疯子是怎么看出破绽的呢？难道还有哪位师兄智商欠费，也说漏嘴了？”
    卜拙表情一滞。
    “觉得无聊就出去玩，暗矬矬瞧热闹，哪比得上亲自折腾？”庄锋说道，“弟子一直鼓励大家出门转转，你们是清楚的。我甚至敢断定，只有改掉死宅恶习，你们才有可能突破。”
    “小屁孩没资格教训长辈。”卜拙翻白眼。
    “不爱听拉倒，但你得把水珠收了。”
    卜拙摇头：“不成，这关系到你的安全。”
    七师叔也附和：“大师兄的做法虽然恶劣了些，根本用意还是好的。外面有来历不明的还虚高人，还有跟咱闹得很不愉快的北海龙族，你需要底牌。”
    “好办，把棒槌交给我不就行了？”
    二师叔断然否决：“想都别想。”
    棒槌，那是老道们的底牌。
    “那就去掉水珠。”庄锋摊开手掌，“我宁愿倒霉挨揍，也接受不了被你们偷偷围观。”
    卜拙说道：“其实水珠可以修改成……”
    “少忽悠人，我不信。”庄锋打断他，“除非你找出记载这种法术的典籍，让我查看。”
    庄锋算是看出来了，所谓鸿蒙派的一切对自己完全开放，根本就是谎言。
    棒槌没见过，山寨版玉净瓶也没见过。
    当然，“水珠”也许并不是这种情况。庄锋下山前，为了自学几乎翻遍典籍，可那时他只是练气菜鸟，看不了玉瞳简。突破到聚元期后，庄锋又没时间沉下心阅读玉瞳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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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6章 规模有所增加

    鸿蒙派掌门出手，果然效果非凡。
    苗小乐挨劈挨得痛快淋漓。
    第七道劫雷劈下，苗小乐悍然现出猫妖原形！
    这种本事，庄锋是绝对没有的。他帮金欢渡劫，没能力调整作用在金欢身上的劫雷，金欢承受的压力不够，就无法压榨出最后一丝潜力，不需要现原形。
    九道劫雷劈完，天空的紫色圆洞缓缓消失。
    卜拙打出一道法阵，将伤痕累累趴在地上、全身几乎都被烧焦、甚至发出阵阵肉香的小猫妖笼罩其中。
    乌云尚未散尽，卜拙已闪现到众人身边。
    妙空心虚的偷看卜拙的脸色。
    胡翠花眼神闪烁。
    吃一棵灵药就能渡劫！
    更关键的是，在老道的帮助下，成功率绝对百分百！
    胡翠花舔了舔嘴唇，心想本狐狸要不要偷吃一棵灵药呢？妙空拔灵药，老道好像并不在乎。而自己若能提前渡劫，看在兢兢业业伺候他们的份上，老道能不管？
    卜拙看了眼胡翠花：“你别瞎想，苗小乐渡劫，灵药只是个引子，根本原因是吃了一堆妖丹。”
    胡翠花一愣。
    吃妖丹？还是一堆！
    妙空讨好的冲卜拙笑：“晚辈给她弄到的。”
    “贫道听说过。”卜拙和蔼的看着妙空，“妙空啊，你因庄锋而获自由，以后鸿蒙派就是你的家。你不用自称晚辈，跟他们一样，叫我师父吧。”
    妙空大喜：“是，师父！”
    这爽快态度，让七个老道非常满意。
    甭管她跟庄锋是否真夫妻，既然入了鸿蒙派的山门，就得有自家人的自觉。
    龙族自诩高贵，老道们可不在乎什么东海公主。事实上，他们不在意任何身份。像苗小乐，区区妖怪，喊老道们师父、师叔，他们一样答应得兴高采烈。
    也就是二师叔思想陈旧了些，一开始有点不情愿。
    只要小疯子乐意，哪怕把李察弄上山喊老道们师父，他们也敢答应。特立独行的鸿蒙派，就这么任性。
    卜拙当然也不会因为妙空拔了株灵药，就生气。
    自家人嘛，东西随便糟践。
    庄锋的二师父崔正义，有钱任性，鼓励庄锋替他败家。咱们鸿蒙派钱没有，灵草丹药什么的却不缺，怎能被崔胖子比下去？
    大家没说几句，法阵破碎。
    苗小乐白衣飘飘，犹如出尘仙子般向众人走来。
    妙空惊讶的张大嘴：“变漂亮了？”
    庄锋也很吃惊：“据贫道观察，规模有所增加……”
    妙空愣了愣，随即白了庄锋一眼。
    苗小乐忽然加快速度，冲到庄锋面前，纵身一跳，扑到庄锋身上，八爪鱼一样缠住庄锋，嘴里兴奋尖叫：“大了，大了，真的大了！哇哈哈哈……”
    得，出尘的气质荡然无存。
    妙空撇嘴：“嘁，跟本公主比还差得远呢。”
    “我干嘛跟你比？我只和以前的自己比。庄锋说得没错，渡劫就是成长，我果然是还没长开，而不是有先天缺陷。”苗小乐一边说，还故意不停扭动身体。
    嘶——
    庄锋倒抽一口冷气。
    卜拙招呼老道们：“各位师弟，该修炼了。”
    “对对，修炼。”
    老道们纷纷点头，噌噌几声消失。
    “呃，贫僧念个经。”慧完转身就往客房跑。
    庄锋手忙脚乱将苗小乐从身上扯下，转过身，沿着下山的小路往前走，嘴里说道：“小乐成功渡劫，可喜可贺呐。贫道去树林里打点野味，中午庆祝一下。”
    “哎，别跑啊，我还没显摆完呢。”苗小乐叫。
    庄锋充耳不闻。
    苗小乐看妙空：“他为什么弯着腰走？”
    妙空翻个白眼：“你说呢。”
    “哎呀，人家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萝莉，肯定什么都不懂啦。对了妙空，有机会咱再去弄点妖丹吧。渡劫的过程虽然痛苦，只要能长大，我敢一口气渡一百次！”
    妙空幽幽道：“你想过没？那样一来，你可就不是庄锋喜欢的小萝莉了。”
    “你少忽悠人。”苗小乐挥手，“庄锋才不喜欢小萝莉呢，他喜欢的是‘小萝莉模样’的苗小乐。如果我身材变好，他的审美当然也会相应改变，变成喜欢‘火辣辣’的苗小乐喽。”
    妙空意外的凝视苗小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苗小乐问：“干嘛崇拜的看着我？”
    “渡劫还能改善智商？”
    “哈？”
    苗小乐迷惑的表情不像作假，但妙空实在不敢相信，呆萌的她居然能说出上面那番一阵见血的道理。
    “没什么。”妙空摆摆手，岔开话题，“化形太频繁不好，容易出问题，庄锋肯定也不赞成。你还是先适应好五转化形的实力变化再说吧。”
    是啊，五转化形……
    旁边的胡翠花闻言，心中充满苦涩。
    苗小乐成妖只有一百多年，先前大家说话，胡翠花已经了解过了。然而就是这仅有百年修为的“晚辈”，刚刚还跟自己一样，转眼间却成了五转。
    有后台的妖怪，就是幸福。
    更让胡翠花羡慕的是，苗小乐并没立心誓认主。
    傻人有傻福，老话诚不我欺！
    胡翠花很清楚，换成她，即使遇上跟苗小乐一模一样的机缘，她也抓不住。性格不同，人生经验也不一样，处理事务的方式自然天差地别。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织网。
    身为科学家，胡教授十分明白，东施效颦徒惹嘲笑，走适合自己的路才是王道。
    那么，她的路又是什么？
    当然是伺候好七老道，争取感动他们，被他们当成自家人喽。最好的结果，甚至不需要立心誓！
    这很难，毕竟她是庄锋抓来暂时安置在鸿蒙派的囚犯，天然就不值得信任。但老话说得好，“但尽人事，莫问前程”，万一成功了呢？
    想到这儿，胡翠花闪身就走：“你们聊，我去帮庄锋打猎，弄点道长们喜欢的野味。”
    原地只留下妙空和苗小乐大眼瞪小眼。
    “她什么意思？”苗小乐茫然问。
    “打猎呀，她刚说了。”
    “不对，本喵感觉没那么简单。”
    妙空脸色微变：“你是说……”
    “狐狸精最擅长勾引人，而且，她身材比你还棒呢。更可怕的是，她有一头黑发，至少在庄锋心目中，黑发比金毛高大上。”苗小乐眉头紧蹙。
    妙空转身往山下跑：“本公主也去打个猎。”
    “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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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7章 会杂技的胖子

    苗小乐和妙空的担忧，纯属多余。
    在胡翠花眼里，庄锋是个品行恶劣、喜欢仗势欺人的十足混蛋。更严重的是性格缺陷，太能作死，毫不夸张的说，他要不是鸿蒙派道士，坟头的草早长荒了。
    当然，如果能打动庄锋，胡翠花乐意奉献。
    可万一肉包子打狗呢？胡翠花也算是比较了解庄锋了，对庄锋的节操信心实在不足。
    相对来讲，讨好老道们更容易，也更保险。
    老道们懒惰，可节操不低呀。
    其实，胡翠花心目中最理想的讨好对象，是众妙网界主，传说级高人崔正义。
    没错，胡翠花到现在仍然以为崔正义是高人前辈。
    她甚至更加笃定。
    为什么？因为崔正义成了鸿蒙派的“客座长老”嘛。如果崔正义是普通人，哪怕科技水平超群，就能被修行界的泰斗鸿蒙派接纳？
    虽然老道们谈起崔正义，从没说过他是高人，但胡翠花相信自己的科学素养和逻辑判断能力。
    崔正义一定是高人。
    看起来龌龊、好色，喜欢受虐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儿。性格奇特的前辈高人多了去了，七老道懒得要死，何尝不是很怪异？
    化神以上前辈，又是鸿蒙派长老。
    崔正义的节操也有限，但胡翠花觉得，如果崔正义的好色不是装的，自己跟他来一次负距离接触，很可能就能实现目标，甚至完全自由都不是梦。
    可惜的是，胡翠花进山门后，崔正义就没来过。
    三天后的上午，正义电脑公司。
    传说级高人、界主前辈崔正义，正窝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接受某道士的教育。
    “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我知道你这家伙脑洞大，但这次必须克制。咱就按正常人的思路来，别强迫症发作，非想出个完美解决方案。”庄锋敦敦教导。
    崔正义挥手：“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就是控制不住，对吧？”庄锋翻个白眼，“一涉及到技术，总想彻底、完美的解决问题。”
    “再说一遍，我心里有数！我好歹是你师父，掌门师兄认可的，被你跟孙子似的教训，像话吗？咱鸿蒙派怎么了，还能不能讲点尊师重道？”
    “你先告诉我，打算怎么做。”
    “像那些技术差的笨蛋一样办。我会买套别墅，装好看直播的设备，逼老道们出山看直播。”
    庄锋一愣：“用不着买别墅吧？”
    “不懂了吧。”崔正义得意了，“帮人改正缺点呢，关键是循序渐进。老道们做了那么多年死宅，冷不丁让他们跟群众打成一片，他们潜意识里肯定是抗拒的。所以，胡教授一进山，他们就再也不肯轻易出门了。”
    “你是说先用别墅过渡一下？”
    “宾果。”
    “你经验很丰富嘛。”
    “肯定的啊，我教育儿子都是这么搞。我研究过，修炼会让人变傻……不对，是童心未泯，你师父他们其实跟小屁孩差不多。”
    庄锋不以为然。
    有杀龙不眨眼的小屁孩？
    可是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无道理。传说中最著名的杀龙者——哪吒，可不就是小屁孩嘛。
    崔正义有钱任性，愿意买别墅就买吧。
    而且，他也不吃亏。滨海的房价一直在涨，据说半年前崔正义为了出租给张丽买的那套房子，如今已经赚钱了。
    崔胖子不炒房，完全是因为看不上那点收益。
    他当年可没白去国外混，眼光也确实犀利，在西方各大科技公司都有股份。华夏炒房虽然很赚钱，比起高科技行业来，还是远远不够的。
    “你的事都办完了？”崔正义转移话题。
    庄锋去龙宫、杀龙浩然，崔正义并不清楚。以他的性格，当然不会憋着不问，可惜牵扯到龙族存在的秘密，为崔正义的自由着想，庄锋不可能告诉他。
    庄锋点点头：“是，又可以快乐的给你打工啦。”
    “那你师父还看个毛直播。”崔正义乐了，“看你每天修电脑、挤公交、逛马路？本老板认为，是时候非洲走一波啦！”
    西方对崔正义没多少吸引力。
    事实上，他对非洲本来也不感兴趣。太平日子过着，干嘛想不开去非洲折腾？男人固然都有颗冒险的心，可同时也会权衡利弊。
    崔正义有自知之明，他又矮又胖，还不爱锻炼。但凡稍微有点理智，即便是跑去非洲，也一定找个安全的地方蹲着，了不起逛逛街罢了。
    那能有多大乐趣？
    崔胖子以亲身经历证明，外国的城市、街道、居民，本质上跟华夏区别寥寥。
    如今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庄锋是货真价实的金丹高人，绝对能保证他的安全，哪怕他故意作死都没事。
    金丹高人有多牛逼，崔正义或许没有直观认识。可他儿子连筑基都还没完成，装逼之路就已然开始，在家里是显摆过的。
    然而，他有胆量去非洲的根本原因，其实还不是因为庄锋这个保镖……
    “学会打枪了？”庄锋问。
    崔正义点头：“没事就练瞄准，姿势很专业。”
    “体能呢？”
    崔正义大笑一声，从老板椅上站起，原地纵身，嗖的跳到一米多高的桌子上。接着拧身一个后空翻，从桌上跳下，稳稳落在地上。
    明明是个浑身赘肉的胖子，偏偏给人一种身手灵活的古怪感觉。
    当然，桌子差点被踩塌，地面乱颤……
    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庄锋抚掌赞叹：“弹跳力不错，关键是腰好，老板娘有福了。”
    对崔正义的表现，庄锋并不诧异。
    狮子精骨粉，经过老侯特制的猴儿酒催发药力，再添加几味中药，效果绝对不容小觑。要知道，老侯酿造的猴儿酒，里面其实是掺杂了少量灵药的。
    关键是药效持久。
    至少三五年内，崔正义的体能绝不会下降。
    实际上，按庄锋的预计，崔正义吃了骨粉后应该会减肥。一来骨粉的药效能帮他调理身体，减少赘肉。二来，他精力充沛，肯定就会忍不住多运动。无论是哪种“运动”，只要消耗体力，肥肉自然就能变少。
    可惜，崔正义的胖显然已经深入骨髓。
    崔胖子洋洋得意：“我这身手，去非洲肯定没问题吧？”
    体能好，不代表就可以做到后空翻，这毕竟是技术活。崔正义暗中练了很久，就为了在庄锋面前装个逼。
    当然，老板娘肯定早见识过了。
    庄锋点头：“会死得很帅。”
    “嗯？”
    “咱是去打猎，不是耍杂技好吗。”庄锋叹口气，“你以为，非洲的狮子、老虎都特别尊敬艺术家，你给它们表演后空翻，它们就舍不得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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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9章 繁华过后归于平淡

    平心而论，崔正义有的是机会实现凄美爱情。
    比如说，维多娱乐城。
    庄锋等人去西方抓捕胡翠花期间，崔正义可没少跑娱乐城消费。黄猛每次都热情招待，两人的交情突飞猛进，可以说已经非常熟稔了。
    让黄猛不解的是，崔正义“守身如玉”。
    他可以跟一堆妹子喝酒吹牛，大把的小费往外扔，也能跑去赌场一掷千金。但他从不乱来，即便喝得醉醺醺，也一定会让黄猛派小弟帮他开车回家。
    这胖子，也不像是有节操的人啊。
    后来黄猛想了想，怀疑崔正义是放不开。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个熟人吧？
    于是下次崔正义来，黄猛故意躲到汽修厂大本营。
    结果还是那样。
    黄猛终于意识到，崔正义固然没节操，可他有洁癖啊。这就不是黄猛能帮忙的了，斧头帮老大给人看场子，能找到的，只有娱乐城的这些小妹。
    帮崔正义抢美女？
    阿强的前车之鉴不远，黄猛可不敢触怒庄锋。
    必须说明的是，黄猛结交崔正义，一开始固然是为了跟拥有“主角光环”的庄锋攀交情，但随着和崔正义的接触，他也确实欣赏崔正义的豪爽。
    黄猛是个有原则的道上老大。
    当初阿强逼迫张丽，本身就违反黄猛的规矩。
    当然，如果没有庄锋，或许他会狠狠教训阿强一顿，不至于把阿强赶走。
    总之，就算崔正义同意，庄锋也不反对，原则上黄猛也不会主动那么做——除非庄锋逼他。他这种道上混的，即便讲原则，也是有限的。
    交情够了，黄猛也曾拐弯抹角问过崔正义。
    洁癖？不存在的！
    对黄猛的“污蔑”，崔正义断然否认。
    至于为什么只参观不参与，老子就喜欢这么玩儿，不行么？我崔正义乃成功人士，能缺女人？那不科学。情人我有的是，每天换一个，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黄猛确定了，这家伙真有洁癖。
    除了这点小瑕疵，崔正义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为人豪爽，也从来不会鄙视他这样的混混。是的，黄猛很清楚，就算斧头帮老大，本质上也是个混混。
    这天，黄猛打电话邀请崔正义喝酒。
    崔正义爽快的答应了。
    放下电话，把庄锋叫进办公室，摸着下巴说道：“你说，黄猛有没有可能弄到子弹？”
    枪法，是崔正义的另一个自保手段。
    光拿着微冲练瞄准、打空枪，恐怕练不出好枪法。庄锋储物戒中有子弹，可惜数量太少。况且，真把子弹交给崔正义，他也没合适的地方练。
    其实最好的练枪场地，是鸿蒙派山门。
    山下就是一片草原，闹翻天也不会有警察上门。而且说实话，草原上也有野兽，某种意义上，在山门内的草原上打猎，跟去非洲没多大差别。
    当然，老道肯定不愿意让崔正义祸害野兽。
    山门毕竟是个有限空间，它的生态平衡，是百万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偶尔打点野味，无论自己吃还是拿出去卖钱，问题都不大。
    为玩乐而捕杀野兽，就过分了。
    况且，崔正义也没办法随便进出洞府。
    庄锋摇头：“我觉得够呛。斧头帮嘛，打架靠斧头，连枪都没有，去哪儿弄子弹？”
    “你这话不对。”
    崔正义不以为然：“这是华夏，不是西方，黄猛真敢给小弟们配上枪，分分钟被镇压你信不信？但他没枪，不代表他弄不到。”
    庄锋无所谓的耸肩：“那就问问他喽。”
    中午，庄锋陪崔正义赴约。
    庄锋的到来，让黄猛极为欣喜。
    他当然不清楚庄锋前段时间做什么去了，崔正义告诉他，公司派庄锋三个去欧洲考察。这解释黄猛肯定不信啊，一破个体门头，考察个毛。
    在黄猛心目中，庄锋就是小说中的主角。
    主角嘛，怎么可能一直蹲在滨海这样的小城市？小说里面，主角都是要上天入地的。庄锋上不了天，出国装逼合情合理。
    黄猛认为，庄锋归来，带回几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大洋马，才是正常的主角遭遇。
    事实证明，黄猛没猜错。
    大洋马固然没有，却弄回金欢那个美女。
    也就是说，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睿智的，庄锋百分百是主角。
    而自己，则差点成了被踩的反派。幸好黄老大读书多，及时改变策略，交好庄锋，才没有像小说里的反派那样凄惨，反而跟主角成了朋友。
    酒桌上，崔正义提到子弹需求。
    黄猛皱眉：“我弄不到子弹，但我老板，也就是娱乐城的真正主人，路子野人面广，别说子弹，枪也能弄来。可这玩意儿不是闹着玩儿的，你打算干嘛？”
    “黄老大别误会，我事业有成、家庭和谐，没打算搞事情。”
    崔正义简单解释了一下。
    “去非洲打猎……”黄猛眼睛发亮，“带我一起去行不行？”
    当初崔正义之所以兴起去非洲打猎的念头，是因为庄锋忽悠他，说狮子是黄猛去非洲打的。现在的崔正义已经知道修行人、妖怪的秘密，而且是鸿蒙派长老，庄锋早就告诉他狮子精的真相了。
    崔正义看向庄锋：“黄老大挺够朋友的……”
    “那就一起去。”庄锋对亲近的人从来都没原则，苗小乐如此，崔正义也一样。
    黄猛大喜：“太好了！吃完饭我就去求老板。”
    人，都是有显摆欲望的。
    汽修厂办公室悬挂的狮子脑袋，为黄猛赚足了眼球。道上混的同行来拜访，看见那硕大的狮子头，都会忍不住赞叹几句，黄老大威武霸气。
    只有黄猛清楚，狮子根本不是他打的。
    如今有机会亲自狩猎，真正展示自己的战利品，黄猛当然不肯放过。
    关键是跟主角同行，安全性有保障啊。
    虽然小说里，主角的同伴有时会沦为炮灰，但更多的情况下，他们会得到好处。作为熟读各类网络小说，同时又是富有进取精神的道上大哥，黄猛乐意冒险一把。
    黄猛本来有些忐忑，怕老板不帮忙。
    结果大大出乎预料，娱乐城的老板十分热心。
    不仅弄来了所需规格的弹药，知道他们没手枪，还很贴心的附带了一把手枪。当然是借的，需要归还，而且有时间限制。
    他甚至帮忙联系了一家高尔夫球场——滨海是没有对外射击场的，高尔夫球场相对僻静，场地又够大，临时隔离出一块区域没问题。
    按老板的说法，崔正义是归隐高手。
    类似“兵王归来”、“特种兵在都市”什么的，崔正义或许是曾经的赌王，叱咤拉斯维加斯的那种，繁华过后归于平淡，享受平凡人生。
    否则的话，他开一家小破公司，哪来那么多钱糟践？
    从老板的话里，黄猛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老板调查过崔正义。
    第二，怪不得老板会选择他的斧头帮看场子，原来大家爱好相同，都痴迷于网络小说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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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0章 没白疼

    崔正义在枪械上居然很有天赋。
    特别是打手枪……
    训练中，崔正义的自学天赋也暴露无遗。不懂绝不装懂，跟抗日神剧里那样拿着枪狂扫乱甩。相当专业战斗姿势，都是从网上找到资料，潜心阅读理解过的。
    庄锋对打枪就兴趣寥寥。
    从聚元中后期开始，修行人就能发出真元攻击，固然没法像机枪一样扫射，但速度、威力实际上都强于枪械。到了金丹修为，那就更不必说了。
    相对来讲，庄锋更喜欢猪妖朱志蓬留下的臂铠。
    这东西设计精妙，适合高智商人士研究。
    当然，臂铠也送给了崔正义。论防身效果，臂铠比枪械强，因为它隐蔽、方便。最重要的是，臂铠上有机械抓钩，能把人拉起来。
    草原上没什么建筑物，可那儿有山有树啊。
    想象一下，被野兽追得走投无路，按动机关把自己弄到树上、岩石上，至少比跑不过野兽的绝望强吧？
    这天上午，龙敖天忽然打来电话。
    庄锋接通手机：“龙前辈，妙空电话欠费了？”
    “本王找的就是你。”龙敖天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找个安静的地方布下隔音法阵，本王有话问你。”
    妙空闻声窜过来，担忧的看着庄锋。
    大家都在店里，这么点距离，手机里的声音，对妙空和苗小乐、金欢来讲十分清晰。
    庄锋冲妙空打了个不必担心的手势，转身跑上二楼，布下隔音法阵：“好了，前辈问吧。”
    “你杀了龙浩然？”
    “是。”
    “你师父他们出面，杀了三位北海龙族，还将十几个元婴修为打成金丹，并且讹了北海龙王许多……”
    “停。”庄锋打断龙敖天，“前面都没错，但所谓讹北海龙王，这是不存在的。北海龙族把苗小乐打成重伤，对我也造成巨大伤害，关键是劳动我师父出面，难道不该补偿？我师父本打算灭绝北海龙族的，是我于心不忍，劝他老人家要点补偿算了。”
    龙敖天半天没言语。
    庄锋也不着急，耐心等龙敖天发话。
    东海龙王忽然打电话，找自己而不是妙空，庄锋当然能猜出来他是为了什么。
    说实话，庄锋一直在等龙敖天联系自己。
    没想到龙敖鼎做事还挺拖拉，过了接近一个月，才憋不住把北海的丢脸事通报给龙敖天。
    “鸿蒙派可真嚣张呐……”龙敖天长叹道。
    庄锋微微一笑：“话不能这么讲，如果有人欺负东海龙族，比如妙空，您急不急？鸿蒙派的做事风格，修行界都清楚，只不过我师父他们这些年懒得出门，好多人已经忽略了而已。”
    龙敖天无言以对。
    鸿蒙派蛮横不讲理，连妖怪都知道。
    然而曾几何时，轻易看不见鸿蒙派道士露面，修行人逐渐淡忘了鸿蒙派的恐怖之处。
    龙敖天记得，数千年前，四海龙族还没人敢鄙夷鸿蒙派呢。几千年后，除了新生的龙族，曾经忌惮鸿蒙派的那些龙，大部分还活着呢。
    可同样是那些龙族，居然开始看不起鸿蒙派。
    龙烈光夫妇就是个典型例子。
    鸿蒙派没人敢惹时，他们已经是成年龙了。结果如今，他们居然妄图杀庄锋为儿子报仇。是，为子报仇天经地义，可如果换成几千年前，龙敖天相信，龙烈光夫妇是肯定要犹豫，甚至退缩的。
    至不济，也会求龙王做主，借助龙族集体的力量。
    而不是一冲动，就私自出宫杀道士。
    人心善忘，龙心何尝不是。
    庄锋说得也没错，如果妙空被人欺负，他龙敖天同样会暴怒，甚至会比老道们更狠。毕竟妙空是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
    庄锋悠悠道：“对了，老道们已经承认，妙空是鸿蒙派的人，现在妙空管他们叫师父、师叔。”
    龙敖天精神一振：“真的？”
    “这有什么好骗您的。”庄锋笑道，“鸿蒙派不护短，但谁敢欺负鸿蒙派的人，也必须做好接受百倍报复的心理准备。晚辈再重申一次，老道们当时确实有灭绝北海龙族的想法。”
    龙敖天气乐了：“多亏你求了情？”
    “那是跟您开玩笑，贫道脑子又没毛病，干嘛要为北海龙族求情？其实是因为北海龙王够聪明，礼数也周全，没进一步刺激老道们。”
    这话，龙敖天无法反驳。
    北海跟鸿蒙派的冲突，龙敖鼎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龙敖天，没有一丝隐瞒，也没任何夸大。
    做为四海龙王的带头大哥，龙敖天有权力知晓事情的经过，也有责任进行处置。
    龙敖鼎憋了小一个月，主要是觉得丢人。
    就凭老道们把龙尸毫不客气的扔在水晶宫顶部的冰原上，并毫不客气的打落十几头龙，已经足以说明，他们并没有任何息事宁人的打算。
    龙敖鼎说过，他之所以认怂，就是怕老道们较真。
    这不是为自己推脱，面对敖天大哥，龙敖鼎也不需要硬撑。他当时很恐惧，万一老道们不依不饶，或许他们灭不了北海龙族，他们的后台一定能。
    固然，灭掉一海龙族，天庭肯定会追责。
    说不定连鸿蒙派创派祖师都得受罚。
    可哪怕鸿蒙派全部被处死，对已经被灭族的北海来讲，又有什么意义呢？
    “本王打算近日去拜访你师父。”龙敖天开口道。
    庄锋皱眉：“您不会是想讨公道吧？龙前辈，岳父大人，小婿得劝您一句，活得憋屈总比死了强，真的。”
    “瞎说什么，讨什么公道？”龙敖天怒道，“我就是去鸿蒙派拜山而已！”
    “您确定？”
    “废话，本王犯得着说假话？你回山约个时间，到时候给本王打电话，我一般都在外面。”
    “行，我会跟老道说的。”庄锋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你想跟我师父交流，其实也可以找崔胖子，也就是我的老板。他现在可是我的二师父，鸿蒙派客座长老。”
    龙敖天心说，小子还是怀疑我上门找事呐。
    不过龙敖天并不生气。
    老道们能打落元婴龙族，其中不乏元婴巅峰，亲眼目睹的庄锋自然不会怕老道吃亏。那么根据逻辑分析，他之所以担心，当然是怕自己这个便宜岳父吃亏喽。
    龙敖天甚至感到有些欣慰——没白疼他嘛。
    “你的老板……就是个普通人吧？”
    “普通人就不能做客座长老？”庄锋笑了，“道祖云，大道甚夷而人好径，在道士看来，天下万物都在修行。普通人和修行人，本质上是一样一样滴。”
    “老道们迷上手机电脑了吧？”
    “咦，您怎么……”
    “不就是看上人家的技术了嘛，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们龙族就没那么虚伪，过去我们偶尔会抓几个读书人，帮我们更新知识，我会乱说？”
    庄锋恍然大悟。
    龙族实行帝王制度，还搞出一堆类似封建礼教的腐朽规矩，它不可能凭空而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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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1章 我养你啊

    庄锋下楼，妙空立刻凑了过来。
    “我爹怎么说？”
    庄锋叹口气：“还能怎么说，没见他宁愿给我打电话，也不愿联系你？当然是狠狠谴责你胳膊肘往外拐，丝毫没有帮助同族自觉的恶劣品行喽。”
    妙空脸上愁云密布：“怎么办……”
    危急情况下，妙空甚至恨不能亲手灭掉北海龙族。但后来老道们拉风出场，妙空知道庄锋安全了，心中也就开始纠结起来。
    她是龙族，当然不愿看到龙族被杀。
    特别是那位长老，可以说死得很冤枉了。
    然而，妙空终究没开口劝阻。
    实事求是，她是恨两个长老的。龙烈光夫妇报仇，俩长老在旁边看热闹，即便她这个东海公主出面阻拦，他们仍然打酱油。
    要知道，除了知情者，在四海龙族眼中，庄锋是货真价实的东海驸马，她妙空的夫君。
    杀她的丈夫，跟杀她有什么区别？
    妙空憋着一口气，眼睁睁看着俩元婴一被玉瓶吸走，一被砍掉脑袋，后来到了北海，二师叔挥棒槌敲落一地元婴龙，妙空也愣是不肯求情。
    这是她做出的抉择，即使到现在，她也不后悔。
    但无论如何，妙空总有些无法面对同族，特别是她的父亲龙敖天。
    庄锋随口逗了妙空一句，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反应。
    傲娇的妙空，不是应该不在乎么？
    “逗你玩儿呢。”庄锋连忙补救，“你爹可没怪你，他给贫道打电话，是因为想去鸿蒙派拜山。”
    “你骗我。”妙空情绪依然低落。
    “我说的是实话！”道爷说真话她居然不信，哪儿讲理去？不，才不是因为我骗人次数太多呢。
    “那为什么快一个月了，他都不给我打电话？”
    “因为你爹忙嘛。”庄锋正色道，“而且，我猜你爹可能觉得，你讨厌那个家，连带着也就讨厌他这个家主。好不容易自由了，可能根本就不愿跟家里联系……”
    “我没有！”
    “可他不清楚啊，要不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我……我不敢。”
    庄锋伸出手：“手机拿来，我帮你打。”
    妙空迟疑着把手机递给庄锋。
    庄锋拨通龙敖天的号码。
    “喂，不，还是晚辈，惊不惊喜？妙空托我给您带个话，只要您能缴枪投降……啊呸，她说想你了。她？就在我旁边呀。好，这就交给她。”
    庄锋把手机交给妙空。
    “父王……”妙空弱弱开口。
    幸好声音够小，否则被同事听见……根本无所谓啦。妙空自称本公主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同事们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乐意的话，自称“本王”、“本尊”，谁管得着？
    龙敖天想拜山，庄锋答应了。
    但他不想立刻问老道，龙敖天猜得没错，庄锋仍然怀疑，他是来找茬的。哪怕不打算动武，仅仅是质问老道，也难免会说话呛人，很容易闹矛盾。
    那会让庄锋和妙空十分为难。
    庄锋不喜东海龙族的腐朽和莫名其妙的高傲，但实事求是，龙敖天对他着实不错。
    先拖一拖，让老家伙多冷静它几个月？
    跟龙敖天通完话，妙空变得很兴奋，先是拉着庄锋上蹿下跳了半天，后来又扔垃圾一样甩掉庄锋，缠着苗小乐和金欢陪她去买衣服。
    金欢立场坚定的拒绝了妙空。
    她是正义电脑的正式员工，拿老板工资的，怎能在上班时间随便乱跑？
    苗小乐却相当踊跃。
    她有钱，有大把的钱，而且正常情况下，基本没机会花。苗小乐觉得，她现在就是电视剧里那种体验穷苦生活的富豪千金，崔正义发的那点工资都是浮云。
    任何花钱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小欢，一起去吧。”苗小乐劝金欢，“我给你买好多衣服，能撑爆衣柜，羡慕死张丽。”
    金欢摇头：“不用了，衣服多了是累赘。”
    周围的员工们暗暗点头。
    以金欢的身材、颜值，确实用不着好衣服，她就是穿件破烂，也会被误会成最流行的乞丐装。倒是苗小乐，先天条件不好，才需要靠后天弥补。
    没错，继当初的牛芬八妖后，金欢俨然成了员工们新的梦中情人。
    遗憾的是，相对于豪爽的牛芬，金欢可矜持多了。
    她对同事态度很好，也很热情，偏偏这热情里面又明显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对庄锋的态度倒是挺另类，非常恭敬，一口一个道长叫着。
    同事们算是总结出了经验，正义电脑或许就不可能有正常的女员工！
    特别是跟庄锋有瓜葛的女性，个个都是怪胎。
    苗小乐死活劝不动金欢，最后终于不耐烦了：“不去拉倒，妙空我们走，去叫上张丽。本喵要给她买撑爆衣橱的衣服，羡慕死小欢！”
    张丽也要上班，同样拒绝了苗小乐。
    小富婆感到自尊受到严重伤害，拍着桌子喊：“不工作行不行？我养你啊！”
    张丽被苗小乐的举动吓懵了。
    设计室的其他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苗小乐。
    隔壁房间的老板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看，见是正义电脑的小姑娘员工，不是有人过来闹事，很识趣的把头缩回去，装听不见。
    小萝莉发飙，上帝都会原谅。
    “你没事吧小乐？”张丽弱弱问。
    苗小乐伸手入怀摸索片刻，忽然拽出两条红色薄膜塑料状的东西，越扯越长，最终拉出个鼓囊囊的方便袋，砰的一声扔在显示器前。
    一捆捆绿色纸片从袋子里滚出。
    大家下巴差点掉下来。
    那是钱！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还是美钞！
    相对的，苗小乐单薄的身体，如何才能藏得住这样一个大袋子，反而被大家忽视了。
    张丽拿起一捆钞票：“假的吧？”
    “当然是真的！”
    “我又没见过真美元……”
    “跟我去趟银行兑换不就清楚了。”苗小乐伸手拽起张丽，“本富婆决定，从今往后包养你了。赶紧陪我去买衣服，否则小心我一生气买下这家破公司。”
    一旦苗小乐动手，张丽哪有反抗能力？
    苗小乐拉着张丽下楼，妙空笑呵呵在跟在两人身后。三个人也不打车，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跑过三个站点，张丽忽然惊呼：“你把袋子落公司了！”
    苗小乐放慢脚步，略一迟疑，挥手道：“不要了。”
    一个合格的富婆，就得视金钱如粪土。
    “看来真是假钞。”张丽笑了，“伪造假币可是违法的哦，虽然它是美元，一样属于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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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2章 只能带我飞

    被苗小乐拉着跑这么远，张丽居然没喘粗气。
    她毕竟曾服用过龙族丹药、练出过气旋，还被庄锋帮着练过修复心神的法诀，表面看不出特别，其实身体素质还是有极大提高的。
    张丽根本不相信，苗小乐能有那么多钱。
    苗小乐跟妙空一样都不是普通人，但所谓的修仙者就一定有钱吗？
    苗小乐探手入怀，再次摸出个方便袋。
    张丽很吃惊：“你怎么藏的？”
    “这不重要。”苗小乐把方便袋打开给张丽看，“现金我还有许多，都是上次出国没浪费完的。咱这就去银行，看能不能兑换。”
    这么一大袋子美元，是肯定兑换不了的。
    甚至，有可能惊动有关部门。不仅华夏，就算在M国，你敢拿这么多现金去银行，也会被调查。
    当然，这些事三个人都不懂。
    幸好苗小乐觉得，验明真伪不需要用这么多现金，随便抽几张就够了。
    在国内，她还是喜欢用信用卡和APP，方便。
    三人找到最近的一家银行，成功把几张美元兑换成人民币。
    张丽终于被震住了。
    如果这些美元都是真的，那苗小乐先前留在公司的那一大袋子，岂不是好大一笔财富？！
    跟苗小乐、妙空不一样，作为普通人，张丽深知钱的重要性。寻找伴侣时，爱情高于一切，这没毛病。但真正谈婚论嫁，经济也不可能不考虑，否则就太幼稚了。
    结婚、买房、孩子的教育……这些都需要钱。
    可惜，无论张丽怎么劝，苗小乐就是不肯回装饰公司拿袋子。理由很简单，也很让张丽无语，她不差那点钱。
    最后还是妙空看不下去了。
    本公主开心，赏赐你们陪我买衣服，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烦不烦？
    展开身形，一阵狂风般跑回装饰公司，把袋子给拎了回来，顺手塞入苗小乐的储物戒：“不差钱一开始就别拿出来，矫情。”
    苗小乐指着妙空大叫：“你犯规！”
    没事在马路上运转真元狂奔，犯修行界的规矩。但苗小乐指责的不是这个，而是妙空随便动自己的储物戒。
    “我的承诺只针对庄锋，他不在。”妙空理直气壮。
    张丽听得稀里糊涂。
    三人跑去商业街疯狂采购。苗小乐信守承诺，更关键的是财大气粗，给张丽买了一堆衣服。但“撑爆衣柜”云云是行不通的，在不暴露储物戒和修为的前提下，拿的东西毕竟不能太过分。
    张丽本以为，所谓的包养是开玩笑。
    然而，苗小乐是认真的。
    “从明天起，你就不准上班了。”回到住处，苗小乐对张丽道，“我每月给你钱，十万够不够？那就二十万。”
    “小乐别闹了。”
    “没闹呀，回去我就让庄锋给你打钱。”
    张丽一愣：“这是他的意思？”
    苗小乐摆手：“他是贫道，没钱。”
    张丽的想法却变了。
    “从装饰公司辞职也不是不行。”张丽说道，“今天你们跑去炫富，又硬把我拉走，我确实不好面对同事和老板。但工作必须有，我想去正义电脑打工。”
    苗小乐不以为然：“被包养了，还打什么工啊？”
    “我可没答应庄锋……不，你。”
    苗小乐惊觉，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也不单单指张丽想去正义电脑。
    现在每天下班，张丽都准时跑去正义电脑，跟妙空一起赖着不走。如果她辞职了，即便不工作，白天恐怕也会一整天守在正义电脑吧？
    张丽对苗小乐的威胁度很低。
    她不像周琼音天生丽质，也不像妙空家世好，最关键的是她性格太温顺，正常情况下主动性太差。
    这个坑，似乎也不算深……吧？
    苗小乐挥手：“如果你坚持的话，本喵是无所谓的。但你工作，我可就不给你钱喽。”
    “你给我，我也不要。”张丽笑道。
    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张丽就回装饰公司辞职。老板问了问原因，听说张丽要去正义电脑，顿时没了挽留的想法。正义电脑无所谓，庄锋可是他的恩人。
    对张丽的到来，崔正义当然举双手欢迎。
    在崔胖子的世界观里，喜欢自己的女人当然要弄到身边，时刻看好。就算自己不要，那也不能便宜别人。庄锋想不开，纯属脑子有病。
    庄锋知道原因后，当天晚上哄苗小乐睡觉时，狠狠嘲笑了她的智商。
    苗小乐幽幽道：“她天天下班就来公司厮混，跟在公司上班有多大区别？虱子多了不怕咬，已经有了妙空，再多个张丽无所谓。只要蛋上没缝，怕什么苍蝇？”
    庄锋叹口气：“你不懂蛋蛋的忧伤……”
    “听不懂。”
    “一颗蛋，在温暖的环境下，它要么变质，要么就只能破壳孵出小鸟。你是希望我发臭，还是希望我放飞自我、展翅翱翔？”
    “少欺负本喵没文化！”苗小乐翻个身，将庄锋的手臂拉过来抱住，“你就算翱翔，也只能带我装逼带我飞。”
    第二天上午，庄锋又接到一个电话。
    这次是京城的吕轻侯。
    吕轻侯邀请庄锋去京城看枫叶，顺便参观他养的驴，据说个个膘肥体壮。
    庄锋婉言拒绝了吕轻侯。
    心神需要休息，暂时实在不愿乱跑，明年再说吧。另外，不替老板着想的员工不是好员工。崔正义找到了新乐趣，成天去球场练枪，庄锋有责任帮他处理业务。
    对庄锋简略叙述的经历，吕轻侯半信半疑。
    抓捕狐狸精，这是道士的本分，吕轻侯倒不怎么怀疑。
    但杀“跟妙空一样”的高人，吕轻侯就很难不怀疑庄锋在吹嘘了。妙空是龙族，吕轻侯是知道的。杀龙，在吕轻侯看来实在过于夸张。
    庄锋邀请吕轻侯，冬天一起去非洲打猎。
    吕轻侯却没有什么兴趣。
    他是个另类的妖怪，最喜欢的是万众瞩目，所以他玩摇滚、登台表演、在大街上飙车搞事情。圈内都知道，吕轻侯出门，是从不戴口罩的。
    旅游、打猎能吸引眼球吗？显然不能。
    特别是去非洲，那地方地广人稀，原始草原甚至轻易见不着什么人。就算碰上了，也是乌漆麻黑的那种，哪怕对方喜欢他的音乐，也没多少成就感啊。
    妖怪嘛，天然看不起非华夏人种。
    吕轻侯还是好的，毕竟在娱乐圈混，思想比较开放。龙族更狠，他们甚至固执的认为，不会说汉语就等于不会说人话。
    挂断电话，吕轻侯想了想，又拨通周义的手机。
    周琼音对打猎应该更没兴趣，可她对庄锋感兴趣呀。吕轻侯觉得，有责任把这事告诉周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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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3章 他可能会讹你

    大家从北海回来后，其实跟周琼音联系过。
    特别是苗小乐，经常和周琼音语音、视频聊天。小猫妖固然呆萌，偶尔也会耍心机，她就没跟周琼音透露，计划冬天去非洲打猎。
    周琼音性情恬淡，从不愿为难别人。
    所以，即使有些生气，下次聊天时，周琼音也没直接责问苗小乐，而是装作不经意的随便提了句。
    既然已经泄密了，苗小乐也就不再隐瞒。
    她告诉周琼音，去非洲打猎，纯粹是陪死胖子玩儿。庄锋打算选一个原始草原，那里充满各种危险，不适合普通人。为什么崔胖子可以去呢？因为他皮糙肉厚啊。
    而且，崔正义正在刻苦练习枪法。
    没有自保能力的话，庄锋是不会带他玩儿的。
    第二天吃早饭时，周琼音对父亲周义说，她想去射击场玩儿——京城有对外开放的射击场。
    这很容易让周义联想到非洲打猎的事。
    周义寻思，女儿身娇体弱的，能练出什么枪法，她恐怕连枪支的后坐力都抗不住。
    而且跟庄锋去非洲草原，万一出事怎么办？
    问题是，周义对女儿的性格非常了解。从小到大，周琼音决定做什么，任何人都别想劝住，包括他这个父亲。如果女儿执意要参与打猎，现在给她练枪的机会，总好过到时候她非要跟着去，而毫无准备吧。
    周义暗叹一声，打电话找人安排。
    做父母的都免不了为儿女操心，不分种族。
    龙敖天想去鸿蒙派拜山，固然有结交鸿蒙派，为龙族上份保险的意思——交情是很重要的，越蛮横不讲理的人，往往越看重交情。
    同时，龙敖天这样做，也未尝不是为了妙空。
    当他听庄锋讲，妙空已被老道当成自家人，有资格喊师父、师叔时，就立刻有了拜访鸿蒙派的决定。
    龙敖天想当然认为，庄锋的师父一定能管束住他。
    道门传人，最讲究尊师重道嘛。
    妙空不明不白的加入鸿蒙派，算什么事儿？龙敖天能捏着鼻子接受，鸿蒙派的古董们恐怕不会舒服。龙敖天相信，只要自己以龙王和儿女亲家的双重身份登门拜山，再对老道们引导一番，必将有好的转机。
    龙敖天耐心等了几天，却等不到庄锋的电话。
    难道，小混蛋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龙敖天等不下去了。
    这天早晨，一辆路虎停在正义电脑门口，身穿藏青色复古唐装的龙敖天迈步走进店内。
    正聊天的店员们瞬间鸦雀无声，他们也不上前招呼客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龙敖天。不愧是东海龙王，出场自带霸气光环啊。龙敖天虽然不屑于震慑卑微的普通人，对这些毛头小子的正确反应，还是很满意的。
    伸手摘下墨镜，问：“庄锋在吗？”
    有店员伸手指指二楼。
    “去叫他下来。”龙敖天习惯性发号施令。
    可惜，店员们却纹丝不动。
    有人开口问：“您是武术界人士，还是黑帮老大？”
    “嗯？”龙敖天一愣。
    “要是想比武，就先在楼下等等，庄锋下来，你们就可以开打了。不过得出去打，否则弄坏了店里的商品，我估计他会讹你。如果你是道上混的，奉劝您还是赶紧走吧，你打不过庄锋。”
    龙敖天这才明白，人家不招呼他，是没把他当顾客，而不是被他的霸气震慑住了。
    “本王是庄锋的长辈！”龙敖天不怒自威。
    员工们一听，全乐了。
    道士的长辈，当然也是道士啦。
    大家是见过卜拙的。
    出家前的亲人？那不可能。庄锋早就说过了，他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捡上山，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清楚。
    而且，这家伙居然自称“本王”？
    大家还记得很清楚，上一个自称本王的家伙名叫师超巴，上门二话不说就动手，揍了庄锋、抓了慧完，好像还踹了苗小乐。根据庄锋的说法，师超巴被他给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灰溜溜跑了。
    如今又冒出个“本王”，怕也是练武练成神经病的。
    龙敖天懒得跟一群“卑微的凡人”叨叨，正要传音把庄锋叫下来，妙空、张丽、金欢三人走进店门。
    “父王？”妙空叫了一声。
    得，员工们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妙空的爸爸。
    员工们感慨，父女俩都病得不轻呐。
    龙敖天脸上露出笑容：“妙空来了，去，把庄锋喊下来，本王有话问他。”
    龙王要摆谱，妙空理解。
    但老爹居然亲自登门，又让妙空感到非常意外。妙空很清楚，别看父王成天乐滋滋在修行界刷脸，他是不屑于接触普通人的。
    妙空冲二楼喊了一嗓子：“道士，下楼接客啦。”
    同时暗中传音，告诉庄锋她爹来了。
    庄锋确实没发现龙敖天。元婴巅峰高人隐藏修为，绝对是和光同尘，跟普通人看不出差别。当然，哪怕再和光同尘，龙族骨子里的傲气还是藏不住的。
    而庄锋虽然感应灵敏，却不会成天监控着楼下。
    他正在洗漱。
    这是没办法的事。去了趟国外，苗小乐的原本病入膏肓的生物钟，在连续时差的摧残下，变得乱七八糟。有趣的是，乱掉之后，反而正常了。
    或者换个说法，就是身体不在乎了。
    如今的苗小乐，什么时候睡觉都没问题。恢复以前凌晨睡中午醒的作息时间，当然也可以。但能正常作息，又何苦跟正常人反着来？
    更要命的是，苗小乐早晨梳洗打扮的时间越来越长。
    于是，庄锋只能起床后先开门，等有同事到了，再上楼跟慧完一起，等苗小乐梳洗打扮完成。
    听到妙空的传音，庄锋加快速度，草草洗漱完毕，跑下楼迎接龙敖天。
    龙敖天并不生气，因为他早用神识探查过，清楚庄锋在干什么。不亲自叫庄锋下来，是龙王和岳父的双重身份需要他拿架子，龙族可不在乎窥探隐私。
    庄锋打稽首见礼完毕，笑道：“前辈这么大一干部，怎么自己开着车就过来了？好歹先打个电话呀。”
    龙敖天一瞪眼：“少跟本王嬉皮笑脸，我问你，联系师门了吗？”
    “还没顾得上，晚辈忙啊。”庄锋愁眉苦脸，“摊上个任性的老板，成天不朝面，我拿着他发的工资，得帮他看店吧？实在是离不开呐。”
    “嗯，似乎也有道理。”龙敖天居然被说服了。
    整个店里只有一群毛头小子，确实没见着庄锋的老板。当然这不是重点，在龙敖天看来，鸿蒙派未来掌门，可用不着兢兢业业打工，更不必在乎什么老板。
    但老板同时是鸿蒙派长老，就完全不同了。
    “你老板呢？”龙敖天问。
    “干嘛？”庄锋一愣，“您可别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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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4章 师弟有福了

    龙族冷血暴戾，不在乎人命，曾带队西海龙族出游的庄锋深有体会。他可不想看到崔胖子吃亏，更不想看到二师叔棒敲龙敖天，让妙空难做。
    “同道交流不行吗？”龙敖天翻白眼。
    庄锋茫然：“同道……”
    “鸿蒙派长老，难道不算同道？”龙敖天一本正经，“二师父也是师父，我拜访他不丢面子。”
    庄锋这才明白龙敖天的意思。
    按说龙王是不屑于跟普通人有交集的，但崔胖子既然成了老道们承认的庄锋“二师父”，还做了鸿蒙派的长老，哪怕一点修为都欠奉，也不能完全算普通人。
    庄锋觉得，龙敖天见崔胖子，比骚扰老道们安全。
    原因很简单，高人对普通人的容忍度高。
    俩高人见面，一言不合就可能开打。但堂堂龙王，面对崔正义这样的普通人，哪怕崔胖子口无遮拦，触怒了龙敖天，他也不至于轻易动手教训人——欺负普通人多丢脸啊。
    “没问题，您先上楼喝茶，我打电话联系老板。”
    庄锋把龙敖天请上二楼。
    妙空当然要跟着。
    张丽和金欢没上去，她们跟妙空不同，是正儿八经的公司员工，上班时间当然不会跑去二楼凑热闹。
    况且龙敖天霸气四溢，她们也不想靠近。
    员工们议论纷纷。
    鸿蒙派是庄锋的师门，大家听庄锋说过。道士居然分门派，当时还让他们诧异了很久。在外行眼里，道士都是一样的，顶多有个南北差异。
    老板竟然成了鸿蒙派的长老？
    这电脑公司，怕是真要改成道观了……
    苗小乐和慧完拜见过龙敖天，妙空主动沏茶倒水，庄锋则给崔正义打电话。
    龙敖天的龙族身份，肯定不能告诉他。
    庄锋只能告诉崔正义，龙敖天是妙空的父亲，某修行家族的家主，元婴巅峰修为，跟他的“卜师兄”实力差不多。
    卜拙有多牛，崔正义是清楚的。
    能随手招来雷电，还能凌空虚浮，这些都是崔正义亲眼所见。至于已经活了150多岁，据说还能活三千多年，更是让崔正义羡慕妒忌恨。
    崔正义告辞一起练枪的黄猛，开车返回正义电脑。
    走上二楼，看见高大威猛的龙敖天，崔正义大笑道：“龙哥莅临指导，小弟倍感荣幸呐！”
    龙敖天抱拳拱手：“见过崔长老。”
    崔正义愣了愣，回忆一下，生疏地打个稽首：“不敢，见过龙师兄，您慈悲。”
    卜拙师兄叮嘱过，他是鸿蒙派长老，要是有人用这个身份对待他，他就必须按道门规矩还礼。否则的话，会被同道嘲笑的。
    节操低，不等于不要面子。
    卜师兄亲自监督练习的稽首礼，崔正义还没忘。
    庄锋拼命憋着笑。
    行稽首礼，这肯定是没错的。但说“您慈悲”，就比较搞笑了。残暴的龙族，跟慈悲不靠边啊。
    事实上，只有双方都是道士，互相行礼时才会加上“慈悲”、“道安”之类的词句。至于什么“无量天尊”、“无量寿佛”，那都是小说家言，不存在的。
    和尚有事没事爱念“阿弥陀佛”。
    道士也有类似的口头禅，例如“道祖在上”。
    某种意义上，这俩其实是感叹词，而且用途广泛，喜怒哀乐都能用，类似于大家说的“我靠”……
    龙敖天要求跟崔正义见面，其实是为了安庄锋的心。瞧，本王真没打算向你师父讨公道，大家喝喝茶、聊聊天而已。因此，他对崔正义很客气。
    崔正义心想，这龙敖天为人不错嘛。
    庄锋说他霸道，一言不合就关妙空的禁闭，还以为他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封建家长呢。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中午，崔正义邀请龙敖天去他家做客，龙敖天也爽快的答应了。
    庄锋肯定要作陪，他可不放心让崔胖子一家人单独面对一头可怕的龙。他去了，慧完等人当然也会去，包括金欢以及才加入公司的张丽。
    最近一段时间，老板娘看庄锋很不爽。
    儿子要上学，而且修炼正处于筑基阶段，不适合出远门。老板娘需要在家照顾他。因此，她没法跟大家一起去非洲，贴身监督崔正义。
    她倒不担心，黑不溜丢的非洲女人能诱惑崔正义。但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丈夫喂成肥猪，并培养成两点一线的居家好男人。万一玩野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别看崔正义又矮又胖，一笑满脸龌龊，在老板娘眼里，他永远都是珍宝。
    打猎是崔正义的意思，按说怪不着庄锋。
    可如果没有庄锋支持，胖子敢跑去非洲作死？说到底，还是庄锋这个高人，给了他底气。
    所以，老板娘对龙敖天以及其他人都很热情，唯独对庄锋爱搭不理。
    庄锋悻悻然摸摸鼻子，跑去厨房做饭。
    崔恩远中午不回家吃饭。
    几杯酒下肚，龙傲天变得话多起来。元婴高人当然不可能被区区一点酒影响，除非是当初老侯酿造的那种猴儿酒，或者庄锋曾经在山上掺灵药酿的酒。
    没错，龙敖天是故意的。
    “崔师弟。”龙敖天举起酒杯，“来，师兄敬你。”
    互称师兄师弟，是崔正义的要求。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我听说，鸿蒙派的山门是一座神仙洞府，里面自成天地。”龙敖天满脸羡慕，“师弟有福了，洞天福地可不是谁都有机缘住的。”
    崔正义摆手：“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诶，此言差矣。”龙敖天正色道，“师弟可知道，神仙洞府灵气浓郁，最能养人？”
    “什么意思？”崔正义听不懂。
    龙敖天瞄了眼庄锋，说道：“据典籍记载，上古时期人间灵气浓郁，是个人随便练练就能飞天入地，野兽化形成妖也特别容易。后来灵气逐渐枯竭，才出现了练气士，也就是道士的前身。洞天福地的灵气，是上古神仙专门截留出来的，论浓郁程度其实更强。”
    崔正义眼睛放光：“师兄是说，如果我在里面长住，也有可能修炼？！”
    龙敖天笑而不答，拿起筷子夹菜吃。
    庄锋不乐意了：“龙前辈，忽悠人有意思么？”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个毛，如果洞府真有那么神奇，鸿蒙派山上、草原上野兽可不少，岂不是妖怪成群？老道们每天忙着清理妖怪吧。”
    龙敖天微微一笑：“但你无法否认，洞府灵气浓郁。”
    “再浓郁也然并卵，天道法则早改了。”
    “你敢说，灵气对人没好处？”
    “当然有好处，但也没多神奇。老板就是在里面住一辈子，也不可能修炼。你蛊惑他，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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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5章 大数据分析

    龙敖天乐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崔师弟住在洞府中就能修炼？我只是告诉他，住洞府对身体有好处。师弟是鸿蒙派长老，虽然杂务缠身不可能隐居，但偶尔去洞府住住，洗涤身心，美事一件嘛。”
    崔正义眨眨眼，笑道：“我身心很健康。”
    龙敖天的忽悠让崔正义很动心，但相对于龙敖天，他当然更信任庄锋。
    况且，说到洗涤身心……
    心真的没必要洗，老司机的心洗不出来。退一步讲，如果真变得品德高尚、节操满满，那是被活活洗了脑，崔正义哭都来不及。
    至于身体，服用过狮子精骨粉的崔正义，除了胖点，比大部分年轻人都要健壮。
    “贫道明白前辈的意思了。”庄锋看向崔正义，“老板，龙前辈说得有道理，你是鸿蒙派长老，稀不稀罕住是一码事，你有足够资格自由出入鸿蒙派山门。”
    龙敖天欣慰大笑：“小子反应挺快。”
    庄锋的话，其实不难理解。
    不仅崔正义，老板娘和慧完等人都能听懂。
    名义上，崔正义是鸿蒙派客座长老，庄锋的二师父，可他只是个普通人，自己根本进不去山门，必须老道或庄锋带着才行。
    当然，也不能把老道们想得多坏。
    龙敖天猜测他们是看中了崔正义的技术能力，这没错，但老道们请崔正义做客座长老，也是诚心诚意的。
    崔正义进不了山门，不是老道们的错。
    他没修为，施展不出开门法诀。
    再者，谁规定，客座长老就一定要住在山门里？实事求是，真让崔正义成天蹲在里面，他还受不了呢。
    庄锋不认为崔正义喜欢住在山门内，崔正义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目前的状况，无论是老道们，还是庄锋和崔正义，都觉得能接受。
    然而，龙敖天的看法显然不同。
    住不住是一回事，能自由出入很重要。
    这就像妙空，在庄锋的努力下，终于获得自由出入龙宫的权力。
    自由出入要划重点，它代表着，妙空仍然是东海公主，而不是被龙族驱逐。她随时可以回龙宫，小住几天也好，蹲百八十年也罢，那是她的自由。
    崔正义不能随自己的心意自由出入山门，那他的这个长老身份，就值得商榷了。
    “自由出入……可能吗？”崔正义问。
    庄锋挥手：“鸿蒙派祖训之一，万事皆有可能。你这个长老不能白做，该有的权力必须争取。这事儿交给我了，回头我找老道研究个办法。”
    龙敖天插话：“你们研究出办法，别忘了给我瞧瞧。”
    “怎么，龙前辈也想自由出入鸿蒙派？”
    “去你的！本王是想参考一下。”
    参考是假，看稀奇才是真。
    作为元婴巅峰高人，龙敖天非常清楚，让一个普通人随意进出独立空间，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很想看看，鸿蒙派的手段到底有多神奇，能把不可能的事变成现实。
    庄锋爽快的答应了龙敖天。
    当天下午，庄锋就进了鸿蒙派洞府——山门离得近，就这么任性。
    先跟老道们讲了龙敖天打算拜山。
    卜拙颔首：“这没问题，为师翘首以盼。”
    定好拜山的日子，庄锋并没有直接跟老道们讨论崔正义的资格问题，而是向他们汇报了安排直播的进展。
    崔正义已经买好别墅，设备也都安装调试完毕。
    庄锋的智能眼镜，也已就位。
    老道们随时可以出山，去别墅看直播——当然，前提是庄锋开启智能眼镜的直播功能。
    这就涉及到通知的问题了。
    “我和二师父设计了提醒功能，只要我这边开始直播，他就会接到通知。”庄锋说道，“随后，他再进山门通知你们，大家就可以愉快的‘不出户知天下’啦。”
    卜拙皱眉：“崔师弟自己如何进山门？”
    “这就是咱们该解决的问题了。”
    庄锋拍拍手，趁机将崔正义有资格自由进出山门的道理，给老道们讲了一遍。
    七个老道互相瞅瞅，全都乐了。
    “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有意思吗？”七师叔说道，“你二师父是客座长老，当然有随时进山门的资格，我们也从没禁止他这样做。”
    二师叔说道：“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卜拙点点头：“确实如此。外面的幻阵还好说，可以帮他炼制一件专门的法器，抵御法阵的迷惑效果，兼给他指路。但洞府是神仙祖师爷炼制，想开启，必须使用专门的法诀，而且施法者还得是鸿蒙派弟子才行。”
    另外几位师叔，也纷纷表示做不到。
    道士不缺探索精神，然而让普通人进出洞府，在他们看来完全行不通，没有研究的必要。
    一个独立空间，普通人是有可能进入的。
    但通常属于意外事故，或者说是被迫的。自由出入洞府，跟被动的吸进去、弹出来，是两码事。
    “都还没试过，就说不可能，太怂了吧？”庄锋翻白眼，“咱们是祖传不讲理的鸿蒙派，对我们来讲，不可能就不可能出现。”
    “少耍贫嘴。”卜拙瞪了他一眼。
    “不是耍贫嘴，是不服气。这样吧，大家一起动手，把有关洞府的典籍都找出来交给我。”
    “这有用吗？”卜拙撇嘴。
    不是看不起庄锋，是……很看不起庄锋。论对道门理论的掌握程度，在场的七个老道，哪个不比庄锋强，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事，他能有什么办法？
    庄锋自信而笑：“大数据分析，听说过么？”
    老道们茫然摇头。
    但小疯子有研究典籍的兴趣，毕竟是好事。即使老道们懒得要命，也必须提供支持。
    七个老道连同庄锋，钻进收藏典籍的房间，一通乱翻，把记忆中提到过洞府的书本、玉瞳简，全都搬到角落里，供庄锋查阅。
    典籍，是一个门派的重中之重。
    别看庄锋从小就能随便进，那是因为老道们调整了防护手段。实际上，非鸿蒙派弟子是进不来的。
    这么讲其实也不准确。真实情况是，外人可以随便往里进，但进来之后看到的，恐怕就不是一个摆满典籍的房间了。它可能是一处虚空，也可能是火山岩浆……
    据卜拙说，神仙都别想轻易突破防护。
    防护级别跟龙族的藏宝库差不多。
    龙族不太在乎典籍，因为他们的典籍只能龙族修炼，别人拿去也没卵用，他们更在意天庭赏赐的那些珍贵的宝贝和丹药。
    因此，这个房间绝对安全。
    某种意义上，它是鸿蒙派的另一道屏障：当山门被破，抵挡不住敌人时，可以藏入典籍室，既能守住本门珍贵的典籍，还能再抵挡敌人一波。
    典籍事关鸿蒙派根本，老道不允许庄锋把里面的内容输入到笔记本，进行所谓的大数据分析。
    这难不倒庄锋，金丹高人神识强大，无论记忆力还是分析能力，都不比电脑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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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8章 是我想多了么

    卜拙并不清楚，他的挪移法术吓坏了老头儿。
    元婴境界被尊称为真人，是有原因的。他们道法玄奇，初步暗合天道，只要愿意，就能让普通人视而不见。
    普通人心志不够清明，很容易陷入幻觉而不自知。老头儿没被迷惑，那是因为他正跟二师叔叨叨。道法再玄奇，也得讲基本逻辑。
    修行人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刚刚完成筑基，也已经明心见性。
    当然了，元婴高人糊弄个练气、聚元菜鸟，问题不大。但随着修为境界的提高，鉴别能力也越来越强。例如，卜拙施法就欺骗不了金丹期的庄锋。
    因此，修为相差不大的人打斗，还得靠真本事。
    同样的道理，如果不是其他老道信任掌门大师兄，卜拙的挪移法术也不可能轻易作用到他们身上。
    卜拙挥挥手，大家直接闪现在正义电脑门口。
    庄锋并不惊讶。
    在山上住了小二十年，老道们的神奇法术，他早司空见惯了。
    诸如远距离闪现、脚踏虚空之类，老道们从不背着他。记得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庄锋认定人就天生应该会飞、能随手一抓将野兽拉到面前。他做不到，仅仅是因为还没长大。
    “庄锋你回来了！”
    闻着味儿的苗小乐从店里窜出来。
    老道们乐呵呵看着苗小乐飞身扑到庄锋身上，紧紧箍住他，有胡子的捻须，没胡子的摸下巴。
    “别这样，注意影响。”庄锋低声道，“你面前站的，可是整整七个超级老光棍！”
    老道们笑容一滞。
    苗小乐根本没打算松手：“没事啦，师父师叔都是有道高人，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
    六个老道一阵欣慰，小猫妖会说话了。
    唯有七师叔撇嘴，道爷很喜欢低级趣味，可惜老头子们成天用门规压人，不给我机会啊。
    庄锋不悦：“你傻呀，骂自己低级趣味？”
    “本来就是嘛。”苗小乐理直气壮，“本喵七八天没看见你，心里发慌得很，总感觉人生失去了意义。你出现了，我立刻有了底，这不是低级趣味是什么？”
    “废话，这是伟大的感情。”
    “没错呀，感情就是一种低级趣味啦。我小鱼干吃光了，心里同样发慌——我对小鱼干也有感情，都是一样一样的。”
    “合着道爷是你的小鱼干？”
    “差不多吧。”
    苗小乐的脑袋就贴在庄锋肩膀上，一说话嘴里的热气喷得庄锋耳朵直发痒，还带着淡淡的掺杂了甜味的香气，让庄锋心烦意乱。
    他伸手把苗小乐从身上拽开：“你见过我这么帅气的小鱼干？就算不是龙虾，好歹也是条咸鱼。”
    “反正都是拿来吃的，无非小鱼干能随便吃，你还得再腌制……”苗小乐嘟囔。
    庄锋懒得理会苗小乐，迈步走进店内。
    慧完等人都在。
    庄锋回山前，跟大家打过招呼，所以慧完几个并不着急。苗小乐属于特殊情况，晚上没了哄睡觉的福利，一宿一宿失眠，生怕庄锋这条美味咸鱼一去不复返。
    时间太早，崔正义当然还没来。
    妙空几个迎上前，给随后步入店门的老道们见礼。
    员工们面面相觑。店里来了一群老道，貌似是庄锋的师父和师叔。他们来干嘛，难道真打算把公司改造成道观，这是事先考察一番？
    金欢有些紧张。
    妖怪怕道士也是传统，是前辈们总结出的经验教训。这种事没法亲身验证，因为假如道士降妖是真的，验证完也就没救了。
    怕道士，尤其怕穿道袍的道士。
    卜拙看了眼金欢，眉头微皱：“短期内修为提升太快，基础不够牢固，怕是会有不小的后患。谁帮你弄的？简直是瞎胡闹！”
    金欢心中一跳，苦着脸看庄锋。
    “师父你别乱说话啊，有普通人在场呢。”庄锋给卜拙传音，“至于谁弄的……除了你徒弟，谁有本事让妖怪连续渡劫，当然是我的锅啦。”
    卜拙有些诧异：“连续渡劫？”
    庄锋传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苗小乐乱来，你居然陪她一起胡闹，典籍都白读了么？”卜拙瞪了庄锋一眼，转向金欢，同样传音道，“小包啊……”
    “呃，道长，我姓金，金欢。”
    “嗯？你也不是金钱豹呀。”卜拙晃晃脑袋，继续道，“既然是庄锋惹的祸，贫道不能不管。跟我来，贫道帮你调理一下。”
    金欢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道长。”
    调理？
    别是找个借口，把自己一指头点晕，带回山调教吧？
    金欢这位信心女妖，戒备心比一般的妖怪要高，所以当初被救出后，仍然不放心，要求跟随庄锋。老道是庄锋的师父，按说金欢不该怀疑他的用心。
    然而金欢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徒弟是好人，师父就必然心善？这可不一定。
    张丽和其他员工看得稀里糊涂。
    老道就开口说了一句话，金欢却连续回答了好几次，仿佛老道一直在询问似的。这种奇怪的问答方式，他们自然看不懂。
    庄锋几个清楚老道在传音。
    不过具体说了什么，他们就听不见了。
    庄锋问了问老道，对金欢传音道：“这是好事，干嘛要拒绝？我师父可是元婴巅峰！哦，你是担心他抓妖吧？这不可能，我都看不上你，他更看不上。”
    金欢幽怨的白了庄锋一眼。
    什么叫“看不上你”？会说话吗？
    庄锋的保证，金欢还是愿意相信的。她给卜拙行了一礼：“那就麻烦道长了。”
    卜拙点点头，率先走上二楼。
    并没有因为金欢一开始的拒绝而生气，更不会改变主意，不给金欢调理。有道高人嘛，哪能跟区区一个小妖怪置气？
    金欢跟着卜拙上了二楼。
    庄锋打电话，把崔正义从被窝里叫醒。
    用不着崔正义过来。实际上，庄锋本来的计划，就是去他家送手镯，是卜拙自作主张，把大家挪移到正义电脑。
    当然，现在还不能走，得等卜拙。
    半小时后，卜拙和金欢一前一后从二楼下来。
    金欢脸红红的，还换了身衣服。
    同事们目瞪口呆。
    苗小乐满脸震惊：“天呐，师父他……他对小欢做了什么！是我想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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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9章 客座长老一样遭劈

    在崔正义家楼下站住，庄锋眼神怪怪的看卜拙。
    卜拙瞪眼：“道爷再重复一遍，那小妖怪换衣服，是因为调理时力量失控，现出了原形！她脸红，也是这个原因，妖怪普遍羞于在修行人面前现原形。”
    “徒弟也没说不信呀。”庄锋摊手。
    “你眼神不对。”
    “我觉得是您老人家心虚。”
    卜拙大怒：“你这欺师灭祖的小混蛋，苗小乐怀疑我也就罢了，有徒弟怀疑自己师父的吗？”
    “以您的名誉发誓，弟子真没怀疑你。”庄锋认真的说道，“但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金欢现出原形，总得变回来才能穿衣服，对吧？她穿衣服的时候……”
    “道爷布了隔绝法阵！”
    “你自己布的隔绝法阵，你自己是能探查的。这事儿我有经验……咳咳，我是说，神识观察固然跟看不是一回事，脑补一下还是没问题滴。”
    卜拙一愣：“谁告诉你，自己布的隔绝法阵，自己能探查？”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卜拙断然道，“好歹是金丹修为，心志强大，应该没那么容易忘记读过的典籍啊。你问问老二他们，隔绝法阵能自己探查么？”
    二师叔摇头：“那不合道理。”
    庄锋眨眨眼，哈哈大笑：“我跟您开玩笑哒。”
    他刚刚才反应过来，探查自己布置的隔绝法阵，那是钻天道空子带来的福利。
    按理说，庄锋不应该疏忽。
    问题在于，他悟道在先，晋级金丹在后。结丹后有资格布置隔绝法阵了，钻空子也已基本习惯成自然。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谁都能探查自己布置的隔绝法阵。
    珍贵的悟道，哪能只创造三道符咒？
    无论当初借用吕轻侯的妖丹，还是平时施展法术，乃至直接发真元，其实都掺杂了悟道后的变化，跟传统方式有细微差别。
    这种差别或许表面看不出，甚至连庄锋自己也常忽略，但钻空子手段的影响无处不在。
    “开玩笑？”卜拙冷笑，“道爷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回头把本门典籍重新温习一遍，为师会抽查。”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谨遵师命。”
    平时没大没小可以，师父真布置下任务，庄锋还是无法反抗的。当然，这任务必须跟修炼、本门发展有关，老道命令他洗衣做饭是不行的。
    大家没上楼，是在等崔正义下来。
    崔胖子睡眼惺忪的走出单元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只见卜拙一挥手，随即眼前一花，面前的景物，已经从小区变成了公园。
    卜拙再次挥手，周围就变得一片混沌。
    “真能显摆……”崔正义嘟囔。
    吐槽，是因为羡慕妒忌恨。
    老道们的法术很好很强大，然并卵，他们利用不起来啊。崔正义想，要是老子有这本事，哼哼哈嘿……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在脑海中连绵不绝。
    永远不要低估崔正义的心理龌龊程度。
    所以说，庄锋没被崔胖子完全带歪，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侧面说明，庄锋的意志力还是强大的。
    庄锋取出手镯，说了它的用途。
    崔正义大喜：“也就是说，我以后能随便进山门？”
    庄锋点头：“只要完成绑定。”
    绑定，崔正义不陌生。许多游戏里，装备也是需要绑定的。
    庄锋本来以为，以崔正义的性格，估计会说“一个不够呀”之类的话，让自己多炼制几个手镯，至少给老板娘和他儿子也弄一份。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鸿蒙派山门不是旅游景点，崔正义有资格进的唯一原因，是他的客座长老身份。老板娘和“记名弟子”崔恩远不仅无权随便进，崔正义带他们进去，也是不允许的。
    庄锋意外的是，崔正义居然没说。
    他只是把手镯套到胳膊上，催促庄锋尽快绑定。
    这让庄锋感到很欣慰，老板虽然龌龊了些，节操低了些，至少没贪心的毛病。
    但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这不仅是老道们的要求，也是庄锋自己的意愿。
    “先说好，你只能自己进山，不许带老板娘和小远，除非有不可抗拒的危险，需要跑门派躲避。”庄锋说道，“还有，随便进出的结果，就是老道们没办法永远照顾你。所以你别乱跑，山上和草原上可有野兽。”
    崔正义不耐烦了：“行，都听你的……废话忒多。”
    庄锋掐动法诀，先验证手镯中存储的信息数据，跟崔正义的信息匹配。
    随后，在崔正义手腕上划了一道，进行滴血认主。
    所谓绑定，其实就是滴血认主。
    滴血认主的好处，是能防止手镯丢失。
    因为在炼制时已经限定了崔正义的信息，这手镯别人捡到也用不了。但丢了的话，再炼制太麻烦不说，不大不小也是个安全隐患。
    滴血认主，就能保证，即使手镯丢了，崔正义也能感应到它的方位，再找回来。
    崔正义惊呼：“我靠，这感觉真邪乎！”
    能感应到原本不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东西，这种体验，对初次接触的崔正义来讲，确实很新奇。具体很难准确形容，有点类似对头发、指甲的感觉。
    卜拙微笑：“师弟不必惊慌，习惯就好了。来，为兄带你去山门入口试试。”
    不由分说架起崔正义，进入护山幻阵。
    手镯只能用来开启洞府门户，光有手镯是不够的，崔正义仍然无法穿越幻阵。
    其他六个老道和庄锋跟在两人身后。
    巨石前，卜拙撑开个法阵护住崔正义，防止他脑子发懵，然后示意他去开启门户。
    这块巨大的石头，崔正义是第一次见。
    以前老道带他进山门，没必要保持头脑清醒，进入幻阵头脑一阵迷瞪，再清醒过来，就已经在山上了。
    崔正义抬头观摩：“卜师兄，这是碑啊。”
    “胡扯，没字算什么碑？”
    崔正义摇头：“打磨过的石头，没被雕刻成狮子，方方正正的一块，不是碑是什么？大家居然住在一座碑里，小弟不免有个大胆的猜想……”
    “闭嘴！客座长老对祖师不敬，一样遭雷劈。”
    后面的庄锋笑道：“我倒觉得像门板。”
    崔正义一愣：“咦，你这么一讲，还真挺像的。石头做的门板……卜师兄，我又有个猜想。”
    “哪来那么多猜想啊！”卜拙捂头。
    “小弟脑洞大嘛。”崔正义说道，“我说大家住碑里，你不乐意。如果把它看成门板，相当于一个任意门，听起来就高大上多了。”
    卜拙满头浆糊：“任意门是什么鬼？”
    “就是传送法阵。”庄锋提醒。
    “一派胡言，分明是神仙洞府，山门就在石碑……啊呸，石头里，哪有什么传送法阵。崔师弟别废话了，赶紧试试手镯。”
    崔正义举起手臂，将手镯贴在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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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0章 使劲撞

    手镯碰触到石头，一股熟悉的波动辐射开，被老道们清晰的感应到——那是山门开启时特有的气息。
    “崔师弟，往前走两步。”卜拙催促。
    崔正义面露难色：“师兄啊，再走就撞墙了。”
    卜拙信誓旦旦：“没事，为兄感应到山门已然开启，保证撞不到你。你会穿过石头，进入山门。”
    “您确定？”
    崔正义伸手摸石头，触手冰凉坚硬。
    “师弟，你看到的都是幻象！”
    崔正义迟疑了一下，回头瞧瞧卜拙鼓励的眼神，心说老道毕竟是能飞天的世外高人，眼光肯定比自己犀利。况且，大家无冤无仇，他也没任何理由害一个胖子。
    根据玩游戏得来的经验，地图之间的传送门，样式都是表象，根本不重要。
    咬咬牙，崔正义迈步往前走。
    砰——
    崔正义捂着鼻子后退：“老道，你坑我！”
    卜拙满脸意外：“这不对啊，贫道明明感应到，门户已经开启了啊。诸位师弟，你们呢？”
    二师叔等人纷纷表示，大师兄的感应绝对没错，门户确实已经开启，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进去。
    崔正义松开手怒道：“那你进一个我看看！”
    “行。”卜拙答应得很爽快，“师弟再把手镯跟石头接触，手镯离开门户就关闭了。”
    手镯跟法诀有很大不同，老道们能感应出来。
    简单讲，法诀打开的门户，能稳定保持一段时间，要么时间到了自动关闭，要么用专门法诀关闭掉。手镯则不成，必须跟石头贴在一起，门户才能保持开放。
    崔正义走过去把手镯贴到石头上。
    嘴里嘟囔：“我往前走的时候，难道松开过？”
    卜拙并没回答崔正义。
    但其实七老道都很确定，他没松开过。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门户关闭也会有相应的波动。先前崔正义撞鼻子，并没有传来门户关闭的波动，他捂鼻子后退，波动才出现。这足以说明，崔正义往前走时，门户是开启的。
    对自家洞府，卜拙比崔正义有信心多了。
    感应到门户开启的波动，卜拙昂首阔步走向石头，仿佛前方根本没有阻隔似的。
    砰——
    卜拙也退了回来。
    这下撞得比崔正义更狠，不过没捂鼻子。元婴高人嘛，身体强悍，连原子弹都能扛，撞一下根本没事。
    石头是神仙洞府，不是普通石头，否则能被他撞碎。
    “小疯子，你的法宝无效呐。”卜拙叹口气，“不过你也别灰心，能有开启波动已经很让人吃惊了。多改进几次，总会成功的。”
    做师父的，不能打击徒弟钻研道法的积极性。
    “谁说无效？”庄锋嘿嘿笑，“明明是你们进门的方式不对。”
    老道们一愣。
    “我还没讲注意事项，你们就硬往上撞，怪我喽？”庄锋摊手，“老板你也是，说好的高智商呢？这手镯是我炼制的，你听老道瞎指挥个毛。”
    崔正义很羞愧：“为师错了。”
    老道们齐翻白眼，却没反驳庄锋。
    庄锋说得一点没错，手镯是他弄出来的，只有他才知道其中的原理。
    没悟过道的卜拙等人，也许理论基础比庄锋扎实，对钻天道空子却一窍不通。他们炼制不出手镯，也想不出如何让普通人进出洞府，确实不该乱下结论。
    可是话说回来了，庄锋也有故意卖关子之嫌。
    七师叔叫道：“少废话，到底怎么进？”
    庄锋微笑：“三个字，使劲撞。”
    使劲撞？
    老道们若有所思。
    崔正义勃然大怒：“你他玛比老道还坏！我知道了，你是妒忌我这挺拔的鼻梁，不亲眼看着我撞断鼻子，念头不通达是不是？”
    话音未落，卜拙气势汹汹朝自己冲了过来。
    崔正义吓傻了，老道想揍人还是怎么地？你维护徒弟没错，可我也是他师父啊。
    然而他想多了。
    卜拙的目标是石头。
    在大家的注视下，老道一脑袋撞到石头上，嗖的一下就消失无踪，既没被撞断鼻梁，也没把石头撞飞。
    二师叔怪叫一声，紧跟着也冲向石头。
    接着是三师叔、四师叔……
    转眼间，七个老道都撞进了石头。
    崔正义目瞪口呆。
    “胖子，在信任徒弟方面，你水平还不够呐。”庄锋笑道，“当然了，这也不能全怪你，它跟对道法的认知及自身修为有关。老道们了解道法，清楚道门炼器不能用逻辑分析，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怕撞啊。”
    “你是说，他们都进去了？”
    “当然。”
    “使劲撞……不是妒忌我的鼻子？”
    庄锋翻白眼：“废话，我犯得着妒忌你？道爷的鼻子也不塌好吗。我还觉得，你头大脖子短的，顶个大鼻子很不协调呢。”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崔正义叹口气，“就我这个头、膘水，再长个塌鼻子，还能活吗？”
    优点少，所以才珍贵，才会分外珍惜。
    “放心吧，哪怕你真撞断鼻子，老道们也能分分钟帮你修好。”
    说话间，老道们又依次从石头里冒出来。
    手镯的功能让人叹为观止，让普通人靠法器开启洞府门户，这种事，至少典籍里从未记载过。悟道果然跟传说的一样，很好很强大。
    卜拙捻须微笑：“使劲撞，很贴切。”
    七师叔碰碰崔正义：“崔师弟，放心撞吧。”
    手臂下传来的冰冷坚硬，让崔正义实在放心不了。
    况且，他的手就贴在石头上，胳膊能有多长？所以他离石头非常近。就算他想“使劲撞”，也用不上力啊。
    庄锋的声音传来：“办法多的是，你干嘛非跟鼻子过不去啊？肩膀靠，脑门顶，只要力度到了，门户就会放你进去。”
    用脑门顶是不行的，作为高智商人士，崔正义对自己的大脑同样珍惜。
    肩膀靠，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崔正义把手臂顺着石头往下挪，放到腰部水平线附近，随后重心前移，猛然往石头上撞去。
    预料中的阻力根本没出现，崔正义完全撞了个空，一个趔趄就趴在了草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前却已完全变了个场景。
    山顶的房屋、药田、电线杆子历历在目。
    更重要的是，一身白色休闲服的胡翠花，就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的蹲身行礼，嘴里说道：“界主前辈，又在扮演普通人玩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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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1章 普通人你信么

    崔正义尴尬的拍打衣服上的泥土：“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以前都是骗你的。”
    在老道们眼皮底下装前辈高人，即使以崔正义的脸皮厚度，也是做不到的。七个老道不可能配合他演出，与其一会儿被揭穿脸上难看，还不如主动坦白。
    谁知胡翠花根本不相信。
    “鸿蒙派的客座长老，绝不可能是普通人。我已经够可怜了，前辈何苦还戏耍我一个小小的狐妖？”
    “没戏耍你，我真的……”
    “请问前辈，您是自己进来的，还是道长带您进来的？”
    “你是想问，是不是老道把我踹进来的吧？我就算是普通人，老道敢踹我，我一样跟他急眼！我当然是自己撞进来的啦……力气用得稍微大了点，没收住脚。”
    “那前辈还装什么？据我所知，普通人可进不了神仙洞府。”
    崔正义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把手镯展示给胡翠花看，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狐狸精就是个囚犯，如果她知道手镯能开启洞府门户，又确定自己是普通人，会不会恶向胆边生，干掉自己抢夺手镯？
    固然，按庄锋的说法，手镯是专门给崔正义炼制的，只有崔正义用才有效果。可胡翠花不清楚啊。
    老道们和庄锋到现在都没出现，也不知在干嘛。
    崔正义只好打个哈哈：“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小狐狸太调皮了，本界主真是拿你没办法。”
    一边祈祷老道们赶紧进来撑腰。
    洞府外，庄锋正对老道们说话：“……所以，崔胖子这个众妙网界主，一直被别人当成传说级前辈，胡翠花到现在还相信，他是有怪癖的高人。”
    众妙网什么的，老道们肯定听不明白。
    二师叔说道：“你是想告诉我们，别揭穿他？”
    “对呀，他毕竟是鸿蒙派的客座长老，弟子的二师父。当场揭穿，他固然丢人，咱们脸上也不好看。”
    “可胡翠花总有一天会察觉真相。”
    “那是两码事。”庄锋摆手，“她自己发现真相，崔胖子只能自认倒霉喽。您老几位装聋作哑，不正面回答胡翠花的提问，就算对得起他了。”
    卜拙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鸿蒙派例外。”
    骗人，并不是鸿蒙派的传统美德。
    但想继承好不讲理传统，就得胡搅蛮缠，信口雌黄当然也不可或缺。所以，帮崔正义打掩护，老道们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得到老道们的保证，庄锋这才跟大家进入洞府。
    事实证明，手镯是有效的。
    那么，给崔正义炼制一枚破迷指路的法器，就是下一步该进行的工作了。
    向来懒惰的卜拙，居然破天荒主动把这项任务揽了过来。他的想法很好理解，徒弟牛逼，做师父的也不能示弱嘛。钻空子他不会，炼制破迷法器他在行。
    为了不让徒弟小看，卜拙还要炼个最好的。
    八个道士进入洞府，正跟胡翠花扯淡，并逐渐进入状态的崔正义，重新变得忐忑不安。
    卜拙对胡翠花道：“崔师弟是本门延请的客座长老，与贫道七人身份一般无二，你不可在他面前放肆。”
    胡翠花连忙躬身：“小妖不敢。”
    崔正义愣了愣，看向庄锋。
    延请嘛，换成通俗的说法，就是高薪聘请老专家。用上这个词，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在暗示，崔正义不是一般人，给鸿蒙派面子，才会答应做客座长老。
    庄锋冲崔正义眨眨眼。
    崔正义顿时眉花眼笑，这徒弟，真没白疼！
    这时，胡翠花的声音传来：“界主前辈刚才告诉我，他其实是普通人，肯定也是在戏耍小妖的喽？”
    卜拙嘴一撇：“普通人？你信么？”
    毕竟是一派掌门，答应替崔正义遮掩，不等于就能肆无忌惮胡说八道。
    特别是胡翠花注定会查明真相的前提下，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谎言，都是日后打脸的素材。
    不正面回答，玩误导，已经足够了。
    七师叔却没那么多顾忌，年轻人犯错道祖都会原谅嘛：“崔师弟第一次进洞府，那是面不改色啊。还说比这更雄伟广阔的地方，他都见过。有如此见识，你觉得他能是普通人？”
    崔正义汗颜，自己说的是游戏好不好。
    不过，他节操够低、脸皮也够厚，心虚惭愧那些无聊的情绪，在确定老道们不会揭破他之后，立刻就被抛得干干净净。
    “师兄夸张了。”崔正义拱拱手，“我是见过不少类似的地方，也就是花样多点，什么山谷、洞穴、空中城市之类的。论广阔程度，可不如咱们的洞府。”
    更关键的是洞府不用读盘，也没BOSS镇守。
    胡翠花震惊：“还有空中城市！”
    崔正义摆摆手：“空中城市算什么，我连海底龙宫都见过，我会乱说？那地方才好玩呢，到处都是海水，虾兵蟹将、龟丞相、龙王，都在水里游啊游的。”
    卜拙打断崔正义：“师弟别吹……呃，别浪费时间了，跟贫道去炼器房，你我联手炼制件法器。”
    崔正义被卜拙叫走，其他老道则回房宅着。
    庄锋决定留下等老道炼好法器，陪崔正义试验一下。他也想回房休息，却被胡翠花叫住了。
    胡翠花问：“如果界主前辈说情，你会放过我吗？”
    “那不可能。”庄锋断然否认。
    “是他不可能为我说情，还是你不会放过我？”
    “都有。”庄锋说道，“首先，你冒犯了我，就必须接受惩罚，哪怕祖师爷下法旨都没用。其次，我惩罚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你折磨过胖子……界主前辈，他到底是有多傻，才会为仇人说情？”
    “既然他是界主，又怎么可能真被折磨？”
    “呃……”
    即使机灵如庄锋，一时也回答不能。要替崔正义掩饰，就必然会造成这种局面。传说级高人当然不可能被折磨，就算有，那也是故意的，换句话说，喜欢被虐。
    胡翠花继续道：“打伤你和苗小乐，想抓慧完，我承认是我的错。但界主前辈的锅，我不背。所以，你对我的惩罚——拍卖我，属于量刑过重。”
    “提醒你一下，我们是鸿蒙派。”
    “哈？”
    “你跟鸿蒙派弟子讲道理，是有多想不开？还量刑过重，直接杀妖取丹才勉强算量刑过重。拍卖你，实话实说，已经是免去你虐待界主、打伤我和小乐、觊觎慧完等罪责之后的处置。”
    胡翠花懵圈：“那不等于全免去了？”
    “差不多吧。”
    “那我就应该没罪了啊！”
    “不，还有一个。”庄锋竖起一根手指。
    “什么？”
    “道爷看你不顺眼呗。就凭这一条，足够我拍卖你了。”
    庄锋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呆呆看着庄锋消失，胡翠花回过神来，朝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不讲理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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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2章 高端品味还得看师父

    卜拙炼制的破迷法器同样不简单。
    老道们深知，悟道可遇不可求，其中机遇和凶险并存，对当事人来讲祸福难料。外人更不该借鉴，否则不仅本身容易出偏，甚至会对悟道者产生不利影响。
    天道给悟道的机会，这是机缘。随便对别人显摆，谁知会不会触犯天道？
    总之，虽然典籍没记载，修行界曾经悟道的前辈们也没公开说明过，但所有修行人都认为，悟道者天然有保密的责任，否则很可能会被反噬。
    只有时机成熟，悟道者总结出相对完善的理论，创造出崭新的法门，才适合传授给别人。
    当然了，修行人都有师承，对师门长辈完全保密，也是不现实的。
    悟道者可以用一个简单的词语，说明自己所悟的道，比如庄锋所说的“钻空子”，这是天道允许的。
    问题是，一旦形成语言，就必然造成影响。
    这同样是天道规律。
    具体的庄锋身上，他不仅说了钻空子，还凭自己悟道的成就，分析了师门洞府，炼制出一个神奇的手镯。
    对老道们产生一定影响，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卜拙理论知识渊博，他很清楚，这种影响无法避免，顺其自然、不丢不顶才是最好的应对措施。为了避免影响而对抗影响，那是钻牛角尖。
    他炼制的破迷法器，就有借鉴庄锋的内容。
    滴血认主是本来就存在的手段，用在普通人身上，确实是一项不错的保险措施。
    根据崔正义的气息加入身份识别功能，这是受庄锋启发，肯定就跟悟道有关系了。当然，庄锋采用的，其实是另一种信息。卜拙则只能按自己的理解，识别气息，并且还要现场采集，现场加入到法器中。
    既然是法器，就得照顾通用性。
    光能破鸿蒙派山门外的幻阵算什么本事？
    卜拙设计的破迷法器，能让崔正义保持心神清明，对绝大部分幻阵都有效果，比如水晶宫大集海滩上的幻阵。
    另外，庄锋的手镯大而累赘，卜拙鄙夷之。
    他炼制的法器，是一枚小巧的戒指。更妙的是，这戒指自带隐形功能，戴在崔正义的手指上，普通人完全看不见。
    认主、通用、隐匿，这才能被称为道法玄妙，才配得上堂堂鸿蒙派掌门的身份。
    炼器，还得看自己这个师父的。
    庄锋弄出的玩意儿，功能不可思议是没错，却缺少道门法宝的高端品味。
    帮崔正义把戒指滴血认主，卜拙带着他，跟庄锋一起出现在山门外的幻阵中，现场验证法器的效果。
    没有任何意外，比庄锋的“使劲撞”又强多了。
    拥有手镯和破迷法器的崔正义，随时可以开车来公园，进入鸿蒙派山门。特殊情况下，他甚至可以带老婆孩子一起过来撞石头，跑山门内部躲避危险。
    按照崔正义和庄锋的IT思维，两件法器当然有“安全漏洞”，比如崔胖子有可能被人胁迫，开启洞府门户带别人进入。
    可这世上，有谁敢乱闯鸿蒙派洞府？
    就算真有哪个超级高人、不知死的棒槌，二师叔的棒槌也会分分钟教他什么是真棒槌。
    ……
    这天早上，庄锋和妙空出现在龙族庄园。
    按约好的时间，今天是龙敖天登门拜山的日子。跟以往在修行界到处刷脸不同，这次他是以东海龙王的身份，正式拜访鸿蒙派。
    东海龙王正式拜山，老道们不敢怠慢。
    不是说怕龙族，这关系到礼数。
    同道拜山，哪怕掌门亲临，欠缺点礼数问题也不大。大家都是道士嘛，俗礼相对不太重要。
    龙族不是道士，甚至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修行人。而且，龙王是天庭承认的帝王。按华夏传统，在礼节上，主人理应向客人看齐——这就是所谓的礼数。
    坐等客人上门不礼貌，卜拙决定派掌门大弟子出迎。
    妙空是龙王的女儿，也得跟着。
    苗小乐本来也想凑个热闹，听庄锋说仪式庄重肃穆，过程繁琐复杂，顿时失去了兴趣。
    慧完和苗小乐留在公司，崔胖子却逃避不了。
    作为鸿蒙派的客座长老，崔正义必须至少出现在接待现场，除非他这个长老只是挂了个虚名，老道们没真把他当回事。所以，今天一大早，睡得正香的崔正义，就被庄锋打电话弄醒，开车去了公园。
    开门迎接庄锋和妙空的，是鲨鱼精焦定波。
    “驸马爷剑斩仇敌，真威武！”引领两人往议事厅走，小波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仰慕。
    庄锋一愣：“连你都知道了？”
    “龙王就没打算帮北海保密。”小波笑道，“我想，龙王把事情说出来，应该是为了警醒大家。各位主人知道了，我们这些妖怪自然也就知道了。”
    龙族同样不缺大嘴巴。
    但龙宫的妖怪们之所以会知道，倒不是因为龙族保密意识太差，或者不怕丢脸。
    听了龙王的转述，长辈们勃然大怒，叫嚣着要杀上鸿蒙派为北海报仇。龙敖天当然不允许，北海只是欺负了一下人家的徒弟，就死了三个元婴，十几个元婴退化成金丹。东海上门挑衅？后果绝逼更严重。
    龙敖天把能削三花的棒槌描述了一番。
    长辈们顿时老实了。
    削三花、打落凡尘，这是神仙才可能有的能力——还不能是普通神仙，必须是所谓的“大罗金仙”才行。鸿蒙派靠根棒槌就能做到，岂不是凡间无敌？
    不仅报仇的心思得压下去，还得帮龙王警告其他东海龙族。
    要知道，东海很多龙族，对拐走妙空、组建“东海妇联”瞎折腾的庄锋都没什么好感，说不定什么时候找到借口，就会出手教训他一顿。
    以前长辈们乐见其成，现在则完全不同了。
    特别是老头儿龙，全力支持龙敖天，对他来讲，龙族繁衍大于一切。
    长辈龙族分头警告其他东海龙族。
    效果？
    见仁见智吧。
    大多数龙族能接受，因为东海的传统就是这样，他们习惯了听从长辈们的教导。然而不要忘了，这世上有个词儿，叫做——逆反心理。
    有些龙族本来无所谓，长辈们把鸿蒙派描述得太强大，反而激起了他们的逆反心理。
    虽然是少数，也还没付诸行动，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属于不稳定因素，不知何时就会砰然引爆，给东海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知道的人够少，才能称之为秘密。
    龙族们免不了会互相讨论，鄙夷北海也好，不忿鸿蒙派也罢，伺候他们的妖怪当然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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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4章 比你孝顺

    乾坤罩直接带着大家进入幻阵，停在石头前。
    等候在山门外面的老道们迎了上来。
    除了七老道，崔正义也赫然在列。这让龙敖天十分意外，崔正义只是个普通人，龙敖天看得很清楚。元婴高人心志坚定，不会跟胡翠花似的怀疑自己的判断。
    客座长老，当然有资格出席拜山仪式。
    问题是，这是幻阵啊。
    普通人进入幻阵，会陷入某种类似梦境的氛围内。他看到的景物是虚构的，还会下意识走出幻阵。更重要的是，他会把这一切看成理所当然，并且迅速淡忘——这跟做梦非常相似。
    崔正义周围，并没有防护法阵。
    一个普通人，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站在幻阵中，心神居然没迷失，这就太奇怪了。
    但龙敖天要拜山，顾不上探究真相。
    就在山门外的幻阵中，双方互相见礼。七老道和崔正义齐齐躬身打稽首，龙敖天和随从也抱拳行礼。至于庄锋和妙空，晚辈没资格参与，只能站旁边伺候着。
    见礼完毕，卜拙开启洞府，将龙敖天等人迎入山门。
    洞府内的场景，毫无意外的震撼了龙族。
    龙宫规模堪比城市，可它毕竟是分割出的现实空间，跟洞府这种貌似无边无际的独立空间有本质区别。而且，龙宫的昼夜交替，借用了外界的光线，洞府内却自成天地，蓝天白云、群山环绕，跟另一个世界似的。
    面积上，洞府也比龙宫大多了。
    固然，卜拙介绍，天空和群山都是装饰品，假的，草原也不像看起来那么辽阔。但再怎么讲，山下草原的面积，也超过了龙宫。
    见识了鸿蒙派的洞府，再想想自己引以为豪的龙宫，龙族们不得不承认差距。
    神仙手段，果然很好很强大。
    在老道们的引领下，龙族去祭拜鸿蒙派祖师。
    一整套繁琐的仪式完成，时间也到了中午。
    卜拙大摆宴席，款待龙王。
    这向世俗看齐的行为，让庄锋吐槽不已。龙族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修行人，可他们也不是普通人啊，何必非得吃吃喝喝呢？
    吐槽，是因为他得干活。
    有事弟子服其劳，很不幸，鸿蒙派只有一个弟子。
    庄锋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胡翠花打下手。妙空倒也想帮忙，可惜公主殿下就没学过做饭，连食材都不会处理，只能站在厨房门口干瞪眼。
    这顿饭，一直吃到傍晚。
    宾主尽欢。
    吃喝其实无所谓，甚至谈话也不重要。双方并没有实际利益诉求，例如结盟什么的。
    龙敖天拜山，一方面是拉交情，另一方面，也是试探鸿蒙派对龙族的态度。老道们显然也明白龙敖天的意图，所以对他、对随行的几个东海长辈，分外热情。
    出山迎接、大摆宴席，都是在表明态度。
    双方都不提北海的事，仿佛从没发生过一样。而老道们轮番劝酒，对待每一位龙族都跟多年老朋友似的，是在用行动向他们表明，鸿蒙派并没有因为北海的冲突，而把仇恨扩大到整个龙族。
    实际上，北海的事也不方便提。
    提北海，必然涉及到龙族，山上有两个人，暂时还不知道龙族的存在。崔正义是鸿蒙派长老，按说有资格知道，但总得给他个心理缓冲吧？
    胡翠花是绝不允许知道龙族存在的。
    按庄锋的计划，胡翠花将被拍卖给修行人做奴仆。那么，如果她知道龙族，她的主人也就知道了。
    然而，大家都清楚，北海的事终究是要提的。
    吃完饭，老道们安排龙族休息。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房子，虽然比起龙族的宫殿式建筑显得太小，但入乡随俗嘛。再者说了，难道龙族还准备在鸿蒙派山门变身不成？
    妙空实在待不下去了。
    山上太无聊，而且有老爹和长辈在，想折腾庄锋都放不开。再者庄锋忙活了整整一下午，连跟她聊天的工夫都没有，折腾个毛。
    于是，妙空强烈要求走人。
    庄锋请示师父。
    “也好，长辈们交流，你们搭不上话。”卜拙点头。
    庄锋道：“胖子……我二师父也想下山。”
    崔正义比庄锋还郁闷。
    老道和龙族喝酒，他只能在旁边看热闹，因为老道们拿出的酒，是掺了灵药酿造的。就这样，他仅仅是闻味儿，都醉了个七八分。
    崔正义明白，老道不让他喝酒，是为他好。
    但对一个好酒的人来讲，自己不能喝，眼睁睁看人家过瘾，这滋味太恶心人。
    因此，听说庄锋和妙空打算出去，他也不想待了。
    卜拙断然否决：“他必须留下。”
    庄锋不解：“为什么？”
    “他是本门长老，客人来了，他必须留在门中。如果贫道放他下山，岂不是说鸿蒙派没把他当真正的自己人？为师倒是无所谓，龙族怕是要嘲笑咱们了。”
    实际上，老道当然有所谓。
    鸿蒙派的传统是不讲理，不是不要脸。
    被龙族嘲笑，卜拙无法接受。
    庄锋却不以为然：“何必呢？他留在这儿，你们谈话不方便，斗个法都放不开。”
    “不存在斗法一说。”卜拙摇头，“咱鸿蒙派可没有欺负客人的传统。至于谈话不方便，就算他离开了，有胡翠花在，仍然不方便。”
    “好办呀，可以用法阵暂时禁锢胡翠花。”
    卜拙瞪眼：“小狐狸辛辛苦苦帮你忙活一下午，你怎么就好意思对她如此简单粗暴？再者说了，她在山上这段时间，每天做饭、洗衣，比你孝顺。”
    “师父，你不会真被她笼络了吧？”
    “道爷没那么傻。”卜拙摆手，“但无缘无故禁锢胡翠花，不是道士所为。别啰嗦了，为师自有处置。”
    庄锋无奈，只好跟崔正义说，让他再坚持一下，随后跟妙空出山回正义电脑。
    不久后，卜拙找到崔正义。
    “师弟，听小疯子说，你想出山？”
    崔正义愁眉苦脸：“卜师兄，小弟忙啊！偌大的一个公司还等着我运筹帷幄、日理万机呢。”
    “先忍忍。”卜拙恳切的道，“为兄知道你感觉无聊，但客人上门拜山，你身为长老，不在山门不合适。当然了，所谓山门，不仅指这座山，也包括山下的草原。”
    “师兄是说，我可以下山玩儿？”
    卜拙微笑着点点头。
    “您倒是早说呀。”崔正义翻白眼，“我顺手带把枪进来，打打猎什么的。要不，我现在出去拿枪？”
    “晚上打什么猎？”卜拙不悦，“在洞天福地用火器，也不像话。况且，草原上不乏猛兽，我还怕你被咬死呢。贫道的意思是，让胡翠花跟你一起下山。凭她的修为，保护你绰绰有余。”
    崔正义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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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5章 自古崇尚和平

    “卜师兄，您到底……”崔正义迟疑着问，“什么意思？”
    “让胡翠花护着你去草原呀，怎么了？”
    “她是狐狸精！”
    卜拙乐了：“狐狸精又如何，难道她还敢伤害鸿蒙派长老不成？若是她真伤了你，又逃不出山门，注定死路一条。胡翠花是个聪明的妖怪，她不会做傻事的。”
    崔正义很想告诉卜拙，自己说的狐狸精，跟他理解的是两码事。
    然而，他终究没开口争辩。
    关键时刻，崔正义及时反应过来：卜拙根本不清楚，自己是个拿照多年的老司机！
    想想看，七个老道总共才出门几次？
    每次出山，基本都是在崔正义家蹭吃蹭喝，顺便教导崔恩远。在崔正义自己家，当着儿子和某个道士，他可没秀车技的机会。
    “我都听师兄的！”崔正义强忍着狂笑的冲动，重重点头。
    卜拙十分欣慰：“师弟牺牲小我、顾全大局，不错。为兄也对你坦白，让你带胡翠花下山，是因为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作为本门长老，修行界的任何秘密，对你都无须隐瞒，我留下你，也是为了等客人离开，能马上找你谈谈。”
    “可以可以。”崔正义心急火燎，“那我现在就带胡翠花下山喽？”
    “师弟好像很激动？”
    “有吗？您看错啦，我是怕耽误师兄跟龙敖天交流。瞧他今天的打扮，跟唱大戏似的，一看就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家主。我懂，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崔正义一溜烟跑去找胡翠花。
    最近长跑锻炼成果显著，小短腿迈开，速度一点都不慢。
    卜拙摇摇头把心中的迷惑丢掉，传音给胡翠花。
    他留下崔正义，主要是为了面子。
    所谓礼数，说白了无非是尊重客人的传统。
    同道来访，大家都是道士，规矩可以变通。但龙族正式拜山，就必须保证鸿蒙派的长辈都在场。
    崔正义是客座长老，还是庄锋的“二师父”，如果卜拙放他下山，要么就是鸿蒙派不拿崔正义当干部，要么，就是看不起龙族，接待不够认真庄重。
    打发他去草原玩儿就没问题。
    鸿蒙派洞府固然辽阔，元婴巅峰神识覆盖全境，没任何难度。虽然龙敖天不会轻易使用神识，那不礼貌，但从修行人角度看，草原确实属于洞府的一部分。
    留在山上，当然是最好的。
    可双方接下来的交流，的确不适合崔正义和胡翠花听。
    崔正义倒无所谓，普通人嘛，听力不够强。数百年修为的狐狸精就不一样了，万一被她听到龙族存在的秘密，卜拙该怎么处置？道门可没有彻底抹除记忆的法术。
    杀她、收她为奴仆，都跟庄锋的计划相悖。
    那么，为什么不布置隔绝法阵？
    还是礼数问题。穿正式冕服的龙敖天，是以龙王身份拜山的，这跟同道交流有本质不同。堂堂帝王，事无不可对人言，暗矬矬藏隔绝法阵内跟人交流多丢份？
    总之，崔正义跟胡翠花去草原，既照顾了龙族的面子，又不用担心被胡翠花听见不该听的话。
    而且，胡翠花恰好能保证崔正义的安全。
    正可谓一举数得，神来之笔！
    卜拙不得不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点赞。看来小疯子的急智，是被他师父熏陶出来的嘛。
    晚上8点左右，卜拙跟龙敖天再次碰面。
    祖师殿内只有他们两人，其他六老道没出现，龙族长辈也在客房休息。这是一次事先没安排，但大家互有默契的单独对话，专门针对北海事件进行深入交流。
    “杀龙，并非贫道本意。”卜拙诚恳的说道，“不管您信不信，鸿蒙派自古以来就反对暴力，崇尚讲道理。”
    龙敖天脸憋得通红，强忍骂人的冲动。
    “龙王不信？”
    “咳咳，鸿蒙派掌门说话，本王自然是信的。”龙敖天一本正经道。
    “不管您信不信，反正贫道是信的。”卜拙依旧很认真，“我们祖师曾经说过，他的心愿是世界和平，这句话记在本门典籍中，真实不虚！外面传闻，鸿蒙派不讲道理，这完全是造谣诽谤。请问龙王，若是我们真不讲道理，会轻轻放过北海龙族？”
    “卜掌门，如果杀龙太多，天庭不会答应吧？”
    “为什么非要杀龙？”卜拙笑了，“龙族不在乎性命，我们还不想损功德呢。二师弟手持棒槌，将龙族全部贬为凡人，您觉得有多大难度？”
    龙敖天半信半疑：“棒槌有那么厉害？”
    “这贫道就不好自夸了。我只能告诉龙王，棒槌削三花，减掉的资质其实并没有消散。”
    龙敖天愣了愣，忽然脸色微变：“您是说……”
    “打得越多，棒槌越强！”
    忽悠人的吧？
    鉴于对庄锋节操的了解，龙敖天有理由怀疑，卜拙是在吹牛骗人。可是，万一卜拙说的是真话呢？
    消减修行人的资质，打掉的资质被棒槌吸收……
    如果这确实是真的，那鸿蒙派把整个龙族打回原形，还真不是痴人说梦！
    龙，不可能真变成人。
    龙不是妖怪，即使修为化为泡影，变成未开始修炼的纯幼龙状态，仍然能在人形和龙形之间自由转换，身体也比人类强悍，寿命当然也不会减少。
    可一个拥有金丹、元婴，乃至化神以上修为的龙族，冷不丁修为没了，而且因为资质被消减到最低，再也没机会练回来……那痛苦，比死亡还严重。
    “龙王若是不信，可以当场试验。”卜拙淡淡道。
    龙敖天连忙摆手：“不必了。”
    开玩笑，怎么试验？
    亲自试也好，牺牲一位随从也罢，被削去一部分资质，导致修为倒退，谁受得了？
    卜拙察言观色，笑道：“龙王误会了，试验是无害的。棒槌能削三花，当然也能再把三花还给对方。”
    “什么？！”龙敖天终于失态。
    卜拙明白，为什么龙敖天反应会这么大。
    “北海龙族是咎由自取，他们的资质，贫道不会还回去的，龙王免开尊口。”
    “本王用龙宫珍宝换！”
    “呵呵，出家人要什么珍宝。”
    “三颗九转金丹！”
    龙敖天是真豁出去了。
    四海龙王的老大，代表的不仅是无上权威——好吧，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东海龙王一言九鼎。但身为东海龙王，龙敖天有责任守护四海龙族，而不仅仅是东海。
    每一位龙族都珍贵无比，没有路人甲。
    龙敖天相信，如果能换取北海十几个龙族恢复修为，不仅龙敖鼎，西海和南海龙王，都会义无反顾拿出珍贵的九转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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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6章 拉低鸿蒙派整体品味

    九转金丹，传说级仙丹，据说只有道祖等少数几位大能才有本事炼制，即使天庭神仙，也轻易见不到。活死人、肉白骨，放在九转金丹上，绝非形容词。
    三颗九转金丹的代价，绝对够大。
    修行人不在乎钱财，对珍贵丹药、天材地宝的贪婪程度，恐怕比普通人更严重。
    说白了，只要是能思考的智慧生物，都不可能无欲无求，否则生存根本没意义。出家人追求长生不老、修成正果，何尝不是更贪婪、更无法无天的欲望。
    即便道祖他老人家，就没追求了？
    卜拙愣了愣，苦笑道：“您这又是何必呢？”
    “这是本王的责任。”龙敖天正色道。
    资质被削，跟受伤、修为受损是两码事。受伤有痊愈的可能，修为受损可以想办法修炼回来。资质削减是不可能恢复的，因为资质决定了最终成就。
    换句话说，被打成金丹的元婴龙族，这辈子只能停留在金丹境界，永远无法再修炼回元婴，更别提对龙族来讲难度不大的化神修为了。
    活生生的“残疾龙”。
    站在龙族整个族群角度看，其实无所谓。
    无非是实力上不去而已，寿元不会受影响，生育能力也不可能出问题。龙族人口再少，十几个同族还不至于拉低整体实力。
    再者说了，世界和平得很，本就没有全体龙族参战的需求。
    可是站在那十几个龙族个人立场上，元婴变金丹，还永远无法恢复，眼睁睁看着后辈超越自己，个中滋味有多痛苦，只有他们才能体会。
    而龙王，有责任护佑他的子民。
    “九转金丹很珍贵，贫道承认，我心动了。”卜拙叹口气，“但以恢复资质要挟，换取九转金丹……”
    “卜掌门言重了，本王心甘情愿，算不上要挟。”
    卜拙摆摆手：“您听贫道说完。道士真常应物，欺天尚可原谅，自欺不可活呐。龙王心系子民，贫道由衷敬佩，也愿意成全您。但，利益交换大可不必。”
    龙敖天若有所思。
    卜拙继续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卜掌门的意思是……”
    “此事由庄锋而起，做决定的自然也应该是他。如果他选择饶恕那些龙族，贫道和诸位师弟没意见。”
    龙敖天皱眉：“那小子可不好糊弄……呃，我是说，您那位徒弟啊，惯会趁火打劫。”
    卜拙笑了：“龙王此言差矣。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您要是诚心诚意，他又怎么可能趁火打劫呢？贫道倒是听说，龙王趁机提条件的本事，不比他差。”
    龙敖天老脸一红：“本王那也是为他好。”
    “这点贫道承认。”卜拙颔首，“妙空确实是小疯子难得的良配，龙王看得起劣徒，我十分感激。”
    龙敖天精神一振。
    拜访鸿蒙派，除了拉关系之外，商讨妙空的未来，也是龙敖天的一个重要目的。
    固然，现在又多了一项诉求，那就是讨还北海龙族被削掉的资质。对龙王来讲，这最重要。然而，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女儿的未来永远是最要紧的。
    老道这样讲，分明是在表态，他愿意促成婚事！
    卜拙瞟了龙敖天一眼，笑道：“鸿蒙派禁止婚娶，但贫道也不跟您来虚的，只要小疯子乐意，门规无所谓。”
    “就喜欢你们这种风格。”龙敖天竖起大拇指，“那还等什么？老弟赶紧发话吧。”
    一高兴，称呼都改了。
    卜拙摆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龙敖天不以为然：“本王觉得很简单，您是庄锋的师父，只要老弟愿意发话，他反抗不了。”
    “请问龙王，您愿意逼妙空嫁给她不喜欢的人么？”
    龙敖天回答不能。
    “小疯子是我和师弟们从小养大的，在我们眼里，他不仅是下代弟子、未来掌门，他跟我们的亲生儿女没什么两样。他不愿意做的事，贫道永远不会逼他。”
    龙敖天腹诽，硬生生把庄锋逼得离派出走的，也是你们好不好。
    “反之，只要他喜欢，哪怕违背门规，贫道师兄弟也会全力支持。”
    不讲理嘛，很好，很鸿蒙派。
    “然而，这就是问题所在。”卜拙轻叹一声，“想必龙王也早看出来了，小疯子最喜欢的，不是妙空，而是苗小乐。”
    龙敖天急了：“苗小乐是妖怪！”
    卜拙微笑：“道门不讲众生平等，在贫道看来，妙空也确实比苗小乐更合适。不，严格来讲，我和诸位师弟更希望，庄锋能一心修道，不理会儿女情长。可是啊，谁让庄锋喜欢呢？”
    “他再喜欢，苗小乐也是妖怪。”龙敖天叫道，“而且是个萌蠢的妖怪，您就不怕拉低鸿蒙派的整体品味？”
    “不走寻常路，也是鸿蒙派传统之一。”
    得，龙敖天没法反驳了。
    所谓不走寻常路，换个说法，其实就是不着调。鸿蒙派在这方面确实出类拔萃，乱搬山门，并且搬到闹市区，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
    “卜掌门跟本王说这些，到底几个意思？”
    龙敖天的语气不算太好。
    没办法，再忌惮鸿蒙派，再有求于人，龙王毕竟也有脾气的。
    既然你支持庄锋和苗小乐，一开始为什么要收下妙空，还让她叫你师父？这他玛是坑人啊。
    龙敖天却不想想，把妙空硬塞给庄锋的，是他。
    卜拙微微一笑：“贫道的意思是，庄锋的人生还很漫长，妙空和苗小乐也是，未来如何谁也看不清。咱们做长辈的，又何必瞎操心呢？说句不好听的，即便庄锋听贫道的命令娶了妙空，您能保证，两人就永世不分离？”
    “至少名分上说得过去。”
    “您是龙王，考虑名分理所当然。但强迫徒弟，贫道是绝不会做的。我倒是觉得，小疯子把妙空拐……呃，领出龙宫，又没个说法，他必定心中有愧。”
    龙敖天恍然大悟：“本王懂了！”
    俗话说得好，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把人家的闺女拐跑了，若是龙敖天提出点什么要求，庄锋好意思不答应？
    准女婿，通常比正式女婿听话。而庄锋这种领着人家闺女满街跑，偏偏还没个说法的冒牌女婿，论起来比准女婿更心虚。
    龙敖天抱拳拱手：“多谢老弟提醒。”
    “不敢，贫道也是有感于龙王的担当。”卜拙摆手笑道，“而且我一开始就说了，鸿蒙派并不想跟龙族交恶——我们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龙敖天是真心感谢卜拙。
    庄锋发话就把资质还给北海龙族，这其实是个借口。卜拙愿意给龙敖天面子，才是根本原因。庄锋一个弟子，怎么可能作得了鸿蒙派的主。
    龙敖天还想说点什么。
    卜拙忽然眉毛一扬，咦了一声。
    同样是元婴巅峰，龙敖天自然也察觉到了。
    “不愧是鸿蒙派，连那么点修为的妖怪，都能布置法阵。”龙敖天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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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7章 你有洁癖我有神通

    鸿蒙派山下的草原。
    崔正义看着周围的混沌，满脸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结界，不，法阵？真是太神奇了！”
    胡翠花白了他一眼：“界主前辈何必装模做样。”
    “呵呵。”崔正义笑笑，“胡教授这就不懂了，演戏演全套，伪装普通人呢，也要从内心深处把自己当普通人。您别把我当什么前辈，我现在就是个普通胖子。”
    胡翠花若有所思：“这跟修炼有关吧？”
    “宾果，美女可调教也。”
    “前辈以前……”
    “诶，说过了，别叫我前辈。”崔正义打断胡翠花，“这对我的修炼没好处，你也不自在。你就把我当普通人，一个乍看胖了点，越看越帅气的IT精英。”
    胡翠花差点吐了。
    越看越帅气？那得是多眼瞎！
    但讨好崔正义，关系到她能否获得自由，为此，胡翠花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良心挖出来喂狗。
    “那我叫你……崔哥？”
    “可以可以！”崔正义忙不迭点头，“我也别喊你教授了，太生分，还是叫你翠花妹子吧。”
    “别。”胡翠花摇头，“您还是叫我胡教授……”
    “为什么？哦，懂了。胡教授是Y国知名的物理学家，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感肯定很高。唉，可惜啊，你被庄锋抓上山，以后恐怕没机会再研究物理了。”
    胡翠花眼圈一红：“小妹得罪了他，罪有应得。”
    “美女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何况一个道士。”崔正义断然摆手，“你放心，庄锋是我徒弟，我说话他还是要听的，回头我帮你说几句好话。”
    “真的？谢谢崔哥！”
    胡翠花心想，这死胖子，啊不，界主前辈也太好忽悠了吧？本狐狸还没献身呢，他就开始承诺……咦，为什么会有一丝失落感？
    崔正义胖手一挥：“区区小事，千万别以身相许啊！”
    说罢，期待的看着胡翠花。
    胡翠花妩媚一笑：“可是，知恩不报，不符合小妹的做事风格呀。这可怎么办？除了以身相许，我想不出如何才能报答崔哥的大恩呢。”
    “你要这么讲……”崔正义摩挲下巴，“哥哥也不能让你违背做人原则，对不对？”
    “崔哥您真仗义！”胡翠花感激坏了。
    崔正义为难道：“但我不能趁人之危、占你便宜啊，再者，我已经有媳妇了。”
    胡翠花款款走近崔正义，一边走外衣自动脱落，露出白皙圆润的手臂以及明晃晃的……
    崔正义双眼发直，咕咚咽了口唾沫。
    “崔哥多虑了。”胡翠花抬起双臂，绕过崔正义的肩膀，环扣在他的脑后，“我是活了数百年的狐狸精，在西方又待了许多年，我思想很开放的。”
    胡教授是科学家，做事讲究万无一失。
    做试验，尽量考虑周全，将失败几率降到最低。当然了，试验失败很正常。但那是在做了充足准备后的失败，而不是大大咧咧乱来，把成功交给运气。
    崔正义不咸不淡的许诺帮她说好话，胡翠花觉得，这远远不够。
    万一他反悔了呢？
    要知道，跟崔正义单独相处的机会非常难得。一来崔正义不常进山门，二来，就算进来，胡翠花身为囚犯，也没资格邀崔正义跑草原上逛。
    砸钉子就得一敲到底，才足够牢靠。
    胡翠花决定，无论崔正义是否对她有想法，她都必须完全拿下崔正义。只有成了崔正义的人，她才有机会摆脱囚犯的命运。
    听到胡翠花的话，崔正义愣了愣。
    先前崔正义探胡翠花的口风，胡翠花告诉崔正义，老道们有时会对她讲解道法，甚至拿出一些大路货的法术典籍，供胡翠花翻阅——这是她兢兢业业伺候老道们，获得的奖赏。
    胡翠花并不是一般的妖怪。
    她研究道门法术许多年，也小有成就。遗憾的是，网上能搜集到的资料太零碎，而且分辨真假也是个很大的阻碍。
    胡翠花最欠缺的，正是系统性的典籍。
    老道们给她看的典籍，都是那种通用性的东西，每个门派都有，没什么可保密的。
    事实上，所有门派都不禁止妖怪奴仆翻阅类似典籍。可惜，大多数妖怪跟苗小乐差不多，对学习法术兴趣不大，宁愿在主人的帮助下，研究自己的神通。
    胡翠花见到这些典籍，却如获至宝。
    所谓通用，同时也代表了基础。这些典籍详细阐述了法术的原理，并记载了大量的通用法术。
    胡翠花不修炼法诀，对道门理论却有研究。结合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再融会贯通典籍上的基础知识，在缜密科学思维的支持下，她的法术水平噌噌往上涨。
    没修炼法诀怕什么？她有妖力呀。
    有法力，有对法术的深刻了解，再加上现代科学的逻辑思维，胡翠花本来就能将法术和科学相结合，现在更是如虎添翼，一日千里了！
    四转化形的妖怪，居然能徒手布下法阵。
    当然，这其实并非隔绝法阵，它只能双向阻挡声音和光线，也就是隔离听觉、视觉，无法阻挡神识探查。可对普通人来讲，双向阻挡视觉、听觉，跟真正的隔绝法阵，有什么区别？
    至少，崔正义是看不出来的。
    在崔正义的怂恿下，胡翠花布下法阵。
    胡翠花知道崔正义打什么算盘，巧了，她其实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与其说是崔正义忽悠胡翠花，不如说胡翠花半推半就，甚至主动引导崔正义怂恿她。
    这法阵挡不住高人的探查。
    可崔正义不知道呀。
    至于胡翠花，她是不在乎被人发现的。老道们出手阻止，无非失败而已。不尝试，那就是她的错了。身为科学家，胡教授不怕失败，最怕失去尝试的勇气。
    布下法阵，然后呢？
    当然是崔正义向往已久的凄美爱情啦。
    然而，意外发生了。
    胡翠花的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把崔正义浇醒。
    数百年的狐狸精？
    在西方待了许多年？
    思想很开放？
    崔正义悲哀的发现，他的洁癖似乎又发作了。
    你他玛就是个老司机，做梦都期待来数小时的一场凄美的爱情，矫情个毛啊！再者说了，既然是短期爱情，它的对象必然不可能是清纯玉女，否则还麻烦了呢。
    可洁癖这种东西，它根本不受控制。
    妩媚的胡翠花，肤白貌美、身材火辣，呼吸之间还带出淡淡的清香，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凄美爱情对象。
    可崔正义却丝毫提不起兴趣。
    先前那心急火燎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
    他尴尬的推开胡翠花，羞愧得满脸通红——为自己又一次临阵认怂而尴尬，为自己侮辱了老司机这个光荣的称号而羞愧。
    胡翠花一愣：“崔哥，你怎么了？”
    “那个，我，我不能对不起老婆……”
    “小妹不会纠缠您的。”
    才怪。
    胡翠花当然在骗崔正义，不纠缠怎么获得自由？真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全世界的男人死个九成，怕是也轮不到崔正义这个矮挫丑啊。
    “那什么，日后再说吧……”崔正义后退。
    胡翠花逼近一步，双手抓住崔正义的肩膀，娇声道：“看我的眼睛。”
    崔正义下意识看向胡翠花。
    胡翠花嫣然一笑。
    轰——
    崔正义的理智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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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8章 你是钓鱼执法

    第二天上午，黑着眼圈的崔正义，愁眉苦脸出现在山顶。
    胡翠花跟在他身后，像小媳妇一样亦步亦趋。如果有人能观察到胡翠花的眼神，就会发现其中蕴含着满满的得意，犹如刚偷吃了鸡的狐狸。
    崔正义根本不敢停留，上到山顶就直奔洞府出口。
    然而，卜拙却刷一下闪现出来挡住了他。
    “师弟要去哪儿？”
    崔正义眼圈一红：“回家养伤。”
    “嗯？”卜拙神识迅速扫遍崔正义全身，迷惑的说道，“你没受伤呀。”
    崔正义砰砰拍打胸口：“心伤！”
    卜拙皱眉：“崔师弟别闹，你现在离开不合适。稍等片刻，等送走客人，你想去哪儿都成。”
    胡翠花心想，听老道的语气，似乎并不清楚昨晚草原上发生了什么？
    没错，卜拙不清楚。不仅他，另外六个老道，以及龙敖天等龙族客人，都不知道。
    乱用神识探察，是很无礼的行为。
    感应到草原上有法力波动，神识探过去查看，这是习惯性动作，类似于条件反射。但看过之后，发现是狐狸精显摆法术，再继续盯着，就不礼貌了。
    也许龙族无所谓，老道们是绝不可能偷窥的。
    即使龙族，身为客人，也不好明目张胆使用神识，况且对象还是鸿蒙派的客座长老。
    所以，大家神识一触即退，也就符合逻辑了。
    崔正义眨了眨眼，点头：“好吧，那小弟就先等等。”
    龙敖天和几个龙族长辈换上了便服。
    昨晚的谈话，让龙敖天感受到了卜拙的诚意。“世界和平”云云纯属扯淡，卜拙愿意成全他，而且提醒他去求……不，命庄锋原谅北海龙族，这说明，卜拙确实不愿跟龙族交恶。
    更关键的，是给他这个东海龙王面子。
    面子至关重要。
    敢杀龙的鸿蒙派，说他们怕龙族显然不符合逻辑。那么，卜拙为什么会愿意退让？当然是尊重他这个龙王啦。
    就像卜拙昨晚说过的，你诚意足，人家自然不会耍心机，这叫投桃报李。既然卜拙给了他足够的尊重，龙敖天还有什么必要继续摆谱？
    没错，穿戴冠冕拜山，是为了摆谱。
    实际上，即使龙王拜山，也不必非得如此隆重。龙敖天这样做，无非是不想在气势上示弱。他是天庭册封的龙王，行头俱足，只要鸿蒙派还承认天庭，怎敢怠慢？
    这跟庄锋穿道袍忽悠人，道理是一致的。
    今天的龙敖天换上便装，是在告诉鸿蒙派，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装逼，更无须互相提防。
    老道们能够理解龙敖天的暗示。
    懒归懒，人情世故上……好吧，其实也挺菜，指望一群懒鬼人情练达，未免强人所难。可是，能教出个动辄穿道袍吓唬人的徒弟，可见老道们本身经验丰富。
    对龙敖天少了几分尊敬，却又多了许多热情。
    龙敖天邀请卜拙去龙宫做客——当然，他没直说，因为崔正义和胡翠花在山上。
    换成昨天，卜拙是肯定要答应的。对方拜山，鸿蒙派回访，这是礼数。但既然龙敖天换上了便服，不再装逼摆谱，礼节就不再重要了。
    “再说吧。”卜拙的懒惰当场发作，“小疯子可没少去，未来掌门跟现任掌门，都是一样一样的，都能代表鸿蒙派。”
    龙敖天叹息：“卜掌门，你这是钓鱼执法呐。”
    卜拙茫然：“钓鱼？什么意思？”
    “诸位轻易不出门，修行界未免淡忘了鸿蒙派，若是你们常出去逛逛，刷刷脸，谁敢轻易欺负庄锋？本王有理由怀疑，你们是故意给别人招惹鸿蒙派的机会。”
    后面侍立的胡翠花深以为然。
    她就是最悲催的典型。
    都说鸿蒙派可怕，作为资深妖怪，胡翠花当然也知道。问题在于，她和大部分妖怪不一样，她是科学家，习惯独立思考，不会人云亦云。
    鸿蒙派道士不露面，传闻几乎变成传说，擅长逻辑分析的胡教授，逐渐就不怎么相信了。
    幸好她还有几分顾虑，没敢对庄锋起杀心。
    否则的话，她现在恐怕早变成一堆白骨……不，应该是一堆炼丹炼器材料了。
    钓鱼执法，太他玛讨厌了！
    让胡教授骄傲的是，她自救能力奇强。
    讨好老道的效果很显著，不然老道们会指导一个囚犯法术，还给她典籍看？但胡翠花也清楚，老道们是高人，别看貌似挺好忽悠，其实心中自有乾坤，不会轻易帮她说话的。
    崔正义，才是最好的突破口。
    卜拙被龙敖天给逗乐了：“常搞事才能保持威慑力……您这是把修行人当绿林好汉了。”
    二师叔正色道：“鸿蒙派从不要求任何人敬畏我们，修行界也没有谁怕谁之说。好勇斗狠，原本就不是修行人该做的。真有不开眼的混账欺负小疯子，他也算不上合格的修行人，贫道替他长辈教训一番也无妨。”
    北海龙族，就是一群不开眼的混账呗。
    二师叔的说法，理论上无比正确。
    但龙敖天还不至于被忽悠住。
    佛祖能作狮子吼，神仙被惹恼了一样发怒，凭什么修行人就得完全断绝贪嗔痴？修行界，说白了也是一个小社会，震慑，同样效果很好。
    借着邀请卜拙的机会，龙敖天暗矬矬帮北海鸣了点不平，希望老道们明白，双方冲突，鸿蒙派也有责任。
    老道们不乐意听，他也懒得继续争辩。
    否则破坏了双方相对和谐的关系，就得不偿失了。
    老道们将龙族送出山门，目送龙敖天等人飞天而去，这次龙王拜山活动，就算圆满结束了。
    崔正义本来打算直接离开，被卜拙叫住了。
    “师弟，贫道有话跟你说。”
    崔正义脱口而出：“我是被迫的！”
    “哈？”卜拙没听懂。
    “卜师兄，小弟跟你们不一样。”崔正义扯着嗓子叫道，“你们修为高深，从来只有你们欺负别人的份儿，我就是凡人一个，我抗不住啊！”
    “师弟在说什么？”卜拙迷惑，“谁欺负你了？”
    “废话，昨晚我跟谁在一块儿，你老道心里没点【哔】数吗？”
    “你是说胡翠花？”卜拙脸一沉，“大胆妖孽，竟敢欺负本门长老。师弟放心，咱们这就回山，狠狠惩戒那犯上作乱的狐狸精，为你讨还公道！”
    崔正义反而迟疑了：“师兄打算……怎么惩戒她？”
    “剥夺妖丹，废掉修为。”
    “这不合适吧？庄锋还打算拍卖她呢。”
    卜拙冷笑：“拍卖，那是小疯子可怜她修炼不易，网开一面。既然她敢对师弟不敬，怜悯自然收回。”
    “其实吧，也没那么严重。”崔正义讪笑道，“一开始确实是她欺负小弟，后来就变成……那个，小弟欺负她啦。我已经给自己报了仇，师兄就别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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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9章 打击和被打击

    崔正义骚眉搭眼坐在蒲团上，不敢抬头看卜拙。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其他老道不在。虽然除了二师叔，剩下的五个老道，都对这次谈话很感兴趣，但卜拙一瞪眼，把所有人赶了出去，还设下隔绝法阵。
    “崔师弟，你让贫道说点什么好！”卜拙摇头叹息。
    “羡慕妒忌恨？”
    “放屁！呃，道祖恕罪，贫道爆粗口了。”卜拙怒视崔正义，“你是有家室的人，怎能如此不检点，跟一只狐狸精……你说，贫道等以后如何面对你夫人？”
    “您不提不就完了嘛。”崔正义嘟囔。
    “我本来就没脸提！但不提，就不存在了？一想到你犯的错，道爷就阵阵心虚啊……”
    “再提醒师兄一次，我是被迫的，是受害者。”
    “开始被迫情有可原，后来呢？”
    “给自己报仇雪恨，小弟认为没什么错。”
    “报仇？”卜拙气笑了，“有你这样报仇的吗？”
    “对呀，老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崔正义抬起头，脸上的羞愧荡然无存。
    “这跟杀人欠债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崔正义侃侃而谈，“老话可没讲过，杀人给钱，欠债赔命，对吧？由此可见，对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还回去，才是报仇的正确打开方式。胡翠花占了我的便宜，我当然要占回来，科学合理。”
    卜拙仰天长叹：“贫道总算明白了，小疯子的强词夺理，都是跟你学的。”
    “不讲理是鸿蒙派的传统，您别赖我。”崔正义谄笑，“小弟顶多帮他强化了一点。”
    “罢了。”卜拙摆手，“你打算怎么办？”
    崔正义耸肩：“不怎么办。师兄您落伍啦，当今时代，这种你情我愿的事稀松平常。大家各取所需、相濡以沫，天亮后相忘于江湖，没有什么然后。”
    卜拙瞪眼：“别乱用我道家经典。”
    “总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只要诸位师兄口风紧，胡翠花没机会说，我媳妇永远不可能知道。”
    “师弟，没人说过，你很无耻吗？”
    “反正我是没听见过。”
    卜拙坐在蒲团上，陷入沉默。
    这事儿他处理不了。如果崔正义没说谎，那么确实不能怪他。虽然后来“报复”胡翠花，是他的主动行为，可一开始他确实是被迫的。
    崔正义毕竟不是修行人。
    要求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在胡翠花的姿色诱惑下自我控制，哪怕后来他意识清醒，也是强人所难。
    古代的文人书生被狐狸精迷惑，可没人指责他们意志不够坚定。
    也就是说，从专业角度看，崔正义没多大过错。
    那么，胡翠花就有错么？
    以魅惑神通害人，这当然是不对的，无论理由是什么。
    还是拿古代文人举例，很多时候，妖怪其实并不是想害人，她们只是仰慕读书人罢了。但修行人碰上这类妖怪，从来都是不手软的。
    原因很简单，魅惑神通伤人。施展手段再温和，时间长了，对普通人也会造成心神伤害。
    一般来讲，如果妖怪确实不清楚她的神通有害，修行人有可能饶她一命。但无论如何，她必须永远离开受害者，并且接受相应的惩戒。
    崔正义就是如假包换的普通人。
    胡翠花是拥有数百年修为的妖怪，不可能不清楚魅惑神通的危害。这样看来，胡翠花难辞其咎。她又是庄锋抓来的囚犯，本身就犯了错。老道惩戒她，哪怕剥夺她的修为，也是理由充足的。
    然而问题来了。
    客座长老、二师父，这些身份其实无所谓。因为判断胡翠花对错的关键，不在于身份地位，而在于受害者是否是没修为的普通人。
    可是，在胡翠花心目中……
    崔正义是界主前辈啊！
    比卜拙还强大的传说级高人，化神修为起步的众妙网界主，怎么可能是普通人？既然他不是普通人，胡翠花施展魅惑神通奏效，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这让卜拙如何处罚胡翠花？
    “师弟，为兄今年150多岁了。”卜拙开口道，“我那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当然，时代不同了，贫道不是老古董，也清楚。但是呢，始乱终弃这种事，贫道还是接受不了的。”
    崔正义色变：“难道您想让我违反婚姻法？不行啊师兄，重婚罪是要坐牢的！”
    “贫道那么说了么？”卜拙翻个白眼，“我的意思是，你占了她的便宜，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你得给人家个交代。”
    “我貌似明白您的意思了。”崔正义脸上露出笑容，“师兄是说，让我包二奶。”
    “包你个猪头！”卜拙勃然大怒。
    “咦，小弟猜错了？”
    “胡翠花是妖怪，活得年岁比贫道还长，而且长期在西方定居，她应该不在乎名分。至于你说的各取所需，贫道虽然鄙视之，却也能理解。但贫道问你，她跟你说过，各取所需这句话吗？”
    卜拙觉得，胡翠花总归是女人，不可能那样讲。
    很遗憾，卜拙不够了解胡教授。
    “她说了呀，好几回呢，就为了让我没心理负担。实事求是，真挺有效的。小弟想想哈……”崔正义脸上露出回忆之色，“第三次、第六次、第八次，她都说过。”
    卜拙：“……”
    崔正义：“师兄，请继续批评指教。”
    “你可以滚了。”
    “啊？”
    轰——
    崔正义灰头土脸从房外的地上爬起，边拍打灰尘，边忍不住吐槽：“有修为了不起啊？说不过就动手，死杂毛真有你的。”
    “师弟，他可听得见。”
    七师叔贼兮兮凑过来，满脸幸灾乐祸。
    崔正义一梗脖子：“我就是故意让他听见的，怎么着吧？欺负自家人，活该他做一辈子老童男。”
    七师叔脸一苦：“你这打击面就太广了……”
    七个老道都是老童男。
    “啊？七师兄千万别多想，小弟可没说你……那个，你还年轻，还是有机会滴。”
    七师叔悠悠道：“这你就完全错了。六位师兄个个能活三千岁，大师兄150岁，人生才刚刚起步，换算成普通人寿命，妥妥的婴儿时期。
    贫道70多岁，人生过了五分之一左右，算算大约相当于青年时期，比大师兄就差远了。
    至于崔师弟你嘛，人生过半，中年危机，啧啧，师兄老可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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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0章 你眼瞎吗

    事实证明，道士嘴毒起来也很要命。
    崔正义叹口气：“七师兄，对着我这种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夸耀修炼的妙处，是要出大事的。你很幸运，小弟心胸宽广，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心胸宽广……您那是胖吧？”
    “嘿，你还来劲了。”崔正义火了，“乌龟也能活，傻逼才羡慕它。本老板寿命是短，可我人生经历丰富多彩，这辈子没白活。像你这样的，活一万年也然并卵，临死只能郁闷的喊一句‘莎士比亚’。”
    七师叔顿时迷惑了：“莎士比亚我知道，可是，我临死干嘛要喊外国作家的名字？”
    “因为你是东北人。”
    “啥意思呀？”
    “不告诉你，自己琢磨去吧。”
    崔正义扔下一句话，悠然走向出口。
    快靠近出口时，卜拙的声音传入耳中：“崔师弟，有关龙敖天的身份，你去问小疯子。告诉他，既然你是鸿蒙派长老，就有资格知道。”
    崔正义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龙敖天什么身份，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崔正义才懒得管呢，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
    老板娘被崔正义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我是被逼的啊！”崔正义哀嚎一声，抱住老板娘哭诉，“那群家伙都是高人，整宿不睡觉跟玩儿似的。他们熬通宵就算了，非让我这个长老陪着……”
    以为崔正义会对老婆说实话？
    想多了。
    这种事，就算他是被迫的，老板娘也会怪他。更何况，是不是全程被迫，他心里很有B数。
    山门内的老道们，自然也得训诫胡翠花。
    这事儿哪个老道提都不太合适。
    然而，不训诫更不合适。实事求是的讲，胡翠花责任真不大，谁让她一直以为崔正义是前辈高人呢？但如果不警告胡翠花，显然是老道们失职。
    要知道，崔正义如今是能随时进山门的。
    老道们并不清楚，崔胖子是个老司机，更不知道他的凄美爱情梦。可崔正义节操低，他们是了解的。
    以崔正义的节操，或许会有短暂的羞愧，一旦冷静下来，反守为攻的可能性几乎百分百。
    这个判断，主要基于崔胖子那句话，“第三次、第六次、第八次……”什么的。那混蛋“报复”起来没完没了、乐此不疲，其强悍的战斗力，让人叹为观止。
    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继续报复？
    七个老道互相推诿半天，最终还是掌门大师兄卜拙赶鸭子上架，召见胡翠花。
    卜拙字斟句酌：“昨晚你跟崔师弟……”
    胡翠花一愣，随即红着脸低下头。
    脸红，当然是伪装，胡教授不会为这点小事害羞。脸红低头的唯一目的，是示弱博同情。
    胡翠花本来已经确定，老道们不清楚昨晚的事。现在听卜拙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判断错了。以魅惑神通引诱鸿蒙派长老，这罪名可大可小。
    不，胡翠花并不后悔。
    她必须自救。而最好的自救方式，就是打动崔正义。她是科学家，一开始就分析清楚了厉害关系。就算老道们知道，昨晚的行动也是正确的。
    况且，胡翠花也没打算就此认罪。
    “道长，小妖是情不自禁。”胡翠花低声道，“您知道的，我们狐狸精最容易爱慕有才华的人。界主前辈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一表人才？”卜拙乐了，“你眼瞎吧？”
    “道长此言差矣。”胡翠花抬起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道理，小妖还是懂的。我热爱道法和科学，而界主前辈恰好最擅长这两项学问。您说，我能不被他深深吸引，不可自拔么？”
    卜拙点头：“嗯，似乎有点道理。”
    最好的谎言，是真话。
    这听起来矛盾，其实不然。说谎的目的是欺骗，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目标。用真话把人拉进自己挖的坑，效果肯定比满嘴谎言强。
    胡翠花所说的，就是真话。
    崔正义的IT技术，确实让胡翠花佩服。界主前辈的传说级高人身份，更是深深吸引着她。
    可以这样讲，即便没被抓，碰上崔正义这种道法、科技双料大专家，哪怕颜值差了点……好吧，是非常差，胡翠花也乐意追随。
    只有天真幼稚的小女孩，才注重容貌。
    胡教授真心认为，皮相都是浮云，只有才华，才是最重要的！
    卜拙再次开口：“你可知道，崔师弟有家室？”
    “知道呀。”
    “所以，你不在乎？”卜拙脸上露出厌弃之色，“就像崔师弟说的，你在西方待得太久，你们是各取所需。”
    胡翠花惨然一笑：“三观是很难改变的，小妖化形在数百年前，那个时代的思想自然还影响着我。小妖当然愿意追随界主前辈，可他会答应么？我只能装作不在乎，说什么各取所需罢了。”
    卜拙颔首：“这贫道倒是能理解。”
    思想观念确实很难改变。
    这点，卜拙深有体会。在他看来，三妻四妾就合情合理。他甚至觉得，一夫一妻对女性不公，会伤害很多“弱女子”。
    然而，卜拙思想陈旧，那是因为出门太少。
    宅属性无法培养，只能开发。天生拥有宅属性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宅男。七个老道都懒，与其说是互相影响，不如说是机缘巧合，天道故意这么玩儿。
    卜拙年轻时，同样不喜欢出门。
    胡翠花跟他不一样，没去西方之前，就爱四处游逛，一般不会闷在老巢里画圈圈。在西方生活了这么多年，三观早就乱了。
    “小妖不敢破坏界主前辈的家庭，只好伪装成不在乎。否则又能怎么办？我其实也很痛苦的。”胡翠花可怜巴巴的说道。
    卜拙会同情胡翠花吗？
    才怪。
    所谓理解，是指理解她的思想观念。卜拙不是法海，可他是道士，同样不懂爱，也不想懂。
    卜拙严肃的说道：“你仰慕崔师弟，那是你的自由，贫道管不着。但你和崔师弟……那样，就太过分了！因此，你必须接受惩戒，并保证今后不再犯。”
    “为什么？”胡翠花弱弱问。
    卜拙没听懂：“嗯？”
    “小妖请问道长，为什么我和界主前辈那样，就是过分？”
    “此乃鸿蒙派山门，修道之地，你们干出那种勾当，考虑过道士的感受……咳咳，我是说，不觉得对鸿蒙派、对本门历代祖师不敬吗？”
    胡翠花幽幽道：“那请道长赐教，这洞府中的野兽鱼虫，都是哪来的？”
    “这……”
    卜拙终于被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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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1章 帮你找个好主人

    洞府中最初的野兽鱼虫，是哪来的？当然是炼制洞府的神仙祖师抓的啦。
    神仙不是老天爷，没本事凭空创造出一个世界。他们炼制的洞府，一开始里面只有山川地形，没有任何活物，甚至连水和空气都没有。
    想让洞府“活过来”，形成自有循环，神仙就必须为洞府灌注空气和水，并移栽植物，抓各种动物填充。
    以神仙的能力，难度并不大。
    洞府跟储物戒有本质不同，它拥有创造内部循环的基础。所以，当填充的物种足够丰富，演化出新的生物链关系，水和空气被循环利用，就能自给自足。
    物质守恒嘛。
    当然，神仙管这叫自成天地。
    最初的生物靠神仙抓，后来当然就要靠物种自然繁殖了，否则还算什么“洞府小天地”？
    胡翠花的意思是，既然野兽繁殖是正常的、符合自然法则的，凭什么说她跟崔正义的行为，就是对洞府的不敬？在生物繁衍上，人和野兽并没有本质区别。更何况，她本体还是只狐狸呢。
    这当然是一种诡辩。
    野兽繁殖，纯属生物本能。她和崔正义折腾一夜，难道是为了生小狐狸？目的性不同，也是智慧生物跟野兽的根本区别之一。
    但这话题，一个积年老道士如何深入探讨？
    胡翠花乖巧的看着卜拙，心中却在鄙夷老道，无话可说了吧老光棍？
    戒色……这破规矩是谁弄出来的，专门祸害后辈传人的吧？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和合本来就是天道，说好的道法自然呢？
    卜拙察言观色，看出了胡翠花的想法。
    不学无术的狐狸精，你懂个毛。真以为收集点资料，就对修道了解了？道法自然固然是真理，可别忘了，还有“顺则凡、逆则仙”呢。
    道理讲不过，卜拙也不屑于跟一个妖怪争论，于是决定换个角度打击胡翠花。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卜拙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本门客座长老崔正义，你口中的界主前辈，其实没有任何修为，就是个普通人。”
    胡翠花一怔。
    “不必怀疑，这是鸿蒙派掌门的论断。实际上，一开始就是小疯子骗你，崔正义从来不是什么高人。”
    “这不可能。”胡翠花摇头，“众妙网的成员都清楚，界主前辈是传说级高人，鸿蒙派也不会让一个普通人做长老。而且，他昨晚亲口告诉我，他能自由出入山门，如果没修为肯定做不到。”
    “贫道不清楚众妙网是什么东西，但鸿蒙派客座长老却不必非得是修行人，我们不走寻常路嘛。至于说出入山门，那是因为他身上有专门的法宝。”
    胡翠花还想反驳。
    卜拙摆手：“不必争辩，贫道再说一次，我以鸿蒙派掌门的身份告诉你，崔正义是普通人。”
    胡翠花的脸色终于变了。
    卜拙再不着调，也不至于忽悠一个妖怪啊，何况他连掌门身份都搬出来了。
    也就是说，崔正义真的是个普通人！
    可这不应该啊，难道本狐狸的眼力就那么差，或者说智商太低，被崔正义和庄锋连番忽悠？不，我绝不怀疑自己的智商。智商差，能成为著名物理学家吗？
    “后悔了吧？”卜拙笑道，“崔师弟在科学上确实造诣非凡，但说他修为精湛……呵呵。”
    胡翠花迟疑道：“您让他做客座长老，是看中了他的电脑技术？”
    “呃，不能这么讲，他毕竟教导过小疯子。”
    “他明明把庄锋教坏了。”
    “这观点，贫道倒是同意的。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小疯子承认崔师弟是他的师父，我当然不能教唆徒弟欺师灭祖。”
    胡翠花沉默片刻，苦笑：“道长的话，小妖不得不信。可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办呢？毕竟，我只是庄锋抓来的囚犯，以后还要拍卖的。”
    “搞错了不要紧，关键是以后别再犯。”
    “是，小妖遵道长法旨。”
    卜拙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亡羊补牢，未为迟也。既然你愿意改正，这次贫道就不惩罚你了。但是，我慈悲为怀，你也该……”
    “小妖一定尽心竭力伺候各位道长！”
    “我很欣慰。”卜拙一拍手，“只要你乖巧听话，贫道也不是不能帮你。”
    “真的？”胡翠花惊喜，这次可不是伪装。
    “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卜拙捋胡子，“小疯子固然主意大，长辈的话还是要听滴。拍卖的时候，贫道亲自把关，一定帮你找个待妖怪好的主人。相信我，贫道虽然不常出门，对各门派的特点还是相当了解的。”
    胡翠花表情一滞。
    这他玛算什么帮我？
    卜拙起了谈兴，开始挨个说各门派。
    比如昆仑派最有名，却不是妖怪的好归宿，因为他们普遍自大。待妖怪倒不苛刻，却不把妖怪当人看。
    华盖派通常不收妖，但有机会做华盖派妖怪绝不容错过。因为华盖派擅长炼丹，只有他们，才会为了让弟子练手，炼制没用的造化丹。随便接受点废物利用的赏赐，也比在其他门派获得的丹药多。
    胡翠花根本不感兴趣。
    做奴仆这种事，就像结婚，如果自己不乐意，却又实在无法避免，找个熟人凑合，总比陌生人强。
    在胡翠花看来，给鸿蒙派做奴仆最好。
    比如说，任何一个老道。
    以老道们的懒惰，做了他们的奴仆，跟没做又有什么区别？洗衣做饭伺候他们，这根本不是事儿啊。胡翠花最怕的，是被主人派出去打生打死，做炮灰。
    “道长，小妖该做饭了……”
    胡翠花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卜拙。
    卜拙立刻点头：“做饭是正经事，可不能耽误。”
    胡翠花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过身迟疑着说道：“道长您说，如果我给界主……呃，崔长老做奴仆，有没有这个可能？”
    “我话都白讲了？他是普通人。”
    “小妖知道……”
    “不，你不知道。贫道不是说，普通人没资格收妖，作为鸿蒙派客座长老，当然可以收个妖怪做奴仆。我的意思是，他的寿命太短！”
    “啊？那还是算了。”胡翠花顿时改了主意。
    胡翠花忽然想出这样一个主意，主要是因为她觉得，以崔正义的个性，做他的奴仆，基本跟自由差不多。
    胡翠花有预感，下次渡劫她可能会死。
    但即使如此，她剩下的寿命应该也比崔正义长。
    自由和生命，哪个更重要？
    以前胡翠花认同“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然而成为囚犯后，她才发现，老外的高大上宣言，听起来似乎有道理，其实远不如华夏老祖宗的格言更接地气。
    好死，不如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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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3章 伟大的鸿蒙派

    为了看庄锋瞎折腾，龙敖天一通忽悠。
    实际上用不着他说话，听说庄锋是鸿蒙派门人，大多数修行人就不愿出头制止了。前辈高人有维护道门秩序的责任，可来“赶集”的主要是聚元和金丹修为，元婴高人轻易见不着。
    龙敖天另当别论，他喜欢刷脸嘛。
    众目睽睽之下，庄锋和妙空、苗小乐将显示屏安装完毕，启动发电机，打开电脑上事先录制的视频。
    视频不长，只有大约三分钟左右。
    主要集中介绍拍卖会，有关胡翠花的篇幅反而不多。这很正常，对庄锋来讲，热闹隆重的拍卖会才是重点，“货物”反而不重要。
    再者说了，胡翠花有什么好介绍的？无非就是一个数百年修为的狐狸精，拥有物理学专长而已。
    肤白貌美、身材火辣？修行人根本不在乎啊。
    当然，胡翠花不配合才是根本原因。
    按庄锋的构想，本来打算录制一段详尽的视频，充分展示出胡翠花的优点。
    例如现出原形、施展本命神通，以及化作黑烟的犀利妖术，以及施展法术的能力。最关键的，是那种结合了科学的法术，绝对是卖点之一。
    胡翠花死活不肯展示。
    囚犯当然没人权，对胡翠花，庄锋也毫无怜香惜玉的想法。不愿意？道爷就揍到你愿意。
    可惜，胡翠花的勤劳肯干，老道们显然并非无动于衷，他们居然不允许庄锋强迫胡翠花。更让庄锋郁闷的是，最近常上山的崔胖子，也指责庄锋太过分。
    死胖子显然已经忘了，当初他差点被胡翠花折磨出神经病。
    实事求是，庄锋坚持拍卖胡翠花，为崔胖子出气是一个重要原因。现在倒好，崔正义居然向着胡翠花，庄锋不郁闷才怪。
    苗小乐和慧完不反对，但也不踊跃。
    妙空倒是十分支持庄锋，这让庄锋感到很欣慰。遗憾的是，在鸿蒙派，妙空的发言权连苗小乐比不了，她再踊跃也于事无补。
    没办法，庄锋只好削减剧本，重点放在拍卖会上，最后跟妙空一起，弄出这样一段三分钟的视频。
    庄锋关掉声音，留视频循环播放。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庄锋对众人打个稽首：“下次水晶宫大集开启，就是拍卖会举办的时间。有关这场拍卖会的消息，还请诸位多多帮忙传播。”
    “道友。”有人开口，“你要卖妖怪，直接卖就是，何必办什么拍卖会么？”
    庄锋微笑：“视频您已经看了，贫道请问，数百年修为、四转化形、会法术的妖怪，珍不珍贵？”
    “倒是挺罕见的。”
    “人家还是著名物理学家呢。”庄锋继续道，“你或许觉得，物理学家有什么了不起？道门又不研究科学。那你就大错特错，能将科学和法术结合，这是什么？夸张点讲，这等于创造出一门新的道法！”
    围观众的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创造新道法，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通常，只有悟道的修行人，才能创造出新道法。而且，悟道不是充分条件，它只是必要条件！
    无数年来，悟道的前辈多了，道法种类却只有那么点。大多数悟道者是创造不出新道法的，只有少数真正的大机缘者，才能进行创造。
    大部分悟道者，只能改进道法。
    实际上，庄锋的悟道，就属于改进道法。他的三道符咒虽然神奇，却不是崭新的道法。
    什么是创造新道法？
    诸如法术、符咒、法阵、法宝，这些东西第一次出现的时刻，才算得上创造新道法。
    最初，法术是不存在的。
    上古练气士根本不懂法术，完全依靠自身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真元。再往上推，巫族连真元都不用，全凭肉身力量，就能上天入地、纵横虚空，甚至一拳打爆星球。
    借用天地元气的法术，是后人创造出来的。
    同样的道理，上古练气士并不炼器，他们都是直接拿天地生成的宝贝用。后人找先天法宝越来越难，才创造出炼器之道，自己炼制法宝。
    说胡翠花创造新道法，夸张了。
    然而，改进已有的道法，也是难能可贵的。
    绝大部分修行人，哪怕渡劫飞升，成了传说中的神仙，恐怕都没本事改进道法。
    当然，这里所说的改进，指的是为道法增加新元素，而不是微调。在合理范围内调整法术效果，用不着神仙，元婴高人就能做到。
    胡翠花把科学结合进法术，增加了新元素。
    这样看来，她确实极为珍贵！
    那么问题来了。
    这么珍贵的妖怪，鸿蒙派自己留着不好么，为什么要拍卖？
    庄锋摊手：“因为我们是修行界的活雷锋呗。”
    众人面面相觑。
    “其实很简单，这关系到修行界的和谐稳定。”庄锋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我们已经很强了，该适可而止，把好处分给其他门派。”
    这话太假，当然忽悠不了大家。
    已经很强了？
    鸿蒙派再强，那也是万年老二，人家昆仑派才是修行界的大哥大好不好。
    有些相对更了解鸿蒙派的修行人，不得不表示怀疑，庄锋所谓的“科学结合法术”，其实是忽悠人的噱头。
    同道之间不存在欺诈，但鸿蒙派例外。
    “噱头？”庄锋乐了，“这位道友可有看清拍卖规则？若是价高者得，噱头才有用。贫道制定的规则，主要看谁给出的条件优厚，忽悠大家有什么意义？”
    “小道士，这是为什么呢？”龙敖天适时发问。
    “问得好！”庄锋抛给龙敖天一个赞赏的眼神，“贫道拍卖胡翠花，不是为了交换更多东西，而是为了给她一个相对最好的环境，有利于她继续钻研科学法术。”
    龙敖天问：“鄙人可以参与吗？”
    “当然。鸿蒙派并不歧视修行家族，谁都可以参与竞拍。贫道保证一视同仁，只看给出的条件。”
    听起来，似乎确实不错。
    必须承认的是，即便不考虑胡翠花的科学素养，四转化形、会法术的妖怪也很抢手。
    如果是正常拍卖，很多底蕴不高的门派，注定竞争不过那些名门大派。打酱油捧场倒无所谓，惊动派中话事人就没必要了。
    可竞拍的条件，跟出价无关，大家就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庄锋制定的固定价格，任何门派都出得起。
    而论优厚待遇，小门派反而更有优势。
    大门派要考虑许多因素，不可能因为妖怪珍贵，就随便修改对妖怪的待遇。像昆仑那样的超级大派，估计真化形的妖怪都不缺，甚至可能不稀罕胡翠花。
    小门派灵活度高，底线可以更低。
    这么一分析，庄锋弄出的拍卖规则，摆明了对小门派有利。也就是说，他或许真的是为了修行界的和谐稳定，宁愿让出好处，缩小门派之间的实力差距……
    不讲理的鸿蒙派，真有这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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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5章 为兄支持你

    鸿蒙派山门，卜拙的房间。
    “所以，世界上不仅有你们这样的修真者，有妖怪、吸血鬼、狼人，还有传说中的龙？”崔正义摩挲着下巴，“看来，人类还真是可怜呐。”
    “崔师弟不吃惊？”
    “无非又多一种非人生物罢了，有什么可吃惊的。我倒是好奇，既然有龙，是不是也有凤凰？”
    “为兄没见过，但根据典籍记载，凤确实也有。不仅龙凤，四圣兽、青丘狐之类，典籍中都有记录。”
    崔正义眨眨眼：“胡翠花……”
    “你想多了，她就是一只普通狐狸成妖。”卜拙翻个白眼，“说到胡翠花，师弟最近进山挺勤，你到底怎么想的？”
    崔正义正色道：“我想过了，师兄教训得对，始乱终弃是卑劣的。虽然胡翠花不在乎，但我作为男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想怎么负责？”卜拙没好气的说道，“就算你家夫人被你忽悠瘸了，世俗法律也不会允许你纳妾。况且，胡翠花是小疯子抓来的囚犯，不可能放出去。”
    崔正义一拍手：“最棒的就是囚犯！……呃，小弟的意思是，山不就我我就山嘛。胡翠花出不了山，我辛苦点，两头跑就是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瞒师兄，小弟从小对数字就特别敏感，玩电脑之前，算盘打得确实挺溜。”
    “师弟，人妖毕竟殊途……”
    “这话您跟庄锋说去。”崔正义打断卜拙，“苗小乐可也是妖怪——不，何止苗小乐，现在我知道了，连妙空都不是人。你徒弟跟非人类不清不楚，你乐见其成，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
    卜拙怒道：“小疯子是修行人，金丹境界！”
    “你想说，庄锋寿命长，而我只是普通人，寿命跟妖怪没可比性，对吧？师兄又落伍了，听说过一句名言没？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这是什么狗屁名言！”
    崔正义偷偷观察卜拙的脸色。
    不，当然不是畏惧。客座长老、二师父，论地位跟卜拙同级，干嘛要害怕？他只是觉得迷惑，为什么卜拙对一句名言反应这么大。
    “哈，我懂了！”崔正义叫道，“师兄从没拥有过，所以才特别敏感。”
    “胡说八道。”卜拙脸拉老长。
    “谁还没年轻过？可惜，卜师兄年轻时，社会风气跟现在不一样。你就算对谁动过心，也不敢付诸行动，怕耽误人家，毕竟你是修行人，动不动就要闭关的。再者说，你太能活了，眼看着小媳妇变成老太太，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所以你干脆戒了。”
    “夏虫不可语冰，说的就是你。”卜拙叹口气，“我辈修行人道心稳固，你一介俗人根本理解不了。”
    “嘁，道心稳固……那庄锋怎么讲？”
    “小疯子破戒了么？”
    崔正义顿时被问住了。
    他毕竟跟老道们还不够熟悉，很多秘辛都不了解。否则的话，他应该拿七师叔做例子。七师叔有个老太太红颜知己，并且一直念念不忘重续前缘。
    当然了，七师叔也没破戒。
    “为兄跟你谈话，主要是为了告诉你龙族的事。对了，最好别告诉你家夫人。不泄露龙族存在的秘密，也是天庭的规定，鸿蒙派不好耍赖。”
    “明白。”
    卜拙挥手：“至于胡翠花，你尽管纠缠，但在贫道眼皮底下，像上次那样的事绝无可能再发生。”
    “啊？师兄你不能这样！”
    “抱歉，我是掌门，有这个权力。实话告诉你，贫道也警告过胡翠花，她不敢乱来。”
    “那我瞎折腾有什么意义啊？”崔正义惨叫。
    “不求天长地久嘛。”卜拙露出个戏谑的笑容，“师弟已曾经拥有过了，有什么不甘心的？”
    “我还想拥有几千次……”
    “崔师弟。”
    “嗯，师兄心软了？”
    “麻烦你去外面，帮师兄把房门带上。”
    “好嘞……咦，那我怎么进来？”
    “呵呵。”
    崔正义灰溜溜走出房间，咣当一声重重关上门。
    什么人呀，讲不过了就耍混——这是妒忌，赤裸裸的妒忌！怪不得这些天胡翠花对自己态度大变，不冷不热的呢，合着全是卜拙搞鬼。
    就不信了，老司机还斗不过老光棍？
    本老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要打破禁令，再次拥有。只要成功忽悠到胡翠花，卜拙想阻止，首先得知道吧？而知道的前提，肯定是要看的。
    老道敢看，崔正义就敢尽情表演。
    崔正义自我打气完毕，重新振奋起斗志，跑去找胡翠花联络感情。
    结果在山顶转了一圈，没找到人。
    七师叔闪了出来：“崔师弟，找狐狸精吧？”
    “是呀，她人呢？”
    “据我所知，应该是到山林中打猎去了。”七师叔笑眯眯道，“莫非大师兄方才没教训你？你居然还敢明目张胆骚扰胡翠花。”
    崔正义撇嘴：“他说他的，我干我的。只要他没把我客座长老的位子撤掉，凭什么管我？”
    “崔师弟威武霸气！为兄支持你。”
    “真的假的？”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绝无虚言。”七师叔满脸诚恳，“崔师弟不是修行人，干嘛要遵守道门规矩？大师兄食古不化，跟咱们年轻人有代沟呐。贫道不仅思想上支持，我还会帮你。”
    崔正义迷惑：“怎么帮？”
    七师叔闭目片刻，睁开眼说道：“我已经找到了胡翠花，并传音给她，让她等你过去。”
    把胡翠花的具体方位说了一遍。
    山不大，野兽资源丰富。
    胡翠花打猎，根本用不着跑太远，只要认准方向，找到她不难。而且，胡翠花也是可以使用神识定位的——前提是她乐意主动寻找崔正义。
    崔正义感动极了：“师兄是好人，上次小弟误会你了。对了师兄，莎士比亚的梗想明白没，要不要小弟给你解释一下？”
    “不用！”七师叔慌忙摆手。
    崔正义大乐：“看来，师兄是真懂了。”
    七师叔恨恨瞪眼：“帮人帮到底，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道爷就再做回好事。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说着，七师叔轻轻一挥手。
    崔正义腾空而起，惊叫着翻滚不止，一路飞向半山腰，轰隆落在树林中，惊起无数飞鸟。
    七师叔拍拍手：“本来还想给你点好东西，这嘴巴臭的，啥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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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9章 气枪打得挺准

    第二天上午，众人搭上飞机，直奔京城。
    跟去欧洲差不多，滨海并没有直达非洲的航班，只能先去京城转机，到达非洲某国之后，再换乘各种交通工具，最后才能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听起来挺麻烦，事实也的确如此。
    用法宝裹着大家直接飞去非洲草原，以庄锋现在的修为，勉强还是能做到的，况且中途还能休息。
    可惜，直接飞不合适。
    首先当然是隐蔽性的问题。
    金丹高人全速飞行，摄像机通常捕捉不到画面。太空中的卫星也不行，顶多拍出一道模糊的光。但别忘了，崔正义和黄猛是普通人，远不如九劫转世的慧完扛造。飞太快，他们的身体受不了。
    其次，修行界的秘密，也不该让黄猛知道。
    这点上，张丽都比黄猛强。
    张丽好歹曾筑基成功过，算半个修行界的人吧。当然，这次张丽仍然没跟着一起出来。她倒是很想凑热闹，甚至哭鼻子抹眼泪哀求庄锋。
    上次去欧洲，张丽没法参加，因为她要上班。
    如今她已经成了正义电脑的员工，而正义电脑是什么工作环境，张丽已经有所体会。简单来讲，除了偶尔需要干点活，基本处于坐吃等死状态。
    而且，上面说的，仅限于男性员工。
    女员工根本就没事可干，包括想认真做事的金欢，每天都闲得蛋疼。
    再者，老板都跑去非洲打猎了，她这个做员工的，跟着老板走也十分合情合理嘛。
    庄锋却死活不肯松口。
    崔胖子之前还得先练逃跑、练枪法呢。
    毫不夸张的讲，即使没有庄锋保护，以崔正义目前的能力，自保应该没多大问题。心理素质肯定还不够看，那是因为没经历过真正的危险。
    庄锋的思路很明确。
    保护崔正义固然是他的责任，但世事难料，谁都无法保证过程中不出意外。万一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导致崔正义跟大家分开，他的逃跑技能和枪法，是支撑他坚持到获救的重要资本。
    张丽毫无求生能力，还是个年轻女性，庄锋可不敢拿她的安全开玩笑。
    张丽的哭鼻子手段还是起了作用。
    庄锋答应她，下次出门，一定带她一起玩儿。
    张丽想去而去不成，慧完则是被迫跟随。
    去草原打猎，以猎杀野兽为乐，他一个和尚跟着凑热闹像话吗？慧完喜欢见识新鲜事物，但残害生命这种事，他还是希望能敬而远之的。
    问题是，庄锋不可能把他单独留下。
    唐僧肉的谣言还在，众妙网的澄清帖子作用有限。万一有脑残妖怪找上门，金欢不一定能护住慧完。再者，脑残又不区分族群，他也可能是邪修，甚至正道修行人。
    比如说，某个隐藏在暗处的还虚高人。
    因此，慧完最终还是得跟随。
    京城某机场候机大厅，庄锋买票返回，赫然看见，一身运动装，戴着口罩的周琼音，正坐在苗小乐身边，跟大家聊得愉快。
    没看到助理人员，只有周义陪着。
    周琼音的脚下，还有几个大大的行李箱。
    庄锋和崔正义走到众人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苗小乐已经叫了起来：“庄锋，琼音也一起去哦。”
    庄锋一愣：“去哪儿？”
    “笨，当然是去打猎啦。”
    庄锋看向周琼音，周琼音微笑着冲庄锋点头。再去看周义，老头儿露出个苦笑：“我尽力了……”
    基于对周琼音的了解，庄锋能理解周义的无奈。
    “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打猎？”庄锋问。
    周义叹口气：“吕轻侯先告诉的我，我又告诉了琼音。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固执。”
    “明白了。”庄锋点头，“但我还是不理解，她连我们什么时间到京城，准备乘坐哪个航班都清楚，未免也太神奇了吧？要知道，这都是我们临时决定的。”
    “当然是本喵告诉琼音的喽。”苗小乐叫道。
    随着出发时间临近，周琼音几乎每天都要主动联系苗小乐，反复叮嘱她，一旦出发，一定要及时告诉她。实际上，就在不久前，下了飞机的苗小乐还联系过周琼音。
    “您真热心。”庄锋翻个白眼，“琼音跟咱们一起去非洲，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呀，为什么这么问？”
    “张丽哭成什么样了，你又不是没看见，贫道最后还是没敢答应。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老板和黄老大都练过，我才敢带他们去。”
    “我也练过。”周琼音柔美的声音传来。
    庄锋怔了怔。
    周义解释道：“自从听说你们要去非洲，琼音就开始去射击场练枪。说实话，她练得挺认真，也挺刻苦。”
    “真的？”庄锋瞅瞅周琼音纤细的手臂，“成绩呢？”
    周义：“呃，气枪打得还是挺准的……”
    黄猛忍不住哈哈大笑。
    射击场那种比赛用的气枪，后坐力小到几乎不存在，跟真正的枪械有巨大区别。周琼音的细胳膊细腿，根本抗不住真枪的后坐力。
    庄锋摇摇头，说道：“琼音不能去。”
    周琼音脸上终于露出焦急之色：“为什么？”
    “你身体太弱，力气太小，用不了真枪，跑路能力估计也够呛。我们要去的草原环境相当复杂，我不能带你去冒险。”
    “难道你不能保护我吗？”
    “相信贫道，关键时刻外力不靠谱，自身的实力才永远是最可靠的。”
    “我必须去。”周琼音神情坚定，“世界这么大，我却没去过多少地方。有这个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你说过，相比舞台，我更适合在山水间浅吟低唱。”
    庄锋气笑了：“非洲草原算什么山水？”
    “难道那里没有山，没有水？”
    “呃……”
    “你当然有权拒绝带我去。”周琼音脸色变得冷漠，“我可以自己去非洲旅游，不用任何人陪。反正我已经买了票，不会取消行程的。”
    “票确实已经买了。”周义再次苦笑。
    庄锋冲苗小乐瞪眼。
    苗小乐一梗脖子：“没错，坐哪趟航班也是本喵告诉她的，怎么着吧。你这人就是太矫情，哪有那么多危险？咱们三个人，保护崔胖子和琼音绰绰有余。”
    黄猛心说，明白，我只能自求多福呗。
    明星周琼音，黄猛当然认识。他没想到，人设是清淡如水的周琼音，现实中居然如此固执。
    庄锋看向周义：“老爷子不一起去？”
    周义摊手：“有你们照顾琼音，我去没意义啊。反过来，如果你坚决不带她，让她一个人去非洲那种地方，我一个老头儿跟着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每天拜佛求祖宗，祈祷琼音能平安归来罢了。”
    “不吹不黑，拜太上老君更好使。”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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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2章 宰肥羊之心路历程

    官员笑眯眯问：“诸位来本国是打算……”
    “不该问的别问。”庄锋拎起微冲，冷然道，“我说我们是来旅游打猎的，你信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官员并不生气，对刚刚付出大笔现金的人，他不吝啬和善，“你们很有眼光呐，咱们这里可是打猎的好地方，爱怎么玩怎么玩，绝对没人干涉。啊，不耽误诸位时间了，我给大家盖章。”
    从抽屉里掏出印章，啪啪啪在护照上盖章完毕。
    双手将护照捧起，递给崔正义。
    崔正义接过护照收进背包。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黄猛不理解，那是因为钱不够多。
    崔正义是来玩儿的，没打算跟任何人起冲突。
    装逼打脸，崔正义当然也感兴趣。然而他的长处从来就不是武力，而是头脑，以及用超高智商赚来的钱。用武力装逼，露脸的注定是庄锋，而不是他。
    当然，他终究没捞着露脸。
    先前叹气，正是因为人家收现金。
    崔正义可没办法随身携带那么多现金，也没必要，苗小乐有储物戒嘛。
    所以，最终露脸的，其实是苗小乐。苗小乐的狂笑，以及此刻得意洋洋的样子，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妙空暗中撇嘴：幼稚，在一群乌漆麻黑的家伙面前装逼，有意思么？毫无成就感的好不好。
    苗小乐把方便袋拿回来，就那么拎在手里。
    晃啊晃的，让周围的人好一阵担心。
    方便袋看起来挺不结实的，会不会哗啦一下散落？更关键的是，如果里面的钱真掉了，大家到底要不要一哄而上抢？庄锋手里的微冲，可不是摆设啊。
    苗小乐没把方便袋“塞回怀中”，是遵守庄锋的嘱咐。
    从怀里撸出来，虽然也挺奇怪的，好歹还不至于惊世骇俗。若是再塞进去，别人不理解倒无所谓，万一周琼音忍不住，伸手摸一把，发现苗小乐怀里根本没东西，该怎么跟她解释？
    崔正义招呼大家往外走。
    “等等。”官员叫住众人，笑容可掬的说道，“冒昧问一句，诸位是第一次来我国吧？”
    崔正义点头：“怎么了？”
    黄猛暗叹，您别这么回答啊，露怯了。
    官员说道：“我猜也是，诸位并不了解我国，这里可没有计程车。而且，我们的治安……呵呵，诸位应该有心理准备。虽然你们准备了武器，但一把微冲，作用真的有限。”
    崔正义颇为惊讶：“你们的首都也不安全？”
    “首都当然比其他地方安全啦。”官员解释，“不过，我们所说的安全，跟诸位想得可能不太一样。”
    “你说这些的意思是？”
    “作为海关人员，保证外宾的安全是我的职责。这样，你们稍等片刻，我找辆车，把你们送到酒店，那里相对更安全。费用稍贵，但相信我，这钱花得值。”
    崔正义用中文问庄锋：“这破地方，真有他说得那么乱？”
    庄锋摊手：“资料太少。不过，我觉得他夸张了。”
    崔正义觉得有道理：“对嘛，再怎么讲也是个国家，首都治安太差的话，国际上很丢人的。我不信，他们这里的官儿就不在乎面子。”
    周琼音忧虑的瞧了官员一眼。
    那家伙也是官儿，想想先前他那贪婪的嘴脸，像是要面子的表现么？
    庄锋为什么非要选这样一个地方打猎啊……
    好吧，对危险，周琼音心理准备不足。
    庄锋固然事先警告过，他们要来的地方很危险。可周琼音本来觉得，他主要是指环境因素，诸如猛兽、原始地貌之类。
    当然，乱，庄锋也是提过的。
    周琼音没当回事，不过她的理论和崔正义不太一样。崔正义觉得，只要是官儿，都得要面子。周琼音却认为，任何一个地方，好人总是占大多数。
    只要好人比坏人多，再乱能有多乱？
    人区别于动物的，是道德良知，这不分种族。
    或许这里的坏人比较多，但周琼音相信，只要是智慧生物，永远不至于跟野兽一样，完全靠本能行事。
    现在，她却不敢确定了。
    从走下飞机到现在，她看见的每一个人，瞧他们的眼神中，似乎都带着强烈的贪欲。
    “所以，他是故意吓唬人，再赚咱们一笔。”庄锋下结论，“他找来的车，肯定要跟他分成。而且，我敢说，他先前收的钱，至少有五分之四会自己留下。”
    庄锋猜得很有道理，可惜不够大胆。
    何止五分之四？
    入境签证，通常一百美元足够了。就这样，大多数人还选择偷渡，或者直接从机场翻墙走呢。他们还不敢轻易阻拦，因为根本不清楚，翻墙的家伙有多危险。
    实事求是，机场的这些人都比较“老实”。
    确切点说是懦弱。
    只有老实人，才会找份正经工作，养活自己和家人。稍微有点胆量的，谁肯成天蹲在这鸟不拉屎的机场，赚那点可怜的工资？
    因此，官员说一千美元，最初的意思，其实是所有人加起来的费用。后来接着说每人一千，中间有个停顿，不过大家都没注意到。
    每人五千，足足扩大了三十多倍！
    谁让崔正义一副不差钱的肥羊做派呢？说起来首都的机场高大上，可平时根本讹不到人。即使这位官员，也只能靠死工资过日子。碰上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狠宰，他得后悔一辈子。
    如果不是庄锋掏出微冲，官员还会往上提。
    不，如果老老实实任凭宰割，最大的可能，其实是官员找来帮手，直接把崔正义抓了，榨干他的所有油水。
    他看得明白，崔正义拿在手里显摆的，是张黑卡！
    毫无疑问，手持黑卡的胖子是这群人的头儿。
    有钱固然能买来一切，但在这里，前提是你有保护自己财富的能力。
    这是个相辅相成的过程，靠财富雇佣手下增加势力，而势力的增加，又能让你获得更多的财富。
    什么都不清楚，连保镖都不雇，稀里糊涂带着钱财跑来，那纯属是给人送菜啊。
    崔正义雇保镖了么？
    当然，肌肉发达、面相凶恶的黄猛，在周围的人看来，应该就是保镖。
    至于掏枪的庄锋，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不可能是保镖。事实上，除了黄猛，这一行人看起来都非常弱。可黄猛一个“保镖”，能保护好这么多人吗？
    这也是官员敢狮子大开口，周围的人蠢蠢欲动的根本原因。
    可惜，最终还是懦弱占了上风。
    毕竟子弹不长眼，小屁孩拿着微冲都能杀人，庄锋再瘦弱，枪可不管谁更强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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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3章 凭老板看着给

    崔正义摆手：“还是算了吧，咱们是来打猎的，去什么市区？”
    庄锋表示赞同：“是这个道理。而且你也看见了，所谓的市区破旧得一笔，能有什么好酒店？”
    市区到底有多烂，庄锋比崔正义更清楚，因为他先前放出神识观察过。这国家的首都，正儿八经的“大城市”，别说跟滨海那种四线小城比，怕是连华夏稍微像样点的乡镇都比不了。
    黄猛开口道：“我觉得，市区还是要去的。”
    大家一齐看黄猛。
    “首先，咱们在路上时间可不短，需要休整。我们几个大男人不在乎，女士们肯定累了。”
    苗小乐举手：“本喵不累呀。”
    庄锋把她的手拉下来：“没说你。”
    “你几个意思？”苗小乐瞪眼，“难道我不是女士？”
    慧完劝道：“小乐别打岔，听黄施主说完。”
    苗小乐哼了一声。
    黄猛脸上露出个苦笑。
    何止苗小乐不累，妙空也精神得很，只有周琼音明显有疲惫的神色。说句没面子的话，黄猛一个肌肉男、道上大哥，貌似还不如苗小乐和妙空轻松呢。
    周先生身边的女人，个个都不一般呐。
    晃晃脑袋理清思绪，黄猛继续说道：“其次，我们总不能走着去打猎，得买辆车代步吧？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购买武器。”
    娱乐城老板借来的武器，那是要还的，而且也没法通过安检带出国——至少在黄猛看来不可能。
    计划本来就是到达目的地之后，再购买武器装备。
    实际上，庄锋储物戒中还有武器。
    当初破坏试验基地，庄锋捡了些战斗步枪，另外还有些手枪以及战术匕首。可惜，当时他没想到要陪崔正义出来打猎，这些东西都是收藏品，跟崔正义显摆用的，所以就怎么没捡子弹。
    黄猛的话很有道理，大家需要车和装备。
    崔正义一挥手：“买买买。”
    庄锋对官员道：“我们老板答应了，你找车吧。”
    官员大喜，跑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顺便说一句，在庄锋看来，手机比武器重要。
    有手机，就能随时保持联系。而且庄锋和崔正义一起为大家的手机专门设计了定位程序，哪怕不方便接电话，也能迅速找到人。
    为了更保险，所有人都换了卫星电话。
    大家要去草原上打猎，普通手机可不靠谱，很容易没信号。至于充电，除了充电宝之外，庄锋的储物戒中还有发电机和汽油。
    他还带了几部备用的手机，费用都交好了，拿出来就能用的那种。周琼音中途加入，用的就是备用手机。
    当然，修行人的秘密不适合让黄猛和周琼音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庄锋是不会动用发电机的，因为没办法跟他们解释。
    大家来打猎是为了玩，不可能成天蹲在野外。
    另外，这地方虽然乱，电还是普及了的。只要找到任何一个村庄或者部落，都能充电。
    官员打完电话，热情的跟众人聊天。
    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这地方本来就不禁止打猎，“保护费”也交了，不怕任何人盘问。不过瞧着官员那乌漆麻黑的脸，崔正义实在没交流的兴趣，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
    庄锋同样不愿多聊。
    至于其他人，都是打酱油的。
    苗小乐、妙空、慧完不会英语，黄猛一个道上大哥，懂英语显然不符合角色定位。周琼音？很遗憾，对英语也十分外行。音乐才女不擅长外语，丝毫不奇怪。
    十几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停在候机厅外。
    车上走下个尖嘴猴腮的黑人青年，进入大厅跟官员说了几句，热情的把众人领到外面，请上车。
    “咦，不先商量一下酬劳么？”庄锋问他。
    瘦青年嘿嘿一笑：“没那个必要。”
    “怎么讲？”
    “凭老板看着给呗。”
    庄锋乐了：“要不要这样随便啊，那我给你一美金，你也能接受喽？”
    瘦青年也乐：“您会吗？诸位都是有钱人，出手阔绰，我跟你们定个死价格才是真傻。只要服务好，你们是不会亏待我的。”
    “聪明人。”庄锋一挑大拇指。
    庄锋上了副驾驶座，吩咐瘦青年先带大家去武器店。
    瘦青年笑道：“先买武器防身，的确是明智选择。市区的武器店倒是不少，但因为治安原因，那里面的武器说实话比较……怎么说呢，威力有限。诸位如果想买真正的好货，我有路子。”
    崔正义顿时来了兴致：“有哒哒哒冒蓝火的加特林吗？”
    “嘎？”瘦青年一愣，“加特林当然有，但那玩意儿一般人真拿不动。而且，你们是打猎啊，用加特林打的猎物，那还能看吗？”
    庄锋翻个白眼：“别理他，那是个梗。”
    “梗……是什么？”
    “你不懂汉语，跟你说不清楚。”庄锋挥手，“行，那你带我们去买吧。”
    瘦青年发动汽车上路。
    黄猛用中文提醒道：“小心他不怀好意。”
    崔正义抢先道：“黄老大你就别瞎担心了，有庄锋几个保护，咱们不可能有危险。再者说了，你是斧头帮老大，在这蛮荒之地，更应该拿出你的豪气来！”
    黄猛心说，有豪气，不代表不知死活好不好？
    事实证明，黄猛白担心了。
    汽车在土路上七拐八拐，离所谓的首都越来越远，路边的草越来越茂密，灌木丛随处可见，偶尔还会经过树林什么的，已经有了草原的感觉。
    前方的路忽然变得宽阔，路两边有两排木板房。
    汽车在其中一个挂着招牌的房子前停下。
    木头招牌上，雕刻着一支步枪。
    瘦青年笑道：“武器店，我朋友开的。价格可能贵了些，但绝对是好货。”
    都拿钱说事儿，因为都想坑一笔。
    然而对崔正义来讲，拿钱说事儿是最没威胁的。
    在瘦青年的引领下，众人走进屋。
    还真是武器店，里面货物非常齐全，柜台后面挂满各种枪支，手枪、微冲、霰弹枪、战斗步枪，甚至连反器材狙击枪都能找到。
    这让黄猛松了口气。
    柜台内坐着的，是个胖大的黑人中年妇女。
    庄锋问瘦青年：“她是店主？”
    “对，我朋友。”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不怕被抢？”
    瘦青年乐了：“抢劫武器店，那是多缺心眼？这么说吧，敢在这儿卖武器的，至少本身枪法够厉害，大家拿枪互喷，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另外，看店的确实只有我朋友，但她背后当然是有人的。”
    庄锋恍然大悟。
    在这种地方讨生活，单打独斗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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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4章 主要是游戏玩得好

    崔正义和黄猛兴致勃勃挑选武器。
    瘦青年给胖女人简单介绍了一下，主要强调，这群人有钱任性，只要有好武器，价格根本不算问题。他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背着庄锋等人。
    胖女人见没人反驳瘦青年，顿时来了精神。
    各种武器被从墙上摘下，堆在柜台上供大家挑选。
    说是挑选，其实主要是崔正义、黄猛和庄锋在挑，其他四个对武器装备没兴趣。苗小乐和妙空自然不需要枪支，慧完本身就没准备打猎。
    周琼音？她是来“在山水间浅吟低唱”的嘛。
    武器店可不仅卖武器，还卖各种装备。比如作战服、狩猎装、防弹衣、背包什么的。让大家感到诧异的是，它居然还卖……防晒霜。
    胖女人解释：“这里太阳毒，本地人习惯了，你们这些外来的可抗不住。如果不想被晒伤，必须涂防晒霜。特别是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草原上待一天，脸都没法看了。”
    听了庄锋的翻译，苗小乐冷笑：“尽管晒，黑一点算本喵输。”
    她是妖怪，根本不怕晒。不仅如此，回想一下，当初苗小乐刚认识庄锋，不洗脸不刷牙，严重讨厌洗澡，身上却没有任何异味和灰垢，牙齿也十分洁白。
    龙族就更不怕晒了。
    周琼音倒是买了不少防晒霜，补充到自己本来已经准备好的护肤品中。
    对自己的容貌，周琼音还是挺在意的。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多恬淡的人也避免不了。实际上，苗小乐、妙空同样如此，只不过她们两个确信自己不可能晒伤，所以才不在乎。
    庄锋给慧完准备了一些防晒霜。
    慧完有些窘：“师兄，贫僧就不用了吧？”
    身体就是臭皮囊，随时可以当垃圾扔掉的那种，怕什么被晒伤啊？
    庄锋正色道：“你不懂科学，所谓太阳毒，说白了就是紫外线强烈，那玩意儿可是能致癌的。你别跟苗小乐和妙空比，她们不是人。”
    周琼音担心的观察妙空的神色。
    苗小乐无所谓，对庄锋死心塌地的，连周琼音都看得出来。但妙空，周琼音并不是很了解。庄锋说她不是人，她会不会生气啊？
    妙空神色如常。
    这是废话，她本来就不是人。
    实事求是的讲，说一位高贵的龙族是人类，某种意义上其实是骂他们，类似于对人类说“你是个臭虫”……
    相对于周琼音，黄猛就丝毫不担心。
    庄先生是什么人？主角！
    主角身边的女人，唯一的命运，就是死心塌地爱上主角。并且为了主角没羞没臊，抛弃所有尊严，一群女人和平共处，没有任何例外——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而无论被主角如何羞辱，都受虐狂一般甘之如饴，正是被主角收为禁|脔命运的开端。
    金发美女不生气，说明她已经爱上了庄锋。
    瞧，多科学，多符合小说桥段。
    黄老大是爱读书、有文化的道上大哥，跟那些不学无术、只会耍狠拼命的妖艳贱货不一样滴。
    庄锋三人都挑选到了满意的武器。
    狙击枪用于远程狩猎，步枪应对中近距离作战，手枪和战术匕首则是应急手段，再配上几颗手雷、烟雾弹什么的，齐活了。
    瘦青年很敬佩：“武器配置科学合理，看来诸位都是行家啊。”
    崔正义自得一笑：“主要是游戏玩得好。”
    庄锋说道：“游戏和现实毕竟有区别，至少游戏里身上挂再多的东西也不累呀。”
    “我不怕累。”崔正义嘿嘿笑，“实在不行，你帮我背就行了嘛。”
    庄锋一挑大拇指：“您真睿智。”
    现实和游戏，还有一个巨大区别。
    游戏里你可以随便捡子弹，当然，通常枪也能捡，真是应了那句“没有枪没有炮，自有敌人给我们造”。现实中，可没人给你贴心的在路上摆弹药箱。
    所以，庄锋需要大量的子弹。
    几种枪适用的子弹，被庄锋搜刮一空。
    胖女人和瘦青年心说，我倒要看看，买这么多子弹，你打算怎么带。用车拉当然可行，可用车拉着子弹去打猎，是不是太夸张啊？
    庄锋一努嘴，苗小乐把方便袋扔给胖女人。
    “不用找了，剩下的算小费。”游历过西方的小猫妖，十分豪迈的挥手说道。
    胖女人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其实，武器没那么值钱。
    越是混乱的地方，枪支反而越便宜。原因很简单，武器太泛滥。无论什么货物，一旦多了，肯定会变廉价。
    苗小乐的大半袋子美金，买她整店的货物，三家合起来都绰绰有余。
    胖女人瞅了眼瘦青年，欲言又止。
    瘦青年给了胖女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胖女人好不容易升起的那点怜悯，瞬间烟消云散。
    她身后固然有势力，可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角色，得罪另一方势力，老板恐怕不会保她。再者说了，在这个操蛋的地方混，良心趁早喂狗，否则活不长久。
    两人的眼神交流，庄锋等人都没注意到。
    金丹高人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应力，妖怪和龙族当然也是如此。然而，普通人的那点阴谋诡计，对他们来讲，算得上危险么？
    蚂蚁雄心勃勃商议狙击大象，大象也不会注意蚂蚁。
    这么形容虽然狂了点，但原理是没错的。
    江湖经验丰富的黄老大，按说警惕性够强，可惜他正沉浸在获得好武器的喜悦中不可自拔。
    男人嘛，谁不喜欢枪？
    换上狩猎装，各种武器、附件挂好，黄猛顿时变得威风凛凛，颇有点战斗精英的意思。即使崔正义，矮胖的身躯挂满武器，也多了几分威武。
    庄锋对狩猎装可没兴趣。
    运动服不适合带武器？好办啊，道爷可以换上道袍嘛。道袍够宽大，把武器藏在里面显得很合理，虽然实际上是收入储物戒。
    到时候手往道袍底下一伸，拽出把步枪……
    玛的，怎么感觉跟基地组织似的？
    算了，大不了不用枪就是，金丹高人打枪，是会被同道耻笑的。就喜欢买枪当收藏品，不行吗？
    崔正义一声令下，庄锋等人扛起弹药箱往车上搬。
    胖女人和瘦青年看傻了眼。
    庄锋那瘦弱的样子，搬弹药箱居然很轻松，更过分的是，他居然一次搬俩！
    这还不是最让他们惊讶的。
    苗小乐和妙空，一人扛起几个弹药箱，健步如飞，跟顶着几块海绵没什么两样。女人有力气不奇怪，胖女人的力气就很大。但苗小乐和妙空明明很娇小，细胳膊细腿的，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啊？
    尤其是苗小乐，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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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5章 这地方不洗澡能活吗？

    汽车再次启程。
    庄锋吩咐瘦青年，带大家去买辆车。
    瘦青年朝车窗外看了眼，说道：“买车其实用不着专门找商店，我们这里开车不需要驾照，也用不着登记车辆，只要你有本事，抢辆车开都没问题。”
    崔正义兴奋：“跟游戏里一样！”
    庄锋翻个白眼：“咱们是来打猎的，不是落草为寇，抢车像话么？”随即转向瘦青年，“你这面包车，不会就是抢的吧？”
    “不是不是！”瘦青年连忙否认。
    “那你教唆我们抢车干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瘦青年苦笑，“我是说，车可以随便找个人买，只要钱给得够多，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当然了，如果你非要买新车，那肯定要去商店。”
    庄锋摆手：“新旧倒是无所谓。”
    这破地方，连条像样的马路都欠奉，新车跑一圈，分分钟变旧。再者，大家还要开车去野外打猎，那里的驾驶环境肯定更恶劣。
    瘦青年笑道：“所以呀，买车不用急。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建议你们先找个地方住下，不然就得在外面露营，我们这里晚上蚊子很多的。”
    “露营有蚊子？”崔正义皱眉，“我最讨厌蚊子。”
    胖子比较容易招蚊子，没毛病。
    周琼音扯了把苗小乐。
    如果可能，她可不想露营。
    怕蚊子咬是原因之一，另外野外洗浴肯定也不方便。
    妙空暗中撇嘴，这娇娇女一点苦都不想吃，纯属拖油瓶，干嘛要跟着过来啊？庄锋反复强调，这地方又危险，条件又艰苦，她一开始就不该凑热闹。
    苗小乐却不这么想。
    答应带周琼音一起出门玩儿，这是苗小乐的决定。苗小乐认为，既然如此，她就有责任照顾好周琼音。
    “庄锋，先找酒店住下吧，我要洗澡。”苗小乐叫道，“五星级酒店……好吧，这地方估计是没有的，但好歹要上点档次嘛，本喵不差钱。”
    庄锋点点头，把苗小乐的意思告诉瘦青年。
    瘦青年回头看了看苗小乐。
    先前苗小乐和妙空的大力，给了他深刻印象。可他无论怎么观察，都理解不了，为什么小屁孩劲会那么大。
    当然，这世上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多了。
    瘦青年心说，无论如何，我一会儿得提醒大家注意。这群人看起来最强的是那光头大汉，其实不是那么回事，貌似毫无战斗力的女人，以及那个小白脸，同样不容小觑。
    而那胖子操作武器非常熟练，估计也不好对付——不，他是领头的，应该最危险才对。
    思考，不耽误瘦青年回应庄锋。
    “上档次的酒店，我们这里真没有。”瘦青年说道，“市区最好的酒店，也脏得够呛。我听说，他们连床单都不换。如果让我推荐的话，大家不妨去附近的村子借宿。”
    “哦，村里也有你的朋友？”庄锋问。
    “不是。”瘦青年摇头，“我就是村民之一。”
    庄锋恍然：“为自己村拉客户？”
    “也不能这样讲。”瘦青年正色道，“你们在机场出手阔绰，我海关的朋友很感谢。所以，一开始他让我过来接人，就希望我带诸位去我们村借宿。只有本地人和熟悉这里的内行才知道，借宿村庄，比住市区的酒店更舒服。”
    根据瘦青年的说法，酒店堪比人间地狱。
    脏乱差不说，服务态度恶劣，经常强迫客人给小费，做的饭更是语言难以形容。
    因此，真正了解本地的人，都会选择村庄借宿。
    靠近城市的村子，村民既比城里人淳朴，又不像草原深处的部落那样愚昧、难以沟通。只要你舍得花钱，他们会跟伺候神一样，热情招待你。
    瘦青年认为，他就是个典型的淳朴村民。
    你瞧，他开车送大家，却不事先商议酬劳，是不是很有淳朴的风采？他推荐的武器店，是不是货色很好？所以，他现在推荐的借宿村庄，也绝对是为大家好。
    庄锋跟众人解释了一番，询问大家的意见。
    黄猛首先开口：“我总感觉……”
    庄锋打断他：“如果黄老大是觉得有危险，就不用发表意见了。老板说得没错，有我在，无所谓危险。”
    得，主角说话了，黄猛还能怎么办？
    只能保持沉默。
    周琼音问：“那里能洗浴么？”
    庄锋转问瘦青年。
    瘦青年乐了：“我们又不是原始人，设施齐全，当然能洗澡。别说我们了，就算草原上的部落，同样可以洗澡。在我们这个地方，不洗澡还能活吗？”
    就像庄锋了解到的信息一样，我们不能把这里当成真正的蛮荒。
    它固然很乱，首都也很破旧，但在很多方面，即使部落，也是比较现代化的。比如，都有正儿八经的住房、用电、用枪。所谓部落，只是制度问题，他们打猎也不是拿原始的弓箭乱射。
    周琼音松了口气：“那我没意见。”
    “矫情。”妙空嘟囔一句，说道，“我支持去村庄借宿，这破地方，就算酒店没那黑鬼说得那样夸张，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苗小乐叹息：“没办法，本富婆只能将就一下喽。”
    慧完并不发表意见。
    佛门弟子，对住宿没有任何要求。
    当然了，内心中慧完也是倾向于借宿的。酒店饭菜太不靠谱，是根本原因。慧完最怕的，就是稀里糊涂犯戒吃荤。
    庄锋看向崔正义：“大家是陪你出来玩儿的，最后的主意，当然还是你来拿。”
    崔正义一挥手：“借宿。”
    事情就这么定了。
    瘦青年看得很清楚，真正做决定的，是胖子。
    庄锋坐在副驾驶位置跟他交流，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小弟，崔正义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这很正常，就凭能拿出黑卡，崔正义必须是当仁不让的真?老板。对此，瘦青年还是有经验的，哪个组织的高层，基本都是这样。
    汽车继续在土路上绕。
    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一处村庄。
    从距离上看，村子其实离市区并不是很远。但从路程上讲，就不太好形容了。
    汽车经过的土路，其实不是修出来的，那是长期有人经过自然形成的。
    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没趟出一条笔直的道路，首先是因为这里的村庄变动太频繁，某个被杂草掩盖的废墟，说不定数年前还是个大村子。
    另外，谁都喜欢省事。有现成的路在，只要把自己的村子连到路上就好，又何必非得从头趟出一条新路呢？
    每个村庄都这样想，最后的结果，就是土路曲里拐弯，并且到处都是分岔口。
    为什么说路程不好形容？
    因为这是草原，虽然也有山、有河流，但至少市区和村庄之间这段，地形相对平坦。如果愿意，汽车是可以越过草地取直线开到村子的。当然，这样做很容易陷入水坑之类的地方，而且面包车显然也没那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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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8章 其实你也见过

    崔正义热得受不了，就想脱衣服。
    黄猛连忙阻止：“不能脱！”
    崔正义根本不听，边解扣子边说道：“大热天的，咱们穿这么厚的衣服，我突然发觉，好像挺傻逼。我们是来打猎的，又不是上战场，至于嘛。”
    “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黄猛低声道。
    “哪有那么多意外啊。”崔正义不以为然，“这是个村子，又不是野外。”
    “我觉得，这些村民有点……”
    “我的天，你又来了。”崔正义满脸郁闷，“如果不是庄锋的真正实力不方便告诉你……总之相信我，庄锋一定能保护好咱们，难道你还不信任他？”
    黄猛弱弱道：“你是他老板，我不是。”
    “那又如何，他既然答应带你出来，就有责任把你平安带回家。”
    “衣服可以脱，枪咱还背着，行不行？”
    说话间，崔正义已经脱得只剩下背心和是短裤。这本来就是他进入非洲之后的标配，狩猎装是后来套上的。
    崔正义把手枪往短裤的腰上一塞：“我带把手枪。”
    黄猛心说，聊胜于无吧。
    劝不动崔正义，黄猛只能保证自己全副武装。
    不是不信任庄锋，黄猛对庄锋拥有主角光环确信无疑。然而就像他从前分析过的那样，主角不死固然是铁律，主角身边的人，却常常会吃便当。
    跟着主角混，有机遇，也有风险。
    该有的谨慎还是不能缺。
    崔正义和黄猛不跳舞了，村民们也没了兴趣。
    有人弄来酒，村民们邀请众人喝酒。
    崔正义再次兴奋起来，拽起黄猛，跑去跟村民拼酒。黄猛苦笑，您想显摆酒量尽管去，总拉着我干嘛？
    黄猛不懂，崔正义和他是“阶级情深”。
    庄锋几个都不是普通人，苗小乐和妙空甚至不是人，只有黄猛和周琼音，才跟崔正义一样。拉着周琼音喝酒跳舞？庄锋肯定不答应啊。
    在崔正义的心目中，他和黄猛才是真正来非洲打猎玩的，庄锋几个？保镖而已。
    庄锋确实没兴趣跟土著一起喝酒。
    他正在和周琼音聊天。
    “瞧你刚才满脸陶醉的样子，肯定是有感悟吧？”庄锋笑嘻嘻问。
    周琼音脸上微红：“你偷偷观察我？”
    “啊？没有，我眼神好嘛。”
    “其实你不用否认的，我又不会生气。”周琼音低声说了一句，顿了顿继续道，“这里的人都十分淳朴，音乐风格也很新鲜，我确实喜欢。”
    庄锋乐了：“为了钱，能把崔胖子当上帝的人，你觉得他们淳朴？”
    “喜欢钱有什么错？哪怕原始人，也是追求财富的。如果他们付出财力物力招待好大家，却完全不要求回报，那不是淳朴，是傻。”
    关于钱财的话题，周琼音必须说清楚。
    她演出也是要收出场费的，而且还不低，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有了钱，才能创造更好的条件，保证她安心创作。
    周琼音性格恬淡，通常并不跟人解释。
    但面对庄锋，不知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想含糊。
    “你说得对，是贫道矫情了。”庄锋点头，“道士何尝不追求财富，无非我们眼里珍贵的东西，跟世俗标准不一样罢了。”
    周琼音迷惑：“道士追求什么财富？”
    庄锋扳着手指：“灵药、天材地宝、妖怪什么的。”
    “妖怪？”周琼音迟疑，“就是狐狸精吧？”
    “不一定是狐狸，猫也可以，相信我。其实不光动物，树呀、花呀，甚至没生命的物件，都可以成精。对了，你是搞音乐的，据说古代的瑶琴感天地灵气，就有最后成精的。”
    “真的假的？”周琼音半信半疑。
    妖怪什么的，华夏人不陌生。
    但周琼音也是接受现代教育的人，对这些封建迷信，正常情况下只会当民间传说。然而，庄锋是道士，而且瞧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讲故事逗人玩。
    “千真万确。”庄锋郑重道。
    “你……见过妖怪？”
    “当然，而且你其实也见过，还不止一个呢。”
    周琼音彻底糊涂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庄锋莫测高深的笑了笑。
    忽然对周琼音说起妖怪，庄锋到底有什么深意？
    很抱歉，这个真没有。
    说白了就是话赶话，赶出来的。小道士从来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说漏嘴什么的，在他身上也丝毫不罕见。
    另外，他也不觉得这有多严重。
    能保密就保，实在保不住也无所谓。再者说了，只要苗小乐不当着周琼音变身，就算庄锋信誓旦旦告诉她，苗小乐是个猫妖，莫非她就信了？
    神仙鬼怪的传说，是个华夏人都知道。
    但你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说自己是修真者，能上天入地的那种，八块钱卖他一本秘籍，把保护地球的重任交给他，你猜他会不会把你当骗子。
    当然，庄锋也承认，自己犯了点错。
    爱显摆没毛病，乱说就不合适。
    所以笑过之后，庄锋扔下一头雾水的周琼音，跑去看崔正义和黄猛跟人斗酒。
    崔正义的海量，深深震撼了村民。
    据说华夏有很多喝酒厉害的人，可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村民拿出的酒，度数普遍挺高。
    标签也是五花八门，大多数都不是本地产的，崔正义和黄猛甚至找到了几瓶二锅头。这让两人感觉有些奇怪，他们从哪儿弄来的？
    黄猛又开始胡思乱想。
    崔正义不在乎，管他怎么来的呢，喝酒要紧。
    拼酒，崔正义现在不怕任何人。
    本来酒量就不错，吃了庄锋弄的骨粉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毫不夸张的讲，自从服用完骨粉，他喝酒就从来没醉过。
    别忘了，用来引出骨粉药力的，是老侯专门酿造的猴儿酒。
    那玩意儿掺了灵药，想当初崔正义喝半杯就倒。
    引出药力后，猴儿酒肯定也有了变化。但无论怎么变，底子仍然是酒。崔正义服用骨粉，不光身体变得越来越好，酒量也自然而然变厉害了。
    黄猛有心事，所以尽量控制着不喝。
    崔正义却来着不拒，甚至主动跟村民斗酒。
    结果黄猛已经有了六七分醉，崔正义反而屁事没有。不仅村民，黄猛也暗暗咋舌。他对崔正义的酒量可不是一无所知，两人以前喝过好几次酒。
    怪不得最近崔正义都不愿跟他喝酒了呢。
    无敌最寂寞呐。
    这地方也有能喝酒八成就牛逼的奇怪逻辑，主事的几个村民一瞧，保镖喝不过老板，那不科学，小弟喝不过老大，就合情合理了。崔正义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
    灌醉计划进行得不顺利，得另想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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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9章 险些开了瓢

    一个村民举着酒瓶叫道：“我们赛枪吧！”
    其他村民轰然叫好。
    崔正义一愣：“赛枪是什么鬼？”
    “就是打靶喽。”村民解释。
    “打靶我知道，可你们不是种地的吗，也有枪？”
    村民们互相看看，哄堂大笑：“崔先生，在这里过日子，您觉得手里没有武器，能活得下去？我们一般是不打猎，可如果有人上门抢劫，难道直接投降？”
    崔正义回答不能。
    想想也对，这种乱地方，没武器的人才稀罕。
    崔正义惊讶的东西，黄猛反而不觉得惊讶。他早就想到了，即使这些村民是好人，也必然手里有武器。否则的话，村庄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喝酒能显摆，打靶同样可以装逼。
    村民们从屋子里找出武器，没多久就变成了人人扛枪，无论男女老少……好吧，这个村子其实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老人和小孩，所以不存在老少之说。
    实际上，这也是黄猛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原因。
    崔正义把先前扔掉的步枪捡起，兴致勃勃准备再显摆一波。
    村民驾轻就熟的清理出一块场地，就地取材摆上先前喝光的空酒瓶，大家开始比赛打靶。
    果然，死胖子的枪法很好！
    主事的村民完全确定，崔正义不好对付。
    比起那个光头大汉，胖子的枪法或许稍差，但比大多数村民，却强了不知多少。固然，大家算不上神枪手，然而也绝不是生手啊。
    在村民们看来，崔正义枪法老道，一看就是经常参与枪战的那种。
    估计在来这里之前，他没少杀人。
    这当然是误会，崔正义连鸡都没杀过，还杀人呢。这家伙是个人来疯，又喝了点酒，更关键的是他节操低啊。没节操的人，就不懂什么叫放不开。
    有村民指指远处的苗小乐几个，对崔正义道：“崔先生，你的同伴不参加么？”
    “他们不会玩枪。”崔正义摆手。
    懂了，都是花瓶。
    庄锋在旁边看热闹呢，闻言说道：“谁说的，周琼音练过好不好？机会难得，我把她叫过来试试。”
    周琼音没一点自保能力，庄锋觉得有点不放心。
    他跑到周琼音身边，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周琼音很为难：“我不喜欢打枪。”
    “这话说的，不喜欢就不干……呃，好吧，你确实是这种性格。但我们是来打猎的，你既然非要跟着来，就算不参与狩猎，打个酒瓶子显示一下你练过，总可以吧？”
    周琼音咬了咬嘴唇：“好吧。”
    为了跟庄锋一起来非洲，周琼音专门苦练过枪法，就是不想成为累赘。
    既然练过，为什么要退缩？
    庄锋伸手从背后拽出微冲，递给周琼音。
    周琼音一愣：“你没背枪呀？”
    “胡说，我当然背了，天太黑嘛，你没看清。”庄锋一本正经道。
    周琼音瞧瞧布满广场的灯泡，接过微冲。
    庄锋领着她，走到临时搭起的靶场。
    周琼音娴熟的打开保险，摆出个十分专业的瞄准架势，居然像模像样。这让旁观的村民狐疑，难道他们判断错了，这小姑娘并不是花瓶？
    如果她不是，其他女人也就可能不是。
    那么，计划怕是又要修正了。
    周琼音回头看了看庄锋，庄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周琼音一咬牙，扣下扳机。
    哒哒哒——
    村民们惊呼一声，四散奔逃。
    庄锋脸色也变了，大喝：“快松开！”
    周琼音双手死死抓着微冲，枪口上下大幅度摆动，子弹一会儿打在地上，一会儿又扫向天空，根本就没个固定方向。听到庄锋的叫喊，周琼音转过身，哭喊道：“我松不开啊！”
    于是，子弹横扫……
    庄锋冲上去，一只手抱住周琼音，另一只手攥住枪管，将枪口压向安全的位置——也就是酒瓶子那里。
    终于，一个弹匣打完了。
    周琼音的手指，仍然紧紧压在扳机上。
    “没子弹了，我也抓住了枪管。你别紧张，只要慢慢松手就好。”庄锋柔声道。
    周琼音微微颤抖着松开手。
    庄锋一把将微冲扔出去老远：“好了没事了。都怪我，非逼你打枪。”
    周琼音眼圈一红，趴在庄锋肩头抽噎。
    微冲的后坐力并不大，可刚才周琼音扣下扳机，微冲传来持续不断的震动，立刻就让她慌了神。这玩意儿跟气步枪完全不同，除了后坐力大，它还是连发的！
    周琼音下意识死死抓住枪，生怕失去控制，打伤别人或者自己。越紧张，她越发挥不出应有的力量，枪的摆动就更厉害了。
    她竭尽全力，只想抓稳枪，当然松不开手指。
    关键是她已经六神无主。
    否则的话，后面就不会转身叫喊了。
    躲到各种障碍物后的村民，以及崔正义和黄猛，慢慢站起身，惊疑不定的往这边观望。
    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
    主要是距离太近。
    事实证明，他们的决断无比正确。
    周琼音的枪管朝向酒瓶，垂直摆动，按说对周围的人不会造成伤害。但瞧她那完全没经验的模样，谁敢保证她不会横扫？
    果不其然，庄锋叫了一声，周琼音抱着枪转身，子弹横扫了半圈。
    如果不是大家躲得早，搞不好现在已经出人命了。
    很多时候，菜鸟，比他玛神枪手还要命啊！
    是花瓶，就老实本分做你的花瓶，非要逞能打枪，差点把自己的老大打死，这下闯祸了吧？主事的村民寻思，崔正义肯定会勃然大怒。他认为自己应该劝说，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可不能被崔正义一枪弄死，太浪费了。
    崔正义果然怒了。
    “神经病啊！”崔正义怒气冲冲窜过来，指着周琼音破口大骂，“你他玛不是号称练过枪的吗？刚才要不是我机灵，险些让你开了瓢，知不知道！”
    周琼音把脑袋埋在庄锋肩上，死活不肯抬头，嘴里发出弱弱的声音：“对不起……”
    “我杀了你再说对不起，行不行啊？”
    周琼音头埋得更低了，崔正义有足够理由发怒，她无话可说。
    “差不多行了哈。”庄锋不乐意了，“是有点危险，但你不是没事嘛。再者说了，琼音本来不想打枪，是我怂恿她的，跟她没关系，这个锅贫道背。”
    崔正义冷笑：“你背可以，给我个理由先。”
    庄锋迷惑：“背锅还需要什么理由？”
    “废话，你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她犯了错，你就帮她承担责任？”崔正义挥手，“别跟我说是你怂恿她，她是成年人，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没点数吗？”
    崔胖子说着，悄悄眨了下眼睛。
    作为崔正义一手教导出的学生，庄锋当然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他不由得苦笑，道爷如果真对周琼音感兴趣，就凭我这颜值，真用不着你一胖子助攻。
    于是，庄锋正色道：“枪是我提供的，我承担责任理由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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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1章 都是好闺蜜

    妙空的话，苗小乐十分反感。
    龙族自诩尊贵，成天优越感爆棚，苗小乐是没多大意见。但交朋友是本喵的自由，凭什么受你约束？况且，相对于性格冷淡的周琼音，苗小乐其实更警惕妙空。
    毕竟，庄锋可是名义上的东海驸马。
    “别说了。”苗小乐不耐烦的道，“我和琼音情投意合……不对，臭味相投？哎呀，反正就是关系不错啦。我信任她，你少管闲事。”
    “您心可真大啊。”妙空叹息。
    “才不是心大呢，我是逻辑清晰。”
    “嗯？”
    “琼音是普通人呀。”苗小乐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其实张丽也一样，就算现在漂亮，又能年轻多少年？老板娘就是个例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毕竟有个‘老’字。面对本喵，她们没有任何竞争力哒。”
    “咦，你说的好有道理……”
    “她们的寿命也太短，庄锋可是金丹高人，能活三四百年呢。所以，我从来不担心。”
    本喵担心的，是你龙族妙空，还有妖怪金欢。
    妙空仍然不想放弃：“道理是没错，但至少现在，周琼音绝对全面碾压你。万一庄锋把持不住，你的道士可就成二手货了。”
    苗小乐微微一笑：“琼音跟你比怎么样？”
    “嗤，她当然不如本公主。”
    “那不就行了。连你都迷不住庄锋，她更没戏。”
    妙空一梗脖子：“胡说，那是本公主看不上他，对他从来不假辞色，否则我分分钟让他沦陷。”
    “嘁——”苗小乐做嗤之以鼻状。
    妙空盯着苗小乐，一字一顿道：“你是在激本公主展示实力吗？”
    “啊？”苗小乐愣了愣，连忙摆手，“不用了，我承认你魅力超群，没任何男人能挡得住。”
    失望从妙空眼中一闪而逝。
    她指指正扶周琼音往外走的庄锋：“你的道士，你都不担心，我急个毛呀。但庄锋扔掉的枪，可是上次你们旅游的战利品，很有纪念意义的。你帮他捡起来送回去，这总可以吧？”
    于是苗小乐捡了微冲，送到庄锋手中。
    周琼音感觉很尴尬。
    送完微冲，苗小乐没离开，而是跟妙空一起，往两人身旁一坐，有一句没一句的扯淡，死活不肯离开。
    周琼音可以对天发誓，她尴尬，不是因为苗小乐和妙空一副防贼的样子，而是因为她刚犯了错，还哭了，脸上的泪水都没干，显得太狼狈。
    庄锋也不舒服。
    妙空时不时投来凌厉的目光，警告的意味简直就写在脸上。苗小乐倒是一如既往，给予他百分百信任。
    这让庄锋很不服，实事求是，他对周琼音绝对没企图，否则刚才就顺着崔正义说了。
    凭良心讲，就道爷的颜值和气质，再加上在周琼音心目中一贯良好的形象，稍微搞点暧昧，她能顶得住才怪。
    道爷没贼胆，也没贼心，凭什么怀疑我？
    况且，你妙空也没那个资格呀。
    “我去看看慧完。”
    犯不着跟妙空一般见识，庄锋决定躲开。
    妙空目送庄锋走远，转向周琼音：“周小姐……”
    “大家是伙伴，叫我名字就行。”
    “谁跟你是伙伴啊？”妙空差点蹦起来，“抱歉，名额已经满了！”
    周琼音迷惑：“什么名额？我是说，大家一起来非洲旅游，我们是同伴呀。”
    “喔，是这么个伙伴，呵呵。”妙空心虚的瞟了眼苗小乐，讪笑一声，气势就减弱了几分，“周小姐，不，琼音啊，刚才你拿着枪乱扫，差点闹出人命，我和小乐可都看见了。”
    周琼音低头：“对不起，我太莽撞了。”
    “不是莽撞，是力气不够，拿不住枪。”妙空笑眯眯道，“你想不想让自己的力量变大？”
    “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愿意。”
    “那就好办了！”妙空一拍手，“从今天起，我和小乐监督你锻炼吧。长跑、举重、拉臂力器、抡杠铃，踢木板、撞大树，只要你肯吃苦，一定能变成肌肉女……呃，我是说，力量倍增，轻松玩枪。”
    “妙空，你想干嘛啊？”苗小乐叫道。
    “帮她长力气呀。”
    “不行，本喵不同意。”苗小乐断然否决，“琼音娇滴滴的小美女，干嘛要练出肌肉，跟她的气质严重不符好不好。再者说了，脑残才自找苦吃。”
    “你四不四傻？”妙空翻白眼。
    “我傻，但我不祸害朋友。琼音别听她的，她脑袋撞过，有病。你不需要力气，我们会保护你。”
    周琼音冰雪聪明，就算一开始糊涂，到现在也已经明白了妙空的算盘。
    所以，苗小乐的行为，让她十分感动。
    同时也很惭愧，毕竟她对庄锋确实有说不清的感觉。而苗小乐死心塌地喜欢庄锋，周琼音不是不了解。
    那么问题来了。
    妙空又算哪颗葱，为什么要祸害自己？
    周琼音心想，看来妙空也是小乐的竞争对手啊……不对，为什么要说“也”？我绝不跟小乐抢庄锋。不行，我是小乐的好朋友、闺蜜，我得对得起她的信任。
    我有责任帮她对付妙空！
    妙空似笑非笑看着周琼音，心中也在盘算，想抢小乐的道士？我这个做闺蜜的，绝不让你得逞。
    两人的目光对上，空中仿佛撞击出火花。
    性格恬淡的周琼音，为了信任自己的好闺蜜，首次迸发出激昂的斗志。
    另一边，庄锋正在给慧完做饭。
    村民准备了大量的食物，其中以肉食居多。篝火晚会嘛，不烧烤岂不是浪费？所以，庄锋等人虽然没正儿八经坐下吃饭，其实已经吃了不少东西。
    慧完就凄惨了些。
    先前跳舞，慧完实在无法直视，只能闭眼阻断感官，甚至诵了几段经文。好不容易不跳舞了，那些黑妞虽然还在，至少没在篝火旁搔首弄姿，慧完可以忍。
    问题是，纯素食不好找啊。
    慧完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种地的村民，食物却大部分都是肉。大家都在玩儿，慧完也不愿总被师兄照顾，只好自力更生，跑到菜地里撸了些蔬菜。
    就着水干吃蔬菜，好歹能糊弄一顿。
    慧完不怕吃苦，妙法宗的和尚就没有不能吃苦的，因为他们经常断粮，吃草根、树叶充饥根本不算事儿。
    庄锋却看不下去，生吃蔬菜像话吗？就像苗小乐说的，有他在，谁都不需要吃苦。
    庄锋在村里转了一圈，在某个貌似蔬菜大棚的地方，采了一大堆蘑菇，趁人不注意，悄悄从储物戒中弄出炊具和调料，跑到篝火旁炖蘑菇汤。
    庄锋的举动，吸引了村民的主意。
    他们表情古怪的看着庄锋忙活。
    庄锋暗中得意：没见过华夏博大精深的烹饪技术吧？你们这群土著呐，也就是比原始人强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把装逼权交给崔胖子，我煎炒烹炸吓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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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2章 师兄开花了

    村民们抱来个箱子。
    “崔先生是贵客，您出手豪爽，我们也不能小气。”主事村民笑得灿烂，“这是我们珍藏多年的好酒，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咱们就把它给喝了。”
    “哦，什么好酒？”崔正义来了兴趣。
    黄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没办法，爱喝酒的人见不得好酒，即便黄猛一直保持警惕，真碰上好酒，喝几杯应该问题不大……吧？
    村民把箱子打开：“82年拉菲！”
    崔正义扫了一眼，哑然失笑：“假的。”
    这话是对黄猛说的，用的是中文。村民们热情招待大家，就算是假酒，可他们不清楚呀，崔正义认为，他没必要较真，伤了村民们的心。
    不仅不能揭穿，他还得装傻。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这是先前问苗小乐要的，苗小乐的储物戒里有的是现金，美元、人民币等一应俱全，随时可以装逼摆阔。
    崔正义把钞票扔给主事村民：“给大家分分。”
    村民们顿时欢呼雀跃。
    崔正义朝黄猛赞叹：“随便给点钱就乐得什么似的，多淳朴的一群人呐！”
    黄猛：“……”
    崔正义并不清楚，村民们欢呼，不是因为他那区区一沓美金，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成功。只要崔正义和黄猛敢喝酒，就注定会成为阶下囚。到那时，崔正义所有的钱，都是大家的，包括黑卡里的额度。
    主事村民把钞票交给旁边的人，随后取出两瓶所谓“82年拉菲”，恭恭敬敬递给崔正义和黄猛。
    崔正义笑容可掬的接过酒，并示意黄猛也这样做。
    “一群老实巴交的可怜人，真酒假酒都分不出来。”崔正义对黄猛说道，“随便喝点吧黄老大，不能让他们失望。”
    黄猛倒也没反对，笑了笑接过酒。
    崔正义抓着酒瓶往桌子上一磕，砰的一声，准确的将瓶口磕掉，引起村民一阵叫好声。
    崔胖子很满意自己的表现。用起子开多无聊，随时随地装逼才是王道。
    黄猛也学着崔正义，将瓶口磕掉。
    崔正义低头闻了闻，笑道：“嘿，别看是假酒，品质还真不错。”说着，举起酒瓶就要往嘴里倒。
    “等等。”黄猛忽然开口叫住他。
    崔正义迷惑的看着黄猛。
    黄猛指指主事村民：“崔老板，你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喝？”
    崔正义笑了：“怎么，你还怕酒里有毒？”
    “小心无大错。”
    “你这家伙从下飞机就疑神疑鬼，至于么？行，我请他们陪咱们喝。”崔正义转向主事村民，换成英语，“我们华夏有句老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吧，好酒大家一起享用。”
    主事村民摇头：“太珍贵了，不舍得。”
    “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就不存在珍贵之说。你放心，回头我们离开前，送你们一大笔美金，要什么好酒买不来？哦对，以后别买什么82年拉菲了，真不算什么好酒。我建议你买点茅台、五粮液什么的。”
    主事村民回头看看同伴。
    “好吧。”他拿起一瓶酒，学着崔正义磕掉瓶口。
    酒里加了佐料，这是肯定的。
    但不是毒药，所以主事村民并不担心，自己喝了会挂掉。事实上，如果可能，他们不想杀任何人，因为——都是钱呐！
    崔正义和主事村民碰碰酒瓶，各自灌了一口。
    黄猛这才放下心，也开始喝酒。
    另一边，庄锋炖好蘑菇汤，倒进保温杯交给慧完，让他趁热喝。
    慧完接过蘑菇汤：“麻烦师兄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庄锋不以为然，“这是人多眼杂不方便，否则我会让你喝点蘑菇汤充饥？不过，这蘑菇汤真的很鲜，可能因为大草原污染少吧。”
    慧完端起保温杯，稀里呼噜开始喝汤。
    他确实饿了，顾不上烫，喝得满头大汗、畅快淋漓。
    几分钟后，慧完的蘑菇汤喝完，那边崔正义和黄猛一瓶酒也灌了进去，正在从箱子里重新拿酒。
    慧完把保温杯递给庄锋。
    庄锋也没打算刷洗，瞅个无人注意的空当，直接送进储物戒。
    慧完擦了把汗。
    “吃舒服了？”庄锋笑问。
    慧完点点头，忽然指着庄锋的鼻子，满脸惊诧：“咦，师兄，你脸上……”
    “怎么了？”庄锋伸手摸摸脸。
    “你脸上，脸上开……开花了！”慧完惊叫。
    “别闹，开什么花啊？”庄锋挥手。
    “菊花，好大的一朵菊花。”
    “小丸子你是欠揍了吧？”庄锋终于怒了，“这是脸，不是屁……我呸，屁股上也不会开菊花！”
    “真的啊师兄，真有一朵菊花，金黄色的！”慧完信誓旦旦的说着，视线往下挪，脸上越发震惊，“师兄，你肚子上躺着只王八！”
    这庄锋能看见，不用找镜子照。
    他低头看看，什么都没有。这是废话，肚子上真有王八的话，他堂堂金丹高人能感觉不到？
    “你眼花了。”庄锋伸手拍拍肚子，“哪有王八？”
    “真有，你刚才拍它的肚子了。”
    “我勒个去，你还学会骂人了是吧……那是道爷的肚子！”
    “不是呀师兄，王八躺在你肚子上，你刚才拍的是它的肚子。你瞧，它还冲贫僧眨眼笑呢。”
    庄锋皱眉：“师弟，你有点不对头……”
    慧完差点哭了：“贫僧也知道我不对头，王八怎么可能在你肚子上躺住？它也没地方挂呀。啊，师兄的手，手……”
    “说吧，不可能比王八更严重，我受得了。”
    “您的右手整个都变成金色的了，特别是中指，还闪闪发光呢。”
    庄锋乐了，手伸出来：“上面还有字吧？”
    “咦，真有！”
    “齐天大圣到此一游？”
    “不是，只有三个字：金手指。”慧完哭丧着脸，看着庄锋……脸上盛开的菊花，“师兄，贫僧这是怎么了，我要死了吗？”
    庄锋叹口气：“据我观察，你应该中毒了。”
    “啊？我没乱吃东西呀！”
    “这大概又是贫道的锅。”庄锋讪讪然，“刚才你喝的蘑菇汤，它有毒呐。我太大意了，我本来以为那些蘑菇是村民种的，不可能有毒。”
    “那现在怎么办？”慧完盯着庄锋脑袋上不知何时长出的一颗翠绿植物问。
    闭眼的策略，对付先前那些黑妞好使，现在却毫无用处。
    慧完试过了，闭上眼面前花团锦簇、金光四射，甚至会出现佛祖、菩萨的形象。相对来讲，还是庄锋脑袋上的植物，更容易被接受。
    虽然幻觉挡不住，慧完的本心并没失控。
    庄锋安慰他：“没事，挺过这一波就好了。我听说毒蘑菇一般毒不死人，而且你是九劫转世，又服用过九转金丹，比普通人扛造。”
    慧完闻言略松了口气，他对师兄还是比较信任的。
    “师兄，村民为什么要种毒蘑菇？”
    庄锋一愣：“对呀，为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哗啦啦的拉栓声连绵不绝，村民们纷纷举起了枪。就连原先没参与赛枪的村民，也从衣服底下掏出手枪乃至微冲。
    所有枪口，对准了崔正义、黄猛，以及庄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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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3章 死太快来不及疼

    庄锋身体纹丝不动，一张张符咒却凭空冒出，在空中直接化作火花，随后……消失不见。
    金丹高人释放符咒，并不需要手动点燃。
    仅仅一瞬间，崔正义、黄猛、周琼音，以及正赏花赏树的慧完身上，就被打上了两道符咒。金钟符提供防护，由金丹高人施展，足以防护大部分枪械攻击。另一道清心符，则用于增强反应能力。
    火花虽然出现得古怪，灯光下不算太显眼。
    当然也有村民注意到了，但这玩意儿一闪即逝，他们顶多疑惑而已。再者说了，他们懂什么叫符咒么？
    同时，庄锋传音给妙空和苗小乐：“只保护不出手，咱们是陪老板玩儿的，装逼的机会留给他。”
    周琼音被吓傻了。
    枪不稀罕，村民有枪也不奇怪，先前赛枪打靶，周琼音还亲自放了一梭子子弹呢。
    可所有村民都拿枪指向自己等人，而且脸上再也没了热情好客的笑容，除了板着脸杀气腾腾的，就是冷笑——周琼音怎能不害怕。
    苗小乐安慰她：“没事，我会保护你。”
    周琼音并没觉得宽心，你再厉害，能挡得住枪？
    除了周琼音，好吧，再也没人害怕。
    慧完正处于奇怪的幻觉中，不敢闭眼，也不敢走神，紧紧盯着庄锋的脑袋。生怕视线挪开，再转回来看时，庄锋头上的小树苗变成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崔正义和黄猛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
    结果庄锋的符咒打在身上，精神瞬间恢复。
    清心符的作用，很好很强大。
    崔正义环顾四周，指指村民手里的枪：“咦，干嘛都拿着花？我去，还是玫瑰花……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黄猛比较实在，咧开嘴大笑：“崔老板明显酒量不行啊，醉得都看不清东西了。那分明都是骨头棒子嘛，刚烤好的野猪腿，还嗞嗞冒油呢。”
    主事村民一瞪眼：“SpeakEnglish！”
    崔正义换成英文：“老弟干嘛忽然这么凶？放心吧，我对黑妞没兴趣，你的老婆暂时是安全滴。”
    主事村民调转枪口，枪托狠狠砸向崔正义的肩头。
    两人没昏过去，让他有些意外。
    这些村民所谓的最后一招，当然是下药。但他们的药不是毒药，而是蘑菇粉——没错，慧完喝的蘑菇汤，就是药物的原料。
    当然了，蘑菇汤和药物有本质区别。
    例如，庄锋随手采的鲜蘑菇，一来没经过炮制，药效比较差，二来品种单一，只会让慧完产生幻觉，不会昏睡，甚至因为兴奋作用反而更精神。
    实际上，庄锋随时可以用呕吐符解除药效。
    正因为庄锋觉得，慧完虽然有幻觉，精神状态却很好，才没给他使用呕吐符。毕竟，呕吐符固然强大，副作用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村民们下在酒里的，是专门配置的蘑菇粉。
    他们种植的蘑菇，经过烘干、提纯等各个步骤，再挑选特定品种进行混合，可以弄出神奇的效果。
    实际上，种蘑菇的主要目的，是村民自己服用。
    他们制造出各种蘑菇混合药物，不仅能用来治疗伤痛、当麻醉药，其实也是种日常娱乐品……你懂的。而且，不仅这些村民，这个国家，包括草原深处的部落，种蘑菇制药吃的大有人在。
    这玩意儿不仅会让人上瘾，和大多数药物一样，服用多了会产生抗性。
    所以，虽然陪着崔正义喝了几口所谓的82年拉菲，主事村民却没昏倒，还能指挥手下行动。
    问题是，崔正义和黄猛凭什么不晕？
    难道他们以前也经常吃蘑菇？
    主事村民感到困惑。
    但这其实无所谓，从两人的表情动作看，药显然已经发挥了作用。昏睡效果意外的不顶用，只要幻觉没失效，两人基本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站不稳、瞄不准，反应迟钝，动不动还出幻觉，再专业的保镖，也是没多少战斗力的。
    主事村民的判断，貌似并没什么错误。
    枪托砸下去，崔正义果然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砰的一声闷响，肩上挨了重重一击。
    崔正义措手不及，一个趔趄差点坐地上。
    “你干什么？”崔正义转身怒视。
    主事村民冷冷道：“Onyouknees（跪下）。”
    “膝盖？我膝盖没问题啊。”崔正义叫道，“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口气上五楼啊，不费劲。”
    “死胖子，这是你自找的！”
    主事村民不耐烦了，枪口对准崔正义的腿，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子弹准确击中崔正义的膝盖。
    还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老子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哦，不，你没机会坐轮椅了。残废不值钱，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崔正义扑通跪倒在地。
    黄猛狠狠打个激灵：“枪声！崔老板，有人开枪！”
    “我知道。”崔正义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他打的就是我啊。黄老大，你的担心是对的，这些家伙不是好人。他玛的，居然在玫瑰花里藏枪，真阴险！”
    黄猛大惊：“你中枪了！”
    “好像是……吧？”
    两人说话，村民们却一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看得很明白，子弹击中了崔正义的膝盖。结果，那胖子居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看看他的膝盖，裤子上确实有个洞，说明他们没产生幻觉，崔正义确实中枪了。
    可是……为什么不流血？
    黄猛伸手从背后扯下步枪：“崔老板忍着点，哥哥带你杀出重围！”
    说罢抬起枪口，随即就愣住了。
    “怎么变成骨头棒子了！”黄猛仰天长叹。
    然而他有了攻击的动作，村民们可不会跟他客气。固然多抓一个活人是一份钱，华夏人尤其值钱。但子弹可没长眼睛，万一倒霉蛋是自己，被他一枪干掉怎么办？
    两人附近的村民同时扣动扳机。
    顿时，哒哒哒自动步枪开火声连成一片。
    黄猛根本来不及躲避，同样，跟他站在一起的崔正义，也不可能躲开。于是两人被子弹打得东倒西歪，一瞬间就被淹没在子弹的海洋中。
    周琼音的惊恐终于到达极点，放声尖叫。
    苗小乐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嚷，干扰胖子装逼，庄锋会生气的。”
    周琼音：“唔唔唔唔（你说什么）？”
    “自己看。”
    枪声渐渐停歇。
    崔正义和黄猛互相看看。
    “崔老板，我们应该已经死了吧？”
    “逻辑上分析，确实活不成。可是，为什么我没感觉疼？”
    “我也不疼……嗯，以我多年道上混的经验判断，可能是死得太快，来不及疼就断气了。咦，原来人死后真有灵魂，否则我们为什么还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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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4章 杀人脑洞很重要

    崔正义叹口气：“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就这么死了，想想还真是意犹未尽呐。死就死吧，我唯一担心的，是老婆改嫁，以后别人睡我的媳妇，打我的儿子……”
    “你不怪庄锋？”
    “干嘛要怪他？”崔正义不以为然，“这么多枪一齐开火，他想救也没辙。不过黄老大不必遗憾，他会为咱们报仇的。您现在呢，还是安心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等牛头马面来带咱们投胎呀。”
    黄猛手里拽着“骨头棒子”，默然无语。
    “黄老大。”
    “嗯？”
    “你脸上……”
    黄猛苦涩一笑：“被打烂了是吧？我感觉得到。”
    “不是呀，你脸上沾了个东西。”
    黄猛伸手一摸，从脸上抓下两个挤扁的弹头。他看了眼崔正义：“你脸上也有。”
    崔正义也伸手摸下几个弹头。
    黄猛：“崔老板，鬼是没有身体的，对吧？”
    崔正义摊手：“抱歉，我也不清楚，头一次做鬼，真没多少经验。”
    “您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黄猛迟疑着说道，“那就是——我们其实并没有死！”
    “不符合逻辑。”崔正义不同意，“你瞧这些家伙，人人都在发呆，没一个继续开枪的。如果我们没死，他们能这么老实？”
    黄猛脸上肌肉颤动：“去他玛的，就算做了鬼，我也要试试为自己报仇！”
    道上大哥狠劲发作，举起骨头棒子，冲向最近的村民。枪莫名其妙被掉包，难道老子就没办法了？图样图森破，我是斧头帮老大，冷兵器同样拿手。
    村民们正在集体发呆。
    他们没法不懵逼，一轮枪击下来，崔正义和黄猛衣服上到处都是窟窿，可……他们竟然没死！
    身上没流血，就算穿了防弹衣，为什么脸也没事？况且，这么多枪一起开火，什么防弹衣都然并卵。退一步讲，即便他们穿了超级防弹衣，破不了防，凭子弹的冲击力，也能把他们骨头全震碎。
    然而事实呢？
    两人居然无视所有人，站在那里聊天。虽然说的话村民们听不懂，但毫无疑问，两人不仅没死，甚至都没受伤。
    他们，真的是人类么？
    因此当黄猛冲到面前，那村民根本来不及反应。
    黄猛举起骨头棒子，狠狠砸了下去。
    村民惨叫一声，翻身倒在地上，头上冒出汩汩的鲜血。黄老大能组建帮派，在道上也是小有名气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一枪托下去，村民直接丢了半条命。
    黄猛大喜：“崔老板，鬼能打人！”
    崔正义从背后扯下步枪，瞧一眼顿时郁闷了：“黄老大能用玫瑰花打人，牛逼啊，我恐怕没那个本事。”
    “什么玫瑰花，明明是骨头棒子。”
    “胡扯，明明是玫瑰花。”
    远处的庄锋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叫道：“老板，黄老大，那不是玫瑰花，也不是骨头棒子，那是枪。你们被下了药，所以产生了幻觉。”
    能快速判断，是因为身边恰好有个中招的慧完。
    “我靠，主角就是牛，连鬼说话都能听见！”黄猛大吃一惊。
    庄锋翻个白眼：“神经病啊，你们没死。”
    “没死？”
    黄猛挥起骨头棒子，打翻第三个村民。
    嘴里苦笑道：“庄先生就别安慰我了。你是主角，本领大，能跟鬼神沟通不稀奇。还是崔老板说得对，如果我们没死，凭什么这些家伙都不躲？这不符合逻辑。”
    这斧头帮老大也挺有意思。
    是他先怀疑自己没死，结果庄锋告诉他，他确实没死，他反而不信了……
    庄锋气笑了：“你混帮派的，讲什么逻辑啊？”
    崔正义却选择相信庄锋。
    好歹是鸿蒙派客座长老，见识过老道们飞天的风采，刀枪不入这种事，崔正义就很容易接受。
    崔正义举起手里的玫瑰花束，仔细观察。
    “你确定这是幻觉？”
    无论怎么看，它就是一束玫瑰。
    庄锋叫道：“这个时候，你的特长就派上用场啦。”
    “什么特长？”
    “脑洞大开呗。”
    崔正义恍然大悟，把眼睛一闭，想象手中抓着的是美女……不对，是枪。
    吸口气猛然睁开眼，低头再看，哪有什么玫瑰花束？分明是一支战斗步枪。
    崔正义大喜，端起枪瞄准。
    村民们嗷的一声喊，四散奔逃。
    黄猛连砸五个村民，都没打断他们的发呆，崔正义一瞄准，还没开枪呢，村民们就反应了过来。并不是崔正义霸气四溢，只因为子弹的威力，比用枪柄砸人强太多。
    崔正义犹豫了一下。
    虽然先前村民十分狠毒，如果不是庄锋保护，他和黄猛早就成了筛子。可杀人，毕竟超出了崔正义的心理底线。
    庄锋的声音适时传来：“脑洞！”
    崔正义一闭眼，旋即睁开。
    视野中，到处都是憨态可掬的……吃豆人。
    崔正义随便瞄准一个咕噜转的吃豆人，毫不客气的扣动扳机。吃豆人惨叫一声，身上冒出个“+50”的数字，趴在地上就不动弹了。
    崔正义转头找黄猛。
    大光头变成了地中海，正举着枪追赶吃豆人呢。
    “崔佛，别砸了，用枪射击啊。”
    黄猛一愣，崔佛……是谁？老子明明姓黄呀，死胖子几个意思，是打算让我跟你姓还是怎么地？
    还有，哪来的枪？明明是骨头棒子嘛。
    “你得善于想象……算了，要求一个道上大哥想象力丰富，确实难为你了。黄老大你仔细找找，骨头棒子上是不是有个类似扳机的东西？”
    黄猛把骨头棒子举到面前。
    还真有，一小块突起的环状骨头，恰好能塞进手指。
    崔正义继续道：“你就把它当枪玩。”
    黄猛其实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对自己的警惕性还是有自信的，按说不可能被人毫无察觉的把枪掉了包。那么，庄锋说他这是被人下了药，产生的幻觉，就很可能是真的。
    于是黄猛举起骨头棒子，就跟小孩玩游戏一样，把骨头棒子当步枪，瞄准逃窜的村民，扣动想象中的扳机。
    砰的一声，一股后坐力传来。
    村民脑袋上冒出一道血花，狠狠摔在地上。
    一枪爆头！
    论枪法，黄猛和崔正义水平差不多。黄老大虽然是资深道上人士，专精的还是格斗术以及斧头之类的冷兵器。限于华夏的治安状况，实在没多少机会接触枪械。
    但论凶残狠毒，崔正义就差远了。
    “我去，暴击啊！”
    崔正义眼睁睁看着被黄猛，不，崔佛击中的吃豆人，头顶冒出个“+1000”的数字，顿时不服气了。
    问题在于，射击一个圆滚滚的吃豆人，如何才能一枪爆头，创造高分？那玩意儿就没脑袋的好不好。这难得倒崔正义？开玩笑。
    眼一闭一睁，吃豆人就变成了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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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5章 不接受俘虏

    崔正义和黄猛脑洞大开，一个把敌人想象成丧尸，跟玩生化危机游戏一样，打起来毫无心理负担。另一个，则把骨头棒子当枪使，迅速收割生命。
    正常情况下，崔正义的脑洞再大，也没能力把一群村民脑补成吃豆人或者丧尸。
    可谁让他被下了药呢？
    某种意义上，村民们纯属自找倒霉。
    蘑菇粉的致幻效果，让崔正义的脑补变得轻松自如，而且逼真到毫无破绽。他可以把村民想象成丧尸，也可以把黄猛看成任何一个游戏、影视的角色。
    甚至，如果他乐意，连这个村庄，都能被他轻松转换成魔窟或者地穴之类的游戏场景。
    这，可比玩游戏刺激多了！
    然而，村民们逃窜，并不是吓怂了——好吧，事情太不合乎情理，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他们确实感到恐惧。但他们都是亡命徒，很明白害怕解决不了问题。
    村民们只是找掩体躲避罢了。
    短短数秒后，村民们大部分找到了掩体。
    并开始举枪还击崔正义和黄猛。
    虽然先前的攻击无效，他们仍然不愿接受，崔正义和黄猛跟神一样无敌，这样一个滑稽的事实。
    黄猛已经确定自己产生了幻觉，骨头棒子确实是枪。那么，对方举着骨头朝自己比划，就绝不是小孩玩打枪游戏，而是真的在射击。
    虽然刚才没被乱枪打死，黄猛并不想再冒次险。
    道上老大的专业素养，让他迅速伏下身体，藏到附近的一张桌子后面。虽然在黄猛的视野中，这张桌子其实是个灌木丛，但触感告诉他，那还是幻觉。
    迅速适应幻觉，充分说明黄猛的战斗天分。
    这一点都不奇怪，能混成斧头帮老大，没点过人的本事，它不符合逻辑。
    崔正义就不一样了，他无条件信任庄锋。
    如果说先前被人打了一波乱枪，当时还怀疑庄锋没来得及救援，那么对现在的崔正义来讲，就算庄锋说他能飞，他也会毫不迟疑的相信。
    既然没危险，为什么还要躲避？
    再者说了，丧尸拿着棍子晃呀晃的，那也不是远程攻击对不对？虽说这些丧尸居然都会弯腰躲藏，有点跟游戏里的形象不符，崔正义也不是个计较细节的人啊。
    崔正义昂首挺胸，大踏步往前冲。
    手里的步枪也没闲着。
    身上不断传来轻微的震动，那其实是村民开枪击中了崔正义。然而，金丹高人释放的金钟符，跟防弹衣不是一回事，它不仅能阻挡攻击，还能消除冲击力。
    崔正义先前被主事村民一枪打跪下，纯粹是因为心理准备不足。
    此刻的崔正义胆气大壮，下盘稳固。
    子弹打在身上，甚至都无法影响他的平衡。
    崔正义绕过某障碍物，跑到一个“丧尸”的身后，举枪就是一梭子。那丧尸全身一震，倒在地上，流了满地的黑血。崔正义也终于如愿以偿，视野中冒出个“+1000”的数字。
    “达里尔，你成绩不如我了。”崔正义冲藏在桌后，手里举着弩弓的黄猛哈哈大笑。
    黄猛愣了愣，怎么又给我改名了？
    村民们则叫苦不迭，这死胖子还是刀枪不入啊！
    子弹打在他身上，只能把衣服打破，根本打不伤他。甚至有人瞄准了他的眼睛，并且成功击中了，也只是让他揉了揉眼眶……
    这还他玛打个屁呀。
    主事村民一咬牙，掏出个手雷扔了出去。
    本来没打算用，毕竟到处都是同伙，扔手雷很容易误伤自己人。现在是没办法了，对方完全就是个怪物，能杀死他就谢天谢地了，还管什么同伙？
    致幻效果，有利有弊。
    好处是崔正义脑补起来轻松愉快。
    另外，其实他的精神状态也在受蘑菇粉影响。
    村民们配置的药物会让人昏睡，因为庄锋的清心符，昏睡效果却被抵消了。于是药效一变，反而让崔正义变得十分兴奋，跟慧完喝了蘑菇汤基本差不多。
    在亢奋状态下，崔正义即使明知他在脑补，其实杀的都是人类，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停止杀戮。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状态，有点类似做梦，自我约束力降到了最低。
    这是村民自找的第二个倒霉。
    然而至少对目前状态的崔胖子来讲，以上不是弊端，真正的弊端，是幻觉内容不受控制。
    比如现在。
    “咦，苹果？”
    崔正义捡起嗤嗤冒烟的手雷查看。
    黄猛急得大叫：“快扔掉，那是手榴弹！”
    正枪战呢，哪来的苹果？再者说了，扔苹果能砸死人么？黄猛也受药物影响，在他眼里，手雷是一颗硕大的四喜丸子……但他毕竟是道上混的，比崔正义专业多了。
    崔正义打了个哆嗦，手雷掉到脚下。
    轰——
    泥土翻起老高。
    惨叫声中，一条断腿飞出去老远。
    完蛋了！
    黄猛心说，腿都炸飞了，崔老板估计活不了……咦，不对呀，我们是鬼，本来就已经死了啊。
    硝烟散尽，露出灰头土脸的崔正义，以及离他最近的、被手雷炸成破烂的倒霉村民。
    崔正义拍打身上的泥土，嘴里大叫：“我去，还真是手雷！”
    中气十足，屁事没有。
    村民们快疯了。
    连手雷都伤不到对方，这仗还打个毛。
    主事村民躲在掩体后喊：“停火，停火，我们投降！”
    这话绝对是立竿见影，枪声迅速停歇。没办法，村民们其实早就不想打了。
    都是亡命徒，说实话不怎么怕死。问题在于，他们现在严重怀疑，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神灵，或者恶魔。太绝望了，斗志早没了。
    崔正义一摆枪口：“谁在说话，站出来。”
    主事村民做事挺光棍，把枪一扔，举手从掩体后站起：“我们……”
    砰——
    主事村民蓦然睁大眼睛，一道血花从眉心冒出，随后软软倒在地上。
    黄猛吹吹冒烟的“骨头棒子”，冷笑：“打不过就投降，想得真美。抱歉，我们不接受俘虏。”
    崔正义有点意外，但并不生气。
    在他的视野中，所有村民都是丧尸。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脑补，只要他愿意，村民随时可以变成任何怪物。他杀丧尸，实际上是在杀人。
    关键在于，崔正义精神不正常。
    想想看，一个正常人能轻易产生幻觉吗？只有精神病才会随时随地出现幻觉。药物的致幻作用，说白了就是把人临时变成精神病状态。
    其实不止崔正义，黄猛的精神状态也不对。
    否则的话，打了这么久，他早就该明白，自己并没死，不会固执的坚持认为自己变成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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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6章 甜丝丝的什么味儿

    崔正义乐呵呵看着大踏步走近的黄猛：“不躲了？”
    “都刀枪不入了，还躲个毛。”黄猛摇头。
    “我就说庄锋一定能保护咱们吧。”
    黄猛回头看了眼庄锋，低声道：“崔老板，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
    “咦，好像这话先前你说过了吧？”
    “我说过吗？”黄猛晃晃脑袋，“不管了。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之所以能刀枪不入，就是因为我们变成鬼了呢。”
    崔正义翻个白眼：“原来您不缺想象力嘛。”
    “不，我这么想是有其它根据的。”黄猛正色道，“我把枪看成骨头棒子，把桌子看成灌木丛，你可以认为这是幻觉，但也说不定，鬼瞧东西就是这样呢？毕竟，鬼没身体，肯定也没眼睛。”
    崔正义指指自己的眼睛：“那我是俩窟窿？”
    “咱俩都是鬼，互相看肯定正常。”
    “那请问，为什么庄锋还能跟咱说话？”
    “因为他是主角呀。”
    “主角……好吧，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请解释，为什么那些丧尸，不，村民能看见咱们，跟咱们战斗，还能开口投降？”
    黄猛终于被问住了，试探着道：“也许……在非洲变鬼和华夏规则不一样？”
    “得了吧你。”崔正义拍拍黄猛，“不管有没有变成鬼，我们好歹先把丧尸消灭了再说。”
    “好！”
    黄猛可没把村民看成丧尸。
    然而有区别吗？从村民集体开枪扫射两人起，黄猛就把这些人当成了生死仇敌。道上混，讲究的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将仇报不场面，以德报怨也是扯淡。
    两人端着枪冲向掩体后瑟瑟发抖的村民。
    黄猛一旦不躲，杀伤力惊人。
    杀人的速度，比崔正义“杀丧尸刷分”更快。
    村民们徒劳的开枪反击。
    当然，也有逃跑的。问题是，人跑得过子弹吗？逃跑的村民，成了崔正义和黄猛练枪法的活靶子。而转换掩体躲藏的村民，生存率反而更高。
    远处看热闹的周琼音，终于承受不住了。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那些人都投降了，为什么不能饶了他们？”周琼音喃喃道，“他们也许不是好人，可毕竟是人命……”
    “饶恕恶棍，是对善人的犯罪。”庄锋的声音传入耳中。
    周琼音回头，只见庄锋和慧完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慧完小和尚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前方血腥的场面。
    “你怎么确定，他们都该死？”周琼音不服，“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坏人，一个村子，不可能全是坏人。至少，并不是所有人都开枪了。”
    庄锋拉着慧完，在众人身边坐下。
    “首先，先前所有村民都拿枪指着咱们，没有任何例外。其次，他们，”庄锋伸手指向前方，“不一定是村民。”
    “什么？”周琼音没听懂。
    庄锋叹口气：“你难道没发现，这里没有老人，也没有儿童？当然，贫道本来也没注意到，是他们动手之后，我才咂摸过味儿的。”
    周琼音并不傻，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
    “没错，有极大可能，他们根本不是这个村子的居民，而是一群强盗。贫道查看过了，这里的田地有荒芜的迹象，倒是大棚里的蘑菇长势喜人。”
    慧完低着头补充：“师兄说的是毒蘑菇。”
    小和尚不敢抬头，其实不是怕看见血腥场面，而是受不了各种变换莫测的幻象。只有盯着一个地方，接受视野中的幻觉，并固定住它，才能舒服些。
    周琼音说道：“那也不能让崔先生乱杀人吧？”
    “为自己报仇，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他们没死，现在却在杀人！”
    “那是他们命硬，不是敌人手下留情。你就当他们已经死了，正变成厉鬼为自己报仇。瞧，合法了吧？”
    周琼音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
    周琼音：“崔先生两位不怕枪击，是你在帮他们？”
    庄锋嘿嘿一笑：“你猜。”
    周琼音再次陷入沉默。她冰雪聪明，当然知道庄锋不愿意多说。不说拉倒，我还不问了呢，周琼音悻悻然想。
    虽然庄锋告诉她，那些人都不是村民，周琼音也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但远处此起彼伏的枪声、爆炸声、惨叫声，还是让周琼音心惊肉跳。
    无论怎么讲，人命就是人命。
    周琼音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亲眼见识这种杀戮。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既然要跟着出来，当然能接受庄锋等人拿枪猎杀野兽。
    然而现在他们猎杀的，是人啊！
    周琼音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所谓的非洲草原打猎是如此可怕，她就不应该跟着凑热闹。
    话说回来了，周琼音的表现其实也不正常。
    害怕归害怕，她竟然没失控，还有心情问庄锋问题，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要知道，她可不近视眼，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视力比苗小乐还要好。前方的战斗，地上的流着血的尸体，缺胳膊断腿挣扎的村民，她基本都能看清。
    这种血腥的场面，又是第一次见，正常女孩哪怕不吓晕过去，也得全身酸软、恶心呕吐，哪还有心情问庄锋，是不是他在保护崔胖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
    村民们死伤惨重，崔正义和黄猛也累得气喘吁吁。
    不得多说，追杀是个体力活。
    就算你不怕子弹，对方跟猴子一样到处躲藏，瞄准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药劲正在消退。
    蘑菇粉让两人格外兴奋，靠的是消耗精神力。一旦药力减弱乃至消失，他们当然也会变得疲惫。药力减弱的另一个影响，就是幻觉逐渐变少，理智也开始增强。
    崔正义往地上一坐：“不打了。”
    黄猛则把枪背回肩上，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喘粗气：“累死老子了，但是很过瘾！”
    “现在还觉得自己是鬼？”
    “鬼不可能喘粗气。”
    “不容易呐，黄老大终于聪明了一回。”崔正义指指黄猛肩头的枪，“对了，骨头棒子居然能背在肩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黄猛摇头：“早变回枪了。”
    崔正义一愣，看向正逃跑的村民：“那些丧尸，好像也变回人了……咦，甜丝丝的什么味儿？”
    黄猛乐了：“你都闻一晚上了，现在才注意到？当然是血腥味喽。”
    崔正义站起身，环顾四周。
    死状凄惨的尸体，随处可见，根本不是曾经被他猎杀并创造一次次高分记录的丧尸，而是人。
    甚至看见了几个先前跟他喝酒的熟人。
    崔正义闭眼睁眼。很遗憾，仍然是人，并没有被脑补成石头。
    “呕——”崔正义弯腰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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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7章 不一样的主角

    村外的土路上，崔正义仰面朝天躺着。黄猛蹲在他身边，正用毛巾蘸上水，给崔正义擦拭额头。不远处，慧完和周琼音并排坐在田埂上，托着下巴注视两人。
    “我竟然杀了那么多人……”崔正义叹息。
    “他们该死。”黄猛冷然道。
    “我知道，可我跟你不一样啊，我是玩科技的，以前连鸡都没杀过。”崔正义哭丧着脸叫道。
    “那你家的鸡都是谁杀？弟妹？”
    “废话，当然是卖鸡的杀。一看你老黄就不是正常过日子的货，从来没亲自买过菜吧。”
    黄猛乐了：“我好歹也是个老大，自己买菜做饭，你觉得像话吗？庄先生不是说了嘛，你之所以敢杀人，是因为蘑菇粉影响了你的脑子。换句话说，是那些混蛋自己找死，怪不着你。”
    崔正义挣扎着坐起身：“你倒是跟没事人一样。老黄你说句实话，以前经常杀人吧？”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有区别吗？”
    “当然。如果你想听假话，那老子混江湖，肯定是杀人盈野，否则哪能混出名堂，做斧头帮老大？但如果你想听真话，很遗憾，打人经常打，杀人真没有。”
    “不可能吧，那你为什么没反应？”
    黄猛微微一笑：“老崔呐，道上混没点狠劲怎么玩儿？再者说了，把人一顿狠虐，血池呼啦的，除了还喘气，你以为跟死人有多大区别？”
    崔正义半信半疑。
    黄猛的反应太淡定，真不像是没杀过人的。
    别忘了，那可不是几具尸体，用尸横遍野来形容，虽然略有夸张，但也不大。而且尸体死状凄惨，爆头的、露出内脏的，缺胳膊断腿的，比比皆是。
    崔正义一向认为，自己的神经挺粗壮的。
    当初被胡翠花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变成神经病，不也很快恢复了嘛。
    然而药劲消失后，他不仅狂吐不止，最后甚至直接昏厥了过去。大家把他弄到村外，远离血腥味，庄锋帮他推拿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醒转。
    醒是醒了，却仍然萎靡不振。
    而且，甚至有些发烧。
    庄锋告诉他，这是因为受刺激太狠，心理上的急剧波动，反应到身体上，就是发烧。
    没法治疗，只能慢慢等心态平复。
    反观黄猛，根本没事儿。
    崔正义认为黄猛没说实话，否则不可能如此淡定。但正所谓人生四大铁，两人合作打丧尸，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有了过命的交情。
    没看两人连称呼都改了吗？
    既然黄猛不愿坦白，肯定有苦衷，就算了吧。
    咦，好像哪儿不对……
    崔正义转头看看周琼音。如果说没杀过人，看见那血腥场面一定会呕吐甚至昏厥，为什么周琼音就没有？瞧她虽然脸色有点发白，至少没跟自己一样啊。
    难道说，娇滴滴的周琼音也杀过人、见过血？
    不，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崔正义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那就是他的心理素质，连周琼音都不如。
    这时，庄锋和苗小乐、妙空从村里走出来。
    崔正义抛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庄锋做个OK的手势：“都处理掉了。”
    以前庄锋修为有限，处理吸血鬼的尸体，只能先扔进储物戒放着。如今他是金丹修为，不用再那么麻烦。
    把尸体堆到一起，一个法术就能烧成飞灰。
    黄猛扶起崔正义，大家返回村子。
    尸体确实已经不见了。不仅尸体，血腥味也被庄锋施法驱散的干干净净。地上的血迹，同样被庄锋用法术翻土，全部弄到了地下。
    黄猛叹为观止：“庄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庄锋看了眼同样好奇的周琼音，笑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再者，难道你不觉得，先前你们刀枪不入，比处理尸体更不可思议吗？”
    “对啊，那又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不能告诉你。”
    黄猛一滞，苦笑道：“理解，小说里的主角都有秘密嘛。不过，书上的主角，从来都是自己耍威风，庄先生却把机会送给我和老崔……”
    “贫道和书上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嘛。”
    黄猛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不一样，今天的结局，就是个典型例子。
    主角拥有“主角光环”，永远不可能死，除非他是假主角。配角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哪怕是主角的父母、师长、情侣，该死就死，用来拉仇恨，制造冲突，成为主角奋进的动力，或者单纯装逼的契机。
    先前被扫射那一刻，黄猛以为，他就是那种悲催的配角。
    结果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老崔老黄大杀四方，狠狠过了把瘾。
    黄猛心目中的主角庄锋，却本本分分打酱油、看热闹，更是在战斗结束后，帮大家打扫战场，搞后勤工作——这跟书上写的主角，完全不一样啊。
    一个甘心保护、辅助的主角，比书上动不动装逼，不给任何人留机会的主角，似乎更可爱。
    至于庄锋如何让人刀枪不入，其实不重要。
    谁还没点秘密？
    就算庄锋告诉他，谁能保证黄猛就一定能听懂？听不懂，也肯定学不到，听了有什么意义？而知道太多秘密，往往活不长，这道理黄猛比谁都清楚。
    周琼音并不觉得，庄锋是主角。
    这是废话，正常人本来就不会跟黄猛那样想，那家伙纯粹是看书走火入魔了。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大街上的流浪汉，都永远把自己当成唯一的主角。
    所以，周琼音很想了解庄锋的秘密。
    可惜庄锋不愿说，她又是个恬淡的性格，从来不喜欢逼问或者哀求。
    庄锋对黄猛的知情识趣很满意。
    某种意义上，这其实也是一个测试。
    以后他就可以更频繁的使用法术、储物戒了。让一个金丹高人憋着不用任何道法，那是很痛苦的。怀疑无所谓，只要别逼问，庄锋不在乎。
    庄锋领着大家走进最大的那所房子。
    崔正义等人一愣，里面居然有人。
    三个面容憔悴的白人，两男一女，正蜷缩在墙角，用畏缩、试探的目光偷看众人。
    “他们是……”崔正义迟疑着问。
    庄锋叹口气，吐出两个字：“奴隶。”
    “什么意思？”
    “老板你应该可以减轻负罪感了。”庄锋说道，“你杀的那些家伙，都是彻头彻尾的恶棍，枪毙一百次都不冤枉。这三个人是他们抓的奴隶，跟我们差不多，也是来这里打猎找乐子的。”
    崔正义一梗脖子：“我本来就没负罪感好不好，我只是头一次杀人，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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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9章 溜了

    按庄锋的意思，出门在外不能太讲究，特别是在这种混乱的地方，大家必须互相照应。所以，他收拾出两间房子做集体宿舍，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对此，苗小乐颇有些意见。
    她是富婆啊，怎能没有单独的房间呢？再说了，也不方便庄锋哄她睡呀。
    妙空倒“跃跃欲试”。她的病已经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会闹出丢脸的事，反而盼望着跟别人睡在一个房间，只不过以前没机会。
    庄锋告诉苗小乐，这村子条件简陋，只能先将就一下。等进入草原就好了，人人都有单独的帐篷。
    至于三个倒霉蛋，庄锋就不管了。
    这是个村庄，有的是房子，随便住。
    第二天清晨，崔正义走出房子，先去查看三个白人的情况。“正义先生”难得做一回英雄，当然希望善始善终，按庄锋的说法，这种事积德。
    很快，崔正义就跑了回来。
    “他们不见了！”
    庄锋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我知道。”
    “你知道？”
    “凌晨天还没亮，三个人悄悄跑到外面，捡了几把武器，然后就溜走了。”金丹高人感应敏锐，只要庄锋想，附近的一切动静都别想瞒住他。
    “干嘛要溜走……”崔正义迷惑，“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为什么要拦？”庄锋耸肩。
    “这地方太危险，他们会出事的。”
    “老板，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
    “我去，你也这样讲，被老黄传染了吧？”
    旁边的黄猛直翻白眼，昨晚他受致幻影响，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已经被崔正义嘲笑过好几回了。
    庄锋说道：“本来我没多想，注意到凌晨三人的举动，我才忽然意识到，说不定他们在骗咱们呢？”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没被抓？”
    “不，被抓应该不是假的。”庄锋解释道，“可你既然已经答应送他们回国，他们为什么要溜走呢。而且从三人的表情动作看，他们可没有任何迟疑。”
    崔正义沉吟：“也许是仍然不信任我们……”
    “这个可能性很小。你分析一下，我们确实打跑了奴隶贩子，而且我们不是本地人，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也就是说，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外来的游客。”
    “会不会是我的笑……吓到了他们？”
    “自己说自己吓人，神经病啊。”庄锋没好气的说道，“你的笑是猥琐，不是凶恶。”
    崔正义被完全说糊涂了。
    其他人也迷糊，唯独黄猛若有所思。
    “庄先生是说，那三个老外估计也不是好人吧？”
    “宾果。”庄锋打个响指，“除了这个解释，我是想不出还有其它可能。大家想想，对犯罪分子来说，还有哪儿比这种乱得一笔的地方适合生存？”
    大家一想，确实有道理。
    崔正义郁闷道：“也就是说，我没积德行善。”
    “不能这么算，师弟，你解释一下。”
    “好的。”慧完开口道，“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就是善，这跟对方是谁无关，哪怕他十恶不赦，你出手救他，也是行善。”
    崔正义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然而，慧完的话，庄锋其实并不认同。
    要知道，慧完的话只说了一半。恶人受困，你救他是行善。那么杀恶人呢？恶人自有上天惩罚，你杀他，你的行为本身是在作恶。
    说白了，佛门最忌讳沾染因果。
    道门不认同这种理论，他们认为，惩恶即是扬善。如果杀恶人都不行，那“替天行道”就无从说起，庄锋杀邪修、杀吸血鬼，也就没了理论根基。
    作为道士，庄锋不想违背道门理念乱讲。
    正好有慧完这个小和尚，让他用佛门的那套理论安慰崔正义，简直太合适了。
    庄锋不较真，无奈身边有耿直的人啊。
    “胡说八道。”妙空撇嘴，“如果他们真是坏蛋，你救了他们，就是祸害好人。庄锋，我觉得咱应该找到他们问清楚，要真不是好东西，就咔嚓掉。”
    周琼音眼角跳了一下。
    咔嚓掉……您以为那是切菜呢？
    “没必要。”庄锋摆手。
    妙空还想再说话。
    庄锋制止她：“我们做道士呢，讲究事来则应、过去不留。昨晚凑巧救了他们，说明人家运气好。如果你实在正义感爆棚，你自己去查吧。”
    正义感？别逗了。
    对龙族来讲，守护的是人类这个整体，而不是单独某个人，甚至也不是某个国家。就这，还是神仙交代的任务，算不上自愿行为。
    妙空白了庄锋一眼，不再说话。
    走就走了吧，崔正义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他昨晚可没说假话，对三人中的洋妞，他没有丝毫兴趣。胡翠花有多“厉害”，崔正义体会深刻，那可是拥有魅惑神通的狐狸精。跟胡翠花比，任何女人都黯然失色。在崔正义看来，这甚至包括妙空、周琼音等人。
    老板娘不一样，按卜拙的说法，那是“正妻”。
    大家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
    武器已经有了，实际上就算昨天不买，现在村里到处都是遗留的枪支，随便划拉几把就行。车辆也不缺，村子里原本就有很多车。
    选了两辆车况好的，把行李搬上去。
    黄猛忽然叫道：“庄先生，昨天咱们买的弹药呢？”
    “放心吧，都在我这儿。”
    “可我没看见……”
    “再说一遍，都在我这里，耽误不了大家用。”
    黄猛眨眨眼：“也是主角的秘密？”
    “没错。”
    黄猛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庄先生，你知道我喜欢看书，读过大量的网络小说。”
    “当然，黄老大混帮派不忘学习提高，贫道一直很佩服的。”
    “小说都是虚构的，其实我懂。但我认为，既然有人写出来，就一定有现实原型。”
    庄锋嘿嘿笑：“没错呀，我没否认自己是主角。”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黄猛顿了顿，说道，“小说里的主角五花八门，兵王、神医传人、武林高手、异界穿越者，还有……道士！”
    “您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黄猛指指庄锋的手：“庄先生的宝贝，是空间戒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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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0章 我扛台发电机

    一辆越野，一辆皮卡在草原上奔驰。
    崔正义开着其中的越野车，拉着苗小乐三个走在前面。后面的皮卡上，开车的是黄猛，庄锋坐在副驾驶位上，乘客则只有慧完。
    “修行人的存在，不大不小是个秘密，虽然贫道其实不怎么在乎，别人就不好说了。所以，黄老大自己知道就成，千万别出去显摆。”
    “庄先生放心，规矩我懂。”
    顿了顿，黄猛还是没忍住：“其实我觉得吧，现在喜欢看小说的人挺多的……”
    庄锋明白黄猛的意思。
    但凡看点杂书，还用不着非得是网络小说，西游记行不行？退一步讲，描写修道的影视剧也不是没有。
    修道这种事，对华夏人来讲，从来算不上秘密。
    “略有了解，跟确定存在是两个概念。”庄锋正色道，“比如说华夏人都知道齐天大圣孙悟空，可大部分人只会把他当神话传说。”
    黄猛眼睛一亮：“真有孙悟空！”
    “呃，贫道其实也不清楚，但这不是重点。”
    “放心吧庄先生，我肯定不会出去乱讲。修真者嘛，都要隐藏身份，防止被抓去切片研究。”
    “不存在切片研究。另外，我们是修行人，不是什么修真者。”
    “都是一回事啦。”黄猛挥手。
    庄锋懒得跟他解释，估计解释了他也不信。
    修行人居然不打打杀杀，甚至连斗法也不怎么感兴趣？那还怎么提高实力，笑傲江湖？书上都写了，强者必须是打出来的，要经常找死……呃，绝地求生。
    实际上，我们回头想想，庄锋从未隐藏过修行人的身份。
    他是道士，正义电脑的同事都清楚。
    然而，在绝大多数华夏人看来，所谓修行人——具体说也就是和尚、道士，无非是念念经、拜拜神，最多受武侠小说影响，觉得他们会武术。
    少林、武当嘛。
    修炼是为了飞升成仙，还分什么金丹、元婴？这些概念拿出来，恐怕会被嘲笑的。不是说没人知道，但那都是小说、影视虚构的概念，谁信谁傻逼啊。
    他们并不知道，金丹元婴的概念，古已有之。
    公开的道家典籍多有记载。
    当然，黄猛的知识肯定不是靠道藏之类的书籍获得，他也看不懂。但网络小说，就一定是胡编乱造么？
    任何概念，都不是凭空出现的。
    西游记刚出现时，就是本纯粹的闲书，跟八股文集、诗词歌赋相比，地位和如今的网络小说没区别。当代的主流观点，仍然认为，西游记只是本娱乐小说。
    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至少庄锋知道，西游记是鸿蒙派典籍之一！
    它里面的故事或许是虚构的，但整本书暗藏真正的修行次第。这点，所有道门传人都非常清楚。修行界公认，西游记的作者，一定是修行人，而且很可能是一位理论知识精湛、善于教导晚辈的高人。
    看似嬉笑怒骂，其实暗藏玄机，就看你有没有慧根，能不能抓住机缘，前辈高人都喜欢这么玩儿。
    况且，谁又敢断定，那些情节都是虚构的？
    在普通人看来，所有的神话传说，都是假的呢。可对修行人来讲，神仙存在真实不虚，否则大家还修什么道，追求什么渡劫飞升？
    进草原打猎，肯定没什么具体目的地。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开进草原深处，接近中午时，在一条小河边停下。
    崔正义觉得这地方不错，适合扎营。
    大家一齐动手，清理场地，搭建宿营地。当然，帐篷不着急，首先得把做饭的设施支起来。吃完午饭，才能顾得上其它工作。
    周琼音眼睁睁看着庄锋从车上搬下各种野营炊具，彻底懵了圈。出发前她特意检查过，并没有看到炊具。
    路上她还在想呢，大家跑到草原上，野趣固然是有了，吃饭怎么办？
    支好炊具，庄锋又钻到车里，取出各种食材，米面、肉、蔬菜、各种调料，应有尽有。
    苗小乐不甘寂寞，跑到车上拎下一口袋零食。
    最过分的，是妙空。
    她居然从车里抱下一台电视！
    庄锋气笑了：“你神经病啊，在草原上看电视，就算有信号，你看得懂吗？”
    妙空伸手从怀里拽出台X1：“我玩游戏。”
    “没电你怎么玩？”
    “咦，我把这茬忘了。”妙空转身往车里跑，“没事，我扛台发电机下来。”
    庄锋捂脸：“全他玛暴露了……”
    周琼音又不傻，当然早就发现了问题。就算庄锋准备得够齐全，车厢里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况且，大家一齐坐的飞机，行李中有没有电视，周琼音很清楚。
    她跑到汽车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厢，等妙空往下搬发电机。
    妙空怒视庄锋：“这还怎么搬？都怪你。”
    “怪我？”庄锋指指自己的鼻子，“道爷不拦着，我怕你下一步会搬张双人床下来。”
    “不能够，车厢太窄。”
    庄锋想，连黄猛都知道的秘密，没道理对周琼音隐瞒呀。于是对妙空一瞪眼：“你挖的坑你自己填，去，跟琼音解释清楚。”
    “解释……还是忽悠？”妙空不确定的问。
    周琼音就在车旁站着，当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闻言不由得翻个白眼。
    庄锋叹口气：“就算我想让你忽悠，现在也来不及了。再者说了，你有忽悠这么高端大气的技能么？实话实说吧，反正又不是见不得人。”
    “好吧。”妙空朝周琼音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我再问一下哈，具体解释到什么程度？”
    要不要告诉周琼音，苗小乐是妖怪？又是否需要把自己的龙族公主身份亮出来，让周琼音自惭形秽？
    “算了，还是贫道来吧。”
    庄锋对妙空的靠谱程度实在不放心，怕她一下子泄露太多信息，吓到周琼音。
    另外，他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妙空故意泄露龙族的秘密，导致周琼音被抓。虽然有他在，龙族不可能得逞，庄锋也不怕、甚至喜欢麻烦，但周琼音娇滴滴一个小美女，可没多强的心理承受力。
    “别呀，我自己填坑，用不着你。”妙空不同意。
    “道爷喜欢给人擦屁股行不行？”
    “那就一起擦。”
    妙空态度很坚决，为了自己的好闺蜜苗小乐，她绝不愿给庄锋和周琼音单独相处的机会。
    庄锋摆摆手：“随便你。”
    周琼音忐忑不安的跟着两人走到远处。
    庄锋想了想，还是悄悄布下一道隔音法阵。论交情，周琼音当然比黄猛更亲近，她有权知道更多。
    一挥手，面前凭空出现一套桌椅。
    周琼音蓦然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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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1章 终于被识破了

    庄锋招呼周琼音坐下，周琼音根本没动。
    “这是怎么回事？”她盯着庄锋问。
    “显摆喽。”妙空自顾自坐到椅子上，掏出手机玩游戏。她对解释没兴趣，过来的唯一目的，是监督庄锋，或者说做电灯泡。
    “你先坐下，容贫道慢慢解释。”
    周琼音迟疑着坐到椅子上：“你是……神仙？”
    庄锋乐了：“承你吉言，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做神仙，但至少现在，贫道还不是。”
    “那这些东西……”
    “储物戒，听说过么？”
    周琼音茫然摇头。
    她不是黄猛，不喜欢看网络小说。痴迷于音乐，对影视剧兴趣也寥寥。当然，她也读书，不过都是些传统书籍，比如西游记她就看过。
    然而，传统小说里，是没有储物戒的。
    如果庄锋说乾坤袋，或许周琼音就能听明白了。
    庄锋在对面坐下，挥挥手摆出茶具，在周琼音震惊目光的注视下，开始施法煮茶。当然，这次不需要先把水蒸馏一遍，因为他的储物戒中准备了干净的水。
    “我是道士。”庄锋边煮茶边说道，“当初帮忙救醒你爸爸，你见识过我的能力，按说不该这么惊讶吧。”
    周琼音摇头：“我当然知道，你是高人。可这变出桌椅的本事……”
    “超乎想象，很牛逼是不是？”
    “是，不可思议！”
    “如果我说我还能飞天，会法术，还养了……”
    “咳咳！”妙空打断庄锋，“注意分寸哈。话说你这家伙比我还不靠谱，怎么就好意思不放心我？”
    庄锋讪笑：“冲动了，呵呵……总之，真正的道士，可以称之为神仙预备役，我们的人生追求就是飞升做神仙。业界自称，修行人。贫道是修行人，会法术哒。”
    “法术能变出桌椅来？”周琼音问。
    “无中生有，那是神仙的手段，我还做不到。你瞧，贫道手指上这枚戒指，叫储物戒……”
    庄锋把储物戒的用途讲述了一遍。
    周琼音是个聪明人，智商肯定比黄猛强，而且说实话储物戒并不深奥，庄锋认为她一听就能明白。
    结果听他说完之后，周琼音久久不语。
    “没听懂？”庄锋忍不住问。
    周琼音摇头：“不是。你把戒指戴在大拇指上，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我一直以为这有什么说法，没想到它其实是一件法宝。”
    瞧，周琼音说“法宝”也挺顺口。
    由此可见，华夏就很少有完全不了解修道的人。
    庄锋笑道：“没办法，除了大拇指，戴哪根手指都有说法，贫道怕被人误会。”
    庄锋是高人，周琼音从来没怀疑过。
    但高人到底有多高，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亲眼看着庄锋凭空弄出桌椅，更不可思议的是手里居然能冒火苗，她才算初步了解，高人是什么意思。
    震惊？崇拜？不否认这些情绪确实有。
    但更多的，却是失落。
    周琼音蓦然发觉，她离庄锋的世界太遥远了。以前她就有过类似的感觉，但绝不像此刻这么强烈。
    下午搭帐篷，周琼音明显闷闷不乐。
    苗小乐问过庄锋后，跑来安慰周琼音：“做朋友，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得跟本喵学，没心没肺、死缠烂打……呃，死缠烂打就算了，那是我的特权。”
    周琼音问：“小乐，你也是高人？”
    “当然啦，你见过我爬楼的，我还帮你疗过伤。”
    “我指的是像庄锋那样的高人。”
    苗小乐凭空一抓，手里就多了一包零食。
    事实胜于雄辩，周琼音满脸羡慕，让苗小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就像从前震撼金欢那样。
    “这么说，小乐你也是鸿蒙派的道……道姑？”
    苗小乐愣了愣，一本正经冲周琼音打个稽首：“无量天尊，终于被周施主识破了。不错，贫道正是鸿蒙派弟子，庄锋的小师妹。”
    “那我可以当道姑吗？”
    “啊？”苗小乐连忙摆手，“这事儿可别问我，我说了不算哒。”
    周琼音认真的说道：“你能修炼，我肯定也能，我觉得自己不比你差。”
    “修炼？不不，本喵从不修炼。”
    “小乐，你跟庄锋……嗯，你师兄说说，让我也拜入鸿蒙派修炼，好不好？”
    苗小乐皱眉：“修炼很辛苦的。”
    “我不怕苦。”
    “可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也希望长生不老做神仙。实话跟你说吧，修行界好几百年都没出过神仙了，追求这个绝对不靠谱。”
    周琼音倔强而哀求的看着苗小乐。
    “庄锋，帮我搞定！”苗小乐直接撂挑子。
    庄锋走过来，二话不说先吐槽：“学什么不好，学道爷忽悠。这么高深的技能，是一般人能掌握的？还无量天尊，你听哪个道士打稽首时这么喊过？还周施主，你是道士还是和尚啊。”
    两人的对话，庄锋一直关注着呢。
    苗小乐无所谓的说道：“哎呀，都是出家人嘛，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庄锋看向周琼音。
    周琼音有些不好意思，她可以求苗小乐，却不愿直接面对庄锋。她怕庄锋误会自己是因为知道了他的修行人身份，才想要修炼。
    “好好的明星不当，竟然要出家做道士，这是有多想不开啊？”庄锋叹息。
    周琼音幽幽道：“难道你觉得做道士不好？”
    “道祖在上，当然不是，我做道士我骄傲。但修道讲的是机缘，不能强求。另外，小乐说得没错，仙道飘渺，长生不老基本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我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自由。”周琼音认真的说道，“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
    “真的假的？”庄锋表情凝重起来。
    修炼，本心很重要。
    有人怕死，为长生不老而修道。更多的，则因道法神奇才对修道感兴趣。比如崔恩远就是。毕竟长生久视、飞升成仙太遥远了，崔恩远年龄小，对死亡根本没感觉。
    毫无疑问，如果崔胖子能修炼，他的本心会十分糟糕……
    本心，或者说修炼的初衷，往往决定最终成就。
    天赋当然是必要条件，但本心如果不对头，天赋越高，反而越危险。例如，修行界历史上很多强大的邪修，就是因为本心不正，最终入魔。
    道门讲师父找徒弟，传统做法甚至要考察好几年。
    正式拜师后，还要徒弟再做几年杂活，期间只传授基本的锻体手段，不传授法诀。只有确定徒弟品性合格，才会正式开始授业。
    这一切，其实都是在确定本心。
    那么，具体什么样的本心，才算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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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3章 先进的宿营地

    妙空回答得毫不迟疑：“收呀。”
    自己收周琼音做徒弟，肯定比她加入鸿蒙派强。妙空想，我随便找个理由，把她关进小黑屋修炼三年……好吧，这恐怕不行。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周琼音想抢苗小乐的道士，基本是不可能的。
    庄锋瞪眼：“少瞎胡闹，你已经祸害了张丽，还打算祸害琼音，像话吗？道爷可不想再帮你擦屁股。”
    “咦，对呀！”
    妙空顿时反应了过来。
    不，不是怕害了周琼音，实事求是，尊贵的龙族公主，对普通人的性命真没多在意。
    问题在于，如果她不小心导致周琼音也心神受损，岂不是又得靠庄锋贴身帮周琼音修炼。这哪是帮好闺蜜啊？完全是挖了个坑，把庄锋和周琼音孤男寡女推进去，还贴心的盖上个盖子……
    妙空讪讪而笑：“那个，还是算了吧。我还没出师呢，暂时没资格收徒哒。”
    周琼音看向苗小乐：“小乐……”
    “别看我，本喵自己都不修炼。”苗小乐摆手。
    周琼音满脸失望。
    “琼音你别听妙空的，她在忽悠你。”庄锋说道，“不过，鸿蒙派法诀确实不适合女人修炼。”
    “你也不收我，对吗？”周琼音可怜兮兮问。
    妙空腹诽，收你？这词儿用的，你是没耐心掩藏真正的目的，迫不及待了吧？
    庄锋摆手：“收徒是老道们的事儿，我说了本来就不算。而且，修道需要先测试天赋，我也做不到。这样吧，等咱回国，贫道请师父出面，帮你们测试天赋，如果能修炼，再联系一家收女弟子的门派。”
    “你们？还有谁？”妙空不解。
    庄锋瞪她一眼：“废话，当然是张丽。她被你祸害得不轻，修复心神就完了？你得补偿她。道爷这么做，还是帮你填坑。她能筑基，天赋应该没问题。”
    妙空嘟囔：“这不好吧？她已经拜我为师了……”
    “你有个毛资格收徒，不算。”
    妙空自然没办法反驳。
    她不在乎张丽拜谁为师，当初所谓的收徒，其实就是闹着玩儿。妙空没当真，张丽也一样。
    让妙空不舒服的，是庄锋的态度。
    以前他可从没提过什么补偿。
    好，现在周琼音想修道了，你立刻承诺找老道帮她们测试天赋，还要让老道给两人找师父——要不要区别对待得这么明显？
    论威胁性，周琼音远远超过张丽。
    这不仅是个颜值的问题。
    在妙空看来，周琼音冷冰冰的样子挺讨厌。然而男人都是贱的，越拒人千里的美女，对他们吸引力往往越大，因为有征服的快感。
    为什么这么有经验？当然是看书多喽。
    妙空觉得，她得跟苗小乐好好谈谈。小猫妖明显智商不行啊，明明是最危险的竞争者，她一点都不在乎。对自己这个一心为她考虑的好闺蜜，却处处提防。
    不得不说，妙空误会了庄锋。
    单独一个张丽，哪怕天赋高，不修炼也无所谓。就像以前说过的那样，这世上天赋好的人其实很多，并不是都有机会修炼。
    道士遇事做事，没必要非得强求。
    或者说，老道们太懒，这又不是为本门收徒，庄锋不一定能请得动他们。
    但周琼音可能拥有宝贵的修炼本心，作为合格的修行人，庄锋有义务帮道门挖掘人才。同样，老道们也有类似的责任，于情于理不应该推脱。
    既然老道们没法拒绝，当然要捎带着帮一把张丽。
    得到庄锋的承诺，周琼音心中充满期待。
    傍晚时分，宿营地终于全部弄妥。
    帐篷之类的宿营设施，本来都装在行李中，主要是为了防止被黄猛和周琼音发现异常。因为条件限制，预想中的宿营地相对就简陋了些。
    如今秘密不再是秘密，庄锋也就无须藏着掖着了。
    他和苗小乐、妙空，三人的储物戒中，准备了大量的备用材料，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现在全拿出来，宿营地的档次顿时提高数倍。
    首先，有了正儿八经的电力，可以用来做饭、驱动电视等各种娱乐设备，而不是只能临时照明。
    庄锋甚至拿出一台水过滤装置。
    过滤后的河水，肯定比直接烧开更安全可靠。
    妙空竟然真搬出来一张床。
    虽然不是龙宫那种10米乘10米的超级大床，两米见方也已经不小了。要放进这样一张床，帐篷小了肯定不成，妙空显然早有准备，换掉庄锋准备的标准帐篷，从储物戒拿出一座特制的大帐篷。
    先前庄锋、苗小乐、周琼音说话，妙空没顾得上过来监督，正因为她要忙活自己的大帐篷。
    到了晚上，宿营地灯火通明。
    搭建好的铝合金移动舞台上，妙空和崔正义各自占据一把老板椅，坐在电视前，对战游戏打得火热。旁边不远处，慧完盘腿坐在舞台上……玩手机。
    苗小乐眯着眼，煞有介事的看周琼音谱曲。
    光线一好，苗小乐的眼神就不成了。即使能看清，她也不懂音乐呀。无非就是闲极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周琼音没带乐器，只能哼唱。
    庄锋三人的储物戒准备了大量物品，可惜，就是没乐器。这很正常，他们没一个玩音乐的，事先也不知道周琼音要跟着一起来。
    黄猛在摆弄枪支。
    庄锋？他正在组合橱柜前炒菜。
    你别管是玩游戏，还是谱曲、看人谱曲，至少都在忙活。可是，饭总不能不吃吧？悲催的是，这任务只能交给庄锋，因为其他人都不会做饭。
    本来是无所谓的。
    草原狩猎条件简陋，只能将就。就像昨天晚上村庄的篝火晚会，大家拿了肉自己烤呗，调料弄不好，无非口味差点。
    然而，秘密没了，大家不愿将就呐。
    其他人还好说，既然储物戒已经暴露，苗小乐是绝对不肯降低生活质量的。如果这是在公司，她反而无所谓，越出门在外，小富婆越矫情。
    没办法，庄锋只好把临时灶具一脚蹬翻，搬出组合橱柜，正儿八经炒菜做饭，打发苗小乐高兴。
    要知道，庄锋并不喜欢做饭。
    总而言之，夜晚的宿营地很热闹，很……先进。
    舞台上，崔正义小试牛刀，没任何意外，虐得妙空毫无还手之力。
    一局打完，崔胖子把手柄扔掉，托着下巴说道：“我记得咱是来打猎的，为什么要玩游戏呢？这跟我每天在家里做的事，没区别啊。”
    妙空撇嘴：“你在家玩游戏，有美女陪你玩吗？”
    “那还真没有。”崔正义很诚实，“我老婆虽然算美女，可惜她不玩游戏。”
    “所以，我这个超级尊贵美少女公主陪你玩游戏，是不是很感动？那你倒是让着我点呀！庄锋说你是老司机，我呸，有你这样不会来事的老司机吗？”
    崔正义满脸认真：“那可不行，身为游戏达人，别说你区区一个公主了，就是女王殿下，我都不会在这么严肃的竞技项目上放水。”
    再美那也是庄锋的菜，管你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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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5章 看人下菜碟最讨厌

    周琼音：“……”
    庄锋：“不开玩笑了，知道你担心。其实，我放了防护法阵，野兽根本闯不进来。”
    周琼音：“防护法阵是什么？”
    庄锋：“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保护罩。”
    周琼音：“我没看见呀。”
    庄锋：“肉眼看不见很正常，你现在出去试试，就会发现，不仅野兽跑不进来，你也走不出去。”
    周琼音心想，我疯了才黑灯瞎火跑出去呢。
    庄锋确实放了防护法阵。
    他本来是打算用隔绝法阵的，崔胖子不愿意。出来打猎，既然注定没危险，至少要感受一下草原的气氛吧？
    晚饭前跟妙空玩游戏，崔正义恍惚有种回家的错觉。这让崔正义有些郁闷，如果来到非洲草原，跟在家没多大区别的话，他又何必辛苦跑来？
    草原打猎，崔正义是主角。
    对他的要求，庄锋当然必须满足。
    于是，他选择了防护法阵。
    不阻挡视线和声音，也不会跟隔绝法阵一样，直接把周围变成混沌，连神识观察都阻隔掉。
    被周琼音的短信惊醒，庄锋略一分析，就明白了她在担心。
    这时，周琼音再次发来短信：“你带我一起出去。”
    庄锋乐了，不亲自验证一下，周琼音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
    “行，稍等片刻。”
    周琼音放下手机，安心等待庄锋。
    过了一会儿，帐篷被拉开，庄锋探进头：“走吧，贫道带你验证一下。”
    周琼音从睡袋里钻出来。
    她本来就没脱衣服，事实上，在草原宿营，哪怕设施齐全，潜意识里也会不自觉有危机感，所以都是和衣而卧——这甚至包括拥有一张大床的妙空。
    庄锋带着周琼音，小心翼翼往宿营地边缘走。
    都在睡觉呢，不能惊动大家。
    庄锋不知道的是，某座超级大帐篷里，床上的妙空猛然睁开双眼，脸上露出冷笑。
    周琼音啊周琼音，你果然贼心不死呐。
    半夜幽会？
    有本公主在，休想得逞！
    宿营地设备太多，导致环境比较复杂，光线又太弱，周琼音一个普通人，走起来磕磕绊绊也就在所难免。一不小心踢到什么，哗啦啦乱响。
    黑暗中，周琼音吐了吐舌头。
    庄锋轻叹一声，伸手抓住周琼音的胳膊：“还是贫道带你走吧。”
    周琼音当然不会反对。
    不过也别想多了，她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就算她对庄锋确实有好感，毕竟是性格恬淡的人。再者说了，又不是古代穿越过来的，拉胳膊真算不了多大点事儿。否则她别参加演出了，要知道每次演出，助理们总要拉着她快速脱离粉丝的包围。
    宿营地没古代穿越者，却有个在“特别传统”的龙宫长大的东海龙族公主。
    藏在阴影中，悄悄跟在两人身后的妙空咬牙切齿。
    周琼音居心叵测，庄锋同样也不是好鸟。
    庄锋和周琼音到达宿营地边缘。
    其实宿营地面积不大，弄太大完全没意义，还要耗费更多的法力布置防护阵。现在这点面积就刚好，庄锋能随手布下法阵，不需要踏罡步斗被围观。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传入耳中，随后是野兽的呜呜声。
    周琼音被吓了一跳。
    “别怕，是野兽撞上了防护阵。”庄锋说道。
    还真有防护阵？
    周琼音半信半疑问：“为什么先前在帐篷里，我没听到野兽撞？”
    “因为先前没人出来，它们不需要加速跑。现在看到猎物靠近，扑上来咬，结果就撞到了防护阵。”庄锋边说，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啊！”周琼音发出一声惊呼。
    庄锋一把捂住她的嘴：“别乱叫呀，会惊醒大家的。”
    手电筒的照射下，十几头野狼清晰可见。
    跟两人的距离，目测不到两米！
    明明是白光，野狼的眼睛反射出来，却变得绿油油。野狼们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身体伏低，仿佛随时会一跃而起，扑到两人身上。
    周琼音吓坏了，脚下发软，根本顾不上拿开庄锋的手，整个人直往地上出溜。
    庄锋很无奈，抓胳膊的手只好换成抱住她的腰，避免她坐到地上。
    周琼音睁大眼，死死盯着野狼。
    庄锋注意到周琼音的表现，不由得暗中赞叹。害怕、惊叫、身体发软，这都是正常表现。但周琼音居然能紧盯着危险的来源，而不是闭目等死，这就太不容易了。
    这时，几头野狼扑向两人。
    周琼音神色巨变，挣扎着想要后退，却因为腰被庄锋抱住，而无法行动。
    砰砰几声响，野狼撞到无形的屏障上。
    周琼音蓦然瞪大眼。
    被防护阵弹开的野狼，呜呜叫着在屏障面穿梭。受它们影响，其它没发动的野狼，也放弃伏地攻击姿态。
    野狼当然理解不了什么叫防护阵，然而两次进攻受挫，野兽的直觉告诉它们，前面两个近在咫尺的猎物，没那么容易捕杀。
    庄锋笑道：“现在相信了吧？”
    “唔唔唔……”
    “呃，贫道忘了。”
    庄锋讪笑一声，放下捂住周琼音嘴巴的手。
    后面的妙空冷笑，装，继续装。你他玛一手搂着周琼音，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跟耍流氓似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你可能忘记吗？
    周琼音终于能说话了，她迟疑道：“我……能摸摸吗？”
    “摸什么？我？这不合适吧？”
    “我是说防护罩！”
    “哦哦，当然可以。”
    庄锋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聪明伶俐的小道士，为什么会理解错误？这不符合自己的角色设定啊。嗯，一定是半夜被吵醒，头脑还没完全恢复运作的缘故。
    等了片刻，没见周琼音的动作。
    庄锋迷惑：“你不是说，想摸摸吗？”
    周琼音叹口气：“你这样抱着我，我根本动不了，请问你打算让我怎么摸？”
    庄锋忙不迭松开手：“又忘了……”
    忘你个杂毛头，伪君子！妙空气得牙痒痒。
    咦，周琼音打算摸防护阵？妙空很不服，周琼音分明是个普通人，庄锋却什么秘密都不瞒着她，说好的不轻易泄露修行界秘密呢？
    看人下菜碟的道士，最讨厌了。
    妙空脑子一热，闪身冲向宿营地另一侧，手指按在防护阵上，运起真元用力按了下去。
    庄锋随手布下的防护阵，防御野兽足够了，却防不住聚元以上修行人的冲击。更何况，妙空是龙族，实力本来就比一般聚元期修行人更强。
    同一时刻，周琼音强忍着腿软，往前走了半步，战战兢兢的看了看野狼，手伸向前方。
    噗——
    防护阵跟肥皂泡一样被妙空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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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7章 互相监督

    第二天起床，大家开始做狩猎准备。
    对打猎这种以残害生灵取乐的不可理喻行为，慧完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但他至少能做到不参与，因此他强烈要求留在宿营地。
    庄锋肯定不放心单独把他留下，哪怕是布下隔绝法阵也不行。
    还没来得及忽悠慧完，妙空和周琼音联袂出现。
    周琼音不想打猎，一来没兴趣，二来，她的枪法也过于惊悚，准头完全是随机的，到时还不一定打到谁呢。
    妙空告诉庄锋，她要留下来保护周琼音。
    庄锋把妙空叫到旁边，低声道：“你不会是打算祸害她吧？咱自己人打打闹闹无所谓，琼音可是普通人，经不起折腾。”
    妙空瞪眼：“我跟她无冤无仇，干嘛要害她？”
    “得了吧，明人不说暗话，昨晚你为什么偷偷破坏法阵，自己没点B数么？”
    “我承认自己是故意破坏法阵，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想害她。有你在，她也不可能出危险。我生气，是因为你这混蛋对不起小乐，跟琼音无关。”
    “再说一遍，我那是带她……”
    “行了，没兴趣听你解释。”妙空打断庄锋的自辩，“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我就是单纯对打猎没兴趣，顺便照顾一下琼音。”
    “那你顺便也照顾一下慧完呗。”
    “没问题。”
    妙空答应得很爽快。
    混蛋道士品行不咋地，说话还挺顺耳，“自己人打打闹闹无所谓”，这话本公主爱听。
    庄锋又交代了几句，留周琼音和慧完，以及临时客串保镖的妙空在宿营地，他和苗小乐陪崔正义两人开车出门。
    目送汽车走远，妙空和周琼音对视一眼。
    妙空：“继续聊？”
    周琼音：“我也是这么想的。”
    妙空对慧完道：“和尚你自己玩去，别打扰我们谈话，只要不出宿营地，有危险我会及时保护你的。”
    慧完点点头，跑到遮阳伞下玩手机。
    妙空跟周琼音走进大帐篷。
    慧完抬头看一眼大帐篷，摇摇头，叹了口气。
    早晨温度是不高，可太阳已经出来了，气温会迅速提升。这大热天的，钻进帐篷谈话，妙空扛得住，周琼音怕是有的受了。
    她们谈什么，慧完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慧完有些担心周琼音，毕竟在全部七个人里面，周琼音是身体最弱的。
    帐篷里，周琼音和妙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
    “熬夜伤皮肤。”妙空说道，“当然，我是无所谓的，有修为嘛，就这么任性。我是为你考虑，昨晚才决定先睡觉，白天再继续谈话，把事情说清楚。”
    周琼音温柔一笑：“那谢谢你喽。”
    “不用，照顾弱者，是强者的天然义务。”妙空摆手，“那么，听昨晚你的意思，居然怀疑我觊觎庄锋？”
    “难道不是么？”
    “废话，我是帮小乐看住他。”
    “这话你自己信吗？”周琼音笑了，“小乐自己都不在乎，你却紧张得很。”
    “小乐太萌蠢，看不见危险。”
    “谁说的？我和小乐经常聊天，我对她的了解，比你想象得多。你可知道，她最担心的，恰恰是你！”
    妙空顿时愣住了。
    周琼音幽幽道：“所以，你离开庄锋，就是对小乐最大的帮助。”
    “凭什么？”妙空一梗脖子，“如果庄锋注定经不住诱惑、对不起小乐，我宁愿那个人是我……老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怎么，伪装不下去了？”周琼音笑。
    “本公主从不伪装。再说了，难道你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周琼音摇头：“我没有。”
    妙空撇嘴：“虚伪。”
    “不，我和你恰好相反。”周琼音叹口气说道，“如果必须结婚的话，我比较不讨厌庄锋。”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
    “庄锋是小乐的。”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咦，这么巧？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周琼音：“小乐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对庄锋死心塌地。作为好朋友，我不能看着她伤心。所以，你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省省吧。”
    妙空：“你一辈子不结婚也不错。”
    “互相监督？”
    “好，就这么定了！另外，至少打猎期间，你必须跟本公主一起睡，免得再半夜骚扰某道士。”
    周琼音点头表示同意。
    “我能问个问题么？”周琼音说道，“你总自称本公主……是什么意思？”
    妙空想，如果我把龙族身份告诉周琼音，再跟东海联系一下，是不是那些腐朽的老家伙，就会把她弄进龙宫，让她从此再也见不着庄锋呢？
    不，尊贵的龙族公主做事，不需要如此卑鄙。
    再者说了，庄锋肯定会护着她，就像当初护着苗小乐，以及胡搅蛮缠，帮自己获得出入龙宫的自由。
    而且这非常危险，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周琼音很容易因为感激而生爱，就像自己……啊呸，妙空你神经病啊，拿自己举什么例子？完全不恰当嘛。
    “我喜欢自称公主不行吗？又不犯法。”妙空瞎扯，“你愿意你也可以，叫你爹父王都行。”
    周琼音无言以对。
    另一方面，崔正义的狩猎之旅也正式开启。
    打猎，庄锋并不陌生。当初在山门中，他不仅要负责做饭，食材也得靠自己准备。
    但论经验丰富，还得是老猎人苗小乐。
    山门里的生态链保护得太好。那么大的面积，别说只有八个道士了，就是鸿蒙派鼎盛时期，数十数百乃至上千道士，对自然资源的破坏，也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外面有本质不同。
    以前苗小乐为了打到猎物，往往要跑很远。当然，对当时的她来讲，其实不存在“跑很远”这个概念，因为整座山都是她的家，睡哪儿都一样。
    打猎的关键，是追踪猎物。
    这方面，庄锋远远不如苗小乐。草原和山林环境不同，但狩猎技巧是共通的。
    于是，苗小乐摇身一变，俨然成了大家的老师。
    她的追踪能力，也让人大开眼界。
    在庄锋三人眼中很平常的一片草丛，苗小乐就能轻松找出野兽留下的痕迹，诸如毛发、粪便之类。其实气味更准确，可惜那需要修为，崔正义和黄猛学不了。
    再通过分析痕迹，找到野兽的行进路线。
    要知道，猛兽通常有领地意识，只在自己的地盘内转悠。
    这地盘可能很大，因此随便找个地方傻等不成。追踪野兽能节省大量时间，也不必担心被引出去太远。
    在苗小乐的带领下，大家步行在草原上穿行，很快就找到一头猎豹。
    那猎豹正伏地身体，缓缓接近一群斑马。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后忽然传来两声枪响，一个跟头翻倒在地。
    斑马听到枪声，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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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9章 十分作死

    第一天打猎，成绩不算太优秀，但也不差。
    有苗小乐这个资深猎人在，至少空手而归是不可能的。苗小乐狠狠过了把老师瘾，心情非常不错，好为人师是人类的通病，妖怪也不例外。
    美中不足的是，周琼音生病了。
    苗小乐的九命神通，在治疗损伤方面效果显著，面对细菌感染，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除非像当初压制庄锋的吸血鬼咬伤那样，把妖丹送进周琼音的肚子。而且即使那样做了，也仅仅是压制而已，并不能杀灭细菌。
    苗小乐倒是无所顾忌，可惜周琼音不肯。
    周琼音并不清楚，苗小乐吐出来的那颗珠子，其实是妖怪的妖丹。而她的好朋友苗小乐，是个已经活了一百多年的猫妖，并不是她以为的“死心眼的孩子”。
    最后，还得庄锋出手。
    “不会用符咒的道士不是好道士。”庄锋把呕吐符展示给周琼音，“我这道符咒，能解除一切不良状态，应该可以治好你。”
    周琼音见过庄锋施展符咒。
    当初救活周义的那道回春符，即使在修行人眼中，也是非常珍贵的符咒。当然，周琼音不懂符咒，更不清楚回春符的宝贵之处。
    “行，你用吧。”周琼音有气无力道。
    “帐篷里不合适。”
    在妙空的帐篷用呕吐符，那暴龙肯定会发怒。道爷虽然没必要惯她，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说起来，妙空急着让庄锋做饭，也是一片好心。
    龙族天生身体强悍，妙空从没生过病，对如何照顾病人，当然也一窍不通。下午周琼音上吐下泻的样子，那是相当惊悚，妙空差点打电话把庄锋叫回来。
    还是因为周琼音反对，才没行动。
    周琼音的想法很简单，打猎本来没她什么事，是她自己耍性子，非要跟着。大家来草原才几天？周琼音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这里面只有她是累赘。
    实事求是的讲，慧完都比她强。
    麻烦庄锋，周琼音能接受。
    但庄锋正陪崔正义打猎，妙空把他叫回来，先不说能不能解决问题，她的累赘形象，在其他人心目中，肯定是越发牢不可破了。
    拉肚子这种事，排空后也就没那么惨烈了。
    妙空认为，周琼音现在最需要的是吃东西。所以庄锋一回来，立刻拉着他去做饭。
    她是好心，可病根未除，细菌感染还在，吃东西只会增加周琼音的痛苦，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庄锋扶着周琼音走出帐篷。
    妙空拉上苗小乐，跟在两人身后。别误会，妙空只是心中有愧，想帮忙而已，并没有任何监督的想法。周琼音的问题是她造成的，再者说了，现在的周琼音憔悴极了，身体都是发软的，能有精神想别的才怪。
    四人穿过宿营地，走进草原。
    走到足够远的位置，庄锋停了下来。
    “这符咒有点副作用。”庄锋对周琼音道，“它会让人呕吐，但吐呀吐的，就习惯了……我是说，病毒排出来，人也就恢复健康了。”
    周琼音苦笑：“我也没什么可吐的了，没事。”
    “那你坚持一下。”
    庄锋伸手把呕吐符贴到周琼音身上。符咒自动燃烧，随后消失不见，连灰烬都没留下。
    数秒后，周琼音开始剧烈干呕。
    呕吐符的作用，其实不是把毒素排出来。道门符咒，跟科学无关，也不怎么讲逻辑。哪怕周琼音吐不出任何东西，符咒的效果也不会有任何折扣。
    数分钟后，周琼音逐渐平静下来。
    庄锋探出一道真元，帮周琼音进行治疗。真元本来就能治疗伤痛、促进身体恢复，前提是使用方法正确。妙空那种简单粗暴的灌顶模式，是肯定不成的。
    晚饭特意给周琼音熬了一锅稀粥——这时就看出准备充分的好处了。
    除了慧完，其他人则吃烧烤。
    猎物不算多，但五个人吃，也不可能吃完。这地方白天温度很高，也保存不住。所以到了最后，估计还得庄锋用储物戒装。
    第二天继续打猎，周琼音仍然不想跟着。
    头天刚来时，周琼音觉得草原很稀奇，甚至还有所触动，写了首歌。然而周围景物千篇一律，到了第三天，她早就看够了。因此说实话，蹲在宿营地挺无聊。
    问题是她不喜欢打猎，也不愿当累赘。
    在草原上穿行，想想就不轻松。
    至于吃饭，昨晚庄锋专门教过她和妙空，周琼音认为，她们今天应该能做出合格的饭来。
    庄锋看出了周琼音的烦闷，临走时说道：“非洲草原，可不是只有草原，你再坚持一两天，咱找座山玩儿。现在，先让崔胖子过把瘾再说。”
    周琼音闻言十分高兴。
    今天的狩猎，崔正义和黄猛收获颇丰。
    或许是因为一夜沉淀，两人追踪猎物的水平进步巨大。跟苗小乐没可比性，至少能自主寻找猎物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同行。
    说同行也不是很准确。
    追踪猎物过程中，几个奇怪的家伙，忽然从草丛中窜出来，把大家吓了一跳。这些人脸上涂着油彩，身上披着干草编织的衣服，乍一看跟原始人似的。
    他们手里的武器，却是枪支。
    双方交谈，这几个人说的也是英语。
    这让崔正义大大松了口气。
    不是怕他们，有庄锋在，他和黄猛都能刀枪不入了，还需要害怕谁？问题是，如果对方是不能沟通的土著，万一起了冲突，影响狩猎心情。
    崔正义毕竟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杀奴隶贩子还能自我安慰除暴安良，杀土著就过分了。
    而用现代武器对战，伤亡是很难避免的。
    这几位装束原始的黑人，是附近部落的战士。
    前面说过，这个国家存在部落，他们的政府也承认部落的合法性。话说回来了，就他们那点可怜的控制力，人家部落不鸟他们，他们也没辙。
    部落，不代表落后。
    至少在这里，相对于城市和村庄，部落或许在制度上比较另类，科技水平没多大区别——反正都是从外面引进的。部落也用枪，也使用电力、汽车等。
    如果部落还使用弓箭，以这地方的混乱程度，恐怕早就灭绝了。
    双方交流了一会儿。
    “你们打了这么多猎物！”部落战士惊叹。
    “很多吗？”崔正义看看车斗中堆起老高的劳动果实，“论狩猎经验，你们应该比我们丰富得多，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一个战士摇头：“有经验，不等于就能打到猎物。野兽的反扑，也是非常危险的。”
    崔正义恍然。
    他们不怕野兽反扑，因为身边有高人看护。
    回头想想，他和黄猛在狩猎中唯一操心的，就是如何找到猎物。一旦看见野兽，管它是一头猛虎，还是一群狼，或者数十上百只野牛，抱着枪冲就是。
    从正常人角度看，十分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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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0章 钱多膨胀了

    崔正义指指车斗，豪迈的说道：“相逢即是缘，随便拿，给我们留一两只够吃就行，其它都送你们了。”
    战士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太贵重了。”
    “贵重？”崔正义迷惑。
    如果这些猎物运回国内，货真价实的野味，价格肯定不便宜——如果不考虑猎杀野生动物犯法的话。
    在这蛮荒的草原上，崔正义不觉得它们值钱。
    一名战士解释道：“我们不爱种粮食，主要靠狩猎生活。但打猎充满危险，每年为此部落都要死好几个人。对我们来说，猎物就是粮食，很珍贵的。”
    事实上，猎物不仅是粮食，还是重要物资。
    部落需要枪支弹药，也需要油来发电，各种生活用品，包括食盐、调味品都有需求。
    他们以狩猎为生，自然主要靠猎物换取。
    一些部落的驻地附近有矿产，倒是能多一项换取资源的手段。但大多数部落，还是主要靠狩猎的。而且说实话，有矿产真不一定是好事，很容易被贪婪的人看上，最后部落要么被灭掉，要么全体沦为采矿的奴隶。
    崔正义笑道：“珍贵更好，赠送起来才有意义嘛。我送你们垃圾，那是侮辱人，对不对？如果诸位过意不去，请我们吃饭呗，这是我们华夏人的传统。”
    几个战士下意识后退：“你想干什么！”
    崔正义一愣，干嘛突然这么警惕？
    哦，本老板懂了……
    “你们别误会，我是好人。”崔正义收起笑容，板着脸说道，“我天生笑起来就这个样子。”
    好吧，崔正义觉得，这群部落土著，跟前几天的洋妞差不多，被自己的笑容给吓到了。
    胡说崔正义笑起来龌龊，为什么以前就没事？
    说白了，主要是因为环境不同。
    和平的环境下，即便碰上一个笑起来不怀好意的胖子，也没必要太过精神紧张。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崔正义的笑容才有杀伤力。
    当然，以上只是崔正义的猜测。
    一个战士迟疑道：“不是害怕你的笑。在这里，猎物是能换钱的，我们部落就收。你白送给我们，这种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意。”
    崔正义眼睛发亮：“你不怕我的笑？”
    战士一滞，这家伙关注的重点，很奇怪呐。
    他还不能不回答：“我们都是部落的勇士，每天都要跟野兽搏斗，怎么可能被笑吓到？另外，你的笑和大家没什么区别，不吓人。”
    崔正义看向庄锋：“他说的是真话？”
    庄锋翻白眼：“我可从没说过，你的笑吓人。至于龌龊，那是见仁见智的事，反正我没感觉。”
    “也就是说，我被那洋妞忽悠了？”
    “根据贫道的分析，那三个老外不是好人，骗你不奇怪。”
    崔正义仰天长笑：“太好了，这几天可憋坏我了！”
    以崔胖子的性格，不可能永远板着脸。这几天他尽量有意识控制，偶尔还是会忘记。而控制自己不笑，说实话，对他来讲相当痛苦。
    几个战士互相看看，脸上的警惕又浓了几分。
    喜怒无常，通常可不是好人。
    部落的人相对比较朴实，心中一旦有了怀疑，就会表现在脸上。
    庄锋对战士们说道：“他真没什么用意，就是钱多膨胀了……呃，诸位应该能看出来，我们不是本地人。”
    战士们点头。
    这太容易分辨了，看皮肤就一目了然。
    “我们来这里打猎，是为了玩，猎物不重要，享受打猎的过程才是关键。所以，在我们看来，这些猎物并不珍贵。当然，你们不想要就算了。”
    “玩……能打这么多猎物？”一个战士问。
    “我们更专业呀。”
    这点，战士们没法否认。
    打猎从来不简单，不是说你扛上几把枪，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猎人。追踪猎物，伺机猎杀，还要防止猎物的反扑。更重要的是，草原上到处都是危险，在你捕猎的同时，也有可能成为其它野兽的猎物。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凭什么这么专业？
    “你们……不会是职业军人吧？”
    庄锋一怔，哑然失笑：“你觉得他像么？”
    他指的是崔正义。
    崔正义又矮又胖，当然不像。
    事实上，除了黄猛人高马大，有点军人的风采，其他三个都不像。庄锋是个瘦弱的小白脸，苗小乐更过分，打眼一瞧跟未成年似的。
    几个战士暗中松了口气。
    当然，警惕心不可能完全消失。
    崔正义感到很失望。
    传说中的部落，不是应该很淳朴吗？好心送他们猎物，拒绝也就算了，居然还怀疑自己不是好人。
    “不要拉倒，咱带回去慢慢吃。”崔正义不耐烦的挥手。
    庄锋心说，本来就没必要把猎物送人。
    正常情况下，打到这么多猎物，确实不好处理。话说回来了，一般人他也打不到这么多。有庄锋和苗小乐保护，崔正义跟黄猛比狮子老虎都可怕，完全不必顾忌自身安全，成果才够丰硕。
    然而，现在不是正常情况。
    庄锋、苗小乐、妙空三人都有储物戒。其中，庄锋的储物戒空间最小，苗小乐的要大许多。但比起妙空，又完全不够看了。
    贵为龙族公主，一般的储物戒，妙空根本看不上。
    龙敖天疼女儿，给妙空准备的储物戒，是从宝库中精心挑选的。毫不夸张的讲，她的储物戒，使使劲能装下一座小城市！
    猎物装进储物戒，永远不会变质。
    带回国，给老板娘和小远尝尝，难道不是很合适？隔三岔五取出一只，大家来顿烧烤，也美滋滋啊。
    崔正义的想法，庄锋倒也能理解。
    还得在草原上待很久，没必要过早开始收集猎物。况且他和黄猛的狩猎水平还太差，现在的目标是只求能打到猎物就好，没资格选择。
    换句话说，现在的收获都是练手用的，不值当带回去。
    庄锋笑了笑，钻进驾驶室。
    苗小乐和黄猛都上了车，崔正义挥手跟几个战士告别，也要上车。
    “等等。”一个战士叫住他。
    崔正义迷惑的看着对方。
    战士说道：“白送不合适，但这么多猎物，你们应该没办法处理，很快会坏掉的。我们部落收购猎物，可以卖给我们。”
    崔正义摆手：“不差那点钱。”
    战士正色道：“真正的猎人，从不浪费猎物。”
    “真矫情啊……”崔正义指向车斗中的猎物，“这样吧，你们拉走帮我卖掉，钱归你们。”
    “帮你卖猎物没问题，但报酬我们不要，必须交给你。”战士说道，“所以，我们希望能去你们的宿营地做客，如果没什么不方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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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2章 超级美味死而无憾

    非洲草原的一群部落战士，能听说过武功才怪。
    崔正义也没进一步解释。
    保持必要的神秘感，是装逼的不二法门。否则的话，万一这些战士请求崔正义表演，那岂不是很尴尬？
    崔胖子可没练过武功，除了枪法，也就是能翻个跟头什么的。当然下苦功最大、最擅长的，是跑步。给这些家伙表演跑路技巧？似乎挺傻的。
    实际上他想错了。
    对部落战士来讲，跑路技巧极为重要。
    跑得快，才能追赶猎物。反过来讲也一样，被野兽追赶时，逃跑速度，决定了生存机会。
    毕竟这附近都是草原，想爬树躲避，首先得有树才行对不对。
    崔正义不说，战士们也不好追问。
    淳朴不等于不识数。
    甚至，相对于城市和城市附近的村庄，草原深处的部落人，更明白“独门绝技”的重要性。探究别人实力的秘密，在部落中是严重的失礼，甚至挑衅行为。
    再者说，淳朴也是相对的。
    部落人不是与世隔绝，他们也用枪、车、电，也要跟“大城市”的商人交易，能淳朴到哪儿去？
    这是崔正义了解到的信息。
    部落需要各种物资，枪支弹药、汽车、汽油什么的，他们自己生产不了，只能跟别人交易。而草原上的部落并不种地，交换物主要是猎物。
    猎物就等于钱，所以部落从不会嫌猎物多。
    话说回来了，部落也是一个集体，想合理存在下去就必须有规则。战士们打到猎物，不能直接交给酋长，那样体现不出公平，也跟外界的交易法则格格不入。
    最早的做法，是“记功”制度。
    根据战士上缴猎物的多少，酋长为他们记功。功劳越多，相应的，特权也就越大。
    随着时间推移，外界对部落的影响越来越大，到了现在，大多数部落的做法是——直接给钱。用较低的价格，买下战士的猎物，转手再卖给商人。
    记功制度废弃了，或者说变异成另一种形式。
    厉害的战士，报酬丰厚，在部落中自然而然享有更高的声誉和地位，甚至有可能成为下任酋长的人选。这种荣誉，不需要酋长赐予，却更牢固。
    某种意义上，酋长就是个二道贩子。
    当然，这只是个不恰当的类比。酋长有自己的权柄，并不完全等于中间商。在外界看来，酋长的地位跟国王差不多，事实也的确如此。
    部落收购战士的猎物，自然也可以收购外人的。
    一群外来人跑草原上打猎，这虽然罕见，却也不是没发生过。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跟一生狩猎的部落战士没法比，打不到多少猎物。
    可万一打得多呢？卖给部落也是可行的。
    这几位战士，就如此建议崔正义。
    崔正义笑道：“我不差钱，猎物送给你们都行。不过呢，我对你们部落倒是挺好奇。”
    “欢迎各位前去做客。”战士们没有任何迟疑。
    “哦，不怀疑我是坏人了？”
    战士们纷纷笑着摇头。
    “再善于伪装的豺狼，也总会露出破绽。你敢把我们带到宿营地，已经说明你们不是坏人。而且……”一个战士指指正炒菜的庄锋，以及围在他身边的苗小乐几个，“他们也不像是亡命徒。”
    “眼光不错！”
    崔正义高兴了，招呼黄猛去舞台上搬酒。
    酒，宿营地有不少。
    村庄的奴隶贩子跑了，他们存的酒却还在。放在那里也是浪费，大家干脆收集了一下，搬到车上拉走。那时庄锋还没跟周琼音沟通过，用储物戒不合适，所以只能用车搬，而且运输能力有限，没全搬来。
    这已经足够了。
    别忘了，庄锋准备很充分。
    崔正义知道庄锋有储物戒，他又是个好酒的人，肯定会要求庄锋买些好酒带上。
    部落战士跟崔正义、黄猛喝酒烤肉。
    庄锋则为其他人炒菜。
    慧完的素菜是必须做的，小和尚的自理能力不比周琼音强，庄锋也从没有过锻炼慧完的意识。
    妙空和周琼音的饭菜，则是奖赏。两人的关系有所改善，都会齐心协力向自己提要求了，庄锋认为值得鼓励。
    至于苗小乐，纯粹是凑热闹的。
    跟往常差不多，平平无奇的几样食材，经过庄锋这个厨艺高手的翻炒，顿时香气四溢。
    甚至压过了烤肉的香味。
    几个部落战士忍不住频频往橱柜的方向张望，什么东西会那么香？闻起来很诱人的样子……
    崔正义乐了：“想见识一下华夏美味？没问题。”
    黄猛连忙阻止：“这不太好吧？庄先生自己都说了，他讨厌做饭。他炒菜，是为了慧完和苗小乐她们，你让他为几个黑鬼炒菜，我怕他会生气。”
    “怕个毛，老板发话，他敢不听？”
    “他毕竟是主角……”
    崔正义撇嘴：“老黄，你被小说祸害得不轻呐。哪有什么主角？就算有，你也该把自己看成主角。做道上大哥呢，最关键的是要有自信，以后少读点书吧。”
    黄猛心想，孙子才不愿做主角呢。
    可所有迹象证明，庄锋才是那个拥有主角光环的人，自己上赶着攀交情，才从一个注定被踩的小反派，成功晋升为沾光的配角。
    混混天生就是杂鱼命。
    哪本小说，有道上大哥做主角的，不怕404吗？
    “你还别不服。”崔正义正色道，“听说过我思故我在这句话吗？”
    黄猛茫然摇头。
    “你呀，也看点有深度的书好不好。你活着，世界对你才有意义，所以，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再者说了，这是哪儿？蛮荒之地。相对于一个道士，我觉得，这里更适合你黄老大做主角。”
    黄猛眉毛猛然一挑。
    崔正义冲庄锋叫：“炒几个菜给非洲朋友尝尝呗。”
    “不干。”庄锋拒绝得干脆。
    “就炒一个。”
    庄锋气笑了：“帮你招待他们没问题，但不能太过分，我讨厌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
    崔正义不服：“那你现在在干嘛？”
    “妙空和琼音是自己人，我偶尔帮她们改善伙食，这是朋友之道。”庄锋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你冷不丁让那些家伙吃华夏炒菜，就不怕他们以后再吃不进其它东西，活活饿死？”
    “我觉得应该不会。”
    庄锋眼珠一转：“不过，我忽然有个主意。”
    不久后，妙空端着炒勺，开始在庄锋的指导下，笨手笨脚炒菜。
    掂勺的时候，锅里呼啦起了火。
    旁边观摩的周琼音吓得连连后退，妙空却毫无惧色。开玩笑，别说这点火苗，就是整个宿营地都点着了，烧伤一点皮肤，那都是给龙族丢人。
    一道菜做出来，庄锋端给翘首以待的部落战士。
    “天呐，太好吃了！”
    “超级美味，比大城市饭店里的菜都强一万倍！”
    “吃过这种菜，死而无憾呐！”
    夸张的赞叹，并没耽误战士们吃菜的速度。几乎一眨眼的功夫，盘子里的菜就被吃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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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3章 学厨艺的孩子不会变坏

    妙空半信半疑的看庄锋：“装的吧？”
    “你仔细看看他们的样子。”
    几个部落战士眼巴巴的看着这边，脸上充满渴望。其中一个，还偷偷舔了下盘底。
    妙空顿时兴奋了：“这么说，我炒菜真的很好吃喽？啊哈，本公主居然也有能做出美味的一天，哪儿说理去。”
    “毕竟在贫道的全程指导下……”
    “少抢功劳。”妙空挥手，“好，本公主就再炒一次！这次你不许插手，我自己炒，看你还有什么话讲。”
    数分钟后，又一盘菜出锅。
    同样的菜品，配料和步骤没有任何变化。
    不得不说，妙空很聪明。她固然对自己的炒菜技能忽然信心十足，却也知道，贸然换个菜炒，恐怕不一定能成功，原样复制才保险。
    身为龙族，又是聚元修为，无论记忆力还是对身体的掌控力，都比普通人强。
    复制，真的不算什么事儿。
    这次用不着庄锋送，战士们轰一下冲过来抢走盘子，顾不上刚出锅还挺热，伸手抓了就往嘴里送。
    好吧，他们不会用筷子。
    仍然是一片夸张到极致的赞叹。
    妙空听不懂英语，但就像先前一样，战士们的动作、语气，已经明确表现出他们对美味的赞赏。
    “很明显，我是个天才。”妙空认真的说道。
    庄锋点头：“贫道表示同意。”
    “真的？”妙空没想到，庄锋会是这样的反应。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庄锋一本正经道，“妙空，做公主浪费了你的才华，你应该当厨师的。”
    妙空翻白眼：“不许讽刺人！我就知道，你这混蛋不可能真心诚意夸我。话说你厨艺也很厉害，为什么不还俗做厨师？”
    “因为我讨厌做饭呀。这样，既然你在厨艺方面颇有天赋，贫道的一身厨艺就传授给你。”
    妙空雀跃道：“好呀！”
    她不是不知道，庄锋肯定有目的。
    然而那重要么？正在兴头上，妙空愿意多学几样菜，回龙宫跟老爹显摆都美滋滋啊。
    于是，妙空的厨师之路就此开启。
    几个部落战士负责试吃菜品，撑得差点走不动道。
    对众人的身份，最后一丝疑虑也荡然无存。
    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不可能是坏人！这听起来似乎很没逻辑，其实是有道理的。奴隶贩子也好，其他亡命徒也罢，坏人可没心思研究厨艺。
    总之，学厨艺的孩子不会变坏……
    即使撑得要命，战士们也没打算留下过夜。
    出门打猎，晚点回部落稀松平常，彻夜不归就不像话了。部落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守望相助。如果这几个战士一夜不回去，第二天酋长肯定要派人寻找他们。
    崔正义皱眉：“草原的夜晚比白天危险，你们行不行啊？”
    一个战士笑道：“你想错了，我们开着车，有光，还有发动机的声音，野兽根本不敢靠近。倒是你们，宿营地连栅栏都没有，我觉得非常危险。”
    崔正义哈哈一笑：“我们有特殊的防御技巧。”
    也就没再继续劝说。
    说实话，他也不愿留这些人住下。
    帐篷好说，庄锋储物戒中有备用品。法阵完全透明，庄锋又能随手布下，也不会被注意到。
    问题是，半夜野兽在阵外穿梭，这群经验丰富的猎人，很可能会出来看看，宿营地边缘随便一探就露馅了。
    战士们把部落的方位告诉崔正义，随后开车离开宿营地。
    崔正义对大家道：“明天去部落看看，顺便把猎物卖掉。嗯，光打猎，其实也挺无聊的。”
    周琼音深以为然。
    打猎无聊，她留在宿营地蹲着更无聊。
    庄锋笑道：“你觉得无聊，那是因为环境单调。就像玩游戏一样，总玩一个地图，肯定会厌烦嘛。这好办，明天咱去见识一下部落，然后换个地图。”
    “换什么地图？”
    “找座山刷怪呗。”庄锋说道，“山玩腻了，再找条大河玩水，或者继续往草原深处走，总有好玩的地方。”
    周琼音感激的看了庄锋一眼。
    在她看来，庄锋提议换地方玩儿，是为她考虑。首先找山，再找水，而不是直接去草原深处，正因为周琼音喜欢山水嘛。
    ……
    第二天早上，众人准备启程。
    储物戒已经不是秘密，庄锋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挥挥手，宿营地的各种设施相继消失，没多久就变成空荡荡一片，让黄猛和周琼音叹为观止。
    舞台、组合橱柜、帐篷、电视什么的，在周琼音和黄猛的心目中很多，然而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用不着苗小乐和妙空，庄锋的储物戒就能轻松装下。
    当然，妙空的大床是不允许别人染指的。
    亲眼看着妙空收取帐篷和床，周琼音羡慕坏了，对庄锋答应的求老道测试和找师父，更加期待。
    黄猛倒是没那么多想法，配角嘛。
    不过，崔正义昨晚的话，对黄猛也有所触动。
    在华夏搞帮派，其实是很悲惨的。道上大哥说起来挺威风，实际上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大号混混。
    有经验的前辈都知道，道上混真正的出路，是洗白做正经人。而且还得抓紧，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碰上严打，分分钟就跪了。
    大家现在身处的国家，却很乱。
    不，别误会，黄猛没打算在这里创建帮派。好好的华夏不待，跑到这种蛮荒之地，弄一群黑不溜丢的手下，就算他成功了，也毫无成就感好不好。
    黄猛只是觉得，他应该更放开一些。
    当初决定跟崔正义一起来，主要是为了打猎玩儿。打到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回国可以跟同行吹牛。
    然而这地方如此乱，人杀人家常便饭，他为什么要只局限于打猎？
    随便杀人当然不可能，庄锋不会允许，黄猛也迈不过自己心中的坎。
    可是这里坏人多呀。
    黄猛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分跟谁比。跟奴隶贩子比，他觉得自己挺正义的。惩恶即是扬善，道上大哥杀亡命徒，搞不好还能积德呢。
    遗憾的是，这事儿也只能想想罢了。
    说好了打猎，庄锋不可能改变初衷，带大家专门去找奴隶贩子杀。
    两辆汽车开出宿营地。
    这次换庄锋开越野车，载着慧完等人，崔正义则跟黄猛开皮卡，拉着满满的猎物跟在后面。按照部落战士留下的方位，一路前行。
    上午十点半左右，前方出现了一个村落。
    跟靠近城市的村庄不同，部落的房子，主材料是草。木头搭成基本框架，剩下的就是用草遮盖了。这种房子不可能太高，样子大致呈三角形，也没窗户。
    换句话说，其实跟帐篷挺像的。
    十几个战士从草丛中跳出，虎视眈眈拦住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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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4章 她们都是我老婆

    这些战士穿的是正常服装。
    只有打猎，部落人才会穿干草做的衣服。某种意义上，那就是他们的狩猎装、工作服。这么热的地方，如果平时也披着草衣，即便本地人抗热，那也太傻了。
    庄锋下车，摊开手笑道：“别紧张，我们是朋友。昨晚喳喳他们回部落，没说起过我们吗？”
    喳喳，是昨天其中一个部落战士。
    他本名当然不叫喳喳，很长、发音很古怪的那种，庄锋和崔正义都没记住。或者说，不愿意去记，大脑自动截取有代表性的一部分，就变成了喳喳。
    说句题外话，本地人名字不是都这么奇怪。
    城市和村庄的居民，叫诸如詹姆斯、爱德华的才是主流。
    部落人名字怪异，其实不是他们的错。
    较真的话，部落人用的才是本地人真正的名字，城市村庄那些詹姆斯、爱德华，或者迈克尔、约翰逊、玛丽、克莱斯顿……都是西方文化的影响。
    他们本来也不说英语。
    这里的土著虽然没有文字，确实曾经有过自己的语言和文化传承。
    后来，英语成了这个国家的通用语言，他们自己的那点文化传统，在西方文明的冲击下，差不多也快丢光了。
    部落人其实也强不到哪儿去，也就是名字还另类点，此外跟城市村庄居民相差不大。
    “你就是喳喳他们遇到的华夏人？”领头的战士上下打量庄锋，“可你不胖，也不矮呀。”
    他说的是喳喳的完整名字，庄锋大脑自动简化掉而已。
    庄锋笑了：“你说的那是我的老板，正义先生，他在后面的车上。我叫庄锋，是正义先生的手下。”
    “你是那个会做饭的！”领头战士大叫。
    “呃，没错，我没别的本事，也就会做点饭。”
    “不对，会做饭很重要。”领头战士不同意，“我们部落最缺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能留下来，一定会变得很富有，至少能娶三个老婆，不，五个！”
    庄锋乐了：“有必要娶那么多老婆吗？”
    “很有必要，老婆的数量，代表了你的实力啊。”
    “好吧……我们能进去了么？”
    在老婆问题上，双方根本没办法沟通。
    部落不实行一夫一妻制，其实不仅部落，城市和村庄也差不多。你可以笑话他们观念落后，实际上也是有现实原因的，那就是这里男人比女人少。
    越混乱的地方，男人就越少，古今中外都这样。
    领头战士一挥手，其他人让开道路。
    庄锋重新启动汽车，两辆车开进村落。领头战士吩咐手下继续站岗——藏在草丛中监视村口，自己则跟在汽车后面，也进了村落。
    有喳喳和领头战士介绍，部落人对大家表现出巨大的热情。
    他们本来就很好客，只不过这破地方，外来者大多都不是正经人，一不小心就成了引狼入室，许多部落都是这样被灭掉的。时间长了，他们的警惕心没法不高。
    庄锋这群人只有七个，其中五个都是弱鸡般的体格，连武器都没有，应该不是坏人。
    当然了，关键还是昨晚几个战士的保证。
    酋长亲自接待客人。
    五十多岁模样的黑老头儿，脸上的褶子密密麻麻，个头不高，背略有些弓。一双小眼睛倒是炯炯有神，显得精神头十足。
    “欢迎你们，来自华夏的朋友。”酋长张开双臂。
    崔正义走过去，跟酋长拥抱。
    “来人，准备美酒美食，招待我们的朋友。”
    庄锋暗笑，看来全世界都差不多，最好的招待客人方式，就是喝酒吃饭了。
    酋长把着崔正义的手臂，带领大家进入最大的那座屋子。这是酋长的家，同时也是部落聚会、议事的地方，功能丰富多样。
    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
    所谓美食，无非是处理好的各种熟肉，以及洗干净的蔬菜。填肚子肯定没问题，味道就真的一般般。怪不得昨晚喳喳等战士表现得那么夸张，别说妙空做的菜了，就是烤肉，恐怕都比他们平时吃得美味。
    但酋长的热情，却货真价实。
    邀请大家喝酒吃菜，还叫来十几个年轻女人，坐在崔正义等人周围，帮他们切肉倒酒。
    这些女人衣着暴露，身材也非常不错，可惜是黑人，严重不符合崔正义的审美观。
    但那又如何？崔正义觉得，酋长已经很有诚意了。
    酋长看向慧完：“小家伙怎么不喝酒？”
    慧完听不懂英语，庄锋替他回答：“他是和尚，不喝酒、不吃肉。对了，您也别让这位侍女帮他切肉了，他们和尚忌讳这个。”
    酋长恍然大悟：“苦行僧。”
    “呃，差不多吧。”
    英语交流，总是有障碍的，僧侣在英文中的意思，根本无法表达慧完的和尚身份。酋长的见识，显然还不如当初的莉迪亚，他不懂什么是和尚。
    “不过，她可不是侍女。”酋长指指慧完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咯咯大笑，声音十分响亮。
    庄锋讪讪道：“那是我误会了，我以为酋长跟国王差不多，身边肯定有侍女。你们就这么点人……呃，我是说，大家守望相助，确实没必要设置侍女。”
    “她是我老婆。”
    庄锋：“哈？”
    旁边的崔正义感动坏了：“酋长让夫人亲自招待我们，您真是太环保……呸，我是说太客气啦！”
    酋长手指划了一圈：“她们，都是我老婆。”
    崔正义：“哈？”
    妙空扑哧笑出声来：“我去，不愧是师徒，语气词都一样啊。他说什么了，让你们这么惊讶？”
    庄锋换成中文：“酋长告诉我们，正帮大家切肉倒酒的这些女人，都是他的老婆。”
    妙空倒抽一口冷气：“真的？”
    “当然。而且，先前在村外，那个跟我对话的战士也说过，如果贫道愿意留下，至少能娶五个老婆。”庄锋捏着下巴，“很诱人对不对？如果我不是道士……”
    “得了吧，就她们那黑漆漆的样儿，晚上不点灯都找不着，你口味是有多重？”妙空打断庄锋。
    “但身材还是不错的嘛。”
    妙空嗤之以鼻：“身材？呵呵。”
    比身材，妙空不怵任何人。这点庄锋最清楚，毕竟在西海龙宫，他曾经亲手绑过妙空。
    苗小乐不高兴了：“你们有病啊，讨论身材干嘛？就算庄锋不是道士，这些女人也不是乌漆麻黑，难道庄锋就有资格娶很多老婆了吗？抱歉，本喵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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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5章 她们也都是我老婆

    普通战士能拥有两个以上老婆，酋长当然不应该比战士差。就像先前的领头战士所说，老婆的数量，代表着你在部落的地位。
    别误会，千万不要以为女人地位低。
    在这个国家，女人的战斗力通常并不弱于男人。比如酋长的十多个老婆，几乎每一个都是狩猎高手、合格的部落战士。
    说白了，还是个习俗问题。
    强大的男性战士，可以娶多个老婆。
    换成女战士，总不能“娶”多个丈夫吧？部落不是原始人，更不是母系氏族社会，他们的传统，跟全世界的人类社会区别不大，都是男娶女嫁。
    通常的做法，厉害的女战士会选择嫁给酋长。
    这里的婚姻关系有自己的特点，双方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合作关系更贴切一点。女人并没有被男人养活的想法，哪怕不是女战士，也习惯自力更生。
    对一名部落男人来讲，老婆多，说明他足够优秀，女人觉得跟他合作，能生出更强壮的后代。
    这，才是“老婆数量代表地位”的真正含义。
    而对于一名女战士，嫁给最优秀的男人，同样是一种荣耀。那么，部落最优秀的男人是谁？当然是酋长，以及有资格接任酋长的战士啦。
    崔正义不懂部落的习俗，所以他非常羡慕。
    十多个老婆啊，这太牛逼了！
    自己找了个胡翠花，还要瞒着媳妇儿，生怕后院起火，出大事儿呢。再看酋长，又老又黑……好吧，他那些老婆也不白，另外厚嘴唇、大鼻子，面相实在说不上精致。可人种不同，咱不能用华夏人的审美观硬套呀。
    酋长笑眯眯看向庄锋：“你厨艺高明，如果能留下，也有机会娶很多老婆哦。”
    庄锋摆手：“我是道士。”
    “道士？”
    “华夏的另一种僧侣。”庄锋眨眨眼，笑道：“我和慧完就算了，倒是八戒……咳咳，我是说我们老板，您可以劝劝试试。”
    崔正义当时就急了：“大师兄不要栽人么，大家从长计较。”
    这家伙说得是中文。
    苗小乐迷惑：“胖子不是庄锋的二师父吗，为什么忽然叫他大师兄？”
    “色迷心窍了呗。”妙空撇嘴。
    苗小乐顿时被说服了：“对哦，他一直很龌龊的，听说酋长有那么多老婆，肯定因妒生恨，脑子迷糊。”
    崔正义转头瞪了苗小乐一眼。
    本老板妒忌个毛，我是配合庄锋搞怪懂不懂？
    酋长听不懂中文，自然不知道，崔正义兴致盎然的扮演了一回二师弟。他笑了笑，说道：“正义先生是位优秀的战士，我们当然也欢迎他留下。不过，部落最缺的，还是你这样的厨艺高手。”
    “抱歉，我讨厌做饭。”庄锋摇头。
    毕竟是酋长，人生经验也足够丰富，庄锋两次拒绝，他就明白了，庄锋是不可能留下的。
    “那么，昨晚跟你学做饭的女孩儿呢？”
    酋长仍然不死心，目标却转移了。
    “她当然也不会留下。”庄锋断然否决。
    “你不问问她的意见？”
    “没必要，我说了就算。”
    庄锋心说，您可真敢想啊，居然让龙族公主留在你的部落做饭？还问问她的意见……就她那暴脾气，万一怒了，现出龙形一通拍，你们这百八十号人，都不够她拍几回的。
    酋长摇头：“我觉得，你不应该替她做主。”
    庄锋不耐烦了，指了指苗小乐三人：“不好意思，她们的主我都能做，为什么呢？因为她们都是我老婆。”
    崔正义乐了：“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废话，这叫入乡随俗。”庄锋并不惭愧，“我说别的，他那点智商理解不了。难道你也认为，我应该问问妙空的意见？”
    崔正义连忙摆手：“千万别！”
    两人背着酋长交流意见，说的当然是中文。
    于是妙空迷惑了：“什么问我意见？”
    崔正义唯恐天下不乱，嘿嘿笑道：“庄锋说，你、小乐、琼音，都是他老婆。”
    妙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冷笑着看庄锋。
    “死胖子你坑人啊！”庄锋大怒。
    “你敢说，你没讲那句话？”
    “讲是讲了，但我那是为了打消酋长的念头好不好。罢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我还替他考虑个毛呀。妙空你听我解释，其实是这样……”
    “不用解释了。”妙空挥手。
    “别呀，你听我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
    庄锋：“……”
    妙空对周琼音和苗小乐低声说了几句。
    “有道理。”苗小乐脖子一梗，叫道，“一破黑老头儿居然有十多个老婆，本喵表示不服。我们家庄锋这么优秀，怎能被他比下去？没错，我们都是庄锋的老婆，虽然数量不如老头儿，可我们质量高啊，一个顶十个。”
    周琼音微红着脸低下头。
    庄锋和崔正义同时目瞪口呆。
    黄猛觉得很正常，成天跟在主角身边的美女，最终命运只能是成为主角的女人，没任何逻辑硬伤。
    妙空指指老头儿：“我来说，你翻译给他听。”
    “不用了吧……”庄锋木然道。
    “必须翻译！”
    “那好吧，您请讲。”
    妙空看向酋长：“你跟他说，我们都是你的老婆。”
    庄锋翻译：“她说，她都听我的。”
    妙空：“你有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做老婆，已经力不从心……呃，不对，是心满意足了。”
    庄锋翻个白眼，继续翻译：“她说，她跟我一样，对做饭也没什么兴趣。”
    妙空：“你的老婆们很凶，绝不允许你再找更多女人，否则一哭二闹三上吊。退一步讲，就算找，也得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才行。你们的民族特性，我们可以尊重，但是很抱歉，我们都不喜欢黑妞。”
    庄锋：“所以，她是不会留下的。”
    妙空终于听出了问题：“咦，我说这么长，你一句就翻译完了……庄锋，你不会在骗我吧？”
    “绝对没有。”庄锋断然道，“短，是因为没必要全翻译。只要告诉他你们不同意就行，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肤白貌美、民族特性，都可以省略嘛。”
    “那倒也是。”妙空点头。
    酋长失望的叹口气：“既然不愿意就算了。”
    妙空问：“他说了什么？”
    庄锋苦笑：“你最好还是别问了。”
    “快说！”
    “好吧。”庄锋耸耸肩，“你应该看出来了，酋长很失望，为什么呢？他认为，帮老公多找女人，是老婆不可推卸的责任。另外，你凶巴巴的样子，也让他觉得，你不是个好老婆。”
    妙空刚要发怒，却又停了下来：“不对，先前我说了一堆，你一句话给翻译完。他的话很短，你又翻译这么多……”
    “能省略，当然也能扩充啦。”庄锋一本正经，“说实话，相对于省略，贫道在灌水方面更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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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6章 N|PC给任务啦

    所以说，掌握一门外语很有必要。
    妙空不懂英文，只能任凭庄锋忽悠。对酋长来讲，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他懂汉语，直接跟妙空交流……那他应该会死得很快。
    周琼音脸红却不反对，其实也有原因。
    妙空关注的，可不是替庄锋赚面子。或许在苗小乐看来，这很重要，然而妙空没那么幼稚。
    冒充庄锋的老婆，并严正声明不接受更多女人，才能防止酋长乱塞黑妞给庄锋。这可不是杞人忧天，先前的领头战士都说了，庄锋至少五个老婆起步呢。
    为了好闺蜜、好朋友，小小牺牲一下，不仅妙空能接受，周琼音也不太在乎。
    当然，真实情况是，妙空确实在杞人忧天。
    前面说过，部落的婚姻关系，更像是合作。所以，根本不存在送女人这种事。反过来说，只要庄锋表现得足够优秀，黑妞自己就找上门了，真用不着谁送。
    尽管庄锋等人不愿留下，酋长的热情仍然不减。
    投桃报李，喝酒喝得高兴的崔正义大手一挥，决定把猎物赠送给酋长。
    酋长欣然接受了他的礼物。
    由此可知，酋长跟普通战士确实不同。部落人普遍比城市、村庄的居民淳朴，但普通部落人都不乏小聪明，经常跟商人接触的酋长，就更不可能一根筋了。
    吃完饭，酋长邀请大家住几天。
    崔正义倾向于答应。
    在崔胖子看来，这次来非洲打猎，安全性是足够了，舒适度却显得太过分。宿营地设施过于齐全，连游戏都能随便玩儿，根本没有冒险的感觉啊。
    部落的条件比较简陋，感觉反而对了。
    黄猛也赞同崔正义的意见。
    这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他俩才是本次打猎的主角，其他人说白了就是陪他们玩儿的。
    当天晚上，部落开篝火晚会。
    在这样一个混乱而接近蛮荒的草原，篝火晚会，永远是接待客人的最好节目，不分城市、乡村，或者部落。
    这次，黄猛没感觉到不对劲。
    一方面，对方是如假包换的部落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不像上次的村庄，村民清一水都是壮年。
    另外，有庄锋在，自己和老崔都能防弹了，连手雷都不怕，还需要担心什么？
    又开始围着篝火跳舞。
    慧完悲哀的发现，部落人比村民还要……放得开，他们的女性成员穿得更少，扭腰的动作也更专业。他能怎么办呢？只好再次转身，用后脑勺表达无声的抗议。
    部落也用音响放音乐，而不是现场弹奏。
    都忙着打猎、保护村庄，谁有时间研究音乐呀。其实厨艺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只有长期和平稳定的国家，人民才有资格在吃穿住行上讲究。
    不过，今晚的音乐比较传统，不像上次的村庄，把摇滚和传统音乐粗暴的糅合起来，听得人心烦意乱。
    周琼音本来应该挺享受的。
    问题是，经历过上次的冲突，她总下意识担心，欢快的篝火晚会，会忽然间变成杀戮场。
    毕竟，白天的时候，周琼音和妙空在部落里转悠，看见过种蘑菇的大棚。
    据周围的部落人说，蘑菇是一种重要的药物，并且还能卖掉换取物资。部落不种庄稼，不能打猎的女人、小孩，通常会照顾蔬菜，以及大棚里的蘑菇。
    “没病也能吃哦。”当时有女黑人笑嘻嘻道，“会有很舒服、很过瘾的感觉，你们要试试么？”
    两人听不懂英语，但对方的意思，其实用不着听懂，猜都能猜出来。
    周琼音当然敬谢不敏。
    妙空倒无所谓，可惜蘑菇对龙族注定无效。
    总而言之，在周琼音看来，部落人跟前几天的村庄居民，似乎没有本质区别。他们同样种蘑菇配药，而且那些所谓的战士，也是枪不离手。
    晚会进行到某个阶段，有人提议打靶赛枪。
    于是，周琼音更加忐忑了。
    庄锋凑了过来：“你已经知道我和小乐、妙空是修行人了，干嘛还这么紧张？要知道，那天晚上，不仅崔胖子和黄老大变成了防弹武僧，你和慧完同样刀枪不入。”
    周琼音低声道：“真的么？我没感觉。”
    “你仔细想想，当时是不是特别有精神？”
    周琼音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吧。”
    当时她非常紧张，就算没清心符，一样会很精神。
    “放心吧，哪怕咱们又看走了眼，也绝不会有任何危险，这是一个金丹高人的保证。当然，这次贫道不会怂恿你打枪，乱扫射伤不起啊。”
    周琼音红着脸，白了庄锋一眼。
    事实证明，周琼音多虑了。赛枪完毕，部落人并没有拿出“珍藏的好酒”。
    崔正义和黄猛的枪法，让战士们赞不绝口。世上任何一种技能，其实都是需要天赋的，崔正义和黄猛显然就具备玩枪的天赋。
    别看部落战士常年用枪，至少七成的战士，在枪法上比不上崔正义两人。
    部落人跟崔正义两人热情交谈，黄猛不懂英文，崔正义现场翻译。
    “两位实力确实很强，怪不得能打那么多猎物呢。”酋长满脸敬佩。
    崔正义很谦虚：“不吹不黑，打猎这种事，枪法好算不了什么，关键在于追踪猎物的技巧。你瞧那边的小女孩，她才是真正的狩猎高手。”
    酋长半信半疑：“她那么小……”
    “我们华夏有句谚语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苗小乐从小住在山上，对她来讲，打猎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我和老黄，都是她的学生。”
    崔正义居然不自吹自擂，黄猛有些意外。
    “当然了，我们的枪法好，也没必要谦虚。”崔正义继续道，“苗小乐的狩猎技巧，加上我和老黄的枪法，强强联合，才能创造奇迹嘛。”
    黄猛心说，这就合理了。
    老崔不吹牛，那不符合他的角色定位。
    既然枪法确实好，干嘛要冒险自夸狩猎水平？对一个喜欢装逼显摆的人来说，安全性很重要，否则被戳穿岂不是更丢人？
    黄猛适时助攻：“可惜，这里的野兽太弱了。”
    崔正义边翻译，边给黄猛个赞赏的眼神。
    老黄不错，很有吹牛潜力呐。
    说野兽弱，仍然属于安全的装逼。有庄锋陪着，野兽肯定弱啊。哪怕是一群狮子、老虎围攻，庄锋都能轻松应对，吹牛不怕被拆穿，当然安全啦。
    酋长沉默片刻，开口道：“诸位是强大的猎人，又是来草原玩儿的，一般野兽对你们没挑战性，这我能理解。我倒知道一头凶猛的野兽，不知你们感不感兴趣？”
    “凶猛的野兽……有多凶猛？”
    “保证又强大又狡猾！它曾数次袭击部落，害死我们不少战士。如果你们能杀掉它，我一定会尽力报答诸位的。”
    崔正义噌一下原地跳起。
    “这感觉就对了！”崔正义兴奋大叫，“终于有N|PC给任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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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7章 不带向导的理由

    酋长和周围的部落人集体懵逼。
    崔正义兴奋的大呼小叫。黄猛听了崔正义的翻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崔正义忽然发现，他找到了非洲打猎的真正乐趣，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庄锋闻声跑过来问黄猛：“他闹什么幺蛾子？”
    黄猛苦笑：“我和老崔随便吹吹牛而已，谁能想到酋长会当真？哦，我懂了，先前他们提议赛枪，目的显然不单纯，是为了检验我们的实力呐。”
    就像前几天村民提议赛枪差不多，都是为了弄明白大家的真正实力。
    当然，村民其实是奴隶贩子，他们检验实力，是为了确定如何对付两人。而部落人的目的，则是……好吧，就像老崔说得那样，为了派任务。
    黄猛把经过说了一遍。
    庄锋乐了：“他还真当玩游戏了。”
    黄猛深以为然：“虽然有庄先生保护，可这毕竟是现实，有发生意外的可能，怎能当游戏玩呢。”
    崔正义停下来，撇嘴道：“看过西部世界没？”
    “是小说？”黄猛摇头，“好像没看过。不过我看书太多，情节又都差不多，也可能忘了。”
    庄锋解释：“他说的是美剧。”
    黄猛哑然失笑：“我又不懂鸟语，看美剧干嘛？就算有翻译，听起来也费劲啊。还是网络小说好，通俗易懂，关键是情节类似，有套路，能学到东西。”
    小说都是套路，看得多就能反复加深印象，形成惯性思维。比如——主角必有光环啦，金盘洗手肯定没好结局啦，诸如此类。
    黄老大从不考虑洗白，正因为书上教导过。
    崔正义不理会黄猛，问庄锋：“你告诉老板，非洲打猎能不能当游戏玩儿？”
    “那肯定是……能啦。”庄锋笑道，“虽然所谓的任务不可能存在，但你喜欢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接任务可以，对报酬就别太期待了，我不认为酋长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崔正义挥手：“无所谓呀，能加经验值就好。”
    庄锋点头：“说得也有道理。”
    黄猛在一旁十分无语。
    老崔把非洲之行当玩游戏，庄锋居然支持他这么想，这两人……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幼稚游戏宅呐。话说回来了，谁让人家有那个资格呢？
    酋长发话：“正义先生，你的答复是？”
    “这个任务我接了。”崔正义斩钉截铁道。
    周围的部落人顿时大喜。
    那头可怕的野兽，确实是部落的心腹大患。它的巢穴就在附近，所以才会三番两次骚扰他们的部落，对草原上其它的部落就没兴趣。
    酋长曾经派战士去围剿过野兽。
    结果非常悲惨。
    野兽的速度极快，子弹很难打中不说，关键是它居然不畏惧火和噪音。部落付出惨重代价，终究放弃了主动出击的想法。
    幸好，野兽不常来，一年顶多来两三次。
    一开始，部落人硬刚野兽。
    后来他们发现，野兽其实不想伤人，它的目标是那些烤熟的肉。只要让它吃饱，它自己就走了。这非常奇怪，因为野兽通常不喜欢熟肉。
    如果说那头猛兽口味奇葩，也讲不通。
    它是野兽，没法带肉走，一年吃两三次熟肉，就满足了？
    自从部落人摸清了野兽的习惯，无非付出点熟肉而已，倒不至于出现伤亡。
    问题是这太让人郁闷，而且野兽的习惯，谁又能保证永远不变？万一哪天它忽然改了口味，喜欢吃人了呢？提心吊胆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如果没办法，大家也只能认了。
    忽然来了一群老外，而且实力很强，更妙的是，他们不是部落人，就算全死光了，大家也不心疼。这种情况下，不怂恿他们出手，酋长就不合格了。
    当然，部落人心肠不坏，还不至于故意忽悠大家送死。
    所以他们要赛枪，验证崔正义和黄猛的枪法实力，酋长旁敲侧击，也是这个原因。既然人家觉得一般野兽不够凶猛，那就试试更强大的猛兽呗。
    还是那句话，部落人心不坏。
    酋长反复强调猛兽的可怕之处，而且很坦诚的告诉崔正义，他们以前的行动都失败了。
    “速度快，不怕火……确实挺怪异的。”崔正义沉吟，“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野兽呢。”
    酋长说道：“是一头狮子，白色的。但它的体型远远超过普通的狮子，有成年野牛那么大。虽然身体庞大，却一点都不笨重，速度比猎豹还快！”
    崔正义询问的看向庄锋。
    庄锋微笑点了点头。
    野兽就是野兽，再怪异也无所谓。金丹高人如果害怕野兽，那就太搞笑了。当然，金丹高人陪普通人打猎、装逼显摆，其实也很搞笑，庄锋就绝不考虑。
    “没问题，明天我们就去。”崔正义说道。
    酋长很高兴：“太好了！那明天我派个战士，带你们去找它的老巢。”
    崔正义摆手：“不用，你画张地图就行。”
    酋长忽然莫名感动：“正义先生是怕我的族人有危险？您不用如此无私的为我们考虑，真的。”
    “你想多了。”崔正义呵呵一笑，“游戏里做任务，都是靠地图的嘛。带向导的情况也有，但向导寻路设计不好，很容易跑进死角走不出来，还得等他，太麻烦了。”
    酋长被崔正义说得稀里糊涂。
    第二天早晨，四个打猎的“主力军”如约出发。
    周琼音、慧完仍然留下，由妙空保护。
    酋长让人连夜赶制的地图跟抽象画似的，即使以崔正义的智商，也看得稀里糊涂。还好方位十分明确，正南方浓浓的一大滩蓝墨水旁边，点了个红点。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蓝墨水其实是一个大湖。
    庄锋悄悄探出神识在附近扫了一遍。
    “那边有个地穴。”
    地穴位于湖边凸起的土坡上，地表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加上草丛，恰好将地穴掩藏了起来。
    黄猛有些迷惑：“狮子是百兽之王啊，它会住在地底？”
    崔正义笑：“看过侠胆雄狮吗？”
    黄猛茫然摇头：“没……不会又是美剧吧？”
    “咦，老黄很会举一反三嘛。”
    “老板，暴露年龄了哈。”庄锋说道，“一般的狮子当然不喜欢住地穴，但酋长说了，它是一头超级猛兽嘛。现在大家有两个选择，要么贫道下去，把它引上来……”
    “你发现它了？”崔正义打断庄锋。
    黄猛没听懂，大家一直没分开过，庄锋如何发现狮子？其实崔正义也不懂神识是怎么回事，但他毕竟比黄猛更了解庄锋，而且还见过老道们施法、飞天。
    庄锋摇头：“下面地形太复杂，不好找。我继续说，第二个选择，就是大家一起下去。”
    “当然是一起下去啦。”崔正义叫道。
    “就知道你会选第二个。”庄锋一点都不意外，“行，您二位前面开路吧，我和小乐负责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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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8章 庄锋是老爷爷

    崔正义和黄猛端着枪走在前面。
    庄锋偷偷摄出四张符咒，打在两人身上。倒不是为了保密，主要是不想破坏他们的紧张情绪。
    冒险嘛，没有险还冒个毛。
    这次，庄锋选择的是“经典组合”——金钟符和御风符。
    为什么说是经典组合？
    金钟符能提供强大的防御，却有迟缓的副作用。上次跟奴隶贩子枪战，其实崔正义和黄猛的速度都变慢了。只不过他们当时处于致幻状态，感觉不出来。
    在使用金钟符的同时，搭配一道御风符或神行符，不仅足以抵消迟缓效果，还会让人速度更快。
    四人跳进地穴。
    里面很黑，崔正义和黄猛打开枪头的灯。
    走了一段路，黄猛低声道：“有点不大对劲啊。”
    崔正义一愣：“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走路特别轻快，就跟身体变轻了似的？”
    “这是好事呀，身体轻快，动作灵活，一会儿遇上猛兽，战斗力更强。”毕竟是鸿蒙派客座长老，崔正义隐约能猜到，八成是庄锋的手笔。
    “不，老崔你想得太简单了。”黄猛摇头，“狮子不喜欢住地下，这猛兽偏找个地穴当老巢，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正因为这里能让它身体变轻呢？”
    崔正义乐了：“你是说，这里重力有问题？”
    “重力？对，很有可能！”
    “得了吧老黄，改变重力可是高科技，一个破地穴，凭什么让重力发生变化。”
    黄猛表情凝重：“你别不信，书上都写了，任何事都有可能。这可是蛮荒之地，万一地下有什么宝贝，或者外星人的黑科技呢？”
    “那咱们就发了呗。”
    黄猛无言以对。
    老崔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心太大。
    庄锋固然厉害，然而他的主角光环越明亮，自己和老崔这些配角，就越危险！
    探险得宝，是主角当仁不让的待遇。
    问题是，有收获必然就有付出，收获越丰厚，代价也就越大。主角是不会死的，哪怕真死翘翘了，总有满血复活的机会。跟他一起冒险的配角……呵呵。
    黄猛根本没考虑过，这是庄锋符咒的效果。
    道士会法术，黄猛是知道的。
    可用法术让人身体变轻，即使黄猛看过很多脑洞大开、甚至逻辑混乱的小说，也觉得不太可能，或者说，很无聊。让人刀枪不入，好歹还跟战斗有关呢。
    在黄猛的印象中，主角精通的，必然是战斗技能。
    不打斗的主角，根本不存在。
    他战斗的对象，可以是低端的武者、忍者、跆拳道高手，也可以是强大的修真者、外星高级文明，乃至神魔。对手是谁那不重要，关键是得“打”。从没有任何一本书的主角，靠讲道理登上人生巅峰。
    怀着忐忑的心情，黄猛继续往前走。
    崔正义却来了兴致。
    黄猛不说，他还真没注意到身体的变化。毕竟他身体一直不错，吃了狮子精骨粉后，灵活度也有巨大改善。一个胖子能凌空翻跟头，就是明证。
    这时感受了一下，似乎跟平时确实不一样。
    崔正义身体微微下蹲，纵身向上一跳。
    砰——
    “哎哟！”崔正义捂着脑袋叫。
    黄猛惊呆了：“老崔，你居然能蹦这么高！”
    他和崔正义并排走，崔正义的动作，他当然能看见。刚才崔正义居然跳起好几米，脑袋直接撞到了洞顶。
    “你蹦你也能。”崔正义说道。
    黄猛屈身一跃，噌的一声身体也高高窜起。
    跟崔正义差不多，弹跳力变化太狠，他也反应不过来，脑袋重重撞在顶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黄猛满脸震惊：“不疼！”
    是的，在金钟符的保护下，两人就算拼命撞石头，都绝不会伤到分毫。
    既然是“经典组合”，当然大有玄机。它的另一个效果，就是让普通人拥有类似轻功的能力的同时，又不至于因为跳得太高，而摔伤自己。
    身后的庄锋叹口气：“贫道真不想破坏你们的兴致，你们干嘛忽然科学精神发作，非要做试验啊？”
    黄猛霍然转身，拿枪口的灯照庄锋：“你是说……”
    “没错，都是我干的。”
    黄猛倒抽一口凉气：“天呐，这还是人吗……呃，庄先生，我不是骂您！”
    “贫道没那么小心眼，走吧。”庄锋摆手。
    继续往里走，黄猛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有庄锋在，他还担心个毛啊。
    先前甚至没看见庄锋出手，莫名其妙的，自己和老崔就“会了轻功”。庄锋的厉害，再次刷新黄猛的预期。这跟上次还不一样，黄猛脑子是清醒的，感受尤其强烈。
    不过，庄锋的做事风格……
    黄猛惊觉，他一直以来的判断，或许是错误的，庄锋可能根本不是主角，而是传说中的“老爷爷”。
    那么，谁才是主角呢？
    黄猛瞟了眼旁边的崔胖子。
    正想着，庄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注意！”
    苗小乐也说道：“野兽出现了。”
    枪口的那点灯光，对大环境影响有限，洞穴中黑暗才是主流。在这种黑暗中，苗小乐的视力最强，她甚至不需要感应气息，凭肉眼就能看到远处那只壮硕的狮子。
    酋长没夸张，体型确实跟野牛一样大。
    崔正义和黄猛上抬枪口，灯光照向正前方，也看到了狮子。狮子正冷冷看着大家呢，被灯光一照，一双眼反射出绿油油的光。
    “开火！”黄猛反应最快，低吼一声。
    两人同时扣动扳机。
    哒哒哒——
    狮子陡然从两人视线中消失，仿佛只花了一瞬间，就窜到了大家面前。
    显然，跟那张抽象画般的地图不同，酋长对狮子的描述相当写实，毫无夸张。狮子的速度，确实比猎豹快。
    苗小乐惊呼一声，抱住庄锋的腰。
    小萝莉附体，老猎户的风采荡然无存。
    狮子闪电般扑向黄猛，黄猛完全来不及反应，被扑了个正着。狮子两只前爪按住黄猛，低头对准黄猛的咽喉，狠狠咬了下去！
    崔正义眼角剧烈跳动，咬着牙对准狮子举枪射击。
    狮子叼着黄猛凌空跳起，轻松躲过子弹。
    这时，已经被咬到脖子的黄猛，忽然从腰间抽出手枪，贴在狮子的肚皮上扣动扳机。
    砰砰砰连续数声闷响。
    狮子嘶吼一声，扔掉黄猛，掉头就跑。
    没办法，它根本咬不动！
    扑击动作完美无暇，咬咽喉也深谙快准狠之道，遗憾的是，它硌得牙疼，却死活咬不断爪下弱小猎物的咽喉。
    那种感觉，跟咬一块石头几乎没区别。
    崔正义追着狮子打了一梭子，没打中。即使肚子上受了伤，狮子的速度仍旧太快，转眼间钻进前方的洞穴，消失不见。
    崔正义跑过去拉起黄猛：“老黄，没事吧？”
    黄猛惊魂未定的摸了把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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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9章 你有本事爬上来呀

    连疼痛都欠奉，当然不可能有事。
    但理智是一回事，被野牛那么大的狮子扑倒，还被狠狠咬了一口，黄猛也没办法不惊恐。实际上，何止黄猛，崔正义先前也被吓得够呛。
    但黄猛和崔正义毕竟不同，他混道上的。
    “屁事没有。”黄猛迅速恢复镇定，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步枪，脸上露出狠厉之色，“走，追上去！”
    崔正义有些迟疑：“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黄猛被咬的那一刻，崔正义就后悔了。
    把现实当游戏玩，是一种很欠揍的行为。虽然有庄锋保护，理论上大家都是安全的。可万一庄锋失手呢？别说这不可能，庄锋自己都经常遇险。
    黄猛反而变得十分踊跃：“那怎么行？咱不杀掉野兽，你没法交任务啊。”
    “别说了老黄，哪有什么任务……”崔正义讪讪然。
    黄猛正色道：“你亲眼看见了，它咬不伤我。庄先生的法术很好很强大，我们根本不会有危险。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再者说了，我被那家伙咬了一口，如果不报复回来，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道上混，最重要的就是个面子。
    当然，黄猛这话其实是夸张。只要崔正义等人不乱说，江湖上的好汉不会知道，他也丢不了面子。
    庄锋开口道：“老板，黄老大说得没错，临阵退缩可不是好主意。另外，黄老大已经打伤了狮子，万一那家伙记仇，麻烦就大了。”
    苗小乐不解：“我们又不怕它，而且也不会永远留在草原，哪有什么麻烦？”
    庄锋不答反问：“假设现在部落那些人在你面前排队，让你辨认，你能找出喳喳吗？”
    苗小乐摇头：“他们都一个样儿。”
    “野兽也是这么想的。”
    对狮子来讲，人类都是一回事，以它的智商，估计连皮肤差异都分辨不出来。
    七师叔的智商肯定远远超过狮子吧？他当初到处找吸血鬼亲王寻仇，还不是乱杀一气。其中有几个亲王，明显区别于正主儿巴克，七师叔也没跟他们客气。
    狮子想报仇，只要是人类就行。
    也就是说，如果大家现在放弃追杀狮子，不仅帮不了部落人，还等于害了他们。
    崔正义被说服了：“好吧，那就除掉它。”
    庄锋捏着下巴沉吟：“话说回来了，这头狮子确实不一般。体型大、速度快倒无所谓，关键是它的风格挺有趣。”
    “怎么讲？”崔正义迷惑。
    庄锋解释：“野兽思维，喜欢挑最弱小的下手。它偏偏不这么干，而是选了咱们中间最强的黄老大。”
    这崔正义就不服了：“凭什么说老黄最强，本老板也很厉害的好不好？再者说了，虽然我知道说出来你会得意，但咱们四人里面，你才是最强的。”
    庄锋正色道：“在狮子眼里，黄老大最强。”
    这是事实。
    庄锋和苗小乐固然厉害，狮子又怎么可能看出他们的修为？从身体角度看，黄猛自然是最强壮的。
    苗小乐若有所思：“庄锋，它不会是妖……你懂的。”
    她想说的，是妖兽。
    妖兽尚没发展出灵智，只靠本能行事。但它们毕竟已经迈上了成妖的道路，这是珍贵的机缘。所以，妖兽跟普通野兽有很大差别。
    比同类更强壮，更厉害，是最基本的品质。
    另外，灵智的产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化形时瞬间拥有相对成熟的智慧，其实是量变导致质变。在妖兽时期，它们的思想就和普通野兽不一样了。
    酋长说过，狮子吃熟肉。
    而现在大家又发现，狮子不遵循一般野兽的习惯，专挑它认为最强大的敌人下手。
    庄锋摇头：“应该不是。”
    “为什么？”
    “气息不对。”
    “呃，好吧，本喵犯傻了。”苗小乐讪笑。
    妖兽，它得有妖气啊。
    苗小乐是妖怪，论对妖气的感应能力，比金丹期的庄锋估计都不差。妖兽可不会掩藏妖气，它们也不具备那种意识。自始至终，苗小乐就没感应到过妖气。
    众人继续往洞穴深处走。
    越往里，环境越复杂，经常会出现岔路口。
    狮子肯定不会挖洞，这地穴要么是天然形成，要么就是其他动物挖出来的。不管是哪种，地穴规模着实不小。狮子选择这样地方当巢穴，竟然能不迷路，也是项本事。
    然而，大家追踪起来却不难。
    用不着庄锋的神识，也用不着苗小乐的经验。狮子受了伤，它洒在地上的血，就是最好的指引。
    终于，大家眼前猛然一亮。
    四人置身于一个上方开口的巨大空间，光线从头顶的圆洞透进来。空间内部中间，有座五六米高的土堆。土堆上面，野牛般大小的狮子，正低吼着冲大家示威。
    这里，应该就是狮子的老巢了。
    庄锋笑了：“这里景色不错呀，居然还有条河。”
    土堆旁边，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流过。
    黄猛对景致没兴趣，举起枪瞄准狮子就要开打。
    狮子嗖的一下窜到土堆的另一边。土堆不仅高，面积也不小。它这么一躲，黄猛就看不见它了。想对它开枪，只有绕过土堆，跑到对面。
    黄猛边跑边叫：“老崔，一人一边。”
    崔正义答应一声，举枪斜向上指。
    黄猛迅速窜到土堆对面，抬枪瞄准狮子。
    狮子再往回跑……不，它不需要跑到崔正义这边。土堆这么大，它只要别冲动，往土堆中间一蹲，就能阻断下方所有人的视线。
    不冲动要划重点。
    狮子的确跟普通野兽不同。
    它知道众人的厉害，根本不想和敌人硬刚，但它也没准备逃跑，而是颇有些保家卫国的意思，决定躲在土堆上不下来。
    有本事追我，你有本事爬上来啊。
    这决策不可谓不正确。土堆相当陡峭，一般的猎人，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确实爬不上去。可话说回来了，一般的猎人，也不可能威胁到狮子。
    所以，这头超级猛兽智商可能比同类强，但跟人类比，还是远远不够的。
    黄猛和崔正义在土堆下徒劳的转了几圈。
    庄锋实在看不下去了，叫道：“两位倒是爬爬试试啊，先前不是挺能蹦的吗？”
    两人一愣。
    对呀，我们现在有轻功的！
    黄猛和崔正义互相看看，同时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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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1章 吓死宝宝了嘤嘤嘤

    身为道上大哥，良心经常要接受拷问。
    黄猛的解决之道简单明快，敢鄙视老子，我干掉……好吧，杀人后果太严重，但打到你不敢鄙视我，总可以吧？对付野兽，就不用考虑犯罪问题，一枪弄死，还为民除害了呢。
    狮子终于断了气。
    庄锋撤掉防护法阵，和苗小乐跳上土堆。
    “爽了吧？”庄锋问崔正义。
    崔正义叹口气：“回头想想，酋长说过，这狮子攻击部落只是为了熟肉。部落人不招惹它，它一般不杀人。我为自己过瘾，把它杀了，好像有点不地道啊。”
    庄锋笑了：“良心不安？”
    黄猛嘴角微微一撇，心说良心是什么，能吃吗？根据他对崔正义的了解，那家伙一向以节操低为荣，肯定会否认自己有良心。
    然而，黄猛预料错了。
    “是有那么点。”崔正义点头，“昨晚光兴奋有任务做了，也没多想。可杀死狮子后，我才意识到，它是一条命，不是游戏里的代码。”
    庄锋指指旁边：“你们看那是什么？”
    大家顺着庄锋的手指看。
    那里有个浅坑，里面堆满乱七八糟的骨头。
    苗小乐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户：“狮子进食留下的骨头。野兽通常没有存储食物的习惯，但一些野兽偶尔会把捕到的猎物带回巢穴吃。”
    崔正义心说，这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吧？
    不过，他也知道庄锋是为自己好。
    为一头野兽良心不安，确实没必要。否则的话，这几天他和黄猛打了许多猎物，得不安成什么样子？他崔正义是节操无下限的老司机，不是慧完和尚。
    黄猛走到骨头堆旁，蹲下来检查。
    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这是……人骨？”
    崔正义吓了一跳。
    黄猛选了一根白生生的长骨头，站起身，把骨头放在自己的腿边，比划着说道：“这应该是大腿骨，死者个子还挺高……”
    “黄老大你真恶心！”苗小乐噌一下躲到庄锋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吓死宝宝了，嘤嘤嘤。”
    崔正义脸色有些难看：“但你并不能确定，很多野兽的骨头也挺长。”
    “老崔，我道上混的。”黄猛认真的说道，“就算没杀过人，死人还是见过的。刚死的，腐烂的，甚至只剩骨头架子的尸体，我都见识过。”
    崔正义吐槽：“您以前是干盗墓的吧？”
    黄猛笑了笑，扔掉长骨头，重新蹲下，伸手在骨头堆里划拉，最后从底下拉出一颗头骨。
    人类的头骨！
    崔正义没黄猛“见多识广”，人的头骨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猴子、猩猩那些类人动物，头骨的样子，跟人类头骨差别其实挺大的。
    “还有。”黄猛继续往外扒拉头骨。
    一颗颗头骨摆在土堆上，有动物的，但绝大部分都是人头骨。
    崔正义忽然发出呕的一声，连忙捂住嘴躲到旁边。
    庄锋皱眉：“黄老大你口味也太重了吧？”
    “我是为了让老崔看清楚。”黄猛摊手，“一堆骨头而已，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上次杀那些奴隶贩子，比这可血腥多了。”
    庄锋翻白眼：“上次吐过，这次就能不吐了吗？我们老板是宅男，跟你不一样，他胆小。”
    远处的崔正义叫道：“你才胆小！我是被臭味熏得。”
    被黄猛一阵乱翻，骨头堆底下的臭味泛上来，感觉确实很糟糕。黄猛是道上大哥可以不在乎，崔正义就不成了。
    苗小乐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次可不是装的，小猫妖嗅觉极为灵敏，虽然闻到臭味就赶紧屏住呼吸，仅仅一开始吸的那口，就足够让她难过了。
    庄锋掐个法诀，指向骨头堆。
    轰的一声，骨头堆忽然冒出熊熊火焰。
    在黄猛震惊目光的注视下，浅坑里的骨头迅速被烧成灰烬，只留下他摆在外面的那些头骨。
    臭味还有，但已经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崔正义返回众人身边。
    “所以，这头狮子其实也吃人？”崔正义问。
    庄锋点头：“对野兽来讲，人同样是猎物，还是比较好偷袭的那种，它没必要忌口。就算它有灵智，忌口也是忌它的同类，而不是人。”
    “酋长说，它一般不杀人。”
    “它应该只是不杀附近部落的人。”庄锋说道，“至于原因，大概是为了安全吧。它的巢穴离部落太近，如果杀人太狠，部落全体出动对付它，日子没法过了。”
    苗小乐叫道：“有些野兽是这样的。”
    崔正义半信半疑：“野兽有那么高的智商？”
    “你凭什么瞧不起野兽啊？”苗小乐撇嘴，“玩电脑它们确实比不了你，可也不是你想得那么笨——至少猫就很聪明。”
    崔正义无言以对。
    你是猫妖，为猫代言，没毛病。
    他也终于知道了庄锋的真正用意。让大家看骨头，不是为了转移话题，而是为了安慰他，免得他自责先前是“欺负狮子”。
    而且效果也确实不错。
    狮子吃人，崔正义杀它就天经地义了。
    站在绝对客观的立场上，狮子吃人，跟吃其它动物没本质区别，都是为了生存，说不上对错。然而崔正义是人，当然要从人类角度考虑问题。
    就像人类区分害虫、益虫一样，所谓害虫，判断标准无非是对人类有害。
    庄锋挖了个坑，把头骨以及化成灰的骨头埋掉。
    这是出家人的本分，既然遇上了，条件允许的话，不能任凭死者暴尸荒野。上次烧掉那些奴隶贩子，庄锋同样也掩埋了。不仅如此，慧完后来还念经超度过他们。
    接下来，将狮子收入储物戒，大家走出地穴。
    储物戒的方便性，再次让黄猛羡慕。
    可惜这玩意儿显然不是谁都能用的，崔正义那个疑似主角的家伙，都没有储物戒。
    出了地穴，庄锋取出狮子尸体，放到车斗里。
    随后大家开车返回部落。
    看见车斗里的狮子，部落顿时轰动了！
    毫不夸张的讲，这骚扰大家多年的猛兽，是部落人心中的噩梦。
    近一两年，他们都学会抢答了。每次狮子过来，他们会主动把熟肉放到外面，供狮子食用。可是不要忘了，狮子不懂时间，也不会事先通知部落，它什么时候来“做客”，根本没数。
    长期提心吊胆的感觉，真的很让人难过。
    他们也早就不奢望对付狮子了。
    靠武力战斗，是绝对打不过狮子的，除非部落完全豁出去，什么都不做，也不怕灭族，专门跟狮子死斗。
    他们也曾经试过在熟肉里放蘑菇粉。
    结果非常糟糕，狮子不仅没被迷昏，反而兴奋过度，咬死不少战士。
    如今那不可一世的狮子，终于变成了一具尸体，就趴在车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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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2章 诚挚邀请诸位加入

    部落人将狮子抬到村落中间的广场，放到匆忙搭起的一座石台上。大家看着死翘翘的狮子，数秒钟之后，轰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崔正义和黄猛两位诛杀猛兽的英雄，也被村民们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抬起来，扔到空中。
    抛接，是部落人表达敬仰的方式。
    至于庄锋和苗小乐……当然是打酱油的啦。
    在部落人看来，杀死狮子的只能是崔正义和黄猛，因为只有他们有枪，而且身体强壮。狮子身上大量的枪伤，也说明了这点。
    他们也终于明白了：正义先生两位，才是真宝贝！
    美食很重要，部落不缺战士。
    然而，如果这战士是能消灭超级猛兽的英雄级勇士，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拥有两位英雄的部落，还需要担忧被偷袭么？更不要说，两人打猎水平也十分高明，随便转一圈就能打到满车的猎物了。
    有了他们俩，部落一定会发展壮大。
    而成为草原霸主的部落，想请个厨师改善伙食，多大点事儿啊？
    酋长当即宣布，大吃大喝庆祝。
    大中午的，部落人浑然不顾太阳火辣，在广场上围着狮子尸体载歌载舞，还打算拉崔正义和黄猛加入狂欢。
    崔正义两人当然敬谢不敏。
    黑人有抗热的种族天赋，太阳下皮肤晒出汗水，显得又黑又亮。崔正义和黄猛自认没那个本事，贸然逞能，最可能的结果是脱水中暑。
    大家都在树底下乘凉。
    酋长也没参与，而是陪众人聊天。
    “正义先生、残暴先生，你们都是真正的英雄呐！”酋长毫不掩饰仰慕之情。
    残暴先生，指的自然是黄猛。
    崔正义搞怪，坚持要“意译”大家的名字，说是这样朗朗上口，好记忆。部落人嘛，没什么文化，音译的结果，恐怕会跟喳喳差不多，被简化到不伦不类。
    崔正义很谦虚：“这没什么，我和残暴先生也就是枪法好点，力气大点，身手灵活点，狩猎经验丰富点，此处省略八百字。”
    一通话，说得酋长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昨晚我说过，您能杀死猛兽，部落会竭尽全力报答诸位……”
    “还是算了吧。”崔正义摆手。
    “那不行，部落人最看重承诺。”酋长态度坚决，“我也看出来了，正义先生很富有，不缺钱。我就是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做部落的酋长？”
    “哈？”崔正义愣住了。
    “看来是没兴趣了。”酋长叹口气。
    崔正义心说，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呢，你就自说自话，神他玛判断得迅速。不愿意放弃酋长之位，你干脆别提多简单啊。
    不过，他确实对做酋长没兴趣，所以也没吐槽。
    庄锋在旁边插话：“有什么想法酋长就直说，真没必要拐弯抹角。”
    “对朋友要真诚，疯狂先生说得对。”酋长颔首。
    庄锋给了崔正义一个不满的眼神，死胖子，道爷的锋明明是刀锋、锋利，跟疯狂有一毛钱关系？
    崔正义嘿嘿笑。
    老道们都叫他小疯子，疯狂先生没毛病啊。
    酋长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正义先生不缺钱，部落也拿不出像样的钱财报答你。酋长之位让给你吧，正义先生对权力又没兴趣。”
    庄锋乐了：“您再问问，说不定他愿意呢？”
    崔正义一本正经点头：“是呀，酋长你使劲劝劝我，我这人一向意志薄弱。”
    一脉相承的俩司机，做事根本不需要事先沟通。
    庄锋鄙夷酋长的虚伪，故意作怪，崔正义当然要配合他演出。
    酋长微笑：“你们以为我是舍不得权力？正义先生是真正的勇士，你做本部落的酋长，我求之不得。但你要知道，做了酋长，这辈子就不能离开草原，否则就是对你的族人不负责，天神会惩罚你。”
    所谓天神惩罚，崔正义是不信的。
    但他绝对不想永远留在草原。
    这破地方乱得一笔，部落又严重落后于时代，身为高科技精英，崔正义疯了才会留下。
    当然，他就算做了酋长，想离开，谁也拦不住。然而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呢？对他来讲，做酋长或许跟玩游戏一样，只是个成就，部落人可是很认真的。
    崔正义摸摸鼻子：“好吧，正常人别听疯子的意见，不用劝了，我坚决不做酋长。”
    酋长笑了笑，说道：“做酋长要承担责任，离不开草原。不过，做族人就没什么限制了。正义先生，我现在代表本部落，诚挚邀请诸位加入。”
    酋长看着崔正义，满脸期待。
    崔正义断然拒绝：“抱歉，没兴趣。”
    加入草原部落，丢不丢人？
    别拿人人平等说事儿，本老板是鸿蒙派长老，半个修行界的人，我们道门可不认同众生平等。
    酋长说道：“不是做普通族人，是长老（elder）。”
    崔正义乐了，换成中文对庄锋道：“我天生一副长老脸还是怎么地，干嘛都喜欢让我做长老？”
    “人家是看上你的本事啦。”庄锋笑道。
    崔正义撇嘴：“我不傻，当然知道。这货的想法跟老道们差不多，无非一个是看中了我的科技能力，另一个则看中了我的战斗力。”
    “胡说八道。”庄锋怒道，“你摸着良心说，老道们对你怎么样，有没有真把你当师弟对待？”
    “呃，好吧，我认错。”
    老道们对自己真不错，这点崔正义无法否认。
    如果只是利用他，老道们没必要让他做长老。世上懂技术的人多了，又不是只有崔正义。别人或许不如崔正义，可他一身本事，除了安台发电机，搬上山几件电器，其它的高端技术，老道们也用不上啊。
    况且，他还在山门里胡搞八搞呢。堂堂鸿蒙派山门，成了崔胖子养小三的安乐窝，这说出去谁敢信？
    如果不是当他自己人，老道早把他赶出山门了。
    他有进洞府的法宝又如何？一座神仙洞府，若是连修改开启方法的功能都没有，那就太搞笑了。
    遥远的华夏滨海市。
    屏幕前的七个老道互相看看，纷纷捻须微笑。
    二师叔：“小疯子不错，知道维护本门。”
    卜拙：“我的徒弟，品质自然是极好极好的，贫道从未怀疑。”
    七师叔：“崔胖子就太不像话了，亏我还给他炼制隔绝法宝呢。决定了，等他回来，法宝没收。”
    四师叔：“老七你真有这个心，现在就可以收回，法宝一直在胡翠花手里。”
    “那可不行。”七师叔肃然摆手，“连朋友妻都不可戏，更何况胡翠花是自己师弟的女人。我这么有原则的道士，怎能随便欺负她？”
    卜拙看看外面：“诸位师弟，该吃饭了吧？”
    七师叔：“走起，看看胡翠花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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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5章 注意你的阶级立场

    酋长的请求，确切点讲，是支援。
    最初请崔正义等人帮部落猎杀狮子，酋长本着“反正是外人，死了无所谓”的理念。但毕竟是相对淳朴的部落人，崔正义帮部落杀了骚扰他们多年的猛兽，再把他当外人，未免太没良心。
    酋长希望，崔正义和黄猛，能够带领部落的战士，杀入奴隶贩子的地盘，救出两个同族。
    事实上，他们知道关押同族的地点。
    当时前去救援的战士，推测出有同族被抓，当然不可能就这样不管。他们联络附近的其它伙伴，组织起一支相对人数较多的队伍，追赶奴隶贩子。
    都是猎人，在追踪方面经验很丰富。
    可惜，对方的速度也不慢。
    奴隶贩子也是本地人，在投入到奴隶贩子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前，做什么的都有，其中甚至有部落战士。退一步讲，只要是本地人，谁还没点草原生存的能力啊？
    一路没追上，一直追到奴隶贩子的大本营。
    战士们一瞧，顿时傻了眼。
    跟崔正义等人被忽悠去的村庄相比，那地方才算得上真正的“大本营”。数百名奴隶贩子全副武装，论人数，比全部落所有人口加起来还要多好几倍。
    战士们商量了一下，又悄悄撤退了。
    人的勇气终归是有限的，明知送死还要硬上，那是脑残行为。为了救两个人，搭上几十个人，并且很可能大家全死了也救不出同族，明显不划算嘛。
    酋长也没什么好办法。
    在草原上生存，逞英雄是行不通的。
    你比如碰上狮子那种超级猛兽，战士死伤惨重，难道为了报仇，一定要全体族人齐上阵，死光光才念头通达？
    生存是十分艰辛的事，该认怂就得认怂。
    崔正义和黄猛的强大，给了部落人新的希望。
    昨晚酋长怂恿两人杀狮子，而不是直接请他们攻击奴隶贩子，一方面是还没完全信任他们，另一方，也是因为觉得，无论他们多厉害，那都是送死行为。
    数百个全副武装的奴隶贩子，比猛兽可怕多了。
    崔正义两人的表现，让部落人惊叹钦佩。同时，他们觉得，以两人不可思议的实力，加上战士们的配合，偷袭对方，说不定能打败奴隶贩子呢？
    酋长说了自己的想法，期待的看着崔正义。
    “杀人啊……”崔正义犹豫着把目光转向庄锋。
    庄锋摊手：“贫道无所谓，遇事做事而已。关键看你和黄老大的意思。”
    黄猛脸一苦：“我的意思……你们谈了半晚上，我一句都没听懂。”
    “所以嘛，知识就是力量，哪怕道上混，学点外语也大有作为。”崔正义笑呵呵说了一句，给众人解释了起来。
    庄锋担心的看了周琼音一眼。
    不是怕周琼音乱问，关键是不想破坏她心目中，这个世界的美好形象。
    丑恶永远是存在的，无论在这个混乱的草原国家，还是相对安定的地方。但普通民众通常接触不到，没必要深究，否则是自寻烦恼。
    一阴一阳之谓道，一个合格的修行人，并不会正义感爆棚，完全看不得丑恶现象存在。
    当然，这不代表碰上了也可以不管。
    真常应物，遇事做事足矣。
    所以庄锋倾向于帮忙，一来惩恶即是扬善，二来，他也怀疑，那些抓走两个战士的家伙，就是村庄的漏网之鱼。这，就是佛门所说的因果。
    没多久，崔正义讲完了。
    周琼音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但并没有开口发问。
    黄猛一拍腿：“还用说嘛，当然是帮忙啦。”
    “那可是要杀人的。”崔正义提醒道。
    黄猛乐了：“杀坏人，有一点心理负担，算我输。”
    “黄老大，注意你的阶级立场。”庄锋翻个白眼，“说到坏人，你是道上大哥，好像也很难算好人吧？”
    “道上混，也是讲规矩的。”黄猛不以为然，“坑蒙拐骗、逼良为娼，都是下三滥的行为，为真正的江湖中人所不齿。我黄猛可以对天发誓，从没做过哪些事。”
    庄锋撇了撇嘴，没继续反驳。
    说得好像你是大侠一样，谁信谁傻逼啊。
    不是说没有江湖，只要人类还存在，江湖就永远不会消失。但在如今这个时代，传统的江湖中人，早就洗白白做正经人了。或者说，社会就是江湖。
    自诩江湖人士的家伙，通常都是些亡命徒。
    比如黄猛，他或许不做下三滥的事，但庄锋不相信，他没杀过人。道上混，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他不杀人家，人家就要杀他，你猜他会如何选择？
    能混成帮派老大，而不是被人砍死，他的选择，还用得着分析？
    没必要较真罢了。
    崔正义说道：“我相信老黄的为人。但是老黄啊，奴隶贩子也是人，杀人……我觉得，可能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力。”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杀过。”
    “那不一样，庄锋说了，当时咱被下了药。”
    黄猛指指外面：“这部落也种蘑菇，咱带上点，不就解决问题了嘛。”
    崔正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他终于明白了，两人注定说不到一起。
    他想的是杀人不好，黄猛却以为，他说的是下不去手。这不是扯淡嘛，就算吃了蘑菇粉敢杀人了，事后难道就不难受了？
    苗小乐叫道：“老板你真笨啊。”
    “什么意思？”
    “咱去救人总没错吧？你不想杀人，不开枪，光救人不就得了？反正你又不会受伤。黄老大喜欢，就让他做主力，多大点事儿嘛。”
    “咦，你说得好有道理！”崔正义服了。
    没办法，刀枪不入这种事，对一个普通人来讲，是很难在短期内适应的。崔正义总会下意识觉得，他要穿越枪林弹雨救人，就一定得还击。
    于是对酋长道：“这个任务，不对，我是说这个忙，我们帮了。”
    酋长喜出望外。
    “但配合就没必要了。”崔正义继续道，“我们自己出手足够，用不着你的族人参与，还得费心保护他们，太麻烦。”
    “可是正义先生……”明摆着让崔正义等人送死，酋长很不落忍。
    崔正义摆手：“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
    “那好吧，还是给你画张地图？”
    “别，你们那种超现实主义抽象画，大家实在欣赏不能，这次您派个战士带路吧。”
    现实不是游戏，崔正义是个知错能改的好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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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6章 打一枪试试

    奴隶贩子的大本营，是两座废弃的办公楼。
    办公楼的来历，部落战士说不清楚。但专门选个四周都是山坡的洼地建楼，说实话，真的挺傻。比如此刻，崔正义等人蹲在西边山坡上往下眺望，就能看见，靠南的楼房周围，到处都是积水。
    两座楼房中间的空地，到处都是武装人员。
    装备比冒牌村民专业多了，清一色身穿战斗服，背着战斗步枪。空地上架了几挺重机枪，甚至还有好几辆带机枪的装甲车。
    能直接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员。
    楼房里，还有不少人。
    另外，楼顶上有几个狙击手巡逻——这也是大家居高临下，还要蹲着的原因。
    崔正义蛮横的把领路的战士赶走。
    没办法，不来硬的，那几个战士不肯离开。在他们看来，正义先生等人再强大，四个对付好几百奴隶贩子，也是自杀行为。他们为四人的勇气感动，脑子发热，很希望参与进来，大家一起……被乱枪打死。
    “走得够远了。”庄锋收回神识。
    “那么，开始吧。”崔正义深吸一口气。
    他根本不问庄锋是否能保护好大家，也不需要亲眼看着庄锋施法。过往的事实证明，庄锋很靠谱，他的保护方式崔正义和黄猛也察觉不到。
    黄猛拉了把崔正义：“等等，计划呢？”
    崔正义挥手：“没计划，也不需要任何计划。你喜欢杀人，随便过瘾。我跑下去挨个房间搜查，找到人直接救走就行了呗。”
    “万一他们杀人质怎么办？”
    崔正义乐了：“黄老大你没事吧？你不是SWAT，被抓的部落战士充其量是俘虏，哪有什么人质？”
    黄猛正色道：“但你不能保证，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不会杀俘虏。当然，庄先生出手，肯定能保护他们，甚至神不知鬼不觉救出他们都没问题。可是那样一来，你我还折腾个什么劲？”
    崔正义一想也对。
    这不是玩游戏做任务，崔正义不愿拿人命闹着玩儿。但他和黄猛既然来了，打酱油也不像话啊。
    “老黄你有什么主意？”崔正义问。
    黄猛舔了舔嘴唇：“有庄先生的神奇法术保护，我们绝对安全。但冲下去硬刚，显得很没有技术含量啊。”
    这崔正义从骨子里赞同：“技术含量确实重要。”
    “如果像特种兵一样，摸掉岗哨，潜入大楼，把人质……呃，俘虏救出来，那才是真过瘾呢。”
    庄锋算是看出来了，黄猛还真把自己当解救人质的特警队员了。道上老大，居然有扮演警察的爱好，这你能信？
    崔正义一拍手：“潜入刺杀？我喜欢！”
    猥琐的崔胖子，最喜欢玩的，恰恰是潜入类游戏。说是不该把现实当游戏，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气氛熏染之下，真的很难做到。当然，游戏里可以随便拧脖子、切喉咙，现实中，崔正义还是没打算杀人的。
    好吧，这分明还是开了无敌修改器的潜入类游戏。
    黄猛指指楼顶的狙击手：“先把他们拿掉。”
    崔正义兴冲冲取下狙击枪，架在地上开始瞄准：“游戏是这么玩……诶，不对呀，这不是游戏！”
    黄猛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笑眯眯递给崔正义。
    这是他临走前跟部落人要的蘑菇粉药片。
    崔正义顿时纠结了：“不行不行，吃了蘑菇粉我可能会不在乎杀人，但事后一定会后悔。”
    “那算了，还是我动手，你给我侦察定位吧。”
    黄猛倒也不坚持，马上把药瓶收回。他觉得老崔性格太懦弱，很想纠正崔正义不敢杀人的“缺陷”。但这事儿不能硬来，否则庄锋生气就麻烦了。
    在道上大哥看来，不敢杀人绝对是缺陷。
    不是说必须变成杀人狂，才能登上人生巅峰。但敢不敢，跟做不做，那是两码事。在黄猛的世界观里，杀伐果断，是成功的重要基础素养之一。
    所以，引诱崔正义杀人，黄猛自觉是为他好。
    崔正义怅然若失。
    黄猛说道：“说实话，这些奴隶贩子坏事做尽，已经算不上人了。”
    这也是十足十的真心话。
    当初阿强逼迫张丽，就算没有庄锋出面，黄猛也会严厉惩罚他。或许不至于驱逐，但折磨他一顿，让他一辈子记住教训，永远不敢再犯，是最基本的。
    贩卖人口，是比逼良为娼更恶劣的行为。
    失去自由，显然比失足更可怜。
    崔正义眨眨眼：“要不……我吃点？”
    “这就对了嘛。”黄猛再次掏出药瓶，递了过去。
    庄锋的声音传来：“贫道不建议你吃药，这东西容易上瘾，而且有副作用，会产生幻觉。我同意黄老大的话，这群家伙确实该死。但如果你不能说服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看热闹吧，没必要吃药。”
    “老爷爷”发话，黄猛只好悻悻然收起药瓶。
    崔正义对庄锋还是信任的。
    他也明白庄锋的意思，靠吃药麻醉自己，这不是解决问题之道。药效过去，该难过还是会难过。
    心理关没那么容易过。
    问题是，面前的场景，跟游戏真的太像了。崔正义苦练枪法，也非常希望实战一次。
    “那个，我打一枪试试吧。”崔正义弱弱道。
    黄猛回头看庄锋。
    庄锋耸耸肩，不发表意见。
    这事儿他没法管。
    理智上分析，即便对方是奴隶贩子，崔胖子也不适合杀人。他一个搞IT的科技人才，以前成天教育自己靠头脑解决问题，现在却拿着枪蠢蠢欲动，像话么？
    但他真动手杀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首先，当然是奴隶贩子该死。
    更重要的是，崔胖子如今真不能完全算普通人。他是鸿蒙派的客座长老，半个修行界的人，跟一群金丹巅峰起步的老道称兄道弟，还弄了个狐狸精做小三。
    杀几个该死的奴隶贩子，多大点事儿嘛。
    趁机磨练一下心志，其实也挺不错。
    以后真遇上危险，才不至于惊慌失措。跟修行人交流得多，即便无法修炼，生活圈子变了，也有可能遇上危险。上次胡翠花折磨崔正义，就是个典型例子。
    黄猛拿起望远镜：“好，我帮你侦察。”
    崔正义摆好姿势瞄准。
    “北边只有一个狙击手，先点掉他。”黄猛说道。
    崔正义扣动扳机。
    嗤——
    北面楼房唯一的狙击手应声倒地。
    崔正义观察了片刻，放开狙击枪，转身迷惑的对庄锋道：“奇怪，我好像没什么感觉啊。”
    庄锋心说，你又把它当游戏玩了呗。
    嘴里却说道：“除恶即是扬善，老祖宗早就说过嘛。表面看，你是杀了人，实际上呢，因为那家伙的死亡，很可能好多无辜群众就不用做奴隶了。你的良心告诉你，这是行善积德，当然不难过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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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7章 崔正义爬楼

    一枪爆头，无声无息撂倒北面唯一的狙击手，虽然有距离较近的因素在内，但黄猛也无法否认，崔正义的枪法的确不错。
    更让黄猛服气的，是崔正义的心理素质。
    他可不认同庄锋的说法。
    无顾忌杀人，跟惩恶扬善关系真不大。
    就算对方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他又没直接对你作恶，身为普通人，你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干掉他？
    老崔能做到杀人而面不改色，黄猛认为，绝对是因为他拥有道上混的潜质。换句话说，老崔本来有可能成为一名光荣的帮派大哥，被电脑活生生耽误了呐。
    南面的楼顶上有三个狙击手。
    黄猛观察了片刻，放下望远镜皱眉：“三个家伙互相都看得见，除非能同时放倒，否则很难不惊动他们。”
    庄锋凭空一抓，手里多了把消音狙。
    “一人一个，黄老大分派目标。”
    黄猛这才想起，当初购买武器，同样的装备，庄锋也给自己配了一套。
    虽然庄锋似乎没练过枪，不过主角，或者“老爷爷”的枪法，有必要质疑么？毫不夸张的讲，哪怕庄锋说他会开宇宙飞船，黄猛都深信不疑。
    三把枪，正好对付三个狙击手。
    崔正义却摆手否决：“杀人你别参与，道士嘛。”
    庄锋乐了：“贫道杀的人比你多好吗。”
    “呵呵，你确定？”崔正义不为所动，“你仔细回头想想，自己可杀过普通人？”
    庄锋毫不迟疑：“当然杀过。”
    小道士弄死的家伙确实不少，真论起来，确实没几个普通人。妖怪、吸血鬼、龙族、邪修、入魔的正道传人……都和普通人沾不上边。
    然而，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宋德行拜邪修为师，但还没开始修炼，所以应该算普通人。当然，他实际上是被自己的老师麦尊弄死的。另外，白长生有俩金丹高人父母，他自己却是普通人。
    以上两个人，理论上不是庄锋杀的。
    可出家人不能自欺欺人，即便不是庄锋动的手，从因果关系考虑，两人的死跟他脱不开关系。
    “不管你以前杀没杀过，今天都用不着你出手。”崔正义说道，“别误会，我不是帮老道照应徒弟，我就是怕你一出手，我和老黄没得玩了。”
    庄锋迟疑：“你有办法搞定他们？”
    “那是肯定的。”崔正义信心十足，“老黄，你把狙击枪架好，万一我失手，你开枪补救。”
    说完，弯着腰从土坡上快速往下跑。
    黄猛愣了愣。
    瞧崔正义的意思，貌似准备爬上楼顶，近身摸掉三个狙击手。这确实行得通，有庄锋在，就算失手，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实际上，黄猛能感觉出来，庄锋已经做了手脚，也就是说，两人再次进入刀枪不入模式。
    问题是，崔正义要如何爬上楼顶？
    走楼梯肯定不成，楼里有人，而且数量还不少，从楼梯走，九成九会惊动人。那样的话，大家就暴露了，只能选择正面枪战。
    摸掉狙击手，是为了潜行。
    如果行踪暴露了，没办法潜行，摸掉狙击手就不存在什么意义了。
    不走楼梯，黄猛想不出，崔正义有何办法爬上楼顶。
    庄锋的手段固然能让人弹跳力变强，一蹦好几米。可面前的废弃办公楼有七八层高，它不是猎杀狮子时的土堆，中间借一把力就能爬上去呀。
    除非崔正义化身蜘蛛侠，能把自己粘在墙上行走。
    当然，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比如以窗户为缓冲点，一层层往上蹦。但这和爬楼梯的弊端有点类似，万一有人正从窗户往外看，就暴露了。
    再比如顺着排水管爬……然而以崔正义的体重，锈迹斑斑的排水管，怕是承担不住他的蹂躏。
    总之，黄猛左思右想，找不出崔正义到达楼顶的办法。
    糊涂归糊涂，黄猛还是凑到狙击枪前，通过狙击镜追赶崔正义的身影，随时准备支援。
    崔正义跑到办公楼西墙边。
    这里恰好是个视线死角，楼内的人看不见他，两座楼房之间的那些武装人员，视线也被阻挡住了。
    崔正义抬头看了一眼。
    忽然抬起手臂，对着楼顶瞄准。
    嗤——
    一条类似绳镖的东西从崔正义的手中射出，直直冲向楼顶，最后咔嚓一声抓在楼顶上。
    苗小乐恍然大悟：“臂铠！”
    崔正义用的，正是刺客发明家朱志蓬的臂铠。
    朱志蓬搞出来的臂铠，功能相当丰富。其中一项，就是可以弹射出一个抓钩，抓住高处。抓钩上连着一条特制的金属线，通过臂铠的机械装置，可以迅速收紧，将刺客拉到抓钩所在的位置。
    平心而论，正常情况下，崔正义用抓钩是作死。
    原因很简单：他太胖了。
    臂铠的机械装置非常强劲，理论上，拉动一个壮汉问题不大。但我们不要忘了，臂铠是朱志蓬专门为自己的学生昆娜设计的。他留出一定的余量，纯粹是基于安全性考虑。
    崔正义的体重，至少等于三个昆娜！
    或许高度不大，比如一棵树，或者一座二层楼，距离短，机械装置不会出事。可这是七八层高的楼房，数十米的高度，一个胖子妄想上天，很容易摔死的。
    幸好，庄锋给他用了御风符。
    当然，御风符的作用原理，并不是减轻体重。
    御风符加持下的崔正义，身体分外灵活轻便，稍稍借一点助力，就能二次升高跳上土堆。抓钩和绳索带来的助力，比手仓促按在土坡边缘，又要强多了。
    于是，黄猛从狙击镜中看到，崔正义一边收紧绳索，一边在墙面上飞奔，迅速窜上楼顶！
    黄猛羡慕坏了。
    这神奇的臂铠，配合庄锋更神奇的手段，崔正义瞬间变成超级英雄了有木有。
    跳上楼顶的崔正义，立刻滚倒在地。
    按动机关，抓钩的爪子放松，连同剩余的绳索收入臂铠。他抬头观察了一下，三个狙击手基本呈三角形，大多数时候转身对外，偶尔会回头，互相能看见。
    崔正义也没奢望按部就班挨个解决。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他，脑筋非常清明，瞬间就制定出一个计划。紧张是难免的，但害怕、惊慌之类的情绪，说实话，真没有。
    恍惚间，崔正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研究黑客技术的青葱岁月。
    无非是相互监控的三个守护进程，多大点事儿嘛。
    在黑客眼里，任何代码都存在漏洞。
    狙击手的漏洞比代码明显多了，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监视外部，内部互相监控，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而且，他们回头对内的频率，是有规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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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8章 天生该在道上混

    找规律，是黑客的基本技能之一。
    人类的许多活动，看似完全随机，理论上也应该随机。然而有趣的是，这些活动往往会表现出无法解释的规律性。小到日常吃饭、睡觉，大到国家决策。
    具体到三个狙击手，也是如此。
    没人要求他们必须站在什么位置，也没人强迫他们互相监督，保证各自的安全。这很符合逻辑，毕竟谁都想不到，会有人无声无息摸上楼顶。
    他们偶尔回头看看同伴，属于无意识动作。
    对大多数来讲，可能看不出规律。
    但在传奇黑客崔正义的视角中，规律不要太明显。
    东北方向的狙击手，目光再次转向楼下，看两座楼之间的那些武装人员吹逼聊天。大约五秒到十秒左右，他会习惯性转过身，靠在墙垛上放松一下腰。
    正北面的狙击手，趴在墙垛边无意识做了个往下栽的动作。他恐怕有自杀倾向，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
    西南方靠近崔正义的狙击手，伸手往怀里摸了一把，却掏了个空。他略显焦躁的抬起手腕，垂头看手表，想着快点熬到换岗时间，立刻去找盒烟。
    就是现在！
    崔正义猛然暴起，扑向最近的狙击手。
    正看表的狙击手惊愕抬头。
    崔正义抬手打出一枪。
    目标却不是最近的狙击手，而是正北面做完自杀演练动作，正在转身的那个。噗嗤一声轻响，子弹正中他的额头，狙击手软绵绵倒在地上。
    这时，看表的狙击手反应过来，张嘴就要叫。
    崔正义已经及时靠近，双手抱住他，用力往地上一掼，砰的一声闷响，这家伙的脑袋跟楼顶来了个亲密接触，瞬间就撞晕了过去。
    矮胖的崔正义，力气却真不小。
    时间仅过了两秒不到，东北面最远的狙击手，还在看楼下的战斗人员。崔正义举枪对准他，刚想开枪，只能嗤的一声响，那仅存的狙击手仰面翻倒。
    开枪的自然是远处的黄猛。
    崔正义愣了愣神，转身冲黄猛挑起大拇指。
    黄猛立刻回敬……两枚大拇指。
    他是真心实意佩服崔正义。出手果断，没一丝迟疑，跟他这个道上大哥比，也是毫不逊色的。黄猛心中再次感慨，老崔天生就该在道上混，玩什么技术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崔正义没杀看表的狙击手。
    黄猛很想提醒崔正义，既然要玩潜入，那就做戏做全套，万一潜入中途，昏迷的敌人醒了怎么办？
    遗憾的是，他没法联系崔正义。
    大喊大叫肯定不成，做手势崔正义看不懂。打电话也不合适，铃声有可能被武装人员听见。
    专业的联络方式，当然是入耳通讯器，可惜他们没有。有才奇怪呢，他们是来开心打猎的，原本没这方面的需求，谁能料到，打猎莫名其妙变成了打奴隶贩子？
    崔正义看了眼黄猛撂倒的狙击手。
    这家伙被爆了头，脑袋上有个血窟窿，鲜血正在汩汩往外冒。崔正义不由得一阵恶心，差点吐了。
    咦，不是没感觉的吗？
    崔正义搔搔头，转身返回被自己爆头的狙击手身边。这个狙击手的脑袋上也在哗哗冒血，然而崔正义惊奇的发现，面对自己干掉的家伙，他就毫无恶心感。
    这他玛是什么道理？
    算了，还是先过瘾……不对，救人要紧。
    崔正义下不了楼。
    臂铠的抓钩没那个功能。
    刺客嘛，爬高窜低是基本技能之一。也就是说，即使没有臂铠，当初的昆娜也能爬上楼顶。只不过那样太慢，而且逃跑的时候爬楼，肯定会成为活靶子。
    抓钩可以让刺客瞬间上到楼顶。
    崔正义冲黄猛打了个手势，随后不等黄猛反应，颇有些迫不及待的顺着天窗钻进楼内。
    黄猛回头看庄锋。
    “去吧。”庄锋挥挥手，“放心，破不了防。”
    黄猛背起狙击枪就往山坡下跑。
    心里着急呀，怕过去晚了，所有敌人都被崔正义给干掉，他捞不着过瘾。
    苗小乐咂巴嘴：“杀人有那么大的乐趣吗？”
    即使懵懂如小猫妖，都能看出，不仅黄猛，崔正义对杀人的兴趣也远远超过救人。苗小乐完全理解不了两人的兴奋点，就算对方是坏人，杀起来能有什么乐趣？
    苗小乐打猎也很果决，但她是为了吃饭。
    杀人也好，打猎也罢，对苗小乐来讲，都算不上什么乐趣。如果不是有庄锋，她才不稀罕来非洲呢。
    别忘了，她的人生信条是讲道理，拒绝暴力。
    很多人可能以为，苗小乐认识庄锋后，早已放弃了讲道理的原则，毕竟她杀了不少生灵。
    其实不然。
    苗小乐杀戮，那是因为要帮助庄锋。在她心目中，自己的原则跟庄锋的要求比，肯定是后者更重要。正常情况下，她仍然信奉讲道理，讨厌暴力解决问题。
    庄锋笑道：“黄猛的心态，贫道确实不了解。但老板的兴奋点，绝对合乎逻辑。你没玩过类似的电脑游戏，肯定理解不了啦。”
    “可现实不是游戏啊。”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庄锋指指四周，“很不现实、很有游戏世界的感觉吗？”
    苗小乐茫然摇头。
    庄锋没法跟苗小乐解释清楚。
    他相信，如果慧完在场，应该能理解他的话。
    万物皆虚幻，游戏和现实，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当然，理解是一回事，慧完肯定不赞成杀戮。
    两人坐在山坡上聊天，等待崔正义和黄猛。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南边的楼房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急促的枪声。
    两座楼中间的武装人员顿时集体骚动。
    他们非常专业，并没有立刻跑进楼查看，而是就势往最近的掩体后一躲，探头戒备。
    “他们终于还是暴露了。”庄锋收回神识。
    “要帮忙吗？”苗小乐问。
    庄锋摇头：“咱俩出手，他们还玩个毛，等着吧。”
    楼房内的枪声越来越频繁，夹杂着呼喝声，以及有人被打伤后的惨叫声。过了一会儿，崔正义灰头土脸从楼里窜出来，狼狈往远处逃窜。
    楼外的武装人员，以及北边楼房早已跑出来的奴隶贩子，一起举枪射击崔正义。
    子弹打在崔正义身上，让他踉跄不已。
    结果让武装人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崔正义并没有被打翻，跑得仍然飞快，一溜烟就不见了。子弹打不伤的人……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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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9章 跟玩游戏不一样

    奴隶贩子们还没想好要不要追杀崔正义，浑身是血的黄猛，犹如魔神一样，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开火！”
    奴隶贩子们调转枪口，攻击黄猛。
    子弹雨点般打在黄猛身上。
    更加让他们不敢置信的情况发生了，黄猛同样不怕子弹不说，他甚至都没感觉。高大壮硕的大汉，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根中流砥柱，纹丝不动！
    先前的矮胖子，好歹还会打个趔趄呢。
    黄猛脸上有些郁闷。
    崔正义杀狙击手十分果决，后来两人一上一下，偷偷摸摸杀人，他仍然不手软。然而一个疏忽被发现，继而双方交火，崔正义顿时就变了。
    他是跑着跟黄猛汇合的。
    两人一边开枪还击，崔正义愁眉苦脸叫道：“不行了，血腥味太刺激，我可能要吐……老黄你断后，我先撤了！”
    说完，不管黄猛正在奋战，转身就朝楼下跑。
    崔正义跑得飞快，黄猛根本来不及劝。
    黄猛发现，孤胆英雄不好玩。
    即便自己刀枪不入，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对手，连个说话解闷的都没有，黄猛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孤独感。老崔跑了，自己留在这里有意思么？
    黄猛懒得煞有介事的找掩体躲闪，直接冲到奴隶贩子面前，子弹一通狂扫。
    扫得大楼内的奴隶贩子怀疑人生。
    两人一开始的潜入也好，后来的对战也罢，都没直接硬刚，该躲闪的躲闪，该找掩体的找掩体。
    因此，虽然偶尔有子弹击中他们，两人却毫发无损，让少数几个眼尖的奴隶贩子迷惑，但总体上来讲，他们还没清晰发现两人的异常。
    崔正义不顾一切冲下楼，屁股后面追赶的子弹愣是打不伤他，已经让奴隶贩子们心中画魂了。
    结果黄猛又来了这么一出。
    他们不怀疑人生，都对不起自己的智商有木有。
    黄猛没继续收割生命，扫了一阵后，就直接越过战战兢兢的奴隶贩子们，一层层走下去，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迎面而来的子弹雨，黄猛一点都不在乎。
    他郁闷的，是找不到崔正义。
    死胖子跑得可真快呐！
    这么多武装人员，都留给自己杀，合适么？
    黄猛不怕杀人，但他毕竟不是杀人狂，先前有崔正义陪着，还可以说当游戏玩儿。
    如今崔正义跑了，他该怎么办？
    也跑掉是肯定不行的，逃跑不是黄猛的风格。再者说了，崔正义脑抽，黄猛可还记得，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过瘾，而是来救人的。
    任务根本没完成啊。
    正郁闷呢，哒哒哒的巨响传来，子弹的冲击力忽然倍增，让黄猛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人正用重机枪打他。
    先前崔正义跑得快，机枪灵活性不高，不好瞄准。黄猛就站在门口发呆，是个极佳的活靶子。虽然他不怕子弹让大家惶恐不解，拿机枪试试也无妨嘛。
    黄猛一瞪眼，迎着机枪子弹迈步往前走。
    所过之处，武装人员纷纷作鸟兽散。
    能在这种怪异的形势下，还敢操纵机枪打人，那奴隶贩子本来就是个胆大的。此时尽管双腿发软，仍然咬着牙坚持，不肯逃跑。
    黄猛越往前走，子弹的冲击力越强。
    远处的庄锋，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对贫道未免太有信心了吧？”
    当初庄锋还是个聚元期菜鸟，符咒的防护挡不住重机枪。金丹和聚元有天壤之别，理论上，金丹高人亲手施放的符咒，挡住机枪的攻击毫无问题。
    可是别忘了，符咒聚集的法力，是有限的。
    每阻挡一次攻击，都要耗费法力。黄猛迎着子弹靠近重机枪，密集而猛烈的攻击，会大大加速法力消耗。
    如果说，阻挡普通子弹，以及偶尔在身边爆炸的手雷，金钟符能坚持数小时。那么，正面迎接重机枪的射击，还故意往前靠，时间肯定会大大缩短。
    也就是说，黄猛在作死。
    而他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太信任庄锋。
    不得不说，对此庄锋是比较欣慰的。
    他暗中戒备，准备随时出手支援黄猛，防止符咒提前失效，导致黄猛被打成筛子。
    还好，黄猛的运气显然不错。
    金钟符的法力还没耗尽，他已经走到了重机枪前面。
    操纵机枪的奴隶贩子终于停了下来，大张着嘴，惊恐的看着黄猛。
    “打得挺爽，是吧？”黄猛冷冷道。
    奴隶贩子根本听不懂中文。
    黄猛伸出手，跟抓小鸡一样，把他从座位上拎了起来。滴滴答答的流水声，让黄猛眉头一蹙……好吧，这奴隶贩子已经吓尿了。
    胆子再大，面对打不死的怪物，也得吓出毛病。
    黄猛厌恶的把他扔出去老远。
    随后抬手一枪，结果掉他的性命。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所剩不多还没逃跑的武装人员，扔掉武器，跟疯了一样大声叫喊着，不顾一切往远处逃窜。
    实际上，他们先前没跑，并不是还有勇气。
    唯一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们比较理智，怕逃跑时被黄猛从背后放冷枪而已。
    这时他们已经完全崩溃，理智？见鬼去吧！
    转眼间，所有的武装人员都逃掉了，两座楼中间只剩下黄猛孤零零一个人。
    不久后，远处传来一阵零星的枪响。
    崔正义咋咋呼呼窜回来：“我靠，本老板逃跑他们都不肯放过，太欺负老实人了！我也没惯着他们，撂倒好几个呢……咦，怎么没人了？”
    黄猛翻个白眼：“都跑了呗。”
    “啊？刚才那些人是逃跑？我还以为是追我……”崔正义讪笑，“怪不得光大喊大叫，却没人开枪呢。”
    “老崔，刚才你跑什么啊？”黄猛没好气的问。
    “说过了，血腥味太重，我恶心。”
    黄猛气笑了：“你恶心之前，可也没少杀人。”
    崔正义脸色一变：“别！你这么一说，我又开始难受了。这他玛跟玩游戏不一样啊！楼顶通风好，我没闻到什么血腥味。后来进了大楼，我越杀感觉越不对。你在下面杀人，血腥味又往上冲，于是……”
    黄猛好一阵无语。
    崔正义叹口气：“老黄，我觉得我们错了。”
    “什么错了？”黄猛没听懂。
    “老板的意思，是大家一开始就该专心打猎，没必要跟什么部落接触。”庄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对打猎没兴趣了，提前回国就是了嘛。”
    崔正义用力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不愧是本老板一手调教出的徒弟，还是你懂我。”
    庄锋叹口气：“毕竟动不动弄出这么多尸体，贫道处理起来，其实也挺费事的，还得麻烦慧完念经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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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0章 活该投胎不好

    前些天跟冒充村民的奴隶贩子战斗，崔正义受致幻效果影响，在他的视角中，杀的都是丧尸，乃至吃豆人。虽然后来清醒了，也看到了尸体，但杀戮过程，他毕竟处于幻觉中。以他的神经粗壮度，还是能够承受的。
    猎杀狮子，那是野兽，敢来非洲打猎，崔正义自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今天却有极大的不同。
    远程一枪爆头，潜行摸掉两个狙击手，乃至后来钻进大楼杀人，这都跟他玩的游戏很相似。
    崔正义脑补能力强大，能做到欺骗自己。
    然而一旦开始大规模枪战，紧张刺激下，崔正义就没余力继续脑补了。
    不仅枪战场面脑补不了，更重要的是，先前干掉的那些奴隶贩子，他也没办法再看成游戏里的炮灰。
    暗杀过程中，崔正义是清醒的，并且是刚发生的事。一旦脑补失效，那些血淋淋的杀戮画面，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一波波往上翻。
    崔正义能受得了才怪。
    他一边奔跑，一边反思。
    崔正义发现，他错了。打猎就好好打猎，干嘛要接触部落人？不，他就不该接触任何本地人，把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游客，才是正道。
    退一步讲，就算必须接触，也没必要帮他们。
    这个破地方本来就乱，实事求是，他崔正义的正义感又不是很多，何必管部落人的死活？
    崔正义也明白，他本来就不在乎部落人死活。
    说白了，他接任务兴高采烈，就是为了显摆，为了跟玩游戏一样过把瘾。解决部落人的难题，对他来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任务获得的成就感。
    庄锋说话，黄猛肯定不会反驳。
    况且，崔正义的解释，黄猛至少赞同一半。
    对黄猛来讲，怕杀人肯定不对。别说杀一群奴隶贩子了，就是没做过恶事的普通人，只要法律不管，又不是华夏人种，黄老大就可以不在乎。
    而另一方面，老崔不是活雷锋，莫非他斧头帮老大就古道热肠？
    因此，黄猛赞同崔正义，他对帮助部落人解决问题，也根本没什么兴趣。和崔正义差不多，他无非也是为了过瘾、显摆。
    于是黄猛说道：“那我们不管了？直接回部落，带上慧完他们拍屁股走人。”
    “那不行。”庄锋摆手，“半途而废，不是做事的道理，既然已经答应了酋长，至少把他的族人救出来。这些尸体，贫道也不可能放着不管——嗯，慧完超度就算了，应该没那么容易变成厉鬼。”
    黄猛点头：“好吧，听庄先生的。”
    崔正义安排工作：“庄锋处理尸体，我和老黄一人一座楼，搜索部落的战士。”
    苗小乐？当然是按惯例打酱油啦。
    黄猛选择搜索南边的楼房，那里尸体不少，血腥味仍然很重，崔正义不愿进去受折磨。
    庄锋所谓的处理尸体，无非就是一烧了事。
    记住，永远没必要可怜奴隶贩子。
    至少在对奴隶贩子的评判上，庄锋认同黄猛的观点。为一己私利剥夺他人自由、践踏作为人类的最基本尊严，这种行为万死不赎！
    杀他们，或者怂恿别人杀，庄锋毫无心理负担。
    庄锋也不认为，杀奴隶贩子会损失功德。因为在他看来，奴隶贩子连吸血鬼都不如。
    把尸体搬运到一起，倒上汽油点燃。
    随后布下一道法阵，裹住自己和苗小乐，阻挡尸体燃烧的气味侵扰。
    崔正义轻松找到关押奴隶的地方。
    北面顶楼某个会议室，被奴隶贩子们用钢筋改造成一座牢房，里面关押了十几个人。男女都有，甚至还有两三个小孩儿，但没有老人。
    庄锋诧异：“这么多人？”
    “我问过了，他们来自不同的部落和村庄。”崔正义苦笑，“这地方跟村庄不一样，它是一个……存货点。”
    作为一个犯罪集团，底层人员抓了奴隶，自己没有销售渠道，要送到上级部门。然而这毕竟不是合法公司，总部的位置是机密，一般成员可没资格知道。
    存货点，才是贩卖奴隶的骨干基地。
    正常情况下，这种基地很安全，上百战斗经验丰富的武装人员可不是吃素的，况且还配备了重武器。只要不是正规军围剿，他们根本不需要害怕。
    而正规军围剿，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个混乱的国家。
    政府固然不会跟奴隶贩子合作，可别忘了，组成政府的，是一个个单独的人。是人，都有私心，都可能被收买。即便有那么一两个坚持原则的，在群狼环伺下，恐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像今天这样，两个人攻打一座基地，结果还成功了，属于……灵异事件。
    存货点，或者说武装基地，负责关押奴隶、把奴隶运送给客户。同时，它还也负责驯化奴隶。
    没错，奴隶需要驯化。
    除个别口味奇特的，大多数客户肯定不愿买到不听话的奴隶。做生意嘛，顾客就是上帝，替顾客考虑符合商业规则。
    牢房内的这些奴隶，表情麻木、有问必答，却没表现出获救的喜悦。这一切，正是因为被驯化的缘故。
    或者说，他们不相信自己被救了。
    “这破地方真艹蛋……”庄锋摇头叹息。
    崔正义迟疑道：“要不要把这个组织连根拔起？为师了解你，你这家伙骨子里正义感还是很强的。”
    庄锋耸肩：“你想，咱就做。”
    修行人遇事做事不纠结，是有原因的。
    具体到奴隶集团，庄锋辛苦一把，确实能够灭掉他们。然后呢？庄锋可以百分百肯定，还会出现新的奴隶集团——甚至不需要太久。
    这种事，说白了，还得靠国家。
    指望一个道士维持和平稳定，未免太搞笑。
    崔正义迟疑不决。
    黄猛开口道：“灭奴隶集团可以慢慢商量，我们先把任务完成了。老崔，你找到部落的两个战士了？”
    “只有一位。”崔正义指了指牢房中一个黑人壮汉。
    “那另一个……”
    “死了。”崔正义阴着脸说道，“老黄你以为，所谓的驯化，是怎么回事？他们遭受的折磨，不是我们一群来打猎散心的华夏人能想象的。”
    黄猛心说，那是活该，谁让他们没投好胎呢？
    好吧，道上大哥真没多少同情心。
    崔正义把庄锋叫来，可不是为了探讨奴隶的遭遇。面对关在铁笼中的一群可怜人，说实话也没什么心情。想讲述经过，把人带到楼下一样可以。
    他的目的，是让庄锋开门。
    牢房肯定有钥匙，然而奴隶贩子跑的跑，没跑的也已经都被庄锋一把火烧了，找不到钥匙。
    庄锋走到门前，抓住铁栏杆轻轻一抖。
    哗啦啦——
    以庄锋抓着的铁柱为中心，所有铁柱如同被狂风吹过的稻草一样，同时向两边弯曲、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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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1章 富婆也不能坐吃山空

    奴隶们终于动了容。
    先前庄锋等人说的都是中文，这群奴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们或许跟奴隶贩子不是一伙的——这从先前的枪战就能判定。但让奴隶们相信，他们是来救人的，也基本不可能。
    这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人？它不符合逻辑。
    奴隶们更愿意相信，崔正义是另一家奴隶集团的人，过来抢货源的。
    没错，这个地方不止一家犯罪组织。
    有没有第二个奴隶集团，说实话，一群原本属于村民、部落人的奴隶，并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奴隶集团绝不是草原上唯一的犯罪组织。
    就算不是“抢货源”，把人抓去当苦工，也比无偿救人更合乎逻辑。
    崔正义跟幸存的那个部落战士解释过。
    说实话，那战士才被抓几天，驯化效果还不够好。遗憾的是，他也不相信崔正义。以这座基地的实力，整个部落的战士都来也然并卵。酋长不可能派人来救他们两个，那是自杀行为。
    庄锋抖手弄歪铁栏杆，奴隶们全体震惊。
    这不可能！
    如果一个人力气够大，使使劲弄弯一根铁柱，倒不是完全不可能。但随便那么一抖，整面的铁柱都倒下，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庄锋微笑伸手：“都出来吧。”
    奴隶们面面相觑。
    “就算大家不相信我们是来救人的，到楼外放放风、见见太阳也是好的嘛。”庄锋怜悯的看着他们，“瞧你们的样子，肯定关很久了吧？有几位朋友，皮肤都黑得不够光亮了，真可怕！”
    庄锋自以为的“幽默感”被奴隶们无视。
    他们小心翼翼走出牢房。
    有胆大的奴隶，还伸手摸了摸栏杆。
    钢筋焊接的栏杆，当然不可能是假的，否则大家早就想办法逃跑了。然而这些坚固的栏杆，如今却整齐地向两旁歪倒，连弯曲的线条，看起来都那么流畅。
    不像是被掰弯，更像是主动屈服。
    拥有如此神奇手段的庄锋，还是人么？
    那他是什么？天神？
    即便部落人，如今也都不相信天神的存在。可庄锋的手段过于不可思议了，除了无所不能的神，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存在，能让钢铁屈服。
    神，似乎不需要奴隶，也不用抓人做苦工吧。
    四个人领着奴隶们走向楼梯。
    庄锋忽然停住脚步，顺着走廊看向西边尽头：“那里，好像还有一个牢房。”
    崔正义一愣：“真的假的？”
    “你查看过吗？”
    “没有。”崔正义摇头，“这间牢房靠近楼梯，我上来就发现了。不过，这牢房挺宽敞的，奴隶贩子又不讲究人性化，用不着分开关押吧？”
    “或许，那里专门关押重要奴隶？”
    崔正义不以为然：“奴隶还分什么重要、次要啊。”
    “我过去看看，你们先下楼。”
    庄锋迈步走向西边。
    崔正义很想也过去，但四个人里只有他和庄锋会英语，能跟奴隶们沟通。
    没办法，他只好继续带奴隶下楼。
    黄猛陪崔正义带奴隶。
    苗小乐当然要跟着庄锋，虽然如今的庄锋不再需要她保护，她可以反过来，让庄锋保护嘛。
    庄锋和苗小乐来到走廊西面。
    这里没有带栏杆的牢房，只有普通房间。
    但在庄锋的神识中，北边的房间有密集的铁柱子。柱子中间，有个人坐在地上，神识感应得非常清晰。
    跟其它房间迥异的金属门，也说明这个房间特殊。
    苗小乐眼睛一亮：“会不会是藏宝库！”
    “您很缺钱吗？”庄锋乐了。
    “富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苗小乐理直气壮，“本喵完全是为了你，我自己又不需要花钱。”
    “那你肯定要失望了，里面没钱。”庄锋顿了顿，忍不住说道，“话说你已经五转化形，神识观察这种基本技能，按说早该掌握了。”
    “我会呀，西海龙王教过我哒。”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看？”
    “有你在，我干嘛自找麻烦。”
    庄锋叹口气：“贫道从小住在山上，都没被老道传染上懒病，你才进山门几次，就学会了偷懒。神识观察固然略有些麻烦，可它能锻炼神念，对修行有好处。”
    苗小乐不耐烦了：“别叨叨啦，赶紧进去看看。”
    庄锋无语。
    自从他突破到金丹期，苗小乐的懒越来越明显。
    最典型的例子，储物戒里有珍贵的妖修法诀，一般的妖怪——包括给修行人做奴仆的妖怪，想都不敢想，她却从不当回事。
    当然，这里面恐怕也有庄锋的责任。
    渡劫化形太轻松，就容易懈怠。
    像胡翠花，四次渡劫，每次都挣扎于生死边缘，才深刻了解修炼的珍贵。所以，即使做囚犯，她都要抓住一切机会向老道求教。
    庄锋试探着推了一把金属门。
    能推动才怪。
    表面看，金属门是装在墙上的，其实不然。这个房间总体上就像一个笼子，正常的钢筋混凝土之外，四面和上下都有栏杆。金属门和栏杆连在一起。
    里面的人不可能直接坐在铁柱上，还有一层材料将铁柱给遮掩住。
    正常情况下，想暴力开门，首先得把墙壁扒开，露出里面的金属笼子，再一点点把连接到门上的栏杆切掉。当然，直接切栏杆也行。
    现在却是非正常情况。
    以庄锋的力量，直接打破金属门，没有任何难度。
    但他并没选择暴力拆解。
    别忘了，他可是挨踢道士。先前的大牢房，用的是普通锁具，庄锋和崔正义的电脑技术都用不上。这间牢房，用的却是密码锁。
    像上次侵入地下基地一样，破解系统？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门上的密码锁和电梯有本质区别，结构太简单，还用不着专门设计的系统，也没预留通讯接口。世事就是如此有趣，越简单的东西，反而漏洞越少。
    庄锋凑到密码锁前，凝神观察。
    其中三个按钮，磨损比其它按钮厉害。
    三个按钮的组合能有多少？庄锋随手试了几次，在试到第三次时，金属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开了。
    庄锋和苗小乐走进房间。
    不大的空间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盏灯泡挂在天花板上。灯下的地板上，孤零零坐了一个人。
    那人抬起头，茫然看着庄锋。
    黑头发、黑眼睛，居然是个东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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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2章 苗小乐的沟通技巧

    “华夏人？”庄锋试探着用中文问。
    对方带着满脸迷茫，缓缓摇头。
    除了中文，庄锋只懂英语，所以只能切换成英文：“东瀛人？高丽人？”
    问一句，那人摇一次头。
    苗小乐看不下去了，把庄锋往旁边一拉：“这家伙傻乎乎的，一看就不可能懂外语。你用嘀哩咕噜的鸟语问，他能听懂才怪。”
    “哦，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本喵当然有办法啦。”苗小乐傲然道，“英语，我确实不会。但是，论沟通能力，我经验绝对比你多。我不光能跟猫对话，牛呀，羊呀，对了，还有鸡鸭鹅，我都可以跟它们讲两句，我会乱说？”
    “真的假的？”庄锋半信半疑。
    妖怪有跟原形动物沟通的能力，这庄锋了解。但跟原形之外的动物沟通，好像不行吧？
    再者说了，面前的这个人，也不是动物啊。
    苗小乐自信满满：“瞧我的。”
    她走到那人面前，双手卡腰，横眉立目：“八嘎亚路，你滴，东瀛人滴，是不是？”
    那人直接愣住了。
    “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思密达，高丽人？”
    那人继续发呆。
    苗小乐怒了：“都这么浅显易懂了，还听不明白？看来，本喵只好放大招啦。”
    她伸出两只手，在脸上一通揉搓，暗中运转妖力，变化脸部骨骼肌肉。几个呼吸后，“当当当”大叫一声，放开双手。
    庄锋倒抽一口冷气：“你真狠！”
    苗小乐原本圆润而透着稚气的脸庞，变成了一副标准的高丽整容美女脸。
    “别担心，会变回你最喜欢的小萝莉哒。”苗小乐回头嫣然一笑，忽然脸色微变，“哎呀，不能跟你说话，肌肉鼓出来一块呢。”
    一边转回头，一边往里按肌肉。
    “鬼啊——”
    地上的家伙发出一声惨叫，噌的窜到墙角。
    “咦，他说的好像是中文诶。”苗小乐不高兴了，“懂中文，为什么先前装傻？害本喵好一阵折腾。”
    庄锋苦笑：“那也可能是无意识的乱喊。”
    “嗯，也有可能，我再问问。”
    苗小乐收回妖力，迈步走向墙角瑟瑟发抖的家伙，一边走，脸上的肌肉、骨骼因为失去妖力维持，而迅速恢复原样。她自己觉得没什么，可是看在一个正常人眼里，那种肌肉疯狂扭动的样子，实在是惊悚了些。
    “别……别过来！救命啊！”
    墙角的人当场吓哭了。
    苗小乐停住脚步：“中文，没疑问了。”
    庄锋越过苗小乐，走到那人面前，毫不吝啬的挥手打出一道清心符，帮他稳定心神。
    懂中文，而且庄锋觉得，都吓成这样了，一般人都会用最熟悉的母语叫喊。也就是说，这人有极大可能是华夏人，虽然不知先前他为何要否认。
    对待同胞，当然要尽心尽力。
    “朋友你别怕，她不是鬼，我也不是坏人。”庄锋语气尽量和善，“外面的枪战你听见了么？没错，我们是来救人的，奴隶贩子已经被打跑了。”
    也许是庄锋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放心，那人逐渐停止喊叫。
    当然，苗小乐“变形”完毕，应该也是重要原因。
    他仍旧缩在墙角，畏惧的开口：“你们是……”
    “好人。”庄锋斩钉截铁道。
    “那她……”那人看向苗小乐。
    “缩骨功。”庄锋随口忽悠，“武功你肯定知道，其中有一门缩骨功，能变化容貌，她练的就是那个。没错，我们有武功，否则不可能打败奴隶贩子。瞧，非常符合逻辑，对不对？”
    那人迷惑：“武功……是什么？”
    “你不知道武功？”庄锋大感意外。
    华夏人可以不相信武功，但不知道的，上到百岁老人，下到刚懂事的小孩，绝对找不着。哪怕是想不开练所谓的跆拳道、空手道的家伙，他也知道武功。
    那人弱弱道：“我应该知道？”
    “华夏人都知道。”
    “我……”那人低下头，“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华夏人。”
    “怎么可能？”苗小乐叫道。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为什么不可能？”那人苦笑一声，抬起头，“我相信两位是好人，外面的战斗我都听见了。刚才我也不是故意隐瞒，你的问题，我是真回答不了。”
    庄锋沉吟：“不清楚自己是谁？”
    “是的，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在清心符的作用下，那人的心神迅速稳定，他坦诚的看着庄锋，却尽量回避苗小乐的视线。
    好人归好人，苗小乐的变形也确实吓得他够呛。人脸不是橡皮泥，怎能随便捏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那人继续说道。
    他的经历非常简单。
    如同凭空出现在草原上，没有任何之前的记忆，生存能力当然也欠奉。没被野兽吃掉，也没饿死，还是因为奴隶贩子“及时”发现了他，把他抓了回来。
    某种意义上，奴隶贩子等于他的救命恩人。
    跟大牢房里的那些奴隶不同，他从来没被折磨过，每日三餐伺候着，伙食还相当不错——除了不能出去。
    按说，他不该恨奴隶贩子。
    毕竟以他的状况，就算奴隶贩子不限制他的自由，跑到草原上转悠，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奇怪的是，他却偏偏比大牢房的那些人，还要憎恶奴隶贩子。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毫无生存能力。然而内心深处，他又固执的认为，他宁愿跑到草原上被野兽吃掉，也比被关进牢笼，失去自由强一万倍。
    “你应该是失忆了。”庄锋说道。
    那人点头：“那些奴隶贩子也是这么讲的。”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不折磨你呢？”庄锋感到很困惑，“老话说物以稀为贵，相对于一堆乌漆麻黑的奴隶，你可能比较珍贵，所以才单独关起来。可再珍贵，卖给客户前，都得驯化吧？”
    “我也不知道。”那人苦笑，“您觉得，奴隶贩子会跟我这个货物解释他们的动机吗？”
    事实上，他连问都不敢问。
    奴隶贩子不解释，他难道要主动提醒对方，邀请奴隶贩子驯化自己？那得是多脑残啊。
    庄锋摆手：“算了，咱们先下去，再慢慢说。”
    “是。”那人点点头，从地上站起。
    “对了，总得有个名字称呼你，否则太不方便啊。”庄锋皱眉道。
    “那些奴隶贩子叫我P。”
    “啥？屁？”
    “是OPQ的P。”
    “吓我一跳……咦，你懂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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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3章 找到灵魂寄托

    单独一个字母怎能做名字呢？况且除了庄锋和崔正义，其他人不懂英文，P、P的叫他，心里会浮现出哪个汉字，谁心里还没点B数啊。
    所以，庄锋决定，暂时称呼那人老皮。
    音调改了，自然不会乱套汉字。
    老皮确实会英语。事实上，他的英文水平相当好，发音比庄锋和崔正义还地道。
    此时，奴隶们已经确定，他们真的被救了。
    道理很简单，到达楼底的空地，崔正义就告诉他们可以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奴隶们不认为崔正义在骗人，因为没必要。
    两个全副武装的家伙，特别是黄猛，浑身鲜血，跟凶神恶煞似的。要对付十几个被折磨得有气无力的奴隶，从逻辑上分析，根本不需要假惺惺哄骗。
    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
    确定崔正义等人对他们没恶意，这群奴隶反而不愿意走了。
    原因也不复杂，路上太危险。
    庄锋征求崔正义的意见：“护送他们回去？”
    黄猛先皱眉：“太麻烦了吧。”
    “我同意老黄的意见。”崔正义说道，“这些家伙来自不同的村庄和部落，我们没必要自找麻烦。这样吧，把他们带回部落，交给酋长得了。”
    至于酋长如何处置，那是他的事。
    崔正义的责任感本来就有限，否则也不会大冬天的，不老实在家陪老婆孩子，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大家找了几辆车，开车返回部落。
    部落人再一次轰动了。
    四个人，在没有任何协助的情况下，跑去攻击上百武装人员，这分明是自杀行动。大家嘴里不说，心里都明白。结果，他们居然又成功了！
    他们……还是人吗？
    酋长把崔正义拉到角落，表情忐忑的问：“正义先生，您……不会真是天神吧？”
    这个疑问，代表了几乎所有部落人。
    崔正义一愣，随即乐了：“天神需要用枪吗？”
    “我不知道啊。”酋长很认真的回答，“我没见过天神，从来没人见过神灵。”
    崔正义不想装逼，摆摆手道：“抱歉，我不是。”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用逻辑分析一下，我们的肤色和你们不同，华夏人怎么可能是非洲的神？”
    “又没人规定天神必须是黑人。”
    “天神会喜欢打猎？”
    “当然，草原上有专门的狩猎之神。”酋长说道，“我问过那些获救的人，他们说，你们能让钢铁屈服。除了神灵，谁能做到？”
    崔正义摸摸鼻子，笑而不语。
    法术的存在是秘密。退一步讲，就算他想解释，一群土著恐怕连道士都没听说过，也听不懂。再者说了，崔正义自己也是个门外汉。
    “我懂了。”酋长狡黠一笑，“您放心，尊贵的天神大人，我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
    酋长克制住跪地膜拜的冲动，意气风发去安排狂欢，背也不弓了，昂首挺胸，仿佛一下子年轻了数十岁。
    他的心态，崔正义很难理解。
    这里的人曾经也有信仰，可惜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没人相信神灵的存在。崔正义等人不可思议的强大，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天神降临草原。
    部落人不是原始人，没那么好忽悠。
    然而，崔胖子等人的实力太强，强到无法解释。猎杀超级猛兽，还可以把他们看成厉害的勇士，虽然毫发无伤不符合逻辑。四个人击败上百武装人员，仍然没受一点伤，这就完全无法用道理讲通了。
    庄锋挥手破坏牢房，更不像人间的力量。
    其实，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原因。
    崔正义万万想不到，他一时兴起“意译”大家的名字，会成为误导部落人相信他们是天神的关键因素。
    正义、残暴、疯狂……
    这些词语，正是天神的特质！
    草原传说中的神灵，跟和蔼可亲毫无关系。他们固然会主持正义，但同时，他们也是威严不可侵犯，充满狂暴的。保护信徒的是神灵，降下灾难的，也是神灵。
    先前崔正义等人出门，部落人就议论开了：如果这次他们还能毫发无损的完成任务，那么，他们很可能根本不是凡人。
    酋长当然也听见了族人的议论。
    当时他仿佛心中闪过一道光，忽然想到，崔正义等人的奇怪名字，莫非是天神在启示他们这些愚钝的凡人？！
    故弄玄虚，是神灵的特权嘛。
    现在，酋长可以百分百肯定，崔正义等人就是天神！
    疯狂先生看起来瘦弱，可他能让钢铁屈服，显然不属于人间的力量。留着光头，只吃蔬菜，不吃肉的“睿智先生”，怕就是传说中的智慧之神呐。
    传说智慧之神爱惜生灵，不吃兽肉！
    没有信仰的人生是暗淡无光的。
    确定了崔正义等人是天神降世，无论他们下凡是为了拯救子民，还是单纯游玩，酋长都一下子找到了灵魂的寄托。有神灵可以膜拜的部落，不畏惧任何困苦。
    唯一遗憾的是，天神不想暴露身份。
    酋长想，天神想玩得高兴，当然不愿意被人膜拜，这很正常，很神灵。但作为部落的领袖，他不可能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跟古代酋长学习，临死前再告诉族人好了。
    但对神灵的膜拜供奉，必须重新启动。
    天神，是真实存在的！
    这将成为本部落的教条，世世代代传承下去，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所有人都不再相信神灵，我们也绝不背叛天神。
    酋长的心路历程，崔正义一无所知。
    他正和庄锋一起，跟老皮交流。
    对被救的奴隶，酋长已经做出了处置。大家都是天神的子民，理应互相照应。所以，愿意回家的奴隶，部落会派人护送他们回去。
    十几个战士，足够应付草原上的危险，这不仅包括野兽，也包括奴隶贩子。
    毕竟，大规模的奴隶贩子没那么容易遇上。
    不愿回家的，部落欢迎他们加入。
    为什么会有人不愿回家呢？很简单，有些奴隶，所属的村庄或部落已经被灭了，回去干嘛？
    在这个地方，单打独斗是没法生存的，总要找个组织加入才行。实际上，部落的成员中，就有不少原先属于其它部落和村庄的人。
    奴隶们对酋长非常感激。
    今天真是运气爆棚，老遇上好人呐。
    救人的正义先生几位就不用说了，部落的酋长竟然也愿意无偿帮他们——这在草原上，可是不多见的。
    尽管，这个酋长神神叨叨，居然相信天神。
    奴隶们各有选择，老皮就比较难办了。
    老皮很可能是华夏人，作为同胞，庄锋应该送他回华夏。可他失忆了，也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就这样直接送回去，显然并不合适。
    老皮说道：“要不，我也留在部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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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6章 本天神有那么寒碜吗？

    土地神小心翼翼取出一颗丹药，送进嘴里吞下。
    一股澎湃的力量扩散到全身，让土地神精神大振的同时，也微微皱了皱眉。
    归元丹能补充真元，以前庄锋服过好几次，副作用当然也不小，一不小心真元就造反。这东西肯定无法补充阴气，理论上，阴物服用归元丹，跟毒药差不多。
    然而土地神毕竟不是普通的鬼，他们是天庭册封、拥有神位令牌的阴神。
    归元丹能补充土地神的法力。
    可他本质上毕竟还是鬼，归元丹燥热的阳气，仍然会让他感觉很难受。
    一点疼痛罢了，相对于法力，根本无所谓啊。
    土地神把瓷瓶扣紧，郑重其事塞进怀里。
    实事求是，这就比较搞笑了。
    前面说过，土地神穿的是短裤和背心。拉开背心的领子，把瓷瓶塞进去，能放到哪儿？然而令酋长诧异的是，瓷瓶进入背心里，并没有鼓出一块，而是消失不见。
    阴神一般不用储物戒，他们有独特的储物手段。
    “多谢仙长！”土地神躬身对庄锋行礼。
    庄锋摆手：“您老别露怯啊，咱说好了的，给你修庙，我老板他们沾点光就行。你得表现出神灵该有的谱儿，别让酋长小看了。”
    “小老儿遵命。”
    在酋长惊诧的目光注视下，土地神缓缓挺直身躯，先前的佝偻腰一扫而空，气质猛地变了。他个头不高，即便挺直身体也比大多数人矮，然而却有股凛然的威势，正在他身上迅速增强。
    庄锋赞叹：“摆谱，您很专业呐！”
    “小老儿了解草原人，和蔼可亲是个坑，我以前就吃了大亏，才无法找到任何信徒。”土地神面色不变，嘴里解释，“不瞒道长，这气势，我练了好多年。”
    酋长果然忐忑起来。
    周围的部落人，也全都变得鸦雀无声。
    土地神乜斜酋长：“我，天神。”
    他说的，可是英文。
    庄锋越发佩服土地神。这老头儿成天睡大觉，看起来好像是绝望了，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他一直在等待崛起的机会呢。练气势，练英文，现在终于用上了吧。
    机会永远给有准备的神，没毛病啊。
    酋长茫然看向庄锋。
    庄锋微笑：“我，正义先生、残暴先生、睿智先生，我们这些人，确实如你所猜测，都是天神。但，我们归这位天神管，因为他是——大地之神。”
    “大地之神！”酋长惊呼。
    “没有大地，就没有一切。我们脚下的土地养育万物，大地之神是万神之神，他领导所有的神灵，故称神王。”
    部落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什么？正义先生他们都是天神？
    这太……符合逻辑啦。
    本来大家已经开始怀疑了，只不过他们和酋长不一样，顶多私下里嘀咕两句，不会主动去问。如今庄锋亲口承认他们是神灵，那还有什么好疑问的？
    土地神一跺脚，身体腾空而起。
    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俯视酋长等人。
    头顶同时浮起一块神位令牌，光华四射，照耀得夜空五彩斑斓。
    这下，不仅部落人震惊，崔正义几个也惊呼起来。
    酋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紧跟在酋长后面，所有的部落人，包括尚未离开的奴隶，都呼啦一下跪倒了。
    黄猛腿一软，也往地上出溜。
    崔正义就坐在黄猛身边，连忙伸手拉住他：“老黄你干嘛呢？”
    “拜神呀！”黄猛道。
    “拜个毛啊，你没听庄锋说嘛，咱们也是天神。”
    “哈？”黄猛茫然。
    崔正义这才想起，黄猛听不懂英文，于是换了个说法：“那老头儿确实神奇，但他对庄锋有多客气，你又不是没看见。无论他是不是神，有庄锋在，咱们用不着怕他。不能拜，会给庄锋丢面子的。”
    黄猛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相对来讲，周琼音比黄猛就镇定多了。
    不是说周琼音不信神，华夏人嘛，再接受现代科学熏陶，骨子里也是宁可信其有的。
    但跪拜，周琼音不习惯。
    黄猛不一样，但凡在道上混，不说别的，谁还没拜过关二爷？
    酋长忽然抬起手，狠狠插向自己的眼睛。
    居高临下的土地神看得最清楚，手遥遥一指，酋长的手臂就动不了了。
    “你干什么？”土地神怒气冲天，“本天神长得有那么寒碜吗，逼得你自毁眼睛？”
    酋长连忙分辩：“不是啊天神大人，我要抠了自己的眼睛当泡踩。”
    “哈？”
    “我没认出天神大人，这双瞎眼不要了。”
    土地神半天无语。
    庄锋笑道：“凡人看不穿神，这很正常嘛，酋长你太冲动了。再者，大地之神确实瘦得惊悚了些……不过，这不能怪他，草原如此混乱，子民自相残杀，大地之神愁呐。眼睛还是留着吧，还要靠你帮神修庙呢。”
    酋长一愣：“庙？”
    土地神缓缓落地：“本神不喜祭坛，庙宇最好。”
    酋长试探着问：“天神大人，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修建庙宇，立起您的塑像？”
    “不光本神，还有其他人……神。怎么，有难度？”
    “不不！”酋长连忙否认，“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如果我们修建了庙宇，您会在庙中住下，对吧？”
    土地神点了点头。
    部落人安静了一瞬，陡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这欢呼声是如此强烈，吓了崔正义等人一跳。土地神倒是老神在在，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其实他也不懂部落人为什么要欢呼，然而多年的卧薪尝胆不是白给的。
    酋长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天神会住在他们修建的庙宇中！
    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就近供奉神灵，从古至今，哪个部落有过这样的待遇？部落中有了住进天神的庙宇，他们还怕什么奴隶贩子？
    土地神飘然而去，临走时全权委托疯狂之神处理建庙事宜。
    按庄锋的忽悠，神王公务繁忙，有千百万的神灵需要他管理，没时间耗费在凡人身上。只要庙宇建好，大地之神自然会拎包入住，并把办公地点挪到庙里。
    也就是说，到时部落的庙里，不仅有神王坐镇，平时还会有大大小小各种神灵过来参拜神王。
    虽说酋长等人肉眼凡胎看不见，可神灵们来多了，部落有点困难，他们能坐视不理？
    “赞美您，疯狂之神！”
    酋长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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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8章 放着我来

    庄锋分别写了崔正义和黄猛的名号，交给酋长，让他以后找人雕成木牌，安到神像上。这非常重要，华夏以文字传承，长生牌位也好，生祠也罢，其实塑像不是必要的，名号才是必要、充分条件。
    黄猛感到不解：“为什么只写我和老崔？”
    “这种手段对出家人无效。”慧完帮庄锋解释，“修行人追求的是超脱，不在意今生来世福报。”
    黄猛看了一眼周琼音。
    慧完懂他的意思，周琼音可也不是修行人。
    小和尚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懂。但师兄做事，肯定有他的原因。或许，他是打定主意让周琼音修行，所以没必要用这种生祠手段祈福吧。
    庄锋告诉酋长，他们明天会离开。
    神灵不可能成天蹲在部落，没事就出任务，帮部落解决各种难题。部落人认知中的神，不是这种风格。
    因此酋长不敢挽留庄锋等人。
    当然，老皮会留在部落，这是先前就说好的。
    离开部落，是大家商议后的结果。
    庄锋先前说过，一切以崔正义的意愿为主，如果他希望剿灭奴隶集团，那么大家就继续追查。奴隶集团的总部再隐秘，只要一层层剥下去，总会找到老巢的。
    说实话，追踪人类，比追踪野兽容易。
    崔胖子的正义感，来得快，消失得更快。回到部落没多久，他就告诉庄锋，这事到此为止。
    剿灭一个犯罪组织，没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崔正义很清楚，这事真要做，他和黄猛帮不上多少忙，最后还得靠庄锋几个动手。时间更没法说了，耽误了回家过年，老板娘会生气的。
    为伸张正义而耽误陪老婆孩子过年？
    傻逼才那样做呢。
    于是，大家决定，明天离开部落。
    在周琼音殷切期待的目光下，庄锋特别说明，下个狩猎地，咱们选一座山。
    草原上当然也是有山的，而且还不少。
    第二天早上，大家整装出发，向草原深处转移。
    路上发现了几处山，规模都不算大，不符合庄锋的要求。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在某座山下停了下来。
    这座山也不高，胜在占地广阔。
    还是老规矩，在山脚整出一片空地，设置宿营地。大家准备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山打猎。
    睡觉前，周琼音找到庄锋。
    “我明天也想上山。”周琼音开门见山道。
    庄锋点头：“没问题，明天让小乐和妙空保护崔胖子他们，我和慧完陪你找风景游玩。”
    周琼音所有的说辞，都被憋回肚子里。
    她本来以为，庄锋会误会，以为她要跟着大家一起打猎，或者说，做一个累赘。没想到庄锋仅听她提出要求，就立刻知道，她说的是游山玩水。
    庄锋善解人意是好的，可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直接没机会发挥有木有。
    周琼音怅然若失呆了片刻，轻声道：“那……我回去了。”
    “你愿意聊一会儿，也行。”庄锋笑道。
    周琼音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
    庄锋抬手变出两把椅子，请周琼音坐下。
    即使多次见过庄锋使用储物戒，这手段在周琼音眼中，仍然那么神奇。由此，她也对修炼越发期待。可惜她并不清楚，聚元期以上才能使用储物戒。而聚元期虽然是菜鸟，也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
    周琼音开口道：“昨天晚上的老爷爷……”
    “土地神。”
    庄锋回答的极为干脆。
    “我知道，你肯定会问的。”他笑呵呵道，“既然你已经接触到了修行界，并且有可能修炼，这些事没必要瞒你。昨晚的那个老头儿，就是传说中的土地爷。”
    城隍、土地的存在，从来不是秘密。
    哪怕周琼音没接触修行界，哪怕在大街上随便遇上一个人，庄锋都敢透露土地神的秘密。
    当然，正常人九成九会当他说疯话就是。
    周琼音蓦然睁大眼：“土地爷！”
    庄锋乐了：“没必要这么震惊吧？储物戒、法术，你都见识过了，再多个土地神，多大点事儿嘛。”
    周琼音反驳不能。
    “你也能飞？”周琼音问。
    庄锋淡然一笑：“贫道不想自夸，但我飞得肯定比土地神稳当，想见识一下么？”
    周琼音用力点头。
    噌，苗小乐窜进帐篷：“放着我来！”
    庄锋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他早察觉到，苗小乐和妙空在外面暗矬矬偷听了。事实上，周琼音刚走进帐篷，两人就跟了过来。苗小乐或许心大，妙空却时时监视着周琼音。
    苗小乐拉起周琼音，跑到帐篷外。
    “本喵带你装逼带你飞。”
    不由分说抱住周琼音的腰，呼的一声冲天而起。
    咣当——
    两人狠狠摔在地上。
    “什么情况？”苗小乐捂着脑袋大叫。
    庄锋出现在帐篷外，满脸幸灾乐祸：“装逼装成傻逼了吧？活该。道爷布置了防护阵的，你忘了？”
    周琼音比苗小乐更狼狈。
    两人同时撞上防护阵，可是别忘了，周琼音是普通人，更关键的是，她比苗小乐个头要高一点……
    没撞出个好歹，那是防护阵有弹性。
    周琼音晕头转向从地上爬起来，两眼直冒小星星。她郁闷的想，小乐热心归热心，就是做事总是太不靠谱——绝对比庄锋差远了。
    苗小乐一脸惭愧，不敢看周琼音。
    妙空说道：“庄锋你撤掉法阵，我带琼音飞。”
    周琼音脸色一变：“算了吧……”
    “诶，作为好朋友，必须满足你的好奇心。放心，我跟小乐不一样，我是老飞行员，经验丰富。”妙空催促庄锋，“赶紧撤掉法阵呀。”
    “撤掉可以，你别乱来吓到琼音。”
    “少废话，本公主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庄锋挥手撤掉防护阵。
    妙空朝周琼音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琼音犹豫了一下，让庄锋诧异的是，她居然没拒绝，而是迈步走到妙空身边。
    她的想法很简单：不能被妙空看轻了。
    有本事就了不起吗？自己没修炼过，都不惧高空，这才是真胆量。
    妙空抱住周琼音，腾空而起。
    不现出龙形，妙空的飞天能力连苗小乐都不如，但小二十米还是没问题的。五六层楼的高度，足够远处看热闹的黄猛目瞪口呆了。
    周先生的女人，果然都不一般！
    崔正义倒是神色平常，见识过老道们浮空如履平地，妙空的这点本事，他完全可以无视之。
    妙空带着周琼音，轻巧的落回地面。
    “怎么样？”妙空得意洋洋的问周琼音。
    庄锋撇嘴，好歹是聚元期修为，并且还是龙族公主，要不要这么幼稚，向普通人显摆本事？龙族的心境，不合格呐。道爷就没捞着……不对，根本不想显摆。
    周琼音迟疑道：“这是……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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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0章 我们唱支歌吧

    第二天早上，大家分头行动。
    根据庄锋的安排，今天由妙空和苗小乐保护崔正义两个，他跟慧完一起陪周琼音游山玩水。对此妙空高度警惕，但想想有慧完的大光头照着，问题应该不大……吧。
    出发前，庄锋提前施放了符咒。
    苗小乐和妙空施放符咒，同样能保证安全，但两人修为不行，得用打火机点燃，会被崔正义发现。
    庄锋觉得，那样影响打猎的心情。
    很快，宿营地就空了。
    这座山不高，但够广阔，要找几处风景秀丽的景点，还是很容易的。庄锋带上周琼音和慧完，一路攀爬，没多久就找到了一处中意的地点。
    周琼音终于体验到了法术的神奇。
    没错，她也用了符咒。
    否则的话，以她的身体素质，根本别想走多远。
    身体仿佛失去重量，随便一跳就能蹦起数米；山上的荆棘、杂草，完全伤害不到自己的皮肤。这一切，都让周琼音啧啧称奇，心情激荡。
    哪还有心思看风景？
    周琼音在山水间……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
    什么浅吟低唱，什么感受风景之美，陶冶情操，那都是浮云，哪有爬树、攀登悬崖有趣？登高远眺，心旷神怡，甚至学着野兽叫了几嗓子。
    慧完颇为担忧：“琼音没事吧？”
    “淡雅文静的女孩，居然也会发疯，确实让人挺意外。但仔细想想，其实很符合逻辑。”
    慧完不解的看着庄锋。
    “周琼音的天性本质，从来不是文静。”庄锋解释道，“她平时的恬淡可不是伪装的，是真实心境的表现。同样，当她觉得应该发疯时，为什么要压制呢？所以，她真正的天性，两个字——真实。”
    慧完满脸敬佩：“万物皆虚，如露如电。拨开虚幻直指本源，师兄的破迷能力好强大。”
    庄锋乐了：“虽然贫道脸皮厚度合格，自吹自擂我也能坦然接受，但没外人的情况下，真没什么意义。”
    慧完一脸认真：“出家人不打诳语！”
    “得了师弟，这跟破迷能力一点关系都没有，琢磨人的性格，是飙车的基本功之一，完全由崔胖子那老司机指导。”
    慧完顿时沉默了。
    “不过，琼音的表现也确实让人惊叹。”庄锋沉吟道，“修行本心是追求自由自在，如果她没说谎，就已经十分难得了。根据贫道这段时间的观察，她性情淡然，却又不缺少坚毅、勇气，以及好奇心，是修行的上上之选。”
    “师兄一直在观察她？”慧完若有所思。
    “对呀，我是道士，天然有为道门寻找好苗子的责任嘛。”庄锋坦然承认。
    慧完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就说嘛，师兄连苗小乐都若即若离，怎么可能故意撩拨周琼音？半夜带她出门验证防护阵、昨天又差点展示飞行，如果这一切都是在考察，那就科学合理啦。
    道门收徒需要进行考察，慧完是知道的。
    佛门就没那么些讲究。
    万物皆虚幻，天赋根基也当作如是观。只要跟佛法有缘，顽石都能修成正果。至于说怎样才算有缘？看着顺眼就行呗。
    佛门甚至连恶人都不拒绝。
    能让一个坏蛋放下屠刀，改恶向善，这是妥妥的功果。毫不夸张的讲，对方坏得越彻底，成就越大。
    众生平等，可不是说说而已。
    好人是众生，坏蛋也是。
    作为一个合格的佛门弟子，慧完不认同道门挑选、考察徒弟的理念。但师兄碰上一个疑似好苗子，立刻进入为道门考察传人的模式，慧完又十分敬佩。
    鸿蒙派作为修行界的泰山北斗，它的传人，可不仅只懂蛮不讲理。
    “师兄，天赋更重要吧？”慧完问。
    “那是肯定的。”庄锋苦笑，“天道的意志捉摸不透，有时人生就是这样无奈。历史上品性上佳的修行人选，在天赋方面却偏偏不合格，例子多了去了。”
    “万一琼音天赋不足……”
    “当然只能放弃，明知修不出东西，咱不能白白浪费她的大好人生。”
    慧完心说，道门修炼，就这点不好。
    没天赋，再折腾也白搭。
    佛门就不一样了，只要你一心礼佛，这辈子修不成，还有下辈子嘛。比如自己，据说九劫转世，连着九辈子都做和尚，简直太幸福了。
    修道，最惨的其实还不是修不成。
    修行人一旦结丹，不入轮回！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不管是渡劫失败，还是寿命到头自然死亡，只要是金丹以上修为，成不了仙，死后立刻灰飞烟灭，享受不到转世轮回的福利待遇。
    当然，和尚认为这很惨，道士就完全不同意。
    转世轮回就是新生，前世记忆都没了，就算轮回一万遍又有毛意义？所以，道门传人不修来世，只求今生。
    庄锋继续道：“如果琼音天赋也优秀，不，用不着优秀，只要合格，绝对是道门争抢的人才。说实话，要真是这样，贫道怕是会舍不得介绍给其它门派。”
    “贫僧记得师兄说过，鸿蒙派法诀不适合女修。”
    “我知道，所以我可能会相当纠结。”
    “师兄现在想这些，过早了吧？”
    连天赋都还没测呢。
    庄锋郁闷的说道：“身为一个未来掌门，包括现任掌门在内的一群老道又懒得让人无语，这种痛苦，你小和尚是体会不到的。”
    鸿蒙派就是庄锋的家，他当然愿意看到家族兴旺，这是一种非常朴素的追求。
    老道们其实也想，可惜他们太懒了。
    懒惰会冲散人生追求。
    道门收徒，又不能跟世俗世界学手艺似的，随便划拉个人就让他磕头拜师。碰上好苗子不容易，庄锋自然很想收入鸿蒙派，扩充本门。说句不切实际的，以后飞升见了祖师爷，好歹不至于被劈头盖脸骂。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周琼音终于过足了瘾，跑到庄锋面前。
    脸上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直以恬淡风格混，陡然变得活泼，她固然不愿意压抑自己的本性，可也有些真面目被庄锋看穿的感觉。
    庄锋微笑：“我们来唱支歌吧。”
    周琼音一愣：“唱什么歌？”
    “这话不该问我吧？你才是专业的好吗。要不，你现场写一首？”
    周琼音脸一红：“我光玩了……”
    庄锋挥手：“那就来首摇滚——飞得更高，会吧？”
    周琼音点了点头。
    别说，这歌的旋律挺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到天上唱，味道更醇厚哦。”
    庄锋说了句周琼音听不懂的话，摄出飞行法宝，掐个法诀。周琼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体一轻，整个人就飘到空中。在她身边同时飞起的，是笑容灿烂的庄锋，以及无奈叹息的慧完。
    小道士心说，妙空成天就知道瞎操心。
    道爷这么专业的道士，带人飞行还需要牵手搂腰？
    别逗了，我丢不起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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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1章 我是出差的神

    土地神急匆匆赶到部落。
    昨晚之前，土地神的日常基本就是睡大觉。他是阴神，不需要吃饭，当然也不需要睡觉。然而半个信徒都没有，就算他做好了所有准备，法力早耗光了，也无法显示法术吸引信徒啊。睡觉，其实是表示认命了。
    庄锋赠送土地神一瓶丹药，并说服酋长帮他建庙，绝对是把他从火坑里拉了出来。
    土地神兴奋了一夜。
    如果不是需要保持神秘性，他敢蹲在部落，24小时监督部落人的建庙工作。
    他吃过平易近人的苦头，当年初到草原，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希望能拉几个黑人做信徒，逐渐发展壮大。结果出乎意料，部落人根本不相信他是神。
    神灵，天生就该严厉、凶恶。
    多年的自我反省和准备，土地神不会重复犯错。
    要保持神秘，就绝不能轻易露面。
    问题是，建庙是土地神多年来的心愿，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呐。于是谨慎思考之后，土地神决定远离部落，跑到草原深处。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换个说法也是通顺的：眼不见、心不馋。
    再者，土地神如今重新获得法力，又对草原人有了充分了解。他觉得，自己再去忽悠几个部落，问题应该不大。多个部落同时为他建庙，那可都是他的房产！
    天庭册封的神，白天露面毫无问题。
    土地神哼着小曲，飘飘荡荡飞向草原深处。
    还没来得及找到新部落，忽然心有所感：有人在向他祈祷！
    对多年没捞着一个信徒的土地神来讲，这种感觉非常新奇。他感受着信仰之力对自己法力的影响，一时间陷入陶醉。正在祈祷的，肯定是昨晚的部落人，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自己还有其他信徒。
    只陶醉了两秒，土地神的脸色巨变。
    祈祷让土地神浑身舒泰，内容就比较闹心了。
    信徒有难！
    土地神只能感应到祈祷，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就搞不清楚了。毕竟，凡人祈求神灵帮助，通常事先假定神灵无所不知，他们不会叙述前因后果。
    但再模糊，信徒生命危在旦夕，这种情绪，土地神还是能够清晰感应到的。
    土地神钻入土中，心急火燎往回赶。
    好不容易忽悠了几个信徒，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遗憾的是，土地神的速度太慢。
    哪怕拥有天庭赐予的神位令牌，阴神本身的实力摆在那儿。尽管土行是土地神的天赋神通，比在天上飞快得多，还是耗费了他整整半个小时，才赶到部落。
    钻出地面，土地神就看见，部落中烟雾弥漫。土地神顿时跟吃了黄连一样，脸色发苦。
    部落的屋子全都被点燃了。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尸体，有部落人的，也有奴隶贩子的——没错，土地神认识奴隶贩子。这很正常，除了睡觉，就是在草原上游荡，土地神对本地的熟悉程度，甚至比大多数本地人都强。
    没法力，就无法惩戒坏人。
    退一步讲，就算有法力，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公认原则，城隍、土地，只为自己的信徒负责好吗。
    最让土地神恨得牙根疼的，是他刚开始动工的庙宇，也被奴隶贩子给破坏了。
    放眼望去，部落里看不见一个活人。
    地上只有尸体，奴隶贩子早走了，活着的部落人，肯定也成了他们的俘虏。这种事在草原上稀松平常，每个月不发生一两回，那都不对劲。
    以前，土地神从来都懒得管。
    今天不同，那些被抓的部落人，可是他的信徒！
    土地神调出神位令牌，浩浩荡荡的光芒扩散开，笼罩住整个村落。
    “还有活人！”
    土地神跑到一处废墟前，手忙脚乱扒木头。
    法力还是要节约的，庄锋送的丹药毕竟就那么一瓶。如果一切正常还好，信徒能提供法力。糟心的是，昨晚好不容易弄到的信徒，如今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土地神得而复失，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奄奄一息的酋长，被土地神扒了出来。
    略作检查，土地神就知道，酋长活不成了。
    恰好被倒塌的房屋压住，酋长没中枪。而这座房屋燃烧得不够彻底，酋长又在上风口，透过缝隙能呼吸，才坚持到现在。然而，被房屋压住，一样很致命。
    酋长的骨头断了不少，内脏破裂，内出血严重。
    反正，土地神没本事治疗酋长。
    信仰之力能救人，可惜土地神没有。他刚积攒的那点可怜的信仰之力，只能短时间内维持酋长的生命。
    “发生了什么？”土地神问酋长。
    酋长没有回答土地神，而是吐出口鲜血，说道：“你……你不是天神。”
    土地神一愣：“这重要吗？”
    “很重要。”酋长强打精神，“天神若存在，死亡就是回归神灵的怀抱，部落勇士不畏惧死亡。可惜啊，那只是虚幻的希望……如果你是真正的天神，要么不管，要么就一定能保护你的信徒。”
    “你错了，我是神。”
    “那你为什么匆匆赶来，在部落被人屠戮之后？”
    “因为我正在草原深处巡视。”
    酋长惨然而笑：“部落灭亡了，我也快死了，你又何必继续欺骗我？大地无处不在，你是大地之神，能随时出现在草原的任何地方啊。”
    土地神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对天发誓，我真是神，绝没有骗你。不过，我和你们心目中的天神不是一回事，我是……华夏派来出差的神。”
    酋长茫然：“出差？”
    “总之，这片草原归我管。”
    相对于华夏本土的城隍、土地，这位土地神管辖的地盘要辽阔好多倍。当然，地盘大不是因为他能力强，这破地方就没有华夏信仰，他地盘够大，才有可能发展出信徒——天庭做事，还是很人性化的嘛。
    酋长双眼一亮：“那你能救我的族人？”
    “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在那点信仰之力的支撑下，酋长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而土地神已经发现，这可怜的信仰之力，正是酋长贡献出来的。他救不了酋长，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酋长贡献的信仰之力，尽量让酋长多活一会儿。
    某种意义上，等于酋长自己维持自己的生命。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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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5章 鸿蒙派道士太狠

    奴隶贩子们迷惑的看着符纸。
    草原上有风，而且此刻还不算小。然而一张几乎没什么重量的黄纸，居然逆着风飞行出老远，轨迹甚至非常不符合物理法则的平稳。
    年轻人的这一手，好神奇……
    他是怎么做到的？
    惊讶是一回事，他们仍然没有丝毫紧张。
    一张纸而已，能做什么？
    实际上，自始至终，没一个武装人员解下步枪，对准庄锋和土地神。一个走路靠拐杖的老头儿，再加一个瘦弱到连女人都不如的年轻人，在他们看来毫无威胁。
    符纸停在众人头顶，忽然自己燃烧起来。
    奴隶贩子们更惊讶了。
    那年轻人，难道是变魔术的？一个会魔术的奴隶……玛的，貌似会十分值钱吧？
    正想着，所有人同时肩上一沉。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大盖子，猛然出现在众人的头顶，并且压了下去。
    当然，大盖子下落的速度并不快，否则就不是肩头一沉，而是直接被砸趴下了。这也是没办法，以庄锋的修为，还做不到以泰山压顶符同时压倒所有人，只能降低符咒的威力，换来范围扩大。
    就算能做到，还要考虑俘虏的安全呢。
    “不好！”
    不愧是首领，反应最快，伸手就要去摸背后的枪。手才伸出去一半，眼前陡然一黑，随后脖子上一疼，接着……他看见了自己的屁股？
    脖子被拧断的首领轰然倒地。
    土地神站在那里，看着庄锋仿佛化作一道清风，在武装人员之间穿梭。所过之处，奴隶贩子纷纷瘫倒在地。
    这是致命的清风。
    场面倒是一点都不血腥，因为庄锋并没有动用武器，全靠双手杀人。要么是拧断脖子，要么就是随手在对方胸口一拍，看起来轻松写意，其实已震断那人的心脉。
    零星的枪声响起，那是武装人员的反击。
    遗憾的是，泰山压顶符范围扩大后，固然压不翻这么多人，却会让他们反应变慢——谁肩上扛几十上百斤东西，都会行动迟缓。
    武装人员要对抗肩头的重压，拿枪的动作显得很艰难。
    一分多钟后，庄锋在队伍尾部停下，抬头看天。
    扑通——
    最后一个奴隶贩子倒地。
    “天气不错。”庄锋收回视线，赞叹道。
    没阴天，也没出现晴天霹雳，说明天道不打算惩罚自己，至少目前一切正常，这让庄锋很欣慰。
    还是那句话，他从不觉得杀奴隶贩子有什么错。剥夺他人自由，把人当货物贩卖，死了活该。但天道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并且通常无法揣摩。庄锋也不能完全确定，他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天道会不会震怒。
    俘虏们呆呆看着满地尸体，一时间全陷入了迷茫。
    疯狂之神……真疯狂啊！
    大部分俘虏都认识庄锋，就算他以前是打酱油的，昨天晚上土地神的出现，也让大家对庄锋有了深刻印象。不管他多“不起眼”，那都是神灵。
    在草原人看来，神灵就该视人命如草芥。
    然而庄锋在一分钟内，跟割草一样，杀了几百个人，还是震住了他们。
    咕咚，远处的土地神咽了口唾沫。
    这就比较搞笑了，阴神本质上是鬼体，哪有唾沫啊？做人时的习惯动作都出来了，可见受了多大刺激。
    土地神，从来不是心狠的角色。
    修行界的普遍观念，鬼都是恶鬼，不存在善良的鬼。原因很简单，做鬼竞争激烈呐。相互吞噬，是鬼壮大自己的最佳手段。一只鬼不想吞噬同类，便会被同类吞噬，心软是生存不下去的。
    更关键的是，鬼是没有记忆的。
    鬼魂一旦变成恶鬼，生前的记忆全部消失。哪怕他活着时是一位大善人，一旦成了鬼，也只剩下本能。
    本能驱使鬼吞噬同类，挣扎求生存。
    存在时间长了，灵智才逐渐健全。能存在得够久，说明战斗力够强、心够狠。所以，只要没被同类吞噬，鬼早就锻炼出了铁石心肠。
    城隍、土地不是鬼。
    从体质上讲，他们确实属于鬼体。
    但他们没经历过鬼互相吞噬的过程，并且保存了生前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他们是天庭册封的阴神。
    一个人功德够多，死后就会惊动天庭。
    于是，天庭降下神位令牌，册封鬼魂为阴神。
    本该七天后轮回的鬼魂，因为被册封，而获得长生久视的福利。他不需要变成恶鬼互相吞噬，也不会丢掉记忆，这是他应得的福报。
    总之，有资格做阴神的，通常都是“大好人”。
    他们的心境可能随时间而变化，比如对凡人变得比较冷漠。这并不是毛病，天庭的神仙同样有类似问题。活得越久，和凡俗世界的联系就越少，心态变冷漠很正常。
    但无论如何，因功德而成为阴神，他们的心态再变，也不可能变得心狠手辣。
    亲眼看着庄锋杀人如麻，土地神心有戚戚然。
    说好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呢？
    奴隶贩子的罪恶，土地神比庄锋更清楚，他们确实该死。然而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生命啊。反正换成土地神，哪怕他有能力，也下不去手杀这么多人。
    土地神也不认为，所有出家人都像庄锋一样。
    和尚不用说了，对佛门弟子来讲，哪怕你杀一个十恶不赦的歹徒，也是犯了杀戒，是你自己的罪孽。
    道士好点，可也不喜欢随便杀人。
    毕竟天道的心思是很难猜的。
    庄锋一口气杀了数百人，最后抬头看天，显然他也担心上天惩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土地神看得出来，庄锋担心的，仅仅是上天而已，对杀人本身毫无心理负担。
    这，还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么？
    鸿蒙派道士，太狠了！
    土地神暗中告诫自己，千万别招惹鸿蒙派道士。
    这时，庄锋皱眉看着满地的尸体，嘟囔道：“烧掉，好像不是个好主意啊……”
    跟村庄和上次的废弃楼房不同，这里到处都是草，烧尸体很容易引发大火，除非先在周围弄一圈隔离带。
    土地神颤巍巍走过来：“交给天地即可。”
    “嗯，有道理。”庄锋点头。
    天地生养万物，万物回馈天地。
    直白点说，人吃动植物活命，动植物当然也有权吃人。都是天地化生出的东西，有什么区别？尸体放在草原上，自有野兽帮大自然清理，用不着非得烧掉。
    庄锋看向俘虏们：“你们发什么呆啊？”
    呼啦，俘虏们集体跪倒。
    “疯狂之神！”
    趴在地上，双手前伸，脑袋顶着地面，嘴里大叫。
    嘶——
    土地神猛地吸了口气。
    一波波的信仰之力冲向庄锋和土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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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6章 土地神悬崖勒马

    根据庄锋昨晚的忽悠，他是疯狂之神，是“神王”大地之神的部下。部落人呼喊疯狂之神时，是承认他的理论的。因此，这些信仰之力土地神也能吸收。
    道士跟信仰之力绝缘，最后全便宜了土地神。
    庄锋挥手：“这表现太夸张啦，都起来吧……”
    “道长莫急！”土地神忙不迭打断庄锋，“那个，让他们再跪会儿，也未尝不可嘛。”
    信仰之力蹭蹭地涨，傻逼才不要呢。
    庄锋看看土地神：“你表情不对啊，怎么回事？”
    “信仰之力。”土地神吐出四个字，他不怕部落人听见，因为那些人都不懂汉语。
    庄锋这才恍然大悟。
    凝神体察了一番，很遗憾，什么都感觉不到。
    道士的修行理念，注定了他们感觉不到，也用不了信仰之力。事实上，道士也看不上信仰之力这种“落后”的力量。道士最根本的追求是独立自主，靠信徒提供力量，跟他们的目标严重冲突。
    “好吧，那就多跪会儿，给你补补钙。”
    两人神灵站在自己面前交谈，部落人顶礼膜拜，没有神灵的吩咐，根本不敢起身。神是威严的，也是暴戾的，他高兴了可以拯救凡人，更多的时候，则会降下惩罚。
    神灵说的话，他们一如既往听不懂。
    很多人想，那应该是神灵专用的语言吧。
    什么，你说那是华夏汉语？不可能！疯狂之神固然肤色跟我们不一样，貌似华夏人，伟大的神王、大地之神可是黑不溜秋，跟咱们一模一样滴。
    土地神发现，信仰之力减弱得非常快。
    部落人刚跪下时，用汹涌澎湃来形容都不过分——当然，土地神以前从未大批量接收过信仰之力，或许这是他少见多怪，夸张了。
    随着时间推移，短短半分钟之内，信仰之力流速迅速减弱，最终完全消失。
    “道长，可以让他们起身了。”土地神道。
    庄锋笑道：“老爷子别忘了，这是你的地盘，你如今可是大地之神，草原上诸神之王。所以，还是你来吧，顺便稳固一下他们的信仰。”
    土地神迟疑：“救他们的毕竟是道长。”
    “贫道只是个过客，说到底，你才是本地土地神。再者说了，信仰之力我也用不上，您就别客气啦。”
    土地神感激极了：“多谢道长！”
    他忽然觉得，庄锋下手狠，其实没什么了不起。杀恶人，狠从来不是毛病。相反，不知所谓的慈悲，才是对善良人的最大不公。
    庄锋摆手：“没必要谢，帮你是贫道的责任。”
    有条件的前提下，帮助天庭册封的土地神，永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某种意义上，这就是给天庭面子。
    土地神吩咐跪拜的众人站起身。
    大地之神的命令，部落人自然不敢违抗。
    尽管土地神没出手，然而神王管辖所有神灵，这是疯狂之神昨晚亲口说的。分析一下，也说得通。对付一群奴隶贩子，何须神王亲自动手？
    当然了，庄锋的手段，跟他们心目中的神灵有差异。
    天神出手，应该电闪雷鸣才对。
    不过考虑到“疯狂”之神的名号，或许亲自动手杀人，是疯狂之神的特殊嗜好吧。比如狩猎之神偶尔会亲手捕猎，说白了也是兴趣爱好嘛。
    土地神开口道：“奴隶贩子杀你们的族人，抓你们做奴隶，本神救援不及时，我给诸位道歉。”
    部落人面面相觑。
    神灵竟然给凡人道歉，疯了吗？这完全不符合神灵基本法啊！
    “我不是你们想的神。”土地神满脸恳切，“庄道长——哦，就是疯狂先生，也不是神灵，他是一位道士。道士听不懂？类似于僧侣。”
    庄锋也被土地神说愣了。
    道爷昨晚好不容易忽悠住部落人，你这老头儿现在自己把真相揭穿，几个意思啊？
    “尊敬的神王大人，您在跟子民开玩笑吧？”有部落战士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您不是大地之神，为何昨晚能飞上天空，还能发光？”
    土地神苦口婆心解释：“我是神，但不是你们传说中的神灵。飞天、发光，那些都是我的法术。”
    “那您是什么神？”
    “呃……”
    土地神被问住了。
    按国际通用的翻译法则，土地神可以被翻译成“村庄守护神”、“小精灵”，甚至“小鬼”。但在土地神看来，那些翻译都不准确。
    他的地盘是一整个国家，比村庄可大多了。他是天庭册封的正式神仙，怎能跟精灵、小鬼相提并论？
    翻译成“土地的神”，才符合他的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土地的神，可不就是大地之神嘛。
    庄锋嘿嘿笑：“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哒，贫道说你是大地之神，一开始就没忽悠他们哦。”
    土地神叹口气，只好给部落人解释，他和草原传说中的神灵，具体有什么本质区别。最大的不同，当然是职责。天神只接受供奉，不承担责任。土地神则不同，他是天庭派来草原，守护百姓的。
    遗憾的是，解释的效果非常不好。
    部落人可以抛弃信仰，但天神的形象代代流传，在他们心目中根深蒂固。
    就像在华夏人的印象里，太上老君是一个慈祥、偶尔还会被某猴子欺负的老头儿，浑然不管他其实是道祖，所有修行人的祖师爷。
    土地神越解释，感觉越不对劲。
    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当初他初来乍到，也曾经试图以真诚和慈悲感化草原部落。结果呢？最终他一个信徒都没发展到，只能悲催的每天睡大觉、闲逛。
    草原人不喜欢慈悲，他们崇拜强者。
    神灵，就应该是强大的、威严的、残暴甚至疯狂不可理喻的。
    土地神猛然发觉，继续解释下去，神灵的不可欺形象越来越淡，一个好欺负、烂好人老头儿的形象则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恐怕会和从前一样失败。
    土地神惊出一头冷汗。
    好险！
    “罢了，本神懒得跟你们解释。”土地神收起真诚，摆出威严，“我和疯狂之神还要去惩罚奴隶集团，没时间浪费在你们一群凡人身上。现在，请疯狂之神对你们进行安排吧。”
    部落人纷纷低头表示顺服。
    心中涌起阵阵喜悦。
    不，跟惩罚奴隶集团没关系。
    部落人心想，大地之神的考验，我们过关啦！
    说什么不是神灵，还说什么疯狂之神是僧侣，那些话都是天神对凡人信仰的考验，真以为我们不懂？神灵就喜欢这样戏弄凡人，祖先们早留下宝贵经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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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7章 信仰需要积攒

    土地神的心路历程，庄锋并不清楚。
    小道士善于察言观色|，情况越紧急，反应越快。然而土地神的世界毕竟离他太远，修行人不需要发展信徒，自然体会不到土地神曾经遇到的苦楚。
    他的处置也很简单，送回部落呗。
    奴隶贩子留下不少车辆，足够这群人使用。
    土地神说过，部落已经成了废墟。这无所谓，换个地方，部落人同样得重新建设家园，收拾废墟跟在草原上开出一片能建房子的土地，强度相差不多。
    再者，回去收拾废墟，顺便还能掩埋死去的同族。
    这里也实行土葬，而不是任凭野兽吃掉。奴隶贩子的尸体没人愿意管，那是两码事。
    庄锋打算去端掉奴隶贩子的老窝，因此，在他看来，虽然部落损失惨重，战斗力大打折扣，至少短时间内，奴隶贩子是不会再找上门的。
    可惜，部落人对他的处置似乎并不认同。
    虽然不敢违抗神灵的意志，但一个个情绪低落，丝毫不具备重建家园的热情，也是清晰可见的。
    庄锋不是神，也不像土地神那样，需要保持威严，吸收信徒。因此，有疑惑就问，他不在乎形象受损。
    部落人互相看看。
    喳喳跟疯狂之神比较熟悉，被他们推举出来，向庄锋解释。而所谓的解释，只需一句话而已。
    喳喳说的是：“草原上不止有奴隶贩子。”
    庄锋一拍额头：“是贫道疏忽了！”
    从进入草原开始，庄锋等人接触到的犯罪组织，只有奴隶集团。这给了他一个错误的印象，似乎草原上只有奴隶贩子在搞事情。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其他类型的犯罪组织当然也存在，而且五花八门。庄锋等人之所以没遇上，一来是因为运气好——这里说的，是犯罪组织的运气。
    二来，其他组织对人口没多大兴趣。
    杀人抢劫，用不着非得进攻人家的大本营。毕竟部落、村庄的居民，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这是个全民武装的国家，不存在善良到不敢开枪的人。
    “那你们的意思呢？”庄锋问喳喳。
    送佛送到西，再者天机牵扯，这事跟他有关，只要不是太难做，庄锋愿意尽量满足这群部落人的愿望。
    喳喳说道：“我们想去草原更深处定居。”
    越往草原深处走，越蛮荒，也越危险。对这群位于草原边缘、习惯使用车、枪、电的部落人来讲，草原深处可不是适合生存的好地方。
    不说别的，交易基本就别指望了。
    城里的商人，一般不敢跑到草原深处做生意。
    没了交易，就换不来生活物资。最重要的汽油一旦端掉，汽车和电就都没了。枪支也差不多，部落人自己可做不了子弹，再者枪也是会磨损的。
    但是，部落唯一的活路，只能是草原深处。
    那里太危险，也正因为危险，大多数犯罪集团都不会跑进去，性价比太低嘛。
    部落死了至少一半人，想在各种犯罪组织猖獗的草原边缘生存，用脚后跟想想都不可能。只有跑进草原深处，尽管会退化到相对落后的生活状态，却能依靠大自然提供的屏障，躲避敌人，繁衍生息啊。
    事实证明，人类比野兽可怕得多。
    不过，喳喳表达众人的意愿，也不是希望庄锋护送他们。
    天神问话，必须诚实回答。部落人敬畏神灵，无论庄锋看起来多和气。何况庄锋刚刚杀了数百奴隶贩子，在部落人眼里，他的和气都是伪装的。
    他们想搬到草原深处，用不着谁护送。
    野兽的思想永远比人简单，几十个部落人开着车，哪怕其中只有不到一半的战士，应付野兽也没问题。
    “实事求是，你们运气挺差的。”庄锋说道，“按黄猛，不，残暴先生的说法，你们是被主角光环波及的倒霉蛋。我觉得，还是请大地之神护送你们比较稳妥。”
    部落人没反对。
    还是那句话，神灵的意志不容违背。
    这跟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同，是不能谦让的。
    庄锋换成中文，对土地神道：“老爷子也别抻着，趁机装几个逼，先把这群人发展成核心信徒再说。没信徒的土地神，太给天庭丢人了。”
    土地神颔首：“我心里有数。”
    刚获得一波信仰之力，土地神信心大涨。
    “那好，把奴隶集团老巢的方位告诉贫道，就带他们走吧。”
    土地神放出神位令牌。
    明亮的太阳，也压不住令牌的烁烁光华。部落人呼啦一下，再次跪倒在地，膜拜神王。
    按说这次他们专门跪拜自己，土地神能吸纳的信仰之力应该更多。然而土地神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有，但并不多，比先前差远了。
    土地神寻思，或许信仰之力需要积攒，一旦释放出来，即使再虔诚也无法跟刚才一样汹涌澎湃吧？天可怜见，他这方面经验严重不足，只能靠猜。
    奴隶贩子的老巢，土地神本来就知道。
    放出令牌，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数秒后，土地神收起令牌，把方位以及附近的地貌告诉庄锋，随后招呼部落人准备启程。
    庄锋忽然问：“对了，谁知道老皮的情况？”
    土地神一愣：“谁是老皮？”
    他当然见过老皮，黑人部落里的东方面孔很醒目。然而按庄锋的嘱咐，他装了波逼就走人了，并没有跟大家交流，所以不知道老皮并非庄锋的同伴。
    庄锋也是才想起来。
    毕竟素不相识，让庄锋时刻惦记着老皮，那是不符合逻辑的。
    庄锋问：“村落死亡的人里，没有东方人？”
    “我没发现。”土地神摇头。
    喳喳开口说道：“P也被抓了。”
    “我没发现他呀？”
    庄锋再次查看，确定这里没有老皮。他的查看，可不仅是用眼睛观察，同时还会神识扫描，因此哪怕有人藏在汽车里，庄锋也能发现。
    否则的话，先前车里也有武装人员，庄锋杀不干净，怎么会直接停下来跟部落人说话？
    他不怕子弹偷袭，部落人可不成。
    “P被直升机运走了。”喳喳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我们一直怀疑，奴隶贩子攻打部落，主要是为了抓P。几百人强攻一个部落，这种事以前很少发生。”
    道理很简单，奴隶集团的武装人员也很珍贵。
    几百个专业的武装人员攻打一个部落，就算把部落人全抓为俘虏，贩卖获得的利润，换算过来，恐怕还不如战士损耗大。
    庄锋喃喃道：“看来老皮不简单呐。”
    在废弃办公楼，老皮有单独的牢房；老皮被救走，奴隶集团立刻派数百人进攻部落；抓到老皮直接用直升机运走……种种迹象表明，老皮对奴隶集团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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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8章 碰上熟人了

    如果说按黄猛的理论，部落人是被主角光环牵连的倒霉蛋，老皮肯定不是。没庄锋出手，他现在还得在那座牢笼里蹲着呢。
    当然，该救还得救，谁让他疑似华夏人呢。
    再者说了，道爷凭本事救的人，你奴隶贩子又抓回去，几个意思？
    庄锋让土地神寻找老皮。
    土地神摊手：“小神做不到哇。”
    借助神位令牌，土地神能巡视全国。具体到人身上，如果特征分明，难度也不大，比如一群全副武装的奴隶贩子，开车押解几十个俘虏。
    但单独找某一个人，就太难了。
    庄锋无奈，只好用遇事做事自我安慰。老皮的倒霉跟自己无关，没必要主动背锅。
    大家分头上路。
    装逼赚信徒的机会，还是留给土地神吧，庄锋不想在部落人面前直接上天。走出一段距离，这才驱动飞行法宝，破空而去。
    奴隶贩子的老巢，是一座山谷。
    位置选得非常不错，在这个国家的边境。据土地神介绍，相邻的那个国家，也挺乱。两个混乱国度交界处，注定属于三不管地区。
    当然，土地神的管辖区域，那个国家也有一部分。
    天庭指派阴神的地盘，可不按世俗国家划分，主要原则是根据地形来。
    数分钟后，庄锋抵达边境附近。
    金丹高人的飞行速度，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在没带人的情况下，更是能全力发挥。
    庄锋忽然咦了一声，降落到下方的河边。
    正在取水的四个人，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面对庄锋摆出警戒的姿势。其中一个老头儿更是挥手放出件法宝，在自己的头顶盘旋飞舞。
    “老郝，是我。”庄锋叫道。
    看清庄锋的面容，神色疲惫、衣着破烂的鼠妖郝富贵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
    其他三人顿时脸色巨变。
    实力最高、求生欲望最强的郝大师都跪了，对方得是有多厉害？
    “拼了吧！”有人咬牙大喝。
    “拼就拼，大不了一死。”
    “老子活了一百多年，够本了！”
    三人互相打着气，冲向庄锋。
    郝富贵叫道：“别……”
    劝阻的话才说了一个字，就听轰的一声，三人倒飞回郝富贵身边，齐刷刷摔在地上。郝富贵心说，就你们三个才一转化形的货，竟妄想跟鸿蒙派道士拼命？
    三人挣扎着爬起身，神色惊疑不定。
    一击而退，三人被庄锋给吓到了。而庄锋击退他们，并没有主动进攻，他们暂时失去了拼命的勇气。
    “道长，又见面了。”郝富贵苦笑。
    “是挺巧的。”庄锋点头，“你不在M国扫大街，跑非洲来干嘛？还有，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我没跪，这是累得，腿软……”
    庄锋走近郝富贵，皱眉观察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扔给他：“吃点药，补补。”
    郝富贵喜出望外，哆嗦着手打开瓶塞，倒出一颗丹药。犹豫了一下，又多倒出三颗，交给身边的三人。
    三人迟疑着接了丹药。
    “他不是对头？”一个人问。
    郝富贵翻个白眼：“废话，庄道长修为高深，真想杀你们，你们早没命了。把丹药吃了，都一边待着去。”
    三人同时缩了缩脖子。
    郝富贵吞下丹药，澎湃的灵气在体内爆发，迅速化成妖力，补充进丹田和经脉。郝富贵不由得慨叹，如果自己有这种宝贝，又何至于如此凄惨？
    道士就是道士，浑身都是宝呐。
    郝富贵将瓷瓶递给庄锋。
    庄锋摆手：“送你了。”
    郝富贵也没推辞，喜滋滋把瓷瓶塞进口袋。鸿蒙派道士阔气得很，庄锋连法宝都能随便送，他赏赐自己东西，接着就是。
    庄锋问：“你干什么了，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郝富贵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我说自己什么都没干，道长信么？”
    当初在M国，郝富贵拿到庄锋送的法宝，越想越觉得不安全。
    他不看网络小说，不懂什么叫主角光环。但庄锋和一群修行高人跑M国游玩，而且那群高人看起来很能搞事，人生经验告诉他，有多远跑多远才是王道。
    他连美洲都不想待，直接跑到了非洲。
    到处转悠，最终来到这个国家。
    好歹是妖怪，普通人害怕的危险，对郝富贵来说并不存在。当然，他的老头儿形象其实也很重要，奴隶贩子看不上他。
    大约半个多月前，郝富贵正在草原上打猎，忽然一个人从天而降——跟今天的庄锋差不多吧。
    那人可没庄锋这么客气。
    二话不说，一挥手，郝富贵就被他抓在手里。随后郝富贵眼睛一花，面前的场景陡然变了：一座宽阔的大厅，里面排满大罐子，罐子里关着各种各样的人……
    庄锋打断郝富贵：“那些是妖怪吧？”
    “咦，道长怎么知道的？”
    “贫道还知道，他们抓妖怪，是为了做试验。”庄锋说道，“大厅里有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用一种奇怪的毒气，能让妖怪现出原形昏迷，然后他们抽血割肉，对吧？”
    郝富贵瞠目结舌。
    “他果然跟那混蛋是一伙儿的！”
    郝富贵身后的三人惊呼着，再次摆出防御架势。
    他们刚刚服用了庄锋提供的丹药，自我感觉实力恢复到巅峰时期，或许能够一战……吧？
    “道长稍等。”郝富贵冲庄锋歉疚的笑笑，转身冲向三个同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狂打，“一群没脑子的东西，老子打死你们算了！庄道长是鸿蒙派弟子，正道传人，怎么可能跟那些人一伙儿？”
    “可他是道士！”
    “道士怎么了？老子以亲身经历证明，鸿蒙派道士不虐待妖怪。再者说了，庄道长如果跟那人一伙儿，又何必给我们丹药恢复妖力？”
    让庄锋觉得意外的是，无论郝富贵如何打，那三个人并不反抗。
    郝富贵打过了瘾，这才重新返回庄锋面前。
    “道长说得没错，那是个试验基地。抓我的家伙，把我弄进其中一个罐子就走了。那人非常强大，我根本无法反抗，但他却没有收走我的法宝……”
    郝富贵分析，或许那人不在乎法宝吧。
    妖怪轻易接触不到法宝，郝富贵幸运的拥有一件法宝，虽然没有专门的法诀，也不懂如何炼化成本命法宝，却也一直没停下过研究。
    当时他已基本能驱使法宝，还能将法宝变大变小。
    抓他的人走了，剩下的基地人员，都发现不了被郝富贵藏在头发里的法宝。
    经历过几次痛苦的麻醉，郝富贵决定逃跑。
    不跑不行，那种毒气对妖怪的心灵伤害太狠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当然，如果抓他的人在，郝富贵只能认命。但经过一段时间观察，那人就没再出现过。
    当初M国地下基地的妖怪们，也曾经想逃跑。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打不破罐子。
    郝富贵不同，他的修为虽然也不高，可他有法宝呀。修行人炼制法宝，正是为了发挥出超过自己修为的力量。
    于是某天晚上，趁研究人员大部分休息，郝富贵运转妖力，驱动法宝全力一击，将罐子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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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0章 厉害了我的哥

    等三个笨蛋初步学会隐藏妖气，天已经蒙蒙亮了。
    让郝富贵庆幸的是，没人来抓自己。
    说实话，郝富贵有些不太理解。三个妖怪散逸妖气，对有心人来说，跟黑夜里一坨明晃晃的篝火还要显眼。附近所有逃跑的妖怪都被抓走，他们居然没事，这已经不能用好运气来解释了吧？
    顾不上考虑更多，四个人加快速度逃脱。
    这一逃，就是一段狼狈的旅程。
    寄希望于运气，是很幼稚的一种行为。郝富贵可不是三个傻妖怪，身为潜行大师，经历丰富，曾经遇到的危险也非常多。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
    一路逃窜，晚上尽量不睡觉。
    妖力消耗严重，精神也越来越疲乏。
    直到今天，郝富贵觉得逃得够远了，才略微松了口气，难得决定休息片刻，喝点水、吃点草根什么的。
    结果恰好遇上了飞天而来的庄锋。
    “这么说，你们已经跑不少天了？”庄锋问。
    郝富贵点了点头。
    “试验基地的位置，你还记的么？”
    郝富贵抬手指了指庄锋身后：“草原深处。”
    庄锋一阵无语。
    部落人还准备去草原深处繁衍生息呢，合着那里也不安全。不，也不能这么讲，试验基地的白大褂又不是奴隶贩子，应该对他们没兴趣吧。
    “你们打算去哪儿？”
    “外国太危险，我要回华夏！”郝富贵满脸戚戚然，“遇上道长之前，我原本打算，先去前面的山里休整几天，然后继续逃跑，想办法回国。”
    庄锋心说，您可真会挑地方。
    没错，奴隶集团的老巢，就在前面的山里。
    郝富贵继续道：“但有了道长赐予的丹药，我们就能坚持逃跑下去。我想，只要能进入大城市，应该就能安全点了吧。”
    这个国家肯定没大城市，首都也不行。
    郝富贵的意思，是去一个相对较大国家的首都，毕竟草原不是所有国家都乱，真正的城市还是有的。
    至于郝富贵所说的安全，其实也有道理。
    高人通常要注意影响，因为随便显露法术，违反修行界的规矩。
    邪修不在乎修行界的规矩，但是别忘了，邪修是正道人人喊打的存在。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被正道盯上。
    抓几个低级妖怪，正道修行人一般不会注意到。
    在人类都市闹出大动静……真以为道门高人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诛杀邪修，人人有责，这甚至比不随便显露修行人身份的规矩还重要。道理也不复杂，得益于前辈的努力，才消灭得邪修几乎绝迹，后辈传人再不争气，也不能让邪修死灰复燃，眼睁睁看着他们坐大啊。
    庄锋取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
    郝富贵不认识智能眼镜，看不懂庄锋的奇怪行为。
    庄锋指指郝富贵身后三个：“他们三个有世俗身份吗？”
    “没有，都是草原土生土长的妖怪。”
    “那你想带他们去华夏，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郝富贵苦笑：“这仨傻蛋要报恩，死活不肯离开，我能怎么办？我打算订做三个大行李箱，把他们塞进去，当货物运……”
    庄锋乐了：“您以为安检是摆设呢？”
    这就是庄锋外行了。
    首先，只要三个妖怪现出原形，他们就是三只野兽。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郝富贵是潜行大师，对隐藏行迹有研究，装死的手段就是其中之一。
    运三头野兽尸体，相对来讲要容易些。
    当然，想进入华夏，还是不可能。
    可只要离开非洲，到了安全的地方，时间充裕得很，郝富贵再慢慢研究办法就是。
    总之，很困难，但也不是完全行不通。
    “领着三个没身份的妖怪乱跑，身后还有个抓妖的高人，很容易出岔子。”庄锋说道，“如果你信得过贫道，不如留在我身边吧。我回国时，带你们一起走。”
    郝富贵大喜：“多谢道长！”
    跟在鸿蒙派道士身边，肯定是最安全的。庄锋的实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可惜，三个菜鸟妖怪不懂。
    其中一人叫道：“郝大师，他行不行啊？”
    郝富贵转身就想跑过去揍人。
    玛的，三个草原乡巴佬，竟然敢怀疑鸿蒙派道士的能力，你们自己活得不耐烦，别牵连老子啊。
    庄锋伸手拉住郝富贵。
    “他们不了解情况，你慢慢解释，动不动就揍人算怎么回事？再者，他们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贫道应该打不过那个高人。”
    郝富贵不以为然：“道长修为深厚……”
    “得了吧，我多大本事自己清楚，用不着你给我脸上贴金。不过我也不怕他，有后台就是任性。”
    郝富贵心说，稀罕的就是你的后台。
    想是这么想，肯定不能附和。
    庄锋把自己等人来非洲打猎的情况说了一下。郝富贵一听，心中更有底气了。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妙空的龙族身份。当初妙空化作金龙的“雄姿”，他印象深刻。
    至于庄锋要求的，不准轻易泄露妖怪身份，不仅郝富贵没意见，三个笨蛋妖怪同样不反对。
    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
    妖怪化形，不仅能自动学会中文，而且通常会下意识隐藏身份，当初老李家的犬妖苟理国就是如此。没道理可讲，只能归于天道神奇。
    “道长，现在去哪儿？”郝富贵问。
    庄锋指指前方：“进山。”
    郝富贵愣了愣，他原本的目标就是进山躲藏，休整几天再继续逃跑。没想到跟了庄锋，还是得进山。当然，同样是进山，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庄锋放出飞行法宝。
    郝富贵四人身体一轻，腾空而起。
    “什么情况？”三个妖怪吓了一大跳。
    随即，其中一个妖怪面露微笑：“我知道了，咱们这段时间跟郝大师刻苦学习，诚意终于感动了上苍，所以赐给我们飞行的神通。有位先贤说得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嘛。”
    “咦，此话怎讲？”
    “向上，当然是上天啦。”
    “厉害了我的哥，你真有学问哇！”
    郝富贵冲庄锋苦笑，仨活宝故意给老子丢人吧？郝富贵自己同样不会飞，也没被人带着飞过，可庄锋手里托着法宝还掐着法诀，他又不瞎。
    庄锋笑眯眯看三个妖怪：“飞行，光在天上飘着可不成，你得‘行’，得动起来。”
    咦，他说得好有道理！
    可是，怎样才能飞走，老天没提示啊。
    三个妖怪愁眉苦脸、抓耳挠腮。
    庄锋也不着急，掐着法诀等他们想辙。郝富贵这才记起，庄锋是个喜欢玩儿的道士。
    “我想到了！”三个妖怪异口同声大叫。
    接着又同时一愣，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同时开口，说同样的话，一股惺惺相惜的情绪油然而生。互相看看，点了点头，身体往下一趴，双手划动，开始……游泳。
    庄锋悄悄动了动手指。
    呼——
    五个人化作一道光，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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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1章 周睃出手

    数分钟后，河边凭空浮现出一个人。
    至少还虚境界的超级高人周睃，看了眼庄锋等人消失的方向，一脸愤然：“都说鸿蒙派道士不靠谱，还真是诚不我欺呐。又是杀龙，又是带人打猎的，好歹是个金丹，居然又跑去杀普通人……说好的拍卖呢？骗子！”
    没错，周睃一直监视着庄锋。
    七老道出山打北海龙族，周睃其实也全程围观。
    老道们发现不了周睃，因为双方的修为差距太大。但周睃也不敢小瞧七老道，棒槌大显神威的情景，对他的震撼实在不小。
    鸿蒙派不好惹，周睃比所有人更了解。
    不过，他和龙族的想法差不多，一直以为，大家之所以忌惮鸿蒙派，不是怕凡间的那几个老道，真正畏惧的，是天庭那群憋着下凡的神仙。
    见识过棒槌，周睃才明白，他错了。
    能削人三花的法宝，即使周睃挨上，也得倒霉。当然，以他的境界，又事先有准备，只要想跑，二师叔肯定追不上，也打不着他。
    可他这么大一高人，总想着逃跑像话么？
    周睃也根本不敢指望以化实为虚的神通，对付手持棒槌的二师叔。
    不是不能，是不敢。
    化实为虚无视空间限制，抢走二师叔的棒槌，顺便干掉二师叔，根本不算事儿。
    然而他得是多想不开，才会去抢鸿蒙派的东西？
    就算没棒槌，周睃也不敢招惹鸿蒙派。
    否则的话，当初他就不会因为听说庄锋打算拍卖胡翠花，而临时改变主意，希望靠自己的丰富积蓄，以及满满的诚意，把胡翠花给买回来了。
    说白了，冒犯鸿蒙派，他打心底发怵。
    然而，庄锋的拖延症太气人。
    东海救妙空，西海参加相亲会，周睃虽然不清楚内情，却一直关注着呢。接着，庄锋又开始截杀龙浩然，七老道集体出山杀龙。
    这一切，好歹跟修行界有关，算正事。
    总算忙完了，该拍卖了吧？
    一开始，周睃确实看到了希望，因为庄锋做了拍卖会宣传片，在水晶宫大集播放。当时周睃其实也在场，习惯性把自己隐藏了起来而已。
    万万没想到，庄锋居然就此没了动静。
    直到冬天，才和崔正义等人一起，跑到非洲打猎。
    周睃差点气歪鼻子。
    金丹高人，在修行界已经算“前辈”级的存在了，居然陪俩普通人到非洲打猎，脑子进水啊？照你这么玩儿，明年开春，是不是还要陪那死胖子去南极洲滑滑雪？
    周睃应该感到幸运，没当着崔正义吐槽。
    否则的话，搞不好崔胖子真来了兴趣，让庄锋带他去南极洲玩一圈呢。崔正义可从来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要不然，年轻时也不至于折腾得暗夜网欲仙欲死。
    周睃不方便露面，只好继续等待。
    庄锋决定去端奴隶贩子的老巢，终于惹恼了周睃。
    这是没完没了的节奏啊！
    周睃对胡翠花势在必得，并且浪费不起时间。因此，他考虑再三，最终决定暗中插手。
    对着河水咒骂了半天，周睃觉得自己很无聊，摇头叹口气，化实为虚从河边消失，出现在月球背面。往地上一坐，神识探出，继续监视庄锋。
    庄锋很快就找到了奴隶贩子所在的山谷。
    大范围搜寻，庄锋的实力不行，不像周睃，神识覆盖整个太阳系都是小意思。当然，拿他的那点修为跟周睃比，未免显得太滑稽。
    一旦接近到足够距离，庄锋的神识就能发挥作用。
    山谷里的一座基地，还是非常醒目的。
    此时，庄锋五人站在山谷中，个个脸上一片茫然。
    山谷里的建筑完好无损，各种武器、车辆、直升机，也没有任何损伤。一切都在向庄锋表明，这潜藏在山谷中的武装基地，应该就是奴隶贩子的老巢。
    可是，为什么没有活人？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
    不仅眼睛能看见的室外，神识探查到的建筑物内部，甚至几个地下设施，里面的人都死了。
    死状十分凄惨，个个都是窒息而亡。
    就仿佛山谷的空气突然被抽空，这从死者的最后动作也能看出来，很多人是跑着跑着倒下的。忽然喘不动气，正常反应当然是赶紧跑出去啦。
    可空气为什么会突然被抽空？
    这是一座山谷，并非密闭的空间呀。
    现代科技恐怕做不到。
    身为挨踢道士，庄锋自然不会只从科技上考虑。使用法术确实也能做到，而且手段其实也不复杂，只要先布下一座覆盖整个山谷的隔绝法阵，再想办法将法阵内的空气抽光即可。
    覆盖山谷的法阵，庄锋可没那个本事。
    元婴高人倒是能做到，然而还是那句话，正常的正道修行人，通常是不会如此大开杀戒的。庄锋从小在鸿蒙派长大，骨子里深受鸿蒙派传统影响，才胆大妄为。
    难道……是老道们出手？
    庄锋哑然失笑，这根本不可能。
    老道们懒，是一个原因。关键是，庄锋跑来杀奴隶贩子，本身不会有危险，老道们没必要代劳。上次集体出山，那是因为庄锋差点被干掉。
    再者说了，庄锋不认为，老道们在抽光空气，杀死大部分奴隶贩子的同时，还专门留下谁的性命。
    没错，基地里还是有活人的。
    某座牢房里，老皮茫然坐在地上，低头嘟囔着什么。牢笼外，就离他不远处，是几具武装人员的尸体。
    “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庄锋撂下句话，闪身消失。
    郝富贵四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们也在发呆。
    这么多死尸，对他们的冲击同样不小。妖怪是不太在乎杀人，野兽变的嘛。从试验基地跑出来，他们杀的人也不少。然而，这么多尸体，而且并非战斗而死，而是活活被憋死，还是挺让他们震撼的。
    庄锋很快就找到了老皮。
    “老皮。”庄锋扯弯栏杆，冲里面叫道。
    老皮抬头看了眼庄锋，露出个惨笑：“庄先生，他们都是因为我而死呐！”
    庄锋安慰他：“奴隶贩子该死，跟你无关。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为什么说他们为你而死？难道杀他们的人，是来找你的？那也不对呀，他并没有带你离开。”
    老皮摇头：“不是奴隶贩子，我说的是部落人。”
    “嗯？”
    “我是P，不是老皮。庄先生，我的记忆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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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2章 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

    庄锋带着老皮，或者说P，走出牢房来到山谷中。老皮的记忆，庄锋还没来得及问。这山谷里虽然没什么血腥味，但满地的尸体实在瘆得慌，他打算先离开再说。
    跟迷迷糊糊的郝富贵四人汇合，驱动飞行法宝，转眼间飞离山谷，返回先前的河边。
    周睃没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庄锋绝对想不到，就在不久前，这里有个传说级高人，对着河水咒骂了他好一会儿。他更不会知道，山谷的一切，正是周睃干出来的。
    周睃的目的很简单，你喜欢没事找事，我就帮你把事办了，让你没理由瞎折腾，赶紧回去。
    有个狐狸精还等着你拍卖呢，挺急的。
    老皮并没有受罪。
    跟以前在废弃办公楼类似，奴隶贩子把他抓了，往牢房里一关，该送饭的送饭，伙食甚至还挺不错。不驯化他，也不审讯他。
    也就是说，奴隶贩子就没打算贩卖他。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庄锋问老皮。
    老皮从飞行的震撼中被惊醒。
    他看了眼郝富贵等人，欲言又止。
    “那个，我们去抓几条鱼。”郝富贵很有眼力见，扯起三个摸不着头脑的白痴妖怪，跑到远处。
    庄锋摇摇头，郝富贵太谨慎小心了。
    说实话，老皮跟自己可没交情，之所以会救他，主要是因为凑巧。或许因为他的东方人面孔，自己愿意多帮他一下，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论信任程度，庄锋肯定更信任郝富贵。
    “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皮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奴隶贩子没叫错，我的名字就是P。”
    “缩写？”
    “不，全名就是P，没有姓，也不是缩写。”老皮顿了顿，继续道，“但说成缩写，其实也未尝不可。P，表示prototype。”
    “prototype，原型？”
    “是的，我就是一个试验原型体。”老皮目光炯炯的看着庄锋，“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一旦被对方知道你听说了，绝对会派人来刺杀你。本来，我是不打算多讲的，但你能带着人飞，应该不是普通人，所以……”
    “贫道肯定不怕，我是道士嘛。”庄锋打断老皮，“对了，你记忆恢复，现在知道什么是武功了吧？”
    老皮摇头：“抱歉，这个真不知道。”
    “不可能吧……难道你真不是华夏人？”
    老皮悠悠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人呢。”
    庄锋乐了：“不是人，难道是妖怪？”
    “妖怪……是什么？”
    “好吧，算贫道没说。”
    老皮所谓的记忆恢复，其实只是恢复到试验阶段。不过这是庄锋的理解，在老皮看来，那就是他所有的完整记忆了，试验之前的人生，根本不存在。
    老皮坚持认为，他其实不是人。
    确切点说，他是人造人。
    庄锋不这样认为，他不仅是道士，还是IT精英崔正义的学生，对现代科技并非一无所知。据庄锋了解，目前人类的科技，应该还没那个水平。
    当然，或许有他不清楚的黑科技也未可知。
    关键是，没必要啊。
    研究让人变妖怪而已，用得着从头造个人出来？M国基地的资料庄锋看过，都是用战斗人员做试验嘛。
    没错，老皮参与试验的地方，正是郝富贵等人逃出的基地。世事就是如此巧合。或者说，天道爱玩，总喜欢搞出一些戏剧化的东西。
    都是当事人，完全没必要保密。
    于是庄锋把郝富贵四个叫过来，大家一起讨论。
    随着互相印证、探讨，大家才发现，郝富贵四个不仅是当事人那么简单。老皮之所以出现在草原上，正是因为郝富贵打破罐子，带领妖怪们杀出基地。
    简单点说，当时妖怪们暴乱，研究人员和地面的战士忙着对抗他们。作为试验原型的老皮，也被惊动了。
    老皮趁乱逃出基地，来到草原上。
    庄锋迷惑：“贫道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跑？”
    “我为什么不能跑？”老皮反问。
    “根据我看过的资料，参与试验的人，都是自愿的，而且全都是职业军人。也就是说，别看你老皮现在细皮嫩肉，以前说不定是个军中高手。”
    老皮不以为然：“我是他们造出来的原型，没有以前，更不可能是职业军人。”
    “你只是还没记起来罢了。”
    “不，我不知道你看过的资料是怎么回事，但我确定，我所在的基地，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试验体。”
    “真的假的？”庄锋愣住了。
    郝富贵说道：“道长，我观察过，那地方确实没有什么试验体，连老皮我都没见过。”
    老皮成天关在小黑屋里，他能见过才怪。
    不过庄锋记得，郝富贵说过，地下大厅只有白大褂，不存在武装人员。庄锋终于意识到，或许非洲这里的试验，跟M国不一样？
    逻辑上分析，也是说得通的。
    同样的试验项目，一个基地就够了，何必弄两个？
    非洲的基地，也不可能是因为M国基地遭破坏，才建立起来的。郝富贵被抓没多久，但其他三个妖怪被抓，在庄锋和龙族破坏M国基地前。
    庄锋问老皮：“你还记得试验内容么？”
    老皮点头，随后摇头：“试验内容我知道，但目的我不清楚。我是个原型体，不是科学家。”
    他的主要日常，是打针吃药。
    除此之外，就只有蹲在小黑屋发呆了。
    老皮逃出试验基地，被草原上的风一吹，精神顿时陷入某种奇怪的状态。他狂奔了好几天，期间所有的记忆全部丢失——当然本来就不多。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跑。
    “我向往自由！”老皮严肃的说道，“在基地时，我就一直想逃跑。我不愿意永远被关在屋子里，我想欣赏外面的风景，跟人类交流。”
    “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对吧？”
    “是。所以即使失忆了，我对抓我的奴隶贩子也没好感，哪怕他们对我挺好。我厌恶被关着！”
    “说到奴隶贩子……”庄锋沉吟，“现在看来，他们抓你又不打算卖你，显然是受了试验基地的委托呐。换句话说，他们跟试验基地有联系。”
    郝富贵听出了庄锋的意思：“道长是说，试验基地购买过奴隶？”
    “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是说试验基地的科学家都是正义人士，不跟坏蛋交往。草原上的犯罪组织多了，发布任务找回原型体，真用不着非得委托奴隶贩子。
    庄锋的猜测，郝富贵和老皮都没法反驳。
    郝富贵没看到其他试验体，老皮信誓旦旦说他是唯一原型。然而，他们一个是囚犯，另一个是试验体，人身自由都被限制了，就算有心观察，能了解多少？
    “简单，去看看就知道了。”庄锋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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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3章 鸿蒙派还有靠谱的吗

    郝富贵提醒道：“道长，那高人很强。”
    他相信，以庄锋的“家世背景”，自己跟在庄锋身边是安全的。他又不是什么独一份的妖怪，试验缺了他不行，高人没必要冒得罪鸿蒙派的风险，非把他抓回去。
    但庄锋主动跑去试验基地，就不好说了。
    明摆着在搞不怎么光彩的事，就算你是鸿蒙派传人，窥探他们的秘密，恐怕也有可能被灭口吧？
    庄锋摆手：“道士遇事做事，贫道不会逃避。”
    怀疑有邪修参与其中，只是原因之一。
    拿妖怪做试验，造出些兽头人身的怪物，本身就是对天道的冒犯。作为道士，没事不会找事，遇上了自然也不能装眼瞎。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试验似乎不一样。
    老皮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谁能确定他是否自愿？
    如果还有购买奴隶的勾当……庄锋不管的话，用不着天道惩戒，他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
    至于高人，再牛逼，难道有棒槌厉害？
    庄锋手心的水珠可不是摆设。
    庄锋主意已定，郝富贵只能乖乖闭嘴。
    “你们就没必要参与了。”庄锋看了眼郝富贵的神色，笑道，“贫道先带你们回宿营地。放心吧，那里应该安全，妙空的身份你是知道的。”
    鸿蒙派不好惹，龙族难道就是善茬？
    庄锋的经历，可能会让知情人会觉得，龙族窝囊了些，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实事求是，如果修行人知道龙族存在，让他们选择的话，大部分会宁愿得罪鸿蒙派，也不想得罪龙族。鸿蒙派固然不讲理，好歹是道门传人，不会滥杀。龙族暴怒，至少在冲突规模上，比鸿蒙派可怕得多。
    郝富贵一点都不想冒险。潜行大师固然不缺冒险精神，也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找抽，傻吗？
    所以，他对庄锋的安排没意见。
    三个妖怪脑子不好使，唯郝大师马首是瞻。老皮比郝富贵更不愿回去基地。
    庄锋放出飞行法宝，带着众人破空而去。
    月球背面，周睃郁闷坏了。
    先前大家凑到一起讨论，庄锋可没布置隔绝法阵。暗矬矬偷窥的周睃，把所有一切都听了过去。
    试验基地、高人之类的，周睃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庄锋没事找事，让他很头疼。你是世外高人、金丹前辈，吃饱了撑的，管人家科学家搞什么试验？
    周睃真想冲到庄锋面前，狠狠教育他一顿。
    可惜，他不敢。
    他想来想去，要避免横生事端，唯一的办法，就是再辛苦一趟，帮庄锋去把试验基地给端了。
    当然，资料什么的，得给庄锋留着。那混蛋道士好奇心太重，不让他看个明白，说不定脑子一抽，再去找幕后BOSS。那样一来，周睃能哭死。
    刚要动身，忽然停了下来。
    “他们怎么过去了？”周睃自言自语，“不是说都懒得要命，轻易不出山门么？我勒个去，鸿蒙派还有靠谱的吗！”
    在周睃的神识监控下，七老道出现在非洲大陆，奴隶贩子的山谷老巢。
    “小疯子走得急，咱们做长辈的，理所当然要给他善后。”卜拙对众师弟说道，“也让他瞧瞧，我们并不懒，他那纯属污蔑、诽谤。”
    周睃松了口气，原来是处理尸体来的。
    道门传统，对死者尸体还是挺重视的，庄锋先前走得急，满地的尸体都没管，老道们显然看不下去了。
    有人可能会说，佛门弟子可也不暴尸荒野啊，他们不仅会火化死者，念经超度比还道士专业呢。
    这有本质不同。
    首先，摒弃臭皮囊是佛门的修行理念，处理尸体，其实是一种对世俗的妥协，其理念类似于“虽然我不在乎但我尊重你的风俗并且不想被你当怪物畏惧”。
    所以才会出现火葬、天葬，甚至做成“金身”，等等各种不一样的处理方式。
    其次，大家误会最深的，其实正是念经超度。
    你去问任何一个专业合格的和尚，他都不会告诉你，超度能让死者往生极乐。做场法事、念点经，就能让死者超脱生死，那请问，九劫转世、做了九辈子和尚都没修成正果的慧完又情何以堪？
    超度的本质，是对鬼魂的保护。
    鬼魂能在世七天，虽然没什么卵用，却也是天道赐予的一份福利。但鬼的世界并不和平，这七天中，鬼魂不仅有可能被恶鬼吞噬，本身也有变成恶鬼的风险。
    佛门讲究六道轮回。
    众生万物，都有机会成佛，超脱轮回苦海。
    而超脱轮回的前提，是身在轮回中。被恶鬼吞噬或者自身变成恶鬼，超脱不了，同时也不入轮回。
    念经超度，实际上是加速轮回。
    举个例子，慧完诵一段经文，奴隶贩子的鬼魂就没有变恶鬼之虞，这是什么道理？很简单，被他超度的死者，用不着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来勾魂，自己就乐呵呵主动跑地府报到去了。
    有得有失，总体上讲，收益远远大于损失。
    七天存在的权利被剥夺，这是损失。可别忘了，奴隶贩子是不可能复活的，七天存在毫无意义。
    提前进入轮回过程，就不用怕变成鬼或被吞噬。
    佛门修行的，追求的是超脱轮回。在佛门弟子眼里，轮回是苦。但万事都有两面性，身在轮回中，才有机会修行，最终超脱轮回。
    道门最初并不认同六道轮回。
    因此，那时的道士，对和尚念经超度颇有微词。
    如果死亡就是消散于天地间，念经超度加快这个过程，剥夺魂魄存在七天的权利，某种意义上，等于暗矬矬将死者魂魄消灭。
    如今大家都承认有轮回，当然就不一样了。
    但道门仍然重视死者尸体，这不仅是华夏最初的传统，世界上大部分文明传承都如此。不是说处理尸体很重要，它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修行追求超脱，却不能自以为超脱。
    尊重祖先留下的传统，因为大家都是有根的人。
    庄锋可以听土地神的建议，留奴隶贩子的尸体在草原上喂野兽，这是知道变通。
    老道们相对更坚持传统，通过直播发现庄锋不管山谷中的尸体，他们无法坐视不理，只能亲自跑来，帮徒弟擦屁股——周睃认为，他的分析应该没错。
    然而，老道们并没有立刻动手。
    七个老道闭目凝神。
    片刻后，卜拙睁开眼：“有法力波动残留，是法术。做事手段如此狠毒，怕不是什么好来路。诸位师弟，小疯子太马虎了，他要剿灭奴隶贩子，对方提前替他杀人，这比那什么试验基地更值得警惕。”
    “好办。”二师叔摄出棒槌，敲打着自己的手掌，“你我做长辈的，帮他喊对方出来问明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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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4章 你不属于你自己

    卜拙翻个白眼，传音道：“叫人没问题，可老二你提前把棒槌拿出来，他还敢露面么？”
    “他又不一定知道棒槌的厉害。”二师叔不以为然。
    这就是典型的鸿蒙派风格。
    相对靠谱的二师叔，做事同样不怎么经过大脑。要求鸿蒙派传人老成持重，三思而后行，那纯属强人所难，也违背门派传统。
    因此，七老道又懒又宅，未尝不是修行界之福。
    二师弟不靠谱，大师兄又能好到哪儿去？
    卜拙随便选个方向，打个稽首：“不知哪位道友古道热肠，出来见个面，大家交流一下如何？”
    等了片刻，没人回答。
    周睃会露面才怪。
    老道们怀疑他不是好来路，他又没法解释自己的身份，交流个毛。如果能交流，一开始他就用不着暗中指使郎啸天帮胡翠花，直接跟庄锋协商多好。
    七师叔猜测：“可能已经走人了吧？”
    卜拙不置可否。
    二师叔沉下脸：“道友藏头露尾，是看不起鸿蒙派么？赶紧出来，否则最好祈祷永远别被道爷抓到！你根本不清楚，劳动我们师兄弟亲自出马，后果有多严重。”
    卜拙摆手：“诶，师弟别恐吓人嘛。咱们鸿蒙派与时俱进，对修行界的规矩向来是不怎么在乎滴。哪怕对方是人人喊打的邪修，只要话说清楚喽，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你我也可以放他一马。”
    软硬兼施，配合默契。
    然并卵，周睃了解鸿蒙派，根本不上当。
    “看来真走了。”卜拙说道。
    二师叔颔首：“应该是。”
    七师叔由衷赞叹：“不愧是入门最早的两位师兄，狼狈为奸……呃，贫道是说，不用商量就能配合演出，小弟自愧不如。”
    卜拙挥挥手，带领师弟们处理尸体。
    老道们比庄锋讲究，或者说，更注重传统。
    火化，那是和尚的习惯。老道们年纪大，哪怕最年轻的七师叔，也更喜欢土葬。国家政策固然要支持，可这里也不是华夏呀。
    老道们施法在山谷中挖了个大坑，将基地的尸体全部填进去埋掉。
    随后一溜烟返回华夏，根本不和庄锋见面。
    实际上，他们也不白跑一趟。
    周睃虽然没露面，老道们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他本来打算继续帮庄锋杀人，节约小道士的时间。但因为老道们的一番话，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是怕老道……好吧，棒槌还是挺让周睃打怵的。
    实事求是，以周睃的能力，如果他想跑，还虚高人无视空间距离，至少在跑路上二师叔追不上他。棒槌削三花，必须打中对方才行。
    周睃担心的，是暴露自己的身份。
    庄锋等人抵达宿营地。
    崔正义认识郝富贵，见到他怪叫一声：“老郝，你怎么也跑非洲草原来了？这地方，不需要打杂的吧？”
    当初郝富贵在正义电脑对面打杂，崔正义跟他交流过几次。
    郝富贵苦笑：“我说来旅游的，您信么？”
    “傻逼才来这破地方旅游……呃，貌似把我自己骂了哈？我的意思是，只有我这种练过、身手好的人，在这种地方才混得开。嘿，老郝你别笑啊，我真练过！”
    崔正义说着，凌空翻了几个跟头。
    郝富贵果然露出震惊之色，让崔正义装逼显摆的心理，得到极大满足。
    郝富贵迟疑道：“崔老板，你也是……”
    “耍杂技的。”庄锋打断郝富贵，“我老板就是普通人，你别被他忽悠了。当然，贫道也不瞒你，他如今是鸿蒙派客座长老，所以，我给他配了点药。”
    郝富贵恍然大悟，随即心中升起浓浓的羡慕。
    妖怪羡慕普通人不合理。
    然而，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他是人类，能有机会跟鸿蒙派结缘，甚至成为客座长老，祖坟得冒多大的青烟？
    这福缘绝非虚无缥缈，一个死胖子居然能轻松翻跟头，可见他身体有多大改善。
    崔正义很意外：“听你们的意思，老郝也练过？”
    “他跟小乐一样。”庄锋回答。
    崔正义恍然大悟。
    周琼音和黄猛却懵了圈，郝富贵和苗小乐一样……老头儿和小萝莉，他们之间有共通点吗？如果庄锋的意思是两人都是修行人，那没必要专门提苗小乐，毕竟庄锋和妙空也是修行人。
    崔正义很想知道，郝富贵是什么妖怪。
    他也明白，当着黄猛和周琼音问不合适，只好憋着。心里不由自主猜测，姓“郝”的妖怪，原形会是什么？妖怪的取名规则，崔正义听庄锋讲过。
    庄锋叫上慧完几个，钻进妙空的大帐篷。
    区别对待也是没办法，有些事不适合黄猛和周琼音知道。
    听了庄锋的讲述，妙空首先皱起眉头：“你进山谷之前，奴隶贩子就被人杀死了……”
    “不是亲手杀，应该是法术憋死的。”
    “这不重要。”妙空摆手，“关键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示好？还是示威？我觉得，查清楚之前，你不应该去试验基地——即便去，我和小乐也要跟着。”
    试验基地什么的，妙空根本不在乎。
    龙族蔑视所有其他智慧生物，人类想拿妖怪做试验，尽管去做好了，最终结果无非是造出一堆怪物，想超越龙族？呵呵。
    当初西海龙族热情高涨，主要是好玩热闹，说他们为世界和平考虑，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没那么严重吧？”庄锋摆手，“对方的行为固然难以理解，手段也很毒辣，但他应该不敢对贫道不利，否则直接找我多简单。”
    “小心谨慎无大错。”妙空正色道。
    庄锋乐了：“说得好像你是多谨慎的人似的。”
    “谁说我不是？”妙空瞪眼，“本公主靠谱程度肯定比你强。”
    看了眼苗小乐，妙空继续道：“我不是为了你，我是怕万一你出事，小乐伤心难过。正视现实吧道士，你的一切，包括身体和灵魂，早已不属于你自己。”
    偷偷观察了一下庄锋的神色，苗小乐笑道：“庄锋你别生气，我也属于你嘛，大家互相拥有。”
    “说正事呢，能不能认真点？”庄锋翻白眼。
    苗小乐觉得，自己很认真。
    再说了，哪有什么正事？剿灭奴隶贩子，还是破坏试验基地？在苗小乐心目中，两者都算不上正事。遇上了管一管，这没问题，当正经事做就没必要了。
    妙空则有些懊悔。
    神经病啊，干嘛强调庄锋属于苗小乐？
    赶紧把话题掰回来：“知道有个来意不明的高人，还傻了吧唧的不在乎，那是脑残。长点心吧道士，本公主可不想再救你一次。”
    更不想被混蛋道士骑着，自诩什么龙骑士。
    “带上你们也没用啊。”庄锋摊手，“妙空你瞪眼这也是事实，你现在实力真不如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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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5章 这次谁倒霉

    妙空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
    是呀，现在的她，可不是当初横空出现，危急时刻力挽狂澜，拯救落难道士的女英雄了。金丹境界的庄锋，即便她现出龙形，也是比不了的。
    不是说帮不上忙。
    例如上次对付龙浩然，妙空的东海公主身份就很好使。然而这次的高人，应该不是龙族吧？
    “那个，我是开玩笑的。”庄锋对妙空道。
    妙空黯然摇头：“你说的也是事实。”
    “别呀，大家都是好朋友，开个玩笑别当真嘛。你们龙族很好很强大，贫道一向羡慕妒忌恨，真的。我主要是考虑，你和小乐都跟着，老板他们怎么办。”
    “那小乐留下，我陪你去。”妙空说道。
    苗小乐反对：“凭什么我留下啊？”
    “因为你实力不如我。”
    “开玩笑，本喵五转化形，妖怪界难得一见，怎么就不如你了？还有，关键时刻我敢吐妖丹，你敢吗？”
    妙空可没有妖丹。
    “要么一起陪庄锋，要么你留下。”苗小乐态度十分坚决。一直以来，苗小乐都很警惕妙空，因为她早就看出来了，妙空对庄锋，绝不像她说得那样毫无感觉。
    让妙空和庄锋单独在一起，显然很坑。
    庄锋叫道：“二位能不能成熟点？贫道这是去破坏试验基地，不是旅游。”
    “你旅游，本公主还懒得跟着呢。”妙空正色道，“一个暗中搞事情的高人，试验基地还有个疑似很强大的家伙，他们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不是。但无论哪种情况，你跑去作死，都可能出事。”
    庄锋心说，这恰恰是不带你们的理由。
    上次龙烈光报仇，妙空、慧完、苗小乐都受了伤，其中苗小乐甚至昏迷不醒。而且，事后庄锋才知道，在对付龙浩然的时候，苗小乐的心神，就因为强要对抗龙族威压，受到了伤害。
    庄锋自己作死，受伤甚至死亡都是活该。
    苗小乐等人因为他受伤，回头想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让庄锋很歉疚，也暗中决定，以后绝不这样做。
    剿灭奴隶贩子不带任何人，正因如此。
    去试验基地，更不能带他们。
    端奴隶组织的老巢不带妙空等人，是预防可能出现的意外。而试验基地有高人，则是已经确定的事。
    “行了，我自己去，就这么定了。”庄锋挥手道。
    “我不同意！”妙空叫道。
    庄锋乐了：“这话说的，贫道做事，干嘛还得你同意？不，别怂恿小乐出头，她同样管不着我。大家放心，我这人虽然做事冲动了些，这次真不是冒险——我有水珠嘛，见势不妙就捏。”
    说完，庄锋转身出了帐篷。
    妙空气得直跺脚。
    苗小乐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啊？”
    妙空没好气的道：“凉拌！你说话他肯定听，结果呢，你回头想想，你他玛根本就没劝。”
    苗小乐弱弱道：“小萝莉只会卖萌嘛……”
    自始至终沉默的慧完终于开口：“你们不可能劝动师兄，出家人遇事做事，这件事他碰上了，就必须管，否则还修行什么？”
    “最烦你们总拿出家人说事儿，哪来那么多讲究啊？”妙空吐槽，“就算必须管，好歹答应带个帮手行不行啊。”
    慧完迟疑了一下，说道：“师兄应该是觉得，咱们帮不上忙吧？这是事实，我们本领太低了。”
    妙空反驳不能。
    苗小乐更没立场反驳慧完。
    妙空好歹还比她强，苗小乐的五转化形听起来很强大，真正实力却远落后于正常水平。
    当初在M国，苗小乐就暗下决心，要追求更高的实力，避免沦为打酱油的。然而庄锋给她找了妖修法诀，苗小乐却发现，自己极度抗拒修炼。
    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
    苗小乐希望能有更高的实力，也希望能修炼法诀，然而每次神识探入玉瞳简，那虚拟形象哔哔半天，自己完全听不懂，顿时就变得心灰意懒起来。
    据说很多成绩差的学生也这样。不是不想上进，问题是一看书就犯困，老师讲的又听不懂，有心无力呐。
    苗小乐和慧完走了，妙空站在帐篷内沉思。
    不得不说，超级大帐篷就是方便。
    庄锋等人的帐篷，人在里面就很难站起身。妙空的大帐篷能放双人床，还能摆家具，舒服多了。没见庄锋开会，都自然而然选择她的帐篷么？
    正在这时，妙空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串号码，说明并不在通讯录上。
    这让妙空挺意外。庄锋准备的卫星电话，除了他们这些人，按说号码别人都是不知道的。
    接通手机。
    “妙空，玩得尽兴么？”龙敖天的声音传来。
    “父王？”妙空一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电话？”
    龙敖天哈哈大笑：“我不仅知道你的电话，我还能看见你们的宿营地呢。不，并没有使用神识，我也没去非洲，我是在屏幕上看见的。我正跟鸿蒙派的几位道长一起，看庄锋直播呢。”
    从遇到郝富贵起，庄锋的智能眼镜一直开着。
    因此七老道才会看到奴隶组织老巢的尸体，并过来处理。当然，他们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寻找杀人的家伙。
    庄锋在别墅留了大家的卫星电话号码。
    老道们不熟悉现代科技，能看直播，还能送火箭，是因为崔正义和庄锋把系统设计得够自动化，并且不怕浪费电，二十四小时永远开着系统。
    东海龙王龙敖天，可是很fashion的帝王。
    他自己就有智能眼镜，说明他对现代科技不陌生。庄锋留在别墅的电话号码，龙敖天很容易就找到了。
    实际上老道们也能找到，遗憾的是，尽管他们的手机里也有电话卡，庄锋也给他们交足了话费，他们不习惯用手机，就算看到一堆号码，也不可能去拨打。
    龙敖天忽然跑去别墅，是有原因的。
    他本来打算找老道们商量事，结果却叫不开山门。一群死宅老道集体出动，这太罕见了，上次他们出门，北海龙族倒了大霉。
    龙敖天心说，莫非老道们又搞大新闻去了？
    不知这次，会是谁倒霉……
    总不能又是龙族吧？
    应该不会，四海龙王都通过气了，不可能招惹庄锋。再者说了，老逮着龙族折腾，它也不像话啊。
    后来龙敖天想起崔正义说过，他给老道们准备了一处别墅，专门看庄锋直播。龙敖天神识扫过，发现老道们果然在那里，于是就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老道们刚从非洲返回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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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7章 本王出场费不便宜

    怀着纠结兼歉疚的心态，庄锋决定……做饭。看看时间，恰好到了中午，龙王亲临，做几个菜招待他一番，也算是一片心意。
    可惜，龙敖天根本不给庄锋招待的机会。
    龙敖天赶到宿营地，跟崔正义、慧完见礼，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即一挥手，带着庄锋和妙空消失无踪。
    龙敖天的思想观念从没变过，如果崔正义不是鸿蒙派客座长老，慧完不会发光，你猜他会不会跟两人客气？尊贵的龙族，怎能跟凡人、妖怪交谈，多丢份啊。
    他连苗小乐都懒得理，更别说黄猛、周琼音和郝富贵四个妖怪了。
    周琼音和黄猛又震惊了。
    从抵达草原开始，两人已震惊过好多次。庄锋的符咒、法术，以及大家的储物戒，一次次挑战两人的世界观。本来，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适应了。
    龙敖天从天而降，在两人眼里，跟庄锋先前带着四个妖怪落进宿营地差不多，倒不至于吃惊。
    龙敖天一挥手，三人凭空消失，没有升空的过程，更不存在飞行。这，就太过分了。
    其实他们有误解。
    庄锋用飞行法宝飞天，同样能弄出瞬移的效果。至少周琼音和黄猛，是没能力看到飞行轨迹的，只是庄锋没机会展示而已。
    类似的道理，龙敖天从天而降，跟庄锋的落地，在速度上也有巨大区别，两人同样看不出来。
    黄猛忍不住问：“老崔，刚才那人是……”
    “妙空的爸爸。”
    “他比庄锋还厉害吧？”
    崔正义苦笑：“修行人的事，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不过你的这个问题，我倒是能回答。龙敖天的实力，绝对碾压庄锋。”
    那可是龙王，能不厉害么？
    卜拙跟崔正义提到过，龙敖天修为跟他同级。而且海龙王宝贝多，真打起来，卜拙够呛能打得过龙敖天。老道们多强大，崔正义是亲眼见过的。
    “原来世上有这么多高人啊。”黄猛咂巴嘴，“我辛辛苦苦在道上混，现在想想，好像挺可笑的。”
    “话不能这么讲。高人不管世俗事，这是修行界的规矩。你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们也不会主动干涉。”
    “那庄锋怎么讲？”
    “没听他经常说吗？遇事做事，出家人都这样。”崔正义笑道，“我说老黄，你也读点有深度的书，别净看些网络小说，那玩意儿没营养。”
    比如本界主，虽然不能修炼，对道门理论就挺了解。
    众妙网的那些傻逼……不，现在崔正义已经知道了，他们都是真正的修行人和妖怪。如果崔正义不是了解修行理论，对一些东西能似是而非忽悠几句，又怎么可能被他们误会成前辈高人？
    崔正义的话，黄猛并不完全认同。
    网络小说没营养？胡扯。如果不是常看小说，深刻了解主角光环的可怕，自己怕是跟所有反派一样早被庄锋踩成了渣滓。类似自己这样的社团老大，在小说里，甚至只能被主角前期踩一踩。
    略有点成就的主角，都不屑于踩他这样的。
    至于说出家人遇事做事……龙敖天是出家人么？
    老崔说过，妙空是修行家族出身。成天自称“本公主”的家伙，不可能是出家人。
    黄猛回想自己的前半生，不由得一阵阵后怕。
    他算是比较讲原则的道上大哥，好勇斗狠、争地盘、收保护费，这些都做了不少。真正让人唾弃的恶事，他一直抗拒。说实话，动摇过，但毕竟坚持得不错。
    黄猛害怕，也不单单是因为知道有高人。
    高人修炼的目标，是成仙。
    既然高人存在，而且他亲眼目睹，确实能飞天，会法术，那他们的追求就不是封建迷信。高人肯定智商不欠费，他们相信天上有神仙，普通人凭什么不信？
    有神仙，就有老天，就有因果报应。
    在道上混，再讲原则，总不能每天扶老奶奶过马路吧？好事肯定没做多少，“符合道上规矩”的坏事，倒是做过不少，黄猛不心虚才怪。
    龙敖天没出现前，黄猛还没这么大的触动。
    威猛高大的龙敖天，比庄锋更让黄猛有认同感。而龙敖天挥手带人消失，这种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的能力，在黄猛心目中，比凭空从储物戒拿东西，以及用法术让人刀枪不入，更符合神仙的定位！
    黄猛不得不思考，他的职业选择是否正确。
    黄猛并不了解，论暴力倾向，论不在乎人命，龙敖天比他更严重。
    山顶某处，龙敖天布下隔绝法阵。
    庄锋郁闷道：“龙前辈来帮贫道，我十分感激。可黄老大和周琼音都是普通人，你随便显露法术，是不是有些过于招摇啊？”
    “委屈自己，可不是龙族的风格。”龙敖天摆手，“大不了弄进龙宫养着，几十年而已，多大点事儿嘛。”
    “不许乱来！”
    急着开口阻止龙敖天的，是妙空。
    开玩笑，把周琼音弄进龙宫，庄锋再来个“英雄救美”的桥段，她担心的事可就成真了。
    龙敖天奇怪的看了妙空一眼，继续对庄锋道：“刚才你好像说，本王来帮你？”
    “没错，您来帮他。”妙空再次抢话，“草原上有个试验基地，一群人拿妖怪做试验，想创造怪物。庄锋看不下去，要替天行道，您知道的，他圣母心……呃，我是说，向来正义感爆棚。”
    庄锋翻个白眼，道士这是遇事做事好不好。
    妙空噼里啪啦把事情说了一遍，根本不给庄锋开口的机会。说得有些急，前言不搭后语也是难免。
    龙敖天神奇的听懂了。
    “也就是说，你有事求本王喽。”龙敖天脸上露出笑容。能帮庄锋，肯定比空口白牙求他强。保护庄锋的安全，可不算利益交换，不会破坏翁婿间纯粹的感情。
    庄锋瞅瞅龙敖天，再看看妙空。
    小道士机灵，已经看出，龙敖天先前并不知道，他需要保护自己。
    这……太正常啦。
    就说嘛，堂堂龙王，就算青睐自己，怎么可能肯纡尊降贵，跑到草原上保护一个小道士？这跟龙敖天的人设不符呀。肯定是妙空用其他借口，把他忽悠来的。
    妙空急着解释的样子，就是明证。
    一时间，庄锋心中很感动。
    妙空对自己真是太好了，小道士的愧疚更加厉害。就算给不了妙空交代，他好歹也不能让妙空为难啊。
    于是他毫不迟疑的点头：“是，贫道求您保护。”
    “本王出场费可不便宜。”
    “嘎？”
    “跟你开玩笑的。”龙敖天微微一笑，“你是妙空的驸马，等于本王的半个儿子，我保护你天经地义。一家人理应互相帮助，跟身份地位无关。”
    庄锋看了眼妙空。
    妙空低眉顺眼站在那里，并没有反驳龙敖天。
    这让庄锋略感意外。驸马纯属忽悠龙族，现在可没外人，按妙空一贯的傲娇性格，就算不否认，至少也会嗤之以鼻，并嘲笑庄锋几句。
    她今天的连番怪异表现……让贫道很不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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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9章 别挤兑小萝莉

    龙敖天十分满意，妙空也很高兴。
    小道士的问题却还没解决，妙空跟着一起“历练”自然没什么，让苗小乐单独保护四个人，庄锋却不放心——实际上何止不放心，他还担忧苗小乐的安全呢。
    龙敖天“龙颜大悦”，于是变得分外慷慨。
    “小事一桩，本王来解决。”
    龙敖天拿出乾坤罩，举在手中念动咒语。天地元气一阵波动，一个巨大的防护法阵扩散开来。整座山，以及山下的宿营地，甚至连周围的一部分草原，都被防护法阵包裹在其中！
    庄锋放出神识感应法阵。
    以他的金丹期境界，堪堪能触及法阵边缘。
    “牛啊！”庄锋叹为观止。
    龙敖天淡然一笑：“这么点范围，是个元婴都能做到，不值一提。当然，本王以乾坤罩施放法阵，好处是不需要法力维持。另外，我这乾坤罩确实算是不错的法宝，最妙的是不会影响无线信号。”
    “贫道说的就是乾坤罩呀。”
    龙敖天一滞。
    修行人炼制法宝，目的是为了方便。
    比如，各门派以及龙宫的护山大阵，说白了，还不就是特殊的法阵嘛。
    问题是法阵需要持续的法力支持，一旦法力耗尽就会消散。所以，护山大阵背后，其实都是法宝。一件法宝还不行，需要成批量的法宝有机组合，才能创建出一个持续稳固的护山大阵。
    乾坤罩是龙敖天最喜欢的法宝。
    它不算多强大，但用途广泛，当飞行法宝用、布置法阵，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功能。
    最关键的是，它不阻隔无线信号。
    对喜欢科技产品的龙敖天来讲，最后一点尤其重要。要知道，所有护山大阵，甚至连个人施展的普通隔绝法阵，都会阻挡无线信号传输。
    龙敖天带着庄锋和妙空，闪现到宿营地。
    找到苗小乐，把乾坤罩递给她。
    “干嘛给我？”苗小乐摆手不接，“谢谢龙前辈，但我们鸿蒙派不缺法宝，我不要。”
    龙敖天翻个白眼：“不是给你，暂时让你拿着。”
    对龙王来讲，乾坤罩不珍贵。
    但对喜欢科技产品的龙敖天来说，不阻挡无线信号的法宝，可没多少。当初交给妙空用，过后不久都马上收回了，他怎么舍得给苗小乐？
    庄锋拿过乾坤罩，塞到苗小乐手中。
    “龙前辈用乾坤罩布置了一个防护法阵，这东西不能随便扔在山上，所以先给你拿着。对了，你还得学一下操控方法，万一遇上抵挡不了的危险，可以带着大家逃跑。”
    “啊，还要学习？”苗小乐顿时苦了脸。
    东海龙王可不管苗小乐有没有学习积极性，更不会跟庄锋似的，考虑她的意愿。不由分说，将乾坤罩的操控方法，一股脑传音教给苗小乐。
    至于苗小乐满脸稀里糊涂的样子，到底能掌握多少，龙敖天就懒得理会了。
    在龙敖天看来，庄锋的担心纯属多余。
    草原上哪有那么多危险？他是关心则乱罢了。以乾坤罩布置防护法阵，无非是打发庄锋个安心。
    为了让庄锋更放心的去跟妙空历练，龙敖天捏着鼻子，自降身份，发话警告了郝富贵四个妖怪一番。他相信，但凡郝富贵还有一点智商，都不至于乱来。
    吃唐僧肉真能长生不老？
    就算能，得罪了鸿蒙派，也得被打成灰飞烟灭。
    苗小乐终于反应过来：“妙空也去？”
    妙空无奈而笑：“你知道的，我爹位高权重。他非要我去，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少来，他根本管不了你。”苗小乐断然戳破妙空的虚伪掩饰。
    妙空讪讪然。
    龙敖天满脸不悦：“苗小乐，注意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怎么了？”
    “你是妙空的陪嫁丫头，妙空允许你陪庄锋，那是她心肠软，你不能因此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在龙……我们家族，以奴欺主是要被严惩的。”
    苗小乐听得目瞪口呆。
    “龙前辈您瞎说什么！”庄锋急了，“小乐怎么就成了陪嫁丫头？”
    “难道不是？”
    “废话，贫道跟妙空是怎么回事，你都清楚。”
    “哦，本王听敖周讲，苗小乐在他那里，亲口承认，自己是妙空的陪嫁丫头。不，本王懂，出家人不打诳语，鸿蒙派例外，你别说话。苗小乐，你是个好孩子，告诉本王，这件事存不存在？”
    “我……”苗小乐满脸纠结。
    “少欺负她！”庄锋怒道，“您这么大一干部，拿话挤兑个小萝莉，好意思么？当时什么情况，妙空也清楚。我再重申一次，苗小乐不是任何人的陪嫁丫头，自古以来，她就属于道爷所有！”
    庄锋是真生气了。
    苗小乐受委屈，他绝对忍不了。哪怕对方是妙空的父亲，哪怕龙敖天对他不错，这是原则问题。
    因此，他吸了口气，正色道：“贫道改主意了，妙空留下。”
    龙敖天没想到，庄锋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确定？妙空不去，本王可也不打算跟着。”
    “随便，大不了贫道撒手不管，多大点事儿嘛。”庄锋冷笑，“道士遇事做事没错，可我们出家人从不纠结，想做就做，不想做，老天爷也管不着。”
    这下，换龙敖天郁闷了。
    妙空低声道：“庄锋，对不起……”
    庄锋打断她：“不，这跟你无关，我知道你的苦衷。”
    妙空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双方忽然吵起来，崔正义等人懵圈。当然，其中崔正义和慧完相对了解内情，能猜出龙敖天的用意，以及庄锋反应激烈的根本原因。
    庄锋一句话让妙空眼圈发红，崔正义和慧完同样也能理解。
    另外，周琼音若有所思。
    黄猛和四个妖怪，那就是真糊涂了。
    斧头帮老大开始分析，龙敖天是妙空的爸爸，而老崔说过，龙敖天实力十分强大。那么，现在这桥段还用猜吗？无非是主角待遇之一，被逼婚而已。
    说实话，妙空比苗小乐优秀多了。
    论家世太庸俗，小说里的主角通常不在乎。但论身材、气质，苗小乐跟妙空也毫无可比性嘛。反正如果他是庄锋，选择起来毫无难度。
    再者说了，主角身边又不是只能有一个女人。
    单女主的文，咱老黄还不爱看呢。
    要么完全没女主，要么就大胆开后宫，忸忸怩怩没意思。既然最终的结果是“全处全收”，得罪其中一位的父亲，显然毫无必要啊。
    庄先生这主角，做得可不怎么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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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0章 本王都没那待遇

    庄锋不符合主角风格的地方多了。
    帮崔正义露脸装逼，在黄猛看来，是最大的破绽。因此，黄猛一度怀疑，庄锋并非主角，而是传说中专门尽心尽力帮助主角的“老爷爷”。
    不过，最近他主动纠正了自己的错误观念。
    原因也不复杂，就崔正义那尊容、那节操，如果他是主角，黄猛得有多不平衡？
    “罢了，你们的破事本王懒得管。”龙敖天叹口气，“你决定让妙空留下，那就留下好了，谁让你是他的夫君，你说了算呢。”
    周琼音双眼蓦然瞪大。
    说是懒得管，龙敖天还是趁机上了把眼药。
    龙敖天不读网络小说，可他人生经验多呀。他很清楚，一个优秀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庄锋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都值得他高度警惕。
    这点小花招，庄锋是不在乎的。
    对天发誓，他可从没对周琼音有什么想法。他好歹是追求飞升成仙的合格道士，就算节操被崔正义给带歪了，至少没打算做种马。
    唯一在乎的只有苗小乐……好吧，凭良心讲，庄锋对妙空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感情这种事，从来不会凭空出现。
    所谓一见钟情，说白了，无非是被对方的闪光点吸引，大多数情况下是颜值，有时也会是气质、学识，乃至……气味。那算不上真正的感情，只是异性之间本能的吸引而已。
    妙空数次奋不顾身救庄锋，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没触动？
    有人说，感激不等于爱情。
    那纯属扯淡。
    感情是互通的，爱情、亲情、友情，原本就不是泾渭分明，甚至可以相互转化。有人全心全意对你好，你不感动，碰上个路人甲反而爱上对方，这符合逻辑么？
    就像龙敖天曾经的设想那样，妙空和庄锋互相帮忙，最终的结果，难免会出现情愫。
    对周琼音、张丽等人，庄锋就没什么感觉。
    妙空脸上的黯然清晰可见。
    为了不让苗小乐受委屈，庄锋毅然改变计划，留下妙空。这固然是受龙敖天胡说八道刺激，但妙空的失落，却也让庄锋不由得愧疚。
    没办法，总会有人不满意的。
    庄锋不是花丛老手，不可能游刃有余。老司机纯属自吹自擂，只有理论经验，算个毛的老司机。
    这时，苗小乐开口说道：“妙空，那个，你还是跟庄锋一起去吧……”
    庄锋一愣，龙敖天也皱起眉头。
    妙空面无表情：“不去，本公主没兴趣。”
    “别呀，你不去我不放心。”苗小乐拉住妙空的胳膊，“对不起妙空，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你没错，是我错了。”
    “不，我错了。”
    “闭嘴！”妙空忽然提高声音，“苗小乐，你长点心行不行？我说我错了，因为我了解我的内心。你呢？因为我看起来情绪低落，就可以放松警惕？”
    “什么意思？听不懂。”苗小乐茫然。
    妙空看了眼围观的周琼音，苦笑道：“你的直觉一向都是对的，我才是最应该防备的那个。”
    说完，转身飞奔进自己的大帐篷，再也不肯露面。
    庄锋看向龙敖天。
    龙敖天挑了挑眉毛，传音道：“小子，妙空终于欺骗不下去自己了，你呢？”
    “不瞒前辈，贫道十分为难。”庄锋也传音。
    “本王倒是有个主意，想不想听？”
    庄锋迟疑了一下，这才继续传音：“如果前辈指的是所谓老传统，三妻四妾之类，那就不必说了。我是男人可以不在乎，妙空和小乐可都不是乐于分享的人。贫道不是矫情，我不想伤她们的心。”
    “三妻四妾……想得美，本王都没那待遇。”龙敖天乐了，“你无法否认，本王人生经验丰富，还与时俱进，不落后于时代。我的主意，对你绝对有帮助。”
    “请前辈指教。”庄锋期待的看着他。
    “现在不方便。”龙敖天摆手，“咱俩传音，他们都看着呢。这样吧，回国后你去趟东海。”
    庄锋明白，龙敖天这是摆谱。
    号称“委屈自己不是龙族风格”的他，会因为被人看着，就觉得不方便？无非是告诉庄锋，请教，得有个请教的态度。
    庄锋点头：“一言为定。”
    龙敖天心怀大畅。
    说实话，庄锋和妙空不清不楚，龙敖天才是最头疼的那个人。他坚信庄锋是妙空的好伴侣，事实也证明，庄锋确实让人刮目相看。然而，两人总没个确定的关系，龙敖天自然不会觉得脸上有光。
    假情侣关系，至少东海很多龙族是知道的。
    庄锋有各种顾虑，龙敖天能理解。
    让他生气的是妙空。明明对庄锋有情意，偏偏死活不肯承认。龙敖天认为，造成现在这种情况，妙空至少占九成……不，全部责任！
    老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纸。
    妙空要家世有家世，要人才有人才，只要她放下身段，大胆一些，庄锋能坚持多久？老道们虽然说是支持庄锋的选择，可他们显然也是倾向于妙空的。
    现在矫情，不抓紧机会主动出击，等以后鸿蒙派真改了门规，庄锋和苗小乐公开在一起，妙空得哭死。
    终于，事情有巨大转机，妙空装不下去了。
    龙敖天为自己点赞。
    真以为龙敖天刚才提陪嫁丫头，是无意为之？图样图森破。时不时拿驸马公主那套刺激一把，是龙敖天早想好的。不是刺激苗小乐，针对的是妙空。
    两人传音对话，看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崔师弟，我们走了。”龙敖天对崔正义道。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呃……”崔正义苦笑，这常用客套话，用在龙敖天身上完全不合适啊。
    他想了想，打个稽首道：“劣徒就拜托师兄啦。”
    龙敖天点点头，和庄锋瞬间消失。
    黄猛赞叹：“这跟神仙也差不了多少吧？”
    崔正义心说，从寿命上看，龙族确实比修行人更接近神仙。人家一出生就拥有悠长的生命，即使不修炼也至少万年起步。相对的，修行人成不了仙，才活三千年而已。
    都说投胎好，等于选择简单游戏模式。
    投胎龙族，就不仅是简单模式了，直接就是人民币玩家，还是破坏规则的那种游戏。
    周琼音这次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现。
    她走到苗小乐身边，扯了扯妙空的衣袖，低声道：“我们去看看妙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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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1章 都是双职业

    说好暗中保护，龙敖天信守承诺。
    因此，离开宿营地后，龙敖天就带着庄锋降落，让他自己驾驭法宝飞行。龙敖天则隐藏身形，远远跟在身后，一旦庄锋有无法应付的危险，及时出手救援。
    庄锋先去了一趟部落的废墟。
    草原深处同样不安全，他觉得该通知土地神一声。
    另外，既然土地神管理的地盘很大，草原深处的情况，按说他也能探查到。典籍记载，土地神的职责是守护百姓，有人在草原深处创造怪物，他过问过么？
    不是让土地神出面干涉，他没那个本事。
    至少得上报天庭吧。
    残存的部落人正在掩埋族人，庄锋找到土地神，说明来意。
    “小神是真不清楚。”土地神苦笑，“按说地下的变化瞒不过我，可道长是知道的，最近几十年，我每天基本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好吧，这不怪你。”
    “小神现在可以探查一番。”
    “千万别。”庄锋立刻阻止，“根据郝富贵的说法，那试验基地有高人坐镇，而且应该很厉害，你的探查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郝富贵所说的高人，庄锋是希望会一会的。
    他严重怀疑，那就是试验的幕后主导。
    遇事做事，不能欺骗本心，既然有这个猜测，光破坏试验基地是不够的。否则回头那高人再找个地方做试验，庄锋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
    “草原深处，你们暂时先别去了。试验基地跟奴隶贩子有往来，他们很可能用奴隶做试验。”庄锋说道。
    土地神摇头：“不，小神认为，还是得去。”
    庄锋迷惑：“为什么？”
    “部落人担忧的是犯罪组织，修行高人固然危险，跟凡人又有什么关系？道长可能要说，试验基地也是犯罪组织。这可能没错，但别忘了，如果没高人坐镇，那种组织小神还是不在乎的。”
    土地神的意思，庄锋听得懂。
    简单点讲，普通人无须考虑高人的存在。
    高人嘛，普遍自矜身份，他可以主导试验，也可以动手抓妖怪，却不会亲自去抓普通人。事实证明，这个猜测应该比较靠谱。抓奴隶的一直是奴隶集团，没听说有人当众莫名其妙失踪。
    而各类犯罪组织，轻易不愿去草原深处。
    换句话说，草原深处仍然相对安全。
    只要高人不直接出手，那里又没有什么犯罪组织，部落人只需要跟野兽、自然斗。而高人若是出手，土地神就有了足够的理由上报天庭。
    有句话说得好，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土地神是天庭册封的神仙，而天庭之所以册封他们，是遵循天道的意志。
    一个凡人，功德积累多到惊动天庭，真以为很容易？欺负土地神，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也就是鸿蒙派这种不讲理的门派，才敢乱来——那也得对方招惹自己在先。
    “您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庄锋问。
    土地神笑了：“就知道瞒不过道长。草原人对神的理解跟中原不同，如果现在告诉他们那里也有危险，我这个神仙也解决不了，恐怕……”
    “他们会怀疑你是冒牌货。”庄锋恍然。
    土地神叹口气：“其实，小神本来就是冒牌货。”
    “此言大谬。”庄锋正色道，“是，你不是他们心目中的天神，可他们的天神根本不存在啊。他们自古以来就理解错误，可怪不着你。”
    土地神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这样吗？
    土地神已经忘记他来草原多久了，但肯定不超过五百年。他曾经仔细探查过，这里没有“前任”留下的任何痕迹。这说明，在他之前，草原上没有土地神。
    那么，五百年前，天庭为何不管草原？
    其中的内幕，土地神不敢多想。
    庄锋告辞土地神，驾起飞行法宝继续赶路。
    非洲试验基地的布局跟M国那个很相似，都是在山脚下挖出一个山洞，山洞前方则布置一座军事要塞。
    不过，草原深处没公路，不存在修路通到主路之说。他们的物资运输，主要靠直升机。
    庄锋不是龙族，没兴趣欺负一群普通人。
    直接捏个法诀施展土遁术，潜到地下，轻松进入地下的试验基地。
    头顶忽然落下个人，正做试验的科研人员顿时炸了锅。扔掉手里的瓶瓶罐罐，撩开白大褂，从衣服底下掏出枪，对准了庄锋。
    放眼看去，没一个赤手空拳的。
    哪怕离得远不直接面对庄锋，也拿出枪自卫。
    庄锋有些懵圈：“都是双职业啊？”
    郝富贵说过，当时阻止他们逃跑的，都是科研人员。现在看来，大厅内确实没见有武装人员。
    问题是，M国的试验基地，那些武装人员都是怪物，才能保证基地安全。一群白大褂，就算个个都是神枪手，普通人恐怕也很难对抗妖怪吧？
    有白大褂喝道：“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庄锋乐：“还挺专业……”
    砰——
    说话的白大褂毫不犹疑的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庄锋腿上。
    “真够果断的。”庄锋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你是科学家啊，一言不合就开枪，不符合你的人设吧？”
    白大褂更不敢置信。
    子弹明明击中了庄锋，为什么他完全没事？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裤子都没破！
    “他是妖怪！”白大褂脸色巨变，放声嘶喊。
    妖怪肉身强悍，这群白大褂很清楚。固然，他们的研究对象大多属于低级妖怪，也怕子弹。但他们了解，更厉害的妖怪，子弹甚至破不了防。
    当然，再厉害的妖怪，按说也保护不了衣服。
    这不可思议，却更能说明，对方不是正常人。
    其他人听见他的喊声，同时做了一个动作——扔枪。
    庄锋还没想明白，白大褂们已经从衣服下掏出另一件武器——麻醉枪。对付妖怪，普通子弹效果很差。不是说杀不死，关键是太费事。
    专门针对妖怪研发的麻醉药，才是王道。
    还是跟先前一样简单粗暴，直接面对庄锋的白大褂，同时举起麻醉枪，扣动扳机。
    大厅内响起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然并卵。
    麻醉弹打在庄锋身上，全部被弹开。
    不需要金钟符之类的符咒，金丹修为强化过的肉身，若是被普通子弹破防，岂不是笑掉大牙？更何况，其实庄锋还贴身布了一道防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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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2章 再遇倒霉蛋

    庄锋不得不承认，这些家伙，跟M国那些白大褂，人设确实不一样。科研人员嘛，不是说必须弱不禁风，但即便练出一身腱子肉，也不该习惯靠武力解决问题。
    随身带着枪的科学家，算怎么回事？
    他布下防护法阵，被动挨打，是有原因的。
    白大褂无所谓，哪怕不使用法阵，金丹高人的肉身强度，也不是普通枪支能破防的。防护法阵的真正用途，其实是保护衣服，毕竟他没有裸奔的爱好。
    关键是郝富贵所说的高人。
    站在那里，任凭白大褂攻击，是为了引高人露面。
    然而数分钟过去，除了一群科研人员徒劳的开枪射击，绝望的气氛越来越浓，并没有修行高人出现。
    难道，郝富贵弄错了？
    庄锋朝附近的白大褂们露出个微笑，身体忽然从原地消失。
    一道风在大厅内穿行往复。
    枪声迅速减弱，半分钟后，枪声完全消失，白大褂们全部瘫软在地上。
    他们只是昏迷了，庄锋并没有杀人。
    敢开枪的不一定该死，这群白大褂和奴隶贩子不同，至少到目前为止，庄锋还没找到他们该死的证据。
    透明罐子里的妖怪们，拍着罐壁大喊大叫，希望庄锋能放出他们。罐子的隔音非常好，但以庄锋的听力，当然能注意到。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动手放人。
    一个基地，不可能所有人都在大厅，其他地方一定还有人员，上次M国基地就是如此。只不过上次有数十名热情洋溢的龙族，躲在任何犄角旮旯的人，都别想逃过龙族的搜索。
    这次庄锋只有一个人，只能辛苦一点。
    庄锋在基地内探索，又弄昏了不少人。其中倒是有穿便服的人员，庄锋分析，他们应该是“脱了白大褂的白大褂”。
    这座基地，确实不存在武装力量。
    或者换个说法，科研人员都是双职业，同时兼职武装人员。每个人身上都有枪支，普通武器、麻醉枪双全。
    基地的面积不小，布局也相当复杂。
    能在地下挖出如此广阔的空间，说实话，一般人真做不到。试验基地背后的力量，恐怕不简单。
    在某个角落，庄锋找到一排小房间。
    神识感应，房间的面积只有两三平米，一部分房间里面有人。没窗户，厚重的铁门上，只有一个狭窄的长条形洞口——很明显，这些都是牢房或者禁闭室。
    庄锋靠近某个房间的洞口，向内观察。
    里面靠墙坐了个女人，茫然看着头顶昏黄的灯光。
    咦？这人他还有印象呢。
    在密码锁上按了一阵，咔嚓一声轻响，铁门打开。庄锋进入房间，走到女人身边，微笑看着她。
    女人把视线转向庄锋。
    看清庄锋的样子，女人脸上露出个苦涩的笑：“你终于露面了，戴维说得没错，你们果然不是好人。”
    “你是……朱莉，对吧？你能认出我？”
    “正义先生的同伴中，你最帅，我当然印象深刻了。唉，凭你的长相气质，做点什么不好啊？”
    “承蒙夸奖，你很有眼光。”庄锋笑道，“但长相不能当饭吃，你的话我不同意。还有，你以为我是干嘛的？”
    朱莉叹息一声：“你能出现在这里，还用我说么？当初正义先生虽然笑得可怕了点，我却幼稚的相信，你们是好人。戴维说，他观察过，村庄有战斗的痕迹，却没发现任何尸体，所以，他认为你们在骗人……”
    没错，这叫朱莉的女人正是村庄的三个倒霉蛋之一。
    庄锋猜测，他们可能不是好鸟。
    这国家是亡命徒的乐园，但凡有点智商的正常人，谁会跑这么乱的地方探险？庄锋等人不算，他们实力强大，不怕危险。
    遗憾的是，庄锋猜错了。
    三个倒霉蛋都不是亡命徒，他们说的也不是假话，确实是脑子一抽，跑草原来探险打猎的。这世上喜欢冒险的人多了，否则也就不存在蹦极之类的运动了。
    他们之所以要半夜溜掉，是因为怀疑大家不是好人。
    三人中年纪最大的戴维，暗中观察村庄的情况，结果却没发现任何尸体。
    尸体都被庄锋给处理掉了，他看不见很正常。
    问题是，从结束枪战，到他们被庄锋找到，才经过了多久？庄锋处理尸体的速度太快，不符合戴维三人认知中的逻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句俗话三个老外不懂，可西方也有类似的谚语嘛。
    恰巧，崔正义的笑又容易被误会成不怀好意。
    因此，戴维坚持认为，庄锋等人或许是内讧的奴隶贩子，又或许是其他犯罪组织成员，反正不是好东西。被一群恶棍救了，他们的苦难怕是还在后头。
    送他们回国？那都是缓兵之计，根本不能当真！
    戴维跟两个同伴商量，半夜偷偷溜走。他是老冒险家，两个同伴自然愿意听前辈的意见。
    于是，接近黎明时，三人偷偷溜走了。
    不得不说，至少在逃跑上，戴维的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选择的恰好是人睡眠最深沉的时间段。可惜他没料到，因为不方便布置防护法阵，庄锋一直没正经睡觉，轻易察觉了他们的动静。
    然而，三人的霉运还远远没结束。
    他们没现金，信用卡被刷爆了，护照也丢了，想通过正常途径坐飞机离开，根本不可能。再者说了，机场的那些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能选择徒步穿越国境线。
    结果恰好碰上一队运送“货物”的奴隶贩子。
    三个人，面对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奴隶贩子，就算枪法不错，也没有任何可比性。
    戴维非常理智，带领同伴把枪一扔，束手就擒。
    做奴隶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选择武力对抗，他们三个死定了，没有第二个可能。
    这意外收获，让奴隶贩子们十分惊喜。
    奴隶也是分档次的。
    物以稀为贵，本地人货源多，当然不如白花花的西方人值钱。最妙的是，这次运送的奴隶，不需要事先驯化，因为买主根本不在乎他们是否听话。
    于是直接带上三人，进入试验基地交货。
    试验基地喜欢非本地奴隶。
    奴隶贩子们不清楚基地是做什么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军事堡垒下面有个试验基地。但非本地奴隶价格高，是不争的事实。
    庄锋皱眉：“试验基地果然买奴隶。”
    “装什么装？”朱莉翻白眼，“你能进基地，还能打开门看我，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不得不说，庄锋的长相太具迷惑性。
    朱莉明知庄锋不是好人，而她被抓进基地，这辈子恐怕都没指望了，先前心丧若死。然而面对俊俏的小道士，她的心态还是有了明显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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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3章 另一种兽人计划

    “出来吧。”庄锋当先走出房间，冲朱莉招手。
    朱莉愣住了。
    “怎么，坐牢坐上瘾了？”
    “当然不是。”朱莉摇头，“但现在好像不是放风时间吧？我一直计算着呢。”
    庄锋逗她：“也可能是带你做试验呢？”
    “不可能。”朱莉断然道，“你一个人怎么做试验？都是一大群科学家过来，不由分说把我扒光，绑在一张手术床上，推到一个专门的房间打针。”
    “你说的打针，是打比方，还是……”庄锋迟疑着问。
    朱莉茫然：“打针就是打针，什么打比方？”
    “呃，抱歉，老司机精神发作。”
    “怎么又跟开车联系上了？”朱莉越发糊涂。
    所谓打针……当然就是打针啦。
    这所试验基地和M国的情况不同，没有自愿参加试验的专业武装人员，做试验的对象，是买来的奴隶。
    根据朱莉的讲述，打针并不痛苦。
    试验人员会把一种特殊的液体注射进她的血管，随后观察她的反应。但是说实话，除了有点头晕，她自己完全感觉不出有什么变化。
    她也从未见过大厅里的妖怪们。
    打针也不频繁。
    别人如何她不清楚，反正她被抓的这段时间，总共只打过两次而已。
    放风倒是挺勤快。
    这里关押的所有奴隶，每天都要放风、洗澡，基地对个人卫生非常重视。唯一让朱莉感到不满的，是所有人洗澡不分男女，都在一个地方。不过想到自己的奴隶身份，其实这也很符合逻辑。
    庄锋想，奴隶都是普通人，经常放风问题确实不大。
    或许，保持试验品清洁，是试验要求吧。
    大厅里的妖怪，估计就没类似待遇。
    “好吧，不开玩笑了。”庄锋正色道，“我不是这所基地的成员，我是来搞破坏，顺便救人的。是的，戴维错了，你才是正确的，笑起来可怕的正义先生，其实是个好人。”
    “我又没能力反抗，你何必骗我。”朱莉不信。
    “我可以发誓，真没骗你。”
    朱莉终于认真起来：“瞧你的样子，确实不像坏人。但你这样瘦弱……难道是政府军来了？”
    “抱歉，就我自己。”
    “那不可能。”
    “你是打针打傻了吧？”庄锋不耐烦了，“你说每次做试验，一大群白大褂把你扒光绑起来。现在我只有一个人，我扒了么，绑了么？”
    “也许是试验流程修改了呢……”
    “算了，道爷懒得跟你扯淡。”庄锋摆手，“我现在要找总控开关，把所有人放出来。你别乱跑，乖乖跟在我身后。对了，别乱摸哈，这种地方，万一再有个自毁开关什么的，你想不开那么一按，罪孽恐怕得算我一份。”
    朱莉迟疑着点了点头。
    庄锋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朱莉的声音：“道爷……是什么？”
    以庄锋的英语水平，可找不到“道爷”的英文翻译，所以他说两个字时，用的是中文。
    “一种自称。”庄锋随口道。
    “和‘哦耶（ohyeah）’是什么关系？”
    庄锋：“……”
    牢房的总控暂时没找到，先在某台电脑上搜寻到几份试验资料。
    电脑密码和资料加密都难不住庄锋，而试验资料的大量的专业术语，因为以前研究过，金丹高人记忆力强大，看过的东西只要愿意，永远能重新记起，所以对现在的他也没什么难度。
    资料显示，这确实也属于兽人计划。
    从资料的时间看，这座基地并非后来建立，跟M国的那座几乎同时创建，不分先后。
    弄两座试验基地，研究同一个项目，不浪费吗？
    这不光是资源消耗问题，试验人员的分配，才是重点。好不容易搜集到一群科学家，分成两部分，肯定不如集中在一起效果更好。
    庄锋来了兴趣。
    一边找总控开关，一边继续搜寻资料。
    朱莉跟在庄锋身后到处乱转，看见了倒在走廊、房间等各处的研究人员，终于相信了庄锋的话。
    偌大的试验基地，愣是没遇上一个清醒的人。
    也就是说，庄锋没骗她，确实是单独一个人跑来，把所有试验人员都干掉了？
    我的天啊，他还是人吗！
    尽管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庄锋只有区区一个人，怎么能做到打晕这么多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又找不到第二个解释。
    如此强大的存在，似乎真没必要骗自己。
    也就说，她真的可能重获自由喽？
    想到这里，朱莉又觉得，庄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本领如此不可思议，其实不重要。只要能让她安全返回文明社会，以后谁提议冒险，一口唾沫啐死他。
    终于，在某个房间，庄锋找到了总控开关。
    同时，这里的电脑，也记录了所有试验资料，包括先前庄锋已经找到的那些。庄锋猜测，这房间应该类似基地的最高控制室。
    接触到兽人计划的科学家，因为理念不同，分成了两个派别。
    后来负责M国基地的科学家，认为兽人计划最根本、最迫切的追求，是强大的力量。由此创造出兽头人身的怪物，无法自由变身，头脑也比较混乱，可力量、速度等各方面却远超常人。
    非洲草原的基地，主攻方向则是自由变身。他们认为，掌握自由变身的奥秘之前，战斗力并不重要。
    当然，两派的最终目标是一致的。
    都想全面“山寨”妖怪。
    能随时转变成另一种形态，拥有可怕的力量，以及强悍的生命力。按照资料中的说法，人类是万物之灵，天然有权力，也有义务将妖怪的优势据为己有。
    听起来，似乎跟当初庄锋瞎说得差不多：试验的目的挺高大上，是为了追求人类集体进步。
    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也许科学家们相信这种说法，背后主导试验的人或组织，却不一定真这么想。
    付出大量资金，为了人类全体利益，谁信啊？
    不说别的，假如真让他们成功了，拥有将人类变成某种超级人类的能力，那么，具体哪些人进化，哪些人只能保持原样，又由谁来决定？
    总不能像全民免费注射疫苗一样，不分国界，不分种群，大家一起乐呵呵做超人吧？
    当然，这些庄锋不在乎。
    就算目的真有那么高大上，手段邪恶，抓妖怪，甚至抓普通人做试验，庄锋也无法接受。别不服气，做事手段必然决定最终结果，这是无法反驳的真理。
    因为，天道永远高高在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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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4章 老皮的来历

    朱莉觉得，自己看不懂庄锋的做派。
    庄锋查阅资料，并没有背着她，甚至不在乎她凑过来一起看。庄锋本来就没义务替试验基地保密，再者说了，她尽管看，看得懂算道爷输。
    没错，朱莉根本看不懂资料。
    她的母语是英文，按说英语水平比庄锋强。
    可惜，试验资料上全是晦涩难懂的术语，不是专业人士，除非把所有资料放到一起总结归纳，否则是很难领会贯通的。
    给她时间，研究上几个月，或许可能。
    像庄锋这样，以金丹高人的强大记忆和分析能力，在心中把资料全部摊开，连同从前接触到的那些资料，一起分类整理、全盘理解，她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一个华夏人，英语发音都不够准确，看资料却看得津津有味……他不会是装的吧？
    可是，他又有什么必要在自己面前装样呢？
    朱莉试探着问：“这些……”
    “先别说话。”庄锋摆手制止她。
    资料已经看完了。
    毫不夸张的讲，只要庄锋想，随时能从记忆中翻出来查阅，一个单词都不会错。
    但庄锋仍然需要思考，一些问题没想通。
    资料上提到过老皮——也就是所谓的“原型”。
    但原型到底是怎么回事，资料上的信息却不足。按资料记录，试验的基本原理，是从妖怪的血液、身体组织上提取他们的特殊物质，注射进人类试验者的体内，希望能出现某种连锁反应，引发试验者变异。
    M国基地的研究人员成功了。
    或者说，他们成功了一半。至少能让试验者变成兽头人身的怪物，拥有一部分妖怪的能力，甚至能散发出妖气——当然科学家们检测不到妖气。
    草原基地主攻方向不同，提取的物质也不一样。
    他们的试验结果就差强人意。
    资料显示，到目前为止，发生变异的试验者确实有，却都是不可控的变异，最后只能清除了事。
    老皮不是试验者，他是人为制造的“原型”！
    从资料上看，老皮出现得非常突兀。仿佛忽然之间，一个原形就产生了似的，在老皮出现之前，从没资料提到过原形，甚至连创造原型的思路都欠奉。
    这很符合逻辑，创造人类哪有那么容易？
    制造生物，本身就很科幻了。
    有一点可以确定，老皮的确不是华夏人。他根本不是人，被创造出来的生命，就算从内到外跟人类毫无差别，在道士眼里也算不上真正的人类。
    他甚至连生命都算不上。
    对道门来讲，区分生命和非生命，最根本的原则，就是看其是否拥有元神。
    有元神，才有资格修炼。
    哪怕死物，比如一把琴、一张桌子，一旦出现灵智，成为“妖怪精灵”中的怪，它也必然拥有元神。
    没元神，识神无处依附，必定魂飞魄散。
    为什么说制造生物太科幻？
    因为按道门理论，除了天道，谁都无法创造生命。或者说，即便你创造出生命，那也是假象，说到底还是天道借你的手创造出来的——比如器灵。
    天道不是一成不变，科学发展下去，天道法则是否做出相应的修改，这谁都说不准。
    六道轮回就是个典型例子。道门原本不承认轮回转世，然而凡人喜闻乐见，你不承认，你算老几？于是随着时间推移，在确定真有轮回后，道门不得不改变观念。
    但至少目前为止，生命只能由天道创造，还是修行界普遍认同的真理。
    身为合格道士，庄锋自然信奉不疑。
    因此，如果资料没骗人，老皮确实是创造出来的，那么在庄锋看来，他就不能算真正的生命。比较贴切的说法，应该是——机器人。
    或者，生化人？
    瞧，无论机器人还是生化人，都充满科幻色彩。
    这就让人尴尬了。
    按黄猛的理论，庄锋是传说中的主角，他的人生是一部装逼打脸的都市文，至不济也算现代修真吧？如今生化人都出来了，大有往科幻转化的趋势，算不算写崩了？
    当然，以上纯属开玩笑。
    庄锋从来都没认同过黄猛的理论。
    他的真实人生，怎么可能是一部小说？黄猛那是看书走火入魔，被网络小说毒害了。
    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往往比小说更狗血。
    小说作者可以慢慢编情节、弥补漏洞，真实的人生却处处充满随机性。回头想想，庄锋觉得自己的经历有时就挺狗血的。如果这是小说，那么写这本书的作者得是多么不敬业、不靠谱，多么……荒腔走板？
    庄锋摇摇头，停止胡思乱想。
    探究真相不是他的风格，也没多大意义。他的目标是破坏试验，救出被抓的妖怪和普通人。
    最好能把幕后主使也找出来，一了百了。
    可惜试验基地的资料，跟M国那座差不多，从不记载是什么人或组织主导的试验。这倒也挺符合逻辑，干的是阴暗勾当，幕后黑手自然不敢公开身份。
    基地的研究人员，对幕后主导应该也不清楚。
    那么问题来了。
    这些研究人员固然和M国那些不同，有枪、能战斗，本质上他们还是科学家。妖怪逃跑，他们当然要阻止和反击，双方互有伤亡，真谈不上罪大恶极。
    从奴隶贩子手里买人做试验，的确很过分。
    但他们没亲手抓奴隶。
    科学家们不买奴隶，难道奴隶集团就破产解散了？显然不是。试验基地只是他们的客户之一，在试验基地出现之前，奴隶集团早已存在。
    总之一句话，这群科学家有罪，但罪不至死。
    至少庄锋站在道士的立场上，还做不到像对待奴隶贩子一样，把他们全部干掉。
    但不杀科学家，如何破坏试验基地？
    设备砸了可以再建，资料毁掉，幕后主使九成九有备份。退一步讲，即便没备份，科学家的大脑不如金丹高人，大家一起努力，恢复试验进度似乎也不难。
    救走妖怪和奴隶，还可以再抓、再买。
    庄锋无奈的发现，当初西海龙族把研究人员折磨傻，居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傻掉的科学家，肯定无法恢复研究进度。
    即使有资料备份，别忘了，全世界的科学家数量是有限的。能聚集起这么多相关领域的专家，相信对幕后主使来讲也很不容易。
    失去两个基地的研究人员，再想找这样一批科学家，不说完全不可能，却也一定很困难。
    庄锋纠结，难道真要把一群普通人搞成白痴？
    龙族做这种事毫无心理负担，事实上，他们甚至不是为了什么“破坏试验”之类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好玩而已。
    庄锋却很难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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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6章 诸位听说过大地之神吗？

    奴隶的数量不多，否则不可能一次坐电梯上来。
    然而根据基地建立时间，以及关押奴隶房间的数量，按说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人。事实上，庄锋救上来的所有奴隶，待在地下的时间都不算长。
    那么，以前的奴隶去哪儿了？
    答案呼之欲出。
    这么点人，庄锋随手布个隐身法阵毫无难度。
    领头军人的沟通注定没结果。
    升降电梯都需要密码，出现故障的可能性也非常低。而电梯的每次升降，要么是往下运送物资，要么就是把地下产生的垃圾运上来。这些都有严格的操作规程，地下的研究人员会事先通知地面。
    领头军人呼叫地下，对方却不回应。
    能回应才怪，都昏迷了。
    领头军人觉得不对头，可他没权限下去查看，唯一的沟通途径又无效，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注意警戒！”他只能如此吩咐手下。
    他也不敢进电梯箱查看。
    作为基地守卫的高层，领头军人其实同样不清楚地下在干什么。但他明白一点，如果这是电梯故障，他进去查看，被电梯带入地下，这辈子就别指望出来了。
    同时，他也不愿自己的手下“被失踪”。
    他们是雇佣兵，拿钱做事，没必要把自己搭上。
    问题是，一个空电梯箱有什么好警戒的？过了没多久，士兵们就散开了。领头军人也没说什么，他能理解手下的感受。
    庄锋招呼大家跟着他走。
    奴隶们很迷茫，他们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但对自由的渴望，压过了迷惑，促使他们跟在庄锋身后，绕过巡逻的士兵，一路走到某处的铁丝网前。
    路上，奴隶们下意识不敢说话，生怕惊动了士兵。当然，这其实完全没必要。
    庄锋伸手一扯，铁丝网无声碎裂。
    奴隶们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朱莉三人稍微好点，那些本地人，跟以前被奴隶贩子抓到的家伙一样，终于开始忍不住怀疑，庄锋是天神。
    众人钻出铁丝网，加快速度逃离。
    终于，军事基地被抛在身后。
    庄锋停下脚步，所有人立刻停止前进，眼巴巴的看着他。此时此刻，谁都不敢小看这个外表瘦弱的年轻人，哪怕是跟庄锋接触较多的朱莉，眼中也满是崇拜。
    悄无声息撤掉法阵，庄锋微笑：“你们安全了。”
    奴隶们互相看看，忽然放声痛哭。
    戴维冲庄锋弯腰鞠躬：“对不起，庄先生。”
    “我接受你的道歉。”庄锋正色道，“怀疑华夏人不是好人，这确实你的错。我不是说华夏没坏人，但这破地方，华夏的坏人都不稀来折腾，信不信？”
    戴维也很认真：“您说的，我信。”
    “还有些人关在罐子里，大家也都看见了，我还得去救他们。所以，你们只能靠自己走了。”
    奴隶们逐渐停止哭泣，神情变得忐忑起来。
    这可是草原深处，一群手无寸铁的人，连交通工具都没有，怎么走？就算犯罪集团不来这里，草原上的野兽慈悲为怀不吃他们，饿都可能饿死。
    况且，就算能走出去，危险同样不小。
    戴维三个就很有发言权。当初他们溜走后，只经过半天，就被奴隶贩子给抓住了。
    在这个国家，一群人招摇过市，手里又没件武器自保，那就是一盘菜——野兽、奴隶贩子，以及其它犯罪组织，都是食客。
    庄锋笑道：“别担心，我会给你们准备车辆和武器。”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准备？
    “我们华夏有句话，‘没有枪没有炮，自有敌人给我们造’，大家听说过么？”
    众人纷纷摇头，听说过才怪。
    但这句话浅显易懂，关键是——很符合草原传统嘛。庄锋等人初到草原，那瘦青年就说过，本地人不习惯去车行买车，半路碰上车花钱买，或者……直接抢。
    所以，大多数人立刻听懂了庄锋的意思。
    朱莉皱眉：“你要去偷士兵的车？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不存在的。”庄锋挥手。
    戴维说道：“朱莉，你真的多虑了。先前士兵甚至都看不见我们，庄先生的本领超乎想象，比电影里的超级英雄都厉害！”
    “好吧。”朱莉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庄锋，“你真的很神奇，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庄锋摇头：“抱歉，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信。”
    “你不妨说说看。”
    庄锋乐了，指指众人：“大家还急着逃命呢，现在研究这个不合适吧？”
    “你们想不想知道？”朱莉问众人。
    所有人都露出期盼的目光。
    逃命固然要紧，解惑也很重要。特别是本地人，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又不敢发问，因为他们心目中的神灵，向来是威严而暴戾的。
    庄锋叹口气，悠悠道：“朱莉，你信神么？”
    朱莉三人一愣。
    本地人则集体兴奋莫名。
    朱莉说道：“我曾经也是个冒险家，直到膝盖……呃，我是说，经历了这么多事，假如能回国，我一定安稳过日子，再不出来找死。身为冒险家，对神秘现象还是相信的，不仅我，他们两个也信。”
    戴维和另一个同伴点头表示赞同。
    “但如果你告诉我，你是神，我仍然觉得不可能。”朱莉继续道。
    科学固然发源于西方，不代表西方人不信神。
    不过相对于草原人的朴素信仰，科技昌明下的宗教，逻辑必须更加周密，没有破绽，才能取信于人。
    庄锋能让士兵对奴隶们视而不见，草原人往神灵身上想，对朱莉三人来说，解释就多了。
    比如，影视剧里的黑科技也能做到嘛。
    真正的神没那么简单，它无所不能，它的能力，必须科技无法实现才对。
    “你看，我说没法交流吧。”庄锋摊手。
    朱莉迟疑：“你真认为自己是神？”
    如果庄锋真那么想，朱莉认为他怕是精神有问题。
    隐身而已，多大点事儿嘛……好吧，普通人确实做不到。但即使不考虑黑科技，影视漫画里的变种人，也拥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呢。
    “我当然不是。”庄锋摇头。
    朱莉三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可不想看到，其实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个神经病、自大狂。
    本地人则表现出明显的失望。
    庄锋笑呵呵道：“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神，是真实存在的。诸位，听说过大地之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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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7章 往死里夸他

    庄锋认为，天庭该给自己颁发一枚奖章。
    随时随地不忘帮助天庭公务员，给他吸收一波信徒，自己这个鸿蒙派弟子，很好，很道门。
    本地人再次兴奋起来。
    “大地之神……你在逗我？”朱莉鄙夷而笑。
    神就是神，它是唯一的。所谓大地之神、战争之神、智慧女神、死神、海神，等等诸如此类，那都是古人的封建迷信，早被淘汰的虚假信仰。
    本地人实在忍不住了。
    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商量，哗啦一下同时跪倒，伏地向庄锋礼拜。随后直起身，怒视出言不逊的朱莉。
    没文化的傻洋妞，竟敢怀疑天神，该死！
    草原上神灵无数，大地之神当然也存在，就算以前没听说过，现在也有了。庄先生独身解救子民，还能让士兵集体眼瞎，这种神奇的本领，除了天神，谁能拥有？
    毫不夸张的讲，只要庄锋透露出些许不悦，这群本地人能立刻扑上去，活撕了朱莉。
    朱莉是冒险家，对危险的感应还算灵敏。
    凛然的杀气从每个本地人身上发出，让她不由自主打个冷颤，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巴。
    “别跪，太浪费了！”庄锋抬手一挥。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将跪着的人托起。力量大小其实不重要，没人敢违逆天神的意志，唯一的选择只能是顺势站起身。
    就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太浪费”？
    但挥手托起众人，这绝非凡人能做到。那洋妞愚昧呐，竟敢怀疑大地之神的身份，真是岂有此理。
    罢了，既然天神没生气，咱睿智的草原人不跟个傻子一般见识。
    “说过了，我不是神。”庄锋对众人道，“我是大地之神的……朋友。慈悲的大地之神，正帮助某个部落迁移，暂时无法离开，因此委托我来拯救大家。”
    这话说出口，朱莉顿时了然。
    先前庄锋跟她说过，破坏基地才是主线任务，顺带着救人而已。那么，庄锋现在明显说谎，又是为什么？
    无它，忽悠愚昧的本地人罢了。
    很有趣，朱莉和本地人，互视对方为傻逼。
    一个本地人迷惑的问：“您说大地之神……慈悲？”
    草原传说中的神灵，通常跟慈悲无关。
    “永远不要猜测神的意志。”庄锋化身神棍，“阳光、雨露、狂风、闪电，都是神的恩赐。你们历经苦难，大地之神也为你们悲痛。可是他能怎么办呢？毕竟，你们早已不信他了！”
    本地人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实际上他们仍然认为，庄锋是天神——至少是神灵之一。所以，面对神灵的谴责，他们无法不羞愧。
    “幸运的是，那个部落的酋长，以虔诚的信仰，感动了大地之神。大地之神安排自己的属下，正义之神和残暴之神，帮助部落人解决困难……”
    庄锋巧舌如簧，将部落发生过的一切，用艺术手法加工后，告诉了面前的众人。
    “有人会问了，为何有神灵庇护，部落仍然遭受灭顶之灾？很简单，这是天神对虔诚子民的考验！像你们这些抛弃信仰的家伙，想倒霉都没机会呢。”
    朱莉三人心说，这歪理都歪到太平洋去了。
    本地人得是多傻，才会相信？
    然而结果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本地人纷纷点头赞叹，对差点被奴隶贩子灭掉的部落，表达了深深的羡慕妒忌恨。
    三人傻眼，这样也行？
    说到底，他们不了解草原人的信仰模式。
    不暴戾的天神，不是好神灵。有考验，这感觉就对了。如果庄锋找别的借口，说不定他们还会怀疑。
    “所以，让你们自己走，不代表你们孤立无援。”庄锋继续忽悠，“只要你们虔诚信仰大地之神，他听得见，也一定会护佑你们平安走出草原。”
    “所以，就是现在，跪下膜拜大地之神吧！”
    本地人早就蠢蠢欲动了，庄锋话音未落，就以迫不及待的姿态，再次跪倒在草原上，诚心诚意向所谓的大地之神祈祷。
    多少应该有点效果吧？庄锋暗想。
    道士跟信仰之力绝缘，庄锋完全感应不到。
    遥远的草原某处，正坐在汽车上，陪部落人迁徙的土地神，猛地激灵灵打个哆嗦，嘶的倒抽一口冷气。
    开车的喳喳吓了一跳：“神，您怎么了？”
    “没事，专心开车。”土地神摆手。
    猝不及防接收了一波信仰之力，换你也精神焕发。信仰之力不受距离限制，只要在土地神管辖范围之内，向他祈祷，产生的信仰之力就归他所有。
    信徒膜拜的，是“大地之神”。
    这无所谓，从庄锋把土地神翻译成大地之神起，某种意义上，他就是大地之神。
    土地神不认为，草原人会自发信仰他。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混上半个信徒，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草原人忽然就开窍了。
    没错了，一定是庄道长的手笔。
    土地神感动得想哭。
    都说鸿蒙派道士蛮不讲理，喜欢折腾。前者完全是造谣诽谤，庄锋明明和蔼可亲、古道热肠，此处省略八百字，哪有半点蛮不讲理？后者，能折腾，倒是真的。
    可正因为他能折腾，自己才开始有信徒。
    这样的折腾，多多益善！
    土地神想，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庄道长帮我发展信徒，把我从绝望中救出，我不能知恩不报呐。
    决定了，回头给天庭上个表，往死里夸夸他。
    草原深处，本地人膜拜完大地之神，从地上站起，一个个变得神清气爽、活力十足，完美诠释了“原地满血复活”这句话。
    对此，庄锋有些迷惑，难道信奉土地神并非单方面付出，土地神那边还有某种回馈？
    道士不研究信仰，他们拜天、拜道祖、拜祖师，其实都是类似于“打报告请上级指示”的行为。有关信仰上的事，庄锋完全是外行。
    嗯，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冷眼旁观的朱莉三个，也是这么想的。
    “大家等着，我去给你们找车。”
    庄锋撂下句话，转身往来路方向跑，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直接飞走或闪身消失，不仅是遵守不在普通人面前显露道法的规矩——连隐身法阵都用出来了，还有什么可隐藏的，反正这群人也看不懂。
    关键是，庄锋不想浪费信仰之力。
    专心膜拜土地神就好，膜拜道士没卵用啊。
    众人站在原地等候。
    本地人认为庄锋是神灵之一，所以绝对不会怀疑庄锋的能力。别说给他们找车和武器了，神灵愿意，直接送他们出草原都是分分钟的事。
    没那么做，是神灵不想，不是不能。
    朱莉三人则颇有些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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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8章 难道真是神？

    庄锋的本领很神奇，这点，朱莉三人承认。
    但他不可能是神。
    如果不是黑科技，那就是拥有隐身的超能力。影视小说来源于现实，以前朱莉他们不信世上有超能力者、变种人，现在亲眼目睹无法解释的怪现象，信了呗，不行么？
    隐身，对战斗力有巨大加成。
    连敌人在哪儿都看不见，武器有卵用？除非全火力覆盖，但在地下试验基地，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庄锋才能悄无声息潜入地下，更是单枪匹马将所有研究人员放倒。
    瞧，现在科学了吧？
    对朱莉三人来讲，符合科学很重要。
    隐身能力可以避开敌人，也能极大增强战斗力。然而，庄锋要跑回去偷车偷武器，就不一定好使了。
    根据众人逃出基地的实际经历分析，庄锋的隐身，能作用到外人身上，或许对汽车等物体也有效。
    可就算士兵们看不见汽车，总能听见引擎声吧？
    再者说了，一辆汽车是不够的。
    庄锋顶多只能开一辆车，还有可能因为引擎声暴露踪迹——要知道，隐身不等于防弹，一旦士兵们开火，驾驶室内的庄锋，躲避空间很有限。
    本地人热情高涨，凑到一起讨论对神的崇敬。
    朱莉三人也在讨论，内容却不一样。
    大家都说英语，互相能听懂。
    朱莉等人鄙夷本地人科学素养低，把超能力者当神崇拜。本地人听他们怀疑神的能力，同样鄙夷他们。还好，双方暂时没起冲突。
    数分钟后，庄锋回来了。
    所有人都一愣。
    庄锋回来得太快了，几分钟时间能走多远？而且他双手空空，也不是开着车回来的。连本地人都怀疑，他很可能失败了，并没有弄到汽车和武器。
    朱莉倒是觉得，庄锋也许就没去基地。
    这“好孩子”智商并不低。
    很可能他走出没多远，就跟自己一样分析清楚了。
    他没办法在士兵眼皮底下，悄无声息把汽车开回来。勉强做，不仅自身会受伤甚至死亡，就算开回一辆汽车，不够用不说，还有把士兵们引来之虞。
    “没事，大家可以慢慢走。”朱莉安慰庄锋。
    戴维说道：“步行没问题，只要坚持，总有走出草原的时候。不过，没武器路上太危险了。以庄先生的隐身能力，弄车有困难，偷点武器应该行得通。”
    朱莉摆手：“不许为难他，隐身能力有什么限制，我们又不清楚。”
    “可没有武器，我们是走不出草原的。”
    “那就交给命运安排。”朱莉看向庄锋，“你是个好孩子，但记住，做好事要量力而行。能救出大家，我们每个人都感激你，你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冒险。”
    庄锋有些懵：“你们瞎扯什么啊？”
    “教你人生经验喽。”朱莉说道，“年轻人，头脑发热是不行的。”
    庄锋乐了：“请问三位‘年长’的朋友，是谁不知死活跑到这混乱的地方，连续被抓两次，让人关起来打针做试验……朱莉，你觉得，你真有立场教训我？”
    朱莉被说得瞠目结舌。
    “我们是冒险家。”戴维辩解道。
    “冒险家，不是作死家。”庄锋挥手，“行了，我还有一堆罐子要砸呢，没时间浪费。大家赶紧动起来，跟我去那边接收武器和汽车。”
    “你真弄到了汽车！”朱莉大惊。
    庄锋翻白眼：“废话，否则我回来干嘛？”
    “这不可能吧。”戴维半信半疑，“几分钟时间，按说你都没走出多远……”
    庄锋还没来得及说话，本地人终于忍不住了。
    其中一人叫道：“神，不，庄先生，您说句话，要把这渎神的混蛋干掉吗？”
    剩余的本地人虎视眈眈看着戴维，脸上露出暴戾之色。以前说过，在这种地方，老实人是活不长的。即便正经过日子的村民或部落人，该狠也绝不会手软。
    戴维被凛然的杀气吓了一跳。
    冒险家嘛，不可能手无缚鸡之力，身体素质是探险的前提条件之一。在双方都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任何一个本地人，戴维都不怵。
    但所有本地人一起上，他肯定得跪。
    庄锋摆手：“别，没那么严重。还有，再重申一遍，我不是神。”
    “是，是，都听您的。”本地人诺诺道。
    听话是一回事，从所有本地人脸上的表情看，庄锋显然并没有说服他们。
    庄锋觉得，有必要进一步澄清。
    他严肃的说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就是个过路的。如果你们坚持把我当神，那么我现在要求你们，以后只崇拜大地之神。”
    本地人这才意识到严重性。
    根据古老传说，天神之间，也是有争斗的。庄锋坚持让他们崇拜大地之神，必有原因。神灵的世界，凡人搞不懂，但一定要无条件奉行。
    话说这些本地人轻易相信庄锋是神，看起来挺不符合逻辑。
    其实不然。
    以前说过，越乱的地方，对信仰的渴望越严重，同时，也越容易失去信仰。因为绝大多数所谓的神灵，都是人创造出来的，根本不存在，也保佑不了信徒。
    隐身这种神奇手段，朱莉三人用科学、超能力解释，极度渴望信仰的本地人，却愿意跟神灵联系起来。
    但那只是一个契机，先前膜拜大地之神，信仰带来的精神面貌巨大变化，才是关键。
    当然，庄锋猜得也没错，土地神接收信仰之力，并不能直接回馈信徒。或者说，他的回馈方式，只能是以后帮信徒解决具体问题。本地人精神的变化，主要还是个心理因素在作怪。
    这就足够了，普通人分不清其中的区别。
    何止普通人，修行人不也讲“借假修真”嘛。按慧完的佛门理论，世间一切都是虚幻。可既然根本不存在真实，那真假又有什么区别？
    总之，因为信仰，本地人感受到他们认为“真实存在”的好处。这种感受，又会促使他们相信，自己的信仰是真实的——换句话说，庄锋没骗他们。
    传教，无非都是类似的道理。
    庄锋带着大家走了一段路，来到他放汽车和武器的地方。
    还是那个道理，直接在众人面前从储物戒拿出东西，除了能装逼显摆一番，没什么实际意义，还会导致他们误会，对土地神接收信徒不利。
    数辆汽车停着，地上摆满枪支和子弹。
    本地人欢呼雀跃。
    朱莉三人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你……”朱莉迟疑道，“难道真的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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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1章 贫道有个疑问

    十公里的距离，转瞬既至。
    用不着寻找，对方就站在草原上等着庄锋，全身光芒四射，跟一颗人形灯泡似的，醒目得很。
    会发光的人？
    当然不是，那是衣服反射阳光的结果。
    这人的打扮有些怪异，穿了身白色连体衣，看起来还是金属材质，被太阳一照，简直亮瞎狗眼。
    而且，所谓连体衣，可不仅仅是上衣跟裤子一体，连脑袋和脚都包裹了进去，严丝合缝，以庄锋的观察能力，愣是没找到任何拉链或者纽扣。
    庄锋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
    脸肯定是看不清的，怪不得无论郝富贵四个，还是先前放出的妖怪，都没人提对方的模样呢。
    “奥特曼？”庄锋问道。
    对方似乎一愣——没办法，看不见脸，自然也看不见表情，只能靠猜。
    “确实不像，奥特曼好歹有个头盔，你这根本就是浑然一体呐。”庄锋感叹一声，“对了，贫道有个疑问。”
    对方晃晃脑袋，沉声道：“说。”
    “你穿这身衣服，辨识度是高了。”庄锋指指对方，“可是，方便怎么办？万一吃坏肚子，那情景……贫道简直不敢想象。”
    “你真是高手？”
    “嗯？”
    对方发出一声鄙夷的冷笑：“高手怎么可能吃坏肚子？退一步讲，就算真不小心中了招，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是高手最基本的素质。”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庄锋点头。
    对方哼了一声。
    “可话说回来了，高手也要磨牙放屁吧唧嘴吧？这些事没必要控制，否则多心累啊。你放屁……”
    “大胆，你敢辱骂我！”对方勃然大怒。
    庄锋嘿嘿一笑，闭嘴不言。
    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不代表就一定是华夏人。懂放屁是骂人，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当然，世事无绝对，老外也不一定不懂华夏博大精深的骂人文化，毕竟学一门语言，脏话向来是最容易掌握的，学了就忘不掉的。
    庄锋没继续胡说八道，对方也迅速恢复冷静。
    他在亲身向庄锋演示，高手不仅能控制身体，还能控制情绪呢。
    “开打前，先自我介绍一下如何？”庄锋说道。
    对方点头：“你先来。”
    “别，贫道怕我说了，吓得你直接认怂。”庄锋摆手，“还是你先说吧。”
    “可以，我叫星浩宇。”
    庄锋等了片刻。
    “该你了。”对方——星浩宇提醒道。
    “这就完了？”
    星浩宇迟疑：“这就完了……你的名字很奇怪。”
    “呸，我不是东瀛鬼子好吗。我的意思是，你光说自己的名字，不介绍一下来历？”
    “不用。”星浩宇断然摇头。
    庄锋寻思，难道他真是邪修？只有处境凄惨、人人喊打的邪修，才会藏头露尾，生怕被正道修行人盯上。一个疑似华夏人的高人，穿一身把脸盖起来的古怪连体衣，又不想说自己的来历……可能性确实不小。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贫道鸿蒙派弟子，庄锋。”
    星浩宇明显有些发懵：“这么长一串？”
    “一串？不，你误会了，我名叫庄锋，前面那些定语，是我的后台……啊呸，来历。这都听不懂，你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啊。”
    星浩宇乐了：“犄角旮旯？嗤——”
    明显的笑意，以及更浓郁的鄙夷，即使藏在头套后面，庄锋也感应得非常清楚。
    这让庄锋十分不解。
    不是庄锋狂妄，主流修行界，不知道鸿蒙派的人绝对没几个，哪怕邪修也不例外。当然，邪修三观有毛病，不在乎鸿蒙派的威慑，倒是有可能。
    但即使邪修，通常也不会鄙夷鸿蒙派。
    “老兄有点狂哦。”庄锋笑道，“不过无所谓，身份地位皆浮云，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星浩宇颔首：“言之有理。”
    “但实力再高，也得守规矩。我猜，或许你是机缘巧合得到传承，对外界不了解吧？修行人不干涉世俗发展，这可是天庭立下的规矩。”
    星浩宇沉默了，一动不动看着庄锋。
    “你帮普通人抓妖做试验，毫不夸张的说，这触犯了天条！身为道祖苗裔，贫道承认天庭的领导，必须出面干涉。当然，所谓不知者不罪……”
    “等等。”
    星浩宇打断庄锋：“天庭是什么东西？”
    “嘎？”
    “让我猜猜。”星浩宇分析道，“修行人，说得是你这种高手，对吧？你刚才说天庭领导你们，也就是说，它是修行人的管理机构。”
    “差不多，但也不完全是。不过，老兄说‘你们’就搞笑了，难道你不是修行人？”
    “我当然不是。”星浩宇回答得很干脆。
    庄锋提醒他：“妖怪也受天庭管理。”
    事实上，星浩宇身上的妖气非常淡，老道们能感应到，那是他们修为境界高。庄锋的实力有限，感应不到星浩宇身上的妖气。
    他忽然猜测星浩宇是妖怪，完全基于逻辑分析。
    修行人不可能不知道天庭，即使邪修，也追求飞升成仙。上了天，同样要接受天庭的领导。佛门弟子倒是另有去处，西方佛土嘛，可他们同样承认天庭。
    哪怕星浩宇真是机缘巧合，获得某种断绝的传承，一个修道门派的典籍，不可能不提到神仙、天庭。
    只有妖怪，凭天道赐予的机缘化形，如果跟世俗隔绝，没机会阅读修炼典籍，也接触不到修行人，才有可能完全懵懂无知。
    “你又羞辱我！”星浩宇生气了。
    庄锋不解：“什么意思？”
    星浩宇一本正经：“我乃高贵的人类，你说我是妖怪，不是羞辱是什么？”
    高贵的人类？
    庄锋哑然失笑，这说法还真新鲜。
    龙族自诩尊贵，吸血鬼、狼人也有类似的想法。妖怪倒没这毛病，因为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怕道士的妖怪，实在没那个厚脸皮说自己高贵。况且，妖怪追求真化形变成人类，本身就说明，他们自认比人类差一等。
    然而，人类从不说自己高贵。
    世界主流的智慧种群，没自夸的需求啊。
    对人类来讲，什么龙族、妖怪、吸血鬼、狼人，这些都是不存在的，是传说，是妄想出来的。
    作为是世上唯一的智慧生物，总不能跟鸡鸭牛羊比较贵贱吧？因此，人类只在种群内部区分贵贱，贵族平民、高官草民、土豪穷鬼，诸如此类。
    星浩宇的思维模式，庄锋觉得相当古怪。
    庄锋迟疑道：“不是妖怪，也不是修行人……莫非你是武林高手，传说中只差一步就破碎虚空的那种？”
    “武林高手又是什么东西？”星浩宇捂头，“你们的世界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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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2章 我想回家

    庄锋眉毛一挑：“你们的世界？”
    “在一个原始人有限的视界中，高手要么是所谓的修行人，要么就是妖怪，这很正常。但我今天教你一件事——”星浩宇顿了顿，悠然道，“宇宙很大，小朋友。”
    庄锋倒抽一口冷气。
    “你很机灵，反应挺快。”星浩宇声音中带上了笑意，“我了解过你们的科技水平，虽然明显走了歪路，至少对宇宙已经有初步认识。”
    “你是……外星人？！”
    “宾果，猜对了。”
    “宾果你个头，我还哟西呢，你说是我就信啊？懂英语，中文更溜的外星人，骗鬼呢你。”
    “中文？”星浩宇不以为然，“自以为是，我说的是我们的母语。”
    庄锋气乐了：“你们的母语是普通话？”
    “抱歉，我不知什么是普通话。”
    “你现在说的就是普通话。”庄锋翻白眼，“另外，你知道普通话是怎么来的么？它的历史可不长。”
    星浩宇摊手：“巧合而已。宇宙这么大，类似的巧合还有很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接触过的智慧生物，星球不同、语言类似的绝不止一两例。”
    傻逼才信你。
    先前短暂的失态，已经很给聪明人丢脸了。
    “行，道爷问你，你们‘外星人’的普通话……不，母语里，也有成语？”
    “当然有，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结晶呐。”
    “那请问，指鹿为马是什么典故？”
    “相传远古时代，有位权臣……”星浩宇娓娓道来。他说的典故，跟华夏历史人名不同，内容却出奇一致，甚至朝代名都是秦。
    当然，在他的叙述中，那是“远古时期”。
    也就是说，指鹿为马的时代，对他这个“外星人”来讲，是至少数十万年前的事。
    庄锋又问了几个成语。
    星浩宇基本都知道，而且历史典故也都差不多。
    也有他不知道的，比如“程门立雪”，星浩宇就没听说过。然而，庄锋觉得，这应该跟成语的流行度有关，而非取决于具体历史事件。星浩宇就知道“精卫填海”、“卧薪尝胆”，他甚至知道牛郎织女。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是外星人。
    地球外的某个外星世界，怎么可能会跟华夏历史有如此惊人的巧合？宇宙再大，巧合也不是这么玩的。
    况且，这家伙有问必答，太……讲道理。
    下山后的种种经历告诉庄锋，一个人如果拥有远超对手的实力，通常会选择直接碾压过去。只有心虚，才会讲道理。
    “我愿意跟你交流，因为你的样子跟我们很接近，让人觉得亲切。”星浩宇似乎看出了庄锋的猜疑，“试验基地的那些白痴，跟你比差远了。”
    “有多接近啊？”庄锋讥笑道。
    他认定星浩宇在撒谎，听着当然就觉得好笑。
    “先前我说过，你可以自己看，我可没骗你。我的打扮你已经看过了，现在，让你看看我的样子。”
    星浩宇伸手在胸口按了一下。
    头上原本跟衣服完整一体的头套迅速回缩，露出星浩宇的面容。
    庄锋大吃一惊：“老皮！”
    星浩宇的脸，跟老皮一模一样。
    这似乎不值得震惊，毕竟长相巧合，比语言巧合要常见得多。可庄锋还没忘记，老皮是试验的“原型体”。
    星浩宇皱眉：“老皮……你是说原型？你见过他？”
    暴露在空气中，星浩宇说话的声音，跟老皮也没有任何区别。这点庄锋是不会记错的，金丹高人的记性十分强悍，关键是可以随时翻出记忆查阅。
    “你就是老皮吧？”庄锋惊疑不定。
    “不，我是星浩宇。”星浩宇摇头，“你说的老皮，是试验原型。确切点说，他是我的克隆体。你们地球的科技水平太低，想融合妖怪的能力很难。所以我克隆出一个原型，帮那群白痴科学家理解某些，嗯，知识点。”
    “你稍等片刻。”
    庄锋掏出手机，拨通崔正义的号码。
    “老板，老皮在宿营地吗？在！不，没什么，我随便问一下，你继续忙你的。”
    收起手机，庄锋面色凝重的看着星浩宇。
    老皮还在宿营地，据崔正义说，正跟慧完请教佛学。因为他觉得，佛学大有玄妙，特别是“万物皆虚幻”，十分符合老皮的胃口。
    星浩宇微笑：“现在信了？”
    “根据资料记载，老皮是原型，而且好像的确是人为创造出来的。贫道当时还觉得，这太科幻呢。”
    “我提供的基因和技术。”星浩宇说道。
    “可你中文说得太溜了……”
    “再重申一遍，那是我的母语。”星浩宇摆手，“限于你们目前的技术，我的克隆体并不完整，但给科学家做展示，开拓他们的思路，足够了。”
    “假设你真是外星人。”庄锋迟疑道，“贫道很不解，你为什么要帮地球人，难道外星人都是活雷锋？”
    “活雷锋？”
    “这不是重点。”
    “好吧，其实很简单——我想回家。”
    或许是因为庄锋华夏人的模样，跟星浩宇的族群很接近，关键是语言相通，让星浩宇觉得亲切。自始至终，星浩宇都没有跟庄锋动手的想法。
    相反，他还非常愿意和庄锋交流。
    对庄锋来讲，抓妖做试验的事最终还是要解决的，但先听星浩宇讲讲其中的内情，他也很乐意。
    于是，庄锋从储物戒中摄出桌椅和茶具，请星浩宇坐下，现场给他烧水泡茶。
    看庄锋凭空拿出东西，星浩宇毫无异色。
    倒是喝了口茶，顿时赞不绝口。
    “这才是好饮料呐。”星浩宇陶醉的说道，“试验基地提供的咖啡、可乐，跟这东西一比，简直就是垃圾。”
    “咦，你的‘母语’里没有茶？”
    “这种饮料叫做茶？我们那里确实没有。”
    “那肯定也没有粗茶淡饭、茶余饭后之类的成语喽。”
    “但齿颊留香、清雅怡人还是有的。”星浩宇笑道，“我们自然也有自己的饮料、美食，并不比你的茶逊色，不过用这两个成语形容茶，我觉得挺贴切。”
    庄锋笑了：“你们外星人也喜欢美食？”
    “当然，民以食为天嘛。”
    庄锋叹口气：“连民以食为天都知道，你说自己是外星人，贫道真的很难相信。”
    星浩宇在伸出左手手掌，右手在左手的手腕上按了一下。刷，左手掌心凭空冒出一个奇怪的物件。
    “这是我的星航记录仪。随身携带个人空间，凭空取物，地球目前的科技做不到吧？”
    庄锋拿目光扫了扫桌上的茶具。
    “不一样的，你是修行人嘛。”星浩宇说道，“根据历史记录，远古时期，我们那里跟地球差不多，只有一小部分人类可以融合妖怪的能力，能飞天遁地、凭空取物。”
    星浩宇顿了顿，继续道：“那时，他们被称为——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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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3章 修行是封建残余

    星浩宇给庄锋描绘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那里的人类，从所谓的“远古时期”起，就不断尝试融合妖怪的能力。当然，远古时期科学不发达，只有极少数大智慧者才掌握这种技术。
    这些拥有融合妖怪能力技术的人，类似于古代的华夏修行高人，被普通人崇拜，并尊称为“仙人”。
    后来，融合妖怪能力的人，比例逐渐加大。
    时至今日，几乎所有人类，都会尝试融合一项，甚至多项妖怪的能力。对那里的人类来讲，融合妖怪能力，是一种科技，而且是最基础的科技。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融合妖怪能力。
    这跟个体接受水平有关。
    有人可以融合强大妖怪的能力，有人则能融合数个妖怪能力，这些人都会成为社会中的精英。而大部分普通人，只能融合一种，并且是比较低级的妖怪能力。
    最后，还有少数一些人，连低级的妖怪能力都无法融合。在星浩宇的世界，他们属于残疾人。
    融合妖怪能力，等于拥有妖怪强悍的生命力。
    即便天生有残疾，一旦融合妖怪能力，同样也会被修复。所以，残疾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融合妖怪能力，在星浩宇的世界，那才是真残疾。
    融合妖怪能力是免费的，是政府提供的福利。
    但跟任何一个文明社会一样，想融合强大妖怪的能力，就必须做出相应的贡献了。
    做个类比：天生基因优秀，能融合强大妖怪，或者多个妖怪的能力，相当于地球人中的学霸。但学霸不代表一定能上大学、出任CEO，登上人生巅峰。你得努力学习、工作，做出相应的成绩才行。
    有了足够的贡献，才能享受更高端的妖怪能力。
    其中一种贡献，就是捕捉妖怪。
    在一个把妖怪能力当科学研究、融合的世界，妖怪必然会变成稀有物。
    融合妖怪能力靠的是科技的力量，并不需要每次都抓一个妖怪来进行，那太落后了。通常，抓到一个新妖怪，研究透他的能力，保留好样本，以后就能无限复制，不需要妖怪参与融合。
    每个妖怪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
    按照修行人的说法，所谓“妖怪的能力”，其实就是本命神通。哪怕同一种动物成精，他们的本命神通也不一定相同。
    也就是说，试验基地的研究，在星浩宇的世界，属于连初级阶段都不算的原始时代。他们早已过了追求变身和生命力的阶段，他们融合的是神通。
    星浩宇的世界，科技水平已经相当发达。
    他们能够在星海间穿梭，寻找资源，以及更多的宜居星球。最重要的是，寻找妖怪。
    不一定多强大，关键是新鲜能力。
    “能力库”越丰富，人类能融合的能力越多，显然对他们的发展就越有利。
    但不可否认的是，越强大的妖怪，越珍贵。
    星际时代，武力还是很重要的。星浩宇的同族去过不少星球，其中一些星球的居民并不融合妖怪，却拥有不俗的战斗力。双方也会起冲突，他们需要强大的武力征服对方，迫使对方允许他们……找妖怪。
    因此，星浩宇看到庄锋，并不觉得太惊讶。
    地球虽然落后、原始，此处省略八百个贬义词，但星际旅行历史表明，落后不代表没有高手存在。
    不过，星浩宇认为，地球科技完全跑偏了。
    “科技，永远以人为本。”星浩宇告诉庄锋，“不注重增强人自身的能力，只研究外部技术，这是畸形发展。宇宙充满危险，即便宇航技术够发达，能走出星球，随便碰上点意外，人就完蛋了，又有什么意义？”
    增强人类的生存能力，才是正道。
    另外别忘了，星球本身，就在宇宙中。所谓“宇宙充满危险”，不仅指航天探索，星球内部也一样。
    一个宜居星球，随时可能因外界因素，如宇宙射线、小行星撞击等，变成危险的地方。种群自身能力够强，才有可能存活下去，坚持到迁移，或者适应新环境。
    庄锋颔首：“身为道士，我由衷赞同你的观点。”
    在追求自身能力方面，道门传人最彻底，他们发展出的所有“技术”，符咒、阵法、炼器等等，都是为了增强自身实力。
    当然，修行人的最终梦想是超脱，所以“法”才是根本，“术”只是辅助。这跟星浩宇的族人不一样，人家寻求的是文明的整体进步和延续。
    孰优孰劣，这不好判断。
    庄锋是合格的道士，自然倾向于修行人。
    他给星浩宇简单介绍了修行的基本理念。这算不上秘密，哪怕对方真是外星人，传播道门文化可没错。
    “原来如此。”星浩宇鄙夷而笑，“你没说之前，我猜就是封建残余那一套，果然没错。”
    “我勒个去，你连封建残余都懂？”
    “我们也有过封建时代。事实上，我们接触过的文明，远古时期的发展轨迹都差不多。”
    “好吧，天道法则，放之四海……不，应该说全宇宙而皆准，这符合逻辑。但你说修行是封建残余，本道士表示不服。”
    “文明的远古时期，蒙昧落后。但许多文明都会出现少数高手，掌握增强自身能力的独特手段，比如我们的‘仙人’，以及你们修行人。他们的能力远远超越当时的人类，很容易陷入某种追求超脱的妄想。”
    在星浩宇族人接触过的文明中，此类情况比比皆是。
    发展正常的，比如星浩宇的世界，最终将少数高手的手段，变成通用科技，全民受益。
    科技出现并不断发展，高手无法融入主流社会，逐渐被世俗淘汰，最终消失于历史长河中。星浩宇认为，这就是庄锋等修行人面临的命运。
    还有些文明，高手掌控话语权，导致科技发展被遏制。这种文明，空有悠久历史，死活走不出自己的星球，比地球更畸形。
    要保证文明延续，必须走出自己的原住星球，这是大原则。
    哪怕像地球人一样跑偏了，人类生存能力太可悲，那也比困居在星球上强得多。
    因为从宇宙的角度看，星球是非常脆弱的。恒星出点故障，或是随便来一颗小行星撞击，星球瞬间就变成人间地狱——没错，星浩宇竟然也知道“地狱”一词。
    这让庄锋又回到了原先的迷惑。
    一个外星文明，用的是纯正的汉语普通话，取名规则也跟华夏人一致，历史上有秦朝，更有很多和华夏一样的成语，历史典故出奇得相似……
    它真的是外星文明？
    “问你个问题。”庄锋说道。
    星浩宇一愣，正色道：“问可以，不许再胡说八道侮辱人。我算看出来了，你这家伙有些不着调。”
    “噗，连不着调都会？”
    “为什么不行，我们也有音乐。”
    “贫道想问的是，你们的科技，是否有平行世界、穿梭时空之类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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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4章 超乎想象的妖怪

    “平行世界是什么？穿梭时空……你说的是超空间跳跃吧？这我们当然是有的，否则寿命再长，动辄成百上千光年的星际旅行，也根本不可行。”
    星浩宇嘴里的光年，跟华夏语言概念也一致。
    这倒不稀奇，任何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估计都会用光速做基准设定一个长度单位。
    星浩宇的回答表明，他们没有平行世界的概念。
    庄锋给他普及了一番量子力学。
    星浩宇听得稀里糊涂。
    没办法，翻译成汉语的量子力学理论，终于出现了很多他从未听过的词语。
    他应该感到幸运，汉语同时具备象形、表音、会意等诸多特点，即使全新创造的词汇，也能从字面理解一二，让他听懂一小部分。如果他的母语是英文，那一连串的新词汇，能直接把他弄懵。
    庄锋撇嘴：“能星际航行的文明，居然连量子力学都没有，不懂什么是平行世界，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星浩宇晃晃脑袋，将庄锋塞给他的“垃圾”清除。
    “你所说的平行世界，对文明发展有用，还是能指导你们掌握超空间跳跃？一堆似是而非的概念而已，胡说八道谁不会啊。”星浩宇反驳庄锋。
    他们的世界，科技发展以实用为本。
    这其实还是跟融合妖怪能力有关。想想看，除了胡教授那种奇葩，哪有妖怪喜欢科学的？融合妖怪能力的文明，免不了就有些接近修道。
    修行人不纠结、不求甚解嘛。
    当然，在星浩宇看来，接近修道就对了，跟地球一样纯发展外部科技，才是跑偏。
    庄锋提平行空间，是因为他有个怀疑，那就是星浩宇其实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地球。否则，语言、历史、文化这么多巧合，很难解释得通。
    话说回来了，平行空间本来就是假想，也无法证明。
    星浩宇不懂平行空间，要么是庄锋猜测错误，要么，就是他确实穿越时空了，但他自己不知道。
    “你是怎么来地球的？”庄锋问道，“超空间跳跃，专门过来抓妖？可你抓了妖怪，却又跟地球人合作，帮地球人研究融合妖怪能力，这讲不通啊。”
    按星浩宇的说法，他们可不是宇宙活雷锋，对帮助其它文明提高没什么兴趣。
    抓妖，是为了自己文明的发展。
    星浩宇苦笑：“你知道我们的世界在哪儿，它甚至不属于这个银河系！我跑这么远来抓妖，神经病啊？”
    “那就是意外喽？”
    “也不能完全这么讲……”
    寻找、抓捕新妖怪，是星浩宇的职业。
    一个完整的文明，必然有各种各样的职业，所有人都抓妖是不可能的。像星浩宇这样的存在，在他的文明中，其实属于少数。大多数成员，从事的还是相对“正常”的职业。
    换句话说，星浩宇类似于“星际寻宝家”。
    他们通常不出自己的河系，甚至只在本星系附近有限的范围内转悠。不是说出不了河系，主要是没必要。
    “没必要”是关键。
    一只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超级妖怪偶然被发现，其能力绝对惊世骇俗——它居然能肉身在宇宙中飞行！
    试想一下，假如人类捕捉到它，破解出它的神通进行融合，以后星际航行的安全系数会无数倍提升，都不需要宇航服了好不好？
    当然，如此强大的能力，一般人恐怕融合不了。
    但远古时期，人类还大部分无法融合妖怪能力呢。时代在发展，技术在进步，现在的人类，能融合的能力，古代“仙人”都不敢想象。
    退一步讲，少数幸运儿能融合，也是大好事。
    妖怪能力储备，对星浩宇的族人来讲，具有重大战略意义。普通妖怪无所谓，碰上强大的妖怪而不研究，那是要了科学家的命。
    一时间，有能力捕捉妖怪的人类倾巢出动。
    很快，他们更震惊了。
    那妖怪，居然能肉身进行超空间跳跃！
    跳跃的距离、速度，比星浩宇族人的高科技宇宙飞船，毫不逊色，甚至还略有优势。
    “你确定，你们遇上的不是神仙？”庄锋忍不住插话。
    “神仙……你说的是仙人吧？仙人只是远古时期人们对高手的一种过时称呼。而且仙人连星球都出不去，更别说真空飞行了。”
    “贫道说的是……算了，您继续。”
    星浩宇所在的文明，发展根基就是融合妖怪。所以，在识别妖怪方面，他们十分专业。那妖怪身上几乎探测不到任何妖气，但在他们丰富经验和技术的探查下，仍然隐藏不了妖怪的身份。
    妖怪在河系中穿行，目标貌似很明确。
    星浩宇的族人，借助于现代科技，一路追踪。
    前面说过，妖怪肉身跳跃，比他们的宇宙飞船还要快。尽管借助科技的力量，能弥补部分差距，可河系多广阔？几万光年走下来，跟丢太正常了。
    星浩宇很幸运，一直没失去妖怪的踪迹。
    这只能归结于幸运，因为包括他在内的几个家伙，之所以没跟丢，不是他们水平高，而是预测跳跃的方位，恰好跟妖怪一致。
    终于，妖怪跳出了他们所在的河系。
    追，还是不追？妖怪极为珍贵，可跑这么远，还要跑出河系，这在他们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星浩宇一咬牙，别人如何选择他不管，他决定继续追下去。
    说白了，所谓“出河系”，主要是个心理压力问题。对一个渺小的人类来讲，根本看不见河系边界，出不出河系，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一追，就是漫长到让人绝望的路途。
    期间，星浩宇甚至跟着妖怪，进入过另一个河系。
    “听起来时间不短啊，花了多少年？”庄锋问。
    星浩宇摇头：“超空间跳跃你不了解，时间没你想得那么多，按地球人的算法，大约不到二十年吧。关键是，过程太寂寥了。要追赶妖怪，除了进行必要补给，不能随便停留在哪个星球，找智慧生物说话交流。”
    “那是够郁闷的。”庄锋点头表示理解。
    人是群居生物，哪怕做了神仙，不闭关修炼时，还得找同道聊天打屁，喝喝茶什么的呢。长时间在宇宙中独自航行，尽管有目标，那种滋味也不好受。
    终于，在抵达太阳系第三颗行星，也就是地球时，妖怪没再继续超空间跳跃，速度也降了下来。
    看来，这就是它的目的地了。
    河系边缘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恒星系，除了地球，全都是荒芜的废星，毫无开发价值，也没发展潜力。
    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吸引妖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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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5章 一拳粉碎

    星浩宇是寻宝者，不是喜欢探究真相的科学家。
    前方那颗小小的行星，就算有不寻常之处，有超级妖怪做对比，对星浩宇也没什么吸引力。退一步讲，就算他想找宝贝，那也得先抓到妖怪再说。
    他强按兴奋的心情，开始准备武器。
    能肉身进行超空间跳跃的妖怪，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肯定不好抓。敢做寻宝者，星浩宇的实力当然很强，但他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比妖怪厉害。
    星浩宇的族人，抓妖经验很丰富。
    虽然从没见过能肉身跳跃的妖怪，但比他们个体实力强的妖怪，还是没少遇上的。
    那又如何？他们有科技啊。
    靠本能的妖怪，对抗不了科技武器，这是真理。
    “这话贫道赞同。”庄锋点头，“使用工具是智慧生物的优势，显然你们外星人也这么想。”
    道门创造法术、法宝、符咒等等手段，借用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说白了，不也是工具嘛。想当初庄锋才是聚元期菜鸟，踏罡步斗施展大型法术，就能干掉一堆血族公爵，靠的就是工具的力量。
    星浩宇神情变得古怪起来：“道理是没错，但差距太大的话……其实也没用。”
    “你的武器打不伤妖怪？”
    “何止打不伤。”星浩宇苦笑一声，“我还没准备好，那妖怪就闪现在飞船上方，一拳，仅仅是一拳啊，护罩破裂，飞船直接变成一堆碎片。”
    庄锋心说，你一点都不冤。
    能肉身在宇宙中瞬移的妖怪，按道门理论，至少是还虚高人！
    不，还虚高人应该还没能力瞬移出“超空间跳跃”的效果。他们固然无视空间限制，却有个前提，那就是神识能定位到才行。随便乱瞬移，会出问题的。
    或许只有合道高人，借用天道法则，才可能做到进行超过神识探查极限的远距离瞬移，无需担心跑进太阳或黑洞里。
    合道高人，只差一步就能成仙！
    一个融合妖怪能力的人，驾驶一艘宇宙飞船，就算科技再发达，在合道高人手中，连盘菜都算不上。
    星浩宇继续道：“那时我才知道，我以为自己没跟丢妖怪是幸运，其实是不幸。这一路上妖怪不理会我，不是我隐藏得好，是它根本不在乎啊。”
    “可你没死，为什么？”庄锋问。
    飞船被毁，星浩宇理论上还能存活。他的个人实力固然无法在真空中生存，可还是那句话，他有科技嘛。他身上这套连体衣，就是他的宇航服。
    问题是，妖怪把飞船砸了，会放过他？
    “我有自己的保命手段。”星浩宇回答得含糊。
    庄锋点头：“懂了，底牌。”
    星浩宇所在文明的特点，他的经历，都不算秘密。所以，星浩宇讲得很详细，不需要隐瞒。关系到自身安全的底牌，就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了。
    毕竟，庄锋找他的目的，可不是喝茶聊天。
    结合星浩宇的讲述，庄锋也猜得出来，这手段八成是他融合的妖怪能力，或者说，神通。
    庄锋分析道：“贫道觉得，你的保命手段其实并不重要。妖怪不屑于跟你计较，才是你能活下来的根本原因。”
    星浩宇点头：“虽然这很让人气馁，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猜得应该没错。”
    能支撑接近二十年几乎连续不断的超空间跳跃，距离上前后历经三个河系，星浩宇的飞船不是纸糊的。毫不夸张的讲，在护罩全开的情况下，想不开直接撞小行星，碎的绝不会是飞船。
    这样的飞船，被妖怪一拳打成碎片。
    如此强大的妖怪，真想杀星浩宇，即使他跑到地球上，也是藏不住的。
    当然，该躲藏还是得躲藏。
    这是个态度问题。
    妖怪不屑于杀他，不代表星浩宇可以大摇大摆在星球上逛悠，找这里的人类聊天打屁，排解接近二十年没人交流的苦闷。
    星浩宇躲在地球上，表现得非常乖巧。
    事实证明，追赶妖怪，一开始就是个坑。当初那么多同族妄想抓妖，同样也可笑得很。妖怪没动手杀人，有它自己的原因，但绝不是害怕一群蝼蚁。
    假如当时妖怪一个脑抽，停下来对付大家，恐怕所有追捕妖怪的同族，都得葬身太空。
    星浩宇如今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回家。
    问题是，他的飞船已经被打成碎片，其中一部分落入地球，更多的则还在太空飘着。他想返回自己的世界，就得重新建造飞船。
    以地球的科技水平，他连材料都准备不齐。
    这就跟小说里穿越到古代一样，你就算有技术，时代的工艺水平达不到，也是白搭。况且我们知道，星浩宇不是科学家，会开飞船的，他不一定会造飞船。
    人类有个通病：越实现不了的梦想，渴望越强烈。
    作为“寻宝者”，早就习惯了浪迹宇宙，否则也不可能一咬牙就决定追出河系，跑这么远。如果飞船还在，星浩宇不会想家，说不定会在地球待上数十年。
    失去飞船，也很难造出飞船，星浩宇甚至没心思弄清地球的情况，就开始强烈想念家乡了。
    很遗憾，他甚至不能想办法，因为他需要躲藏。
    躲了一段时间，妖怪并没有横空出现，把他打成飞灰。不仅如此，如此强大的妖怪降临，地球也没发生任何异常，就跟妖怪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让星浩宇觉得很难理解。
    妖怪花了接近二十年的时间，穿越如此遥远的距离，跑到一个小小的星球。即使算不上千辛万苦，也不可能很轻松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不合理呀。
    “那是你不了解情况。”庄锋怜悯的看着星浩宇，“那家伙在你眼里强大到无法匹敌，当然，我看也一样。但在我们这里，他还真狂不起来。”
    穷乡僻壤？不起眼的星球？
    啊呸，这是天庭神仙的大本营好不好。能修炼到合道期的妖怪，应该清楚地球的特殊地位。在这里嚣张，那是真作死。
    “你的意思是，地球有比那妖怪更强大的存在？”
    “当然。”庄锋浑然不顾，合道高人在修行界也是传说的事实，一本正经忽悠，“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像我这种水平的，一抓一大把。”
    “可你们这里的妖怪，都很弱呀。”
    “很简单，强大的被修行人杀光了呗。在地球，妖怪是濒危受保护的物种，就是因为以前我们用力过度。”
    星浩宇听得半信半疑。
    前面说过，他并不太了解地球的情况。
    “你想回家，所以跟地球人合作研究妖怪，这思路……反正贫道是理解不了。但这无所谓，知道么，高手是华夏特产。就算合作，选择华夏人才是明智之选。”
    庄锋的话，让星浩宇仰天长叹。
    “你的样子跟我们很接近，我当然愿意跟你们合作，可我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啊。再者说了，我一直在躲藏，根本不想和任何人合作。”
    庄锋糊涂了：“那试验基地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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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6章 难道中文是宇宙通用语言？

    如果可能，星浩宇绝不想抛头露面。
    或许过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对那可怕妖怪的恐惧逐渐降低，星浩宇会试着接触地球人。就算注定回不去老家，好歹不至于因缺少交流闷出毛病。
    但至少目前为止，星浩宇只想乖乖躲藏。
    可惜命运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这天，星浩宇的星航记录仪显示，飞船上的某台资料电脑，居然被人给启动了。电脑应该是和其它碎片一起掉到了地球上，被谁捡到，并成功启动起来。
    里面的信息不重要，都是些能公开的东西。
    星浩宇的族人闯荡宇宙的经验表明，文明的发展轨迹，有时会惊人的相似。
    像华夏人这种连语言都跟他们一样，以前确实从未遇到过，堪称奇迹。但长相无限接近的智慧生物，受同一物理定律约束，最后发展出的科技，往往是共通的。
    电力、原子能、二进制……星浩宇的文明也都有。
    他们的电脑，技术上自然比地球科技高无数倍，但最初的原型，跟地球人的电脑基本差不多。
    因此，地球人能启动电脑，算不上太奇怪。
    当时星浩宇一心躲藏，对地球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粗略观察，地球正处于宇航时代前期，属于科技文明的原始阶段。成功启动电脑，星浩宇能接受。
    但他不认为，地球人能看懂里面的东西。
    语言不通，怎么可能看懂？
    星浩宇万万想不到，他们的语言跟地球一个叫华夏的国家基本一致，甚至连文字都差不多！
    捡到电脑的不一定是华夏人，可这个时代，哪个国家还没几个外国人？况且汉语如今很流行，人家打开电脑，一瞧显示出的方块字，就知道该找谁破译了。
    连分析破解文字的步骤都可以省略，随便找个懂汉语的，电脑上的内容就全清楚了。
    “捡到电脑的不是华夏人，对吧？”庄锋问。
    “不是。”星浩宇摇头，“在你之前，我就没听说过什么华夏人。否则我又何必为了跟那群傻逼交流，去学那种落后的、毫无美感的鸟语？”
    庄锋乐了：“你是拥有高科技的外星人诶，消息居然这样闭塞。”
    “别忘了，我要隐藏行迹。”
    “你的合作伙伴，也没告诉你？”
    “没有。”星浩宇恨恨道，“现在我当然明白了，他们是故意的。”
    被抓的妖怪倒是有可能告诉他，悲催的是，星浩宇根本不想和妖怪交流。抓了妖直接用神通闪现进基地，送入罐子里，随即飘然而去。
    星浩宇抓妖，其实心理压力很大。
    他明知有个一拳打烂飞船的超级妖怪，得是多么傻，才会主动跑出来，抓妖怪的同类？
    成功启动电脑的，是M国人。
    M国自诩世界警察，习惯监控全球，连外太空都不放过——虽然限于技术能力，他们做不到不遗漏。并且，M国科学家一直怀疑外星人存在，并保持警惕。
    飞船碎片恰好掉进M国境内，他们立刻察觉。
    一个由科学家和战斗精英组成的小队，迅速赶到现场，把碎片收集起来，运回秘密基地。
    没惊动任何人，不出意外的话，民众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疑似外星飞船的垃圾，掉到地球上。这是M国一贯的风格，一点都不奇怪。
    没发现活体，科学家们很遗憾。
    碎片中找到一台相对完整，貌似电脑的设备，却又让人十分鼓舞。没费多大波折，就用合适的电力成功启动电脑，就更让科学家激动了。
    用不着请汉语专家，科学家中就有华人。
    电脑的显示方式相当科幻，文字也和流行汉语有区别，但只要母语是中文的华人，阅读起来并不困难。
    汉字的特点就是这样。比如华夏如今通用的是简化字，然而大多数繁体字，即使大家从没学过，接触久了，写大约有难度，阅读却没任何问题。
    电脑上的资料被翻译整理成英文。
    科学家们震惊了。
    这些碎片，来自无数光年外的另一个世界！
    可是，为什么他们用的是中文？难道说，中文才是这个宇宙的通用语言？不，这不可能、不科学、不符合逻辑。
    更让科学家们震惊的，是对那个文明的描述。
    一个能星际穿梭，甚至能飞出河系的文明，他们的根本追求，不是更高的科技、更好的能源，而是可以依靠融合其能力、强化人类自身的妖怪。
    妖怪，对科学家来讲，是个新鲜事物。
    华人科学家倒是知道妖怪，跟同事解释了一番。但让一群西方人理解，由动物变为人，并能在两种形态转换的生物形式，其实挺困难的。
    西方科学家眼里，类似的东西应该是吸血鬼。
    不过吸血鬼的本体是人。
    动物变人不稀奇，进化论就是这样嘛。但进化论讲述的，是优胜劣汰的一个漫长过程，而不是妖怪那种没理由的突变。再者说了，进化论可没说，人还能变回动物，在人和兽之间自由转换。
    最关键的，是妖怪强大的力量和生命力。
    如果这台电脑不是有人恶作剧，那么，外星人的个体战斗力和生存能力，科学家们简直不敢想象。
    那样的文明降临地球，人类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投降一条路。科技上不是人家的对手，个体实力上也毫无可比性，偷袭都没用，还怎么打？
    距离太遥远，地球又如此落后，按说他们没必要过来。
    可飞船碎片以及这台电脑，又怎么说？
    既然中文有妖怪这个词语，又跟电脑中的资料吻合，谁敢保证，外星人不会跑到地球上抓妖？从资料上看，那个文明最热衷的，就是抓新妖怪。
    世界警察忧心忡忡呐。
    退一步讲，即便外星人不来地球，既然电脑给大家揭示了融合妖怪能力的一条进化新思路，而地球上又很可能真有妖怪，为什么不试试？
    于是，由某神秘部门牵头，成立了一家公司。
    建造地下基地，召集相关领域专家，在强大资金实力的支持下，都不是问题。
    可如果抓不到妖怪，一切都是然并卵。
    但不要忘了，以M国强大的情报和科技实力，一旦确定有妖怪，想找到妖怪，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难。比如说，M国政府一直在暗矬矬监控网络和通讯。
    通过关键词筛选，很快就找到了第一批疑似妖怪的存在。
    抓捕妖怪的过程，损伤极为惨重。
    主要是因为开始没经验，资讯也不足，分不清妖怪实力的强弱。抓一个三转化形以上修为的妖怪，全军覆没都不奇怪。回头组织人手再去，人家早消失无踪了。
    抓到第一批几个低级妖怪，终于可以做试验了。
    也就是这时候，庄锋所了解到的分歧出现了，科学家们分成两派，僵持不下。最终，上级部门决定在非洲再建造一个试验基地，资金雄厚不差钱嘛。
    M国的基地，很快就出了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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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8章 忽悠瘸了

    星浩宇回不了家，是因为飞船被毁。而毁掉飞船的，是一位在他看来强大到宇宙无敌的妖怪。
    他想回家没错，却绝不愿招惹到那妖怪。
    妖怪通常没有“同类”的概念，原形不一样，怎么可能对其它妖怪有认同感？这点，专业捉妖人士星浩宇十分清楚。
    可话说回来了，那么强大的妖怪，星浩宇闻所未闻，他们的历史上也从未出现过。
    那么，谁敢保证，强大到那种程度的妖怪，行为方式跟普通妖怪一样？搞不好他就认同“同类”的观念，愿意照顾其它妖怪呢。
    星浩宇的主要职责，是提供技术支援。
    不是科学家，接受过远超地球水平的基础教育，对融合妖怪能力技术的了解，也肯定比才涉及此领域、现学了点东西的一群“原始科学家”强。
    星浩宇并不常住试验基地，双方是有限合作，星浩宇偶尔过来看看，其它时间仍然继续躲藏。
    当初的华人科学家曾告诉星浩宇，既然那妖怪当时没为难他，也没因为试验基地抓妖而暴怒，他的猜测应该是错误的，对方没有同类概念。
    瞧，星浩宇多实诚，连这种丢脸的事都没隐瞒。
    庄锋叹口气：“可怜孩子，你这是完全让人忽悠瘸了呐。华人科学家……我记得，上次破坏M国基地，弄傻的研究人员里面，似乎没有华人，调离了？”
    “你把他们都弄傻了？”
    “废话，不弄傻留着过年么。”庄锋翻个白眼，“实事求是，上次不是贫道干的，但我不觉得有错，并打算继承发扬，把非洲基地的那群货都搞成白痴。”
    十公里外的地下基地，一片鬼哭狼嚎。
    做白痴？研究人员求之不得！
    总比打断手指、扯掉胳膊、踩折大腿、划破肚皮，最后流血过多，奄奄一息，被人一把拧断脖子送去见上帝强吧？可惜，他们没有做白痴的机会。
    星浩宇默然不语。
    “后来你为什么又参与抓妖了？”庄锋问，“不怕那妖怪弄死你？”
    星浩宇苦笑：“像你说的，我可能真被忽悠瘸了吧。”
    即便有星浩宇的技术支持，非洲基地的研究也非常不顺利。
    按星浩宇了解的历史，人类以科技手段融合妖怪能力，最初的追求确实是变身。研究人员之所以会出现理念冲突，也正是因为资料中记载，这是正确的发展方向。
    可他们毕竟才开始试验，并且不像星浩宇的文明，没有“远古时期仙人”的经验做参考，失败在所难免。
    星浩宇认为，他们失败，是因为试验体不合格。
    他们的文明发展了多少年？为了实现全民融合妖怪能力，基因必然要进行优化。
    星浩宇决定提供一个自己的克隆体，让科学家在克隆体身上做试验。这样做，不是打算创造一批“小星浩宇”，而是为了给研究人员开拓思路、增加经验值。
    地球科技水平有限，加上星浩宇还没完全忘光的克隆技术，也只克隆出个不完整的老皮而已。
    也就是所谓的“原型体”。
    老皮的出现，让科学家们信心大增。
    说实话，就算试验最终失败，他们掌握的克隆技术，也足以震惊全世界。当然，作为科学家，永远追求最高成就。他们既然接触到了融合妖怪能力的技术，已经看不上这“区区”克隆技术了。
    有原型老皮，还能购买奴隶，拿外星人和原住民两种试验体同时做试验，互相参照印证，确实挺不错。
    可新问题又出现了：妖怪资源严重不足。
    麻醉剂太山寨，妖怪备受折磨，很容易心理崩溃而自爆。而因为M国基地发生的逃跑事件，就连星浩宇自己，想法也变了，觉得不该给妖怪改善生活环境。
    毕竟他不常过来，无法保证基地安全。
    M国基地无理由断绝了妖怪供应，现存的妖怪又隔三差五自爆，结果就是妖怪越来越少。
    研究人员一齐求星浩宇，请他帮忙抓妖。
    星浩宇脑子一抽，居然答应了。
    “我当时觉得，那些科学家是真不容易，做起试验来废寝忘食，职业情操很高。我能帮一点算一点，当初的科学家说得对，帮他们就是帮我自己嘛。”
    至于对强大妖怪的担心，华人科学家的话，对星浩宇还是产生了影响。
    实际上，当时的华人科学家，根本不相信星浩宇所说的，真有能一拳打碎飞船的妖怪。想象力丰富的华夏人，都没敢把妖怪想得那样厉害。
    如果星浩宇没撒谎，是神仙的可能性更大。
    神仙不会轻易干涉世俗，这点其实不仅修行人清楚，普通人若是确定神仙存在，猜出来也不难。
    星浩宇试探着抓了回妖。
    果然没人管！
    于是，星浩宇放下心来，开始兼职抓妖。
    当然疑虑还是有的，所以他仍然不常住基地，抓妖也仅限于草原，而且只抓不起眼的菜鸟妖怪。
    按社会学理论，个体之间最多只隔六层关系。
    档次越高的妖怪，直接认识那超级妖怪的可能性越大。所以，还是抓小妖安全。科学家们现阶段的研究，也用不着多高级的妖怪。
    后来，星浩宇抓到了郝富贵。
    郝富贵有法宝，可惜根本来不及用。
    星浩宇不是修行人，不认识法宝，也没注意到被郝富贵变小藏起来的法宝。这就给了郝富贵打破罐子，放出其他妖怪逃跑的机会。
    同时逃跑的，还有星浩宇的克隆体老皮。
    研究人员紧急联系星浩宇。
    星浩宇赶到基地，抓捕逃跑的妖怪。
    这次，他终于注意到了郝富贵的法宝。相对于地球的科技水平，法宝显然足够神奇，这让星浩宇不得不疑虑，郝富贵是否身份特殊。
    思忖再三，星浩宇决定放过郝富贵。
    万一郝富贵跟那超级强大的妖怪有联系，星浩宇哭都来不及。
    星浩宇挨个抓妖，却不管抓老皮。
    不是他不想，原因很简单：他找不到人。
    找妖怪，星浩宇是专业的。
    这家伙一身本事和“工作经验”，主要集中在寻找、抓捕妖怪上。他个人空间携带的物品，也基本跟抓妖有关。对于原型体老皮，星浩宇就抓瞎了。
    老皮是星浩宇的不完整克隆，先天有缺陷，乍跑上地面，被草原的风一吹，脑筋瞬间陷入迷糊。
    脑子出了问题，逃跑速度反而更快。
    正常人害怕的擦伤、陷阱、野兽等危险，老皮根本不在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囚禁自己的牢笼，拥抱大自然，跑得越远越好。
    星浩宇没办法定位老皮，士兵和研究人员死伤惨重，也抽不出人手，结果让老皮逃跑成功。
    基地跟奴隶贩子有合作，于是委托奴隶集团寻找老皮。当然，他们不可能把老皮的原型身份透露出去，因此只告诉奴隶集团，老皮名叫“P”。
    “说到奴隶贩子……”
    庄锋看着星浩宇缓缓道：“抓妖怪做试验就已经很过分了，你们竟然还跟万恶的奴隶贩子合作，囚禁普通人，剥夺他们的自由——这是贫道插手的最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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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9章 都不好意思折腾你了

    星浩宇不以为然：“试验基地从未抓过人类，我也不允许他们抓人做试验。但奴隶贩子是做生意的，就算基地不买，也会有别的买主。买奴隶，我觉得没问题。”
    “你可知道，他们的奴隶都是抓来的？”
    “卖家的货物来源，与买家无关。”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既然大家用的都是中文，你们的世界就没这句话？”
    星浩宇茫然摇头。
    买卖，或者说贸易，对星浩宇的文明很重要。
    打打杀杀支撑不起一个文明，星际时代，文明之间谈判解决问题，各取所需、利益交换才是发展的正道。
    庄锋说道：“抓妖尚可理解，我们修行人曾经也有类似的毛病，当然，我们改了。但直接或间接剥夺普通人的自由，与道门理念冲突，贫道不可能袖手旁观。”
    星浩宇恋恋不舍的放下茶杯。
    前因后果已说完，他明白，庄锋准备摊牌了。
    “贫道相信你是外星人，因不了解地球的规矩而犯了错，就像你说的，不教而诛是不对的。”
    星浩宇撇嘴：“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个结论不是凭空而来。
    星浩宇赶到基地时，战斗早已结束，他没看见庄锋打晕研究人员的过程。
    但他在十公里外能看见、听见庄锋和妖怪交流，还能发声叫庄锋过来。而庄锋在听到他说话后，还得问他在哪儿。这说明，庄锋的实力不如他。
    从储物戒或个人空间取物，跟实力无关。
    “你对修行人的手段一无所知。”庄锋并不介意星浩宇的鄙视，“你的能力，无非就是妖怪的神通。融合妖怪能力这条文明发展之路是否正确，贫道不予置评。但相信贫道，妖怪，在地球上混得挺惨。”
    星浩宇不服：“我们的世界，妖怪地位也不高。”
    “那是你们没碰上厉害的妖怪。”
    星浩宇乐了：“你又没去过我们的世界，怎么就这么确定？试验基地那样的妖怪，我们都不拿正眼看。”
    “那么，你追踪了小二十年的妖怪呢？”
    “呃……”
    “瞧，你其实也清楚，那种强大的妖怪，如果下定决心对付你们，整个文明都可能灭绝。他来地球，为何就乖乖趴着，不敢炸刺？”
    星浩宇迟疑道：“或许他有什么计划吧……”
    庄锋哂笑：“这话你自己信么？”
    星浩宇沉默了。
    倒不是被庄锋说服，但妖怪花了接近二十年，穿越遥远的星际，跑到这个小小的行星，他哪来那么大的毅力？这地方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对他有如此大的吸引？
    星浩宇早就猜疑过，地球或许不同寻常。
    “我和你谁厉害，其实无所谓，因为我根本没必要跟你打。”庄锋突然提高声音，对着空气叫道，“龙前辈，出来参观外星人啦。”
    星浩宇一愣。
    “前辈”这个词，他们当然也是有的。
    等了片刻，周围一片静悄悄。
    星浩宇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呸，拿根本不存在的高手吓唬人……你们华夏人，都这么会忽悠？”
    前有华人科学家把他忽悠瘸，现在庄锋又来这一套。说实话，星浩宇对华夏人的印象不是很好，大家外貌、语言固然接近，品德情操显然天差地别。
    庄锋摆手：“罢了，龙前辈不愿露面，非让贫道独自处理，说这是历练的正确姿势。”
    星浩宇冷笑：“装，继续装。”
    根本没人说话好不好？
    类似传音的手段，星浩宇也会，先前对试验基地内的庄锋说话，用的就是传音。任何一种传音手段，都会引起空气波动，否则如何被人听见？所谓听觉，听的是空气震动，这是物理定律。
    以星浩宇敏锐的感应，没发现任何空气波动。
    他不认为自己的感应失灵，也不了解道法玄奇并非必须遵循物理定律。因此，他断定，庄锋在装样。
    庄锋其实也有些郁闷。
    龙敖天的意思庄锋明白，元婴巅峰、财大气粗的龙王出面，分分钟解决星浩宇，庄锋还历练个毛。他抓住一切机会磨练庄锋，绝对是出于好意。
    问题是，庄锋就没打算跟星浩宇打。
    就冲星浩宇先前的坦诚劲儿，庄锋也不好意思欺负他。再者说他是道士，能和平解决，何必打打杀杀？
    可惜这种思想，龙族显然不认同。
    “我没装，爱信不信。”庄锋挥手，将茶具和桌椅收掉，“前辈摆谱，不愿欺负外星人，贫道也没辙。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凭实力说话？”
    “既然你出面干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参与试验。但这不是因为怕你，而是看在大家语言相通的份上。所以，你我斗一场，我看行。”
    “好吧，其实贫道也挺想瞧瞧，外星女人和地球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哈？”
    “没什么，可以开始了。”
    庄锋掏出几张符咒，摆出防御姿势。
    星浩宇有些愣神，为什么要拿出几张工艺粗糙的纸？用纸当武器，又算哪门子手段？
    庄锋微笑道：“远来是客，你先请。”
    星浩宇点点头，身形一闪，瞬间从原地消失。几乎同时，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庄锋应声飞了出去。
    空中一个翻身，庄锋稳稳落在地上。
    “好快的速度！”庄锋赞叹。
    “你的防御力，也让我十分惊讶。”星浩宇说道。
    “这是你融合的妖怪神通？”
    星浩宇点头：“也是我得以逃命的底牌。”
    “您还真坦诚，贫道都有点不好意思折腾你了。”
    “什么意思？”
    庄锋叹口气：“必须承认，你的速度、力量都强过贫道。一上手就出王炸的行为出乎意料，但据说战斗经验丰富的人，都喜欢这么玩儿。”
    星浩宇微微一笑：“生死搏斗，保留实力太傻了。我们之间虽然谈不上死战，我也不会改变原则。有个成语叫狮子搏兔，你们华夏人有吗？”
    “你别说，确实有。”
    “真有？宇宙太奇妙了！”
    没法不惊叹。
    要知道，狮子搏兔，短短四个字，里面包含了两种动物。相距遥远的两个世界，凭什么连对动物的命名都一样？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星浩宇也开始怀疑，地球上的华夏人跟他的同族，或许真有大家不清楚的联系。
    庄锋笑眯眯道：“狮子搏兔没错，可惜，你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显然还有欠缺。”
    星浩宇茫然：“什么危险？”
    “你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么？”
    “没事啦，你们地球空气太差，所以才需要时刻穿着宇航服过滤嘛。”星浩宇揉揉嗓子，白了庄锋一眼，“知道吗？为了你，我今天牺牲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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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1章 修行人手段太贱

    数分钟后，变性符终于失效。
    在星浩宇无比惆怅的目光注视下，他娇美的面容逐渐发生变化，身材也迅速变成讨厌的老样子。星浩宇眼圈一红，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庄锋笑吟吟的看着他。
    心里其实在打鼓。
    难道变性符已经发展到，即使失效，对心理的影响仍然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苗小乐储物戒中的变性符，就必须收回了！那家伙做事不经大脑，万一跟上次似的，跟妙空一人一道符咒砸着玩，岂不是弄出两个拉拉来？
    更糟糕的是，若是想不开砸道爷一道……
    庄锋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星浩宇变身完毕，脸色变得通红。
    他伸手擦干残存的眼泪，讪讪道：“惭愧，我居然会……真他玛丢人呐。不过，这不能怪我，你的……符咒对吧？那东西真的很邪！”
    庄锋小心的问：“你确定不失落？”
    “绝对没有！”星浩宇回答得斩钉截铁。
    庄锋暗中松了口气。
    副作用不是永久性就好。他不认为星浩宇在骗自己，因为没必要。先前在符咒影响下，星浩宇根本不想隐瞒对永远保持女身的渴望。如果他没恢复正常，是不会有如此表现的。
    “你的符咒确实很可怕。”星浩宇心有余悸。
    庄锋淡然道：“符咒，其实只是修行人的手段之一。”
    星浩宇看向水幕：“这又是什么手段？”
    道祖在上，这才正常嘛。
    “法术。”庄锋说道，“修行人的另一种能力。”
    “好神奇！”星浩宇伸手探了一把，满脸震撼，“普普通通的水，不需要任何力场支撑，就能在空中组成一道水墙，完全违背物理定律啊。”
    庄锋问：“妖怪的能力，很多也违背物理定律吧？”
    “有吗？”星浩宇摇头，“至少我们目前掌握的能力，都符合基本物理法则。即便那位强大的妖怪，肉身超空间跳跃，一拳打爆飞船，虽然不可思议，其实也是能用科学解释的。”
    飞船有反重力装置，有超空间跳跃的设备。
    妖怪身上，凭什么就不能有？
    你觉得不可能，那是因为你的科技水平，限制了你的想象力。焉知科技发展下去，不会制造出能植入人体的反重力，乃至超空间跳跃设备？
    再比如星浩宇的瞬移，按科学家们的说法，无非是从一个位置消失，瞬间在另一个位置重新组合罢了——瞧，仍然属于科学范畴。
    提供瞬移能力的妖怪不懂，可鸟儿还不懂为什么它扇动翅膀就能飞上天呢，“日用而不知”的例子，比比皆是。
    反而是庄锋的符咒和法术，星浩宇无法用科学解释。
    让水凭空悬浮不难，不借助任何仪器或力场而做到，就没法解释了。
    符咒能让人失去能力，勉强可以用压制能力的仪器做类比。星浩宇的文明也有罪犯，所以压制能力的设备，还是存在的。
    可把男人变成女人，还能再变回来，这就过于不可思议了。
    星浩宇的分析，庄锋不以为然。
    “你们应该会变身吧？”庄锋问星浩宇。
    星浩宇点头：“当然，这是最基础的能力。”
    “从人变成动物，再变回人，贫道觉得，这跟我的变性符也差不多嘛。”
    “我就算变成动物，至少也是公的！”星浩宇翻白眼，“更关键的是，我的心理不发生任何变化，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把自己当动物或妖怪。”
    变性符影响心理，却不影响记忆。
    星浩宇的心态是变回来了，先前的心理变化却还记得非常清楚。那种怪异的感觉，现在回想，让星浩宇全身都不自在，心中充满羞耻。
    庄锋摆手：“你我都不是科学家，研究这个纯属瞎耽误工夫。怎么样，还打吗？”
    “不打了。”星浩宇连连摆手，“个人实力上你并不出众，但你们修行人的手段太贱了！”
    “给你个忠告，最好别乱评论，我是无所谓，万一被爱较真的高人听见，后果可大可小。”
    庄锋当然不在乎，因为他也觉得，变性符的效果挺不着调的。这玩意儿是他的独门手段，其他修行人可没这种符咒，恐怕不愿替他背锅吧。
    星浩宇说道：“其实我懂，每个文明都有其特点，融合妖怪能力不是唯一出路。但我仍认为，地球科技走偏了。不增强人自身的能力，永远不会真正迈入星际时代。或许，推广你们修行人的技术，才适合地球人吧。”
    “那是不可能的，修炼严重挑人。”庄锋不同意。
    “我们远古时期的仙人情况也一样。”
    “得了，说好不研究的嘛。”
    庄锋没兴趣跟星浩宇探讨人类未来，这不应该是一个道士的责任。
    不过在庄锋看来，修道永远无法普及，因为它对天赋的要求，是完全不讲道理的。天赋不足，再努力也是白搭。即便如周琼音那种疑似本心优秀的人，如果没天赋，勉强修炼也只能落个镜花水月。
    以前流行的武功，倒是有可能普及。
    但还是那句话，凭什么要求一个道士管这些，出家人都跳出红尘外了，难道很有社会责任感？
    “好吧，不说了。”星浩宇顿了顿，试探着道，“如果你觉得可行，我可以跟华夏合作。融合妖怪能力不是唯一出路，但有出路总比没出路强。”
    庄锋乐了：“当初的科学家纯粹在忽悠你，就算研究出成果，你也造不出飞船，回不了家。”
    科技发展不可能一蹴而就。
    别说星浩宇本就不是科学家了，就算他是，又带着一堆黑科技来投靠，地球人想消化吸收，将科技发展到能制造跨河系的飞船，几百年内估计是没戏的。
    “我知道。我已经不指望回家了，只想帮忙。”星浩宇诚恳的看着庄锋，“我们语言文化如此接近，我想华夏人应该跟我们差不多，也热爱自己的民族。我帮华夏人融合妖怪能力，你支不支持？”
    “你问我支不支持，我当然是不支持啦。”
    “为什么？这是好事呀。”
    “你说地球科技跑偏，贫道赞同。但我同时认为，地球有自己的发展之路，天道早已安排好，不需要你一个外星人干涉。”
    况且，妖怪又招谁惹谁了，被抓去研究？
    这话庄锋没法说，毕竟道士也抓妖，底气不够足。
    更关键的是，道士尊崇至高无上的天道。妖怪化形，在道门看来属于受天道垂青，人类把妖怪的能力据为己有，这是对天道的不尊重。
    星浩宇颇为失落：“那我以后该干什么？”
    本来即使参与试验，也保持躲藏姿态。可庄锋反复告诉他，地球高手相当牛逼，妖怪不敢妄动。而且庄锋的法术符咒确实神奇，星浩宇信了。
    躲藏已经没必要，总不能坐吃等死吧？
    星浩宇寿命太长，还有数百年可消耗。他不是修行人，耐不住寂寞，注定回不去的前提下，总得找点事情干，否则会闷出病的。
    庄锋一挥手：“这好办，给我老板打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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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2章 裸奔确实做不到

    遇上不好安排的主儿，扔到正义电脑做员工，靠不差钱的崔胖子养活。庄锋一向都是这样做的，没毛病。
    别看星浩宇是外星人，其实没什么电脑技术。他是寻宝者、冒险家，专业不是电脑科技。其次，外星人的电脑，跟地球上的电脑，存在不可逾越的时代差距。
    你让千年后的地球人，或者千年前的账房先生，穿越到现代捣鼓电脑，两者都会傻眼。
    说白了，星浩宇跟金欢没什么区别。
    不是说不能学习，然而面对电脑，星浩宇跟金欢比，不具备任何优势。两人的脑子都有所强化，星浩宇八成还不如金欢的脑力强，毕竟后者可是纯粹的自身修为。
    星浩宇询问了一番，觉得可行。
    既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华夏，有十多亿跟他十分相似，用着差不多语言的人，星浩宇自然不想再跟那些黑漆漆、或者金发碧眼的家伙纠缠。
    “走吧，陪贫道把基地的科学家弄成白痴，砸毁试验设备，我带你去见老板。”庄锋招呼星浩宇。
    这事儿本身当然还没完。
    这次插手，庄锋打算从根本上彻底解决。
    星浩宇这个提供技术的外星人已经被“收编”，但试验的成果还在M国某神秘部门手中，必须彻底毁掉，才能保证试验不重启。
    庄锋甚至在犹豫，要不要把所有知情人都变白痴。
    妖怪的存在，不大不小是个秘密。
    正常情况下无所谓，华夏本来就有妖怪、神仙的传说，哪怕被西方人听去，也不会当真。然而一旦确定有妖怪，以M国的尿性，隔三岔五总会搞事情。
    以上都是后续行动。
    目前还顾不上，崔胖子回国后再折腾也不迟。
    两人刚准备动身，龙敖天从天而降。
    庄锋乐了：“没看出来，您还是个别扭性子。先前喊你来看外星人你不乐意，如今问题已经解决了，您又跑出来干嘛？”
    “解决问题，是你的历练，本王自然不会插手。”龙敖天一本正经道。
    “好吧，您真是看稀奇来的。”庄锋指指星浩宇，“您掌眼，这位浓眉大眼的老兄，就是传说中的外星人了。星兄……我去，这称呼真别扭，贫道还是喊你浩宇兄吧。浩宇兄，介绍一下，这位是龙敖天龙前辈。”
    星浩宇抱拳拱手：“见过龙前辈。”
    龙敖天诧异：“你们外星人也有抱拳礼？”
    “不瞒前辈，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星浩宇苦笑，“两个文明间相隔如此遥远，居然有这么多巧合……”
    龙敖天摇头：“本王认为，其中必有玄机。”
    东海龙王活了好几千年，人生经验何其丰富？他才不信所谓的巧合呢。不是说这世上没巧合，但巧合太多，就绝对不正常。
    星浩宇对庄锋传音：“这位龙前辈很厉害？”
    庄锋还没来得及回答，龙敖天先开口了：“有话直说，在我们这里，传音是不礼貌行为，懂吗？至于说本王是否很厉害，我觉得我还行。”
    星浩宇大吃一惊：“您能听见？”
    龙敖天撇了撇嘴，懒得回答星浩宇。
    没见识的外星人，融合点妖怪能力，就以为自己多牛逼似的。通过空气震动传音，这种落后的交流方式，只有以前的武功高手才会用，修行人不屑一顾。
    庄锋笑道：“浩宇兄，龙前辈可是真正的高人，我这种水平的，千八百都不够他打，你说厉不厉害？对了，他还能肉身在太空漫步呢。”
    星浩宇低声道：“这我也能。”
    “不穿衣服哦。”
    “啊？裸奔么，这……我确实做不到。”
    龙敖天拿眼瞪庄锋。
    庄锋讪笑几声，纠正道：“贫道是说，不穿任何防护，我们修行人可没有宇航服。”
    龙敖天哼了一声，并不感到气顺。
    口误总有个限度，庄锋分明是故意拿他开涮。再者，金丹高人至于经常性口误吗？小道士哪儿都好，就是这不着调，实在让人头疼。
    星浩宇半信半疑。
    不穿宇航服，星浩宇也能在真空环境下生存一段时间，融合妖怪的能力，生存力大幅上升嘛。
    但想在太空漫步，没有设备的情况下，如何获得动力，又如何控制方向？
    太空中可没有什么物体让人借力。
    星浩宇还有个迷惑，那就是为何龙敖天自称“本王”。
    王这个字眼，他的世界也有，而且意思一致。还是那句话，两个文明的相似程度，根本不是巧合能说通的。星浩宇所在文明的远古时期，也有过封建王朝。
    莫非，华夏仍然实行帝王制度，而龙敖天，则是华夏的最高首领？
    也不对呀，庄锋对他的尊重程度不够。再者，一个没事到处乱跑的王，似乎挺给王者阶层丢脸的吧？
    星浩宇心中充满疑惑。
    他想，如今不必担心妖怪杀自己，等跟庄锋到了华夏，多找点资料看看，不能再稀里糊涂过日子啦。
    龙敖天对庄锋道：“本王有事要问他。”
    庄锋一呆：“您不是看稀奇来的？”
    “废话，本王想看稀奇，用得着非得走近？不是自夸，我蹲在家里看，都没问题。”
    “这话可忽悠不了我，神识观察和肉眼看是两码事。”庄锋不以为然。
    “你开着直播。”龙敖天指指庄锋脸上的眼镜。
    从遇上郝富贵开始，庄锋就开着直播。
    龙敖天是从滨海崔正义的别墅来的，很肯定的知道，七个老道一定都坐在电视前，把庄锋和星浩宇谈话的过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龙敖天就在非洲，倒用不着看直播。
    不，不是神识观察。他就躲在不远处，随时准备出手保护庄锋。退一步讲，以他的修为，运足目力，没阻隔的情况下，看清十几公里外的一只蚂蚁问题都不大。
    “您想问什么？”庄锋仍然迷惑。
    龙敖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做派：“你小子太粗心呐，问东问西，最重要的细节却被你遗漏了。”
    “细节，什么细节？”
    龙敖天悠悠道：“那肉身穿越宇宙，花了接近二十年时间，从两个河系之外辛苦赶到地球的妖怪，你不觉得他非常可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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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3章 说话大喘气是病

    一个妖怪，不辞辛劳，奔波近二十年，跨越三个河系，最终抵达地球，这是什么精神……病啊？
    即便真是精神病，也是危险的精神病。
    肉身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元婴巅峰的龙敖天绝对做不到，龙宫的化神前辈也没这个本事。还虚？抱歉，恐怕同样力有不逮。只有合道高人，乃至神仙，才有可能。
    龙敖天不认为对方是神仙。
    神仙下凡手续复杂，和天庭有联系的龙王，对此有所了解。退一步讲，就算下凡，直接降临地球多简单，干嘛要从那么远的地方往地球跑，自虐吗？
    况且星浩宇说，那家伙是妖怪。
    当然，也有可能星浩宇判断错误，对方根本不是妖怪。修行界已经习惯把妖怪看成弱势群体，一个合道境界的妖怪，在修行人看来，很不可思议。
    无论如何，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巴巴跑来地球，随后消失无踪，都让龙敖天深感担忧。
    别忘了，龙族有守护之责。
    所谓守护，不是给凡人做保姆，事无巨细都管。单独一个个体，乃至一个族群，龙族根本不在乎。
    防范凡人无法抵御的危险，保证其不受干扰的自由发展，才是龙族真正的职责。具体来讲，天灾、外来威胁，都属此列。
    因此，星浩宇跟试验基地合作，妄图影响地球文明发展方向，在龙族看来，就属于被清除的对象！
    之所以没出手，完全是因为星浩宇的动静太小，还惊动不了龙族。另外以前说过，在龙族眼里，所谓“凡人”，其实专指华夏人，其他种族都是附带的。
    远道而来的合道高人，身份不明，还暗矬矬藏起来，这恰好是龙族需要防范的危险之一。
    庄锋判断，妖怪没动静是因为不敢炸刺，其实是错误的，至少龙敖天不以为然。
    合道境界只差一步就能成仙，它不是大白菜。修行界已经数百年没人飞升了，龙敖天估计，现在的地球，说不定就没有“土著”合道高人。
    而且，合道境界，也是有层次区别的。
    能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有九成九概率是合道巅峰，只差挨一次劈就能渡劫飞升的那种。
    总之一句话，对方十分危险，龙族必须小心防范。
    龙敖天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确定对方有恶意，龙族自己肯定解决不了，必须联合修行人，甚至求助于天庭。庄锋大大咧咧没注意到关键问题，龙敖天只能亲自出面，尽量多获取一点信息。
    龙敖天给庄锋分析了一番厉害关系。
    星浩宇对地球上的文化了解太少，对修行界更是一无所知，听得稀里糊涂。
    “没这么严重吧？”庄锋迟疑，“既然能修炼到合道境界，应该很清楚地球是神仙的老家。跑这里作死，得是有多想不开？”
    龙敖天嗤笑：“那邪修怎么讲？”
    “邪修都是神经病呗。”
    邪修之所以人人喊打，正因为他们常常会滥杀无辜。普通人其实是很脆弱的，哪怕一个修为不高的邪修，只要打破心理障碍，也能造成巨大的破坏。
    问题是，他们也追求飞升成仙。
    想想看，在神仙的大本营搞东搞西，即便走了狗屎运成了仙，天庭的神仙会既往不咎、一笑泯恩仇？
    这不是神经病，又是什么？
    龙敖天说道：“你如何保证，远道而来的那家伙，神经就正常？把希望寄托在对方够理智上，太不靠谱。”
    “好吧，您随便问。”庄锋点头。
    龙敖天说得确实有道理，不是杞人忧天。道士可以遇事做事不较真，有守护之责的龙族，却不能不闻不问，事到临头才仓促应战。
    龙敖天看向星浩宇：“那妖怪的样子，你见过吗？”
    “当然。”星浩宇点头，“他很强大，但貌似对科技不了解。首个发现他的人，就扫描过他，而且他应该没察觉。后来追赶过程中，我们又扫描过多次。”
    “扫描的内容你还有吗？”
    以星浩宇所在文明的科技水平，扫描所能提供的信息，肯定比口述或照片要丰富得多。
    星浩宇苦笑：“他砸毁我的飞船，除了一台通用电脑落入地球，被地球人捡到，其他设备都完蛋了。存储扫描资料的电脑，当然也在其中。”
    龙敖天面露失望。
    “不过，我有个备份。”星浩宇补充了一句。
    龙敖天一滞，忍不住翻个白眼。
    庄锋嘿嘿笑：“浩宇兄，说话大喘气是病，得改。”
    星浩宇打开个人空间，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子，递给龙敖天。
    龙敖天刚要接，忽然脸色巨变，扬手抛出一件金黄色铜锣形状的法宝，瞬间变大悬浮在三人头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无形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以三人为中心，半径500米范围内，野草横飞、泥土翻卷。
    庄锋这个金丹高人，都被震得头晕目眩。
    闷响尚未结束，庄锋手臂一紧，身体不由自主被拽离地面，眨眼转移到数十公里外。
    龙敖天放下庄锋，表情凝重的看了眼远处的泥土形成的蘑菇云，顾不上跟庄锋解释，从储物戒摄出十几件法宝，环绕在两人四周、头顶，甚至钻进地下，硬生生形成一个全方位的法宝防护阵。
    这还不算完，又掐动法诀，连续布下九层防护法阵。
    做完一切，龙敖天仍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无它，敌人实力过于强大！
    先前的铜锣，可不是一般的法宝。海龙王宝贝多，普通法宝他都不屑于拿出来，铜锣是一件灵宝。然而，灵宝也没什么卵用，对方一击，铜锣顷刻间变为废铁。
    庄锋问道：“龙前辈，刚才……”
    “那家伙出手了。”龙敖天打断庄锋，“合道高人，果然非同凡响。本王的法宝和法阵，恐怕也挡不住他。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师父他们应该正在赶来。”
    庄锋一直开着直播，而龙敖天知道老道们正在观看。
    先前龙敖天露面，之所以没布置隔绝法阵，正是为了让卜拙等人也听听，心中有数。毕竟，如果必须对抗远道而来的超级高人，光靠龙族没戏。
    “星浩宇……没事吧？”
    “不清楚，现在顾不上他。”龙敖天摆手，“你先别说话，本王必须全神贯注应付敌人。”
    龙敖天的数千年没白活，判断十分准确。
    话音刚落，天地元气剧烈波动，一股浩荡无匹的力量，从两人头顶的高空直直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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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7章 星浩宇的遗物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不愧是上古大派掌门，师父处置得那是相当靠谱，徒弟心服口服。”
    不服又能怎么样呢？
    星浩宇够坦诚，也听劝，庄锋对他印象着实不错。都说好请他去正义电脑给崔胖子打工了，结果那合道境界的妖怪真不客气，想杀就杀，连借口都不需要。
    说庄锋不憋屈，肯定是假的。
    修行人凭本心做事，庄锋的本心是什么？反正不会是顾全大局、瞻前顾后。妥协？抱歉，道爷不会啊。
    如果只有他自己，绝对不肯罢休。
    也不能说是为星浩宇报仇，印象不错不等于当星浩宇是朋友。
    这跟慧完、李察有本质不同，假如被杀的是慧完或李察，庄锋早急眼了，哪有心情听老道和龙敖天扯淡。
    然而，正因为庄锋有慧完等朋友，才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妥协的结果。
    师父说得对，那家伙若是偷袭，谁都挡不住。庄锋不在乎拼命，却不想崔正义等人有危险。
    况且，他热血上头，苗小乐、妙空、慧完几个，九成九又得跟他一起受罪。自从上次被龙烈光夫妇虐，庄锋就下定决心，不再随便发飙，连累苗小乐和妙空了。
    自己郁闷，总比苗小乐妖丹被毁强。
    卜拙叹口气：“为师知道，这违背你的本性……”
    “师父你想多了。”庄锋打断卜拙，“您别忘了，我可是二师父一手教导出的合格司机。开车不路怒，路怒不开车，我不可能明知作死，还想不开。”
    “那就好。”
    “但我和浩宇兄终究相识一场，就这样任凭他暴尸荒野……好吧，貌似没尸体。无论如何，我都得下去找找，万一留下点骨头渣子、头发丝什么的，好歹能勉强做个坟。”
    庄锋翻身跳下深坑。
    星浩宇消失得十分干净，合道高人出手，连气息都抹掉了，怎么可能留下头发丝呢？
    不幸中的“万幸”，衣服倒真能找着点。
    不仅衣服，黑匣子也有残余——如果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碎片，也能称之为残余的话。
    星浩宇说过，那妖怪貌似不懂科技。盒子和宇航服，都是外星高科技产品。妖怪对其性质不够了解，无法完全分解，挺符合逻辑。
    指甲盖大的一小块盒子碎片，外加三五点宇航服的碎布或金属，聊胜于无。
    “咦，这是……”
    凭本心做事，庄锋绝无敷衍，找得十分尽心，不仅在坑底表面寻找，甚至还挖掘坑底的泥土。盒子碎片，就是他从泥土里翻出来的。
    在坑底一角，他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
    为什么说奇怪？因为这东西肉眼根本看不见，神识扫描也无法察觉。
    如果不是庄锋眼神够犀利，恰好在翻起的泥土中，看到一个不符合物理法则、突兀存在的小小空洞，又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也不会发现。
    手伸到空洞，实实在在的触觉告诉庄锋，那里绝对有个东西。
    他摸索了一下，将东西抓了出来。
    肉眼看、神识扫，仍然没有任何结果。但他已经摸清楚大体形状了，这是手镯形状，表面扁平，质感柔软的东西，类似于一条腕带。
    庄锋试探着，把腕带套上手腕。
    腕带自动缩短了些，根据庄锋的手腕粗细，自动调整大小，严丝合缝的箍在了他的手腕上。
    庄锋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星浩宇的个人空间！
    记得两人喝茶时，星浩宇给庄锋展示过。他在手腕上按了一下，接着手里就凭空出现了所谓的星航记录仪。当时庄锋专门观察过，星浩宇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现在庄锋才明白，不是没东西，是自己看不见。
    到底是不是，庄锋无法百分百确定。
    但现在试验肯定不是好主意，那超级妖怪搞不好还在偷偷窥视呢。
    个人空间，居然没被打坏，有点出乎庄锋的预料。不过分析一下，妖怪不了解科技产品，估计跟庄锋差不多，也发现不了这东西。
    看不见，破坏时就无法专门针对。
    利用空间技术的科技产品，其坚固度恐怕也比一般物品高。空间嘛，稳定是最基本的要求。一打就碎，如何提供一个独立的储物空间？
    种种原因结合，最终结果就是个人空间没坏。
    当然这同样无法确定，或许表面完整，内部却已经被摧毁了呢？
    无论如何，庄锋都不会现在试验。
    庄锋跳出深坑，请老道们利用堪舆知识，为星浩宇找一个风水宝地。
    看风水，七师叔最为踊跃。
    按七师叔的说法，风水好，星浩宇投胎成华夏人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也不枉小疯子为朋友刨半天土。
    草原上哪有什么风水，一马平川，地形都差不多。
    最终还是在附近的山上——也就是试验基地所在的那座山，找了个向阳的山坡。
    庄锋取出一柄飞剑变大，亲手挖坑做坟，将找到的碎片埋葬，并为星浩宇念了段经文。不，不是佛经，道门其实也是有经文的。
    老道们不顾庄锋和龙敖天的挽留，敷衍两人几句，集体飞天离去。
    他们来草原，是为了替小疯子报仇出气。结果对方根本不敢露面，他们又没办法找到人家，只能选择各自退一步。既然没他们什么事儿了，还留下干什么？
    除了那种超级高人，龙敖天保护庄锋足矣。
    岳父保护女婿，天经地义嘛。
    老道们走了，留下庄锋和龙敖天大眼瞪小眼。
    龙敖天苦笑：“你师父他们真是……”
    “懒得出类拔萃，对吧？”庄锋叹口气，“说实话，能出山看直播，已经比以前强多了好吗。治疗死宅，就得用各种办法把他们拉出来遛。所以，晚辈很期待过些天去北海还资质啊。”
    “你自己去不行？”龙敖天迟疑着问。
    如果可能，龙敖天真不愿带老道们去北海。东海龙王出面，鸿蒙派答应还资质，这是长面子的事。可老道们当初跟北海闹得很不愉快，大家见面未免有些尴尬。
    庄锋明白龙敖天的想法。
    “没办法，二师叔是这一代棒槌掌控者，只有他才懂如何控制棒槌。”庄锋笑道，“不过晚辈认为，您的顾虑是错误的，这一点都不尴尬。”
    “怎么讲？”
    “当初嚣张至极的老道，北海龙王的面子都不给，结果您一出面，乖乖跟你去北海。到时晚辈再为您演讲一番，北海龙族对您还不得敬畏交加？”
    “这话说的，他们现在就很敬畏本王。”
    “错，不是一回事。龙族现在敬畏前辈，是因为您的东海龙王身份，而不是你的个人实力。”
    “求老道还资质，似乎算不上个人实力吧？”
    “又错了，人脉就是实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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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8章 没忍住帮自己报了仇

    人脉算不上实力，但也不可或缺。
    否则龙敖天成天在修行界刷脸，又是何苦？龙族看不起修行人，作为龙王，龙敖天自然不会完全那样想。就像今天，想要对付超级高人，单凭龙族远远不够，必须联合修行门派。
    不是说修行人比龙族厉害。
    说实话，四海龙族都不缺化神高人，还虚也能找出来。修行门派有吗？堂堂鸿蒙派，修行界排名第二，修为最高的卜拙，才不过是元婴颠峰而已。
    关键在于修行人背后的力量，也就是天庭神仙。
    龙族奉天庭旨意，留在凡间守护凡人，遇到困难找天庭求助，天经地义。
    然而援助的方式，可谓千变万化。
    龙族损失惨重，天庭再出手力挽狂澜，算不算援助？只有联合修行人，大家一起面对困难，天庭神仙不愿下界传承断绝，门人后辈受欺负，才会积极援助。
    龙敖天以修行家族族长身份刷脸，跟很多门派多少有点交情。不熟不要紧，关键时刻，亮出龙族身份，才能说服人家联合作战。
    完全互不相识的话，可能性就小多了。
    龙敖天摆手：“敬畏什么的无所谓，能挽救北海那些倒霉蛋的前途，本王的面子算什么？好了，你继续做事吧，我还是暗中保护。”
    “没必要这么古板吧？你都出面了，历练算结束了，直接跟晚辈一起去地下基地就是。”
    “你觉得，本王会见一群卑微的妖怪？”
    “好吧，您位高权重。”
    “另外本王也不喜欢闻血腥味。”
    “哈？”
    龙敖天神秘一笑，丢下摸不着头脑的庄锋，闪身消失。
    说实话，保护其实已经没多大意义了。星浩宇死了，隐藏的合道高人也跟大家达成默契，庄锋可能遇到的危险，都已解除。
    龙敖天不走，讲究的是做事有始有终。再者，他的乾坤罩还在苗小乐手里，直接拿走不合适，庄锋不放心崔正义等人的安全。同时，他又不想把乾坤罩送人。
    今天损失了七八件法宝，龙敖天确实有些心疼，但说他有多难过，其实也没那么夸张。
    海龙王宝贝多，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乾坤罩是不能送人的。海龙王宝贝再多，能布下隔绝法阵而不阻隔无线信号的法宝，也珍贵得很。
    庄锋带着些许迷惑，回到地下基地。
    眼前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
    何止“血腥味”，这地下大厅，简直成了修罗场！
    昏迷的研究人员，全都成了尸体，而且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残肢断臂甩得到处都是，地上满是血迹。妖怪们倒是都没走，个个一副心满意足、仿佛刚刚做了某种运动，进入贤者时间的样子，瘫坐在墙边。
    看见庄锋，妖怪们懒洋洋从地上站起，围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庄锋茫然问。
    一个事先被推举出的妖怪说道：“是这样，我们等道长凯旋归来，有些无聊，没忍住就顺便帮自己报了仇。”
    “报仇，杀人泄愤贫道能理解，可弄得这么血池呼啦的，至于吗？”
    “道长没体会过那种痛苦！”答话的妖怪叫道，“每次使用麻醉剂，生不如死绝不是形容词。对天发誓，扛不住自爆妖丹的妖怪，不比我们数量少。”
    庄锋摆手：“说过了，杀人泄愤我能理解。贫道只是没想到，你们的手段如此激烈，如此……残忍。”
    “呃，是冲动了些，惭愧。”
    嘴里说着惭愧，脸上毫无愧色是什么鬼？
    “算了。”庄锋苦笑摆手，“虽然连弄傻他们，贫道都要事先作心理建设，但换个位置，如果被抓、被折磨的是我，恐怕我的报复会更残酷。”
    “多谢道长，理解万岁！”妖怪满脸感激。
    “但你们光杀人，不砸设备，就有些不像话了。”庄锋指指周围的仪器，“别客气，帮贫道砸了。”
    妖怪们面面相觑。
    “道长……不要这些设备？”有妖怪问。
    庄锋乐了：“我一道士，要这些玩意儿干嘛？”
    “呃，感觉好像挺值钱的。”
    “修行人视钱财如粪土，再者说了，我有个不差钱的妖怪。好了，别浪费时间，赶紧砸，我挺忙的。”
    妖怪们答应一声，怪叫着跑去砸设备。
    罐子太结实，他们无能为力。
    庄锋在基地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喘气的活人就更不可能存在了。由此可见，这群妖怪对研究人员有多恨。
    毕竟，非洲基地的科学家，同时客串武装分子。
    问题是，这因果算谁的？
    庄锋没想杀人，但正因为他攻入基地，打晕研究人员，并放出妖怪，才导致这场杀戮。哪怕他临走时跟妖怪交代几句，结果也不至于如此。
    所有他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中免不了有些忐忑，天道会不会把帐算到自己头上？
    可惜事已至此，庄锋也无可奈何。
    不，并没有后悔。修行人遇事做事，可以反思，但后悔这种情绪一般不会出现。
    妖怪们把设备砸了个稀巴烂。
    庄锋又吩咐他们，将地上的尸体收拾一下。
    这要求，妖怪们就没办法理解了：“道长，人都死了，收拾没意义啊。而且您看，乱七八糟扔得到处都是，真不好收拾。”
    庄锋正色道：“任凭尸体这么摆着，你们觉得符合我的出家人身份？堆到一起，一把火点了，我再给他们念段经超度一下。”
    超度是忽悠妖怪们，火化很有必要。
    厉鬼产生的条件，生前遭受折磨是其中之一。而据说，有怨念的魂魄，如果恰好看到自己的尸体，样子又是如此凄惨，变厉鬼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再者，谁敢说，道门经文就没有超度效果？
    妖怪们十分听话，很快就把尸体……和零部件，全部堆到一起。
    还有妖怪很贴心的找来了汽油。
    大家把汽油倒上，庄锋掐个法诀放出一颗火球，轰隆将尸体堆点燃。
    接着，庄锋站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前，默诵经文。
    大约半分钟后。
    “道长，好像有点呛得慌……”
    不仅呛得慌，气味也极其可怕。地下基地肯定有通风口，但通风能力也必然有限。尸体燃烧造成的烟雾，以及某种难以描述的味道，根本无法及时散发出去。
    “稍微忍忍。”庄锋声音略有些怪异，“不好闻就别喘气呗。好歹都是妖怪，怎么还憋不了几分钟气？”
    救命恩人的吩咐，妖怪们只能遵从。
    心中却在想，憋气确实没难度，可是这味儿就算闻不到，恐怕也要沾染到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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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0章 个个都是光棍

    专业合格的雇佣兵首领，不会因为确定地下正常，就放松警惕，该有的警戒工作还是要保持的。
    当然，心情大好的首领未免也在想，是不是改主意，答应手下举办一场烧烤会呢？甚至，邀请科学家们一起参加，双方交流下感情，对以后更好的开展保卫工作，应该是有益的。
    等了一会儿，电梯再次升上地面。
    身穿白大褂的妖怪们，在庄锋的带领下走出电梯。他们只是第一批妖怪，妖怪比奴隶数量多，电梯不可能一次性把人运上来。
    妖怪们低眉搭眼，不善交际的怪咖形象演绎得不错。
    没办法，只能低头避开视线，否则眼中的仇恨，有可能被士兵们发现。相对来讲，妖怪恨士兵的程度轻得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不得伤害士兵，是庄锋的要求。
    先前庄锋烧尸体，弄得烟雾缭绕、气味熏人，也意识到这会引起上面士兵的注意。
    他自然不必忍耐，之所以造成如此尴尬的后果，纯属做事不经大脑——小道士从来不是个深思熟虑的人。
    于是挥挥手，布下一道防护法阵将尸体堆裹住。防护法阵并不阻隔空气，否则里面的火焰燃烧不了多久。另外，为了节约时间，庄锋又在法阵内施了个借风术吸引空气，加快燃烧速度。
    妖怪们集体看庄锋施法，都满脸敬佩。
    妖怪普遍不会法术，胡翠花那种奇葩毕竟是少数。可以这样说，即使真化形的妖怪，如果没被修行人收入门中，或者遇上机缘，不接触道门法术的情况下，仍然会对法术一窍不通。
    庄锋连续施展法术，花样并不多，无非火球、防护法阵，再加借风罢了，但在妖怪眼中，却足够丰富多彩。
    不愧是鸿蒙派道士，会“这么多”法术啊！
    尸体烧完，庄锋又施个搬运法，将骨灰穿过头顶的防护层，送入泥土中，算是埋葬了研究人员。
    妖怪们的敬佩之色越发浓郁。
    搞得庄锋挺不好意思，都是不起眼的小法术，至于吗？他们不会是故意如此浮夸表演，拍自己的马屁吧？
    不能怪庄锋有这样的怀疑。
    刚经历过合道高人的打击，元婴巅峰的龙敖天都沦为菜鸟了，庄锋这个金丹“菜鸟蛋”，自信心受挫严重。
    庄锋和妖怪们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离开基地后的安排最简单，无非是爱去哪儿去哪儿。星浩宇已经死亡，科学家们也化成了肥料，凭地面的士兵，是没办法继续抓捕妖怪了。也就是说，即使妖怪留在草原，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当然庄锋也特意声明，愿意回华夏的，他代表道门表示欢迎。道门并不随便降妖，妖怪界的传闻纯属谣言。
    至此，跟当初M国的妖怪差不多，这群妖怪也彻底放下心来。庄道长确实是来救他们脱离苦海，并且毫无所求，道门高人，慈悲呐！
    分歧在离开的方式方法上。
    妖怪们的办法简单粗暴，既然庄道长已经降伏了那抓妖的高人，大家大摇大摆冲上地面就是。士兵不阻拦最好，否则他们也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这方法，庄锋肯定不会同意。
    “杀科学家，勉强可以归结为报应不爽。上面的士兵可没折磨你们，上次你们逃跑，士兵阻拦，那是人家的职责，算不上仇恨。再者说了，我一道士，带着你们杀人，太不像话，罪孽又算谁的？”
    “道长，不冲突恐怕走不了吧？”
    “那是你们没文化。”庄锋微微一笑，“且看贫道略施小计，让他们乖乖欢送咱们离开。”
    这可能么？
    妖怪们半信半疑。
    妖怪们觉得不可能，不是因为他们没文化，而是不明白，忽悠人，庄锋是专业的。庄锋看过基地的资料，对地面士兵有所了解，信息不是太多，但对于擅长随机应变的小道士，已经足够了。
    庄锋将电梯弄回地下，果不其然，地面的雇佣兵首领主动呼叫下面。
    于是有了先前那幕“已婚男人的逆袭”。
    亲眼看着庄锋胡说八道，把地面的家伙忽悠住，妖怪们对他越发钦佩了。当然，这次跟实力无关。
    庄锋吩咐妖怪们，换上科学家的白大褂。
    不用从尸体上扒，尸体也早已不存在。研究人员在地下长期居住，换洗衣服总是有的。
    庄锋朝雇佣兵首领笑笑，对妖怪们挥手：“各位同僚先到营地外面等着，我把其他人全接上来，咱再开始草原一日游。千万别乱跑，草原很容易迷路，走丢了我可不负责找。”
    妖怪们点点头，默默走向营地门口。
    首领迟疑道：“你……”
    庄锋笑容可掬：“没错，是我，已婚生物学家，老兄可以称呼我教授。”
    “可是，你太年轻了。”
    “这话说的，年轻就不能找到真爱了？”
    首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已经是教授，而且还是科学家的首领？”
    “你想多了，哪有什么首领？你是雇佣兵做久了，才会觉得任何组织都得有个首领。我们科学家不一样哒，我们没首领，如果有，也是……”庄锋指指头顶，“你懂的，不能细说，会出事的。”
    “啊，你说得对，千万别乱讲！”
    确实不能细说，科学家们能任性，因为他们很珍贵。雇佣兵却是可以替代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很可能会倒大霉。
    庄锋操作电梯启动，落入地下。
    嘴里说道：“你误会，是因为貌似他们都听我的。其实恰恰相反，在科学家中，我资历最浅，平常试验都是打下手，我会乱说？但是，我社交能力强啊。”
    首领想，庄锋这位“教授”，确实挺能扯淡。
    “搞科研都把自己搞傻了，下面那么多科学家，男女老少都有，除了我，居然个个都是光棍，可见平时有多宅。所以，这种工作之外的娱乐，只能靠我安排喽。”
    首领终于被庄锋说服了。
    其实他还有其它疑问，比如为什么科学家清一色都是东方人，庄锋这个自称天竺人的家伙，又为何长得一点都不咖喱？
    但一来研究人员从没上过地面，双方只靠通讯器交流，首领根本没见过他们的面。二来，也是最关键的，杀了首领，他也想不到，地下基地会无声无息被攻破。
    问多了，还很容易倒霉呢。
    退一步讲，哪怕首领真怀疑科学家是冒充的，有人能不惊动地面而攻陷地下，得是多厉害？他揭破对方，倒霉的还是自己一群人。
    于是，首领不再胡思乱想，跟庄锋说了几句，就找个借口回自己的营房了。
    妖怪们陆续坐电梯到达地面，去营地外集合。
    最后一波妖怪出来，庄锋收起连接到电梯的笔记本，悠哉游哉走出营地，带着妖怪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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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1章 我也有脑子

    妖怪们不需要车辆，哪怕最弱的妖怪，能从动物化形为人，实力也不是普通人可比的。在庄锋的带领下，大家运转妖力，在草原上一通狂奔，很快就把基地甩在身后。
    接下来妖怪的去留，就跟庄锋无关了。
    继续留在草原，回华夏，或者去其它大陆混生活，都是妖怪的自由。
    而且别忘了，妖怪性格也千奇百怪。
    有天生善良的，就有心眼小、睚眦必报的。等庄锋离开，几个妖怪串联一下，返回试验基地，把那群士兵干掉解恨，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种可能性，庄锋并没有想到。
    他就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跟妖怪们随便说了几句，庄锋就告辞大家，驾起飞行法宝，腾空而起，转眼间消失无踪。
    妖怪们面面相觑片刻，呼啦跪倒一地。
    救命之恩，但凡不是白眼狼，都不可能淡然处之。他们没想到，庄锋走得如此干脆，直到庄锋消失，才意识到还没好好感谢庄锋。
    修行界，下跪真不丢人。
    上表祭天、参拜祖师，都是要跪的。妖怪跪拜道门高人，更是传统之一。虽然庄锋已经离开了，跪了他也看不见，但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心中的感激之情。
    “知道感恩，还不错。”
    隐藏在暗处的龙敖天点点头，闪身追向庄锋。
    离宿营地老远，庄锋就停了下来。
    宿营地周边的区域，都被乾坤罩护住了，庄锋没办法突破进去，也没必要。
    龙敖天闪现在庄锋身边，轻轻挥手。
    乾坤罩赫然出现在龙敖天手中，神识感应中，前方的防护法阵也立刻消散了。
    “本王先回去了。”龙敖天说道，“你回国后给我打电话，约个时间一起去北海。这事儿虽然不用太着急，但也不能拖延过久，你先别去M国搞事情。”
    说完，不等庄锋回答，整个人就消失无踪。
    走得干脆，跟先前的庄锋有一拼。
    庄锋摇头而笑，龙王不屑跟普通人交流，这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
    回到宿营地，苗小乐首先带着哭腔扑上来：“庄锋，我把龙前辈的宝贝弄丢了！怎么办啊？”
    庄锋嘿嘿一笑：“没事，咱可以赔。”
    “啊？”
    “一件法宝而已，多大点事儿嘛，鸿蒙派赔得起。”
    “不行！”苗小乐断然摇头，“祖师们辛苦收集的法宝，等你做了掌门，都是你的……也就是我的。我们的宝贝，凭什么给别人？我坚决不同意。”
    庄锋摊手：“不赔，人家怕是不会罢休吧？你是讲道理的苗小乐，耍赖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谁说的？”苗小乐不以为然，“本喵信奉讲道理没错，涉及到个人财产例外。再者说了，我现在是鸿蒙派的人啦，得继承发扬本门美德。鸿蒙派不讲理，我能怎么办？只好修改人设喽。”
    庄锋指指旁边正发呆的妙空：“你跟人家的老爹耍赖，如何面对自己的好朋友？”
    “都想抢我的道士了，算什么好朋友？”苗小乐愤愤然，“成天忽悠我防备琼音，结果琼音根本没事，她自己先漏馅装不下去了，鄙视她。”
    庄锋讪笑：“别怪妙空，这事儿我负主要责任。”
    “才不是，太优秀有什么错？”
    “小乐同学，你昧着良心夸贫道，这我能接受。但话题转移得太厉害了吧？正说丢法宝的事儿呢。好了，不逗你了，其实乾坤罩……”
    “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赔！”苗小乐打断庄锋。
    “没让你赔……”
    “大不了本喵受点委屈，你把妙空收了。”
    “哈？”
    “老丈人的东西，丢就丢呗，都是一家人，他好意思让你赔偿？”苗小乐扳着手指头算账，“妙空成了你的，可你还是我的呀，本喵根本没损失。”
    庄锋气笑了：“你怎么想出的这种歪理？”
    “琼音教我的。”
    “不可能吧。”庄锋半信半疑，“以琼音的性格，能如此祸害你？你们的人设，还敢不敢更乱点？”
    “才不是祸害，本喵觉得很有道理。”苗小乐不以为然，“妙空早就喜欢你了，这点不仅我能看出来，你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情况只有唯一的结局，妙空终究会成为你的人。本喵与其到时候难过，还不如现在就捏着鼻子认了，顺便弄点好处呢。”
    “瞎寻思，谁告诉你只有唯一的结局？”
    “黄老大呀。”
    “我勒个去，你还请教过黄猛？”
    “他读书多嘛。”
    庄锋半晌无语，黄猛看的是YY小说，用那种网络快餐指导人生，靠谱才怪。
    “其实乾坤罩没丢，被龙前辈收走了。”庄锋摊手，“所以不用赔，你也不需要牺牲你的小道士啦。”
    苗小乐满脸狐疑：“你故意说谎安慰我的吧？没事啦庄锋，本喵真的已经想通了。你的就是我的，你的女人，当然也属于我，我以前太傻了，这是好事，完全没必要阻止嘛。”
    庄锋翻白眼：“道爷懂了，这是周琼音和黄猛联手，把你给忽悠瘸了呐！”
    苗小乐看着庄锋，忽然叹口气：“我蠢我知道，但我也有脑子，真的。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
    庄锋愣了愣。
    苗小乐继续道：“我能看出来，其实你也喜欢妙空，我不想让你继续为难。”
    “好吧，贫道承认，我对妙空并非毫无感觉。”庄锋斟酌着说道，“今天大家都坦诚些，我也不拿戒色敷衍你。小乐你记住，如果我真的希望找一个伴侣，她一定是你，不会是其他任何人。”
    苗小乐紧紧抱住庄锋，满脸迷醉。
    这是第一次，庄锋正面回应她的感情。以前，庄锋要么以戒色为借口回避，要么就故意搞笑，把话题转移到妖怪和道士的关系上。
    此时此刻，苗小乐被巨大的幸福感淹没。
    模模糊糊中，她想，为什么庄锋这次不回避了呢？对了，是因为妙空的异常举动。妙空装不下去的结果，最终却是自己这小猫妖受益，哪儿讲理去？
    想到这里，苗小乐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沉浸在浓烈的幸福中，同时却又免不了对帮自己实现心愿的妙空，感觉有些怜悯。
    “稍微分一丢丢感情给妙空，其实也没什么……”
    苗小乐喃喃说道，既是说给庄锋听，也是在跟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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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2章 拄拐挤公交

    苗小乐的举动，宿营地其他人自然看得见。
    不过，两人的对话没人听见。
    崔正义等普通人，包括慧完，隔这么远听不清庄锋和苗小乐的对话，郝富贵四个妖怪则不敢乱听。唯一有能力听见的妙空，又坐在那里发呆，刻意忽略。
    所以，暂时没人发现异常。
    抱庄锋？对苗小乐来讲，这太正常啦。
    庄锋把苗小乐从身上扯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千万别瞎想，分感情贫道当然无所谓，你凭什么要受委屈？我是道士，从未有过建一个大大后宫的梦想。”
    “可妙空真的有些可怜……”
    “我分点感情，她就不可怜了？贫道敢保证，你跟她这么讲，她最可能的反应是暴怒。我虽然不是专家，但我知道，感情是自私的，不存在共享之说。”
    黄猛从小说里学到的经验，纯属扯淡。
    妙空的愿望，从来不是跟苗小乐共享谁。现实不是小说，哪怕再卑微的存在，在感情上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更何况妙空这个龙族的东海公主。
    左拥右抱，固然让男人向往，但那是不现实的。
    别说妙空了，就连张丽都不会那样傻。
    时代毕竟变了，古人三妻四妾那套完全行不通，小说里YY一下就好，谁当真谁傻逼。即便古代，难道妻妾之间就能和平相处、相亲相爱？
    苗小乐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都听你的。”
    不分享当然更好，苗小乐求之不得。
    庄锋找到崔正义，布下隔绝法阵，把破坏试验基地的经过说了一遍。
    “真有外星人！”崔正义震惊。
    “星浩宇是这样说的，真假不好判断，毕竟他用的也是中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融合妖怪能力，总不是假的吧？”崔正义咂巴嘴，“真是可惜了……”
    庄锋懂崔正义的意思，笑道：“没那么简单。按星浩宇的说法，他们发展这种科技用了漫长的时间，地球人想山寨成功，百年内基本没指望，你和老板娘是等不到的。”
    崔正义情绪显得十分低落。
    如果有可能，谁不想多活几年？崔正义看得开，不代表对此没渴望。
    西方思潮的所谓“不死是诅咒”，纯属编造出来糊弄人。混得越好越怕死，古今中外从无例外。比如，M国某公司正在研究不死药，就是典型例子。
    实际上，研究不死药，崔正义是投资人之一。
    不死药真研究出来，肯定先满足内部人士，崔正义既然知道了，自己又不差钱，当然要掺一脚。
    研究进程不会对股东隐瞒，另外崔正义是传奇黑客，就算想隐瞒，也瞒不住他。
    据崔正义所知，不死药研究进展缓慢，连阶段性成果都欠奉。就算哪天真弄出来，会不会把人吃成怪物？
    星浩宇的外星科技，比不死药研究靠谱多了。
    人性就是这样，没有不指望，一旦听说有这个可能，自己又得不到，失落在所难免。说实话，崔正义已经算不错了，对修道就没怎么较真。
    庄锋斟酌着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崔正义一愣，随即眼睛发亮：“快说！”
    “融合妖怪能力的技术，我不懂，咱也做不到，但它打开了我的脑洞。如果能找到某种手段，让普通人跟妖怪共享生命，你的目标不就实现了？”
    星浩宇寿命长，可不是因为共享妖怪生命。
    融合妖怪能力不等于吞噬，那是科技手段，只要研究透妖怪的能力，不需要妖怪参与，就能实现融合。
    外星科技，庄锋无能为力。
    可修行人有道法啊！
    先前跟星浩宇交流时，庄锋就曾意识到过，融合妖怪能力这种科技手段自己做不到，换成道法有没有可能？
    崔正义吃狮子精骨粉，变得身轻体健。
    找个长寿的妖怪吃一吃？别逗了，当然没卵用。
    挨踢道士嘛，科技行不通，在道法上找出路合情合理。利用道法让普通人和妖怪共享寿命，道门典籍中自然是没有的，但这不代表完全不可能。
    前辈们不研究，因为他们没需求。
    修行人实际上从不追求长寿，他们的目标是跳出生死、永恒不灭。在修行人眼里，哪怕寿命万年起步的龙族，只要跳不出生死轮回，就没有任何意义。
    对此，作为合格道士，庄锋也认同。
    可如果能共享妖怪的寿元，让崔正义多活几百甚至上千年，庄锋认为，这个可以有。
    实现起来困难很多，毕竟前辈们没研究过嘛。但也不能说完全从头开始，还是有经验可以借鉴的。再者，受崔正义影响，庄锋骨子里其实很喜欢这种技术性挑战。
    悟道钻天道空子，说白了就是这种心态的影响。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不适合细说。
    于是庄锋摆手道：“具体办法我还在想，涉及到道法，你也帮不上忙，告诉你徒增烦恼。你还能活好几十年呢，不着急。”
    崔正义翻白眼：“过几十年我都成老头儿了，成功了又有毛用，每天拄着拐和年轻人挤公交？”
    “不至于，也可以在小区跟老太太们尬舞。”
    崔正义还想说什么。
    庄锋拦住他：“好了，我保证努力就是。还是说回正事，试验基地的问题已经解决，等我有空去趟M国，把最后的资料破坏掉，就算彻底收尾了。先打猎，这不着急……”
    “怎么能不急！”崔正义打断庄锋，“研究不死的方法要紧，还打什么猎啊？”
    “你打猎，耽误不了我思考。”
    “话不能这样讲，搞研究我比你有经验，专心总比分心强。再者，你还有很多杂事要办，对吧？”崔正义挥手，“就这么定了，回家。”
    “好吧，您说了算。”
    来非洲打猎，本来就是崔正义的要求，庄锋对打猎没什么兴趣，山上打猎还少吗？
    崔正义决定回家，庄锋自然支持。
    至于黄猛和周琼音的意见？抱歉，他们说了不算。
    庄锋撤掉法阵，崔正义当众宣布自己的决定。
    慧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板英明。”
    在草原的这些天，对慧完谈不上煎熬，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乐事。猎杀野兽本来就跟佛门理念相悖，大家还杀了不少人，慧完无比想念正义电脑二楼的无所事事。
    苗小乐比慧完更想念正义电脑二楼。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
    唯有老皮，站在那里很迷茫。
    他长得像华夏人，实际上却是星浩宇的复制品，还是不完全的那种。可怜的那点记忆，除了地下基地，就是草原，对华夏毫无认同感。
    庄锋走到老皮身边：“老皮，跟我去华夏，给我老板打工吧，权当替浩宇兄活着。”
    老皮迷惑：“浩宇兄……是谁？”
    “相信我，有些事不知道更好。总之，从今天起，你不是什么prototype，原型，也不是老皮，你叫星浩宇，一个对人坦诚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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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4章 不抢感情专抢人

    非洲某国机场候机厅。
    跟来时一样，想回滨海，必须转机好几次，官员租的飞机是没办法直接开到华夏的。庄锋等人已经买了票，正在候机厅等待航班。
    崔正义和黄猛的狩猎装，当然早就换下来了，枪和臂铠也被庄锋收走。
    妙空一直闷闷不乐。
    周琼音跟她说话，也是爱搭不理。
    “好闺蜜”苗小乐？
    小猫妖再萌蠢，也没有自讨没趣的爱好啊。她当然愿意和妙空恢复以往的关系，可是即使以她的智商，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苗小乐可怜巴巴的看庄锋。
    庄锋无视苗小乐的暗示，权当看不见。
    让道爷去开解妙空，你脑子进水了吧？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正是我这个混蛋好不好。
    好吧，庄锋其实也非常纠结。
    说他对妙空毫无感觉，显然是不对的。
    然而这种事总得有个取舍，妄想左拥右抱，不符合时代潮流，也对苗小乐和妙空很不公平。
    淡淡的香气传入鼻端，周琼音坐到庄锋身边。
    “我觉得，你不该选择逃避。”周琼音柔声道，“我没经历过这种事，但我想，无论如何，妙空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对她不闻不问。就算你有了自己的决定，至少大家还是朋友呀。”
    庄锋苦笑：“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周琼音摇头：“不，是你想得太复杂。”
    庄锋迷惑的看着周琼音。
    “本来，我和妙空说好了……互相监督。”周琼音脸色微红，“当然，我根本没事，妙空纯属瞎想。但帮小乐看着她，是我的责任。然而现在我才明白，感情这种事，不能讲先来后到，也没有谁注定属于谁之说。”
    “您到底什么意思啊？”庄锋完全糊涂了，怎么听起来，周琼音似乎在劝自己放弃苗小乐而选妙空呢？
    “哦，刚才只是我的一点感慨，不重要。”
    庄锋翻个白眼，这感慨思路清奇，耐人寻味呐。
    周琼音继续说道：“我真正想说的是，你跟妙空说几句话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娶她。她需要安慰，而现在能安慰她的，只有你。”
    庄锋心想，您不知道，我们连结婚证都领了……
    不过，先前苗小乐暗示自己去开解妙空，现在连周琼音都跑过来劝，莫非贫道真应该听她们的？
    女人嘛，肯定对同性的心思更了解。
    庄锋站起身：“我过去看看。”
    周琼音欣慰而笑：“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庄锋。”
    庄锋完全不了解，周琼音所认识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但妙空一直情绪低落，他确实不好受，颇有些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苗小乐的暗示可以不听，因为苗小乐也是当事人。
    周琼音一出面，与其说是庄锋被她说服了，不如说是顺水推舟更准确。
    然而，从客观角度看，周琼音这个性格恬淡，从未经历过感情的奇葩，她出的主意，真的靠谱吗？
    庄锋在妙空身边坐下。
    妙空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现在很得意吧？”
    “嗯？”
    “你再创佳绩，本公主终于沦陷了嘛。原来，我跟巧云那个不知羞耻的家伙是一路货色。”
    “你和巧云可不一样。”庄锋正色道。
    妙空忍不住看庄锋。
    “巧云说了，她甘愿做情人，你也这样想？”
    庄锋心说，如果妙空跟巧云一样，不计较名分，只求曾经拥有，那道爷……咳咳，还是无计可施啦。
    以老道的名誉发誓，道爷可不是崔胖子那老司机，感情方面我还是很认真滴。
    妙空攥起拳头：“想得美！”
    “瞧，我说得没错吧。”庄锋耸肩。
    “你不必听她们的，本公主不需要任何安慰。爱上你算我倒霉，或许是因为我上辈子作孽太多，老天惩罚我，跟你无关。”
    “呃，听起来挺刺耳的。”
    “这是事实。”妙空严肃的看着庄锋，“本公主不可能分享感情，丢不起人，也无法接受那种状态。但没办法，我和小乐关系好，不忍心跟她抢男人啊。”
    “抢男人……果然彪悍。”
    庄锋不得表示不佩服，除了妙空，这种话哪怕苗小乐都不一定能说出来。
    但是……
    “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相信贫道，抢是行不通的。”庄锋正色道。
    妙空冷笑：“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通？”
    “不用试，感情没法抢。”
    “我说抢感情了？”妙空笑了，“我说的是抢男人。把你抓进龙……我家，不行，容易被老道找上门，我爹怕是会服软。没事，我爹行宫多，随便找个废弃的行宫，把你往里一关，不屈服饿着，看你能坚持多久，哼哼！”
    妙空越说越兴奋，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庄锋被她搞得瞠目结舌。
    这叫伤心？
    周琼音和苗小乐显然都误会了。
    妙空闷闷不乐，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而是有绝妙好计，却碍于跟苗小乐关系好，抹不开面子施展。尊贵的东海公主，除了不能随便出宫，从小就予取予求，她的脑回路，怎么可能跟普通人一样？那不科学。
    “想想可以，别真干哈。”
    安慰真没必要，还是警告更迫切些。
    妙空幽幽叹口气：“说过了，我不好意思跟小乐抢——至少到目前为止。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
    “以后也不能抢！”
    “你怕什么？我又打不过你。”
    “废话，你爹宝贝多啊。再者说了，你不好意思跟小乐抢，难道我就忍心竭尽全力反抗？”
    妙空眼睛一亮：“你在暗示我，你会半推半就？”
    “绝对没有！”庄锋吓了一跳，“你是三言两拍看多了吧？这词儿用的，还半推半就……”
    妙空鄙夷的哼了一声，不耐烦挥手：“那就赶紧滚开，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对不起小乐的事。”
    庄锋灰溜溜返回周琼音身边。
    周琼音蹙眉道：“庄锋，妙空已经很难过了，我让你过去安慰她，你怎能跟她吵架呢。”
    “难过？呵呵。”
    “请相信我的判断，妙空真的在难过。”周琼音认真的说道，“你不明白，每个人表达情绪的方式，都不一样的。比如我，难过会哼歌，高兴也会……”
    庄锋再一次成功被周琼音说糊涂。
    当初妙空获得自由，在太平洋某座小岛上仰天狂笑，跟个疯子似的，和正常人确实不太一样。或许周琼音说得没错，妙空表达难过的方式，就是跟自己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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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5章 将变态进行到底

    “你那天分外热心，不停的劝我安慰妙空，贫道就说感觉有些不对劲呢。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有目的啊，就是为今天的任性打伏笔，对不对？”
    华夏首都某机场，庄锋没好气的对周琼音说道。
    “本公主用不着你安慰。”妙空亲热的搂住苗小乐，不屑撇嘴，“少自我感觉良好，我前几天纯属天太热，中暑脑抽了。以我的颜值、身材、地位，怎么可能稀罕一个破道士？嗤——”
    苗小乐甩开妙空：“不许说庄锋破，他很新鲜！”
    妙空怒道：“你傻吗？我这么讲，完全是为了让你放心好不好。”
    “那也不能说庄锋不好。”苗小乐振振有词。
    “两位先别吵行吗？”旁边来接机的周义实在忍不下去了，打断妙空和苗小乐的无营养灌水，“你们是琼音的朋友，帮着劝劝她呀。”
    周义此刻十分无奈。
    接到庄锋的电话，周义急匆匆赶来机场接闺女，结果周琼音却告诉他，准备跟庄锋去滨海——长住！
    你们……确定关系了？
    周义拐弯抹角问。他寻思，除了这个原因，真想不出女儿还有什么理由，非要跑去滨海长住。当然了，即使确定关系，那也不能去滨海长住，儿女情长总不能耽误事业吧？大不了，让庄锋搬来京城嘛。
    遗憾的是，他想多了。
    当着苗小乐，好吧，还有个求而不得的妙空，庄锋必须端正态度，明确否认周义的猜测。
    这下，周义算是彻底糊涂了。
    不是为了爱情，放着自己最喜欢的歌唱事业不顾，跑到滨海那种小城市长住……这是要干嘛？
    周琼音却死活不肯说原因。
    庄锋告诉过她，修行人的存在是秘密，不能随便乱讲。
    话说回来了，庄锋可从未说过，对父母也要保密。事实上，庄锋自己都做不到，尽管他没父母，可他有生活老师兼老板呀。
    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周琼音的性格特点。
    她不是不爱自己的父亲，但答应了保密，就绝对会坚持原则、履行承诺，亲爹也不行。
    听了周义的话，苗小乐和妙空对视一眼。
    苗小乐摆手：“我可劝不动琼音，呆萌的小萝莉嘛，一般都是别人忽悠我。”
    妙空说道：“劝什么劝？我支持琼音。个破歌星有什么好做的，不如来滨海，大家一起玩儿，热闹。”
    庄锋心说，得，我是破道士，周琼音是破歌星。懂了，在你妙空眼里，除了尊贵的龙族，其他一切都是垃圾，很好，这很符合龙族的三观。
    苗小乐把妙空扯到旁边，低声道：“你支持琼音去滨海，好像不符合逻辑呀。”
    “怎么了？”
    “你就不怕多个竞争对手？”
    “原来你不是装的，你是真傻。”妙空翻个白眼，“论核心竞争力，你摸着奶奶说，琼音跟我谁更优秀？”
    苗小乐沉吟：“外貌上当然是你，但脾气上……”
    “本公主脾气也很好。”妙空打断苗小乐，“脾气是可以伪装的，你们老板娘就是个典型例子。再者，周琼音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较真、别扭。论脾气，张丽才是最强音。”
    “有道理。”苗小乐迷惑了，“照你这么一说，我身材不如你和琼音，脾气不如张丽，貌似一点优势都没有，为什么……”
    “因为庄锋是个变态呗。”妙空摆手，“总之有你在，我没戏、张丽没戏，周琼音更不可能有戏。假如哪天庄锋三观忽然正常了，不再喜欢小萝莉，我肯定最有竞争力，其他人绝对没机会。”
    苗小乐悚然而惊：“他可能变正常？不，本喵绝不允许，他必须将变态进行到底！”
    这边，周义仍然在劝说周琼音。
    当然，依旧然并卵。
    周琼音坚持要去滨海，对所谓的事业没有丝毫留恋。至于住多久，那取决于老道何时能抽出时间为她测试天赋，以及帮她找到师父。
    她之所以如此坚持，其实也是为了让父亲提前适应。
    庄锋说过，大多数门派都有规定，一旦开始修道，必须达到某种境界，才被允许下山。周琼音是个守规矩的人，不想破坏门规。
    这个时间段，可能是三五年甚至十几年。
    要长期离开唯一的亲人，周琼音当然不好受。
    但她越来越觉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修道生活，才是她真正的人生追求。音乐，只不过是无法找到目标，无奈的妥协罢了。
    因此，她必须狠下心来。
    分离总有重逢的一天，如果十几年都无法达到下山的标准，那么说明自己根本就不适合修道。
    反过来讲，假如因为舍不得父亲，而放弃修行的机会，周琼音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妙空评价得没错，她较真。
    最终，周义和以往一样，选择了放弃。
    女儿主意大，没人比周义的体会更深刻了。注定劝不动，又何必多费口舌？
    “行，你愿意去就去吧。”周义叹口气，“不过，记得经常给爸爸打电话报平安。有庄锋，还有这么多朋友，我就不去滨海陪你了，留在京城给咱们看家。”
    周琼音展颜而笑：“谢谢爸爸！”
    周义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觉得，不管女儿是为了什么，不可能永远留在滨海。女儿喜欢音乐，也喜欢跟别人分享作品，或许过段时间，就想念舞台，自己回京城了吧。
    因此，周义不能跟着女儿一起去滨海。
    他得看好家，随时等周琼音回来，继续音乐事业。这跟收入无关，说实话周琼音这些年赚的钱够多了。周义只是希望，女儿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能独立自主，不需要在经济上依附于丈夫。
    相夫教子什么的，这个时代可不靠谱。
    ……
    滨海西郊机场，老板娘亲自接机。
    先扫了眼大家的阵容，嗯，没多出乱七八糟的女人，顿时心中大定。
    老板娘认识周琼音。
    另外，郝富贵四个妖怪，在京城就跟大家分开了。论在华夏混生活的能力，郝富贵这位潜行大师，其实并不比庄锋差。他要带三个白痴妖怪，在京城找个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
    所以，滨海机场的一行人，其实比出发前只多出两个，一个是周琼音，另一个则是老皮星浩宇。
    老板娘咄咄的目光看向庄锋。
    庄锋打了个OK的手势。
    提前回家，没乱来，也没带女人回来……
    老板娘的表情瞬间转变，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摇曳多姿的走向崔正义：“老公，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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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6章 冤大头更上一层楼

    老夫老妻的，自然不需要曲意奉承。
    老板娘当初靠伪装的温柔成功俘虏崔胖子，就已经获得了终极胜利。她了解崔正义，就算节操低，避免不了花心，对家庭永远是忠诚的。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崔正义找了女人，老板娘的正妻、大妇身份也不会受到威胁。
    这么多年来，老板娘兢兢业业“喂养”崔正义，不是怕他变心，而是希望扼杀他胡搞的机会。效果十分显著，曾经野心朝外，为了开眼界而自费出国的崔正义，愣是被老板娘弄成了两点一线的好男人。
    老板娘的计划很顺利，如果庄锋没出现的话。
    幸好，庄锋遵守诺言，对自己这个师娘也足够尊重，确实履行了看好崔正义的职责，既没让他往家里领人，也没让他在外面胡搞八搞。
    这已经非常难得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故意卖弄风情，是对崔正义安分守己的奖赏。
    男人嘛，有时跟小孩差不多，做好了就得多夸多奖励，才能再接再厉。效果也非常棒，崔正义双眼放光的模样，让老板娘好一阵窃喜。
    老板娘不许崔正义开车，说是长途旅行太辛苦，怕累着自己亲爱的老公。她亲自开车，把众人拉回公司。
    时间是不到下午四点，公司还没下班。
    老板回归，员工们又是好一阵热闹。
    不过，这次可就没纪念品了。非洲能有什么好东西——或者说，非洲的土特产，对一群IT男毫无吸引力啊。至于储物戒里的猎物，都是大型野兽，一般人还真处理不了。
    崔正义的解决方案一如既往简单粗暴：发奖金。
    老板归来，员工们发自内心欢欣鼓舞，这说明什么？公司凝聚力强，老板深受员工爱戴嘛。而庆祝胜利回归的最佳方式，自然是发钱啦。
    于是，员工们的笑容越发真诚了。
    崔胖子大手一挥：“晚上都别走了，老板请客！”
    老板娘悄悄拧了崔正义一把。
    崔正义回头看了看老婆，只见老板娘面色微红、眼眸朦胧，顿时心领神会，打个哈哈笑道：“那个，老板今晚还有重要任务，没时间跟你们一群小光棍瞎胡闹，改日，改日吧。”
    员工们纷纷莞尔。
    老板娘瞪眼：“死胖子……咳咳。”随即意识到不对，咳嗽一声，瞬间转换成娇羞状：“老公——”
    有员工笑呵呵说道：“就算老板今晚请客，我也是不会参加滴。为什么呢？因为我要跟女朋友约会哦。”
    崔正义大吃一惊：“女朋友！”
    “是呀，最近公司比较闲嘛，总算给我逮着机会，认识了一个女孩。”员工洋洋得意。
    “你在指责本老板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抱歉，这个锅我不背，咱凭良心讲，你们平时也不忙。”
    员工们心说，那能一样么？
    平时有老板在，大家就算没事可做，也得按时上下班。
    早晨上班，傍晚下班，中午在公司凑合一顿，哪有时间认识什么女孩？人家其他公司，好歹还能男女搭配，正义电脑清一色的毛头小子，办公室恋情都不可能。
    顾客？抱歉，喜欢“硬派”电子产品的，真没多少女性。
    正义电脑通常不卖手机，当初庄锋给慧完买手机，还得从网上订货呢。
    最后一个认识异性的途径，就是安排跟其他女性员工多的公司交流了。遗憾的是，崔正义自己追求凄美爱情而不可得，就算他愿意安排，老板娘也肯定会从中作梗。
    否则一个不留神，员工还怎么着，他的凄美爱情实现了，老板娘真心伤不起。
    崔正义跑去非洲打猎，庄锋也跟着，老板娘可没耐心管理公司，于是大家算是放鸭子了。
    对自家生意不上心，这怪不着老板娘。崔正义有多少钱，老板娘确实搞不清——估计连崔正义自己也稀里糊涂。但死胖子极度不差钱，开公司纯粹是为了玩儿，她还是了解的。
    不开公司，两点一线成了一个点，谁受得了？
    因此，老板娘支持崔正义开电脑公司，好歹有个事儿做着，免得闲得蛋疼，跑某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娱乐”。同时，她又完全不在乎这破电脑公司。
    以前说过，正义电脑的生意少得可怜。
    要不是崔正义技术牛逼，偶尔能出门拉个客户，门可罗雀绝非形容词。
    崔正义和庄锋一走，员工们闲得难受，又没人管，偶尔出去串个门什么的，就在所难免了。说实话，就算崔正义没走，大家这么做，估计他也不在乎。可享受着丰厚的福利，有老板在，总有些不好意思嘛。
    都是荷尔蒙旺盛的小伙子，串门的目的还用猜？
    当然是找人打游戏啦！
    IT男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不是说不向往美好的爱情，当初的苗小乐、牛芬，现在的金欢，这群家伙都曾经心存幻想过。
    但他们自我感觉良好，对爱情充满神圣感，不屑于带着目的去结识女孩，对相亲更是敬谢不敏。在正义电脑的这群员工看来，爱情，应该始于不经意的邂逅。
    跑去其他公司专门找女朋友，多侮辱爱情啊。
    打游戏就很好嘛，让你们这些菜鸟瞧瞧，正义电脑的员工不仅技术牛逼，打游戏也比别人强。
    一来二去的，某颜值相对突出的家伙，在打游戏虐人的过程中，跟人家的女性同事看对了眼，一点都不奇怪。
    “大家用实际行动，给老板上了一课呐。”听完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述，崔正义满脸赞叹，“好，从今天起，公司增加一条新规定，每天派出三分之一的人员，去各个公司骚扰……不对，友好交流。”
    庄锋在旁边补充：“什么公司都行，不必非局限于电脑公司，他们那些公司也阳盛阴衰。”他看了眼张丽，“嗯，贫道觉得，装饰公司就不错嘛。”
    有员工问：“人家不欢迎怎么办？”
    崔正义不以为然：“友好交流，又不是上门推销，凭什么不欢迎？”
    “耽误他们的工作，老板不乐意啊。”
    “傻呀你，不会打着上门免费服务的旗号？”崔正义乐了，“电脑公司也没事，你可以义务帮他们修电脑、解决难题嘛。”
    员工们面面相觑。
    拿着正义电脑的工资，给其他电脑公司干活？
    可以，这很冤大头，很崔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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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8章 我傻我当真了

    苗小乐只说了那么一句话，接着便仰着脸，一言不发看着庄锋。庄锋运转真元增强目力，凝神观察苗小乐脸上的表情，审视了足足半分钟。
    “你的意思，莫非是……”庄锋迟疑着问。
    苗小乐羞涩而笑：“你懂的。”
    “别，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毕竟你有玩误导的癖好，万一我误会了，场面会很尴尬的。”
    “人家是小萝莉诶，怎么好意思说嘛。”
    “那贫道要是猜错了呢？”
    “放心吧，我永远不会怪你。”
    “我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庄锋叹口气，“也罢，既然你如此有诚意的看着我，我就满足你好了。”
    苗小乐的心顿时剧烈跳动。
    “满足”自己……这词儿用得真好，跟自己先前的“洗白白”有异曲同工之妙呢。梦想马上就要实现，天呐，好紧张啊！要怎样表现，才能不露怯呢？
    苗小乐心绪纷飞中，庄锋手中多了条丝带。
    屠凤娇留下的丝带法宝，又柔软又结实，用途广泛，曾经捆绑过妙空，事实证明效果十分出色。
    苗小乐脸红得厉害：“我又不会反抗……”
    “什么？”庄锋没听懂。
    苗小乐摆手：“没什么，这是情调，我懂哒，你继续。”
    庄锋把丝带放在床上，伸手又掏出两条大约半米长、棍棒形状的法宝。
    苗小乐一惊：“你还打算用工具！”
    庄锋乐了：“这不废话嘛，没工具怎么玩儿？”
    “你自带工具呀……呃，我是说，你的任何变态爱好，我都乐于满足，但第一次真不敢这么激烈！”
    庄锋手中忙个不停，将丝带缠绕在两条棍棒上，中间只留出大约二十公分长的一段，嘴里说道：“听不懂你说什么……别急，我做个简单的双截棍，一会儿就好。”
    “双截……棍？”苗小乐茫然。
    “当初我忽悠李察，说哄你睡觉，要会弹琴会写歌会双截棍。你这家伙萌蠢嘛，听说后肯定念念不忘。弹琴、写歌，贫道是真不会，双截棍我倒是还能耍耍。”
    苗小乐满脸不敢置信：“你在逗我！”
    “没错呀，哄你睡觉，说白了不就是逗你高兴嘛。”
    “你混蛋！”苗小乐大怒。
    庄锋停止制作临时双截棍的动作，一脸无辜的看着苗小乐：“好端端的，干嘛发火？”
    “我不仅发火，我还挠你呢。”苗小乐一掀被子，叫喊着扑向庄锋，“崔胖子的学生，成天自诩合格老司机，本喵都如此明显的暗示了，你会不懂？你是故意的！”
    “别动手呀，有话好好说。”
    庄锋闪身躲过苗小乐闪着寒光的手指——我勒个去，苗小乐是真打算挠自己啊。
    苗小乐扑了个空，身体跳到床边。
    她拧过身，恶狠狠的盯着庄锋：“说，你是不是早就明白了，却故意装傻？”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少来，本喵不上当。”苗小乐愤愤然，“我有喜欢误导的癖好？你才是装傻的惯犯。我就问你一句，前几天在宿营地，你跟我说的那些话，还算不算？”
    “哪些话？”
    “气死我啦！”苗小乐再次扑向庄锋。
    庄锋轻松闪开。
    五转化形的小猫妖，不爱学习，不懂法术，无法充分运用妖力……被你扑到，算道爷学艺不精。
    苗小乐重新跳回床上。
    脸上的怒气消失，换成一片哀怨：“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有了本质变化，我错了。其实这很正常，我萌蠢嘛，被你这一贯装傻的混蛋骗是活该。”
    某一贯装傻的道士，终于装不下去了。
    庄锋讪讪道：“那个，贫道记得，好像没答应你什么吧？我当时是说，如果要找一个伴侣的话……小乐啊，你对‘如果’这个词，可能理解有误。”
    “我不管，我傻，我当真了！”苗小乐一梗脖子，“我就问你，答不答应本喵做你的女朋友？”
    “贫道可以说不吗？”
    “可以。”苗小乐惨然道，“你不答应，大不了我自爆妖丹喽，反正我经常吐妖丹，吐呀吐的，早习惯了。”
    “别，贫道答应你还不行吗？”
    庄锋不敢冒险，因为他无法确定，苗小乐是故意这样说威胁自己，还是真打算自爆妖丹。说实话，庄锋感觉，后者可能性更大。
    苗小乐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假如庄锋上次没说那番话，也就罢了。问题是庄锋说了，苗小乐沉浸在幸福中好几天，心情好到甚至不在乎跟妙空讨论如何争夺庄锋——你可以说她傻，这没什么，呆萌是她的特点嘛。
    如今庄锋否认，苗小乐接受不了。
    难道这几天的幸福，都跟慧完说得那样，是梦幻泡影、镜花水月？
    至于“如果”只是假设，抱歉，苗小乐不想听。
    总之，庄锋的预感很正确，如果他继续装傻，苗小乐真的会自爆妖丹，让庄锋懊悔一辈子。
    强扭的瓜固然不甜，然而这算强扭吗？苗小乐不这样认为，庄锋其实也不这样认为。苗小乐死心塌地喜欢庄锋，小道士又何尝不是早已沦陷。以门规推辞，只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庄锋的回答，让苗小乐怔了怔。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鉴于对庄锋的一贯了解，苗小乐不太相信，庄锋竟然会轻易正面回答。
    庄锋看着苗小乐，认真的说道：“以我师父……不对，我庄锋郑重宣布，从此刻开始，你，苗小乐，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苗小乐嗷呜一声吼，狠狠扑向庄锋。
    庄锋一闪身，苗小乐扑通趴在地板上。好吧，激动过头了，堂堂五转化形的妖怪，竟然收不住去势。
    “为什么躲？”苗小乐满脸委屈。
    庄锋讪笑：“条件反射，我怕你挠人……”
    苗小乐从地上站起，走到庄锋身边，温柔的抱住他，并不在意他刚才破坏气氛的恶劣行为。人生……不，妖生还很漫长，一时的浪漫不重要，她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庄锋伸开手臂，试探着反手抱住苗小乐。
    苗小乐趴在庄锋耳边，吐气如兰：“你布个隔绝法阵。”
    “不瞒你说，早布好了，否则你刚才大吵大闹的，慧完能没动静？”
    “嘿嘿，真狡猾……那么，开始吧。”
    “啊，开始什么？”
    “又装傻！”
    “这次真没有。听我说，鸿蒙派戒色的门规我不在乎，但你太小了……哎呀，别咬人，我是说看起来太小，啊呸，年龄看起来太小！贫道实在下不去手啊，我又不是变态。要不，咱再长长？”
    “我是无所谓，就怕你憋得难受。”
    “真替贫道着想，努力修炼才是王道。我想，你再渡几次劫，到了真化形，总能长开吧。所以……咱们再上半小时课？”
    苗小乐一把推开庄锋：“你神经病啊，破坏气氛上瘾了是吧？上课，上课，你就这么喜欢做老师？”
    顿了顿，苗小乐脸上露出微笑：“太小了下不去手？没问题。但既然你答应了本喵，情侣间该有的节目，一样都不能少，比如……”
    庄锋骤然瞪大眼：“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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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9章 再次犯病

    周琼音睡得正香，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弄醒。她迷迷糊糊想翻个身，却翻不动。随着意识的逐渐恢复，她猛然打了个激灵：自己身上，压着个人！
    周琼音定了定神，想起自己是跟妙空一起睡的。
    按说妙空睡觉挺老实，草原经历可以作证。然而这事儿也不好说，毕竟环境变了嘛。再者，人睡觉时的行为，并不受理智控制。
    妙空非要跟小乐说得那样，“磨牙放屁打呼噜”，周琼音也拿她没辙。
    睡觉翻身，也是很正常的一种行为。
    问题在于，她不是腿或胳膊无意识的搭过来，而是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啊。
    不仅如此，妙空还在不停的扭动身体！
    这也是周琼音感觉异样的原因。
    周琼音伸手推了把妙空，试图把她从身上推下去。结果却让她苦笑不得，原本妙空只是趴着，这一推，妙空双臂双腿一紧，居然把周琼音给箍住了。
    异样的感觉越发强烈，因为箍住周琼音的妙空，并没有停止扭动。
    “妙空，醒醒。”周琼音低声道。
    妙空的扭动忽然停顿。
    周琼音松了口气，妙空刚才的动作，真的让她又羞涩又恐慌。虽然周琼音没经历过，但现代人资讯渠道太多了，除了小孩子，不可能有人什么都不懂。
    “你压到我了。”周琼音再次伸手推妙空。
    妙空全身一震，仿佛接收到某种信号一般，陡然加大扭动的力度，而且……节奏感显著增强。
    周琼音痛苦的闷哼一声。
    别忘了，妙空是龙族，如果她不自我控制，即使化成人形，重量也非常可怕。实事求是，今晚的妙空比以前强，至少控制了，否则周琼音能立刻被压断骨头。
    但周琼音的情况，仍然很不乐观。
    全身酸疼，胸口发闷，肺没有扩缩的空间，因此完全无法呼吸！
    周琼音被吓坏了。异样感觉？别逗了，死亡威胁清晰可辨，死变态才会还能保持异样的感觉。
    恐惧是一回事，以周琼音的性格，也不可能就此沉浸在惊慌中，眼睁睁被妙空憋死。凭着从小唱歌的功底，她提起肺里最后一口气，吐气开声大喝：“妙空！”
    不得不说，专业就是专业。
    声音尖锐高亢，震得窗子都扑簌簌乱颤。苗小乐扯起嗓子狂吼，跟这声爆喝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最关键的是，立竿见影。
    妙空的扭动瞬间就停了下来，体重也迅速恢复正常。正常人的体重，对龙族来讲，其实是不正常的，是控制的结果。所以，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是妙空清醒了呗。
    妙空睁开眼，茫然看着周琼音。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可惜室内光线太弱，周琼音看不清妙空的表情，只感受到妙空明显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
    “我……怎么了？”妙空问。
    周琼音尽量保持语气镇定：“你先下去。”
    “那多可惜呀……啊，你别害怕，我这就下来！”妙空翻身跳到一边，脸色变得很难看，心情却相当复杂，慌乱、郁闷，同时还有些不舍。
    用不着周琼音回答，妙空已经明白了。
    她再次犯病！
    上次在西海龙宫连续熬夜，妙空确定，自己的后遗症已经消失了，为此还得意了很久。结果数月之后又一次犯病，她不郁闷，不惊慌才怪。
    至于不舍……你猜是为什么？
    周琼音抱着被子缩到墙角，警惕的看着妙空。
    妙空苦笑：“我头脑已经清醒了，不会再侵犯你。”
    侵犯……这词儿用得还真是贴切。
    周琼音心说，妙空还是很坦诚的嘛，这年头，跟同性一起睡也不安全呐。但她觉得还是不要放松警惕为好，变态的承诺不靠谱。
    没错，在周琼音心目中，妙空现在就是个变态。
    取向有问题，周琼音不认同，但也管不着。问题在于，妙空平时是正常的，她还喜欢庄锋呢，结果半夜忽然摇身一变，来了这么一出，不是变态是什么？
    见周琼音不为所动，妙空往前挪了挪。
    “别过来！”周琼音连忙阻止。
    “你别紧张，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妙空只好停下，讪讪道，“我这是病，得治。”
    周琼音摆手：“别这么说，取向不同不是病，我不支持，但我理解。”
    “啊？我取向没问题！”
    “不管你有没有问题，我反正没有。”周琼音幽幽道，“所以，请不要靠近我，否则我会恶心的。”
    妙空急了：“对天发誓，真不是取向的事儿，我这是被庄锋祸害，留下的后遗症。”
    “庄锋？祸害你？”周琼音眼神闪烁。
    “这要从一坛酒说起……”
    妙空把当初误吃狮子精骨粉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妖怪的存在，暂时还不能告诉周琼音，妙空只说那是庄锋配制的一种药。
    周琼音半信半疑：“有这么厉害的后遗症？”
    “我也不信啊，可庄锋说得很确定。”
    关键是后来发生的一切，验证了庄锋的说法。比如第二天看庄锋，以及后来教张丽修炼，妙空的感觉都不对劲。这些内情，除了妙空没任何人知道，她肯定不会傻乎乎的说出去。
    “那就应该没错了，庄锋医术十分厉害。”周琼音点头。
    “厉害个毛。”妙空撇嘴，“我让他帮我治疗，结果他到现在都没想出办法，只会捆住我。”
    周琼音一愣：“捆住你？”
    妙空摆手：“这不重要，总之，我取向没问题，都是庄锋的错。”
    周琼音已经基本相信了妙空的话。虽然还有些警惕，但不像先前那样提心吊胆了。毕竟妙空可是修行人，真铁了心“施暴”，周琼音根本反抗不了。
    听到妙空对庄锋的指责，周琼音笑了。
    “他给自己老板做的药，好好藏在苗小乐屋里，你非弄出来吃掉。我觉得，这事儿怪不着他。”
    “但药是他配的，不帮我治，就是他不对。”
    “你又错了，庄锋善良、热心，当初我和他素不相识，他都毫不犹豫地帮忙，何况你们是朋友？但他医术再好，也不是神仙，暂时没能力帮你很正常。再者说，他都答应给你想办法了。”
    妙空笑得意味深长：“你挺维护庄锋嘛。”
    “不，我维护的是道理。”
    “你以为，我说的是他配的药，或者他不给我想办法治疗？错！”妙空挥手，“我的意思是，本来我已经好了，今晚再次犯病，完全怪庄锋。”
    周琼音终于成功被妙空给说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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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0章 我受刺激啦

    “稍等。”
    妙空对周琼音摆摆手，跳下床走到门口，一把将房门拉开。猫着腰躲在门外的张丽和金欢措手不及，直接暴露在妙空视野中。
    “偷听多累呀，都进来吧。”妙空撇嘴。
    张丽弱弱道：“我们没偷听。”
    金欢讪笑：“刚才琼音的叫声那么大，把我和张丽都惊醒了。大家是室友嘛，我们不放心，所以……”
    “行了，别解释啦。”妙空打断金欢，“你们不放心的，是本公主，对吧？我是修行人，琼音多柔弱啊，你们是担心我折磨她、蹂躏她。”
    真以为妙空先前只是对周琼音解释？
    金欢小心点，或许能躲开妙空的感应，张丽可没那个能力，妙空早知道她们在门外了。解释自己取向没问题，是被庄锋祸害的后遗症，其实也是说给两人听。
    实际上金欢也没隐藏行迹。
    她的想法跟妙空有异曲同工之妙。为什么要隐藏？她又不是真打算偷听。
    相反，她还要故意放出气息，让妙空清晰感应到自己在门外。这样，妙空才会有所顾忌，不对周琼音不利。
    张丽和金欢走近卧室，坐到周琼音身边。
    周琼音心神大定。
    不管怎么讲，多了两个人，安全性上肯定更高。周琼音冰雪聪明，刚才妙空自称“修行人”，说明什么？金欢和张丽，即便不是修行人，至少也了解内幕。
    妙空打开卧室的灯，认真的说道：“我有病。”
    “你说的我们都听见了。”张丽叹口气，“说真的，你挺不靠谱的。随便乱吃药，跟教我修炼，本质上区别不大——都属于瞎胡闹。”
    “你敢教训本公主？”妙空一瞪眼。
    张丽呵呵一笑，完全不在乎。
    自称本公主太好笑了，她爹是前辈高人没错，但穿着打扮跟老混混似的，根本没王霸之气好不好？
    相对来讲，金欢就谨慎得多。妙空有多厉害，金欢固然不清楚，但金欢知道，真化形的小波是妙空家的奴仆，至少在家世上，妙空随便碾压她。
    金欢斟酌着说道：“我赞同琼音的观点，这事于情于理，都怪不着庄道长。”
    妙空没好气道：“你也觉得我不靠谱呗。”
    金欢毫无诚意的摇摇头，没反驳。
    好吧，她默认了。
    “我承认，我是不靠谱。”妙空叹了口气，“害人害己，还让庄锋看了笑话。如果能重来一次，就算苗小乐床底下藏着奇珍异宝，本公主看一眼，算我输。”
    这话就比较扯淡了。
    身为东海公主，奇珍异宝真吸引不了妙空，至少不如猴儿酒有诱惑力。当然，妙空也不是酒鬼，喝酒完全是一时冲动，只能说属于倒霉催的。
    妙空继续道：“乱吃药、治不好，都可以不怪庄锋。但我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情，庄锋必须背锅。”
    周琼音三人不解的看着妙空。
    不仅周琼音糊涂，张丽和金欢先前偷听，也摸不着头脑。妙空不正常，根源在于乱吃药，如果乱吃药不是庄锋的错，凭什么今晚的事要怪庄锋？
    “我的后遗症，本来已经治好了。”妙空说道，“不信你们问琼音，在草原上我们也住一起，我犯过病吗？”
    两人看向周琼音。
    周琼音摇头：“没有。”
    “如果我自知有病，怎么可能邀请琼音一起住，那不是害人么？事实上，就算没完全好，我的情况也大有改善，换成以前，琼音想叫醒我，根本不可能。”
    这绝对是事实。
    不是叫不叫得醒的问题。回想一下，妙空初次犯病，本来就是清醒的！意识清醒，可惜理智不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庄锋放大招才搞定她。
    今晚即使犯病，妙空仍然下意识控制体重，进步不可谓不大。
    其次，周琼音一嗓子把她叫住，说明妙空一旦意识清醒，能迅速自主找回理智。
    “那么，为什么在草原上没事，回到滨海，我忽然发作了呢？”这不是个问题，妙空在自问自答，“原因很简单，我——受刺激啦！”
    金欢和张丽面面相觑。
    周琼音倒是若有所思：“你是说，庄锋？”
    “废话，要不我干嘛让他背锅。”妙空理直气壮，“喜欢上一个人，偏偏得不到，那滋味太难受了。我痛苦啊，于是就犯病喽。所以，庄锋背锅，有错吗？”
    周琼音被妙空的理论惊呆了。
    张丽迟疑：“你说，你喜欢上了……谁？”
    妙空回答得斩钉截铁：“庄锋呀。”
    “怎么会这样？”张丽的表情变得无比纠结。忽然间多了个竞争对手，而且妙空和苗小乐不同，除了脾气，各方面完全碾压张丽，她不纠结才怪。
    妙空摊手：“相信我，喜欢上一个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我也很绝望的。”
    “可是，庄道长是小乐的呀。”金欢忍不住道。
    作为苗小乐的好朋友，金欢认为，自己有义务维护苗小乐的利益。
    有些事心里想想就好，说出来就不对了。比如张丽，金欢很清楚她喜欢庄锋，可张丽公开说过吗？并没有。妙空如此坦率的宣布，让金欢十分不适应。
    再者说了，如果不考虑小乐的感受，难道她金欢就没资格争一争？
    妙空乐了：“如果他不是小乐的，早就成本公主的囊中之物了。正因为我和小乐关系好，不方便抢人，才会痛苦，才会受刺激，才会犯病。”
    说到庄锋，分明是求而不得，可妙空的语气中，却毫无失落感。
    这让张丽等人很不理解。
    然而，尊贵的东海龙族公主，脾气秉性又怎么会跟凡人、妖怪一样。一旦确定自己喜欢庄锋，妙空在任何人面前都敢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忸怩作态？不存在的。
    “我觉得……”张丽忽然开口，“任何事情都可以谦让，唯独感情不能。”
    妙空闻言愣了愣。
    张丽继续说道：“我不同意金欢的观点，谁说庄锋属于小乐？他是人，不是个东西……呃，这不是骂人，你们懂的。只要他和小乐没确定关系，任何人都有权力追求，包括你，也包括我。”
    妙空似笑非笑看着张丽：“你确定？本公主一旦出手，小乐固然扛不住，你也不可能有机会哦。”
    “感情不是拼实力，我有自己的信心。”张丽神色坚定，“无论你怎么想，我绝不放弃。”
    妙空一拍手：“好，够霸气！那么，本公主就……”
    “等等！”周琼音急了。
    周琼音不傻，妙空对苗小乐威胁多大，她看得出来。张丽三言两语，说得妙空改变主意，那怎么行？作为苗小乐的好友，周琼音必须阻止。
    再说了，妙空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摆明了是顺水推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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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1章 这就去练习

    周琼音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正说你犯病的事，别转移话题好不好？我还没原谅你呢。”
    “说过了，那是庄锋的锅。”
    “怪庄锋是你的事，我只谴责你。”周琼音摇头，“我刚才差点死在你手里，生气不对吗？就算你有自己的苦衷，至少，我今晚是绝对不敢睡觉了。”
    妙空默然。
    说实话，她也后怕。
    犯病的后果可大可小，如果不是周琼音专业合格，声音够响亮，真有可能被妙空活活憋死。
    “琼音去我房间睡吧。”张丽说道。
    周琼音摇头：“不用了，不好打扰你休息。”
    一张床上睡俩人，肯定会有一定的干扰。别说张丽受影响，其实周琼音难道就习惯了？妙空主动邀请，周琼音能接受，打扰张丽不合适。
    所以，这只能是临时凑合，如果崔正义不买房子，周琼音还不如去住酒店呢，她又不差那点钱。
    “来吧，没事啦。”张丽拉起周琼音就走。
    “哎，话还没说完呢。”妙空叫。
    张丽回头歉然一笑，脚步却没停，拉着周琼音快步走出房间。态度已经表明，自己追求庄锋合情合理合法，继续说下去有什么意义？给妙空鼓劲？她也不傻。
    金欢站起身：“我也去睡了，熬夜对皮肤不好。”
    转眼间，卧室内只剩下妙空自己。
    妙空站在那里怅然若失。
    都什么人呀，话说一半很难过的好不好？张丽那“前徒弟”，根本不懂尊师重道嘛。本公主急需法理上的支持，结果你开个头就跑，我有多纠结，你能感受么？
    ……
    第二天早上。
    苗小乐从睡梦中醒来，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得意的嘿嘿笑了几声，起床穿衣，哼着小调走出房间。
    慧完正在洗漱。
    “早啊，小丸子。”苗小乐边笑边跟慧完打招呼，“天气真不错，跟本喵的心情一样一样哒。”
    慧完含着牙刷，迷惑的看苗小乐。
    这才刚起床，能有什么事把她高兴成这样？瞧她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啊。
    “庄锋去哪儿了？”苗小乐问。
    不得不承认很神奇，苗小乐完全不需要查看，就知道庄锋不在。这可跟修为没多大关系，以前苗小乐刚来正义电脑，就有类似的能力了。
    慧完吐掉牙膏：“师兄出门了。”
    “这么早就出门干活？”苗小乐皱眉，“死胖子越来越过分了，剥削阶级真讨厌，累坏庄锋怎么办？”
    “呃，师兄没带工具，应该不是干活。”
    “不干活，这么早出去干嘛？”苗小乐忽然脸色一变，“难道，他是躲着我？”
    慧完不解，师兄为何要躲着小乐。
    苗小乐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这不能怪她，鉴于庄锋一贯恶劣的前科，她有足够理由怀疑，庄锋一夜之间反悔了。做了点情侣该做的事又如何？庄锋还自诩老司机呢。况且，力度也不够啊。
    苗小乐心想，早知道就该趁热打铁、一锤定音，直接把他变成自己的人，看他还能否耍赖。
    什么下不去手？呸，破道士就是矫情。
    “我出去找他。”
    苗小乐扔下一句，朝楼梯走去。反悔？想得美！
    “你还没洗漱呢。”慧完在身后叫。
    苗小乐不耐烦道：“都火烧眉毛了，还洗什么漱。”
    “火烧眉毛……师兄有危险？”
    “暂时还没有，但如果他不识相，哼哼。”
    这时，庄锋到背着手从楼梯口走了上来，笑呵呵问苗小乐：“谁不识相呀？”
    “你回来啦！”苗小乐大喜，纵身扑向庄锋。
    庄锋往旁边一闪，轻松躲开。
    “你又躲！果然是打算耍赖的节奏吗？”苗小乐眉头紧促，“告诉本喵，你昨晚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承诺？”庄锋茫然，“什么承诺？”
    “本喵挠死你这始乱终弃的混蛋！”苗小乐大吼一声，冲向庄锋，“这破道士我不要了，但我也不想便宜别人，所以，这张小白脸还是挠花了省事。”
    “我去，这么冲动？我开玩笑的。”
    苗小乐猛然收住去势，扎煞着两条手臂，狐疑的看着庄锋。
    庄锋伸手递过一个纸袋：“给你。”
    “什么东西？”苗小乐迟疑着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油条、茶叶蛋……是早餐。
    她抬头看庄锋：“开玩笑的？”
    “如果你说早餐，当然不是。如果你说的是昨晚的事，贫道刚才真是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我很认真的，关键是虚心好学。我上网查过，都说买早餐是最能刷女朋友好感的行为，所以……”
    “专门为我买的爱心早餐！”苗小乐兴奋了。
    “感不感动？”
    苗小乐拼命点头：“恨不能给你舔手指！咦，两颗茶叶蛋，一根油条……”苗小乐脸一红，“你在暗示什么，对不对？真不要脸哦，但我喜欢。”
    “啊？别乱猜呀。”庄锋连忙否认，“你不知道，人家卖早餐的生意好，我去得晚，就剩一根油条了。”
    苗小乐眨眨眼：“不用解释，我懂哒。放心吧亲爱的，昨晚我就说过，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变态的事。那个，你忙哈，我这就去练习。”
    “练……练习？你真误会了！”
    苗小乐根本不听，提着纸袋一溜烟钻进卧室，把门一关，不知打算做些什么，让庄锋浮想联翩、十分期待……不对，是十分忧虑。
    随后，慧完从卫生间走出来。
    看了一眼苗小乐卧室紧锁的门，慧完迟疑着问：“师兄，小乐她……”
    “哦，师弟啊，正式通知你一下，小乐如今是贫道的女友啦。我知道，出家人有女朋友，听起来挺欠抽。但修行人真常应物，感情真实存在，逃避也不对。再者你不知道，小乐悍然以自爆妖丹威胁，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师兄，你和小乐，贫僧一直是支持的。”慧完说道，“你是道士，找个道侣没什么。”
    “道理没错，鸿蒙派毕竟有戒色的门规……”
    “师兄很在乎门规吗？”
    “哈哈，还是小丸子懂我，门规算个毛啊。”庄锋十分欣慰，“多谢师弟，理解万岁！”
    “师兄和小乐注定要在一起，贫僧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其实我想问的是，小乐为什么要跑到卧室吃早餐呢，而且还关起门吃？我年少无知，请师兄多指点。”
    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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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3章 那啥

    苗小乐最终还是没留下来。
    刚跟庄锋确立关系，更美妙的是，这次庄锋没耍赖，还给她买了爱心早餐。所以，至少今天，苗小乐百分之二百信任庄锋。区区妙空，已经毫无威胁可言啦。
    二楼只剩下庄锋和妙空。
    妙空没说话，只目光灼灼看着庄锋。
    庄锋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主动开口：“真没骗你，你的后遗症我暂时没办法。但你放心，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贫道绝不敷衍了事，一定尽快……”
    “你有办法。”妙空打断庄锋。
    “啊？”
    “你能治好我。”
    “这个暂时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妙空幽幽道，“还记得吗？我第一次犯病，你就说过一个终极解决方案。你说，堵不如疏，我之所以会失去理智，是因为我想那啥，所以只要那啥，就能彻底消除后遗症。”
    庄锋痛苦抱头：“那啥是啥啊！”
    妙空勃然大怒：“都说这份上了，你还装！死胖子的学生，你装清纯？傻逼才信。”
    “不是装，是太震惊，你到底什么意思？”
    “本公主不想等了，我决定采用你的终极药方。而你，没错，你就是那副治病的药。”
    “你疯了吧？”
    “我十分清醒，有病就治，拖延不好。药到处都是，但本公主挑食。所以，别说我喜欢你了，就算没有，咱们至少是朋友，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你了。”
    “废话，道爷还不想便宜你呢。”
    “这里只有你我，别虚伪行吗？”妙空冷笑，“放心吧，我只求治病，绝不纠缠——至少暂时不会。你瞧，便宜占了，吃干抹净还不用负责，多少男人的梦想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贫道……拒绝。”
    “你确定？本公主下决心不容易，机会错过就没了，你可别后悔。”
    庄锋不由得满脸纠结。
    妙空换个角度继续蛊惑：“这是治病救人啊，你身为道士，慈悲为怀，明明有药到病除的良方，就忍心看自己的朋友受苦？”
    “呃，贫道心肠确实挺软的……”
    “对嘛。我多可怜呐，想当初在西海，七八天不睡觉，那种痛苦，你根本想象不出来。”
    “那个，提醒一下，贫道当时也没睡。”
    “但你没压力好不好，你是男人，跟我比有意思吗？骨粉是你做的，说我有后遗症的也是你，这是什么？妥妥的因果循环啊！”
    庄锋乐了：“照你这么讲，贫道不献身当药，还会损功德喽？”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得了吧，你想忽悠贫道，水平还差点。不错，这种要求是个男人都很难拒绝。但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我装傻，真跟你……那啥，后果很严重。我不是崔胖子，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即便老司机崔正义，同样没遵守凄美爱情守则。
    对男人来讲，所谓好色，其实是一种假象。男人真正的本性，是占有欲。
    庄锋也是男人，自然不例外。然而，人不是物件，无论男女，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凭什么受委屈？这不仅指妙空、苗小乐等人，也包括老板娘，甚至胡翠花。
    不舍确实有，男人嘛，这种事就算再理智，也总觉得是大便宜，不占就等于吃亏的那种。
    但庄锋最终还是咬着牙，拒绝了妙空。
    妙空翻白眼：“显然，你是个傻逼。算了，本公主继续受苦喽，多大点事儿嘛。”
    庄锋苦笑：“我也觉得自己挺傻……能反悔吗？”
    “想得美，说过了，机会错过就没了。”
    庄锋脸上懊悔的表情清晰可见，让妙空感到十分解气。活该，让你矫情。嗯，等过段时间，本公主再提议一次，机会确实没了，但可以再创造嘛，没毛病。
    “对了，还有一件事。”妙空笑眯眯道，“昨晚张丽告诉我，感情不能谦让，我觉得，太他么有道理啦。所以，既然你和小乐没确定关系，我决定参与竞争！”
    庄锋又头疼了：“别闹了好吗？”
    “我是认真的。就凭本公主的家世、相貌、身材，一旦不要脸……啊呸，不再谦让，小乐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大家公平竞争嘛，谁怕谁。”
    “撬朋友的墙角，你不觉得惭愧？”
    “撬墙脚？呵呵。请问，你们结婚了么？并没有。还不如我，我储物戒中还有咱俩的结婚证呢。”
    “同时还有离婚证。”
    “那不重要。”妙空挥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小乐，连情侣关系都不是。八字没一撇，本公主凭什么不能主动出击？不管怎么算，都算不上撬墙脚。”
    “您稍等。”庄锋向楼下传音。
    苗小乐噌噌窜上楼：“来啦来啦，叫我干嘛？”
    “告诉妙空，咱俩什么关系？”
    “情侣呀。对了妙空，你们一来就忙活，一直没顾得上跟你报喜。欢呼吧，庄锋终于被我拿下啦，他现在是本喵的男朋友哦，我们还那啥了呢。”
    妙空大吃一惊：“那啥！”
    “咳咳。”庄锋连忙咳嗽一声澄清，“她说的那啥，跟你说的不是一回事。其实是……kiss，懂了吧？”
    “讲人话，本公主不懂英语！”
    苗小乐跑到庄锋身边，嘴凑过去，波地来了一下：“哎呀，就是这样喽。”
    妙空顿时瞠目结舌。
    ……
    当天晚上，崔正义在附近的饭店订了两个包间，举行所谓的“庆功宴”。
    下午的时候，黄猛就跟小弟开着货车来了。
    庄锋把货车开到避人的地方，钻进车厢捣鼓了一阵，放出黄猛最在意的狮子头，以及他分得的那份猎物。
    黄猛吩咐小弟开车回汽修厂，自己则留在正义电脑，等待晚上的聚会。
    老板娘也来了一趟公司，她告诉崔正义，房子基本已经确定下来。离公司近的新房不好找，只能买二手房。按照崔胖子的“指示”，为了尽量多几个房间，买的是复式，上下两层，面积绝对大。
    老板娘认为，应该重新装修。
    所以，大家想搬进去，还需要一段时间。换句话说，周琼音仍然得跟张丽凑合，庄锋则必须履行职责，每天晚上去捆妙空。
    晚上的庆功宴，星浩宇喝得酩酊大醉。
    华夏人劝酒的功力，星浩宇根本招架不住。不喝不是朋友，喝少了也不是朋友，总之必须把自己喝趴下，这才算够朋友。
    而朋友俩字，星浩宇毫无抵抗力。
    星浩宇骨子里追求自由，讨厌被束缚。这可能跟他的基因有关——别忘了，真正的星浩宇是“寻宝者”，长期浪迹星际，星球都待不住，何况小黑屋。
    但在钻进桌底、失去意识前，星浩宇却模模糊糊想，身边有朋友，其实安稳过日子也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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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4章 全部收入囊中

    第二天早上，周琼音再次催促庄锋。
    昨晚庄锋把妙空捆了，周琼音又是跟张丽一起住，果然平安无事。然而，周琼音毕竟一直独睡，跟谁凑合都难免不适应。
    况且早晨解丝带，妙空可怜兮兮躺在那里的样子，也让周琼音觉得不好意思。
    顺便说一句，解丝带用不着庄锋。
    金欢能做到，周琼音和张丽同样没问题。选择丝带，纯粹是看中法宝的坚韧，捆绑方式很普通，跟道门手段无关，普通人也能解开。
    老板娘说房子需要装修，那得等多久？周琼音性格恬淡，耐心也很好，但凑合时间太长她也受不了。
    庄锋立刻动身，搭公交去公园。
    小道士实在无法面对妙空“哀怨”的眼神。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知道庄锋和苗小乐确定关系，固然不再提什么竞争，却恢复了前几天那种低落情绪。
    鉴于妙空上次的表现，庄锋有理由怀疑，妙空又在表演，或者说，这正是她的竞争手段之一。
    怀疑归怀疑，被一个美女这样看，压力很大呐。
    特别是想起自己昨天悍然违背司机守则，义正词严拒绝做药，即便明知那样做是正确的，心中还是没来由的一阵阵懊悔。
    算了，眼不见为净，还是回山接受仙府灵气洗礼，净化一下被世俗污染的思想吧。
    老道们都在山门里蹲着呢。
    庄锋回国，卜拙等人马上恢复“洞府宅”状态——好吧，其实蹲在别墅看直播，也挺宅的。
    庄锋把情况说了一遍。
    卜拙沉吟：“若是小疯子没看走眼，那……周琼音的修炼本心确实弥足珍贵，就是不知天赋如何。”
    七师叔笑道：“大师兄，小疯子请你出山，不就是为测试天赋嘛。如果没天赋，咱自然不能耽误人家的青春。可万一天赋也不错，这就比较纠结了。”
    其他老道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七师叔的意思大家都懂，道门修炼是区分性别的，鸿蒙派的法诀不适合女性。问题是，但凡正道修行人，谁不想找好苗子培养？人丁单薄的鸿蒙派尤其如此。
    庄锋不以为然：“都说鸿蒙派是上古大派，仅次于昆仑。人家昆仑可是收女弟子的，你们别告诉我，咱只有一种修炼法诀，丢人。”
    “有倒是有，可大家都没练过啊。”卜拙苦笑。
    二师叔说道：“是呀小疯子，没练过就没经验，如何教导徒弟？况且，师叔等都是男人，有些东西教起来也不方便。”
    “说得好像你们多爱教徒弟似的。”庄锋乐了，“不吹不黑，贫道就基本属于自学成才好不好。有就行，还要什么自行车？碰上好苗子就得抢，毕竟咱鸿蒙派人丁如此单薄，这届掌门明显不行。”
    卜拙一瞪眼：“你行！你行你倒是接位呀。”
    “师父你凭良心说，我现在跟接位有多大区别？为本门传承，我是操碎了心呐。”
    二师叔咳嗽一声：“师兄，正事要紧。”
    让小疯子跟掌门师兄继续吵下去，肯定又要拿自己的记名弟子崔恩远说事儿：瞧，二师叔的徒弟，还是我这师侄帮他找的呢。
    懒是事实，可谁又愿意被人说自己懒？
    庄锋挥手：“就这么定了。张丽天赋本来就不错，周琼音如果也合格，那么，两个美女……呃，我是说，好苗子，本未来掌门必须全部收入囊中。”
    “然后呢？”七师叔问，“让她们跟你一样自学？”
    庄锋摊手：“你以为人人都能有我这样的智商？无非贫道辛苦点，我来教呗，谁让你们都懒得出类拔萃、天怒人怨呢。”
    七师叔似笑非笑：“哦，斩赤龙你也教？”
    “难道不行？七师叔你这年轻人也落伍了，多出山上上网，别总想着您那老逼真的使命召唤二。如今是什么时代？信息时代！师侄博览群书，精通千度、狗歌等各大搜索引擎，懂的东西——老多啦。”
    七师叔被庄锋说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其他老道互相看看，若有所思。
    六师叔试探着问：“小疯子，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咱鸿蒙派固然敢为天下先，但师兄弟做道侣……”
    “没有的事儿。”庄锋连忙澄清，“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本门繁荣着想。我是打算成仙的道士，不把前任掌门留下的烂摊子改造成旗舰店，将来上了天，祖师爷问起来，我多没面子啊。”
    卜拙捻须而笑：“嗯，有志气。”
    跟所有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卜拙浑然不顾数百年来修行界无人飞升，坚信庄锋最终能成仙。
    因此，听到庄锋的豪言壮语，卜拙老怀大慰，甚至不在乎徒弟污蔑自己留下的是“烂摊子”。烂摊子就烂摊子呗，只要徒弟争气，完全无所谓啊。
    徒弟要在祖师爷面前长脸，卜拙自然全力支持。
    于是再也没什么争议，鸿蒙派掌门当场拍板，只要周琼音和张丽的天赋没问题，一切都按小疯子说的办。
    庄锋深知老道们没执行力，拖延症比自己严重无数倍。所以，他强烈反对卜拙提出的挑个黄道吉日，要求老道们立刻出山做事。
    徒弟我帮你们找，这是以前就说好的。
    但你们连坐享其成都不积极，那就太过分了。
    测试天赋，卜拙自己就行。可如果测试后天赋合格，收徒得是其他老道。卜拙认为，大家理应一起出山，省得自己的乖徒弟还得来回跑——挤公交很麻烦哒。
    于是，七老道再次集体出山。
    鉴于上次坐公交闹出的故事，这次老道们没打算和光同尘挤公交。这也是因为，他们固然还挺宅，毕竟出山次数多了，逐渐适应了外界的生活。
    卜拙心念微动，八个道士就直接出现在正义电脑店内。
    依然那么不符合逻辑得神奇，明明大家是凭空出现，店内的员工却丝毫没感觉到不对劲。
    还有员工跑过来，跟大家打招呼呢。
    “庄锋，带师父玩儿呢。”
    “各位高人，还收徒弟不？其实我小时候就喜欢武术，可惜我妈说这是不务正业，当时把我揍得，差点怀疑人生……你们知道么？我很长时间甚至都怀疑，我妈其实是个隐居的高手。”
    庄锋挥手：“一边玩儿去，捣什么乱呀？小时候不好说，你现在搞IT，练武肯定是不务正业。”
    同事们笑嘻嘻散开。
    庄锋把周琼音和张丽叫过来，并不介绍老道们，也不说明情况，直接带她们出门。周琼音早有准备，张丽倒是不清楚，可她性格温柔呀，所以也不问。
    苗小乐自然是要旁观的，妙空也一扫“哀怨”，兴致勃勃跟上准备瞧热闹。
    大家浩浩荡荡走出店门，卜拙施展法术，所有人瞬间从店外消失。
    店内的员工，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依旧仿佛睁眼瞎一样，对一群人凭空消失的奇异现象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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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5章 道士更人性化

    眼前一花，环境瞬间转变，从正义电脑门口，变成了自己家的客厅——再看门窗，天啊，都好好关着呢。这神奇的经历，让张丽目瞪口呆，差点以为是在做梦。
    周琼音稍微好点，却也暗中咋舌。
    庄锋带她飞天固然神奇，好歹能用飞机、鸟儿做类比。或许用不了多少年，科技就能创造出成熟的个人飞行器，其效果跟庄锋肉身飞天，差别貌似也不算太大。
    但瞬间转换地点，而且不需从门窗进入，直接穿堂入室，这违反常识的特效，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啊。
    不得不说，周琼音太外行。
    庄锋的飞天，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里指的，不是说不借助任何工具飞天，毕竟庄锋其实用了飞行法宝。但飞到天上就完了？天空的风、气压、温度，和地面都不一样。修行人身体强悍，才能凌空独立、仙风道骨。
    普通人不做防护上天，会很狼狈的。
    庄锋介绍双方，并对张丽说了自己的打算。
    “啊，还让我修仙？”张丽露出心有余悸之色，上次的痛苦经历仍然记忆犹新呢。
    庄锋笑道：“放心吧，我们道士跟某个不靠谱的货不一样，贫道保证你不会有意外。修炼从来不是痛苦的事，相反，它是会上瘾的。”
    不靠谱的妙空翻了个白眼。
    我们龙族修炼也不痛苦的好不好？张丽当初是出了点意外，但本公主为她“灌顶传功”时，她看起来也挺舒服嘛。想到这里，记忆中的张丽的表情动作浮现出来，让妙空不由得砰然心动。
    我去，又要犯病！
    妙空吓了一跳，连忙收束心神。
    这破后遗症，似乎有加重的趋势啊，什么道理？没错，一定是被庄锋刺激的结果。混蛋道士，坑了本公主还不肯乖乖做解药，简直太可恶了。
    张丽仍然有些迟疑。
    庄锋说道：“做决定不急，先请我师父帮你测一下天赋，按说你以前能筑基，没必要测，但测测更保险。”
    “好吧，我听你的。”张丽点头答应。
    卜拙带着张丽去了她的卧室，其他人在客厅等待。
    不久后，卜拙和张丽走出房间。张丽跟崔恩远差不多，懵懵懂懂，显然完全搞不清状况。卜拙则捋着胡须，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喜。
    “发现人才了？”庄锋问。
    “天赋极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顿了顿，卜拙嘿嘿笑道，“小疯子，说出来你八成要伤心了，从测试结果看，张丽比你强。”
    庄锋撇嘴：“少忽悠人，你测过我的天赋？”
    老道捡庄锋上山，纯粹是耍懒，随便找个孤儿就算交代任务了。既然是敷衍了事，自然不会事先查看庄锋的天赋。再者，就算庄锋天赋不行，莫非卜拙能把他扔在路边自生自灭？所以，测试天赋完全没必要啊。
    庄锋猜测，估计师父当时是想，练不出东西也无所谓，做苦工还需要什么天赋？只要勤快就好嘛。
    卜拙不以为意：“为师会分析。”
    无论如何，张丽的天赋很高，这是肯定的了。
    但说比自己强，庄锋绝不相信。
    他不是当初的小道士，在山下混了这么久，可谓见多识广。老道故意打击他，应该是某种“师长”心理发作，也就是防止弟子翘尾巴之类的。
    毕竟，二十岁的金丹高人，在修行界的历史上，不说绝无仅有，也肯定不常见。
    张丽乖巧的坐下，等庄锋做决定。
    老道们看在眼里，心中慨叹，这小女孩儿性子太软了，倒是个做……苦工的好材料呐。收这样一个徒弟，似乎也不错，至少不会跟庄锋似的，愤然离派出走吧？
    接下来，卜拙为周琼音测试天赋。
    测试结果再一次证明，天道是公平的。
    周琼音的修炼本心十分珍贵，从气质上判断，似乎天赋也应该不错。然而，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她的天赋不算太好，堪堪及格，比崔恩远还要差一些。
    卜拙把结果一讲，周琼音明显失落。
    庄锋挥手：“又不是高考，要求那么高干什么？及格就行，60分万岁，至少咱福缘好嘛。”
    确实是这样，要知道，这世上不缺天赋好的人，可惜其中大多数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修炼。不是道门不喜欢这样的徒弟，实在是能力有限。
    接下来，就是收徒的问题了。
    周琼音态度十分明确，她只想加入鸿蒙派，而不是让老道给她介绍个师父。舍近求远殊为不智，而且周琼音认识庄锋，对适应新环境也没兴趣。
    庄锋赞叹：“琼音果然有眼光呐，必须给你点赞！鸿蒙派固然略逊于昆仑，可修行界的万年老二，也不是你想当就能当滴。”
    妙空撇嘴，跟昆仑比，你疯了吧？
    以前妙空觉得，鸿蒙派名声在外，肯定很牛逼。如今看来，鸿蒙派确实牛逼，老道们棒槌在手，龙族都得吃瘪。但总共八个道士的门派，咱就别跟昆仑派比了吧。
    棒槌再厉害，人口太少也显得凄凉啊。
    况且抛开棒槌，老道们修为最高的才不过元婴巅峰。人家昆仑派怎么着还没几个化神、还虚高人？龙族都有，没道理昆仑没有。
    庄锋扫视七老道：“哪位师叔有兴趣收徒？”
    老道们互相瞅瞅，最后全部看向三师叔。
    长幼尊卑，鸿蒙派还是讲究滴。论资排辈，自然应该轮到老三收徒啦。
    三师叔也不矫情，站起身微笑道：“既如此，贫道就收了琼音这个弟子吧。”
    周琼音犹豫了一下，就想跪下磕头。
    庄锋拉住她：“现在还不用，收徒仪式上再磕也不迟。不过，有几句话我得跟你说清楚。首先，鸿蒙派是正儿八经的隐世道门，你要拜三师叔为师，就必须出家做道士。”
    周琼音脸上波澜不惊。
    “当然，我们道士跟和尚不一样，我们不剃秃头，显然更人性化嘛，所以你的秀发可以保留。鸿蒙派的规矩又少，你平时不穿道袍，谁也不会谴责你。”
    周琼音摇头：“这些我都不介意的。”
    三师叔捋须而笑：“诸位师兄、师弟，琼音确实是好苗子，贫道算是捡到宝啦。”
    其他老道纷纷打稽首，祝贺三师叔。
    二师叔心说，老三你得意个毛，这徒弟是女修，你教不了，最后还得小疯子教。
    道爷的徒弟虽然顽劣了些，还是个记名弟子，好歹是男孩呀，手把手教没问题，那才是真正的徒弟。你？就是挂个名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收了徒，难免就会比较，于是就有了好胜心，修行高人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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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6章 鸿蒙派正常吗？

    “另外还有一件事。”庄锋的声音再次响起，“按道门传统，新弟子入门，先得干几年杂活静心。当然，贫道认为这是欺负人，是无耻的剥削，早该废止了。”
    废止？老道们有些着急。
    对天发誓，贫道收徒绝对不是为找个做苦工的，但这是做长辈的福利嘛，傻子才愿意白白丢掉。
    好歹是高人，心里急，表面却不动声色。
    庄锋继续道：“其实，如今的大多数门派，已经有所变通，干杂活和入门修炼两不误，节约时间。毕竟现代社会，时间就是金钱嘛。”
    周琼音打断庄锋：“你的意思是，我做了道……道士，得侍奉师长，对吧？”
    “反应真快。”庄锋挑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跟聪明人说话省事呢。
    “我心甘情愿干杂活……但我以前确实没怎么做过，所以不一定能做好。”
    “不会不要紧，可以学。而且等你修炼略有小城，做苦工水平会直线上升——这是多么痛的亲身领悟呐。关键是你得明白，所谓侍奉师长，可不是端茶倒水。”
    “洗衣做饭、劈柴打猎……我听小乐说过的。”周琼音轻轻摆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这下可就不仅三师叔高兴了，其他老道也纷纷捻须微笑、老怀大慰。
    庄锋搜罗到的好苗子，确实是块宝呐。
    狐狸精固然乖巧肯干，毕竟不如亲徒弟用着理直气壮。再者庄锋还要拍卖胡翠花，这免费的劳工，还不知能用多久呢。
    周琼音从小娇生惯养，不会干活？完全无所谓啊。小疯子五岁能洗衣做饭，难道是天生就会的？还不是师父师叔善于教导、勤于督促的结果。
    “好吧，但愿你以后别怪贫道挖坑给你跳。”庄锋耸耸肩，冲周琼音打个稽首：“欢迎加入鸿蒙派……琼音师弟。”
    这称呼，周琼音当然也有心理准备。
    冲动做决定，不是周琼音的风格。或许起初是被庄锋描述的修行人生活吸引，但非洲打猎期间，周琼音早已把利弊分析清楚。既然有了决定，向苗小乐、妙空打探尽量多的信息，也就不奇怪了。
    会练出胡子，那是妙空胡说八道，但拜入鸿蒙派，必须出家做女道士，却不是骗人。
    并且，同门之间，只能以师兄弟相称。
    当然了，没正式拜师，暂时还不是道士。所以，周琼音弯腰对庄锋鞠了个躬：“师兄。”
    庄锋坦然接受。
    三师叔已经决定收徒，周琼音成为自己的“师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意外？不存在的。向来都是鸿蒙派搞事情，如今鸿蒙派收徒，哪怕天上的神仙来了，谁敢横插一脚？
    苗小乐颇为苦恼：“琼音做了三师叔的弟子，那本喵该叫她什么呀？也叫师弟？”
    “当然还叫琼音啦。”庄锋翻白眼，“你既不是道士，又不是鸿蒙派弟子，完全论不着嘛。否则的话，你难道还想叫我师兄？”
    “我才没那么傻呢。”苗小乐断然摇头。
    鸿蒙派是道门，不是影视剧里的武林门派，连“师妹”这个称呼都不存在，更别提浪漫的师兄妹恋情了。苗小乐再呆萌，关系到终生幸福的事儿，也分得门清。
    由此可见，周琼音对庄锋确实没想法。
    苗小乐心想，本喵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我一直信赖琼音，警惕妙空，瞧，事实证明，我都做对了！
    妙空察言观色，无声冷笑。
    小乐你太傻太天真呐。正常的道门，周琼音一旦成了道士，你当然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可鸿蒙派……正常吗？
    一个以不讲理、闹腾搞事为传统美德的门派，出任何幺蛾子，修行界都没人会感到惊诧。甚至，居然坚持沉寂这么久而不搞事情，只能说明这届老道不行。
    庄锋把目光转向张丽。
    张丽乖乖坐在那里，小媳妇般听话的样子。
    “琼音已经做出正确选择，你呢？”庄锋问道。
    张丽开口道：“我不做道士。”
    声音不大，听起来也不够坚决，仿佛随时会因为庄锋的坚持而改变似的。
    庄锋苦笑：“做道士也没那么差吧？贫道说过了，道士不剃头，鸿蒙派规矩少，你也不必非穿道袍。修炼是机缘，你这么高的天赋，不修炼太可惜了。”
    “我愿意修炼呀，我是不想出家。”张丽看了眼妙空，“如果可能，我想跟妙空一样。”
    “不想出家……为什么？”庄锋不解。
    张丽反问：“为什么要想出家？”
    在张丽看来，庄锋的不解，才是奇怪的呢。正常人不向往结婚、生子，干嘛要想不开，出家做和尚道士？她是刚出校门的年轻人，期待完美的爱情，不愿考虑太多物质方面的问题。但这不代表，张丽就“看破红尘”。
    张丽的理想，是有一段浪漫的、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情，并且最终修成正果，步入婚姻殿堂。然后呢？当然是柴米油盐，养育后代，一家人其乐融融。
    做了道士，等于抛弃这一切。
    张丽完全接受不了。
    她深深迷恋庄锋，也愿意听庄锋的话，但再温柔的人，涉及到人生理想，也会坚持原则。
    因此，尽管当着七个老道，说的还是爱情、婚姻，甚至生育后代方面的话题，张丽感到很羞涩，她还是坚持把自己的想法，尽量阐述了出来。
    “贫道懂了。”庄锋叹口气，心说收俩美女，不，俩好苗子的计划，看来是破产喽。
    他看向卜拙：“师父，帮张丽找个师父吧。”
    实事求是，卜拙挺稀罕张丽的。
    道门就这样，最重视的永远是天赋。过去还需要考察品性什么的，如今生活节奏快啊，一不留神好苗子就坏了修行根基，哪有时间考察品性？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品性不好堕入魔道，在邪修基本灭绝的今天，也注定翻不起浪花。
    天赋，是决定最终修行成就的首要因素。
    卜拙说张丽的天赋比庄锋强，固然是夸张。但作为一派掌门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张丽的天赋非同一般。
    张丽不愿做道士，卜拙感到很遗憾。
    可惜他也没辙，强人所难不是正道风格，哪怕不讲理的鸿蒙派，也绝没有强迫别人拜师的道理。
    卜拙点了点头，捻须沉吟：“专门的女修门派倒是有，但跟鸿蒙派没什么交情，贫道也不好贸然跑上门找人家，毕竟男女有别，不合适。”
    妙空撇嘴，不讲理的鸿蒙派，那是名声在外啊，您是怕被当成捣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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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8章 一老头儿

    七师叔跑墙角一蹲，伤心欲绝。
    红颜知己还活着，但已经做了奶奶，而且夫妻恩爱，七师叔再郁闷，也不至于破坏人家的家庭。二十多年前，远远看了一眼，确定她身体健康，七师叔就走了。
    对了，红颜知己的丈夫……不怎么健康。
    七师叔心说，道爷被门规坑了，没办法跟你争，可我比你能活啊！一时得意算个毛，笑到最后才是胜利者。
    他考虑得挺好，可惜因为长期宅在山门内，忽略了年龄对容颜的摧残。
    二十多年前的红颜知己，固然也不算年轻——都做奶奶了嘛，但也不是太显老。然而，如今大家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红颜知己又没修炼，再天生丽质，恐怕也扛不住岁月的蹂躏吧？
    此时此刻，七师叔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早考虑到这点，他肯定不会悄悄离开，好歹送人家点驻颜丹啊。
    驻颜丹不会延长寿命，不算破坏修行界规矩，再者说了，鸿蒙派道士鸟什么规矩？当然，红颜知己的丈夫八成也会跟着受益，可这有什么——道爷永远十八！
    这边，庄锋对张丽道：“七师叔说得没错，机缘不容错过。但直接玩消失，也确实不合适。这样吧，贫道陪你回家，跟你爸妈解释一下。”
    当然不能直接说实话。
    编瞎话忽悠人而已，庄锋是专业的。
    然而，张丽仍然犹疑不决。
    至少十年不回家，如果是为了孩子的前程，爸妈自然毫无怨言。可问题的关键，不是父母如何，而是张丽自己接受不了啊。
    在外地工作很正常，过年总能回家吧？
    张丽的老家就在本省，坐车用不到一天，当初上学，七天小长假都会回家呢。
    “我再考虑一下，行不行？”张丽弱弱问。
    庄锋笑了：“当然可以，修道是你情我愿的事。就算你最终决定放弃这个机会，贫道也能理解。”
    卜拙暗中摇头，修行本心没萌芽，劝说没用。
    实事求是，这种事其实很少发生。
    但凡华夏人，哪有不知道神仙的？信不信是两码事，但在老道们已经展示道法玄妙、确定不是骗子的前提下，通常没人会拒绝修道。
    “考虑一下”？机会就溜走啦。
    天赋高又如何？凡心太重不适合修道，前辈高人宁肯不收徒，也不愿自找麻烦。这也是为什么，周琼音的本心弥足珍贵。
    不得不说，张丽很幸运。
    庄锋照顾她，愿意给她时间考虑。更重要的是，老道们拒绝不了徒弟的请求。若是没庄锋这个“中间人”，前辈高人才不会等张丽考虑呢，只可能一笑而去。
    接下来，就轮到周琼音拜师了。
    修行人收徒关系到道统传承，不可能随便磕个头就算完成。仪式隆重复杂，还要上表禀告天庭和祖师爷。
    崔正义这个客座长老需要参加。
    崔恩远按理说用不着参与，但庄锋还是提议让他入山门，卜拙和二师叔也答应了。
    苗小乐是“鸿蒙派家养的妖怪”，妙空也早已被老道们承认是“自家人”，都有资格参加收徒仪式。
    两天后的上午，鸿蒙派山门。
    跟大部分初次见识到神仙洞府的人一样，周琼音毫无悬念的被震住了。这可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啊，即便是经常玩游戏，“见多识广”的人，除了崔正义那种神经特别粗壮的，其实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收徒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周琼音给三师叔磕了头，卜拙上表祭告天庭和祖师爷，三师叔训诫弟子……
    围观的崔恩远对庄锋吐槽：“比我当初拜师可隆重多了，而且你瞧三师叔眉花眼笑的样子，傻乐什么呀？”
    砰——
    话音未落，崔恩远头上挨了重重一记。
    “干嘛打我？”崔恩远怒视庄锋。
    庄锋摊手：“不是我。”
    崔恩远耳边传来二师叔的声音：“孽徒不得胡言乱语，否则为师揍你个狮子滚绣球。”
    崔恩远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吐槽。
    庄锋低声道：“这你真攀不了，琼音可是正式弟子，上表禀告过天庭和祖师爷的。而你呢，只不过是个记名弟子，换句话说，就是可有可无。”
    “凭什么她就是正式弟子啊，我不服。”
    “论天赋，琼音确实不如你，可人家肯吃苦呀。当初让你伺候老道，你不肯，也怪我喽。”
    崔恩远半信半疑：“就她那娇滴滴的样子，唱歌倒是挺好听，干活……我觉得玄乎。”
    庄锋乐了：“娇滴滴？小远呐，至少目前，琼音个头儿比你高。”
    “我是站在你的角度上观察。”崔恩远振振有词。
    庄锋摆手：“小屁孩瞎观察个毛，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修炼。这都多久了，你还没筑基，丢不丢人？再者说了，修炼关系到你的最终身高，懂吗？”
    崔胖子的基因显然很强势。
    短腿短脖子，崔恩远全继承了过去。不出意外的话，身高就算能超过崔胖子，估计也有限。
    修炼本身无法增高，但能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比如不会因为外界因素影响，导致青春期过短，来不及长个儿就过去了。
    “我知道。”崔恩远顿了顿，“对了，周琼音拜三师叔为师，我得管她叫师妹……不，师弟，对吧？”
    “想得美，当然是师兄。”
    “这我真不服了！”崔正义忍不住提高声音，“我入门早好不好？你别告诉我，师兄弟排名看年龄。否则我师父一老头儿，为何管你师父叫师兄？”
    砰——
    没错，崔恩远头上又挨一记。
    二师叔气得吹胡子瞪眼，师父就是师父，什么叫“一老头儿”？要不是正在举行拜师仪式，不适合发作，二师叔非得狠狠教训崔恩远不可。
    庄锋冲二师叔打个稽首，传音请他稍安勿躁。
    随后对崔恩远道：“首先，我师父比二师叔年纪大，你说的情况并不成立。其次，你的逻辑倒是没错，师兄弟排名，取决于入门先后，确实不看年龄。”
    “所以喽，我该叫周琼音师弟。”
    “正常情况下确实如此。”庄锋微笑，“可你别忘了，你是记名弟子哦。”
    “什么意思？”
    “按规矩，记名弟子天然矮一头。”
    “你是说……”崔恩远脸色变了，“不管以后鸿蒙派收多少门人，只要是正式弟子，哪怕是几岁的小屁孩，我都得管他叫师兄？”
    “宾果，师弟很擅长举一反三嘛。”
    “靠，我要退派！”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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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9章 拿出点气概来

    繁琐的仪式圆满完成，周琼音正式拜入鸿蒙派。
    庄锋固然说过不用时刻穿道袍，但拜师仪式上穿便服显然不像话。哪怕是周琼音这种档次的美女，土了吧唧……不，古朴的道袍往身上一套，美感也全无踪影，让人禁不住扼腕叹息。
    因此，拜师仪式一结束，庄锋就提议周琼音换下道袍。
    周琼音现学现卖，冲庄锋打个稽首：“师兄都没换，我……贫道也不换。”
    “您别跟我学呀。”庄锋乐了，“我是习惯了，厚厚的道袍呐，它特别有安全感。你不一样，女孩儿爱美，跟裹条床单似的，多别扭。”
    周琼音摇头，拒绝了庄锋的好意。
    她看着庄锋：“师兄，我想求你件事。你出山后，能不能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跟他说明一下情况。这里手机没信号，我怕他担心。”
    庄锋摆手：“我说不好使，弄不好他还要怀疑，我把你给绑架了呢……还是你自己出去打吧。”
    周琼音迷惑：“你不是说，修成之前不能下山的吗？”
    “你误会了，贫道说的是其它门派。”
    “鸿蒙派没这规矩？”
    “有倒是有。”再不在乎门规，也不能拿门规乱说，“但鸿蒙派不讲规矩……我的意思是，有我在，你随时都可以下山。毕竟老道们授徒水平太差，教你修炼，还得靠我。”
    庄锋把女修法诀的事说了一遍。
    周琼音忽然觉得有些坑。
    老道们不懂女修法诀，难道庄锋就练过？让一个毫无实践经验的家伙现学现卖，会不会把自己引上歧途，像以前妙空吓唬她的那样，练出胡子来……
    想了想，周琼音摇头：“我刚拜师，不想违反门规。我决定留在山上，多读点书。”
    典籍看得多，好歹能有点鉴别力不是？
    周琼音跟苗小乐不同，懵懂被动不是她的风格。既然怀疑庄锋有可能一不小心把她带进沟，当然要刻苦学习，主动提高基础水平。
    庄锋皱眉：“我怕跟你爸说不清啊。”
    “师兄口才好，我有信心。”
    “这就不是口才的事儿，你家老爷子听说你出家当了道士，不跟我急才怪。”
    “师兄，你不会说谎吗？”
    “嗯？”庄锋恍然大悟，“你让我忽悠你爸？”
    周琼音笑而不语。
    为什么非要对亲人坦诚？只要能让爸爸安心，说谎忽悠他，也没什么嘛。以前说过，周琼音的最大特点是“真实”。真实，不等于诚实，或者说，真实的人，只对自己本心诚实，很多时候反而更不在乎骗人。
    庄锋一拍手：“行，交给我了。”
    忽悠人，道爷是专业滴。
    周琼音留在山门内学习典籍，庄锋和苗小乐、妙空回公司。另外，临走时他复制了一份女修法诀的玉瞳简，准备尽快理解贯通，再传授给周琼音。
    ……
    这天上午，太平洋中心某海域。
    海面上，龙敖天带领一群东海长辈，热情迎接鸿蒙派老道，庄锋的二师叔甄不穷。
    仪式算不上隆重，因为之前庄锋转达卜拙的意思，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太正式，麻烦。
    所谓怕麻烦，说白了就是懒病发作。
    其他老道都没来，只有二师叔带着庄锋四个过来。
    本来照老道们的意思，打算让二师叔等人直接去北海龙宫，跟龙敖天会和的。龙敖天不同意，就算诸位道兄懒……不对，潜心修炼，不喜俗务，大家好歹是亲家，至少来东海认认门嘛。
    于是，二师叔就带着庄锋四个来了。
    大家进入龙宫，东海龙族热情招待二师叔。
    至少东海的这些长辈们，哪怕心中有腻歪，也不敢对二师叔有丝毫不敬。
    能剥夺资质的棒槌，超出了龙族的想象。
    固然，很多人并不相信龙王的夸张“吹嘘”，不认为棒槌连神仙都能揍。但鸿蒙派随便一个老道，手里就有不可思议的超级宝物，谁敢保证，他们没有其它底牌？
    龙族和二师叔互相见礼，主殿内一片乱糟糟。
    庄锋凑到妙空耳边，低声道：“看你三叔。”
    一丝红晕顺着耳朵扩散开，妙空微微往旁边侧身：“靠这么近，不怕小乐吃醋啊？”
    庄锋耸肩笑了笑。
    三叔满脸苦闷的样子，妙空当然注意到了。
    “还真怕小乐吃醋？你他玛怂不怂！”妙空才没兴趣管三叔是怎么回事呢，她失望的看着庄锋，“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来啊，别让本公主鄙视你。”
    “道爷就多余跟你交流。”庄锋没好气道。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赶紧给我过来！别忘了，在龙族这里，你可是本公主的驸马……”妙空忽然眼睛一亮，摸着下巴嘿嘿笑了起来。
    “你想干嘛？”庄锋感觉不对劲。
    妙空叹口气：“你和小乐都……那啥了，我还能干什么，无非自叹命苦，偷偷哭泣。不过，当初你是以东海驸马的名头把我带走的，咱不能露馅吧？”
    “呃，让朋友丢脸，确实不仗义。”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贫道明白。”
    妙空左臂往外撑开一点，等庄锋过来搂她的腰。破道士自投罗网，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结果庄锋根本没靠近她，反而快走几步，离开妙空等人的小圈子，往东海长辈身边靠，在妙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迅速挤到老三身旁。
    “三叔，别来无恙。”
    庄锋跟老三打个招呼，同时冲远处的妙空眨眼。瞧，贫道主动跟你的亲三叔亲密交流，谁敢说我不是个合格的东海驸马？
    妙空气得直翻白眼。
    老三翻翻眼皮：“我很好，不劳挂心。”
    “是吗？贫道对望气之术略有研究，三叔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很差啊。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您尽管开口，身为妙空的夫君，贫道必不推辞。”
    老三观察了一番庄锋的表情。
    眼神清明，诚意满满，貌似不像讽刺。
    庄锋认真的说道：“鸿蒙派和东海龙族守望相助，妙空也已经加入本门，咱们之间那点无聊的小冲突，贫道早已忘怀，你是长辈，难道还念念不忘？”
    他可没忽悠老三，因为没必要。
    以前老三总针对他，想想确实挺让人憋屈。
    可这家伙智商感人，明明妙空离开对他有利，偏偏从中作梗，跟傻子似的。跟这种人置气，拉低自己的档次。所以，龙敖天去鸿蒙派拜山后，庄锋就决定原谅他了。
    老三感受到了庄锋的诚意。
    他长叹一声，传音道：“小子，我那大哥，你的岳父，他忒不是玩意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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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0章 给你个证明的机会

    老三万万没想到，挑选电影是个坑。
    一开始他感觉挺美，每晚放什么电影，完全由他说了算。包括长辈在内的全体龙族，谁都管不着。甚至连龙敖天自己，既然说好权限给他，也不会插手。
    大权在握，掌控龙宫娱乐风向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老三的态度十分认真负责。
    这是大哥第一次放权给自己，他肯定要做到尽善尽美。如此，才能让大哥明白，他有足够的领导能力，完全有资格继承龙王之位。
    渐渐的，老三感觉不对劲了。
    为什么大家开始越来越疏远自己，看自己的目光，也似乎带着丝丝怨恨？广场上的电影，看的人也越来越少，这不是浪费他辛苦挑选的成果吗？
    说老三智商感人，其实是庄锋的腹诽。龙族得天独厚，智商通常不存在缺陷。老三也经常去俗世，人生经验并不欠缺。
    好吧，他只是反应慢而已。
    终于有一天，老三忽然明白了过来。
    大家疏远他，恨他，是因为他把关太严格，总弄些老掉牙的电影给大家看啊！
    为什么其他龙族如此确定呢？
    首先，挑选嘛，得先看了才知道好坏。
    其次，老三为了彰显自己大公无私，挑选电影时从不用法阵隔绝。
    我们知道，龙族有喜欢神识乱扫的恶习……
    正常来讲，老三执行龙王交代的任务，其他龙族不敢用神识窥视。年轻人固然好奇心重，可东海跟西海不同，东海的年轻龙族不像西海那么胆大妄为。
    问题是，看电影，是女龙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仅次于跳广场舞。
    和人类差不多，女龙相对要胆大些，因为龙王和前辈通常不会跟女龙一般见识。而已婚女龙中，不乏化神高人，她们有足够信心，老三这个元婴“菜鸟”察觉不到自己的神识偷窥。
    于是老三悲催了。
    武侠、科幻、悬疑、惊悚……这些影片你不放就算了，反正女龙不爱看。缠绵悱恻的爱情片你也拦截，简直是有毛病嘛。
    偷窥的女龙不服，跳广场舞时向其他女龙抱怨，然后其他女龙再往外传。没多久，年轻龙族也知道了。
    老三奉的是龙王的旨意，大家有意见也不敢怎么着。但老三拿鸡毛当令箭的行为，却越来越让他们看不惯。远远看见老三，用憎恶的眼神抗议一番，也就可以理解了。
    老三更委屈。
    大哥让他负责挑选影片，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怕“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人类思想太复杂，乱七八糟的影片会把龙带坏啊！
    他兢兢业业挑选影片，却换来同族的怨恨，他冤不冤？他是想做王的男龙，若是大家都鄙视、憎恶他，还做个毛的龙王啊。
    某天半夜，老三猛然从睡梦中惊觉。
    我去，这不会是老大挖的坑吧！
    龙敖天一向希望妙空，或者妙空的儿子做龙王，对他的三弟防备着呢。如今妙空成了鸿蒙派的人，老三希望大增。然而，龙敖天真的放弃了么？
    他为什么还帮妙空留着东海公主的身份？
    对龙族来讲，公主一般是不会出嫁的。
    以龙族可悲的繁衍能力，一旦出现公主，那么基本上只能招赘驸马，期望公主能生个男龙，继承王位。否则，就唯有把王位让给外人了。
    妙空出嫁，属于罕见的特例。
    可是你甭管真假，既然妙空被庄锋带走，她就应该失去继承权。
    保留公主身份，几个意思？
    老三越想越确定，老大龙敖天故意坑他。
    龙族性子直，既然产生了怀疑，老三当然会质问龙敖天。龙敖天矢口否认，咱们是亲兄弟啊，本王怎么可能害你呢？如果你不愿挑选电影，本王换个人就是。
    老三又舍不得这点权力。
    挑选电影，是老三展现领导力的难得机会，就这样放弃，岂不代表他根本没能力？同样，他还不能因为被怨恨而放松标准，否则他的权威何在？
    如今庄锋问起，老三控制不住倾诉欲望。
    其实老三也怀疑，这个坑，是龙敖天和庄锋联手挖的。毕竟大屏幕是庄锋装的，放电影也是他提议的。
    可越是这样，老三越要抱怨。
    这就跟当初质问龙敖天差不多：我跟你说，是因为我已经察觉了你的阴谋。
    老三传音将前因后果简略说了一遍，大家也纷纷落座。本来庄锋应该和妙空等“晚辈”在一起，现在却大喇喇坐在了老三身边。他无所谓，喜欢讲规矩的东海龙族前辈却皱眉不已。
    鸿蒙派强则强矣，规矩方面真不行。
    东海前辈的批判性目光，庄锋根本没注意到。
    他对老三传音：“贫道觉得，三叔误会龙王了。您二位是亲兄弟，他不可能坑你。”
    “少来，你当然要为他说话。”老三不以为然。
    你们俩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贫道是实话是说。退一步讲，即便龙王是故意的，其实也是为你好。”
    老三震惊了：“坑我是为我好，你还要点脸吗？”
    “您听贫道说完。”庄锋摆手，“首先，妙空对做龙王没兴趣，当初之所以跟你争，说白了，其实是因为龙宫的破规矩，逆反心理作祟罢了。”
    老三半信半疑：“你怎么确定？”
    “因为我们是夫妻呀。”
    “那是假的！”老三气笑了，“你和妙空假扮情侣，在座的前辈谁不清楚。”
    “三叔可听说过一个词儿？弄假成真。”庄锋认真的看着老三，“贫道不否认，一开始我们确实是演戏，可是造化弄人啊。”
    “抱歉，我不信。”三叔传音道。
    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信誉度显然不高，谁能保证他现在不是忽悠人？
    “这好办，三叔稍等。”庄锋微微一笑，传音给妙空，“妙空，过来一趟。”
    妙空正生闷气呢，根本不理会庄锋。
    庄锋继续传音：“贫道在为你争面子，正表演一个合格的驸马呢。你三叔不信咱俩是真夫妻，我给你个证明的机会。你不过来，可别后悔。”
    妙空一怔，证明？怎么证明？
    难道……
    妙空眼睛发亮，霍然站起身，窜到庄锋身边。
    龙族是有规矩的，特别是这种接待客人的场合。大家都已落座，长辈们正和客人谈话，晚辈怎能随便乱跑？公主也不行啊。
    正跟二师叔交流的龙敖天以及各位东海长辈，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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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1章 情不自禁

    庄锋讪笑：“哎呀，大家忽然都看着贫道干嘛？二师叔，岳父大人，诸位长辈，大家继续扯淡，不对，交流人生经验，别管我们。”
    这是众目睽睽啊，脸皮再厚也会有压力的。
    妙空冲龙敖天使眼色。
    不愧是父女，龙敖天打个哈哈：“小孩子嘛，就喜欢闹着玩儿，诸位不必理会。甄道兄，对茶道可有研究？大家不妨探讨一番……”
    二师叔眨眨眼：“略有涉猎，倒要向诸位请教。”
    好吧，二师叔也挺上道。
    一群元婴高人“探讨茶道”，终于不再把目光聚集到这里，庄锋这才松了口气。
    老三脸色有些不豫。
    什么叫小孩子喜欢闹着玩儿？妙空和庄锋是小孩子，我不是！老大莫非又想挖坑，他是在告诉大家，他的三弟还没长大，是个小屁孩……太阴险了！
    老三觉得，他不理会庄锋，参与到长辈间的交流，才是成年龙的正确选择。
    可他又不服气，庄锋和妙空明明是假情侣嘛。
    罢了，先看他如何证明再说。
    妙空看着庄锋，笑眯眯问：“夫君，您找我有事儿吗？”
    庄锋传音说了几句。
    妙空凑近庄锋，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心中为自己点赞，本公主刚才要求庄锋扮演好驸马，这决定简直太英明了！瞧，终于占到便宜了吧？
    大殿内为之一静。
    老三说得没错，至少这些龙族前辈都清楚，庄锋和妙空是假扮情侣。
    当然了，即使假情侣，为表演亲一下脸颊其实也无所谓。因为前辈龙族固然腐朽，妙空可是很放得开的，以前貌似就亲过庄锋。
    问题在于，当着这么多长辈呢。
    “说到这绿茶呢，本王以为，滨海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所产绿茶不逊于西湖龙井，甄道兄以为如何？”
    “哈哈，贫道深以为然，鸿蒙派搬到滨海，正是看中了滨海的山灵水秀。”
    龙敖天和二师叔一人一句，打破尴尬的寂静。
    东海众长辈一听，懂了，龙王这是提示大家装傻呀。于是所有人重新开始扯淡，大殿内恢复嘈杂。元婴高人怎么了，我们今天集体害眼病行不行？
    庄锋笑对老三：“现在三叔信了吧。”
    这次倒是没传音。
    老三撇嘴：“碰一下脸算什么？我当然不信。”
    “那晚辈就没办法了。”庄锋摊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妙空确实……唔！”
    刹那间，大殿内再次变得一片安静。
    老三目瞪口呆。
    妙空松开庄锋的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固然绯红一片，却倔强的昂着头不肯做娇羞状，挑衅的看着老三。
    亲脸你不信，现在呢？
    慧完担忧的看苗小乐，怕苗小乐当场发飙。
    感受到慧完的目光，苗小乐露出个勉强的笑容，低声说道：“没事啦，本喵懂，在龙宫他们必须这样。再者，本喵最近常用，二手货，不，我算算……七八手货，已经不值钱了。”
    常用……什么？
    慧完不由得浮想联翩。
    “妙空，你胡闹什么！”龙敖天怒道。
    实在没法装下去了。龙敖天怒了，其他龙族长辈纷纷低下头，心里这个尴尬就别提了。
    二师叔也是满脸讪讪然。
    道爷错了，一开始就不该听龙敖天的，直接去北海多好，干嘛要先跑来东海，跟一群龙族聊天打屁？又不是有什么事非来一趟不可，这不是自找的嘛。
    妙空振振有词：“是庄锋，不，我家夫君让我做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的命令我怎敢违抗？”
    庄锋连忙辩解：“不是，贫道……”
    “夫君，你是男人哦。”
    “呃，好吧。”庄锋苦着脸打稽首，“岳父大人，小婿是情不自禁，呵呵，情不自禁……”
    龙敖天喝道：“不许再出幺蛾子！否则本王把你关进囚龙殿，你是东海驸马，本王有这个权力，想必甄道兄也不会反对。”
    二师叔断然道：“关，必须关！”
    “是是，贫道再也不敢了。”庄锋谄笑不已。
    龙敖天狠狠瞪了庄锋一眼，转向二师叔，脸上再次堆出笑容：“道兄，可喜欢喝酒？”
    二师叔也转怒为喜：“道士不喝酒，白在世上走。”
    龙族长辈们哈哈大笑，于是殿内再次嘈杂起来。
    庄锋没好气的传音给妙空：“你负责向小乐解释，我说的是现在，马上去。”
    妙空嘿嘿一笑，转身返回苗小乐身边。
    庄锋抬手擦了把额头。
    “怎么，表演过火了？”老三回过神来，冷笑传音。
    “三叔你有点逻辑行不行，你也了解妙空，如果仅仅是为了表演，她会那么做？”
    老三一愣，咦，有道理呀。
    庄锋继续传音：“擦冷汗，是因为妙空胆子太肥，我怕她继续下去，那画面……贫道不敢想象。总之，作为真夫妻，我了解妙空，她确实对龙王之位没兴趣。”
    “她没兴趣又如何？龙王可不清楚。”
    “请问三叔，妙空不想继承王位，龙王还有其他选择吗？没有。他现在坑你，以后你做了龙王，被东海龙族看不起，作为亲兄弟他就不郁闷？换个角度想，假如妙空想做龙王，他坑不坑你，按龙族传统，你都没机会。”
    这是事实。
    龙族历史上，龙王只有女儿，被迫招赘驸马，将王位传给外孙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已经形成某种惯例。
    倒是传给兄弟，反而不多见。
    毕竟像东海前任龙王，也就是龙敖天和老三的父亲这样强大的生育能力，是非常罕见的——要不他怎么会自夸，他破了纪录呢。
    老三默然不语，心中十分动摇。
    亲兄弟，确实不至于如此。
    说到底，老三被厌恶，某种程度上龙敖天这个做大哥的脸上也无光。而且别忘了，龙族用的也是汉语，憎恶到极点，同样会骂人父母。
    “那他为什么……”
    “龙王让你负责挑选电影，是对你的锻炼，未尝不是想给你树立威信。三叔啊，你没领会龙王的深意，自己做错了，这真怪不着龙王。”
    “树立威信？”老三撇嘴，“这就是个得罪人的活儿。”
    “那是你不会玩儿。”
    “什么意思？”
    “罢了，看在妙空的份上，贫道就传你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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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3章 道士也会变身

    庄锋也没想到，北海龙族反应会这么大。
    二师叔吩咐自己讲话，庄锋懂他的意思，并不是要挑衅北海龙族。然而，总得从头讲起吧？不然说不清楚呀。结果仅仅几句话，北海龙族就开始激动。
    “这不怪我，他们脾气太差了。”庄锋嘟囔。
    “别废话，赶紧说完。”二师叔摆手。
    他后悔让庄锋讲话了。
    不吹不黑，鸿蒙派七老道，二师叔最靠谱，否则也不会是这一代棒槌掌控者。二师叔本以为庄锋比较着调，跟自己不相上下。现在看来，他期望值太高了。
    庄锋点点头，继续发言。
    “你们今天是幸运的，鸿蒙派跟东海关系好，我二师叔抹不开面子。说到面子，为什么鸿蒙派会答应交还资质呢？很简单，是看在东海龙王前辈的面子上。”
    龙敖天这才明白，所谓“替你岳父讲讲”，是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给自己挣面子。
    甄道兄的用意肯定是好的。
    可是……这效果，真他玛不咋地。
    庄锋继续扯淡，无非反复阐述一个道理，那就是东海龙王才是龙族的救世主，正因为他出面，鸿蒙派尊敬他，才决定还资质。
    没再刺激北海龙族，因此骚动渐渐开始平息。
    但大家看鸿蒙派俩道士，仍然不顺眼。
    本来就不服气，结果庄锋先前还“挑衅”了一波，他们能高兴才怪。顺带着，二师叔想达到的，为龙敖天争面子、让北海龙族感激他的目的，也完全破产。
    二师叔叹口气：“小疯子，退下吧。”
    “好嘞。”
    庄锋答应得很爽快。讲话没达到预想的效果，他也觉得有些悻悻然，愧对龙敖天。
    二师叔扬手，将棒槌往空中一抛。
    棒槌凌空悬浮，在二师叔的指挥下，依次从每个倒霉龙面前飘过。并没出现奇异现象，毫无法力波动，也感应不到任何玄妙气息——哪怕化神龙族凝神体察，也是如此。
    换句话说，棒槌一点都不像法宝。
    这让龙族浮想联翩。
    俩龙王对视一眼，心中都十分惊讶。他们可是见识过仙宝的，天庭赐下的仙宝没人能驾驭，但即使仙宝，也是会散发出气息的。
    根据道门理论，法宝越强大，对世界影响越剧烈。
    事实也确实如此，仙宝那嚣张劲儿，两个龙王记忆深刻。
    鸿蒙派的棒槌居然毫无气息，跟烧火棍似的。
    真是件奇怪的法宝啊。
    其他龙族想法就比较有意思了。
    鸿蒙派不牛逼，全靠一根棒槌欺负人。而既然没感应到法力波动，棒槌就绝不可能是老道的本命法宝。那么，如果此刻有人一把将棒槌夺下……
    不，尊贵的龙族不能这样无耻！
    可这个念头一旦出现，想再抹去也不可能。颇有些北海龙族眼神闪烁，其中甚至包括资质被剥夺的倒霉龙。
    庄锋察言观色，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棒槌确实不属于任何人。
    二师叔能用，其他老道也没问题。之所以让二师叔拿着，因为他比较靠谱，是这代的掌控者。推而广之，只要知道操控方法，庄锋也能用，外人……好吧也能。
    当然，棒槌的操控手段，外人不会知道。
    但真有人胆够肥，夺走棒槌，即便他无法使用，鸿蒙派的底牌岂不是没了？
    二师叔却面色如常，仿佛根本没想到这点。
    棒槌飞了一圈，最后落回二师叔手中。
    庄锋暗中松了口气。看来，北海龙族的节操还行嘛，龙浩然属于特例。
    二师叔怀抱棒槌，微笑冲龙敖天两人点头。
    这就完成了？
    资质到底是什么东西，谁都搞不懂。它肯定不是法力，法力能补充，资质却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然而，交还资质的过程，还是显得太平淡了。
    正在两人迷惑时，对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声。
    一条条各种颜色的龙腾空而起。
    倒霉龙们纷纷现出龙形，飞到空中。强烈的龙威迅速扩散开，充斥整个广场。
    庄锋脸色一变，闪身冲向苗小乐。
    突如其来的龙威压力，让苗小乐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庄锋适时赶到，伸手抱住她，随即打出一道防护法阵，将两人裹在其中。
    “这过分了啊！”庄锋怒吼，“你们爱裸奔，贫道管不着，别他玛吓唬人行不行？”
    龙敖鼎说道：“小道士莫急，不妨稍微忍耐一下。他们乍恢复修为，控制不住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的，倒霉龙修为恢复了。
    棒槌交还资质，龙敖鼎感应不到任何气息。
    棒槌回到二师叔手中，倒霉龙本来已经萎缩成一团，跟金丹几乎没区别的元婴，迅速恢复活力，同时散发出强烈的玄妙气息，龙敖鼎感应得异常清晰。
    这可是相当于一群龙族集体化丹成婴啊。
    别说龙敖鼎了，即便是修为有限的年轻龙族，也不可能感应不到。
    就算早有心理准备，龙族还是震惊不已。
    一根不起眼的棒槌能剥夺资质，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居然还能再还回去……实话实说，就在片刻之前，许多龙族还半信半疑呢。
    旁观者都震惊，何况亲身体验的倒霉龙？
    情绪激动了点，一时间控制不住变身，确实如龙敖鼎所说，是可以理解的嘛。
    然而，庄锋不认同龙敖鼎的说法。
    “您在逗我？龙族不是妖怪，哪来的控制不住现原形啊？得亏贫道反应快，否则我一激动也会变身。”
    龙敖天迷惑：“你一道士，还会变身？”
    庄锋振振有词：“没错，平时谦逊有礼，激动了就犯浑，鸿蒙派道士都这样。”
    龙敖天一时语塞。
    老道们如何先不提，庄锋做过的事，龙敖天知道的不少。回头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时，苗小乐开口道：“庄锋，我想试试龙威。”
    “哈？”
    “我不一定怕龙威，上次我就扛住了。”苗小乐说道，“你撤掉法阵，我要勇敢面对。你和慧完都不怕，我不想总拖后腿。”
    庄锋断然否决：“不行，贫道可不愿看到，你心神再受一次伤。至于拖后腿，不存在的。贫道又不是屠龙专业户，以后应该不会再跟龙族冲突。”
    苗小乐还想说什么。
    庄锋摆手：“我和慧完不怕，是因为我们心境合格。你要真希望不惧龙威，努力学习、勤奋修炼才是王道……这样吧，晚上加半个小时课。”
    “啊？算了算了！”苗小乐忙不迭摇头，“我开玩笑哒。本喵就喜欢被龙威压制，全身酸软的感觉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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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4章 我也是醉了

    资质恢复的倒霉龙吼了一会儿，发泄完这段时间积攒的郁闷情绪，便告辞龙王，各回各家。干嘛？当然是变回人形，换衣服啦。
    由此可见，龙宫房子造得大，是非常有必要的。
    太小了，现出龙形根本进不去啊。
    龙敖鼎谢过二师叔，率领各位长老邀请他赴宴。二师叔欣然答应，众人进入北海龙宫的正殿。
    正殿内巨大的长桌，让庄锋啧啧称奇。
    四海龙宫，到现在庄锋已经见识过三家。每家的正殿都有自己的特点，但说到底，其实都是山寨人类。东海学的是古代帝王金銮殿，西海则是圆桌会议，北海的长桌，显然很有北欧风格。
    那么，南海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庄锋悄悄问妙空。遗憾的是，妙空也不清楚。她没去过南海，实际上北海也是第一次来。
    龙敖天肯定知道，但为自己的一点好奇心去打扰他，即使庄锋不着调，也知道不合适。两个龙王以及北海的长老们，正在跟二师叔寒暄客套，小辈没发言权啊。
    不一会儿，酒菜开始上桌。
    菜无所谓，酒是好酒，以海底特有灵药酿造，劲头儿绝对够足，比当初老侯卖的猴儿酒厉害多了。
    这让二师叔相当满意。道士戒这个戒那个，但大部分门派通常不会戒酒，因为他们喜欢那种恍兮惚兮的感觉，据说跟修炼时的状态有点接近。
    觥筹交错。
    二师叔来者不拒，北海龙族十分高兴。
    本来，长老们对鸿蒙派是有意见的。倒不是不服，长老们跟普通龙族不同，自从棒槌显威，他们就深知鸿蒙派的可怕了，也确定龙族招惹不起鸿蒙派。
    招惹不起，不代表就愿意亲近。
    龙敖天说动鸿蒙派交还资质，这固然是好事，但北海龙族一致认为，感谢东海龙王就好，没必要感激鸿蒙派。
    鸿蒙派给龙敖天面子，因为他们是儿女亲家嘛。
    但此刻二师叔豪爽得一比，北海龙族感觉就不一样了。北海的传统观念认为，能喝酒就是好汉。当然，酒量不好楞喝也不成。二师叔海量，几轮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这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要知道，这是灵药酿造的酒，修为压制不好使。
    于是，酒桌上的气氛迅速热烈起来。
    庄锋四个坐在最外面，没人理会他们。晚辈嘛，能上桌就不错了，还想着被敬酒？
    按说东海公主和驸马，身份足够高，然而既然龙敖天这位东海龙王来了，他们的身份就不够看了。
    这样其实更好，庄锋还懒得跟一群老家伙扯淡呢。
    给慧完挑了些素菜，让他安心吃饭。随后，跟苗小乐、妙空一起喝酒。灵药酿造的酒果然非凡，三杯下肚，苗小乐就直接成了半晕状态。
    妙空看了眼发呆的苗小乐，嘿嘿笑：“至少在酒量方面，本公主比你的小猫妖强。”
    “废话，你是龙族，天生肉身强悍，小乐比不了你很正常。”庄锋翻白眼，“再说了，酒量有什么好比的？”
    妙空发出嗤的一声：“比别的，难道我就怕？凭你随便挑，颜值、身材、家世、修为、智商……你能找出一样小乐比我强的，算本公主输。”
    庄锋微微一笑：“小乐会卖萌，你会吗？”
    “当然会啦。”
    妙空把酒杯放下，双手抱腮，脸仰起，努力瞪大眼睛冲庄锋忽闪，嘴里嗲声嗲气道：“锋葛格，陪人家喝酒好不好嘛？”
    噗——
    庄锋一口酒喷出去老远。
    “你这什么反应？”妙空怒了。
    “道爷是让你刺挠的！东施效颦，听说过没？”
    “少来，东施是丑八怪，我不是。”
    “道理是一致的嘛。好了，当着外人呢，别搞怪，喝你的酒吧。”庄锋举起酒杯，冲妙空示意。
    妙空气呼呼端起酒，一饮而尽。
    正发呆的苗小乐，居然也稀里糊涂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喝光。旁边伺候的妖怪侍女连忙又为她斟满，结果苗小乐忽然往桌上一趴，瞬间呼呼大睡。
    好吧，四杯酒是她的极限。
    侍女拿眼睛看庄锋。
    大家都是妖怪，她是龙族奴仆，苗小乐却是座上宾。要知道，今天的宴会，北海年轻龙族都没资格上桌呢。你以为这侍女会羡慕苗小乐？错了。
    心誓作用下，奴仆从来不会后悔。
    而对海底的妖怪来讲，在龙宫做事，伺候龙族，从来都是最光荣的。加入龙宫就等于登上人生巅峰，这绝不是夸张。
    庄锋挥手：“你扶她找个客房休息。”
    侍女答应一声，招呼了几个同伴，架起苗小乐走了。
    庄锋和北海闹得不愉快，那是主人之间的矛盾，身为东海驸马，庄锋有足够资格命令龙宫任何妖怪。
    这时慧完开口：“我也是醉了……”
    “咦，师弟学问见长呐，竟也学会吐槽了。”庄锋大笑，“不过贫道没听懂，你这是在吐槽谁呀？呃，不会是我吧？”
    扑通一声，慧完倒地。
    庄锋大惊：“小丸子你怎么了？”
    妙空撇嘴：“你是不是傻？没听他说吗，醉了呗。”
    “可他没喝酒……糟糕！”
    灵药酿造的酒，哪有那么简单？慧完确实没喝，但光闻味儿，已经足够被熏醉。这是正殿高大广阔，通风也好，否则慧完坚持不到现在，早该晕了。
    某种意义上，慧完等于破了戒。
    庄锋深知，佛门持斋戒荤，跟鸿蒙派自虐一样的戒色有本质不同，它是有必要的！
    一时大意导致慧完醉酒，会不会影响他的修行？
    庄锋后悔不迭。
    但既然事已经发生，后悔是没用的，只能亡羊补牢。庄锋招呼来几个侍女，吩咐她们扶慧完找客房休息，远离这酒气四溢的可怕所在。
    妙空举杯：“就剩咱俩了，来，走一个。”
    庄锋也没推辞，端杯一饮而尽。
    说实话，他之所以不去照顾苗小乐和慧完，正是因为舍不得这深海灵药酿造的酒。
    同样，妙空也爱喝酒。
    否则的话，她当初也不至于把苗小乐藏在床底的猴儿酒喝个精光，导致稀里糊涂吃掉狮子精骨粉，留下后遗症了。
    于是两人推杯换盏，越喝越来劲。
    也是侍女们伺候得周到，喝完就为两人满上，杯里随时都有酒。
    不知不觉中，两人都喝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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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5章 我不能逼他欺负人

    北极某处冰面上，聚集了一群怪人。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这是北极，而且是接近极点的位置，绝对人迹罕至。即便有人敢过来，也必然穿上厚厚的特制衣物御寒，否则分分钟被冻成冰棍。
    结果冰面上这群人，个个身穿单衣不说，居然面色红润，额头见汗，身上还冒着热气。
    这不是怪人，是什么？
    当然，普通人不可能看见他们，卫星也别想窥视。因为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冰面，其实早就被布了幻阵。北海龙宫上方的冰面，怎能让凡人随便踏入。
    二师叔正跟龙族们告别。
    一场酒喝下来，双方关系改善明显。
    在“能喝酒就是英雄豪杰”思想的指导下，北海长老们对二师叔由衷敬佩。另一方面，二师叔对北海龙族的酿酒工艺赞不绝口，嗯，绝对比小疯子强。
    说起来，似乎跟灵药有关。
    深海天材地宝多嘛。
    然而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比如龙敖天就很清楚，东海的酿酒水平实在寥寥。北海龙族爱喝酒，百万年下来，自然在这方面越来越精通。
    就像北海崇尚决斗一样，尽管龙敖天不愿承认，其实北海龙族的战斗力，普遍高于其他三个海洋。
    无他，打斗经验足而已。
    二师叔身边，庄锋扛着慧完，妙空则背着苗小乐。两人醉态可掬、歪歪扭扭、站立不稳的样子，让北海长老身后的其他龙族鄙视不已。
    不能喝就别喝呗，何必逞强呢？
    龙敖鼎和北海长老深知鸿蒙派的强大，一开始就抱着改善关系的目的。敬佩二师叔海量自然不是假的，但也未尝不是个借口。
    普通龙族就没这种自觉。
    首先，他们一直坚持认为，鸿蒙派本身没什么了不起，全靠棒槌装逼而已。其次，他们没资格陪酒，见识不到二师叔的酒量，敬佩就无从谈起。
    最可恶的就是庄锋！
    北海受辱，归根结底因他而起。先前归还资质之前，庄锋还狗仗人势，出言挑衅北海。
    区区金丹菜鸟，凭什么如此嚣张？
    北海龙族很不服气呐。
    此时见二师叔跟长老们交谈甚欢，一些北海龙族就想了：既然大家有冰释前嫌的苗头，那么我现在挑战庄锋，应该不会被看成挑衅了吧？
    决斗，是北海龙族的传统。
    很神圣，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不是生死决斗那种，通常跟仇怨无关。切磋嘛，双方都有好处。
    之所以还没人开口，那是因为看到庄锋喝醉了，站都站不稳。挑战个醉鬼，貌似不怎么荣耀。即便最后胜利了，也有些胜之不武。
    眼看着二师叔跟龙王和长老们告辞，马上就要离开，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一条倩影窜到庄锋面前：“我，龙依雪……”
    “一血？我还三垒呢。”庄锋咧嘴笑。
    女龙——依雪微微一愣，庄锋的俏皮话“专业性”太强，她没听懂。她摇摇头排除杂念，抱拳躬身：“庄锋，我龙依雪想跟你……”
    “搞毛啊！”妙空勃然大怒，“跟什么跟，我的驸马，一个两个的成天惦记，几个意思？”
    依雪茫然：“啊？”
    “啊什么啊，他已经名草有主啦。”
    “不……”
    “不什么不，不要看他长得帅、本领强、酒量好，就痴心妄想。你注定没机会哒，我的驸马对感情忠贞不二，对不对，亲爱的？”
    “妙空同学，这贫道得批评你了，对待痴心人，怎能如此简单粗暴呢？”
    说了妙空一句，庄锋和颜悦色看向依雪：“一血，噗……咳咳，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马上改。当然，长得帅改起来难度太高，我总不能毁容吧。不过想必你不会如此肤浅，才华方面，贫道还是能做到韬光隐晦滴。”
    依雪：“……”
    “也别太伤心，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始于颜值、陷于才华，迷恋贫道而不可自拔的美女，你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
    三人说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正跟二师叔告别的北海长老们，纷纷面色古怪的看依雪。
    二师叔赞叹：“不愧是龙族，勇气可嘉呐。”
    龙敖天迟疑道：“道兄，这恐怕是个误会……”
    东海固然没有决斗的传统，龙敖天对北海相对比较了解，已经猜到了依雪的真实目的。
    “肯定是误会啊。”二师叔笑道，“以我师兄的名誉担保，我家小疯子可不是花心的人，龙王无须忧虑。”
    龙敖天翻个白眼：我犯得着忧虑么？
    龙敖鼎皱眉道：“依雪，退回去，不可放肆！”
    北海龙王更清楚依雪打算干什么，但他绝对不愿节外生枝。大哥好不容易说服鸿蒙派还回资质，一顿酒宴下来双方关系大有改善，容易吗？
    要知道，北海和鸿蒙派的冲突，追溯到最初，恰恰是龙浩然挑战庄锋。
    依雪眉毛一扬：“龙王殿下，决斗是北海传统，我遵循传统挑战庄锋，有错吗？”
    传统很重要，这点四海龙族都认同。哪怕是相对比较开放的西海，其实也是在遵循传统——他们的传统，就是圆桌会议、集体决策，以及对年轻龙族堵不如疏。
    决斗，是北海独有的传统。
    也不是说非得分个生死，点到为止才是主流。没事就来一场，与其说是决斗，不如说是切磋更贴切。
    “点到为止”要划重点。
    身为龙王，龙敖鼎的权威再不好使，阻止一场决斗还是没问题的。但环顾身后的龙族，一个个跃跃欲试，不服的情绪非常明显。
    再看看身边的长老们，脸上也颇有些期待。
    显然，哪怕老成持重，深知鸿蒙派可怕，不想招惹他们的长老们，也希望挽回一点颜面。
    即便龙敖鼎自己，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吗？
    龙敖鼎想，堂堂正正决斗，并且点到为止的话……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端吧。也能让鸿蒙派瞧瞧北海龙族的优秀，本王当初之所以认怂，只是顾全大局罢了。
    于是龙敖鼎颔首：“切磋一番，倒也无妨，甄道兄以为如何？”
    “原来是想切磋啊，贫道还以为……”二师叔笑了，“贫道自然没意见，但这事儿还得看庄锋的意思。若是他不乐意，我总不能逼着他欺负人吧？”
    北海龙族心中好不腻歪。
    欺负人……这话说的，真他玛嚣张啊。
    依雪可也是金丹。
    罢了，鸿蒙派道士没礼貌，言语放肆，咱们不学他，龙族自古以来修养高、脾气好，要讲道理嘛。
    所有龙族看向庄锋，等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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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6章 你还有光盘

    “切磋？”庄锋哂笑，“抱歉，没兴趣。”
    依雪大为意外，这世上居然有人会拒绝挑战，他还能不能要点碧莲？决斗这么严肃、神圣的事，哪怕明知不敌，也不能一点犹豫都欠奉，随随便便就拒绝吧，他就不怕被人笑话是懦夫？
    “你怕了？”依雪挑衅的看着庄锋。
    “没错，我怕了。”庄锋一本正经点头，“我怕自己收不住手，把你弄成……龙干。龙浩然是咎由自取，贫道跟你无冤无仇，不愿看到一个美女龙变成木乃伊。”
    龙浩然死状凄惨，很多北海龙族都见过。
    庄锋的符咒很邪门，这也不是秘密。
    当初龙浩然身边有元婴龙族，还有许多同伴。他们是亲眼看着，庄锋一道符咒将龙浩然弄消失，再冒出来就变成那副惨状的。
    元婴龙族还亲身体验了一把变性符，印象那是相当深刻。
    他们可没有替庄锋保密的义务。
    因此，听到庄锋的话，很多北海龙族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龙干……想想确实挺瘆人。
    依雪心中也不由得一阵发寒。
    有北海长老说道：“友好切磋，不是生死决斗，没必要使用符咒吧。小道士，老夫不妨劝你一句，你那符咒太恶毒，有伤天和，还是尽量少用为妙。”
    二师叔双眼亮晶晶，来了兴趣。
    小疯子的符咒到底有多邪，居然连生性残暴、漠视人命的龙族，都看不下去？
    庄锋摊手：“我是道士啊，决斗也好，切磋也罢，让我忍着不用符咒，您觉得这讲道理吗？”
    “为什么不能？”北海长老乐了，“老夫以为，最好连法术、真元都别用，你们肉搏就很不错。北海龙族决斗，就喜欢肉搏，过瘾。”
    庄锋不由得撇嘴，真不要脸啊。
    你们是龙，一旦现出龙形实力暴涨。妙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聚元修为竟然能短时间内扛住俩金丹。不是怕，道爷吃饱了撑的，跟一头龙肉搏？
    “依雪也不变换龙形。”长老看出了庄锋的想法，补充道。
    依雪躬身道：“晚辈遵命。”
    “神他玛遵命。”庄锋气笑了，“道爷答应你切磋了吗，就遵命？很抱歉，贫道拒绝你的挑战，二师叔、岳父大人，咱们走吧。”
    依雪满脸鄙夷：“你为何如此懦弱？”
    “不是懦弱，是懒得欺负你。”
    “面对挑战而退缩认怂，你不配做东海驸马。”
    庄锋哈哈大笑：“这么低级的激将法，你以为我会上当？至于配不配做东海驸马，你说了不算，妙空对道爷死心塌地，因为她最清楚，我有多优秀。”
    妙空的声音传来：“夫君，我认为你该应战。”
    “嗯？”庄锋一愣，“你哪头儿的？”
    妙空悠悠道：“我知道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外人不清楚呀。您小小惩戒她一番，我觉得可行。而且我认为，为让依雪心服口服，您该允许她变龙。”
    “我也可以使用符咒？”
    “不，您的符咒威力太过强大。”
    “你的意思是，让我赤手空拳跟龙肉搏？当然啦，我是无所畏惧的。但你想过没有，现龙形等同于裸奔，贫道又颇有骑龙的经验……”
    妙空忍不住横了庄锋一眼。
    所谓骑龙经验云云，指的无非是上次和妙空联手对抗白文浩夫妇。
    说实话，骑龙这种事，关键是龙的感受。
    对骑龙的人来讲，傻大粗黑、全身鳞甲的龙身，就算近距离接触，难道还能产生快感不成？那得是多么重的口味啊。
    依雪跟庄锋不熟，显然不会有异样的感觉。
    因此，妙空不认为，庄锋跟化龙的依雪肉搏，会发生什么自己不愿看到的事情。相反，人形的依雪，和庄锋近距离打斗，才有可能出事——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
    妙空赞成决斗，也不是坑庄锋。
    以前说过，妙空心目中的理想伴侣，应该是那种霸气四溢的形象。庄锋哪儿都好，就是霸气不足，妙空一直深感遗憾。
    比如此刻依雪挑战，庄锋就不应该矫情。淡然一笑，爽快应下，然后三下五除二将依雪打服……这才是符合妙空理想的王霸作风。
    妙空说道：“夫君，不用符咒，你还有光盘……”
    庄锋顿时恍然大悟。
    我勒个去，妙空可真够阴险的。
    这跟对付龙浩然如出一辙，属于钻规则的漏洞。光盘不是符咒，严格来说也不算法宝、法术。庄锋早就不刻光盘了，因为没必要，但储物戒中确实还有一些存货。
    想想看，以光盘将一头龙砸趴下，显然很装逼。
    然而，为什么要钻漏洞？
    当初那么做，是因为庄锋修为太低，决斗本身就不公平。当然，现在其实也不怎么公平，毕竟要考虑龙族的肉身加成优势。但修为越高，龙族的肉身优势就越小，金丹对金丹，庄锋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耍诈。
    金丹好歹已是修行界的“前辈”，节操还是得要的。
    再者说了，靠耍诈取胜，对手也不服啊。
    龙浩然之所以闹出诸多事端，固然有他自己的品质问题，但谁都无法否认，庄锋靠光盘取胜，导致他咽不下那口气，是最初的起因。
    庄锋挥手：“好吧，既然公主殿下发话，大家又都这么有诚意的看着我，贫道就勉为其难，跟依雪切磋一场。”
    妙空满脸欣慰，小道士悟了。
    该霸道就霸道，跟龙族，特别是北海龙族讲谦虚，纯属自讨没趣。
    依雪很兴奋，满脸跃跃欲试。
    周围的北海龙族，包括长老们，同样十分期待。
    妙空暗中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挑衅本公主的驸马。等小道士打出光盘，你们就哭鼻子吧。规则之内，还让了一步，允许依雪现龙形呢，谁能说出错来？
    “但决斗的方式，贫道打算改改。”庄锋说道。
    众人一愣。
    龙敖天说道：“点到为止是大原则。”
    必须叮嘱，龙敖天很清楚，小道士可不是省油的灯，手段相当怪异。甄不穷、两个龙王，以及这么多北海长老在场，按说不会失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庄锋微笑：“岳父请放心，点到为止是肯定的，我们甚至都不需要身体接触。”
    众人迷惑，不接触，怎么切磋？
    说好不用法术、符咒的。
    妙空倒是了然，一光盘下去，决斗就结束了，确实用不着接触——除非依雪躲避。然而第一次接触光盘的人，通常都不会躲避，因为他们不懂光盘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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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7章 比赛开始

    庄锋笑呵呵说道：“大家都是文明人，和平年代，干嘛要打打杀杀，多丢份啊？所谓切磋、决斗，说白了不就是比赛嘛。正所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众人听得稀里糊涂。
    “大家看过奥运会没？”庄锋问。
    龙族们纷纷摇头，凡人搞的运动会，尊贵的龙族可不屑于看。
    关键那些项目太低级，随便找个幼龙，凭借天生强悍的体质，稍微熟悉下规则，全项目创造世界纪录都不是事儿。
    并且他创造的纪录，人类永远都别想打破，很绝望有木有。
    “瞧，这就是差距了。”庄锋叹息，“不看运动会，才会抱着腐朽落后的决斗死死不放。诸位，时代变了，人类的竞技项目丰富多彩，固然有拳击、格斗，可也有田径、体操、举重……各种比赛项目嘛。”
    妙空听出了庄锋的意思：“你不会是想跟依雪比赛举重吧？”
    “差不多，但不是举重。”庄锋摇头。
    “难道是体操？”
    “体操需要训练的好不好。”庄锋继续否定，“贫道不能仗着懂得多欺负人嘛。你瞧依雪，大长腿……呃，总之速度方面有优势。所以，我决定跟她赛跑！”
    一时间，北海龙族鸦雀无声。
    赛跑……神经病啊！
    俩金丹高人，一个是尊贵的龙族，另一个是鸿蒙派弟子，撒丫子比赛谁跑得快，这算什么事儿呀。
    依雪皱眉，就想开口反对。
    庄锋挥手阻止：“你可以拒绝，但这是贫道能想出的，唯一没有伤和气风险，又不算欺负你的切磋方法。你不乐意，那就各回各家。”
    “你肯定跑不过依雪。”妙空忍不住道，“龙族现出龙形，是无视地心引力的。”
    庄锋笑了：“赛跑，不是赛飞。我不用飞行法宝，依雪自然也不能化出龙形喽。你瞧这冰原，一望无际，还有比赛跑更适合的项目吗？这，就是天意呐。”
    天意你个杂毛头！
    妙空心说，赛跑就算胜了，也没有震撼力，还怎么表现王霸之气四溢？你手里明明还有光盘，本公主刚才专门偷偷查看过的，干嘛不用？
    不，别告诉本公主，你忽然节操见长，不屑耍诈。
    龙敖天颔首：“赛跑挺好，不伤和气。”
    “本王也认为，赛跑不错。”龙敖鼎说道，“运转真元全力奔跑，确实能检验出，对真元的操控水平。甄道兄，您以为如何？”
    “贫道赞同龙王。”
    实际上，二师叔是希望见识庄锋的符咒的。主动说或者主动问，都容易出事。机缘巧合看见，天道总不会怪罪小疯子吧？
    但正因如此，二师叔又不能怂恿庄锋。
    否则就不是机缘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了嘛。
    庄锋晃了晃肩上扛着的慧完，对妙空使个眼色。妙空心领神会，众目睽睽下一挥手，冰原上多了一张两米见方的大床。庄锋将慧完放到床上，还给他盖上被子。
    龙族们再次看呆。
    出门随身带着床，未免太奇葩。
    另外，庄锋不需要说话，也没传音，只使了个眼色，妙空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也让龙族大开眼界。东海公主驸马，可真够心有灵犀的……咦，会不会是经常一言不合就往外搬床，习惯成自然的缘故？
    妙空想把苗小乐也放下，庄锋不允许。
    床很大，放两个人很轻松。但庄锋坚持认为，在慧完这佛门弟子身边放个小萝莉，不合适。
    “借口，封建思想作祟罢了。”妙空翻白眼。
    “贫道是要上场比赛的运动员，自然需要轻装上阵，你又没打算参加，凑什么热闹。”庄锋摆手，“况且，小乐需要你的体温保暖懂不懂。对了，照顾着点慧完，这地方冷得要命，别冻伤了他。”
    妙空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苗小乐是五转化形的妖怪，会怕冷才怪。
    实际上，慧完也非同凡响。
    说是普通人体质，平时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这靠近北极点的冰原，慧完已来过两次，每次穿的都是单衣，却从未冻着。普通人能做到吗？显然不可能。
    既然决定赛跑，就得有个具体章程。
    庄锋和依雪商议了一番，请某位北海长老飞到格陵兰岛北部，安放了两件法宝。这可够远了，一千多公里呢。飞行的话不够看，但赛跑绝对够两人跑一阵子。
    比赛的方式很简单，两人同时从北海龙宫出发，抵达格陵兰岛，拿到一件法宝，然后再跑回来。
    谁先返回，算谁赢。
    说实话，依雪不喜欢这种所谓的“比赛”。
    不直接对抗，算什么决斗？北海龙族也并非顽冥不化，决斗的方式不是不能改，但赛跑……真的跟决斗相去过远了。
    但庄锋坚持赛跑，依雪只能接受。
    唯有自我安慰，总归算是挑战，自己赢了，说明鸿蒙派道士不行。最好庄锋能恼羞成怒，跟她，或者其他北海龙族再比一场——一场真正的决斗。
    北海长老返回冰原，庄锋和依雪也准备就绪。
    龙敖鼎一声令下，两人同时窜出。
    真元全力运转，加持在身上，如同两道旋风，一溜烟消失不见。
    龙敖鼎环顾四周，对二师叔笑道：“枯等无聊呐……北海地域不产茶，深海却有种灵草，法术炮制后，再以北海特有的玄冰之水冲泡，香味醇厚，更难得有丝丝灵气沁人心脾，甄道兄不妨一试。”
    二师叔含笑颔首：“那就叨饶了。”
    龙敖鼎一声令下，长老们从龙宫搬来桌椅，就在冰原上排开，煮水泡茶。
    这里有幻阵，不怕被人或者卫星发现。
    当然，普通龙族是没份参与的。他们甚至连座儿都没有，只能站在远处看着。
    慧完悠悠醒转。
    小和尚坐起，看了眼身下的床和被褥，再看看身边摆着的长长桌椅。一群人正喝茶谈笑，远处还有更多的人看热闹。头顶的天空说明，他并不在大殿内……
    发生了什么？这是哪儿？
    先前大家明明在龙宫正殿喝酒的……阿弥陀佛！
    慧完猛然神色巨变，一时间心中无比混乱。
    他想起来了，他犯了酒戒啊！
    莫非，自己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是犯戒导致的可怕后果？喝酒是否会引发幻觉，慧完并不能确定，但他现在的感觉，跟在草原上误吃毒蘑菇，真的非常像。都精神恍惚、头晕目眩。
    毒蘑菇不算犯戒，佛祖没规定过嘛。
    可醉酒，那是实实在在的犯戒！
    慧完差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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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8章 外星人在裸奔

    冰原上，庄锋和依雪几乎在并肩奔跑。
    龙敖鼎说得没错，奔跑确实能检验真元的控制水平。这方面庄锋占优，道门修炼更细致入微，相对龙族也更注重心境。另一方面，龙族有先天肉身优势，即使不化成龙形，这种天生的优势也是存在的。
    结果就是两人跑了个不相上下。
    庄锋觉得，这很好玩。
    他是真抱着公平比赛目的，没打算坑人。两人旗鼓相当，才有意思嘛。
    跑步，是个体力活儿。
    即便运转真元加持，两条腿总得迈动吧？既然不许使用法术、法宝，地心引力、空气阻力什么的就不容忽视。同样的道理，依雪不变化龙形，也差不多。
    依雪还好，庄锋跑得大汗淋漓。
    毕竟他先前喝了不少酒。
    越跑越兴奋，庄锋开始……脱衣服。
    边跑边脱，上身所有衣物扒了个干干净净，全部扔进储物戒，光着膀子，身上还冒着热气。
    这是不方便停下，否则他能连裤子都脱掉。
    依雪暗中冷笑，终于出阴招了？以为这样做，就能动摇本龙的心志？痴心妄想。
    在依雪看来，赛跑固然无聊，但既然是比赛，那么就同样属于决斗。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依雪完全不认同。决斗，胜负最重要。
    别说庄锋光膀子了，就算他一丝不挂，依雪也绝不会因为害羞而放弃比赛。
    此时此刻，某国正监控北极地区的一座卫星中心，工作人员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两个人，但他们速度太快了！”
    “会不会是外星人？异形？”
    “移动速度太快，无法清晰捕捉身体特征。”
    “快，立刻报告上级，就说北极有两个疑似外星人的人形生物，正在……裸奔！”
    工作人员所说的裸奔（runningnaked），其实是指庄锋和依雪衣着单薄。以北极的气候条件，即使不光膀子，穿那点衣服，人类根本别想存活，跟裸奔没区别。
    因此，工作人员有充分理由怀疑，冰原上快速移动的两个类人生物，是外星侵略者。
    庄锋并不清楚，他和依雪的行踪已暴露。
    奔跑毕竟比飞行慢得太多。
    正跑着，前方景色一变，不再是连绵的冰盖，而是变成海水中一块块巨大的浮冰。依雪略微迟疑，庄锋已经踩着海水超过去老远。
    真元加持，踩水如履平地，聚元期就能做到，何况庄锋如今是金丹高人？
    依雪顿时急了，长啸一声，加速踩水而过。
    她当然也能踩水，可惜临场应变能力不如庄锋，刚才迟疑，其实是不确定该踩水，还是跳跃。她倾向于跳跃。跳跃可不是飞行，应该不算犯规吧？
    因迟疑放缓速度，于是立刻被庄锋超过。
    这怎么能忍？
    依雪竭力运转真元，想要赶上庄锋。因为用力过度，溅得水花四射，也打湿了鞋和裤子。但她不在乎，为了胜利，北海龙族永远无所畏惧。
    遗憾的是，两人速度太接近，一旦拉开距离，想再赶上去，很难。
    两人之间短短不到五十米的差距，任凭依雪如何超负荷使用真元，都看不到缩短的希望。
    北极太冷了。
    打湿的鞋和裤子迅速结冰，虽然不至于造成多大影响，但感觉却非常难受。她可以用真元烘干，但那样做的话，必然影响自己的速度。
    跑到下一块浮冰上，依雪猛然跺脚，鞋子顿时四分五裂。再一挥手，两条裤腿从大腿中间裂开，变成碎片随风飞扬。
    某卫星中心立刻更新报告讯息。
    “不明生物貌似很不习惯穿人类的衣物，其中一个上身没穿衣服，另一个也把下身的衣服破坏了。请注意，监控中心严重怀疑，他们不是地球人类！”
    赤着脚、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依雪顿时神清气爽，感觉调动真元都灵活了几分。
    不，不仅是感觉，她确实正在接近庄锋。
    五十米而已，一旦依雪的速度超过庄锋，仅仅一眨眼的工夫，就成功追了上来。
    但也就这样了。
    两人的速度再次变得不相上下，谁也超不过谁。
    依雪迷惑，难道……先前不是自己速度变快，而是庄锋故意放慢速度等自己？
    不，这不可能！谁会在决斗这么严肃的事上放水？
    庄锋转头看了看依雪，我去，真把裤子脱了！
    还以为道爷脑补能力太强，神识探测出错了呢。为检验神识探测结果而故意放慢速度，我也是吃饱了撑的。不过，依雪的两条大长腿，啧啧……龙族的先天优势，确实让人类羡慕妒忌恨呐。
    两人继续往前飞奔。
    庄锋时不时转头，用眼角余光观察一下依雪。
    这并不影响他奔跑，前方除了海水就是浮冰，尽管浮冰高度不一样，偶尔还会有高大的冰山，但靠神识探测地形足够了。
    依雪很生气，她觉得受到了侮辱。
    不，她生气的，不是庄锋那明显在她两条腿上扫来扫去的龌龊目光，而是——
    庄锋居然还有闲暇偷窥！
    两人正决斗呢，庄锋这样做，岂不是表明他其实并没有尽全力？换句话说，如果庄锋和自己一样认真，早就远远甩开自己了？
    实际上依雪误会了，小道士可没留手。
    是，庄锋确实不太在乎输赢，但他也没打算故意放水。现在的速度，就是他的极限。还有余力给眼睛吃豆腐，那是因为心境修为合格，神志足够清明，分出一点心神看风景不算事儿。
    话说回来了，难道依雪就没分神？
    如果她全力以赴、心无旁骛，又怎么会注意到庄锋的举动？说白了，冰原环境特殊，根本不需要聚精会神。
    依雪想，你无礼在先，那就别怪我耍花招喽。
    对北海龙族来讲，决斗的神圣性，跟耍花招一点都不冲突。只要不破坏约定的规则，他们其实是提倡用计的。尊贵的龙族怎么可能全凭蛮力？动脑子，找寻对手的弱点并利用，这才是王道。
    庄锋的弱点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奔跑中，依雪忽然转过头，冲庄锋嫣然一笑。
    庄锋不由得愣了愣。
    从出面挑战庄锋开始，依雪的表情一直十分严肃，十足扮演了个冷面美人。这冷不丁笑得如此灿烂，如此……妩媚，气质瞬间全变了，庄锋确实有点措手不及。
    意外归意外，庄锋并没有因此放慢速度。
    依雪冷笑，别着急，本龙的手段才刚刚开始呢。
    她双臂轻轻一展。
    上身的衣服片片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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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1章 来呀决斗呀

    “事情就是这样喽。”庄锋揉了揉脸，不疼，更不可能火辣辣，金丹高人肉身强悍嘛。但心理上太郁闷，救人被误会成非礼，哪儿说理去？
    依雪观察四周：“你说这是……神仙洞府？”
    “别他玛转移话题。”庄锋瞪眼，“我专门下来救你，却被你给打了，你不觉得欠道爷个对不起？还无耻之徒，啊呸，我师父不叫无耻好吗。”
    “好吧，对不起。”依雪讪讪道。
    “这还差不多。”庄锋摆手，“行，道爷原谅你了。至于神仙洞府，只是我的怀疑罢了。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又为什么昏迷？”
    庄锋必须搞明白，收集信息很重要。
    依雪回忆道：“先前我用计超过你之后……”
    “纠正一下，是耍花招超过我。”
    “花招和计谋是同义词。”依雪理直气壮，“别打岔，听我说完。我超过你后，正往前跑，不知怎么回事，头顶上方忽然有庞大的气势传来。”
    “上方？你确定不是海底？”
    “是上方，我记得很清楚。”依雪肯定的说道，“多年积攒的丰富战斗经验告诉我，这种情况下，躲避是不妥的，我只能停下来迎敌。”
    “丰富的战斗经验？”庄锋乐了，“大言不惭。你的经验没告诉你，水里是站不住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施法浮空，或者转换龙形。”
    “可你还是掉下去了。”
    “我根本没机会那样做，那气势太可怕了，我的真元运转受到严重影响。于是……”依雪摊手，“我就掉海水里喽。海水中，那气势仍在，它一直压制着我。”
    庄锋感到很迷惑。
    依雪反复提到气势，为何自己没感觉到？
    能把一位金丹龙族压制到无法使用法术，甚至不能变身，那气势该是多么强悍？庄锋和依雪相隔大约一公里，如此强悍的气势，按说他不该一无所觉。
    “后来，我就昏迷了过去。”依雪继续道，“再然后，就是你把我唤醒，被我打了一巴掌。”
    “别再提巴掌，行不行？”庄锋翻白眼。
    “我已经道歉了。而且这也不能全怪我，你当时的眼神，真的很……请问，你们道士都这样吗？”
    “道爷是观察你的反应！”
    “看脸就够了嘛……”
    “道爷偶尔走个神不行啊？我发现你们北海龙族都有病，你在海面上用美人计，怎么就一点不在乎？再者说了，我真想看，你昏迷时随便看，干嘛叫醒你？先前你背朝上趴着，露得更多。”
    依雪惊呼一声。
    庄锋的话提醒了她，背朝上露得更多，那是因为她没穿外衣。而此刻，她仍然没穿！
    依雪摄出一件上衣，迅速披在身上。
    边扣扣子，边观察庄锋。于是从庄锋的脸上，清晰的捕捉到了懊恼之色。
    无耻之徒，还是露馅了吧？
    决斗，也就是赛跑，显然是无法继续了。说实话，依雪颇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决斗这种事，结果很重要，半途而废，分不出胜负，让人不舒服。
    至于那可怕的气势，依雪并不怎么担心。
    无论气势来自何方，又是否会对龙族不利，龙宫的超级高人多得是，自会查清楚。她一个金丹期年轻女龙，用不着操心太多。
    她现在对这个奇怪的地方更感兴趣。
    神仙洞府啊，珍贵得很！
    龙族富有四海，然而四大龙宫都不是神仙洞府，无非是用法阵隔离出的一片空间而已。无数年来，天庭赏赐龙族各种宝贝，连仙器都有，唯独没有洞府。
    原因其实也不复杂。
    炼制洞府，对修为要求不高，至少不像九转金丹那么变态，但它炼制起来太麻烦。
    创造一个自成天地的空间，并且要形成内部循环，绝不是材料充足就能做到的。炼制阶段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后期的填充完善，更费事。
    凡间现存的洞府，都是神仙搬迁到天庭前炼制的。
    当然，神仙炼制洞府的最初目的，不是为了容纳门派传人，而是自己住。后来集体搬迁，洞府带不走，干脆留给后人当山门。
    天庭神仙逍遥自在，谁会吃饱了撑的，花时间专门炼制个多余的洞府，作为赏赐送给龙族？
    因此，假如庄锋判断正确，这地方真是神仙洞府的话，依雪认为，自己应该想办法，把它变成龙族的财产。
    “神仙洞府，该怎么收取呢？”依雪有些苦恼。
    “想什么呢？”庄锋气笑了，“贫道说了，这不一定是神仙洞府，建筑风格太怪。”
    “但它肯定是个独立空间，对吧？”
    “嗯，应该是。”
    “这么大——”依雪双臂伸开划了个圈，“这么大一片黄沙，一眼望不到头，可见空间有多么辽阔。不管它是不是神仙洞府，都很宝贵。改造一下，把龙宫搬进去，美滋滋啊！”
    庄锋被依雪的奇思妙想惊呆了。
    “龙宫从海底搬进沙漠……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你懂什么？”依雪不以为然，“龙族又不是离不开大海。相反，我们善于行云布雨，根本不怕沙漠。”
    碰上依雪这种外行，庄锋决定保持沉默。
    黄沙望不到边，不代表空间就真有那么辽阔，按神仙炼制洞府的一贯尿性，远处的沙漠八成只是装饰品。
    另外，所谓行云布雨也是扯淡，洞府中的水可不是取之不尽，它的总量取决于神仙的设计。这地方以沙海为主旋律，恐怕不会有太多水存在。
    更重要的是……
    “如果这是洞府，凭什么给你？”庄锋笑道，“虽然贫道家里阔，鸿蒙派已经有洞府，但多一个也无妨。再者，别忘了我是东海驸马，可以送给东海龙族。”
    依雪面色一变，摆出防御架势：“你想跟我争夺宝物？来呀，决斗呀！”
    “别闹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决斗个毛。”庄锋摆手，“而且，就算击败了我，你懂如何收取洞府吗？”
    依雪回答不能。
    实际上，她喊出决斗那一刻，心里想的可不是击败庄锋，而是干掉他。杀人夺宝，亦或者为争夺宝贝而清除威胁，对龙族来讲没多少心理障碍。
    但庄锋说得也没错，依雪不懂如何收取洞府。
    依雪收起架势：“暂时先留你一命。”
    但眼神中的警惕却没散去。她可以杀人，庄锋当然也能杀龙。说是正道修行人不杀人夺宝，那是诱惑不够。面对洞府这种珍稀宝物，谁敢保证庄锋不起杀机？
    庄锋说道：“贫道觉得，你还是想想该怎么逃出这里，才比较现实。”
    “逃？为什么？”
    “难道你没发现，这里严重缺乏水和食物吗？以你我的修为，一两个月能坚持住，时间长了必然饿死、渴死。到那时，用不着互相残杀，大家手挽手见阎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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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2章 你以为你是厨师吗

    庄锋的说法，依雪是不以为然的。
    既然是自成天地的神仙洞府，就不可能没吃的。水就更没必要担心了，龙族擅长行云布雨嘛。甚至用不着龙族特有的本领，金丹高人施展法术，下点雨有多难？
    庄锋在附近一通乱转。
    依雪跟在庄锋身后，寸步不离。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害怕，堂堂北海龙族，怎么会有害怕这种弱者的情绪呢？依雪必须盯紧庄锋，防止他故意跟自己分开，偷偷跑去收取洞府。
    “你这是在干嘛？”依雪终于忍不住开口。
    “找出口呀。如果这是神仙洞府，入口通常就是出口，应该就在附近。这方面贫道还是有经验的，毕竟，我们鸿蒙派就有洞府。”
    “有洞府还跟我争，贪得无厌。”依雪吐槽一句，问道，“你找到了么？”
    庄锋摊手：“没有，找到不就出去了嘛。”
    这话其实是在忽悠依雪。洞府出口通常确实是入口，但这不等于说，你找到出口，就一定能出去。
    开启洞府门户，需要专门的法诀。
    否则的话，鸿蒙派山门岂不是谁都能进去逛逛，顺便采点灵药，再飘然而去？洞府就是神仙的家，谁给自己盖房子，门户会不上锁？
    庄锋寻找出口，只是为了验证猜测。
    说到底，神仙洞府也好，奇怪空间也罢，想出去，就必须找到关键点。
    “贫道没找到出口，说明它可能不是洞府。”庄锋对依雪分析，“但它显然也不是天然形成的，否则里面不会有建筑，而且品味还如此恶俗。联想到你我进入这里的方式，我有理由怀疑，有人坑咱们。”
    依雪挥手：“这无所谓，龙族会找他讨个说法的。”
    “也没那么严重。”庄锋摆手，“至少到目前为之，我们没遇上危险，对方或许没恶意呢？”
    依雪满脸鄙夷：“你们道士都这么怂？”
    庄锋失笑：“动不动喊打喊杀，就不怂了？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不懂。”
    依雪心说，慈悲为怀你个杂毛头！
    是谁，一口气杀了三个龙族？又是谁，将一群元婴龙族打成金丹？少他玛忽悠人，道士狠起来，比龙族可怕多了。你以为你这样讲，本龙就会傻乎乎放下戒备心，让你有机会杀龙夺宝？想得美。
    依雪认为，有必要重申立场。
    于是正色道：“说法要讨，洞府我也要！无论对方是谁，既然敢得罪龙族，这宝贝算赔偿好了。”
    庄锋已经懒得反驳依雪了。
    这女龙看起来不傻，其实都是假象。能拿出这种独立空间的存在，会在乎龙族的威胁？
    “贫道提议，去前面的建筑群看看。”庄锋说道，“既然这地方除了黄沙，就只有那片房子，那么离开的关键，可能就在那里。”
    “同意。”依雪回答得十分爽快。
    离开的关键，也可能是收取洞府的关键嘛。
    两人联袂向建筑群走去。
    走近了，庄锋对建造这些房子的家伙很无语。建筑群规模庞大，样式基本属于东方风格。可是，到底什么样的审美观，才会让他把全部房屋都涂成屎黄色？
    两人在房屋中间的街道上行走。
    周围是一片死寂，看不见任何人，也没有动物，连昆虫的鸣叫声都欠奉。
    庄锋自言自语：“死城？”
    “啊？别胡说！”依雪吓了一跳。
    庄锋奇怪的看她：“不会吧，你居然在害怕？”
    “怕？笑话，北海龙族无所畏惧！但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冷不丁来一句，真有点瘆人……”
    “先前在外面也没动静，为何你不怕？”
    “再说一遍，不是害怕，是瘆得慌。另外你说得不对，外面至少有风吹黄沙的声音。”
    庄锋叹口气：“你还是没抓住重点。除了风声，你听见过任何其他声音？你我都是金丹修为，附近哪怕有只蚂蚁，用心感应也能察觉。再看看周围，可有一颗树？地上可有一株草？”
    依雪脸色终于变了。
    庄锋悠悠道：“明白了吧，除了你我，这地方没有任何活物。”
    “这是神仙洞府啊，怎么可能……”
    “谁能确定？”庄锋苦笑，“总之，贫道先前的担忧没错，咱们真有可能被饿死，除非及时找到方法出去，或者，我二师叔和龙王等人能救我们。”
    依雪掐诀打出一道请雨术。
    随即惊骇的发现，法术失败了！
    “看来，我们更可能被渴死。”庄锋的声音传来。
    “我信了你的邪！”
    依雪纵身而起，半空中化成龙形，越飞越高，直至在庄锋眼中变成一个小黑点。
    悬浮在高空中，下方的景物尽收眼底。目光所及，全部都是千篇一律到令人绝望的黄沙。只有正下方一片建筑群，可怜地矗立在在茫茫沙海中。
    依雪发动龙族特有的手段，行云布雨。
    数分钟后，一头龙降落到庄锋面前，洪亮的声音中充满沮丧：“那些云根本不听我的指挥……”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庄锋毫无意外之色，“它们应该都是装饰品。”
    装饰品是怎么回事，依雪已经没兴趣了解了。
    她此刻感到相当恐惧，没食物，也没有水，金丹高人或强悍的龙族，一样也会饿死、渴死啊。固然，两人可以想办法逃走，龙族也一定会救他们。可是，万一时间拖延太长呢？
    “其实，贫道储物戒里有水。”庄锋忽然说道，“不仅有水，我还有大量的米面、蔬菜、水果、肉、调味品，外加炊具、灶台、发电机……”
    庄锋说出第一句话，依雪是兴奋的。
    然而庄锋继续讲下去，依雪脸上的兴奋变成了狐疑。哪个修行人会在储物戒中准备大量食物？更别说灶台、炊具什么的了。神经病啊，你以为你是厨师么？
    “总之，两个人省着点吃，坚持一年毫无问题。”庄锋总结陈词，“当然，前提是你别化龙。”
    后一句其实是开玩笑，龙看起来庞大，饭量上跟人形没本质区别。别说龙了，即便是妖怪，也不存在现出原形就特别能吃的说法。
    这点庄锋了解，好歹是龙族“驸马”嘛。
    依雪心神微动变回人形：“好，我变回来了。你没骗我？真有食物和水？”
    “呃……”
    “呃什么呃，赶紧拿出来我看看呀。”
    “不是，你……”
    “哎呀，你这人真不爽快。放心，本龙不抢。不过咱先说好，我是不会放弃争夺宝贝的。你若是男人，就别用水和食物要挟我！”
    “我现在非常确定，我是男人。”
    “那就展示给我看呀。”
    “展示？不不，那多不好意思……”
    “你有病吧？展示食物和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点拿出来呀，干嘛总盯着我……啊——”
    嗖，龙重新出现，并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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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3章 两个下场

    几分钟后，双眼红肿的依雪返回庄锋身边。
    庄锋怔了怔，这女龙居然哭了？走光而已，作为经常变身裸奔的龙族一员，至于反应如此强烈？呃，好吧，似乎也能理解，刚才走光确实严重了些，一览无余呐……
    “为什么不提醒我？”依雪恶狠狠质问。
    庄锋摊手：“您没给贫道机会啊。”
    “你……”
    依雪半晌说不出话来。回头想想，她一直在催促庄锋展示食物和水，确实没给庄锋开口的机会。
    可是，如果这混蛋真有心提醒，一句话的事，怎么着还说不明白？况且，刚才他眼睛发直，与先前和自己赛跑时，以及自己刚苏醒时，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他就是故意的！
    “算我倒霉。”依雪满脸苦涩。
    庄锋讪笑：“其实想开点，也没什么嘛。”
    “你闭嘴！”
    庄锋缩缩脖子，不敢再刺激依雪。
    依雪面无表情道：“你应该感到庆幸，龙族规矩也有改变。如果是古代，你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只会有两个下场。要么，被本龙杀死，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也只有你的死亡，才能洗刷我的名节。”
    庄锋心说，拽什么啊，你杀得了道爷吗？
    当然，没必要跟她争辩。
    于是庄锋拱手道：“贫道谢谢您的不杀之恩。”
    “我不杀你，但你必须对天发誓，这件事永远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放心吧，我又不傻，偷着乐多……呃，我是说节操满满。”庄锋正色道，“贫道发誓，刚才的事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句，你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
    依雪略感好受了点。
    龙族恪守传统，北海龙族尤其严重，就算时代变了，就算主要因为依雪疏忽，这种事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如果是在外面，依雪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庄锋，必然要跟他来一场生死决斗。现在不行，杀了庄锋，她可拿不出庄锋储物戒中的东西。再说了，谁帮她收取宝贝？
    另外，若是庄锋死了，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寂寥到瘆人的地方……想想都毛骨悚然。
    “希望你信守承诺。”依雪仍旧面无表情，“现在，把储物戒的东西拿出来吧。”
    庄锋摇头：“等等，话还没说完呢。”
    “什么意思？”依雪迷惑。
    “刚才你说，我这样的只有两个下场，结果你只提了一个，另一个呢？”
    “那不重要。”
    “别呀，我有强迫症的。”
    依雪勃然大怒：“庄锋，我要跟你生死决斗！”
    “发这么大火干嘛？算了，当我没问。”
    庄锋的确理解不了依雪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果然是暴脾气的龙族，跟妙空一样，有时不可理喻。不愿说算了，大不了回头问问妙空，好歹都是龙族，她应该了解情况。当然，庄锋没打算破誓，肯定不会直接问。
    依雪愤愤然哼了一声，倒也没继续要求决斗。
    生气，是因为第二个下场太无耻。
    龙族喜欢山寨人类文化，大部分所谓的规矩、传统，其实都是封建糟粕。其中，女性名节方面，尤其典型。
    一个女龙，身体被男人看了，该怎么办？杀掉他，洗刷耻辱，是最佳选择。对未婚女龙来讲，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嫁给他。
    想想看，吃了亏还要嫁给他，冤不冤？
    因此，古往今来，绝大部分女龙，都不会选择第二条路。女龙毕竟不是人类女性，她们可不喜欢委屈自己，否则历史上就不会出现私奔的女龙了。
    受了辱，杀戮才是王道。
    “食物和水，快点！”依雪无法再保持面无表情的冷漠脸，怒气冲冲道，“你惹恼了我，所以我决定，东西平分，一人一半。”
    庄锋摊手：“抱歉，拿不出来。”
    依雪一愣：“什么？”
    “我试过了，储物戒里的东西都拿不出。否则有一年的食物和水，贫道先前又何必紧张？”
    “你骗人。”依雪根本不信。
    储物戒里的东西怎么会拿不出来？
    好，假设这地方有特殊限制，导致储物戒失效——这虽然很难做到，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那么问题来了，依雪已经开过两次储物戒，拿了两次衣服。
    如果她开不了储物戒，刚才化龙飞天，岂不是得一直裸奔下去？
    因此依雪严重怀疑，庄锋是不舍得分东西，故意骗她。又或者，妄图用食物和水要挟她，让她放弃宝物争夺权，甚至强迫她为了活命做某些龌龊事……
    无耻之徒，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是事实，贫道可以对天发誓。”庄锋苦笑。
    “那为什么我可以用储物戒？”
    “贫道也糊涂着呢。”
    依雪想了想，伸出手：“我不相信你，把储物戒拿来，告诉我开启法诀，我试试。”
    “凭什么呀？储物戒属于隐私物品。”
    “你不敢给我，就是骗子。”依雪顿了顿，语气略有缓和，“如果你没骗人，那就更该让我试试。我能打开你的储物戒，你就不用担心饿死了，对不对？”
    庄锋迟疑了片刻。
    储物戒打不开，这很不符合逻辑。一个独立空间，规则应该是统一的。依雪的储物戒没问题，为何换成自己就不行？难道这破地方歧视道士？或者，歧视男人？
    依雪说得没错，如果她能打开，的确是好事。
    “好吧。”
    庄锋传音，把储物戒开启法诀告诉了依雪。储物戒本身就没必要给她了，戴在自己手上，耽误不了她使用。
    依雪按庄锋的法诀，试着开启储物戒。
    果然打不开。心神都探不进去，更别提拿东西了。
    “你的开启法诀，不会是假的吧？”
    庄锋没好气道：“你到底受过多少欺骗，疑心才会这么重？搞清楚，道爷根本没必要骗你，因为就算你能打开，只要我不想给，你也拿不到。”
    依雪没反驳庄锋。
    她清楚，庄锋这话算不上吹牛。
    大家都是金丹，她固然有龙族先天优势，庄锋的符咒却更邪门。先前动不动就叫喊着生死决斗，依雪主要是为表明坚决的态度。真拼命，她不一定赢。
    “你的储物戒，让贫道也试一下。”庄锋说道。
    “不给！”
    依雪下意识拒绝，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典型的双重标准啊。她歉意笑笑，将储物戒开启法诀传音给庄锋。
    庄锋依照法诀，心神探入依雪的储物戒。
    片刻后。
    依雪催促：“行不行啊？”
    “这个嘛……你先答应贫道克制情绪，别发火。”
    “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发火？”
    “其实我是挨踢道士，信奉实践出真知。因此呢，成功打开你的储物戒，我觉得还不够保险，就稍微翻了翻你的东西。那个，弄得有点乱……”
    依雪笑了：“没事啦，我可没有强迫症。”
    “那太好了！”庄锋松了口气，收回神识，“我本来想帮你整理回去的，但考虑了一下，又觉得不合适，所以还是你自己来吧。”
    依雪心神探入储物戒，旋即色变。
    “你竟然翻我的……你无耻、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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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4章 我是个艺术家

    一男一女在街道上行走。
    前面的依雪，浑身散发着煞气。这一刻，她感觉周围的死寂已经没多么可怕的了。如果不是还需要庄锋帮她收取宝贝，她一定会跟庄锋决斗，你死我活的那种。
    庄锋低眉顺眼跟在依雪身后。
    做错了事就得认啊。
    庄锋自己都觉得，他有些过分了。能打开储物戒就行了呗，干嘛非要验证？验证也行，瓶瓶罐罐的动一下就好，你乱翻个毛啊。
    如果他是依雪，恐怕也得怀疑自己是故意的。
    “咳咳。”庄锋清清嗓子，“对不起依雪，贫道向你郑重道歉。那个，别生气了，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你我齐心合力，共同度过难关才是正理。”
    “洞府是我的。”
    “哈？”
    “你三番五次羞辱于我，作为补偿，放弃宝贝争夺权，全力帮助我，难道不应该？”
    “好吧，是你的。”
    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念念不忘收取所谓的洞府，庄锋觉得很无语。
    你说她心大吧，某些方面就特别较真。那不就是些衣服嘛，无非尺寸小了些，穿的位置特殊了些，多大点事儿呀。
    依雪哼了一声，放慢脚步，等庄锋跟上去。
    庄锋紧走几步，变成跟依雪并排。
    “这些房子门窗都关着，以神识探查并没发现异常，要不要进去看看？”庄锋没话找话。
    依雪摇头：“我觉得秘密不会放在外围。”
    “英雄所见略同，呵呵。”
    “你不是英雄，你是无耻之徒！”
    瞧见嬉皮笑脸的庄锋，依雪心中的委屈就难以遏制。先是看了自己裸奔，那可是百分百真?裸奔，连片布条都没有呐！好，谁让自己疏忽大意呢，活该。
    互看储物戒，结果自己什么都没见着，庄锋却成功进入，并且一通乱翻，又一次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亏大发了，憋屈啊！
    “那真是个意外，贫道也没想到，你自己的储物戒，纯个人用品，在里面放东西居然会包裹起来。相信我，其实我对那些……衣服毫无兴趣。实事求是，我见过的样式，比你储物戒中的多。”
    “我那是用过的！”依雪又是愤怒，又是脸红。
    “贫道说的就是用过的呀，好几十件呢，甚至都没洗。可惜，最后全让妙空给祸祸了。”
    “没洗？还可惜？”依雪冷笑，“你果然是个变态。”
    呃，好像又说错话了？
    庄锋嘴巴一闭，再也不敢乱开口。
    他觉得很奇怪，自己今天发挥严重失常，平时的机灵劲荡然无存，这不应该呀。莫非是因为先前眼睛吃了豆腐，心情激荡？不，道爷的心境不至于那样差。
    依雪显然也没心情跟一个“变态”交流。
    两人沉默着，继续前行。
    建筑群规模庞大，两人以步行方式前进，想抵达中心地带，恐怕要耗费不少天。实际上两人都发现了这个问题，然而谁都没开口建议飞行。
    依雪在生气，懒得理会庄锋。
    庄锋发挥再失常，也知道现在不适合招惹她。
    况且，谁敢肯定外围就没秘密，直接飞去中心地带，万一漏掉重要信息呢？
    走了大约一小时多点，前方一空，出现了个广场。面积不算大，至少比龙宫正殿前的广场差得远。广场中间，竖着一座三米左右的雕像。
    雕像背对着两人，因此看不清样子。
    两人走到雕像正面观察。
    庄锋猛然瞪大眼：“这不可能！”
    依雪也满脸不敢置信。
    这座雕像，赫然是已经死去的龙浩然。石头雕成的龙浩然，双眼俯视庄锋和依雪，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庄锋完全糊涂了，这破地方，跟龙浩然有什么关系？
    如果雕刻的是龙敖鼎，庄锋固然也会震惊，好歹人家是北海龙王。龙浩然就是个打酱油的，凭什么被雕刻成石像，放在一处疑似洞府的独立空间内？
    “我明白了！”依雪忽然兴奋大叫。
    庄锋迷惑的看着她。
    “已经非常明显了。”依雪意气风发挥手，“有龙族雕像，这说明什么？洞府自古以来就属于北海。所以，什么争夺不存在的，我收取理所当然，这叫物归原主。”
    庄锋乐了：“这逻辑……龙浩然才多大？”
    “谁说这雕像一定是龙浩然？也许，对，就是这样，他该是龙浩然的祖先。”
    “何必牵强附会？道爷答应不争了都。”
    依雪笑而不语。
    这么珍贵的宝物，你说不争我就信，我好几百岁的龙，有那么幼稚吗？
    庄锋暗中松了口气，管他是龙浩然本人，还是他的祖宗呢，只要能转移依雪的注意力，别再跟看杀父仇人似的看自己，龙浩然的儿子都成。
    庄锋决定扩大战果。
    “其实我还是个艺术家。炼器嘛，如果没点雕塑功底，弄出的法宝傻大黑粗，多没面子啊。”庄锋伸手摸了把雕像，“嗯，材质不错，雕刻手法也相当高明。你瞧，惟妙惟肖，跟真人似的。”
    依雪白了庄锋一眼：“现在研究这些有意义吗？”
    “当然，这充分说明，先前发生的一切纯属意外，因为我们艺术家，都是有品位的嘛。”
    “连长发都没有，算什么艺术家？”依雪嗤之以鼻。
    “实事求是，曾经有过。”
    “等等。”依雪忽然咂摸过味儿来，“你刚才说，一切都是意外，因为艺术家都是有品位的……死杂毛，你在告诉本龙，我入不了你的法眼？”
    “啊？贫道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你就是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修行界败类、道门耻辱！离我远点，免得本龙恶心。哈，你还敢冲我瞪眼？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啊——”
    依雪的叫喊声中，庄锋猛然扑了过去。
    是恼羞成怒，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撕掉虚伪的面具，露出真实嘴脸？
    依雪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然而金丹修为和丰富的战斗经验也不是白给的，身体往旁边一闪，轻松躲开庄锋。正打算出手反击，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碎石纷飞。
    庄锋缓缓收回拳头，面色凝重。
    “你是在拿石像出气？”依雪震惊兼委屈，“你三番五次侮辱我，我骂你几句解解气怎么了，发这么大火至于么？还说龙族脾气暴……”
    “闭嘴！”庄锋厉声打断依雪。
    轰隆隆——
    地面纷纷开裂，一座座雕像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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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5章 我也有脑子

    广场上，庄锋和依雪背对背警戒。
    在他们周围，数十座龙浩然的雕像，正一步步逼近两人。
    是的，这些雕像，“活”了！
    缓慢、笨拙，但确实在动。石头做的雕像，哪来的活动关节？可事实摆在眼前，双腿在迈动，双臂也已举了起来。两只空洞的眼睛盯着两人，配合嘴角微微上翘带出的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然而，庄锋和依雪并非普通人。
    金丹高人连鬼怪都能降伏，会动的雕像算个毛。
    依雪说道：“你有飞行法宝吧？带我飞。”
    “我还带你装逼呢我。”庄锋乐了，“你是龙族，化成龙形无视重力，想飞就飞，何必让贫道带？”
    “于是你就能再占一波便宜？”依雪冷笑。
    “神他玛占便宜，道爷还怕长针眼呢。况且，男人的心态你不懂，看都看过了，再看也就那么回事……哎，别动手，我不说就是。你可以飞到远处换衣服嘛。”
    “我要尽量节省衣服。”依雪强压怒火道。
    有会动的雕像，后面就可能碰上更多的古怪东西，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逻辑。
    不清楚要在这待多久，又会遇上多少需要变身的情况。备用衣服就那么多，除非每次变身都先脱掉，否则用完就尴尬了。
    然而，以上其实不是真正的原因。
    会动的雕像证明，这疑似洞府的空间，并非庄锋猜测得那样没活物——好吧，雕像不算活物。但这不重要，关键是依雪无法确定，她远离庄锋换衣服，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东西偷窥。
    “有道理。”庄锋点头，“你的衣服确实太少，比小乐差远了，连妙空都不如。贫道数过，只有……”
    “闭嘴！”
    “呃，好吧。”庄锋讪笑，怪哉，为何今天总发挥失常？他连忙转移话题，“没必要飞，你我都是金丹高人，会怕一堆石头？直接砸碎就是。”
    “可那是龙浩然……”
    “纠正一下，是龙浩然的雕像。”庄锋打断依雪，“你是金丹高人，据说战斗经验丰富，别这么幼稚好不好？想想你我进来的方式，贫道怀疑有人故意针对我们。龙浩然的雕像，是他故意弄出来扰乱我们心神的。”
    “你是说，雕像是某种道法？”
    庄锋摇头：“不知道，雕像没传出法力波动，否则先前忽然活动，你不可能毫无感觉。”
    依雪哼了一声。
    即便背对雕像，即使感应不到法力波动，正常情况下，金丹修为的她也会察觉到异常。之所以疏忽，完全是因为正教训庄锋，而教训庄锋的原因……
    但依雪还是被庄锋说服了。
    抛开这空间的古怪不提，两人进来的方式确实不对劲。庄锋还好点，依雪可是被一股气势硬压着进来的，而且还昏迷了。
    误闯属于机缘，若能收取一座洞府，肯定美滋滋。
    但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情况就不妙了。
    依雪倒不是傻，无非心志一时被贪念所迷惑，下意识不愿承认被坑，自我麻醉这是老天赐予的机缘，送洞府给北海龙族。
    “就这样，动手吧！”
    依雪低喝一声，冲向最近的雕像，挥拳就打。
    轰隆，雕像变成一堆碎石。
    这一点都不奇怪，雕像行动迟缓，显然也不具备躲闪的意识，而在金丹高人手下，石头那点硬度根本不够看。
    庄锋也扑向雕像群。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仅仅十几秒而已，数十座雕像全部报销，广场上只留下满地的碎石。
    两人重新汇合到一处，庄锋刚想开口说话。
    “快看！”依雪指着地面惊叫。
    用不着她提醒，庄锋也已经看见了，地上的碎石正在消失——不是沉入地下，也不是变成粉末，而是跟游戏中的特效一样逐渐虚化，最终成为虚无。
    随即，轰隆声再次响起，地面开裂，一座座雕像破土而出……
    “来得好！”
    依雪相当主动，娇喝一声，战意盎然扑向雕像群。庄锋犹豫了一下，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但依雪动手了，他总不能看热闹吧？于是也冲过去开打。
    不过，为防意外，这次他选择跟依雪并肩作战。
    十几秒后，雕像再次烟消云散。
    随即，轰隆隆——
    “这他玛分明是死循环啊！”庄锋仰天长叹。
    “怕什么，来多少砸多少，北海龙族无所畏惧。”依雪不仅不沮丧，反而兴奋了。战斗机会，当然是多多益善，平时想找还找不到呢。雕像固然弱了点，拳头砸起来还是挺过瘾的。
    两人又是一通乱砸。
    然并卵，雕像变成碎石，转眼间凭空消失，随后就是同样数量的雕像，从广场地面冒出来。
    庄锋说得一点没错，这就是个死循环。
    砸起来倒是没什么难度，雕像的数量并不增加，实力也没发生变化，仍然那么笨拙迟缓，在金丹高人手下也很“脆弱”。问题是，根本砸不完啊。
    十几次徒劳无功后，庄锋决定放弃。
    “走吧，不玩了。”庄锋一把拉住明显兴奋过头的依雪，“离开广场，继续往里面探索。”
    依雪甩开庄锋：“我不走，北海龙族无所畏惧！”
    “你们不是无所畏惧，是没脑子吧？”庄锋没好气的说道，“明摆着是个坑，没留神掉进去也就罢了，蹲在里面乐呵呵不肯爬上来，那是犯傻懂吗？”
    “你还是不是男人？”依雪满脸鄙夷。
    “这话问的，跟性别真没关系，这是智商问题。”
    依雪懒得理会庄锋，迎向雕像群开砸。
    北海龙族崇尚暴力，平时有矛盾决斗，没矛盾创造矛盾也要决斗。对他们来讲，遇上任何问题，正面硬怼理所当然，退缩、放弃则丢人现眼。
    对付阴谋诡计，更应该暴力碾压。
    “你不走，我可自己走了。”庄锋在依雪身后叫道。
    依雪挥拳砸碎一座石像：“滚吧，胆小鬼。”
    庄锋无奈，只好跑过去帮忙，同时嘴里说道：“北海龙族好斗，贫道表示理解。可你冷静分析一下，尊贵的龙族、金丹高人，砸石头是不是挺丢份？”
    依雪断然道：“错，我砸的不是石头。”
    “难道是寂寞？”
    “是雕像背后搞鬼的家伙！”依雪瞪了庄锋一眼，“你以为我真傻？我当然知道，雕像是在消耗你我的力量。然而，雕像反复出现，对方就没消耗？”
    庄锋不以为然：“肯定比咱们消耗少，否则耍花招就没意义了。”
    “这就是关键！”依雪砸雕像的动作不停，脸上露出睿智之色，“只要他有消耗，我们一直砸下去，必能逼他出来。我断定，他实力肯定寥寥——只有弱者，才需要耍阴谋诡计。”
    庄锋沉默着，挥手砸碎最后一座雕像。
    依雪得意洋洋：“现在服了吧？本龙也有脑子。”
    “服，必须服啊，你真狡猾。”庄锋看着碎石消失，新雕像从地面冒出，冲依雪抱拳拱手，“不过，你说弱者才需要耍诡计，对吧？我记得先前赛跑……”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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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6章 简陋又奢华

    碰上死循环，应该怎么办？
    挨踢道士的选择，当然是一个break跳出来啦。用goto也行，尽管不够典雅，破坏代码可读性，但有效就是硬道理嘛。当然，这么专业的一段话，依雪肯定听不懂，所以心里想想就好，没必要讲出来。
    依雪的应对，则是刚正面。
    雕像打碎十次不行，一百次、一千次呢？没什么是不能用暴力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更暴力。
    庄锋似乎被依雪说服了，再也没提离开的茬。
    就这样，两人一门心思留在广场上砸雕像，而且不使用任何法术、法宝，全凭一双拳头。
    对付一堆“脆弱”的石头雕像，拳头反而更省力。法宝、法术固然威力大，能瞬间将所有雕像打烂，可或多或少都要消耗法力。拳头砸消耗的是体力，但雕像太弱了，对两个金丹高人来讲，消耗甚至不如恢复快。
    时间在不知不觉流逝。
    到底砸了多少回，庄锋没认真计数，但肯定早已超过一千次。
    耗费的时间，大约五六个小时吧。
    这地方显然没昼夜交替，时间过了这么久，天空一直保持光明，再加上周围建筑的颜色比较晃眼，让两人有种莫名的亢奋感。
    否则的话，单调地砸雕像数小时，正常情况下，即使好斗的北海龙族，恐怕也早就厌烦了吧。
    对方并没有按依雪的预料，被逼出来。
    庄锋也没发现异常点。
    依雪的硬怼方案太傻了，一向自诩高智商的庄锋，怎么可能被说服？之所以配合依雪砸雕像，其实是希望找到破绽。对方选择广场动手，这里很可能与众不同，换句话说，逃出去的关键点或许就在这里。
    当然了，以庄锋的耐性，坚持这么久不科学。
    奇怪的亢奋，也影响了他。
    终于，两人再次砸完雕像后，周围一片静谧，等了好一会儿也见新雕像冒出来。这时，他们才发现，地面的碎石仍在，没有消失。
    “完成了？”庄锋喃喃道。
    依雪怅然若失：“我还没过足瘾呢。”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呐……庄锋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蹲到地上，捡起碎石观察。很遗憾，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头，跟法宝毫无关系。
    依雪问道：“发现了什么？”
    “没有。”庄锋将石头扔掉，站起身，“你的判断显然是错误的，白浪费了好几个小时。”
    “至少很过瘾。”依雪不服。
    “呃，好吧，我同意。”
    “真的？”依雪有些怀疑，“别是表面说得好听，其实心里在骂我没脑子吧？”
    “你想多了，道爷要骂人，通常都是直接骂。”
    “算你识相。”依雪脸上露出笑容，“另外，虽然你卑鄙无耻，但先前的表现还不错，算个男人。”
    庄锋翻个白眼。
    “不过……”依雪笑得越发灿烂，“我赢了哦。”
    庄锋一愣：“什么赢了？”
    “我数过，你打碎的雕像不如我多，所以——这场比赛，我赢了。”依雪满脸认真。
    “依雪同学，你我不甘被困奇异空间，积极寻找逃脱方法，如此严肃的自救行为，你竟然把它当比赛……你们北海龙族，都这样吗？”
    “是呀。”依雪回答得理直气壮。
    “算道爷没问。”庄锋挥手，“走吧，广场上找不到逃脱方法，只能继续往里走。”
    依雪没动：“我想先休息一下。”
    “休息？”庄锋皱眉，“你在告诉我，你累了？”
    高负荷连续运动五六个小时，正常人肯定受不了，但依雪并非正常人。无论金丹修为，还是龙族体质，砸雕像对她来讲，都谈不上“高负荷”，也应该不至于让她感觉到累。
    莫非是个假金丹？
    “不是累。”依雪说道，“是有点……饿。”
    她这么一讲，庄锋恍然大悟的同时，顿时也感觉到肚子里空落落的难受。
    有修为抗饿，这是事实。
    话又说回来了，饿意其实是种生理反应，类似于条件反射。每天三顿饭吃着，已经养成了习惯，肠胃到时间就会发信号。
    化神以上修为，元婴和肉身合二为一，器官实际上都是真元化成的装饰品，才完全不需要吃饭喝水。
    元婴高人能控制生理反应，消除饿意也不算事儿。
    当然了，元婴修为还无法彻底摆脱食物和水，时间长了恐怕也够呛。
    金丹“菜鸟”就更不必说了。
    累了可以休息，饿了……庄锋真没辙。
    这个怪异的地方除了眼前的建筑，就是无边无际的漫漫黄沙，没有活物和水，甚至连请雨术都失效了。庄锋的储物戒倒是物资丰富，可惜打不开。
    依雪的储物戒能打开，然而她显然没储存食物的习惯。
    这可不是猜测，庄锋亲自翻过嘛……
    “行，那就休息一下。”庄锋理解的笑笑，“但这里不合适，我们往前走走，找个房子进去休息。”
    “你想干什么？”依雪面露警惕。
    “哈？”
    “本龙只是想打坐驱散饥饿感，无所谓屋里还是外面。你忽然提议进房子里，脸上还露出……那种笑容，说，到底有什么污龊想法？”
    “又来了。”庄锋郁闷，“你有被害妄想症啊这是。好歹并肩作战过，能不能给道爷点信任？外面明晃晃的，打坐不舒服，仅此而已。”
    “真的？”
    “我还煮的呢，爱信不信。”
    庄锋懒得跟她叨叨，率先向前走。
    依雪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真误会了庄锋。就凭他砸了那么多雕像——仅次于自己，按说也不该是坏人嘛。
    一个人斗志旺盛，没脑子……啊呸，是敢硬刚，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合格北海龙族依雪如是想。
    于是依雪跟在庄锋身后。
    两人离开广场，往前走了一段。庄锋选了个房子，伸手一推，房门应声而开。这片建筑群的房子虽然都关着门，门上却没有锁。
    房子面积不大，但因为里面没任何隔间，也没家具，显得空荡荡的。
    不过，说它简陋也不对。墙壁和屋顶，全部都涂成了金黄色，跟外面一个味儿。最可怕的是地面，一张硕大的金色地毯，铺满整个房间每一寸角落，显得十分奢华。
    “这审美，真是没谁了。”庄锋吐槽。
    搞出这奇怪空间的家伙，到底有多喜欢屎黄啊？
    依雪盘腿坐在地毯上，吩咐庄锋：“关门。”
    墙上的涂料反射能力太强，外面的光线照进来，到处金光闪闪，四面墙壁加倾斜的屋顶交互反射，那效果，甚至比外面更晃眼。
    庄锋伸手把房门关上，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
    最明显的效果，是金黄变成屎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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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7章 知识就是力量

    大约半小时后。
    依雪睁开眼问：“你还饿吗？”
    “饥饿感倒是驱散了。”庄锋皱眉，“但感觉还是不对劲……你冷不冷？”
    “对对，这是冷的感觉！”依雪惊呼。
    这语气很有意思，仿佛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听到庄锋说冷，才反应过来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
    龙族天生体质强悍，哪怕刚出生从未修炼过的龙，只要不是故意进入极端环境，寻常的高温、寒冷，对他们基本没影响。“冷”这个字眼，跟“热”、“生病”等类似词语，对龙族来讲，都是陌生的概念。
    因此，依雪感觉到了冷，一时间却形容不出来。
    “温度低到连龙族都觉得冷，情况有点严重啊。先前外面可不冷，这房子难道自带降温效果？”
    庄锋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屋内顿时亮堂无比，外面一如既往光线十足。他迈步走出屋子，察觉依雪也跟了出来。
    庄锋回头看了眼依雪。
    “那个……大家守望相助嘛。”依雪面露愧色。
    北海龙族无所畏惧，她居然有了慌乱的情绪，简直岂有此理。可是，寒冷真的有些可怕呀！
    寒冷并不可怕，普通人谁没体验过？哪怕修行人，比如庄锋，修为低时也没少体验。依雪感受到的那点寒意，相对于龙族强悍的体质，其实约等于普通人深秋穿单衣，在寒风中站十分钟而已。
    依雪心慌，主要是因为首次体验。
    庄锋顾不上嘲笑依雪。
    因为他已经确定，外面更冷！
    明明和两人进屋前没区别，天空仍然明亮，屎黄的建筑仍然在反射光芒，基本没有风，天地间一片寂静。
    然而，温度却降低得厉害。
    金丹高人都感到冷，温度得有多低？因为寒冷的关系，在庄锋的眼里，寂静变成了凄凉，连建筑反射的金光，颜色似乎都淡了几分。
    庄锋猛然打了个寒颤。
    这让他大吃一惊，金丹修为强化过的肉身，居然冷到控住不住发抖，不可思议，更意味着危险！
    庄锋拉起依雪，转身窜进屋里，随手把门关上。
    依雪下意识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看庄锋。她比庄锋略好一些，还没冷到打哆嗦的程度。但好点也有限，越来越强烈的寒冷感觉，让她心中的恐惧迅速扩散。
    “别担心，屋里暖和多了。”庄锋对依雪道。
    依雪并没觉得安心，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外面继续降温……”
    “遇事做事，到时候再说。”庄锋摆手，“况且，温度不可能无限制下降，那不符合逻辑。论抗冻你比我强，对自己有点信心。”
    依雪默然，走到屋子中间，在地毯上坐下。
    其实屋里的温度都一样，但依雪总觉得，离墙壁远一些，比较让人放心。
    庄锋则皱眉站在原地思索。
    情况非常不妙啊。如果说先前的雕像，是有人在背后针对两人。那么，此刻的寒冷，谁敢保证不是人为？这地方，危机重重！
    更打击人的是，已经过去这么久，按说二师叔等人早应该发现不对，并出手救人了，然而救援并没有出现。
    是没发现，还是救援受阻？
    说实话，寒冷出现前，虽然跟雕像斗了数小时，庄锋其实没怎么认真对待。在庄锋看来，这个地方固然不像是洞府，却也没多大危险，慢慢找离开的方法就是。
    寒冷的出现，终于让庄锋意识到严重性。
    外面的寒冷，已经不是庄锋所能承受的了。躲在屋子里，暂时是能抗住，可就像依雪说得，万一温度继续降低呢？
    时间逐渐推移。
    终于，庄锋再次打起了哆嗦。
    随后是依雪。
    依雪不幸言中，温度确实降得更低了。
    庄锋“战战兢兢”扫视屋内，忽然走向屋角，将地毯扯起一大块，挥掌斩断，抱着它走到依雪身边。
    依雪眼睛一亮：“对呀，裹毯子可以御寒！”
    北海龙族的骄傲，不允许她坐享其成，于是打着哆嗦从地上站起，跑到另一边墙角，学着庄锋的样子，也斩下一大片地毯，抱回房子中间。
    庄锋却没裹毯子，而是把东西扔下，跑回墙角继续切割。
    依雪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毯子越厚，御寒效果当然就越好啦。于是，她也继续割地毯。
    两人一通忙活，整个房间的地毯都被切断，一团团堆在房子中间。
    室内越发寒冷了。
    依雪全身哆嗦个不停，颤巍巍拿起一团地毯，手忙脚乱往身上裹。
    “你干嘛？”庄锋奇怪的问。
    “裹毯子御寒呀。”
    虽然也哆嗦得连绵不绝，庄锋仍然被逗笑了：“真不想说你没脑子，这是你逼我的……身为金丹高人，你的皮肤肯定比一百层毛毯还保暖。靠衣物御寒，只对普通人有效好不好？”
    “那你干嘛割地毯？”
    问归问，手里却没停，一团毛毯成功裹在身上。然而依雪悲哀的发现，确实没什么效果。
    一层不行，那就两层、三层、十层，北海龙族做事，就这么简单粗暴。
    依雪抓起第二团毛毯往身上裹。
    庄锋没回答依雪，而是同样抓起一团毛毯，念动咒语，对准毛毯打出一道火焰。持续的火苗喷在毛毯上，数秒钟后，毛毯开始冒烟，而后轰的一声，被点燃了。
    依雪张大嘴目瞪口呆。
    “别愣着啦，添柴。”庄锋将燃烧的毛毯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随后又拿起一团，放在火堆上引燃。
    “哦哦。”
    两人一齐动手，在房内生起火堆。
    数分钟后。
    “烤火比裹毯子暖和吧？”庄锋得意的问。
    “嗯。”依雪点头。
    这没法不承认，效果立竿见影，她现在只偶尔颤抖一下，跟先前的抖个不停，简直是天壤之别。
    “所以说，知识就是力量。”庄锋自得而笑，“决定地球温度的，是太阳。那么，太阳又是什么？无非一个大火球呗。火，才是热量的源泉。裹毯子只能保持体温，无法提高体温，因为它等于无源之水。这种低温，光节流没用，必须开源才行。”
    依雪听得稀里糊涂。
    龙族不需要取暖，经验严重不足嘛。
    这就跟修炼差不多，人类修道艰难，所以搞出各种复杂的理论、诀窍。龙族却大而化之，因为没必要。
    依雪道：“我有个问题。”
    “什么？”
    “裹毯子无效，好歹持久。火堆效果是不错，可是，毯子总有烧完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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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8章 贫道又失算了

    地毯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相当抗烧。
    但无论多抗烧，总有烧完的时候。屋子面积就那么大，就算地毯铺满整个房间，总数也只有那么多。而且谁都不清楚，这寒冷还要持续多久，甚至说不定会一直冷下去。烧完地毯，再烧什么？
    “继续烧地毯呗。”庄锋不以为意，“到处都是房子，我神识探查过了，都有地毯。按这里房子的数量，以及地毯燃烧的速度计算，烧一年没问题。”
    依雪恍然：“你是说，烧完这些，趁着身上热乎，迅速跑到另一个房子里？”
    “不，那太浪费。”庄锋摇头，“好不容易把房间弄暖和了，就这样舍弃，找个房子重新升温，傻不傻？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去其它屋子，割地毯带回来。”
    依雪这才明白庄锋的计划。
    旋即觉得受到了侮辱：“为什么是你去？”
    “因为我是男人呀。”
    “不行，北海龙族无所畏惧……”
    “停，这有什么好争的？”
    庄锋打断依雪，说道：“知道你好胜，可是呢，割地毯真没法比赛。难道还能比比，谁割得漂亮，切口整齐，花样够多？”
    “我没想比赛。”依雪闷声道，“我又不是傻瓜，当然知道，现在不适合决斗，应该同舟共济。”
    “那不就得了。”
    “我不愿被你照顾。”
    “谈不上照顾，贫道生存经验多点而已。再者说了，男人照顾女人，天经地义。”
    “我不是女人。”依雪脱口而出。
    庄锋大吃一惊：“不是女人！我的天，难道你是大……咳咳，大那什么萌妹？不是说北海龙族最传统吗？万万没想到啊，你居然是隐藏的女装大佬！”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依雪晃晃头，“我是说，我是女龙，北海女龙，不需要别人照顾。”
    “你确定你是女龙，而不是……”庄锋眼神闪烁扫向依雪的某隐私部位。
    “你……混蛋，无耻！”依雪终于反应过来。
    没办法，庄锋此刻脸上的表情太熟悉了，从苏醒开始，依雪已经见识数次，不往某方面想都做不到。
    庄锋讪笑：“贫道错了，再次向你道歉。”
    心中懊悔，小道士你怎么老发挥失常啊？这次已经不是单纯的失言问题了，疑似智商缺陷啊！
    为什么这么讲？因为庄锋不久前刚刚见过依雪的“真面目”，而且绝对是一览无余。因此，他的怀疑毫无道理，反而有暴露智商之嫌。
    依雪冷哼一声，转头不理庄锋。
    庄锋悻悻然起身，走到门口：“那个，我现在就去割毯子，你照顾着点火，别让它灭了。”
    “等等。”依雪喊住庄锋。
    庄锋无奈转身：“咱成熟点好吗，别争了……”
    “你小心些。”
    “嗯？”
    “本龙让你小心点。”依雪一瞪眼，“别把自己冻死在外面，还得麻烦我去救你……毕竟，你还有点用处，得帮我收取洞府。”
    庄锋松了口气：“原来是在关心贫道啊，还以为警告我小心点别惹你呢。”
    依雪忍不住翻个白眼。
    “不必为我担心，贫道体质可能不如你，但规避风险能力肯定比你强。看好火堆，我去去就来，不要害怕。”
    说完，庄锋开门走出，随手关上房门。
    依雪啐了一口，害怕？才没有，北海龙族无所畏惧！
    十几分钟过去了，庄锋一直没回来。
    依雪时不时看看房门，心中越来越烦躁。这不对呀，外面房子众多，这座房子附近就有相邻的房子，按说以庄锋割毯子的速度，早该回来了吧？
    又过了几分钟。
    依雪霍然站起身，走到门口。
    随后停下来，回头看着火堆，满脸纠结。
    若是出去查看，万一火堆灭了怎么办？庄锋的吩咐可以无视之，可如果火堆都看不好，岂不是证明，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她考虑了一下，返回火堆边，引燃一团毯子，算是给火堆添了柴。
    随后，毅然走向门口，再无犹豫。
    哗啦——
    房门被推开，巨大的一团黄影窜进屋子。
    “什么怪物？”依雪吓了一跳，运转真元就要出招。
    “队长别开枪，是我！”
    黄影发出的，居然是庄锋的声音。依雪定睛一瞧，扑哧笑出声来。确实是庄锋，只不过背上扛了一大堆地毯碎片，乍一看，跟头黄毛野兽似的。
    尤其是他还在剧烈颤抖，导致背后的毯子不停颤动，于是越发像野兽了。
    “关门。”庄锋吩咐依雪一声，走到火堆旁，将背上如山的毛毯放下。
    依雪关了房门，笑吟吟来到庄锋身边。
    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心情出奇得好，似乎严寒的威胁已经没那么严重了。她帮着庄锋解开毛毯上的绳子，随口问道：“怎么出去这么久？”
    庄锋一愣，这语气……跟抱怨丈夫晚归的妻子似的，不对劲啊。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依雪白了庄锋一眼。
    “哦哦。”庄锋回过神来，叹口气，“贫道又失算了，应该让你去收集毯子的。我的储物戒打不开，割了一堆柴火，愣是没法搬啊。我只好拆毯子，临时搓了根绳子……玛的，差点没把道爷活活冻死！”
    “活该，让你逞英雄。”依雪哈哈大笑。
    足足休息了十分钟，庄锋才逐渐缓过劲来。
    实际上，即使生了火，屋内仍然非常寒冷。在火堆旁，两人不至于抖成一团，但偶尔还是会打寒颤。因此，所谓的缓过劲来，其实就是恢复偶尔颤抖的状态罢了。
    但已经不错了，至少不会被冻死。
    另外，室外的温度似乎不再降低，看来应该是到了极限。换句话说，只要有房子避寒，燃料又不缺，这可怕的严寒，好歹在两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现在的关键，是严寒是否结束，以及何时结束。
    如果寒冷一直持续下去，两人就只能躲在屋里烤火，没办法探索建筑群。
    那样的话，自然没机会找出逃离的方法。
    冻不死，终究会被饿死、渴死。
    缓过劲的庄锋，看了看地上堆积的毯子，说道：“有备才能无患，我觉得还得收集燃料。”
    依雪点头：“同意。”
    庄锋期待的看着依雪。
    刚说过嘛，他的储物戒用不了，出去收集燃料，时间倒主要浪费在编绳子上了。男人照顾女人固然天经地义，但在女人更合适的情况下，庄锋也不至于不知变通。
    但他不好意思说，希望依雪能主动揽活。
    依雪微微一笑，伸手摘下储物戒，递给庄锋：“开启法诀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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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0章 提醒一下你是龙

    论警惕性，庄锋绝对比依雪强。
    北海龙族崇尚决斗，依雪的实战经验或许比庄锋丰富，但真正的危险，跟决斗是两码事。这地方如此怪异，庄锋怎么可能放心大胆的睡觉？
    依雪的手掌尚未拍下，庄锋已经醒转。
    “敌袭！”庄锋怪叫一声。
    感受到身体被压住，巨大的危机感，让他不顾一切运转真元，猛地从全身各个窍穴喷出，瞬间形成一道真元构成的防护罩，并急剧扩展冲击。
    轰的一声，依雪被真元震飞，砸到墙上。
    庄锋翻身跳起：“偷袭算什么本事，来，和你家鸿蒙派未来掌门庄道爷大战三百……咦，依雪？”
    依雪斜靠墙角坐着，满脸郁闷。
    揍庄锋是为了出气，没打算一巴掌扇死她。毕竟，依雪还指望庄锋打猎……啊呸，收集燃料呢。所以，依雪并没有使用真元。
    谁知，庄锋却毫不客气的真元全开。
    幸好只是弹开。
    如果庄锋选择真元聚成线攻击，依雪身上恐怕已经多了几个窟窿。身为龙族兼金丹高人，那点伤固然无所谓，可毕竟丢脸啊。当然，现在脸上也没什么光彩。
    然而，依雪却发不出火来。
    因为被打飞的她，终于反应过来，虽然火堆灭了，她和庄锋却没打哆嗦。
    看清楚是依雪，并没有让庄锋完全放松警惕。
    “你刚才在干嘛？”庄锋迟疑着问。
    “我……叫你起床呀。”依雪迅速丢掉惊慌，脸上摆出愤愤之色，“你居然吓成那副熊样，至于吗？还好意思说我有被害妄想症……”
    “叫我起床，你压我后背干嘛？”
    “额，你不了解啦，我们龙族叫人起床都那么做。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脾气暴呀，起床气嘛，你懂的。我这是习惯成自然。”
    “你经常叫人起床？”
    “哈？绝对没有，我对天发誓！”
    “随便问一句，干嘛这么紧张？”庄锋收起防御姿势，“行，道爷姑且信你一回。希望你别犯糊涂，只有同舟共济，我们逃脱的机会才大。再说了，我可是东海驸马，论起来，咱们算一家人。”
    “你什么意思？”依雪感觉受到了侮辱。
    “没什么，只要你别乱来。”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乱来？”依雪怒道，“叫你起床，我有错吗？”
    庄锋乐了：“据说活了数百年的依雪前辈，贫道虽然只有二十几年，可也不是小屁孩。我是忽悠界的老专家，你那点小花招能骗得过我？笑话。”
    “你都知道？”依雪顿时心虚了。
    骗人经验少就这样，被人随便一试探，立刻绷不住。
    庄锋呵呵一笑：“你说呢。”
    依雪急了：“对天发誓，我真没想害你，我只是……”
    “你只是醒得早，发现道爷正在睡觉，想到先前发生的意外，越想越觉得吃亏。所以，你犯罪欲望无法遏制，想趁机看回去！”
    依雪目瞪口呆。
    “被道爷猜中，没话说了吧？”庄锋洋洋得意。
    “自己无耻龌龊，就以为人人都那样，真有你的。看回去？那还是我吃亏好不好！算了，我说实话，我是看火堆灭了，你又睡着了……”
    依雪把真实原因说了一遍。
    本来就没必要隐瞒嘛，教训而已，又不是要害他。
    “原来如此。”庄锋叹口气，“你对贫道的靠谱程度这么没信心，我很受伤呐。火堆不仅关系到你的生死，对我也一样好吗。天已经不冷了，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伊雪讪讪然：“现在感觉到了……”
    依雪睡觉，庄锋闲着无聊，便坐在火堆边打坐。通常来讲，打坐恢复精力比睡眠更快。但因为要照顾火堆，庄锋不敢入定，效果就差强人意了。
    金丹高人也是要睡觉的，偶尔一晚不睡还行，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对此，庄锋深有体会。
    打坐养神，聊胜于无吧。
    大约八个小时后，庄锋发现温度开始回升。
    而且回升的速度非常快，不到一分钟，就恢复到普通人能承受的范围，五分钟后稳定下来，变得跟原先一样。
    见依雪睡得很香，庄锋决定也睡一觉。
    结果才睡了十几分钟，就被依雪给弄醒了——这是手机上显示的结果，应该没错。
    庄锋说道：“贫道推测，这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得寒冷。至于间隔多久，暂时无法判断，得看下次寒冷何时来临。但愿别太长，否则手机该没电了。”
    “你傻啊，当然越长越好。”依雪没好气道。
    “好吧，我又错了。”
    的确是间隔越长越好，庄锋纯属理科思维发作，着眼点在于收集数据上。金丹高人心志清明，按说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庄锋觉得，他貌似仍旧发挥失常。
    “现在怎么办？”依雪问。
    庄锋挥手：“继续探索呗。不过先说好，别再提什么北海龙族无所畏惧，碰上古怪，又找不到突破点，绝不硬抗，有多远跑多远。”
    依雪张口想说什么。
    “不准反对！那可怕的寒冷你也体验过了，这里危机重重，你不能任性，浪费宝贵的时间。”
    庄锋摆出一副霸道的做派，严厉的盯着依雪。
    “我没想反对，干嘛那么凶？”依雪垂下头，“我是想问你，地上剩下的这些毯子怎么办。”
    “肯定得带上呀，根据我的推测，严寒还会出现，冒着严寒出去割地毯，滋味可不怎样。收进储物戒吧。”
    “哦。”
    依雪心神微动，地上的“燃料”消失无踪。
    庄锋感觉，依雪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呢，太听话、太乖巧了。一个动辄提议决斗，要不就是叫喊着北海龙族无所畏惧的家伙，突然间变得如此配合，反而让庄锋心中打鼓。
    两人走出房子。
    天空一如既往明亮，温度适宜。除了偶尔吹过一阵微风，周围一片死寂。总而言之，跟寒冷出现前毫无区别。
    庄锋沉吟道：“脚踏实地一点点探索，固然能避免遗漏，但速度太慢了。要不，这次我们飞着走？”
    依雪点头：“听你的。”
    庄锋满脸期待的看着依雪，不说话。
    “干嘛？”依雪迷惑。
    “金丹修为能短暂浮空，飞行还做不到。贫道倒是有飞行法宝，可我的储物戒打不开啊。你的储物戒我看过，好像并没有飞行法宝吧？”
    “我确实没有，这可怎么办？”依雪皱眉。
    “咳咳，提醒一下，你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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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1章 庄锋的诚意

    一头巨龙冲天而起。
    站在龙背上，庄锋的视野顿时变得开阔无比，建筑群全貌一览无余。
    黄沙中的这片建筑群，其实是有形状的，整体基本呈圆形。从中心往外，辐射出一圈圈的房屋，以及房屋空隙自然形成的街道。当然，这些房子并非千篇一律，排列得也不是很整齐，否则就不会有广场了。
    越往里，房子越大，也越高。
    最中心处的建筑，明显比所有其它房屋都大得多，同时也是最高的。不过，相对于面积，高度差别较小，因此站在外围是看不见中心建筑的。
    此刻从高空俯瞰，才能清晰发现不同。
    庄锋跺了跺脚：“依雪啊，上次你飞天，就没注意到中间那座建筑与众不同？”
    巨龙发出洪亮的声音：“怎么了？”
    “浪费时间了呗。与众不同，代表着异常，很可能就是这处空间的中枢，进而是离开的关键。”
    “我又没见识过洞府……”
    “用不着见识，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判断。”庄锋跺脚，“走吧，飞过去。”
    “飞没问题，咱能不跺脚吗？”巨龙边往建筑群中心飞，边闷声道，“我不是聋子，也不是马，听得见、也听得懂人话，不用你指挥！”
    建筑群十分庞大，普通人靠步行，从外围抵达中心地带，可能需要花费数天。但对化成龙形的依雪，只需短短不到半分钟而已。
    巨龙在中心建筑前落地。
    庄锋仰头观看。
    这其实是一座楼，整体呈长方形，数数足有九层。但不是现代建筑，和其它房屋一样，古色古香，充满东方风格。每层高5米左右，属于正常范围。
    不过占地面积实在惊人，站在楼前往左右看，甚至有种一眼望不到边的错觉。
    庄锋将神识探入楼内。
    神识被阻！
    庄锋精神大振，对依雪道：“神识探不进去，这就是咱们要找的异常呐！看来，离开的关键就在里面了。走，进去看看……呃，你体型太大，得先变回来。”
    龙形的依雪，明显比房门大得多。
    “转身，捂眼。”依雪道。
    庄锋叹口气：“依雪，你这金丹修为别是假的吧？真是太不专业了。咱们能用神识探查，转身捂眼顶个毛用。咦，难道你是故意装傻，给我机会？”
    “才没有！”洪亮的声音中带着焦急，“我是一时疏忽。算了，我飞远点。”
    “等等。”
    庄锋叫住依雪：“没必要飞远，我只是为了让你以后注意。贫道节操满满，乃十足正人君子，否则我肯定不提醒你，对不对？既然我提醒了，当然就不会偷看。”
    依雪冷哼：“抱歉，我不信。”
    “那也不用飞远。”庄锋满脸诚恳，“别说你不清楚，隔绝法阵能阻挡识神窥探。这样吧，为了表达诚意，用不着你出手，贫道耗费点法力布阵，如何？”
    依雪寻思，法阵貌似比飞远点更保险。
    一直怀疑有人在暗中使坏，焉知对方不是正在窥视？飞远点固然能躲开庄锋，被别人看见更惨。
    隔绝法阵好，连神识都透不进去。
    更难得的是，庄锋如此积极主动，依雪觉得他表现不错，值得鼓励。
    于是依雪点头：“可以，你布阵吧。”
    “好嘞。”
    庄锋掐诀念咒，一道隔绝法阵裹住依雪。不，并没有再弄什么请雨术，这里根本请不到雨。况且，变回人形的依雪，身上一点都不脏嘛……
    这次庄锋终于没发挥失常。
    足足等了五分钟，依雪都不耐烦了，才撤掉法阵。
    依雪换了一身紧凑的服装，下身皮裤、短靴，上身居然是件背心。颜色全部都是黑色，于是依雪露在外面的胳膊，被衬托得越发白皙闪亮。
    庄锋指着背心笑：“你很热吗？”
    “你这龙族驸马，别也是假的吧？”依雪反唇相讥，“我穿的是战甲。”
    战甲，传说蛮荒时代曾经流行过。
    那时修行人还没有明确的正邪之分，经常需要生死搏杀。同时，成熟的法宝炼制手段也没创造出来。
    不过，即便蛮荒时期，也跟龙族也没多大关系。这不仅是因为龙族肉身强悍，主要是他们动不动就变身，多少战甲也不够糟践呀。
    总而言之，这玩意儿早就淘汰了。
    庄锋没想到，依雪会穿出这么一身“老古董”。
    不过，也没必要嘲讽她。至少看起来挺时尚的，特别是上衣，很清凉，很……养眼。
    “走吧。”庄锋率先走向大门。
    依雪跟在后面，忍不住问：“你好像也热？”
    “没有呀。”
    “你脸有点红，很兴奋的样子。”依雪越过庄锋，狐疑的看他，“而且又露出那种笑容，像是占了便宜，比如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绝对没有！”庄锋断然道，“我确实兴奋，那是因为我对在这座楼里找到关键点充满期待。”
    说着，庄锋伸手推开大门。
    跟其它建筑差不多，这座楼也没锁门。
    不同的是，入目一片漆黑。
    这显然不合理。即便它的内部装饰跟其他房子不同，不是那种奇葩的屎黄，也不至于一点光线都反射不出。两个金丹高人，运足目力看，愣是什么都看不见。
    庄锋犹豫了：“感觉不对劲啊。”
    “有点像是隔绝法阵。”依雪说着，忽然眼睛一亮，“这会不会就是出口？我记得典籍上说，一些独立空间的出口，就是这样漆黑一片。”
    “你的意思是，我们走进去，就能逃脱？”
    “很有可能！”依雪忽然苦恼起来，“直接离开好像也不合适，我还想收取它呢。”
    庄锋哑然失笑：“我去，你还没死心？不管是不是洞府，就凭先前那种严寒，这里根本不适合住人。真把龙宫搬进来，那是坑……龙。”
    依雪不以为然：“就算不住，独立空间也很珍贵。这么大的地方呢，当储物戒用都划算。”
    庄锋又开始觉得依雪没脑子了。
    明明已经怀疑有人暗中使坏，身在险境，能逃出去就不错了，居然还贪心不足。况且，庄锋不认为这就是出口，对方哪能让自己如此轻易逃脱？
    庄锋伸出手：“抓住我的手，防止走散。”
    依雪迟疑了一下，身体贴过来，紧紧挽住庄锋的手臂。抓手仍然有可能脱开，挽手臂才更安全，没毛病，依雪如是想。
    两人肩并肩走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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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2章 我很高兴

    Y国伦敦，大本钟附近。
    淅沥的小雨，对游客和行人基本多大影响，这种天气在冬季的伦敦很常见。
    话说回来了，就算雨不大，可冬季温度低，淋时间长了，先不说会不会生病，身上湿嗒嗒的肯定不好受。
    因此，没打伞，也不找个树荫之类的地方略作躲避，就那么站在塔楼下，任凭雨水打湿衣服，这样的一男一女两个东方年轻人，还是颇为引人注目的。
    尤其是其中的女性，上身居然穿了件皮背心……
    嗯，或许是今年的时尚流行元素吧。
    “这是哪儿？”依雪问。
    “Y国伦敦，欧洲。”庄锋说道，“一步跨出，不是进入黑暗，居然莫名其妙到了伦敦，这……”
    “这充分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依雪打断庄锋，脸上露出笑容，“那道门就是出口，符合典籍中的记载。也就是说，我们出来了！”
    “貌似是这样。但通常洞府的出入口是一致的，我们从北冰洋进入，出口怎么会在伦敦？”
    依雪挥手：“也可能不是洞府，这是你说的。”
    庄锋没继续争辩，心中却仍有疑惑。
    洞府，说白了就是一种人为创造、自成天地的独立空间。因此，出入口一致，至少相距不会太远，实际上是绝大部分独立空间的特点。
    比如储物戒，就是个典型例子。
    不是说出入口不能分开，问题在于，那样做既麻烦，又没必要，也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模式。
    不过，想想那奇葩的审美，以及不可理喻的温度变化，创造那个空间的家伙，也确实不太正常。他非要脱裤子放屁，给空间搞一个传送功能，似乎也能理解。
    庄锋掏出手机查看，却发现点不亮屏幕。
    “没电了？”
    记得上次看手机时，电量至少还有三分之二呢。而因为依雪化龙飞行，从上路到如今逃出空间，用时很短。按理说，手机电量不应该耗光。
    “可能是先前低温的后遗症吧。”庄锋将手机放回，对依雪说道，“该走了。”
    “回北海吗？”依雪脸上露出犹豫。
    “不是回北海，是去入口。”庄锋摇头，“贫道说过，北海如何我不敢保证，鸿蒙派绝无可能放弃。所以，老道们应该都在入口附近。”
    依雪精神一振：“对对，顺便收取宝贝。”
    庄锋翻了个白眼，懒得批评这贪心的女龙，当先向某个方向走去。
    依雪跟在庄锋身后走了一段，终于忍不住了：“喂，这不是去北海的方向啊。”
    “你不会才发现吧？”庄锋乐了。
    “当然不是。我以为你要找个避人的地方，驱动飞行法宝呢。刚才的小巷就很合适，结果你根本没停。等一下，这个角落也不错。”
    “你误会了，我打算坐飞机走。”
    “啊？我们会飞呀。”
    庄锋停下来，正色道：“女龙无法随意出宫，导致你阅历不足，可以理解。不轻易暴露法术，是修行界约定俗成的规矩，至少咱们这种金丹菜鸟，还没资格任性。再者，已经逃出来了，没必要太赶，坐飞机挺好。”
    “哦，听你的。”依雪乖巧点头。
    这态度令庄锋十分满意。
    一个女龙，居然会如此听话、顺从，这你敢信？庄锋认为，这是好现象，值得鼓励。
    于是他微笑道：“你饿不饿？我下面给……啊呸，我是说，前面那家餐厅的主厨跟我有交情，我们过去坐坐，贫道做几道菜给你吃。”
    依雪大为诧异：“你还会做饭？”
    “我的厨艺超乎你想象，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不，一点都不惊喜。”依雪皱眉，“你们人类修道艰难，勇猛精进才是正道，我觉得你不该分散精力。而且，你是男人，做饭太丢面子了。”
    庄锋一时间无言以对。
    依雪继续道：“不过，一个男人更应该独断专行，哪怕明知丢脸，只要你喜欢，就无所畏惧。”
    庄锋继续沉默，实在没办法回应。
    龙族的脑回路太奇葩，北海龙族尤其严重。
    带依雪走进餐厅，直接找到后厨。主厨显然没想到，当初传授他厨艺的大师又来了，显得十分惊喜。庄锋和主厨交流了几句，开始炒菜。
    主厨寸步不离，守在旁边偷师。
    吃完饭，打车去机场。
    数分钟后，两人又灰溜溜从机场走了出来。
    “抱歉，贫道又失策了。”庄锋讪笑道，“我忘了你在世俗没身份，坐不了飞机。”
    庄锋已经记不清，他到底发挥失常多少次。金丹高人心志清明，挨踢道士逻辑思维强，类似这样的疏忽，按说不应该反复出现啊。
    依雪摇头：“不怪你，其实我很高兴。”
    “嘎？”这是什么逻辑？
    “逛街、吃饭，打出租、坐飞机……我知道，你是怜悯我以前很少出宫，特意带我体验世俗。凡人的生活确实十分有趣，谢谢你。”
    庄锋再次目瞪口呆。
    想象力丰富倒无所谓，谁还没点脑洞呢。
    问题是，这女龙说到“怜悯”俩字，居然没觉得受到侮辱，才是最让庄锋无法理解的。
    既然飞机坐不成，就只能靠道法了。
    成功逃脱，庄锋的储物戒也恢复正常。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庄锋摄出飞行法宝，带着依雪飞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北方而去。
    中途休息了几次，第二天中午，抵达目的地。
    然而，附近并没有人。
    地点是不会搞错的，或许不够精确，但基本范围差不多。为了保险，庄锋还专门在周围飞了几圈。很遗憾，没人。既没有忧心忡忡的老道，也看不见任何龙族。
    两人在一块浮冰上落下。
    “这不对劲呀。”庄锋迷惑不解。
    依雪心说，你那是期望值太高罢了。弟子或族人丢失，长辈当然会着急，会尽力寻找。但像你说得那样，死了都要找回魂魄，就太夸张了。
    “也许他们去别的地方搜索了吧？又或者，你们鸿蒙派有精通占卜术的道士，算出咱们最终能逃离，所以就……”依雪猜测。
    “还有一个可能。”庄锋打断依雪，“那就是他们找到了宝贝，正在破解。”
    庄锋根本不相信，老道们会放弃自己。
    就算他们通过占卜，算出自己没生命危险，也不可能放心返回山门，坐等自己回山。占卜术没那么神奇，它算出的未来，是有可能变化的。
    依雪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庄锋问。
    “你觉得，找到宝贝的，是鸿蒙派还是龙族？”
    庄锋愣了愣，哑然失笑：“懂了，你还是贼心不死呐。一个独立空间而已，又不能住人，面积确实大，无非就是个大号的储物戒，至于么你。”
    依雪反问道：“你的储物戒里有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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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5章 时间对不上

    依雪盯着庄锋，巨大的双眼中，怒火逐渐聚集。
    她的奴仆是不会对她说谎的，那么，鸿蒙派灭掉北海龙族，就是事实了。
    当初老道们打上北海，二师叔手持棒槌大展神威，依雪虽然没亲眼见过，却也知道，鸿蒙派拥有可怕的实力。为了给徒弟出气，杀了三个龙族，又把那么多元婴打成金丹，咄咄逼人，龙王都不得不服软，乖乖献上丹药。
    确实够蛮不讲理，也确实欺人太甚。
    可北海能怎么办呢？实力不如人，只能认怂。
    然而，很多北海龙族其实是憋着一口气的。实际上，依雪会挑战庄锋，正因为她也是其中一员。
    徒弟失踪，迁怒北海龙族，符合鸿蒙派的风格。
    依雪很清楚，她没资本报仇。
    龙族毫无疑问是强大的，元婴遍地走，化神多如狗，连还虚高人都有，结果呢？龙宫硬生生变成废墟，北海龙族被鸿蒙派灭绝。
    有些事，虽然妖怪没说，依雪却能听出来。
    为什么单说北海被灭绝？
    大家都是神龙后裔，北海遭受攻击，其他海洋的龙族理应支援。双方死战，一方灭亡，要么是鸿蒙派，要么就是龙族全体，单单北海被灭是不符合逻辑的。
    妖怪在龙族前加上“北海”两字定语，说明其它龙族没事，至少没灭绝。
    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还用得着猜？
    龙族又一次认了怂。
    心高气傲的龙族，认怂的唯一理由，只能是技不如人，打下去必然全体灭绝。
    四海龙族那么多超级高人，都无法对抗鸿蒙派。依雪不认为，自己这个小小的金丹菜鸟，有资格复仇。哪怕她从此刻苦修炼，成为合道高人，也毫无信心。
    报仇，是基本没指望了。
    但是……
    巨龙眼中的怒火逐渐转化为凶光。既然一切的起因，是鸿蒙派认为庄锋已死而迁怒龙族，那么，本龙就干掉庄锋，让他真正死去吧。
    庄锋感应到了依雪的杀意。
    说实话，也没办法忽视，龙形的依雪，眼睛比庄锋的脑袋还大，凶光那是相当得明显呐。
    “别冲动！”庄锋大叫，“谨防有诈。”
    依雪冷声说道：“我的奴仆，不会欺骗我。鸿蒙派灭我北海龙族，我与你仇深似海。出手吧，你我今日不死不休！”
    “闭嘴！道爷有话问他。”庄锋怒喝。
    他看向妖怪：“你刚才说，老道们找了我多久？”
    “两年。”妖怪激愤道，“足足折腾了北海两年，闹得大家鸡犬不宁。主人们要找人，还要时常被那群杂毛训斥，若不是龙王约束，早闹翻了。悲哀的是，龙王的约束，换来的却是北海被灭……”
    巨龙眼中的杀意一敛，多了几分迷惑。
    两年？
    “现在，你还不觉得有诈吗？”庄锋问依雪。
    依雪糊涂了。心誓约束的奴仆不可能撒谎，可两人被困，满打满算只有几天，哪来的两年？
    庄锋继续问妖怪：“再告诉道爷，距离我和依雪失踪，过去了多久？”
    妖怪拿眼睛看依雪。
    他才反应过来，仇人问话，凭什么回答啊。
    依雪沉声道：“回答他。”
    妖怪这才开口道：“五十年。”
    依雪终于彻底懵圈。
    庄锋追问：“那么，既然北海已经被灭，五十年过去了，你为何还留在这里？”
    “我在等主人。”妖怪回答得毫无迟疑。
    而且挺符合逻辑，他没死，主人就一定还活着，而在心誓的约束下，他对主人忠心耿耿，当然会留在这里等主人重新出现。
    庄锋对依雪道：“心誓的效果，贫道还是相信的，他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但很明显，时间对不上。”
    依雪迟疑：“会不会是时间流速不同……”
    庄锋心中微微一松。
    依雪的回答其实不重要，只要愿意探讨，别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出手就好。
    决一死战什么的，庄锋并不怕，大家都是金丹嘛。但正如先前依雪说的，两人好歹共患难过，庄锋真不愿跟依雪生死对决。
    况且时间对不上，透着古怪。
    “据贫道所知，哪怕神仙，也是无法控制时间的。”庄锋摇头道，“洞府固然自成天地，但时间还是要跟真实世界同步，它毕竟不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依雪不耐烦了：“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动脑子什么的，龙族不擅长啊。
    “有几个可能。”庄锋表情镇定，“第一，我们睡觉时，有人偷偷做了手脚。你我以为只过了数个小时，其实是沉睡了五十年。”
    妖怪心中咯噔一声。
    “我们睡觉”……什么情况？
    当然，奴仆永远忠于主人，如果依雪和庄锋真的有什么，而依雪又决定放弃复仇的话，妖怪自然没意见。说白了，他所有的愤怒、悲痛，其实源自依雪。
    庄锋继续道：“第二个可能，就是穿越那道门户时，实际耗费了大量时间。”
    依雪终于听出了问题，这家伙说来说去，对鸿蒙派灭北海的事实，一点都没否认啊。
    很明显，了解自家门派的庄锋，也认为灭掉北海龙族，符合老道们的风格。
    “这不重要。”依雪冷冰冰道：“时间是如何用掉的，本龙不在乎。我只知道，鸿蒙派灭了北海，我要杀你为同族报仇。”
    眼中的杀意再次浓郁起来。
    庄锋吸口气，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依雪，你愿意相信贫道吗？”
    依雪哼了一声，不回答。
    “虽然我暂时还没想通，但我总有种感觉，时间非常关键。”庄锋说道，“如果你相信我，跟我回山见一下老道们，当面问个清楚。”
    妖怪顿时急了：“主人别去，他在坑你！”
    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一旦庄锋见到老道，依雪不仅再无机会报仇，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巨龙发出一声冷笑：“庄锋，本龙有脑子。”
    “不，你没有。”庄锋正色道，“否则的话，你就该明白，以道爷的智商，真想坑你，你绝对看不出来。我对天发誓，哪怕一切都是事实，也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
    依雪迟疑了起来。
    “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就算妖怪没骗你，仅凭他几句话，你就信了，还是没脑子的表现。来吧，我们把事情搞清楚。”
    “你卑鄙、无耻，品行低劣，不是好东西。”依雪缓缓道，“但是，我选择相信你一次。”
    “不要啊主人！”妖怪大叫。
    然而依雪不为所动，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自然不会因为奴仆反对而改变。
    “明智的选择。”
    庄锋夸了一句，靠近依雪。
    依雪下意识后退：“你要干嘛？”
    “别乱动。”
    庄锋往前走了几步，完全不问依雪的意见，蛮横的纵身跃到龙背上，嘴里说道：“既然你已经现出龙身，没必要浪费时间再变回去——皮皮龙，我们走。”
    最后的俏皮话，依雪没听懂。否则她伤心欲绝，庄锋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她肯定会暴怒。
    变来变去确实麻烦，况且龙形对战斗有利。
    依雪也就没反对，腾空飞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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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6章 西装革履七老道

    依雪是以人形状态抵达滨海的。
    起飞后没多久，依雪忽然反应过来，她驮着庄锋飞，时间是节省了，可她得耗费力量啊。龙固然无视重力，不需要扇翅膀——他们也没长翅膀。但凌空飞行，仍然需要消耗。
    依雪有理由怀疑，这是庄锋的阴谋。
    体力消耗越多，对随后的决斗就越不利。
    所以说，依雪的智商还是有问题。如果故意让她消耗体力，是庄锋的阴谋，焉知先前的保证不是？
    于是，两人找个地方降落，依雪变回人形——隔绝法阵仍然是庄锋的“诚意”。依雪欣然接受，逻辑简单清晰，自己怕消耗体力而变回人形，那么，能多消耗庄锋一点法力，她傻了才拒绝呢。
    庄锋带着依雪，首先来到正义电脑。
    “贫道觉得，相对于老道们，妙空的话对你肯定更有说服力。所以，我们不妨先问一下妙空。”
    这个解释，依雪依然接受。
    不管怎么讲，妙空都是龙族，就算无法反抗鸿蒙派的“淫威”，总不至于骗同族吧？
    两人走进正义电脑。
    打眼一瞧，庄锋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到了什么？
    七个老道全部都在，而且个个西装革履，正笑容满面的给客户介绍产品。除此之外，店里再没有其他员工，不见妙空、慧完、苗小乐等，也没有任何同事。
    卜拙率先发现了庄锋：“小疯子回来了？先去办公室坐，待为师拿下这单生意再说。”
    七师叔笑容满面：“是极是极，这可是大买卖，不容疏忽。来，李老板，您这边请，容贫道再给你演示一番。这电脑配置强劲，搞设计轻松顺滑。”
    李老板庄锋也认识，是苟理国的主人老李。
    庄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如果说，先前听闻北海出事，依雪震惊绝望，那么现在，终于轮到庄锋惊慌失措了。
    老道们穿西装、卖电脑，其耸人听闻程度，似乎不比北海龙族灭绝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发出疑问的是依雪，不是庄锋，庄锋还在发呆呢。依雪同样无法理解，鸿蒙派的道士，居然堂而皇之开公司、卖电脑。而且听他们介绍产品，术语一套一套的……
    依雪的声音，惊醒了庄锋。
    “都给道爷停下，马上！”庄锋大吼一声，“师父，你们怎么回事，玩我呢？”
    卜拙皱眉：“有客户呢，别耽误为师做生意。”
    “做你个头啊做！”
    庄锋窜过去，一把揪住老李，将他拉到角落：“蹲下，抱头，不许出声。敢跟老道合谋戏耍道爷，你胆儿挺肥啊，苟理国可保护不了你。”
    老李吓得脸色苍白，乖乖往地上一蹲。
    二师叔脸一沉：“小疯子你发什么神经，师叔等起早贪黑、辛苦经营，还不是为你积攒老婆本。现在娶个媳妇儿有多难，你心里没点B数吗？”
    三师叔冲依雪努努嘴。
    “咦，你带了个女朋友回来！”二师叔顿时转怒为喜，双眼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由恋爱吧？”
    其他老道也极为兴奋。
    庄锋算是彻底被搞懵了。
    依雪低声道：“你确定，他们是鸿蒙派道士？”
    “反正样子挺像。”庄锋迟疑道，“脾气，嗯，好像也很符合他们的人设风格。但是……”
    他提高声音：“老道，慧完他们呢？”
    卜拙叹息一声：“你失踪后，慧完深感山下无聊，就回妙法宗潜心礼佛去了。妙空因龙族和鸿蒙派冲突，跟为师等人见面尴尬，所以也回了东海。至于苗小乐……”
    卜拙顿住不言，看向二师叔。
    二师叔接过话头：“小疯子你可要挺住，苗小乐十年前渡劫失败，已经灰飞烟灭。”
    “道爷没痛哭流涕诶，是不是非常失望？”庄锋似笑非笑的看着老道们，“继续说，崔胖子呢？”
    三师叔挥手：“死了呗。崔师弟是普通人，五十年过后早寿终正寝、转世投胎了。临死前，崔师弟把这家凝聚他心血的电脑公司转赠于贫道等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替你守好这份产业。”
    “那么，金欢、张丽、周琼音她们呢？”
    四师叔：“金欢去了M国，据说正在娱乐圈发展。张丽是昆仑派新一代优秀弟子，如今已是金丹修为，前些天还来拜望过贫道，有孝心的好孩子呐。”
    “琼音……”五师叔迟疑了一瞬。
    庄锋哈哈一笑：“不如，贫道替您说说？”
    “哦？”老道们对视一眼。
    “周琼音本心优秀，即便天赋不高，在师父和师叔的悉心教导下，如今也是金丹高人了，对吧？”
    三师叔摇头：“你就别给师叔脸上贴金啦。我们懒，这没什么不敢承认的。琼音确实已结成金丹，主要是她自己够努力，自学水平高。”
    庄锋不置可否，继续道：“而您七位潜心IT业，山门是顾不上了。原本的未来掌门呢，又失踪多年。于是，诸位商量之后，决定把掌门之位传给琼音。所以，周琼音现在是鸿蒙派掌门！”
    卜拙吃惊：“徒弟，莫非你早已脱困，一直偷偷监视为师等人？”
    “我区区一金丹，可没本事监视一群元婴。”庄锋乐了，“至于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很简单，玩脑洞，道爷是专业的。”
    老道们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
    依雪轻轻扯了扯庄锋的衣袖，她有些着急，庄锋净问些没用的，倒是赶紧问问龙族的事呀。搞清楚状况，该决斗的决斗嘛。
    “放心吧，北海屁事没有。”庄锋说道。
    依雪怔了怔：“什么意思？”
    “所谓北海被鸿蒙派灭亡，都是假的，加了特效的，不存在的。”庄锋指指老道们，“他们，也是假的！”
    “啊？”依雪茫然。
    老道们一听，顿时生气了。
    卜拙怒道：“庄锋子，怎敢如此目无尊长！”
    “五十年不见，你这是学坏了啊。”二师叔痛心疾首。
    七师叔等人也纷纷指责庄锋不敬师长，真应该禀明现任掌门周琼音，以门规狠狠惩戒。
    庄锋冷笑：“实事求是，诸位表演到位不浮夸，演技那是相当精湛呐。可惜啊，漏洞太多，道爷想视而不见装傻，都做不到。没办法，智商太高，我也很无奈哒。”
    “岂有此理，莫非元婴巅峰也能有假？”
    卜拙一挥手，轰隆一声，正义电脑，连同它所在的街道，周围的楼房建筑，统统变成废墟。
    庄锋大笑：“说好的二师父留下的心血呢？”
    “大不了再建，道爷现在有钱了。”卜拙恨恨道，“你这欺师灭祖的混账，没资格用道爷的积蓄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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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7章 听起来挺有趣

    “说到娶媳妇。”庄锋指指依雪，“诸位认识她吗？”
    七个老道茫然摇头。
    “她是依雪，被你们灭掉的北海龙族一员。而你们之所以灭北海龙族，是因为我跟她比赛而失踪。二师叔，当时您可在场，也不记得她？”
    二师叔皱眉：“自然记得，但她长什么样儿，贫道当时没注意。你知道的，我是正经道士。”
    “那么，鸿蒙派戒色、戒婚娶的门规，诸位应该心中有数吧？”
    卜拙挥手：“早被琼音废除了。”
    “行，漏洞那么多，道爷懒得在门规上纠缠。依雪，在北海时，我曾经说过时间非常关键，对吧？”
    依雪点了点头。
    “现在是五十年后，崔胖子去世了，那么……”庄锋看向角落里的老李，“李老板莫非修炼有成？好，退一步讲，就算老李走了狗屎运，伦敦餐厅的主厨可是纯种老外，居然也能活到现在，贫道莫名惊诧呐。”
    依雪心中霍然开朗。
    时间是关键，一点都没错！
    动脑子，果然还得靠庄锋。依雪现在非常庆幸，自己相信了庄锋，没坚持在冰原上生死决斗。
    老道们集体沉默。
    显然，庄锋提出的疑问，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干脆不说话了。
    “其实最大的漏洞，是正义电脑。”庄锋说道。
    这老道们就不服气了。
    卜拙正色道：“小疯子，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为师元婴巅峰修为，心志清明，学习点科技有多难？你刚脱困，胡思乱想为师能理解，但这真不是假的。”
    “你们懒。”
    “呃，说过了，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
    “您确定？”庄锋笑眯眯问。
    卜拙肯定的颔首：“当然。”
    “那么问题来了。”庄锋指指地上先前因卜拙施法破坏，而变成破烂、散落一地的电脑零件，“五十年的时间，科技居然没变化，我也是醉了。”
    他从地上捡起各种零件：“2T硬盘，8G内存条，配置挺不错嘛。再瞧瞧这张显卡，吓，1050TI，老黄果然不地道，五十年前的老古董都敢拿出来卖，呵呵。”
    七个老道两眼冒圆圈，术语太多，听不懂啊。
    依雪更听不懂。
    这无所谓，庄锋的意思她领会了。
    五十年，科技不可能一成不变。药可以不换，好歹换换汤吧？新瓶装旧酒，瓶子总要改个造型吧？
    不过，依雪还有些糊涂：“如果他们是假冒的，北海也没被灭，那龙宫变成废墟，又是怎么回事？”
    庄锋伸手挽住依雪的手臂。
    “因为不仅老道是假的，老李、主厨是假的，你的妖怪奴仆是假的，这世界的一切——全都是假的！确切点说，我们并没有脱困，穿越门户，只是进了一个有心人编织的幻境而已。”
    说完，庄锋期待的看着周围。
    据典籍记载，这种幻境一旦被叫破，通常会立刻原形毕露，甚至直接破裂消失。
    二十多秒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依雪低声道：“如果这是幻境，我们从伦敦到北海，又从北海来华夏，距离可不短，什么样的幻境，能编织出如此庞大的世界？”
    北海龙族也有典籍，固然不如道门细致，依雪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幻境，一般局限于小范围内。
    比如一个群山环绕的村庄，或茫茫大海中的小岛。修行人会飞，有被识破的可能，但那也没办法。无边无际的幻境，可没那么容易创造。
    神仙够强大吧？
    神仙炼制的洞府，面积也是有限的——当然，这点依雪并不清楚，因为龙族典籍缺乏洞府方面的记载。
    一个横跨大洋、大洲的幻境……可能吗？
    庄锋摇头：“贫道也想不通，但我敢保证，这到处是逻辑漏洞的世界一定是假的。没人能骗得过我，因为我最擅长的，就是钻空子、找漏洞。”
    这时，卜拙叹息一声：“徒弟，你入魔了。”
    “还装？”
    庄锋猛然闪身消失。
    砰，一声闷响，卜拙飞出去老远。
    庄锋出现在卜拙的位置，冷笑不已：“如果你真是我师父，堂堂元婴巅峰高人，又怎么会被道爷一拳打飞？”
    卜拙狼狈的爬起身。
    嘴里大呼小叫：“欺师灭祖呐这是！丢人啊，竟然被徒弟打，我不活了我……”
    七师叔叫道：“大师兄一心扑在生意上，疏于修炼，实力有所退步，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他这样拼命，还不是为了你？贫道师兄弟七人，一向是把你当儿子看的，我们赚了钱，可都是你的。”
    “你才是儿子呢！”
    砰——
    七师叔惨叫一声，也被打飞了。
    庄锋厉声喝道：“身为幻境中的演员，固然有表演职责。但冒充鸿蒙派传人，后果真的想清楚了吗？鸿蒙派的传统是什么，别说你们不清楚。”
    老道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庄锋偷乐，拿后台唬人，一如既往效果显著呐。
    “哈哈，聪明伶俐的小道士，果然名不虚传啊……啊，啊，阿嚏！”大笑声中，老李从瓦砾堆里爬出，拍打身上的尘土，一不小心被呛到，狠狠打了个喷嚏。
    “原来你才是主事人。”庄锋皱眉。
    老李摆手：“诶，什么主事人？大家都是演员嘛，不分高低贵贱。没错，这世界是假的，我不是老李，他们也不是你的师父、师叔。但那又如何，你能逃出去吗？”
    听了老李的话，依雪反而大喜。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北海龙族就没毁灭。
    更重要的是，依雪不需要为报仇而跟庄锋决裂。内心深处，依雪甚至觉得，这比北海没灭亡，还让她开心。
    至于没脱困，以及能不能逃离这个幻境……此刻的依雪，一点担忧都欠奉。动脑子的事交给庄锋就好，她是女龙，不擅长思考，没毛病呀。
    庄锋的声音传入耳中：“依雪。”
    “嗯？”
    “砸雕像和砸人，贫道觉得，后者更好玩些。”
    “唔，听起来挺有趣的样子……”
    “动手！”
    庄锋闪现在老李头顶，凌空一脚踹下。
    可怜的老李，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筋断骨折，变成一滩肉泥。
    先前打老道，庄锋还无法百分百确定真假，主要目的是试探，没敢全力出手。如今真相明了，老李又是外人，肯定不会跟他客气啊。金丹高人全力一击，老李扮演的又是个普通人，能承受住才怪。
    另一边，依雪也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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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8章 演员有限缩减剧情

    数分钟后，老道们躺在废墟上，奄奄一息。
    依雪的感觉，那是相当好！
    鸿蒙派嚣张不讲理，北海龙族，包括龙敖鼎以及长老们在内，谁敢说自己不是憋了一肚子气？如今有机会狠狠揍老道们一顿，即便明知他们是假货，依雪还是念头通达，心境都仿佛圆融了许多。
    庄锋瞅瞅鼻青脸肿、断手断脚的七个老道，吸了吸鼻子：“虽然你们是冒牌的，贫道还是感觉不是个滋味。”
    “猫哭耗子假慈悲……”卜拙翻白眼。
    “不不，你误会了，贫道不慈悲，我一点都不可怜你们，冒充老道，死了活该。当然，身为合格道士，我对幻境还是有所了解的——你们死不了，是不是？”
    “知道就好。”卜拙冷笑，“你二人是白费力气，幻境中的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死亡。”
    “但挨揍肯定也疼吧？”
    “嗯？”
    “瞧你们呲牙咧嘴的样子，道爷不得不说，做演员也不易呐。识相的，立刻告诉道爷，这幻境到底怎么回事，逃脱的关键又在何处，否则，哼哼！”
    “想得美。”卜拙毫不在乎庄锋的威胁，“只要不死，区区一点疼痛，谁在乎？再者说了，就算我是假冒的，至少在你眼里我是卜拙，难道你真敢折磨为师？”
    “谁说我必须亲自折磨你？”
    庄锋看向依雪。
    依雪明白庄锋的意思，但她原地踟蹰，满脸为难。揍假冒的老道，她当然乐于奉陪，问题是……老道们其实已经够凄惨的了，还怎么折磨？
    北海龙族打架在行，心也足够狠。
    可折磨人，依雪真没经验。
    庄锋现场指导：“瞧见他的手指没？一根根细细捏碎，骨头成粉末的那种。如果他坚持得住也没事，全身骨头还有很多嘛。”
    卜拙面色巨变。
    显然，庄锋猜得没错，幻境中的“演员”死不了，疼痛确实存在的。
    当然了，卜拙其实也猜中了，就算确定他是冒牌货，庄锋也的确下不去手折磨他。
    依雪兴冲冲靠近卜拙。
    捏骨头？好办法啊，果然还是庄锋聪明呐。
    卜拙大叫：“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依雪一脸冷漠。她当然不会觉得庄锋狠，龙族可从不在乎折磨人，只是欠缺手段而已。另一方面，依雪对折磨人也没兴趣。她显得有些兴奋，那是因为急于检验庄锋的手段是否有效。
    老道们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依雪抓起卜拙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捏住尾指轻轻一撮。卜拙闷哼一声，额头上冒出汗水。
    这只是个开始。
    依雪依次搓动卜拙的手指，将每一根指骨都捏成粉碎。她的动作不紧不慢，显得颇为好整以暇。这倒不是她有变态倾向，还是那句话，她不在乎。
    一只手掌捏完，换另一只。
    卜拙终于忍受不住，放声惨嚎。
    其他六个老道心有戚戚然，脸上露出惊恐。
    “暂停一下。”庄锋叫住依雪，对卜拙道，“现在有兴趣回答道爷的问题了吗？呸，就你这怂样，还他玛有脸冒充我师父。”
    “我说，我说！”卜拙声音沙哑发颤。
    庄锋欣慰点头：“算你识相。”
    卜拙喘息着说道：“其实我对这里了解不多，就像你说的，我只是个演员。但你说它是幻境，我认为不对。”
    庄锋皱眉：“为什么？”
    “那女龙的怀疑很靠谱，幻境不可能这么大。而且，你不觉得，它知道你太多的秘密？”
    庄锋顿时怔住了。
    是呀，布置幻境的人，知道庄锋去过伦敦，跟餐厅主厨认识，还知道七老道、正义电脑、崔胖子、苗小乐等人，甚至连老李都能弄出来……
    他到底偷偷观察了多久，才能如此了解庄锋？
    更怪异的是，他竟然还了解依雪。
    北海龙宫或许和庄锋的经历有关，可依雪的妖怪奴仆，庄锋此前确实一无所知。
    如果说对方收集庄锋的资料，是为了针对庄锋。那么，他又是怎么确定，庄锋会跟依雪比赛，而事先收集依雪的资料？
    一时间，庄锋陷入深深的迷惑。
    幻境也得讲基本法，大多数幻境，通常跟个人经历无关。因为布置幻境十分费事，比普通的法阵，比如幻阵之类要复杂得多。除非处心积虑对付谁，否则没必要像现在这样，所有庄锋接触的人物，都是他认识的。
    而且，地点似乎也经过精心设计……
    “庄锋，你做过梦吗？”背后传来清脆的女声。
    庄锋猛地转身，只见金发的妙空赫然站在那里。她的位置极为特别，恰好是先前老李死亡的地点。而老李的尸体，却已经消失无踪。
    “你是老李变的？”庄锋对妙空道。
    妙空茫然：“老李是谁？”
    “别装了。”庄锋撇嘴，“怪不得小乐她们一个都不见呢，原来是演员有限，只能缩减剧情啊。这其实也是漏洞，慧完和妙空，绝不会因为我失踪五十年，就心灰意冷放弃希望，那不符合他们的人设。”
    妙空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死去吧！”
    依雪娇喝一声，闪身冲过去，挥掌将妙空扇飞。
    无论妙空是不是老李“客串”，事实证明，这幻境中的演员，实力普遍很差。
    依雪的这一掌全力施为，蕴含着金丹高人的强悍力量，哪怕没动用真元攻击，妙空也直接被砸得筋断骨折，当场断气。
    “你疯了？”庄锋忍不住怒喝。
    “她不是妙空公主。”依雪理直气壮，“敢假冒龙族，罪该万死！况且，既然演员只有这么多，我怀疑，冒充我的奴仆的，也是她。”
    “那也不用这么冲动吧？”庄锋很无奈。
    道理是没错，可就像庄锋下不去手亲自折磨老道一样，明知妙空是假的，就这样被依雪一掌打死，庄锋还是感到有些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妙空明显有话要说。
    你做过梦吗？
    庄锋感觉，这句话十分关键。
    卜拙幽幽道：“依雪，你对东海公主怨念很深呀，依我看，不仅仅因为她是假冒的吧？贫道假冒庄锋的师父，他就没如此愤怒。”
    依雪怔了怔。
    二师叔接过话头：“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打杀的，或许是你自己？”
    如果卜拙的话让依雪若有所思，那么二师叔的说法，依雪就完全听不懂了。打杀冒牌妙空，怎么就成了打杀自己？毫无逻辑嘛。
    三师叔：“而我们这群道士，或许都是庄锋？”
    四师叔：“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其实是庄锋自言自语。”
    六个老道一人一句，一个比一个云山雾罩，直接把依雪给说懵了。
    最后，七师叔咳嗽一声：“贫道也补充几句。那个……我去，诸位师兄，话都让你们说完了，我怎么办？我很绝望啊！”
    庄锋忽然放声大笑：“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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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9章 换个风格挺有趣

    七老道脸上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明明都是冒牌货，却怪异的忽然变得颇像真正的师父、师叔——如果不去注意他们皮开肉绽的凄惨模样的话。
    庄锋招呼依雪：“我们走。”
    依雪茫然：“去哪儿？你听懂他们的话了？”
    “以贫道的智商，自然没问题喽。”庄锋自信一笑，“从妙空刚才说的话看，其实你也挺聪明的嘛。不对，妙空其实是我。”
    依雪皱眉：“你的话我也听不懂……”
    “不要紧，先逃出这所谓的幻境再说。”庄锋挥手。
    依雪精神一振：“你找到办法了？”
    庄锋微笑点头，随后摄出飞行法宝，带着依雪冲天而起，在天空中急速穿行。
    依雪不熟悉俗世，但东南西北还是分得清的。
    没多久，她就看了出来，庄锋飞行的方向，是北海。她的判断很正确，两人一路飞行，中途休息了几次，最终返回北冰洋，在浮冰上站定。
    这里，正是当初依雪掉落的地方。
    “如果贫道判断正确的话，从这里潜下去，就能逃脱所谓的幻境了。”庄锋指指海水，“或者，正确的说法，是从梦中醒来。”
    “梦中……你是说，我们在做梦？”
    依雪当然也有做梦的体验。
    金丹修为心志清明，很少做梦。但一来龙族不重视心境，二来，谁还没当过菜鸟？另外，很少做梦，不等于绝对不做。
    “不是‘我们’。”庄锋摇头。
    “什么意思？”
    “是贫道在做梦，你和老道、妙空他们差不多，都是梦境中的虚幻存在。也就是说，一会儿我醒了，先前的经历，真正的你不会知道。”
    依雪不悦：“你才虚幻呢！我很真实。”
    “没毛病呀。”庄锋笑了，“站在你的角度上，也有可能你在做梦，我是虚幻。要知道，梦属于个人想象，两人进入同一个梦，它不科学。”
    梦是大脑干私活，是具象化的胡思乱想。
    所以，往往梦中逻辑混乱，身在其中却觉得理所当然，醒来后才会发现可笑。而梦中的感觉再真实，也绝不可能影响真实世界。
    没人能了解庄锋那么多事，除了他自己。
    如果他是在做梦，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这个梦过于真实，他甚至能在梦中分析思考……可或许感觉真实也是梦境影响，醒来后才会发现可笑呢？
    因为依雪是他梦中的想象，所以先前在伦敦，才会变得那么乖巧、听话。
    另外，他跟依雪可不是朋友。两人才认识几天？而且之所以能认识，是因为依雪看不惯他，找他比赛。
    就是这样的依雪，居然在北海龙族被灭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相信他，跟他一起去滨海找老道。这明显很容易被坑的脑残行为，除了在梦中，真不符合逻辑。
    依雪同样在分析。
    “你们鸿蒙派的老道太脆了，如果这是幻境，能做幻境的演员，至少也该比普通人强吧？我内心渴望报复鸿蒙派，又一直认为鸿蒙派道士没本事，全靠法宝……所以，你说得对，我应该是在做梦。”
    顿了顿，依雪纠正道：“不，应该是我说得对。”
    既然自己在做梦，那么庄锋就是自己梦中的想象。所以庄锋的话，其实是自己的想法。
    依雪也终于明白，先前老道们那云山雾罩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老道同样是她的想象，所以他们所说的一切，也等于是依雪的想法——嗯，这样看来，自己确实挺聪明的，有脑子。
    庄锋不以为然：“梦基于现实，懂吗？你都没见过我师父，如果这是你的梦，我师父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是我的梦，我把他想成什么样子都行喽。”
    庄锋愣了愣，无言以对。
    理论上，依雪的话确实没错。她的梦她做主，当然可以随便想象。
    庄锋哑然失笑。
    跟梦中想象出来的女龙争辩，多无聊啊。
    “我要下去了，你来不来？”庄锋说道，“其实也无所谓啦，你是不存在的，我自己下去一样会醒。”
    依雪问：“为什么下去就会醒来？”
    庄锋还是没忍住：“瞧，假设这是你的梦，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得问我这个‘想象’出来的道士，合理吗？而且你回头想想，你一直在被动接受我的安排……所以，承认吧，这不可能是你的梦。”
    “我喜欢被安排，不行啊？”依雪白了庄锋一眼。
    “被动接受别人安排，不是你的风格。”
    “可这是做梦呀。”依雪理直气壮，“平时独立自主，做梦换个风格，我觉得很有趣。”
    “好吧，也有道理。”
    庄锋说道：“普通人做梦，大多身不由己，往往醒来前不知自己在做梦。金丹高人心志清明，很少做梦。一旦进入梦境，会更真实、连贯，就如贫道此刻。”
    依雪正色道：“纠正一下，是本龙此刻。”
    庄锋翻个白眼：“老纠缠你的我的，说好的换个风格呢？你现在是乖巧的依雪好不好。”
    依雪想了想，点头：“哦，听你的。”
    做梦嘛，乖巧不丢人——反正除了自己，梦醒后没任何人知道，包括庄锋。
    庄锋继续说道：“因为真实、连贯，金丹高人即便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想醒过来，难度极大，普通人的方法不好使。话说回来了，金丹修为哪有那么容易做梦？发生这种情况，通常是因为心神受了刺激。”
    依雪忽然想起，在抵御严寒时，她其实已经做过梦了。
    梦中，庄锋是猎人，她是……猎人的妻子。
    还被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现在想想，符合庄锋的理论，可怕的寒冷让她心中慌乱，睡觉时才会做那样一个奇怪的梦。
    问题是，此刻的梦，又受了什么刺激？
    只不过是走进一道门而已。
    “心神受刺激，只是做梦的诱因之一。”庄锋看出了依雪的迷惑，“那道门户，或许是有人专门设置，引导我们做梦的陷阱呢？”
    依雪点头：“很有可能！”
    以道法引导做梦，在修行界一点都不稀奇。
    比如南柯一梦，就是个典型例子。
    这种手段通常用在普通人身上，过去的某些修行高人，遇到中意的徒弟，喜欢用这类道法，检验对方的品性，同时也能令他感悟，世俗的财富地位，最终是一场空，因而萌发修行本心。
    但这不等于说，引导做梦的手段不能用来害人，不能用在修行人身上。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我们都在做梦。”庄锋说道，“当然，彼此的梦肯定是不相通的。根据你的性格，贫道猜，你可能正在梦中跟我决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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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0章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依雪心说，那可不一定。
    参照此前的“猎人夫妻”梦预测，也有可能，是继续被庄锋按地上，揍得哭泣求饶……
    不对不对，这明明就已经是本龙的梦了嘛。
    庄锋的声音传来：“既然是梦，逻辑硬伤无所谓，梦本来就没必要讲逻辑嘛。主动唤醒自己的方法，说实话，我也没找到。但贫道典籍读得多呀，我分析，梦中再进入一次那个空间，或许就能破解。”
    “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
    “掉进特意准备的陷阱，神仙都无法百分百确定，只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喽。”
    依雪迟疑问：“梦中一切都是假的，对吧？”
    “这还用问我？你也做过梦好吧。”庄锋失笑，“而且贫道分析，背后使坏的家伙，固然成功引导我们陷入梦境，却应该没办法决定我们做什么样的梦。否则岂不是等于能够窥视思想？那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以前提到过，人心是最玄妙的，神仙都没能力直接窥视别人的思想。
    依雪幽幽道：“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庄锋迷惑。
    “梦是假的，对现实造不成任何影响，我在梦中做的一切，真正的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依雪舔了舔嘴唇，“那么，如果我对你干点什么……”
    庄锋下意识后退：“你想干嘛？”
    依雪扑向庄锋，嘴里叫道：“不许动！”
    “笑话，一动不动的那是王八。”庄锋闪身往旁边躲，“警告你哈，别逼道爷出手。”
    吼——
    依雪消失，一头巨龙出现在原地。
    想想看，龙形比人形体积大多少倍？依雪变身，又变得毫无征兆。庄锋猝不及防，直接……被龙给压在了肚皮底下。
    “欺人太甚！”庄锋闷闷的声音传来。
    连在梦中，依雪都如此暴力，可见自己对她的印象有多差。无论现实还是梦境，依雪敢动手，庄锋自然不会跟她客气。
    手臂往上撑起，随手发出一道真元。
    嗤的一声轻响，真元击中巨龙，顺着鳞甲的缝隙就钻了进去。心中颇为自得，对付龙族，道爷显然比一般人有经验啊。一般的修行人，连龙都没见过，哪会知道挑鳞甲缝隙攻击？
    庄锋趁机从巨龙身下钻出，翻身跳上龙背。
    巨龙大吼：“不疼诶，真的是做梦！”
    声音中居然充满兴奋。
    普通人怀疑自己做梦，会用力掐自己一把看疼不疼。那么，庄锋的真元攻击明明击中了自己，依雪一点疼痛都欠奉，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庄锋趴在龙背上吐槽：“你在道爷心中的形象，别是神经病吧，不疼有什么好兴奋的？”
    “少废话，从我身上下去。”
    “你先答应不动手。我明白，你一直想教训我，但这是梦呀，你再怎么折腾，真正的你又不会知道。哎呀我去，道爷又成了龙骑士，哪儿说理去？”
    依雪仰天嘶吼：“梦里的你，也是如此无耻！”
    “呵呵，彼此彼此，你还是暴力狂呢。”
    依雪扭动龙身，试图甩脱庄锋。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骑龙，庄锋经验也挺丰富。龙脑袋后面有一片特定的范围，以龙的小短腿，是永远碰不到的。只要抓住鳞甲，依雪就完全没辙。
    正得意呢，手中猛地一松。
    庄锋下意识伸手一捞，触手滑腻。
    这感觉不对呀，什么情况？
    “舒服吗？”依雪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是巨龙特有那种洪亮空旷的声音，而是清脆的女声。再看身下，哪有什么巨龙，自己正趴在人形的依雪后背上，一只手还抓着她的……
    “我靠！”庄锋忙不迭松手，纵身后跃。
    依雪迅速摄出身衣服，就那么背对庄锋，迅速穿戴整齐。她的脸上满是红晕，心中却十分自责：这是做梦呀，根本没后果的，顾忌什么嘛。
    庄锋目瞪口呆的看着依雪。
    依雪转过身，白了庄锋一眼：“无耻之徒，梦里都占我的便宜。”
    “是呀。”庄锋叹息，“老司机精神发作，贫道也有些惭愧。不过这是梦嘛，就算我做得再过分，真正的你又不会知道，怕个毛。嗯，我的想象力果然很逆天，神识偷看加脑补，居然能如此逼真。”
    “哈，你承认偷窥我了！”
    “梦里承认又如何？真正的你永远不知道。”
    依雪勾勾手：“你，过来。”
    “又想干什么？”庄锋很无奈，“别玩了，老司机精神一旦发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自己都没谱。”
    依雪迈步走到庄锋面前，端详了他好一会儿，才幽幽叹口气道：“鸿蒙派欺压北海，你呢，品行低劣，屡次羞辱我，刚才还亲口承认曾偷窥过我，卑鄙无耻。按说，我应该恨你的，可是……”
    “可是你却因恨生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道爷，对不对？”庄锋嬉皮笑脸道。
    这当然是故意胡说八道开玩笑。
    可话又说回来了，我的梦我做主，依雪认为不用在意后果，庄锋又何尝不是。
    实事求是，仅胡说而已，庄锋已经非常克制了。
    作为金丹高人，庄锋的心境是合格的，即使明知是在梦中，也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否则的话，换成崔胖子，你猜现在会发生什么？
    依雪一愣，下意识想否认。
    随即意识到，这是在做梦啊，真没必要装。北海龙族无所畏惧，即便现实中有顾虑，做梦还不敢正视本心，那就太窝囊了。
    于是认真的说道：“不错，我爱上你了。”
    庄锋并不意外。
    梦就是这样，不是说梦境可以随心所欲，但梦中的一切，跟现实是两码事。他甚至有些遗憾，这跟真正的依雪毫无关系，否则倒是能用来嘲讽那女龙一番。
    “我们认识才几天？相处也不愉快。或许，你会笑话我太轻浮。”依雪苦涩一笑，“所以，这个秘密我将永远埋在心底，只在梦中说一说。”
    “放心吧，贫道不会当真的。”
    当真也是然并卵。
    因为梦中依雪的表白，跑去跟真正的依雪说？傻逼吗。那女龙肯定会暴跳如雷，叫喊着生死决斗。
    “那么，既然是梦，你能……”依雪咬了咬嘴唇，“你能亲我一下吗？”
    “啊？这不好吧？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其实我也怕，但如果不这样做，等我醒了肯定会后悔。庄锋，我知道你是假的，但即便如此也要符合我心目中的形象。你卑鄙无耻，这种便宜没道理不占。”
    “咦，你说得好有道理啊。”
    “来吧，我爱的男人，一定要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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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1章 还得道个歉

    北极某处浮冰上，一男一女依偎而坐。
    “刚才……那个，动手动脚，没控制住自己，贫道很抱歉。”庄锋羞愧的说道，“虽然这是梦，真正的你也不会知道，但修行人真常应物，错了就是错了。”
    “没事。”依雪低声道，“而且，我也动了。”
    “好吧，咱俩都挺冲动哈。”庄锋叹息，“做梦嘛，自控力差点可以理解。当然，该道歉还是得道歉，因为我总不能醒了之后，跟真正的依雪道歉吧？那她非把我当成有妄想症的自恋狂不可。”
    依雪看了眼庄锋的侧脸，并没说话。
    我就是真正的依雪，怎么会把你当自恋狂呢？可惜，你却不是真正的庄锋，梦醒之后，这一切都将消散。
    庄锋试图站起身：“走吧，下潜。”
    依雪拉住庄锋：“等等，我其实还想……”
    “嗯，反正已经做了这么久的梦，再做会儿也无妨嘛。”庄锋从善如流，顺势坐下。
    十几分钟后。
    “贫道还得道个歉，呵呵……”
    两天后的清晨。
    庄锋和依雪从帐篷中走出，依雪挽着庄锋的手臂，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的做派。
    依雪觉得非常幸福，因为在这两天内，两人跟情侣几乎没什么不同。嗯，差别还是有的，普通情侣恐怕没能力在冰原上手挽手欣赏风景。
    晚上双宿双栖，庄锋还拿出炊具给她做饭吃。
    几乎没什么不同，“几乎”是关键词。
    两人毕竟是金丹高人，梦中自控能力差，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但最后一步却没突破。根据庄锋的说法，那种事很可能会让他提前梦醒，或者，依雪提前梦醒。
    无论这是谁的梦，依雪都不愿提前醒来。
    但梦再美好，终究虚幻。
    按庄锋的推测，暗中使坏的家伙，让两人陷入梦境，肯定是为了害他们啊。那么，如果不尽快清醒，即使对方不出手伤害两人，怕是也得饿出个好歹。
    梦中世界能吃饱，毕竟是虚假的。
    当然，庄锋的意思，其实是自己从梦中醒来，再想办法唤醒依雪。同样，依雪也这么想。
    两人都不认为，梦能够共享。
    这也是他们敢如此放纵的根本原因。
    梦醒了无痕，谁的梦无所谓，反正两人所经历的这两天，一旦醒来，注定会跟肥皂泡一样破裂、消失。
    庄锋收起帐篷和炊具，看向依雪。
    “出发吧。”依雪微笑道。
    庄锋点点头，搂着依雪跳入海水中，在接触海面的一刹那，展开避水诀，裹着两人向海底深处潜入。
    下潜了数分钟，庄锋手臂一空。
    依雪消失了。
    还没来得及惊诧，只觉得眼前迅速变亮，仿佛有无数光芒狠狠刺入脑海。这时，庄锋惊觉，他其实是闭着眼的，于是猛地用力睁开眼。
    屎黄色调的房子内，火堆早已燃烧殆尽。
    火堆对面，依雪斜躺在地上，正呆呆看着自己。
    醒了！果然是做梦。
    不过，地点显然不对头。
    庄锋一直以为，他做梦是因为进入建筑群中心的那道门户。然而此刻，他和依雪却是在房子里醒的，身边还有烧完的火堆。这说明，他弄错了。
    记得当时温度恢复正常后，他决定也睡一会儿。
    或许，那才是做梦的开始吧。
    换句话说，他从来没有和依雪一起去建筑群中心，那也是梦境的一部分罢了。
    庄锋坐起身，拿出手机查看。
    很遗憾，梦中手机当时还有电，此时的手机，却是黑屏的。这不仅不让庄锋感到奇怪，反而更充分说明，所谓的飞去建筑群中心，其实是做梦。
    为什么这么讲？
    连金丹高人都受不了的严寒，手机电池能受得了才怪。有电根本讲不通，没电才是科学的。
    因此，去建筑群中心，只能也是梦境的一部分。
    不妨从头整理一下。
    严寒导致庄锋想办法自救，割地毯生火，又去其它房子里找更多的燃料。燃料充足后，依雪睡觉。后来温度回升，庄锋见依雪睡得香，决定也睡一会儿。
    梦境从此开始。
    按庄锋的观点，金丹高人做梦，要么是心神受刺激，要么就是被人用道法引导。
    严寒让庄锋恐慌，说实话，确实挺刺激的。
    也就是说，没什么高人暗矬矬引导喽？这也不难验证，只要上天看看建筑群中心是否真有一座九层的超级大房子，最关键的是，是否有一道黑漆漆的门户即可。
    梦醒了，理智也迅速恢复。
    竟然在梦中跟依雪……庄锋心中不由得一阵惭愧，颇有些对不起苗小乐的负罪感。
    还好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只要道爷不说，谁都不会知道。而身为合格司机，完全可以主动把那段记忆扔到犄角旮旯，永远不拿出来回味。如此一来，就等于从没发生过嘛——它没来就没发生过，谁会把梦当真？
    迅速做好心理建设，轻松变得心安理得。
    这时，依雪也坐了起来。
    “你醒了。”庄锋微笑打招呼。
    毕竟在梦中稀里糊涂做了两天的情侣，庄锋此时看依雪，仍然有点异样的感觉。虽然他很明白，依雪不可能知道他的梦。
    “嗯。”依雪点点头，“但，为什么我们在这儿？”
    “哈？”
    “我们明明已经离开了这座房子，飞到那座楼前，还进入了一道门户……”
    庄锋脸色变了：“你竟然知道！”
    “知道什么？”
    “那是梦的一部分，按说你没理由知道啊。”
    “梦……”依雪的脸色也有些异样。
    庄锋试探着问：“你是否还记得，进入门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依雪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做了个梦。但那是我的隐私，跟你没关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北海龙族灭绝了。”
    “什么！”依雪霍然站起身，满脸震惊。
    “北海龙族被鸿蒙派灭掉，你和我去找老道问话，结果他们都是冒牌货，被你狠狠揍了一顿。对了，你还杀了妙空——当然，也是冒牌的。”
    “再然后，你说那是梦，带我去北海……”
    依雪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腾地红了。
    如果先前的经历不是梦，那么，她跟庄锋岂不是……天呐！要知道，除了最后一步，两人可什么都做了。梦中自然无须担忧后果，照进现实可就麻烦大了。
    庄锋，是东海驸马！
    庄锋咳嗽一声：“依雪你听我说，那确实是梦。但贫道猜错了，我以为那只是我的梦，没想到它真能共享。呃，没别的意思，求证一下，你和我……那个，就是你的梦中经历，跟我想得一样吗？”
    依雪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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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2章 二位又来了

    “看来是一样了。”庄锋脸上也发烧得厉害，他勉强笑了笑，说道，“其实吧，虽然梦境是共享的，但梦里互相……咳咳，接触，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接触，你说对不对？”
    “你说什么呢？”依雪忽然抬起头，“我梦见你和我返回冰原，分别潜入水底，然后我就醒了喽。接触？谁会跟你这种无耻之徒接触？嗤——”
    “真的假的？”
    “本龙没有任何必要骗你。”
    “你确定，潜水之前，我们没做点别的？”
    “做过呀。”依雪一本正经，“你蛮不讲理，批评我打杀妙空公主——冒牌的妙空公主，最终惹烦了本龙，所以我狠狠揍了你一顿。”
    “你揍我？”庄锋乐了。
    依雪一瞪眼：“你敢看不起本龙，决斗！”
    庄锋暗叹，依雪睁眼说瞎话，他又何尝不尴尬。本以为梦中小小的放纵，影响不到现实。可共享的梦，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问题是，他能装傻么？
    北海龙族，可是最传统的。
    “依雪，我们……”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是东海驸马，地位尊崇，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能对不起妙空公主。”
    “不，你听贫道说……”
    “闭嘴，我不听。”
    庄锋提高声音：“我是说，该上路了！”
    “哈？”
    “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逃离这个空间，否则会被活活饿死、渴死。我们在梦里吃过饭，但既然是梦，当然不能算数。”
    依雪迟疑：“可是，我好像真不饿了。”
    “很简单，睡觉前我们曾经修炼驱散饿意，效果应该还没过。”
    “真是这样吗？”依雪显然不太认同，“我们……不对，是我在梦里经历了接近十天呢。”
    从伦敦出发，无论依雪化龙，还是庄锋使用法宝，路上花费的时间都不少，中途还要停下休息。算算，确实差不多有十天左右。
    而且，回头想想，他们居然能在梦中睡觉，这真的相当不可思议。
    金丹高人做梦，也得按基本法。
    由此分析，“受刺激说”太牵强，被人用道法引导做梦，可能性更大。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能引导两人做梦，可见实力不凡，直接出手干掉他们多简单，干嘛非要脱裤子放屁，用梦境玩人？
    结果导致两人在梦中放纵，进而让从不纠结的小道士，也变得纠结起来。
    庄锋摆手：“梦跟现实时间不对应，或许其实只过了几个小时呢？研究这些没意义啊，寻找逃离的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巨龙又一次腾空，转眼间抵达建筑群中心地带。
    庄锋从巨龙背上跳下，眉头紧蹙。
    九层高的超大中式楼房，跟先前见过的毫无区别。伸手推开唯一的大门，漆黑的门户也一模一样。
    按照庄锋的分析，“乘坐”依雪飞到九层楼前，也是梦境的一部分。梦中所见跟现实相同，考虑到背后有人故意使坏，倒没什么奇怪的。
    问题在于，如果进入门户，会不会又开始做梦？
    按说不至于，毕竟他们已经从梦中醒来了嘛。可有了先前的经历，让庄锋心里没底。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征求一下依雪的意见。
    转身，接着目瞪口呆。
    巨龙不见了。
    依雪背对庄锋，正慢条斯理穿衣服。
    “我的衣服没少。”依雪略显紧张的声音传来，“看来，先前确实是在做梦。”
    依雪所指的做梦，并非穿越门户之后。上次飞到这里，她曾经换过衣服。现在数数，不仅穿越门户后换过的衣服没少，在九层楼前换的衣服，也还在。
    “废话，本来就是做梦。”庄锋翻白眼，“倒是你，变身前好歹打个招呼，让贫道布一道隔绝法阵呀。”
    穿好衣服的依雪转过身，白了庄锋一眼。
    梦里你哪儿没见过？装个毛啊。
    再者说了，你在梦中亲口承认偷窥，隔绝法阵根本就是掩耳盗铃好不好？
    庄锋显然也迅速想到了，讪笑几声，说道：“正事要紧，呵呵……贫道有些拿不定主意，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进去？”
    依雪回答得毫不迟疑：“进。”
    “这么爽快？不是，就算再做梦，我们也不可能……你懂的。”
    “再说一遍，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依雪板着脸说道，“梦的情节可能类似，但后续发展不一样，而且——绝非共享。”
    “好吧，您继续。”庄锋无奈摊手。
    依雪继续道：“我们是睡着以后开始做梦的，跟这道门户毫无关系。既然现在是清醒的，那么我认为，即便门户不是出口，也不会导致我们做梦。”
    “嗯，似乎有点道理。”
    “况且你说过，想逃离，就必须找到关键点。除了这道门户，你还能找到其它异常吗？所以，我们没的选择。”
    “那走吧。”庄锋被说服了。
    依雪靠近庄锋，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
    两人并肩走进黑暗中。
    大本钟，操着各种鸟语的老外……面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不，也有区别，天空晴朗，没下雨。
    庄锋苦笑着看向依雪。
    “真又做梦了……”依雪喃喃道。
    “是啊，看来那道门户，根本不是出口。”庄锋拉着依雪迈步往前走，“不过不要紧，我们已经知道如何醒过来，没必要按剧情安排走，直接找个地方起飞，去北冰洋跳海呗。”
    “嗯，其实，我有点饿。”
    庄锋看了眼依雪，笑道：“那就先吃饭。”
    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某餐厅，直奔后厨。
    “二位又来了！”主厨喜出望外，又可以偷师了，好幸福。
    庄锋愣了愣：“为什么要说又？”
    “几天前你们来过呀。”主厨指指依雪，“你和这位小姐一起过来的，你为她炒了几道菜。”
    庄锋仰天长叹：“这玩意儿居然还是连续剧！”
    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主厨听不懂。他满脸惊诧，显然不明白，庄锋为何如此激动。
    旁边的依雪，则听不懂主厨的鸟语。
    但仅从庄锋的话里，她也能判断出到底怎么回事。
    这梦，是连续的。
    梦醒了无痕，说的既是梦不对现实产生影响，同时，也指梦本身会完全“复位”。一个普通人，可能会重复做同一个梦，但每次的经历，应该都是相同的。上次在梦里做过的事，影响不到下一次的梦。
    所以，现在的情况，显然很不正常。
    如果一个梦可以连续做下去，那还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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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3章 两个月

    屎黄色的房子里。
    庄锋睁开眼，表情呆滞的看着火堆。
    火堆对面，依雪已经从地上站起，活动着身体说道：“起床啦道士，今天要探索第六十七号地区，离这里挺远的，得抓紧时间。”
    庄锋翻身跃起，走到门口打开门。
    天空一如既往明亮，周围也依旧一片静谧，跟此前过去的六十六“天”，毫无区别。
    两人走出房子，运转真元狂奔而去。
    他们只有大约十几个小时的时间，用来探索所谓的第六十七号地区，一旦超过，严寒就会如约而至。当然，这里到处都是房屋，随时可以躲进去，依雪的储物戒中燃料也非常充足。
    十几分钟后，两人抵达目的地——六十七号地区。放慢速度，眼睛观察、神识扫描，开始探索这片区域。
    所谓六十七号地区，自然是人为划分出来的。把整个建筑群看成一个圆，以中心的九层楼为圆心，划分成一条条的竖向区域，并编上号。
    每个区域从外围开始，一直到九层楼附近。
    望不到尽头的街道上，两人默默前行。其实速度并不算慢，但这是探索，比全力奔跑肯定差得远。
    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两人抵达九层楼附近。
    跟前面已经探查过的区域一样，六十七号地区，仍然没发现任何异常。
    庄锋的脸色有些灰败。
    异常，代表着逃离的希望。
    剩余的区域还很多，但随着时间推移，庄锋的信心不可避免的在降低。反而是原先信心不足，需要庄锋安慰的依雪，却越来越心平气和。
    “时间差不多了。”依雪柔声道。
    庄锋微微颔首。
    两人运转真元，绕着九层楼的外墙全力奔跑，没多久，就来到唯一的大门前。
    庄锋伸手推开门，漆黑的门户出现在两人视线中。依雪轻车熟路的伸手挽住庄锋的手臂，两人并肩跨入黑暗，出现在大本钟下。
    此刻的伦敦，已是夏天。
    两人走进餐厅厨房，主厨早就见怪不怪了，几个月来，每隔几天，庄锋和依雪都会出现。
    主厨也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既然老道们是假的，主厨当然也不真实。事实上，为了验证某些猜测，庄锋曾经胖揍了主厨一顿。下一次过来，主厨脸上的青肿尚未完全消退，也还记得庄锋打他，却仍旧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显然，“喜出望外”是他的设定。
    吃完饭，依雪化出龙形，载着庄锋飞向北冰洋。
    和以往差不多，两人到达那座特定的浮冰时，恰好是夜晚。他们并没有立刻选择跳海，庄锋动手支帐篷，依雪则就在不远处穿衣服。
    帐篷支好，庄锋和依雪很有默契的钻了进去。
    第二天清晨，两人走出帐篷。
    “我想休整几天。”依雪开口道。
    庄锋皱眉：“还是别浪费时间吧，都半年了。”
    “是梦里半年了。”依雪纠正道，“你说过，做梦时的时间，跟现实不是一回事，既然搞不清两者之间的对应关系，那么我觉得，就完全没必要考虑。我们困在黄沙世界里，才两个月多点而已。”
    黄沙世界，是两人为了方便起的名字。
    庄锋苦笑：“才两个月？已经不短了好不好。”
    依雪说道：“这么久都没来救援，看来外力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救。但既然我们有个梦中世界，不至于渴死、饿死，反正着急也没用，不妨慢慢来。”
    是的，两人没被饿死，梦境居功至伟。
    两个多月前，庄锋和依雪第二次进入梦境。
    梦境居然是连续的，这固然很不可思议，然而对庄锋两人来讲，其实并不重要。走进门户再次进入梦境，说明九层楼的大门，根本不是逃脱的出口。
    两人也没心情吃饭了，直接飞到冰原……跳海。
    果然不出所料，再次成功醒转。
    让他们诧异的是，从梦中醒来，他们发现自己还在那座房子里，躺在熄灭的火堆旁。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难道第二次飞到九层楼的经历，还是做梦？如果猜测属实，那麻烦就大了，从梦中醒来，就是下一场梦的开始——这是死循环的节奏啊！
    还好，依雪检查储物戒，少了一套衣服。
    做梦并不真正产生消耗。第二次进入梦境，依雪前一次梦中消耗的衣服，全都恢复了，这是经过验证的。
    少一套衣服，说明第二次飞到九层楼，不是做梦。
    那么，为什么明明是进入门户开始做梦，醒过来却又回到原先的房子里呢？
    很遗憾，这个问题庄锋也解答不了。
    他只知道，九层楼的门不是出口，就必须重新寻找异常点。不过，当时庄锋仍然相信，秘密就在建筑群中心。
    因此，庄锋和依雪再次来到九层楼附近探索。
    找了十几个小时，范围越来越大，却一无所获。
    这时，严寒忽然降临。
    两人忙不迭找房子躲避。
    建筑群中心，房子比外围的那些面积大多了，然而御寒效果却要差，两人堪堪扛过去。
    庄锋算了算，假如忽略梦中花费的时间，那么严寒大约持续不到10个小时，而两次严寒的间隔，大约在15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严寒加上正常温度，恰好差不多等于一昼夜。
    把严寒看成夜晚，正常温度的时间段看成白天，于是“天”这个时间单位就有了。
    严寒过后的探索，算是白天活动。
    一旦严寒来临，找地方躲藏、烤火，轮流睡觉守夜，算是晚上休息。
    摸清规律后，危险倒是可控。
    问题是，没水没食物，他们扛不了多久啊。
    坚持了两天，越来越饿。
    依雪十分怀念梦中的美食，突发奇想，为什么不能主动进入梦中，大吃一顿？梦中吃东西不顶用，好歹先过过瘾再说啊。
    两人又一次从九层楼门户进入梦中。
    想大快朵颐，伦敦餐厅不成。两人跑到冰原上，庄锋拿出灶具，做了一堆饭菜，两人美美吃了一顿。
    再次回到现实中，他们发现——
    自己竟然不饿了！
    梦是假的，梦里吃的东西不可能顶用。退一步讲，假如两人其实搞错了，那实际上不是梦，那么，凭什么人吃饱了，梦醒后做饭消耗的粮食和菜，都恢复如初？这违反能量守恒定律啊。
    自诩聪明伶俐的小道士，也彻底懵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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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4章 别考虑我的感受

    分析判断的首要前提，是逻辑必须统一。
    天下任何事物，如果逻辑混乱、前后冲突，再睿智的人去分析，最终也只能把自己脑子弄乱。庄锋现在就很懵圈，因为前后冲突的地方太多了。
    梦中吃饭，不可能真正补充能量。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两人在梦中胡吃海塞了一顿，不饿、也不渴了，体能明显恢复，绝非心理作用。
    为了验证，庄锋提议，再进梦境。
    站在大本钟下，心神探入储物戒，粮食和蔬菜全部恢复如初，根本没消耗。
    依雪的衣服数量，就更不用说了。不作梦，她也能打开储物戒，上次梦醒时她就查看过，衣服只少了一件。现在看，还是如此。
    两人再次抵达冰原。
    庄锋把储物戒中的食物全部搬出来，堆在浮冰上。
    看着堆成小山的食物，依雪咋舌不已。这家伙真没骗人，如果在“黄沙世界”他能打开储物戒，坚持一两年，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随后，庄锋搭起帐篷，喊依雪睡觉。
    依雪色变：“你想干嘛？”
    庄锋呵呵一笑：“既然你一直坚持梦不能共享，那么现在这个梦，要么是你的，要么是我的，你怕什么？而且贫道记得，上次是你主动的。”
    依雪眨眨眼：“咦，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共享的，难道本龙就怕了？
    大不了梦醒后打死不承认，多大点事儿嘛。至于庄锋，肯定不会揭破自己。这家伙卑鄙无耻、品行低劣，巴不得吃干抹净不认帐呢。
    于是依雪胆气大壮，率先钻进帐篷。
    庄锋随后进来，往垫子上一躺，闭上双眼：“睡吧，明早还要跳海呢。”
    装，继续装，依雪暗中冷笑。
    她闭眼假寐半天，结果庄锋毫无动静。睁眼一看，顿时一股怒气从心底冒出。本龙明知梦是共享的，厚着脸皮自欺欺人装傻，这混蛋，他居然真睡着了！
    主动发起攻击的念头很强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北海龙族传统啊。
    如果这只是自己的梦，依雪当然敢为所欲为，反正无论她怎么玩儿，真正的庄锋又不知道。
    依雪生了整晚的闷气，只在天亮前迷糊了一阵。
    第二天早晨，庄锋倒是神清气爽。
    两人潜入海底，又一次在火堆旁醒来。
    这感觉实际上非常怪异，就像他们自始至终从未离开过火堆，没进入过九层楼的大门似的。
    庄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
    没错，神清气爽还在。也就是说，梦中不仅吃饭能吃饱，睡觉也能恢复精神。不过，也不是百分百确定，依雪同样睡了一夜，为什么就眼圈隐隐发黑呢？
    “我们还得做一次梦。”庄锋站起身。
    依雪翻个白眼：“没兴趣。”
    庄锋迷惑：“为什么？”
    “废话，去一趟建筑群中心，都要搭上套衣服，损耗太快了，本龙承受不起。”
    “你可以裸奔嘛。”
    “你说什么！”依雪勃然大怒。
    “别误会。”庄锋连忙解释，“贫道是说，你直接保持龙形就是了，没必要每次都变回人。”
    “请问，龙形能进得了那道门吗？”
    庄锋回答不能。
    龙形不仅进不了九层楼的大门，几乎所有建筑的门，在不破坏的前提下，都进不去。这是行不通的，因为一旦严寒来临，龙形不藏在房里，关上门烤火，一样得冻死。
    “那我们跑着去。”庄锋挥手。
    运转真元全力奔跑，肯定不如飞行快，其实速度也不容小觑。而且别忘了，金丹高人能短暂浮空。这不是比赛，不需要遵守什么约定。
    依雪憋着气，跟随庄锋出门。
    没办法，她绝对不愿自己单独留在这里。
    再次进入梦中，庄锋首先查看储物戒。食物都回来了，丝毫不差。两人抵达冰原，庄锋留在浮冰上的食物，已经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梦境虽然是连续的，庄锋和依雪这两个“做梦者”，却无法留下物品。
    他们在梦中的任何消耗，都将恢复。
    储物戒中的食物，做饭能吃饱，却不会消耗，这是最大的逻辑矛盾。
    梦里睡觉能恢复精神，也很奇怪。
    入梦的途径是进入九层楼的大门，梦醒却在火堆旁，这显然也属于逻辑上的冲突。
    是梦，还是幻境？两者都说不通啊！
    当然了，庄锋也没白折腾。一个初步的计划，已经在心中成型。
    他挥手：“回去……不，醒过来。”
    “啊？”依雪看了眼漫天星斗，“不睡觉了？”
    “你很困吗？”庄锋乐了，“从伦敦飞到冰原，固然花了不少时间，但别忘了，这是做梦。做梦只会影响精神恢复，不会耗费精神。”
    “我不管，我困了，要睡觉。”
    庄锋观察了一下依雪，很神奇，黑眼圈也带入了梦中。于是点头：“也行，我去搭帐篷。”
    这一夜，依雪睡得很香甜。
    庄锋却变成了黑眼圈。
    注意到依雪的目光，庄锋老脸一红，说道：“依雪，虽然这是梦，毕竟男女有别，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这样吧，其实我储物戒里不止一座帐篷……”
    “不行！”依雪断然否决。
    “你就不怕贫道做出点什么？”
    “在你的梦里，我们本来就是情侣嘛。”依雪振振有词，“你不要考虑我的感受，因为这是你的梦，我其实是你想象出来的。”
    “这话你自己信吗？”庄锋翻白眼。
    “不管我信不信，你信就行了。况且，这本来就是事实，也很好验证。等你醒了，问‘真正的依雪’，看她是不是一无所知。”
    “道爷是有多傻，才会主动问你？”
    “那就不问，梦里做情侣，梦醒后恢复原样喽。”依雪顿了顿，低声道，“即便……梦能共享，我都不介意，你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算不算男人？”
    “道爷当然是男人！”
    “那么，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呃，我主要是怕伤害你。”
    依雪幽幽道：“你说过，梦中接触不算真正的接触，哪怕你……也不会伤害到现实中的我。”
    庄锋心想，这话大有道理呐！
    梦中接触，不算真正的接触，不仅对依雪来讲如此，对自己，其实也适用嘛。况且，身为崔胖子的学生，连做梦都他玛坚持原则，未免太给司机群体丢人了。
    “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休整半天再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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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5章 一周年

    庄锋的计划很简单。既然梦里能恢复体力和精神，至少不用担心饿死了。那么就没必要非得抢时间，在饿死前找到逃脱的方法。
    耗费依雪一套“珍贵”的衣物，飞到高空，把整个建筑群划分成数百个区域，编上号。
    然后按顺序探索，寻找可能存在的异常点。
    庄锋相信，任何空间都有出口。
    天道好生，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死地。出口一定有，它可能在建筑群中心，也可能藏在某个不起眼的房子里。最倒霉的情况下，它藏在沙海中。
    过了这么久，老道们都没出现，外援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但只要沉得住气，总有一天会逃脱。
    身为挨踢道士，庄锋的计划可谓环环相扣。
    首先，从外围开始，探索一个区域，一直探索到中心的九层楼附近。根据两人的能力估算，耗费的时间，差不多正好是“白天”的十几个小时。
    抵达九层楼，严寒也差不多要来了。
    但没必要藏进房子里烤火，而是直接穿越九层楼的门户，进入梦境中补充体能、恢复精神。
    在梦中世界赶路、休息，接着跳海醒来，出现在某座特定房子里的火堆旁。
    庄锋并不清楚，当他们做梦时，沙海世界的时间是如何流逝的。但这无所谓啊，他们在火堆旁醒转，永远是严寒才过去没多久。
    然后，两人跑到下个编号的区域，继续探索……
    如此循环下去，直至探索完整个建筑群，或者中间找到逃脱的方法。
    瞧，没任何冗余代码，不浪费一点时间。
    事实证明，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尽管探索了六十七个区域，还是没找到任何异常，让庄锋有些沮丧。
    庄锋和依雪在梦境中的时间，远远多于黄沙世界。这很正常，伦敦离北冰洋可不近，无论庄锋的飞行法宝，还是依雪化龙，都不可能短时间抵达。
    另外，偶尔“休整”几天，也是难免的。
    比如此刻。
    依雪要休整几天，庄锋照例不愿意浪费时间，但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庄锋退让。为什么？因为在梦境中，依雪是他的女朋友呀。
    梦里梦外合计，两人足足|交往了半年多。
    当然，理论上梦境外不算。
    庄锋拗不过依雪，只好问：“这次想去哪儿？”
    庄锋态度不错，依雪很满意。她想了想，说道：“昆仑山，你去过没？”
    庄锋摊手：“这个真没有。”
    依雪脸上露出失望。
    原因很简单，庄锋没去过，她就去不了。
    半年时间，两人对梦中世界有了进一步了解。梦，是在现实基础上的想象。无论地点，还是人物，其实都来自两人的记忆。
    七老道、依雪的妖怪奴仆、伦敦的主厨……甚至那些游客、围观群众，别看千奇百怪，说白了，也是由庄锋和依雪记忆中的形象演化。
    地点同样如此。
    两人都没去过的地方，会莫名其妙转变成熟悉的环境。依雪想去昆仑，先不提认不认路，就算辛苦飞过去，降落一看，却成了伦敦或者滨海。
    梦境不是幻境，它不需要符合逻辑。
    当然，两个金丹高人共享，并且严重怀疑由法术引导的梦，普通的梦显然无法跟它相提并论。大多数情况下，它会尽量维持基本逻辑。
    例如有次去东海龙宫，里面就只有龙敖天、三叔、老头儿龙等少数几个庄锋熟悉的龙族。
    据说因为鸿蒙派灭亡北海，龙敖天不敢出头，其他龙族鄙视之，都“叛逃”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无非是庄锋记不住那么多龙族，同时在依雪心目中龙族没有路人甲。两人思想相互影响，导致梦境无法模拟太多龙族，只好找个借口玩消失。
    依雪说道：“那就再进一趟鸿蒙派山门吧。”
    神仙洞府是好东西，依雪兴趣浓厚。
    现实中，她一个外人没资格进鸿蒙派山门参观。可这是梦境嘛，既然庄锋去过的地方她就能去，自然要让庄锋带自己开开眼。
    不答应？
    身为女朋友，撒娇这种基础技能谁不会呀。
    梦中的鸿蒙派山门，就像二师叔说得，“老逼真了”。胡翠花跟苗小乐类似，渡劫失败死了好多年。现任掌门周琼音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山上，见到依雪，严厉谴责了她殴打老道的恶行。
    依雪暴怒，要不是庄锋拉着，周琼音怕是也得跟妙空一样，被她一巴掌拍死。
    梦是连续的，而且尽量符合逻辑，死掉的角色，应该不会复活。
    依雪是暴脾气的龙族，容易发火似乎不奇怪。
    但庄锋熟悉的人就那么点，好多还被梦境找个莫须有的借口给抹掉了，得珍惜，不能任凭依雪如此滥杀。
    其实庄锋不明白，龙族脾气再暴，跟梦中想象出来的角色置气也太可笑。她杀妙空、周琼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们年轻、漂亮，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别说这不可能，要知道，梦是有情节的。
    危险要扼杀在萌芽阶段，依雪一点都不想体验什么狗血桥段。
    “想都别想。”庄锋断然否决，“就算这是梦，鸿蒙派山门布局和现实是一致的。贫道带你进一次山门，就已经属于泄露本门机密了。”
    “我保证，不杀周琼音。”
    “嗯，贫道其实也挺想念山门的一花一草。好吧，那就再满足你一次，谁让咱俩是情侣呢。”
    ……
    梦中世界一年后的伦敦。
    “一年前的今天，你我首次出现在大本钟下。”依雪依偎在庄锋肩膀上，“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确定关系的周年纪念，你想好如何庆祝了吗？”
    “庆祝就没必要了吧？”
    “你什么意思，梦里的女朋友不用珍惜？”
    “绝对没有，别误会。我是说，咱俩都是金丹高人，没必要在乎那些虚幻的东西。”
    “梦本来就是虚幻的。”依雪叹口气，松开庄锋，凝视他的双眼，“我知道，你其实也明白，我们可能永远出不去了。梦中世界固然虚幻，你我却是真实的。也许，这就是我们今后唯一的人生。”
    “黄沙世界还没探索完，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如果探索完也找不到出口呢？庄锋，心存幻想可以，但你也应该开始适应，把梦当现实。”
    “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
    庄锋苦涩而笑。
    他何尝不是越来越绝望？梦中时间或许不重要，黄沙世界的接近一百天，却是实实在在的。老道们都没能力救人，自己一个金丹菜鸟，真能找到逃脱的方法？
    “你希望如何庆祝？”庄锋问。
    “以前你来伦敦历练，住过酒店吗？”
    “当然，还是皇家套房呢。”
    “带我去住酒店吧。”依雪脸色微微发红，低头不看庄锋，轻声道，“我们……该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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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6章 共同的想象

    庄锋坐起身，越过熄灭的火堆看依雪。
    “今天要探索的，是103号区域……喂，干嘛用那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依雪翻个白眼，“赶紧走呀，目标区域里这破房子越来越远了，稍不留神，就可能拖到严寒来临。”
    庄锋叹口气：“有必要继续装吗？”
    “装？听不懂你的意思。”
    “梦醒恢复原样，两不相干，黄沙世界的一百多天，加上梦中的一年，我们自欺欺人，配合默契。但昨晚我们……依雪，梦总会照进现实，贫道不愿逃避了。”
    依雪愣愣的看着庄锋。
    庄锋继续道：“我承认，一开始我纯属老司机精神发作，只想占便宜。可便宜占到现在这种程度，我再装傻，未免太他玛不是东西了。”
    “占便宜……”依雪深吸一口气，“你到底在梦中对我干了什么？”
    “哈？”
    “我就知道，你这龌龊的家伙，梦中肯定也会做恶心人的事。无耻之徒，我要跟你决斗！”
    庄锋懵圈了：“你真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思想肮脏，肯定在梦中欺负了本龙，对不对？那是你的梦，按说跟我无关，但你当面讲出来，就是侮辱我。”
    依雪满脸怒容，不似伪装。
    庄锋狐疑，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判断错了，梦根本不是共享，自己梦中的经历，跟依雪无关，都是老司机意淫的结果？
    依雪说道：“我在梦里，隔三差五就揍你一顿，揍得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饶，我说了吗？并没有。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不想破坏和谐，懂不懂？”
    “真的假的？”
    “你说呢？”依雪冷笑，“既然你敢乱讲，那就别怪本龙不客气。实话告诉你，我还押着你去鸿蒙派山门，把现任掌门周琼音给干掉了呢。筋断骨折，解气得很。”
    “这么狠！多大的仇怨啊？”
    “鸿蒙派欺压北海龙族，你还屡次侮辱本龙，你以为我已经忘了吗？现实中我不对付你，那是大局为重，梦里出口气，这个可以有。”
    庄锋终于没话说了。
    倒不是完全相信了依雪。实际上，依雪的话里有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她从来没见过周琼音。
    如果梦不共享，她甚至连鸿蒙派山门都进不去。
    问题在于，谁敢保证，记忆不能互相作用？这毕竟不是普通的梦，在这古怪的黄沙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另外，哪怕依雪在说假话，她死活不肯承认，庄锋也没办法强逼她呀。
    “好吧，贫道错了，我向你道歉。”庄锋站起身，正儿八经打个稽首。
    依雪冷冷哼了一声。
    “今后谁都别提做梦的事儿，刚才你我说过的话，也统统忘掉，顾全大局、合作愉快，如何？”
    “可以，但你必须道歉。”
    “已经道歉了呀。”
    “我指的，是梦中的我。”依雪说道，“虽然她只是你想象出来的，但既然用了我的形象，你欺负了她，就必须诚恳向她道歉。”
    “其实她挺喜欢被欺负的……”
    “混蛋，决斗！”
    “别发火，我道歉就是。”
    庄锋越发怀疑，自己真的弄错了，梦并非共享。
    道理很简单，如果现在的依雪，就是梦中的依雪，她要求自己道歉，完全没有意义啊。
    两人在梦中的关系，绝对亲密无间。实事求是，庄锋有占便宜的念头固然不对，可大多数情况下，基本都是依雪主动引诱，比如昨晚住酒店。
    “你知道该怎么道歉吗？”依雪冷声问。
    “知道，稽首作揖，自我批评喽。”
    “不，那样根本没诚意。你要给她做好吃的，带她去逛街，买衣服、买包。”
    这是道歉吗？这分明是加深感情。
    庄锋又开始不确定了，她到底是不是装的？
    买衣服、买包毫无意义，因为根本带不出梦境不说，重新进入梦里也会消失。所以，梦中的依雪并不喜欢逛街买东西，对名山大川的兴趣更大。
    总之，依雪的话充满矛盾，就跟那怪异的梦境一样，让庄锋越分析越糊涂。
    不过也好办，问问梦里的依雪就清楚了嘛。
    下一次进入梦境，庄锋还没开口，依雪就主动开口道：“知道你要问什么，那就是我，梦是共享的。”
    “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放弃希望呀。”依雪叹口气，“或许有一天，我们真能离开呢？到那时，你是东海驸马，我会无地自容的。现实中我不承认，这一切就还能当作一场梦——它也确实是梦。”
    庄锋皱眉：“但我们毕竟已经……那啥了。始乱终弃，贫道会唾弃自己的。”
    “才没有，顶多算是……我们共同的想象。”依雪白了庄锋一眼，“还记得吗？梦中接触不算真正接触，你不可能对真正的我造成任何伤害。”
    庄锋无言以对。
    心理上的伤害，真能不算数？
    “走吧。”依雪一拉庄锋，“陪我逛街、买衣服。”
    庄锋诧异：“你还真喜欢逛街？”
    “我也是女性。”
    ……
    当所有编号区域探索完毕，黄沙世界过去了足足一年，梦中世界则已经过了五年。
    庄锋颓然坐在火堆前，满脸苦涩。
    探索完最后一个区域，仍然没发现任何异常。两人通过九层楼大门进入梦境，毫无兴致停留，甚至连饭都不想吃，直接飞到冰原上潜水，回到火堆边。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六年，足够将一个人的信心打垮。
    机会当然还有，外面的沙海尚未探索呢。
    然而机会也十分渺茫。沙海中可没有躲避的地方，更不可能找到燃料。或许沙子能保暖，但没试过，谁也无法确定。况且，沙海比建筑群大了无数倍。
    最关键的是，谁敢保证，沙海中就一定有出口？
    依雪柔声安慰：“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在这里生活，想想其实也不错。我指的可不仅是梦境，也包括这黄沙世界。这么大一片天地，只属你我。”
    庄锋摇头：“严寒要人命，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以躲进梦中世界呀，我们一直这样做的。别纠结了，没人打扰你我，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幸福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寿元耗尽，我便自杀伴你共赴地府。”
    庄锋深深看了依雪一眼：“不装了？”
    “梦里是情侣，梦醒强迫自己假装路人，我也很痛苦的好不好？”依雪娇嗔道，“你说得对，梦终究要照进现实，再坚持已经没意义了。”
    “是呀，咱俩已经算老夫老妻了。”庄锋慨叹。
    以梦中时间论，他和依雪相处了五年，远远多于苗小乐、妙空等人。从一开始纯粹老司机占便宜，早已发展成真正互相关心爱护的情侣。
    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也让人无可奈何。
    金丹高人记忆力强大，倒不至于淡忘谁。但有时庄锋不免会纠结，若是真逃出去，他该如何面对苗小乐？
    或许，出不去，才是最轻松的吧？
    “庄锋。”依雪垂着头，声音微微颤抖，“你想……想真正伤害我吗？”
    庄锋全身一震，热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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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7章 自投罗网

    不需要再探索，时间一下子变得充裕起来。
    只要严寒来临前能及时赶到九层楼就行，而即使不飞行，以两人全力奔跑的速度，也花不了多久。退一步讲，哪怕不进入梦境，有房子、有燃料，一样能撑过去。
    依雪全身藏在毛毯底下，只露出脑袋。
    庄锋则四仰八叉躺在旁边，满脸心满意足之色。黄沙世界的正常温度，自然冻不着金丹高人。
    “别这样，你穿上衣服。”依雪说道。
    庄锋不以为然：“梦中世界至少还有打酱油的，这破地方只有你我，完全没必要啊。对了，你也别穿，一会儿化龙带我去九层楼，又快捷，又不用浪费衣服。”
    “那不可能，休想！”
    依雪刺溜将脑袋钻进毛毯中。
    庄锋摇头而笑。
    这又何必呢？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而且梦中做得更多，都数不清次数了有木有。
    静下心来，庄锋开始考虑以后的行动。
    找到出口离开，显然希望渺茫。
    那么，刻苦修炼就有必要了。要么修为突破到一定程度，以强大的实力破关而出。要么，就是修炼到渡劫，飞升天庭，或者……灰飞烟灭。
    天劫是天道法则的体现，任何空间都无法阻挡。
    即便渡劫失败，在天劫的影响下，说不定这个黄沙世界会出现漏洞。庄锋自诩，他对钻空子还是很在行的，至少有机会送依雪出去吧？
    即使元婴高人，寿命跟龙族也没有可比性。
    成不了仙，庄锋必然比依雪早死。
    说是自杀陪他去地府，首先这根本行不通，金丹以上修为，已经失去了轮回的资格。况且，他绝不会让依雪给自己陪葬。
    梦中修炼，应该是没效果的。
    所以，只能抓紧温度正常的这段时间，在火堆旁打坐修行。幸好这个时间段很长，基本等于一天的三分之二。
    梦中时间，完全无法估算。
    每次两人醒来，都是在熄灭的火堆旁，位置都不会变。庄锋曾经观察过，两人的姿势，甚至火堆的形状，每次都完全相同！
    特意将火堆打乱，下次醒来，火堆确实是乱的。但只要你不动它，它就永远保持原样。
    总而言之，梦中的时间，只对梦境有效。
    在无法估算，也没有计时器可以用来测量的前提下，只能跟现实剥离，忽略不计。
    正想着，依雪忽然道：“听，什么声音？”
    庄锋立刻回过神来。
    呜呜呜——
    奇怪的声音从门缝透进室内。庄锋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轻轻打开条缝。
    呼，一股狂风钻进来，吹得火堆灰烬飞扬。
    “起风了？”庄锋迈步走出门外。
    是的，起风了。
    这里没有任何植物，树枝摇曳是不可能出现的。但辨风用不着非得看树枝、草木，亲身感受更直观。
    要知道，庄锋可没穿衣服，大风吹在身上，那感觉相当的……全面。
    风吹过建筑间的空隙，引发呜呜的啸叫声。
    “奇怪……”庄锋皱眉。
    穿好衣服的依雪从房内走出，手里拿着庄锋的衣服：“快把衣服穿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得不对劲。”
    庄锋沉默着接过衣服，开始穿戴。
    的确很不对劲。
    两人在黄沙世界探索了整整一年，正常温度时段，从来没出现过如此强烈的大风。庄锋懂科学，风，是由空气流动产生的。
    黄沙世界有空气，否则两人早憋死了。
    偶尔，也会有微弱的风。
    用科学理论解释，黄沙世界的温度分布并不平均，黄沙和建筑群，对热量的吸收、释放，有差异。
    当然，这毕竟不是现实世界，很多事科学根本解释不通。比如严寒来临，就从不会起风。按说温度快速变化，肯定要造成空气剧烈波动。除非，整个空间同时降温。
    降温……
    庄锋脸色微变：“局部急剧降温，可能导致起风，难道严寒变异了，不再是整体温度下降？”
    依雪道：“关键是提前了。”
    “没错，赶紧走！”
    庄锋拉起依雪，运转真元朝九层楼方向狂奔。
    他的判断显然没错，跑了一段路，明显感到温度下降了许多，狂风吹在背上凉飕飕的。
    越跑，温度越低。
    速度倒是挺快，因为风恰好从背后吹，不仅不阻挡他们，还提供了一部分加成。
    跑了大约一半路程，依雪手臂一紧。
    庄锋拉着她停了下来。
    “不对，这是自投罗网啊，不能继续跑了。”庄锋沉声道，“先找个房子避一避。”
    依雪没听懂，但还是顺从的跟着庄锋，钻进最近的一所房子。这座房子也空荡荡的，地上铺满金黄色的地毯，但面积要比外围的房子大得多。
    庄锋关好门，迅速收割地毯。
    “我做什么？”依雪问。
    “生火。”
    依雪跑过去捡来几块地毯碎片，用法术点燃，很快就点起一个火堆。气温仍在下降，暂时固然还伤害不到两人，但有备无患没毛病。
    地毯全部割完，搬到火堆旁，庄锋才松了口气。
    “先前为什么要停下？”依雪问。
    她只是好奇而已，说实话不是太紧张。事实证明，只要躲进房子，点燃火堆取暖，严寒还冻不死他们。
    “你学过物理吗？”庄锋不答反问。
    依雪摇头。龙族实际上也会了解一点物理知识，因为这对他们降雨有帮助。但他们不可能专门去学习物理，没那个必要。
    “风是由空气流动产生的，而空气之所以会流动，是因为气温不同导致气压差异。现实世界情况很复杂，在这样一个独立空间中，倒是简单明了，无非热空气流向冷空气。”
    依雪眼中仿佛冒出一个个圆圈。
    完全听不懂啊。
    庄锋笑了：“龙族能控制天气，居然连这都不懂？”
    “我们用的是法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依雪说道，“再者，我这点修为，还轮不到去操控天气。”
    龙族行云布雨，本质也是法术。
    只不过，跟修行人的请雨术之类法术目的不同，龙族的这类法术，专注于大范围操纵天气。久而久之，就成了类似神通的龙族专精技能。
    “好吧，继续说。”庄锋摆手，“风从背后吹，说明寒冷就在我们前方。越跑越冷，不仅仅是因为整体温度下降，也是因为我们离冷源越来越近。”
    “你的意思是……”
    “虽然没证据，但贫道有强烈的直觉，严寒的源头，就在建筑群中心，也就是九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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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8章 从身体到魂魄

    如果庄锋的直觉正确，九层楼是严寒的源头，继续往那里跑，的确等于自投罗网。
    话说回来了，这其实不符合物理定律。
    九层楼的寒冷，导致附近气压低，从而吸引气压高的热空气流向它，形成狂风，听起来似乎没问题。
    但不要忘了，气压是会恢复平衡的。九层楼才多大点面积？相对于整个黄沙世界，其实小得可怜。足够的热空气补充过去，九层楼附近气压升高，就无法再吸引更多的热空气，风自然会停止。
    然而事实并非这样，外面呜呜的声音仍在。
    因此，躲进房子，生起火堆，庄锋不认为已经万事大吉了，心中依旧感到不安。
    “情况十分不妙，贫道预感要出大事。”庄锋严肃的看着依雪，“若是一会儿出现无法抵抗的危机，别管我，把自己化成龙形。龙族生存能力强大，加上金丹修为，也许能扛住。”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依雪脸色变了。
    “贫道的直觉，一向很准。”
    依雪抿嘴道：“我不会放弃你的，要死一起死！”
    “首先，不一定是死亡，这世上有很多事，比死亡更可怕，而且当事者往往无能为力。其次，干嘛要一起死？你活下去，好歹还能给我烧点纸钱……”
    “别说了！”依雪打断庄锋，“北海龙族无所畏惧，死亡也休想分开你我。”
    庄锋沉吟良久。
    终于长叹一声，说道：“爱情让人舍生忘死，可若这不是爱情呢？依雪，贫道现在跟你说句实话，我其实挺混蛋的，如果不是被困，我可能不会跟你……”
    “我知道，你卑鄙无耻，是为了占便宜。”
    “呃，的确如此。”
    “但我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了你，从身体到魂魄！”依雪认真的说道，“你知道，龙族传统守旧，我能怎么办？抱歉，你死了，我注定不会独活。”
    “封建残余害死人呐！”
    依雪微微一笑：“我不这样认为，陪你赴死，我会由衷喜悦。”
    庄锋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不是传统，这是他玛的迂腐啊。哪怕人类的封建时代，丈夫死了，妻子也不至于非得陪葬。龙族学别的不上心，学这种封建糟粕，倒是发扬光大了。当然，也许不是每个龙族都如此，依雪属于特例。
    迂腐确实迂腐，但也让人不得不感动。
    庄锋不是在危言耸听，他确实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想办法自救。
    整整一年的辛苦探索，却无法找到逃脱的办法；梦中世界五年蹉跎，没研究明白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种种挫败，让一向意气风发、充满自信的小道士，也变得不自信起来。
    庄锋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他不相信，自己能对抗接下来的危机。
    庄锋还没忘记，依雪是被人以巨大的威势硬生生压进黄沙世界的，而两人曾经对付过会动的雕像，也极度怀疑，严寒和梦境，都是人为弄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黄沙世界背后，有黑手。
    那么，此刻的异常，有没有可能，是对方对付两人的某种新手段？或者，对方已经厌倦了戏耍他们，打算直接把他们弄死了事？
    对方弄出的严寒、梦境，庄锋都无法破解。
    这新手段，他显然也无能为力。
    “好，那你我就同生共死！”庄锋脸上露出决然之色，“过来，从现在起，我们一刻都不分离！”
    依雪走到庄锋身旁，紧紧抱住他的手臂。
    呜呜的声音越发猛烈。
    新变化出现了。
    自两人进入黄沙世界，这破地方就一直亮瞎眼，从未变暗过。此刻，光线却迅速黯淡了下来，从永远的白天，转变成黑夜，仅仅用了半分钟。
    “有点世界末日的节奏呐。”庄锋苦笑。
    依雪朝庄锋靠了靠：“如果只是失去光明，其实无所谓，我们可以靠神识探路。”
    “没那么简单。”庄锋摇头，“狂风不停，气温不回升，出去乱走可不是好主意。问题在于，这狂风会停吗？万一变成今后的常态……好吧，那是好事。”
    狂风变成常态，至少不用死了，对不对？
    真正的危机，在于异常变化。
    狂风大作是变化，光线消失也是。那么，焉知接下来是否会地面塌陷、天空下火雨、空气被抽空？
    等等！
    空气被抽空……道祖在上！
    庄锋猛地打了个冷颤。
    “原来如此。”庄锋喃喃道，“风由气压差产生，而气压差出现的原因，除了温度变化，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空气正被抽空！”
    相对于黄沙世界的总面积，九层楼太不起眼了，温度导致的气压差，会被迅速平衡，进而狂风停止。庄锋直觉九层楼就是冷源，逻辑上讲不通。
    然而，如果空气正在通过九层楼消失……
    一切就都有了合理解释！
    依雪再不懂物理，空气被抽空这么简单的概念，还是能理解的。
    于是她的脸色也变了。
    龙族跟人类一样，也需要空气才能生存。或许在无空气的环境中，以龙族强悍的生存能力，可以坚持很久，但时间太长的话，一样会憋死。
    退一步讲，即便龙族不依赖空气，庄锋憋死，依雪又怎能独活？
    这时，面前的火堆猛地一暗。
    火焰不停闪烁，仿佛油尽灯枯，随时会熄灭一样。还好，数秒后，闪烁停止，火焰恢复正常。
    “不能坐以待毙！”庄锋带着依雪站起身，“空气被抽空，是必死的危局，但是，同时也是一个机会。你想想，独立空间里的空气，如何才能被抽空？”
    “你是说，出口！”依雪眼睛大亮。
    “不错，出口。”
    庄锋看着依雪，肃然道：“外面情况不明，温度又越来越低。而且，贫道并不能保证，抽走空气的就一定是出口。就算真是出口，也不一定是我们的活路。肉身跟空气，差别还是挺大的。
    总之，是死局，是机会，也是冒险。
    但，这是你我被憋死前唯一的机会。依雪，陪我闯一闯，如何？”
    依雪毫不迟疑的点头。
    危机，换个角度看，也是异常。
    他们苦苦探索一年时间，寻找的不就是异常吗？
    况且，如果庄锋判断得没错，空气正被抽空，那么这个异常，他们想跳过都不成。失去空气，根本别想安心在黄沙世界和梦境中生活。
    庄锋打开门，狂风呼啸而入。
    周围漆黑一片，从一个极端变为另一个极端，以金丹高人的目力，都别想看见任何东西。
    两人手臂挽在一起，探出神识，顺着风狂奔。
    迷路是不可能的，一来风向就是指引，二来，建筑群的全貌，两人早就烂熟于心了。别忘了，庄锋打不开储物戒，拿不出纸笔，所谓将建筑群划分成数百个编号区域，其实全靠大脑记忆，金丹高人脑力强大嘛。
    庄锋和依雪来到九层楼前。
    神识清晰感应到，九层楼顶，有一个漩涡。
    庄锋猜得没错，空气正被吸入漩涡。他隐约有个猜想，也许漩涡吞噬的不仅空气，也包括光线吧？
    再进一步猜想，漩涡持续下去，会不会吞噬房屋、九层楼进入梦境的门户，以及周边的黄沙？
    看来，还真是末日啊。
    “跳进去！”庄锋紧了紧手臂，传音道。
    两人同时高高跃起，投入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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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9章 这就尴尬了

    发现庄锋和依雪莫名消失，两海龙王、二师叔甄不穷，带上妙空等人，连同北海龙族一众长老，迅速转移到出事地点。
    但是，并非两人无数次跳海梦醒的浮冰。
    距两人掉落位置大约一公里外，众人便停了下来。
    这里才是气息中断的起点，也是某国卫星监控中心发现两人同时从画面中消失的位置。
    当然，这么一大群人，监控中心是看不见的。
    除了妙空三个菜鸟，清一水元婴起步，其中甚至还有位传说级的还虚高人。只要大家不想被人看见，别说卫星监控，就是有人站在旁边，都别想发现异常。
    所有人目视前方，表情各异。
    龙敖天皱眉：“这里……不对劲。”
    “幻阵？还是法宝？”龙敖鼎猜测道。
    “贫道感觉，似乎跟洞府也有些类似。”二师叔边体察边说道，“但又不是非常像，奇哉怪也。”
    两个龙王对视一眼，得，这就没法搭话了。
    谁让鸿蒙派有洞府，经验足呢。
    妙空忍不住叫道：“我去，庄锋都不见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炫学问？赶紧找人啊！”
    这话很不客气，也非常不礼貌。
    固然，身为东海公主，没必要对北海长老客气，顶多平起平坐足矣。但两位龙王和二师叔，可都是长辈，妙空直接开口批评他们，显得没教养。
    至少北海长老看不惯，纷纷皱眉不已。
    龙族是讲规矩的，北海尤甚。
    龙敖鼎不动声色，龙敖天则略有些羞愧，女儿被自己惯坏了，现在终于给他丢人喽。
    鸿蒙派传人甄不穷，却没感觉到任何不对。
    规矩是什么？能吃吗？实事求是，在鸿蒙派老道中，二师叔相对比较在乎规矩。但“相对”要划重点，所谓相对，关键看跟谁比。
    听了妙空的话，二师叔大点其头：“言之有理，贫道这就召唤掌门师兄，以及各位师弟！”
    “且慢。”龙敖天连忙阻止二师叔。
    “龙王这是何意？”二师叔不悦，“小疯子乃本门未来掌门，大师兄唯一的爱徒。他莫名其妙失踪，鸿蒙派根基震动，怕是天上的祖师爷都会着急。”
    “道兄别着急，本王以为，还无须劳烦鸿蒙派诸位道长出马。”龙敖天微笑道。
    老道集体出山，后果可大可小。
    本来鸿蒙派跟北海就闹得不愉快，如今庄锋又是跟依雪比赛时失踪，万一老道们恼羞成怒，事情就大条了。
    龙敖天接触过七老道，对他们的秉性有所了解。
    简单点讲，鸿蒙派传人，“道貌岸然”都是假象，其实普遍没什么耐心。
    另外，鸿蒙派的传统是闹腾，是不讲道理。没事都能找点事，何况真出了事？
    龙敖鼎也说道：“论底蕴，北海自然无法跟大名鼎鼎的鸿蒙派相比，但对法宝、阵法，我们也并非一无所知。这么多长老在场，总能救回庄锋和依雪的。”
    北海长老们纷纷点头微笑。
    承认你们鸿蒙派牛逼，谁都不敢惹，但龙族也不是吃素的好吧。况且，我们有化神，甚至还有位还虚高人，你们鸿蒙派有么？
    “那就麻烦诸位多费心了。”二师叔不耐烦的挥手。
    小疯子丢了，二师叔没心情扯别的。
    龙敖鼎看了眼那位还虚龙族。
    还虚高人，属于战略核武器级别的存在。树大根深的昆仑派可能会有，其它门派就不好说了，反正鸿蒙派没有。龙族不同，他们修炼没瓶颈的，寿命又长，只要刻苦努力，突破比修行人轻松多了。
    当然，受天道法则限制，也不可能遍地都是。
    北海只有一位还虚高人。
    他也不是长老。
    到了还虚境界这个级别，放在哪儿得当老祖宗供着，长老之位配不上他呀。
    这位还虚龙族轻易见不着，上次老道们大打出手，他都没露面。今天是因为二师叔过来还资质，还虚龙族对打落三花的棒槌有兴趣，才参与了进来。
    还虚龙族走到龙敖鼎身边。
    猛然间，浩浩荡荡的龙威翻滚而出。
    二师叔倒抽一口冷气：“厉害！”
    不愧是还虚高人，他根本没变化龙形，居然就能发出如此可怕的龙威。
    妙空背上的苗小乐顿时被惊醒，狠狠打个激灵，噌一下跳出去老远，身体死死趴在冰面上，完全抬不起头。
    “小乐！”妙空惊呼一声，跑过去护住苗小乐。
    说实话，她吓坏了。
    以往的经验表明，苗小乐受到任何伤害，甚至只是受了委屈，庄锋都会进入发飙模式。还虚龙族这么做，妙空明白，他是趁机示威。
    然而，若是惹怒了庄锋，后果他真能承担？
    棒槌可是号称连神仙都能打的。
    以七老道对庄锋的“溺爱”，以及鸿蒙派不讲理的传统，一旦庄锋发飙，老道们肯定没兴趣息事宁人。
    逻辑分析，还虚高人没必要害怕鸿蒙派。
    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害怕，为何上次七老道打上门，他不露面？当时龙敖鼎有多委曲求全，妙空亲眼所见。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还虚高人会眼瞎耳朵聋？
    答案如何，呼之欲出。
    于是妙空怒喝：“住手，你找死吗！”
    还虚龙族根本不听她的。
    龙王位高权重，还虚龙族也得听从龙王的旨意。但公主……固然地位也尊贵，还指挥不动一位传说级高人。
    龙敖天挥手抛出乾坤罩，将苗小乐和妙空裹在其中，同时传音道：“妙空，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寻找庄锋，你让苗小乐暂且忍忍。”
    妙空哼了一声，没再出声。
    乾坤罩极大消减了龙威的压制，苗小乐身上一轻，终于能抬头了。
    她惊恐的看看周围，满脸茫然：“发生了什么？”
    “庄锋不见了。”
    “啊？”
    妙空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苗小乐挣扎着试图爬起来：“那赶快找呀！妙空你躲远点，本喵有个妖丹要吐。”
    “你脑子进水了？”妙空怒道，“他是失踪，又不是被人揍，你吐出妖丹有毛用？那货发出龙威，就是在找庄锋。我知道你不舒服，先忍一忍。”
    苗小乐哦了一声。
    随时满脸内疚：“都怪我，我不该喝醉的。”
    “你不喝醉，庄锋也会比赛。”
    “才不是。”苗小乐嗤之以鼻，“你别忘了，我是他的女朋友诶。我不准他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龙赛跑，你说他会不会听我的？”
    妙空大窘，连忙对苗小乐使眼色。
    龙敖天以乾坤罩布置的防护阵，可不隔音。
    这很符合逻辑，妙空和苗小乐都急于找到庄锋，若是乾坤罩将两人完全隔离起来，妙空首先得发飙。
    在场的龙族，个个元婴起步，苗小乐的声音再小，他们也能听得到。更何况，苗小乐根本没压低声音。
    果然，听到苗小乐说，她是庄锋的女朋友，北海长老们脸上都变得古怪起来。
    妙空暗叹，这他玛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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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0章 没形状

    苗小乐迷惑：“干嘛挤眉弄眼？”
    妙空：“……”
    此时此刻，妙空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自己是金丹修为。修为太低，没办法传音解释啊。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苗小乐闭嘴，否则她的脸可就丢光了。
    “别说话，免得打扰人家找庄锋。”
    妙空终于找到个说辞。
    “哦，哦！”苗小乐用力点头，闭紧嘴巴，还呆萌的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另一边，慧完的表现，却让龙族大为意外。
    庄锋的失踪，终于把小和尚从犯戒的痛苦中拉了出来。可惜，跟大多数时候一样，他帮不上忙。龙敖天等人能感应到不对，认为这里有幻阵或法宝，慧完却根本发现不到任何异常。
    禁法神通，首先得找到法才谈得上禁啊。
    慧完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处的冰面，还虚龙族的龙威，对他没产生丝毫影响。
    这，就不符合逻辑了。
    慧完是纯粹的普通人，用不着元婴高人，金丹菜鸟就能看透他。不怕冷，倒可以理解，毕竟他能跟鸿蒙派传人厮混在一起，没点特异之处也不合理。
    不怕普通龙威，虽然挺奇怪，但因为上次狙杀龙浩然，有长老亲眼见过他不怕，也不意外。
    但还虚龙族的龙威都感觉不到……凭什么？
    那可是传说级高人，他发出的龙威，连鸿蒙派老道都倒抽一口冷气，他居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像话吗？
    相对于北海龙族的不理解，龙敖天就丝毫不感到奇怪。
    九劫转世的和尚，天生自带禁法神通，超度时还能引动天地异象，不怕龙威太正常了。退一步讲，即便慧完就是个普通人，服用过珍贵的九转金丹，起死回生后，身体恐怕也早已发生本质改变。
    大约十分钟后。
    还虚龙族忽然伸手一抓。
    周围的异常，顿时从众人感应中消失。
    “并非阵法。”还虚龙族开口道，“是一件……奇怪的法宝，似乎跟空间有关，但也不是太准确。”
    两个龙王瞄了眼二师叔，心中冒出几分敬佩。
    论修为，这鸿蒙派道士真不起眼，但人家不仅有强大的棒槌，这判断力，也让人不得不服气。
    道门典籍比龙族多，这没错。但典籍不可能无所不包，很多时候，还得看学识。
    还虚龙族继续道：“我已破了它附带的幻阵，那法宝就在前方的海水中悬浮。但情况不明，老夫不敢轻举妄动。两位龙王，甄道兄，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吧。”
    龙敖天颔首：“前辈做事谨慎，本王敬佩。”
    “不敢，龙王过奖了。”还虚龙族微微躬身。
    在龙王面前，他可不敢托大。
    北海龙族崇尚暴力，有实力为尊的倾向，但龙王之位例外。由天庭册封的龙王，无论多弱小，身份地位都摆在那儿。还虚就有资格狂了吗？龙王背后可是天庭，是神仙，是元会之初就开始修炼的玉帝陛下。
    龙敖天征求了一下二师叔的意见，众人转移到某块庄锋和依雪无比熟悉的浮冰上。
    其实幻阵被破，大家就感应到了那件法宝。
    从外表看，确实相当古怪。
    道门法宝五花八门，什么形状都有，剑、珠子、发簪、斧头……哪怕方方正正的一块，好歹也算山寨翻天印。
    海水中的法宝，没形状。
    龙敖天看向二师叔：“甄道兄，还是你来吧。”
    法宝太离奇，龙敖天心中没底，怕贸然出手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让二师叔动手，倒不是推卸责任，主要还是考虑到，在理论方面，道士比龙族更专业。
    还虚龙族没敢乱来，也是因为类似的顾虑。
    二师叔点了点头，伸手凭空一捞，海水中的法宝便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没发生意外，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妙空和苗小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这是……一粒沙子？”妙空迷惑的看着二师叔的手心。
    苗小乐睁大眼：“哪有什么沙子？”
    “你白天眼神不行。”妙空挥手，“好吧，沙子也确实小了点。”
    何止小了点。
    二师叔掌心中的沙子，普通人靠肉眼可能都看不见。你可以说它是沙子，也可以说，它是一点粉尘，两者并无本质区别。但是，这玩意儿有颜色。
    一粒金黄色的微缩版沙子。
    谁能说清楚，沙子是个什么形状？
    沙子的形状，就是没形状。
    或者说沙子不需要一个固定的形状，怎么着都行。
    一时间，浮冰上神识纷飞，所有人都在观察这粒微缩的沙子。然并卵，大部分龙族根本看不明白。
    有法宝气息，这点可以确定。
    但到底是什么法宝，长老们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
    还虚龙族能看出点奥秘，那是因为他修为高，还虚境界已经开始初步掌握利用天道法则。二师叔和两位龙王，则是因为学问好。
    普通龙族，通常对理论没多大兴趣。
    说他们睡觉都能突破是夸张，但随便练练，结丹、化婴毫无难度，干嘛要在理论上下苦功？
    龙王不一样，领导嘛，不精通理论知识，一问三不知的，多丢人啊。
    况且，龙王的传承取决于血脉，很多时候龙王并非龙族修为最高的存在。实力不行，只能在理论上找回自信喽。领导不必最能干，嘴皮子好就行，没毛病。
    众人默然观察。
    二师叔眉头紧蹙，苦苦思索。
    妙空失去了耐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庄锋的失踪是不是跟它有关？说话呀！”
    俩龙王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二师叔看向还虚龙族：“道友可有结论？”
    “惭愧。”还虚龙族摇头。
    一公里的距离，对元婴以上高人来讲，有区别吗？先前远远观察，只能看出跟空间有关，现在就近观察，自然也不可能发现更多。
    二师叔叹口气：“贫道见识浅薄，无能为力，必须请掌门师兄出马了。”
    卜拙，才是真正的理论大家。
    道门不是封建家族，掌门之位的传承，可不讲什么立嫡立长。卜拙能接任鸿蒙派掌门，并非因为他是这一代最先入门的弟子，真正的原因，是他学问最高。
    当初白文浩夫妇入魔，其他老道还没反应过来，卜拙却立刻了然于胸，就是个例子。
    这次，龙敖天就没理由阻止了。
    大家都没辙，只能搬救兵。
    二师叔探出神识，瞬息间跨越万里抵达滨海，触动鸿蒙派山门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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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1章 得去求人

    鸿蒙派只有大小八只道士，对了，现在还要加一个刚入门的周琼音。而七老道懒得出类拔萃，多年来基本不出门乱转——当然，鸿蒙派学死宅，这是修行界之福。
    总之，触动禁制求援，这种事极少发生。
    当初七师叔跟吸血鬼亲王冲突受了伤，都没求援。一来没必要，他吃了亏，巴克也不轻松。二来，堂堂鸿蒙派传人被吸血鬼打伤，太丢人。
    如今二师叔触动禁制，老道们顿时毛了。
    噌噌噌，六个老道先后跳出山门，顺着二师叔指出的方位，气势汹汹飞天而去。
    浑然没考虑过，手持棒槌的二师叔都吃了亏，他们过去是否顶用。这很正常，瞻前顾后不是鸿蒙派的风格，最靠谱的二师叔又不在。
    不久后，六个老道抵达北海。
    探出神识感应，吓，冰面上聚集了一大群龙族，两个龙王、还有一个连卜拙都看不透的、疑似修为超强的龙族，将二师叔包围在中间——
    这是以多欺少的节奏呐！
    “老二莫慌，师兄来也。”卜拙张嘴爆喝。
    不是传音，就为了让龙族听见。
    老道们穿过幻阵，自龙敖天等人头顶撞下。
    对方尚未动手，堂堂鸿蒙派，自然也不会首先攻击，但至少先得给老二解围。
    龙敖天苦笑，得，这是误会了。
    没办法，先避一避吧。
    龙敖鼎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还虚龙族……好吧，他也十万个不愿意跟鸿蒙派起冲突。否则的话，上次老道们“欺压”北海，他早出面了。
    两个龙王，以及还虚龙族同时身形一闪，躲到远处。
    卜拙等人轰然落地。
    “归还资质竟然被围攻，北海龙族如此不知好歹，活该被灭。”卜拙怒气冲冲，“老二你犹豫个毛啊，棒槌随便打，天庭怪罪下来，为兄顶着。”
    “师兄，你误会了。”
    二师叔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卜拙老脸一红：“原来如此……那个，不好意思哈，两位龙王，贫道给你们道个歉。”
    龙敖天摆手：“些许误会，道兄无须在意。”
    鸿蒙派就这德行，较真纯属想不开。
    龙敖鼎也说道：“救人要紧。”
    “无须紧张。”卜拙满脸不在乎，“小疯子没危险，这玩意儿不伤人。”
    龙敖天眼睛一亮：“道兄认得这法宝？”
    “当然认得，想蕴净沙嘛。”
    想蕴净沙……完全没听过啊。
    鸿蒙派掌门真有这么牛逼？大家谁都不认识的法宝，他甚至没拿正眼看，一口就叫了出来……不会是随便编个名字，忽悠大家吧？
    不，应该不会。
    依雪他可以不在意，庄锋可是他徒弟。
    二师叔将沙子——所谓的“想蕴净沙”递给卜拙：“师兄，小疯子的失踪，跟它有关？”
    卜拙将沙子摊在手心，凝神观察，嘴里说道：“何止有关，他就在这玩意儿里面。”
    “真是空间法宝。”龙敖天恍然。
    卜拙看了眼龙敖天，摇头而笑：“当然不是。”
    龙敖天迷惑了，不是空间法宝，又如何把人困在里面？这老道讲话，说一半藏一半，真他玛讨厌，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完？
    “管它是什么，先把人救出来再说。”二师叔道。
    “相信我，师兄比你急。”卜拙说道，“但早救晚救，其实差别不大。更关键的是，贫道虽然认识这种法宝，可惜我没那个本事破解，咱得去求人。”
    七师叔叫道：“那赶紧走呀，还等什么？”
    卜拙瞪了他一眼：“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态度，不准备点礼物，就这么直接过去，对方……当然会给鸿蒙派面子啦。但人家好说话是一回事，我们不能失了礼数。”
    龙敖鼎眼神闪烁，似乎听懂了卜拙的意思。
    “卜道兄，此事因依雪而起，并且依雪也同样被困，礼物就由北海龙宫准备吧。”
    卜拙乐了：“您以为贫道在暗示你出礼物？海龙王宝贝多，鸿蒙派远远不如，但我们也不是穷光蛋好吗。况且，你们的宝贝，人家可看不上。”
    这话，让龙敖鼎心中很不服气。
    看不上龙王的宝贝……本王能拿出仙宝，你鸿蒙派可有？好吧，棒槌似乎比仙宝还要珍贵，但你们舍得么？龙宫的仙宝，可不止一件！
    当然，大家都是高人，斗富就没必要了。
    “敢问道兄，此物究竟有何玄妙？”还虚龙族忍不住开口问道。
    卜拙看起来不是很急，先前还亲口说过，这想蕴净沙不伤人，先给大家解惑一下，应该没事吧？不仅还虚龙族好奇，其他人也很想知道，这法宝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众人都眼巴巴看着卜拙。
    苗小乐欲言又止，她再心焦，这么多龙族高人，给她的压力也太大。
    妙空却毫无顾忌：“师父你别跟他们扯淡，赶紧准备礼物求人啊，那可是你亲徒弟。咱救出庄锋，再显摆学问行吗？”
    “稍安勿躁，贫道有数。”卜拙摆手。
    妙空哼了一声，满脸不耐烦。
    她讨厌老道的不紧不慢，同时，更讨厌北海龙族的不识数。
    卜拙对众人说道：“本门典籍上提到过这种法宝，但资料并不是很多。想蕴净沙非常罕见，因为它无法炼制，属于天地自然生成的先天法宝。”
    先天法宝，早已被修行界淘汰。
    不是说先天法宝不好，关键是功能不可控。
    修行人发明的炼器之法，炼制法宝先要进行设计，或许成品不如先天法宝强大，贵在功能心里有数。
    老天弄出的东西，那就没谱了。
    足够厉害的存在，比如传说中的大罗金仙，能对先天法宝进行优化，改造得更符合自己心意。但一般的修行人，乃至神仙，可没那个本事。
    况且，威力这种事，从来都是相对的。
    一件先天法宝，可以有毁天灭地之能，也可以只能用来装点水、起个雾。反过来讲，修行人炼制的法宝，可以是大路货的飞剑、储物戒，也可以是道祖的金刚琢。
    总之，先天法宝罕见，却不一定珍贵。
    卜拙继续道：“诸位都知道，自从修行人创造出炼器法门，天道法则随之而变，先天法宝就轻易找不到了。但千百年来，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件。”
    龙敖天颔首：“的确如此。”
    “想蕴净沙更特殊些，它不仅罕见，而且理论上，就不应该出现在人间。”
    卜拙顿了顿，眼神扫过慧完。
    “据说，这种先天法宝，只在佛土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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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2章 只注重皮相

    佛土，是修成正果的佛陀、菩萨们所生活的地方。对佛门弟子来讲，佛土跟道士所憧憬的天庭，或者说仙界，是差不多的概念。
    换句话说，佛土不属于凡俗。
    佛土才能有的东西，居然会出现在凡间，这就让人感到相当诧异了。
    “阿弥陀佛。”慧完口宣佛号。
    其实卜拙说出法宝的名字，慧完就已经意识到，它可能跟佛门有关。“想蕴”，是五蕴之一，属于佛门的概念。而净沙，也颇有佛家色彩。
    佛门当然也有法宝，例如青莲宝色旗、九品莲台、清净琉璃瓶什么的。
    不过，佛道修行理念不同。
    道门传人比较“作”，前辈祖师留下的法宝不合心意怎么办？自行炼制呗。
    对道门传人来讲，渡劫飞升做神仙，跟佛门所谓的修成正果有本质区别。他们不认为，自己和神仙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合道之后是渡劫，渡劫成功做神仙，无非次第先后而已。
    神仙能炼制法宝，修行人当然也可以。
    佛门传人则截然不同。
    修成正果前，大家都是彻底的凡人，不必追求神通，使用法宝更没意义，那些都属于虚幻。
    即便是修成正果，仍然不需要炼制、或者满天下寻找心仪的法宝。佛陀、菩萨的法宝，说白了，都是佛法的体现，可以看作是凭空出现的。
    毕竟，佛门的核心理念，是个“空”。
    五蕴皆空、四大皆空，一切有为法，都是梦幻泡影，法宝又岂能例外？
    因此，想蕴净沙出自佛土也好，跟佛门有关也罢，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之为“佛门法宝”。
    它仍然属于道门法宝，只不过产地在佛土罢了。
    慧完跟大家一样，也搞不懂，为什么佛土的“特产”，会出现在凡间。再牛逼的修行人，也没能力跑到佛土转悠吧？哪怕神仙，他的活动范围也是仙界啊。
    “那么，想蕴净沙又有什么妙处呢？”卜拙继续为大家解惑，“据典籍记载，所谓想蕴，就是想象，或者说，相当于做梦。”
    众人若有所思。
    专业合格的妙法宗高僧慧完，则不以为然。
    卜拙冲慧完微微一笑：“小和尚别着急，贫道不懂佛法，拥有过这种法宝的前辈，估计也不懂。所以，我们对想蕴理解有误，也是合情合理的。”
    哪怕先天法宝，名字也是人取的。
    当初把这种沙子命名为“想蕴净沙”的前辈，当然也是道门修行人。他按自己的理解取名，叫什么是他的自由，用不着非得符合佛法理念。
    慧完躬身道：“前辈无须解释，晚辈没急。不过……贫僧觉得，还是先救师兄比较重要。”
    妙空大点其头：“就是就是，你管它是什么玩意儿，救人最要紧。”
    “做梦能有什么危险？”卜拙笑了。
    龙敖天说道：“道兄是说，这想蕴净沙的用处，就是让人做梦？”
    卜拙点头：“典籍上说，陷入想蕴净沙创造的梦境，任你本领通天，除非已是合道修为，对天道法则有深刻了解，都别想破迷脱困。”
    “做梦……可他们人呢？”龙敖鼎问。
    “在里面呗。”卜拙掂了掂沙子。
    龙敖天忍不住翻个白眼：“敢不敢一次性把话说完？这玩意儿的用处是让人做梦，你又说它不是空间法宝，人怎么可能在里面？”
    卜拙不回答龙敖天，而是看向身边的小和尚：“慧完，佛门讲万法皆空。那么，所谓的独立空间，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
    “存在，也不存在。”慧完回答道。
    龙敖天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不仅龙敖天，其他龙族也若有所悟。好歹是元婴起步的高人，就算龙族不注重理论，也不至于把慧完的话，当成假大空的胡说八道。
    梦是虚幻的，可所谓的真实世界，对佛门来讲，也是虚幻的。
    那么，真实世界能装人，为何梦就不能？
    想蕴净沙是佛土出产的先天法宝，自然暗合佛法。被困入想蕴净沙梦境，同时等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从现实世界消失，难道很奇怪？
    “佛土的先天法宝，不伤人。”卜拙再次强调，“做梦而已，也算是一种历练嘛。”
    妙空皱眉：“就算做梦，时间太长也不好。庄锋不知道是做梦，万一有危险，心神受创，本公主是无所谓，我只注重皮相哒，但你老道弄个傻徒弟，后悔死你。”
    龙族们集体默然。
    只注重皮相的东海公主，浑然不在意他们古怪的目光。本公主就喜欢帅的，不行吗？
    卜拙笑道：“妙空，你做过梦么？”
    “做过呀，怎么了？”
    “有时梦中经历漫长，醒来看看，却没过多久。又有时梦境短促，却用了整整一夜。梦中的时间，跟现实并没有严格的对应关系。否则，诸如南柯一梦之类的法术，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南柯一梦，半日经历一生。
    “那庄锋的梦，是短，还是长？”妙空追问。
    “你还是没理解。”卜拙叹口气，“梦的长短，跟做梦时间没关系，它取决于梦境本身，或者说，你的感觉。你觉得梦长，它就长，哪怕现实只过了一瞬间。”
    二师叔补充道：“师兄的意思是，现在救，过几个月、几年再救，并无本质区别。他二人的梦必须做完，而且在我们救出他们时，正好做完。”
    妙空听得稀里糊涂。
    她感觉，二师叔的话，比慧完的还难理解。
    其实很简单。一场梦，就是一段完整经历，既然跟现实时间无关，那么就算被中途唤醒，也不是中断，因为根本不存在“中途”这个概念。
    这不仅指想蕴净沙中的梦境，也包括普通梦。
    比如说做噩梦被人叫醒，你觉得是中断了，那其实是错觉，梦本身就那么多剧情。
    苗小乐挥手：“妙空你别问了，跟我一样不懂装懂多轻松呀。师父是不会害庄锋的，一切听他的就好。”
    卜拙欣慰的捋须：“还是小乐有见地。”
    知识普及完，龙族没理由继续挽留老道们。这事儿只能拜托鸿蒙派，龙族根本没辙，也不认识任何能破解这种法宝的高人。
    龙敖天分析，卜拙要找的人，估计跟佛门有关。但这也不好说，毕竟想蕴净沙仍然属于道门法宝。
    龙族还得承情，因为老道找人破解想蕴净沙，不仅庄锋，依雪也会被救出。
    卜拙跟两个龙王说了几句，就要带妙空等人离开。
    这时，慧完忽然开口。
    “前辈，贫僧……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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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3章 知道一切

    卜拙微微一怔。
    刷的一下，其他老道，两个龙王，以及所有北海龙族，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慧完身上。
    小和尚脸皮薄，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苗小乐叫道：“对对，让慧完试试，他就是和尚嘛，师父还找什么和尚？”
    卜拙翻个白眼，道爷何时说要找和尚了？
    不过，想到慧完九劫转世的来历，以及天生自带，并屡次升级的禁法神通，卜拙觉得，让他试试也无妨。成功最好，少欠一份人情。失败也无所谓，又没什么损失。
    最坏情况下，想蕴净沙出问题，其实也没事。
    还是那句话，佛土出产的先天法宝，必然暗合佛理，绝对不会伤人，这是大原则。
    于是卜拙伸手将想蕴净沙递过去，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说道：“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尽管放手施为。嗯，可需要贫道布置一道隔绝法阵？”
    慧完摇头：“晚辈的神通无须保密。”
    佛门神通，没保密的必要。
    事实上，从一开始，慧完就没什么保密意识，当初和庄锋初次相识，还主动给胡翠花解惑呢。后来之所以保密，完全是庄锋的要求。然而，自从庄锋晋级金丹，慧完的战略作用就不大了。
    慧完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去接想蕴净沙。
    没法不小心。他可没什么修为，那么小的一粒沙子，他根本看不见。
    卜拙哑然失笑，示意慧完把手摊开，将想蕴净沙倒在他的掌心中。
    慧完看卜拙的动作，貌似沙子已经被他放在自己手心了。可惜，他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他连忙屏住呼吸，甚至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口气把尘埃般的沙子吹走。
    丢是丢不了，主要是太尴尬啊。
    卜拙提醒道：“握紧拳头就行。好歹是件先天法宝，没那么容易漏掉。”
    慧完把拳头握起，轻轻舒了口气。
    他对自己的禁法神通有信心，但憋气能力稀松平常。若是真不能呼吸，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众人看着慧完。
    慧完将左手举到胸前，闭上双眼。
    闭眼主要是为了集中精神，也未尝不是为了避开大家的目光，减轻心理压力。
    然而，慧完很快就发现，禁法神通一旦施展出来，自己立即完全沉浸其中。什么目光，什么紧张，统统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嗯，正所谓如露亦如电。
    禁法神通下，万物皆虚幻。
    说实话，禁法神通能否破解想蕴净沙，慧完根本不确定。实际上他甚至连如何破解，心里都没谱。
    佛门神通是不讲道理的，也没个具体的施展步骤，用一句话来形容，类似于“不要怂就是干，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师兄被困，想蕴净沙又恰好是佛土出产的先天法宝，慧完觉得，这是上天的暗示，他应该试试。
    手握想蕴净沙，发愿施展神通，默诵经文。
    对外界的感知逐渐减弱，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慧完自己，以及手心中慢慢亮起的一个金黄色光点。
    这是一种崭新的体验。
    类似于禅定，但又有很大的区别。
    禅定是能感知外物的，除非主动关闭六识。佛门不修所谓的神识，一旦六识关闭，就等于完全跟外界断绝了联系，连心念（思想）都不起，更别说感应外物了。
    而现在的慧完，却能“看”见一点光。
    道士筑基才会看见性光。
    况且，慧完很清楚，这点光正是自己本来看不见、也察觉不到的想蕴净沙。
    因为不是禅定，慧完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此刻的他不是在修行，而是要以禁法神通破解想蕴净沙，救出师兄。
    禁法神通已经使出来了，可师兄没出现呀。
    很自然的，慧完将注意力投向光点。
    脑海中仿佛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外界感知瞬间完全断绝，无边无际的黄沙，庞大的建筑群……世界变了！
    慧完看到了庄锋和依雪。
    他看见，两人烤火抵御严寒，分区域探索建筑群，穿越九层楼门户做梦中之梦。他还看见，依雪胖揍老道，庄锋在浮冰上给依雪做饭吃。
    两人钻帐篷，以及黄沙世界中庄锋“物理伤害”依雪，慧完当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小和尚正处在某种奇怪的状态中，庄锋和依雪那些辣眼睛的行为，换成平时，他肯定早就慌了神，此刻却心静如水，坦然面对。
    好吧，他也没办法回避。
    因为用“看”来形容，并不准确。
    更准确的说法，是——知道。
    慧完知道庄锋和依雪所经历的一切，也知道这个梦中世界的每一点细节。具体到什么程度？沙海中的每一粒沙子，建筑群任何房屋中地毯上的一丝绒毛！
    而且，并不存在时间的概念。
    具体来讲，庄锋和依雪做过的所有事，相当于同时出现在慧完的视角中。
    慧完当然知道，他们先做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每一步如何发展。但对慧完这个观察者来讲，这些事发生的顺序不重要，无所谓过去、现在、未来。
    最关键的是，慧完并非站在哪个位置观察。
    他并没有进入这个世界。
    恰恰相反，应该是这个世界进入了他的思想中。
    就像有人闲着无聊，脑子里YY，想象出一个场景，再顺便填充上点情节，于是多了一份记忆。
    当然，这是想蕴净沙弄出的梦中世界，不是慧完凭空想象出来的，他脑洞没那么大，也不会闲着无聊——有经念，永远不无聊。
    但感觉是差不多的，犹如凭空多了段记忆。
    话说回来了，正常的YY，肯定没如此具体的细节。
    总而言之，此刻的慧完，不在黄沙世界中，却又了解这个世界的所有。超越空间，也超越时间，不敢说无所不能，绝对是无所不知。
    至少，救出庄锋和依雪，根本不是事儿。
    那么抽取空气是慧完干的喽？
    并不是。
    那实际上也是梦境的一部分，是梦中情节的结束。假如慧完不出手，老道带想蕴净沙去求人，当破解成功的那一刻，庄锋和依雪仍然会恰好经历哪一段。
    还是那句话，梦中的时间，跟现实无关。
    慧完的做法非常简单。
    他想，师兄和依雪该从梦中醒来了。
    于是两人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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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4章 转让给我吧

    庄锋和依雪并肩投入漩涡。
    狂风呼啸戛然而止，两人双双落到浮冰上。
    周围的景物，在别人看来，无非是浮冰、海水，以及远处的冰山，真没什么特点。但在两人的眼中，却熟悉得很——无数次从这里跳海，换谁都得印象深刻。
    和从前不同的是，冰面上站了许多人。
    庄锋狐疑的看着众人。
    依雪感觉凉飕飕，外衣莫名其妙没了，连忙摄出衣服穿好，嘴里低声问：“我们……出来了？”
    “不知道。”庄锋摇头，“如果这还是梦境，北海龙族已经被灭了，按说不该出现呀。况且，连小乐都出来了，她不是渡劫失败了吗？”
    “那就是真出来了。”
    话是好话，语气中却毫无喜悦。
    黄沙世界很糟糕，依雪也渴望逃脱。然而，如果这次是真逃出来了，她和庄锋的关系立即陷入尴尬境地。
    “也不一定，贫道有足够理由怀疑，我们又进了梦中世界。”庄锋沉吟道。
    依雪心中一喜，嘴里却问：“为什么？”
    “记得咱们第一次进入梦境，贫道是怎么发现问题的吗？没错，时间不对。抛开梦中世界的五年不考虑，我们在黄沙世界，可是待了整整一年。你再看这些家伙，像是努力了一年的样子么？”
    庄锋坚信，自己被困，老道们绝不会放弃。
    别说一年，就是十年八年……呃，好吧，要是师父他们智商合格的话，请祖师爷帮忙才是正确做法。
    可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过了一年的样子。
    好多北海长老嘴里还往外喷酒气呢。
    “而且，他们的反应也不对。”庄锋继续道，“慧完闭眼攥拳，大家要么看他，要么看咱俩，然而都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不说话，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庄锋和依雪出现，代表着，毫无修为的慧完，竟然真的破解了想蕴净沙。这太不可思议，不仅北海龙族惊呆了，龙敖天也在重新审视慧完。
    七老道和妙空、苗小乐，则是小心谨慎。
    慧完仍旧闭眼攥拳，显然还没结束施法，庄锋固然出现了，他们怕有隐患，不敢打扰慧完。
    否则的话，苗小乐早扑上来了。
    关系到庄锋的安危，苗小乐永远不敢大意。
    “那现在怎么办？”依雪问道。
    “简单，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依雪眼睛一亮：“你是说，再揍一次老道？”
    梦中世界的“演员”，或者说庄锋和依雪想象出来的角色，都没什么实力。只要能打伤老道，当然就能证明，两人还是在做梦。
    “你这是揍老道上瘾了呐。好多人呢，揍谁不行，干嘛老跟我师父他们过不去？嗯，我觉得两个龙王就很合适，现实中你可没机会揍龙王。”
    龙敖天忍不住瞪了庄锋一眼。
    都是高人嘛，庄锋和依雪的对话，大家随随便便就能听清。
    依雪连忙摆手：“我不敢……”
    龙王代表着权威，实力相对反而不重要。即使在梦中，依雪也绝不敢对龙王动手。不过，也不知依雪怎么想的，她顿了顿继续道：“要不，你来吧。”
    龙敖天脸上露出冷笑。
    庄锋摆手：“我什么时候说过，验证就是揍人了？我是道士，讲究道貌岸然，不崇尚暴力解决问题，跟龙族不一样哒。行，贫道来验证，你看着就好。”
    说罢冲苗小乐招手：“小乐，过来。”
    苗小乐犹豫不决的看向慧完。
    慧完仍然闭着眼不动。
    “哎呀，庄锋都叫咱们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妙空耐心有限，扯起苗小乐冲向庄锋。
    妙空担心啊。
    为什么催着老道赶紧求人破解法宝？想想看，庄锋和依雪一起做梦，孤男寡女的，时间长了，万一发生点什么，岂不是损失惨重？
    老道说梦中时间跟现实无关，妙空理解不能。
    她认定，被困时间越长，越容易出事。
    幸好，小和尚给力。
    满打满算，庄锋从失踪到重新出现，连半小时都没过，应该还不至于绝望，从而自暴自弃吧？
    然而，妙空又清楚的看到，依雪和庄锋从出现开始，手臂就挽在一起，到现在都没分开过，貌似很亲密的样子。
    因此妙空早就跃跃欲试了。
    苗小乐半推半就，被妙空扯着，跑到庄锋面前。
    依雪不动声色的松开庄锋的手臂。
    苗小乐开口：“庄锋……”
    “亲爱的，你终于脱困啦！”妙空悍然打断苗小乐，同时拼命冲庄锋使眼色，她可不想再给苗小乐说漏嘴的机会，否则太尴尬了。
    庄锋开口道：“老李是谁？”
    “哈？”妙空一愣。
    “别思考，告诉贫道，老李是谁？”
    “是……道祖？”
    “不按规矩出牌是吧……那好，告诉贫道，我和依雪到底消失了多久，是一年，还是六年？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越详细越好。”
    只要够详细，就不信找不到逻辑漏洞。
    “什么一年、六年的？”妙空觉得庄锋脑子有问题，“明明只有不到半小时。”
    庄锋哈哈大笑：“露馅了吧！假的，还是假的。”
    妙空悚然而惊：“完了完了，被本公主说中了，真变成傻子了。小乐呀，傻子不好玩，况且你也挺蠢的，两个傻子凑一块，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所以，把他转让给我吧，我只在乎皮相的。”
    “胡说，庄锋才不傻。”苗小乐怒道，“他那样问，肯定有原因。”
    庄锋大感欣慰：“不错，小乐的人设挺逼真。不过，想让道爷相信，这不是做梦，可没那么简单。”
    妙空乐了：“原来你以为，这还是做梦？”
    “难道不是吗？我和依雪在梦中经历了五年，如今的道爷，绝对是资深做梦专家。当然，除了揍人，这很难验证，因为我的所有记忆你们都知道。但是，既然梦模拟不出修为，那么应该也无法模拟出合格的妖丹。所以，我才把小乐叫过来。”
    话音未落，苗小乐一张嘴，妖丹就吐了出来。
    圆坨坨的妖丹，悬浮在庄锋面前。
    庄锋凝神观察片刻，终于吃惊了：“居然毫无破绽！”
    “废话，真妖丹，当然没破绽。”妙空翻个白眼，“傻逼，你已经醒啦。还不信？瞧我的。”
    轰，一头金龙腾空而起。
    龙威散发开，苗小乐猝不及防，差点坐倒。
    以庄锋的心境修为，当然不会怕。但不怕龙威，不代表感应不到。妙空发出的龙威，清晰可辨。
    这时，慧完的声音传来：“师兄，你确实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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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5章 和尚要做到头了

    庄锋闻声看向慧完。
    “梦中时间跟现实无关，你在梦里经历了六年，其实现实中只过了不到半小时……”慧完将先前卜拙的话，加上自己的理解，叙述了一遍。
    实事求是，此刻的慧完，比卜拙更了解梦境。
    庄锋可不是不学无术的妙空，作为合格道士，迅速理解了慧完的说法。
    “也就是说，我们真逃出来了？”
    庄锋回头看了依雪一眼。
    依雪的脸色有些苍白，冲庄锋勉强笑了笑。
    “师父，你施个法。”庄锋叫道。
    不愧是师徒，卜拙听懂了庄锋的意思，轻轻一挥手。庄锋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袭来，轰的一声趴在冰面上，完全动不了。
    若是不对自己施法，哪怕天崩地裂，都无法验证真假。要知道，当初梦境中被依雪胖揍的卜拙，也曾经一挥手将正义电脑的整条街变成废墟呢。
    但亲身感受法术的威力，庄锋就不得不相信了。
    卜拙撤销法术。
    庄锋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心中却充满喜悦。从黄沙世界逃脱，当然可喜可贺。不过……
    他叹口气，对苗小乐道：“小乐，贫道对不起你啊。但修行人真常应物，事既然做了，我就不能逃避。那个，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贫道想，我们总能商量出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苗小乐迷惑：“你在说什么呢？”
    “人太多……罢了，这事儿跟北海也有关系，迟早都会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依雪，你……”
    “师兄，黄沙世界也是梦。”慧完及时开口。
    “嗯？”庄锋一愣。
    本来已经面色通红垂下头的依雪，也被慧完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慧完说道：“你们所说的梦中世界、黄沙世界，都是梦境的一部分。师兄，你们在梦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以为不是梦的部分。”
    庄锋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
    “师弟，我们做过什么，你好像很清楚？”
    慧完暗中苦笑，您以为我想？
    先前以禁法神通破解想蕴净沙，慧完处在某种奇怪的状态中，无论看到什么，心中都不起波澜。说白了，他当时就如同一尊无所不知的神。
    一旦退出那种状态，感觉就完全变样了。
    老道们闪现到庄锋身旁，卜拙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时，北海龙族也结束发呆，反应过来。他们看慧完的眼神，透着明显的怪异。面对想蕴净沙这先天法宝，龙族束手无策，连鸿蒙派掌门都只能求人帮忙，慧完居然真给破解了——这小和尚，不寻常呐。
    相对来讲，庄锋这边的对话，大家反而不怎么关心。
    庄锋终于全明白了。
    依雪略有些糊涂，但关键点还抓得住。
    原来，黄沙世界也是梦！
    换句话说，黄沙世界中的经历，也是想象，是虚幻的。某种“伤害”，跟梦境中一样并不存在。
    理智上，依雪大大松了口气。
    梦都是假的，即便是共享的梦，也可以当成从未发生——它本来也确实没发生。那么，如今大家逃脱梦境，回到真实世界，面对妙空，依雪就不必尴尬了。
    只要她不承认，庄锋不说，谁会知道？
    完全没有证据的嘛。
    可内心深处，依雪却怅然若失。
    她和庄锋彻底结束了。不，从未开始，何谈结束？庄锋继续做他的东海驸马，自己呢，则依旧孤独度日，每隔一段时间，被长辈逼着去相亲。
    庄锋的目光转向依雪。
    依雪轻轻摇头。
    苗小乐一无所觉，已恢复人形返回的妙空，却捕捉到了两人的小动作。联想到先前庄锋的话，似乎两人在梦中过了好多年……我勒个去，难道混蛋道士真沦陷了？
    庄锋笑了笑，对慧完道：“想蕴净沙呢？我开开眼。先天法宝，还是佛土出产的，没见过啊。”
    依雪心中一松，随即涌起着浓浓的悲伤。
    庄锋显然听从了她的劝告，决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这决定是无比正确的，否则大家都尴尬。但理智是一回事，心中的悲伤却也无法抑制。
    慧完伸出拳头，摊开手。
    庄锋茫然：“在哪儿？你手里什么都没有呀。”
    “啊？”慧完愣住了。
    正常状态下，慧完看不见想蕴净沙。
    “你找不到很正常，因为慧完施法没多久，想蕴净沙就消失不见了。”卜拙说道。
    慧完迟疑道：“是贫僧不小心漏了？”
    卜拙乐了：“傻和尚，这么多前辈看着，就算漏掉，又怎么可能算消失不见？贫道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跟你的施法有关。”
    二师叔说道：“你不妨再施法一次看看。”
    慧完很听话，立刻闭目施展神通。
    对道门修行人来讲，法宝永远是好东西，特别是这种罕见的先天法宝。慧完不在乎，师兄肯定稀罕，因此他还想着交给庄锋收藏呢。
    存念想蕴净沙，禁法神通展开。
    光点随即出现，但不是在手心里，而是在面前的虚空中。慧完凝神看向光点，黄沙世界再次全盘掌握。
    “这是怎么回事？”
    慧完睁开眼，迷惑地将情况告诉众人。
    “听起来，像是被你炼化了。”卜拙沉吟道，“按说不可能，你是佛门弟子，身上毫无法力。另外，炼化法宝，至少法宝的本体应该还在才对。”
    是呀，佛门弟子拥有法宝，感觉太另类了。
    前面才醉酒破戒，如今又疑似炼化了一件法宝，慧完心中不由得充满忧虑。自己还能快乐做和尚吗？有点要做到尽头的节奏啊。
    庄锋挥手：“炼化就炼化呗，多大点事儿。万法皆虚，法宝也是梦幻泡影，师弟你这么想，就轻松了嘛。”
    慧完双手合十：“多谢师兄开导。”
    信不信是两码事，庄锋安慰他，慧完很感激。
    再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担心也于事无补。师兄刚从困境中逃脱，自己不说安慰师兄，居然反过来让他安慰自己，未免太不像话。
    卜拙冲两个龙王打稽首：“小疯子已然脱困，贫道师徒等也该告辞了。”
    龙敖鼎连忙还礼：“道兄自行决定就好。”
    “且慢。”龙敖天却说道，“卜道兄，不如你们先回山，庄锋跟本王去一趟东海，我和他有些话要说。”
    卜拙看向庄锋。
    庄锋点头：“确实有事请教龙王。”
    “那行，为师等人先回山。”
    “且慢。”
    这次阻拦卜拙的，是庄锋。
    跟徒弟，卜拙就没必要客气了，两眼一瞪：“有事快说，别耽误为师回山勇猛精进。”
    庄锋迈步走到两个龙王面前，深深作揖。
    “贫道庄锋子，正式向北海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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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7章 去折腾北海呀

    合则聚，不合则散。
    这就是老一辈“优秀男人”想出的妙招？庄锋特别想问，逗道士玩儿很有趣吗？
    当初在非洲草原，龙敖天信誓旦旦告诉庄锋，他人生经验丰富，又与时俱进，因此他的主意一定对庄锋有帮助。说实话，庄锋对此相当期待。结果……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啊！
    还“为何要计较名分”？
    啊呸，道爷若是真不清不楚的跟你闺女混一辈子，你东海龙王肯定第一个急。
    “龙前辈，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庄锋试探着问，“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教唆贫道不负责任啊。”
    “莫非现在你就很负责？”龙敖天撇嘴。
    “没错呀。”庄锋理直气壮，“我知道不能给妙空名分，所以尽管……反正对她从来不假辞色，这就是妥妥的负责。三妻四妾好歹是个说法，您这纯属占便宜啊。”
    龙敖天满脸严肃：“堂堂东海公主，岂能跟别人共侍一夫？三妻四妾，才是对龙族的羞辱。”
    “所以，大家不明不白在一起，您反而更长脸？”
    “此言差矣，你是东海驸马，四海龙族都清楚，绝非不明不白。再者说了，你们领证了啊。”
    “龙族会在乎世俗的结婚证？”
    龙敖天叹口气：“世事总有各种不完美，只能退而求其次。我现在逼你娶妙空，你会答应吗？本王明白，你的第一选择，永远是苗小乐。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现状，谁的名分都不给，大家凑活着过呢。”
    庄锋似乎懂龙敖天的意思了。
    只要庄锋别脑子一抽，操办什么婚事，闹得人尽皆知，那么在外人看来，他永远是东海驸马。
    如此一来，东海龙族面子上就说得过去。
    而劝他接受妙空，则是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冒牌女婿，龙敖天是无所谓的，可妙空得有多痛苦？
    至于名分问题，龙敖天早就暗示过了，他“与时俱进”嘛。况且还是那句话，保持现状，妙空不吃亏，证都领了，理论上她本来就已经有了名分。
    有名、有实，还要什么自行车？
    “您真是天下最佳岳父呐。”庄锋吐槽一句，说道，“问题是，妙空肯愿意才怪。”
    龙敖天不以为然：“你没问过，又如何确定？”
    “谁说贫道没问过，妙空亲口说的，她喜欢吃独食，拒绝共享。”
    “小子，你太想当然了。我的女儿，我比你了解。你问她时，肯定有别人在场，对吧？下次单独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谈谈，相信本王，你不会失望的。”
    庄锋想了想，他和妙空，好像还真没单独交流过。
    这不仅指探讨感情，也包括其他情况。从两人第一天认识，妙空和庄锋就没怎么单独相处过。就算单独相处，也是斗嘴多过谈心。
    主要是因为，在庄锋心目中，妙空暴脾气的形象根深蒂固。他总觉得，跟妙空平心静气聊天，属于天方夜谭。
    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龙敖天继续道：“现在又多了个依雪，你要做负责任的男人，就更没有其它选择了。”
    “是啊。”庄锋叹息。
    “但你当场求婚，置龙族于何地？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不是本王拦着，北海龙族非炸锅不可。东海驸马向北海女龙求婚，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想负责任嘛……”庄锋讪讪然。
    “责任不是这样负的。你求婚，注定失败，还会跟北海龙族结怨，断绝所有可能。若是你聪明，跟北海要个人，能有多难？”
    庄锋不以为然：“贫道觉得不容易，龙族规矩大，当初把妙空拐带……呃，救出龙宫，就很费劲。”
    “你不会胡搅蛮缠吗？”
    “啊？”
    龙敖天瞪眼：“混账东西，当初在东海撒泼耍赖的劲头儿呢？再拿出来，去呀，去折腾北海呀。”
    庄锋霍然起身：“您说得对，我这就去北海！”
    “坐下。”龙敖天挥手，“事有轻重缓急，先跟妙空把问题解决了再说。依雪又跑不了，你急什么？”
    庄锋打个哈哈。
    心中其实是不认同的。
    事有轻重缓急，这没错。但妙空属于“缓”，依雪才必须立刻处理。两人在梦中经历那么多，若是自己不紧不慢，隔上几个月再去北海，依雪会有多悲伤？
    但这事没必要跟龙敖天争论。
    腿长在自己身上，出了龙宫，龙敖天管不了他。
    于是庄锋说道：“多谢前辈教诲，贫道受益匪浅。您确实是老司机……咳咳，我是说，人生经验丰富的老前辈。贫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也别太得意。”龙敖天说道，“本王有言在先，仅限于妙空、依雪和苗小乐三人。”
    “什么意思？”庄锋一愣。
    “你身边还有别人吧？而且本王预料，以后还会有更多。你要答应本王，不得放纵。就算有不得已的苦衷，也必须首先征得本王同意。”
    “凭什么啊？”庄锋皱眉。
    “因为你是东海驸马。”龙敖天一本正经，“别不服，你跟妙空注定要在一起，所以你不是冒牌货，身为岳父，本王难道没这个权力吗？”
    “呃，好吧。”
    庄锋懒得跟龙敖天分辩。
    本来就没想法，怕什么“岳父的审查”？
    ……
    离开东海龙宫后，庄锋本来的打算，是直接返回北海……耍赖。
    这是非常符合逻辑的一种选择。
    正常的梦，醒来后会迅速淡忘情节。所以，哪怕梦中的经历再刻骨铭心，对现实的影响也有限，大多数人都会一笑置之。
    想蕴净沙毕竟是先天法宝，它构造的梦，跟普通梦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六年的相依为命，细节依旧清晰。
    跟真实记忆毫无差别。
    庄锋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依雪，依雪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人在一起六年，这忽然分开，谁都不可能好受。让依雪独自在龙宫伤心、彷徨，庄锋无法接受。
    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得先跟苗小乐沟通。
    否则就算耍赖成功，把依雪带回滨海，大家也尴尬。
    于是，庄锋掉头飞向滨海。
    东海龙宫和滨海之间的这段路，庄锋已经相当熟悉了。途中会经过哪些岛屿，以自己的修为水平，在哪儿休息最合适，也基本有数。
    结果庄锋意外的发现，他这次居然提前到达了预定的休息岛屿。
    算算耗费的时间，缩短了接近一半！
    换句话说，就是速度变快了。
    在不紧急的情况下，长途赶路，没人会故意耗尽法力，否则碰上意外会很尴尬。缺乏大幅度变化的数据来对比，庄锋算不出自己的真元总量是否有变化，但速度变快，通常代表修为增长。
    也就是说，梦中六年，他居然进步了？
    他在梦中就基本没修炼过。
    这……太正常啦。
    修道，不仅需要勇猛精进，心境变化、机缘等等因素，都会影响进步速度。很多时候，修为的增长是毫无逻辑可言的。
    或许，想蕴净沙这件佛土出产的先天法宝，真正的妙用，其实是辅助修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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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9章 你是前辈应该想得开

    卜拙的学识，让周睃深感钦佩。
    由此可见，他选择不招惹鸿蒙派，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啊。鸿蒙派能长期横行霸道，靠的可不仅是蛮不讲理，以及强大的实力，深厚的底蕴也不容忽视。
    这时，周睃仍然不紧张。
    卜拙能认出想蕴净沙，却没能力破解，得求人。
    那么，等老道们落了单，身边没这么多龙族高人，特别是没有那还虚龙族，周睃就有信心轻松把想蕴净沙召回，而不被追踪到。
    当然，这样做有招惹鸿蒙派之嫌。
    可那法宝本来就是他的，他拿回去难道不对？
    慧完破解想蕴净沙，周睃终于慌了神。
    禁法神通一展开，周睃跟想蕴净沙的联系瞬间中断。
    如果说先前他还能远程召回，唯一担心的是还虚龙族定位到自己的行踪。那么，此时的他，想拿回法宝，就只能靠近硬抢了。
    连远程召回都不敢，硬抢真的合适吗？
    稍一迟疑，想蕴净沙消失了！
    按常理讲，法宝是不会消失的。哪怕炼化为本命法宝，它仍然存在于丹田中。慧完毫无修为，就算想蕴净沙进了他的丹田，也拦不住周睃的探测。
    但事实摆在眼前，周睃完全找不到想蕴净沙，现实中没有，慧完的丹田中也没有。
    周睃又是迷惑，又是郁闷。
    他喜欢想蕴净沙中的黄沙世界，耗费巨大心力，创造出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闲暇时，进去做个梦，是种非常惬意的享受。
    因为一时冲动就这样丢了，周睃接受不能。
    想来想去，周睃最终决定，主动露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法宝要回来。
    实际上，周睃得参加拍卖会，买胡翠花，终究是要露面的，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但他还是有顾虑，因此不敢直接去鸿蒙派登门拜访，而是选择半路拦截庄锋。
    当然，周睃并不确定，庄锋会在这座岛上休息。
    但别忘了，他再忌惮鸿蒙派，也是凡间最强的合道高人。都能肉身穿梭星际了，小小一个地球，在他眼里根本不存在距离的概念。
    庄锋下落的瞬间，周睃便转移到了海滩上。
    卜拙当众飞天，普通人一无所觉。同样的道理，周睃凭空出现在海滩上，金丹菜鸟庄锋也完全发现不了异常。
    “想蕴净沙是我的法宝。”周睃说道，“我不是邪修，你也不是，咱都是道祖苗裔，不玩杀人夺宝的。所以，希望你能将想蕴净沙还给我，算我欠你个人情。”
    “前辈弄错了吧？自始至终，贫道就没见过所谓的想蕴净沙。”
    “我知道在慧完那儿，但他对你一向言听计从，而且和尚要什么法宝。你开口要，他一定给。”
    “前辈好像对我们很了解？”庄锋狐疑。
    “啊？没有没有，千万别误会。我是听你们的对话，分析出来的。”
    好险，差点说漏嘴！
    庄锋想了想，说道：“抱歉，贫道不能答应你。正道固然没有杀人夺宝的恶习，但先天法宝，讲究个机缘。慧完破解想蕴净沙是为了救我，他对法宝没兴趣。可是，既然法宝被他收取，这就是机缘。”
    “和尚讲哪门子机缘啊？”周睃急了。
    “和尚不讲，和尚的好师兄讲。”庄锋微笑道，“再者，咱不妨举个例子。假如有人拿刀杀我，我把刀夺了，难道还要还给对方，我得是多傻？”
    “老子出法宝是为了帮你，没想害你！”
    “但你间接害了我，这也是事实。”
    “那是意外！”
    周睃脸上终于露出怒容。忌惮鸿蒙派，才选择讲道理拿回法宝。可他毕竟是超级高人，先前的一番对话，在周睃看来，已经相当低声下气了。
    庄锋摊手：“那么多高人都察觉不到您的窥视，可见周前辈修为有多么精深，心境肯定远超贫道。法宝乃身外之外，我都想得开，您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周睃差点气歪鼻子。
    废话，丢法宝的不是你，你当然想得开。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绑架贫道，要挟慧完还法宝。我想，在慧完心中，我应该比一件法宝重要。”
    周睃冷笑：“你以为老子不敢？”
    “绝对没有。以前辈的实力，没必要在乎鸿蒙派。”
    庄锋不擅长谋划，却有急智。
    过往的事实证明，情况越紧急，他反应越快。
    当然，想蕴净沙的梦境中不算，那时他的状态不对，总是发挥失常。否则的话，他就不至于仅仅发现梦中世界的破绽，却一直没怀疑黄沙世界也是梦。
    周睃先前说“神经病才会招惹鸿蒙派”，庄锋还记得非常清楚。
    这家伙如果不怕鸿蒙派，庄锋敢把自己的眼睛扣了当泡踩。而无论什么人，一旦对鸿蒙派有忌惮，修为差距就不重要了，庄锋的嘴炮神通必然大展神威。
    周睃真想不管不顾，弄死这油盐不进的货。
    然而他确实不敢。
    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这世上任何一个修行人、妖怪、龙族，真被逼急了，都有可能不在乎鸿蒙派的报复，而选择拼命。说实话，周睃亦然。
    问题是，他真的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了吗？
    想蕴净沙对他的确重要，可那毕竟只是一件法宝，失去了固然可惜，还要不了他的命。相对于周睃的任务，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还是得大局为重呐。
    只能自我安慰，慧完拿着跟自己拿着没区别，总有一天，老子会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法宝。
    “罢了，想蕴净沙权当送给慧完了。”周睃叹口气。
    咦，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庄锋大感意外。
    法宝对修行人的重要性，身为道士，庄锋又怎么可能不了解。
    不一定必须多珍贵。比如本命法宝被夺，犹如失去臂膀，谁会乐意？再比如龙敖天宝贝多得是，却特别喜爱乾坤罩，因为他用着顺手。另外，具有纪念意义的法宝、耗费大量精力的法宝，都是舍不得的原因。
    庄锋打个稽首：“多谢前辈体谅。”
    “用不着。”周睃眨眨眼，继续道，“不过，如果你真想感谢我，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意思？”庄锋没听懂。
    客气一下而已，这家伙难道还当真了？
    周睃说道：“我听说，你抓了个狐狸精，打算拍卖。我对她比较感兴趣，咱打个商量，你别拍卖了，直接作价卖给我，如何？”
    失去想蕴净沙，如果因此能得到胡翠花，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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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0章 师兄保重

    庄锋是真不明白：“前辈要狐狸精干嘛？”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贫道懂了，前辈有特殊爱好？”
    “啊？哈哈，让你看出来了，没办法，谁让我是老实人呢。怎么样，区区一只妖怪，你不会不舍得吧？再者说了，不白要你的，我用天材地宝换。”
    “抱歉，您来晚了。”庄锋无奈摊手。
    胡翠花是崔正义的人，虽说起初崔正义的目标是一段凄美的爱情，如今显然早不是了。把胡翠花送给周睃，岂不是等于给崔胖子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没那么给人做徒弟的。
    “前辈喜欢狐狸精，可以自己抓嘛。如今妖怪少，可是以您的本事，应该没多大难度。”
    “我只要胡翠花。”周睃脱口而出。
    “你连她的名字都知道！”庄锋再次面露怀疑，“周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睃差点扇自己一巴掌。
    玛的，老实人也不能口无遮拦啊。
    现在看来，跟庄锋接触，是个巨大的错误。自己就应该老老实实藏着，拍卖会横空出马，以绝对的优势力挫所有竞拍者，拍下胡翠花扬长而去。
    但事已至此，“老实人”周睃只能补救。
    “我就是一介散修，身份不重要。”
    周睃一脸忧伤，这倒不是装的，他正为说漏了嘴而郁闷呢：“修行人也是人，情关难过，造化弄人呐。我对胡教授一见钟情，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
    庄锋被周睃唬得一愣一愣的：“您不是玩儿，是来真格的？”
    “感情之事，岂能儿戏！”周睃肃然道。
    心中为自己点赞，老实人逼急了，也是能演戏的嘛。
    庄锋寻思，如此说来，跟自己刚才的想法恰恰相反，不是崔正义吃亏，感觉是他给别人戴了一顶环保帽。
    周睃继续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不是奇怪，为何我了解你们吗？很简单，当初你们追杀胡翠花，我一直想出手相救。但考虑到鸿蒙派的面子，怕连累到胡教授……所以，我选择让郎啸天出面。”
    “帮郎啸天的是你！”庄锋恍然。
    “不仅如此，后来你抓住胡教授，我本已决定冒险出手。听你说要拍卖她，才中途放弃。鸿蒙派乃修行界泰山北斗，为了我和胡翠花今后的幸福，不能招惹你们。”
    老实人撒谎，威力非凡！
    周睃不擅长骗人，所以说得大多数都是真话，只是真实原因被他偷梁换柱了。
    然而正因为如此，恰好符合骗人的要义：七分真、三分假。不，周睃干脆就是99%真，只有1%假，更没破绽，迷惑性更强。
    至少，机灵的小道士，就被忽悠住了。
    “周前辈对爱情的主动、坚持，贫道深表敬佩，说实话，我就缺这个。”庄锋沉吟道，“如果可能，我愿意成全。但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跟师父商量一下。”
    庄锋说的师父，是指崔正义。
    崔胖子愿意放手，他才能把胡翠花送人。
    说实话，庄锋认为崔正义应该放手。好歹是个老司机，已经占到便宜了，干嘛还抓着不放？胡翠花见多识广，心机也挺深，并非崔正义的良配。
    真喜欢妖怪，或者说有一天庄锋研究出共享妖怪寿命的手段，可以求老道帮崔胖子抓个单纯点的嘛。
    实事求是，绝大多数妖怪都挺单纯，胡翠花反而是特例。
    而周睃却以为，庄锋说的是卜拙。
    他也能理解，拍卖会的日期已经定了，通知也到位了，中途取消，丢的是鸿蒙派的脸面。
    因此周睃怀着一种理解万岁的心态说道：“若是拍卖会无法取消，倒也不要紧。但你得答应，到时必须把胡翠花卖给我。竞拍我倒不担心，我给的条件一定最好，但我看过你的拍卖规则，最终解释权在你。”
    是呀，买回家做道侣，条件肯定谁也比不上。
    但，他居然不介意买胡翠花……难道跟崔胖子一样，他也认为，买来的爱情更放心？
    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有做老司机的潜质。
    然而，庄锋还是承诺不了。
    这事儿的关键，早就不在于谁给出的条件更好了，而是崔正义愿不愿意见好就收。
    假如崔胖子就是想不开，老司机变情圣，庄锋总不能真把胡翠花卖掉吧？
    “周前辈，贫道目前无法答应你什么，但我保证，会尽量劝说我师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放弃胡翠花。”
    周睃面色古怪：“难道你师父也……”
    “别误会！他主要是看中了胡翠花的厨艺。”
    还好庄锋反应快，没把崔胖子的龌龊泄露出来。崔正义可是正儿八经的鸿蒙派客座长老，在山门内养小三，传出去，丢的是鸿蒙派的人。
    “好吧，那就拜托道友了。”周睃抱拳。
    周睃走了。
    表面看，似乎白忙活一通。想蕴净沙没要回来，庄锋的承诺也没得到。
    但周睃不这么想，混脸熟，很重要。
    不说大家有点交情，拍卖会上庄锋会更多考虑周睃。就凭跟庄锋聊了半天，到时候周睃参加拍卖会，人家一看庄锋认识他，就不容易怀疑他的身份。
    龙敖天在修行界刷脸，其实也有类似道理。
    冷不丁冒出个元婴巅峰高人，修行人肯定要猜疑，这家伙到底是谁？固然不一定能猜出他是龙王，但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人都想当然的认为，他是“龙氏修行家族”的族长。
    庄锋在小岛上休息了几个小时，继续赶路。
    抵达正义电脑，时间是晚上。
    二楼没人，慧完和苗小乐以及妙空，应该还在山门内。这不奇怪，虽然庄锋仅仅失踪不到半个小时，却惊动老道集体出动，而且那想蕴净沙相当奇妙，大家肯定都等着他回来，讲述在梦境中的经历。
    那么问题来了，他能说吗？
    当然能。
    鸿蒙派山门内，所有人齐聚一堂，看着庄锋。
    “小乐。”庄锋没急着解说，而是首先看向苗小乐，“你的道士犯了大错，对不起，我是混蛋。”
    苗小乐幽幽道：“你是说，你和依雪吗？”
    “是……诶，你怎么知道？”
    “妙空猜出来的。”苗小乐露出个苦笑，“其实，就算妙空不说，你都当场求婚了，我虽然有些蠢，也不至于一点都看不出来。”
    妙空冷笑：“你确实是混蛋，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瞧就瞧吧，明明锅里有肉，非他玛拣青菜叶子吃，神经病啊你是。本公主哪点比不上依雪，才半个小时，你就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大错？”
    卜拙叹口气：“你们先聊，贫道该做晚课了。”
    二师叔：“哎呀，去北海一趟，严重耽误修行，贫道也得抓紧修炼啦。”
    “两位师兄，等等小弟。”
    刷刷刷，七个老道相继消失。
    慧完苦着脸看庄锋。
    庄锋摆手：“师弟先睡觉去吧，为兄今晚估计要挨揍，不宜破坏在你心中的光辉形象。”
    “师兄保重。”
    慧完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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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1章 请把我打死

    慧完正往客房走，胡翠花噌一下蹦出来。
    “小和尚，他们谈什么了？”胡翠花眼中闪烁着熊熊八卦之火，“庄锋真有外遇了，苗小乐哭没哭？”
    慧完皱眉：“胡施主修炼数百年，又是科学家，老成持重，忽然关心这些……”
    “我替周琼音问的。”
    “琼音更不可能关心这种事。”
    “你一和尚，懂个毛。”胡翠花撇嘴，“周琼音是苗小乐的闺蜜，关心好朋友的幸福，天经地义。老道们不允许周琼音旁听，怕她分心，他们不明白，周琼音虽然清冷了点，却也有感情。”
    慧完恍然大悟：“所以琼音派你来打听？”
    胡翠花摆手：“那倒没有，本教授是自告奋勇。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你懂的。”
    “关心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胡翠花不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慧完。
    “你是说……”慧完摇头，“不对，贫僧虽然心眼少，胡施主也别忽悠我。琼音对师兄没有那种想法，我看得出来。”
    胡翠花嘿嘿笑：“本来没有，现在嘛，就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慧完听不懂。
    “哎呀，你是和尚，我跟你探讨这些没意义啊。你就告诉我，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慧完学庄锋的样子摊摊手：“抱歉，师兄还没开始讲，贫僧和道长们就离开了。胡施主感兴趣，可以自己过去听。”
    “我是囚犯，没资格的。”胡翠花苦笑。
    “道长们说你没资格，是因为他们要听师兄的历练过程。师兄向小乐认错，后面的话肯定跟历练无关，道长们都离开了，只要师兄不赶你，你当然能听。”
    “有道理！”
    胡翠花冲慧完挥挥手，转身就跑。
    旁听仍然不可能，庄锋不赶她才怪，但她可以偷听嘛。慧完察觉不到，胡翠花却能发现，庄锋没布置隔绝法阵。而以胡教授的修为，隐藏踪迹，只要别靠太近，至少短时间内，庄锋发现不了。
    当然，“帮周琼音问”云云，都是扯淡。
    胡教授自然也不是真喜欢八卦，说白了，她还是在为自己考虑。
    打听到庄锋的秘密，相当于抓住他的小辫子。保守秘密的方法，无非两种，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就不给对方乱讲的机会。
    胡翠花丝毫不担心庄锋会杀她，要杀早杀了，用不着把她带回山门。况且，她现在可是崔胖子的人。
    那么，庄锋就不敢把她卖给外人，否则心誓一发，什么秘密都别想保住。
    勾搭上崔正义，胡翠花其实已经“安全”了。
    庄锋的解决方案，崔正义告诉过她。
    但胡教授是科学家，思维缜密，当然希望越保险越好。再者说了，被人抓到短处，难免会心虚，在对方面前气焰便很难嚣张起来。
    瞧，考虑全面，环环相扣。
    胡翠花隐藏气息，蹑手蹑脚接近庄锋三人。
    房间内，庄锋说道：“小乐，贫道犯了大错，我认打认罚，就算你从此不理我，我也能接受。但让我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真的做不到。”
    苗小乐还没说话，妙空先怒了。
    “真无耻啊，你明知小乐根本离不开你，这样讲，就是逼着小乐接受依雪。”
    “绝对没有，贫道是觉得对小乐不公平。”
    “你有了新欢，抛弃小乐，对她就公平了？”妙空冷笑，“少在本公主面前装什么狗屁责任心，正常人谁会把做梦当真？纯属借口。”
    庄锋默然不语。
    他当然可以驳斥妙空，想蕴净沙中的梦，跟普通的梦大不一样。不说逻辑连贯、记忆清晰，别忘了，他和依雪被困入梦境时，身体也消失不见了。
    然而心虚加羞愧，庄锋做不到理直气壮争辩。
    不仅对苗小乐，也是对妙空。
    “妙空，让我说好吗？”苗小乐终于开口，“庄锋，你想多了，不存在公不公平。我只是个小妖怪，修行人眼里的奴仆、炼丹材料。”
    庄锋想说话。
    “不，你听我说完。”苗小乐挥手，“修行人看不起妖怪，这是事实。你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你疼我，为了我拒绝妙空，我真的很幸福。”
    妙空一怔，忽然提本公主干嘛？
    “我蠢，但其实有些事我也明白，只是装傻罢了。就连师父他们，都更倾向于妙空，因为妙空身份高贵，配得上你。”
    这无可辩驳，当初卜拙修改门规，专为妙空量身定制。当然，那时老道们还不清楚苗小乐对庄锋的重要性。
    “哪怕琼音、张丽，好歹都是人类，在修行人眼里，也比我这个妖怪强。”
    “我这样讲，不是不服气。妖怪本来就低人一等呀，况且我还很笨。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一直奢望你能专属于我，但其实早有思想准备，这根本不现实。”
    “我自私，总说你是我的，然而堂堂鸿蒙派未来掌门，怎么可能属于一个妖怪？”
    “勇于承担责任没错，你能跟我商量，我也很高兴。固然，我确实委屈，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就像妙空说的，我离不开你。”
    庄锋羞愧得无地自容。
    “总之，你不放弃，我绝不离开；你放弃，我也要赖着你！如果哪天你讨厌我了，请把我打死，炼成法宝带在身边。至于你喜欢谁，随便收，我都能接受。想把妙空也收入囊中吗？我帮你啊。”
    嘴里说着“帮你”，眼泪却哗的冒出来。
    “你真该死！”
    妙空眼圈一红，泪水蓄满眼眶。
    庄锋也觉得自己该死。
    藏在附近偷听的胡翠花却直撇嘴：神经病啊，好好的妖怪，学人类玩深情，搞不搞笑？
    科学家胡教授，从不相信爱情。
    爱情是什么？是荷尔蒙，是多巴胺，总之属于化学反应。换成慧完的说法，是梦幻泡影，不存在的。
    赶紧让庄锋把罪行交代清楚，小辫子乖乖亮出来，抓在本狐狸手中随意揉捏，才是王道。
    然而胡教授注定要大失所望了。
    苗小乐对庄锋做过什么毫无兴趣，妙空也一样。
    “本喵在哭诶。”苗小乐抽噎着说道，“作为男朋友，难道你不该过来抱住我，安慰我吗？”
    庄锋苦笑一声，走到苗小乐身边，伸手环抱住她。
    苗小乐把脑袋埋在庄锋胸前，闷声闷气道：“你去把依雪接来吧，如果北海不乐意，你就耍赖皮，这你在行。对了，先说好，她只能排第三。”
    “嗯？”
    “老二的位子给妙空留着，她家宝贝多……咳咳，我是说，得讲先来后到嘛。”苗小乐探出头对妙空微笑，“不用谢我，这是好闺蜜该做的。”
    “有病吧你们！”妙空慌张而逃。
    苗小乐目送妙空走远，松开庄锋，擦了把泪水，一本正经的说道：“亏不能白吃，你让依雪一定要多带嫁妆，最好能忽悠龙王把宝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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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2章 胡教授的恐惧

    苗小乐风格转变太快，庄锋措手不及。
    庄锋也明白，苗小乐这样做，其实是安他的心。
    说实话，在跟苗小乐谈话前，庄锋觉得，这事儿解决起来不难。他固然不追求左拥右抱，但事情总要解决。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平息苗小乐的怒火，忽悠苗小乐答应和平共处，应该没多大难度。
    然而苗小乐根本就没发火。
    一番心迹自白，说得庄锋无地自容。
    自称混蛋，倒不完全是说假话，但其中未尝没有战略层面的考量：瞧，我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现在，庄锋才真正认识到，他到底有多混蛋。
    就算身在梦中，就算状态不对，面对诱惑时，就不能想想苗小乐，想想放纵的后果？如果换成苗小乐被困，庄锋百分之一万肯定，她永远不会像自己一样。
    庄锋后悔当初的冲动，却不后悔跟依雪六年的相处，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态。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再无完美解决方案。
    放弃谁，都是种伤害。
    同时接纳，所谓的和平共处，又何尝不是伤害？
    这并非矫情，也不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哪怕相对“传统”的依雪，难道就喜欢跟人分享感情？
    庄锋只能暗中叹息一声，选择随波逐流。
    伤害无论如何都不可避免，他所能做的，只有承担起自己应负的那份责任。苗小乐的美意，他也必须接受，而不是揭破谎言，那样做只会继续让苗小乐伤心。
    想到这里，庄锋微笑道：“都听你的。”
    “不光要听我的，嫁妆也得归我保管。”苗小乐认真的说道。
    “好，都是你的，依雪敢不答应，贫道揍她。”
    “你和依雪……你们，那啥了吗？”
    “呃，都是做梦，不算数啦。”
    “所以是有喽。”苗小乐白了庄锋一眼，“幸好是做梦，否则本喵亏大发了。你的第一次必须是我的！而且要抓紧，否则再有这种事，我得哭死。”
    两人的对话，胡翠花已经没心思听了。
    胡翠花躲在远处，眼神呆滞。
    北海，龙王……两个听起来很普通的词语，在胡翠花的脑海中盘旋。科学家的素养，让胡教授迅速分析清楚，它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龙族，依雪是龙族！
    那么某个成天自称“本公主”，全名龙妙空，“父王”叫龙敖天的暴力女呢？天呐……
    胡翠花万万没想到，她只是来抓庄锋的小辫子，却偷听到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她暂时还不清楚，知道龙族存在的人或者妖怪，都得被关进龙宫。但她人生经验丰富，深知保守秘密的难度。
    龙族存在这样的秘密，保守十年八年，甚至几百年不难，若是千年、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呢？
    保守秘密，必须要付出代价。
    这代价可能是秘密拥有者本身付出，更有可能是获得秘密的人付出。自古以来，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都是妥妥的取死之道！
    想到这里，胡翠花脸色苍白，差点泄露气息。
    她强忍着惊慌，悄悄向远处撤离。
    现在貌似再不用担心拍卖了，只要把龙族的秘密一提，庄锋必然不敢把她卖掉。然而，胡翠花觉得，她真提这个秘密，更大的可能是被灭口。
    惊慌的同时，胡翠花居然感到幸运。
    庄锋向苗小乐认错，老道们旁听不合适，也不可能暗矬矬用神识偷听。因此，胡翠花过来“抓小辫子”，老道们应该不清楚。
    只要她能管住自己的嘴……还是不行，慧完知道。
    杀小和尚灭口？
    别逗了，那根本不可能。
    她沦落到如今的境地，正是因为当初想对慧完不利。九劫转世的慧完，在现在的胡翠花看来，不是宝贝，是他玛专坏人运气的霉神。
    再说了，在鸿蒙派山门杀慧完，傻不傻？
    胡翠花纠结得要死，偏偏无计可施。
    一夜辗转反侧，然并卵，以胡教授的智慧，也想不出任何补救的办法，只能祈祷小和尚嘴巴严、忘性大。第二天早晨庄锋等人离开，胡翠花愣是没敢露面。
    是的，庄锋等人准备出山门了。
    慧完自然没问题，苗小乐挽着庄锋的手臂，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妙空脸上仍有些愤愤然，但似乎也没打算继续声讨庄锋。
    这让担心了一夜的老道们十分惊奇。
    七师叔又是赞赏又是敬佩，传音给庄锋：“小子，有一套啊！你是如何顺利过关的，教教师叔呗。”
    庄锋不动神色传音回去：“如果师侄说，我什么都没做，您信吗？”
    “信个大头鬼，不教拉倒，反正我也用不着。”
    “这是事实，小乐对我太好了，好到我自感罪孽深重……”
    两人传音说话，激怒了妙空。
    苗小乐原谅了庄锋，甚至主动替庄锋考虑，妙空认为她蠢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然而妙空能怎么办？毕竟人家才是真情侣，她说白了就是“防火防盗防闺蜜”中的那个闺蜜。
    苗小乐怂了，妙空没立场继续声讨。
    可她仍然憋着一肚子委屈呢。
    此时见庄锋跟七师叔鬼鬼祟祟传音，不由得勃然大怒，对卜拙叫道：“师父，我看鸿蒙派要完呐！”
    卜拙一愣：“此话何解？”
    “七师叔偷偷给庄锋传音支招，我不信你没注意到。”妙空指指七师叔，“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现在严重怀疑，庄锋花心，都是七师叔教的！”
    七师叔脸一沉：“瞎说啥呐？”
    妙空可不怕七师叔，冷笑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七师叔义正词严，“道爷在教育小疯子，对待感情一定要正儿八经，就算做不到我这样痴心不改、从一而终，以后也绝不能再瞎整。”
    “嗤，鬼话连篇。”
    “嘿，你这小东西，庄锋惹你生气，嘎哈找道爷的茬？”七师叔眼珠一转，问道，“对了，你知道不能再瞎整啥意思不？”
    “就是不能再犯喽。”
    “对啦！”七师叔一拍手，“所以我警告小疯子，依雪那妞儿咱是没辙，做错了就得认。但有了前车之鉴，再招惹别人让小乐伤心，那就真不是玩意儿了。”
    妙空脸色一变：“你几个意思？”
    “怕了吧？怕了就给你家七师叔赔礼道歉。道爷再劝劝庄锋，多招惹一个还是可以考虑的嘛。”
    “想得美！”妙空咬牙切齿。
    庄锋见势不妙，拉起妙空就往出口跑。
    龙族脾气暴，继续刺激下去，妙空真敢跟七师叔放对——虽然会很惨就是了。
    卜拙倒是若有所思：“七师弟，为兄觉得，妙空的批评也不算无的放矢。你这家伙确实有点混账，崔师弟的隔绝法宝，就是你给他炼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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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3章 遭贼了？

    回到正义电脑，崔正义完全没察觉异常。
    去北海交还资质，庄锋早就跟崔胖子“报备”过，虽然崔正义肯定听不懂就是。崔正义也习惯了，庄锋隔三差五就请假消失几天。
    梦中六年，对庄锋和依雪来讲很漫长，现实中却仅仅不到半个小时而已。
    这也是妙空生气的原因之一。
    无论卜拙、慧完如何解释，梦境跟现实时间无关，妙空都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她只知道，仅仅失踪半小时，庄锋就跟依雪勾搭成奸，罪行令人发指。
    妙空想，依雪哪点比得上本公主？
    容貌、身材、家世……这些外部条件，妙空都不屑于比较。就拿感情说事儿，妙空可是庄锋的救命恩人，为了庄锋，甚至敢付出自己的生命！
    固然不如苗小乐，没人能比得上苗小乐。
    可至少，比依雪强吧？
    庄锋找崔正义请假，他不想拖延，打算今天就启程去北海，无论如何，也得把依雪接回身边。
    妙空拉着苗小乐跑去她的卧室，也不知商议什么。
    慧完居然也上了二楼。
    庄锋在楼下，慧完通常是不会上楼的。固然他这个所谓的员工，纯属打酱油的，但慧完至少还有打工的自觉，不像苗小乐那样无所谓。
    办公室内。
    崔正义皱眉问：“你又要去哪儿？快过年了，敢不敢别乱跑？”
    庄锋传音说了几句。
    “我靠！”崔正义霍然起身，“这事儿得抓紧，这确实比过年重要多了。嗯，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为师十分欣慰呐。我这就通知你师娘，给你置办婚房。”
    庄锋挥手：“你别瞎折腾，鸿蒙派门规你又不是不清楚，戒色、戒婚娶的。”
    “那你接人家回来干嘛？”
    庄锋摊手：“其实我也不知道……”
    接人，是责任。但接回来，难道就真能肆无忌惮不在乎门规？这毕竟不是做梦，庄锋的理智重新恢复，不肯破坏门规的心思重新占据上风。
    崔正义露出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哈，不吃先占着，对吧？行，为师支持你，带回来一起过年。”
    庄锋并没有反驳崔正义。
    他自认没那么龌龊，然而，真的没有吗？说实话，庄锋也无法确定。无法否认，崔正义的三观对他有很大影响，梦中起初的占便宜心理就是典型例子。
    庄锋上到二楼，走进他和慧完的卧室。
    眼前的景象，吓了庄锋一跳。
    卧室内空荡荡一片，两张床、柜子都不见了，小和尚站在卧室中间发呆。
    “遭贼了？”庄锋问。
    慧完猛然回过神来，神色古怪的看着庄锋。
    庄锋从未见过慧完有这么丰富的表情。惶恐、惊讶、不安，另外，似乎还夹杂着兴奋。
    庄锋再问：“你没事吧？”
    慧完缓缓道：“师兄，贫僧……我害怕。”
    庄锋乐了：“遭贼有什么可怕的？找回来就是。哪怕找不回来，咱再置办一套家具喽，老板有钱，咱们任性。你那钢丝床我早看不下去了，正好换张好的。”
    “不是遭贼。”慧完摇头，“是贫僧收走了。”
    “哈？”庄锋没听懂。
    慧完眼一闭一睁，刷，柜子出现在墙角。
    庄锋大吃一惊：“什么情况！”
    慧完苦笑：“是那想蕴净沙……”
    破解成功后，想蕴净沙就消失不见了，但这只是外人的感受。对慧完来讲，想蕴净沙仍然存在，只不过已经失去了实体。他施展禁法神通，并意念想蕴净沙，那点光就能出现在他眼前的虚空中。
    后来慧完发现，根本用不着禁法神通。
    只要他想看，光点就会出现。
    并且，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光点上，便会以某种类似神灵的形式，进入到黄沙世界。
    实际上，昨晚在鸿蒙派山门，慧完就试过了。
    回到正义电脑二楼，他突发奇想，既然自己能从里面把师兄和依雪救出来，那么，能不能把现实中的东西，弄进去呢？
    事实证明，真的可以。
    不仅能放进去，还能再拿出来。
    “被依雪说中了，这还真成了大号的储物戒。”庄锋啧啧称奇，“既然人困入梦境身体会消失，物品能放进去，似乎也合情合理，无非死物不做梦而已。不过，那里面有严寒，乱放东西容易冻坏吧。”
    慧完摇头：“严寒只是师兄的梦中情节。”
    “你是说，里面温度稳定？”
    “是，不存在什么严寒。”慧完说道，“而且，其实，贫僧能控制那个梦中世界……”
    对想蕴净沙的控制，慧完跟周睃有本质区别。
    周睃能进入想蕴净沙的梦境，也能耗费法力进行改造。但他在外面看不见梦境，必须进入才行。
    因此，别人进去做梦，周睃不清楚内容，除非他也进去。但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参与者，会触发某种规则，改变梦中的情节。
    慧完想看到梦境，也得进入。
    但他进入的方式不同，不是参与，而是以一种无所不知的上帝视角，超越空间和时间，全盘观察梦境。
    这种奇异的视角相当神奇，它给予慧完往外救人的能力，也让慧完能往里搬东西。至于能不能把人拉进去，暂时还不清楚。
    当然，梦境中的黄沙、建筑群，以及房子里铺设的地毯，慧完是搬不出来的。因为那些都是梦的一部分，要么是想蕴净沙中本来就有的，要么就是周睃以法力改造的结果。换句话说，它们本身并不存在。
    然而，以上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慧完能控制梦境。
    比如空气、光线、温度……
    如果慧完愿意，还能随便挪移建筑群中的房屋，把黄沙堆成一个个巨大的沙丘玩儿。
    “改成有山有水的环境呢？”庄锋问。
    梦嘛，反正是虚幻的，其实不一定非得是黄沙世界。
    慧完摇头：“贫僧试过，做不到。不仅如此，虽然我能调整建筑群，但房子却无法修改大小、样式。贫僧猜，它名叫想蕴净沙，或许必须跟沙子有关吧？”
    “不一定。”庄锋说道，“贫道没跟大家说，其实我从东海回来时，遇上过想蕴净沙的原主人。那建筑群是他弄出来的。”
    慧完一惊：“原主人？”
    “这不重要，他不敢得罪鸿蒙派。”庄锋挥手，“贫道的意思是，黄沙是原产物，环境不能改可以理解，房子为什么也不行？我觉得，还是因为你的修为有限。”
    慧完脸一苦：“师兄啊，贫僧是和尚。”
    和尚哪来的道法修为？
    慧完惶恐不安，正是这个原因。
    他是和尚，能操纵道门法宝算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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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4章 背上扛一个

    犯了酒戒，任何惩罚慧完都认。
    但莫名其妙炼化道门法宝，居然还能操控它，当大号储物戒用，这就有点和尚变道士的节奏了。不是歧视道士……好吧，这个确实有。尊敬师兄是一回事，慧完跟所有佛门弟子一样，坚信道门修炼不是真正的超脱。
    无论如何，慧完对做道士一点兴趣都欠奉。
    庄锋却不以为然：“说好的万法皆虚呢？上次贫道提议帮你想办法以禁法神通使用储物戒，你可没拒绝。”
    “不一样，上次贫僧没犯戒。”
    “如果让你获得一件先天法宝，并且当储物戒使，就是犯戒的惩罚，那么，这样的惩罚多多益善。小丸子你想多了，犯酒戒跟想蕴净沙没有因果关系。”
    “那为何……”
    “这是你的福报。”庄锋认真的说道，“所谓积德行善，心想事成，这可是佛道两家都承认的。那么，你这九劫转世的和尚，需要储物法宝了，上天，哦，按佛门说法，佛祖帮你实现愿望，没毛病呀。”
    慧完还想再说什么。
    “师兄问你，修为退步了没？我说的是佛法。”
    慧完摇头。
    “那不就得了，出家人，不矫情。”
    慧完叹息一声，只能选择相信庄锋。否则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因为怀疑自己因为犯戒而被佛祖厌弃，而主动放弃光荣的和尚身份吧？
    “你自己收东西玩儿吧，贫道去趟北海。”
    庄锋转身走出房间。
    慧完眼睛一闭一睁，两张床出现在原先的位置。他想了想，再次闭眼睁眼，床又不见了。
    好吧，慧完毕竟年龄小，喜欢玩儿。
    担忧固然还有，但他也做不到不动想蕴净沙。别忘了，庄锋等人拥有方便的储物戒，慧完一直挺羡慕的。
    另一方面，庄锋刚走到客厅，妙空和苗小乐从卧室跑出来，挡在他面前。
    “本公主跟你一起去。”妙空严肃的说道。
    庄锋皱眉：“你凑哪门子热闹啊？”
    “凑热闹？呵呵。”妙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小乐怕你受委屈，拜托本公主帮你，我身份尊贵嘛，你懂的。当然，我不认为你这样的混蛋会吃亏，但你前科恶劣，必须看紧。”
    苗小乐说道：“庄锋，就让妙空陪你去吧。”
    “苗小乐，注意你的态度。”妙空瞪眼，“现在不是咱们求他，而是有权监督、监视，关键时刻出手破坏。”
    “哦。”苗小乐点头。
    庄锋耸肩：“想跟就跟着喽，贫道无所谓的。”
    “那走吧。”妙空挥手。
    两人走了几步。
    苗小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千万别让庄锋凑成一桌麻将，本喵太蠢，会输惨哒！”
    庄锋忍不住翻个白眼。
    妙空头都不回：“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切都拜托你了……老二。”
    妙空猛地打个趔趄。
    正义电脑所在的街道上，庄锋走在前面，妙空跟在他身后咬牙切齿运气。苗小乐说话不经大脑，妙空对庄锋很生气，没错，就这么有逻辑。
    可惜庄锋对她毫无戒心，因此感应不到。
    “喂。”妙空终于忍不住了，“你准备怎么走？”
    “打飞的喽。”
    “坐飞机太慢了，飞着去不行吗？”
    庄锋乐了：“你很赶时间？”
    “不是我，是你。”妙空正色道，“这是个态度问题，去得越早，越说明你在乎。就像以前你说要救我出囚龙殿，却跟苗小乐在Y国玩得爽，总不去东海，我是不是很生气，和你见面就吵？”
    “这例子用得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跟依雪本质一样，都是被你忽悠瘸了的倒霉蛋。”
    “好吧。”庄锋停下脚步，看着妙空说道，“当初贫道不急着去东海，是因为去了也没用。你想想，知道小波开窍后，我是不是一点时间都没耽误？”
    “现在讨论的是依雪，少拿我说事。”
    “呃，是你先举例子的吧？”
    “我可以举，你不许解释，就是这样。”妙空很蛮不讲理的样子。
    庄锋举手投降：“行，咱就说依雪。我当然愿意尽快赶到北海，但你想过没有，我要带走依雪，还不能给北海个说法，他们会同意吗？这是一场硬仗，贫道必须尽量留着实力，跟北海周旋。”
    “不能给说法……什么意思？”
    “你爹教的呗。”庄锋把龙敖天的“绝妙主意”讲了一遍，丝毫没有帮他保密的自觉。
    妙空惊呆了：“我爹竟然如此……”
    “无耻，对吧？”庄锋鄙夷道，“英雄所见略同。”
    “不，我想说——他玛的坑女啊！”妙空满脸郁闷，“老东西到底怎么想的，名分怎么不重要了？没名分，我跟你稀里糊涂鬼混，丢人不说，以后有了儿子，怎么继承龙王之位？”
    “嘎？”
    “嘎什么嘎，你是鸭子么？”
    “贫道是意外，你对龙王之位不是没兴趣吗？”
    “我当然没兴趣。”妙空理直气壮的样子，“但我的儿子尊贵无双，凭什么吃亏？就算他长大后不想做龙王，我也得先给他占着再说。”
    庄锋赞叹：“您想得真远……”
    妙空想了想，也觉得现在考虑这个太搞笑。
    “都怪张丽。”她习惯性将责任往外一推，“那家伙每次聊天，都说些买房买车、结婚生子什么的，本公主超凡脱俗仙女般的人儿，愣是被她传染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次换成了肩并肩。
    庄锋说道：“你爹没坑你，相反，他在为你着想。保持现状，等于只有你有名分，我这东海驸马，可是官方已经承认了的。”
    “有毛用，假的真不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老二的位子真可以给你。”
    “二你个杂毛头！”妙空勃然大怒，“苗小乐蠢，你也没脑子吗？我堂堂东海公主，女王般的人物，岂能跟别人分享男人。”
    “不乐意就算了，何必着急……”
    妙空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就知道，你昨晚的自责纯属装模做样。左拥右抱还不知足，居然连本公主也不放过。请问，你有第三只手吗？”
    庄锋懒得跟她争辩，招手拦下辆出租。
    妙空倒也知道，当着外人，不适合继续批判庄锋。
    当然了，她才不是怕庄锋丢面子呢，只是不想泄露修行人和龙族的秘密而已。
    到达机场，两人下车。
    妙空左右看看，忽然凑到庄锋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如果是做老大，我可以考虑一下。”
    “哈？”
    “哈什么哈，你是蛤蟆么？……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做老大的话，小乐和依雪都可以看成陪嫁丫头。这样自我麻醉，我就勉强能接受了，谁让我们家封建腐朽，有附赠陪嫁丫头的传统呢。”
    庄锋一时间无言以对。
    “便宜都让你占了，左拥右抱，背上还扛一个，爽死你。赶紧答应呀，趁我还没改主意。”
    “呃，贫道觉得还是得听岳父的话，保持现状，呵呵，保持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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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6章 白痴才上当

    龙敖鼎端坐宝座，身边还站了两个人。
    他表情怪异的看了眼庄锋三人，根本不等他们到达自己面前，就对一众长老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吧。”
    长老们心领神会，转身就走。
    人越多，脸上越无光。
    老成持重的长老们非常清楚，庄锋再无理，顶多批判他一顿，难道还敢真弄死他？鸿蒙派老道们不答应，东海龙王恐怕也不会罢休。怪只怪，这混蛋道士做事太不靠谱，直接将人逼入墙角。
    但鸿蒙派传人闹腾作死，好像没什么可惊诧的。
    龙族寿命长，大多数长老，也许没亲身经历过，但或多或少，其实都记得过去鸿蒙派的“丰功伟绩”。
    以前看不起鸿蒙派，属于选择性失忆。
    鸿蒙派一代不如一代，人丁越来越少，还染上死宅的毛病，几百年下来，修行界逐渐淡忘了他们的可怕，龙族自然也是这样。七老道横空出现，二师叔棒打元婴龙族，北海长老们才把记忆翻出来晒了晒。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大家都躲远点，不给庄锋闹腾的机会。至于说庄锋想带走依雪，就没那么容易了，北海确实丢不起那人。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依雪如何选择。
    虽然此刻看，依雪对庄锋毫无抵抗力。但依雪也是北海龙族一员，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难道她真能完全不在乎北海的面子？
    龙王殿下不傻，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长老们退走，大殿内只剩下龙敖鼎，以及他身边站着的两个龙族，另外就是抵达龙王宝座前的庄锋三个了。
    “晚辈见过龙王。”庄锋躬身打稽首。
    妙空松开依雪，两人并排站在庄锋身后，也向龙敖鼎行礼。依雪偷眼看看龙敖鼎身边的俩龙族，补充了一句：“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咦，原来是依雪的父母。
    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庄锋连忙重新打稽首：“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妙空忍不住翻白眼，说好的保持现状呢？
    然而，她还是能领会庄锋的意图。
    没办法，对庄锋的了解，或者说两人心有灵犀的程度，妙空也感到很无奈。郁闷是一回事，妙空很清楚，庄锋已经开启忽悠模式，此刻唯一的目标是带走依雪，为此，任何节操都可以先扔掉。
    一如当初在东海胡搅蛮缠。
    依雪的父母同时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庄锋。
    以女儿的年纪，早该结婚了，可惜相亲几次，总是找不到中意的对象。
    龙族不提倡自由恋爱——主要是人口太少，没那个条件，但他们也不流行包办婚姻。无论如何，总得双方都有意结合，才能谈婚论嫁。
    依雪眼光太高，她的父母也没办法。
    还好龙族寿命长，几百岁而已，算不上大龄女龙。
    谁知，依雪随大流出宫送了趟鸿蒙派道士，回来就开始闷闷不乐。做父母的，对儿女的感情波动总是很敏感，何况龙族普遍都是“独生子女”，马上就发现了异常。
    比赛中途，跟那个不会说人话、令人讨厌的鸿蒙派小道士一起陷入先天法宝，这些他们都清楚。
    可让他们相信，女儿爱上了庄锋，也是不可能的。
    女儿眼光多高啊，龙族俊彦在她眼里都霸气不足，庄锋那种嬉皮笑脸的小白脸，根本不可能吸引她。
    依雪的父母猜测，女儿烦闷，或许是因为吃了亏吧？
    毕竟那小道士贼兮兮的，一看就是无耻之徒，梦境中情况复杂，依雪心眼又比较少，若是不注意，比如化龙什么的，被他趁机偷窥几眼，似乎很有可能。
    这无所谓呀，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北海龙族再传统，也不至于如此迂腐。事实上他们也没那个条件讲究，因为他们经常要变身为龙嘛。
    况且梦中被看，没必要当真。
    庄锋携妙空来到北海，二话不说先把依雪拉到身边，引起不小的轰动。依雪的父母没围观，所以并不清楚。龙敖鼎却在用神识观察，立刻传音让依雪的父母来正殿，跟二人商议对策。
    需要对策吗？
    依雪的父母不以为然。
    他们的女儿不可能嫁给个道士，即使那是鸿蒙派道士也不行。
    更何况，庄锋已经是东海驸马。龙王都自觉奉行一夫一妻，一个驸马居然想左拥右抱，疯了吧？
    他们尚未爆发，那是不愿在龙王面前放肆。
    龙敖鼎苦笑一声：“庄锋，你让本王很难堪呐。”
    “是有点冲动，晚辈道歉。”庄锋谄笑，“但龙王前辈心胸宽广，肯定不会跟我一毛头小子计较。正所谓君子逞人之美，龙王难道不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别忘了，你是东海驸马。”
    “若是两情相悦，身份地位算不了什么。”
    龙敖鼎气笑了：“别装傻行么？本王是说，你乃有妇之夫。”然后转向妙空，“妙空啊，你家夫君胡闹，你不说阻止他，好歹别推波助澜呀。”
    妙空苦笑：“您以为我想？摊上这样的货色，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的。”
    庄锋传音：“注意点，一致对外！”
    “关于有妇之夫这个话题，晚辈要解释一下。”庄锋对龙敖鼎说道，“首先，贫道是修行人，至少在婚姻方面，无须遵守俗世的法律。其次，龙族奉行一夫一妻制，那是相当先进，我表示赞赏。但龙族传统，女方遵守男方的规矩，对不对？因此，依雪嫁给我，没毛病。”
    “放屁！”
    爆粗口的，是依雪的母亲。
    她怒视庄锋：“没毛病……我看你有毛病，神经病、自大狂！我的女儿，怎能跟别人共侍一夫？”
    “岳母大人……”
    “闭嘴，不许这样叫我！”
    “呃，好吧，阿姨。”
    妙空身上刷的冒起一层鸡皮疙瘩，这混蛋，为达目的，真是太不要脸，太没节操了。
    依雪母亲冷笑。
    “呸，谁是你阿姨？本龙活了几千年，做你祖宗都嫌大。哦，对了，依雪也有好几百岁，你管她叫老祖奶奶，刚才你怎么说来着？没毛病。”
    依雪大窘，母亲太过分了，故意强调年龄差距，万一庄锋真有心理障碍怎么办？
    “拿年龄说事儿，不合适吧？”庄锋郁闷道。
    “这是事实。”依雪母亲显然豁出去了，“修行人一日不成仙，顶了天活三千来年，依雪却还有万年光阴。你骗她嫁给你，这纯属坑龙，白痴才会上当。”
    妙空神情一滞，躺着中了枪。
    “你再胡说八道，别怪道爷发飙！”
    明知发火是最傻逼的行为，胡搅蛮缠才是王道，况且人家还是依雪的生母，需要无底线讨好的存在。
    然而涉及到了妙空，一股怒火还是从庄锋心底涌出，并且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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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7章 提前支取特权

    依雪母亲脸一沉：“你放肆！”
    依雪父亲也怒气勃发，如果不是还顾忌龙王在场，两人肯定会断然出手，揍庄锋个生活不能自理。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生气，因为庄锋太混账了。
    这是来求亲啊，人家答不答应是两码事。
    成了，那是岳父岳母，是长辈，揍你都得白挨，骂几句怎么了？不成，想办法再慢慢求呗。
    出言顶撞，算怎么回事？
    就连妙空，都觉得庄锋在作死。
    妙空不是不知道，庄锋是因为自己被牵连而生气，心有灵犀嘛。表现固然值得表扬，但这不耽误妙空认定，庄锋很傻很天真。
    依雪的感觉，则是又纠结又诧异。
    庄锋顶撞她的父母，自然是依雪最不愿看到的。但反过来说，让依雪放弃跟随庄锋走，她也接受不了。
    诧异，则是因为庄锋的表现太奇怪。
    梦中世界的人物都是想象，庄锋没什么机会表现嘴炮技能。
    但梦中六年，相处久了，依雪对庄锋的了解绝对不浅。求人还直接硬怼，这不符合庄锋的风格呀。
    一开始表现挺正常，能屈能伸，霸气而不莽撞，为什么忽然就发飙了呢？哦，是因为母亲辱骂到了妙空……依雪暗叹，看来庄锋对妙空公主感情不一般呐。
    有些失落，但也能接受。
    毕竟她才是后来者，如果庄锋喜新厌旧，依雪反而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别误会，依雪对移情别恋没偏见。
    一个霸气的男人，可以移情别恋，也可以喜新，但不能厌旧。他可以征服一大堆女人，这不是混账，而是荣耀。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不放弃任何人，因为只有弱者才会被迫取舍，王者无所畏惧、照单全收。
    龙敖鼎皱眉摆手：“有理说理，不得犯浑！”
    庄锋抱拳：“讲道理是吧？行，贫道最爱讲道理了。既然岳母……不，祖宗大人拿年龄说事儿，还指桑骂槐羞辱妙空，本驸马就不客气了。”
    依雪母亲嘴撇得老长。你一金丹，不客气能怎样？
    动手吗？行，正愁没机会教育你呢。
    鸿蒙派惹不起，但你东海驸马巴巴跑来北海求婚，这打的可不仅是北海龙族的脸，东海一样脸上无光。进一步讲，难道鸿蒙派就很光荣？
    就不信老道们还好意思替徒弟出头。
    当然，前提是不打死庄锋，也不破坏他的修行根基。
    庄锋说道：“本驸马权倾四野……咳咳，那是夸张，但地位尊贵，这总没错吧？龙族奉行一夫一妻制，龙王不受限制，这也是先祖传下的规矩吧？龙王以身作则，不纳妃，那是风格高，不代表没这个权力。”
    龙敖鼎提醒他：“庄锋，你不是龙王。”
    “但我儿子是龙王。”
    龙敖鼎一愣，随即不悦：“这是在骂人吧？”
    “不，贫道是说，按规矩，我和妙空的儿子，会成为东海龙王。”庄锋一本正经道，“那么问题来了，龙王的父亲，莫非地位还不如龙王？”
    龙敖鼎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龙王的父亲，通常是老龙王。
    龙族实行或者说山寨的，是帝王制。龙王不存在任期问题，老龙王死亡或飞升，他的长子自动继承王位。当然，飞升太稀罕，基本都是寿元耗尽。另外，“长子”的称谓也很多余，龙族一般只有一个后代。
    一对夫妻只生一个，某种意义上，龙族从出现开始，就在走向灭亡。
    之所以还没灭绝，是因为他们寿命太漫长。
    不是龙族不想枝繁叶茂，天道就是这样限制的，他们也很绝望呐。
    龙敖天的父亲，竟然有三个后代，虽然夭折了一个，也已是奇迹创造者，前无古龙，以后恐怕也没有来者。
    要知道，龙族得天独厚，别说夭折了，先天不足都很难出现。老龙王第二个孩子夭折，可以视为天道不允许。然并卵，他居然又生出个老三！
    能对抗天道的龙，牛不牛？
    扯远了，说回身份地位问题。
    龙王的父亲是老龙王，地位自然不会比儿子低。
    也有特殊情况，比如妙空这种。
    龙王的后代是女儿，只能招赘女婿，生一个外孙继承王位，这也是龙族传统之一。东海如今的情况，绝对属于特例，还是老龙王太能生的锅。
    公主的儿子做了龙王，驸马的地位该怎么算？
    如果说驸马没地位，只是个提供种子的工具，别说新龙王感情上无法接受，其他龙族也臊得慌。龙族同样讲究孝道，这倒不是山寨来的。
    况且，在新龙王即位前，通常公主先要“摄政”。
    驸马跟公主平级，地位自然不比龙王差。
    正常情况下无所谓，因为驸马也是龙族，哪怕驸马代替公主摄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庄锋不是龙族，而且没入赘。
    像他这种情况，按说妙空的公主身份应该被剥夺，继承权明确交给老三。偏偏龙敖天没那么做，东海的长辈们也没意见——因为大家都清楚，庄锋和妙空是假情侣。
    说这么多，结论如下：
    妙空仍是东海公主，生儿子会继承王位，女儿则可以继续招赘，总之没三叔什么事儿，除非龙敖天剥夺妙空的继承权，或者妙空主动放弃。
    无论后代是男是女，妙空都会摄政。
    那时，庄锋这个驸马，享受的就是龙王待遇。
    龙王有纳妃的权利，摄政王的驸马，能不能纳妃？抱歉，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因为从未出现过类似的需求呀。连正牌龙王都自觉遵守一夫一妻，驸马脸特别大？
    龙敖鼎想，招人类做驸马，就是麻烦！
    咱们龙族就没那么多事，因为龙族欲望低嘛。庄锋是修行人，才会出现如此狗屁倒灶的需求。
    “你还没后代。”龙敖天斟酌着说道，“就算有了，敖天大哥还很健康，妙空短期内也不会摄政。”
    “贫道提前支取特权行不行？”
    “可本王听说，妙空对做龙王已经没兴趣了。”
    庄锋回头冲妙空示意。
    妙空面无表情道：“做龙王，我是没兴趣，但龙王该有的待遇不能少。比如说，给我夫君纳妃的权利……”
    龙敖天和依雪的父母齐翻白眼。
    为你夫君争取纳妃的权利，脑残吧你？
    妙空捏着鼻子，昧着良心，继续说道：“这是我们的底线，如果叔父非要较真，我和庄锋立刻返回东海，跟父王和三叔商议，王位让给三叔，庄锋提前使用纳妃特权。我想，三叔会很高兴的答应。”
    “但敖天大哥不会答应。”龙敖鼎道。
    他不信，龙敖天会跟闺女一样傻，给女婿纳妃。
    “您又搞错了。”妙空呵呵一笑，“庄锋来接依雪，事先征求过我父王同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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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8章 可是他来了

    妙空的话，龙敖鼎根本不信。
    敖天大哥又不傻，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古往今来，任何时代，都不可能有如此脑残的岳父。哪怕人类封建礼教最盛行的年月，了不起就是不阻挠罢了。
    妙空配合庄锋忽悠人，龙敖鼎更叹为观止。
    实事求是，妙空的奇葩行为，最传统、最讲究出嫁从夫的北海女龙都做不到。
    “妙空，听叔父一句劝。”龙敖鼎诚恳的说道，“身为东海公主，要注意维护龙族传统，不可陪庄锋胡闹。”
    庄锋暗笑，要妙空维护龙族传统？
    别逗了。
    妙空分辩道：“没胡闹，我说得都是真……”
    “好啦，无论真假，本王都不在意，也不会为这点事联络敖天大哥求证。我承认，庄锋小小年纪就成功结丹，乃修行界年轻一代俊彦，比龙族也丝毫不差。但他已是东海驸马，再娶依雪不符合先祖的规矩。”
    “他是未来龙王的爹，有资格纳妃。”妙空一梗脖子，也顾不上脸红了。
    龙敖鼎忍俊不禁：“未来龙王……在哪儿？”
    依雪的父母满脸鄙夷。
    堂堂东海公主，竟然如此不知羞耻，东海龙族，这是要完的节奏啊。正所谓见微知著，决定了，以后依雪绝不能嫁到东海，否则岂不是近墨者黑，也变得不检点？
    妙空一咬牙，也豁出去了：“很快就会有的！我家夫君天赋异禀，不信您去问西海。”
    依雪貌似想到了什么，脸忽然绯红一片。
    庄锋干咳一声，说道：“妙空，你被龙王带歪节奏了。咱用不着证明什么，可以提前预支特权嘛。”
    龙敖鼎摆手：“预支特权纯属玩笑，本王不会当真，你也别忽悠本王。退一步讲，即便敖天大哥陪你胡闹，真答应你预支|，那又如何？”
    对呀，那又如何？
    依雪母亲说道：“你想纳妃，尽管去找那些不知羞耻的女龙，我的女儿要脸。”
    依雪父亲也终于开口：“龙王纳妃，也是要你情我愿的，并非想要谁，对方就必须答应。因此，你有纳妃的权利，也可以恬不知耻来求亲。但是很抱歉，作为父亲，本龙不同意。”
    这话一出，庄锋和妙空顿时傻了眼。
    龙敖鼎毫不吝啬的给了依雪父亲个赞赏的眼神。
    一语定乾坤，无外乎如此。
    求亲？没问题，你尽管求，但我不答应。
    以前说过，龙族的帝王制，跟古代华夏不是一回事。龙王位高权重没错，但也不是绝对的权威，很多事都需要跟同族商量着来。
    纳妃属于私生活，别人固然无权干涉。
    但要纳谁为妃，首先得人家同意才行吧？你是龙王，不是山大王，硬抢可不像话。
    历代龙王通常不纳妃，龙族欲望低固然是主要原因，其实也是怕被同族背后批评。毕竟龙族生育水平低，男女双方原因各占一半，换句话说，老婆多，不代表儿女就多。
    若是龙王一言九鼎，又何必顾忌？
    依雪满脸委屈：“父亲……”
    “住口！”依雪父亲瞪她一眼，“龙族在婚姻上固然不讲父母之命，但我和你母亲都是为你好。”
    “是啊依雪，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依雪母亲也说道，“龙族历史上，被人类欺骗、悔恨终生的女龙还少吗，即便今时今日，不还是有女龙想不开？”
    妙空再中一枪。
    依雪父亲：“你现在看他哪儿都好，其实都是假象，人类卑鄙无耻，你以后必定会后悔。”
    依雪母亲：“小白脸不可靠，你不是最喜欢有气概的男龙吗？”
    依雪：“我已经是庄锋的人了。”
    依雪父亲：“那也不……你说什么！”
    北海龙族无所畏惧，感情上也应该如此，既然注定离不开庄锋，又何必忸怩作态？依雪心中计议已定，走到庄锋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龙王殿下，父亲，母亲。”
    依雪昂起头，认真的说道：“我和庄锋在梦中|共同经历六年，他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陪伴。”
    依雪父亲终于忍不住要发飙。
    龙敖鼎摆手：“稍安勿躁，让依雪说完。”
    依雪母亲却张大嘴，看着女儿发呆。母亲嘛，心总是比较细的，她听出了依雪话中蕴含的另一层意思。陪伴，如何陪伴？联系到前面那句话，其实不难猜。
    依雪继续道：“他是东海驸马，按说我们不可能。如果他不来找我，我自然会把梦中的经历，当成一场梦。或许会伤心，但我还有万年的时光，来淡忘一切。
    可是——他来了！”
    说到这里，依雪的眼中散发出光彩。
    “听到他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必须跟他走。我跑到龙宫入口，就是为了让他能第一眼看到我。他没令我失望，我也不会令他失望。”
    依雪的话说完，正殿内一片寂静。
    庄锋再次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混蛋。
    妙空眼圈有些发红，她觉得，其实依雪也没那么讨厌。敢爱敢恨，跟自己倒是挺像——不，依雪比自己强太多了，她可没长期自欺欺人。
    良久，依雪母亲开口：“庄锋，若是依雪跟你走，你将如何待她？”
    庄锋精神一振，这是松口了？
    “与妙空待遇完全相同。”庄锋正色道。
    依雪母亲神色略有缓和。
    妙空腹诽，臭杂毛果然卑鄙，本公主有个毛的待遇，你他玛连解药都不肯做，纯粹拿我当摆设好吗。咦，莫非庄锋打算也让依雪有名无份？
    那可真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啦。
    “罢了，女大不中留，这事我不管了。”依雪母亲对丈夫道，“夫君，你决定吧。”
    依雪父亲瞪眼：“废话，老子当然不……”
    “请夫君三思。”
    依雪母亲打断丈夫。
    老夫老妻，默契还是有的。依雪父亲愣了愣，接着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梦中被看无所谓，再过分些，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某种意义上，依雪父亲比妻子更了解其中的严重性。道理很简单，依雪母亲是其它海洋嫁过来的，依雪和她的父亲，才是“土生土长”的北海龙族。
    北海的传统，再加上女儿的性格……
    “孽障啊！”依雪父亲仰天长叹一声，冲龙敖鼎抱拳，“此事，还是龙王做主吧，我夫妻全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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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9章 鸿蒙派很二

    龙敖鼎沉吟道：“龙族不讲父母之命，两情相悦，禀明父母，即可结成夫妻。但，那是对龙族而言。况且，庄锋身为东海驸马，若是再迎娶依雪，即便以提前支取特权为借口，北海也面上无光。”
    庄锋想开口争辩。
    依雪父母都没意见了，你干嘛多事啊？
    龙敖鼎摆手制止庄锋，继续道：“连妙空都被说服帮你，可见你多处心积虑。若是本王不答应，恐怕你会大闹北海，赖着不走，是不是？”
    庄锋断然否定：“闹事是肯定不会的，贫道不能让依雪为难……顶多牵头成立个龙族妇联北海分部。”
    “什么东西？”龙敖鼎迷惑。
    “妇联，一种先进的组织，专为女性谋福利。东海就有一个，那是深受东海女龙欢迎呐。”
    “没听说过。”龙敖鼎摇头，“但既然你这样讲，八成很坑。鸿蒙派传人的闹腾能力，本王不敢小觑。但是，龙族的面子也很重要。那么，本王有个折衷的方案，你不妨听一听。”
    “请龙王明示。”庄锋躬身。
    “大张旗鼓操办婚事，影响太大，北海接受不了。不如这样，本王特批你把依雪带走，去鸿蒙派结婚？此乃掩耳盗铃之举，但至少影响要小一些。”
    妙空目瞪口呆。
    庄锋想了想，说道：“龙王肯成全，晚辈感激涕零。您有难处，我不能任性。贫道决定，先不结婚，免得四海龙族羡慕妒忌……呃，我是说，心理上难以接受。”
    龙敖鼎皱眉：“这不妥吧？太委屈你们了。”
    庄锋摆手：“龙王此言差矣，为了龙族稳定和谐，我和依雪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依雪开口道：“龙王，依雪为一己之私，破坏龙族规矩，心中十分不安。庄锋说得对，只要两人能在一起，结婚什么的，我并不在乎，我也不觉得这是受委屈。”
    妙空继续呆滞中。
    依雪父亲脸上露出赞赏之色。
    依雪母亲说道：“好女儿，顾全大局，母亲深感欣慰……嗯，你的夫君也不错。”
    妙空感觉自己要疯了。
    龙敖鼎叹口气：“本王还以为，以你小道士的性格，会讨价还价，趁机要好处呢。惭愧，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好，本王身为长辈，不能让你白受委屈，送你几件宝贝，就当作贺礼。”
    “啊？礼物就不用了，晚辈做的都是分内之事，我真没觉得受委屈。”庄锋连忙拒绝。
    坑人不能太过分，否则老天都看不过去。
    “不必多说，你的心意，本王都懂。”龙敖鼎挥手道，“女龙出嫁，本来就要陪送嫁妆，这也是龙族传统。当然，那是你岳父母的任务，本王凑个趣，哈哈。”
    庄锋答应得太爽快，甚至都学会抢答了，主动提出不结婚，龙敖鼎很欣慰，心情不错。
    妙空理解不了，因为她不是北海龙族。
    好吧，换成其他东海龙族，应该也能理解。妙空属于龙族中的异类，否则堂堂公主殿下，也不至于哭着喊着非要离开龙宫，为此甚至毫不顾忌跟庄锋假扮情侣。
    龙族主流观点，结婚非常重要。
    名不正则言不顺，不结婚就在一起鬼混，不仅女方吃亏，对男方来讲，也是很丢面子的事。
    庄锋为了龙族的面子，而不在乎自己的面子，这不是顾全大局，不是牺牲，又是什么？龙敖鼎觉得，庄锋还是挺通情达理的，比那群老道强太多了。
    依雪的父母，看庄锋也顺眼了几分。
    那么，依雪又怎么想呢？
    她深情的看了眼庄锋，心说，那么霸气的男人，为了不让我为难，居然甘愿受如此委屈，真是难为他了！
    庄锋回头看向妙空。
    妙空从发呆中清醒，撇了撇嘴。
    还处在心有灵犀状态，庄锋不必说话，妙空就知道他的意思：听见了吗？女龙出嫁有嫁妆的。贫道记得，你爹可一毛没拔。
    妙空很不以为然。
    嫁妆当然有，可你摸着良心说，本公主出嫁了吗？
    不明真相的龙族群众都以为，咱俩已经结婚，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不好。再者说了，如果你真想让后代做龙王，享受“太上皇”待遇，本公主就不能出嫁，只能招赘。那时整个龙王宝库的存货，都是你的。
    龙敖鼎问妙空：“本王的处置，妙空觉得如何？”
    “高，实在是高！”妙空一挑大拇指。
    龙敖鼎自得而笑。
    “不过……”妙空明知不该节外生枝，还是没忍住，因为龙王的表现，搞得好像龙族都智商欠费似的，“依雪不明不白的跟庄锋走，这也没什么光彩的吧？”
    庄锋急了，两眼一瞪：“男人说话，女流之辈少插嘴，退下！”
    依雪双眼直冒小星星。
    连公主都敢骂，太霸气啦。
    “你吼啥？”妙空怒道。
    “吼你咋地？”庄锋毫不示弱。
    “你再吼一声试试。”
    “试试就试试。惹火道爷，我不仅吼你，我还剥夺你老二的资格呢，就问你怕不怕！”
    龙敖鼎问：“老二……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打圆场，怕两人真在自己的地盘闹翻了，回头不好跟敖天大哥交代。同时，也确实有些好奇。
    妙空哼了一声，梗着脖子不说话。
    二你个杂毛头啊！谁爱做谁做，本公主才没兴趣呢。不过，好龙不吃眼前亏，本公主打不过你，万一被你按地上摩擦，以后还怎么在依雪面前保持公主派头？
    庄锋随口忽悠：“二代表尊贵嘛，比如孔老二、关二爷什么的。”
    “原来如此。”龙敖鼎面露恍然，“道祖云，不敢为天下先，做第一固然荣耀，却不符合道门修行理念。贵派一直做修行界的第二，这很好，很鸿蒙派，很二。”
    庄锋：“……”
    妙空忍不住哈哈大笑。
    龙敖鼎只是不明白所谓的“老二资格”是什么意思，他再孤陋寡闻，也不至于被庄锋忽悠了。
    “依雪跟庄锋走，固然算不上光彩，却是目前最适合的解决方案。”龙敖鼎说道，“而且，别人能这样讲，唯独妙空你不能。庄锋和依雪委屈，你可是受益者。”
    妙空反驳不能。
    龙族实行一夫一妻制，可不存在“妒妇”之说。帮夫君找女人，没有任何龙族会认为妙空贤良淑德。
    相反，会觉得她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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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0章 真是个坏蛋

    一天后的清晨，庄锋三人出现在冰原上。
    依雪储物戒中带着丰厚的嫁妆，以及龙王附赠的三件精品法宝。庄锋大为赞赏的同时，也开始纠结。
    根据东海的经验，庄锋以为龙族没陪嫁的规矩，这才答应苗小乐，把依雪的嫁妆都给她。反正不存在，怎么承诺都无所谓。结果居然真有嫁妆，这就麻烦了。
    让依雪把她的东西给苗小乐，庄锋都替她觉得委屈。
    而且依雪暂时并不清楚，妙空是冒牌货，苗小乐才是她真正将要面对的情敌。
    梦中六年，庄锋愣是没泄露。
    可见确实比较混蛋。
    庄锋想，路上休息时再商量对策吧。大不了三人把口风弄好，就说根本没嫁妆，反正苗小乐呆萌，骗起来难度低得令人发指。
    很明显，庄锋越来越无限接近混蛋了。
    庄锋挥手：“该走了。”
    依雪看向妙空：“公主殿下……”
    “别，以后大家一起混，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依雪想了想，都是庄锋的人，太客气了确实不像话。公主殿下平易近人，当然是为庄锋着想喽。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庄锋够威武、够霸气。
    于是依雪改口道：“妙空……姐姐。”
    噗——庄锋笑喷。
    妙空瞪眼：“有什么可笑的？”
    “依雪比你年纪大好几倍，居然喊你姐姐，你不觉得很滑稽吗？好了依雪，出了龙宫，就要遵守人间的规矩，谁也不是谁的姐，直接喊她名字就行。”
    “是，我听你的。”依雪乖巧点头。
    妙空吐槽：“调教得不错。”
    “谁有道理听谁的，六年里我们一直如此，这叫互相尊重，懂吗？”庄锋撇嘴，“都像你似的，动不动跟道爷瞪眼，和谐社会还怎么实现？”
    妙空不信：“依雪，老实孩子不撒谎，告诉我，庄锋听过你的吗？”
    “当然听过。”依雪正色道，“如果他认为，我说得更有道理，就会接受。不过……他懂的比我多太多了，是真正的老司机，所以大多数情况，都是他有理。”
    “老司机？”妙空乐了：“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依雪红脸低头：“当然懂……”
    她还真懂！
    妙空察言观色，心中一阵郁闷。那可是六年呐，想想看，老司机得开多少里程？幸亏是做梦，否则真像苗小乐喜欢说得那样，这破道士早就不值钱、该扔了。
    庄锋讪讪摆手：“咱们现在要飞着走，老司机毫无用武之地。”
    “哦对，飞。”依雪再次看向妙空，“公主……妙空，你来还是我来？”
    妙空迷惑：“什么你来我来的？”
    “化龙载庄锋呀。”
    “化龙？”
    “对呀，我们在梦中都是这样赶路的。我载他去滨海、华夏首都、东海龙宫、去Y国、M国，买包，买衣服、吃薯条、喝可乐……”
    “停！”妙空大吼。
    东海公主出离愤怒了——你们在梦中的生活，还真他玛是丰富多彩啊。
    当初庄锋和苗小乐、慧完去西方抓胡翠花，妙空被关进囚龙殿，没机会参与，一直引以为憾。如今连老三……啊呸，依雪也跟庄锋到处玩儿，就算仅仅是做梦，妙空也忍不了，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
    依雪满脸无辜的看着妙空。
    庄锋干咳一声，说道：“依雪，化龙不合适。现实和做梦不同，梦里你又不会浪费衣服。”
    妙空双眼喷火，怒视庄锋：“不浪费衣服……靠，你还能药店碧莲吗？”
    “我勒个去，你别乱想象呀。”庄锋连忙道，“梦中耗费的物品会自动恢复，所以永远不用担心用完，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画面。”
    庄锋就没捞着机会讲述过梦中的遭遇。
    当然，其实他也不想说。无论是妙空、苗小乐，还是老道、慧完等人，庄锋都不愿告诉他们。
    梦中六年，凶险没遇上多少，除了探索外，剩下的基本都是日常琐事。而且比例差异明显，探索总共才花了一年，其余时间都是梦中梦。
    “本公主不相信你。”妙空挥手，“依雪，你来说。”
    “说……什么？”
    “你在梦中化龙，再变回人形，穿衣服吗？”
    依雪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当然穿！你是公主，就可以随意羞辱本龙吗？我承认，跟庄锋相爱伤害了你，但你也不要太过分，否则我请求和你决斗！”
    依雪从来不是个柔弱的女龙。
    动不动就要求决斗，动不动就喊北海龙族无所畏惧的主儿，怎么可能柔弱？
    她崇拜霸气，实际上她自己就相当霸气。
    听庄锋的话，那是遵循北海龙族夫唱妇随的传统。况且，当初稀里糊涂被庄锋的“霸气”征服，即便后来庄锋不表现霸气的一面，依雪也会习惯性服从。
    而在妙空面前表现温柔，是尊重妙空公主和“正妻”的双重身份，同时，也是因为插足而惭愧心虚。
    妙空的话有羞辱之嫌，依雪如何能忍？
    庄锋正色道：“妙空，你得道歉。”
    妙空迟疑了一下，冲依雪弯腰行礼：“我确实不该那样问你，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依雪也不想闹僵，于是说道：“算了，没事了。”
    “谢谢体谅。”妙空松了口气。
    依雪比自己修为高，妙空当然不在乎。但错就是错，再死嘴硬，那就是欺负人了。换位思考一下，谁敢怀疑她的人品，妙空的反应绝对更激烈。
    但闹了这么一出，怎么说关系也有些僵硬。
    妙空觉得，她应该主动示好缓和一下。
    于是没话找话道：“你换衣服，应该都是庄锋帮你布置隔绝法阵的吧？这种事，他一向特别踊跃。”
    庄锋脸色微微一变，对依雪使了个眼色。
    依雪心领神会。懂你的意思啦，后来我都是背对着你换衣服，确实不能让妙空知道，否则她肯定又会吃醋。
    “是，法阵都是他布置的。”依雪微笑道，“他对你肯定也这样喽？真是个坏蛋！”
    “嘎？”妙空没听懂。
    “我和你一样，起初也被他骗了。后来他才说实话，承认他能用神识偷看自己布置的隔绝法阵。他还说，他是老司机，脑补能力特别强大，神识看跟眼睛没区别。妙空，我们的夫君的确非凡，这能力一般人可没有。”
    妙空张牙舞爪扑向庄锋：“臭杂毛，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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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1章 像阴谋得逞的反派

    庄锋四仰八叉躺在冰面上，脸上一片青紫。
    金丹高人没那么容易受伤，但为了让妙空出口气，庄锋决定配合她演出，在她每一拳击中的位置，愣是以真元主动破坏肉身，弄出一道道瘀伤。
    于是，妙空气顺了。
    报复放弃得太快，主要原因是没立场。
    庄锋以神识偷窥固然可恨，然而妙空如今已沦陷也是事实。揍完庄锋后，妙空回头想想，居然为当初庄锋的无耻行径，暗中感到窃喜。
    依雪没阻止妙空。
    庄锋在表演，依雪看得出来。
    虽然她不明白，为何知道庄锋偷窥，妙空会反应如此激烈。他们是夫妻呀，至于吗？
    庄锋一直没告诉妙空真相，依雪倒是能理解。当初在梦中，庄锋可也没主动坦白。这毕竟是无耻的行为，即使两人关系亲密，能不破坏形象也是好的。
    那么，挨揍还要主动配合，是不是很窝囊呢？
    依雪不这样认为。
    无关紧要的小节不在乎，大事上说一不二，这才是真英雄所为。
    瞧，爱情使人盲目，智商或许不下降，却会主动为对方的不合理行为，寻找最合理的解释，哪怕逻辑不通，只求能说服自己。
    “少装死，赶紧起来。”妙空叫道。
    庄锋从冰面上站起，撤销真元对瘀伤的压制，脸上的青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退。
    “以行动道歉，比空口白牙说对不起强多了，诚意满满有木有！”庄锋嬉皮笑脸摄出飞行法宝，“既然你已经出了气，现在可以走了吧？”
    “谁说本公主出气了？”
    “差不多行了，做人要知道适可而止。”
    妙空冷笑：“首先，本公主是龙，不是人。其次，我清清白白一黄花大闺女……”
    依雪用惊讶的目光看妙空。
    “我是说，曾经很黄……啊呸，很清白。”妙空慌忙修正，接着说道，“总之，你羞辱了曾经清白的我，光挨一顿揍，是远远不够的。你必须补偿！”
    庄锋问：“怎么补偿？”
    “你答应陪我去西方游玩，买包、买衣服、吃薯条、喝可乐，我就原谅你。”
    妙空几乎原封不动山寨了依雪先前的话。
    庄锋皱眉：“你运气好，摊上个有权任性的爹，从小找各种借口带你出宫。包、衣服没少买，垃圾食品也没少吃，干嘛跟依雪攀比？再者，我们已经游玩过了。”
    “哪有？”
    “上次去西海，我们一起找过李察。”
    “不算，我说的是正经游玩。”妙空想了想，补充道，“而且必须只有你我，不带小乐和慧完。”
    妙空分析，庄锋其实是个非常自律的人，苗小乐予取予求，他都能死死坚持住，不破戒。那么，为什么面对依雪，就意志不坚定了呢？
    除了被困心态影响，时间又比较长之外，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两人单独相处。
    回头想想，苗小乐固然痴缠庄锋，实际上，两人极少长期单独在一起。庄锋出门总带着慧完，那颗光头，就是个超级电灯泡。
    “道士最近很忙，所以……”
    “你要去M国破坏试验资料的，对不对？”妙空挥手，“本公主心胸豁达不较真，只要你单独带我去，把小乐、慧完他们都留下，就算是陪我游玩了。”
    “不行，贫道不放心慧完。”
    “你是他爹吗？”
    妙空翻个白眼：“实事求是，你对慧完的保护，已经成了一种病态。谣言固然因你而起，小和尚也确实没多少自保能力，但也不至于如此紧张。想想唐僧，多少次差点被妖怪煮了，最后不是都有惊无险？”
    西游记里，唐僧有值日功曹什么的暗中保护。
    但那只是表象，真正保护唐僧的，是上天的青睐。每个抓到他的妖怪，都会脑抽，找各种借口不吃他，给猴子救人的机会。
    妙空的意思，也是如此。
    九劫转世，哪有那么容易被弄死？
    庄锋迟疑道：“贫道也明白，我有些过度保护，但是……”
    “没什么但是。”妙空打断庄锋，她才不在乎是否过度保护呢，她的唯一目的，是吃掉解药、一身轻松，“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让慧完进山门呀。”
    以鸿蒙派山门的防御力，外加老道们，绝对比庄锋一个金丹菜鸟安全。
    最妙的是，鸿蒙派山门就在滨海。
    坐公交车一会儿就到，换成飞行更是眨眼的事儿。如果山门没搬家，送慧完一次确实有些麻烦，金丹修为在陆地上使用飞行法宝仍有被发现的风险。
    庄锋终于被说服：“好吧，贫道答应你。”
    “哇哈哈哈……”妙空仰天狂笑。
    “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庄锋迷惑，“就算高兴，正确的反应，也该是欢呼雀跃才对吧。你这动静，感觉不太对呀，跟阴谋得逞的反派似的……”
    “少废话，本公主一贯如此豪爽。”
    两人说话，依雪插不上嘴，因为他们说的很多东西，依雪完全不了解，这让她心中有些失落。
    庄锋看出了依雪的异常。
    “别急，咱们飞到冰岛后，先休息一夜，有关苗小乐他们的事，我会跟你讲讲。就算有遗漏也无所谓，未来还很长，你有大把时间了解。”
    妙空不由得忐忑起来。
    讲讲，怎么讲？
    百分之一百，庄锋会告诉依雪，苗小乐才是她的“同僚”，妙空纯属冒牌货。
    假驸马身份揭穿，依雪估计要大大松一口气，再不用愧疚对不起公主。不，她并不会转而对苗小乐愧疚，因为龙族根本看不起妖怪。甚至，搞不好依雪会兴起把苗小乐拉下马，自己做老大的心思。
    然而，妙空就尴尬了。
    “不是你讲，是我讲。”妙空积极自救。
    庄锋无所谓：“谁讲都一样嘛。你愿意辛苦，就你主讲，贫道补充好喽。”
    “不存在什么补充。”妙空满脸严肃，“等到了冰岛，找家酒店，开两个房间，我和依雪住一起，我跟她聊，你有多远滚多远，不许进去。”
    “用不着那么麻烦吧？”
    庄锋原本的打算，是开个套房。
    “这关系到名誉，我清……不对，依雪清清白白，跟你一起住像话吗？别反驳，梦中经历不算数。至少，在拜过老道前，本公主必须看住你们。”
    药，原汁原味最地道。
    被用过的药，那叫药渣，万一没效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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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2章 跟老板娘一个路数

    抵达冰岛，三人找酒店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庄锋惊讶的发现，依雪和妙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这也就罢了，依雪看妙空的眼神，竟然充满感激，又是怎么回事？
    “妙空一夜没睡。”依雪对庄锋道，“她怕我不适应凡间生活，以公主之尊为我守夜……她对我真好！”
    庄锋恍然大悟。
    妙空有病，身边有人根本不敢睡。
    “然后你就被她忽悠瘸了？”
    “别乱讲，妙空才不像你那样爱骗人，她特别真诚。”依雪看了眼走在前面，支愣着耳朵偷听的妙空，“而且，她勇于牺牲，不愧是东海公主。”
    “听不懂。”庄锋摊手。
    “苗小乐也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
    “呃，你听我解释……”
    “没必要解释，我很高兴。”
    “哈？”
    “优秀男人身边怎能只有一个伴侣？你和苗小乐的关系，其实上次脱困，我就有所察觉。这无所谓呀，连公主都能接受，我当然更没问题。”
    “好吧，那勇于牺牲又是怎么回事？”
    “妙空说，苗小乐本来是她的陪嫁丫头，如今我也成了你的人，大家必须重新排名，确定上下尊卑。”
    “贫道似乎懂了。尊贵的公主殿下，肯定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啊。然后呢，她让你排第二，小乐则沦为第三。所以你才这么感激她，对吧？”
    “当然不是，那算什么牺牲？”依雪摇头，“妙空说，苗小乐蠢……不对，是心眼实，如果知道自己从第二变成第三，肯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不能让你为难，而且我们天生高贵，没必要靠排名彰显身份。所以，她决定把第一让给苗小乐，她和我分别排二、三。”
    妙空做出了牺牲，但不是为依雪，而是为庄锋。
    不让庄锋为难嘛。
    而对依雪来讲，恰恰是这种为庄锋做出的牺牲，比为她牺牲更让她感激妙空。
    庄锋被妙空的奇思妙想惊呆了。
    这女龙居然能想出如此奇葩的理由，将苗小乐的“老大”地位合理化，让人不服都不行。
    前面偷听的妙空微微一笑。
    忽悠天赋，本公主也是有的，不比巧云差。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庄锋不给面子，悍然揭穿她。毕竟连这个“老二”，实际上也他玛是假的啊！
    身后传来庄锋的声音：“嗯，妙空确实牺牲挺大，贫道也十分感动。妙空，谢谢啊！”
    妙空顿时心头一松。
    挥手道：“别客气，这都是缘分。”
    ……
    正义电脑又来了一位超级美女。
    同事们觉得非常搞笑，庄锋动不动就旷工，崔胖子说他有正经事要做，他的正经事，不会就是满世界划拉美女吧？
    员工们对依雪毫无想法。
    过往的经验表明，庄锋领回的美女，他们一丝机会都欠奉。像金欢、张丽两个还好点，至少能正儿八经上班。依雪直接跟庄锋形影不离，比妙空、苗小乐还过分。
    对依雪，苗小乐居然很热情。
    可能临出发前，妙空跟她商量过什么吧。
    总之，庄锋担心的互相敌视，甚至大打出手，完全没出现。苗小乐也根本不提依雪的嫁妆，当初那样讲，纯粹是安慰庄锋，身为小富婆，怎么会稀罕别人的东西？
    崔正义感觉很欣慰。
    还有什么，比徒弟青出于蓝更让人高兴？
    当然有。
    实事求是，儿子比徒弟亲。如果把庄锋换成崔恩远，崔胖子肯定更高兴。然而，儿子还太小，是真正的“毛都没长齐”，暂时就别指望了。
    崔正义对自己的决策，也非常满意。
    先前让老板娘买房，专门选了套面积大、房间多的复式，果然够英明。虽然周琼音进了山门，但依雪绝不可能是庄锋招惹的最后一个美女。
    “新房还没装修好，依雪暂时得跟人凑合了。”办公室里，崔正义笑眯眯说道。
    庄锋一挑大拇指，“新房”这词儿用得好。
    “依雪，你想跟谁一起住？”崔正义问依雪。
    依雪恭敬回答：“我听庄锋的。”
    崔胖子是普通人，这没错。鸿蒙派客座长老的身份，依雪也可以不在意。但他是庄锋的生活老师，二师父，这就不能不重视了。
    听话、乖巧，崔正义越发满意。
    庄锋心说，老板你想多了，依雪其实跟老板娘是一个路数，表面乖巧，实则彪悍，一般人降不住。
    “贫道觉得，你跟小乐……”
    “不行！”妙空和苗小乐异口同声反对。
    妙空瞪了庄锋一眼，你几个意思？小乐和依雪都住二楼，本公主却可怜兮兮住外面，岂不是摆明了告诉依雪，我是个冒牌的？再者说了，还没跟小乐沟通呢。
    苗小乐还是那一套：“本喵睡觉不老实，磨牙放屁蹬被子。”
    依雪开口道：“我和妙空一起住吧。”
    实际上，在依雪心中，她应该跟庄锋一起。与冒牌货妙空不同，也和呆萌的苗小乐不一样，她是真把自己当成庄锋的人，并且没把梦中经历看成虚幻。
    但公主殿下都单独住，她怎么能搞特权？
    跟妙空住，有益于联络感情。
    苗小乐……一个陪嫁丫头而已，妙空可怜她，依雪也可以不歧视她，但联络感情就没必要啦。
    庄锋似笑非笑看妙空，你敢答应吗？
    当然了，大家都是龙族，依雪的修为还比妙空高，压是肯定压不坏的。
    妙空连忙摆手：“我不行的！”
    依雪迷惑不解。
    庄锋说道：“好了，还得回山拜老道，别闹了，依雪你先跟张丽凑合吧。”
    “嗯。”依雪点头。
    张丽自然没意见，但情绪明显不高。
    她不傻，当然能看出，依雪和庄锋的关系不寻常。
    实事求是，依雪比妙空和苗小乐的威胁性更大，苗小乐呆萌，妙空彪悍，依雪此刻的表现，却完完全全是一个温柔妻子的做派。
    难道，自己终究没机会了吗？
    接下来，张丽带依雪去看房间，妙空则拉着苗小乐上二楼，躲进卧室统一口径。
    “你居然说本喵是陪嫁丫头！”苗小乐怒了。
    “在龙……家眼里，你本来就是。”妙空挥手，“我承认，这样做确实有点不对。但我也要面子的嘛，作为好闺蜜，你小小牺牲一下喽。”
    “牺牲可以，反正只要我是老大就行。但你不可能永远欺骗依雪，就算庄锋不说，本萝莉可保不住秘密。”
    妙空幽幽道：“实在不行，本公主就做老二呗。”
    苗小乐呆呆看着妙空，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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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3章 尽闺蜜的责任

    苗小乐早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
    但当妙空真的松了口，苗小乐心中的感觉，却是五味杂陈的。自我心理建设再充分，想到从此以后庄锋不再属于自己独有，苗小乐还是免不了感觉悲凉。
    她跟妙空太熟悉了。
    相对来讲，依雪对苗小乐的冲击反而小得多。
    妙空察言观色，说道：“我承认，认怂是因为我抗不住了。但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什么意思？”
    “刚才崔胖子说‘新房’时，庄锋那得意的表情，你没注意到吗？”
    苗小乐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有，又怎么了？”
    “你知道么，人一旦突破底线，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庄锋可能起初确实对你我有愧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但他成功忽悠咱们接受了依雪，而且大家相处还挺愉快。这对他来讲，就像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呐！”
    苗小乐悚然而惊：“你是说，他还会……”
    “没错，而且愧疚心会越来越淡！”
    苗小乐觉得，这并非危言耸听。
    这次回公司，确实没看出庄锋有多少愧疚感，反而显得志得意满。
    苗小乐愿意看见庄锋高兴，但如果庄锋真跟妙空说得那样，一发不可收拾……她能哭死。
    “依雪三观不正，居然说什么优秀男人就应该拥有多个伴侣。而你，则太蠢，太容易屈服。”妙空诚恳的说道，“所以，你们都指望不上了。为了你的幸福，本公主决定牺牲自己，参与其中，阻止庄锋变坏！”
    苗小乐大为感动：“妙空，你真伟大。”
    妙空云淡风轻摆手：“过奖了，谈不上伟大，无非尽一个闺蜜的责任而已。”
    ……
    依雪是自己一个人返回公司的。
    她对滨海说不上多熟悉，梦中也没来过几趟。但张丽等人的住处，离公司不远，以依雪的修为，展开神识，能够找到庄锋的气息。
    “张丽怎么没回来？”庄锋奇怪的问。
    “她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依雪顿了顿，低声道，“但下楼后我用神识看，发现她正趴床上哭。庄锋，难道她也是你的……”
    “不是，别瞎猜。”庄锋连忙否认。
    “哦。”依雪明显松了口气。
    三观再有问题，只要不脑残，谁又会真不介意分享感情？依雪先前那样讲，说白了是没办法，妙空和苗小乐都比她早嘛。换句话说，她在安慰自己。
    “还有，别乱用神识。”庄锋说道，“你们族群特殊，不太在乎隐私，但世俗规矩不一样。在这里乱扫，眼睛容易长针眼。”
    所谓族群特殊，其实是指欲望低。
    龙族确实有些滥用神识，根本原因，正是通常不会看到不该看的场景。即便不小心看到，躲开就是，心中也不会剧烈波动。
    妙空就没这个恶习，因为她从小经常出宫。
    庄锋带上依雪，连同坚持围观的苗小乐、妙空，以及永远被庄锋不放心的慧完，共同进入鸿蒙派山门。
    见到广阔草原、连绵群山，依雪神色如常。
    苗小乐不由得大为钦佩。
    要知道，迄今为止，初次进入鸿蒙派山门，能保持镇定而不惊讶的，只有一个崔胖子。
    连龙敖天和东海长老，都免不了要赞叹几声。
    至于妙空，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承认，依雪比自己强。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只能选择不去附和苗小乐，不对依雪的镇定进行夸赞。
    两人都不清楚，依雪在梦中进过鸿蒙派。
    她甚至见过周琼音。
    周琼音好奇的看着依雪，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到七老道面前，依雪盈盈下拜。
    卜拙笑道：“不必多礼，咱鸿蒙派不像龙族，规矩少。”
    庄锋愣了愣：“师父，胡翠花……”
    “没事，为师让她下山去了。”卜拙摆手，“她这两天有点闷闷不乐，可能是拍卖临近的缘故吧，正好去草原上散散心。”
    庄锋心说，草原上有什么可散心的？
    人家是物理学教授，真想让她开心，应该给她置办一套试验设备才对。
    胡翠花不在，提到龙族就没问题。
    周琼音现在是鸿蒙派正式弟子，所有秘密对她都无须设防。因此，妙空龙族公主的身份，她已经知道。
    苗小乐是妖怪，当然也没瞒着她。
    话说周琼音知道这些秘密后，虽然很吃惊，没多久便迅速平复心情，继续钻研典籍——这可不是伪装出来的，她是否真看得进去书，老道们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于是老道们十分欣慰，拥有珍贵的修炼本心，就是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简单的拜见礼后，依雪跟妙空一样，正式成为鸿蒙派一员。
    按七师叔的话讲，那就是“从今往后，谁敢欺负你，师父和师叔替你做主。你心血来潮想欺负谁，也告诉师父师叔一声，我们帮你撑腰”云云。
    依雪等人跟周琼音交流，庄锋则和老道们一起，躲进隔绝法阵谈话。
    “我从东海返回时，遇上了想蕴净沙的原主人……”
    庄锋把跟周睃交谈的经过说了一遍，继续道：“师父、师叔，有没有感觉很熟悉？”
    老道们互相看看。
    卜拙捋须道：“随手拿出想蕴净沙这种佛土先天法宝，又能偷听我们对话而不被察觉。小疯子，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当初在草原上抹杀外星人的家伙？”
    “我觉得很有可能。”庄锋点头。
    二师叔道：“端掉奴隶贩子老巢的，恐怕也是他。”
    “他对胡翠花的重视，实在让人无法理解。”庄锋沉吟道，“一个疑似妖怪的合道高人，花了接近二十年的时间，从无数光年外跑到地球，就为了一个狐狸精……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七师叔却不同意：“也不能这么讲，年轻人，要相信爱情的力量哦。”
    “就算他对胡翠花一见钟情，那也是来地球后的事。巴巴跑这么远，肯定有他的目的。”
    卜拙摆手：“道士遇事做事，未雨绸缪咱们也不在行，对不对？只要他不招惹鸿蒙派，不为祸修行界，就无所谓。他尊重鸿蒙派，咱也不好蛮不讲理。”
    “但想蕴净沙不必还给他。”二师叔补充道。
    庄锋摊手：“想还也没辙。慧完真的炼化了想蕴净沙，现在当储物戒用呢。”
    他把情况讲了讲，问道：“师父学问大，您分析一下，和尚炼化道门法宝，应该没什么后患吧？”
    安慰慧完是一回事，庄锋当然要找老道问清楚，否则万一有问题怎么办？
    卜拙皱眉沉思半晌。
    最后长吁一口气：“九劫转世，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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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4章 很大气对不对

    结束跟老道的谈话，庄锋随即去找慧完。
    本来，妙空等人交流，慧完在旁边凑热闹。结果也不知谁起的头，她们居然聊起了修炼的事。这还无所谓，慧完对修炼没兴趣，但当闲话听也无妨。
    可她们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女修法诀的话题。
    苗小乐和妙空都是修炼白痴，依雪却截然不同。北海颇有部分龙族喜欢钻研修炼，因为这关系到实力，进而影响决斗的胜负。
    总之，依雪对修炼理论颇有研究。
    龙族的修炼法诀，跟修行人区别巨大。但理念其实是相通的，都属于道门修行。因此，某种意义上，龙族也属于道祖苗裔。
    之所以接受天庭神仙领导，也是这个原因。
    慧完越听越不对味儿。
    偏偏四个女人，苗小乐呆萌，妙空彪悍，周琼音清淡，依雪的乖巧羞涩属于伪装……她们愣是没觉得，当着慧完讨论“斩赤龙”，有什么不合适。
    慧完面红耳赤，找个借口就溜了。
    苗小乐还奇怪呢：“他一和尚，这辈子都不能碰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好吧，在苗小乐心目中，慧完没性别。
    庄锋找过来时，慧完正在客房玩手机打发时间。
    “师弟，你摊上大事了！”庄锋叫道。
    慧完一愣：“啊？”
    庄锋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神秘兮兮道：“老道说，你在想蕴净沙中的见闻，相当不简单！”
    慧完顿时忐忑起来。
    佛门弟子收取道门法宝，并且还能当储物戒用，慧完一直觉得不靠谱，是自己犯戒的惩罚。
    “别担心，不是坏事。”庄锋摆手，“相反，是大好事——至少老道是这么讲的。”
    “师兄，别卖关子了成吗？”
    “好吧。想蕴净沙中的世界，你能全盘掌握，还能进行有限的改造，对不对？另外，里面的时间对你没意义，师兄和依雪干的那点事，你从头到尾都围观了。”
    慧完苦笑：“贫僧也不想……”
    “没什么，反正又不是外人……呃，这么讲感觉似乎不太对哈。总之，重点不是我哪点破事，而是你对想蕴净沙的控制。”
    庄锋顿了顿，神棍附身般说道：“无过去、无未来、无当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翻掌天地灭，动念世界生，天上天下，唯我为尊！”
    “师兄，这是什么经文？邪修的？”
    “咳咳，为兄瞎编着玩儿的，你无法否认，很大气对不对！”庄锋老脸微红，没办法，在慧完面前捣鼓“山寨版”佛经，纯属自找打脸。
    慧完叹口气：“师兄固然是道门传人，也不该乱引用佛祖的‘天上天下，唯我为尊’。”
    “下次注意。”庄锋摆手，“师弟，我是在告诉你，你在想蕴净沙中的感受，是佛陀的待遇啊！”
    佛陀能控制现实世界吗？
    抱歉，不能。
    但佛陀能控制他所创造的世界。
    慧完在想蕴净沙中无所不知，超越空间和时间，这是佛陀，或者恶俗点的说法，“创世神”的待遇。当然，因为想蕴净沙不是慧完创造的，所以他只能进行有限的改造，并不能“翻掌天地灭、动念世界生”。
    佛陀是什么？修成正果的和尚啊！
    慧完能否完全控制想蕴净沙，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提前体验了一把修成正果。
    按卜拙的分析，这对慧完的修行，有天大好处。
    一个小兵，享受将军的待遇，行使将军的权力，久而久之，自然能积攒了指挥军队的经验，为今后发展铺平道路，更容易晋升为将军。
    佛门修行的过程，就是勘破虚幻的过程。
    无法控制现实世界，却必须对现实的虚幻认识足够深刻，才可能修成正果。
    至于创造世界，那是正果的附属品，是为了认识世界的虚幻性。一念诞生一个虚拟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哪怕其中的生灵感觉无比真实。
    而时间在虚拟世界中毫无意义，因此里面的历史可能无穷无尽，其实却只是佛陀的一个念头而已。
    论佛法修为，慧完是专业的。
    庄锋只说了个开头，慧完就懂他的意思了。
    “师兄，贫僧恐怕要闭关一段时间。”慧完说道。
    庄锋点头：“没问题，在这里即可，不会被打扰，也足够安全，我跟老道们说一声，让胡翠花照顾你。”
    和尚闭关，是需要吃饭的。
    庄锋走出客房，找老道安排闭关事宜。
    老道们当然没意见，哪怕对方是佛门弟子，遇上了就得帮忙，这是出家人的本分。
    庄锋觉得不放心，叮嘱道：“慧完闭关多久说不准，耽误过年，甚至错过拍卖会，都不奇怪。过年无所谓，出家人不太讲究这些。但要是拖到拍卖会，胡翠花就没法照顾他了。那时你们可别耍懒，否则万一饿死他，就闹出大笑话了。”
    七师叔不以为意：“没事，听说妙法宗和尚抗饿。”
    “这是人话么？”庄锋翻白眼。
    卜拙笑道：“小疯子，没人告诉你，对小和尚，你有些过度保护了么？”
    庄锋诧异：“咦，您怎么知道？”
    卜拙并不回答，而是继续道：“这对慧完可没好处。你想想，哪天若是他真修成正果，一个习惯被道士保护的佛陀，有没有一种很悲催的感觉？”
    “那也不能饿死他呀。”
    “在你眼里，师父、师叔到底是有多懒？”卜拙没好气道，“放心，一天一顿饭，还是能保证的。”
    一天一顿，足够了。
    真要是一天三顿饭吃着，反而影响闭关。
    但老道们的承诺，庄锋还是觉得不保险。或许师父和妙空说得对，他确实对慧完保护过度。然而暂时来说，庄锋也没办法改正，他已经习惯把慧完当小孩照顾了。
    保险起见，庄锋决定拜托周琼音。
    周琼音不会干活，但她有伺候老道的自觉，因此最近除了研读典籍外，也跟着胡翠花学做饭。
    况且，其实不需要多好的厨艺。
    只要不完全把慧完忘在脑后，每天随便采把青菜送入客房，慧完就能坚持活下去。和尚好养活，妙法宗和尚尤其擅长挨饿。
    找到妙空等人聊天的房间。
    打眼看到的场景，让庄锋大为诧异。
    周琼音、苗小乐、妙空三人排成一排，坐在蒲团上，伸着脖子，仿佛三个乖学生似的，津津有味的听依雪……讲课？
    没错，依雪坐在三人对面，侃侃而谈，正给三人讲解修行知识。而且内容还挺深，绝非上次庄锋给苗小乐讲解的基础五行理论那么简单。
    周琼音好学，可以理解。
    妙空和苗小乐居然也听得挺入迷。
    尤其是苗小乐，听庄锋讲课老走神，动不动就嚷着休息一下，进行点“情侣互动”的主儿，竟然没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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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7章 做道士也无所谓

    “你不放心我？这就比较搞笑了。”
    正义电脑二楼，庄锋神色怪异的看着慧完。
    妙空也在，正坐沙发上玩手机。
    慧完正色道：“黄施主说过，师兄有主角光环，属于引怪体质，一不小心就遇险，贫僧虽然不赞同，但未尝没道理。您每次历险，身边都有同伴。如今大家都进了山，留你自己在外面，小弟放心不下。”
    “你是被谁忽悠了吧？”庄锋看了眼妙空。
    妙空一瞪眼：“不许诬陷好人，这事儿跟我无关，是慧完求本公主送他过来的。”
    “的确跟妙空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决定。”慧完说道。
    小和尚天真，可九劫转世不是大白菜，况且下山大半年来，慧完也没白过，社会经验还是积攒了不少的。胡翠花忽悠他下山，慧完搞不懂原因，却也能看出来。
    但是，他不放心庄锋，也是事实。
    因此，慧完下山，本质还是遵循自己的心意。胡翠花的目的他不在意，也不想把胡翠花牵扯进来。
    庄锋咂巴嘴：“好吧，反正下山也耽误不了修行。妙空啊，你说我过度保护慧完，其实反过来讲也一样，慧完对贫道，也跟照顾儿……啊呸，兄长似的。”
    “他照顾你个毛。”妙空不以为然，“连饭都不会做，他就是想你罢了。咦，我去，你们不会是……”
    “别瞎猜！”庄锋怒道。
    “反应这么大，莫非心虚了？”
    “心虚你个头啊，道爷是直男，慧完也是……吧？”
    “呵呵，本公主不信。”妙空眼珠一转，“想让我相信也简单，证明给我看呀。”
    顺便把解药服了，一举数得，英明呐！
    庄锋嘿嘿一笑：“道爷是不是直男，没必要向你证明，你可以回山问依雪哦。”
    慧完转身往卧室跑：“贫僧后悔下山了……”
    目送慧完走进卧室关上门，妙空再次开口：“你答应带我去西方游玩的，打算何时履行承诺？”
    这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吧？
    不，或许根本没转移话题，两件事有关联。
    庄锋摆手：“食言而肥，贫道不屑为之。但最近不行，马上要过年了，过完年就是拍卖会，我离不开。还有，你不要以为，道爷不明白你的算盘。”
    妙空一滞：“什么……算盘？”
    “妙空同学，我好歹是崔胖子一手教导出来的老司机。”庄锋语重心长道，“你手都握住方向盘了，如果我还不知道你打算开车，得是有多天真？”
    妙空的脸终于红了。
    再彪悍，毕竟只有理论，从未上过路。
    “但我还是会履行承诺，带你去西方，为什么呢？因为道爷就是这么自信，在清醒状态下，钥匙能收好，不给你发动汽车的机会。”
    “别食言就行，本公主先撤了。”
    妙空冲下二楼，转眼间跑了个没影。
    过了一会儿，慧完从卧室走出来，只见庄锋坐在沙发上，面带怪异的笑容，不知在想象什么画面。
    “师兄。”慧完皱眉道，“你和小乐，贫僧一直是支持的。你带依雪回来，我也能理解，毕竟你在梦中犯了多大的错，我最清楚。可妙空……师兄啊，你不能真的放纵自己，否则对小乐不公平。”
    庄锋乐了：“我明白了，其实你不是担心我的安全，是怕我把大家赶进山门，趁机乱来吧？”
    “嗯，毕竟还有张丽和金欢。”老实孩子不撒谎。
    “你想多了，金欢对我没兴趣。至于张丽，这几天见了我都不说话，显然已经心灰意冷、失望透顶了。”
    “真的假的？”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庄锋正色道，“张丽凡心太重，恐怕不可能修炼。既然如此，她早点放弃幻想，找个好男人嫁了，这对她是好事。”
    话音未落，张丽登上二楼：“庄锋，妙空走了？”
    慧完翻个白眼，这就是所谓的不说话？
    庄锋脸上一阵火辣辣。
    转眼被打脸，他也很委屈。对天发誓，这些天张丽确实不理他。
    “哦，她回山了。”庄锋干咳一声，笑道，“最近她们都在山门中补课，修炼也很辛苦，不比上学轻松，不光得学理论，还得实践。因此，你不想修炼，贫道觉得其实也不错……”
    “我要修炼。”张丽打断庄锋。
    “嗯？”
    “我决定拜入鸿蒙派。”
    “你不是不愿做道士吗？”庄锋理解不能。
    张丽心中苦笑，我还有选择么？
    本来，妙空和苗小乐都是修行人，结果又来了个依雪。而且当时带依雪看房间，依雪非常坦诚的告诉张丽，她是庄锋的女人。
    不仅如此，搞不清状况的依雪，还信誓旦旦说，不仅她是，妙空和苗小乐都是。
    尤其妙空，跟庄锋早已举行过婚礼，修行界都知道，他们是夫妻。
    张丽差点当场崩溃。
    骗子！
    庄锋是骗子，妙空是更可恶的大骗子。在自己面前，妙空从未承认过，她和庄锋是夫妻。她以前甚至连爱庄锋都不承认，从草原回来，才开始摆出竞争姿态的。
    人家都结婚了，自己还折腾个什么劲啊。
    不对不对，那依雪为何还来？
    好吧，张丽终于被迫面对现实：庄锋他们都是修行人，对待婚姻，不同于普通人。换句话说，他们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
    于是，张丽只剩下两个选择。
    要么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庄锋永远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跟自己结婚生子，买车买房，养育后代。
    要么，就是进入修行人的圈子，从而把自己的婚姻观，跟妙空等人同步。
    你以为张丽会选择后者？
    错了。
    她大哭一场，又一夜失眠，最终决定，老老实实工作生活，从此跟庄锋再无关系。
    或许她还应该离开正义电脑，这样才能逐渐淡忘庄锋，开启新生活。然而，张丽貌似下定了决心，一想到要离开庄锋，心中又莫名悲凉，割舍不下。
    舍不得走，只好选择不理会庄锋。
    恰好苗小乐等人都留在山上，依雪也没跟张丽凑合。苗小乐不“秀恩爱”，妙空也没成天围着庄锋转，刺激不到张丽，她居然真坚持了下来。
    今天妙空送慧完回公司，张丽的坚持戛然而止。
    “我要拜师修炼，做道士也无所谓。”张丽认真的说道，“不去什么昆仑派，就做鸿蒙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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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8章 脑袋抹点油先

    庄锋沉思片刻，说道：“做道士，是件很严肃的事。你无所谓，道士却很有所谓。出家人可以还俗，这属于个人意愿，谁也没资格阻拦。那么，你不考虑清楚，拜师学艺后哭着喊着还俗，门派会丢脸的。”
    “我不会还俗。”张丽一梗脖子。
    “关键不在于会不会，而是想不想。”庄锋正色道，“想还俗而因为某些因素而坚持，这不是修行的正确态度，对道祖也不尊重。”
    张丽露出委屈之色：“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修炼吗？”
    “没错，贫道认为，以你的天赋，不修炼可惜了。但你本心并不想做道士，也是事实。因此，拜入不需要出家的门派最合适。”
    “那……好吧。”温柔本质再次占上风。
    “但我又不想了。”
    “啊？”依雪一愣。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样的好苗子，为何要推给别人？就算对方是昆仑，我也舍不得呀。”
    张丽脸一红，舍不得这个词儿，用得真好。
    “实际上，上次你拒绝修炼后，贫道想到过，你可以跟小远一样，做记名弟子嘛。记名弟子不需要出家，也用不着蹲在山门内。”
    张丽忍不住翻个白眼。
    有这种好事，你到现在才说？
    她不愿意修炼，最大的顾虑，是留在山上好多年，不能回家见父母。否则的话，拜入昆仑又不需要出家做道士，她没理由拒绝。
    庄锋讪笑：“当时真没想起这个茬。主要是你的天赋极高，做记名弟子太亏了。”
    不仅是太亏的问题，对修行门派来讲，让一个天赋优秀的人才做记名弟子，未免有埋没人才之嫌，会被同道谴责的。
    话说回来了，鸿蒙派不走寻常路，就是喜欢这么玩儿，谁敢说闲话，不怕老道们打上门胡搅蛮缠？
    “我愿意做记名弟子。”张丽道。
    “那行，我这就回山，请老道出马收徒。”
    “等等。”张丽叫住庄锋，“拜师之前，我想先回家一趟，行不行？”
    理论上，记名弟子用不着在山门内修炼，随时可以回家，按说没必要。但庄锋寻思，张丽修炼，也得靠依雪指导，因此说不得，她肯定得入山一段时间。
    张丽的反应，也很符合她的性格。
    拜师修炼，固然跟上学不一样，父母给不出建议，也不能向父母透露详情。但以张丽的做事习惯，还是希望在拜师前，能回家见一见父母。
    “没问题，正好也快过年了，我请老板给你放个长假，过完年回来，咱再拜师。”庄锋道。
    张丽摇头：“我不想回家待那么久。”
    她总有种奇怪的不安全感，似乎自己离开滨海太久，回来就再也找不到庄锋似的。
    “不耽误拿工资哦。”庄锋开玩笑道。
    “和工资无关。”张丽顿了顿，说道，“如果你能陪我一起回去，我倒是可以多待几天。”
    “这是什么逻辑？”
    张丽并不回答，而是哀求的看着庄锋：“真的，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和小乐她们不一样，没自保能力的，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
    庄锋失笑：“您以为这是乱世么？不过，闲着也是闲着，贫道和慧完就陪你走一趟。”
    张丽展颜而笑。
    慧完心说，这节奏，感觉不对劲呐。
    无他，师兄答应得太爽快。
    慧完先前就怀疑，庄锋将苗小乐等人留在山门内，是想趁机乱来。他本来非常相信庄锋的人品，但“观摩”过庄锋在想蕴净沙中的所作所为，就不确定了。
    没办法，慧完在想蕴净沙中的视角，不受时空限制，所有细节一览无余，庄锋当时真没怎么坚持。
    慧完估计，自己又要做电灯泡了。
    但这次，他要发光发热，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灯泡——嗯，给脑袋抹点油先。
    ……
    张丽的老家就在本省，离滨海几百公里路程。
    滨海是小地方，高校自然也不怎么样。张丽在滨海大学上学，说明当初她的成绩一般。文凭含金量太低，大公司根本看不上。因此张丽才会选择留在滨海，在一家小小的个人装饰公司打工。
    这无所谓，张丽的人生目标，从来不是登上巅峰。
    经历一段美好的恋情，最终修成正果，步入婚姻殿堂，丈夫在外面打拼，自己则安心在家相夫教子。这，就是张丽梦想中的完美人生。
    你可以批评她胸无大志，但她的性格就是这样。
    当然，她的梦想怕是无法实现了。
    汽车在镇上停住，庄锋三人从车上走下来。
    张丽的母亲，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早就在路边等着了。她在镇上一家皮革厂做工，接到张丽的电话，专门请了假过来接张丽。
    张丽的父亲在市里一家公司上班，也是普通工人。
    夫妻俩只有张丽一个孩子，虽然家境一般，两人的工作也挺辛苦，却从没放松对张丽的督促。否则的话，以张丽的正常成绩，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
    “妈！”张丽扑到母亲怀里。
    张丽母亲把她推开，嗔怪道：“都是二十多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张丽嘻嘻笑着，偏要再抱抱她。
    张丽的母亲只好一副无奈而又好笑的样子。
    “阿姨您好。”庄锋开口道。
    张丽母亲一愣：“你们是一起的？”
    “哦，忘给您介绍了。”张丽吐吐舌头，“他是庄锋，他是慧完，都是我的同事。”
    “你的同事……不都是女孩儿吗？”
    “谁说的，楼下也有男的嘛。不过他们不是装饰公司的同事，我换工作了，现在在一家电脑公司打工。”张丽眨眨眼，继续道，“我们公司很厉害的，二十多个品牌的滨海总代理，工资高、待遇好。”
    张丽母亲有些疑虑。
    女儿学的是设计专业，去电脑公司打工合适吗？固然，工作跟专业不一样，这一点都不奇怪，但最好还是跟专业有关。
    庄锋笑道：“关键是老板有钱任性、关心员工。张丽请假回家，老板二话不说，吩咐我和慧完，陪张丽一起回来，保证她安全到家。”
    慧完的名字有点怪，但“惠”姓是有的。
    至于庄锋，只要不加“子”，绝对是正常名字。
    老板有钱任性无所谓，关心员工也是好事，张丽母亲固然有疑虑，却也不会怀疑什么。如果连自己女儿的人品都不相信，算什么合格父母？
    “那谢谢你们了，走，跟阿姨回家。”
    没行李不奇怪，张丽还得回滨海，用不着带行李回来。至于礼物……自己女儿，带什么礼物嘛。
    “您先带张丽和慧完回去，我办点事，马上就来。”庄锋摆手道。
    张丽母亲看女儿。
    张丽一拉她：“走啦，不用管他。”
    母女俩往家里走，慧完乖宝宝般跟在两人后面。
    “闺女，你同事知道咱家在哪儿吗？”
    “没事，庄锋自带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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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9章 我就是那个老板

    张丽家在镇上一座略显陈旧的小区里，典型的六层楼房，她家是五楼。两室两厅的布局，显得有些局促，但收拾得非常整洁。
    刚安排慧完坐下，还没来得及倒水，门铃就响了。
    张丽跑过去打开门。
    庄锋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张丽母亲恍然，小伙子是去买东西了。
    打眼一瞧，东西真不少，其中不乏昂贵的保健品，张丽母亲顿时不高兴了：“小伙子挣点钱不容易，怎么能这么浪费？快去退了！保健品赚的都是傻子的钱，你要过意不去，买点水果就成。”
    庄锋一摊手：“退不了。”
    “怎么会退不了？”张丽母亲走过来，“哪儿买的？走，阿姨带你去退。”
    “真退不了，这都是在滨海买的。”
    张丽母亲气笑了：“你下车时连个包都没带，骗谁呢？阿姨不傻。”
    “出家……嗯，我是老实孩子，不骗人。”
    临来前，张丽要求庄锋答应，不拿自己的道士身份显摆，庄锋答应了她。
    庄锋将东西放在门后，笑道：“而且，跟自己的女儿也没必要客气，这都是张丽孝敬你的。”
    “是呀妈，这都是我买的。”张丽说道，“说过了，我现在工资高，而且住老板的房子，租金低得令人发指，每月能攒下不少钱呢。”
    张丽母亲根本不相信。
    女儿是什么人，没谁比她更了解。
    从小耳濡目染下，张丽跟她的父母一样勤俭节约。以前回家，张丽确实会带礼物，但绝非这种华而不实的保健品。张丽母亲坚信，这绝对是庄锋现买的。
    一个小年轻，看起来似乎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在电脑公司打工，能有多高的工资？
    这些礼物，半年的工资恐怕都不够。
    陪同事回家而已，至于下这么大的血本？
    张丽母亲若有所思的打量庄锋，终于意识到，他和张丽怕不仅仅是同事那么简单。嗯，小伙子唇红齿白，双眼乌黑透亮，看着又精神又整洁，比电视里的小鲜肉丝毫不差啊。
    “小庄是吧，你太客气啦！”张丽母亲满脸笑容，“你的心意阿姨领了，东西还是得退。”
    庄锋觉得很无语。
    这些礼物确实是张丽买的，他就出了个储物戒，怎么就成他的心意了呢？
    张丽没骗人，她的工资确实挺高。
    当然了，正义电脑毫无竞争气氛，所有人工资都一样。其实以前不是这样，崔正义还算个合格的老板，按员工能力发工资，那时庄锋工资最高。
    自从被胡翠花抓走，知道了修行界的存在，尤其是成了鸿蒙派客座长老，崔正义算是彻底放纵了。
    钱是什么？在高人眼里，浮云啊。
    张丽的心态，跟崔正义有异曲同工之妙。
    结婚生子、买房买车已经成了浮云，攒钱还有任何意义吗？一旦拜师成为修行人，生活圈子不同，钱财就不重要了。趁父母还健在，用这些钱买他们以前从未享受过的东西，即便华而不实，张丽也觉得非常有意义。
    张丽急了，叫道：“妈，真退不了！”
    “你这孩子。”张丽母亲瞪了女儿一眼，“妈妈不看重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年轻人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可不能随便浪费。”
    张丽愣了愣，接着红了脸。
    但她并没反驳母亲，把头一低，刺溜跑进了厨房。
    “我去倒水……”
    张丽母亲笑眯眯看向庄锋：“小庄呀，听话，跟阿姨去把东西退了。”
    庄锋叹口气，走到门后，将各种礼物提起来。
    “这就对了，年轻人一定要节约，来日方长嘛。”张丽母亲十分欣慰。
    庄锋却并没有开门，而是走到客厅，把礼物放到茶几上，噼里啪啦一通忙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全给拆了封。随后冲张丽母亲腼腆一笑：“现在，是真退不了啦。”
    张丽母亲目瞪口呆。
    “阿姨您别生气，这真是……算了，你就当是我买的吧。对我来讲，这不算浪费，为什么呢？因为我有钱呀。”庄锋顿了顿，果断开启忽悠模式，“那个，先前说我们老板有钱任性，其实吧，我就是那个老板。”
    厨房里的张丽发出噗的一声，连忙捂住嘴。
    这家伙，忽悠人不眨眼呐。
    慧完倒是神色如常，师兄不骗人，那还是鸿蒙派道士么？
    至于礼物到底谁买的，慧完觉得完全不重要。师兄不较真，避免继续无谓的争论，很好，这很修行人。
    “你是丽丽的老板？”
    “如假包换。”
    这下，张丽母亲变得忐忑起来。
    庄锋太年轻，不可能是自己创业。如果他没骗人，那么只能说明，他家里有钱，也就是所谓的富二代。也许有些做父母的会觉得，女儿嫁个富二代是福气，张丽母亲却不这样认为。
    庄锋眼神清明，不像是那种喜欢玩的纨绔子弟。
    但女方家里太普通，嫁给富二代，通常地位不会太高，会被看不起，甚至受欺负啊。
    在她看来，小夫妻共同努力，尽管辛苦，好歹大家是平等的。她和丈夫只有张丽这样一个女儿，又不需要张丽帮衬什么。
    “来，小庄你坐。”张丽母亲招呼庄锋。
    庄锋在慧完身边坐下。
    张丽端托盘从厨房走出，依次把水杯放在三人面前，悄悄给了庄锋个眼色：既然你喜欢忽悠，那就一直忽悠下去，不许半途而废，露出破绽。
    庄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心，贫道有数。”
    张丽吓了一跳。
    见母亲完全没反应，这才反应过来，庄锋应该是用了某种法术。
    “小庄啊，你爸妈做什么工作？”张丽母亲问。
    庄锋摇头：“我是孤儿……呃，是这样，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嗯，至少不用担心被公婆欺负。
    “有兄弟姐妹么？”
    “有。”庄锋指指慧完，“慧完，我弟弟。”
    慧完差点下意识合十行礼，好歹反应还算机敏，死死控制住身为合格僧人的条件反射。
    “不对呀，他跟你不是一个姓。”
    “结义兄弟。”庄锋一本正经道，“但我们关系很好，跟亲兄弟没两样。”
    张丽母亲观察了一下慧完，论颜值，小和尚不如庄锋，但论平和中正，慧完有佛法加成，自然而然流露出宝相庄严，谁都无法把他当坏人。
    天真无邪的样子，比庄锋更有安全感。
    总之，以张丽母亲的眼光判断，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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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4章 见识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没让众人等多久，庄锋便再次进门。
    喧闹的大厅为之一静。
    孔翠玲满脸惊讶的走到庄锋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我去，这么老土的衣服，哪拣的？”
    “崂山拣的……呃，衣服是土了点，但绝对是正装，完全符合我的身份地位。”庄锋一本正经打个稽首，“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道士。”
    孔翠玲愣了愣，随即指着庄锋狂笑。
    梁斌疑惑道：“你不是张丽的同事吗？”
    “没错，我们确实是同事。”
    有同学不确定的问：“张丽，你不会出家了吧？”
    孔翠玲弯下腰，差点没笑闭气。
    张丽也没想到，庄锋会忽然亮出道士身份。虽然没明说，但庄锋一直很默契的冒充同事兼老板，这忽然改设定，孔翠玲又是邻居，告诉了自己的父母怎么办？
    庄锋对众人说道：“我确实是个道士，如假包换，上表禀告过祖师爷和玉帝的。”
    众人哄堂大笑。
    在他们看来，庄锋是在讲段子。连玉帝都出来了，不是笑话段子，又是什么？这让庄锋有些郁闷，固然现代人不相信神仙、玉帝之类的“封建迷信”，他能理解，可作为道门传人，总归是不好受的。
    庄锋心目中，道袍确实属于正装。
    道士的正式服装嘛。
    笑声逐渐停歇，但大家看庄锋的眼神，难免有些鄙夷，他们觉得，张丽的这位朋友跟小丑一样。
    这时，梁斌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来的？”
    庄锋摊手：“步行喽。”
    孔翠玲又有狂笑的冲动：“你不是说，喜欢坐公交吗？路人惊叹恐怖如斯什么的。我去，你不会是连三块钱都舍不得花吧？”
    庄锋笑而不语。
    梁斌摆手制止孔翠玲，又问：“也就是说你没开车，那么，你的衣服藏在哪儿，又是怎么换的？”
    孔翠玲猛地怔住。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对呀，如果他们是步行过来——这挺傻，因为张丽家所在的镇，距离市区虽然不算太远，也有四五公里。庄锋先前可是空着手，他的衣服哪来的？
    “咦，挺聪明嘛。”庄锋笑了，“我建议，你最好离孔翠玲远点，傻也会传染，真的，老梁。”
    梁斌脸一沉，从来没人叫他“老梁”。
    孔翠玲勃然大怒：“你个土鳖说什么呢！滚，这里不欢迎你。”
    她害怕呀，万一梁少信以为真，她可就惨了。
    孔翠玲绝不承认自己傻。傻，能成功钓到梁斌这样的富二代，能参与公司决策，而公司不仅没破产，反而越来越红火？
    她只是故意拉低智商，配合梁少而已。
    不装傻，如何能拉仇恨，总不至于让梁少亲自上阵制造冲突吧？而没冲突，梁少的计划就无法实施。
    瞧，冲突这不就来了？
    被人喊“滚”，但凡要点脸，都会灰溜溜离开。这样一来，无论庄锋和张丽是什么关系，都丢了个大脸，在张丽心目中印象变差。而庄锋走了，只剩下张丽，梁少再表现一番，对她关心呵护……
    张丽皱了皱眉，转身就往门外走。
    同学们都没开口阻止，因为今天的聚会，是孔翠玲主办的，花的是梁斌的钱。
    梁斌瞪了孔翠玲一眼。
    孔翠玲连忙跑过去，伸手拉住张丽：“丽丽，你干嘛呢？”
    张丽挣扎了一下，却甩不开孔翠玲。
    “我累了，想回家休息。”张丽冷声道，尽管生气，她还是不习惯直接硬怼。
    “哎呀，我说的是那土鳖……呃，庄锋，不是让你走。丽丽，同学们都看着呢，你得给我面子。”
    张丽看了孔翠玲一眼：“你嘲笑庄锋，赶他走，给我面子了吗？”
    “我错了，还不行吗？”孔翠玲忍着憋屈陪笑道，“我不该赶他走，也不该说他土鳖，虽然他真的很……好好，我不说了。”
    梁斌也劝道：“张丽，你别往心里去。翠玲大嘴巴，不会说话，你是了解的。”
    张丽看向庄锋。
    这就是张丽的典型性格，换成别人，同伴被人喊滚，直接就走了，根本不会征求谁的意见。
    如果是妙空、依雪，早一巴掌把孔翠玲拍成照片了。
    若是周琼音……别逗了，明知有人想炫富，这么无聊庸俗的聚会，她一开始就不会听庄锋的蛊惑。
    什么，你问苗小乐会怎么做？
    她会拽出方便袋，到处派发美元，人人有份，完全不给孔翠玲表现的机会。在小富婆面前炫富？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走什么？不走。”庄锋乐呵呵道，“她让我滚我就滚，那才是真丢脸。你们是同学聚会，又不是她请客——虽然她出钱，但意义不一样。”
    众人叹为观止，这货脸皮可真厚啊。
    也有人欣赏庄锋。
    孔翠玲喜欢显摆，那就显摆呗。实惠才是最重要的，奉承她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再者人家混得也的确不错。
    张丽不明白庄锋为何要这样做。
    但既然庄锋有了决定，她当然能接受。
    孔翠玲也没再挑衅庄锋，免得刺激到张丽。众人入席，服务员开始上菜倒酒。
    慧完躲在休息区，根本不上凑。
    庄锋对众人解释道：“我弟弟年纪小，不会喝酒。另外，他对饮食质量要求非常高，一般的饭菜入不了口。”
    孔翠玲嗤笑：“说得他好像贵族一样。”
    “相信我，他比贵族还矫情……呃，我是说要求严格。”庄锋一本正经，“你见识少，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贫道不怪你。”
    孔翠玲端起水狠狠喝了一口，压制怒火。
    有人问：“那他就这样饿着？”
    庄锋摆手：“别担心，我有安排。”
    梁斌翻个白眼，鬼才会担心他。你俩根本不是人家的同学，纯粹过来蹭吃蹭喝的好吗。
    不过，回头想想，自从庄锋露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在主导话语权。这感觉很不好，无论何时，有他梁少在场的聚会，他才应该是当仁不让的主角。
    于是梁斌挥手道：“别管他了，来，为今日同学相聚，大家先走一个。”
    梁少的面子必须给，几个桌的人都举起杯。
    张丽也端起饮料，等梁斌发话。
    她左边是庄锋，右边是孔翠玲，孔翠玲再往右，则是梁斌。
    “等等。”孔翠玲叫道。
    梁斌不悦的看了眼孔翠玲。本少爷都已经举杯了，你忽然这样喊，我很没面子的好不好？你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否则别怪回去我揍你。
    孔翠玲招呼服务员：“这谁倒的酒？给我过来。会办事吗，瞧不起女士啊？赶紧的，帮几位女士把酒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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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5章 总比游手好闲强

    倒酒的服务员觉得自己很倒霉。
    为什么这样讲？她倒酒时，孔翠玲就坐在桌边。张丽等女同学明确表示不喝酒，孔翠玲也没反对，她一个服务员，能说什么？
    孔翠玲忽然不乐意了，这明显是找茬啊。
    可没办法，谁让自己是服务员，人家是顾客呢。除了暗中腹诽这女人嚣张跋扈没素质，只能陪着笑脸道歉，并拿起酒瓶准备重新倒酒。
    女同学纷纷表示拒绝。
    孔翠玲一瞪眼：“都是同学，谁也别装。再者说了，这可是梁少领酒，你们几个喝饮料像话么？”
    众人心想，那是你的梁少，关我们屁事呀。
    腹诽归腹诽，说是不敢说的。
    孔翠玲的男朋友，很多人都有所了解。这家伙是个典型的纨绔，并且特别喜欢装逼，孔翠玲开了口，如果不给面子，后果可大可小。
    于是，大部分人都默认了。
    其中包括张丽。
    张丽不反对，是因为庄锋示意她接受。但实事求是的讲，如果没庄锋在场，张丽也会和同学们一样，选择默认，她可不是个强硬的人。
    孔翠玲说话做事令人厌恶，但其中一句话还是不无道理的。
    能不能喝酒，跟性别无关。
    都是成年人，谁还不能喝几杯？张丽酒量有限，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有时崔正义请客，她也会喝白酒，甚至喝得酩酊大醉。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就算醉了也不会出事。
    今天晚上，张丽的安全感不足。
    然而转念一想，以前所谓的安全感，实际上来自庄锋。崔正义那死胖子不值得信任，妙空等人也不见得多么关心她，所有对她的照顾，完全来源于庄锋。
    庄锋就在身边，她怕个毛？
    当然了，张丽还是不理解，庄锋的表现为何如此奇怪。她猜测的打脸，一直没出现啊。
    等所有人把饮料换成酒，梁斌带头一饮而尽。
    脸上看不出喜怒。
    原因很简单，梁斌无法确定，孔翠玲的行动是否对他的计划有利。只要能达到目的，梁斌不在乎阴谋诡计，按以往的经验，灌酒是个屡试不爽的妙招。
    但那有个前提，就是他的目标，是独身而来。
    现场人多无所谓，反正一旦灌醉了，总得有人出面送吧？梁少主动请缨，谁敢反对？
    问题是，张丽今晚不是一个人来的，庄锋和慧完陪着呢。而且，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庄锋巴巴跟着张丽回老家，肯定有目的。
    他灌醉张丽，最后恐怕也没机会送，甚至有可能给庄锋创造机会，那他得憋屈死。
    除非……把庄锋灌醉！
    慧完好办，小屁孩一看就没社会经验，随便吓唬几句肯定就怂了。
    “庄先生在哪儿高就呀？”
    梁斌隔着孔翠玲和张丽问庄锋。包括梁斌在内，没人相信庄锋真是道士。当然，梁斌知道庄锋和张丽是同事，这样问纯属找个话题切入。
    “我和张丽是同事，我们都在滨海一家电脑公司发展。”庄锋笑呵呵道。
    孔翠玲乐了：“就你还懂电脑？”
    “略懂一点。”庄锋满脸谦虚，“我没上过学，发展潜力肯定比不了张丽。不过不要紧，我的老本行是道士，搞IT属于业余爱好。”
    梁斌看向张丽：“张丽，翠玲说你学的是设计呀。”
    “是。”张丽点了点头。
    “专业不对口嘛。”梁斌笑了笑，说道，“我公司那些搞设计的女孩，电脑用得倒是特别溜。但用电脑，跟卖电脑，那是两码事。再者，卖电脑、修电脑，一般都是刚进入社会的毛头小子，真没什么前途。”
    “比搬砖略强。”孔翠玲补充道。
    对面的王子宁脸一苦，咱能不提搬砖吗？
    庄锋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只是卖电脑的，就不能搞软件设计？”
    梁斌问：“那你们搞吗？”
    “呃，暂时没有。但我们绝不仅卖电脑，我们也搞网络工程、系统搭建。”
    孔翠玲嘴撇得老长：“就算做软件，也没啥可自豪的，码农嘛。如果说修电脑比搬砖略强，那么码农，跟种地的老农差不多喽。”
    梁斌道：“翠玲不要嘲笑人，这不好。庄先生至少能养活自己，总比游手好闲强。”
    庄锋感激的拱手：“谢谢理解哈。”
    “不必客气。”梁斌大度的摆摆手，“当然啦，修电脑确实没什么前途，人不能光考虑养活自己。父母养育之恩大如天，找个好点的工作，多赚点钱孝敬父母，才是儿女应该做的。”
    “我是孤儿，没父母。”
    “我说的是张丽。”梁斌毫不客气的打断庄锋，对张丽道，“翠玲告诉我，你爸妈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毕业后留在滨海，远离父母，要是有好职业前景也就罢了，现在这种没前途的工作，真没什么好留恋的。”
    孔翠玲及时助攻：“丽丽回老家，就能找到好工作了？”
    “别的不敢说，我的公司热烈欢迎。”梁斌笑道，“咱们对设计方面的人才，还是有需求的。”
    “那你得关照好丽丽。”
    梁斌大笑：“有你这个老同学，用得着我操心？”
    “我肯定会照顾丽丽呀，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丽丽，机会难得，赶紧答应吧。”
    这俩货一唱一和，大家都不傻，看不出名堂才怪。
    然而，很多人其实挺羡慕。
    梁斌的公司确实挺好，外贸企业，本身并不制造生产，等于说所有员工都是白领。福利待遇什么的，肯定比搬砖高，“只比搬砖略强”的修电脑，也没可比性。
    在同学们看来，滨海那种小地方，真不值得留恋。
    固然，本市比滨海还略差，可这毕竟是老家。如果张丽在大城市发展，那就是两码事了。
    至于梁斌的歪心思，其实没什么了不起。
    大家倒是觉得，孔翠玲太傻，帮梁斌劝张丽，她到底怎么想的？
    梁斌和孔翠玲期待的看着张丽。
    其他人低头吃菜，竖着耳朵听动静。
    张丽习惯性看向庄锋。
    “别怕，按你自己的想法回答。”庄锋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将成为修行人，必须学会独立决断、表达，否则以后很难做到知常守常。”
    知常守常什么的，张丽根本不懂。
    同时，她认为，庄锋对她的评价是错误的。谁说她不会独立决断、表达？她只是觉得这些不重要罢了。重要的事情，比如对庄锋的依恋，张丽从未含糊过。
    这样想着，张丽心中一阵烦乱。
    庄锋真是的，干嘛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不想做决定，何尝不是一种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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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6章 梁少他骂你狗

    “梁先生的美意，我心领了。”张丽的语气，一如既往显得温柔而不坚决，“但很抱歉，我挺喜欢修电脑的，暂时还不想换工作。”
    孔翠玲急道：“丽丽你傻呀，女孩子修什么电脑？”
    “不，修电脑很好玩，很有成就感。”
    边说，张丽忍不住瞟了一眼庄锋。说自己没决断？当初自己为了接近庄锋，故意把电脑弄坏，这是没决断的表现？若不是自己够大胆，早已被王媛媛害惨，根本别想像现在这样，在庄锋的陪同下回老家。
    想到王媛媛，当初的惊心动魄泛上心头。
    记忆中王媛媛的面孔，逐渐扭曲，最终变成孔翠玲！
    是的，孔翠玲跟王媛媛何其相似。
    都是关系曾经最亲密的同学，都仿佛关心自己。其实呢，她们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梁斌是什么人，张丽不清楚，但他好歹是孔翠玲的男朋友啊。
    就像当初的阿强，理论上，也算是“烈焰妖姬”王媛媛的男朋友……
    所谓友谊，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张丽想，为什么她们都爱帮别人祸害自己？性格软，就活该受欺负吗？
    是的。
    如果自己是妙空，或者苗小乐，甚至周琼音，哪怕没任何实力，只是个普通人，如王媛媛、孔翠玲之流，都不敢肆无忌惮使坏，至少会考虑自己的反弹。
    然而，张丽明白，性格是无法改变的。
    这时，孔翠玲又一次开口：“丽丽，你是读书读傻了，根本不懂这机会多宝贵。知道吗？多少刚毕业的大学生，到梁少的公司求职，低声下气都没用。”
    张丽笑了：“我不需要求职，我已经有工作了。”
    “你还笑，心怎么那么大啊？”孔翠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那算毛工作，我们公司是外贸企业，职业前景广阔，还能跟外国人接触。”
    梁少说道：“翠玲说得对，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总得想想父母吧？在本市上班，回家多方便。”
    “你们不必劝了。”
    张丽站起身，对庄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世俗确实挺可笑，蝇营狗苟，无聊透顶。我们走吧，我要跟琼音一样，躲开这些烦人的东西。”
    庄锋讪笑：“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走极端很不好。
    庄锋只想启发张丽的修行本心，绝对不愿意看到她厌世，甚至愤世嫉俗，那不是修行的正确心态。
    “我知道，走吧。”张丽离座。
    “OK，听你的。”
    庄锋长身而起。目的已达到，没必要继续逗留。
    “站住。”梁斌阴沉着脸道，“本少爷允许你们走了吗？”
    庄锋乐了：“我们想走就走，还得你允许？实话实说，你就是个道具。”
    “走可以，把话说清楚。”梁斌冷笑，“什么叫躲开这些烦人的东西？还有，别欺负本少爷读书少，蝇营狗苟这个成语，我还是知道的。”
    张丽根本不想理会梁斌。
    有庄锋在，梁斌没任何资格嚣张。
    然而庄锋却拉住了张丽：“先等等也无妨，这里的饭菜做得不错，别浪费了，你先吃点垫垫。顺便，慧完还没吃饭呢，咱等等他。”
    张丽哦了一声，重新坐好。
    众目睽睽之下，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庄锋被她的做派弄得有些糊涂。
    听话，说明本性没变。
    否则就麻烦了，性情大变通常意味着入魔。虽然张丽毫无修为，暂时连入魔的资格都没有，但别忘了，她天赋极高，终究会拥有修为，说不定进步速度比庄锋还快，有缺陷的性格总是隐忧。
    可老实不客气的吃菜，貌似又不太符合她的风格。
    庄锋实在判断不出，她到底变没变。
    好歹修行本心应该是激发了出来，无论好坏，有总比没有强嘛。
    庄锋也重新坐下，对梁斌道：“所谓烦人的东西，你不要误会，张丽不是针对你，她是说在座的各位……咳咳，当然都没关系啦。这是我们道士的术语，没任何贬义，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类似。”
    孔翠玲叫道：“梁少，他骂你狗！”
    啪——
    孔翠玲捂着脸，一脸委屈的看着梁斌。
    庄锋心想，这孔翠玲到底是真不学无术，还是故意装傻，唯恐天下不乱？还好梁斌文化稍高点，没把道德经的名句当成骂人。
    梁斌：“臭傻逼！我耳朵不聋，当然知道他骂我，用不着你他玛提醒。”
    好吧，道爷想多了。
    梁斌怒视庄锋：“小子，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离开。不，本少爷不是说离开饭店，我是说，你，张丽，还有你那个傻弟弟，都别想站着离开本市。”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几个本来还打算劝一劝的人，全都不敢作声了。
    这次聚会算是完蛋了，才喝一杯酒，就闹了如此一出，以后……当然还要来啦。白吃白喝，还能看热闹，傻子才拒绝。
    想到这儿，几个心大的同学，开始学着张丽，旁若无人夹菜吃。
    吃饱了才有精力看热闹嘛。
    你别说，那傻小子很有眼光，这饭店做菜水平确实高，不愧是高档餐饮场所，一分钱一分货啊。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热闹。
    或者说，张丽和她的同事眼看着就要被欺压，很多人心中是同情他们的。这跟是否同学关系不大，人或多或少都有同理心。哪怕那些心大的，也是自我麻醉。
    然而，同情又能如何？
    纨绔欺负人，天经地义啊。
    只有没经历社会洗礼的毛头小子，才正义感爆棚。路上看见摔倒的老太太都不敢扶，让这群人为张丽出头，对抗梁斌？别闹了。
    他们认为，庄锋要想不吃亏，最正确的做法，是赔礼道歉。梁少好面子，服个软也就过去了。
    硬怼？绝对死路一条。
    梁少当然不会亲自出手，他也没那个本事。但人家路子野，随便打个电话，叫来一群人，庄锋非倒大霉不可。这也算不上违法，打架斗殴而已。
    稍微了解梁斌的人都清楚，这种事他没少干。
    当然，其中对梁斌了解再深一些的人，更是明白，梁斌今晚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找人报复，对梁斌来讲，已经算“通情达理”的手段了。他真正可怕的地方，绝非揍人出气这点小事。服软？没用的！除非梁斌达到目的，否则这事根本没完。
    总而言之，庄锋完了，张丽也逃脱不了厄运。
    仿佛配合众人思考似的，庄锋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那个……我们讲道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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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7章 我表演个法术吧

    梁斌冷哼：“现在知道怕了？”
    “不是怕。”庄锋正色道，“我是道士，会法术的懂吗？我的法术主要用来降妖捉鬼，有时也杀杀吸血鬼、狼人啦什么的。殴打普通人，同道会嘲笑我的。”
    众人一听，得，这家伙彻底吓疯了吧？
    孔翠玲大笑：“神经病啊……丽丽，如果他真是你同事，可见你们公司多不着调。相信我，在那种地方混，没前途的。”
    张丽淡然一笑，不解释。
    梁斌倒是心中一动，自己已经开启威胁模式，庄锋害怕程度不够，或许是在强撑，又或者，他毕竟是外地人，不懂本少爷的强大。
    可为什么，张丽也一点惧意都欠奉？
    根据本少爷观察，她应该没这么大的胆量才对啊。
    梁斌想了想，对张丽道：“我看在翠玲的份上，主动提供职位给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骂我？你不会以为，我不敢揍人吧？不得不说，你太天真了。”
    “你打不过庄锋，真的。”张丽平静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梁斌乐了，“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叫好了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张丽愣了愣，看向庄锋。
    庄锋点点头：“他没骗人，那些人一直在，先前都躲着。酒席开始，他们就围在门口等信号了。对了老梁，信号是什么，不会是打电话吧？”
    “我不傻，打电话有可能被抢走手机。看见我手里这只杯子没？只要我把它往地上一扔，他们就会冲进来，保护我，顺便把你揍成生活不能自理。”
    “摔杯为号！”庄锋震惊，“你还挺古典。”
    “越原始，越保险。”梁斌洋洋自得。
    “贫道有个疑问。”庄锋虚心请教，“如果我先把你揍晕，不给你摔杯的机会……”
    “没用的，看见我吃亏，他们一样会冲进来。”
    庄锋一挑大拇指：“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很好，这很纨绔。”
    这反应……还是他玛不对呀！
    梁斌被搞糊涂了。不仅庄锋毫无惧色，张丽仍然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再看看休息区的慧完，这边明显剑拔弩张了，他远远看着，居然颇有些兴致盎然。
    “小子，你很能打？”梁斌忍不住问庄锋。
    “说过了，我会法术的。”
    “少忽悠本少爷。”梁斌冷笑，“就算你能打，就算你有信心突围，那又如何？听说过一句话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嗯，提醒一下，我是道士，没庙。”
    “别装傻，我是说，就算你们能离开，张丽的父母还在本市吧？”
    张丽的脸色终于变了。
    庄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苦笑道：“你这也太下作了吧？确实有些不好办，我还得修炼、打工，没办法长期留下保护他们。”
    众人腹诽，修炼你个大头鬼啊。
    梁斌拿张丽的父母威胁，确实十分下作。
    然而，他偏要这样干，谁也没辙。这种毫无底线的行为，反而让大家越发不敢出声，乖乖坐在酒桌前，做人形道具，甚至不敢乱动，生怕梁少误会。
    当然了，梁斌再嚣张，应该也不敢杀人。
    “别误会，犯法的事我不做。”梁斌说道，“我不会指使人对付他们，谁敢怀疑我，我告他诽谤。但是呢，哪儿都有地痞无赖嘛，闲着没事干，去人家厂子里瞎闹，这谁也没办法，对不对？”
    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两人的工作就没了。
    “混混都挺冲动的。”梁斌继续道，“半夜砸人家窗玻璃，门上泼狗血，这些事也都很难说。”
    那非得吓出病来不可。
    庄锋叹口气：“你经验挺丰富啊。”
    梁斌得意而笑：“还行吧。”
    “那么，到底怎样，你才肯放过我们呢？”
    梁斌心怀大畅，感觉总算对了，这才是受害者的正常反应啊。
    “很简单，你和你的傻弟弟挨顿揍，滚回滨海，张丽留下，乖乖加入本少爷的公司。我公司人才济济，不稀罕张丽，但我梁少说出的话，断然不容反驳。”
    庄锋沉吟：“听起来似乎可行，我挺抗揍的……”
    众人暗中叹息，庄锋终究怂了。
    再看张丽，除了先前脸色变了一下，并迅速恢复正常，到目前为止，仍然满脸平静。
    这肯定是伪装的呀，众人分析。
    梁斌咄咄逼人，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真实目的，张丽又不傻，难道真以为只是让她加入公司？然而父母被威胁，貌似无惧的庄锋也软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那啥，当你无力反抗时，就闭上眼好好享受。
    说不定还能变坏事为好事，成功上位呢。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到庄锋身边，低声道：“先生，您特别定制的菜品，已经做好了。”
    梁斌在这里嚣张跋扈，服务员固然不敢招惹他，管理人员却不太在意。
    这饭店的老板，论身份地位，跟梁斌的父亲一个级别，用不着怕他。
    今天是梁斌包场，所以他爱怎么折腾都成，前提是别闹大了，不好收场。就算砸饭店的东西也无所谓，反正他得乖乖赔偿损失。
    “行，端给我弟弟吧。”庄锋点头。
    梁斌等人都是一愣。
    庄锋一来就跟众人在一起，什么时候订的菜？还特别定制的菜品，他有钱定制么？
    庄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这饭店档次是挺高，可仍然无法保证，他们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要求，不放一点荤腥。
    于是对梁斌道：“稍等，我过去看看。”
    梁斌傻乎乎的看着，庄锋走到慧完身旁，依次检查过服务员送过去的饭菜，拍拍慧完的肩膀，说了几句。
    随后，慧完埋头吃饭，庄锋返回。
    “让大家久等了。”庄锋不好意思的笑道，“没办法，我弟弟对菜品要求太严格。那什么，为了表达歉意，贫道给大家表演个法术吧。”
    孔翠玲嗤之以鼻：“拖延时间没用，我们是主场。”
    “你误会了，我真想表演法术。”庄锋认真的说道，“本来我以为这法术用不上了，梁少给面子，我一番布置才不至于浪费。所以——谢谢啊，梁少。”
    梁斌茫然：“哈？”
    “待我表演完毕，咱再继续讨论，好不好？”
    梁斌看神经病一样看庄锋：“你不会以为，搞怪讨好本少爷，我就会放过你吧？”
    “咦，梁少看出来了！”
    庄锋伸手入怀，掏出一件东西放到桌上。
    “既然如此，这表演嘉宾，就要辛苦梁少了。来，使劲砸，千万别跟我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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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8章 雷声大雨点小

    众人看看桌上的东西，再看看庄锋，脸上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庄锋放到桌上的，是一件玩具汽车。看起来很廉价的样子，做工粗糙，个头倒是挺大，长度足有三十公分。
    东西无所谓。
    让大家不解的是，这玩意儿庄锋如何拿出来的？
    老大一坨呢，正常情况下，口袋装不下，放进衣服里也必然会凸起一块……哦，对了，庄锋穿着所谓的“道袍”。衣服虽然土，但袍子藏东西方便呀。不过，即便如此，从领口往外拽，说明藏在胸前，那也很有难度。
    孔翠玲忽然拍手：“你是魔术师，对不对！”
    众人恍然大悟。
    王子宁说道：“翠玲你说得不完全准确，魔术师可不穿这种长袍，这是正宗的华夏戏法。”
    “反正就是变魔术的呗。”孔翠玲一脸无所谓。
    见梁少没生气，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怪不得他要换上这种衣服呢，工作服啊。”有人马后炮。
    “我就说他不可能是道士吧？”有人显摆先见之明，“哪有什么法术，那都是封建迷信。他所谓的法术，当然也就是戏法喽。”
    “他袍子底下肯定藏了老多东西。我看过魔术揭秘，高明的戏法大师，连水缸都能藏在身上。”
    梁斌挥手制止大家的讨论，对庄锋道：“马上就要挨揍了，还搞怪，你也太不知死活了吧？”
    庄锋耸肩：“话不能这么讲，万一你砸得高兴，心情愉悦，放过我们呢？”
    “为什么要砸它？”
    庄锋指指玩具汽车：“我的戏法……啊呸，法术，可不仅是从怀里拽出个东西，精华都在后面呢。贫道保证，只要你肯动手砸，马上就能见证神奇。”
    “本少爷没兴趣。”
    梁斌才不上当呢，这玩具看起来挺脆、挺好砸，可万一庄锋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一砸就爆发伤人怎么办？再者说了，他梁少从来都是幕后指挥，亲自动手，那不符合他的身份。
    庄锋倒也没坚持，笑呵呵环顾众人：“哪位同学愿意帮忙？”
    大家面面相觑。
    梁少不发话，谁敢上凑啊。
    梁斌不耐烦了，冲孔翠玲使个眼色。
    孔翠玲一指王子宁：“大头你来，梁少时间宝贵，别让那傻逼继续拖延。”
    王子宁心说，果然，这种体力活就想到了我。
    “好嘞。”王子宁撸起袖子，走到庄锋身边，醋钵大的拳头晃了晃，“我可砸了？”
    梁斌暗中鄙视王子宁，瞧这意思，他居然打算直接用拳头砸。这不是威猛，是傻。聪明人擅长用工具，随便找个酒瓶子，都比用拳头安全。
    梁斌不动声色的站起身，走到孔翠玲身后。
    庄锋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砰——
    王子宁一拳下去，玩具汽车应声而瘪。
    并无意外发生，里面没藏着针，也没有任何东西飞射出来，造成混乱，从而给庄锋创造逃跑的机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魔术也好，戏法也罢，神奇的效果才是关键。王子宁一拳将玩具砸扁，没任何意外，也就代表着没有神奇的事情发生。这算什么魔术？
    众人都看向庄锋，觉得他演砸了。
    庄锋摊手：“别看我，他能力不行，砸得不够狠。”
    于是他们又看王子宁。
    王子宁怒了，老子从小力气就大，搬砖一个顶俩，居然被说能力不行，婶婶能忍，叔不可忍！他挥起拳头，对着桌上已经瘪了的玩具汽车，噼里啪啦一通狂捶。
    轱辘变形，零件纷飞。
    等王子宁停下，玩具汽车面目皆非，严重变形，几乎整个变成了一块平板。
    “我明白了！”有人惊呼道。
    众人一齐看他。
    那人说道：“这魔术的关键，就是变形。”
    听不懂……
    “你们瞧，它的材质明明是塑料，按说一砸就碎，变形成这幅样子不符合塑料的特点。庄锋，你的魔术，就是让看起来像塑料的东西，拥有金属的效果，对不对？”
    庄锋笑了笑，不置可否。
    众人却颇有些拨云见日的感觉。
    有人笑：“你挺懂行嘛。”
    那人腼腆一笑：“上次我小侄子惹我生气，熊孩子嘛，你懂的。我一怒把他的玩具给砸了，小东西哭了好几天。”
    懂了，有经验。
    有人伸手摸摸桌上的一坨，确实是塑料。
    有点神奇，但如果这就是魔术的效果，似乎挺无聊的。大变活人、无中生有什么的，才是抓眼球的魔术，庄锋表演的这个，实在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梁斌冷笑道：“表演完了？”
    庄锋点头：“是，还要多谢梁少给我这个机会。”
    “那么，本少爷的提议……”
    “等等。”庄锋打断梁斌，看向远处的慧完，“师弟吃饱没？我只能争取这点时间。”
    他表演魔术，其实是为了给弟弟吃饭争取时间？
    大家都被庄锋的奇葩思路震住了。等会儿还得挨揍呢，而且即使服软也避免不了。这种情况下，吃饱饭反而更凄惨，容易被打吐啊。
    慧完站起身，大踏步走到庄锋身边。
    “师兄，我吃饱了。”
    “那就好。”庄锋对众人解释，“没办法，我和张丽随时可以找地方填饱肚子，我弟弟对食物要求太高，吃顿饱饭不容易。你不能说带着他来饭店，最后让他啃馒头就咸菜吧？再说这个点，也没人卖馒头了。”
    大家对慧完投以同情的目光。
    摊上个不知死的傻哥，莫名其妙跟着挨顿揍，小家伙太可怜了。
    真正论起来，其实他们比慧完大不了几岁。主要是慧完的表情、动作处处透出天真，会让人下意识觉得，他是个发育过快的小孩儿。
    张丽离开座位，站到庄锋身边。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张丽低声道。
    大家一阵无语。
    梁斌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提高声音喝道：“回答本少爷！”
    “抱歉，我想了想，还是不能答应你。”庄锋摊手，“老板吩咐我安全护送张丽往返，我得信守承诺，否则被老板开除，我上哪儿找冤大头发工资去？”
    “你耍我！”梁斌勃然大怒。
    “耍的就是你，咬我啊。”庄锋也不再装模做样，笑嘻嘻的看着梁斌，满脸鄙夷。
    梁斌抓起一只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外面的那群人早等得不耐烦，正盼着信号呢，于是呼啦一下，全部冲了进来。
    众人一瞧，得，都别坐着了，赶紧躲远点吧。
    “给本少爷揍他！”
    梁斌不想再给庄锋拖延时间的机会，伸手一指庄锋，随后往安全的地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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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9章 您是超级大魔法师

    梁斌很机智，生怕庄锋抓他做人质，导致这群自己叫来的混混投鼠忌器。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梁斌或许不知道这句话，类似的自觉还是有的。
    欺负人，首先要保证自身安全。
    道理也不复杂，像庄锋这种低端人口，光脚不怕穿鞋，逼急了什么都敢做。
    然而他想多了，庄锋根本懒得对付他。
    混混们轰的一声冲过来。
    庄锋一手一个，拉着慧完和张丽，不退反进，迎向气势汹汹的混混。
    围观的众人心说完了，那小子真是傻得出类拔萃，不躲也就罢了，主动凑上去挨打，神经病啊。自己傻也就罢了，还拉上张丽……咦，这不会是他的计策吧？
    想想看，梁斌可没说要打张丽。
    那么，这些梁斌找来的混混，事先一定被嘱咐好了。双方很可能早有合作，梁斌的目的，他们估计也清楚。那么，他们就不会动手对付张丽。
    庄锋拉张丽一起往前闯，混混会有所顾忌吗？
    他们的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庄锋三人闯入混混群，所过之处，顿时一片鸡飞狗跳。每个靠近的混混，都被庄锋一脚踢飞。
    大家看得十分清楚，自始至终，庄锋都没有放开慧完和张丽。然而，就凭一双腿，混混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不可思议的是，庄锋没表现出丝毫急躁，三人仿佛在花园散步似的，以某种惬意的姿态，不紧不慢。
    抬腿踢人的频率，一点都不频繁。
    众人有种怪异的感觉，那就是与其说庄锋踢人，不如说是混混主动凑上来，让庄锋踢。
    很多时候，往往是庄锋首先抬腿踢出，然后某个混混很傻缺的样子，凑上去拿脑袋往他鞋底撞……
    庄锋当然没使用法术。
    用法术殴打普通人，太羞耻了。
    他只是预判能力强大而已。身为金丹高人，又拥有相对丰富的战斗经验，这群混混的一举一动，在他的视界中毫无意外可言。
    换成老道那种元婴高人，哪怕没经验，也会更加神奇，而且不限于肉搏，会延伸到其他领域。
    为什么古人总是认为，神仙能未卜先知？要知道，即便真正的神仙，也不是个个都擅长占卜术。说白了，就是因为这种不可思议的预判能力。
    庄锋三人闲庭信步，穿过围攻，走到门口。
    在他们身后，是一片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混混，还有神色惊疑不定的幸存者。
    然后……庄锋180度转身，又回来了。
    走得仍旧不紧不慢，但这次混混们没动，都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暂时进入痴呆状态。反击是别指望了，连逃跑，暂时都给忘了。
    于是，又倒下一批人。
    剩下的混混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没命的窜向张丽的那些同学，躲在他们身后不肯出来。
    害怕狠了就会躲闪，没毛病。
    走到梁斌面前，庄锋笑呵呵的看着他。
    梁斌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连忙扶着身旁的孔翠玲站稳：“你要干嘛？别……别过来！”
    “我已经过来了好吗。”庄锋翻个白眼，“别紧张，不揍你。我只是想再问问，刚才我的法术，不，我变的戏法好不好玩儿？”
    “好玩儿，太好玩儿了。”
    “真的？”
    “千真万确！塑料像金属一样变形，天呐，简直神奇到爆炸。我梁少……不，我梁斌活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高明的魔术呢。您是超级大魔法师，比大卫?科波菲尔都牛逼。”
    庄锋叹口气：“罢了，你终究会明白的。希望你能接受教训，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带着张丽和慧完，施施然转身出门而去。
    大厅内鸦雀无声，只有地上一群倒霉蛋在挣扎呻吟。包括饭店人员在内，所有人都被先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很多人甚至怀疑，他们在做梦。
    能打不奇怪，电影里火爆的场面多了。
    可庄锋那是能打吗？
    他就没动“手”。
    就算踢人，也踢得一点都不认真，跟闹着玩儿似的。偏偏随便踢了踢，就踢倒一地。总而言之，跟大家心目中的战斗、实力压制毫无关系，倒像是……怎么说呢，大象踩蚂蚁。
    是的，众人就是有这种感觉。
    体型对比上当然不像，庄锋甚至比大多数混混瘦弱。可众人心中，就是忍不住想到了大象和蚂蚁。
    良久后，梁斌终于压制住心中的恐惧。
    他回头看看躲在大家身后的混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们还能不能混了？他玛的打不过人家，被揍一顿，也比躲起来强吧。”
    混混讪讪然从众人身后走出。
    心中却腹诽，你牛逼，刚才不也吓得差点尿裤子。我们至少还能躲，你那不是不想躲，只是腿软走不动而已。
    “梁少，那人是个高手。”混混头目说道，“打不过高手，不丢人。当然了，如果你一开始说清楚，我们带家伙过来，正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一样得跪。”
    是这样吗？很遗憾，混混头目自己都不信。
    之所以这么讲，挽回点面子罢了。
    道上混，偶尔碰上厉害的角色，被胖揍一顿，这很正常。但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吃了亏找不回来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彻底认怂，否则以后还怎么混？
    这跟“你等着，有种别走”的宣言性质相同。
    梁斌却已经不指望这群货了。
    实力差距太大了，关键是他们损伤惨重，这段时间忙着照顾地上的伤员去吧，哪还有时间帮他梁少做事？
    “能打就了不起了？”梁斌冷笑一声，“等着，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混混要面子，梁少当然也要。
    但梁斌和混混不同，他可不是吃亏后说几句狠话那么简单。他确实还有对付庄锋的手段，并且正在考虑如何实施。不说别的，指使人折腾张丽父母，仍然好使。
    就算庄锋再揍人，反正吃亏的不是他。
    这世上，能打确实没用，财富权势才是真正的实力，古人都知道，匹夫之怒然并卵。
    梁斌搂着孔翠玲的肩膀，低声道：“走！”
    孔翠玲先前也吓坏了，但此刻心中却又多了几分喜悦。梁少一直搂着她，这说明什么？说明意外过后，在梁少心目中，自己的地位再次上升啊。
    此时的梁斌，对孔翠玲确实很“依赖”。
    但原因跟孔翠玲想得不太一样。
    他之所以没放开孔翠玲，是因为仍然腿软，必须有人扶着才能走路。
    等身体恢复正常再走？梁斌做不到。他刚才服软认怂的样子，大家可都看见了。再怎么放狠话，脸都火辣辣，根本没脸继续呆下去。
    两人相互搀扶着，径直走出饭店大门，完全不管满地的混混，以及面面相觑的其他人。
    王子宁实在忍不住了，叫道：“谁结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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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1章 种梨

    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庄锋再次驱动飞行法宝，带慧完和张丽返回镇上。
    这次，张丽的震撼就轻多了。
    第二次见识固然是原因之一，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张丽修行本心萌发，终于有了主动修炼的愿望。她必然会成为修行人，天赋极高又经过老道认证，那么，自己注定会拥有的能力，又何必太吃惊呢？
    当初周琼音第一次见识道法神奇，也相当震撼。随后庄锋的显摆，她就迅速习以为常。因为她已经确定，修道是自己今后的人生目标。
    两者都是差不多的道理。
    三人走到张丽家楼下。
    “你自己回去吧。”庄锋说道，“我和慧完就不进去了，我们在镇上找个地方住。”
    张丽以为庄锋说的，是找家宾馆。
    想想也确实只能如此，房子面积太小，总不能让客人睡沙发、地板吧？
    于是张丽点点头，向楼宇门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要不，我们明天就回滨海吧。”张丽说道，“我想明白了，我要尽快拜师，学习道法。”
    “你能这样想，贫道很欣慰呐。”庄锋笑了，“但现在还不成，虽然梁斌的道具使命已经完成，可你别忘了，他威胁要骚扰你爸妈。”
    张丽一吐舌头：“该死，我忘了！”
    忽略父母的安全，确实不像话，张丽心中不由得十分愧疚。
    “不是你的错，你是太信任贫道了。”庄锋摆手，“我已经用法术警告了梁斌，他但凡还有点敬畏心，应该会接受教训。但这事儿也不好说，毕竟傻子太多，聪明人也很痛苦。咱等几天，确定没事再走。”
    张丽回家了。
    庄锋带慧完找了个偏僻点的地方，挥手布起一道隔绝法阵。
    想当初四龟妖去正义电脑挑战庄锋，白文浩适逢其会，布下一道隔绝法阵，正义电脑的员工和路上的行人，愣是没发现异常。
    如今庄锋也是金丹高人，而且经过数次历练，修为有明显进步。因此，他布置隔绝法阵，只要不是故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挑战大众逻辑，普通人也发现不了。
    实际上，隔绝法阵属于“入门”法术，跟掌心雷基本一个档次，但凡金丹修为都能用的那种。
    真正玄妙的法术，就别指望用逻辑解释。
    比如前辈高人爱玩的南柯一梦，再比如今晚庄锋的砸玩具车“戏法”。
    正经修行人，追求的是超脱凡俗、得道飞升，并不怎么在意战斗力。因此，高明的道门法术，往往跟战斗没多大关系。
    庄锋今晚用的手段，叫“假形术”。
    聊斋中有篇《种梨》，说的是道士戏耍吝啬的卖梨人，假借现场种树分梨，其实分的是卖梨人的梨子。抛开他这种做法是否有欺负人之嫌不提，他所使用的法术，就是假形术。
    当然，不必局限于种梨，种草莓也没问题。
    法术运用随机应变，绝不死板。
    要教训梁斌这种纨绔，别说种梨了，你就是种冬虫夏草都行不通，他根本就不卖东西。所以，庄锋施展假形术，假借砸玩具车，实际上却砸了梁斌的汽车。
    当然，他修为毕竟有限，需要事先布置一番。
    有人可能要问了，他怎么确定，梁斌的汽车停在哪个位置？
    还是那句话，法术不是死板教条。
    庄锋的布置，仅仅是为了让假形术能顺利施展出来，并不需要事先确定汽车的位置。只要他愿意，假形术可以砸停车场的任何一辆车，甚至砸房子都行。
    所谓假形，本来就不必一一对应。
    饭店停车场离大厅又不远，庄锋神识探出，要找到残留梁斌气息的汽车，多大点事儿啊？
    道门前辈喜欢用法术戏弄……不对，是教育普通人，庄锋修为固然有限，但在如今的修行界，金丹高人不大不小也算个前辈，当然愿意遵循传统。
    在庄锋看来，用法术教训梁斌，应该比揍他一顿更让人印象深刻，更长记性。
    不吹不黑，庄锋的做法，比《种梨》中的道士，造成的损害要小得多。
    聊斋中的卖梨人，就因为小气，结果被道士祸害了，赚不到钱，血本无归，全家都可能饿肚子。梁斌的汽车被砸，有损失，但还不至于让他破产。
    可惜，庄锋考虑得还是不够周全。
    这种法术，对古人绝对震撼，效果比揍一顿强。然而现代人受科学思维熏陶，碰上类似的事，首先会从逻辑上找答案，你告诉他这是法术，他都不愿相信。
    梁斌回到家，立刻打求助电话。
    “李叔，是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某山村，村主任兼村办企业老总老李家。
    老李挂断电话，想了片刻，打开书房门叫道：“理国，你进来一下。”
    苟理国如今就住在老李家，跟一家人没区别。
    老李夫妻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放假回家的孩子却很不适应。老李夫妻对待苟理国太好了，跟亲儿子似的，反之亦然，苟理国也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儿。老李的孩子有些失落，也是难免。
    苟理国走进书房，关上门。
    “你还记得梁斌吗？”老李问。
    苟理国想了想：“您说那个纨绔？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小子是挺差劲的，但我和他爸交情不错，而且当初咱村开拓海外市场，老梁帮了不少忙。”老李说道，“他刚才给我打电话，求你帮个忙。”
    “帮忙？”苟理国迷惑。
    “他说自己被欺负了，要你帮他揍个人。”
    苟理国断然摇头：“不干。”
    开玩笑，他是老李的秘书，不是打手，吃饱了撑的才帮梁斌那个混账打架呢。
    不是说苟理国不爱动武，相反，他其实挺喜欢打架的。如果是参加某种格斗比赛，他很可能会感兴趣。
    假如帮老李揍人，苟理国可以毫无原则。
    老李受欺负，苟理国必拼命。反过来，老李欺负谁，苟理国同样会帮他。主人高兴，是他的唯一愿望。原则？不存在的。用一个词形容——狗腿子。
    实际上，这跟忠诚是有区别的。
    回忆一下，当初苟理国离开老李，是怕自己下次渡劫，老李被波及。结果，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回来了。
    忠犬的心态应该是这样的：离不开主人，只有时刻看到主人，才能平静安乐。
    因此，跑到另一个城市，帮梁斌打架，即便有充足的理由，苟理国也是抗拒的。因为这意味着数天见不着老李，太可怕了！
    除非老李坚持，毕竟主人的命令不容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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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2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揍你

    老李叹口气：“这事儿也怪我，那天跟老梁爷俩喝酒，我非让你露一手，结果被那梁斌记住了。理国啊，下次别我说什么就答应，该拒绝的就拒绝。我这人一喝酒就忘形，你是了解的。”
    苟理国摇头：“李总的命令，我永远做不到拒绝。”
    当初在Y国，老李亲眼看着苟理国大展神威，跟庄锋、李察一起揍人，知道他身手厉害。
    问题是，能打，在老李这儿真的没什么用。
    他又不是黄猛那种道上大哥。
    唯一的用处，就是跟朋友显摆。实际上，这类似于炫耀儿女的能耐，孩子成绩好啦，或者有特殊才艺，当场给亲戚朋友表演一个什么的。
    所谓炫耀，通常是对外人而言。
    在自家人面前，反而没这个必要。所以，老李的妻子知道苟理国“会武术”，却没亲眼见过，老李的孩子甚至完全不清楚。
    苟理国的回答，正常情况下属于拍马屁。
    然而老李一点都没觉得是这样，因为他总有种奇怪的潜意识，那就是他了解苟理国，可以无条件信任。
    “梁斌讲，对方跟他是一类人。”老李继续道。
    苟理国撇嘴：“都是纨绔呗。”
    “是呀。但那家伙身手很好，虽然没敢打他，却把他找来的一群人给打了，让他很丢面子。梁斌的意思是，他有自知之明，欺负人他不敢麻烦咱，但……”
    “李总，您想让我怎么做，直说吧。”
    “我觉得，这个忙应该帮。”
    “行，我听您的，明天就去找他。”
    苟理国答应得爽快，老李并不感到意外。
    老李想了想，叮嘱道：“注意点分寸，帮他找回面子就成。这些纨绔子弟都是一路货，没必要较真。”
    按说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一个成熟的企业家，根本不会答应帮忙。然而老李固然成熟，性格中却有任侠成分，为人豪爽，喜欢结交朋友。换句话说，就是有草莽气。
    梁斌的父亲当初帮过他，他没办法拒绝梁斌。
    第二天早晨，苟理国开车上路。
    是的，苟理国会开车。
    苟理国立志于做一个“全能型”秘书，终极目标是只要有他在，老李不再需要任何其他人——好吧老婆除外。因此，苟理国一直在努力学习。他已经学会了开车，并考了驾照，最近正在刻苦学习外语。
    中午，苟理国见到了梁斌。
    梁斌大喜：“国哥你来了！走，先吃饭。”
    苟理国摆手：“吃饭就不必了，对方在哪儿，赶紧把事办完，我还得回去照顾李总呢。”
    “那可不成。”梁斌正色道，“我梁斌，断然没有让人空着肚子办事的道理。走啦国哥，我已经订好酒席，你总不能不给小弟面子吧？”
    尽管不耐烦，苟理国也没再反对。
    梁斌和一群狐朋狗友，带着苟理国去喝酒。
    酒桌上。
    “国哥，我介绍一下对方，他……”
    “喝酒就好好喝，不必多说，我没兴趣。”苟理国打断梁斌，“打架而已，用不着知道他是谁。就算他是全国武术冠军，在我手里也不够看。”
    梁斌的朋友互相看看，心说这家伙也太牛气了吧。
    梁斌倒是觉得十分正常。
    当初苟理国显摆，那可是相当神奇。梁斌亲眼所见，他一拳打断实心钢条，纵身一跃跳起好几米。昨晚庄锋固然也很可怕，可梁斌判断，应该还不如苟理国。
    不说就不说，毕竟梁斌知道的也有限。
    事实上，梁斌今早就派人去了滨海，收集庄锋的信息。他想搞清楚，庄锋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但苟理国来得太快，他派去的人估计顶多才到滨海。
    苟理国的海量，让梁斌的朋友叹为观止。
    老李好酒，苟理国一切以老李为中心，就算不喜欢喝酒，也必须改变自己。何况，苟理国本来就不抵触喝酒。
    妖怪身体经过强化，一般喝不醉。
    但喝得足够多，同样会有感觉。而且苟理国只是一转化形，成妖时间又太短，对酒精的抵抗力不算太变态。
    几斤酒下肚，苟理国面红耳热。
    然而，这已经很可怕了。
    喝这么多白酒，根本不是正常人的酒量。再看苟理国，虽然脸色发红，说话仍然条理分明，夹菜的手也依旧很稳健，甚至都没上过厕所……
    梁斌的朋友彻底服了，人家确实有资格牛呐。
    其实梁斌也很震惊。
    以前一起喝酒，苟理国可没这么海量。
    梁斌不明白，老李在场的情况下，苟理国自觉有保护老李的职责，所以不敢尽兴喝酒。今天单独出门，苟理国难得放开一回。
    吃完饭，众人来到市区一家厂子。
    在厂门口停车，苟理国要下车，梁斌拦住他：“国哥先别急，对方不在这里。”
    苟理国迷惑不解。
    这时，梁斌的朋友们从后面几辆车下来，晃着膀子走到厂子大门口。门卫上前询问，被一个耳刮子打出去老远。这些所谓的朋友，其实是一群痞子。
    苟理国问：“这是要做什么？”
    “是这样的国哥。”梁斌解释道，“那家伙能打，有国哥出手，咱不怕。可是他不仅能打，心眼还很多，上次派帮手砸我的汽车，竟然连监控都给抹了去。”
    抹去监控，也是庄锋事先做的准备之一，用的倒不是法术，而是技术手段。
    “那又怎么了？”苟理国还是不明白。
    “我打算把他引到咱们指定的地点，免得他事先做了准备，耍阴谋诡计。”
    苟理国不以为然：“用不着那么麻烦。”
    “国哥实力强大，当然不怕。”梁斌讪笑道，“我是担心，到时候你们打起来，他的帮手对付我……”
    “嗯，也有道理。”苟理国点头。
    实际上，苟理国有信心保护好梁斌。但是，他有什么义务保护梁斌呢？如果不是老李的命令，苟理国连帮他揍人都不乐意。
    两人坐在车里，等了大约十分钟。
    鼻青脸肿、嘴角还在流血的张丽父亲，被痞子们架出大门，拉到梁斌车前。门卫乖得跟孙子似的，连报警都不敢，因为领导已经打电话叮嘱过。
    报警，痞子顶多进去待几天，然后呢？
    得罪痞子，厂子别指望正常生产了。
    梁斌并没有下车。
    一个痞子拍打着张丽父亲的脸，阴阳怪气道：“知道为什么揍你吗？”
    张丽父亲摇了摇头。
    受伤倒是不重，脸是被痞子扇肿的，嘴角流血，则是牙龈和嘴唇破了。然而五十多岁的人，当着众多工友的面，被一群痞子打脸，丢脸丢大发了。
    自始至终，张丽父亲都不明白，痞子为何找他的茬。
    他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说话的痞子嘿嘿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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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3章 最恨辱人父母

    张丽父亲又是郁闷又是屈辱。
    另一个痞子貌似同情的说道：“啧啧，太惨了，赶紧回家洗把脸上点药吧。来，这有张纸条，顺便交给你闺女。”
    说着，递过去一张纸。
    张丽父亲接过来看了眼，上面写着个地址。
    他心头一紧，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欺负我可以，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否则我立刻报警。”
    “你想多了，真的。”痞子摆手，“纸条不是给你闺女的，是给陪她回家的那个家伙。当然，如果你能找到他，直接给他也行。”
    张丽父亲愣了愣，抬头扫了一圈。
    于是他看到了车里的梁斌。
    “是你！”张丽父亲顿时愤怒了。
    砰——
    一个痞子抬腿将张丽父亲踹翻在地：“不知死活的东西，挨揍没挨够是吧？”
    车里的苟理国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
    毕竟是妖怪，说他多正义，对人类有多少同情心，显然不切实际。除了主人老李，以及跟老李有关的人，苟理国对其他人不在乎。
    从这个意义上讲，梁斌好歹是老李朋友的儿子，比张丽父亲亲近得多。
    痞子冲地上的张丽父亲吐口唾沫。
    “你个老东西，别他玛乱猜。这事儿跟梁少无关，你乱讲可是要被告诽谤的。如果还想在这家厂子做事，就赶紧滚蛋，回家把条子交出去。”
    “我们走。”
    痞子们钻进汽车，几辆车轰鸣着离去。
    张丽父亲从地上爬起来，默默离开厂子门口。
    然而，他并没有回家。
    痞子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梁斌和孔翠玲去自己家显摆的经过，以及妻子的猜测，都跟张丽父亲交流过。他当然也清楚，梁斌很可能对张丽有想法。
    都是富二代，梁斌跟庄锋完全不一样。
    张丽父亲相信自己的眼光，庄锋是个好孩子，而梁斌则绝不是玩意儿。
    他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把纸条交给张丽，即便对方找的真是庄锋，他也不想庄锋吃亏。
    梁斌等人开车跑到预定地点。
    他们选择的地方，是一片城中村拆迁现场。
    房屋什么的都已经推了，暂时还没清理。这地方平时没人，很适合斗殴。而且到处是建筑垃圾，“武器”遍地都是，随手捡起块砖头，痞子们就能很好的履行保护梁少的职责。
    结果左等右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庄锋没露面。
    苟理国等得不耐烦了。
    梁斌也郁闷，计划是他一手制定的，结果执行不顺利，显得他挺傻似的。
    “国哥你稍等，我打个电话。”
    梁斌拨通孔翠玲的手机：“张丽母亲在哪家厂子上班……算了，你们镇我不熟，你一起去吧。”
    几辆车浩浩荡荡跑到梁斌的外贸公司，接了孔翠玲，随即再次启程，去镇上张丽母亲上班的地方。孔翠玲觉得梁斌太别扭，既然计划行不通，直接找庄锋不行吗？
    梁斌有自己的想法。
    直接找庄锋，当然是可以的。
    但他梁少制定的计划，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堂堂一位公司老总，可不想被痞子们认为，不具备运筹帷幄的能力。
    还是老套路，痞子们大摇大摆走进厂区，威胁其他人不准报警，然后将张丽母亲胁迫出来。
    不过，这次他们没揍人。
    打女人毕竟太没品，即使痞子，能避免也会尽量避免。
    张丽母亲一眼就看见了梁斌和孔翠玲。
    跟丈夫不同，张丽母亲当场就火了，指着驾驶室内的梁斌破口大骂。这固然是因为没被打，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母亲保护孩子的决心更大，也更为敏感。
    梁斌沉着脸走下车：“你再骂一句试试？”
    试试就试试。
    “狗|娘养的……”张丽母亲张嘴又骂。
    啪——
    梁斌甩开膀子，毫不客气的给了张丽母亲一耳光。
    张丽母亲一时间被打愣了。
    “孝道是做人根本，我最恨的，就是辱人父母！”梁斌冷冷道，“我梁少，断没有‘跪女’的道理，别说你一个糟老婆子，就是美女，我也照打不误。”
    车内的孔翠玲很尴尬。
    倒不是因为梁斌的打女人宣言。
    她家跟张丽家是老邻居，她母亲甚至就在面前这家厂子上班。
    炫耀归炫耀，看不起张丽一家，觉得他们白供闺女上大学，不如自己混得好，这些都没问题。可梁斌当着她的面，打她的“婶子”，孔翠玲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
    只能低下头，不敢跟张丽母亲对视。
    梁斌挥手：“带上她，咱们走。”
    张丽母亲大叫着反抗。
    梁斌冲痞子们瞪眼：“你们没长手啊？”
    痞子们互相看看，心中都很无奈。打女人没品，可梁少都亲自动手了，他们若是还坚持原则，怕是会被梁斌记恨。没办法，赚钱比原则重要啊。
    其中一个挥拳，击中张丽母亲的脸颊。
    有人带头，其他人终于放下本就少得可怜的包袱，一拥而上，将张丽母亲揍了一顿。
    张丽母亲被打得说不出话来。
    伤还是不算重，当然，比张丽父亲重。关键是心理恐惧感严重，张丽母亲万万想不到，梁斌身为富二代，居然敢把她抓走。这是绑架啊，他就不怕法律制裁？
    实事求是，梁斌确实在犯罪。
    身为成功人士，真的没必要这样做。
    然而，计划执行不顺利，又被人骂了父母，梁少出离愤怒了。梁斌没夸张，他最恨别人骂自己的父母。饮水要思源，他的一切资本都是老爸提供的。
    另外，没人劝，也是重要原因。
    痞子们无所谓，他们本来就是混不吝的人物，哪怕真绑架，大不了被关几年，多大点事儿啊？况且，他们也不认为这是绑架，没认识到严重性，因为他们不懂法，否则也不至于当痞子了。
    苟理国是妖怪，更不在乎这些。
    孔翠玲倒是觉得不妥，但一来她无颜面对张丽母亲，二来，她也不敢在气头上劝阻梁斌。
    于是，张丽母亲吓得说不出话，痞子们则粗暴的把她塞进汽车。几辆车呼啸而去，回到市区的拆迁现场。
    张丽母亲被押下车。
    梁斌吩咐她：“给张丽打电话。”
    本来已经吓得够呛的张丽母亲，听梁斌提到女儿，勇气立刻回归。她坚定的摇头：“想都别想！有本事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报警。”
    梁斌哈哈大笑：“我跟你聊聊天，又犯什么罪了？再者说了，就算有错，那也是他们的错。”梁斌指指痞子们，“是他们抓的你，不是本少爷。”
    痞子们纷纷叫道：“对，是我们，跟梁少无关。”
    蹲局子而已，多大点事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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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4章 我信啊！

    孔翠玲下车，对张丽母亲道：“婶子，梁少的决定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你就给丽丽打个电话吧。”
    “你住口！”张丽母亲怒视孔翠玲，“翠玲啊，你从小比丽丽机灵，这是犯罪，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还有，只要我有一口气，谁都别想欺负丽丽。我就不信，这光天化日的，法律管不住你们了？”
    “婶子，你误会了……”
    “没什么误会，姓梁的想干嘛，我猜得到。”
    梁斌此刻觉得，自己很冤屈。
    是，他确实对张丽有想法，这点没必要否认。可是啊，他今天的目标，也的确不是张丽。他只想执行完自己的计划，将庄锋引到预定地点，难道也有错？
    车内苟理国脸上的鄙视，清晰可见。
    梁斌明白，苟理国在嘲笑自己的能力。揍个人而已，直接找过去多简单，搞出这许多波折，可不可笑？
    “把她的手机找出来。”梁斌吩咐痞子们。
    众人答应一声，冲过去按住张丽母亲，有人伸手掏出她的手机，递给梁斌。
    梁斌不接：“你来打。”
    身为纨绔的基本素质还是合格的，梁斌不会亲自动手，否则就真说不清了。
    痞子打开通讯录，找到张丽的号码，拨通手机。
    “喂，张丽吗？你母亲在我们手里……”
    ……
    张丽回老家，完全是种习惯性的行为。
    本质上，没多大意义。父母都得上班，不可能因为她回家，就一直请假在家陪她。这跟赚钱关系不大，又不是有什么大事，没必要专门陪女儿。
    张丽自己在家，又实在太无聊。
    如果没发生昨晚的事，张丽应该就想回公司了。
    然而庄锋觉得应该再等几天，张丽也认为这样才保险。三个人蹲在家里？那还是很无聊。于是，第二天上午父母上班后，张丽提议，三人去爬山玩。
    附近有座挺不错的山，是本地的旅游景点。
    下午，三人下山，正要搭车往回走，张丽的电话响了。
    那打电话的痞子有点不靠谱，一开始的语气，跟绑匪非常相似。被梁斌呵斥了几句，才意识到不对，及时纠正错误，让张丽通知庄锋，去拆迁场地。
    当然，他肯定不会在电话中提及梁斌。
    因此对方挂断电话，张丽仍然感觉很担忧。
    庄锋问明情况，说道：“应该是梁斌出手了，他还真不知死呐……看来前辈的经验也不一定正确，法术对他的震慑力就欠佳。”
    张丽半信半疑：“绑架是犯罪，梁斌没那么傻吧？”
    “相信贫道，这世上傻瓜比你想得多。我估计，他不认为这是绑架。毕竟，绑匪只会要赎金，是不把自己的位置告诉别人的。”
    “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我们等的，就是他犯错。”庄锋说道，“他能认命悔改最好，既然没有，那么老天就不要怪我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坐车速度太慢。
    可大白天使用飞行法宝，在顾及张丽体质，不敢飞太快的前提下，庄锋又有些担心被人发觉。
    “这样，你和慧完打个车慢慢走，我先去处理。”
    慧完倒不怕高速飞行，小和尚只是看起来像普通人，实际上非常扛造。但留张丽一个女孩儿独自打车，庄锋觉得不合适。
    况且，慧完陪张丽走，即便出意外，庄锋也能迅速定位到他们。
    慧完的手机中，早被庄锋植入定位程序。
    张丽点头：“好。”
    庄锋又嘱咐了慧完几句，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身体一闪直接消失不见。
    金丹高人以法宝飞行，速度十分可怕，在普通人眼里，跟瞬移基本没区别。别说肉眼，就是卫星监控，也别想及时跟上拍摄。否则的话，如何做到横跨大洋旅行？
    痞子打完电话，众人再次等待。
    张丽母亲听明白了，他们要找的，还真是庄锋。
    同样听明白的，还有苟理国。
    苟理国从车上下来，神色惊疑不定：“那家伙刚才说了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
    “庄锋。”梁斌说道，“就是我请你对付的人。身手相当厉害，当然啦，肯定不是国哥的对手。关键是那混蛋变态，喜欢扮猪吃虎，拿我梁少开涮，绝对不能忍！”
    张丽母亲正为庄锋担心呢，听到梁斌的话一愣，庄锋身手厉害？
    苟理国肃然道：“你说的庄锋，不会是个道士吧？”
    “咦，国哥认识他？”梁斌诧异，“他说自己是道士，还煞有介事的穿了件土袍子。对了，他还号称自己会法术呢，噗，谁信呀。”
    “我他玛信啊！”苟理国差点哭了。
    梁斌和痞子们，被苟理国的反应弄得发懵。
    “国哥，您没事吧？”梁斌问道。
    “你是傻逼吗？我被你害惨了！”苟理国惨叫，“不行，趁他还没来，我得赶紧走。”
    说完转身就跑。
    不跑不行。他跟庄锋，交情还是有那么点的，当初在Y国一起喝过酒。但妖怪怕道士，天经地义。相对应的，道士降妖，也符合修行界基本法。
    固然，庄锋说过，道士只对付作恶的妖怪。
    苟理国帮梁斌揍人，算不算作恶，够不够降妖的标准？说到底，还不是道士一句话的事儿。
    梁斌等人目瞪口呆。
    苟理国速度飞快，远超世界百米冠军，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偌大的拆迁场消失了。痞子们心想，怪不得梁少专门请他过来帮忙呢，就凭这速度，也绝对是超级高手啊！
    问题是，他这么一跑，一会儿庄锋来了，大家怎么办？
    好尴尬呀……
    半分钟后，苟理国又跑了回来。
    梁斌顿时心情一松：“国哥，我看那庄锋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你打不过他，大不了咱吃点亏，先认怂……国哥身手这么厉害，肯定有师父吧？”
    苟理国摇头：“我没师父。”
    “那，国哥江湖上的朋友……”
    “哪有什么江湖？就算有，人家也不放在眼里。”苟理国叹口气，“算我倒霉，谁让你是李总的朋友呢，这样一跑了之不合适，我得帮你求求情。”
    事关面子，苟理国也会撒谎忽悠人。
    实际上，他管梁斌去死。
    跑了一段路，苟理国想，他已经来了，还跟梁斌喝了酒。最关键的是，梁斌的狐朋狗友打人，他全程围观不说，此刻张丽的母亲就在呢。
    回头张丽的母亲一说，他能跑哪儿去？
    别说这不可能，梁斌这群人肯定抗不住庄锋审问。再者说了，庄锋是神通广大的道士，恐怕都用不着问梁斌，施个法就能知道他是谁。
    他必须当面向庄锋认错，恳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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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5章 道长饶命啊

    梁斌迟疑道：“国哥，有必要这么怕他吗？”
    苟理国满脸郁闷：“你根本不清楚，自己招惹了谁。我这样的，在他眼里跟蝼蚁一般。至于你们，他倒是不会轻易动手杀人，但如果真惹火了他，杀了也是白杀。”
    梁斌悚然而惊：“他爹是官！”
    官二代比富二代牛逼多了。
    “官算个毛，杀人也得担心东窗事发。”苟理国冷笑，“庄锋真想杀你们，除了老天爷，谁都拦不住，也永远报复不了他，懂不懂？”
    梁斌茫然摇头：“这……真听不懂。”
    道士草菅人命，当然不止老天爷管，修行界的前辈们也是要过问的。
    然而苟理国不了解修行界，在他心目中，道士都是一伙儿的。世俗力量对付不了，修行界的同道又不会干涉，只要庄锋不怕损失功德，杀几个人算什么。
    苟理国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他确实是道士。其它事情，他可以讲，我不敢说。”
    张丽母亲越发糊涂，庄锋不是电脑公司老板吗，怎么成道士了？
    梁斌倒是咂摸过味儿来。
    苟理国说庄锋的道士身份是真的，那么庄锋所谓的法术，就也有可能是真的……我靠，难道道士真会法术？
    还是那句话，梁斌最不愿接受的，就是法术。
    因为法术存在，意味着道士并非养生专家，同时也意味着，神仙、老天爷也不是封建迷信。这样一来，他以后还怎么快快乐乐祸害人？
    进一步想，神仙都有了，轮回呢，阎王殿呢？
    以他做过的恶事，还轮不到担心下辈子投胎做猪狗的问题，而是根本没资格轮回，先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油炸个几百年再说吧。
    不，法术不可能存在！
    如果真有法术、神仙，有手拿小本本，查看凡人一生功过的阎王、判官，聪明人还怎么混？
    梁斌想，不管苟理国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苟理国身手是很强，但智商貌似挺欠费，那么大的本事，居然乖乖跟在老李身边做秘书，毫无强者追求有木有。因此，梁斌觉得，庄锋用类似砸车的手段，忽悠不到自己这个聪明人，却很可能忽悠瘸苟理国。
    是的，苟理国上了当，一定是这样！
    庄锋只是个本身厉害、又有钱能雇得起帮手的成功人士，绝不可能会法术。
    梁斌考虑再三，放弃了劝说苟理国。
    没办法，瞧苟理国那忐忑不安的怂样，再参考他的智商等级，梁斌没信心解释通。梁斌叹息，这就是聪明人经常要面对的悲哀，世上傻子太多，讲道理很累的。
    那么问题来了。
    苟理国的战斗力，是梁斌计划的基础。
    如今苟理国吓软了，就算他没跑，一会儿庄锋赶到，大家……好吧，依旧好尴尬呐。
    “国哥，要不咱先撤了吧？”梁斌试探着问。
    “绝对不行。”苟理国断然道，“我必须当面说清楚，恳求庄锋原谅……呃，我是说，原谅你。”
    “那您先等着，小弟回家煲个汤？”
    苟理国冷笑：“你敢跑，别怪我当场打断你的腿。”
    开玩笑，梁斌这罪魁祸首跑了，留下苟理国和张丽母亲大眼瞪小眼，庄锋的怒气无处发泄，苟理国怕是要倒大霉。除了老李，苟理国没有为任何人牺牲的自觉。
    梁斌讪讪而笑：“那小弟陪你一起等。”
    他相对比较了解苟理国，知道这家伙既然这么讲，就一定敢这么做。
    然而，痞子们却不这样认为。
    苟理国是很强，可他又不是道上大哥，凭什么限制大家的自由？
    有人直截了当：“梁少、国哥，兄弟有点事，先走了。”
    有人则选择丧事遁：“哎呀，才想起来，我三舅昨天去世，我得回去奔丧啊。”
    有人举着手机惊呼：“靠，你们快看，这期的彩票开出来了，我中大奖了啊！抱歉了诸位，我有个奖要领，得赶紧做个头套去，挺急的。”
    剩下的痞子，干脆连理由都懒得找。
    一群人默契的往车上跑，打算开车离开。
    “都老实待着。”苟理国叫道。
    没人听他的。
    苟理国冷笑一声，身体化作一道狂风，冲向这群急于离开的家伙。顿时，砰砰的打击声，夹杂着闷哼、惨叫，不到半分钟后，痞子们全躺下了。
    现场惨不忍睹。
    此刻的苟理国非常惶恐，不清楚庄锋会如何处置他。而造成如今的局面，完全是梁斌的锅。苟理国恨梁斌，可又不好对“主人朋友的儿子”出手，正愁没地方发泄呢，痞子们算是主动撞枪口上了。
    因此，苟理国出手相当狠毒。
    死是死不了，但个个筋断骨折，不及时治疗的话，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点后遗症。
    其中几个，赫然连断骨茬子都露了出来。
    血流遍地，场面相当血腥。张丽母亲被吓得脸色煞白、全身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爬不起来。孔翠玲也差不多，蹲在地上干呕，全身打摆子。
    梁斌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他作恶固然多，也害死过人，但身为纨绔，通常并不亲自动手，甚至为了保险，不会留在现场。
    因此，这么恐怖的一幕，他也头一次见。
    苟理国返回梁斌身边，继续忐忑等待。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苟理国感应灵敏，关键是直觉强，立刻发现了异常。
    他抬头看天，梁斌下意识也抬头去看。
    天空赫然阴云密布。
    这绝对不正常，因为前不久还是个大晴天。而且现在是冬季，用梁斌的惯用口吻来讲，就是“断然没有突然变天的道理”。
    轰隆隆——
    一道闷雷声响起。
    这下，连张丽母亲和孔翠玲都发现了不对。
    四个人同时看着天空发呆。
    猛地，苟理国扑通跪倒在地，放出妖气，声嘶力竭大喊：“道长饶命啊，我错了！”
    梁斌三人同时一呆。
    他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庄锋搞出来的？
    梁斌已经偏执了，就算神仙下凡，跑到他面前装逼，他也绝不肯相信世上有法术这回事。
    孔翠玲和张丽母亲倒不至于如此。
    然而……
    如果这是庄锋做的，那他还是人吗？只有传说中的神仙，才能呼风唤雨，大冬天招来滚滚雷霆。
    “咦，苟理国？”
    随着一个惊诧的声音，庄锋施施然出现在不远处。
    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会发现不合理之处。
    梁斌选择拆迁场等庄锋，正因为这里没有建筑，也不存在过于高大的废料堆，视线基本一览无余，庄锋的帮手无法埋伏。
    庄锋却在不远处出现，他是怎么过来的？
    可惜，所有人都没注意周围。
    苟理国埋头求饶，梁斌三人看苟理国，地上的痞子们则光顾惨叫挣扎了。
    这也是庄锋敢于直接闪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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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6章 打得好为你点赞

    相对于梁斌执行不顺的“引人”计划，庄锋的计划要简单粗暴得多。
    他留在镇上，就是为了等梁斌出手。
    也不能说钓鱼执法，如果梁斌接受教训，不搞事情，庄锋会在数天后跟慧完和张丽回滨海。但若是梁斌作恶，抱歉，庄锋耐心有限，会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倒不至于杀了梁斌。
    梁斌固然该死，庄锋并不清楚他具体犯过什么错。杀人，不仅是损失功德的问题，关键是与庄锋的理念冲突。
    庄锋准备用雷法，劈梁斌个生活不能自理。
    就这么简单、直接。
    一个只能坐轮椅的纨绔，应该没精力祸害人了吧？
    如果上天给面子，劈得够巧，说不定能把他劈傻，那就更稳妥了。当然，换个角度讲更符合道门理念：庄锋只引雷劈他，最终损害，要看梁斌的人品，或者说，作孽多少，由天道决定。
    如果老天偏偏认为梁斌是好人，劈完屁事没有，庄锋也能接受——接受归接受，不耽误他再来一次。
    引雷劈人，还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在张丽母亲面前暴露身份，把一切推给自然现象。冬天固然一般不打雷，可老天爷就是要搞事情，谁管得着？
    相信气象专家们，一定能找到合理解释。
    因此离拆迁场还有一段距离，庄锋就停了下来，踏罡步斗，布置引雷法术。他自然事先用神识查看过拆迁场的情况，确定梁斌在，张丽母亲也在。
    庄锋也感应到了苟理国的存在，但两人真的不算熟，苟理国隐藏妖气的情况下，庄锋一时没认出来。
    庄锋不是个细心的人，也没想到这种事，跟妖怪有什么关系，因此没仔细体察妖气。
    苟理国放出妖气，并大叫饶命，庄锋才记起他是老李家的那个犬妖。
    有妖怪参与，这事儿就复杂了。
    庄锋只好现身询问。
    苟理国磕头如捣蒜：“道长别劈我，我完全是被蒙蔽了，梁斌那混蛋骗我和李总……”
    争取宽大处理的关键时刻，苟理国丝毫不敢迟疑，几乎是以生死时速的态度，将梁斌求助老李，帮他对付同为富二代、喜欢装逼的庄锋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错了，如果知道是您，打死我也不敢来啊！”苟理国哭喊道，“请饶我这一次，我还想保护李总呢。”
    梁斌等人面面相觑。
    连地上的痞子们，一时间都忘了挣扎。
    苟理国态度，充分说明，他此刻有多么恐惧。然而，庄锋真有那么可怕吗？梁斌不以为然，张丽母亲和孔翠玲也理解不能。
    “苟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庄锋开口道。
    苟理国一愣。
    “什么道长，你说的是道士吗？可我不是啊。”庄锋一本正经，“梁斌说得没错，我确实跟他差不多，也是家里有钱我任性，开了个公司解闷——当然了，我们在德行上截然不同，我是好人。”
    苟理国明显反应迟钝：“道长，我现在很害怕，咱别开玩笑好不好？天上打雷，明显是你……”
    庄锋打断他：“这是自然现象。”
    “可现在是冬天……”
    “我是搞电脑的，不懂气象学，但冬天打雷，这个可以有。苟兄，脑子是个好东西，说话之前要用它过滤一下，否则后果很严重哒。”
    苟理国眨眨眼，终于明白了过来。
    修行界的存在，不能随便泄露。
    他不由得暗呼侥幸，先前自始至终都没泄露自己妖怪的身份，否则后果怕是更严重。
    这得归功于苟理国从来不跟其它妖怪接触，一心照顾老李，并刻苦学习秘书技能。换句话说，苟理国没有自称“小妖”的习惯。
    梁斌不相信法术，也不了解修行界，否则一定会吐槽：你庄锋就可以随便施展法术，却不允许苟理国泄密，这是典型的双重标准呐。
    “昨晚你不是说，你是道士吗？”孔翠玲问。
    “贫……嘴逗你们玩喽。”
    “那砸汽车的戏法是怎么回事？”
    “你都说是戏法了，当然也是假的。”庄锋急速转动脑筋，想编出个瞎话忽悠人。
    梁斌哈的一声：“我就知道是假的！你外面埋伏了帮手，王大头在大厅砸玩具车，你的帮手就砸真车，连零件都刻意摆得跟玩具车一致，对不对？”
    梁斌显得过于兴奋，让庄锋有些奇怪。
    但这不耽误他顺水推舟：“宾果，梁少太聪明了，纨绔界的精英呐。”
    听庄锋亲口承认，梁斌终于念头通达了。
    至于真假……重要吗？
    梁斌绝不能承认法术的存在，否则三观崩塌，人生黯然无光。他造孽太多，想补救都补救不过来。
    孔翠玲从地上爬起。
    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搀扶张丽母亲。
    “别碰我！”
    张丽母亲瞪了孔翠玲一眼，自己站起身。
    凭孔翠玲先前劝她打电话，就无法原谅。虽然事实证明，梁斌的目标是庄锋，但那又如何？庄锋是个好孩子，张丽母亲同样见不得他受欺负。
    话说回来了，从目前的形势看，庄锋像是会被欺负的那个吗？
    厉害到不可思议，挥手间弄倒一地痞子的苟理国，对庄锋怕得要命。即便庄锋其实不能打，以苟理国对他的态度，九成九庄锋指哪，苟理国打哪。
    孔翠玲苦涩一笑。
    庄锋看了眼地上的倒霉蛋，对苟理国道：“你戾气挺重啊。”
    “他们不是好人。”苟理国道。
    “那也是人。”庄锋意味深长道，“坏‘人’自有法律惩罚，我这种爱抱打不平的，伸张正义也勉强能接受。你就是个秘书，这样做不好。”
    苟理国一指张丽母亲：“那些家伙打过她，还把她丈夫的脸都扇肿了。”
    “打得好，为你点赞！”
    梁斌翻个白眼。
    这混蛋倒是挺有纨绔风采，双重标准玩得挺溜。
    苟理国大喜：“道……您原谅我了？”
    “我本来就没怪你。”庄锋摆手，“你是来助拳的，属于不明真相的受害者，锅得梁斌背。另外，鉴于你的身份，也没法对你的品德要求太高。”
    张丽母亲等人又糊涂了。
    苟理国的身份，跟品德要求有关系吗？
    莫非秘书就不需要节操？
    梁斌自然不肯背锅，但鉴于目前的形势，他邀来助拳的苟理国莫名其妙认了怂，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梁斌才不会傻乎乎跟庄锋硬抗。
    固然庄锋上次没揍他，但成功人士圈子里，貌似也没有“纨绔不打纨绔”的强制性规则。
    暂时战略性服软不丢人。
    苟理国是指望不上了，梁斌正开动脑筋，希望能再找个高手，帮自己挽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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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7章 梁斌的脑洞

    庄锋看向梁斌：“给个准话，到底服不服？”
    “有什么区别？”梁斌强撑着问。
    固然暂时不想招惹庄锋，但身为资深纨绔，当着这么多人，梁斌仍然不想直接认怂，那太丢人了。
    庄锋说道：“你服，原则上我放你一马，只要你能征得张丽父母的原谅，并做出合理赔偿，我们既往不咎。你不服的话……我立刻带阿姨走人。”
    “走人？”梁斌意外。
    苟理国和孔翠玲也无法理解庄锋的思路。
    庄锋点头：“是的，你没听错。”
    梁斌迟疑道：“你的意思是，直接离开，不……那个，不打我？”
    “昨晚我打过你么？”庄锋笑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人崇尚和平、拒绝暴力。只要你不直接对我出手，我保证绝不动手打你。”
    张丽母亲大感欣慰。
    自始至终，庄锋都没表现出丝毫嚣张。但至少此刻，他有足够资本对付梁斌。
    苟理国先前逃跑的速度，以及对痞子大打出手，都说明，他很厉害。结果，他却怕庄锋怕得要死。很明显，用不着庄锋动手，只要吩咐苟理国一句，苟理国会毫无怨言的把梁斌揍一顿。
    梁斌不是好东西，挨揍是活该。
    但若是庄锋太过强势，张丽母亲觉得，对女儿来讲，不见得是好事。
    然而，庄锋并没有发难。
    这说明，庄锋品行好，不会恃强凌弱——梁斌固然算不上“弱者”，但现在的形势下，他真的是。
    苟理国想，梁斌虽然不是玩意儿，好歹是主人朋友的儿子，自己看他倒霉不妥。于是好心提醒道：“梁少，听我的，赶紧认个错。”
    梁斌迟疑不定。
    庄锋为什么不打他呢？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换成他有庄锋的身手，为了讨好张丽母亲，也得狠狠揍自己一顿，多威风，多霸气啊。凭他昨晚找人对付庄锋，庄锋也不可能对他有好感。
    除非……庄锋有不得已的原因。
    梁斌心头猛然一亮。
    据说，华夏某些真正的大家族，规矩非常多。其中有一条，就是世家子弟出门，不得轻易跟其他家族冲突。
    梁斌再自大，也不敢把自己家看成“世家”。
    但规矩就是规矩，或许在庄锋眼里，梁家有成为世家的潜力呢？这不是不可能，梁斌父亲的事业非常成功，他梁少的商业能力也很好，两代人下来，谁敢说，梁家不会变成举足轻重的世家？
    大家族的这个规定，说白了，是不希望给自己树立无谓的敌人。
    梁斌感觉，自己悟了。
    当然，所谓的大家族、世家，在梁斌的圈子里也是传说，谁都没见过。
    但正因为没见过，反而被渲染得更有传奇色彩。
    梁斌想，据说世家子弟，从小要求严格，要学习各种技能，不是自己这种纨绔能比的。那么，庄锋会武功、身手强大，就有了合理解释！
    而碍于家族规定，庄锋根本不会打自己。
    准确点讲，就像庄锋刚才说的，只要自己不亲自对他动手，他就必须遵守家规。
    那么，自己会亲自出手对付他么？
    傻瓜才想不开呢！
    不仅不能动手，梁斌已经考虑清楚了，他还得想办法跟庄锋这种“真正的贵族”攀交情。
    至于张丽，梁斌自然不会再争了。为了一个女人，而浪费结识庄锋的机会，跟出手对付他一样傻。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要不要认怂服软？
    得罪一位世家子弟，显然很脑残。
    梁斌已经不考虑丢面子的问题了，只要能跟庄锋攀上交情，他的面子就是个屁。梁斌相信，老爸也会赞赏自己，因为结识一名传说中的世家子弟，对梁家今后的发展，有天大好处。
    可是，就这么认怂，真的好吗？
    会不会因此被对方看不起，从而丧失结交的机会？
    甚至，这其实是庄锋的一个考验！一个决定是否接纳他，跟梁家初步合作的考验。
    不得不说，梁斌的脑洞十分……狂放。庄锋随口一句话，被他过度解读，并在脑海中迅速形成一整套符合逻辑的“真相”，甚至几乎找不到破绽。
    于是，梁斌睿智一笑：“我不服。”
    他不服，苟理国是真服了。
    我去，世上居然有这么不知死的人……苟理国叹为观止。不过，既然已经劝过了，他还作死，苟理国也懒得再管他的死活。
    庄锋问道：“你确定？”
    梁斌毫不迟疑：“是的，我梁少说话，断然没有后悔的道理。”
    孔翠玲走到梁斌身旁：“梁少，我觉得……”
    “你走开。”
    梁斌厌恶的推了孔翠玲一把。
    他梁少是要结识世家子弟的男人，日后梁家也必将成为大家族之一。从此刻起，他就要重新树立高端形象，孔翠玲这种货色，必须立刻划清界限。
    孔翠玲又是委屈又是诧异：“你……怎么了？”
    “请不要表现得如此亲近。”梁斌冷冰冰道，“孔翠玲，你要有自知之明，以后我会给你个交代。否则的话，别怪我现在就把你从公司赶走。”
    据说，还是据说哈，世家仍然实行过去的制度，子弟是可以纳妾的。
    但“正室”必须是门当户对，这是基本原则，否则会被其他世家嘲笑到死。毫不夸张的讲，若是哪个世家子弟想不开，非娶普通人，继承权都会被剥夺。
    孔翠玲糊涂了：“什么自知之明？”
    梁斌偷看了眼庄锋，生怕被高贵的世家子弟鄙视，对孔翠玲说道：“少装傻，你我身份差别有多大，你自己没一点B数吗？”
    “身份……可我是你女朋友呀。”
    “嗤，一派胡言。”
    “你说过，对其他女人只是玩玩，一定会娶我的。”孔翠玲急了。
    梁斌也急了：“娶你？你这种浅薄、虚荣的女人，要不是看你一向听话的份上，本少爷早甩了。”
    庄锋赞道：“说得好，给你点33个赞，多一个不怕你骄傲。”
    小道士相当厌烦孔翠玲。对自己冷嘲热讽倒无所谓，因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故意引导的。可孔翠玲连老同学、老邻居张丽都嘲笑，确实过分了。
    梁斌心中暗喜。
    果然，世家子弟跟传说中一样，对家世十分重视，对始乱终弃这种行为，却有着巨大的容忍度。
    孔翠玲眼圈红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这是事实。”梁斌摆手，“当初你抓住一切机会，参加各种高端聚会，钓我这样的成功人士，你以为本少爷不清楚？说白了，你就是个新时代的交际花而已。”
    “我不是！”孔翠玲怒道。
    啪——
    梁斌毫不犹豫，一巴掌扇在孔翠玲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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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9章 上天赐予的机会

    孔翠玲感到十分失望。
    自己说了半天，庄锋的决定，居然是离开？玛的，富二代果然都是一个鸟样，毫无正义感有木有！罢了，还是认命吧。反正钱早给了爸妈，别回家连累父母了，就在这儿等着被梁斌弄死好了。
    于是孔翠玲木然道：“我不走。”
    “那么，你好自为之。”
    庄锋并不坚持，搀着张丽母亲迈步往拆迁场外走。
    张丽母亲心中很是纠结。
    如果孔翠玲说的都是真的，那梁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应该被抓起来枪毙的那种。
    可她能怎么办呢？
    没证据，告都没地方告。
    庄锋貌似很厉害，可让庄锋惩罚梁斌，又不符合张丽母亲的三观。再者说了，庄锋是个好孩子，拒绝暴力的。
    算了，恶人自有天收……
    张丽母亲以典型的朴素观念安慰自己。
    至于孔翠玲，她没法管，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况且先前孔翠玲助纣为虐，她仍有些介意。说实话，张丽母亲骨子里还是不太相信，梁斌真有孔翠玲说得那么坏，总觉得孔翠玲留下，应该也没多大危险。
    苟理国乖乖跟在庄锋身后，回头看了眼梁斌，脸上有唾弃，也有同情。
    唾弃，当然是因为孔翠玲的话。
    跟庄锋一样，苟理国也倾向于相信孔翠玲。这可不是没主见，苟理国直觉比庄锋还强。庄锋甚至曾经怀疑过，苟理国的本命神通，就是直觉。
    而同情，则是因为苟理国知道，梁斌倒霉定了。
    天上的乌云还没散去呢。
    梁斌那些人不懂，苟理国却非常肯定，这奇怪的乌云，以及先前隆隆响、庄锋出现后就停止的闷雷声，绝对是庄锋搞出来的。
    目送庄锋等人消失，梁斌长长舒了口气。
    他现在的心情，居然不错。
    原因很简单，即便选择相信孔翠玲的话，庄锋果然跟他预料得一样，还是没有出手对付他。这进一步说明，庄锋确实在遵守世家子弟的规矩。
    同时也证明，他杀人，庄锋真的不怎么在意。
    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表现欠佳。
    但这是可以弥补的，只要他梁少拿出足够的诚意，总能打动庄锋。世家子弟也是人，同样得喜欢美酒、美女，以及一切奢华享受。
    当然，现在还顾不上弥补。
    梁斌拿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喂，120吗？这里有一群人受了伤，地址在……我？我就是个过路的。”
    堂堂梁少，自然不会为一群痞子亲自出头。
    打电话叫救护车，已经仁至义尽。
    不吹不黑，梁少只有一个，痞子、混混却用之不竭。就算这群人都翘了辫子，只要梁斌肯出钱，有得是新人给他效力。
    挂断电话，梁斌看向孔翠玲。
    “是不是感到很绝望？那就对了。你以为庄锋会正义感爆棚，出手对付我？噗，你对世家一无所知。”
    孔翠玲一愣：“什么世家？”
    “你这种货色，没资格知道。”梁斌阴冷一笑，“本少爷大发慈悲，你就该拿着这些年得到的好处，乖乖滚蛋。非想不开胡说八道……你死定了，知道吗？”
    孔翠玲厉声道：“来呀，来杀我啊！”
    “不不，我梁少可是成功人士、商业精英，断然没有亲自动手的道理。恭喜你，还能多活几天，回家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我跟你拼了！”孔翠玲歇斯底里冲向梁斌。
    她不怕死。或者准确的说，先前一时冲动揭了梁斌的底，以孔翠玲对梁斌的了解，她确定自己必死无疑。既然如此，怕是没用的。
    但是，她也不会束手待毙。
    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初中毕业，相貌身材也只能说还算不错。
    就是这样的条件，孔翠玲能钓到梁斌，说明什么？她执行力惊人，更关键的是，善于发现、利用机会。
    此刻，就有个机会摆在孔翠玲面前。
    庄锋等人走了，梁斌的痞子朋友都跪了，现场还有行动能力的，只剩孔翠玲和梁斌。
    孔翠玲觉得，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反击机会。
    她没什么战斗力，莫非梁斌就很强？梁斌心肠狠毒没错，本身却是个典型的纨绔，身体虚弱得很。两人拼命，谁先完蛋真不一定。
    当然，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哪怕孔翠玲心够硬，并且超常发挥，一举干掉梁斌，然并卵。她成了杀人犯，下场还是个死。甚至用不着警察抓，梁斌的父亲会先把她弄死。
    但孔翠玲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庄锋不肯出头，孔翠玲除了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临死前狠狠替自己出口气，别无选择。
    梁斌没料到孔翠玲会对自己出手，一个措手不及，被孔翠玲抓住头发。
    “啊——”梁斌头皮剧痛，不由得惨叫。
    孔翠玲扬手，甩掉刚从梁斌头上扯下的一把头发，看着血流满面的梁斌哈哈大笑。
    “老子弄死你！”
    急怒攻心的梁斌，终于放弃不亲自动手的信条，扑向孔翠玲，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
    孔翠玲发出呕的一声，被踹出去老远。
    梁斌踉跄着跑过去，抓住孔翠玲的长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挥拳就打。
    孔翠玲忍着钻心的剧痛，顺着梁斌扯头发的劲，脑袋凑到梁斌的脖子上，张嘴咬了下去。
    梁斌发出“嗷”的一声，脖子上就见了血。但是，别拿纨绔不当人，他也被激发出狠劲，死活不肯放手，而是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猛拽孔翠玲的头发。
    嗤——
    梁斌手里一轻，孔翠玲的头发也被拽下一片。
    孔翠玲厉声尖叫，扑向梁斌。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场面迅速变得惨烈。
    扯头发、咬人、挠脸，脑袋撞……各种两败俱伤的手段，都被两人用了出来。没过多久，两人已变得衣衫褴褛、鲜血淋漓，脸上到处都是翻卷的伤口。
    旁边的那群痞子，一边疼得撕心裂肺，一边又忍不住叹为观止。
    下手太狠了！
    他们这群道上混的，都看得心惊肉跳。
    两人心狠程度不相上下，但梁斌毕竟是男人，两人都没经过专业训练的前提下，梁斌的力量比孔翠玲大。数分钟后，孔翠玲终于体力不支，被梁斌成功按倒在地，挥拳一通乱打。
    可惜，梁斌的体力也基本耗尽，拳头对孔翠玲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
    冲孔翠玲血肉模糊的脸吐了口唾沫，梁斌颤巍巍站起身，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他有些担心破相，想尽快去医院治疗。
    “梁斌，你坏事做尽，不得好死！”孔翠玲体力不支，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诅咒梁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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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0章 咔嚓

    孔翠玲的话，再次成功挑起梁斌的怒火。
    他转身返回孔翠玲身边，费了好大的劲，抬起脚，借着身体的重量，往下一跺，踩在孔翠玲脸上。
    孔翠玲闷哼一声。
    “坏事做尽？”梁斌挪开脚，“以前老子说起那些事，哪次你没奉承我，不夸我杀伐果断？要是今天我没赶你走，你还会乖乖替我保守秘密。”
    喘了几口气，梁斌继续道：“少他玛在本少爷面前装好人，你也不是好东西。”
    孔翠玲反驳不能。
    是啊，如果梁斌不抛弃她，孔翠玲不仅不会泄露梁斌的秘密，还会继续奉承梁斌，甚至帮他作恶——张丽就是个典型例子。
    说白了，一切都源于利益。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财富、地位，瞬间失去，她才会不顾一切反击。
    梁斌吐了口唾沫，又转身走向汽车。
    孔翠玲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我不是好东西，被你当破布扔，我活该。但我至少没杀过人，梁斌，你这种丧尽天良的败类，才真该死！”
    梁斌头都不回：“放心，我肯定比你活得长。”
    “老天有眼，就该一个雷劈了你！”
    轰隆隆——
    仿佛响应孔翠玲的话似的，天空中本来已经停歇很久的雷声，忽然又响了起来。
    梁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老天是肯定不存在的，否则以他梁少的所作所为，老天早把他变成肥料了，用得着孔翠玲提醒？
    想当初，梁斌第一次作恶，也曾忐忑过很长一段时间。毕竟华夏数千年形成的神话观念，不是接受了现代教育，就能驱除干净的。
    后来，梁斌发现，屁事没有。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都是他玛忽悠老实人的。
    可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没那么容易改变。天空的雷声响得太凑巧，梁斌固然早已不信什么老天有眼、善恶必报，还是忍不住有点心里发毛。
    不行，此地断然不能久留！
    梁斌振奋精神，加快速度走向汽车。
    孔翠玲也恢复了些体力，提高声音大叫：“梁斌，你一定会遭雷劈！”
    是吐槽，也是为自己打气，梁斌边走边说道：“没文化的蠢货，打雷是自然现象。遭雷劈的，一定是你们那些雷雨天还要出门的苦哈哈，而不是坐在办公室，观赏你们在风雨中奔波的本少爷。”
    咔嚓——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当头劈下。
    梁斌连反应都来不及，整个人跟破口袋一样，打横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碎石堆上。
    孔翠玲目瞪口呆。
    痞子们也忘记了疼痛，瞠目结舌的看着碎石堆上，全身烟雾缭绕，还散发出阵阵肉香的梁少。
    真遭雷劈了？
    即便孔翠玲，刚才也只是无奈的诅咒，实际上并没指望真有老天爷，真来个雷劈梁斌。结果，她的诅咒应验了……孔翠玲此刻的感觉，不是解恨，反而是恐惧。
    梁斌的样子，相当凄惨。
    本来，跟孔翠玲厮打了一场，梁斌衣服破碎，头发扯掉不少，脸上也被挠出许多伤口，血肉模糊的样子。
    闪电准头真好，实打实劈在梁斌头顶。
    于是那本就够倒霉的头发，直接被点燃、燃烧，最终化作一片飞灰。
    头皮、脸，以及脖子，都有被烤焦的迹象，肉香，就是那样传出来的。
    其它部位貌似没事，衣服还好好穿着，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变黑。然而，冒烟的可不仅脑袋，而是全身。这种感觉，就像是梁斌体内的水分，被蒸发了出来。
    众人足足发呆了半分钟。
    孔翠玲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看向痞子们。
    “别，别说话！”痞子们顿时急了。
    在他们看来，孔翠玲那张嘴，比乌鸦嘴厉害得多。
    孔翠玲抬头看天。
    隆隆的雷声已经停止，乌云也正在逐渐散去。
    顺着孔翠玲的目光向上看，痞子们也注意到了天空的变化。这不仅没让人松口气，反而越发惶恐。
    天气快速变化，夏天不稀奇，冬天固然少见，顶多算是老天爷不靠谱。但现在，没人敢腹诽，甚至连“老天爷”三个字，都尽量避免在心中提及。
    因为无论怎么看，梁斌都像是……遭了报应！
    孔翠玲并没有开口说话。
    她跟痞子们没仇，事实上，这些家伙平时对她还很尊重。当然，那完全是因为梁斌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孔翠玲不认为，自己真有诅咒的能力。此刻她固然心中慌乱，却也隐隐感觉到，这一切很可能跟庄锋有关。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乌云完全散去。
    这绝对不正常，天阴得太快，晴得更邪性。
    这时，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地上的倒霉蛋松了口气，不仅是因为终于能接受治疗，还是因为救护车的到来，打破了拆迁场的诡异气氛。换个说法，就是“多了几分活人气息”。
    拆迁场当然是有路的，当初推土机什么的，推倒房屋后得开走是不是。
    救护车停稳，医护人员下车。
    面前的一地伤员，吓了他们一跳。
    人手不够啊。
    司机连忙打电话联系医院，申请派更多人过来，医生和护士则迅速处理伤员。女士优先这种习惯，可不仅老外有，在现场只有孔翠玲一个女性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会选择先救助她。
    医生简单处理伤口，护士协助。
    “医生。”孔翠玲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是阴天吗？”
    医生微微一怔。
    护士说道：“你没事吧？这几天都是晴天呀。”
    孔翠玲说道：“我知道都是晴天，但刚才阴天了，而且还打雷……”
    护士看了医生一眼。
    医生扒开孔翠玲的眼皮检查了一番：“没发现脑震荡症状，可能受刺激太大，才会出现幻觉。女士你别紧张，伤口都很浅，只要处理及时，是可以完全修复的。”
    孔翠玲沉默了。
    阴天、打雷，绝不是幻觉，梁斌还在碎石堆上躺着呢。那么，如果其它地方都没有阴天，这说明了什么？
    司机打完电话，跑去查看痞子们。
    他不是专业医务人员，但紧急情况下，也能帮上点忙。
    这一看，司机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们这是被人打了？”司机问道。
    痞子们纷纷翻白眼，这不他玛废话嘛！
    不，当然不是废话。痞子们基本都断了骨头，伤势说不上致命，但也绝非皮外伤。这么严重的伤害事件，医院把人拉走救治可不够，得报警。
    “我帮你们报警。”司机拿出手机。
    “别！”痞子们集体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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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1章 这热闹我必须看

    都是经常进局子的货，天然害怕警察。
    况且苟理国那么可怕的主儿，谁敢供他出来？再者，若是因为这事，让梁少被人盯上……好吧，梁斌如今生死都不知道，好像无所谓了。
    然而别忘了，梁斌的威势来自他爹。
    即便梁斌就此翘辫子，只要他父亲还活着，痞子们就不敢乱讲。
    司机迷惑：“为什么？”
    “没人打我们。”有痞子解释，“都是自己摔的。”
    司机乐了，玛的忽悠谁呢？他划开手机，还是准备打电话。
    痞子们怒了。
    “你个傻逼没长耳朵吗？让你别打就别打，否则等老子们出院，弄死你！”
    司机这才明白，地上这群看起来可怜的倒霉蛋，显然不是好鸟。进一步猜测，他们之所以受伤，很可能是因为帮派斗殴什么的。
    “行行，我不打。”司机连忙把手机收起。
    他是正经人，可招惹不起一群混混。
    医生护士处理完孔翠玲，又去碎石堆上查看梁斌。
    “这是什么伤？”护士懵圈。
    医生也不能确定：“好像是……触电了？”
    梁斌没死，心跳还在，但也不容乐观，随时可能完蛋。跟孔翠玲那种皮外伤有本质区别——当然，梁斌也有皮外伤，这也是医生先前无法确定是否电击的原因。
    听说梁斌还活着，孔翠玲十分失望。
    也不单纯是恨不得梁斌去死。要知道，孔翠玲得罪了梁斌，以梁斌的秉性，她必死无疑。若是梁斌就此被雷劈死，孔翠玲活下来的希望大增。
    另外，孔翠玲此刻也很迷惑。
    那雷劈，到底是巧合，还是庄锋搞出来的？
    如果是庄锋，他为何要留梁斌一命？
    最关键的是，假如真是庄锋的手段，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天空布满乌云，用闪电劈人？难道，他真是个会法术的道士……
    相比孔翠玲，苟理国就没什么疑问。
    三人离开拆迁场，走了一段路，冬日阳光洒在身上。苟理国回头看，拆迁场上空乌云清晰可见。是的，所谓阴天，仅仅是拆迁场和附近有限的范围内罢了。
    苟理国暗中心惊。
    这时，庄锋松开张丽母亲，悄悄落后半步，双手在胸前掐了个法诀。
    身后传来一声脆响，离得远了点，并不是很强烈，跟放了个炮仗差不多，但张丽母亲还是察觉到了。
    苟理国的感受截然不同。
    固然他修为低，对法力造成的天地元气波动感应不够灵敏，可但凡妖怪，就没有对雷不敏感的。就算离得远，苟理国还是心中一阵发毛，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梁斌完了，苟理国心想。
    他现在只想立刻逃跑，回到主人身边。
    “庄先生，我……”
    庄锋挥手：“苟兄随时可以离开。但我有个忠告，以后这种事少掺和，就算跟我没关系，你一个秘书，出手打架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对不对？”
    “是是，再也不敢了。”
    苟理国告辞庄锋，去梁斌公司取了自己的车，一溜烟赶回老李身边。
    “助拳”的结果，老李没兴趣问，反正都是纨绔好勇斗狠，老李还怕问多了，自己的孩子被教坏呢。当然，他就算问，苟理国也不敢乱讲。
    庄锋打车带张丽母亲回到家中。
    尽管庄锋再三保证，梁斌以后都不会再找任何人麻烦，张丽母亲还是将信将疑。
    要知道，先前梁斌可亲口说过，他不服。
    庄锋貌似很厉害，苟理国那么可怕的人物，在他面前表现得比孙子都乖。然而，庄锋却自始至终没出手对付梁斌，即便梁斌明确表示不服。
    “小庄，阿姨能问问，你家里……”
    “我是孤儿。”庄锋打断张丽母亲，“梁斌想多了，阿姨你可别被他带坑里。我呢，就是个普通人，无非勤快点、生意比较红火，赚了点钱。”
    骗鬼呢你，张丽母亲根本不信。
    她的人生经验也不是白给的。
    苟理国是谁，她不清楚，但梁斌对苟理国很尊重，而苟理国又怕庄锋要命，她看得很明白。一个开电脑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如此强势？
    庄锋给张丽打电话，告诉她问题已经解决，带慧完直接回家即可。
    张丽母亲也给丈夫打电话，让他回家。张丽父亲听妻子讲了前因后果，顿时毛了，心急火燎往回赶。
    半小时后，张丽和慧完回到家中。
    张丽父亲却迟迟没出现。
    张丽母亲打电话又催，结果丈夫却告诉她，自己正在医院看热闹。
    “神经病啊，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看热闹？”张丽母亲不由得勃然大怒。
    “这热闹我必须看啊。”张丽父亲悠悠道，“你知道么？梁斌被雷劈了，正在医院抢救呢。好家伙，梁家一群人堵在医院，连他爹都来了……”
    张丽母亲听得目瞪口呆。
    先前那奇怪的阴天，以及天空中的隆隆雷声，浮现在张丽母亲的脑海。
    ……
    梁斌命很硬，居然挺了过来。
    据去医院陪护女儿的孔翠玲父母讲，救是救回来了，可惜“前女婿”基本算是完蛋了。整个人完全瘫痪，更严重的是大脑受到致命损伤，成了傻子。
    当然，比植物人强。
    能主动要饭吃、要水喝，嘴里只会发出无意义的“咿咿呀呀”，可至少能说话呀。
    为什么要叫他“前女婿”呢？
    因为第二天，孔翠玲就强烈要求转院治疗，并坚决跟梁斌划清界限。
    孔翠玲的父母觉得，女儿这样做，有些不地道。
    然而涉及到子女的幸福，天下的父母无一例外，都是自私的。梁斌现在的状况，女儿跟着他，确实是受罪。反正梁斌如今又不能反驳，既然女儿说两人已经分手，他们当然选择采信女儿喽。
    这并没有引起梁斌父亲的怀疑。
    原因很简单：梁斌父亲就不知道孔翠玲这个人。
    梁斌对孔翠玲，或许不仅是玩玩，但他也确实从未跟家里提起过自己的这个女朋友。
    梁斌父亲正为治疗儿子焦头烂额，暂时还顾不上查明真相。何况，那群痞子也在医院接受治疗，调查起来不方便。
    张丽母亲想，问题确实解决了。
    就算梁斌家人查明当天发生的一切，那也完全是梁斌作恶，她是受害者。前去救她的庄锋，自始至终也都没动手打人。唯一动手的，是苟理国。
    最关键的是，老天爷打雷劈人，怪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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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2章 你师姐永远是你师姐

    梁斌被雷劈，张丽自然明白，这是庄锋的手笔。
    张丽母亲略有怀疑，因为当时她亲眼见过天气异常，以及苟理国的强大。当然，别说庄锋否认了道士身份，就算他承认是道士，难道就能用雷劈人？因此，张丽母亲的怀疑刚冒头，就被她自己主动掐灭了。
    张丽父亲认为，这绝对是报应。
    特别是听了妻子在枕边讲述，当时孔翠玲揭露梁斌的那些恶行后，更是深信不疑。
    普通百姓，是最愿意相信报应的群体。
    比如说，张丽父亲被梁斌指使人打肿脸，妻子被绑架，女儿则有被欺负的危险……这一切，按正常人思维，难道不应该报警吗？
    张丽父亲却很清楚，报警是没用的。
    不是说官方不作为，法制社会，讲的是证据。
    像梁斌这样的家伙，坏事可以做尽，却轻易不会亲自动手。你告他，他会找出一堆不在场，或者在场却跟他无关的证据，谁都没奈何。
    只有老天的报应，才不需要证据。
    保险起见，张丽在老家又待了两天，确定不会再有人来骚扰，这才告别父母，跟庄锋、慧完返回滨海。
    庄锋随即进入山门，通知老道们收徒。
    这次轮到了四师叔。
    四师叔求之不得，记名弟子固然让人不太满意，张丽的天赋摆在那里，比崔恩远那个不敬师长的小混蛋强多了。
    拜师仪式上。
    收记名弟子没那么严肃，不用上表禀告天庭和祖师爷，也无须所有人到场，崔正义就没来。
    崔恩远听说后，倒是兴冲冲来凑热闹了。
    他当然有自己的目的。
    “我喊张丽师妹，总没问题了吧？”崔恩远问庄锋。
    “抱歉，你得叫她师姐。”
    “凭什么？”崔恩远怒了，“正式弟子争不过，我认。她跟我一样，也是记名弟子。”
    “因为她年龄比你大呀。”
    “少忽悠人。上次你都说了，师兄弟排名，只看入门早晚——我修炼有成，记忆力很棒的。”
    “正式弟子才讲入门先后。事实上，如果张丽是正式弟子，你要喊她师兄。正因她是记名弟子，没出家，你才能叫她师姐。同理，大家都是记名弟子，当然要按俗世规矩说话，以年龄论长幼喽。”
    “我不信！”崔恩远叫道，“照你这么论，若干年后我都成金丹高人了，某个老道脑一抽，收一老头儿当记名弟子，我还得管那菜鸟叫师兄？”
    咣——
    崔恩远脑袋上挨了一记。
    二师叔斥道：“老道是你能叫的，还有，什么叫脑一抽？没大没小！”
    “歧视，这是歧视！”崔恩远怒道，“庄锋经常喊你们老道，一个个不在乎，凭什么我一喊就是没大没小？”
    “因为你是记名弟子喽。”庄锋嘿嘿笑。
    “我后悔了，我要正式拜师成不成？”
    “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出家做道士，聚元期前乖乖蹲山上做苦工，并保证遵守戒色、戒婚娶的门规，为兄可以求师父和二师叔破个例，改收你为正式弟子。”
    做道士，崔恩远问题不大。
    庄锋也是道士，可没耽误他到处乱勾搭。
    不提苗小乐、妙空，也不提才来的依雪，就看鸿蒙派最近收的俩徒弟吧，都是年轻漂亮的美女，这位大师兄、未来掌门啥意思，谁还没点B数呀。
    同样的道理，戒色什么的，都是扯淡。
    但是，做苦工，伺候老道，崔恩远敬而远之。
    “玛的，师姐就师姐，叫‘师嫂’都没问题，谁让我年纪小呢。等着吧，等我长大了，帮老道……师父师叔他们收一堆弟子，让他们每天集体喊我师兄。”
    “志向远大，我原则上支持。”庄锋一挑大拇指。
    张丽这个记名弟子，待遇比崔恩远强多了。
    崔恩远不喜欢留在山门中，因为他担心，自己被逼着伺候老道。反过来讲，他想留下，老道们还不肯呢。记名弟子没人权，没资格在山门内逛悠。
    对张丽，老道们却主动邀请她暂时留下。
    特别是听说，张丽会做饭，老道们尤其热情。
    周琼音有伺候之心，却没相应的手艺，学习需要过程，而且从这段时间的成绩看，她在做饭上，天赋低得令人发指。
    记名弟子自然不宜长期留在山门内。
    但两个新弟子相互陪伴，交流探讨，肯定能促进厨艺……不，修炼嘛。
    庄锋也建议张丽留下，利用过年前的这段时间，跟随依雪学习理论，初步掌握入门法诀。
    于是，张丽留了下来。
    当然了，鸿蒙派再不着调，规矩还是要讲的。记名弟子，类似于所谓的“少林寺俗家弟子”，理论上不属于修行界的人。因此，有些秘密是不能告诉她的。
    具体来讲，苗小乐是妖怪，这无需保密。
    但妙空、依雪的龙族身份，张丽还不适合知道。
    张丽终于了解到，苗小乐不是人！
    不仅苗小乐，每天跟她一起上班，一起回家睡觉的金欢，居然是一只美洲豹……
    最令张丽惊讶的，非狐狸精胡翠花莫属。她竟然是西方知名的物理学家、大学教授，还有个英文名字伊丽莎白?胡，这完全颠覆了张丽心目中，妖怪的传统印象。
    尚未正式修炼，新世界的大门就在张丽面前开启。
    张丽暂时留在洞府，庄锋和慧完回公司。
    这天上午，庄锋和崔正义正交流黑客技术，徐大姐风风火火闯进办公室。崔正义吓了一跳，他的键盘侠身份可不能泄露，连忙将笔记本盖上。
    徐大姐瞟了一眼崔正义的神色，满脸鄙视：“你个不要脸的死胖子，大白天带庄锋看小|电影……”
    崔正义顿时怒了：“别胡说，我们在工作！”
    徐大姐冷笑一声：“你敢吼我，你敢打开屏幕给我看吗？”
    崔正义顿时语塞。
    打开屏幕，满屏的鸟语徐大姐也不认识，更不可能认出，那是国外某银行的内部数据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崔正义可不想冒险。
    庄锋打个哈哈：“徐姐误会了，老板有媳妇嘛，怎么可能看那种东西？”
    徐大姐撇嘴：“省省吧，我比你了解他。”
    “呃，好吧，谁让你们是青梅竹马呢。”庄锋投给崔正义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起身走向门口，嘴里说道，“二位聊，贫道回避。”
    “站住。”徐大姐叫住庄锋。
    庄锋只好无奈的停下。
    徐大姐说道：“死胖子已经被他媳妇养残了，我对他没兴趣。我要找的，是你。”
    庄锋大吃一惊：“咱俩不可能，差着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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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3章 感谢佛祖

    庄锋自然是在开玩笑。
    徐大姐性格豪爽，穿衣服更豪爽，这不代表她品行有问题。否则的话，即便崔正义来者不拒，庄锋也得履行老板娘赋予的监督责任。
    徐大姐白了庄锋一眼，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真是来找你的。”她对庄锋苦笑道，“我妈她……又被忽悠了。”
    “咦，为什么要说又？”崔正义茫然。
    “上次是彼岸币。”庄锋提醒。
    崔正义顿时恍然大悟。
    崔胖子是传奇黑客，记忆力当然出类拔萃。但他毕竟不是庄锋，脑力没经过强化，必须做出取舍，舍弃一部分不重要的东西，才能更有效利用大脑。
    “这次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庄锋问，“老太太信佛，不会又是假和尚吧？”
    “不是。”徐大姐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骗子，因为那家伙跟你差不多，也是个道士。我对道士，印象还是挺好的。”
    庄锋大为欣慰：“徐姐有眼光！”
    徐大姐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骗子，所谓“对道士印象好”还在其次，更关键的是，那人好像有真本事。
    当初老太太被彼岸币骗了，最后退回一部分钱。然而，骗子通常很难迷途知返，习惯了骗人，再踏踏实实赚钱总感觉亏得慌。彼岸币换了个名头，继续行骗。
    当然，因为庄锋的恶搞，这次他们不敢再假借佛祖的名义。
    不，也没有假借太上老君。
    佛祖显灵，焉知道祖就是虚构的？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逻辑。总之，彼岸币公司的高层，绝对不敢再拿宗教说事儿，免得真被佛祖、神仙惩罚。
    骗子三观扭曲，很难改邪归正。
    同样的道理，受骗者何尝不是拥有特殊体质？
    每次有骗子出现，最容易上当的，往往正是以前被骗的那群人，这是事实。
    这次老太太遇上的，是个道士。
    凤君子，自称道家启明派传人，下山济世度人。据徐大姐描述，他大约三十到四十岁的样子，身材修长挺拔，瘦长脸，白发白须，穿一件相当风骚的纯白色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很有范儿。
    “启明派？”庄锋沉吟。
    徐大姐说道：“记得你跟我说过，道教是分门派的，你就来自坑蒙派……”
    “是鸿、蒙、派！”
    “哎呀，不要计较细节嘛。”徐大姐摆手，“关键是他能说出自己的门派，感觉挺专业。”
    庄锋说道：“我没听说过启明派，但这不代表它不存在，毕竟有些隐世道门，从来不与同道交流。刚才你说，他好像真有本事，是什么意思？”
    “他会法术！”徐大姐脱口而出。
    老太太信佛，道士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这天正在大街上遛弯，白得晃眼的凤君子跳出来，拦住老太太：“大娘，你有病。”
    老太太当时就生气了：“挺大个人，会说话吗？”
    “出家人耿直了些，还请您原谅。”凤君子端端正正打个稽首。
    “出家人？”老太太上下打量凤君子。
    “贫道凤君子，道家启明派传人。”
    “原来你是个道士啊。”老太太恍然大悟，“这白袍子，晃得我眼睛疼，刚才没看清，抱歉哈。”
    穿袍子的不一定是道士。
    但老太太算是宗教爱好者，如今一观察，只见凤君子留着长发，还挽成了发髻，下巴上的“美髯”也挺茂盛，一般人确实很难伪装。
    当然，这是老太太落伍了。
    头发可以用假发，胡子也有专门的道具。这时代，连大【哔】萌妹都能扮得天衣无缝，区区一个假道士，能有多大难度？
    凤君子淡然一笑：“无妨。”
    绝对称得上道貌岸然，风度翩翩。
    老太太……当然不受影响啦。
    佛法爱好者嘛，就算属于业余水平，至少也懂皮相都是虚幻的道理。再者老太太多大年纪了？颜值什么的，对她都是浮云。
    凤君子显然也没打算用风度征服她。
    “贫道先前可没胡说，据我观察，你应该有老寒腿的毛病，一到冬天就疼得厉害。”凤君子说道，“贫道奉师命下山济世度人，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被凤君子说中了，老太太确实有老寒腿。
    当然，她那个时代的人吃苦受罪，到了她这把年纪，不敢说百分百，至少八成以上的老人，都这样。
    老太太相对较严重，因为喜欢在家打坐。
    外行有个误会，道士、和尚都打坐，说明这种姿势对身体有好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出家人打坐，那是修行。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的出家人，打坐是为了强身健体。
    打坐只会让气血不通。
    对普通人来讲，散步、慢跑、打太极，能舒筋活血的运动，才是王道。
    老太太问：“你的意思是，要给我治病？”
    凤君子含笑点头。
    上次受了骗，这次老太太就多了个心眼：“得花多少钱？我可没钱。”
    凤君子摇头：“不花钱，免费的。”
    “真有这种好事？”老太太半信半疑。
    凤君子笑道：“贫道下山以来，见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大娘有所怀疑，我能理解。我是否骗人，这不重要，反正不需要你付出什么，试试又何妨呢？”
    老太太心说，有道理。
    于是说道：“试试就试试。对了，你是道士，肯定没诊所啊，得跟我回家治疗，对吧？你等等，我给闺女打个电话……”
    老太太还是挺有心机的，怕自己一个人领凤君子回家，被这家伙抢劫。
    凤君子摆手：“无须如此麻烦。”
    “什么意思？”老太太迷惑。
    凤君子上前一步，伸手一拍老太太的肩膀。
    老太太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凤君子接触的部位开始，顺着肩膀、腋下、肋部、大腿、小腿、脚踝一路向下，最后通过脚心钻出。
    凤君子笑容可掬的看着她。
    老太太满脸震惊。
    疗效如何，暂时还没什么体会。但就凭凤君子随手一拍，她整个人跟过电似的，这可是真本事！
    “道长，你刚才……”老太太连称呼都变了。
    凤君子淡然道：“耗费点法力帮你疏通经络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厉害啊！那个……您再拍拍？”
    凤君子很爽快，伸手在老太太另一边肩膀上拍了一记。
    酥麻的过电感再次出现，让老太太如醉如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效果，老太太感觉，自己的腿脚似乎轻松了许多。老太太倾向于后者，凤君子是真有道行，治病而已，小意思啦。
    老太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感谢佛祖！”
    凤君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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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5章 你也配做道士？

    “这也证明不了凤君子是骗子吧？”庄锋皱眉，“老太太的行为确实不好，但按你的说法，凤君子可从没主动要过钱。”
    徐大姐说道：“表面看是这样，可是你知道，凤君子这段时间，总共收了多少钱吗？”
    “很多？”
    “绝对比你想象得多。我调查过，像我妈这样直接提存款的，已经不少了。凤君子成天一副不在乎钱财的样子，对馈赠却来者不拒，一开始还忸忸怩怩推辞几句，如今干脆连推辞也省了。”
    庄锋点头：“高智商骗子。”
    一个修行人，就算再随和，也不应该收那么多钱。
    不，正常修行人，就不会如此虚伪。
    比如说，庄锋接委托降妖，虽然只做过可怜的几次，但每次都是明码标价的。再比如老道们以前偶尔打猎换钱，也不会假惺惺白送，或者让人看着给。
    这个原则，也适用于其他东西，比如法宝什么的。
    修行界的馈赠，通常是长辈赐予晚辈。
    所谓无功不受禄，随便接受馈赠，天机牵扯下，对修行是有害的。反过来讲也一样，受了别人的恩惠，装傻不回报，也没好处。
    “行，贫道去看看。”
    不需要徐大姐领着，凤君子如今是小区名人，一露面就被疯狂粉丝包围的那种，很好找。
    时间刚刚好，庄锋也不拖延，叫上慧完，坐车来到徐大姐的小区。
    进小区走了没多久，只见某个小花园中，男女老少大群人凑在一起，簇拥着中间白发白须白袍的凤君子。
    凤君子个头高，站在众人中间，配合亮瞎眼的全白风格，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此刻他并没给人治疗，正在腼腆的接受“馈赠”。
    事实上，到了现在，治病已经不重要了。
    凤君子自然还是每天耗尽法力，但他的这些“脑残粉”，并不在乎治疗效果。能看到凤君子，并表达自己对他的崇拜，就足够了。
    这是一个微妙的心理变化过程。
    凤君子仙风道骨的气质，对人们有致命吸引力。一开始固然影响不大，但当大家对他熟悉，并确定他不是骗子之后，这种吸引力会急剧放大。
    再加上群体效应，更一发不可收拾。
    说白了，跟明星效应本质相同。只不过明星塑造形象，靠公司宣传。凤君子则完全凭自己的手段，一步步取得人们的信任，并不断强化“有道行”、“随和”等人设。
    馈赠，不一定是钱。
    比如现在，许多人拿出的是食物。
    凤君子来者不拒。当然，这么多吃的，他不可能全吃完，否则真有可能撑出个好歹。每样尝一口，就能让献出心意的粉丝心满意足。
    庄锋和慧完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也有送钱的，但不是人人跟徐大姐母亲那样豪迈。大多数人，送的数目都有限，几百、几十，甚至几块钱都有。
    面对钱财，凤君子同样不拒绝。
    慧完说道：“师兄，贫僧觉得，金钱和食物，本质上没区别。他能接受食物，自然也能接受钱财。比如佛门弟子化缘，总不能限制施主如何布施吧？”
    这话，道理上是没错的。
    庄锋不置可否：“看看再说，先不急下结论。”
    闹腾了足有半个小时，粉丝们的热情才有所缓解。凤君子对大家说了几句，正式开始治疗。
    这是他受爱戴的根本，自然不会轻易丢掉。
    治疗刚开始，庄锋就笑了。
    “师兄看出问题了？”慧完问。
    “有神识，就这么任性。”庄锋点头，“其实我一来就发现了奥秘，但需要进一步判断，所以才等到现在。这凤君子是否修行人不好说，反正我没察觉他的修为。但他绝对不是山里走出来的，摩登得很。”
    慧完听得稀里糊涂。
    庄锋也不解释，招手让慧完跟随。
    两人走到人群外面，庄锋带着慧完挤进去，来到凤君子面前。
    凤君子并没有特别注意庄锋，他的粉丝中不乏庄锋慧完这种年轻人，还以为两人是新加入的呢。
    庄锋清清嗓子，躬身冲凤君子打个稽首：“见过道友，您慈悲。”
    凤君子一愣，缓缓停止手中的动作。
    庄锋笑吟吟的看着他。
    凤君子迟疑道：“你是……”
    庄锋笑道：“道家鸿蒙派传人，庄锋子。”
    “道友你好，道友再见。”
    凤君子扭头就走。
    庄锋不紧不慢上前一步，伸手轻轻一拉，凤君子便不由自主转了个身，回到庄锋面前。
    凤君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周围的粉丝们面面相觑，他们搞不懂，为何凤道长会一反常态，提前离去。要知道，凤君子每天都要耗尽法力，从无例外。
    “道友跑什么？”庄锋问。
    “呃，贫道有急事，呵呵……”
    “还有什么，比治病救人更要紧的呢？”
    凤君子讪讪道：“我修为有限，治疗效果差强人意，但我已经尽力了。我想，是时候回山闭关修炼了。等修为有所提升，再下山济世度人。”
    粉丝们感动坏了，凤道长慈悲呐。
    有老头儿叫道：“小家伙别拦着凤道长，别耽误他老人家回山修炼。”
    他老人家……这称呼。
    庄锋说道：“其实我也是个道士。”
    老头儿嗤之以鼻：“少欺负我老人家不懂，不穿道袍，关键是剃着板寸头，你也配做道士？凤道长说过了，道士是不剪头发的。”
    “老爷子有所不知，这叫入乡随俗。”
    “年轻人不学好！”老头儿气得吹胡子。
    又有人说道：“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道士呢，道童还差不多。”
    众人哄堂大笑。
    包括跟庄锋慧完差不多年纪，甚至更小的那些人。
    “大家请安静。”凤君子高声叫道。
    凤道长的号召力真不是盖的，他一开口，笑声和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凤君子苦笑一声，对众人道：“你们弄错了，他真是道士。我想，一个能说出鸿蒙派的人，应该是不敢冒充鸿蒙派道士的。”
    庄锋心说，得，这货看来也真是道士。
    这里所指的道士，是真正修炼，属于修行界一份子的道士。而不是那种把道士当职业，被外界误会成哲学家、养生学家、武术家的混日子道士。
    凤君子知道鸿蒙派，并貌似了解鸿蒙派的蛮不讲理作风，就不是骗子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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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8章 讲规矩和不靠谱

    庄锋摇头：“请道友指教。”
    凤君子说道：“我家祖师爷姓李，讳长庚。”
    “李长庚……你是说，太白金星？”庄锋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的形象。别说，如果按民间传说，凤君子的形象，跟太白金星还真挺像。
    金星，也就是启明星。
    太白金星留下的传承名叫启明派，符合逻辑。
    但是，这跟凤君子不愿让鸿蒙派帮忙，有什么关系吗？
    庄锋倒不是非得上赶着帮忙，凤君子喜欢找谁，他无所谓，老道们那群懒鬼，肯定更没意见。他就是感到不解，为何凤君子拒绝他的好意。
    别忘了，鸿蒙派可是修行界的泰斗。
    凤君子知道鸿蒙派，肯定也就了解鸿蒙派的地位。用脚后跟分析都清楚，请上古大派鸿蒙派帮忙，绝对比“后起之秀”华盖派强啊。
    凤君子微笑颔首：“不错，本门祖师，正是太白金星。”
    “他跟我们鸿蒙派有仇？”
    “呃，这倒没有。”凤君子笑道，“本门祖师是天庭重臣，最注重规矩，而鸿蒙派……呵呵。总之，道友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得，又被鄙视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鄙视鸿蒙派没规矩的，凤君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还是比较坦诚的，敢当面说，大多数门派都是背后嘀咕呢。
    对此，庄锋向来嗤之以鼻。
    没规矩的乐趣，你们一无所知。
    “好吧，算我没提。”庄锋挥手，“道友还完钱，爱去哪去哪，就这样吧，贫道告辞了。”
    说完，招呼慧完离开。
    “道友请留步。”凤君子叫住庄锋，“贫道想请道友陪我一起去崂山，毕竟我没修为，我怕万一找不到华盖派的同道……”
    庄锋气乐了：“一边鄙视鸿蒙派没规矩，一边还想让我帮忙，您可真行啊。”
    凤君子理直气壮：“关系到一个门派的传承，同道有义务协助，这是修行界的规矩。贫道请道友帮忙，正是遵循规矩，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话说的，不帮你还是罪过是不是？”
    “罪过谈不上，恐被同道耻笑。”
    “你还真是坦诚得让我……想揍人呐。行，你把钱还了，来正义电脑找我，咱一起去崂山。”
    庄锋给凤君子留了地址。
    鸿蒙派的这位道友，居然在电脑公司打工，凤君子完全无法理解。他没天赋，还接近二十年不正经工作呢。庄锋受天道青睐，拥有修炼的机会，却浪费时间打工，凤君子认为，简直不可理喻。
    庄锋带慧完走了几步，又转身返回。
    “好人做到底，送你身道袍吧。”
    庄锋从储物戒摄出一整套道袍“套装”，也就是道袍、道冠、芒鞋，以及拂尘四件套，递给凤君子。
    凤君子激动不已：“你能用储物戒！”
    是的，凤君子有储物戒。
    完整的传承嘛，有入门法诀，初级丹药、法宝，当然也有更高深的玉瞳简、更好的天材地宝。后者，通常都藏在储物戒中。
    庄锋淡然一笑：“我有修为嘛。”
    “不，典籍上说，只有聚元以上修为，才能使用储物戒。道友年纪轻轻，目测不到二十岁，竟然已经是聚元高人，这简直……鸿蒙派果然厉害。”
    “聚元？如果我说我是金丹，你会不会昏过去？”
    “不可能。”凤君子根本不信，“你天赋再高，年龄在那儿摆着呢，没道理结丹。贫道虽然修炼无成，理论水平还是颇为自信的。”
    庄锋：“您高兴就好。”
    庄锋和慧完走了。
    凤君子站在那里，计划还钱事宜。
    他可没骗人，收了谁的钱，确实都记着呢。不过，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还回去，一些零头，像今天的几十块、几百块，他打算留下。
    道袍是有了，但身上没钱，心里没底啊。
    ……
    崂山华盖派山门内。
    有庄锋陪着，完全不需要惊动上清宫的弟子，直接找到山门驻地，打出拜山法诀，华盖派就派人出来迎接了。
    凤君子换上庄锋赠送的道袍四件套，越发显得仙风道骨，道貌岸然。
    庄锋却没穿道袍，跟慧完做普通人打扮。
    他告诉凤君子，慧完的僧袍坏了，一直没做新的。自己身为师兄，总不能穿上道袍，让慧完失礼吧？同甘共苦，这个可以有。
    凤君子不以为然。
    和尚失礼，道士在乎个毛。
    他穿起簇新的道袍，拂尘搭在手臂上，感觉相当良好。规矩很重要，道士就该有道士的范儿，像庄锋那样，一身俗世服装，尤其头发都剃了，忒没规矩。
    华盖派掌门，也就是传说中的“崂山道长”，亲自在入口处迎接。
    这可不是为了庄锋。
    先前庄锋替凤君子报了身份，一派掌门来访，哪怕他看起来毫无修为，该有的礼数不能缺。
    鸿蒙派固然不靠谱，崂山道长不相信，庄锋敢胡诌凤君子的身份。另外，崂山道长和卜拙差不多，都是学识渊博的主儿，他就知道启明派。
    众人在会客厅落座。
    凤君子说明来意，请求华盖派相助。
    “凤掌门不惧冷眼与嘲笑，刻苦修炼二十年，贫道十分敬佩。”崂山道长赞叹不已。
    这可不是讽刺。
    凤君子承受的压力，一般人难以想象。崂山道长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换成他，能坚持多久？一两年或许没问题，二十年，是绝对做不到的。
    庄锋觉得凤君子死脑筋，崂山道长却不这样认为。
    这种百折不回，对修行的孜孜追求，是高贵的品质好不好。崂山道长为凤君子感到心酸的同时，又极为敬佩。
    “贵派传承之事，华盖派义不容辞。凤掌门尽管放心，回头贫道就命门人陪你下山寻找弟子。”崂山道长做出承诺。
    凤君子心神大定。
    华盖派的承诺，肯定靠谱。
    崂山道长吩咐门人准备酒饭招待同道，自己则继续陪凤君子和庄锋聊天。
    他是个合格的门派话事人，跟卜拙那种死宅截然不同。跟同道多有交流，可谓见闻广博。修行界的轶事信手掂来，不仅凤君子听得心动神驰，庄锋也大开眼界。
    “对了凤掌门。”某个时刻，崂山道长忽然问，“您这身道袍，似乎……”
    凤君子精神一振：很帅是不是！
    庄锋憋着笑，玛的敢说鸿蒙派没规矩，道爷不害你害谁？没错，这道袍是从上清宫库房偷的，你敢穿着它进华盖派招摇，活该被抓个现行。
    庄锋事先并不确定，崂山道长会喊破。
    毕竟这是打脸，德高望重的崂山道长，按道理讲是不会做的。没想到，他还挺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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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9章 做人要厚道

    崂山道长继续道：“似乎是鄙派的东西啊。”
    凤君子一愣。
    庄锋问：“何以见得？道袍都一个样儿。”
    崂山道长解释道：“款式自然没太大差别，但鄙派委托服装厂生产道袍，其实厂家是会绣上自己的标志的——两位请看袖口下面。”
    凤君子举起手臂查看，袖口上果然有个类似商标的东西。
    “庄道友，你坑我！”凤君子怒视庄锋。
    庄锋摆手：“凤掌门别乱讲哦，都是道祖苗裔，我坑你干嘛？启明派最重视规矩，你身为掌门，随意指责一个古道热肠陪你来崂山的小道士，合适吗？”
    “这道袍是你送我的！”事到如今，凤君子也顾不上所谓的“范儿”了，先澄清要紧。
    见凤君子有些气急败坏，庄锋顿时念头通达。
    要的就是他破功。
    一个毫无修为的掌门，竟然比老道还有高人气质，成天仙风道骨给谁看呢？
    “凤掌门，我一小道士，修行界的晚辈，送道袍给一派掌门，您觉得这符合逻辑吗？”庄锋开启忽悠模式，睁眼说瞎话。
    凤君子还想争辩。
    崂山道长摆手：“凤掌门莫急，鸿蒙派一贯如此，您跟他较真，纯属想不开。”
    庄锋十分意外：“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崂山道长呵呵一笑：“上次道友来崂山玩儿，上清宫丢了五套道袍。让贫道猜猜，凤掌门身上这套，就是其中之一吧？”
    “我去，原来你都知道！”庄锋大窘。
    “贫道跟你师祖比较熟悉，鸿蒙派传人爱玩，我是深有体会的。”崂山道长笑道，“几套道袍无所谓，若是凤道友单独过来，贫道自然闭口不提。但既然你小道士也来了，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我觉得可以有。”
    崂山道长和卜拙的师父平辈论交。
    按修行界的规矩，卜拙得管崂山道长喊师叔。
    那么，庄锋得叫他师祖喽？当然不是。
    各门派之间，辈分都是自己定的，并不会一直延续下去。庄锋和崂山道长没直接关系，叫前辈就够了。
    “好吧，连活跃气氛您都学去了。”庄锋服气。
    凤君子忽然觉得，崂山道长似乎也不太靠谱。
    一派掌门，怎么能随便开玩笑呢？这不合规矩啊。典籍里可没说，华盖派也不着调。懂了，他肯定是受鸿蒙派传人影响。据说不靠谱这种品质，最容易传染。
    中午，众人一起用饭。
    这次慧完惬意了，因为华盖派戒荤，用不着单独为他准备饭菜。
    不过，跟大部分同道一样，华盖派不戒酒。他们的酒肯定不如北海，海底资源丰富嘛，但也必然掺杂了灵药，酒劲绝非普通人能承受。
    所以，小和尚还得离得远远的。
    上次被“熏醉”属于意外，这次如果还不小心，就有故意的嫌疑了。慧完对自己的和尚身份非常珍惜，绝对不想再次破戒。
    吃完饭，凤君子留在崂山，庄锋和慧完告辞。
    走出山门，来到上清宫。
    庄锋忽然停下来，左右看看，对慧完道：“师弟，正所谓有备无患，我储物戒里的道袍不多了……”
    慧完皱眉：“这不太好吧？”
    “反正他都知道了，贫道再偷……不对，借用几套，多大点事儿嘛。”
    “不是呀师兄，以前咱来偷，那是因为鸿蒙派山门离得太远，不方便。现在随时可以回山，山门内也有准备道袍，干嘛非要拿人家的？”
    庄锋正色道：“他们用料好，穿着舒服呀。”
    慧完无言以对。
    ……
    再有几天，春节就到了。
    修行人不重视节日，跳出红尘外嘛。往年，老道们通常不会专门为过年准备什么——庄锋认为，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懒。
    今年他们仍旧没打算过年。
    然而，鸿蒙派多了个客座长老，情况就变了。
    最近崔胖子每天都跑进山门，先是邀请老道们出山，去自己家过年。被拒绝后，又开始往山门内搬东西，年货、鞭炮什么，说是要让师兄们热闹热闹。
    他没办法运送，就把庄锋拉上，用庄锋的储物戒。
    公司放假了，庄锋不敢单独留下慧完，于是三人经常一起跑进鸿蒙派山门。
    今天也不例外。
    庄锋把东西“卸下”，随便找个地方一堆，留崔正义跟老道们扯淡，自己和慧完去找苗小乐等人。
    除了做搬运工，庄锋也有任务。
    “张丽，你收拾一下，过会儿送你出山。”庄锋对张丽道，“公司已经放假，你也该回家陪父母过年了。”
    这是早说好的，张丽当然不会反对。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衣服、洗漱用具都得留在山门内，过完年她还得进山继续听课。是的，张丽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她已经不能算正义电脑的员工了。
    于是张丽道：“我准备好了。”
    庄锋点点头，看向妙空：“你回不回家？”
    依雪没必要问，跟妙空这个冒牌货不同，她是真把自己当成庄锋的人。鸿蒙派才是她的新家，北海充其量属于娘家，就算要回去，也得过完年，算是“走亲戚”。
    妙空断然摇头：“我不回去。”
    她得守好自己的解药。
    “这不合适吧？”庄锋皱眉，“你们都不是出家人，你过年不回去，你爹会不会伤心？”
    “别逗了。”妙空撇嘴，“以我爹的身份地位，身边会缺人？每次过年，他作为领导忙得很，都没时间陪我，我是不会乱说的。”
    “好吧。”庄锋转向周琼音，“琼音得回家，你家老爷子可不是领导。”
    周琼音心中一阵纠结。
    她当然愿意回家陪爸爸过年，但规矩怎么办？
    换成刚进山那会儿，周琼音肯定不会违背规矩。可这段时间周琼音已经弄明白了，规矩，对鸿蒙派来讲，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老道们都不在乎，她又何必非得循规蹈矩，死活不肯下山呢？
    “别想啦。”庄锋挥手，“你也出山，就这么定了。”
    周琼音保持沉默。
    不说话，就是不反对。
    苗小乐叫道：“庄锋，你怎么不问问本喵？”
    庄锋乐了：“你有亲人吗？”
    “那倒没有，但我有朋友啊。金欢孤身一人在滨海，过年没人说话，多可怜呀。不，你别说海外华人不过年，金欢告诉过我，唐人街的新年更热闹。”
    “你的意思是想陪金欢过年？没问题呀。”
    “不，我是想让金欢和大家一起过年。”苗小乐又不傻，亲疏远近还是分得清的，当然不会为了朋友，放弃跟庄锋一起过年，“你跟师父他们商量一下，让金欢也进山门得了，好不好？”
    “小乐，做人要厚道，不能总挖崔胖子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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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0章 想好怎么交代了吗

    公司好不容易多了两个女性员工，难得的是老板娘没从中作梗，阳盛阴衰大有改观。结果张丽成了鸿蒙派记名弟子，正义电脑是混不成了。
    再把金欢拉进来，好吧，又恢复原样了。
    妙空扯了把苗小乐：“你是疯了吧，还真打算凑一桌麻将？”
    “这叫平衡。”苗小乐一本正经，“最近听依雪讲课，本喵的学问，那是大有长进。以前庄锋就说过，天道最根本的法则，就是平衡。”
    妙空茫然：“这跟拉金欢进来有关系？”
    “当然有。你看，你和依雪是一类，琼音和张丽又是一类。唯独我苗小乐，形单影只，分明处于劣势嘛。山里倒是有个胡翠花，可她是囚犯，身份特殊，不可能把她拉进我的阵营。”
    “你是脑子进水。”妙空吐槽。
    苗小乐不理会妙空，眼巴巴的看着庄锋。
    妙空叫道：“不许答应她。”
    苗小乐的心态，妙空其实能猜出来。
    倒不是准备让金欢做“老四”，也跟所谓的平衡没关系，毕竟张丽、周琼音跟庄锋可没那层关系。
    苗小乐喜欢热闹，又真把金欢当朋友。
    当初在M国，苗小乐赶金欢走，因为怕庄锋受诱惑。然而时过境迁，妙空沦陷了，还多了个依雪，给苗小乐某种“瞎折腾”的挫败感。
    进而，苗小乐觉得，当初自己那样对待金欢，毫无意义不说，还显得不够朋友。
    再者说了，如今大家都在山门内，庄锋和慧完却在外面。留金欢在庄锋身边转悠，感觉挺不靠谱的。
    然而妙空认为，拉金欢进山是个馊主意。
    实事求是，金欢跟庄锋不熟。那豹妖是真把自己当成公司员工，每天认认真真工作。而庄锋有个特点，那就是专冲熟人下手。
    确切点说，太熟悉了，就老司机精神发作，忍不住搞暧昧。一来二去的，后果就出来了。
    依雪也不例外，按照两人的说法，他们在梦中世界，可是经历了足足六年时间。
    金欢进了山，按庄锋的一贯尿性，就会下意识把她当自家人。妙空寻思，关系有了本质变化，庄锋又那么优秀，金欢如果不沦陷，她敢把眼睛抠了……当篮球打。
    好吧，妙空其实也不看好张丽和周琼音。
    这山上，唯一能抵挡庄锋的女性，恐怕只有胡翠花那个狐狸精了。胡教授见多识广，还在其次，主要是庄锋没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庄锋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贫道支持妙空，金欢不能进山。”
    “为什么？”苗小乐不服气。
    “如果她进山，你可就不是鸿蒙派唯一官方指定妖怪了。”
    “本喵无所谓哒。”
    苗小乐心中苦笑，现在还讲个毛的“唯一”啊。
    她当初注重这些，鸿蒙派唯一妖怪的名头根本不重要，关键在于独享庄锋。如今有了妙空和依雪，她还有什么必要在乎？
    “那也不行。”庄锋摆手，“金欢跟你不同，她和贫道可没关系。鸿蒙派山门不是谁都能进的，她想进来，就必须按修行界的规矩，立心誓成为奴仆。”
    苗小乐皱眉：“小欢怕是不会愿意。”
    “废话，不愿意就对了，没人喜欢做奴隶。行了小乐，金欢没你想得那么脆弱。这样，我跟老板说一声，让金欢去他家过年。”
    “那好吧。”苗小乐不再坚持。
    她也知道，所谓过年，对妖怪根本无所谓。
    妖怪又没亲戚，过什么年？以前苗小乐住山上，除夕夜跟其它夜晚没任何区别，苗小乐还讨厌人类放烟花，打扰她捕猎呢。
    无非还是觉得金欢孤单，于心不忍。
    到崔正义家过年挺好，至少不用担心喝多了酒，现出原形吓到谁，闹出个大新闻。
    庄锋跑去找崔正义。
    结果，崔胖子就没跟老道在一块儿。
    卜拙没好气的冲山下努努嘴。
    庄锋的神识探不到草原，但山上没有胡翠花的气息，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崔正义干嘛去了。
    “死胖子，白昼宣淫呐这是。”庄锋喃喃道。
    卜拙满脸郁闷：“为师愧对祖师爷，庄严的门派驻地、神仙洞府，竟然成了……你七师叔也不是玩意儿，让他收回法宝，他老是拖延。”
    庄锋不以为然：“我觉得七师叔做得对，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收回呢？”
    这件事上，庄锋肯定不会支持老道。别忘了，崔正义也是他师父，鸿蒙派官方同样认证过的。破坏崔胖子的好事，理论上也是忤逆不孝。
    草原上，法宝展开的隔绝法阵内。
    庄锋和卜拙的猜测都是错误的，崔正义和胡翠花穿戴整齐，并没有胡搞，而是正并排坐在地上谈话。
    “今天就跟我出去吧。”崔正义说道。
    胡翠花摇头：“我说过多少次了，妖怪不过年，而且我在Y国，也从来没过过年。崔哥应该很清楚，我早就全盘西化了。”
    “既然你回了华夏，当然要恢复传统。”
    “那么，我在山上过年就挺好。”
    “绝对不行，你是我的人，不陪我过年像话吗？”崔正义瞪眼。
    胡翠花暗中鄙夷，死胖子，谁是你的人？
    嘴里却幽幽道：“那你想好了，如果我真跟你回家，你怎么向你老婆交代吗？”
    崔正义一滞，讪讪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媳妇比较傻，就凭咱俩的高智商，忽悠她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先答应我，咱再慢慢研究。”
    胡翠花觉得，崔胖子真搞笑。
    玛的本来是互相利用，她胡教授利用崔正义防止被卖掉，崔正义呢，则是实现一段“凄美爱情”。固然，这凄美爱情的时间拖得挺长，胡翠花俨然成了小三。然而这恰好是她愿意看到的，时间越久，对她越有利。
    崔正义真拔【哔】无情，胡教授还赔了呢。
    总而言之，各取所需而已。
    崔正义的态度很明确，他绝对不可能移情别恋，喜新固然没错，却不是厌旧。
    那么带小三回家过年，这是什么狗屁思路？
    偏偏，崔正义就这么干了。
    这几天，崔胖子进山送年货、鞭炮什么的，不能说是借口，因为他有权，也有能力随时进山门。但不可否认的是，劝胡翠花跟他回家过年，是更重要的目的。
    胡翠花当然不肯同意。
    小三见正牌妻子，这是撕逼的节奏啊。
    撕逼，胡教授自然不怕。
    问题是，她纯粹在利用崔正义，又没打算上位，犯得着跟老板娘冲突吗？再者她是庄锋抓来的囚犯，年后还要拍卖，惹恼了庄锋，你说庄锋会向着谁？
    胡教授人生经验丰富，绝不相信，崔正义会爱上自己。
    他现在的做派，无非占有欲作怪罢了。
    真闹得不可开交，胡翠花断定，为了安抚老板娘，崔正义有九成九可能放弃她。那时，她可就鸡飞蛋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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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1章 腿软挺尴尬

    胡教授再次发动科学家的缜密思维，确定跟崔胖子回去只有害处，毫无积极意义。
    “庄锋也不可能答应。”胡翠花十分理智的分析，“我是他抓来的囚犯，他怎么可能同意让你带我出山，不怕我趁机逃跑？”
    崔正义问：“你会逃跑吗？”
    “我当然……不会啦。”胡翠花抛个媚眼，“崔哥对我好，我不能让你为难——可庄锋不知道呀。同样的道理，如果我去你家过年，你老婆不高兴，你夹在中间也难做人，我会心疼的。”
    崔正义感动坏了。
    可惜他不是修行人，视力不够强大，没注意到，胡翠花脖颈上冒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胡教授强忍着腻歪，说道：“崔哥别任性了，你是成年人，还是智商超群、逻辑思维强大的IT精英，你应该非常清楚，我不能跟你回家过年。”
    “道理我懂，总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一个囚犯，自有都被剥夺了，还奢望什么公平？”胡翠花苦笑，“再者，我们来日方长，一时的相聚无须在意。”
    跟所有出轨男人差不多，崔胖子忽然觉得，胡教授比老板娘通情达理多了。嗯，如果老板娘换成胡翠花，或许他追求凄美爱情什么的，老婆根本不会从中作梗，实现起来毫无难度吧？
    不对，这种思想很危险！
    崔正义吓了一跳，连忙将念头掐灭。
    胡翠花看着隔绝法阵边缘的混沌发呆，并没有注意到崔胖子的神色变化。
    崔正义说道：“你为我着想，我不能不识好歹。这样，你留在山上过年，初一我进来陪你。反正我身为小师弟，也得给老道们拜年。”
    初一拜年，这是华夏传统。
    崔正义的老家已经拆迁，但亲戚邻居基本集中在一个小区，按滨海的习俗，每年初一，崔正义都要带着老婆儿子，去小区拜年。
    是的，滨海传统，拜年不分亲疏，邻居家也得去。
    崔胖子记得，自己小时候，每到大年初一，全村的小孩都早早起床，准备一个袋子，满村乱窜。
    熟不熟的完全不重要，挨家挨户喊一声“过年好”，人家就会抓几颗糖给你。如果够勤快，嗯，脸皮够厚，一上午时间跑遍全村，能赚到数量相当多的糖果。
    当然，脸皮厚其实是不存在的。
    那只是崔正义的个人观感，既然是传统，就不存在丢人的问题。村里人喜欢小孩儿来拜年，来的越多，越说明家里人气旺盛，算是一种祝福吧。
    如今崔正义成了鸿蒙派客座长老，老道们认可的小师弟，那么，他拜年的首要对象，自然就变成卜拙等人。
    老家的亲戚朋友不清楚，崔正义也不可能泄露修行界的秘密。但拜年这种事，在村子已经没了的前提下，本来就变得可有可无，越来越多的人根本不出门。
    崔正义愿意主动遵循传统，自然也可以随时改变。
    “不用了吧？”胡翠花皱眉，“妖怪不在乎过年，但我知道，对人类来讲，那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你还是留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比较好。”
    “不对，你也是我老婆……呃，之一，呵呵。”
    胡翠花又是一阵腻歪。
    死胖子，占本狐狸的便宜还不满足，越来越贪心了。你他玛受现代教育，还去西方呆过，怎么着，真打算纳妾不成？
    “我是认真的。”崔正义正色道，“无论你胡教授如何看待这段感情，我起初也确实只想占便宜，但人心会变，我早就不把它当凄美爱情看了。”
    胡教授一阵烦躁，忍不住翻白眼：“你有病吧，说好的老司机呢？”
    实事求是，这是胡翠花第一次不耐烦。
    她是利用崔正义，当然要小心奉承，生怕付出化为流水。因此，面对崔正义，哪怕腻歪，胡翠花也不会流露出任何真实感情，时刻在表演一个合格的小三。
    崔正义一愣。
    什么鬼，胡翠花刚才的表现，让他有种老板娘的既视感？
    他晃晃脑袋，摊手道：“没办法，老司机翻车了。”
    “随便你。”胡翠花没好气的说道，“反正你是鸿蒙派长老，我又没资格拦你。”
    是的，胡翠花的烦躁还在继续。
    她明知这样不好，会破坏自己长期营造的形象，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死胖子太矫情，跟一个全盘西化的香蕉人……妖纠缠过年，无聊。
    “那就这么定了。”崔正义站起身，“我先出山，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来了，咱大年初一见。”
    胡翠花坐在那里没动。
    崔正义纳闷的看胡翠花。七师叔炼制的法宝，名义上送给崔正义，然而崔正义没本事用，一直由胡翠花拿着。她不撤掉法阵，崔正义出不去呀。
    胡翠花轻声道：“你先坐下。”
    崔正义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重新坐回胡翠花身边。
    胡翠花转过身：“看我的眼睛。”
    “啊？”崔正义不由得打个哆嗦，“大白天的……我当然无所谓啦，气死那群老光棍。但是，咱商量一下，能不能别用魅惑神通？我倒不至于精神受损，庄锋说了，我神经粗壮，身体又够好，三两年内没事。”
    “那你怕什么？”
    “因为你每次施展魅惑，我都不能自控。软着腿出山，那个，真的挺尴尬。”
    胡翠花没再说话，伸手扳正崔正义的脑袋，强迫他看自己。崔胖子心中哀叹一声，得，又得让老七那不着调的货看笑话了。
    然而崔胖子很快就发现，胡翠花没用魅惑。
    这点很容易分辨，因为魅惑神通，哪怕是相对温和的魅惑，也会让人陷入某种奇怪的、类似幻觉的情绪中。
    实际上，以前胡翠花几乎每次都用魅惑。
    这是种很微妙的心态。
    胡教授活了数百年，见多识广，又长期在西方居住，她不认为，依靠身体利用崔胖子，算什么牺牲。但是，潜意识作祟，胡教授还是选择了使用魅惑。因为魅惑会让崔胖子陷入某种虚幻状态，感觉上仿佛更“间接”些。
    ……
    道士最近很忙。
    庄锋先送了张丽回家，接着又马不停蹄送周琼音。
    实事求是，周琼音比张丽更需要护送。
    缺乏独身旅行经验倒不是大问题，周琼音毕竟是明星，又不怎么喜欢遮掩身份，若是被人围观，没周义和助理解围，后果可大可小。
    女儿回家，周义非常高兴。
    结果周琼音告诉他，过完年还得回滨海，周义又失望了。固然孩子长大后多数会离开父母，可好歹得先有个归宿，对不对？女儿放弃事业，不明不白的跑到滨海，干什么他都不清楚，这真没法让人放心。
    周义寻思，实在不行，过完年亲自去一趟滨海，看看周琼音到底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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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2章 命运车轮滚滚转动

    除夕夜。
    按庄锋的要求，老板娘把金欢请回家过年。
    是的，这事儿崔正义说话不好使。倒不是怕老板娘反对，金欢是个聪明人，崔胖子请她，她是不可能同意的。老板娘亲自出马，金欢就答应得很爽快。
    同样被邀请的，还有星浩宇。
    不过，星浩宇一开始就确定要来，不是临时起意。
    金欢陪老板娘在厨房做饭。遗憾的是，金欢虽然不像以前的妙空和周琼音，一点都不会做饭，但她的厨艺也实在乏善可陈，就会拌沙拉什么的。
    崔正义陪星浩宇喝茶聊天。
    崔恩远想凑热闹，被崔正义赶走了。
    成年人说话，小屁孩插什么嘴？
    星浩宇属于“劣质”克隆人，记忆少得可怜，实际人生经验还不如崔恩远丰富。
    可崔恩远不清楚呀，没人告诉他星浩宇的真实来历。按庄锋的说法，他嘴上没毛，万一吹牛泄露出去，导致星浩宇被抓走切片怎么办？
    星浩宇信任大家，庄锋自然要保护他。
    “中年危机男的对话，我还不乐意听呢。”崔恩远嘴一撇，“我去卧室，和同学发红包玩儿。”
    老板娘和金欢炒好菜，大家开始喝酒，崔恩远却依然躲在卧室。老板娘敲门叫了半天，里面根本没动静。老板娘不由得担心起来，喊崔正义过来。
    崔正义敲门，崔恩远仍然不回应。
    这下，崔正义也急了。
    “你小子再装，我可砸门了。”崔正义吼道。
    按滨海传统，大年三十有许多禁忌。据说从天黑开始，会有神仙下凡“视察”，所以不能随便泼水，也不能洗衣服。当然，神仙不是鬼，并非只有晚上才能出来逛，这些禁忌要持续到初一午夜。
    除夕夜砸门，显然也容易惊扰神仙。
    作为IT精英，信奉的是科学之神，以前崔正义自然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他就不敢确定了。
    庄锋分析过，神仙住在天庭，用现代概念解释，就是另一个“次元”，下凡要穿越空间壁垒什么的，恐怕不会很容易。
    所以，就算有神仙爱下凡玩儿，下来一趟，也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考察凡人上。
    土地、城隍等阴神，倒是有可能暗矬矬偷窥。
    可他们关注的是人类整体情况，哪个土地神敢因为你除夕夜泼他一身水，就上表麻烦玉帝陛下？
    总而言之，禁忌都是人搞出来的。
    崔正义却认为，小心无大错。
    城隍土地固然不会因为被泼水而上奏天庭、降下天罚，可万一碰上个心眼小的，就是要搞事情呢？
    他是鸿蒙派客座长老没错，鸿蒙派够嚣张也不假。然而他和老婆毕竟都是普通人，土地神不了解情况，搞他一下子，就算最后被庄锋解决，苦头总要吃的。
    他总不能在脑门刻上“鸿蒙派客座长老”几个字吧？
    其实以上都是废话。即便没禁忌，莫非砸碎自家的卧室门，就很爽？这不是钱的问题，房门砸了就得修，麻烦。
    这时，金欢说道：“要不，我进去看看？”
    崔正义拍手：“对呀！靠你了。”
    在星浩宇不解的注视下，金欢走到客厅南头，打开窗子，翻身跳了出去。随后，跟蜘蛛侠一样，贴着墙壁迅速挪动，转眼间消失不见。
    好吧，星浩宇明白了。
    金欢和庄锋一样，也不是普通人。
    不久后，金欢又“游”回客厅南头，从窗口翻了进来。
    老板娘觉得，金欢智商有问题。
    她翻窗进入小远的卧室，无论情况如何，直接打开卧室门，让大家进去才是正确思维。结果，金欢选择原路返回……这不是脑残，是什么？
    “小远没事吧？”崔正义问。
    金欢摇头：“他很好，就在卧室呢。”
    “那你倒是打开门呀。”
    “不行。”金欢断然道，“他正处于关键时刻，不适合打扰。”
    关键时刻？崔正义和老板娘相顾茫然。
    龌龊的崔胖子，甚至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画面。可是这不可能呀，小远还没进入青春期，不具备那种能力吧。
    “他在筑基。”金欢说道。
    崔正义恍然大悟。
    老板娘还有些迷糊，毕竟她不像崔正义，偶尔要在众妙网冒充界主前辈忽悠人，掌握了一些修行知识。
    崔正义挥手：“那就别管他了，我们喝酒。”
    筑基是个过程，同时也是修行的一个阶段性成果。
    修行人从入门开始，通过不断修炼，逐渐掌握驱除杂念、进入某种入静状态的能力。
    入静，只是一种手段。
    真正的目的，是“明心见性”。
    在正确的入静状态中，通过修炼入门法诀，终于开启玄关，见到所谓的性光，称为明心见性。继续修炼，性光下潜进入下丹田。于是以性光为根基，开始聚集真气，这叫心息相依。
    一旦性光下潜，真气无中生有，则代表筑基完成，进入练气阶段。
    所谓“百日筑基”，其实时间并不固定。
    天赋高的，可能用不了多久。天赋勉强合格，或许需要几年。另外，年龄、机缘、修行初心，甚至思想复杂度，对筑基时间都会产生影响。
    以崔恩远的情况，按说用不了这么久。
    尤其是年龄，他现在的岁数，最适合筑基。
    可惜，崔恩远比较早熟，懂的东西太多，杂念丛生，入静的难度就较大。想做到完全掌握，保证每次打坐都能入静，就更费事了。
    况且，崔恩远修炼的恒心也不是太足。
    能成功筑基，一个重要原因，其实是被张丽刺激的。
    据说张丽天赋极高，崔恩远可不想自己入门早，最后反而被张丽超过。所以，这些天他很是刻苦了一把。
    老板娘不懂修行，却也知道，现在不适合打扰儿子。
    四人重新返回餐厅，崔正义招呼大家喝酒。
    星浩宇仍旧处于糊涂中。
    他是老皮，只是继承了星浩宇的名字而已。真正的星浩宇，记忆健全，又融合了妖怪的能力，即便不了解修行，估计也能猜出一二。
    更关键的是，真正的星浩宇喜欢学习。
    星浩宇临死前，曾经想过，等跟庄锋来到华夏，他会找各种资料阅读，了解华夏的文化。修炼，也是传统文化的一种。
    老皮这个冒牌星浩宇，对学习就不怎么感冒了。
    倒不是懒，说白了还是因为记忆不全。对老皮来讲，现在最重要的，是了解身边的现实百态，补全记忆，暂时还轮不到研究文化、科技什么的。
    几分钟后，崔恩远眉飞色舞的从卧室走出。
    崔恩远：“命运的车轮滚滚转动，我的辉煌之路正式开启。作为未来王者的父母，老爸老妈，你们此刻想说点什么留给历史呢？”
    崔正义：“吃饭、补钙、长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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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3章 入乡随俗

    张丽正和父母吃年夜饭。
    楼下的某处阴影，凤君子和一个中年道士并排而立。凤君子徒劳的看了会儿张丽家透出的灯光，收回目光，羡慕的对中年道士说道：“有修为就是方便呐。”
    中年道士淡然一笑。
    好吧，他也是这么想的……
    但没必要刺激凤君子。天赋不足却偏偏得到传承，这确实是个悲剧。可天道就要这样玩，谁也没办法。作为合格的道士，更应该相信，天道有它的用意。
    “罗道友确定，她合适？”凤君子问。
    中年道士姓罗，名叫罗景胜。
    “贫道保证，她的天赋极高。华盖派内，我最擅长鉴别天赋，所以掌门才会派我陪您出门寻找弟子。”
    这是实话。
    罗景胜擅长鉴别修行天赋，所以，凤君子天赋不足，他的感觉尤其强烈，对凤君子也特别同情。
    凤君子咂巴嘴：“可她是女的呀。”
    “凤掌门此言差矣，贵派的法诀男女都可修炼。”
    凤君子求华盖派帮忙，肯定要拿出入门法诀，请崂山道长考察一下，做到心中有数。天赋固然是根本，每种法诀适合的修炼者，还是有差别的。
    首先，法诀确实有档次高低之分。
    其次，天赋够高，修炼任何法诀，都能取得大成就。甚至女人修炼男人的法诀，因为天赋够高，在修炼时会有意无意主动修正，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
    任何技能，基本都是如此。
    作为道祖苗裔，最初的修行法诀同出一脉。
    在修炼过程中，前辈们根据个人情况不断调整，于是种类越来越多。所以，法诀跟法术、法宝差不多，都在发展、改进、开枝散叶。
    启明派的法诀，对性别没要求。
    当然，和点苍派类似，男女修炼的过程，的确是有差别的。换句话说，这套法诀，根据男女性别不同，有两种修行指引。
    对凤君子的请求，崂山道长很上心。
    大多数修行人都不过年，凤君子又挺急的，崂山道长干脆吩咐本门最擅长找徒弟的罗景胜，陪凤君子出山。
    寻找弟子这种事，机缘很重要，着急没用。
    两人一路慢慢寻找。
    路上确实碰到了几个不错的人选，天赋较好，年龄也合适。但考虑到这是启明派开山大弟子，肩负着重开山门的重任，两人都认为，最好选一个天赋超群的弟子。
    张丽回家过年，这天跟父母出门采购，恰好被路过的凤君子两人看见。
    罗景胜一眼就看出，张丽天赋极高。
    这本事，不服确实不行。要知道，卜拙学识渊博，还是元婴巅峰修为，就做不到仅凭观察判断天赋。罗景胜的这项能力，或许也算是天赋神通吧。
    罗景胜暗中观察了两天。
    不，不需要尾随，身为修行高人，隔老远就能用神识观察。事实上，罗景胜鉴别天赋的手段，看外表是其次，神识感应气息才是关键。
    两人又不过年，干脆除夕夜跑来再观察确认一波。
    “贫道相信罗道友的眼光。”凤君子说道，“那么，咱这就过去敲门？”
    “不妥。”罗景胜摆手，“你我修行人不需要过年，打扰人家阖家团聚可不像话。别急，等她独自一人时，贫道先试试她的心性如何。”
    还是那句话，开山大弟子，必须慎重。
    凤君子苦笑：“贫道二十年一事无成，算什么修行人？罗道友就别臊我了。”
    罗景胜正色道：“凤掌门不可妄自菲薄，天道将启明派传承交给你，即便你无法修炼，也是修行界的一员。”
    修行界不以实力为尊。
    掌门就是掌门，没任何修为也是。
    况且，凤君子仍有机会。
    如今道门承认六道轮回，因为它确实存在。那么这意味着什么？无法修炼的凤君子，有资格投胎转世。
    只要凤君子能培养出合格的门人，重开启明派山门，哪怕沉沦轮回百年、千年，总有一天，后辈弟子都会把他这个二次开派的祖师，从轮回中拯救出来。
    是的，道门就这么实用主义。
    听起来很美妙，对不对？
    然而，对凤君子来讲根本没什么意义。
    轮回会失去前世记忆，下一世的他，跟现在的他完全是两码事。通常，即便修炼有成，飞升做了神仙，前世记忆也不可能恢复。退一步讲，就算恢复了，那实际上也是“别人”的记忆。
    “走吧。”罗景胜挥手，“除夕夜嘛，入乡随俗，你我找家饭店，炒几个菜对饮几杯。”
    时代变了，不少人讨厌做饭，除夕夜会去饭店订餐。商家也愿意赚这个钱，所以许多饭店并不关门。
    当然，这种一般都需要预定。
    可就像凤君子的感慨那样，有修为就是方便。罗景胜显然也不古板，随便施展点小手段，就让饭店的老板答应，帮他们也做一桌。
    凤君子诧异的发现，罗景胜居然点了荤菜。
    要知道，华盖派是吃素的。
    “没必要奇怪。”罗景胜笑着解释，“贫道刚才说了，入乡随俗。本门戒荤，但出门在外无须太讲究，否则别人麻烦，自己也不自在。放心吧，我没触犯门规。”
    出门不讲究，确实是华盖派的传统。
    如果跟慧完似的，每次都要庄锋帮他检查，确保是真正的素菜，那就未免太矫情了。
    和尚都矫情，是道士的普遍观点。
    然而，除了历史上少数几个特殊存在，和尚破戒会影响修行，其实道士也清楚。可他们为什么要理解？僧道理念冲突的地方多了，就是说你矫情，怎么着吧。
    鸿蒙派山门。
    道门传人更注重上元节等道教节日，春节这种代表阖家团圆的节日，对跳出红尘外的道士，意义不大。
    但老道不爱过年，真正的原因是懒。以前只有大小八个道士，去年尤其凄惨，小道士离派出走，七老道连饭都不正经做，还过什么年啊？
    他们发现，今年跟以往完全不同。
    夜幕降临后，苗小乐拉上依雪，兴冲冲放烟花。妙空原本嗤之以鼻，觉得太幼稚。但后来见两人玩得欢乐，感觉好闺蜜关系受到威胁，于是也加入其中。
    神仙洞府、鸿蒙派的修行大本营，顿时多了几分嘈杂和欢乐的气息。
    庄锋没参与，他在做年夜饭。
    今晚，庄锋是主厨，胡翠花只能打下手。
    胡翠花忙碌之余，偶尔看看外面的烟花，以及玩得兴奋的苗小乐三个。
    “胡教授也喜欢放烟花？”庄锋问。
    胡翠花摇头：“我又不是小屁孩儿……”
    “这跟年龄可没关系。”庄锋笑道，“知道么，依雪不见得比你年轻。你瞧她，还不是玩得很欢脱。”
    胡翠花心中一懔。
    这难道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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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5章 笨是老师造成的错觉

    庄锋招呼大家吃饭。
    同以往一样，老道们比谁都积极，噌噌噌原地消失，直接闪现在饭桌旁。苗小乐等人意犹未尽的扔下烟花，相约饭后再玩一轮，走向厨房。
    胡翠花碰了碰苗小乐。
    换成以前，苗小乐不一定鸟她。
    但今晚玩得高兴，胡翠花知情识趣，苗小乐看她相当顺眼，于是放慢脚步，跟胡翠花落到最后。
    “作为妖怪，今晚我的表现不错吧？”胡翠花笑眯眯问。
    “绝对的！本喵从来没想到，烟花还能像你那样，用法术和科学配合着放……呃，好吧，其实我以前都没放过烟花，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过年呢。”
    “我也一样。”胡翠花苦笑，“咱们妖怪不过年。”
    “老强调妖怪干嘛？”苗小乐不解。
    “因为这是事实，山上只有你我是妖怪呀。实事求是，妙空她们对你固然挺关心，可她们能真正理解妖怪吗？我看未必。”
    胡翠花的声音很低，但妙空和依雪都有修为，还不至于听不见。
    依雪想回头训斥胡翠花，妙空拉了她一把。
    想分化苗小乐？别逗了。
    果然，苗小乐不悦道：“胡大姐，你这是几个意思？妙空和依雪跟我是一家人，懂不懂？我们都是庄锋的……不对，庄锋属于我们三个共同拥有。”
    “别误会。”胡翠花连忙解释，“我可不是挑拨你们。我的意思是，妖怪更能理解妖怪。比如，当初我想抓慧完，她们修行人就难以理解，因为她们不像你我，得经历九次生死考验，要想办法避免渡劫。”
    “可是，我觉得渡劫挺简单的嘛。”
    胡翠花一滞，好悬摔倒。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妖怪比妖怪，有时也让人无语凝噎。是的，苗小乐确实傻人有傻福，这点，胡教授已经羡慕妒忌恨好久了。
    胡翠花稳定心神，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再者说了，你一开始跑正义电脑，是干嘛的？”
    苗小乐顿时被问住了。
    当初她可也是为慧完去的，虽然她比较不贪心，只想割慧完一块肉。然而，她割肉的目的又是什么？还不是跟胡翠花一样，想吃长生不老，免去渡劫的磨难？
    回头想想，自始至终觊觎慧完的，都是妖怪。
    哪怕牛芬等妖怪，也不是为了庄锋而来，而是为了跟所谓的唐僧“结个善缘”。
    胡翠花发布在众妙网的帖子，看过的可不止妖怪。众妙网专业版里，也有很多修行人。然而，修行人就从未想过抓慧完。
    龙敖天知道慧完是九劫转世，也没打过主意。
    “好吧，你说服我了。”苗小乐悻悻道，“的确，咱们妖怪混得惨了些，走歪门邪道情有可原。我比较幸运，恰好遇上庄锋，及时改邪归正，你就比较冤了。”
    胡翠花满脸感动：“多谢理解！”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性格决定命运。我觉得，我之所以运气好，是因为我蠢，呃，呆萌。你胡大姐聪明，又喜欢钻研，老天爷给你多一点考验，也是正常的。”
    胡翠花惊讶的发现，苗小乐的一番话，她竟然感觉挺认同。
    不，这是不对的。
    她在忽悠苗小乐啊，怎能反过来被苗小乐说服呢？
    胡翠花晃晃头，说道：“这话我不同意。无论人类还是妖怪，认识世界是智慧生命的天赋权力。天道不会因为我们好学，而惩罚我们。”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啦。”苗小乐不耐烦了。
    “小乐，我的黑烟神不神奇？”胡翠花决定立刻进入正题，“你还记得，当初你们去西方抓我，我动不动就化作黑烟逃跑吗？”
    “是挺神奇，然并卵，你跑不过庄锋。”
    “那是因为他后来修为突破了。想想看，我能化成黑烟，王大壮也能。你如今可是五转化形的妖怪了，你能化成黑烟飞行吗？”
    苗小乐摇头：“不能。但没办法，我可没有黑烟神通。”
    “你错了。”胡翠花正色道，“喷黑气才是我的神通，化成黑烟飞天不是。否则的话，王大壮是虎妖，凭什么也能化成黑烟？”
    “你是说……”
    “没错，化黑烟飞天，妖怪都有可能掌握，它不是本命神通，可以称之为——妖术！”
    “然后呢？”
    “我可以教你！”
    苗小乐顿时怦然心动。
    胡翠花继续道：“我喜欢钻研，因此才能以四转化形的修为，掌握化黑烟飞天的能力。同样，因为喜欢钻研，我和王大壮不同，我对这种妖术有过系统研究，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法。”
    苗小乐皱眉：“还得训练啊……”
    “现在吃点苦没什么，以后才能更好的帮庄锋哦。”胡翠花循循善诱。
    “可是我比较笨诶。”
    胡翠花自得而笑：“你忘了？我可是大学教授！作为专业教师，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学生觉得自己笨，通常是老师水平不行造成的错觉。”
    依雪实在忍不住了，回头怒视胡翠花。
    胡翠花陪笑：“我说是庄锋。”
    我靠，敢侮辱本龙的男人！依雪越发愤怒，就想冲过去教训胡翠花。是的，是教训而不是决斗。一个四转化形的妖怪，还没资格跟依雪决斗。
    妙空低喝：“冷静点，过年呢。”
    “可她……”
    “没事啦，她说的是事实，庄锋在教学上确实挺渣。这也算不上侮辱，庄锋就应该是个盖世英雄，干嘛要擅长做老师？”
    咦，这话好有道理！
    依雪钦佩不已——公主就是公主，这境界，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是的，霸气的男人，无须循循善诱。
    无情碾压，才是王道。
    妙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固然，她跟依雪有点类似，也喜欢英雄。但妙空从小就被龙敖天带出来玩，见识比依雪强得多，况且还曾经大量恶补过影视剧和乱七八糟的小说。
    胡翠花就差现出原形，将尾巴高高翘起了，妙空当然看得出来，她在忽悠苗小乐。
    然而，有耐心的猎人，要等狐狸尾巴完全露出来，才会一把攥住，给予致命打击。
    依雪和妙空的举动，提醒了苗小乐。
    “为什么忽然对我这样好？”苗小乐狐疑的问。
    “因为我想讨好你呀。”胡翠花摊手，诚恳的看着她，“庄锋最重视你，为了你随时可以拼命。作为囚犯，我讨好你，才能过得舒服。没错，我就是这么现实。”
    苗小乐眉花眼笑：“庄锋对我好，你也能看出来？”
    “当然，你就是他的逆鳞。”
    “胡大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啦！”
    胡翠花瞟了眼妙空和依雪，低声道：“我还有几句话，不方便外人听，能不能单独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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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6章 胡大姐我爱死你啦

    苗小乐毫不迟疑的点头：“没问题。”
    “小乐，你别总这么容易上钩，行不行啊？”妙空不愿意了。你们单独谈，本公主还抓个毛的狐狸尾巴。
    “没事。”苗小乐摆手，“你们先过去，我跟胡大姐聊几句，马上就来。放心好啦，我知道自己心眼少，她说什么，我都会告诉你，让你帮我拿主意。”
    妙空心想，我得信任小乐。
    就不信了，胡翠花再能忽悠，以自己跟小乐的关系，她能挑拨小乐对自己保密？
    退一步讲，就算能也无所谓，苗小乐对庄锋，那是永远没有抵抗力的。只要让庄锋去问，一切都能问出来。
    于是，妙空、依雪以及慧完继续前行。
    苗小乐和胡翠花则向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胡翠花驱动七师叔赠送的法宝，布下隔绝法阵。
    苗小乐有些羡慕：“这法宝真不错，不行，本喵也得求七师叔炼制一个。”
    胡翠花乐了：“你会法术吗？”
    苗小乐回答不能。
    这件法宝只是个媒介，想成功布置隔绝法阵，基本前提是要掌握隔绝法阵这种“大路货”。典籍没白读，胡翠花懂如何布置隔绝法阵，她只是修为不足而已。
    苗小乐不会任何法术，连本命神通都不见得充分掌握，给她法宝，她也只能干瞪眼。
    胡翠花笑道：“你瞧，学习是不是很重要？”
    “嗯。”苗小乐表示同意。
    “我教你化黑烟飞天，想不想学？”
    “想是想，但刻苦学习，真不是我的风格。”
    “吃得苦中苦，方能……算了，你太幸运了，这话肯定没共鸣。”胡翠花顿了顿，说道，“我找你单独谈话，是因为下面的内容，给妙空依雪听见不好。”
    “到底什么事呀，别卖关子了行不行？”
    “你说过，你有三项神通？”
    “对呀，九命、炸毛，还有卖萌喽。”
    对自己的神通，至少在山门中，苗小乐从来没隐瞒过。
    这庄锋也知道，并且也觉得没必要保密。实事求是，苗小乐的神通，都挺鸡肋。
    炸毛，对付稍微有点修为的存在，都不怎么好使。郝富贵才二转化形，当初都敢反抗。
    卖萌略强，但也有限得很。至少对现在的庄锋就无效。另外，慧完自始至终，就没被卖萌影响过。
    九命算是实用性最强的神通了。
    可惜，它主要对物理伤害效果好。也不是不能压制其它种类的伤，但动不动就得吐出妖丹，动静太大，对苗小乐来讲也很不安全。
    胡翠花悠悠道：“你不觉得，你的卖萌，跟我的魅惑有共通之处吗？”
    苗小乐一愣。
    “都是针对精神的神通。我刚化形时，魅惑神通也不怎么样，意志稍微坚定点的普通人，就能对抗。你已经五转化形，按说卖萌该更强大才对。我认为，如果你能完全掌握卖萌，连金丹高人都可能中招！”
    苗小乐迷惑：“那又有毛用？我是鸿蒙派的妖怪，后台硬邦邦，没人敢随便欺负我。”
    “还没听懂吗，庄锋就是金丹修为。”
    “什么意思？”
    “蠢……咳咳，天真的小猫妖。”胡翠花叹口气，“以我的经验判断，你们三个和庄锋，还没有……对不对？如果你能以卖萌影响庄锋，哪怕无法完全压制他，你也必会领先一步，妙空和依雪可以去哭了。”
    苗小乐猛然睁大眼。
    “反应过来了？”胡翠花嘿嘿笑，“你我都是妖怪，我帮你合理合法。而我的魅惑，又恰好跟你的卖萌相似，我的经验对你一定有帮助。这是什么？天意！”
    “胡大姐，我真是爱死你啦！”
    苗小乐一个熊抱，抱着胡翠花兴奋大叫。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求单独谈话了吧？”胡翠花不动声色的推开苗小乐，问道。
    “明白明白！”苗小乐狠狠点头，“关系到一手还是二手货的切身利益，我肯定不会告诉妙空她们。”
    “不，你不说，她们会起疑心的。这样，我们先研究一下，如何成功骗过她们。知道你不擅长撒谎，不要紧，我在这方面有经验，我帮你编。”
    胡翠花想，一旦苗小乐成功，她和庄锋的关系，就从感情上升到了法理高度，绝对牢不可破。
    重点是，自己帮她实现心愿，就是她的恩人。
    如果能说动苗小乐求情，胡翠花认为，庄锋甚至有可能直接放人。
    胡教授的眼光的确毒辣。
    谁帮胡翠花说情，都不如苗小乐好使。庄锋的任何原则，在苗小乐面前都可以放弃。至于龙族的秘密，苗小乐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允许庄锋牺牲她的恩人。
    以上，就是胡教授的目的。
    是阴谋吗？当然不是。
    帮苗小乐开发卖萌神通的潜力，掌握化黑烟飞行的妖术，都是做好事，真不能算阴谋。
    数分钟后，胡翠花跟苗小乐出现在餐桌旁。
    妙空目光炯炯的看向苗小乐。
    苗小乐走到妙空身边坐下，低声道：“胡大姐说，她还能帮我更好的掌握本命神通——她是科学家嘛，擅长总结分析。但有个条件，我必须拜她为师。”
    “绝对不行！”妙空断然道，“你拜个妖怪为师，本公主丢不起那人。”
    苗小乐说道：“可我也只是个妖怪……”
    “废话，你是鸿蒙派的妖怪，还是本公主的，呃，同僚，你的身份地位早就不一样了好吗。”妙空挥手，“就知道胡翠花想耍花招。你拜她为师，庄锋还怎么拍卖她？拍卖取消，庄锋丢脸，师父他们也会没面子。身为鸿蒙派一员，我绝不答应！”
    老道们互相看看。
    七师叔说道：“贫道其实不太在乎面子。”
    妙空瞪眼：“庄锋在乎！”
    庄锋沉吟：“胡教授学识渊博，关键也是妖怪，搞不好真能帮小乐。只要小乐受益，我的面子……”
    “你闭嘴。”妙空打断庄锋，“你是脑残么？胡翠花身为囚犯，想让她干嘛一句话的事儿，用不着牺牲面子。她要是敢敷衍了事，折磨人谁不会呀？鞭子抽、飞剑削，放进炼器鼎放火烧。”
    胡翠花一咧嘴，我又不是孙猴子。
    不过庄锋竟然会轻易松口，这是胡翠花没想到的。显然，苗小乐对庄锋的重要性，胡教授尽管分析出来了，却仍然估计不足。
    妙空的反对，胡翠花倒不意外。
    科学家嘛，善于观察是基本素质。胡教授早看出来了，妙空和依雪高傲得很，依雪尤其严重。
    龙族是否都这样，胡翠花不清楚。但妙空两个是绝对不会同意，苗小乐拜她为师的。道理很简单，三人属于“姐妹”，胡翠花要是成了苗小乐的师父，妙空和依雪自动低胡翠花一辈。
    妖怪不在乎什么辈分，龙族、修行人也能不在乎？
    胡教授替苗小乐编造谎言，事先早已预判过众人的反应，连老道们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她都有预料。唯一让她意外的，只有庄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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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7章 贫道可以还你自由

    胡翠花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该假戏真做，忽悠苗小乐拜师才对。瞧庄锋的反应，只要保证一定能帮到苗小乐，苗小乐又坚持拜师的话，庄锋无法拒绝，搞不好现在她都自由了。
    “妙空你也太狠了吧？”苗小乐满脸不以为然，“我信奉讲道理，才不会强迫胡大姐呢。不过，庄锋的面子我也很在乎哒，所以我拒绝了她。”
    妙空很欣慰：“这就对了嘛。”
    依雪忍不住开口：“但胡翠花仍然必须教你。”
    妙空拍手：“太对了，给你点个赞。胡翠花听见没？小乐不拜师，你也得帮她，不许拒绝，也不准藏私，否则我分分钟捏巴死你。”
    典型的龙族，嚣张、霸道。
    老道们有些不喜。鸿蒙派固然有不道理的传统，但毕竟是正道修行人，不喜欢欺负弱者。
    “你俩少吓唬人。”庄锋瞪了两人一眼，对胡翠花道“放心，她们两个说了不算，贫道保证不强迫你。掌握神通固然不错，对小乐来讲，其实不是很重要。”
    胡翠花心想，不就是有后台嘛。
    然而她误会了，庄锋的真正意思，其实是本命神通这种“原始”的东西，跟妖修法诀毫无可比性。
    况且，苗小乐修炼法诀有成，自然就能充分开发神通，用不着谁教。妖修法诀是专为妖怪设计的，当然会考虑神通的问题。
    胡翠花站起身，冲老道们鞠个躬。
    “诸位道长，我明白，庄锋和你们，对我已经足够仁慈。换其它门派抓住我，直接杀掉，或者逼我立心誓做奴仆，恐怕才是常规做法吧？”
    这话老道们不认同，道士真没那么凶残。
    他们也没反驳，无论如何，胡翠花都是在夸人嘛。
    胡翠花继续道：“因此，我并不怨恨庄锋。相反，道长们允许小妖翻阅典籍，我十分感激。我愿意帮苗小乐掌握神通，先前要求拜师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或者，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除了苗小乐，众人都如是想。
    胡翠花主动提出无偿帮助苗小乐，老道们自然乐见其成，妙空和依雪也觉得，她还算有点B数，慧完则纯属打酱油的……
    众人的反应，都在胡翠花的预料之内。
    庄锋却不好意思了。
    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胡教授上道，庄锋无法心安理得接受。或者说，量变导致质变，胡翠花跟崔胖子的关系，加上此刻的表态，终于打动了庄锋。
    “既然如此，我决定取消拍卖会。”庄锋说道。
    胡翠花一愣。
    这可不是装的，她确实没料到，庄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在胡翠花的印象中，庄锋可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占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
    自己无偿帮苗小乐，没拿拜师做条件，按说以庄锋的节操，是不会主动提出取消拍卖会的。
    二师叔皱眉：“消息都放出去了，这样不好吧？”
    “是稍有点尴尬。”庄锋笑道，“但无所谓啦，同道顶多背后骂几句不靠谱，还能上门问罪不成？至于说不靠谱这种不痛不痒的评价，二师叔您会在意吗？”
    “好吧。”二师叔顿时被说服了。
    不靠谱，可不是鸿蒙派的传统美德。没有任何正常人，喜欢被评价为不靠谱。然而人要正视现实，鸿蒙派历史上，不靠谱的传人真不少，外人习惯了，鸿蒙派自己其实也习惯了。
    庄锋看向胡翠花：“胡教授可有反对意见？”
    神经病才会反对！
    “没有！”胡翠花连忙表态。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另外，如果你能帮小乐充分掌握神通，贫道可以还你自由。”
    “真的？！”科学家的素养都拦不住胡翠花惊呼。
    庄锋微微一笑：“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卜拙不由得翻个白眼。
    胡翠花兴奋莫名。
    庄锋继续道：“你是我抓来的，所以这事儿我说了就算，用不着征求老道们的同意。但是……”
    胡翠花一滞，“但是”，意味着转折。
    她心想，就知道庄锋这种无节操的混蛋道士，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丢人呢，堂堂大学教授，拥有数百年人生经验的狐狸精，居然会那么轻易被庄锋忽悠。
    庄锋说道：“老道们的意见无所谓，但是，贫道的另一位师父，客座长老崔正义崔老板，他的意见，我觉得还是要考虑的。你说呢，胡教授？”
    胡翠花心中呐喊，我管他去死！
    然而，她没法这样表达。
    还是那句话，胡翠花对庄锋印象不好。崔正义那死胖子什么节操，胡翠花非常了解，他一手教出来的庄锋，节操能合格才见了鬼。
    谁敢保证，庄锋不是在试探她？
    胡翠花严重怀疑，如果她敢说“不用考虑崔胖的意见”，庄锋会分分钟收回承诺。
    于是胡翠花只能点头：“你说得对，崔哥……呃，崔长老的意见，对我十分重要。”
    “既然你也是这么想的，下次我问问他。”
    胡翠花脱口而出：“他明早就来！”
    “是吗？”
    “真的，他说，七位道长就是他的亲兄长，所以明天会进山拜年。”胡翠花当然不会说实话，而是替崔胖子拍老道们一波马屁。
    效果也奇佳，七老道顿时眉花眼笑。
    庄锋若有所思的样子。
    身为崔胖子的合格学生，庄锋不仅是了解崔正义那么简单，很多时候，两人的思路甚至都差不多。他猜得出来，崔正义的目标八成是胡翠花。
    那么问题来了，他不按往年的习惯，带老板娘给亲戚邻居拜年，跑山门内跟胡翠花厮混什么？
    又不是轻易见不着，真没必要大年初一见面。
    除非……崔胖子动了真感情。
    如果庄锋没猜错，那么问题就大条了。
    胡翠花心眼多、智商高、人生经验尤其丰富，庄锋一直认为，崔正义不适合跟她牵扯太多。但这不是关键，如果崔正义动了真情，置老板娘于何地？
    死胖子，说好的凄美爱情呢？
    世上任何秘密，都会有泄露的一天，老板娘终究会知道，崔正义跟胡翠花的关系。老板娘可不是依雪，人家是国外长大的，接受现代教育，怕是接受不了分享感情。
    老板娘会伤心，会暴走，会跟胡翠花撕逼。
    庄锋则会极为尴尬。
    因为胡翠花是庄锋抓来的，崔正义的进山法器，也是他炼制的。换句话说，庄锋为崔正义提供了所有便利条件，甚至连出轨的对象都给他准备好……
    这事儿闹的，明天必须跟崔胖子问清楚！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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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8章 相信我她不可能跑

    胡翠花一夜未眠。
    是的，数百年修为的狐狸精，居然失眠了，这你敢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自由的曙光近在眼前，胡教授能睡得着才不合理呢。
    她数百年的妖怪生涯中，从未像现在似的，如此强烈的思念一个人。
    只要崔正义答应，她就自由了！
    至于能否帮苗小乐掌握神通，胡翠花毫无担心。科学家的荣誉感，不允许胡翠花在学术方面忽悠人。帮助苗小乐，她有足够的信心，以及能力。
    大年初一早上，崔正义进入山门。
    胡翠花早就在入口处等着了，见到崔正义，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跑。
    “这是要干嘛？”崔正义稀里糊涂，“这是拜年，不是行军打仗。才一天不见，也没必要这么猴急吧，搞得好像我能力不行似的……”
    胡翠花不解释，直接找到庄锋。
    庄锋笑容满面打个稽首：“师父，过年好。”
    “好好，老道们呢？”
    庄锋还没来得及回答，胡翠花已经不耐烦了：“拜年等等再说，先把正事办了！”
    “正事？”崔正义迷惑。
    庄锋无奈的笑笑，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胡翠花可怜巴巴的看着崔正义，并不开口哀求。昨晚失眠，她曾反复分析过，崔胖子必须不受影响的做出决定。如此，庄锋才无话可说，找不到借口反悔。
    崔正义看看庄锋，再看看胡翠花。
    “问我支不支持？我当然是支持啦。”崔正义摊手，“我甚至认为，现在就完全可以给胡教授自由，用不着等她教小乐出成绩。”
    胡翠花长长吁了口气。
    死胖子，果然没让本狐狸失望，不枉我这段时间花样百出，尽心尽力讨好他。
    庄锋问：“你确定？”
    “当然。”崔正义毫不迟疑，“胡教授得罪过的人，我是已经原谅她了，原因你懂的。苗小乐就算不跟她学东西，那家伙忘性大，估计早忘了。慧完是和尚，永远不记仇。瞧，除了你，我们的恩怨全都已勾销。”
    庄锋说道：“我倒无所谓。”
    这是实话，庄锋之所以非要抓胡翠花，主要是因为苗小乐、慧完，以及崔正义受过她的伤害。
    崔正义一拍手：“所以喽，直接放人吧。”
    胡翠花心情忽然变得十分复杂。
    这段时间的“负距离”接触，胡翠花对崔正义已经相当了解了。至少，崔胖子说话真假，她能判断出来。
    此刻的崔正义，是真心诚意在支持给她自由，胡翠花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
    死胖子莫名其妙，干嘛忽然节操见长啊？
    胡翠花忍不住腹诽。
    庄锋沉吟道：“老板的意见，我做员工的必须重视。但直接放人，贫道觉得不妥。这样吧，还是按照原先的承诺，拍卖会取消，等胡教授帮小乐充分掌握神通，我立刻放她自由。”
    “没必要这么矫情吧？”崔正义说道。
    胡翠花拉了崔正义一把。
    “不用再说了，我同意庄锋的决定。”
    崔正义咂巴嘴：“那好吧，走，陪我给老道拜年。”
    拜完年，崔胖子就想带胡翠花下山去草原。给老道拜年是借口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补偿胡翠花。男女老少一堆电灯泡，他当然避之唯恐不及。
    庄锋叫住崔正义：“稍等，有事商量。”
    找个房间，庄锋布下隔绝法阵。
    “你脑子被鞭炮炸晕了？”庄锋劈头盖脸问，“别告诉我你不明白，给胡翠花自由意味着什么。”
    “她会出山呗。”
    “然后呢？”
    “废话，当然是我们随时能幽会，用不着非得我每次跑进山门。洞府外的世界丰富多彩，胡教授闲暇时可以到处游玩，爱搞研究也行，再也不必伺候老道们。”
    “您真看得起自己。”庄锋翻白眼。
    崔正义正色道：“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胡翠花在利用我，一旦出山，肯定会跑没影，对吧？庄锋你错了，我跟她起初确实是各取所需，但情况早变了。”
    庄锋真不明白，崔胖子到底哪来的信心。
    不过，这其实不重要。
    胡翠花跑了才好呢，免得老板娘伤心暴走，也免得崔正义越陷越深，最终感情受重挫。是的，庄锋完全不看好崔正义，他智商再高，节操再无下限，比活了数百年的狐狸精还差得远呢。
    “如果她真跑了，你要怎么办？”
    “相信我，她不可能跑。”
    “就先假设她会跑。”
    崔正义沉吟片刻，说道：“我会伤心，但也能接受，毕竟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后来都等于白赚嘛。”
    得，新手为老司机担心，纯属想不开。
    庄锋挑起大拇指：“心态真好。”
    “那是肯定的呀。”崔正义自得一笑，又补充了句，“但是胡教授舍不得我，绝对不会跑，不信走着瞧。”
    ……
    初二早上，张丽一家准备出门。
    大年初二回娘家。
    礼物是不用带的，因为按照习俗，年前已经去过一趟了，那才是正儿八经送礼的日子，今天只是拜年。
    这其实相当合理，因为上溯十几二十年，从除夕开始，直到初五，所有商店都不开门，去哪儿买礼物？除非事先准备好。
    如今自然不同，初一商店也开门，但习俗没变。
    正忙活着，门铃响了。
    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谁会初二串门？
    张丽母亲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嘴里顺便问道：“谁呀？”
    “社区送温暖。”一个男人的声音。
    张丽母亲乐了，她家又不是困难户，夫妻俩都有工作呢，送哪门子温暖？她也没想太多，边开门边说道：“你们走错门了吧……”
    砰——
    防盗门被粗暴的拉开，有人冲进来，一脚将张丽母亲踹倒。这一脚力度很大，张丽母亲被踹得两眼发黑，一时间懵了圈。
    随即，五六个壮汉鱼贯而入。
    目的明确，配合也相当默契，有人随手关上防盗门，尽量避免被邻居听到动静。剩下的几个，两人一组，将张丽一家三口架住，掏出毛巾捂三人口鼻。
    这时，张丽才反应过来。
    她心中极度恐惧，用力挣扎。
    小腹猛然剧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跟母亲差不多，这一拳的力度，让张丽无法呼吸，身体发软。
    接着，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完全昏迷前，张丽心中升起懊悔。如果她早答应修炼，说不定现在已经入门了，即便没筑基，面对危险，好歹也能有点自保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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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9章 为什么敢惹我？

    不知过了多久，张丽从昏迷中醒来。
    脑袋一阵阵抽痛，那是吸入药物的后遗症，这让张丽迅速记起昏迷前的遭遇。
    她急忙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类似厂房的空旷建筑。她的前方站着一群人，因为药物作用，张丽的视力还没完全恢复，看不清具体是谁。
    没发现父母，张丽又是害怕又是焦急。
    “别急，你会见到他们的。”前方有人说道，“你们一家都将在阴曹地府团聚，这是我的保证。”
    张丽颤声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一辆轮椅缓缓靠近张丽。
    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满脸傻笑的梁斌，出现在张丽视野中。
    “是你！”张丽惊叫。
    梁斌：“哇啦哩呀，呵呵呵呵……”
    “你这是绑架，是犯罪！”
    “诶嘿嗷呼，噗噗噗。”
    “你在说什么……立刻放了我爸妈，否则你会后悔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是的，温柔如张丽，关键时刻，也会用后台撑腰。她虽然还没开始修炼，鸿蒙派记名弟子的身份可不是假的。修行人不欺负普通人，却也不会甘心被人欺负，道士可不讲究以德报怨。
    梁斌哧溜把口水吸进去：“呼噜呼噜。”
    好吧，张丽明白了，这是个傻子。
    “傻得让人恶心，对不对？”先前说话的人缓缓走近，站在梁斌身后，扶住轮椅。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高大魁梧，穿一身暗红色唐装。
    张丽警惕的看着对方。
    “我是梁兴志，这个傻子的父亲。喔，你脸色变了，不错，看来你已经明白，我为什么要找你了。小姑娘，你真以为，儿子被祸害成这样，我会算了？”
    前段时间，梁兴志一直忙着给儿子治病。
    本地医院没辙，那就去大城市，西医束手无策，就找著名中医。然并卵，梁斌的病情并不复杂，无非是被雷电击中，神经和大脑严重受损。判断病因很简单，关键在于如何治疗。
    梁兴志甚至带着梁斌去了趟国外。
    很遗憾，这种损伤，以现代医学的能力，根本治不了。被吹得神乎其神的中医名家，也表示无能为力。
    梁兴志绝望了，只能带梁斌回家。
    无缘无故的，儿子怎么可能被雷劈了呢？亲戚朋友私下传言，梁斌作孽太多遭了报应，梁兴志也不是不知道。但他和梁斌一样，实在无法接受如此玄幻的解释。
    他也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于是梁兴志开始调查。
    调查起来没难度，梁斌被雷劈，一群痞子围观呢。梁兴志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始末。他打电话给老李，想找苟理国问问情况，结果苟理国根本不想见他。
    没办法，苟理国可不敢泄露庄锋的秘密。
    或许庄锋无所谓，但苟理国如何确定？小心无大错。因此，即使老李问，苟理国也死活不肯讲。
    苟理国的奇怪表现，越发让梁兴志相信，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只是看起来像雷劈而已——这种心态，跟当初梁斌不相信庄锋的砸汽车法术，如出一辙。
    能制造出雷劈效果，对方显然不简单。
    但儿子的仇，总不能不报吧？他不敢招惹“貌似有来头”的庄锋，难道还不敢拿别人泄愤？
    梁斌变成了傻子，家里愁云惨淡的，还过个屁年。梁兴志决定立刻出击，派手下抓人。是的，梁兴志比梁斌更奔放，梁斌只是临时找混混，他专门养了批打手。
    抓人不要太轻松。
    大过年的，人们警惕性低，况且即使平时，有人敲门，谁会想到来的是歹徒？这不是非洲草原，没那么乱好吗。
    把人用药迷倒，背出去放进汽车，也很难引起怀疑，过年嘛，喝大了的到处都是。
    “梁斌遭雷劈，和我无关。”张丽强装镇定，“我没那个本事，让老天爷惩罚他。”
    “你当然没有，这也不是老天惩罚。”
    “那你抓我们做什么？”
    “泄愤。”梁兴志回答得毫不掩饰，“那个庄锋身份神秘，我家大业大惹不起——我都没派人调查他。但你、你的爸妈，还有孔翠玲，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说着，梁兴志一挥手。
    有人架着孔翠玲走过来，将她扔在地上。
    孔翠玲全身都在颤抖，看起来倒是没受什么折磨。梁兴志的打手们同时出击，抓了他准备报复的对象，但具体的报复行动还没开始。
    看见张丽，孔翠玲精神猛然一震。
    “丽丽，你的庄锋呢？快让他救人啊，我们真会死的，梁斌的爸爸以前是黑社会！”
    梁兴志呵呵一笑：“谁告诉你，我现在就不是了？”
    “你别乱来。”孔翠玲叫道，“庄锋是道士，会法术，你敢动我们，一定也会遭雷劈的！”
    “你最好不要再暗示我，梁斌受伤是报应，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梁兴志顿了顿，又说道，“你们肯定都得死，但死前遭罪又何苦呢？只要别刺激我，我对折磨人没什么兴趣。”
    梁兴志的性格很有意思。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大人物的基本素质。梁兴志算不上大人物，却一向以大人物的标准要求自己。了解的人都清楚，无论情况多紧急，梁总从不失去冷静。
    给梁斌报仇，就是个典型例子。
    梁兴志不是不心疼儿子，也必须进行报复。但他不会因此就不顾一切，那不符合大人物的素养。
    按痞子们的描述，庄锋身手了得，能调动的资源也非常可怕。梁兴志不看网络小说，不相信主角光环，却直觉庄锋不好惹。权衡再三，决定只拿小人物为儿子泄愤。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保持理智。
    已经决定杀人泄愤了，没必要歇斯底里，更犯不上折磨人。目标明确，专注，这，就是大人物的素养。
    当然前提是没被惹毛，毕竟大人物的理智，也是有极限的。
    人心有时候是很奇怪的。
    孔翠玲出现，对梁兴志大呼小叫，特别是提及庄锋，居然让张丽莫名其妙冷静了一些。这显然没什么道理，但事实就是如此。
    “梁先生。”张丽吸了口气，说道，“你不信梁斌的遭遇和我无关，这很正常。是的，你没猜错，那的确是庄锋的手段。”
    “果然，我就知道不是意外。”梁兴志点头。
    “你选择不招惹他，也非常明智。”张丽继续道，“会不会法术不重要，庄锋能弄出雷击效果，你自己分析，他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厚。”
    梁兴志觉得，这是张丽的激将法。
    抬高庄锋，就等于贬低他，一般人听了，难免不服气，从而失去理智，傻乎乎去对付庄锋。然而，他是什么人？会上当才怪。
    梁兴志挥手：“不必多说，我心里有数。”
    “那么，您为什么就敢惹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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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2章 鬼打墙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倒霉的打手已经彻底昏迷，孔翠玲都没变成别人。
    但梁兴志等人一点都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这他玛根本不对劲！
    孔翠玲是没变成同伙，可她也没吐白沫啊。百草枯灌下去，又过了这么久，她毫无反应，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刚才喝的，只是安眠药……
    “梁总，咱们可能真撞鬼了。”一个打手颤声道。
    梁兴志不由得打个哆嗦：“别胡说！”
    “确实挺邪乎的。”又一个打手说道，“咱这仓库没窗户，门也关着，可我怎么老觉得有一阵阵阴风吹呢……梁总，要不，还是先撤退吧。”
    梁兴志点头：“行，马上走。”
    是的，梁兴志害怕了。
    不信有神仙、法术，却怕鬼，听起来挺好笑对不对？然而这样的人一点都不罕见。或许不像梁斌那样坏事做尽，但有些人，平时你告诉他“举头三尺有神明”，他嗤之以鼻。真遇上难以解释的怪事，又忍不住向鬼神方面出溜，找人破解什么的。
    因此，神婆神棍，在如今这个时代仍然混得开，甚至风生水起的也有。
    实事求是，这样的人，逻辑是混乱的。
    很遗憾，其中大部分人，根本没注意到其中的逻辑问题，因为他们太忙了，不耐烦静下心思考清楚。
    打手们如蒙大赦。
    他们不怕杀人，却怕鬼……好吧，逻辑也是混乱的。
    有人问：“梁总，她俩怎么办？”
    他指的是张丽和孔翠玲。基于百草枯的威力，两个同伙注定完蛋，救人是白费力气。况且，他们中毒的过程太诡异，打手们下意识不愿靠近。
    梁兴志挥手：“先关着。”
    说完，当先推着梁斌走向门口。他害怕呀，如果不是要在手下面前保持形象，如果不是怕落单被“鬼”害了，梁兴志很可能会直接落荒而逃。
    手下们互相看看，心有灵犀般一哄而上，摆出忠心护主的姿态，将梁兴志围在中间。
    心中恐惧，就会下意识抱团取暖。
    打开仓库大门，梁兴志率先走出去，随即整个人就愣住了。其他人争先恐后往外跑，然而每个跑出去的打手，都跟梁兴志一样，站在那里发呆。
    面前的情景，严重违背常识。
    门外是……仓库！
    前方不是室外，还是一座仓库。而且，它不是随便哪一座仓库，就是他们刚刚走出的那座。众人甚至能看见，仓库中间瘫软在地上的孔翠玲、两个同伙，以及冷冷看着他们的张丽。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颤声问。
    梁兴志霍然回头。
    身后，大门静静洞开着，如同怪兽的一张大嘴。
    梁兴志心中一阵发寒。
    参考张丽等人的位置，他们现在还是在仓库大门口。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本来是往外走，出去之后却变成了走进仓库。
    大门外的情况也透着诡异。
    现在是上午，而且是晴天，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仓库外面的光线，一定比里面强。也就是说，透过大门，他们应该能看见外面的景物。
    然而现在呢，大门外一片漆黑。
    噗通，一名打手跪倒在地。
    “鬼打墙，这是鬼打墙！”那打手全身瑟瑟发抖，“我们真撞鬼了……”
    其他人脸色惨白。
    梁兴志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都别慌，晴天白日的，鬼不敢出来。我们再往外走！”
    打手们心说，梁总啊，外面乌漆麻黑，真不像是白天。但梁兴志的话，还是有用的。都是亡命徒，怕鬼没问题，直接被吓怂不像话。
    于是众人拖起地上的同伙，180度转身，跟随梁兴志再次穿过大门。
    然并卵，门外仍然是仓库。
    这次吓跪地的，就不仅一个人了。
    “梁总，鬼打墙是跑不掉的，我们得求饶，得答应给鬼好处。”最先跪倒的打手说道，“我奶奶就遇上过鬼打墙，跑了一晚上，活活把自己累死了！”
    梁兴志一瞪眼：“放屁，你奶奶累死了，你又怎么知道她遇上过鬼打墙？”
    “呃，她当时没死，天亮后被发现，才……”
    “现在也不是晚上。”
    “您回头看看，门外还是白天吗？”
    梁兴志回答不能。
    “再走一次。”梁兴志板着脸说道，“这次分开走，一半人先出去，我和剩下的在里面等着。”
    梁兴志的权威还是很高的。
    众人强忍着恐惧，按梁兴志的吩咐，分出一半人往门外走。其他人和梁兴志父子一起，站在门口盯着他们。
    一半手下走出大门，随即消失在梁兴志的视野中。
    没办法，大门外太黑了。
    梁兴志等人眼睛瞪得生疼，却死活看不清外面。
    梁兴志扫视周围，走出大门的手下并没有出现在仓库中。也就是说，如果那些手下出门后，仍然和先前一样，那么，现在就出现了一个悖论：两组人都在仓库里，他们却互相看不见。
    或者说，同一个仓库，出现了两个副本？
    “我们走。”梁兴志招呼剩下的手下，走出大门。
    没有任何意外，跨入黑暗中，眼睛迅速适应光线，就看清了面前的仓库，以及先前走出大门，正惶恐四顾的一半手下。当然，还有远处的张丽等人。
    按庄锋的话讲，这就是个死循环啊。
    打手们已经变得六神无主了。
    还是先前的手下：“梁总，兄弟们，听我说，碰上鬼打墙，越跑越倒霉，最后只能活活累死。按我老家的说法，只有跪地求饶、许愿才行。”
    梁兴志迟疑着问：“怎么个许愿法？”
    事情到了这一步，由不得梁兴志不信这是鬼打墙。只要能逃脱，他可以接受许愿。
    “具体我也不清楚。”手下说道，“但我寻思，应该就是答应给它烧纸、做法事超度吧？”
    “那好，都跪下。”
    面对这种鬼神之事，梁兴志觉得没必要在乎面子，于是率先跪倒在地，向“鬼”许愿烧纸，请高僧做法事超度。很遗憾，他不了解鬼——如果这一切确实是鬼弄的，那么鬼最恨的，就是被超度。
    许愿祷告半天，并没发生什么变化。
    梁兴志和其他人，都用眼睛看“鬼打墙专家”的那个同伙。
    “鬼就算走了，估计也不会让我们发现。”那打手不确定的说道，“要不，我们再走一次？”
    梁兴志站起身：“跟我走！”
    众人再次走出大门。
    仍然是仓库。
    终于，有人崩溃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接受许愿的鬼，是什么鬼？实际上，大家都隐隐有种猜测，那就是鬼之所以找上他们，肯定有原因。
    不是所有人，都能碰上鬼打墙这种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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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3章 我扑街的姿势最优美

    梁兴志的手下是亡命徒，大部分都杀过人。
    正常来讲，敢杀人就不怕鬼。或者说，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否则按照迷信说法，人死都会变鬼，被杀的人变成鬼，来找自己索命怎么办？
    然而，不怕，其实是因为从未遇到过。
    当鬼打墙这种传说中的诡异情形，实实在在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这群亡命徒反而比谁都崩溃得快。无它，心虚而已。他们严重怀疑，这鬼不是随机出现，而是哪个受害者专门跑来报仇的。
    梁兴志就要略微好点。
    梁斌和他是父子，两人的思维模式、做事风格，很多地方都相当一致。比如说，从不亲手杀人。
    情绪是会传染的，崩溃的打手越来越多。
    “都给老子闭嘴！”梁兴志爆喝一声。情况过于诡异，梁兴志的“修养”也坚持不住了。
    然而这声大喝，效果不是太好。
    梁总固然有钱有势，平时威信也很高，可碰上鬼，钱和势又有毛用？许愿都然并卵，鬼显然不在乎钱财，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是骗人的……
    梁兴志咬了咬牙，脸上露出狠厉之色。
    他伸手拉起一个打手，从对方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也不招呼大家，迈步走向张丽。
    张丽表情淡然的看着梁兴志，脸上毫无惧色。
    梁兴志在张丽面前停下，阴着脸问：“我的手下被灌药、鬼打墙，这一切都是你在搞怪，对不对？”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张丽摇头。
    “但肯定跟你有关，就像梁斌被雷劈一样！”梁兴志挥舞匕首，“老子不管真是鬼，还是什么奇怪的手段，总之立刻给我停下，否则我捅死你。”
    张丽忽然笑了。
    “梁先生，你脑子进水了吗？”张丽说道，“如果这一切都跟我有关，那么，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杀死我？先前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不知死活，怪我喽？”
    这话非常有道理，可惜，连番的诡异遭遇，已经耗尽了梁兴志的理智。
    理智消失，有人会崩溃，但也有人会激发出狠劲，这跟性格有关，梁兴志属于后者。
    “去你【哔】的，试过才知道！”
    梁兴志大吼一声，匕首狠狠往前一送。
    噗——
    张丽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低头查看，赫然看到，匕首已经扎入自己的胸口。
    梁兴志拔出匕首，鲜血喷溅而出。
    张丽缓缓委顿在地，眼中的神采迅速消失。
    死了？
    说实话，梁兴志捅人，属于一种垂死挣扎的绝望行为。潜意识中，他也知道，连鬼打墙都能搞出的家伙，无论是张丽，还是庄锋，都应该不会让他得逞。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张丽确实已经死亡。
    一时间，梁兴志心中一片茫然。
    这时，身后传来手下的叫声：“梁总，外面不黑了！”
    梁兴志回头一看，只见大门外不再是漆黑一片，远远的，能隐约看见外面的景物。他顿时精神大振，难道自己杀掉张丽，因此破解了鬼打墙？
    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转身走回门口。
    打手们崇拜的看着梁兴志。
    这可不是作假。
    大家都绝望崩溃的情况下，梁兴志毅然杀死张丽，成功解除鬼打墙，绝对属于力挽狂澜。很多人心想，怪不得人家是梁总，我们只能做打手呢，不服不行啊。
    “走，先出去再说。”梁兴志挥手。
    在梁兴志的带领下，众人再次走出大门。
    “怎么会这样！”有人惊呼。
    面前仍然是仓库，张丽也还站在中间，冷冰冰的看着他们，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更关键的是，先前明明能看见外面的景物的，它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仓库的呢？
    回头想想，谁也说不清。
    仿佛在踏出大门时，脑子一抽，眼前一花，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我们完蛋了！”有人哀嚎。
    梁兴志把匕首举到眼前，上面的鲜血清晰可见。
    “听我说，绝不能就这样放弃。”梁兴志对众人说道，“我打拼到今天，最大的人生经验，只有两个字，坚持。相信我，只要坚持下去，就会出现转机。”
    “没用的，我们斗不过鬼。”
    “是呀梁总，鬼打墙出不去的，我们会被饿死、渴死、累死。还是别挣扎了，坐下等死吧，至少还能多保持会儿体力。”
    “放屁！”梁兴志大怒，“老子花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等死的？你，给老子站起来，过去干掉她！”
    一个打手被梁兴志硬拉起来。
    那打手很不情愿，根本杀不死人家，瞎折腾什么？
    梁兴志冷着脸，恶狠狠说道：“你不杀她，老子就杀你，自己选吧。”
    打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梁兴志的威胁，还是很有效果的。单打独斗，梁兴志或许不如他，可是谁能保证，其他人不会帮梁兴志？毕竟，大家都是梁总的手下，拿他的工资。
    即便此刻大部分人都崩溃了，只要有一个帮梁兴志的，这打手都得跪。
    相对于被梁兴志干掉，捅一个杀不死的人，显然危险性更小。
    “好，我去。”打手掏出匕首，走向张丽。
    他可没梁兴志那么多废话，来到张丽面前，匕首娴熟的一挥，便轻松割断了张丽的喉咙。张丽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中喷出，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翻身倒在地上，迅速死亡。
    打手返回众人身边。
    “走！”梁兴志带着众人走向大门。
    于是，出大门，进仓库，杀张丽，再出大门……又变成了一个死循环。梁兴志理智已经崩溃，打手们本来就没多少理智，因此，这明显徒劳的行为，已经成了他们的一种执念。
    到最后，他们甚至忘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机械性的杀人、出门、杀人、出门。
    一开始，梁兴志还逼迫手下动手。
    逐渐的，因为头脑混乱，梁兴志变得无所谓了。他会先木然的等手下过去杀，如果没人主动，他也懒得下命令，干脆自己动手。
    终于在某个时刻，情况发生了变化。
    众人走出大门，面前仍然是仓库，张丽却不见踪影。同样消失的，还有一直昏迷在地的孔翠玲。
    地上，密密麻麻摆了一堆尸体。
    “那是我诶！”一名手下指着某具仰面朝天，脖子被割断的尸体，惊讶的叫道。
    “还有我。”有人指向另一具尸体。
    “快看，我扑街的姿势最优美，有木有？”
    “神经病啊，都他玛死了，优美有毛用。我手捂胸口的样子充满壮烈感，仿佛在控诉什么，比你强得多，我有自夸吗？并没有。”
    打手们纷纷叫嚷着，场面一片混乱。
    梁兴志也认出了许多人的面孔。他满脸不敢置信，看向身边的打手们。
    于是，让他难以理解的一幕出现了。
    犹如肥皂泡破裂，手下们迅速变形、散开，最后变成一堆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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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4章 我八成还不如你

    梁兴志等人首次走出大门那一刻，张丽身边的景物忽然消失，周围变得一片混沌。昏迷的孔翠玲不见了，两个倒霉的打手也没了踪影。
    “这是隔绝法阵。”身后有人说道。
    张丽霍然转身。
    在她的身后，多了两个人。
    土得掉渣的道袍，从未像此刻这样，亲切得让张丽恨不能仰天长啸。她眼圈一红，泪水瞬间掉落。这一刻，张丽的感觉，就像是跟父母失散的孩童，正彷徨无助时，忽然看到了警察叔叔。
    是，张丽不认识他们。
    但这重要吗？除非两人是邪修，否则天下的道门修行人，都是道祖苗裔。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亲人！
    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从张丽心中涌出。
    下一刻，她真的跟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不必担心，你的父母、朋友都没事。”其中一个道士拍拍张丽的肩膀，安慰道，“刚才的一切，只是障眼法，他们早被贫道送走了。”
    张丽摇摇头，继续哭泣。
    道士误会了，看到他们两个那一刻，张丽就再也没有丝毫担心。能布置隔绝法阵的道士，至少也是金丹高人，又怎么可能保护不好她的父母呢？
    她哭泣，其实还是因为感到委屈。
    这种委屈，实际上有点不合适，因为两个道士毕竟不是鸿蒙派的人，张丽甚至不认识他们。然而，张丽就是这样，她从来不是个坚强的人。
    罗景胜无奈的看了凤君子一眼。
    凤君子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贫道上半辈子都在修炼，人生彻底失败，安慰人，特别是女人，毫无经验啊。
    两人只好耐心等待。
    数分钟后，张丽的哭声才逐渐停歇。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按照这段时间的练习，冲两人打个稽首：“让两位前辈见笑了……”
    “没事。”罗景胜摆手。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贫道罗景胜，崂山华盖派道士。这位是凤君子道友，启明派掌门。张丽道友，你是鸿蒙派弟子？”
    凤君子竖起耳朵。
    张丽嗯了一声，说道：“晚辈张丽，是鸿蒙派记名弟子，但还没开始修炼，所以才会……”
    凤君子眼睛一亮，看向罗景胜。
    罗景胜脸上露出个苦笑，也不好传音给凤君子解释。张丽没修为，他当然看得出来，但正因为如此，在张丽面前传音给凤君子，是一种失礼行为。
    凤君子的想法，罗景胜当然明白。
    既然不是正式弟子，蛊惑张丽拜入启明派，就不违背道门规矩。用脚后跟都能想清楚，启明派的开山大弟子，肯定比鸿蒙派可有可无的记名弟子强万倍。
    然而，鸿蒙派的墙角，是那么好挖的？
    为凤君子寻找开山大弟子，罗景胜可谓尽心尽力。选中张丽，也绝非凑合。当然，光凭天赋和经验判断不行，最终还得以法术测试为准。
    两人在镇上暂时落脚，等待张丽独自出门。
    按当今道门收徒的标准流程，到时罗景胜先装一波逼，张丽见识到法术的神奇，不愁不动心。
    两人并不急躁。
    道法自然嘛，即使凤君子没修为，小二十年潜心修炼，也磨练出足够的耐心和修养。况且这也没法急，总不能不让人家过年吧？
    罗景胜时常用神识感应一下张丽的气息。
    因此，梁兴志的手下迷晕张丽一家，弄到楼下塞进汽车，罗景胜马上就注意到。把情况跟凤君子一说，凤君子当时就沉不住气了：“赶紧救人啊！”
    罗景胜却有不同的想法：“贫道觉得，这是好事。借助磨难，正好可以激发张丽的修行本心。”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
    两人跟踪张丽的气息，一路来到仓库。
    其实也算不上跟踪，罗景胜是正儿八经的元婴真人，神识散开，整座城市都能轻松覆盖。在已知张丽气息特点的情况下，想跟丢都难。
    两人躲在仓库外面，准备随时出手救援。
    张丽和梁兴志的对话语焉不详，罗景胜却能大体猜出前因后果。他经常需要下山帮同门选弟子，在华盖派属于社会经验相对丰富的主儿。
    纨绔欺负人被反杀，长辈出面报复，古今中外，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梁兴志不是好鸟，他的手下也戾气浓重，个个都是亡命徒，罗景胜能看出来。不，他不是神仙，更不可能未卜先知，无非还是依靠人生经验，加上众人的对话分析。
    其中，孔翠玲的话尤其重要。
    但这不重要，道士固然遇事做事，却也谨守本分，不会随意充当法官的角色。
    罗景胜关注的是，他们反复提及——庄锋。
    如果他没记错，陪凤君子拜山的鸿蒙派小道士，名字就叫庄锋。特别孔翠玲说，庄锋是道士、会法术，罗景胜基本可以确定，他们所说的，就是鸿蒙派的庄锋。
    这就非常尴尬了。
    张丽说，她是庄锋的女人。
    罗景胜根本不信，鸿蒙派戒色、戒婚娶，他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张丽在忽悠人。然而，张丽显然又清楚庄锋的修行人身份，甚至能拜见老道们。
    这说明什么？张丽即便不是鸿蒙派弟子，也很可能准备加入鸿蒙派，否则她不可能了解修行界。
    联系到自己的判断，也就是张丽天赋卓越，可能性就更大了。任何一个修行门派，哪怕家大业大的昆仑，碰上张丽这种好苗子，都不可能放过。
    罗景胜把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告诉凤君子。
    凤君子大失所望：“白折腾了……”
    “也不能这样讲。”罗景胜摇头，“张丽明显还没入门，这场劫难不是假的。我们适逢其会，帮她平安渡过，既是同道的责任，也能跟鸿蒙派结个善缘。”
    跟鸿蒙派结善缘，绝对意义重大。
    不讲道理的鸿蒙派，折腾谁，谁都伤不起。
    然而对有交情的同道，鸿蒙派又是最没原则的一个。用俗世曾经流行的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你被欺负，我帮你，你欺负别人，我也帮你。”
    凤君子问：“怎么帮，直接把张丽他们救走？”
    “那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罗景胜说道，“救人简单，梁兴志得不到教训，还是会抓人。”
    “道友打算如何教训他？”
    “手下作恶多端，他自己恐怕也干净不了。世俗的情况，凤掌门应该比我了解，像梁兴志这种人，往往能逃脱律法制裁。”
    凤君子苦笑：“您想多了，我八成还不如你。”
    这是事实。凤君子被家乡人当成不务正业的神经病，因为他为修道舍弃了一切。
    只要饿不死，打工都没兴趣，整个一流浪汉，能体验多少人情世故？
    罗景胜笑了笑，说道：“修行人真常应物，既然被贫道遇上了，就算没有张丽，我也会管。但天道好生，我会给他们一个机会，就看他们能否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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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6章 是时候刷好感了

    躲在隐匿法阵中，目送警察将梁兴志带走，罗景胜这才一挥手，三人从原地消失。
    报警用的是随便一个打手的手机，以罗景胜的修为，绝不会留下指纹什么的。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他甚至专门施法，将张丽一家以及孔翠玲留下的任何痕迹，全部抹除干净。
    或许，梁兴志会说出今天的遭遇。
    但没证据，然并卵。
    梁兴志杀人的证据却相当确凿，指纹、脚印、匕首上的血，鲜血喷溅到衣服上的轨迹……
    罗景胜不懂刑侦，想必专业人士，一定有办法从以上证据中查明“真相”。
    唯一的漏洞，就是张丽父母和孔翠玲，在警方询问下，可能会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不过这也无所谓，现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痕迹，不足采信好不好？
    况且，他们的经历也不全，说不清楚。
    警方但凡不傻，就会选择不采信他们的证言。证据链确凿就是真相，没必要节外生枝。否则的话，这案子就成灵异事件了，完全没法破啊。
    三人回到张丽家。
    罗景胜问明孔翠玲家的位置，将孔翠玲搬运走，放到她自己的床上，甚至帮她盖好被子。
    对张丽父母，也如法炮制。
    随后，罗景胜和凤君子告辞张丽，飘然而去。
    修行人不在乎繁文缛节，该做的都做了，善缘已经结下，没必要继续逗留。再说了，还得继续找徒弟呢。
    数分钟后。
    张丽父母慌慌张张从卧室跑出来。
    “丽丽！”张丽母亲大叫，“你在哪儿？”
    身穿睡衣的张丽，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走出卧室：“我在睡觉呀，怎么了？”
    张丽父母完全懵了。
    两人明明记得，他们一家，还有孔翠玲，都被梁兴志抓进一座仓库，威胁要灌农药。结果刚才莫名其妙的，他们居然从床上醒转。这感觉，跟做噩梦非常像。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确实以为做了个噩梦。
    然而梦中的记忆太清晰，而且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再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显然也不对劲。
    于是，两人试探着互相交流了一下。
    他们居然做了同一个梦！
    不，或许那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的事呢？
    虽然两人搞不懂，为什么会中途在卧室醒转，但那可怕的遭遇，还是让两人心惊肉跳。恐惧之下，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是寻找女儿。
    女儿居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这就完全乱套了。
    “丽丽，你没事吧？”张丽母亲迟疑着问。
    张丽翻个白眼：“当然有事啦。”
    “啊！”张丽父母色变。
    “昨晚没睡好，小区里总有人放鞭炮。”张丽搓了搓脸，“我下半夜才睡着，睡得正香呢，又被你吵醒了。”
    “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张丽母亲嗔道。
    张丽父亲问：“丽丽，你刚才……没做什么噩梦？”
    “没有呀。”张丽摇头。
    夫妻俩对视一眼。
    张丽父亲皱眉：“真是奇怪了。”
    张丽母亲表示赞同：“是呀，按说咱们不可能全都睡到十点多……”
    张丽猜测道：“你们也没休息好喽。”
    张丽母亲不以为然：“没休息好，也至于醒这么晚，我有我的作息规律。从跟你爸结婚那天起，我就没捞着睡过懒觉，休班还得洗换下来的衣服呢。”
    张丽笑道：“您这是在埋怨，爸没给你创造美好生活？”
    “熊孩子还想离间我们？”张丽母亲瞪眼，“我和你爸恩爱着呢，随时可以联合起来，跟小时候督促你学习一样，把你管死死的。”
    张丽吐吐舌头，嘿嘿直笑。
    “哎呀，今天得回你姥爷家，时间不早了！”张丽母亲惊呼，“你爷俩赶紧洗漱，我去做饭。”
    夫妻俩心中当然还有迷惑，但也没必要太较真。
    孔翠玲的想法也差不多。
    相对于张丽父母，孔翠玲疑心更重。原因也不复杂，她经历的灵异事件，已经不止一次了。即便这次只是做噩梦，上次庄锋砸汽车，可绝不是梦。
    然而她又能怎么办呢？
    找梁兴志问清楚？别逗了。
    就算真想作死，也没机会问了。孔翠玲很快就获知，梁兴志因为恶性杀人案件被抓，并且——疯了。
    他在警局又哭又笑、撒泼耍赖，信誓旦旦告诉审讯人员，他遇到了鬼。在鬼打墙的影响下，他才杀了人。否则，他有什么理由杀自己的员工呢？
    审讯人员问，你们一群人钻进仓库干嘛？
    梁兴志却死活不肯正面回答。
    梁家出面，要求鉴定梁兴志的精神状态。他们甚至拿出资料，证明梁总以前就有精神病倾向。
    警方会答应才怪。
    案件太大，死人太多，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还是那句话，证据链完整，又是当场被抓获，梁兴志一定，也必须是凶手。至于说鬼打墙，这种玄幻的东西如果采信，你在蔑视上级的智商吗？
    总而言之，建国以来本市罕见的恶性案件，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凶手想逃脱，基本不可能。
    哪怕梁家手段逆天，梁兴志真“被神经病”，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想继续做他的梁总，是绝对没指望的。弄清楚状况的梁家人，工作重心迅速从拯救梁兴志，转变为争夺家产。
    梁兴志的遭遇，让孔翠玲确定，那不是梦！
    到底发生了什么，孔翠玲不知道。但梁家父子相继倒霉，且都那么玄幻，而且都因为想对张丽不利。由此可见，张丽是个惹不起的存在。
    丰富的社会经验告诉孔翠玲，张丽背后，一定有极为可怕的后台。
    她想，是时候开启发小模式，找张丽刷一波好感了。不仅如此，等张丽去滨海上班，她孔翠玲还得继续在张丽父母身上刷，把消耗的人品补回来。
    谁敢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因此受益呢？
    张丽父母不怎么关心时事，但梁兴志的案件太严重，闹得全市沸沸扬扬，两人也就听说了。
    两人也开始怀疑，初二那天不是做噩梦了。
    张丽思考过后，觉得对父母完全隐瞒也不太好，于是在临走那天晚上，跟他们透露了部分情况。
    这一切都跟庄锋有关。
    庄锋其实不是电脑公司老板，也不是富二代，上次那是事先被自己嘱托，跟你们闹着玩儿的。至于他是什么人，这不能讲，绝对非常厉害就是。
    他很照顾我，所以，没人敢欺负我。
    张丽父母听得一愣一愣的。
    实事求是，只要不随便透露修行界的秘密，庄锋的道士身份没必要隐瞒。张丽之所以不讲，是因为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庄锋是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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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8章 长辈背锅也是传统

    庄锋将一些东西有选择的告诉了周义。
    正常情况下，法术什么的，就算你满大街吆喝，都没人会相信，更大的可能，你会被当成骗子。周义恰恰属于特殊情况，他见识过庄锋的本领。
    因此，说服起他来不难。
    关键在于，他是否能接受女儿出家做道士。
    周琼音怪庄锋吓唬父亲，结果后来她自己跑卧室换上道袍，兴冲冲走出来，展示给周义看。
    “真丑……”周义大汗。
    “丑归丑，但是冬暖夏凉。”庄锋笑道。
    见周琼音神采飞扬的模样，尽管腹诽女儿的审美已经完全被庄锋带偏，周义还是接受了现实。只要琼音高兴，出家又有什么了不起呢？他又不是非得抱外孙。
    “琼音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周义仍然有些担心，“你们门派……住宿条件怎么样？”
    “山上别的不敢说，就是房子够多，哪怕琼音每天换着住，保证几个月都不带重样的。另外，山门内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绝对没雾霾。”
    周义觉得，庄锋在忽悠自己。
    按庄锋的介绍，鸿蒙派就在滨海。滨海夏天炎热，冬天也挺冷，气候宜人个毛。周义曾去过滨海，那段时间，雾霾也不是没出现过。
    但这其实也无所谓，再怎么说，滨海的空气质量也比京城强。
    “那么，伙食方面呢？”
    庄锋乐了：“您真当这是上学了？山门内到处都是食材，纯天然，但食堂的话，这个真没有。道士讲究自力更生，只要肯动手，永远饿不着。”
    “可琼音不会做饭啊……”
    “不会可以学。”庄锋正色道，“就算她不修道，您还能一辈子照顾她？”
    周义心说，我就是那么想的。
    “我会做饭呀。”周琼音开口道，“洗衣服、做饭，都是我每天学习的内容呢。爸爸，这几天我一直想帮您做饭的，你不肯让我动手。”
    周琼音想做饭，帮周义倒在其次，主要是想显摆。可惜周义根本不信，也不允许她进厨房折腾。
    周义的印象中，女儿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他完全无法想象，周琼音在炒锅前忙活，切菜切肉、被油烟熏，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周琼音一冲动，干脆现场展示才艺。
    不久后，一盘热气腾腾的炒菜端上桌，周义不得不承认，不知不觉中，女儿已经变了。
    当然，做道士居然还得学做饭、洗衣服，这跟周义观念中的修行，有些冲突。无论古典小说，还是现代影视剧，其中的修行人，可都是超凡脱俗，高高在上的。
    周义想，这样其实更好。
    女儿本来就性子淡，如果修行真跟影视剧里似的不接地气，她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不敢想象。
    说服了周义，庄锋带周琼音返回滨海。
    ……
    道士不重视春节，不代表他们不过节。有些节日，对道士来讲，相对就比较重要。比如正月十五，是道家上元节，这一天，各门派通常要祭祀上天。
    上元节的第二天，正月十六，是水晶宫大集最近一次开启的日子。
    也是庄锋决定举办拍卖会的时间。
    当然，拍卖会已经取消。
    卜拙认为，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估计到时候很多门派都会去水晶宫大集。哪怕对“懂科学”的狐狸精没兴趣，为了卖鸿蒙派个面子，也得捧场啊。
    那么，就这样不声不响取消，显然不礼貌。
    卜拙要求庄锋，十六这天，还是得去水晶宫大集，说明情况，并向白跑一趟的同道致歉。鸿蒙派的传统是不讲理，不是不要脸。
    “我是未来掌门，不是现任掌门，身份不够看啊。”庄锋对卜拙道，“弟子觉得，师父你们得帮我一起去赔礼道歉，否则人家来几个掌门，显得咱不够尊重人家。”
    卜拙气笑了：“你搞出的事，让道爷背锅？”
    “难道不行？”庄锋理直气壮的样子，“长辈背锅，说到底也是咱们的传统，你比如‘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这句话。”
    卜拙懒得要命，真不想“抛头露面”。
    但小疯子说得也有道理。卜拙十分肯定，一定会有其他门派的掌门到场。以庄锋目前的身份，他道歉，确实欠缺诚意。
    “徒弟啊，你应该接任掌门才对。”
    “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掌门传位仪式复杂，没半年时间完不成。”
    “那你答应为师，同意接位。”
    “我去，老道你没事吧，居然要挟自己的徒弟？”庄锋翻白眼，“不去拉倒，真以为道爷要脸……咳咳，我是说，丢人的又不止我自己，整个鸿蒙派都丢。我忽悠你们去水晶宫，是为了让你们多出门走走好吗。”
    庄锋没骗人，他的真正目的，确实是破解老道们的死宅属性。
    见见同道，互相交流一番，没坏处。
    元婴高人想碰上机缘，去一趟水晶宫恐怕是不够的。但经常出门走，习惯成自然，才可能有机缘。
    譬如二师叔去北海还资质，庄锋被困想蕴净沙，固然最后得益的是慧完，庄锋和依雪经历六年磨练，对修为其实也大有助益。
    二师叔难道就没一点收获？至少，他知道了想蕴净沙这种佛土先天法宝，见识增加一丢丢嘛。
    要挟不到徒弟，卜拙很无奈。
    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水晶宫大集。
    本着贫道受累，谁也别想闲着的淳朴指导思想，卜拙要求师弟们也得一同前往。这是掌门的命令，二师叔等人无法反抗。
    崔胖子对水晶宫大集向往已久了。
    真正的龙宫，他暂时去不了，倒不是怕被龙族软禁，谁敢对鸿蒙派客座长老不敬？主要是路途太远，又在大海中间，他又没修为，太折腾。
    水晶宫大集就在滨海附近，崔正义没理由放过。
    因此，即便不拍卖胡翠花了，崔正义还是要求，跟大家一起去水晶宫大集开开眼。
    正月十六晚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
    除了“囚犯”胡翠花，所有人都出动了。其中包括尚未开始修炼的张丽、周琼音，以及听崔胖子吹嘘后，哭着喊着一定要参观“海底世界”的崔恩远。
    今晚的水晶宫大集，分外热闹。
    卜拙的预料非常准确，很多门派即使不打算竞拍，也过来凑热闹。
    鸿蒙派恶名远播，平时大家都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尽管多年来，基本见不着鸿蒙派的人。参加拍卖会，不会起什么冲突，还能顺便卖个好，何乐而不为？
    卜拙等人出现，现场为之一静。
    男女老少一大群，这无所谓，论门人数量，鸿蒙派这所谓的泰斗，连很多小门派都比不了。
    关键是这群人的成分，让大家叹为观止。
    修行人、普通人、妖怪，穿道袍的，没出家的……其中崔正义尤其醒目，他没修为，年龄又太大，显然不可能是刚入门的弟子。那么，一个纯粹的世俗人，老道们带他进水晶宫大集，合适吗？
    鸿蒙派不讲规矩，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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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9章 鸿蒙派祖师知道得太多了

    躲在人群中的周睃，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鸿蒙派五花八门一大群人，连死宅老道都出马了，貌似对拍卖会挺重视。然而，为什么唯独没看见胡翠花？狐狸精固然是囚犯，某种意义上，今天她才是主角。
    老道们并没立刻致歉。
    他们只是懒、宅，并非不善于交际。来都来了，而且这么多同道聚集的情形，如今真的不多见，当然要趁机刷一波脸，跟众人交流一番。
    庄锋和妙空跑去大屏幕那边，给发电机加油，维护电脑什么的，苗小乐、妙空、依雪、慧完等围观。
    老道们则带着崔正义、周琼音、崔恩远、张丽几个，跟众人打招呼，介绍新入门的弟子，以及本门客座长老。
    那油腻胖子，居然是鸿蒙派的客座长老？
    很好，这很鸿蒙派。
    请个普通人做客座长老，除了不走寻常路的鸿蒙派，恐怕昆仑都干不出这种事。
    话说回来了，鸿蒙派不着调是一回事，既然崔正义做了他们的客座长老，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修行界一员，而且跟老道们平辈。
    现场有以前跟鸿蒙派论过交的，按理要喊卜拙师叔，面对崔正义，就得老实捏着鼻子叫师叔。
    崔恩远、张丽的记名弟子身份，就比较搞笑了。
    修行界确实有记名弟子之说，不过那是过去。类似历练，收记名弟子的传统，也基本废弃了。
    原因很多，其中最主要的一条，是如今修道艰难，数百年都没听说有人成功飞升了呢。修炼就专心修炼，专业人士飞升都快成了传说，滞留世俗更没戏。
    另外，记名弟子也天然被鄙视。
    修行界的很多秘密，记名弟子都没资格了解。
    因此，领俩记名弟子来水晶宫大集，跟领崔正义这个普通胖子来差不多，都属于特立独行。规矩上找不出鸿蒙派的错，客座长老也是长老，同样，记名弟子也是弟子嘛。但一般门派没这么干的，也是事实。
    众人交流时，庄锋已经弄好电脑。
    大屏幕重新亮起，庄锋弄了段风光片在上面播放，又从储物戒摄出一堆椅子，跟慧完等人排排坐，不急不躁，耐心等待。
    老道们刷脸很重要，他不想打扰。
    宅是不是病？理论上不算。这玩意儿就像妙空的骨粉后遗症，本质上不是疾病，也不存在有效的治疗手段，但确实可以进行纠正。
    妙空的后遗症，一副“解药”就能解决。
    宅属性，则需要长期纠偏，用各种手段逼着老道们多出门走走，多跟同道交流。时间长了，体会到装逼显摆的乐趣，求他们宅都会不乐意。
    当然，有可能矫枉过正。
    庄锋认为，老道们的修为境界停滞已久，包括金丹巅峰的七师叔都是如此。事有轻重缓急，出门历练、主动寻找突破机缘，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妙空咂巴嘴：“老道们还挺受欢迎的。”
    “修行界的泰山北斗，你以为只是说说？”庄锋的自豪感溢于言表。
    鉴于鸿蒙派的不讲理传统，没人愿意招惹鸿蒙派，这是事实。但人性是奇怪的，越是如此，老道们露面，并主动跟同道交流，大家反而会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觉得他们智商欠费。”妙空撇嘴，“总共不到十个门人，最高元婴巅峰，就算以前阔过，以鸿蒙派现在的实力，真称不上泰斗。”
    庄锋不悦：“你站哪头的？”
    “我站事实。”
    “事实？”庄锋乐了，“事实是，修行界从不以实力为尊，行业内排名，主要看的是底蕴，懂吗？昆仑派家大业大、法诀无数，所以才是永远的老大。”
    “那鸿蒙派的底蕴是……”
    “法诀最玄妙喽。”庄锋说道，“鸿蒙派的法诀神奇，那是道祖都公开承认过的。”
    “法诀不重要吧？”妙空不以为然。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修行人来讲，法诀决定最终成就好不好。”
    法诀，是一个门派的最高机密。
    但对道祖来讲，这不是问题。倒不是说他会觊觎后辈弟子的秘密，作为天道代言人，修行的最初创造者，至少在修行手段方面，道祖是无所不知的。只要他想，任何门派的法诀都瞒不过他。
    传说道祖认为，鸿蒙派法诀是个超级山寨货。
    它不仅借鉴了各门派的法诀，甚至连佛门、妖怪、龙族等各种稀奇古怪的修行手段，都有所涉及。
    当然，不是大杂烩，而是把一切融汇贯通，最终形成以道门法诀为核心，又包含其他修行理念的全新法诀。
    说实话，这事儿连神仙都理解不能。
    鸿蒙派祖师知道得太多了……
    作为上古练气士，知识渊博没毛病，如果喜欢交流的话，对各门派的法诀有了解，勉强也讲得通。可是，连佛门的修行手段都懂，这就比较奇怪了。
    另外，庄锋为苗小乐找到的妖修法诀——万变通天诀，也是祖师爷的手笔。这可不是大路货，其珍贵程度，比各大门派的法诀不遑多让。
    万变通天诀也被融汇到了鸿蒙派法诀中。
    因此，庄锋才了解慧完修行的禁忌，对佛法也有所见解，虽然比较肤浅。卜拙拥有可怕的学识，一眼就能认出想蕴净沙，这固然主要是他本身刻苦钻研的结果，鸿蒙派法诀包罗万象，也是原因之一。
    总之，修行界的两大泰斗，恰好是两个极端。
    昆仑派胜在修行法门种类繁多。鸿蒙派则反其道而行之，靠一种法诀包罗万象。
    这些东西，庄锋是不会讲的。
    毕竟是门派秘密，神仙或许知道，修行界并不清楚鸿蒙派法诀的特点。告诉妙空无所谓，当着这么多同道乱说显然不合适。
    老道们跟同道交流，周睃暗中焦急。
    但此刻人多眼杂，说实话，是周睃最不愿面对的状况。他敢露面，主要是因为来水晶宫大集的修行人，修为相对有限，见识眼光也不够犀利。
    周睃着急，却不愿开口询问。吸引注意力，万一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好吧，那也不太要紧。
    怕只怕有占卜能力强大的家伙，将他的目的算出来。
    他也不相信，就他对拍卖会上心。
    果然，有人行动了。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人朗声道：“卜掌门，不知拍卖会何时开始？”
    众人纷纷看向那人。
    卜拙微微皱眉：“是你问的？”
    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但没人觉得诧异。
    男人摇头：“不是，小的区区一个妖怪，哪有资格参与拍卖，是我家主人吩咐我问的。”
    大家看向他身旁的一名少年。
    眉清目秀，颜值跟庄锋有得一比。就是脸上带着明显的傲气，以及漫不经心，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少年懒洋洋抱拳拱手，对卜拙说道：“昆仑派慕容轩，见过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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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0章 我看好你哦

    道友……什么鬼？
    一时间，在场的修行人面面相觑。堂堂鸿蒙派掌门，居然被一个少年当面称“道友”，这就相当尴尬了。他是昆仑派弟子，那又如何？即便昆仑掌门见到卜拙，也不会直接以“道友”相称好不好。
    卜拙怔了怔，哑然失笑。
    二师叔等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师兄弟之间没大没小，庄锋也经常毫无顾忌的喊他们老道，乃至自称道爷，这都可以接受，上梁不正下梁……那个，自家人嘛。
    但这不等于说，他们能接受外人放肆。
    卜拙摆出一副不计较的做派，让周围的同道暗中赞叹。一般的前辈这样做并不稀奇，可卜拙是谁？鸿蒙派掌门啊。实事求是，对鸿蒙派传人，大家的期待值向来不高。
    然而，真有那么简单？
    七老道朝夕相处，说心灵相通夸张了，但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语言沟通。
    二师叔看向小师弟。
    七师叔眼皮一翻，斜眼看慕容轩：“小东西没规矩，道友是你能叫的？”
    众人心中一懔，这是要叫板的节奏呐。
    “规矩，噗……”慕容轩笑喷的样子，“鸿蒙派不是最不在乎规矩的吗？你们以没规矩为荣，喔，别人对你们不讲规矩，马上就不乐意了？道友，你不觉得这是典型的双重标准吗？”
    七师叔一滞。
    玛的，道爷也成道友了。
    二师叔冷声道：“小朋友别乱说话，谁告诉你鸿蒙派不讲规矩的，你师父吗？来，报出他的名号，贫道师兄弟改日一定上门讨教。”
    欺负小屁孩会被人嘲笑，打他师父就没问题。
    慕容轩摇头：“抱歉，这不能讲。我为自己的话负全责，做弟子的怎能给师父找麻烦呢——哦对了，我听说，有困难找家长，也是鸿蒙派的优良传统？”
    老道们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找后台这种事，本身是没错的。受了欺负，找长辈出面，也不仅鸿蒙派喜欢做。可是呢，没人会以之为荣，包括不走寻常路的鸿蒙派。
    慕容轩当面打脸，老道们心态爆炸。
    悲哀的是，他们无法发作。
    教训慕容轩一顿当然没问题，鸿蒙派也不怕昆仑。然而慕容轩是个菜鸟，老道们对他动手，显得非常没节操，会被同道耻笑的。
    还是那句话，鸿蒙派的传统是不讲理，不是不要脸。
    卜拙微笑道：“慕容轩……道友第一次下山？”
    慕容轩一梗脖子：“没错，怎么了？”
    “很好。”卜拙挑起大拇指，“年轻人犯错，道祖都会原谅。何况贫道认为，你一点错都没有！”
    慕容轩一愣，众人也面面相觑。
    这还是不讲理的鸿蒙派吗？
    卜拙继续道：“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此乃肺腑之言。修行人就该有一说一，正所谓我言表我心嘛。昆仑有你这样耿直的年轻人，前途一片光明，贫道甚是羡慕——我看好你哦。”
    慕容轩被卜拙的态度弄得有些懵圈。
    二师叔等人却心领神会。
    小疯子说过，对待熊孩子，最好的办法是鼓励他在作死的道路上阔步前进，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作死。
    这样一想，老道们的郁闷迅速消散。
    然而，这是精神胜利法罢了。
    作死，鸿蒙派传人更专业，历史上真正把自己搭上的有几个？实事求是，有后台托着，作死不危险，除非碰上后台无效的情形。
    那么问题来了，对昆仑派弟子慕容轩来讲，什么情况才算“后台无效”？挑衅鸿蒙派绝对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说，能让慕容轩把自己作死的情况，就是现在。然而很遗憾，卜拙选择“原谅他”。
    跟对付龙族不同，大家都是道祖苗裔，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真不合适。如果慕容轩是元婴高人还说得过去，一个聚元菜鸟，卜拙实在不愿大动干戈。
    再者说了，他是来道歉的。
    于是，趁慕容轩愣神，卜拙闪身来到大屏幕下，对庄锋使了个眼色。
    慕容轩的挑衅，庄锋当然也看见了。
    他很不理解，鸿蒙派跟昆仑派最近几百年没冲突吧，慕容轩干嘛要故意讽刺鸿蒙派？作死是鸿蒙派的传统好不好，你昆仑派弟子抢什么镜？
    跟卜拙的心态差不多，庄锋也考虑到今天是来致歉的，不愿多事。
    不吹不黑，他教训慕容轩，也算欺负人。
    上次从龙宫回滨海，庄锋就发现，自己的修为有显著增长。后来，他专门请老道们帮自己测试过。
    老道们的结论，证实了庄锋的猜测。想蕴净沙中的六年，他固然没怎么修炼，修为却进步巨大，已经从金丹初期，进入到后期，离巅峰只有一步之遥！
    不合理吗？其实不然。
    所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修行跟学习知识是两码事，也不同于练武。勇猛精进固然不可或缺，机缘却更关键。再者，谁说勇猛精进就一定是打坐？
    历史上有以绘画入道的天才，他打坐吐纳么？
    大道三千，超脱的途径各有不同。
    想蕴净沙中的遭遇，无论是一年寻找出口，还是五年梦中梦经历，说白了，也是历练。
    佛土出产的先天法宝，哪能只是让人做梦那么简单？
    希望、失望、绝望、麻木、放弃、接受现实、心态平和、再起希望……等等一切心理变化，对庄锋和依雪来讲，都是极好的磨练心境的机会。
    修行人不具备龙族的天生优势，任性资本不足。
    对修行人来讲，心境永远是根本，心境上去了，修为会自然而然跟进。
    这，就是历练的意义。
    准金丹巅峰的“前辈高人”，出手教训一个聚元初期的菜鸟，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庄锋操作电脑。
    大屏幕中间首先冒出“致歉”两个大字，随后边缩小边挪到屏幕上方，变成标题。标题下面，一排排的文字相继出现，还被庄锋配上了打字声。
    众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过来。
    有修为，视力足够强悍，都能看清屏幕。
    卜拙朗声道：“劣徒举办拍卖会，兴师动众，贫道首先感谢诸位同道的捧场。很遗憾，因为客观条件发生变化，拍卖会只能取消。”
    周睃心中咯噔一下。
    “小徒做事莽撞，这是他的错，在此，贫道替他向诸位致意诚挚的歉意。贫道刚才说过，年轻人犯错，道祖都会原谅……”
    众人一听，得，怪不得先前不发火，一点都不符合鸿蒙派传人的特色，原来在这里等着大家呢。
    这点上，他们真想多了。
    道歉是礼节，然而谁敢真抓着庄锋的错误不放？真用不着事先原谅慕容轩，来为现在打伏笔。
    其他老道带着崔正义等人，闪现到卜拙身边。
    大家一起打稽首，向同道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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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2章 哪来的勇气反对

    庄锋扫视全场：“刚才喊话的是哪位啊？”
    众人无语，你一金丹高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非夸张，能不知道是谁喊的？不过，很多人下意识的，还是把目光转向慕容轩。
    慕容轩懒洋洋道：“是我。”
    “贵姓？”
    慕容轩一滞。
    他身边的妖怪奴仆怒道：“我家主人早已自报家门，你师父他们都知道，你装什么傻？”
    庄锋哂笑：“这话有意思，他自报家门，道爷就必须注意么？我走大街上，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神经病犯了，哭着喊着自我介绍，你猜我会不会听？抱歉，我先前在思考人生，没时间理会路人甲。”
    好嘛，昆仑派弟子成了路人甲……
    众人不由得再次忧虑。
    先前慕容轩挑衅鸿蒙派，老道们没发作。无论原因是什么，卜拙的应对，大家还是赞赏的。鸿蒙和昆仑，两大巨头起冲突，对修行界绝非好事。
    一个重要事实，修行界不存在竞争关系。
    修行门派不是商业公司，没业绩要求，也不会大肆收徒。另外，以前说过，分工合作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华盖派擅长炼丹，点苍派则精于炼器，凡此种种。换句话说，今天的修行人，比前辈更“独立自主”，对天材地宝的需求更低。
    修行人淡泊名利，也不追求“上位”。
    没人会闲得无聊，觊觎昆仑和鸿蒙的泰斗地位。
    昆仑不是通过斗争变成老大的，人家是上古练气士发源地之一，天然牛逼。鸿蒙派属于后起之秀，虽然比较嚣张，但他们也不是主动争到老二地位的，根本原因，还是法诀高明。
    因此，门派之间起冲突，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两个领头羊闹别扭，对修行界的影响会更大，其它门派夹在中间还尴尬。劝吧，资本又不足。
    龙敖天却对庄锋十分满意。
    这就对了嘛！
    该怼就怼，你管他是不是菜鸟呢。再者说了，你们鸿蒙派对龙族可没客气过，双重标准怎么行？
    周睃的感觉……说不清。
    昆仑鸿蒙互怼，利于周睃浑水摸鱼。然而他又非常清楚，双方是不可能斗起来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关注着慕容轩的反应。
    按先前他悍然挑衅的风格判断，恐怕有极大可能，会跟庄锋硬刚。老道们自恃身份，庄锋却不一定在乎，因为他也只是个年轻人，虽然修为高了点。
    慕容轩的妖怪奴仆怒气冲天。
    主人受辱，奴仆从来是第一个受不了的。即便他天生理智冷静也没用，这属于心誓的副作用。
    妖怪脑子一热，就准备破口大骂。
    鸿蒙派？万年老二罢了，在昆仑眼里算个毛。敢对主人不敬，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骂死你。
    慕容轩咳嗽一声，看了眼妖怪。
    妖怪硬生生将骂人的话咽下去，脸上愤愤然。
    这下大家算是看明白了，这妖怪，还真是慕容轩的奴仆，而不是长辈派来照顾他的。只有真正的主人，才能仅靠眼神就让奴仆领会自己的意思。
    昆仑派果然阔，聚元初期的菜鸟，居然能拥有化形的妖怪做奴仆。
    慕容轩冲庄锋笑了笑：“没听清啊？可以理解。心境修为不足，一心二用确实有难度。我再说一次，希望这次别你走神。我是慕容轩，昆仑派弟子。”
    咦，他居然没怼回去？
    有人传音给相熟的同道：“这慕容轩，不简单呐。”
    “哦，此话怎讲？”
    “先前他出言讽刺鸿蒙派，大家都觉得他在作死。然而现在想想，他其实一直表现冷静，说话也有分寸，陈述的都是修行界流传已久的事实，从未骂人。”
    “咦，好像是……这是为何？”
    “很简单，骂人或者动手，你说以鸿蒙派的风格，会不会揍他？”
    同道恍然大悟：“他不硬刚庄锋，是同样的道理。”
    “没错。我猜，庄锋的目的，是挑起慕容轩的怒火。一旦慕容轩忍不住破口大骂，或者动手，那么，庄锋教训他，就不算欺负人了。可惜，慕容轩不上当。”
    明白人可不仅传音对话的两位。
    修行人不傻，一些前辈的人生经验还相当丰富，至少比死宅老道强。
    庄锋的手段算不上高深，挑动对方先动手，从而有理由教训人，这是一种普通到烂大街的策略，上到神仙，下到混江湖的痞子，都会。
    以前修行人抓妖，很多时候也用类似方法。
    鸡蛋里挑骨头不够敞亮，让鸡蛋脑一抽主动撞自己这块硬邦邦的石头，“哎呀，你撞痛了我，接受正义的惩罚吧！”——这谁不会呀。
    显然，慕容轩是颗足够冷静的鸡蛋。
    庄锋咂巴嘴：“你很聪明嘛。”
    慕容轩耸肩：“还行吧。毕竟我们昆仑没有闹腾作死的传统，一向主张心平气和讲道理。”
    得，又影射鸿蒙派。
    庄锋奇怪的看着慕容轩：“贫道有个疑问。”
    “什么？”
    “鸿蒙派有人抢过你的东西，睡过你的床，还是揍过你的长辈？否则你对我们意见这么大，讲不通啊。”
    “你想多了，在下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哦，你认为鸿蒙派闹腾作死、不靠谱、不讲道理，习惯找后台……这些都是事实？”
    慕容轩呵呵一笑：“不是我认为，我所陈述的，是修行界广为流传的事实。至于鸿蒙派是否跟传言一样，抱歉，在下不是侦探，没兴趣探究真相。”
    玛的，滴水不漏啊。
    庄锋感觉，自己遇上了强劲对手。
    “行，你高兴就好。”庄锋摆手，“致歉已经完成，贫道师徒等人也该回山潜修了，道士很忙。”
    “慢着，我不接受。”
    庄锋乐了：“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你凭什么不接受？昆仑派头大我承认，你慕容轩又算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慕容轩脸一沉。
    “难道不是吗？”庄锋笑道，“既然你鄙视找后台，肯定不屑于自恃昆仑弟子身份喽。那么忽略门派因素，你就是个聚元菜鸟，这么多前辈都能欣然接受，请问你哪来的勇气反对？”
    慕容轩被庄锋给问住了。
    “说得好！”龙敖天击节赞叹。
    郁闷是一回事，庄锋反击慕容轩，身为岳父，龙敖天不吝给予鼓励。再者说了，找后台有错吗？龙族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还找天庭玉帝呢。玛的慕容轩的鄙视打翻一船人有木有？
    “我站慕容道友，不平则鸣，跟身份地位无关。”
    一个声音在广场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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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3章 最终解释权

    “谁？”庄锋扫视全场，“谁在说话？”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以庄锋的修为，愣是无法定位起源。显然，对方是故意的，不想暴露身份。
    “我是谁不重要，鸿蒙派出尔反尔、食言而肥，这是事实。大家真接受了么？无非忌惮鸿蒙派的霸道，不愿惹一身骚而已。所以，慕容道友是在为大家出头，无愧昆仑弟子身份，值得敬佩。”
    慕容轩精神一振：“不错，本人不接受道歉，跟昆仑无关。鸿蒙派做事不着调，戏耍来参加拍卖的所有道友，任何人都有资格谴责。”
    周围的修行人神色显得有些古怪。
    这种低级话术，当然还不至于忽悠他们。但慕容轩说得也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鸿蒙派随意取消拍卖会，确实有戏耍人之嫌。
    那声音再次响起：“鸿蒙派蛮不讲理，修行界深受其苦。然而，真以为大家就没办法了？若是由昆仑牵头，所有门派联合起来，将鸿蒙派从正道开除，没人理会你们，当臭狗屎躲着，你们一样得跪。”
    我去，越说越过分了。
    可是……这办法貌似不错诶。
    平心而论，至少现在的鸿蒙派，说不上多讨厌，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折腾了。
    但以后如何，没人敢保证。鸿蒙派的传统就是闹腾作死、不讲道理，修行界漫长的历史中，哪个门派没受过鸿蒙派的骚扰？
    庄锋回头看了眼师父。
    卜拙微微摇头，传音道：“为师也找不到，对方修为极高，至少跟贫道相当。”
    跟师父相当，就是元婴巅峰。
    在场的修行人，金丹、聚元才是主流，元婴应该不多。至于元婴颠峰，庄锋能确定的，只有龙敖天。
    是东海龙王在搞事情？
    不可能，这对他没任何好处。
    当然，鸿蒙派跟北海龙族有过冲突，作为四海龙王的老大，龙敖天有使坏的理由。但同时，龙敖天又是妙空的父亲。龙王和父亲，哪个身份对他更重要？
    庄锋认为是后者。
    不然的话，龙敖天就不会找理由带妙空出宫，甚至不顾先祖留下的规矩，配合庄锋演出，给妙空自由。
    周睃躲在人群中，气息隐藏得严严实实。
    修行人辨人，除了眼睛看，就是靠感应气息。
    周睃修为足够高，一旦隐藏起气息，别说卜拙了，就算化神、还虚高人在场，也难以察觉。
    必须说明的是，所谓“隐藏气息”，不是伪装成普通人那么简单。这水晶宫大集，除了崔正义几个，大家都有修为，伪装普通人反而会更醒目。
    在卜拙的感应中，周睃此刻是一名不起眼的金丹。
    至于避开庄锋的视线，以周睃的超强修为，就更轻松了。可以这样讲，哪怕他直接站在庄锋面前，不想让庄锋认出他，庄锋都会把他当路人甲。
    除了庄锋，其他人都不认识周睃。
    周睃发声支援慕容轩，是为了阻止取消拍卖会，没指望修行界真“开除”鸿蒙派。还是那句话，周睃最清楚，鸿蒙和昆仑起不了冲突，更没人能孤立鸿蒙派。
    庄锋放弃寻找幕后挑事者，看向慕容轩。
    “慕容道友打算牵头开除鸿蒙派么？”
    慕容轩断然摇头：“没兴趣，也做不到。大家都是道祖苗裔，只有道祖才有这个权力。”
    “很好，是个聪明人。”庄锋一挑大拇指。
    “不过，在下坚持不接受道歉。”慕容轩说道，“你们当然能强制取消拍卖会，谁也拦不住。但是同样，我说鸿蒙派出尔反尔、戏耍同道，你们也无权干涉。”
    “说呗，鸿蒙派不在乎。”
    “你确定？”慕容轩似笑非笑的问。
    庄锋当然不确定，还是那句话，鸿蒙派的传统是不讲理，不是不要脸。
    慕容轩是菜鸟小屁孩，影响力有限，因此他的威胁不是重点。关键在于现场有这么多同道，慕容轩的谴责，对他们是有影响的。不，用不着他们到处传播，这些人的数量本身已经够多了。
    庄锋叹口气：“慕容道友，莫非你也对狐狸精有特殊爱好？”
    慕容轩一愣：“为什么要说也？”
    “那不重要，请正面回答。”
    “特殊爱好谈不上，但确实感兴趣。”慕容轩说道，“我对你的宣传视频十分认同，科学和修道结合，一定是道门未来发展方向。新生事物需要的良好发展环境，我认为，除了昆仑，没有其他门派能提供。”
    最后一句话，打击面够广的。
    然而没人表示气愤，连心里想想都不能。
    是的，尽管不想承认，可内心深处大家都清楚，慕容轩说的是事实。
    作为修道的发源地之一，海纳百川、兼收并蓄，说的就是昆仑。历史上，昆仑甚至吸收过佛门修行人。一种新出现的法门，在昆仑确实更容易发扬光大。
    “好吧，这贫道无法反驳。”庄锋说道，“但我当初制定拍卖规则，就是为了给小门派机会。昆仑固然家大业大，恐怕不会专门为胡翠花提供特殊待遇吧？”
    “当然不会。”
    “那么，即使拍卖不取消，你也得不到狐狸精啊。”
    慕容轩笑了：“那要竞拍之后才知道。昆仑不会优待区区一个妖怪，可若是狐狸精够聪明，就该明白，昆仑才是保证她研究的最佳选择。数百年修行，又是见多识广的科学家，我认为狐狸精不傻。”
    庄锋撇嘴：“图样图色破。”
    “哈？”
    “妙空，上视频。”
    妙空答应一声，跑到电脑前点了几下，大屏幕上的致歉词消失，换成原先的宣传视频。
    视频是庄锋和妙空一起制作的，用不着庄锋专门吩咐，妙空就知道该如何配合。快进、暂停，画面停留在某个瞬间。
    庄锋指指大屏幕：“瞧那行小字。”
    大家都有修为，字虽然小，跟背景颜色接近容易混淆，但专门观察的话，看清没难度。
    慕容轩脸色终于变了：“这是……”
    “你没看错，拍卖的最终解释权、决定权，都归贫道所有，参与拍卖，默认接受以上条款。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即便胡翠花答应，我不同意，也是白搭。”
    “你篡改了视频！”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在给我创造发飙的机会知道吗？说我篡改视频……行，哪位道友手里还有闪存盘，劳驾插电脑上播放一下，让慕容道友看看，贫道到底改没改过。”
    还保留着视频的修行人不少。
    有人跑到电脑旁，插上闪存盘打开播放。
    为避嫌，妙空主动退到旁边。
    用不着暂停，既然大家已经注意到了那些小字，哪怕一闪而过，也看得清清楚楚。
    最终解释权，确实早就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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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5章 为你正名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慕容轩不脑残，没指望大展神威，打得鸿蒙派抱头鼠窜。那纯属做梦，鸿蒙派再凄惨，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一个聚元菜鸟欺负的境地。
    所谓打脸，主要是批判鸿蒙派的丑陋恶习。
    慕容轩不是受虐狂，能不挨打最好，但如果对方恼羞成怒，他也能接受。当然，他坚信，已经堕落的鸿蒙派，是不敢轻易得罪昆仑的。
    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测。
    自己出言挑衅，传说中蛮不讲理、让人头疼的鸿蒙派，老道们忍了，庄锋居然也心平气和劝他……没疑问了，鸿蒙派确实日暮途穷。
    这样的鸿蒙派，凭什么跟昆仑相提并论？
    门派归属感、和某种壮烈的情怀，让慕容轩决定，牺牲自己，揭破鸿蒙派纸老虎的真相。
    庄锋打他，那么，金丹前辈欺压聚元菜鸟的恶名，庄锋就得背在身上。要知道，慕容轩自始至终都在讲“言出必行”的道理，没辱骂庄锋。讲道理失败而恼羞成怒，何尝不是色厉内荏、底气不足的一种表现？
    如果庄锋最终不动手，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蛮横的鸿蒙派，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庄锋确实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从来都是自己用大忽悠术，以鸿蒙派传人身份折腾别人，今天终于遭报应了，碰上个神经病棒槌……
    不管不顾，揍他一顿？
    庄锋略有些迟疑。
    倒不是忌惮慕容轩的师门。作为鸿蒙派传人，一旦被惹得想发飙，就会变得无所顾忌，大局为重什么的，谁他玛在乎呀。
    关键是金丹“前辈”打聚元，确实挺丢人的。
    “小疯子别冲动。”卜拙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个慕容轩很惹人厌，但他一直在讲道理，现在揍他，对你的形象不利啊。你是要做掌门的道士，形象还是要的。”
    “懂了。”庄锋传音，“师父是说，先把这狗屁倒灶的事对付过去，出了水晶宫大集，我悄悄跟着他，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解气？”
    卜拙没好气的传音：“揍个菜鸟有成就感？”
    “无所谓呀，能发泄就好。”
    “你是不是傻？打他一道法术的事儿，没意思啊。找上门揍他的师父，才是王道。”
    “还是师父会玩儿。”庄锋服气。
    看了眼慕容轩，转身就走。
    “站住，你干嘛？”慕容轩叫道。
    庄锋头都不回：“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喽。”
    “不许走，事情还没解决。”
    “哪有？”
    “鸿蒙派出尔反尔，戏耍大家，我不接受道歉啊。”慕容轩冷笑，“你要么打我一顿，要么给大家一个说法，就这样灰溜溜走了，不觉得丢人现眼？”
    “说法没有，爱咋咋地。你不接受道歉？随便喽，我不在乎。”
    “恬不知耻，贻笑大方。”
    庄锋懒得理他，传音让妙空收拾东西。
    大屏幕什么的会留在水晶宫，算是为这地方增加点现代气息。要收拾的，主要是庄锋拿出来的家具。
    妙空有些不情愿，庄锋太讲道理，她不喜欢。
    不过她还是开始收取桌椅。
    “诸位道友看见了吧？言而无信在先，撒泼耍赖在后，真是给他们的祖师爷丢人现眼。”慕容轩朗声道，“我昆仑，羞于跟鸿蒙派相提并论。”
    庄锋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我有个建议，你改名叫不挨揍不舒服斯基吧。”庄锋冷然道，“道爷不屑于欺负一个菜鸟，但你辱及本门祖师，触犯了我的底线。”
    慕容轩一梗脖子：“我在陈述事实。”
    庄锋身形一闪，出现在慕容轩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将慕容轩打翻在地。
    “陈述你个头啊陈述，三番五次挑衅，真以为我脾气好？既然挨揍的愿望如此强烈，道爷满足你。金丹是前辈，不能打菜鸟？抱歉，我这里行不通。”
    慕容轩躲不开庄锋，双方差距太大了。
    他坐在地上，发出呵呵的笑声。
    是的，他挨了揍，居然心情很舒畅。庄锋终于对他动手，至少欺负菜鸟的帽子是戴定了。在场这么多同道看在眼里，以后谁能不鄙视他？
    “你找死！”
    一声怒吼，慕容轩的妖怪奴仆扑向庄锋。
    慕容轩笑声戛然而止。
    玛的你一个妖怪凑什么热闹？庄锋打自己，那是欺负菜鸟。妖怪没人权，敢在金丹高人面前放肆，打死活该，没人同情你的好不好？
    然而，庄锋的反应，跟慕容轩想象得不一样。
    他闪身躲开妖怪：“小乐！”
    “放着我来——”
    苗小乐大叫一声，扑向慕容轩的妖怪奴仆。小猫妖固然化形时间短，又天生呆萌，无法发挥全部实力，但五转化形毕竟不是假的，绝对是实力碾压。
    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苗小乐给扑倒了。
    苗小乐骑在妖怪身上，挥拳就打。
    砰砰砰一通狂揍，转眼间打完收工，一个后空翻落在庄锋身边。
    再看妖怪奴仆，鼻青脸肿，全身骨头断了一多半，躺在地上痛苦挣扎。
    “爽不爽？”庄锋问。
    苗小乐狠狠点头：“念头通达啦！这段时间光被欺负了，终于碰上个比本喵弱的，不容易啊。”
    “就知道你憋着气，所以才把机会让给你喽。”
    “谢谢你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咱俩谁跟谁？没必要客气。努力跟依雪学习，争取更上一层楼，下次我带你揍更厉害的。”
    “本喵要打十个。”
    两人旁若无人聊天，围观众大跌眼镜。
    鸿蒙派有妖怪不稀奇。而且，很多人见过苗小乐，上次她在水晶宫大集卖过妖丹嘛。
    问题是，苗小乐喊庄锋什么？
    亲爱的……什么鬼？
    这时，庄锋偏偏脸，抛给苗小乐个鼓励的眼神。
    苗小乐迟疑：“这……不合适吧？”
    “别怕，这是为你正名。”
    苗小乐仍然犹豫不决，她觉得，这样做太过惊世骇俗。本质上讲，苗小乐有些自卑，修行人看不起妖怪，不拿妖怪当人，历史已经非常久远了。
    两人确定关系前，苗小乐无所畏惧，然而现在，她不得不为庄锋的形象考虑。
    “你不擅长思考，听我的就行。”庄锋说道。
    庄锋都不在乎，本喵顾忌个毛啊。
    苗小乐一咬牙，红着脸凑到庄锋面颊上，轻轻啄了一下，随即转身逃离，躲到妙空身后。
    围观众发出一片惊呼。
    道心清明的修行人都失态，可见庄锋和苗小乐的行为，对他们震动有多大。
    这里必须说明一点，当初的白长生属于混入修行界的败类。不拿妖怪当人，可不是形容，对修行人来说，妖怪确实不是人。
    修行人收妖，通常不考虑容貌因素。
    退一步讲，即便考虑，本质也是类似于普通人选择宠物时的心理状态。
    总而言之，因为不把妖怪当人看，第一，修行人不会对妖怪产生特殊情愫。第二，即便是心境不合格，想满足欲望，修行人也不会对妖怪感兴趣。
    漫长的修行界历史上，特例也有。
    但绝对不多，几千几万年不出一回的那种。
    而且在正常修行人看来，那是相当变态的行为。对宠物产生欲望，不是变态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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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6章 传说中的拉仇恨

    鸿蒙派出了个变态……
    基本上，这就是围观众的感受了。
    老道们也有些讪讪然。他们平时以支持庄锋自居，然而当着众多同道，庄锋和苗小乐演了这么一出，老道们同样无法免俗，感觉面上无光。
    妙空低声嘟囔：“还真是一碗水端平啊。”
    是的，妙空最理解庄锋。
    她们三个，依雪底气最足，据说在梦境中，两人什么都做了。更关键的是，上次妙空陪庄锋去北海，庄锋那可是正式求亲。
    妙空本来是冒牌货，但在龙族面前，庄锋从不含糊，会配合她演出。后来弄假成真，在东海龙宫更是专门表演了一番，套路跟刚才差不多。
    相对来讲，苗小乐就从未在公开场合被承认过。
    苗小乐没亲人，机会确实太少。
    但庄锋显然不想让苗小乐受委屈，因此今天逮着机会，当着众多修行人，悍然挑明两人的关系，浑然不在乎会被鄙视、嘲笑，甚至看成……恋兽癖。
    妙空心中有些郁闷。
    因为她发现，庄锋会主动为苗小乐着想，去北海求亲也非常坚决，唯独对她，大多数情况下都处于被动状态。
    没办法，冒牌货当久了，即使“转正”，也很难扭转早已形成的惯性。
    当然真正的原因，并非冒牌货问题。
    苗小乐是庄锋正式承认的女朋友，本来连依雪都没什么事儿的。在去北海之前，两人卿卿我我，真以为妙空一无所知？依雪更不用说了，都那啥了嘛。
    妙空跟的庄锋互动，严重落后。
    嗯，西方之行要抓紧了！
    妙空暗下决心，必须尽快服下解药。只要计划成功，她摇身一变，落后瞬间变领先啊，有木有？
    “好恶心！”慕容轩做呕吐状。
    最接受不了的，非慕容轩莫属。作为昆仑派传人，慕容轩完全无法想象，怎么可能会有修行人，对妖怪感兴趣。这简直太变态了！
    在慕容轩看来，妖怪连宠物都算不上，工具而已。
    比如他的妖怪奴仆，即便被庄锋干掉，他只会感到可惜，不会为妖怪悲哀。甚至，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收拾妖怪的残骸，带回去练习炼丹，也合情合理。
    庄锋洒然一笑：“你看起来年轻，思想却陈旧腐朽，才真正可悲可叹。当然，道爷不需要你理解，我爱苗小乐，哪怕飞升，我也会带她上天。”
    “呕——”慕容轩越发干呕不已。
    庄锋皱眉：“你很喜欢吐？”
    “我是被你恶心的！”
    “呸，你是在表演。真恶心，为何只是干呕？……嗯，我决定帮你一把。”
    庄锋从储物戒摄出一张呕吐符，以及打火机。
    “你想干嘛？”慕容轩色变。
    周围的修行人也忍不住纷纷开口阻拦。这可不是闹着玩儿，庄锋是金丹高人，他施放符咒，慕容轩肯定躲不开，而且威力谁也无法预测，直接干掉慕容轩都不奇怪。
    就算庄锋手下留情，慕容轩死不了，万一坏了修行根基，昆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庄锋摆手：“诸位放心，贫道有数。”
    众人半信半疑，鸿蒙派传人的保证，实在没多少说服力。
    庄锋回头招呼：“小远，别说锋哥不照顾你，我这里有个装逼的机会，感不感兴趣？”
    “太感兴趣了！”崔恩远一溜烟跑过来。
    “点着了，往他身上扔。”庄锋把呕吐符和打火机递给崔恩远。
    崔恩远反而犹豫起来：“可是锋哥，我还是个孩子啊，我妈说了，小孩子玩火尿床。”
    庄锋怒了：“女朋友都至少一打了，现在你跟我说，你是个孩子？”
    “讲道理，名义上的女朋友，再多也是摆设啊。我还没开始发育，本来就是孩子嘛……好好，别瞪眼，我说实话。锋哥，我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拉仇恨，你让我出手，真不是在坑我？”
    庄锋作势要拿回符咒：“靠，小屁孩年纪不大，想法真多，不相信我就算了。”
    “别，我错了还不行嘛。”
    崔恩远躲开庄锋，把符咒和打火机举到眼前……瞄准。
    慕容轩从地上站起身，也不呕吐了，冷笑看着崔恩远。他在庄锋眼里是菜鸟，崔恩远在他眼里何尝不是？一个刚完成筑基，堪堪迈入练气期的菜鸟。
    再好的符咒，也得分谁用。
    不，没必要硬抗，就崔恩远那点修为，以及明显是第一次施放符咒的生疏样子，慕容轩能非常轻松的躲开。
    周围的修行人，这次也没再阻止。
    和慕容轩的想法类似，大家也认为，崔恩远施放的符咒威力有限，不会对慕容轩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当然，一些了解鸿蒙派的同道，不认为慕容轩能躲开。庄锋让崔恩远出手，估计还是觉得欺负菜鸟丢人。然而以鸿蒙派的风格，他会给慕容轩躲避的机会才怪。
    慕容轩受点教训，大家乐见其成。
    有一个事实，慕容轩忽略了。
    老道们亲自道歉，虽然没说明原因，但也给足了众人面子。对鸿蒙派，大家不能要求更多。取消拍卖会固然让人郁闷，但真谈不上戏耍同道。
    要是戏耍的话，老道们又何必道歉？
    因此，谅解才是主旋律。
    不依不饶的只有慕容轩，以及某个暗矬矬发话挑事的家伙。自始至终，其他人声援过慕容轩么？没有。相反，慕容轩自愿给人当枪使，大家其实有些厌烦。
    如果不是慕容轩没完没了，现在大家应该已经离开水晶宫，或者继续跟老道们愉快的交流。
    至于现在，没人敢离开。
    类似于以前庄锋和龙浩然决斗，同道既然遇上了，就有在旁边照应、防止事态扩大化的责任。
    修行人不忙，时间相对比较充裕。
    但跟鸿蒙派老道友好交流，和围观慕容轩庄锋打嘴炮，至少对前辈们来讲，前者才更有趣。
    况且，慕容轩挑衅庄锋，大家普遍看不惯。
    为什么这么讲？
    因为庄锋虽然年轻，却跟在场的大多数前辈一样，拥有金丹修为。“前辈”俩字要划重点，换句话说，庄锋也是不折不扣的前辈高人。
    一个聚元修为的晚辈，挑衅金丹前辈，像话吗？
    先前庄锋一巴掌将慕容轩扇倒，慕容轩不怒反笑，他觉得，他这是牺牲自己，将鸿蒙派传人蛮不讲理、恼羞成怒的丑态暴露给同道。
    然而其实他错了，大多数围观众认为，庄锋这个“前辈”，有资格打慕容轩的耳光，算不上蛮横。
    这时，崔恩远瞄准完毕，打着火机点燃符咒。
    符咒瞬间燃烧殆尽。
    崔恩远呆住了。
    “扔。”庄锋提醒他。
    崔恩远茫然看庄锋，手里空空如也，你让我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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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7章 还有谁不服

    二师叔不是个合格的师父，老道们轮流出山蹭饭，不对，是教导崔恩远，效果显然也不咋地。理论知识方面，崔恩远严重不足，能成功筑基，运气占最大因素。
    没时间现场指导，符咒聚集的力量消散得很快，庄锋叫道：“别思考，直接扔！”
    崔恩远应声对准慕容轩一扔。
    扔什么？谁知道啊。
    慕容轩眉毛一挑，就想闪身躲开。崔恩远那点修为，是不可能实现追踪效果的，躲起来不要太轻松。
    庄锋挥手，酝酿已久的法术蓬勃而出。
    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慕容轩根本抗不住，扑通跪倒，被法术力量死死按在地上。
    躲？你想多了。
    周围的修行人暗暗点头。
    金丹巅峰，至不济也是金丹后期，否则很难做到默发法术。以前跟庄锋打过交道的同道，心中则充满诧异，这小子的修为增长也太快了吧？
    少数人还记得，不到一年前，庄锋是个练气菜鸟。
    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练气一路飙升到金丹，甚至疑似金丹巅峰，这进步速度，绝对惊世骇俗。
    先前慕容轩说昆仑羞于鸿蒙派相提并论，啊呸，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有本事，你昆仑也找个跟庄锋一样，短时间连续突破的主儿，大家就承认你牛逼。
    是的，庄锋的修为增长，不敢说前无古人，在修行界历史上也十分罕见。
    理论上，修为增长速度太快，可能根基不稳。
    然而那其实是扯淡，但凡修行人，谁不喜欢尽快结丹化婴？修为通常跟心境配套，只要不是用歪门邪道强行突破，隐患根本就不存在好不好。
    专业修行人，都懂歪门邪道的危害。
    作为修行界的泰斗，鸿蒙派当然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庄锋若是用了歪门邪道，他师父第一个不答应。
    鸿蒙派能做万年老二，果然是有原因的。
    众人浮想联翩时，崔恩远的呕吐符成功击中慕容轩。
    庄锋随即收起压制慕容轩的法术。
    崔恩远翻动手掌：“刚才，好像……”
    “那就是符咒的力量。”庄锋微笑道，“符咒点燃立刻会消失，但力量会停留在你的手中。你修为低，直接往外扔是唯一手段。如果换成我，花样就多了。”
    崔恩远羡慕坏了：“真想马上结丹啊！”
    “想变强？那就刻苦修炼喽，周末多在家打坐，少跟你那些女朋友出去玩儿。”
    两人说话间，慕容轩从地上爬起，怒视庄锋，刚想开口说话，忽然脸色巨变，弯腰狂吐。
    这次可不是干呕，至少一开始不是。
    没消化完的食物吐完，接着吐水，一张脸变得蜡黄，最后实在没东西吐了，才变成干呕。
    地上的妖怪奴仆停止挣扎，担忧的看着主人。
    心誓会降智商，但不至于变成白痴。妖怪奴仆很清楚，自己对庄锋再有一丝不敬，还得倒霉，并且连累主人。主人受辱他当然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数分钟后，慕容轩终于逐渐停止干呕。
    “打完收工，该走了。”庄锋招呼崔恩远。
    崔恩远迟疑：“这就完了？”
    围观的修行人也面面相觑。不会吧，耗费法力绘制的符咒，效果就是让人呕吐？
    庄锋摊手：“他再不识数，大家毕竟是同道，我还能真害了他？让他吐一下，略施薄惩就好。慕容道友你也别郁闷，正所谓排出毒素、一身轻松，贫道的呕吐符虽然会让人难过，吐完绝对有好处。”
    慕容轩擦了把嘴角，怒道：“你骗鬼啊！”
    “你打不过我，鸿蒙派也不怕昆仑上门讨说法，我骗你有意义？真的，不信回山让你师父检查。”
    慕容轩愤愤不平，却也没再说话。
    事到如今，慕容轩总算明白了，庄锋欺负他，真没多少心理负担。
    让苗小乐揍他的妖怪奴仆，又让崔恩远用符咒打他，根本不是不好意思欺负人，其实是鸿蒙派闹腾搞怪的传统在作祟。真自恃身份，庄锋就不会施法压制他了。
    庄锋笑眯眯问：“我们又准备走了，这次你还打算阻拦吗？”
    “我不接受道歉。”慕容轩不正面回答。
    “无所谓，只要不阻拦就好。当然，阻拦其实也没用，刚才略施薄惩，是因为你辱及本门祖师。”
    慕容轩沉默不语。
    围观众终于松了口气。
    不说话，就是默认，这个道理都懂。慕容轩终究没中二到底，选择了退缩。这就好，否则昆仑和鸿蒙派闹别扭，大家都尴尬。
    另外，他们认为，至少在应对慕容轩的挑衅上，庄锋相当靠谱，确实做到了“有数”的承诺。
    取消拍卖是不靠谱，或许鸿蒙派有不得已的理由吧？
    庄锋扫视众人：“还有谁不服？”
    语气有些冲，但围观众并不生气，因为他们知道，庄锋并非在针对自己，他在找某个暗中挑事的家伙。
    等了好一会儿，没人吭声。
    众人觉得这很正常，既然选择藏头缩尾暗中挑事，肯定有他的原因，当然不会露面。
    庄锋打个稽首：“拍卖会仓促定下日期，又半途而废，是鸿蒙派欠考虑，贫道代表我师父、师叔，再次向诸位前辈、道友致以诚挚的歉意。”
    众人纷纷表示不介意。
    “修行界的主旋律是交流，闭门造车可不成。因此，贫道邀请诸位同道，欢迎大家来鸿蒙派做客。本门已经搬迁到滨海，地址在……”
    庄锋说了公园的位置，以及山门具体方位。
    他是认真的？
    去鸿蒙派拜山，说实话，大家挺有兴趣。还是那句话，多交流总没坏处，至少鸿蒙派闹腾时，会考虑熟人交情的因素，有所收敛。
    然而，拜山这种事，不是你想去就能去。
    比如昆仑，普通修行人，恐怕连山门都进不了。
    一派掌门拜山，也不是就一定能进去，就算进去了，恐怕也见不着昆仑掌门。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修行界的泰斗呢？若是随便来个人昆仑掌门就出迎，得忙死。
    实际上，拜山通常要事先约定。
    例如，俩修行人偶然相遇，交流得不错，就会互相邀请对方来自家门派玩儿。
    当然急事除外，比方说上次庄锋陪凤君子去华盖派。那是求助，不是拜山交流，无须事先约定。
    庄锋邀请众人，就相当于约定。
    老道们心中很不乐意，真按小疯子的邀请，都来鸿蒙派拜山，他们还怎么快乐的躲清闲？但庄锋话已经出口，他们也不好阻止，否则小疯子会没面子。
    地址都说了，不像是客套话呀。
    于是大家纷纷开口，愉快的接受了庄锋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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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0章 不敢给祖师爷丢脸

    注意到庄锋和其他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周睃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顿时感觉十分懊悔。
    玛的老实人少说话才是王道，瞎显摆个毛啊。
    毋庸置疑，胡翠花很重要。
    然而越是如此，就越不能乱说才对。
    “罢了，我还有事，废话不多讲。”周睃开口将庄锋的注意力拉回来，“我可以接受拍卖会取消，但有个前提，你得答应，将胡翠花借我一段时间。”
    “借你？”庄锋大吃一惊，“前辈想干嘛！”
    众人神色也变得十分古怪。
    这周睃，好不要脸！
    周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愠怒：“现在的修行人，思想都这么肮脏吗？不是你想的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请胡教授帮个忙。”
    庄锋迷惑：“您是合道高人，胡翠花区区一个四转化形的狐狸精，能帮你什么忙？”
    “当然跟科学有关……呃，总之除了胡翠花，谁也帮不了，修为再高也没用。”好悬，差点又说漏嘴，还好反应及时。周睃暗下决心，绝不能再多说话。
    庄锋大脑急速运转。
    一个很可能是妖怪的合道高人，花了近二十年时间，跨越遥远的距离，跑到地球，找胡翠花帮忙……他到底想干什么？
    跟科学有关，又意味着什么？
    话说虽然胡翠花是科学家，然而却不是最著名的。即便在电磁物理领域，排名恐怕也不会是第一。如果周睃需要科学家帮忙，直接抓更厉害的多好。
    犯得着紧盯胡翠花不放？
    更重要的是，现在看来，周睃也撒了谎。他对胡翠花志在必得，貌似跟感情无关啊。
    信息有限，庄锋不可能分析出真相。
    庄锋倒不至于跟龙敖天似的，有被害妄想倾向。但周睃的来历太古怪了，庄锋觉得，最好能搞清他的目的。胡翠花以后会被放出来，离崔正义而去的可能性极大，到时被周睃弄走……
    好吧，除了崔胖子头顶可能长草，也没什么了不起。
    一个妖怪，哪怕拥有科学方面的特长，也不可能闹出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加上周睃这个合道高人也一样。
    “帮不帮忙，那是胡教授的事，贫道说了不算。”庄锋说道，“这样吧，您把具体情况告诉晚辈，我回山后跟她说说，如果她感兴趣，我没理由阻拦。”
    周睃断然摇头：“这是秘密。”
    庄锋摊手：“那就没辙了，您身份不明，要她做什么也不肯说，我怎敢就这样把她交给你？”
    “你放她出来，我会跟她谈。”
    “抱歉，我们不傻。”庄锋摇头，“你是合道高人，胡教授一旦出山，你随时可以把人掳走，答不答应重要吗？”
    周睃冷笑：“既然你知道我是合道高人，那么你真以为，她藏在神仙洞府，我就进不去？”
    “您可以试试看。”庄锋满脸无所谓。
    “小子，你最好别逼我！”
    “这话说的，我算哪根葱，敢逼一位合道前辈？本门实力，最高不过元婴巅峰，在您眼里不值一提。晚辈当然希望能和平解决争端，大家坐下来，充分交流沟通。但若是前辈恃强凌弱，鸿蒙派也不敢给祖师爷丢脸。”
    刷刷刷——
    老道们闪现在庄锋身后。
    二师叔拿出棒槌，跟老流氓似的敲打手心。
    很期待的感觉。
    据说棒槌连神仙都能打，二师叔肯定是没打过的。别说神仙了，鉴于修行界的和谐状况，以及总体水平下滑，二师叔就没什么机会出手。
    打龙族，基本可以算二师叔的首秀。
    如今有机会打合道高人，二师叔想试试。
    龙敖天也闪了过来。
    苗小乐等人，包括毫无修为的周琼音几个也不示弱，纷纷跑到老道们身旁。
    崔胖子护在儿子身前。
    周围的修行人面面相觑，这就要开战了？
    看热闹，还是帮忙，这是个问题。但是，帮谁不是问题，这没说的，肯定要帮鸿蒙派。周睃再强大，大家都不认识他。之所以纠结，是因为双方实力对比过于悬殊。
    那可是传说中的合道高人啊！
    数百年来修行界无人飞升，不是因为老天不给面子，都渡劫失败了，而是达不到渡劫标准。
    庄锋的师祖就是个例子，寿元快耗尽了，只能出门寻找机缘。但是很遗憾，机会近乎不存在。因为他连合道高人都不是，想在有限时间内，连续突破境界，并达到引发天劫的标准，那是做梦。
    合道高人，只差一步就能渡劫。
    虽然渡劫成功率低，被劈成灰飞烟灭才是主流。但没被劈死前，那是最接近神仙的存在！
    在场的修行人，最高无非元婴巅峰，金丹占据绝大多数，在一位合道高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除非，庄锋判断错误，周睃不是合道高人。
    然而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低的。
    道理很简单，包括卜拙、龙敖天在内，几位修为靠前的前辈，从周睃露面，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周睃的底细。这说明什么？周睃的境界比他们高。
    另外，一开始能掩藏行迹，让所有人忽略他，化神应该还做不到。
    也就是说，至少也得是还虚修为！
    遗憾的是，即便周睃“只是”还虚境界，水晶宫的所有人联合起来，同样也白搭。
    “恃强凌弱吗？抱歉，昆仑不答应。”
    慕容轩带着鼻青脸肿的妖怪奴仆，走到庄锋身后，排在妙空等人旁边。
    是的，他的奴仆能行动了，妖怪的自愈能力就是这么强悍。
    庄锋诧异的回头：“你就别凑热闹了吧？”
    慕容轩正色道：“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凑热闹？正道修士守望相助，看不惯你鸿蒙派是一回事，若是有人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我有责任出手相助。”
    “不是，贫道的意思是，你修为太低。”
    “呃……”慕容轩噎得翻白眼。
    慕容轩的话，提醒了其他人。
    是啊，如今的修行界，小摩擦有，但从总体上来讲，是和平的。来历不明的周睃，破坏了这种氛围。昆仑和鸿蒙已经表明态度，他们还用考虑吗？
    于是，所有修行人朝庄锋身边聚集。
    打不过？无所谓呀，修行人遇事做事，不能因为注定失败就先退缩了。
    龙敖天感到非常欣慰。
    修行人，说讨厌那是真讨厌，但关键时刻的这股精气神，还是非常可爱的。
    庄锋看着周睃：“前辈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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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1章 强大的棒槌

    周睃觉得自己要抑郁了。
    鸿蒙派不好惹，莫非昆仑派就软弱可欺？实事求是，动了真怒，昆仑比鸿蒙更可怕！
    其他门派实际上也不好惹。
    一个门派或许现在看起来不怎么样，焉知人家没有厉害的神仙祖师？启明派传承都断绝了，它的祖师爷却是大名鼎鼎的太白金星。李长庚实力如何不重要，仅凭他是玉帝的近臣，周睃就惹不起。
    这还不是重点。
    周睃最为担心的，是各门派联合起来。
    修行界目前的状况，固然比较和谐稳定，但也基本是一盘散沙。修行人不可能成立联合组织，那不符合佛道两家的修行理念。
    想把修行人的力量集中到一处，除非出现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件。
    而一旦联合，周睃这样的存在就惨了。
    联合后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周睃不清楚。问题在于，下界传人联手对敌，肯定会惊动天庭，这才是周睃最不愿看到的。
    此时此刻，水晶宫大集的修行人，自觉不自觉的，集中在鸿蒙派身旁，就是一种联合的雏形。
    天地良心，他又没打算祸乱修行界，至于吗？
    现在该怎么办？
    暂时退缩，找机会进鸿蒙派山门抢人？
    双方已经撕破脸，庄锋先前的邀请，对周睃来讲等于作废。凭周睃自己的力量突破神仙洞府，不是完全不可能，可是那会付出巨大的牺牲。
    大打出手？
    惹了众怒，导致修行人联合，后果不堪设想。况且，把人全干掉也白搭，胡翠花不在水晶宫大集。
    一时间，周睃真是左右为难。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周前辈。”庄锋的传音在耳边响起，“我把星浩宇当朋友，你出手抹杀了他，我有为他报仇吗？你是合道高人，我有自知之明。”
    周睃哼了一声。
    庄锋继续传音：“贫道对妖怪没偏见，你是清楚的。只要不乱来，你跑地球的目的，我也没兴趣。但是，强迫本门交出胡翠花，这行不通。坐下来谈，说清你要胡翠花帮你干嘛，若是不违背道义，贫道愿意给你面子。”
    能谈老子早谈了好吗。
    周睃不想回应。
    基于先前的经历，老实人周睃严重怀疑，继续跟庄锋扯淡，只会泄露更多秘密。
    他同时也想清楚了，隐忍是错误的。
    今晚退缩，以后难道能放弃不成？他终究要得到胡翠花，闯山门抢人，一样得罪鸿蒙派，而且难度更高。
    周睃环顾众人，忽然轻笑一声。
    刹那间，万物迟缓！
    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视频，声音变得低沉古怪。微尘颗粒怪异的悬浮于空气中。心跳、呼吸，全部慢了下来。一个简单的弯手指的动作，都要花费漫长时间……
    感觉异常强烈，因为思想和感应没变慢。
    心中已经意识到不妙，想招出法宝防御，身体却严重不配合，或者说，整个环境都在慢动作。神识探入储物戒的速度正常，法力和储物戒的响应却变慢了。
    怪异的是，视力、听力不受影响。
    这符合逻辑，如果连感应、思想都变慢的话，也就发现不了异常了。
    也正因为对外界的感应正常，周睃的正常行动，才没被解读为“闪电侠”。然而这真没什么可庆幸的，如同陷入梦魇般的状态，让人心中绝望和无助。
    合道高人出手，恐怖如斯！
    此时此刻，大家才真切感受到，到底何谓“利用天道法则”的合道高人。
    周睃伸手抓向庄锋：“跟我走一趟吧。”
    抓人质而已，谁不会呀？
    上次在海岛上，庄锋提示过周睃，可以抓他要挟鸿蒙派。那时周睃还不想得罪鸿蒙派，所以没听——当然，如果不是看出他忌惮鸿蒙派，庄锋也不会说。
    事到如今，周睃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把庄锋抓走，让鸿蒙派拿胡翠花交换，简单粗暴，这才符合老实人周睃的一贯作风。
    至于鸿蒙派随后的报复，周睃当然担忧。
    但没办法，周睃必须得到胡翠花。和平解决失败的情况下，他没得选。
    庄锋及时给身体下达躲闪命令，然并卵，身体根本跟不上思绪的反应速度。话说回来了，即便周睃不施法将环境变慢，他也躲不开合道高人。
    周睃这样做，当然有他的考虑。
    手指堪堪碰到庄锋。
    “滚！”
    周睃大吃一惊，身体猛地从原地消失，闪现在数十米开外，神色惊疑不定。
    二师叔的棒槌落空，没砸到周睃。
    但棒槌也没白费功夫，空中仿佛有“哗啦”的声音传出，水晶宫的一切瞬间恢复正常。
    以卜拙为首，几位元婴前辈迅速施放防护法阵，一层层将大家包裹在其中。能否防住合道高人，没人敢保证，但刚才的无助体验，谁都不想再感受。
    周睃艰难看着二师叔：“你……没事？”
    “让前辈失望了，呵呵。”二师叔以棒槌轻轻拍打掌心，“合道高人很好很强大，贫道肯定抗不住。不过呢，我家祖师爷爱护晚辈，留下的法宝……小疯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很黄很暴力。”
    没错，二师叔不受周睃的法术影响。
    据说棒槌能砸神仙，可是如果修为差距太大，掌控者直接被禁锢，甚至一招拍死，还砸个毛啊。
    庄锋无法理解，因为他不是这代掌控者。
    手持棒槌，万法辟易！
    回想一下，当初二师叔用棒槌打龙族，可没少被龙爪拍中。大家修为差不多，龙族肉身又特别强悍，全力拍击下，二师叔就算能扛住，也不应该表现得那么轻松。
    真相是，龙族的攻击对他基本无效。
    手持棒槌的二师叔，免疫的可不仅是法术，也包括真元、物理攻击。
    他从不怕棒槌被抢走，就是这个原因。
    再强大的对手，都会被棒槌拉低到跟二师叔一样的水平，甚至攻击失去效果，这还怎么玩儿？
    当然，完全免疫不可能，那是挑战基本物理法则。
    可是，修行人、龙族的肉身攻击，真的完全符合物理法则吗？例如周睃一拳将星浩宇的飞船打成垃圾，用物理公式套，那得是多大的力量？他的体重摆在那，如何能爆发出那么可怕的力量？另外，反作用力又得多大？
    所以说，修行人的物理攻击，其实也不科学。
    棒槌的能力，是把不科学的部分剔除，还原符合物理法则的力量。
    那点冲击力，别说二师叔了，庄锋都能轻松扛住。
    肉身攻击严重削弱，真元没效果，法术更是直接影响不到二师叔，这，才是棒槌的强大之处。
    周睃要抓庄锋，二师叔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可惜棒槌只能保证二师叔不受伤害，无法为他提供实力加成。周睃闪躲，二师叔就没辙。
    只好顺手先把周睃的法术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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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2章 被追成狗很长脸么？

    周睃终于感到绝望了。
    棒槌在北海发威，周睃见识过，也自认抗不住棒槌的敲打，一旦被削去三花，他同样得跪。但说实话，周睃忌惮鸿蒙派，棒槌从来不是最根本的因素。
    打不过，但有信心躲得开，只是原因之一。
    惹急了直接抢棒槌，没难度啊。
    没抢，不是不能，是不敢。
    直到此刻周睃才明白，他太傻太天真。号称能打神仙的棒槌，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抢走？手持棒槌的二师叔，可以用金刚不坏形容。
    幸亏棒槌貌似不提供实力加成，否则岂不是逆天？
    周睃想，他的决断是正确的。
    面对如此没天理的棒槌，最糟糕的境遇，就是跟二师叔困入一个封闭空间，比如说鸿蒙派山门。神仙洞府都有防护机制，把出口一关，绝对属于关门打狗。
    逃避还是能逃避的，然而腾挪的空间有限，时间长了，总会中招的。
    最悲催的是，二师叔能追杀他，他却无法反击。
    只要二师叔不放开棒槌，偷袭都没用。
    那么，现在怎么办？
    周睃还没想好，二师叔先动了。身形一闪，出现在周睃面前，挥起棒槌就打。
    当然是打不到的。
    周睃比二师叔修为足足高三个境界，合道高人想躲开元婴的攻击，不要太轻松。甚至不需要化实为虚，心念一动，身体就消失了。
    二师叔穷追不舍。
    周睃还没拿定主意，不愿就此逃离。
    于是，两人在水晶宫大集绕圈子，闪来闪去，二师叔打不着周睃，可周睃也极为谨慎，不敢趁二师叔反应慢的空隙，跑过来抓庄锋做人质。
    水晶宫大集的修行人，全部看傻了眼。
    先前二师叔一棒破掉法术，已经足以让他们明白，为什么鸿蒙派是修行界的泰斗之一，又为什么历史上经常嚣张跋扈，却连昆仑派都不愿招惹他们。
    棒槌太不可思议了！
    门人凋零，老道修为不起眼？那都不是事儿。
    仅凭那根棒槌，鸿蒙派就能永远屹立于修行界的巅峰，哪怕门人再不争气呢。
    此时，二师叔追着周睃打，众人越发无语。
    传说级合道高人，能利用天道法则的超级存在，刚才随便一个法术，所有人，包括元婴巅峰的卜拙都中招。那是多么可怕、多么让人绝望的存在啊。
    结果……现在正像丧家犬似的，被二师叔追打。
    若是两人互相拆招，二师叔以元婴修为，跟合道高人打个不相上下，那已经够玄幻，够让人理解不能了。
    合道高人，被元婴追着打……
    这还有天理吗？
    悲催的周睃，甚至不敢还手有木有！
    那么，是不是会有人觉得，鸿蒙派全靠棒槌撑腰，本身没什么了不起呢？
    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大多数人不这样想。
    棒槌就是鸿蒙派的实力好不好？
    如果鸿蒙派走了狗屎运，获得某种强大的法宝，还可以说，他们是借助外力。但祖师爷留下的法宝完全不同，它就等于门派的实力，一点毛病都没有。
    或者换个说法，棒槌，是鸿蒙派的传承之一。
    龙族不是修行人，才不懂这个道理。
    传承，是门派的根本。
    试想，棒槌是祖师爷留下的，那么他能弄出如此强悍的法宝，肯定比棒槌更牛逼。拥有这样一位祖师爷，当然属于鸿蒙派的实力。
    慕容轩如今算是彻底服了。
    内心相当羞愧，昆仑派年轻弟子，居然会认为鸿蒙派不配跟昆仑相提并论。这是什么？坐井观天。
    庄锋教训得好啊，自己就该挨顿揍，清醒清醒。
    龙敖天也十分震惊。
    他知道棒槌厉害，却没亲眼见识过棒槌发威。就算现在，棒槌到底有多可怕，龙敖天仍然欠缺直观感受。但合道高人被追成丧家之犬，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不过，身为龙王，龙敖天有自己的责任，不能跟别人一样，光瞪着眼表示震惊。
    他身形闪动，悄无声息消失。
    这时，狼狈的周睃，也终于决定跑路了。
    继续折腾已经毫无意义，有手持棒槌的二师叔，周睃连抓人质都不敢做，因为他摸不透棒槌的全部能力，怕二师叔还有后手。
    被追成狗，很长脸么？
    周睃想，我就不信，庄锋永远不落单。你有本事拿棒槌欺负人，有本事一直护着庄锋呀。
    先战略性撤退，等你们放松警惕，以自己无视空间限制的能力，找个机会抓住庄锋，有多难？等交换了胡翠花，立刻有多远跑多远，大不了跑出太阳系，就你们那点修为，根本别想离开太阳系。
    主意拿定，周睃闪现在水晶宫大集出口。
    是的，他必须从出口逃离，因为水晶宫大集跟龙宫、各门派的山门类似，也是个有护山大阵的洞天福地。没有护山法阵，早被海水淹了。
    合道高人也要遵守基本法。
    周睃做不到神识穿透隔绝法阵，同样，想进出护山法阵，也得通过出入口。
    护山大阵，某种意义上等于无限加强版的隔绝法阵。
    哪怕合道高人，也突破不了护山大阵。
    除非给他足够时间，以修为大损为代价硬刚，长期并剧烈消耗法阵力量，使构成法阵的法宝无法及时补充法力，从而支撑不住护山大阵。
    然而这真的很难。
    护山大阵由大量法宝构成，关键是有容错机制，损失一部分法宝，法阵不会消散。要将全部法宝都消耗掉，哪有那么容易？
    修行人创造法宝、符咒、法术，正是为了以有限的法力，借用天地元气，发挥出远超自身实力的威力。
    战斗状态下，一些大威力法术来不及准备。
    护山大阵不存在这个问题。
    加上属于“集群作战”，可以这样讲，再简陋的护山大阵，也不是随便就能突破的。
    具体到各门派、龙宫的护山大阵，合道高人也没辙。
    这很符合逻辑，否则合道高人虽然罕见，也不是从来没有过，岂不是随便就可以进人家的山门逛逛？
    合道高人是否如此无聊不重要。
    对一个门派来讲，若是护山大阵出现无法阻挡外人的情况，就没什么意义了。山门就是修行人的家，保证未经允许谁都进不来，是最基本的要求。
    周睃刚出现在出口，水晶宫大集猛然一颤。
    围观二师叔追打周睃的众人一愣。
    周睃却大惊失色。
    作为合道高人，周睃清晰的感应到，水晶宫的护山大阵发生了变化，出入口——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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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3章 周睃的判断

    周睃最畏惧的状况出现了。
    出入口关闭，正是关门打狗的节奏！
    实事求是，从内部攻破护山大阵，要比外部强攻简单得多。只要找到组成大阵的法宝，逐一破坏，自然就能让法阵塌陷。不，用不着全破坏，法宝少到一定程度，护山大阵的强度不足，周睃就能直接破阵而出。
    问题在于，他敢吗？
    二师叔穷追不舍的情况下，周睃连庄锋都不敢抓，何况是寻找、破坏法宝。
    二师叔闪现过来，挥棒开砸。
    周睃无奈，只好闪身从出口消失。
    防护法术是不顶用的，因为先前周睃的法术被一棒敲破，证明棒槌破法。化实为虚也不保险，虚无状态，搞不好反而让棒槌敲得更方便。
    于是毫无意外的，又变成绕圈子追打的状态了。
    龙敖天重新出现在庄锋身边，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水晶宫大集，是龙族当年为他建造的别宫，后来嫌格局太小，不够大气，被龙敖天放弃了。
    别以为龙敖天这是劳民伤财。
    龙王不差钱，海底建筑材料有得是。至于劳民，根本不存在好吗，龙族无聊得很，喜欢拆房子建房子。
    龙族弃用的别宫，被修行人拿来做交易场所。
    法阵经过改造，变成半开放结构，谁都能开启，也随时可以出去。但基本框架，还是龙族当初那一套。龙敖天这个龙王，当然清楚如何关闭出入口。
    周睃连反击都不敢，龙敖天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把出入口关闭，形成关门打狗的态势？
    护山大阵的异常，也让众人忐忑不安。
    修为低的或许发现不了变化，几位元婴前辈，却能感应到，护山大阵的出入口消失不见了。
    龙敖天给庄锋传音。
    庄锋朗声道：“诸位前辈请勿惊慌，一切尽在鸿蒙派掌握中。”
    几位元婴高人顿时放下心来。
    前辈们改造法阵，主要是为了保证安全。比如即使出现意外，有菜鸟单独滞留其中，也能自行出去。因此，出口根本不具备关闭功能。入口其实也差不多，按照前辈们的设计，但凡里面有人，大集就保持开放。
    换句话说，就算参与改造法阵的前辈们，也无法关闭出口，除非再次改造法阵。
    鸿蒙派居然能违背设计初衷，关闭出入口，这……太正常啦。
    合道高人都撵成狗，还有什么是鸿蒙派做不到的？
    听了龙敖天的传音解释，老道们才清楚是怎么回事。其他老道很兴奋，卜拙却感觉有些不妥。关门打狗固然没错，但也得防备狗急跳墙吧。
    于是卜拙招呼几位元婴高人，加固防护法阵。
    某个时刻，闪到远处的周睃对二师叔叫道：“你不可能追得上我，休战如何？”
    二师叔尾随而至：“可以，但要先让我打一记。”
    啊呸，打一下就完蛋啦。
    周睃边继续躲闪，边怒道：“老子承认，你的法宝够犀利，但我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不要逼我！”
    “那你倒是还手呀。”二师叔继续追。
    周睃就是抹杀星浩宇的家伙。
    星浩宇无所谓，二师叔跟他又不熟。但二师叔还没忘记，上次周睃悍然出手，打坏龙敖天一堆法宝。好吧，这也没什么。然而，当时龙敖天在保护庄锋！
    固然大家猜测，周睃只是示威。
    那又如何？吓唬小疯子，就必须付出代价。
    老道们当时暴怒，跳着脚骂周睃，正是这个原因。可惜，他们修为有限，找不到周睃，因此卜拙只能选择“善解人意”，默认双方妥协。
    玛的妥协根本不是鸿蒙派的风格好不好？
    再者说了，二师叔不可能时刻贴身保护庄锋，一个来历不明、疑似妖怪的合道高人，在暗处观望，小疯子还怎么快乐玩耍？
    龙敖天给力，将周睃困在水晶宫。这么好的机会，二师叔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才是鸿蒙派的风格。
    两人继续绕圈子。
    实际上，周睃也有自己的想法。
    好歹是合道高人，哪能只会惊慌逃窜？周睃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计算。他需要确定，从自己躲闪，到二师叔追上他，中间留给他的空隙有多长。
    是的，二师叔做不到如影随形。
    两人修为差距太大了。
    根据周睃的观察，那点时间用来破坏护山大阵不够，突破卜拙等人的防护法阵，绝对没问题。
    也就是说，他可以在二师叔追上自己前，破掉防护法阵，抓一个人质！
    最好的人质，当然是庄锋啦。
    抓老道不太保险，还是菜鸟稳妥。而在场的菜鸟中，鸿蒙派未来掌门、卜拙的爱徒，显然要挟效果最佳。只要能抓到庄锋，不仅可以威胁二师叔住手，要求鸿蒙派打开出口放自己离开，还能交换胡翠花。
    简直是一石数鸟啊。
    没动手抓人质，主要是周睃不太放心。
    他觉得，如此简单的手段，自己这个老实人都想到了，没道理二师叔想不到。那么，他为何一点都不担心，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故意等他那么做？
    最重要的原因是：周睃耗得起。
    化神以上修为，形神合一，根本不需要吃饭睡觉。元婴固然也挺能抗，还无法完全摆脱外物。
    更别说，现场有金丹、聚元，甚至崔正义那种纯粹的普通人了。
    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周睃躲不远，无法摆脱二师叔，只要坚持下去，二师叔总能找到机会打中周睃。周睃对概率没研究，这点还是明白的。
    然而，二师叔能坚持，别人能吗？
    普通人三五天不吃饭，会饿出毛病的。
    所以，周睃决定再等等。
    水晶宫大集的普通人，崔正义、周琼音、张丽都是鸿蒙派的人，慧完也跟鸿蒙派有关，就不信二师叔会任凭他们被饿死。
    无论是二师叔无奈放弃，还是崔正义等人饿得难过，导致人心惶惶，周睃认为，他出手的安全性会更大。
    于是，一逃一追，陷入死循环状态。
    不知不觉，天亮了。
    水晶宫大集本来是龙王的别宫，跟龙宫、各门派的山门本质没区别，当然有昼夜变化。只不过自从被改造成交易场所，都是夜晚开放，极少出现这种白天还有人滞留的情况。
    对修行人来讲，不仅一夜不睡影响不大，耐心也足，这么点时间绝不会不耐烦。
    张丽和周琼音脸上有明显的疲惫之色。
    崔正义倒是挺精神，搞IT就没不能熬夜的。很多人晚上精神足，白天反而没效率。崔正义也不例外，婚后被老板娘硬生生改造了，年轻时基本处于日夜颠倒状态。
    庄锋对众人道：“麻烦给贫道腾个地儿。”
    众人稀里糊涂的让出一块空间。
    庄锋挥手，身边冒出灶台、炊具，以及各种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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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5章 一句口诀

    鸿蒙派的传统，周睃很清楚。棒槌够牛逼，有助于鸿蒙派保持蛮不讲理的传统，符合逻辑，周睃也能理解。可这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呀，需要再次强调么？
    “能不能别打哑谜？”周睃皱眉。
    二师叔微微一笑，双手捧着棒槌，平举到眼前。
    周睃暗暗警惕，准备动手了吗？
    固然已经抓了人质，不到万不得已，周睃还是不想伤害庄锋。在天庭一群神经……神仙苦于找不到借口下凡时，弄伤鸿蒙派未来掌门，得有多傻？
    鸿蒙派神仙下凡闹腾，周睃不在乎。
    但那会严重影响他的使命。
    二师叔若是真不顾庄锋的安危，选择继续动手，周睃首先会选择躲闪——跟先前一样。但这样做，抓人质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周睃不会永远躲闪下去。
    躲闪过程中，给庄锋点苦头吃，并逐渐加大力度，直到真正伤害到他，乃至破坏根基、打破金丹……
    金丹被毁，必死无疑。
    那就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了。
    周睃必须逃脱，也必须得到胡翠花，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没信心闯入鸿蒙派山门，还能全身而退。逼急了，往死里得罪鸿蒙派又如何？
    周睃严阵以待，二师叔却没出手。
    将棒槌举到跟眼睛平齐，二师叔收回双臂。
    很神奇的，棒槌凭空悬浮。
    好吧，其实并不神奇。修行人随便拿出件法宝，都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只见二师叔对着棒槌，恭恭敬敬打了个稽首。
    众人若有所思。
    法宝是修行人的工具，有谁会对工具行礼呢？还真有。如果法宝有灵智，并且还没被炼化，有时修行人确实得求着它做事。有灵智的法宝……那至少是仙宝！
    想想也对，一件法宝，拿在元婴手里，却能吓得合道高人鸡飞狗跳。一般的仙宝，恐怕都做不到吧？
    周睃却不这样认为。
    棒槌不可思议，这点毫无疑问。周睃亲眼见过二师叔打龙族，也偷听了他的解释，知道棒槌能削三花。这种能力，大多数神仙都做不到。
    但周睃十分确定，棒槌没器灵，不存在灵智。
    他也感应不到棒槌有任何仙灵之气。
    是在故弄玄虚吧？
    庄锋诡计多端，难说不是受七老道影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甄不穷看起来挺正经，不代表不会耍花招糊弄人，就像眉清目秀的庄锋，常常骗死人不偿命。
    周睃冷眼旁观，并不急于应对。
    只要离棒槌够远，周睃有充分信心及时躲开。
    实事求是，周睃已经过度小心了。因为即便离得再近，二师叔差周睃好几个境界，理论上也完全不可能打得着周睃。
    在众人的注视下，二师叔朗声说了一句话。
    “请宝贝解锁新姿势。”
    噗——什么鬼？
    崔恩远当场笑喷：“解锁新姿势？师父还真够新潮的。老爸，原来师父跟你一样，也是个老司机啊。”
    崔正义瞪眼：“去，有这么说亲爹的么？再者说了，你一小屁孩，懂什么叫新姿势？”
    “我当然懂，你和老妈……”
    “闭嘴！”崔胖子连忙捂住儿子的嘴。
    玛的太丢人现眼了。饶是崔正义节操够低，甚至以有朝一日自己走不动，儿子给自己去娱乐城包场为教育崔恩远的指导思想，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相对来讲，修行人就淡定得多。
    不是说所有人都是老古董，但只要效果好，说什么重要吗？很多法术咒语，比这更古怪晦涩。
    周睃全神贯注，随时准备躲闪。
    等了数秒，棒槌静静悬浮在那里，并没有因为二师叔的话，而表现出任何异常。
    果然是装腔作势吗？
    还解锁新姿势……你家祖师爷留下的法宝，能听懂？还好老子没上当，否则被你随便一吓，就慌忙躲闪，岂不是很丢人？——虽然先前已经够丢人的了。
    二师叔脸上也露出迷惑之色。
    周睃冷笑：“甄道友，还要继续表演吗？”
    “并不是表演。”二师叔摇头。
    “呵呵，那我要请教道友了，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二师叔坦然道：“贫道也不清楚。”
    祖师爷传下的口诀，就是这样一句话，二师叔又有什么办法呢？当然只能原话念出来。
    至于口诀的用途，二师叔倒是非常清楚。解锁新姿势，是一个请求，当掌控者遇到难题时，这句口诀会让棒槌发生某种“进化”。
    门人被挟持，就是典型的难题之一。
    每一代棒槌掌控者，起初继承的，都是棒槌最基本的能力，也就是破万法、削三花等。当遇上困境，就要拜棒槌，念口诀……解锁新姿势。
    具体解锁什么，二师叔是真不知道。
    上代掌控者也不传授经验，只告诉二师叔，这句万金油口诀，最多可以使用三次，每次都能解锁不可思议的新能力，破解当前的困境。
    棒槌的极限，就是三次解锁。
    如果还无法解决问题，那么肯定不是凡人能应付的，还是赶紧求助祖师爷比较好。
    “甄道友，我承认，贵派的法宝很强大，连我也无法对抗。”周睃满面诚恳，“但你修为太差，注定打不中我，又何必苦苦支撑呢？”
    二师叔只能保持沉默，周睃的话，他无法反驳。
    棒槌没动静，也确实让二师叔信心受挫。
    “我是老实人，不跟你来虚的。”周睃继续道，“是，出口打开，我也不会放庄锋。但对天发誓，只要把胡翠花交给我，我立刻放人。另外，胡翠花也可以还给你们，等我用完之后。”
    崔正义脸色变了。
    用完之后……几个意思？
    注意到崔正义的表情变化，崔恩远若有所思。两人现在离得近，崔正义还捂住他的嘴呢，崔恩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崔恩远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师父，大师兄的安危要紧，徒弟觉得应该答应他，周前辈看起来挺靠谱的。”崔恩远扯开老爸的手叫道。
    崔正义低喝：“大人说话，你一小屁孩少掺和！”
    崔恩远一梗脖子：“难道我说得没道理？”
    “废话，这关系到面子懂不懂？鸿蒙派不受胁迫。”
    “嗤，是面子重要，还是锋哥重要？老爸你别告诉我，为了个狐狸精，你真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好员工、好学生被抓。而且，老妈把他当亲儿子看的，我会乱说？”
    崔正义讪讪然：“忽然提你妈干嘛？”
    “呵呵，你说呢？”
    崔正义心虚的缩缩脖子。
    儿子太聪明，开车潜力巨大，固然证明自己基因够强悍，但有些时候，也确实让人头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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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6章 帮你找个好师父

    崔正义不是不担心庄锋。
    然而他是普通人，对修行的认识，仅仅接触了一些肤浅的理论。合道高人到底有多高，崔胖子真想象不出来。先前周睃冲破层层防护法阵，修行人集体震惊，崔正义却没什么感觉，因为他看不见法阵。
    至于周睃的瞬移闪现……对崔正义来讲，聚元以上的修行人全力移动，他看起来都是瞬移。
    因此，崔正义没感觉出，周睃有多厉害。
    周睃被二师叔追打，那狼狈的丧家犬做派，崔正义倒是能感觉出来。
    另外，老黄说得好，庄锋是主角。
    崔正义不认同黄猛的理论，但实事求是，庄锋遇上凶险，哪次不是逢凶化吉，捎带着占便宜？基于这点，崔胖子对庄锋有种莫名其妙的信心。
    庄锋不可能有危险，那么何必牺牲胡翠花？
    儿子看出了什么，崔正义心中苦恼，不知怎样才能安抚住小远，不让他胡说八道。但无论如何，在庄锋未明确出现生命危险的前提下，他绝不想头顶长草。
    “先闭嘴行不行？”崔正义低声道。
    “不行。”崔恩远断然摇头，“锋哥是我大师兄，也就等于我亲哥，他被抓，我能不着急么？”
    “你个小菜鸟，着急有毛用。”
    崔恩远笑了：“菜鸟怎么了？据我观察，这事压根就不需要武力。周前辈做事有分寸，只要不故意装眼瞎，都能看出来。再者，人家是超级高人，用一个破妖怪——小乐姐别多想哈，没针对你——换他的人情，鸿蒙派不亏。”
    苗小乐挥手：“庄锋的安危最要紧，破妖怪可以去死。你说得太有道理了，给你点赞！”
    远处的周睃，给了崔恩远一个赞赏的眼神，小家伙不错，比老道们懂事多了。
    “小朋友说得好啊！另外，本人再做个承诺，用完胡翠花，我不仅立刻把她交还贵派，还会亲自到鸿蒙派登门道歉，任打任杀，绝无怨言。”
    周睃的话，让一些人心中充满狐疑。
    他到底打算拿胡翠花干什么？
    是的，到了现在，但凡智商没问题的修行人都看出来了，周睃要胡翠花，应该跟感情无关。
    道理很简单，如果周睃喜欢上了狐狸精，怎么可能会承诺“用完再还回去”？就算他只是玩玩，这样做某种意义上也是给自己戴环保帽。
    崔正义智商不欠费，主要是因为关心则乱。
    当然，他很快也会反应过来。
    龙敖天心中的忧虑更甚。
    修行人境界越高，越不敢随意承诺。合道高人固然能利用天道，却也更容易被天道惩罚。传说强大的神仙可以做到言出法随，说话就得谨慎。
    类似的传说，修行界还有很多。
    比如“吕洞宾遇观音修桥”，就是个典型例子。
    真假谁都不清楚，道理是没错的。普通修行人不敢乱发誓，因为在天道的监督下，违誓真的会应誓。若是境界够高，连承诺都得小心。
    周睃居然敢承诺登门道歉、任打任杀？
    登门道歉好说，任打任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或许周睃觉得，只要他姿态放得足够低，鸿蒙派不好意思杀他。好吧，可能性确实很大。然而不杀他，不代表不能惩罚他。随便来上几棒槌，把周睃的资质削去一些，让他修为跌落，老道们应该能做得出来。
    宁愿承受如此风险，周睃的图谋又是什么？
    龙敖天相信，一个合道高人做出承诺，通常是不会不履行的。
    那么，答应他，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想想看，龙敖天最不放心的，是周睃这个来历不明的超级高人。那么，将胡翠花暂借周睃，坐等他上门请罪，到时候二师叔给他几棒槌，打成元婴修为，以后还需要担心他搞事情么？
    但龙敖天有种直觉，这是个馊主意。
    胡翠花只是个四转化形的妖怪，能翻起多大浪花？龙敖天的直觉显然逻辑不通。可对修行人来讲，直觉往往比逻辑更靠谱，龙族也不例外。
    遗憾的是，龙敖天此刻无法给任何建议。
    他一直寄希望于二师叔的棒槌发威，可事实摆在眼前，棒槌似乎没辙了。
    那么，守护人间、庄锋的安危，这两者之间，龙敖天没办法做出选择。龙敖天从来不是个为大局可以牺牲一切的龙王，否则也不会违背先祖立下的规矩，配合庄锋帮妙空争取自由了。
    崔恩远夸张的大力鼓掌：“周前辈高风亮节、诚意满满，我真是太仰慕您了！”
    周睃微笑：“你也很好，少有的明白人。”
    “前辈客气。嗯，我觉得狐狸精也没必要还，您留着玩儿呗。大家都是道祖苗裔，为个妖怪闹矛盾，会被和尚笑话的，对不对？”
    周睃哈哈大笑：“果然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可惜了，如此有趣的少年，怎么做记名弟子呢？”
    两人旁若无人，互相吹捧了一波。
    这么讲也不完全对。
    崔恩远确实在吹捧周睃，目的是让周睃弄走胡翠花，断了某人的念想。崔恩远自己可以找一打女朋友，却因为老板娘的关系，无法接受老爸乱来。
    周睃不一样，他是真的很欣赏崔恩远。
    整个水晶宫大集，除了崔恩远，再没有任何人为周睃说话。
    周睃自认为他一直很克制，抓庄锋也是无奈之举，可惜所有修行人，都直接认定他的行为是错误的。这让周睃相当委屈，为什么没人站自己的角度考虑，堂堂传说级高人，问鸿蒙派要个妖怪，很过分么？
    崔恩远的支持，犹如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让周睃分外感动。
    豪爽洒脱不造作，比庄锋强一万倍有木有。
    周睃真的在为崔恩远惋惜，这样的好少年，怎么能做记名弟子呢？但转念一想，好像也符合逻辑，这种通情达理的好孩子，确实跟鸿蒙派风格不搭调。
    于是周睃脱口而出：“崔恩远，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帮你找个好师父，你可愿意？”
    崔恩远一愣。
    二师叔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任何修行人都能改换门庭，只要师门同意。记名弟子情况更特殊，比如崔恩远，理论上甚至不属于鸿蒙派——没上表禀告过祖师爷和天庭嘛。
    因此，如果有人肯收崔恩远做正式弟子，二师叔这“记名师父”通常无权阻拦。
    这种事一般不会发生，一个门派看不上的弟子，凭什么另一个门派会收？但世事无绝对，修行界历史上确实发生过，因为门派法诀不同，适合的人也不同。
    可无论如何，徒弟被抢走，哪怕是记名弟子呢，原先的师父脸上都没什么光彩。
    事先沟通、说服，免得得罪同道，也就理所当然了。
    周睃脑子一抽，冲动之下，主动提出帮崔恩远找师父，二师叔能高兴才怪。棒槌没动静，二师叔心中本来就憋气，此刻忍不住回头瞪视崔恩远。
    小子敢答应，道爷打你个狮子滚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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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7章 这宝贝欺软怕硬啊

    崔恩远惨叫一声：“前辈你这是害人害己呐！”
    还合道高人呢，脑子练没了吧？
    边腹诽，崔恩远连忙表态：“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我绝不改换门庭！生是鸿蒙派的人，死了也要化成灰做肥料，滋养本门灵药。”
    反应还行，表演过于浮夸。
    被周睃压制，完全无法动弹的庄锋，如是想。
    二师叔哼了一声，转头看周睃。
    周睃也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传来叮咚流水声。不愿得罪鸿蒙派，为什么要这样讲？老实人果然不能多说话，待人太真诚，一不小心就得罪人呐。
    但事已至此，周睃也不想认错。
    毕竟是超级高人，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要吧。
    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周睃认为，自己已经得罪了鸿蒙派，再多得罪些也没区别。这是事实，就算他现在放了庄锋，莫非鸿蒙派就能一笑泯恩仇？
    于是周睃笑道：“难道崔恩远无权正式拜师？”
    二师叔面无表情：“他当然有，周前辈若是真能为他找到合适的师父，贫道替他谢谢你全家。同样的道理，本门事务，记名弟子无权参与。贫道最后再警告你一次，马上放了庄锋，否则后果自负。”
    “你先打开出口。”
    “抱歉，鸿蒙派不接受胁迫。”
    “不接受？”周睃撇嘴，“就凭你的棒槌？说过了，贵派法宝固然强大，可惜你修为太低，打不中我。”
    二师叔一咬牙，再次冲棒槌打个稽首。
    “请宝贝解锁新姿势。”
    周睃满脸嘲讽。
    同道们也觉得，二师叔钻牛角尖了。
    不是说他们赞成崔恩远的提议，但法宝这种东西是有上限的，既然先前二师叔这样讲没用，再说一遍肯定也然并卵啊。
    二师叔话音刚落，棒槌猛然从空中消失！
    周睃脸色一变。
    砰——
    一声闷响，棒槌成功击中……庄锋？
    是的，棒槌打的，居然是庄锋。而周睃，则已经闪现在远处，惊疑不定的看着悬浮在庄锋头顶的棒槌。
    棒槌为何要打庄锋而不是他，周睃完全不明白，但这不耽误他惊慌恐惧。
    棒槌消失，随后就击中了庄锋。
    没有中间步骤！
    身为能够肉身跨越宇宙的超级高人，即便物体以光速运动，周睃也不至于毫无察觉。然而，棒槌击中庄锋前是如何出现的，全神戒备的周睃愣是没看出来。
    换句话说，如果棒槌打的是他，周睃躲不开。
    他也来不及在被打中前伤害庄锋，让鸿蒙派投鼠忌器。人质已经毫无意义，周睃毅然舍弃庄锋，远远躲开棒槌。
    关注棒槌的，可不仅周睃。在场的同道，包括卜拙等人，乃至二师叔这个掌控者，都在看棒槌的表现呢。
    无论修为高低，都跟周睃感觉一致。
    棒槌掠过了移动、闪现等可能的步骤，凭空消失，随后便击中庄锋。
    修为境界越高，怪异的感觉越强烈。
    崔正义等人其实看不出奥妙，但老实人周睃脸上的惶恐毫不掩饰，只要不是傻瓜，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事实证明，二师叔不是在虚张声势，棒槌貌似真能解锁新姿势。
    那么问题来了，棒槌为什么打庄锋？
    这也是庄锋想问的。
    莫名其妙的，棒槌对着自己的脑袋敲了一记，疼倒是不疼，棒槌的材质偏软。然而当初龙族的惨状，庄锋是亲眼所见，一时间心惊肉跳。
    还好，目前为止，金丹没什么变化。
    “干嘛打我？”庄锋捂着脑袋问二师叔。
    二师叔苦笑：“我也不知道啊。”
    棒槌解锁新姿势，也得听掌控者指挥，否则就尴尬了。但到底解锁了什么功能，既然没有说明书，那么就需要掌控者了解。而了解的方式，就是——看棒槌表演。
    没错，棒槌是在演示新姿势。
    庄锋很无奈。
    周睃放弃拿他做人质，这是好事。然而先前周睃瞬间突破层层防护法阵，证明在合道高人面前，躲法阵内也是然并卵，只要周睃想，总能抓到人质。
    唯一能让周睃忌惮的，是棒槌。
    二师叔都不成。
    因此，对庄锋来讲，留在原地最保险。
    二师叔闪现在庄锋身旁。
    大敌当前，没时间体会棒槌的新姿势，赶紧先把掌控权拿回来，否则周睃反应过来，再抓人质怎么办？
    庄锋可不是唯一适合的人质。
    鸿蒙派倾巢出动，任何一个门人被抓，都会让二师叔投鼠忌器。固然他还能再念一次口诀，可是棒槌连续两次解锁新姿势，却去敲庄锋，让二师叔这个掌控者，对棒槌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二师叔刚要伸手去抓棒槌。
    棒槌再次凭空消失。
    随后，砰。
    “靠，怎么又打我！”庄锋气急败坏。
    这次打的是后背，可能因为庄锋还捂着脑袋吧？
    二师叔默运心念，试图召唤棒槌。然而他很快发现，棒槌根本不响应。这让二师叔心中忐忑，难道连续两次解锁新姿势，棒槌出状况了？
    砰——
    棒槌第三次击中庄锋。
    这次打的是后腰。
    “二师叔，咱这宝贝欺软怕硬啊。”庄锋惨叫。
    二师叔皱眉道：“金丹没事吧？”
    “那倒没有。”庄锋摇头，“好歹是祖师爷留下的法宝，应该不会害后辈弟子……吧。但对付不了合道高人，就拿我出气，尴不尴尬？”
    好吧，确实挺尴尬的。
    听了庄锋的抱怨，同道们一咂摸，别说，棒槌的表现，还真是很像打不过敌人，拿自己人出气的意思。这让他们觉得有些好笑。
    卜拙叫道：“祖师爷留下的宝物，神仙都能打，怎会对付不了合道高人？小疯子别胡说，它这样做必有深意。”
    “弟子觉得，师父你可能想多了……”
    砰，棒槌第四次打中庄锋。
    而且貌似越来越猥琐，这次打的是屁股。
    妙空翻个白眼：“庄锋你是不是傻啊，跑都不会？”
    庄锋看了眼周睃。
    周睃一直乖乖躲在远处，并且全神戒备，毫无趁机发难的想法。至于所谓的“打自家人出气”，别人可以这样想，周睃却不以为然。
    搞不懂棒槌如何击中庄锋，这意味着，一旦棒槌对自己发难，周睃立刻会跪。
    对付不了合道高人？图样图森破。
    见周睃挺老实，庄锋决定遵循妙空的建议。
    运转真元，冲向卜拙等人。
    砰，庄锋一个趔趄，扑哧摔倒在地——脸冲下。
    实事求是，以棒槌的那点物理攻击力，对金丹高人几乎没影响。可庄锋还是摔了，因为棒槌打在腿上，顿时将他的真元运转给打乱了。
    这还没完。
    棒槌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改先前不紧不慢的节奏，忽然化作一团虚影，连绵不绝敲击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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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1章 免费马杀鸡

    老道们脱困，周睃很失望。
    但没办法，崔正义走了狗屎运，歪打正着找到救人的方法，周睃只能捏鼻子认。
    周睃只希望，庄锋最好永远被棒槌困住。
    以老道们对庄锋的关心，只要庄锋没脱困，他们有极大可能不会返回山门。这样一来，周睃仍然有机会潜入鸿蒙派山门，救走胡翠花。
    再抓人质，周睃是不敢的。
    正因为他抓了庄锋，二师叔解锁棒槌新姿势，才导致棒槌发疯。
    固然目前来看，情况对周睃有利。然而作为超级高人，周睃比卜拙更确定，棒槌“必有深意”。况且，发完疯之后呢？谁都无法保证，恢复正常的棒槌，是否会拥有打合道高人的能力。
    周睃知道，先前自己错了。
    解锁新姿势，真不是虚张声势。再让二师叔解锁几次，后果完全不可控。
    又过了一段时间。
    “师兄，控制恢复了！”二师叔叫道。
    用不着他说，大家都注意到了。棒槌停止击打庄锋，并响应二师叔的召唤，回到他的手中。
    不对！
    卜拙霍然看向二师叔：“它不是飞过来的！”
    “是啊。”二师叔举起棒槌观察，“它是直接出现在我手里的，跟先前一样，消失、出现，没有中间过程。”
    “它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二师叔凝神体察棒槌，迟疑着传音道：“小弟不是很确定，不过，根据棒槌传来的信息，貌似跟时间有关——它消失后会进入某种奇怪的状态，完全不耗费时间，直接在目的地出现。”
    卜拙挑了挑眉毛。
    如果这是真的，那确实不适合公开讲。
    因为，太逆天了！
    时间是绝对的天道最高法则，哪怕神仙都无法超越。修行人修炼是为渡劫飞升，成为不死不灭的神仙。然而，神仙所超越的，只是生老病死，并非无视时间。
    时间的侵蚀，神仙也得乖乖承受。
    他们不死，但漫长的岁月中，心态会发生变化，诸如变得冷漠什么的。这，就是时间的威力。
    什么才是超越时间？
    比如慧完在想蕴净沙中的视角，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出现，某种意义上，就是对时间的超越。佛陀一念创造世界，也能超越时间。
    然而，想蕴净沙的世界是梦境，佛陀创造的世界也是虚幻的，它们都不是真实世界。
    真实世界的生灵，包括神仙，都做不到无视时间。
    首先，穿越时光，肯定是扯淡。如果一个神仙能回到过去，收道祖为徒，逻辑上岂不是乱套了？天道追求逻辑合理，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其次，类似瞬移的手段，也要消耗时间。
    周睃横跨三个河系，耗费小二十年一路来到地球，固然时间主要花在每两次瞬移之间的休整上，但瞬移过程中，也是需要消耗一部分时间的。
    棒槌移动不需要时间，它不符合宇宙基本法。
    卜拙传音道：“此事太过惊人，暂且保密，对小疯子也先不要讲。走吧，去看看小疯子的状况。”
    “师兄。”二师叔传音，“小疯子应该没事。具体怎么回事贫道不清楚，但棒槌传来的讯息很明确，它对咱们没恶意。”
    “我知道呀。”
    “棒槌移动不耗费时间，师兄，这意味着什么？”
    卜拙眼睛亮了：“它能打合道高人！”
    “正是。”二师叔跃跃欲试，“我觉得，这才是棒槌的新能力。周睃正破坏护山大阵，一旦被他得逞，合道高人想要躲藏，你我可找不到。师兄，小弟……”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啊！”
    卜拙挥手打断二师叔。
    二师叔答应一声，兴冲冲闪身消失。
    卜拙等人来到庄锋身边。
    庄锋已经恢复正常，但脸上余悸未消。金丹、真元被禁锢，身体也完全失去控制，这种滋味，谁试谁知道。更重要的是，作为棒槌的主要打击对象，他挨打的次数远超其他人加起来的总和。
    苗小乐飞身扑向庄锋。
    “吓死宝宝了，嘤嘤嘤……”
    抱着苗小乐，庄锋的心态迅速平复，轻声安慰道：“我没事，而且感觉神清气爽，真是奇怪。”
    “咦，我也有这种感觉诶。”
    妙空和依雪对视一眼，心说，我也一样。
    有类似感觉的，可不仅他们。所有先前挨过揍的，或多或少，其实都有奇怪的舒适感。强烈程度，跟修为有关，也跟挨揍时间长短有关。
    崔恩远几乎没感觉，因为他就没挨几下。
    卜拙等人的感觉，远不如庄锋，也比不上苗小乐几个。这不是因为他们挨揍较少，应该是因为修为高。七师叔的感觉就比较强烈。
    被打了一顿，反而神清气爽，是不是很古怪？
    莫非棒槌的深意，就是免费马杀鸡？
    庄锋等人交流，没多少人关注。除了少数几个聚元菜鸟，但凡修为够的同道，都把神识放到了二师叔身上。
    水晶宫大集面积有限，随便一个金丹高人，绕场一周都花不了几个呼吸。元婴就更不必说了，任何角落都能瞬息抵达。
    换言之，在有限的空间内，修为差距带来的速度优势，会大幅度减弱。
    周睃不愿跟手持棒槌的二师叔一起关进洞府，就是这个原因。空间越逼仄，他腾挪的余地越小，中招的几率也就越大。极端情况下，假设两人被锁进半米见方的笼子里，化实为虚恐怕都不好使。
    二师叔展开身形，瞬间出现在周睃身旁。
    二话不说，挥起棒槌就打。
    周睃修为高，破坏法宝的同时，一直在分出心神监控全场，二师叔刚动身，他就注意到了，并高度戒备。
    这时只好放弃破坏法宝，闪身躲开。
    和之前一样，躲闪得十分轻松。担心中招几率大，是周睃小心谨慎，这水晶宫大集毕竟不是半米见方的笼子，合道想躲，元婴基本没辙。
    周睃刚站稳。
    砰——
    头顶猛地挨了一记。
    周睃大吃一惊！
    二师叔甩动棒槌：“跑，继续跑呀。”
    “这是怎么回事？”周睃看着二师叔，以及他手中的棒槌，脸上除了惶恐，更多的是迷惑。
    他逃跑的同时，当然会以神识观察二师叔的动向，这是任何高人都懂的对战法则。在周睃的神识监控中，棒槌一直在二师叔手里拿着呢。
    那么，打中自己的又是什么东西？
    二师叔呵呵一笑：“你猜。”
    砰——
    周睃头顶再挨一记。
    这次周睃看得十分清楚，棒槌仍然在二师叔手里，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同时，他分出的一份心神却又观察到，击中自己的，确实是棒槌。
    能察觉，但躲不开。
    因为棒槌出现在感应中的同时，已经击中了他——跟先前胖揍庄锋等人如出一辙。
    周睃终于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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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2章 节操|我也可以扔

    “奇怪，你居然没事？”二师叔诧异。
    这讲不通呀。发完疯的棒槌很听话，已经按二师叔的要求，用出了削三花的手段。即便周睃是合道高人，在据说连神仙都抗不住的棒槌打击下，都应该有反应才对。
    周睃脸色难看：“我存货够多行不行？”
    “什么意思？”二师叔茫然。
    “罢了，老子认怂服输。”周睃并不回答，愤然道，“老天不公呐！如此彪悍的法宝，就不该在凡间出现，凭什么你就能随便用，而不被天道惩罚？”
    “因为道爷是鸿蒙派传人。”二师叔理直气壮。
    周睃一阵无语。
    “认怂服输，是怎么个说法？”二师叔问道，“实事求是，除了挟持小疯子，你一直挺克制。若是你态度够端正、诚恳，网开一面也不是不行。”
    鸿蒙派可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传统。
    祖师们的确不护短，然而老道们不一样啊，庄锋就是他们的逆鳞。挟持庄锋的口子，绝不能开，周睃做了，就必须付出百万倍的代价。否则以后庄锋在外面玩耍，别人有样学样也劫持他，老道们会发疯的。
    二师叔假装慈悲，是没办法。
    周睃被棒槌打了两记，居然没反应，这很不科学，二师叔理解不能，也非常担忧。
    论物理攻击力，棒槌就是个渣。
    削不掉周睃的三花，二师叔只好选择退让一步。
    周睃沉声道：“在下愿意赔礼道歉，并保证放弃胡翠花，以后绝不骚扰贵派。不，干脆爽快点，我会远离地球，从此不在修行界出现。”
    姿态放得够低，周睃也是没办法。
    解锁新姿势的棒槌，周睃完全应付不来。他的任务固然重要，总不能因此搭上自己，谁不珍惜生命呀？
    周睃是老实人，没忽悠二师叔，他决定放弃任务。
    不是他不想尽力，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鸿蒙派拥有如此可怕的棒槌，还能随便使用，而不受任何惩罚，周睃当然不服气。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天道就是装眼瞎，他不服也得憋着。
    天道都徇私，周睃能怎么办？
    二师叔沉吟不语，暗中传音召唤大师兄。
    做决定，二师叔不擅长啊，这事儿还得请掌门裁决。
    卜拙闪身出现在二师叔身旁。
    “前辈当场对天发誓，鸿蒙派可以既往不咎。”
    掌门发话，就是最终决定了。
    周睃毫不迟疑的点头：“没问题。但有个前提，资质必须还给我。”
    俩老道对视一眼。
    周睃的条件合情合理，让他们意外的是，听周睃的意思，棒槌其实成功了？
    那么，为何周睃没反应呢？
    当然，二师叔以前没打过合道高人，并不清楚，合道高人挨上两下，到底该有多大反应。师兄弟二人通过眼神交流，迅速做出判断，或许周睃修为够高，底蕴够足，所以能多抗几下。
    二师叔心神沟通棒槌，片刻后说道：“可以。”
    周睃大大松了口气。
    卜拙也确定，棒槌确实削掉了周睃的一部分资质，否则没东西可还，二师叔不会答应。
    可话说回来了，既然削三花有效……
    卜拙对二师叔传音：“修为越高，誓言越有效，但如何应誓，完全由天道说了算。这家伙来历不明，万一铁了心宁愿受罚也要破誓，咱们还是没辙。他可是合道高人，下次想堵住他，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师兄的意思是，多打几下，斩草除根？”
    “这么做有点卑鄙，为兄知道，你比较古板……呃，我是说你品性高，对此有抵触。但贫道有种直觉，留下他，未来会是个大隐患。”
    二师叔笑了：“师兄想多了，为了小疯子能继续在俗世历练，顺便帮咱们找徒弟，节操|我也可以扔。”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
    二师叔清清嗓子，对周睃道：“前辈迷途知返，贫道十分欣慰。为了表达诚意，资质可以先还给你。”
    说着扬手一扔，棒槌飞向周睃。
    既然顶着还资质的借口，暂时不需要棒槌玩消失。
    那种惊世骇俗的能力，能少用还是尽量少用。一来周睃说得不无道理，万一天道看不过去，降下惩罚岂不是很尴尬？二来，二师叔也不确定，是否有次数限制。
    老实人周睃信了二师叔的话。
    没办法，他再警惕，也料不到，堂堂鸿蒙派两大巨头，会当着这么多同道的面，玩出尔反尔。
    棒槌靠近周睃，狠狠砸下。
    周睃一怔，随即狂怒：“你坑老子！”
    资质又被削去一层，周睃差点压制不住修为和资质不匹配带来的冲突，不怒才怪。
    “呵呵，抱歉，贫道改主意了。”
    二师叔嘴里说着，棒槌可没停顿，再次砸向周睃。
    周睃狂吼着闪身消失。
    龙敖天拍手叫道：“两位道兄决断英明，给你们点赞！这家伙来历不明，又疑似妖怪，关键是修为太高，怎能轻易放走？危险必须扼杀在萌芽阶段，不可控因素，一定要打成可控。”
    “玛的最坏的就是你这爬虫！”
    周睃闪身出现在龙敖天面前，一挥手。
    龙敖天跟炮弹似的飞向天空，轰隆一声撞到护山大阵上，又被弹了回来。一去一回，洒下一路血花。等他落到地面，众人赫然发现，龙敖天成了……筛子。
    全身布满大大小小的透明窟窿，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四面八方喷溅。
    最大的窟窿在心脏部位，足有碗口粗。
    这还不是更惨的。
    脑袋严重变形，两颗眼珠子爆掉，下巴被削去一多半，脖子上的肌肉全部消失，颈骨也断了，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总而言之，这具身体基本算是废了。
    元婴高人也是人。
    只有突破到化神境界，才能以法力重塑身体，形神合一，做到“聚则成形、散则成气”，随意变化形象。
    元婴境界，肉身还很重要。
    首先，脱离肉身的元婴可以单独存活，甚至能修炼，但失去肉身支撑，修炼难度大幅增加。
    其次，元婴高人也要呼吸、吃饭，因为他们的身体还是物质，必须遵守物质世界基本法。睡觉倒无所谓，大脑基本是摆设，累不坏。
    化神高人形神合一，失去部分肉身，乃至大部分，只要给他足够时间，总能恢复回来。
    元婴高人由物质组成的身体，有崩坏临界点。
    破坏成这幅样子，还怎么修复？
    妙空吓坏了，尖叫一声“父王”，扑向龙敖天。
    龙敖天跟块破布一样摊在那里，想开口说话，无奈喉咙断了，嘴巴的骨头都烂了，没办法发声。
    只能传音：“妙空别慌，暂时还死不了……呃，前提是老道们够给力，不给周睃机会再来一下，抹杀我的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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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3章 迫不及待继承财产

    妙空声嘶力竭叫道：“二师叔，快动手啊，父王要是死了，我恨你一辈子！”
    这话显得不讲道理，但二师叔能理解。
    而且他非常后怕。如果周睃攻击的不是龙敖天，而是庄锋，或者鸿蒙派任何一个门人，哪怕掌门大师兄都得比龙敖天惨。这样想有些不地道，可修行人又不是圣人，谁能做到不分远近亲疏？
    龙敖天修为够高，又是龙族，能维持住身体机能，不至于立刻肉身崩溃，元婴出窍，已经很不错了。
    二师叔深吸一口气，启动棒槌“新姿势”。
    砰砰砰，连续三声闷响。
    周睃逃无可逃，被棒槌敲了三记。
    水晶宫大集就这么大，二师叔其实根本不需要靠近，远程操控棒槌即可。而此刻的棒槌，移动不需要花费时间，周睃完全反应不过来啊。
    躲闪，至少先得感应到袭击吧？
    周睃唯一的应对措施，就是不停瞬移，随机出现在任何位置，期盼二师叔无法定位他。
    然并卵。
    不需要时间很关键。
    这意味着，只要二师叔能捕捉到周睃的一点踪迹，棒槌就能及时击中周睃。周睃可没有移动不耗费时间的能耐，速度再快，总有闪现的瞬间。
    仅仅过了不到十秒，周睃已经挨了十几下。
    境界不匹配资质，终于压制不住。
    周睃张嘴，一口血喷出。
    “白色！”
    “这不可能！”
    “怎么会是白色的血，莫非他……”
    众人惊呼成一片。
    周睃眼中露出决然之色。
    事到如今，压制修为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当然，他还有化实为虚的手段，但化实为虚不等于不存在，棒槌一样有可能击中他。因此，周睃决定放大招。
    周睃仰天长啸。
    砰——
    被棒槌一记敲击打了回去。
    这让人十分郁闷，但周睃也没辙。好歹仰天长啸只是形式，被中途堵回去，不代表解锁修为失败。
    水晶宫大集陡然多了一道玄妙的气息。
    周睃挥手，布下一层法阵。
    很遗憾，根本没用，棒槌直接出现在法阵内，敲中周睃。
    “鸿蒙派惠赐……砰……在下领教了……砰……他日一定奉还……砰……靠！告辞！”
    棒槌的敲击中，周睃艰难的交代了一句。
    随后纵身冲向高空。
    轰隆一声闷响，水晶宫大集的护山大阵碎裂，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卜拙等几位元婴前辈反应迅速，及时布下防护法阵，将所有人包裹在其中。
    周睃竟然硬生生打破了护山大阵！
    这……好吧，其实很正常。
    首先，支撑护山大阵的法宝，已经被周睃破坏了接近一半，大阵本身就强度降低。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周睃有资格打破。
    在场的修行人，学问高低不论，但凡有志于飞升成仙，都了解一个最基本的事实：传说，神仙的血，是白色的！
    当然，谁都没见过神仙，即使见过，也不可能请神仙放点血出来开开眼，这只能是传说。
    但若是传说没错，说明什么？
    周睃是神仙！
    以前说过，对修行人来讲，神仙也是传说。
    这可不是因为最近数百年无人飞升，事实上古代也差不多。神仙轻易不下凡，下凡也一般不会接触修行人，他们更喜欢混迹于俗世中玩耍。
    上古时期，天庭还没建立，神仙跟凡人混居，修行界的晚辈们，才可能在山门内看见神仙晃悠。
    神仙肯定够强大，打破护山大阵就符合逻辑了。
    那么，周睃真的是神仙？
    天道法则限制，修行人渡劫必须飞升，并且不能有片刻停留，渡劫完成就会被接引走。所以，周睃不可能是“渡劫成仙，尚未飞升”的神仙。
    换句话说，他只可能是下凡。
    神仙下凡固然稀奇，却也讲得通，人家在天庭无聊，下来玩玩不成吗？关键在于，周睃为何隐藏身份，又为何非要得到胡翠花？修行人爱上妖怪，已经够另类了，神仙也喜欢狐狸精……莫非天道法则真的改了？
    众人议论纷纷，护山大阵也在恢复。
    是的，周睃以强大力量冲破护山大阵，跟破坏大阵是两码事。只要法宝数量没少到支撑不起，法阵拥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问题是，先前大阵破碎，海水灌进来不少。
    大阵逐渐恢复，外面的海水是不往里进了，里面的海水也排不出去呀。
    水晶宫大集是修行人的交易场所之一，在场的同道有义务维护。卜拙等人商量了一下，选出两位元婴前辈，以法术收集海水，暂时封存在一边。
    出入口被关闭，海水没法往外排。
    龙敖天仗着足够了解水晶宫护山大阵，修改了大阵，关闭了出入口。理论上，卜拙等人付出精力研究，是可以撤销修改，开启出入口的。
    道门传人，比龙族更精通法阵。
    然而时机不合适。
    龙敖天伤势十分严重，眼看着肉身是保不住了，作为同道，尽管帮不上忙，也不好不管不顾。
    庄锋从地上站起，摇头叹息。
    他早过来了。先前二师叔狂虐周睃，庄锋就已经在检查龙敖天的身体状况。以专业道士的眼光判断，龙敖天的肉身基本没救了，化成龙形也希望渺茫。
    妙空眼圈一红，满脸绝望。
    元婴高人，失去肉身，不等于死亡。
    但龙族不是单纯的修行人，同时还是一个种族，一个帝王制社会。堂堂龙王，以元婴形态生存，对心高气傲的龙敖天来讲，不啻于死亡。
    “千万别误会，贫道叹气，是羞愧自己修为有限。”庄锋说道，“龙前辈到现在肉身都没崩溃，我觉得还能抢救一把。”
    妙空愣了愣，眼中重新升起希望。
    “师父您来复诊一下。”
    卜拙点点头，走到龙敖天身边，抓住他的手臂，真元探出。
    实际上这没必要，对元婴巅峰的卜拙来讲，神识探查足够了。卜拙探查的结果，是龙敖天肉身无救。他不认为自己会看错，可态度很重要，输入真元探查，代表他重视龙敖天。徒弟让他复诊，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探查完毕，卜拙站起身，摇头叹息。
    好吧，不愧是师徒，两人神态动作几乎没差别。
    庄锋沉吟片刻，说道：“妙空，把你爹储物戒的东西，全部挪到我的储物戒中。”
    妙空一呆，随即暴怒：“杂毛，你他玛几个意思！我爹还没死，你这王八蛋就迫不及待要继承他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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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4章 本王做不到啊

    “妙空住口。”龙敖天传音道，“你误会庄锋了，父王储物戒中灵丹妙药多，他是打算帮我挑选丹药。这事只能他做，你对丹药认识不足，别人我不信任。”
    “是这样吗？”妙空问庄锋。
    龙敖天的传音，是同时传给两人的。
    庄锋点头：“的确如此。另外，你对我明显不够信任啊。鉴于龙前辈目前的状况，我先不跟你计较。”
    妙空讨好的笑笑，发动神通，将龙敖天储物戒里的东西，勉强塞进庄锋储物戒中。
    全塞进去是不可能的。
    龙敖天的储物戒超级大，他又是个电子产品爱好者，储物戒中的零碎真不少。妙空只能有选择的搬运，只搬丹药、法宝什么的。
    庄锋心神沉入储物戒检查。
    瓶瓶罐罐真不少。
    龙敖天传音，给庄锋介绍丹药的情况。这是必须的，修行人可没有在药瓶上贴标签的习惯，龙敖天不讲，庄锋只能挨个拿出来查看，还不一定认识。
    庄锋再把龙敖天的介绍，转述给卜拙。
    当然，用的也是传音。
    龙王好东西太多，连仙丹都有，当众说出来会被怀疑身份的。先把丹药转到庄锋的储物戒，也是这个原因。鸿蒙派年轻弟子拿出仙丹，也不符合逻辑，可是都知道鸿蒙派的尿性，谁会自找麻烦问？
    卜拙知识广博，但对仙丹的研究，显然无法指望太多。
    好歹鸿蒙派典籍丰富，乱七八糟的记载多，卜拙又喜欢读书，才不至于完全没头绪。
    挑选了几样合适的丹药，有仙丹，也有修行界的珍贵丹药，让庄锋以法力化开，送入龙敖天体内。
    喉咙都没了，还怎么吞服丹药？
    话说，龙敖天的身体跟网兜似的，直接以法力送药，能轻松抵达任何部位，其实更方便……
    药力散开，龙敖天身上发出嗤嗤的响声。
    肉眼可见的，肉芽刷刷往外冒，全身窟窿都在迅速愈合。这情景实际上挺吓人，修行人能接受，崔正义看了冷汗直冒——跟惊悚片中的异形怪物似的。
    接受归接受，同道们也大开眼界。
    首先，龙敖天伤成破麻袋，居然能控制住肉身不崩坏，绝非人人都能做到。
    几位元婴前辈寻思，他们若是伤势这么重，肉身肯定早坚持不住了。生机消散的肉身，无法为元婴提供庇护，躲在里面毫无意义啊，跟藏一堆猪肉中没区别。
    其次，妙空搬运丹药的手法，大家也看不懂。
    储物戒是纯粹的私人物品，即便是父女，通常也不会共享储物戒开启方式。
    况且，正常的步骤，应该是先从龙敖天的储物戒中拿出物品，再放进庄锋的储物戒。妙空根本没那么做，大家看得很清楚。
    那么问题来了，她是怎么搬运的？
    或者说，真的搬运了吗？
    鉴于鸿蒙派的节操，许多人不得不怀疑，庄锋在骗人。换句话说，其实丹药都是庄锋的，所谓搬运物品，只是庄锋的一个借口而已。
    这，也就是大家震惊的第三点了。
    庄锋居然拿出了仙丹！
    鸿蒙派有仙丹不奇怪，好歹是修行界的泰斗，再怎么衰落，底蕴摆在那儿。但正常情况下，哪个靠谱的门派，会把仙丹交给年轻弟子拿着——即便他是未来掌门？
    好吧，鸿蒙派真的会。
    不靠谱，本来就是鸿蒙派的特点之一。
    目前的状况就是这样。
    一部分人相信，仙丹是龙敖天的，却想不通妙空如何搬运的仙丹。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搬运仙丹纯属忽悠人，仙丹本来就在庄锋的储物戒中。他之所以这样做，可能是担心有同道觊觎他的东西。
    这可以理解，谁敢保证，正道修行人，就一定不会起贪欲？
    鸿蒙派固然不好惹，贪婪却会让人迷失。
    无论如何，卜拙不愧为鸿蒙派掌门，挑选出的几种丹药，相互配合得很好，龙敖天的肉身正以高速恢复。这才过了多久？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消失。
    体内的情况，大家和龙敖天交情不够，不方便以神识查看。
    但看卜拙的表情，破损的内脏、骨骼之类，应该也恢复得不错。
    又等了一会儿，龙敖天的脑袋也逐渐变得正常。
    不变形了，说明骨骼确实修复完毕。
    下巴、眼睛都长了出来，肌肉出现，皮肤也开始覆盖脸颊，脑袋不再软趴趴耷拉着……一切都说明，龙敖天的伤势，已经被神奇的仙丹，修复得七七八八。
    崔正义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修行人到底有多强悍，此刻他们感受最强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龙敖天从一块破麻袋，原地满血复活，这比加了特效的科幻还要不可思议。
    妙空从龙敖天储物戒中挪出一套衣服，盖在父亲身上。
    原先的衣服早没法看了，跟渔网装似的。
    奇怪的是，龙敖天仍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龙前辈，该起了。”庄锋说道。
    耳边传来龙敖天的一声叹息：“本王做不到啊！庄锋，我们想错了，合道高人的攻击没那么简单。当初他能完全抹除星浩宇的痕迹，今天打我，自然也不仅仅是单纯的肉身伤害。”
    庄锋眉头紧蹙：“前辈是说……”
    “肉身已经修复，元婴却无法归位。本王靠龙族优势，勉强吊住生机，事实证明只是徒劳。罢了，还是放弃幻想，元婴出窍吧。”
    “前辈别冲动！”庄锋连忙阻止。
    龙敖天很听话，并未龙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溢，进而一意孤行。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舍弃肉身？
    “晚辈跟老道研究一下。”
    庄锋传音，把情况对卜拙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卜拙叹口气，“那周睃出手也太狠毒了吧，他跟龙族到底多大仇？”
    “没时间研究这些，您赶紧想辙啊。”
    “合道高人能借用天道法则，更何况周睃貌似神仙下凡。典籍上说，借助法则之力，人为破坏元神和肉身的联系，会造成类似状况。换句话说，理论上，现在这具肉身，已经不属于龙敖天了。”
    按道门理念，生灵由肉身和魂魄构成。
    魂魄，在修行人的观念中，被分成元神和识神。
    元神属于先天一炁，主宰生灵的萌芽、成长，以及降生后的基本生理逻辑，比如心跳什么的。元神不可控制，至少无法直接控制。
    另一方面，识神，是依托元神，后天形成的意识和记忆。
    换句话说，识神才是生灵本身。
    死亡的本质是什么？按道门传统观念，其实就是肉身死亡，元神回归先天一炁，包含后天意识和记忆的识神，则存在七天之后消散。
    当然了，现在佛道两家都认可六道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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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6章 嘲讽所有人

    “啊？不，您误会了，我是认真的！”庄锋大窘，“算了，时间宝贵，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如果岳父愿意信任我，请对贫道开放元婴，让我试试。”
    想当初，庄锋曾经控制过吕轻侯的妖丹。
    元婴和妖丹天差地别，但也并非毫无共通之处。妖怪九转真化形，妖丹就会转化为金丹，继续修炼下去的话，则会破丹成婴。
    当然，控制元婴，不代表能解决龙敖天的困境。
    可是别忘了，当初庄锋控制吕轻侯的妖丹，事先也没做什么准备，纯属灵机一动、现场发挥。
    龙敖天传音道：“行，本王信任你。”
    庄锋跟卜拙沟通了一番。
    卜拙明白，这应该是徒弟悟道得来的能力。成功率没谱，这无所谓，徒弟说得没错，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卜拙交代了几句，带庄锋和龙敖天闪现到远处，布下一道隔绝法阵，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妙空想跟进去帮忙，卜拙不同意。
    于是她只能心急如焚的，跟大家一起等待结果。
    法阵内，庄锋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张符咒。
    龙敖天无法归位肉身，但元婴拥有一切修为和能力，可以感应到庄锋的行动。
    “你的手段不会就是符咒吧？”龙敖天问。
    “我的符咒很神奇，您是知道的。”庄锋笑道，“但你误会了，符咒只是辅助手段。我也不骗您，具体怎么做，我现在还没谱，只能见机行事。”
    不会吧？龙敖天忽然觉得，这是个坑啊。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了选择。
    于是把心一横，对庄锋开放元婴。
    庄锋探出神念，接过元婴控制权。元婴是元神、识神结合真元的产物，换句话说，就等于龙敖天。控制权被剥夺，龙敖天瞬间失去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龙敖天悠悠醒转。
    只见庄锋笑盈盈的看着他。
    龙敖天迅速回过神来，并随即意识到，他是用眼睛看见的庄锋，而不是神识感应。他抬起手臂举到眼前，果然，身体控制权已经回归。
    内视体察，一切恢复如初。
    “我昏迷了多久？”龙敖天站起身，问道。
    “大概五分钟左右吧。”庄锋回答。
    “这么快？”
    “您以为得耗费多少时间？”庄锋笑道，“周睃瞬间剥夺你对肉身的所有权，我花五分钟找回来，已经够长了。况且我本领有限，也没能力长期控制您的元婴。”
    本领有限？这是在嘲讽所有人吧？
    合道高人，不，神仙挖的坑，连元婴巅峰都没辙，区区一个金丹，居然只花五分钟，给填上了。事实上，哪怕庄锋花一年、十年，龙敖天照样震惊不误。
    金丹和神仙，岂止天壤之别？
    而且，控制别人的元婴，本身就不可思议。
    龙敖天开放元婴，庄锋接过控制权，听起来很简单对不对？然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至少龙敖天就想不出，具体该怎么做，才能控制别人的元婴。
    不，金丹他也控制不了。
    对方不做任何抵抗，也照样没辙。
    因此，龙敖天认为庄锋太谦虚。
    过分谦虚就是装逼，是对别人的嘲讽。不过龙敖天丝毫不觉得受了侮辱，因为庄锋是自家人。本王的好女婿，就得牛逼，就得让所有人感到羞愧——包括自己。
    “庄锋，你的救命之恩……”
    “别。”庄锋打断龙敖天，“就怕您这样，真没必要。贫道说过，我心里也没底，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再者，就算失败了，您也死不了，算不上救命之恩。”
    龙敖天苦笑：“你了解龙族，一个元婴形态的龙王，会被鄙视的，还不如死了干净呢。”
    “这想法不对，您可以传位呀。”
    龙王跟古代帝王差不多，通常不会在活着时传位，这也算是龙族约定俗成的规矩之一。可庄锋连鸿蒙派的规矩都不在乎，更别说龙族了。
    龙敖天退位让贤，无论传给老三还是妙空，他隐居修行，争取早日突破到化神期，重塑肉身，都是最好的选择。
    龙敖天不想跟庄锋争辩：“无论如何，本王都得谢谢你。”
    “您当初也救过我和慧完，这怎么算？我们当时可是真会死的！最关键的是，我和妙空已经……弄假成真，我帮您天经地义啊。”
    龙敖天瞪眼：“臭小子让本王说完行不行？”
    “呃，好吧，您说。”
    “首先，关于救命之恩，我想说的是——本王就不报了。为什么呢？就像你说的，女婿救岳父，天经地义。第二，本王要感谢的，是你在妙空绝望时能挺身而出，这才是靠谱的男人，值得本王将女儿托付于你。”
    庄锋一阵尴尬，玛的自作多情了。
    龙敖天笑道：“是的，本王自始至终，就没打算谢你。你救我是义务，因为情理上我跟你师父一样，都是你最亲的长辈。”
    “条理清楚，逻辑分明，晚辈拜服。”
    “不过呢。”龙敖天口气一转，笑眯眯道，“听说，你对本王嫁女儿不陪送嫁妆，意见挺大？”
    “咦，您怎么知道……呃，我是说，那是开玩笑的。”
    “妙空偶尔出山，打电话跟本王抱怨过——女大外向呐。小子你就知足吧，妙空对你的意见的重视，你根本想象不到。你随便一句话，她就会当真懂不懂？”
    庄锋默然不语。
    他的确想不到，妙空会专门为自己一句玩笑话——不，当时他甚至没开口，仅仅眼神交流——找龙敖天抱怨。
    “以前你们假冒情侣，本王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至于现在嘛，嫁妆当然是有的。”
    “那个，晚辈真是开玩笑……”
    “少废话。抽个时间，跟妙空回趟东海，本王开放宝库，让你进去挑选。看中什么随便拿，皱一下眉头算我输，反正海龙王宝贝多。”
    庄锋倒抽一口冷气：“随便拿！真的假的？”
    “你觉得，本王是喜欢开玩笑的人？”龙敖天叹口气，说道，“其实，若是你能接受招赘，妙空继承王位，宝库中的一切原本都属于你们。”
    庄锋感动得要命。
    龙王宝库，说实话对庄锋吸引力不大。
    仔细想想，其实庄锋是个幸运儿。从小拜入鸿蒙派，而且七个老道一根独苗，派中东西随便拿。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开启简单人生模式了。
    从小享受超规格待遇，所以对宝物没诉求。
    龙敖天主动提出宝库对他开放，这可不是小事。
    龙族宝库，理论上属于龙王所有，他拥有绝对的处置权。可是别忘了，海龙王宝贝多的真谛，其实是历代龙王积累的结果。换句话说，宝库属于现任龙王，同时也属于过去、未来的龙王。
    龙王看谁顺眼，可以送宝贝。但让外人进宝库随便挑，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女婿，甚至亲兄弟、儿女，也是不合规矩的。
    这主要是个主观感受的问题。
    可以这样讲，极端情况下，哪怕龙王把宝贝全送掉，龙族也能捏着鼻子接受。反过来讲，让外人进宝库转悠，就算只挑一两件宝物，龙族都会觉得过分。
    有点矫情，但妙空说了，龙族就这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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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7章 你已经失去资格

    可想而知，龙敖天如此“任性”，东海的长辈们一定会反对。他明知这会导致冲突，还是主动提议了。
    庄锋恳切道：“嫁妆什么的，真是开玩笑。算了吧，我对宝物兴趣不大，没必要搞得不愉快。贫道下面的话可能会让您起鸡皮疙瘩，但我还是要说，东海最值钱的宝物是妙空，并已被我收入囊中。”
    龙敖天激灵灵打个寒颤。
    搓着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龙敖天哈哈大笑：“虽然确实比较瘆得慌，但本王老怀大慰呐。”
    “所以呢，其它宝贝贫道就不稀罕了。”
    “诶，此言差矣。”龙敖天摆手，“本王一言九鼎，你越不想要，我就越必须给你。”
    “我去，您这不是一言九鼎，是属驴的吧……”
    “休要乱吐槽，就这么定了。你也不必担心其他人反对，本王给你说句实话，我甚至盼着他们反对。”
    庄锋迷惑：“为什么？”
    龙敖天说道：“本王数千年来循规蹈矩……不许笑！先祖可没规定，龙王不准出宫刷脸。总之我是个合格的龙王，帮你带走妙空，是唯一一次任性。”
    “哦，那从小带妙空出宫玩儿又怎么说？”
    “我好歹是龙王，有点特权怎么了？——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别破坏气氛！”
    龙敖天没好气的瞪了庄锋一眼。
    重新酝酿情绪，继续说道：“然而，就在刚才，从昏迷中苏醒，本王终于悟了！我之所以会做龙王，只因我爹是龙王。身为龙太子，我能怎么办？人生没有选择，我也很绝望的。”
    庄锋听得目瞪口呆。
    “做龙王，我是被迫的，若是还要委屈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太憋屈？因此，本王决定，不再被任何条条框框限制。拿先祖的规矩说事儿？正合我意，大家斗呗。”
    庄锋迟疑道：“您确定自己头脑清醒？”
    “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
    “可是您的言论……相当激进啊。”
    “说过了，我悟了。”
    “难道这是某种后遗症？”庄锋有些担心，“您忽然变得这样斗志昂扬，贫道觉得不对劲。”
    “别瞎猜，本王没事。庄锋你想过没有，由于天道限制，龙族……‘被计划生育’，这意味着什么？没错，龙族从出现那天起，就在走向灭亡！”
    龙敖天叹口气：“这么浅显的逻辑，很难看出来？不是的，都在装傻而已。一个注定灭亡的族群，成天担心种族繁衍，定下一堆破规矩，脑子有坑呐。本王不追求一言九鼎，但同时，也别拿那些毫无意义的规矩限制我。”
    庄锋终于咂摸过味儿来。
    龙敖天的心态，类似于“因绝望而堕落”。
    以龙族的生育能力，必然灭绝。
    当然，他们寿命太漫长，在这期间，搞不好人类文明都要更新几次。
    可修行人追求飞升成仙，一代代修行人，明知渡劫成功率低得令人发指，为何还前仆后继追求挨劈？很简单，不能真正超脱生死，活百万千万年，也毫无意义。
    龙族终究会灭绝，先祖的规矩只能延迟灭绝到来的时间，无法真正解决问题。
    所以，跳出来评判，规矩都是没意义的。
    问题是，这些道理龙敖天以前难道不明白？显然不可能。那么，为什么今天忽然“悟了”呢？
    庄锋认为，这应该跟周睃的出现有关。
    自诩尊贵的东海龙王，被周睃随手一击，差点失去肉身。对龙敖天来讲，这是巨大的打击。刺激之下，龙敖天心灰意冷，觉得龙族的坚持都是笑话，是有可能的。
    然而，这种情绪通常并不能长久保持。
    庄锋也曾心灰意冷过。
    想蕴净沙的梦中世界，庄锋觉得逃脱无望，于是放弃最后一丝坚持，那其实也是“因绝望而堕落”。
    但是，用不着从梦中醒来，放纵之后，庄锋的心态迅速恢复，马上就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安排修炼，主动创造逃脱的机会了。
    同样的道理，龙敖天也会恢复正常。
    劝说是没用的，只能等当事人自己想通，这点庄锋有亲身体会。所以，先顺着他说得了。
    “前辈哭着喊着非要给嫁妆，贫道不能不识好歹对不对？行，抽空我们就去龙宫——早想见识龙王宝库啦。长辈们敢说三道四，咱就一齐跟他们斗一斗。”
    “好，这才是本王的好女婿！”龙敖天一拍手，“但你的称呼令我不喜，一会儿前辈，一会儿龙王的，不像话，能不能固定下来？”
    “呃好吧，岳父大人……咱现在出去？”
    龙敖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庄锋触动隔绝法阵，通知老道。
    法阵撤掉，一时间，无数神识噌噌往龙敖天身上扫。这样做比较不礼貌，但大家控制不住呀。
    虽然卜拙没明说，大家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龙敖天的问题，卜拙都束手无策。
    结果，跟庄锋在法阵中待了几分钟，龙敖天竟然真的痊愈了！想想看，合道高人，甚至可能是神仙的攻击，伤害的是元婴巅峰，最后被一个金丹菜鸟治好……这不科学，也不符合道门理念。
    妙空欢呼一声，冲向龙敖天。
    龙敖天张开双臂迎接。
    妙空微微一怔，随即扑上去，给了龙敖天一个大大的熊抱——就像小时候一样。
    “乖女儿别担心啦，你的夫君很好很强大。”龙敖天笑呵呵传音。
    妙空感激的看了庄锋一眼。
    庄锋嘿嘿笑：“别用这种以身相许的目光看我，因为你早就许过了，已经失去资格。”
    “但我可以承诺，服药的时候温柔点。”
    庄锋：“……”
    龙敖天听不懂两人的哑谜，这无所谓，反正他认定，当初把女儿硬塞给庄锋，是他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庄锋的手段越不可思议，说明他渡劫飞升的机会越大。
    龙族这个族群注定灭绝，个体还是有希望永生的。
    虽然很难，比修行人更渺茫。
    但正因如此，妙空跟着庄锋走捷径，才是王道。
    和众人交流了几句。
    龙敖天不可能泄露庄锋的秘密——好吧，其实他也不清楚，庄锋是怎么做到的。另一方面，同道们懂规矩，这事儿赞叹震惊行，刺探是不对的。
    随后，龙敖天去恢复护山大阵。
    法宝被破坏了差不多一半，大阵防护力大幅降低，但还能正常运作。水晶宫大集是个交易场所，大阵的主要用途是撑起一片空间，防止海水灌进来，御敌能力无所谓，将就着用没问题。
    直到此时，大家才知道，修改大阵性质，关闭出入口的，是龙敖天这位“世俗修行家族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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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8章 突破也扎堆

    一个世俗修行家族的族长，哪怕修为境界够高，又怎么有能力修改水晶宫大集的护山大阵呢？
    这大阵，可是前辈联手改造的。
    道门并不认同“今不如古”，恰恰相反，发展改进才是道法的主旋律。或许因为环境因素，后人的修为比不了前辈，但在道法理论完善度，以及手段的多样性上，今人一定比古人强。
    他们只是觉得，前辈们联手改造的大阵，在没留下阵法解析的前提下，恐怕卜拙都无法改动，更别说一个世俗家族的族长了。
    没听说有哪个家族，在法阵方面特别擅长呀？
    迷惑，但谁都没联想到龙族。
    龙族的存在，对修行人也是秘密。典籍中能记载龙族的，基本都是上古传承，并且包括昆仑、鸿蒙在内，普遍认为龙族已经随神仙搬迁到天庭。剩余的门派，甚至无法确定，龙族是否真的出现过。
    比如水晶宫大集，都说它是龙族建造的，其实大多数修行人根本不信。
    他们更倾向于，这是某个门派的手笔。
    传承已经断绝，门派驻地却还完好无损，前辈们发现了这个地方，顺手改造成交易场所。
    至于“水晶宫”这个名字，建筑和地面都由水晶构成，不叫水晶宫叫什么？
    趁龙敖天恢复护山大阵，庄锋对卜拙传音道：“师父，您是不是该对同道们说几句？”
    卜拙茫然：“说……什么？”
    “您比徒弟读书多，一个本体是妖怪的神仙，典籍上怎么称呼来着？妖仙！妖仙下凡，还跟咱们起了冲突，固然祖师爷够强大，他貌似挺忌惮本门。但最后完全撕破了脸，我估计，他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咱有棒槌——进化过的。”
    “解锁新姿势的棒槌确实神奇，可除非再把周睃关进水晶宫大集这样的空间，否则以二师叔的修为，是无法靠近到攻击距离的。”
    卜拙乐了：“那就不追呗，只要他不来招惹咱们，谁耐烦跟他过不去？”
    “我去，老道你别老这么懒行不行！”
    “好了小疯子，你是道士，别被龙敖天传染，总想把危险消灭在萌芽阶段。龙族不注重心境，对遇事做事不纠结理解不够深刻。”
    庄锋觉得，老道没救了。
    周睃搞得大家很狼狈，难道不应该报复？由此可见，懒是一种可怕的病，甚至能压过睚眦必报，让老道无视鸿蒙派蛮不讲理的传统。
    卜拙传音道：“为师不想联络同道，是有原因的。”
    “废话，因为你懒呗。”
    “绝对不是。”卜拙顿了顿，继续传音，“先前你帮龙敖天恢复肉身，我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庄锋吓了一跳。
    “别慌，应该不是坏事。”卜拙摆手，“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此刻仍在加强。为师问过你师叔等人，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
    “到底什么感觉，能不能直说啊？”庄锋打断卜拙。
    “可能，大概，为师要突破了。”
    “什么？！”
    这时，卜拙脸色一变，闪身挪移到远处，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
    卜拙的行动仿佛信号似的，刷刷刷，除了七师叔，其余五个老道纷纷找地方布阵，将自己包裹在其中。
    庄锋张大嘴看向七师叔。
    七师叔微微点头。
    我去，六个老道集体突破！
    庄锋当场目瞪口呆。
    老道们的异常举动，让同道惊疑不定。
    七师叔怪叫一声：“道祖在上，我也来了！”
    来了……什么？同道们越发忐忑。
    和卜拙等人一样，七师叔也迅速闪现在远处，布下隔绝法阵，迎接境界突破。
    庄锋回过神来，冲众人打个稽首：“诸位前辈、道友勿慌，并没有什么危机，是我师父和师叔，突破的契机忽然出现。还请大家帮忙护法。”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试探着问：“你在告诉贫道，七位道长正在同时突破境界？”
    庄锋苦笑：“突破也扎堆，确实挺不像话。”
    这是不像话吗？分明是装逼！
    哪怕昆仑，也不可能发生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道理很简单，修为有高有低，怎么可能集体突破？
    更关键的是，突破境界，取决于天道的意志。
    滞留本境界颠峰一辈子，一切条件都具备，就是无法突破，这种事不要太常见。
    从道门理论上讲，这叫机缘不到，说白了，就是天道觉得你还不够资格突破。
    因此，即便一个门派人丁分外兴旺，能专门挑选出一堆本境界巅峰的门人，将他们凑到一块儿集体修炼，这种同时突破的现象，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七老道同时突破，这完全颠覆了大家的认知。
    难道是装模做样骗人？没那个必要啊。
    突破境界确实需要护法，于是众人强忍心中的震惊，纷纷来到各个法阵旁，为老道们护法。这样做，也是为了第一时间查看结果。
    庄锋的心中，自然也充满迷惑。
    七老道的修为，他更清楚。师父是元婴巅峰，早就该突破了，只是总找不到机缘而已。七师叔也差不多，金丹巅峰万事俱备，只差契机。
    其他老道，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比如五师叔，堪堪元婴中期，正常来讲，离突破境界还早着呢。
    突破境界的前提，是在本境界已经达到巅峰。否则就算天道特别青睐你，也不会让你莫名其妙突破。原因很简单，天道一般不会违背自己的法则乱来。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鬼？
    正想着，身边有人扯动庄锋的衣角。
    庄锋回头一看，是依雪。
    “庄锋，我应该……也要突破了。”
    “啊？”庄锋再次张大嘴。
    乱了，全乱了。
    依雪说道：“帮我布个隔绝法阵吧，你能看到法阵里的情况，我心里有点没底。”
    北海龙族无所畏惧，可也不是愣头青。
    特别关系到境界突破，依雪还是很谨慎的。她目前只是金丹中期修为，根本不应该突破。偏偏金丹传来的气息告诉她，马上就要突破，这种矛盾感，让依雪惶恐。
    庄锋稳定心神，点头：“行，咱找个空位。”
    得亏水晶宫大集面积还行，否则还真麻烦了呢。
    “帮我也弄一个。”妙空叫道。
    庄锋霍然转头。
    “你没听错，我也要突破啦！”妙空很兴奋。
    聚元和金丹不同，突破失败也没什么危险。当然，妙空不害怕，主要还是因为她理论基础差，在她看来，能突破就是好事，管它正不正常呢。
    庄锋已经不知该怎么想了。
    好吧，也没时间多想，突破不等人。
    庄锋带着妙空和依雪，找了两个空地，帮两人布置隔绝法阵。
    刚安排完，崔恩远屁颠屁颠跑过来。
    “锋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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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9章 早知多挨会儿敲

    “我勒个去，你也要突破！”
    尽管已接近麻木，庄锋还是再次震惊。崔恩远刚筑基才多久？练气初期的菜鸟，若是就此突破到聚元期，那么这修炼进度，立刻把庄锋给比了下去。
    崔恩远摇头：“不是突破，我过来跟你要头蒜。”
    “哈？”
    “先前你被周睃抓，没人顾得上照顾饭菜，都糊了，不好吃呀，我弄头蒜压压味道。别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我好吗，我饿了，不行？”
    好吧，饿了合情合理。
    庄锋摆手：“吃糊饭不好，对身体有害，你找小乐，拿点零食先垫巴一下。”
    “我要了呀。”崔恩远摊手，“她在发呆，根本不理我。”
    嗯？
    庄锋这才发现，苗小乐神情不对劲。
    老道们集体突破，接着依雪和妙空也凑热闹，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严重扰乱了庄锋的心神。
    闪身来到苗小乐身边：“小乐，你没事吧？”
    苗小乐并不回答，而是抬头看天。
    水晶宫大集的天空看不见蓝天白云，但也不是海水，因为护山大阵需要引进外界的光，模拟白天黑夜。
    此时，白色混沌下方，莫名其妙冒出一片乌云。
    “懂了。”庄锋吸口气，“这是要渡劫啊。”
    或者说，苗小乐也要突破。
    庄锋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老道们在突破，妙空和依雪也在突破，为什么苗小乐不能突破？只不过危险程度有本质区别，妖怪突破是要渡劫的。
    周围的同道们紧盯着庄锋。
    他们也已经发现了天空的异象，正等庄锋做决定。
    是的，庄锋的决定很重要。
    天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修行人都知道，离太近很容易被殃及。水晶宫大集的面积，在修行人看来还行，但被龙族以不够广阔放弃，所以这是个见仁见智的事。
    总体上，水晶宫大集跟一个数百口居民的村子差不多大小。
    假设甲乙两人分别站在最远的对角线上，根据天劫覆盖范围判断，没人敢保证，甲渡劫，乙一定不被波及。
    更要命的是，天道无情，天劫可不专门针对正主儿，进入它的覆盖范围，只按修为分配劫雷力量。水晶宫大集有金丹有元婴，大家按修为划分比例，苗小乐需要承受的劫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是这样么？
    当然不是。
    天劫的威力，取决于渡劫者的修为总量。
    一两个人帮忙问题还不大，周围这么多修行人，万一被天劫划入范围，天劫是肯定要变异的！
    真弄出个超级天劫，把大家一锅炖了，哭都来不及。
    没人不怕天劫，修行人虽然不需要反复渡劫，飞升前的“最终考验”，成功率低得令人唏嘘。所以，在道门传人心目中，天劫代表天威，哪怕是妖怪渡劫，如果可能的话，也绝不愿被波及。
    他们在观望。
    若是庄锋不靠谱，也不在乎老道们的安危，非要让苗小乐留在水晶宫大集渡劫，他们可不想冒险陪着。
    摸着良心讲，这真不算逃避。
    人数太多，距离又拉不开，被波及的几率很大，进而，天劫变异的可能性，也是呈指数增长的。
    一旦天劫变异，大家都得倒霉。
    这里可不仅指修行人，崔正义几个同样有危险。天劫对普通人的伤害有限，变异的天劫呢？
    再者，天劫威力太大的话，有可能砸破护山大阵。在所有人被波及，没时间布置防护法阵的情况下，崔正义等人真有可能被淹死。
    恰好这时，龙敖天打开水晶宫大集的出入口。
    “走，咱们出去渡劫。”
    庄锋抱住苗小乐的腰，闪身出现在出口，随即两人消失不见。
    众人大大松了口气。
    好在庄锋识数，否则大家已经准备开溜了。
    崔恩远返回崔正义身边，扯了他一把：“老爸，这次你可能好心办坏事了。”
    “这不怪我，我是疼儿子。”崔正义知道他的意思，并不迷惑。
    突破需要理由，集体突破，更必须有个关键性事件。那么，目前在突破的所有人，共通点是什么？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被棒槌敲嘛。
    也就是说，棒槌打谁，谁突破。
    棒槌是怎么做到的，崔正义搞不懂。他也不是很明白，修行人突破到底有多难。
    正因为不清楚突破的机缘难得，崔正义反而觉得逻辑通顺：鸿蒙派的宝贝，当然不会对本门弟子不利，那么，先前的一通敲击，要么是发疯，要么，就是给好处。现在看来，后者才是真相。
    相对来讲，修行人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却一时半会儿不愿承认。
    不是妒忌鸿蒙派，主要是在专业修行人看来，能引发突破契机的法宝，比砸神仙更不可思议。
    这他么简直是抢天道的饭碗啊！
    “不是怪你。”崔恩远咂巴嘴，“就是感到遗憾，早知道我多挨会儿敲，搞不好就成聚元修为了。”
    崔正义可不会劝儿子知足常乐。
    “是啊，真可惜。”崔正义叹口气，说道，“不过没事，棒槌就在你师父手里，你拍他几句马屁，随时可以……补敲嘛。”
    “说得轻巧，老道不出山，你告诉我要怎么拍？明天你带我进山门，我保证拍得他不要不要的。”
    崔正义皱眉：“记名弟子随便进山门不合规矩。”
    “跟我讲规矩？”崔恩远怒了，“你跟一只狐狸精不清不楚，对不起老妈，咱家的规矩你讲了吗？你敢不答应，别怪我把事情告诉老妈，就等着她变身暴龙，折腾你个天翻地覆吧。”
    “哟呵，要挟老子？”
    “就要挟你了，怎么地吧。”
    “我不信你进山就为拍老道马屁，肯定想坏老子的好事。但是儿子啊，那是你小妈……好好，别激动，不是行了吧。我的意思是，就算见着胡翠花，你一小屁孩，能耍什么花样？”
    “摆事实、讲道理，劝她迷途知返，重新做人……妖呗。我相信，作为一位前大学教授，不可能不在乎脸面，被我一个初中生批判，肯定会无地自容。”
    “老爸答应你了，明天带你进山。”
    胡教授无地自容？别逗了。
    龙敖天恢复完护山大阵，返回崔正义身边：“崔师弟，老道们都在突破，你这个客座长老要照看好他们，尤其是妙空。我不放心庄锋，出去一趟。”
    苗小乐渡劫，庄锋肯定会帮她抗。
    金丹修为帮妖怪渡劫，不轻松，但风险也不是很大。
    龙敖天不担心庄锋被雷劈，他是怕周睃忽然出手，再拿庄锋做人质。外面不同于水晶宫大集，周睃抓了人就跑，二师叔可堵不住。
    先前庄锋被抓，龙敖天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变“勇敢”，因为心态变了。
    一来对出手帮自己夺回肉身的庄锋，龙敖天亲昵得不得了。二来，也是最关键的，至少到目前为止，龙敖天不认同大局为重，快意恩仇才是王道。
    龙敖天不怕死，以前顾虑重重，主要是怕失去自己这个龙王，龙族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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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0章 我不会你会呀

    龙敖天想多了。
    周睃被棒槌敲得吐血，哪里还敢轻易冒头？
    不是说周睃没想法了，恰恰相反，他主动放弃胡翠花寻求妥协，可以说相当委曲求全了。结果呢？二师叔言而无信，狠狠坑了他一把。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周睃是神仙下凡。
    如果说之前所做的一切，周睃都是为了胡翠花，为了自己的使命。那么从狼狈逃出水晶宫大集起，任务退居次要地位，为自己报仇，才是周睃最渴望的。
    然而，现在真顾不上报仇。
    仗着底蕴厚，硬抗几记棒槌没问题，但后来二师叔加快敲击速度，神仙也抗不住啊。
    周睃算幸运，关键时刻没犯反应慢的老毛病，毅然解锁神仙修为，撞破护山大阵逃跑。再迟疑片刻，资质跟修为严重冲突，导致失去行动力，那真是要被打陨落的！
    真正让周睃恐慌的，还不是资质丢失。
    神仙嘛，底蕴足，关键是跑得及时，丢失一部分资质固然令人痛苦，还不至于活不下去。
    躲在月球背面，草草安抚住躁动的法力，随后绝望地等待……倒霉时刻降临。
    神仙下凡，也不能为所欲为。
    修行人不了解情况，周睃却非常清楚，神仙下凡，第一条限制，就是——将修为压制到合道境界。
    这可不是天庭的规定，它是天道法则之一！
    上古时期仙凡混居，修行人有渡劫，却不存在飞升。渡劫成功，练气士就变成了仙人。可以继续留在门派中教导晚辈，也可以出门装逼。钻研炼制洞府的技术，弄个仙府隐居也不错。
    从神仙搬迁到天庭起，天道法则随之更新。
    第一，凡间不允许神仙存在，所有修行人，渡劫后接着就是飞升，收拾行李的时间都不给你。
    第二，神仙可以下凡，但不能在凡间使用仙术。
    把修为压制到合道境界，根本目的，是为了防止一不小心用出神仙手段。如果某位神仙有信心永不犯规，不压制修为当然也行。
    如果谁想不开犯规，天庭不管，也没必要管。
    天道会分分钟教神仙做人。
    不是形容，真会“做人”的。据统计，天道最喜欢的惩戒方式，是剥夺神仙的修为，将其变成彻头彻尾的凡人。所谓的一得永得，在天道这里不好使。
    除了剥夺修为，还有其它各种惩罚方式。
    比如扔进未知空间，被失踪什么的。
    天道好生，同时，天道又无情。
    因此，直接抹杀倒不至于，但也绝不会手软，惩罚通常是永久性的，不存在刑满释放之说。
    相对来讲，变成凡人还有重新修炼的机会，虽然希望很渺茫，因为天道会同时剥夺天赋。但是，自我安慰的话，好歹还能轮回，说不定某一世拥有天赋，重新回到修行人大家庭。
    被扔进小黑屋才是真惨。
    因为神仙是不死的。
    想想看，被困在某处，接触不到外界，度过无穷无尽的岁月，永远看不到尽头，这其实比死亡还可怕。
    当然，剥夺修为有实证，关进小黑屋只能是传说。
    因为到目前为止，被失踪的神仙从未再出现过。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能说是瞎猜，神仙毕竟最接近天道，会进行推演。
    情急之下，周睃以神仙修为破阵而逃，这就触犯了天道的规则。
    天道的惩罚，幸免不了，也没办法逃脱。
    周睃只能心灰意冷的等待。
    后悔没必要。解锁新姿势的棒槌，他挡不住，不放开神仙修为，唯一的结局就是陨落。金丹都失去了轮回的资格，神仙更不入轮回。
    被天道惩罚，总好过憋屈的死在元婴菜鸟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周睃提心吊胆等待的惩罚，却迟迟没出现。
    这就不对劲了。
    据说，他这种情况，惩罚来得很快，基本可以说是接踵而至。然而至少二十分钟过去，周睃没等来任何惩罚。天道可没拖延症，也不用耗费时间选择惩罚方式。
    周睃迷惑的站起身，四下观望。
    没错，他还在月球背面，神识探查，地球上的人类活动清晰可见。也就是说，他没被送进未知空间。
    反观内视，法力还在，没被剥夺修为。
    好吧，丢了一部分资质，修为明显降低。但他跑得快呀，所以仍然是神仙境界，没退步到合道以下。
    周睃闪身消失，随即出现在太阳系外的虚空中。
    化实为虚还能用，确定修为还在！
    这下，周睃完全懵了圈。天道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还是天道大发慈悲，决定饶恕自己一次？
    周睃返回月球背面，打坐思考。
    庄锋驾驭飞行法宝，带苗小乐悬浮在海面上。
    抬头看天，乌云正在聚集。
    天劫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会一直跟随渡劫者，躲进独立空间都没用。甚至，如果庄锋有能力跑出大气层，就会发现，太空中一样能出现乌云。
    飘在海面上，显然不适合渡劫。
    水晶宫大集离滨海不远，以庄锋的速度，能在天劫酝酿完毕前回到陆地。但海边也不是渡劫的好选择，就算这个季节人少，仍然很容易被围观。
    最好能找个岛屿什么的。
    海里当然有岛，可惜庄锋修为有限，神识铺开，没发现任何岛屿。这是正常的，龙族为水晶宫选址，肯定会避开岛屿，因为有岛就可能有人停留。
    庄锋一点都不觉得为难。
    伸手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应用，选择卫星视图模式，放大到极限，迅速找到离两人最近的岛屿。
    导航就别指望了，人工判断方位，驱动飞行法宝疾速前进。
    数分钟后，两人在一座“岛”上降落。好吧，其实算不上真正的岛屿，没名字，面积也非常小，最长的对角线只有几十米。
    其实更好，真正的岛屿，上面说不定还有人呢。
    乌云也跟着两人转移过来了。
    此时天劫已经初步成型，除了乌云，天空还多了一个紫色光圈，里面电光闪烁。不过按照天道法则，普通人一般是看不见光圈的。
    苗小乐担心的问：“会不会有危险？上次渡劫是师父出手，他修为高，你才金丹……”
    “不许看不起金丹，好歹也能称前辈了嘛。”庄锋挥手，“再者说了，我又不傻，为什么要硬抗？”
    一伸手，乾坤罩出现在手中。
    “龙前辈的乾坤罩很好很强大，功能够丰富，比贫道捡来的那些破烂强多了。而且不阻挡无线信号，渡劫无聊，打农药解闷都没问题。”
    龙敖天的丹药、法宝，先前都被妙空搬进庄锋的储物戒，还没来得及还呢。
    苗小乐迟疑道：“可是，你会用吗？”
    “我不会，但你会呀。”
    “哈？”
    “上次在草原上，他教过你操控乾坤罩的。”
    “可我都忘了啊！”
    “那就使劲想。”庄锋正色道，“小乐，我一金丹菜鸟，帮你渡劫确实挺危险的。所以你必须驱动乾坤罩，贫道的安危可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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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1章 龙敖天大忽悠

    苗小乐差点哭了：“真忘了！就算能想起来也是死记硬背，我这么萌蠢，控制不了乾坤罩。你还是躲远点好了，以前渡劫我都是自己硬抗，挺简单的。”
    “别哭别哭，贫道跟你开玩笑的。”
    庄锋当然不是真需要苗小乐操纵乾坤罩，他只是想趁机逼苗小乐“学习”罢了。
    乾坤罩档次高，不是通用法宝，在没有操控法诀的前提下，庄锋也用不了。好吧，不差宝贝的龙王，储物戒中就没普通法宝。这无所谓，庄锋有自己的法宝，用来帮苗小乐渡劫足够了。
    刚想收起乾坤罩，龙敖天闪现在两人身旁。
    “你以为不阻隔无线信号的法宝很多？暴殄天物。”龙敖天瞪了庄锋一眼，将乾坤罩召回，“赶紧躲远点，本王帮苗小乐渡劫。”
    庄锋略犹豫：“您行不行啊？又得保证小乐安全，还得让她挨足够的劈……”
    龙敖天一脚把庄锋踹出小岛。
    “哪来那么多废话？本王好歹也是元婴巅峰，没你想得那么不学无术。”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变化。
    换以前，龙敖天是不会这样粗暴对待庄锋的。庄锋帮龙敖天抢回肉身，并正面承认他的岳父身份，再加上龙敖天心态改变，反而变得不客气了。
    同样的道理，如果庄锋想躲，不敢说一定躲得开，也不至于被龙敖天一脚踢飞好几里地。
    庄锋趁势往外又飞了十多里，远离乌云覆盖范围。
    龙敖天帮忙，肯定比自己保险。
    躲远点更稳妥。渡劫这种事，参与的人越多，越容易引发异变。庄锋理论素养合格，自然懂其中的道理。
    小岛上，龙敖天收起乾坤罩。
    龙敖天和卜拙修为相当，帮苗小乐渡劫不要太轻松，并不需要法宝辅助。
    “老道们和妙空、依雪突破，我凑什么热闹啊？”苗小乐愁眉苦脸道，“我都没认真修炼过……”
    龙敖天笑道：“因为你也被棒槌打过喽。”
    苗小乐愣了愣，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原因。呆萌不是大家开玩笑的，它确实是苗小乐的特点之一。
    龙敖天抬头观察天劫“成熟度”，嘴里说道：“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幸运的妖怪，缠着庄锋，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我甚至怀疑，幸运是你的本命神通之一。”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苗小乐顿时得意洋洋。
    龙敖天眨眨眼，问：“你很厌烦修炼？”
    “也不是啦，我基础差，庄锋讲课又太快，我跟不上。不过，依雪讲课我还是能听懂的。龙前辈你别批评我好不好？我以后会努力的……”
    “完全用不着。”
    “哈？”
    龙敖天正色道：“是的你没听错，你不需要努力学习、修炼。本王认为，你之所以幸运，正因为萌蠢。如果你变聪明、努力了，搞不好幸运就消失了。因为天道最讲平衡，所谓损有余而补不足也！”
    “虽然听不明白，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相信一个元婴高人的判断吧。”
    “庄锋说前辈是个老狐狸，您不是在坑我吧？”
    龙敖天并不生气，而是恳切的说道：“苗小乐你想想，本王最在乎颜面了，对不对？以我的身份、地位，若是坑你，又被大家知道，我多丢人啊。”
    苗小乐一想，也对。
    在乎颜面什么的，这不好讲。毕竟龙敖天为了给妙空自由，似乎也挺不要脸的。但除妙空的事之外，龙敖天确实是个合格的龙王。
    “退一步讲，坑人讲究性价比，坑你一个小小的猫妖，值得本王豁出脸面吗？”
    苗小乐立刻被龙敖天说服了。
    原因很简单，她对自己的重要性认识不足。
    “多谢前辈教诲。”苗小乐感激的说道。
    “教诲谈不上，帮庄锋一把罢了。”龙敖天摆手，“庄锋理论学得好，毕竟修为太低，对天道的理解不如元婴，暂时看不出其中的玄妙，不奇怪。”
    苗小乐很高兴。
    能偷懒，傻瓜才愿意辛苦呢。
    “前辈对我真好，又帮我渡劫，又给我讲道理。”苗小乐说道，“可惜我是个小妖怪，报答不了您。这样吧，我让庄锋谢您——我要保持呆萌嘛，他帮我报恩，天经地义呀。”
    龙敖天摆手：“不，我们的谈话，庄锋不能知道。”
    “为什么？”苗小乐迷惑。
    “说过了，他修为有限，暂时理解不了。本王预测，如果你告诉了他，他一定会嗤之以鼻，继续逼迫你修炼。如果你愿意辛苦修炼，随便说。”
    苗小乐悚然而惊：“那还是不说了！”
    小试身手，把苗小乐忽悠瘸，龙敖天心怀大畅。
    妙空和依雪正在突破。
    这意味着，不出意外的话，依雪会化丹成婴，妙空也会成为响当当的金丹高人！
    感情上，修为不重要。然而，修为能够决定，庄锋做事时会带谁帮忙。苗小乐太弱的话，庄锋越喜欢她，越不敢带她冒险，只会将她藏进山门保证安全。
    共同历练必然增进感情，这是自然规律。
    例如妙空，跟庄锋弄假成真，是因为两人老是纠缠不清，不是你救我，就是我帮你。依雪更典型，半小时前还是陌生人，出想蕴净沙后关系就完全变了。
    苗小乐的突破，跟妙空等人有本质不同。
    为什么说妖怪天生低人一等？他们需要渡九次劫，才能真化形。虽然真化形后实力堪比元婴，可别忘了，每次渡劫，都相当于一次突破。
    苗小乐突破成功，只能成为六转化形的妖怪。
    比金丹差远了好不好。
    但苗小乐确实疑似有幸运神通，这点龙敖天没说假话。区区一百多年已经五转化形，眼看就要六转——这毫无悬念，因为天劫已出现，要么成功，要么被劈死，没有第三个可能。而龙敖天出手，她百分百会成功。
    那么，如果苗小乐刻苦修炼，加上天生的幸运，搞不好真可能稀里糊涂超越妙空。
    尊贵的龙族，被妖怪反超？龙敖天绝不接受。
    所以，无论是为妙空考虑，还是顾及龙族的尊严，龙敖天都要坑苗小乐一把。
    至于堂堂龙王，忽悠一个小妖怪是不是挺无耻……好吧，心态转变的龙敖天，真不怎么在乎。
    两人说话的工夫，天劫终于酝酿完成。
    九道劫雷相继劈下，龙敖天应对得很轻松，的确毫无难度，也拿捏准确，让苗小乐充分接受了天劫的洗礼。
    好吧，也有疏忽的地方。
    苗小乐被劈出原形，渡劫完成会变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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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2章 被天劫劈哭

    龙敖天挥手布下隔绝法阵，等苗小乐换衣服。
    实事求是，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
    身为元婴颠峰高人，想看穿苗小乐这种菜鸟，随时都可以，用不着专门找机会。而且绝非神识观察，施展个法术，肉眼透视有多难？
    可是，没有哪个元婴高人会如此无聊。
    同样的道理，无论谁裸奔，龙敖天不打算看，就必然视而不见。否则就麻烦了，龙族有神识乱扫的恶习，龙宫还能住人吗？
    庄锋飞近小岛，降落在龙敖天身旁。
    龙敖天看了他一眼，叹口气：“你还得离开。”
    “什么意思？”庄锋迷惑。
    龙敖天冲头顶指了指。
    庄锋这才发现，天上的乌云并未消散，刚刚消失的紫色光圈，居然重新出现了。
    “连续渡劫？”庄锋乐了，“小乐和金欢还真是好朋友呐。”
    龙敖天正色道：“这一点都不好笑。”
    “呃，好吧。”庄锋也反应过来，“确实不好笑。”
    连续渡劫固然瞧着挺装逼，却有隐患。记得上次老道发现金欢修为不稳，专门帮她调理过，而且还批评了庄锋的胆大妄为。
    师父当然也可以帮苗小乐调理。
    但这并不能改变，连续渡劫有害的事实。谁都不敢保证，老道一定能够帮苗小乐调理。能不冒险，最好还是别连续渡劫。
    当然，这次不是庄锋乱搞，是棒槌惹的祸。
    “岳父大人受累，再帮一轮？”
    “废话，你师父他们都在突破，本王能拒绝么？赶紧离开，免得天劫变异。”
    庄锋转身飞走，远离天劫范围。
    接下来，等天劫酝酿得差不多了，龙敖天撤掉法阵，新一轮劫雷再次劈下。
    苗小乐刚换的新衣服，没多久就成了破烂。
    她不心疼衣服，因为她的储物戒中，除了大量的食物，就数衣服多。但连续渡劫，当初苗小乐还挺羡慕金欢的，亲身体验才知道，这一点都不美妙。
    挨劈真的很疼。
    刚修复完毕的身体，又被劈得乱七八糟。
    终于，最后一道劫雷挨完。
    龙敖天再次布下隔绝法阵，随即郁闷的发现，乌云仍然在头顶恋栈，紫色光圈去而复返……
    庄锋靠近小岛，叫道：“这是要闹哪样啊？”
    龙敖天翻白眼：“去问你家棒槌！”
    连续两次渡劫，可能发生修为不稳问题，那么连续三次呢？庄锋十分担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拜托龙敖天帮忙，闪身离开天劫范围。
    第三次渡劫，苗小乐被劈哭了。
    肉身修复，不等于心理也恢复正常，先前的痛苦还记忆犹新呢。老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反复被折磨，间隔又这么短，正常人都难以忍受。
    让苗小乐绝望的是，三次渡劫……还没完。
    第四次天劫开始酝酿。
    庄锋终于失去镇定，飞抵龙敖天身旁，满脸凝重。
    如果他计算没错的话，这是苗小乐的第九次天劫。换句话说，是真化形天劫！
    龙敖天也相当憋屈。
    元婴巅峰，帮妖怪渡劫相对比较轻松，然而也是要耗费法力和心神的。再者，这不是单纯对抗天劫，为了保证苗小乐充分接受劫雷洗礼，心神损耗更大。
    “你家棒槌到底是有多邪乎？”龙敖天苦笑，“本王总算明白了，苗小乐的突破，不是渡一次劫，恐怕必须完成真化形才罢休。”
    “不是恐怕，这次就是真化形天劫。”
    “好吧，本王服了……”
    龙敖天懊恼的想，亏我还厚着脸皮忽悠苗小乐呢，合着完全没意义啊。
    苗小乐一旦真化形，那就是堪比元婴的存在。固然她不学无术，可能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但再怎么说也不会弱于金丹。本来实力比苗小乐要强一些的妙空，转眼间落后于她，这哪儿说理去？
    庄锋同样认为，棒槌太邪乎。
    被棒槌揍一顿，大家集体突破，甭管原先修为是否达到突破标准，这非常不符合道门基本法。
    话说有这么牛逼的棒槌，又何必辛苦修炼，没事让二师叔敲大家一顿多简单？
    这当然只是吐槽，庄锋也明白，棒槌敲人导致突破，不可能是常态。根据先前二师叔的表现看，这事儿恐怕连他也摸不着头脑。
    “您还顶得住吗？”庄锋问龙敖天。
    龙敖天翻白眼：“顶不住也得顶，换你更不靠谱。”
    妖怪渡劫，威力随修为增加。
    可以这样讲，但凡有机缘成妖的，除非运气太差，或者杀戮过重，正常情况下，首次渡劫化形，成功率极高。后一种可能，亦即杀戮过重，通常不会发生，因为妖兽凭本能做事，一般不具备杀人取乐的意识。
    随着渡劫次数增加，成功率越来越低。
    胡翠花觉得自己熬不过第五次化形天劫，绝非杞人忧天，妖怪五转化形，本来就很难。
    苗小乐其实也差不多。
    前三次渡劫固然稀里糊涂，从第四次开始，都是有原因的——吸收妖丹、被棒槌敲打等等。如果不是遇上庄锋，苗小乐第四次渡劫应该还早着呢。
    或许再过一百年，苗小乐才会迎来第四次天劫。
    那么，那时候的苗小乐，很可能已经不像现在这样呆萌了，面对天劫，也会谨慎得多。而谨慎，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因为信心不足。
    天劫越往后越难渡，是因为威力越来越大。
    想想看，一个八转化形的妖怪，实力得有多强？实事求是，跟金丹巅峰的差距也不是很大。如此强大的妖怪，渡真化形天劫的成功率却低得可怜，说明什么？
    妖怪的第九次天劫，威力绝非一般啊。
    先前第八次天劫，龙敖天已经感到有点吃力了。真化形天劫到底有多强，龙敖天实际上心里有数。
    东海龙宫的小波就是真化形，并且恰恰是龙敖天的奴仆。当初小波渡劫，就是龙敖天帮她抗的。做主人的自然没义务帮奴仆，但能拥有个真化形的妖怪奴仆，即便是龙族，也挺高兴，并愿意帮忙。
    龙敖天记忆力很好，当初小波的真化形天劫有多厉害，他还记得很清楚。
    庄锋皱眉：“连您也没信心？”
    想了想，开始从储物戒往外掏法宝。
    “还好还好，咱法宝多任性。乾坤罩您舍不得，其它法宝总有合适的，您选一个？”
    龙敖天尚未来得及挑选，一道灰影破空而至。
    庄锋吓了一跳，龙敖天也连忙提起戒备。随后，两人发现，那灰影是……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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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3章 少挨几下意思意思

    庄锋立刻放松下来。
    龙敖天却不敢有丝毫大意。鸿蒙派的棒槌太邪乎了，谁知道它忽然冒出来，打算干嘛？退一步讲，就算棒槌不会害后辈门人，他龙敖天可也不是鸿蒙派弟子。
    棒槌在两人头顶盘旋不止。
    两人同时升起个奇怪的念头：棒槌在耀武扬威。
    这当然讲不通。尤其是庄锋，老道们说过，棒槌不具备灵智，因此不可能有情绪。然而，他就是感觉，棒槌很人性化的，在对天劫示威。
    “它这是要干嘛？”龙敖天问。
    庄锋茫然摇头。
    这时，一道红光跃出海水，以比棒槌更快的速度，瞬息间便抵达小岛。
    元婴巅峰加龙族的先天优势，让龙敖天眼神犀利无比。他看得很清楚，那就是一道红光，绝不是因为移动速度过快，而造成的错觉。
    红光停在两人面前，随即消失。
    接着，嘭的一下，二师叔凭空冒了出来。
    龙敖天色变：“甄道兄……”
    二师叔淡然道：“化神境界的变化之术，不值一提。棒槌忽然自己跑出水晶宫，贫道怕它出幺蛾子，所以赶紧跟过来看看。”
    变化之术，化神期！
    一时间，龙敖天忘了天劫，满脸羡慕妒忌恨。
    庄锋叫道：“先别研究修为啦，天劫马上就来了！二师叔，赶紧把棒槌拿走……您别告诉我，棒槌又发疯，不听你指挥。”
    二师叔摇头道：“先前棒槌不是发疯，它在帮咱们好不好。贫道当然还能控制棒槌，但是，我觉得它应该是想帮小乐渡劫，所以不宜干涉。”
    “它想？你不是说它没灵智的么？”
    “我也搞不懂。”二师叔摊手，“按说是没灵智，可你们瞧它现在的样子，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噗，你们棒槌掌控者是有多业余。”庄锋吐槽。
    吐槽是一回事，二师叔毕竟是掌控者，他的话可信度较高。当然，棒槌摇头摆尾的姿态，也充分证明，二师叔的说法可能是对的。
    基于“祖师爷留下的宝贝永远不会害自己人”的指导思想，苗小乐也算鸿蒙派的成员，棒槌应该不会害她……吧？
    “那苗小乐就交给甄道兄了。”龙敖天酸酸道，“毕竟就算没棒槌，您如今修为也比鄙人高，更稳妥。”
    说完，闪身飞出去几十里地。
    二师叔挥手：“小疯子你也躲开。”
    “不行，我不放心。”庄锋摇头，“二师叔当然靠谱，这棒槌太邪乎了，我怕它乱来。要不这样，您收起棒槌，自己帮小乐渡劫，师侄立刻有多远滚多远。”
    二师叔瞪眼：“祖师爷留下的宝贝，帮咱打跑神仙，集体突破，你凭什么对它有偏见？”
    “废话，它太邪乎。”
    邪乎无所谓，苗小乐渡劫庄锋不想出任何幺蛾子。
    二师叔不耐烦了：“道爷有数，保证没问题。话说一位化神高人的承诺，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别废话了，赶紧跑远点，免得人多引起天劫异变——作为化神高人，异变当然是不怕滴，但没必要节外生枝嘛。”
    化神高人，脾气也见长呐。
    庄锋算是看出来了，突破后的二师叔，至少暂时来讲，自信心严重泛滥，根本不听劝。
    没办法，只好驾驭飞行法宝，去找龙敖天。
    龙敖天临走时已经撤掉隔绝法阵，此刻苗小乐正看着天上的紫色天劫光圈，痛不欲生。
    连续三次渡劫，已经达到苗小乐的极限。
    最后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抗不住了。
    不是说会被劈成飞灰，无论龙敖天，还是现在更厉害的二师叔，苗小乐都十分信任。关键是那种挨劈的痛苦，对苗小乐的刺激太狠。
    她现在终于理解了，当初试验基地的妖怪，为什么会自爆妖丹。
    痛苦到了某个阈值，真会让人失去生的欲望。
    “二师叔。”苗小乐眼泪汪汪，“我真的不行了，要不这次您全扛下来，别再让我挨劈了好不好？效果差点无所谓，反正我后台这么硬，不需要拼命哒。”
    二师叔皱眉：“真化形天劫尤其重要……”
    “不不，对我一点都不重要！”
    二师叔不由得鄙视龙敖天脑子有坑。
    既然苗小乐连续渡劫，前面几次天劫，完全可以让她少挨劈，留到最后再劈个过瘾嘛。第九次天劫是真化形天劫，挨劈的意义更重大。
    当然，不挨劈倒也不至于出问题。
    但就像对修行人来讲，渡劫飞升是考验也是福利，妖怪最后一次化形天劫，是最大的一次福利。错过这次洗礼，对苗小乐的未来发展不利。
    不得不说，二师叔错怪了龙敖天。
    连续渡劫这种事，本来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龙敖天又如何确定，苗小乐一定会渡到真化形天劫？有猜测是一回事，万一错了怎么办？
    哪怕二师叔，其实也是马后炮。
    事实上，最后一次天劫不开始酝酿，没人敢保证，苗小乐一定会渡真化形天劫。那么，只有把每次天劫，当成最后一次，才是正确的逻辑思维。
    二师叔温言道：“一点不挨劈真不合适，咱少挨几下，好歹意思意思，好不好？听话，乖。”
    苗小乐流着泪默默点头。
    一向相对严肃的二师叔，跟哄小屁孩似的劝她，苗小乐还能怎么办？
    天劫终于酝酿完毕。
    真化形天劫，第一道劫雷就威势惊人。
    若是龙敖天帮忙，第一道劫雷倒不至于接不下，但根据劫雷威力每次都要增长的基本法则，估计用不着最后，到第五道劫雷，龙敖天就得用法宝抗了。
    二师叔却接得十分轻松。
    元婴和化神，别看理论上只有一层境界差距，在修为实力方面，有着巨大的差距。
    化神，不再是肉身凡胎！
    身体由法力构成，完全摆脱了对食物、空气等外部因素的依赖。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肉身，所以能随时转换形态，“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或者变化成任何东西。
    另外，法力深厚程度、对法力的操纵能力，以及对天道的感悟，都会有巨大的进步。
    具体提高多少，无法量化。
    但就算不使用化神期特有的变化之术，只比拼法力，十个龙敖天肯定打不过二师叔，这点是肯定的。
    然而，以上并非二师叔轻松的原因。
    第一道劫雷劈下，棒槌迎头而上，瞬间将看起来威势惊人的劫雷，给吸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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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4章 周睃的思考

    远处，龙敖天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二十多里的距离，元婴高人即便不用神识，只要视线不被阻隔，想看什么都能看清。庄锋没那么厉害，能看见棒槌的轮廓就不错了。但天劫的光柱够粗啊，发生了什么，用不着观察得太细致，就能明白。
    “没必要大惊小怪吧。”庄锋倒沉得住气，“棒槌本来就够邪乎了，不差这一件。”
    “可那是天劫！”
    “吸收天劫力量，难道比让人突破更不可思议？都是违反天道的勾当嘛。”
    “傻小子你到底明不明白？”龙敖天满脸激动，“渡劫有多难，你又不是不知道。棒槌能对抗天劫，鸿蒙派传人岂不是随便就能做神仙……咦，似乎不对啊。”
    庄锋嘿嘿笑：“明白过来了？”
    “这讲不通啊。本王记得，你师祖好像渡劫失败……不，羽化成仙了。”
    “我师祖情况不同，他就没修炼到合道期，属于寿元耗尽。”庄锋说道，“但历史上，鸿蒙派渡劫的成功率固然较高，却也高得有限。由此可见，棒槌帮人渡劫，肯定有各种限制，没您想得那么简单。”
    同样的道理，棒槌让人突破必然也有限制。
    否则的话，修炼、渡劫都被棒槌给承包了，鸿蒙派用不着扩大“招生范围”，有史以来的门人全部成仙，就能稳稳成为天庭头号门派。
    那可能真会出现“扔出块砖头，砸中十个神仙，八个是鸿蒙派传人，剩下俩还求过鸿蒙派”。
    龙敖天讪笑：“是本王糊涂了。”
    白激动一顿，还以为能借鸿蒙派棒槌一用呢。
    龙族渡劫难度更高。
    龙敖天从未指望过飞升成仙，在龙族中，他天赋相对不算太好，即使有仙丹辅助，天赋是无法改善的，这辈子估计都达不到渡劫期。
    但有希望的龙族，又比修行人多得多。
    比如四海龙族都有还虚高人，努努力，再加上龙王不吝丹药，闯进合道期，并最终达到渡劫标准，还是大有可能的。之所以不爱折腾，完全是因为渡劫对龙族过于艰难，进步太快反而意味着死得更早。
    若是鸿蒙派的棒槌能吸收劫雷，龙敖天又能求动二师叔帮忙，那龙族就牛逼了。
    可惜，这只能是一种奢望。
    两人说话时，第二道劫雷劈下。
    比正常情况两道劫雷间隔时间要短得多，这貌似不奇怪，第一道劫雷完全被棒槌吸收，对天劫来讲是种挑战，因此它提前发动第二道符合逻辑。
    棒槌再次冲向劫雷，并又一次将劫雷吸收掉。
    就这样，劫雷一次次出现，棒槌则像一个贪婪的无底洞，将每一道劫雷吸收殆尽。
    龙敖天叹为观止。
    八道劫雷，一道比一道强，然而全被棒槌吞噬！
    瞧棒槌摇头摆尾的做派，似乎意犹未尽。而最后一道劫雷迟迟无法酝酿完成，可怕的天劫，竟然给人一种迟疑困惑、怀疑人生的既视感。
    ……
    苗小乐的第一次天劫，就吸引了周睃的注意力。
    解锁神仙修为，却没等到传说中的惩罚，周睃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打坐思考后，依旧是一头雾水。
    无论如何，时间过了这么久，该来的早来了。
    既然天道没动静，那么周睃觉得，是否可以认为，惩罚根本不存在？
    周睃倒没怀疑，在凡间使用神仙修为，会被天道惩罚的这个说法，是谣言，是忽悠人的。因为历史上有过使用仙术被惩罚的先例，对周睃来讲，那可不是传说。
    当然周睃也确实没亲眼见过。
    周睃也不认为，天道惩罚需要时间准备。天道是至高无上的，它超越所有，包括时间。
    好吧，道门修行人是最彻底的宿命论者。
    一句话，天道掌控一切。
    因此某种意义上，周睃在凡间犯戒使用神仙修为，也是天道安排好的。
    这不代表生灵可以不用努力、随波逐流。逻辑很简单，天道掌控一切，则命运不可预测，换句话说相当于没有。占卜术所预测的，是未来的可能性，并非一成不变。再者说了，某人占卜未来，也是天道的安排嘛。
    扯远了，总之周睃没被惩罚，已成定局。
    这让周睃浮想联翩。
    在凡间使用神仙修为一定会被惩罚，是天条。但他没有，也是事实。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说，天道默许他使用仙术？
    可凭什么呢？
    他只是一个妖仙罢了，又不是天道的私生子。这是废话，天道不可能有私生子。所谓天道，说白了就是法则的集合体，它并非某种真实的存在。
    天道的想法，凡人别想猜，神仙也不成。
    哪怕道祖他老人家，也只能做到遵循天道意志，而不会去妄图理解天道。
    注定没答案，周睃才懒得想呢。
    关键是，猜测让周睃犹如百爪挠心，蠢蠢欲动。
    如果周睃猜对了，这意味着，他可以在凡间随意使用仙术，而不用担心被惩罚！
    那么，周睃就有了完成任务的信心。
    事实证明，神仙也甭想对抗棒槌。可周睃为什么要硬抗棒槌呢？解锁神仙修为，他的手段就多了去了，潜入鸿蒙派抢走胡翠花，也不是不可能。
    以周睃的神仙修为，只要想藏，即便身处鸿蒙派山门，老道们也是发现不了他的。
    只要他想办法进入洞府，安心藏起来，等待时机，比如有人要出去，打开洞府出口的那一刻，趁机抓住胡翠花，一溜烟逃走，老道们能反应过来？
    一旦让周睃成功逃出去，宇宙这么大，能躲藏的地方不要太多。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否跟他猜得一样？
    周睃想验证一下，却又迟疑不定。毕竟若是他判断有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验证吧，他又不甘心。
    这时，周睃注意到了苗小乐的天劫。
    周睃并不清楚，鸿蒙派正在集体突破。他也没打算再去招惹鸿蒙派，只是下意识分出神识查看水晶宫大集。
    庄锋和苗小乐单独出现，是个挟持的机会。
    可惜周睃不敢，因为他无法确定，这是否鸿蒙派为他准备的圈套。
    听到苗小乐跟龙敖天的对话，周睃心中一动。
    老道们正在突破？
    太巧，也太匪夷所思，周睃仍然怀疑，两人故意这样说，是为把自己引出来。说不定二师叔正手持棒槌，藏在哪儿等着他呢。元婴固然躲不开神仙的探测，可是棒槌太邪乎，一切都有可能。
    苗小乐连续渡劫，周睃也觉得震惊。
    他是妖仙，自然很清楚，这有多不可思议。
    苗小乐的遭遇太奇葩，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发生。这让周睃觉得，或许老道们集体突破，真不是在诳他？
    二师叔化作红光出现，周睃终于确定了。
    元婴忽然成了化神，这不是突破又是什么？
    也就是说，鸿蒙派老道的确都在突破。
    老实人周睃顿时后悔不迭，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早知如此，他就该趁鸿蒙派洞府空虚的机会，进去抢胡翠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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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6章 鼓了鼓了

    苗小乐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
    猛然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气息，从苗小乐身上发出。苗小乐先是愣了愣，随即欣喜若狂。
    自己的身材，正在发生变化！
    “鼓了鼓了！”苗小乐手舞足蹈，“师父快看，我终于长开啦，哇哈哈哈……”
    啊呸，道爷看什么劲？卜拙翻个白眼，挥挥手，一道隔绝法阵将苗小乐裹了进去。苗小乐是没救了，身材变化有什么好关注的？庄锋又不嫌弃她。妖丹的变化才是重点，结果这小猫妖居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妖怪真化形，相当于修行人结丹。
    渡过真化形天劫，妖丹就会转化为金丹。金丹和妖丹有本质不同，它不是简单的力量聚合体，而是蕴藏着修行人的元神。
    继续修炼下去，到金丹巅峰，元神、识神紧密结合，突破的条件具备，遇上契机，就能化丹成婴。
    元神进入金丹，意味着真化形不仅是修为变化，也是心境的巨大改变。
    苗小乐竟然毫无察觉，也是没谁了。
    某种意义上，金丹比妖丹限制多。
    包含元神，于是再也不能随便往外吐——不是说完全做不到，妖怪毕竟是妖怪，即便真化形也不会变为人类。主要是吐出来太危险，金丹破碎，元神就会消散，真会死亡的。
    但没有任何一个妖怪，会拒绝真化形。
    不真化形，就无法继续进步。
    就像修行人，虽然渡劫成功率极低，可是大家都孜孜不倦追求更高境界，一门心思挨劈。只有寿元漫长的龙族，才会不在乎，甚至刻意避免过早渡劫。
    庄锋和龙敖天抵达小岛。
    卜拙说道：“小乐已成功渡过真化形天劫，无须担心。不过，九道劫雷完全没碰着她，对她今后的修炼，恐怕会有些影响。”
    “无所谓啦，只要没事就行。”庄锋摆手，“只能怪棒槌太邪乎，小乐渡劫，它瞎凑什么热闹？”
    “话不能这么讲，棒槌不出手，小乐也不可能直接从五转变成真化形。”
    “对了师父，小乐连续渡劫，会不会有隐患？”
    卜拙摇头：“据为师观察，没有。”
    师父的见识和眼光，庄锋肯定是相信的。
    然而这很没有道理啊。苗小乐呆萌、不爱学习，修炼也不认真，一百多年时间真化形，就算不是连续渡劫，根基也必然不稳才对。
    只能把原因推给棒槌，那玩意儿太邪乎了。
    庄锋请卜拙撤掉法阵。
    正在法阵内急得跳脚的苗小乐，顿时欢呼一声，跳进庄锋怀里，不停的扭动身体：“这次本喵不自夸，事实胜于雄辩，庄锋你亲自感受一下，是不是鼓了！”
    卜拙和龙敖天尴尬的转过身。
    庄锋想扯开苗小乐，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真化形堪比元婴，苗小乐固然发挥不出真化形的全部实力，也没有为难庄锋的意识，但她让庄锋“感受”的愿望如此强烈，庄锋也别指望反抗。
    “贫道去带妙空几个，顺便跟同道告辞。”卜拙飞向水晶宫入口。
    龙敖天紧随其后：“本王陪道兄一起。”
    小岛上只剩下庄锋和苗小乐。
    “放开吧小乐。”庄锋无奈的说道，“好歹是真化形前辈了，要注意影响嘛。”
    “不放，你先告诉本喵，鼓没鼓？”
    “呃，据贫道亲身感受判断，确实大有改善。”
    “大有改善几个意思？”苗小乐不悦，“分明是彻底长开了好吧！既然我不再是小萝莉，你的心理障碍当然也没了，那么，是时候那啥了……你懂的哦。”
    “嗯，日后再说。”
    “我去！万事俱备，你还拒绝，你是傻子啊？”
    “贫道没拒绝。”
    “那你干嘛说日后……哦——”苗小乐紧了紧手臂，在庄锋耳边吹气，“你真龌龊，不过本喵喜欢。”
    苗小乐心满意足的放开庄锋。
    庄锋上下打量苗小乐。
    苗小乐高傲的挺了挺胸，有货不心虚的样子。好吧，身材确实跟以前截然不同，这点用不着观察，庄锋已经深有体会了。不过，气质却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以上都不是重点。
    “感觉如何？”庄锋问。
    “有料，自豪。”
    庄锋翻白眼：“贫道问的是修为、金丹！”
    “没注意诶，哎呀那不重要啦。”
    “神他玛不重要，你现在是真化形境界，妖丹变金丹，有问题真会死，赶紧确认一下。”
    苗小乐哦了一声，习惯性张嘴就想往外吐。
    然而并没有吐出来，金丹和妖丹不一样，不是说吐就能随便吐的。
    庄锋没好气道：“看来真化形也改善不了智商啊。记住，吐妖丹的习惯必须改。万一金丹出事，你就真死了，懂不懂？”
    苗小乐嘴里答应着，心中却不以为然。
    实事求是，妖丹出事，失去修为，变回一只猫跟死亡也没多大区别。妖怪化形属于天赐机缘，基本没有第二次机会。咦，本喵竟然能想这么多，谁说真化形改善不了智商的？
    庄锋催促苗小乐检查金丹。
    苗小乐闭上眼，内视体察修为。
    这时，水晶宫大集的同道们，出现在海面上。
    众人跟卜拙告辞，随即各自施展手段离开。其中昆仑派的慕容轩最拉风，人家就没用飞行法宝，妖怪奴仆现出原形，化作一只大鸟，驮着他飞……
    当然，这肯定不能作为长途旅行手段，太容易暴露，只是飞到海岸而已。
    卜拙和龙敖天带着妙空等人，抵达小岛。
    苗小乐肯定是要跟妙空炫耀的。
    妙空粗略观察了一下，鄙夷道：“不想打击你，但实事求是，比本公主还差得远，也比不上依雪、张丽。嗯，和琼音应该不相上下。”
    周琼音有些尴尬，跟我一道士比什么？
    苗小乐毫无气馁，本喵不贪心，现在已经是鸟枪换炮了，才不会被你打击呢。
    依雪走到庄锋身边：“庄锋，想哭就哭吧。”
    “哈？”庄锋没听懂。
    依雪悠悠道：“你明明挨棒槌敲打最多，却没突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只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庄锋乐了：“这个真没有。”
    “没事的，你不必在我们面前硬撑。”依雪轻轻抱住庄锋，“霸气的男人，有时也需要安慰。我最近听了一首老歌，叫男人哭吧不是罪，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错了，不该想当然的认为，男人就必须永远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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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7章 棒槌要跪

    水晶宫大集离滨海太近了。
    以五个老道化神期的速度，哪怕要照顾小师弟不能全力施为，抵达公园内的山门也用不了多久。
    周睃当然不至于一无所知。在全力破解山门的同时，他也没忘记分出一丝神识监控周边。而对于神仙来讲，所谓的“周边”，是——整个地球。
    老道们气势汹汹而来，周睃……不在乎。
    原先需要压制到合道境界，限制太多，如今神仙修为火力全开，又没被困在某个狭小空间，周睃自信心爆棚，会害怕才怪呢。
    一个不需要压制修为的神仙降临凡间，比大象闯进蚂蚁窝还夸张。如果没有可怕的棒槌，周睃敢……好吧，他仍然不敢乱来。周睃十分清楚地球的地位，在天庭神仙的故乡折腾，那纯属嫌命长。
    周睃加紧时间对付洞府山门，并随时准备逃脱。
    他抗不了棒槌，却有信心在二师叔赶到的一瞬间，及时脱离，逃到安全距离。
    还是那句话，对神仙来讲，很多概念和凡人不同。
    周边，意味着整个地球，甚至太阳系。
    “安全距离”也是如此，周睃的意思，其实是瞬间转移到月球背面。这合道高人就能做到，但需要一点时间，哪怕秒，那也有风险。如今周睃修为全放开，以神仙的能力，时间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老道们迅速抵达公园。
    周睃回头，冲二师叔一笑，身形从原地消失。
    二师叔抛出棒槌，下达攻击指令。
    然并卵，周睃的消失，可不是高速飞行带来的瞬移错觉，他是真的瞬间转移到了月球背面。
    棒槌找不到周睃的气息，攻击个毛。
    这时，紫龙也到了。
    月球背面的周睃叹为观止，具象化为龙的劫雷，神仙也没听说过。周睃倒能理解这种现象，跟龙敖天猜得差不多，无非就是对棒槌的回应。
    天道是规则集合体，并非具体的存在。
    但这不等于说，天道就没情绪。
    否则的话，为什么要说“上天震怒”？事实上，天道偶尔的确会表现出人性化的一面。确切点说，是天道之下的生灵，以有限的理解力，感受到的人性化。
    棒槌打不着周睃，掉头迎向紫龙。
    轰隆一声，双方撞上，山门前顿时电闪雷鸣。
    幻阵被摧毁，洞府石头露出来。然而天地元气混乱不堪，老道们没办法重新布置幻阵。
    这就是门派驻地为何通常在山上的原因了。
    谁都不能保证，幻阵永远不出意外。山上人少，古代尤其如此，幻阵暂时失效也不至于马上暴露。老道们做事欠考虑，才会肆无忌惮把山门弄到闹市区。
    话说回来了，鸿蒙派有资本任性啊。
    他们的山门是洞府，就算暴露，也不过是块石头而已，门派内部的情景，外人仍然看不见。
    顶多会感到迷惑，为何忽然多出块石碑。
    紫龙和棒槌纠缠在一起。
    按说普通人看不见劫雷，通常也不会被劫雷伤害，但紫龙毕竟不是普通货色，所以这点真不好说。二师叔要照顾棒槌走不开，其他老道都忙活起来，把公园内的人挪移到安全范围外。
    公园内正聊天、锻炼的人们，忽然就莫名其妙换了场景，一个个顿时陷入逻辑混乱。
    老道们暂时顾不上他们，都盯着棒槌和紫龙。
    紫龙十分强悍，一口将棒槌吞入腹中。老道们的神识穿不透劫雷，感应不到棒槌，但紫龙身上不停冒出一个个凸起，可见棒槌正在左冲右突，试图钻出来。
    很狼狈的样子。
    “二师兄，棒槌能扛住吗？”七师叔问道。
    二师叔皱眉摇头：“不知道，我跟你们一样，也感应不到棒槌。”
    这很正常，棒槌不是法宝，二师叔实际上无法跟它直接沟通。棒槌有时会传递信息给二师叔，二师叔的命令也无须说出来，凭意念即可。但这不等于说，二师叔跟棒槌之间，像操控法宝一样，有固定的联系渠道。
    所以，其他老道感觉棒槌似乎挺狼狈，二师叔其实也是同样的感觉。
    祖师爷传下的宝贝，很好很强大。
    事实证明，“连神仙都能打”真不是自吹自擂。
    但天劫是天道意志的体现，威力暂且不提，棒槌挑衅天劫，某种意义上就是挑衅天道，它真能扛得住？
    先前棒槌吞噬劫雷，二师叔就没在乎。
    闹腾作死是鸿蒙派的传统之一，二师叔相对稳重点，也摆脱不了门派基因的影响。同样的道理，棒槌是祖师爷传下的宝贝，当然也会遵守鸿蒙派传统。
    现在，二师叔终于担忧起来。
    五分钟过去了，棒槌仍然在紫龙体内挣扎。
    老道们越发担忧时，棒槌终于向二师叔传来一条讯息：敌人太强，怕是要跪呐！
    二师叔面色大变。
    祖师爷留下的超级底牌，传递百万年之久，如果在自己手里毁掉，如何面对祖师爷？后世弟子谈起这段历史就算不谴责，也肯定不会夸他“作死作得清新脱俗”。
    “诸位师弟，该帮忙啦！”
    二师叔大叫一声，率先施法攻击紫龙。
    剩下的五个老道应声出手，法术、真元、法宝，乱七八糟的攻击同时砸向紫龙，本来已经乱作一团的天地元气，更没法看了。
    一轮|攻击过后，老道们傻了眼。
    紫龙|根本不理会他们。这其实不符合天劫的规律，要知道通常用不着出手，靠得太近，都会被天劫圈进去呢。然而考虑到紫龙不是普通劫雷，倒也能理解。
    问题是，他们的攻击对紫龙无效！
    不仅无效，老道们之所以一轮就住手，是因为他们发现，法术、真元都被紫龙吸收了……
    固然，紫龙的实力没发生显著变化，但哪怕修为略低的七师叔，也能清晰感应到，他们等于给紫龙添了一把火。
    不帮忙，棒槌眼看要跪。
    帮忙，等于加快棒槌完蛋的进程。
    这就相当尴尬了。
    六个老道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棒槌可不仅属于二师叔，它是鸿蒙派最要紧的宝贝，过去还是掌门信物来着。若是棒槌被毁，二师叔无颜面对祖师爷，其他人也一样臊得慌。
    就在这时，卜拙和龙敖天带着庄锋等人赶到。
    二师叔叫道：“师兄，快想办法！”
    掌门大师兄最博学，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没毛病。
    用不着二师叔解释，卜拙打眼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皱眉沉思片刻，缓缓道：“诸位师弟，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师兄也没办法？”二师叔眼睛都红了。
    卜拙苦笑：“给贫道足够时间，温习本门典籍，或许能想出破解之道。可是，棒槌又能坚持多久？”
    二师叔回答不能。
    “让庄锋想办法，他会大数据分析。”妙空忽然开口，“师父你别不服气，我爹的肉身你就没辙，庄锋却能帮他抢回来。这说明什么？他比你强。”
    卜拙眼睛一亮，看向庄锋。
    徒弟青出于蓝，卜拙乐见其成。然而卜拙并不认为，在理论方面，庄锋比自己强。
    不过，庄锋的大数据分析确实很邪乎。
    当初庄锋靠大数据分析，帮崔正义设计进山法器，那玩意儿炼出来，老道们连看都看不明白。
    棒槌、紫龙都挺邪乎。
    以邪乎对邪乎，说不定恰好有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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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8章 又是死马当活马医

    “妙空，你对贫道的信心未免太足了。”庄锋叹息，“大数据分析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资料支撑。修行人固然记忆力强，鸿蒙派典籍浩如烟海，没人能全记住。师父，上次你们不准我抄录典籍，现在后悔了吧？”
    “少废话，赶紧想办法！”卜拙瞪眼。
    后悔是不必的，谁能料到，棒槌会遭遇紫龙？
    “没办法。”庄锋摊手。
    老道们哀叹，看来棒槌是保不住了。
    “不过呢……”庄锋语气一转，“弟子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一定有用，不妨死马当活马医。”
    我去，又是死马当活马医。
    龙敖天说道：“卜道兄，先前庄锋帮本王夺回肉身，也是这么讲的。小道士谦虚谨慎，不愿把话说满，你可千万别上当。他这样讲，应该有极大的把握。”
    妙空噗嗤笑了：庄锋谦虚谨慎？才怪。
    龙敖天瞪了妙空一眼。
    傻闺女，你到底会不会做龙？老道们正为棒槌担忧，笑个毛啊。
    卜拙挥手：“尽管放手施为。”
    “弟子遵法旨。”
    庄锋答应一声，从储物戒中摄出三道新符咒，看都不看，一股脑砸向紫龙。
    被三道符咒砸中，紫龙猛地一顿。
    随即张开大嘴，无声呕吐。
    一道灰影趁机从紫龙的口中电射而出——是棒槌！
    老道们齐声欢呼。
    心中同时感慨：这么简单？
    龙敖天说得没错，小疯子果然是谦虚谨慎。什么死马当活马医？明明一出手就把棒槌救出来了嘛。
    卜拙很不满：“臭小子装模做样，不像话。”
    二师叔抓住棒槌，心神大定，嘴里说道：“谦虚过头就是骄傲，懂不懂？”
    庄锋笑而不语。
    根据庄锋对天道的领悟，劫雷具象化为紫龙，天道要讲逻辑，就会赋予它生灵的特性。因此，紫龙很可能被弄吐，搞不好就把棒槌给吐出来了呢？
    结果跟他猜测得差不多。
    紫龙固然只是干呕，棒槌却趁机逃脱。
    棒槌成功脱离，并非结束。
    紫龙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时间不到两秒，便闭上了嘴。但它仍然悬浮在那里，一副发呆的样子。庄锋猜测，这应该是变性符的效果。
    紫龙当然是没性别的。
    变性符对紫龙的唯一作用，是消解修为。
    然而紫龙只是具象化的劫雷，哪来的修为？或者说，紫龙本身，就等于修为。因此，如果从逻辑上判断，应该是分崩瓦解。
    紫龙没瓦解，只能说明它足够强大，变性符无法完全发挥作用。
    趁机逃跑行不通，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道士跑不了山门也一样。况且棒槌作死小能手，搞出这样一个玩意儿，鸿蒙派必须负责到底。
    现在，就指望掏空符了。
    据龙浩然描述，掏空符会把人拉进某个奇怪空间，被一群光点吸干修为和根基。紫龙能否被拉进去，进去后到底是紫龙厉害，还是光点更狠？这都说不准。
    月球背面，周睃非常失望。
    先前棒槌被困，老道们慌了神，周睃当然最开心。一来，紫龙等于替自己报仇雪恨。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棒槌毁掉，这修行界还有谁能挡得住自己？
    谁知庄锋三道符咒一放，紫龙如何先不提，棒槌居然轻松逃脱。
    玛的，鸿蒙派就没个正常的！
    周睃长期偷窥庄锋，当然清楚，庄锋悟道过，并创造出三道符咒。
    新符咒确实古怪，但周睃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那玩意儿显然还不成熟，只能以符咒形态释放，并且直来直去，速度又不快，随便一个元婴都能轻松躲开。
    好吧，周睃以前对棒槌也是类似看法。
    可棒槌是鸿蒙派祖师爷留下的，能解锁新姿势，庄锋的符咒哪有那本事？
    即便此刻，周睃仍然不畏惧新符咒。
    只不过，新符咒居然能影响紫龙那么强大的存在，让周睃大感意外罢了。悟道珍贵之处就在于此，能让悟道者掌握某种出乎意料的手段。
    有些修行人猜测，能渡劫飞升的前辈，或许都曾悟道过。
    作为神仙，周睃可以明确告诉他们猜错了。
    周睃自己就从未悟道。
    悟道是珍贵的天赐机缘，即使对神仙来讲，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棒槌已经逃脱，紫龙的命运周睃不在意。
    因为周睃有明显的感觉，现在的棒槌老实多了，它不可能再去主动招惹紫龙。而先前棒槌之所以被紫龙一口吞掉，主要是它过于嚣张，不知死。
    换句话说，只要棒槌认怂，即便紫龙还想对付棒槌，棒槌完全可以躲，躲不开也不至于被吞。
    总而言之，周睃白兴奋一场。
    这时，紫龙终于结束发呆。
    它的表现很奇怪，无声嘶吼着甩动身躯，仿佛要逃跑，又像是想甩脱什么东西。随即，刺溜一声，紫龙从原地消失。
    大家不敢大意，继续等待。
    数分钟后。
    “结束了？”卜拙忍不住开口问徒弟。
    庄锋迟疑道：“应该是吧。”
    龙敖天说道：“本王觉得没结束，根据龙浩然当初的遭遇，紫龙应该还会出现。”
    庄锋摇头：“不一样，龙浩然是真生物，紫龙不是。如果说，必须吸干修为和根基才放出来，那么紫龙将会完全被吞噬。再者，它是劫雷，一旦力量失去过多，自己就崩溃了。”
    老道们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庄锋就没办法了。他从不跟老道探讨悟道和新符咒，但实事求是的讲，随着时间推移，即便是间接听说，老道们也不可能永远一无所知。
    大家又等了足足半小时。
    期间，卜拙重新在山门周围布下幻阵。
    紫龙再也没出现。
    一场劫难消失于无形，老道们都十分高兴。是的，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劫难。祖师爷留下的宝贝，曾经的掌门信物，论起来，地位其实比掌门都高。
    卜拙冲龙敖天打个稽首：“贫道等人要回山了，龙道兄可要进去坐坐？”
    “必须坐坐啊。”龙敖天说道，“神仙都冒出来了，本王十分担忧，正想跟诸位道兄探讨呢。”
    “呃，也没什么可探讨的吧？”卜拙皱眉。
    死宅最怕麻烦，没毛病。
    龙敖天正色道：“卜掌门此言差矣，神仙下凡非同小可……好吧，我承认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但周睃来历不明，身份很可能是妖仙，本王认为，必须谨慎对待。”
    庄锋说道：“探讨不探讨的，先进去再说呗。别忘了周睃可是神仙，幻阵挡不住他的窥视。”
    龙敖天悚然而惊：“是这个道理！”
    卜拙打出法诀，开启洞府门户，邀请龙敖天进入。
    崔正义说道：“师兄，我和小远就不进去了。整晚没回家，媳妇儿该着急了。”
    带儿子去见小三，傻不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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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9章 这父子关系绝了

    崔恩远还没表示反对，龙敖天先发话了：“崔师弟不能走，今天这事儿，你是关键。”
    崔正义乐了：“我一普通胖子怎么就成关键了呢？”
    “庄锋为何取消拍卖会，以及胡翠花跟你之间的关系，还要我明说？”
    “咦，你怎么知道？”崔正义略显尴尬，主要是龙敖天身份特殊，帝王嘛，被他叫破总感觉有些臊得慌，“庄锋不可能乱说，是妙空告诉你的，对不对？”
    妙空一瞪眼：“死胖子少冤枉人，你那点龌龊事，你好意思做，我不好意思说。”
    龙敖天脸一沉：“妙空，不得对你二师父无礼！”
    妙空吐了吐舌头，没再作声。
    庄锋耳边却传来妙空的声音：“二师父，二师父，我看那死胖子是够二的——没错，本公主也能传音啦，是不是很惊喜？”
    “是，贫道很欣慰。”庄锋点头传音，“对了，小乐已经是真化形修为，据说实力堪比元婴。她在道法方面底子太弱，传音肯定不会，你抽时间教教她。”
    妙空一滞。
    经庄锋这么一提，妙空才意识到，突破的可不仅是她。依雪已经化丹成婴，仍然比她厉害。更过分的是苗小乐，本来是三人中最弱的一个，如今却排名第二。
    都说龙族修炼容易，苗小乐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打龙族的脸啊。
    不是说进步快，龙族进步速度慢很正常。
    关键是，论修炼不认真程度，苗小乐比龙族还严重。然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真化形，哪儿讲理去？
    龙敖天对崔正义道：“不是妙空，是你自己说的。你不会以为，先前你在水晶宫大集跟儿子窃窃私语，大家都听不见吧？”
    崔正义恍然大悟。
    他没修为，不习惯从修行人角度想问题。
    别说他跟儿子对话时，声音实际上不算小了，即便真窃窃私语，恐怕连聚元修为的慕容轩，都能轻松听见。
    龙敖天坚持崔正义一起进山，崔恩远又在旁边助阵，卜拙不好驳了客人的面子。
    最终，崔正义只能答应，跟着大家一起进入山门。
    落座后，龙敖天直奔主题。
    “诸位应该看出来了，周睃起初很忌惮鸿蒙派。但为了得到胡翠花，他宁愿得罪贵派。联系到他花了二十年远道而来，又是妖怪成仙，本王认为，他所图甚大！”
    卜拙懒病发作，摊手道：“也许他是看中了胡翠花的潜力，想帮她成仙呢？”
    龙敖天不以为然：“卜掌门别忘了，周睃可是神仙下凡。胡翠花潜力再大，莫非名声已传播到天庭？”
    这话把卜拙给问住了。
    道爷只是嫌麻烦，找个借口，那么认真干嘛？
    龙敖天继续道：“即便胡翠花潜力大到一位妖仙都不舍得放弃的地步，周睃被棒槌打伤仍贼心不死，冒险也要抢走她，这符合逻辑吗？”
    “我同意您的看法，周睃目的不单纯。”庄锋说道，“不过我的师父我了解，您就别瞎耽误功夫试图说服他们了，有什么想法，直接讲就是。”
    卜拙翻个白眼，对庄锋的评价表示抗议。
    龙敖天说道：“很简单，既然担心周睃搞事情，那么他越想得到的东西，我们越不让他得到。”
    七师叔乐了：“周睃本来就得不到胡翠花，这不是废话吗？”
    “并不是。”龙敖天正色道，“周睃先前过来破解山门，说明他有能力做到。那么，谁敢保证，永远不会被他抓到机会？”
    崔恩远眼睛一亮：“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干掉胡翠花啦。一了百了，绝无后患，我赞成！”
    啪——
    二师叔给了崔恩远一拂尘。
    “小屁孩哪来那么大的杀心？”二师叔训斥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若非必要，不可随便杀生。”
    “打得好！”崔正义狠狠剜了儿子一眼，玛的这小子太过分了。
    崔恩远满脸委屈：“凭什么打我？那明明是龙前辈的意思，我只是替他说出来罢了。”
    “谁说的？”龙敖天撇撇嘴，“你纯属联想过度，本王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固然不在乎损失功德，总不能教唆道士杀生吧。道门手段多了，用不着非得杀生。我的建议是——让胡翠花立心魔大誓认主。”
    咦，主意不错啊。
    奴仆对主人完全无法反抗，如此一来，就算周睃抓到胡翠花，只要事先吩咐好，她不仅不会帮周睃做事，还会找机会，把周睃的目的告诉主人。
    庄锋也终于明白，龙敖天为何要留下崔胖子。
    认主，谁都行。
    然而胡翠花是崔正义的人，认别人为主肯定不合适啊。想想看，奴仆对主人是毫无隐私可言的，到时候随便一问，她敢连崔正义的长短都说出来。
    固然修行人通常没那么无聊。
    可万事都有例外，比如七师叔，此刻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智商都没问题，庄锋能想到，老道们当然也能。七师叔有偷窥隐私的变态爱好，其他老道却没类似毛病。
    于是卜拙等人全看向崔正义。
    “我不同意。”崔正义摇头，“我是普通人，寿命太短，这样做是坑害胡教授。”
    崔恩远叫道：“老爸你是不是傻，成天自诩老司机，关键时刻玩哪门子无私啊？我认为龙前辈的主意很棒，而且一旦胡翠花认主，对你毫无抵抗力，你想怎么玩儿都……咳咳，你懂的。”
    龙敖天满脸不敢置信，这父子关系，绝了。
    崔正义拉过儿子，低声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崔恩远也压低声音，尽管知道这没卵用，“如果可能，我肯定不愿看到你对不起我妈。但你是什么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小三必须狠狠打击，奴隶却可以接受，我想，老妈也会同意的。”
    “去，不能告诉你妈！”
    “我没那么傻好吗。我的意思是，万一哪天泄密，老妈更能接受一个奴仆。”
    一时间，崔正义十分纠结。
    他不是装模做样，确实不想祸害胡翠花。
    但瞧这意思，龙敖天的建议，老道们都很赞成。也就是说胡翠花做奴仆是定了，无非看主人是谁。崔正义没有强迫症，但一想到胡翠花成了别人的奴仆，哪怕对方是“德高望重”的卜拙，他也膈应得慌。
    况且，除了七师叔，老道们早看不惯他和胡翠花了。可以预测，谁做主人，估计都会利用权限，阻止胡翠花跟他继续乱搞。
    奴仆对主人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而七师叔，又是个喜欢窥探隐私的变态。
    “我可以答应收胡翠花做奴仆。”崔正义做出决定，“但有个要求，你们得给我时间，说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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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2章 那叫杂念

    事实证明，庄锋的担心纯属多余。
    修为境界的突破，是个瓜熟蒂落的结果。渡劫成功率低是一回事，中间境界的突破，通常不会出意外。
    要么永远无法突破，一辈子止步于当前境界；要么成功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继续修炼。那种能突破，却又突破失败的情况，真的非常罕见。
    妙空和依雪都不是本境界的颠峰，按理说就不该突破，然而结果如何？她们成功了。
    庄锋是金丹巅峰，更没有失败的道理。
    几十分钟后，新鲜出炉的元婴“真人”庄锋子，意气风发走出房间，来到众人面前。
    七师叔眉花眼笑道：“小疯子，咱俩年轻人又境界相同啦。”
    庄锋呵呵一笑，心想，那可未必哦。
    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庄锋挨打最多，按天道法则，收获必须最丰厚。固然拖延的时间比别人长，但突破之后，修为又硬生生涨了一截，已足够补偿！
    这种事，暂时没必要拿出来显摆，刺激七师叔。
    庄锋把刚写好的誓词交给师父。
    卜拙浏览了一下，感觉没什么问题，便递给崔正义。
    崔正义跟胡翠花一起研究起来。
    总体上，肯定是“丧权辱国”的协议，这没办法，心魔大誓本质上不存在公平。如果庄锋真写一套责权平等的协议，心誓甚至会失败。
    “你仔细看，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咱让庄锋再修改，直到满意为止。不要有顾虑，谁让他是晚辈呢，随便支使。”崔正义低声嘱咐胡翠花。
    胡翠花摇头：“不用了，我没意见。”
    表面不动声色，崔正义的态度让胡翠花感动。
    先前跟崔正义说“只有你不把我当外人”，可不是忽悠人。整个鸿蒙派，的确只有崔正义，把胡翠花当自家人看。是，崔正义目的不纯，是为了实现凄美爱情的心愿，然而那又如何？
    贪图美色，至少说明崔胖子把她当人。
    卜拙踏罡步斗，主持心魔大誓。
    鸿蒙派不收妖，这玩意儿卜拙也是第一次弄，还不如龙敖天有经验呢。但卜拙绝不会忐忑，因为失败可以重来，关键是跟他利益无关啊。
    一套流程下来，并未出现意外。
    心誓完成的那一刻，庄锋清晰感应到，有玄妙的气息凭空出现。按典籍的说法，那是天道认可心誓的标志。
    胡翠花站在原地，表情有些茫然。
    庄锋悄悄传音给崔正义：“据说心誓伤脑子，胡教授不会傻了吧？”
    崔正义一惊，小心翼翼问胡翠花：“感觉怎样？”
    胡翠花回过神来：“没感觉。”
    很迷惑的样子。
    长期以来，妖怪圈子里把心誓描述得非常可怕，鸿蒙派的典籍上，也说得玄之又玄。然而，胡翠花此刻却没感觉到任何异常。
    她的思绪仍旧清晰，逻辑分明……没脑残。
    胡翠花再看看崔正义，心中也没有跟传说中那样，出现莫名其妙的崇拜、忠诚等情绪。
    如果说有变化，可能感觉更亲切了些？但胡翠花不认为，这是心誓的影响。先前崔正义跟她一起查看誓词时，她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崔正义一脸迷惑：“没感觉是什么感觉？”
    胡翠花摇头：“我也说不清楚……”
    庄锋说道：“老板，你命令胡教授翻个跟头。”
    崔正义眼皮一翻：“你神经病啊，她是人……呃，妖怪，不是猴子，干嘛翻跟头？”
    胡翠花幽怨的看了庄锋一眼。
    “这不是为了验证心誓是否成功嘛。”庄锋笑道，“按照典籍上的说法，奴仆对主人的命令，不管合不合理，都无法抗拒。”
    “验证也不能翻跟头，太糟践人。”
    “那你自己想个办法验证。”
    “喔，让我想办法……”崔正义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龌龊的笑容。
    卜拙一看苗头不对，连忙道：“崔师弟别乱来！心誓关系下，主人心中对奴仆下令，奴仆是能够感应到主人意志的，不如咱试试这个？”
    崔正义大吃一惊：“我去，您不早说？”
    “为何如此紧张？”卜拙不解。
    “废话，我是超级IT精英，脑子里的想法一秒钟几百万上下好不好？比如刚才庄锋让我自己想办法，我其实已经想到了，但没好意思说……你懂的。如果我的想法都会被胡教授执行，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卜拙听得稀里糊涂。
    甭管多不靠谱，卜掌门毕竟是合格道士，思想相对纯洁，跟不上司机崔的思路。
    庄锋就能听懂。
    “胖子你想多了。”庄锋摆手，“你那叫杂念，胡教授听不到。老道的意思，是你在心里专门下命令才行。否则奴仆随便听主人的心声，岂不是乱套了？”
    崔正义半懂不懂，好歹松了口气。
    没办法，他的杂念确实太多，而且涉及到胡翠花，往往都比较……下三路。
    实际上，正常心誓，验证起来用不着如此麻烦。
    心誓是绝对的不平等条约，主人决定奴仆生死，同时也能随时感应到奴仆的状况。比如说依雪就有妖怪奴仆，她身在神仙洞府这种独立空间，感应也无法阻断。
    能感应到，自然证明心誓已经成功。
    可惜，崔正义毫无修为。
    普通人收妖怪做奴仆，不说历史上绝无仅有，也十分稀罕。这种特殊情况，包括龙族在内，大家都没经验啊。
    庄锋给崔正义解释了一番。
    好吧，效果比卜拙亲自讲解还好。庄锋了解崔正义，因此可以把云山雾罩的专业术语，用类比的方式，转换为跟IT有关的描述方式。
    崔正义酝酿片刻，心中开始默想。
    胡翠花表情忽然一变。
    这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新奇体验，胡教授竟然真的感应到了崔正义的想法！
    不，确切点说，应该是命令。
    那么，为什么说新奇呢？因为它不是传音，甚至不是具体的语句，胡翠花不是“听”到，也不是“看”到，而是直接领悟到崔正义的命令。
    心誓第一法则，主人的命令，奴仆无法违背。
    然而……
    胡翠花白了崔正义一眼：“我不洗。”
    崔正义满脸不可思议：“我去，你真能听见！”
    老道们却面面相觑。
    我不洗……什么意思呢？不，这不重要。关键是，胡翠花确实感应到了崔正义的命令，这说明，心誓已经成功。但胡翠花却又拒绝了，这不符合心誓法则啊。
    或许，这是认普通人为主的独特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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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3章 我直接上天了

    无论如何，心誓成功应该是没疑问的。
    老道们认为，这就足够了。
    龙敖天却不满意。为何提议让胡翠花立心誓？是为断了周睃的念想。而且，即使周睃抢走胡翠花，崔正义也可以随时下令胡翠花抗拒，甚至坑周睃一把。
    “下令”是关键点。
    要是崔正义的命令无效，或者胡翠花可以违抗，立心誓又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七老道懒病发作，一致认为，认主成功就行，修行人不宜太较真。况且你龙王不满意又能如何，再弄一次，还是解除心誓，重新给胡翠花选个主人？
    龙敖天心说，另找主人这主意不错啊。
    可惜他也清楚，崔正义不会答应。于是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告辞准备回东海。
    龙敖天要求庄锋、妙空跟他一起走。
    “本王已答应庄锋，开放宝库，让他进去选几件宝贝玩儿。”龙敖天说道，“此事不宜拖延，听妙空讲，年后他们要去M国做事，正好弄几件趁手的法宝防身。”
    妙空当然不会告诉龙敖天，她是为了服解药。龙敖天到现在都不清楚骨粉后遗症的事，哪怕对亲爹，有些东西也是不能讲的。
    但龙敖天无条件支持妙空跟庄锋单独出门。
    “开放宝库？”妙空愣了愣，“我去，老爹你没事吧？这是败家的节奏啊。”
    龙敖天摆手：“诶，自家人拿，算不上败家。”
    “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应该胳膊肘往外拐。可那都是历代龙王攒下的家当，就算长辈们同意，下一任龙王心里也会有疙瘩啊。”
    龙敖天乐了：“妙空，你就是下一任龙王。”
    “呃……”
    “莫非你决定放弃王位继承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回头立马告诉你三叔，让他放心。那货成天为一点权势折腾，本王也十分头痛啊。”
    “没，我没放弃。”妙空急了，“我不做龙王，但我儿子……咳咳，总之我夫唱妇随，学庄锋，不吃也要占着。”
    庄锋翻个白眼，道爷占着谁了？
    门规于我如浮云，但你们一个不肯服药渣，一个鼓了鼓了的，我夹在中间也很绝望的好不好。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三个和尚没水喝”嘛。
    龙敖天哈哈大笑：“占着好，我很欣慰呐。”
    他对自己的三弟没意见……好吧，老三做事比较愣头青，龙敖天总觉得他做龙王会坑了东海。但在心态改变的情况下，龙敖天无所谓。
    关键在于，亲生女儿肯定比兄弟亲。
    古代帝王很少会心甘情愿将皇位传给兄弟，没有美谈，只有玄武门之变、斧声烛影什么的。龙族的王位跟封建帝王是两码事，却也无法免俗。
    毕竟，只有龙王才能随便用宝库中的东西。
    妙空悻悻然道：“然而占着其实也没卵用，我估计，王位最后还是得给三叔。”
    龙敖天迷惑：“为什么？”
    妙空伸手拉过庄锋：“您掌眼，新鲜出炉的元婴真人哦，见过二十出头的元婴么？老爹你说，以庄锋的修炼速度，飞升成仙能费多少年？到那时，我直接跟他上天了，还做个毛的龙王。”
    这话，龙敖天无法反驳。
    不仅龙敖天，其他人也认同妙空。
    固然，庄锋晋级元婴，是因为棒槌。可是别忘了，他跟依雪、妙空有本质不同，此前已经是金丹巅峰，只等一个契机就能突破。
    那么，谁敢说，棒槌不是契机？
    换句话说，金丹巅峰的庄锋，即使没被棒槌敲，说不定出门历练一圈，就突破了。
    因此，二十出头的元婴名副其实，绝非走了狗屎运。退一步讲，就算走了狗屎运又如何？运气好，说明受天道青睐，这对修行人来讲，甚至比后天努力更重要。
    短短不到一年，庄锋连续突破。
    这可怕的修炼速度，在修行界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也是匪夷所思的。不敢说前无古人，但恐怕只有上古练气士，才能跟庄锋相比。
    当然了，修炼速度快，不一定是好事。
    倒不是说根基不稳，金丹巅峰有足够资格突破，不存在根基不稳的隐患。
    飞升需要渡劫，而渡劫的成功率很低。
    庄锋被劈成飞灰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成功渡劫，带着妙空等人一同上天。
    不过，无论妙空，还是龙敖天，乃至老道们，都不会为可能的失败担忧。渡劫飞升，是修行人的终极追求，即便明知失败，也没人会退缩。
    龙敖天只是觉得，妙空图样图森破。
    在本王老死之前飞升，就继承不了王位了？只要你们有那个心，又够努力，有充足的时间生孩子好不好。
    但这事儿显然不适合公开讲。
    等两人跟自己回到东海，再隐晦提醒一下妙空吧。
    “你不放弃继承权，就没必要为下一任龙王的感受操心，至少目前来讲，理论上宝库将是你的，你的也就是庄锋的，他取用任何宝物，都不违反规矩。”
    妙空咂巴嘴：“好吧，您说服我了……那个，我确认一下，任何宝贝都行？”
    龙敖天颔首：“只要能拿走。”
    “那我也要进宝库，帮庄锋挑选。”
    “计划原本如此。”
    妙空满意了。
    龙敖天曾带她进过宝库，而且不止一次，她算是比较了解宝库的。妙空有信心，在她的辅佐下，庄锋一定能选到最趁手的宝贝。
    嗯，至少她的储物戒空间大，也没有囤零食、放炊具的毛病，能装更多东西……
    七师叔忍不住叫道：“我说，外面还有个神仙虎视眈眈，现在让小疯子出门乱走，不安全吧？”
    “要这样讲，除了甄道兄，谁都不安全。”龙敖天笑了，“但赵师弟难道愿意，从此蹲在洞府内，再也不出门？”
    “可行呀。”七师叔理所当然的样子，“蹲着挺好，以前我们……”
    “师弟别乱说话。”卜拙打断七师叔。
    死宅道士们也清楚，懒真不是什么光彩事。
    二师叔咳嗽一声：“修行人真常应物，哪能因为有危险就不敢出门？咱们以前醉心修炼，不爱浪费时间。如今出现周睃这个威胁，贫道觉得，宁肯耽误修炼，你我也偏要经常出门，这才是鸿蒙派传人的正确思路。”
    “二师兄此言大善。”其他老道捻须微笑。
    卜拙拍手：“正是这个道理。小疯子无需改变，像以前一样出山历练即可。周睃若是不知死活，本掌门分分钟奏请祖师爷，鸿蒙派未来掌门，是他想抓就抓的？”
    龙敖天腹诽，玛的破道士又找后台。
    然而不得不承认，肯定有效。
    鸿蒙派那群大小神仙，一直憋着下凡呢，就差个理由了。作为东海龙王，龙敖天跟天庭有沟通，对此有所耳闻。
    妖仙下凡，还欺负鸿蒙派未来掌门？
    这绝对是那群家伙梦寐以求的充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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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4章 小弟有个大胆的想法

    龙敖天是单独离开鸿蒙派山门的。
    庄锋暂时还不想走。莫名其妙化丹成婴，而且突破后境界涨了一大截，庄锋总得显摆……不对，对老道们汇报吧？因为棒槌，鸿蒙派集体突破，这可不是小事，也应该交流沟通一番。
    崔正义想再留一会儿，被崔恩远拽走了。
    开玩笑，就算成了奴仆，胡翠花也是可恶的小三。崔恩远可以捏着鼻子替老爸隐瞒，但他在场的情况下，还做不到明知崔正义要和胡翠花鬼混一波，而装聋作哑。
    胡翠花很失望。
    她本以为，立心誓成了崔正义的奴仆，老道们会放她出山呢。
    按庄锋的说法，胡翠花如今不再是囚犯身份，理论上当然有权离开。然而外面有个想给崔胖子戴环保帽的周睃，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暂时还不能放她出去。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
    胡翠花想，其实也无所谓。
    就算出去了，还能回Y国继续做大学教授？她现在可是通缉犯。
    实际上，即便庄锋没抓她，胡翠花也坚持不了多久。伊丽莎白?胡这个身份，从年龄上讲，已经是如假包换的老太太。然而胡教授容颜不老，在科学界也算一项奇迹，被许多同行津津乐道。
    Y国女王能活，人家好歹会变苍老对不对。
    胡教授的“冻龄”，已经成了科学无法解释的谜，长此以往，逻辑思维缜密、喜欢追寻真相的同行，肯定会起疑。
    所以，胡翠花想继续在科学界混，就必须改头换面，重新给自己弄一个身份。
    而且还不能马上弄，因为认识她的同行不少。
    按胡教授的计划，她会在数年后，为自己设计一场科学探险什么的，玩失踪。隐藏个二十来年，再重新露面，以年轻人的身份进入科学界，从头闯出名气。
    那时，大部分“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估计都翘辫子了。年轻科学家问题不大，要知道胡教授同样德高望重，跟他们交流并不多。
    即便有人发现，她跟二十年前的著名物理学家一模一样，那又如何？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
    胡翠花连新名字都取好了：维多利亚?胡。
    因此，自我安慰的话，当提前失踪，也未尝不可。否则怎么办呢？以胡翠花的魅惑神通，取消通缉令问题不大。可是，她也不想被周睃抓走。
    是的，胡翠花对周睃同样充满警惕。
    龙敖天是个坑妖的老混蛋，但他的观点，胡翠花跟庄锋等人一样，也是认同的。而且以胡教授缜密的逻辑思维，她比庄锋更相信，周睃目的不单纯。
    卜拙布下隔绝法阵，老道们和庄锋谈话。
    山上除了胡翠花，都不是外人，但有些事，老道们还是下意识不愿被其他人知道——比如棒槌的秘密。
    无论如何，庄锋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感情上谁都没法比，包括正式弟子周琼音。
    “贫道先说明一下。”二师叔首先开口，“根据对棒槌的了解，我猜测，咱们之所以会集体突破，应该跟它削三花的本领有关。”
    卜拙点头：“有所预料。”
    三师叔说道：“能剥夺资质，还能还回去，自然也就能转送——前提是二师兄解锁它的新姿势。”
    其他老道纷纷开口表示赞同。
    “我不同意。”庄锋开口道，“资质或许能转送，天赋可是天生的，绝对无法更改。一个从未失去过资质的人，他的资质跟天赋匹配，不存在提升的可能性。师父你学识渊博，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卜拙苦笑：“我当然懂，可事实摆在眼前，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四师叔说道：“棒槌违反道门理念的地方还少吗？贫道觉得，真没必要死抱着天赋无法更改不放。”
    “咱们的祖师爷够牛，不行么？”七师叔嘿嘿直笑。
    这次突破，七师叔最为得意。
    寿命从三四百年一下变成三千多年，多了大量的时间可以浪费，绝对是鸟枪换炮，七师叔不高兴才怪。
    “祖师爷牛，这点不容置疑。”庄锋说道，“但棒槌能改善天赋的话，鸿蒙派就不至于凋零到如今的地步了。例如师父你们再宅，随便下山一划拉，拿棒槌敲敲，轻松收获一堆天赋好的徒弟。”
    卜拙翻个白眼，你就是道爷随便划拉的好吗。
    随后摆手道：“修行人不纠结，这种注定没答案的问题，没必要多做讨论。想知道真相也简单，争取渡劫飞升，上天庭问祖师爷呗。”
    二师叔颔首：“师兄言之有理，我这棒槌掌控者都稀里糊涂，你们就别自寻烦恼了。”
    “太对啦！”七师叔拍手，“享受福利就好，管那么多干嘛？那个，诸位师兄，既然棒槌敲打能让人突破，小弟有个大胆的想法……”
    “想都别想。”二师叔断然摇头。
    “难道继续提升境界不好？您别告诉小弟，靠棒槌提升有隐患，我检查过，没任何问题。”
    二师叔说道：“不是有隐患，敲打突破这种不可思议的功能，贫道根本控制不了。”
    棒槌发疯敲打同门，不是二师叔的指令，二师叔也阻止不了它。同样，二师叔想主动命令它再来一波，也是不可能的。
    没错，二师叔试过。
    趁热打铁，送卜拙去挨劈，“相对靠谱”的二师叔干不出来。可是别忘了，他有徒弟啊。
    崔恩远在尊师重道方面差点，毕竟是二师叔唯一的徒弟，哪怕只是记名弟子。别看二师叔经常忍不住扇他，关键时刻，还是会想着徒弟的。
    庄锋写誓词时，忽然开始突破。
    这顿时刺激了二师叔。
    二师叔悄然发出意念，希望棒槌把徒弟的敲打补上，让崔恩远也突破一次。很遗憾，棒槌完全不理他。
    显然，棒槌掌控者，只能拿棒槌对敌。
    二师叔对大家解释了一番。
    卜拙淡然一笑：“不理你就对了，否则对其他同道岂不是太不公平？这是正道繁荣、邪修基本灭绝，换成上古时期，就棒槌在水晶宫大集的表现，很可能引发贪欲，进而导致修行界混乱。”
    卜拙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如果棒槌真能反复帮人突破的话，谁敢保证，正道修行人就不动心？
    庄锋补充：“不仅对其他同道不公平，对师祖，以及历代寿元耗尽的前辈都不公平。”
    老道们顿时唏嘘不已。
    数百年来，修行界无人飞升，主要原因并非渡劫难度过高，全都以失败告终。绝大多数前辈，根本来不及修炼到渡劫期，寿元就耗尽了。
    卜拙肃然道：“因此，此乃天道赐予的福缘，可遇不可求，诸位师弟宜谨守本心，莫起投机取巧之念。”
    忽然文绉绉说话，是在做最终定论。
    二师叔等人连忙起身，冲卜拙打稽首：“谨尊掌门师兄教诲。”
    “师父，我呢？”庄锋不解的看着卜拙。
    卜拙摇头：“你不用。”
    “哈？”
    “你投机取巧还少么？小疯子呐，钻天道空子，本身就是投机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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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5章 脑袋不够亮怎能做好电灯泡

    正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漫长的修行历史中，主流肯定是打坐修炼，但也有千奇百怪的各种另类修行人。诸如以画入道、武者踏破虚空、农夫耕地悟道、懒汉坐看闲云、扫地老僧……稀里糊涂成仙成佛，一点都不稀奇。
    道祖还是图书管理员呢，他老人家创造出道门修行，何尝不能看作“读书悟道”？
    一个大前提，修行有时候不讲逻辑。
    鸿蒙派今天集体突破，就是个典型例子。除了卜拙、七师叔、庄锋，其他人、妖、龙，都还不满足突破的条件，结果却全部突破了一个大境界。
    合理吗？当然不。
    然而修行就是这样神奇，历史上，普通人一朝悟道，直接跳过各个次第，立地成仙，也不是没出现过。
    庄锋是正儿八经的道士，自然不能算另类修行人。
    但卜拙学识渊博，他十分确定，庄锋的修行，和他们这群“老古董”的传统道士截然不同。过往的一切表明，投机取巧，恰恰是庄锋修炼的特色。
    强求庄锋脚踏实地，反而是错误的。
    “当然，也不可刻意追求取巧，顺其自然最佳。”卜拙说道，“儒家的中庸之道放之四海而皆准，妙用无穷。它其实源自道德经‘天之道，取有余而补不足’——毕竟传说孔夫子曾以学生自居，请教过道祖。”
    庄锋打个稽首：“弟子受教。”
    “你的悟道，为师依然不会过问。说实话，我和你的师叔们，基本也看明白了。三道符咒貌似挺邪乎，可道门手段刚出现时，哪样又不让人感觉怪异？因此，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弟子明白。”
    “很好。”卜拙挥手道，“去吧，你的修行在山外，该干嘛干嘛，想去哪儿去哪儿，龙宫、西方，为师几个死宅……啊呸，清静无为的风格，不适合你。”
    卜拙撤掉隔绝法阵，庄锋去找妙空。
    房间内，老道们互相看看。
    “大师兄，小疯子已经化丹成婴，怎么您反而不提接位了？”三师叔开口问。
    “你觉得他会同意么？”卜拙反问一句，继续道，“退一步讲，即便他愿意，目前的形势下，为兄也不会让他接任掌门的。”
    其他老道恍然大悟，有周睃那家伙虎视眈眈，现在让小疯子做掌门，属于逃避责任。
    卜拙察言观色，心说，你们想多了。
    谁做掌门，一旦小疯子有危险，咱们这群老道仍旧得出马，没区别的好不好？
    根本原因在于，庄锋“长大”了。
    因为在俗世历练的缘故，庄锋主见越来越强，都学会忽悠长辈出门了有木有。假如他做了掌门，会不会拿鸡毛当令箭，甚至专门修改门规，设定个硬性指标，硬逼着大家伙儿出门？
    崔胖子教得好呐，卜拙认为这极有可能。
    师弟们乐意把他往高大上了想，卜拙当然不会挑破，否则师父怕徒弟，丢不丢人？
    另一边，庄锋找到妙空。
    妙空早等得不耐烦了：“走，淘宝去。”
    庄锋摆手：“稍等，我叫上慧完。”
    “这也带电灯泡，有病吧你？”妙空嚷嚷，“慧完在山门内很安全，再者就算他去了，也没资格进宝库好不好。我勒个去，你对他到底是保护过度，还是有特殊感情，根本离不开他？”
    “别瞎猜，道爷是直男！”
    “那你带他干嘛？我爹的意思，可是只让咱俩去龙宫。”
    “我有顾虑，说了你也不懂。”
    说话间，慧完从远处走来。
    没错，跟妙空说话时，庄锋已经传音给慧完。
    妙空一脸郁闷。
    庄锋对慧完说了自己的意思。
    慧完看看妙空，迟疑道：“贫僧还是不去了吧……”
    妙空给了慧完一个赞赏的眼神。
    经过这段时间的俗世历练，小和尚的确变了很多。前有默默替胡翠花隐瞒秘密，现在又自觉光头锃亮，不做电灯泡。嗯，值得表扬。
    庄锋对慧完传音说了几句。
    慧完顿时脸色巨变：“这不可能！”
    庄锋笑道：“别紧张，其实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事一旦发生，老道们可帮不上忙，只有师兄我才能忽悠，不，开导你。”
    “你们到底说什么啊？”妙空听得稀里糊涂。
    慧完张嘴想说话。
    “别说！”庄锋连忙打断慧完，“一件事，谈论得越多，越可能发生，别告诉贫道，这道理你不懂。”
    慧完悚然而惊：“贫僧绝不说！”
    妙空若有所思的样子。
    庄锋问慧完：“那你打算留下，还是跟着我？”
    “跟定师兄，寸步不离！”
    妙空乐了：“小和尚你真傻，如果那事真发生了，庄锋难道就能帮你？他都说了，他只会忽悠你。”
    显然，妙空猜到了。
    慧完正色道：“师父赶我……命我下山时，说贫僧自有机缘，如今看来，我的机缘就是师兄。每次贫僧陷入困境，都是师兄帮我化解的。所以我坚信，师兄不会忽悠我，他总能找到化解之道。”
    妙空不以为然。
    小和尚哪有过什么困境？就算有，那也是受庄锋牵连好不好。
    然而慧完指的，其实是修行。
    下山以来，无论佛法修为，还是禁法神通，慧完都有巨大进步。在慧完看来，这当然主要是庄锋的功劳。
    真以为佛门修行简单，随便念念经，就能修成正果？
    多少高僧大德，最终功亏一篑，只能转世重修。慧完就是个典型例子，九劫转世，每一世都做和尚，但都没能修成正果。慧完是幸运的，做了九世和尚。大部分高僧根本没这待遇，下次转世成什么……随缘。
    因此，佛法修为不进步，就是困境。
    跟着庄锋，凶险固然多了些，可修为一直在变化呀。好坏不论，有变化总是好的。
    “你信任师兄是对的，但这次我可能真没辙。”庄锋苦笑，“正因为这样，贫道必须带上你，免得你想不开，活生生把九劫变十劫，那可就真成唐僧了。”
    慧完摇头：“师兄多虑了，自尽有悖佛祖教诲。”
    “那就快乐起来，学我，没心没肺多好。为未发生的事担忧，同样不是出家人的风格嘛。”
    “师兄教训得是。”慧完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当初师兄修为全废，仍旧谈笑风生，甚至反过来安慰我。现在想想，贫僧枉称佛门弟子，连道士都不如……”
    “停，门户之见了嘿。”
    “哎呀，贫僧错了！阿弥陀佛。”
    “好了，走吧。”
    “稍等片刻，贫僧回房抹点油。”慧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妙空，“脑袋不够亮，怎能做好电灯泡？”
    妙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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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7章 溺爱的原因

    老头龙咳嗽一声：“公主驸马肯定都是自己人，但按先祖的规矩，哪怕太子、公主也是无权进宝库的。不过……”老头龙语气一转，“老夫认为，这不重要。”
    老三急了，怎么就不重要呢？
    必须阻止庄锋进宝库啊！
    老头龙抬手制止老三开口，看着龙敖天说道：“龙王疼爱女儿，为此不惜破坏规矩，带妙空出宫、进宝库，乃至允许妙空自由出入龙宫……”
    “你到底想说什么？”龙敖天打断他，“少拿妙空自由出入说事，那是大家都同意的。”
    “龙王稍安勿躁，老夫说这些，并非在批评您。”老头龙说道，“据我了解，您虽然多次带妙空进过宝库，却从未允许她拿走任何东西。”
    小孩子看个稀奇就行了，乱拿肯定不成。
    即便心态大变的现在，不考虑庄锋的因素，龙敖天仍然不会允许妙空拿。宝贝虽好，得看谁用，就像小屁孩拿把绝世宝剑，容易割伤自己不说，还可能被抢。
    修为不重要，关键要够机灵，尤其是运气要好。
    庄锋的运气显然爆棚。
    短短不到一年，从练气菜鸟直奔元婴，刻苦修炼是没用的，必须气运足够强才行。遇到的凶险固然多，然而收获也大啊。修为尽丧都能恢复，绝对逆天。
    况且对修行人来讲，凶险不是坏事。
    引怪体质，是主角待遇。
    龙敖天越来越相信，庄锋一定能打破数百年无人飞升的怪圈，带着妙空上天做神仙。
    如此受天道青睐的道士，任何宝贝都承受得起。
    听了老头龙的话，龙敖天一本正经道：“说过了，本王尊重先祖的规矩。你可能要问，那为何还允许公主驸马进宝库，随便拿东西？那你就理解错了。”
    老头龙张嘴想说什么。
    “不要打断本王。”龙敖天摆手，“这可不是允许他们拿宝物，正确的说法，是我打算送些宝贝给女儿做嫁妆，放他们进去挑选而已。”
    放“龙王之外”的人进宝库，是破坏规矩。
    然而理论上，宝库属龙王私有，他有完全的处置权，就算搬空宝库，也不算违反规矩。当然，一个正常的龙王肯定不会这样败家。
    可是呢，取几件宝物送人，这绝对没问题。
    比如北海龙敖鼎，就送了三件法宝，作为依雪嫁妆的补充。
    龙敖天的意思，我是龙王，给女儿准备嫁妆，当然要从“我的”宝库拿啦。但这不是让妙空自己拿，而是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让她选好，我再送她。
    下面的长辈们暗叹，龙王这明显是跟鸿蒙派接触太多，学坏了呐！
    好吧，也不能说学坏，牵扯到妙空，龙敖天一向喜欢徇私。
    但实事求是，以前的龙王不会如此过分，直接睁眼说瞎话了都。想想看，当初妙空私自出宫，龙敖天固然也徇私了，最终毕竟关了妙空的禁闭。
    老头龙叹口气：“老夫也说过，我并非批评龙王。”
    “哦，那你想说什么？不会是表扬本王尊重先祖，循规蹈矩吧？”龙敖天戏谑的笑道。
    没想到，老头龙居然点头：“正是。”
    龙敖天愣了愣。
    其他龙族，以及庄锋、妙空也被老头龙搞糊涂了。
    老头龙说道：“大原则没问题，小节有欠缺，真的不重要。龙王即位以来，一直是四海龙族的表率。固然最近几十年，因为妙空的出生，龙王有些任性。但老夫认为，这可以理解。”
    龙敖天溺爱妙空，是有原因的。
    龙族生育艰难，两三千岁才有后代十分正常。
    老龙王，也就是龙敖天和老三的父亲，硬生生对抗天道，创造了龙族生育的记录。他倒是光荣载入史册了，然而天道是公平的，惩罚由龙敖天承担。
    龙敖天夫妻一直没后代。
    很长一段时间内，东海龙族默认，老三将是下一任龙王。要不是这样的话，老三其实并不会产生继位的奢望，因为公主招赘驸马，才是龙族传统。
    龙敖天夫妻不甘心啊，于是商量了一番，决定放大招。
    金丹以上修行人无法生育，除非牺牲修为。
    龙族倒没这样的限制，但他们天然生育力低，因此在这方面有特别的研究。
    龙族秘法，以牺牲修为根基为代价，是能保证一定会生出后代的。不过，这代价，比修行人严重得多。
    为了要孩子，龙敖天夫妻豁出去了。
    于是五十多年前，妙空出生。
    代价不是一般得大。
    龙敖天的妻子，也就是东海王妃，根基直接被毁，数年后就死了。龙敖天也修为大损，靠嗑药，才保持住元婴巅峰境界，但也基本不用指望突破到化神期了。
    后果早有预料，夫妻俩并不后悔。
    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才有了妙空这个女儿，龙敖天不溺爱她才怪。
    当然，这一切妙空并不清楚。
    有关龙王夫妇的牺牲，在龙宫是个禁忌话题，龙敖天早已下旨不许谈论。他不想让女儿有心理负担，比如觉得自己的出生，是导致母亲死亡的原因之类。
    此刻老头龙貌似有“揭秘”的意思，龙敖天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是在要挟本王么？”
    老头龙连忙摇头：“不敢，龙王误会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三一门心思做龙王，都不敢当着妙空乱讲。
    龙王溺爱女儿，好歹妙空犯了错，龙敖天还能从善如流惩戒她。王妃的牺牲，却是龙敖天的逆鳞，谁敢泄密给妙空，后果绝对非常严重。
    老头龙知道，龙敖天动了真怒。
    于是不敢再铺垫，直奔主题：“老夫的意思，是龙王小节不在乎，但大原则向来不出格。那么，您现在忽然决定对庄锋开放宝库，我猜，一定有原因——水晶宫大集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庄锋大为钦佩，老家伙很会猜嘛。
    耳边传来龙敖天的传音：“本王的遭遇，你不要乱讲……我丢不起脸。”
    堂堂龙王，被人一招打得差点失去肉身，固然对方是神仙修为，那也脸上无光。
    现场有太多修行人，按说是保不住秘密的。
    可是别忘了，只有龙敖天喜欢在修行界刷脸，其他龙族就算出宫，也不跟自己看不起的修行人交流。所以，只要庄锋不乱说，他们没其它消息渠道。
    “贫道心中有数。”庄锋传音。
    龙敖天很欣慰，好女婿。
    随即，只见庄锋呵呵一笑，说道：“这事可以问贫道嘛，我也是当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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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8章 还有怀疑么

    龙敖天面色如常，没觉得庄锋不靠谱。
    小道士是个机灵人，不可能前面刚答应自己，接着就出尔反尔。根据龙敖天对庄锋的了解，他的嘴炮神通已准备就绪，就等机会开炮了。那么，老头龙的问题，八成就是他认为合适的机会。
    老头龙看向庄锋：“那么，请驸马讲讲可好？”
    是的，老头龙叫庄锋驸马。
    以前是假情侣，长辈们都清楚。然而上次两人回宫，弄假成真的迹象十分明显，长辈们不傻，能看出来。
    那么，庄锋可就是货真价实的驸马。
    老头龙最重视规矩，龙王没剥夺妙空的公主身份，庄锋这个驸马，东海龙族就必须承认。
    老三微微皱眉。
    他再次觉得，规矩这东西，有时的确不咋地。
    按世俗的说法，规矩就是把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也可能伤到自己。或者说，大家都可以拿规矩做武器，规矩就不一定总对自己有利了。
    “没问题。”庄锋爽快答应。
    众人全都看着庄锋。
    小道士有人来疯的潜质，被老老少少这么多龙族集体关注，顿时精神一振。
    “大家应该都知道，龙王去水晶宫大集，是想竞拍狐狸精。很遗憾，鄙派取消了拍卖会……”
    庄锋侃侃而谈，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老道们宣布拍卖会取消，慕容轩不服被扁，周睃发难，二师叔手持棒槌追打合道高人——以上情节，充分展示了鸿蒙派犯浑不道理的传统。
    都是事实，因为没必要说假话。
    周睃抓庄锋做人质，二师叔不受威胁，两次解锁棒槌新姿势，导致鸿蒙派集体沦陷，被棒槌敲倒在地。最后，棒槌发威，周睃暴怒拼命。
    关键时刻到了。
    “岳父大人仗义执言，周睃恼羞成怒，悍然出手攻击。”庄锋顿了顿，叹口气，“合道高人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更何况，周睃不仅是合道修为那么简单。”
    大家已经听傻眼了。
    合道高人，元婴能扛得住才怪。
    龙敖天心想，你不是答应本王保密的吗？这分明是打算实话实说的节奏啊！哎呀坏了，他好像没答应不讲，只是说“心中有数”……
    “龙王奋起反击，可惜实力差距太大，被周睃打成重伤。诸位，这真不丢人，被合道高人专门针对，别说元婴巅峰，化神、还虚也抗不住啊。更何况，贫道说了，周睃不仅是合道修为，他是神仙下凡！”
    “神仙？下凡？”
    “三叔您没听错，周睃是神仙。确切点讲，是成仙的妖怪——妖仙。”
    “龙王受了重伤？”
    “果然，还是您老关心龙王。是的，我家岳父大人受伤极为严重，甚至连储物戒都打不开。幸亏妙空给力，替他拿出丹药治疗，这才转危为安。不得不说，龙王携带的丹药，确实非同凡响。”
    老三讪讪然，作为亲兄弟，还不如老头龙，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大哥的安危，而是关注神仙，确实不应该。
    于是赶紧补救，询问大哥的状况。
    龙敖天翻个白眼：“本王没事。被神仙打伤，用天庭赐下的仙丹治疗，那是相当对症。”
    老头龙问：“神仙下凡是怎么回事？”
    神仙下凡固然罕见，也不是没发生过。但神仙跟鸿蒙派起冲突，还悍然打伤龙王，这就太不正常了。
    老头龙没被害妄想的毛病，可他最注重规矩，龙族守护凡间的职责，就是规矩之一。
    庄锋苦笑：“都糊涂着呢。不过您不必担心，神仙也抗不住鄙派的棒槌，被我二师叔打跑了。”
    略过龙敖天失去肉身控制权，庄锋继续讲述后面的经过。
    庄锋认为，龙敖天感觉丢脸，不是因为被周睃一招打废。正如他刚说的，元婴打不过合道很正常。靠某菜鸟道士帮忙拿回肉身，才是真正原因。
    听说周睃被二师叔打得吐白血，众人震惊的同时，也暗中松了口气。
    龙族再自大，也不敢说对付得了神仙呀。
    求助天庭是个办法，可还是那句话，天庭支援到来之前，龙族的损失一定惨重。幸亏鸿蒙派的棒槌够强，这就给了龙族时间联系天庭。
    庄锋的讲述到此为止，鸿蒙派集体突破没必要说。
    “贫道想，龙王对我和妙空开放宝库，陪送嫁妆只是借口。他是疼晚辈，想为我们增加一点实力，对抗周睃的威胁，毕竟我们不可能永远躲在山门内。”
    老三嗤的一声乐了：“你一金丹菜鸟，给你威力强大的法宝，你也发挥不出来啊。”
    庄锋笑而不语。
    龙敖天悠悠道：“三弟，庄锋已是元婴修为。”
    “什么？这不可能！”
    “你觉得不可能，那是你见识太少，限制了你的想象。”龙敖天撇撇嘴，“庄锋化丹成婴，本王是亲眼所见。对了，妙空也已经结丹了哦。”
    这下，不仅老三张大嘴做痴呆状，其他龙族也全部瞠目结舌。
    “鸿蒙派集体突破，六个老道成为化神高人，最小的赵建国和庄锋一样，也已是元婴。”
    “北海依雪，化丹成婴！”
    “猫妖苗小乐，从五转化形连续渡劫，直至堪比元婴的真化形境界！”
    龙敖天的话，如一颗颗重磅炸弹，震惊了所有人。
    比妖仙出现更有震撼效果。
    老三叫道：“大哥你在忽悠人！庄锋才多大，怎么可能化丹成婴？同样的道理，妙空不是聚元巅峰，根本不会出现突破机缘。”
    妙空冷笑一声，掐诀念咒，身形消失。
    隔绝法阵！
    只有金丹以上修为，才能做到不靠任何法宝辅助，空手布置隔绝法阵。妙空还需要掐诀念咒，显然水平有限。但无论如何，这已经证明，她是货真价实的金丹。
    “三叔，还有怀疑么？”
    妙空撤掉隔绝法阵，笑眯眯对老三传音。
    传音，也是金丹才具备的能力。
    老三缓缓摇头，脸上却一片茫然。
    龙敖天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二十岁出头的元婴修行人，或许上古时期有。五十多岁便成功结丹的龙族，本王敢确定，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没错，他们的突破缘于棒槌。诸位可以说，他们纯属侥幸。然而运气意味着什么，你们都清楚。”
    “女儿女婿如此优秀，本王高兴，送他们几件法宝怎么了？实话实说，只是让他们挑选一些，没直接把宝库交给他们，已经相当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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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9章 老头龙的盘算

    “原来龙王他用心良苦，并非故意破坏规矩……”
    老头龙终于理解了龙敖天。
    二十岁出头的元婴，就算以前有过，那也是百万年之前，神仙搬迁到天庭的事了。如此惊世骇俗的进步速度，当然值得大力“投资”！
    更可贵的是，庄锋的好运还会影响别人。
    妙空和依雪两个女龙，如果不是跟着庄锋，会这么快迎来突破吗？
    四海之间有交流，依雪的事，东海长辈已经听说了。之前他们还觉得，这是对北海、对全体龙族的羞辱，即便庄锋和妙空是假情侣，都让人无法接受，更别说他们已经弄假成真。
    但是现在，至少老头龙，想法变了。
    和龙敖天差不多，老头龙此刻也意识到，如果庄锋能打破修行界数百年来无人飞升的怪圈，那么妙空和依雪就能随他上天。
    龙族寿命固然长，总有个极限；修炼容易，渡劫成功率却近乎为零。
    跟随优秀的修行人“拔宅飞升”，是一条出路。
    是的，历史上，龙族没少这么做。
    只不过随着时代发展，龙族固步自封固然不假，修行人也一代不如一代。优秀的修行人越来越罕见，最终飞升成仙的越来越少，这条路逐渐被龙族抛弃了而已。
    市侩吗？并不是。
    生死无小事。
    况且，这也符合先祖的规矩。
    龙族繁衍困难，从诞生那天起，就在逐渐走向灭绝。先祖立下的规矩，说白了都是为了族群延续。如果说种群灭绝是天道的意志，注定无法更改，那么至少保留一部分个体，这对龙族意义重大。
    神仙是不死不灭的，还要什么繁衍？
    换句话说，就凭庄锋的修炼速度、逆天的气运，哪怕不影响身边的人，也值得龙敖天全面支持。
    龙王眼光犀利呐！
    老头龙不得不承认，龙王当初宁愿被当成冤大头，也要把妙空硬塞给庄锋，是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龙王宝库？
    只要妙空和依雪能上天，算个毛啊。
    此刻，老头龙不仅“深刻领会”了龙王的用意，而且，他还有个大胆的想法。
    天道最讲平衡——这点龙族体会尤其深刻。他们天生优秀，繁衍能力偏偏极差，正是天道“取有余而补不足”的典型例子。
    也就是说，讨好一个最可能飞升的修行人，让他带全体龙族一起上天，天道是不会允许的。
    但是，再多几个呢？
    肯定有限额，可具体多少，就值得玩味了。
    历史上，这种事修行人通常不会答应，因为带人越多，渡劫越困难。这不仅是天道法则，也由渡劫飞升的形式所决定。
    渡劫飞升，是连在一起的。
    一旦渡劫成功，立刻就会飞升，中间不给修行人留任何时间。因此，想带人走，就必须带着他们一起渡劫。
    带几个普通人无所谓，天劫难度增加有限。
    带一大群高人？
    那百分百会引起天劫变异。
    修行人渡劫，一般都不允许围观，就是怕天劫误会。另外，“带人飞升”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修行门派莫非想不到？他们从不用，正因为怕影响渡劫者。
    龙族不在乎，然并卵，修行人在乎啊。
    至于龙族本身，渡劫基本等于死亡，不用考虑。
    但是庄锋不一样，他是龙族驸马。
    理论上，他也是龙族一员。那么，为族群牺牲一下，冒点险，老头龙认为，这个可以有。当然，人数肯定不能太过分，否则庄锋失败，大家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男女，倒不重要。
    上天做逍遥自在的神仙，都不死不灭了，还区分什么男女？
    而且庄锋毕竟是“受低级本能影响”的人类，女龙有天然优势啊。依雪就是个典型例子，若是当时换成男龙，庄锋跟他在梦境中待再久，会发展出超友谊关系？很可能，一开始庄锋就不会潜水救人。
    老头龙已经在心中飞快盘算人选了。
    其他龙族是否也想到了？
    好吧，都不是傻子。
    当然了，大多数龙族，都不如老头龙“势利”，或者说，重视族人延续高于一切。他们固然觉得，龙敖天确实有充分理由投资庄锋，却不会跟老头龙似的，竟然考虑送出去更多女龙。
    大家在想事情，都不说话。
    龙敖天也不着急，沉稳等待众人回神。
    刻意说出庄锋化丹成婴，鸿蒙派集体大突破，就是为了此刻的效果，他干嘛要着急？
    良久之后。
    老头龙咳嗽一声，开口道：“妖仙下凡，来意不明，而龙族有守护人间之责。老夫以为，此事不能等闲视之，禀明天庭的同时，也要联合修行人共同应对。”
    众人全都被老头龙搞糊涂了。
    正说开启宝库的事呢，怎么忽然转移话题了？
    “无数年来，龙族谨尊天庭旨意，不和修行人接触。目前我们只认识鸿蒙派，也只信任鸿蒙派。所以，我的建议是，东海跟鸿蒙派结盟。”
    “咳咳，本王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讨论的，是龙王宝库。”龙敖天忍不住了。
    老头龙笑了：“宝库属于龙王，只要殿下在位一天，自然可以随意处置，无须征求任何人同意。”
    老三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放弃阻拦。
    这真的没法反对。
    想当初，庄锋威胁东海，别对妙空太过分，否则等他变强了，就会怎么着云云。包括老三在内，当时大家嗤之以鼻。人类的修炼速度确实远超龙族。那又如何？
    东海是有还虚高人的。
    庄锋想拳打龙族，脚踢东海，除非是合道修为。
    那基本等于痴心妄想。
    修行界的鼎盛时期，凡间（指地球）最多同时存在三个合道高人。如今道门式微，有没有合道高人都存疑呢，庄锋何德何能？
    然而，现在没人敢小瞧庄锋了。
    不到一年，从练气直达元婴，就算投机取巧、全靠狗屎运，也让人妒忌到眼红。但凡混修行界的，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运气无所谓。
    修行，本就是天道的恩赐。
    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老三做了龙王，碰上庄锋这种逆天的存在……呃，好吧，以老三的暴脾气，估计早已跟鸿蒙派结下大仇。
    老三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了大哥。
    做龙王，实力不重要，关键是眼光和领导能力。实力再强，愣把龙族往沟里带，显然不合格。
    龙敖天环顾众人，确定没人开口反对，这才开口道：“很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至于跟鸿蒙派结盟，本王自然愿意，但你们不觉得这有违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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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2章 屁股决定脑袋

    这意味着，备用宝库都是扩展空间。而宝库四周到底有多少房间？不是几百，是成千上万！
    “龙族先祖也太贪……我是说，豪迈了吧？”庄锋喃喃道，“贫道不懂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涉及到大型空间，都不是简单道法。劳心费力建这么多宝库，恐怕亿万年也装不满，太夸张了。”
    龙敖天摆手：“总有装满的一天，亿万年不行，那就两个亿万年。”
    “地球都没那么长的寿命好吗。”
    “龙族更存在不了那么久。”龙敖天露出个苦笑，“但没办法，别忘了我们是龙族。”
    庄锋不解：“龙族又怎么了？”
    “西方传说，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黄金、珠宝、水晶什么的。那种长翅般的蜥蜴形象，纯属以讹传讹，根本不存在。但任何传说，都有来源。”
    龙族不是修行人。
    除天生某种欲望淡之外，在思想方面，龙族更接近普通人类。否则的话，龙族就不是山寨古代封建王朝，而是山寨修行门派了。
    龙族不贪财，至少对俗世财富没兴趣。
    但任何一个族群，成员性格必然各不相同。偶尔出一两个喜欢黄金、珠宝的奇葩，丝毫不奇怪。我们知道，龙族有不把西方人当人看的传统，所以直接下手抢，甚至不在乎造成伤亡，就很正常了。
    华夏就从来没有过龙暴戾的传说。
    因为龙族要“守护凡人”，不敢乱来。在龙族看来，华夏人才是凡人，其他种族都是添头。
    龙敖天提西方传说，其实是偷懒不愿多解释。
    收集、储存，这可不是龙族特有，甚至不是智慧生物特有的习性——连松鼠都会。
    修行人其实也一样。
    只不过龙族可能因为体型大、寿命长，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貌似比较贪婪罢了。
    个头大，所以龙宫，以及其中的宫殿必须够广够高，水晶宫大集都嫌狭窄。再比如，妙空曾拿出过人头大小的丹药，也是同样的道理。
    龙族自己炼制的丹药，往往以龙形为标准制定尺寸。
    当然，这种巨型丹药，龙敖天储物戒中很少见，那是因为龙王宝贝多，出门只带精品——龙族并不擅长炼丹炼器，他们的丹药还称不上精品。
    寿命长，建造时所考虑的时间范围就不同。
    几百、几千年的设计寿命，对龙族来讲，还不够一代人使用的，那怎么行？所以，龙宫建筑的目标使用时间，百万年起步，质量绝对过硬。
    龙族先祖建造宝库，也是类似的道理。
    不想后代再麻烦，干脆一次性足质足量全弄好喽。
    庄锋毕竟不是龙族，即便元婴能活三千年，思想已经定型。让他理解龙族的时间观念，龙敖天觉得，不如直接忽悠他龙族贪财简单粗暴。
    三人在宝库中巡视。
    宝库太大，步行纯属自找苦吃，只能靠飞。
    然而即使飞行，也只是走马观花。
    “到底有多少宝物，具体又有些什么东西，本王也搞不清。不光我，上几代龙王都稀里糊涂。”龙敖天边飞边说道，“以后的龙王，也一样。”
    庄锋问：“不可能都是天庭赐下的吧？”
    “当然不是。现在凡间宝贝少，以前不是这样。本王壮年时，还找到过几件呢。宝库中数量最多的，是神仙搬迁前，先祖们收集到的东西。”
    妙空撇嘴：“三叔还怕我们搬空宝库，可能吗？”
    “这不怪他，毕竟他没进过宝库。”龙敖天摆手，“别得意，按说你也没资格进宝库，以前带你进来，那是父王破坏先祖的规矩。”
    “先祖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多好东西，全给龙王一个人霸占，不拿出来充分利用，纯属浪费啊。”
    龙敖天说道：“你的这个疑问，几乎所有第一次进入宝库的龙王，都曾经有过。本王认为，先祖的想法，应该是不想后人太过依赖宝贝。”
    “贫道不同意。”庄锋笑道，“我觉得是屁股决定脑袋。”
    “此话怎讲？”
    “先祖建造宝库时，应该也有龙王吧？”
    “你是说，这是当时龙王的意志？不，你错了。”龙敖天正色道，“第一，龙族不是人类，我们从不窝里斗，龙王不会那样自私。第二，你很清楚，龙王没那么大的权柄，可以制定损害族人利益的规矩。”
    庄锋笑而不语。
    自私是生物的天性好不好。
    智慧生命能压制天性，不代表它不存在。如果龙族真不自私，都是活雷锋，都为族群延续甘于牺牲，他们的先祖又何必搞出各种规矩？
    至于权柄……你怎么知道，上古时期的龙王，也跟你一样悲催？那时的龙王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不行吗？
    毕竟，龙族擅长山寨人类社会。
    比如西海和东海，“政治气氛”就截然不同。
    上古时期，西方没有议会制，东方也不讲什么“君明臣贤”、“手足寇仇”那一套。
    那时的龙族，估计是谁最强，谁做龙王。所谓“东金西银北黑南绿”，这是天庭规定的，典型的血统论啊。它对维护龙族稳定固然有益，但也决定了，龙王不是最强者，话语权相应降低。
    三人边说话，边在宝库上空飞行。
    所谓挑选宝贝，根本行不通。
    东西太多，而且并非分门别类摆放，连龙敖天自己，每次进宝库，都跟探索新大陆似的，怎么挑？
    实际上，每一代龙王，通常只从宝库拿自己放进去的宝贝，因为只有那些，才是他们了解的。偶尔到处转转，找到件称心的宝物，跟淘宝差不多。
    龙敖天的乾坤罩，就是这样淘来的。
    庄锋已经看花了眼，妙空也没什么好主意。
    龙敖天老神在在，并不主动推荐。他带着两人一路往前飞，目标似乎很明确，但速度不算太快，偶尔还会落地，拿起某件宝物把玩一番，给两人讲解。
    数小时后，三人在某个房间前站定。
    这房间离入口最远，算是位于“最里面”吧。宝库不存在门户，三人进入之后，入口就消失了——跟洞府和护山大阵差不多。
    “这是宝库最特殊的一个房间。”龙敖天笑眯眯道，“不妨猜猜看，里面有什么？”
    庄锋探出神识。
    毫无意外，根本探不进去，显然也是一个隔开的空间。
    “不是备用宝库？”庄锋问。
    龙敖天摇头。
    “单独存放，逻辑上分析，应该是比较珍贵。然而已经见识过这么多宝物，连仙丹都随便乱摆，所以我觉得，珍贵不会是单独存放的理由。”
    “聪明。”龙敖天大赞。
    “鱼和水果不能放一起，会串味。单独存放另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怕污染，毕竟这不是储物戒，里面有空气……我去，不会是毒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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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3章 因为我腰肢柔软

    “龙族收集毒药干嘛？”龙敖天没好气的瞪了庄锋一眼，“再说了，在修行人眼里，世上哪有毒药？”
    这话没错。
    不是说毒药毒不死修行人，足够厉害的毒药，连神仙都抗不住。
    但在道门理念中，“毒”只是种特性，是无法化解物质的副作用，产生的表面现象。比如大多数丹药，普通人服用之后的反应，跟中毒没区别，用仪器检查也是如此。那么，莫非它们都是毒药？
    很多天材地宝蕴含的力量，本身就能致人死亡。但修行人所要提取的，恰恰就是那种力量。
    “好吧，贫道错了，我猜不到。”庄锋讪讪然。
    龙敖天指指身后：“先前咱们看了一路，有法宝，有灵宝，先天后天都见过，唯独少了一种……”
    “仙宝！”庄锋恍然大悟。
    龙敖天一挥手，裹着两人跨入房间。
    眼前一花，景物变了。和宝库差不多，也是个巨大空间，头顶以白色混沌照明，但不存在一排排的架子，显得相当空旷。
    在这片仿佛小天地的空间内，光芒飞舞！
    五颜六色的光芒，犹如一堆无头苍蝇……不，比苍蝇速度快多了，在空间内到处乱窜，做不规则运动。偶尔，还会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或沉闷的声音。
    “敢挡我苍龙玄月剑，找死么？”
    “呸，老子赤云降魔锥，天生就爱横冲直撞，你不服？咬我啊。”
    “两位兄台息怒，小弟说两句……”
    “滚一边去，你这娘里娘气的丹霞回春扇，少管老子们的闲事。”
    “伞兄，那俩货又闹事了。”
    “不用管他们，来，针弟，你我继续捉迷藏。”
    “咦，大罗真空笛，笛老哥快看，老龙王来了，还带了俩年轻人。”
    “早看见了，那女孩是妙空，龙王的女儿。”
    “还真是！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
    “长点心吧老弟，这说明，距离上次妙空进来，至少过去了四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呃，笛老哥，咱们是仙宝，不死哒。”
    “诶，你读书少，不懂。身体固然不会死亡，心却日趋苍老，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紫炎尺，少听那老混蛋忽悠。玛的一破仙宝，仗着炼制他的仙长是个书生，成天自诩读书人，矫情。”
    听着仙宝们乱七八糟的话语，庄锋目瞪口呆。
    龙敖天叹口气：“所谓仙宝有灵，就是这熊样喽。把它们放在外面的宝库，用不了几天，架子都得变飞灰，装丹药的瓶子恐怕也剩不下几个。”
    某仙宝叫道：“龙王你这是诽谤，我们仙宝也是有自尊的，不可能随便破坏环境。”
    “就是，不信放我们出去。”
    “放个毛。”某仙宝口气中充满鄙夷，“外面的宝库，跟这里一样大，有区别？要放，就放我们去真正的凡间，天地广阔，任君遨游——那才是真正的好龙王。”
    庄锋乐了：“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
    “那还不简单？”庄锋笑道，“你认龙王为主，他自然就能带你出门，满世界旅游，甚至跑太空走一圈，跟卫星肩并肩。”
    “认他为主？嗤——”
    龙敖天摇头苦笑。
    仙宝是好东西，可惜一般人驾驭不了。
    刚炼制出来的仙宝，只有懵懂的灵智，倒是有可能认一个“凡人”为主。然而可能是为表示对龙族重视，天庭每次赐予的仙宝，不敢说是极品，至少灵智健全。
    这些家伙，比龙族还骄傲。
    想收服它们，神仙修为是起步标准。
    可它们也不想想，自从神仙搬迁，天道法则已经改了，渡劫就得飞升，凡间哪有“土生土长”的神仙？偶尔有神仙下凡，人家也不缺仙宝啊。
    所以，它们有灵智，看起来还挺机灵，但毕竟是仙宝之灵，跟正常人并不一样。
    仙宝们逐渐停止飞舞，凑到三人面前悬浮。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乃至宝塔、乐器、书本、油灯、画卷……五花八门，什么形状都有。
    “龙王，这小家伙是谁？”一把斧子问。
    庄锋抬手阻止龙敖天回答，开口道：“我叫庄锋，是个道士。”
    “剃发的道士……有意思。哪家门派的？”
    “启明派，听说过没？”
    “原来是李太白的传承，失敬失敬。不过你一个道士，跑进龙王宝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不仅是道士，还是东海驸马，妙空的夫君呀。”庄锋摊手，“当然，按说驸马也没资格进龙宫。但我不一样——我脸大。”
    斧子：“……”
    大罗真空笛问：“龙王，凡间出事了？”
    龙敖天一愣。
    庄锋抢先道：“不要多想，一切正常。龙王带贫道进宝库，是让我劝劝各位，别抻着啦，赶紧认主吧。凡间天地辽阔，比宝库好玩得多。”
    仙宝们发出哄堂大笑。
    “你这小道士很不老实呐。”某绳子仙宝摇头摆尾，“认了主，要么在丹田蹲着，要么被关进储物戒，那时老娘说了可就不算了，你以为我傻吗？”
    庄锋诧异：“咦，器灵居然还有性别认知……”
    “废话，你凭什么歧视器灵！”
    “那么，贫道要请教了，您一条绳子，为什么会自我认知为女性呢？”
    “因为我腰肢柔软呀。”
    “好吧，这理由很好，很强大。”
    “还有，你才是绳子，你全家都是绳子。记住了，老娘是混元无极索！”
    “是，你看贫道叫你索姐可好？”
    “照我被炼制出的时间算，你叫我老祖宗都不够格。不过我懂，女人最忌讳问年龄，我是女性，要遵守这条守则。所以呢，你叫我——索妹吧。”
    “那么索妹，有兴趣认龙王为主吗？”
    “说过了，老娘不傻。”
    庄锋面色一整：“你是不傻，但你忘了本！”
    “什么意思？”
    “贫道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呃，在空中的各位，都忘了本。天庭将你们赐予龙族，难道是让你们在宝库中捉迷藏玩的？帮助修行人，是法宝的天然使命，你们但凡有一点责任心，就应该哭着喊着认主。”
    庄锋说完，宝库中一片寂静。
    良久。
    “龙王，你的女婿，别是个傻子吧？”
    “还法宝的天然使命，噗，以为老子脑残，被人一忽悠就热血上头？抱歉，我是法宝，没血的。”
    “老太白多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一位仙长啊，后辈弟子怎么变这样了呢？我看呀，启明派是混不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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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4章 绝对是个大傻子

    仙宝们纷纷发言，毫不客气的讥讽庄锋。
    龙敖天苦笑，类似的激将法，你以为本王没试过？然并卵，这些家伙油盐不进，他们不是正常智慧生命，所谓责任、使命，对他们来讲都是扯淡。
    带庄锋来看仙宝，龙敖天自然有目的。
    他自问是降伏不了仙宝的，但庄锋屡屡创造奇迹，万一真收取件仙宝，岂不是如虎添翼？
    要知道，仙宝跟普通法宝，有本质区别。
    有灵智的仙宝，不仅是主动护主那么简单，还能主动出击。但这不是重点，关键在于，神仙炼制的东西，比普通法宝强大得多。庄锋拥有仙宝，固然打不过正牌神仙，好歹能坚持……好吧，一两分钟？
    可天庭赐下仙宝，本就不是用来对付神仙的。
    以庄锋的元婴修为，加上一件仙宝辅助，跟合道高人过过招，应该就能坚持到支援到来了。
    说白了，龙敖天在“废物利用”。
    这些仙宝太傲娇，只能放在宝库中浪费资源，若是庄锋能收取几件，龙敖天乐见其成。
    可惜，目前来看，庄锋似乎也没辙。
    龙敖天传音道：“为何不亮出你的鸿蒙派传人身份？本王想，鸿蒙派未来掌门，这群坑货还不敢轻视。”
    “很简单，因为我对它们根本没兴趣。”庄锋回答，“这是鸿蒙派传统，我们不爱用法宝。以前我离派出走，羡慕昆仑弟子前呼后拥，羡慕他们有妖怪奴仆，可从来没羡慕过法宝。”
    真想的话，离派时完全可以随便带。
    练气期用不了什么法宝，先准备好不行？
    龙敖天气笑了：“这是仙宝！”
    “有灵智的仙宝，还不如没意识的法宝呢，至少不必担心它窥探隐私。”
    龙敖天无言以对。
    就像庄锋理解不了龙族的时间观，在隐私方面，龙敖天和所有龙族一样，基本无所谓。认主的仙宝，其实不存在窥探隐私之说，但如果太注重隐私，确实会介意。
    “我的目的，是帮您收服仙宝。”庄锋传音。
    “这恐怕不可能。”
    “不试试怎么确定？”庄锋不以为然，“贫道严重怀疑，天庭是故意的。他们应该清楚，赐下这种仙宝，龙族根本用不上。看得见拿不到，比没有还憋屈。”
    “不能吧？”龙敖天迟疑，“天庭干嘛这样做？”
    庄锋摊手：“那贫道就不知道了，您得问天庭、玉帝。”
    两人传音对话，惹恼了仙宝们。
    “喂，你们什么意思？”某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当着咱们传音，传就传呗，别带上姿势呀。这样做，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庄锋哂笑：“你是人吗？”
    “呃……”
    “你们都不是。”庄锋说道，“你们只是一堆工具，神仙做出来的工具。有灵智怎么了？充其量无非人工智能，机器人。抱歉，道爷认为，对工具不需要尊重。”
    “大胆！”
    “找死啊小子！”
    “老娘收回你叫我索妹的资格……”
    仙宝们群情激愤。
    庄锋冷笑：“很生气，觉得受了羞辱？好办，来，弄死道爷。仙宝嘛，能主动出击，还会吸收积攒法力，杀我一个小小的元婴，问题应该不大。”
    弄死是不可能弄死的。
    这些仙宝，别看气焰嚣张，其实是一群可怜虫。
    被送到凡间，又看不上凡人……凡龙，不肯认主。可是呢，它们也无法离开宝库。宝库防护不重要，关键是神仙对它们做了设定，除非认主，或龙王同意，否则不允许出现在人间。
    一件不受控制的仙宝乱逛，后果可大可小。
    在认主前，它们也无权自主攻击。
    神仙设定的规则，仙宝器灵绝对反抗不了，否则谁还敢炼制仙宝？万一失控，造成严重后果，天道惩罚，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仙宝们气得在空中乱窜，却没一个敢攻击庄锋。
    庄锋哈哈大笑：“真是一群蠢货。”
    有仙宝怒喝：“混蛋你等着，等老子……呃。”
    “继续说呀，怎么停了？你是不是想说，等你认了主，就可以狂揍道爷了？那你倒是认主呀。龙王、公主，都是很棒的人选嘛。”
    “啊呸，老子才不上当呢。你们是一伙儿的，我认谁为主，他都不可能允许我揍你报仇。”
    “呵呵，你有其它选择？提醒你一下，这是龙王宝库，只有龙王才能进来，你想找个恨道爷的人认主，那是做梦。别说你要等下任龙王，否则我会鄙视你的智商。”
    按龙族传统，下任龙王只能是公主驸马的后代。
    龙敖天还有个三弟，可仙宝们不清楚呀。
    仙宝们越发愤怒，其中几个脾气暴的仙宝，甚至开始互相撞击，借以发泄怒火。
    龙敖天看得叹为观止。
    这些仙宝，龙敖天见过多次，也劝过多次，最后发现根本没用，才放弃希望。他从来没想到，对仙宝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可以像庄锋这样，简单粗暴的一顿臭骂。
    一群工具，蹬鼻子上脸，确实该骂。
    然而解气是解气，有用么？
    仙宝又不是受虐狂，被骂一顿，气得跳脚乱飞，莫非就会屈服认命，任凭庄锋处置？显然不可能。
    “你们此刻恨不能打得道爷灰飞烟灭，却因为规则限制，而无法报复，一定非常憋屈吧？”庄锋悠然道，“其实呢，任何规则都有漏洞，你们要学会钻空子。”
    仙宝们顿时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庄锋的话，它们没法不注意。
    “在规则范围内，稍稍变通一下，这个可以有。”庄锋继续道，“你们不能打我，但如果我用道法攻击你们，应该允许抵挡吧？”
    一柄锤发声：“废话，没有乖乖挨揍的仙宝。”
    “那么，咱们不妨来场赌赛。”
    “什么意思？”
    “很简单。道爷出手攻击你们，不拘法术、法宝，或者……符咒。而你们则抵挡攻击，这在规则范围内。如果你们挡不住，就得听我的，我让你认谁为主，不许反对。万一你们走了狗屎运，挡住了……”
    仙宝们乐了。
    我们是仙宝诶，挡一个元婴菜鸟的攻击，需要运气吗？可以这么讲，都用不着主动抵抗，凭本身的防御力，都万无一失好不好。
    确定了，龙王的女婿，绝对是个大傻子。
    现在，就看傻子提出什么赌注了。
    庄锋环顾仙宝，说道：“如果你们挡住了，道爷做主，请龙王放你们出去，从此宇宙无限，任尔等遨游。”
    嘶——
    仙宝们很人性化的，集体发出吸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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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5章 你可以是女的

    庄锋翻个白眼：“我去，一堆工具，没眼睛没鼻子的，学人吸什么气啊，搞不搞笑？”
    “少废话，你说话算数？”
    庄锋肃容：“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这誓言，很可以了！
    修行人最尊师重道，除了某不着调奇葩门派，没人会乱拿师父开玩笑，神仙也不敢。庄锋说过了，他是启明派传人。因此，他敢这样讲，仙宝们觉得诚意十足。
    然而，他再有诚意也没用啊，关键在龙王。
    于是，法宝们集体“看”龙王。
    当然法宝没眼睛，所谓看，只是用类似神识的方式，将注意力集中到龙敖天身上。
    龙敖天犹豫不决。
    庄锋想干什么不难猜，无非用新符咒坑仙宝呗。对新符咒，龙敖天很有信心。那玩意儿确实非常邪乎，连劫雷紫龙都能坑。仙宝固然强大，还比不了差点让棒槌都吃了亏的紫龙。
    问题是，这事儿太大啊。
    无数年来，天庭赐予的仙宝，哪怕用不上，也是龙王宝库最重要的珍藏，没有之一。
    单独把仙宝放进一个备用宝库，说是怕它们搞破坏，难道就没有仙宝特别珍贵的因素？当然有。仙宝就不该在凡间出现，除了龙族，连鸿蒙派都没有。或许昆仑有，但顶多也就那么几件，还是上古留下的。
    龙王宝库的仙宝，数量可真是不少。
    万一庄锋失败，全部放出去，破坏倒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体制内”的仙宝，有规则限制。
    然而龙族一下失去这么多仙宝，亏大发了！
    妙空扯了扯龙敖天，传音道：“老爹你别脑抽啊，这时候犹豫，岂不是表明不信任庄锋？这关系到我的幸福，你不能迟疑！苗小乐是庄锋的最爱，依雪修为高，我只能拼身份地位，还有拼爹！”
    龙敖天一咬牙：“好！本王答应了。”
    妙空偷笑，就得这么刺激你。
    开玩笑，本公主才不需要拼爹呢，身份地位同样是浮云，身材颜值才是绝对正义。
    仙宝们激动了。
    “龙王此话当真？”
    “若是我们挡下来，你真答应放我们出去？”
    “身为龙王，可不能出尔反尔。”
    既然已做出决定，龙敖天就不会再有任何迟疑。他颔首道：“本王郑重承诺，只要你们能挡住庄锋的攻击而不落败，我允许你们离开。”
    轰——
    仙宝们又一次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这次，他们是兴奋。
    也有例外。
    大罗真空笛自诩文化人，思维比较缜密，就没凑热闹，而是发问道：“如果有人能挡下，有人失败了，又怎么讲？”
    仙宝集体嗤之以鼻：“你读书读傻了吧，咱们是仙宝诶，怎么可能挡不住一个元婴的攻击？”
    大罗真空笛横着晃了晃，代表摇头：“你们真相信，龙王的女婿，会是个傻子？把别人当傻子，往往自己才是傻子，这个道理，不读书的你们永远不会懂。”
    仙宝们瞧瞧庄锋，的确不像脑残。
    “我懂了！”丹霞回春扇叫道，“他手里也有仙宝，对不对？”
    “哎呀，老太白的徒子徒孙，的确很有可能。小扇子真聪明，果然还是咱们女仙宝，心思细腻，反应快。”
    “去你的混元无极索，我是男的！”
    “你可以是女的……”
    “滚蛋，你个破水蛇腰！”
    “噗，说得好像你见过水蛇一样。”
    庄锋咳嗽一声，叫道：“别吵，听我说。贫道可没仙宝，否则我能不放出它来，跟大家见个面？这样吧，为让你们放心，我决定，放弃使用任何法宝。”
    仙宝们静了一瞬，随即热烈议论。
    “他真不是傻子吗？”
    “据本斧观察，气息稳定，应该不是。但他主动放弃使用法宝，这只有傻子才能做出来吧。”
    “也不能这么讲，如果他没仙宝，拿出来也没用对不对。你想呀，在老子们这些尊贵的仙宝面前，法宝、灵宝肯定会自惭形秽。”
    “哈，还是锥兄有见地。”
    “都闭嘴！”
    大罗真空笛不耐烦了，发出一声凌厉的长啸。作为乐器法宝，这是它的特长，顿时压住了所有仙宝的讨论。
    “龙王，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龙敖天耸肩：“你问错人了，跟你们打赌的是庄锋。”
    大罗真空笛把注意力转向庄锋。
    庄锋说道：“道爷一个打你们一群，那是我藐视工具，不代表你们必须全胜。只要能挡住我的攻击，无论其它仙宝结果如何，你都可以离开。”
    “很好，我没疑问了。”
    想得多，不等于对自己没信心。
    大罗真空笛不相信，庄锋能对付得了仙宝。
    修行人不可能破了仙宝的防，仙凡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力量本质都不在一个档次上。否则生灵还辛辛苦苦修炼，挨劈渡劫做神仙干嘛？
    “你们呢？”庄锋问其它仙宝。
    “老子本来就没问题。”
    “那破笛子有病，瞎耽误大家的工夫。”
    “赶紧开始吧，本伞急着去凡间，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阳光、雨水呢。”
    庄锋点点头，说道：“稍安勿躁，容道爷准备点弹药先。妙空，来，帮为夫磨墨。”
    说完，闪现到远处，取出朱砂和黄纸。
    听见没，他自称“为夫”哦。妙空得意的看了龙敖天一眼，屁颠屁颠跑去帮庄锋。龙敖天心说，你得感谢父王，我邀请庄锋，才给了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仙宝们又议论开了。
    “他要准备丹药……临时炼丹，太寒酸了吧？”
    “我觉得他在拖延时间。嗯，他可能已经后悔了，又不好自打耳光，只能找借口拖延，想辙耍赖。”
    “那可不行！”
    “得了吧伞兄，他若是豁出去不要脸，真取消赌赛，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伞兄顿时患得患失起来。
    不怪仙宝们误会，他们对“弹药”这词不了解。
    当然，很快它们就发现，庄锋并没有炼丹，而是在画符。妙空帮着准备朱砂，铺纸，庄锋则挥毫泼墨，现场制作变性符。是的，这次庄锋只打算用变性符。
    对付仙宝，变性符最合适。
    一张张变性符画好，庄锋的法力不断消耗。
    幸亏他如今是元婴修为，否则还真不一定扛得住，因为仙宝数量太多，好歹每件仙宝得赏一张符吧。
    连续不间断画这么多新符咒，庄锋是第一次干。
    随着画好的符咒逐渐增加，庄锋慢慢沉浸于某种玄妙的感觉中，若有所悟。
    庄锋不知道的是，妙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都在关注庄锋呢，因此龙敖天以及所有仙宝，也都被庄锋给震住了。
    那真是在画符？
    只见庄锋随手拿起张黄纸，毛笔在上面胡乱划拉了几下，顺手扔到旁边，接着再拿下一张纸……如此循环，而且划拉得越来越随便，完全不走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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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6章 好像一条死蛇诶

    终于，庄锋抓了个空，身边没黄纸了。
    庄锋一愣，顿时从奇怪状态惊醒。他定了定神，心中略有些遗憾。他有九成把握，如果刚才的状态持续下去，他将会悟出变性符的施展法诀！
    可惜了，妙空的配合不够给力。
    但这事怪不着她，谁能想到，画符也可以触动感悟？
    好吧，老道们就能。
    如果是老道们，不需要感应玄妙气息，察言观色，就能知道，庄锋进入了某种珍贵的状态。妙空不行，龙族修炼本来就没那么细腻，她在理论上又比较欠缺。
    不仅妙空，换成苗小乐估计也如此。
    甚至就连依雪，别看理论水平还行，这种稍纵即逝的机会，也不一定能迅速反应过来。
    之所以遗憾，是因为机会错过就是错过，即便庄锋重复刚才的过程，感悟通常也不会再出现。想再次感悟，只能看天道给不给面子。
    然而，也没必要懊悔。
    道士不纠结。
    因为道门理念中，天道至高无上。换句话说，感悟被打断，也是天道的意志。
    庄锋数了数，符咒数量早超了。
    将多余的符咒收入储物戒，招呼妙空：“别愣着啦，看贫道大展神威……呃，好吧，欺负一堆工具，似乎没什么可炫耀的。”
    这当然是胡扯，故意侮辱仙宝而已。
    靠一己之力，击败一群仙宝，绝对装逼露脸。然而庄锋自始至终的原则，都是打击仙宝的自尊，为之后的认主做心理建设。
    妙空迟疑道：“这些符咒……能用吗？”
    “为什么这么问？”
    “刚才你在胡乱划拉呀，而且我注意到，笔画都有变化。不信你自己看，最后一张符咒，跟第一张，乍一看差别不大，笔画其实少了许多转折。”
    庄锋微微一笑：“大道至简，懂不懂？”
    “别太小瞧龙，这我当然知道。”妙空白了庄锋一眼，“但符咒的符文是固定的、严谨的，哪怕一丝变化，效果都会天差地别。”
    “错，符文轻微变化，最大的可能不是效果改变，而是直接失败。那么，贫道失败了吗？”
    妙空回答不能。
    好歹已经是金丹修为，符咒是否画废了，妙空还是能感应出来的。从头到尾，庄锋的手法越来越随意，但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一道符咒是失败的！
    “走吧，我发明的东西，我心里有数。”
    两人回到龙敖天身旁。
    龙敖天目光炯炯的看着庄锋。
    “没错，小婿刚才画的，正是我悟道创造的新符咒之一，我管它叫变性符。”庄锋传音道，“您肯定已看清画法，如果感兴趣，可以尝试一下。”
    乱教新符咒，容易害人害己。
    但太小心谨慎也不好，庄锋觉得，龙族不在乎功德，也不指望飞升，学一道新符咒，问题应该不大。
    如果真出问题，再想办法解决呗。
    庄锋明显自信了许多。这跟晋级元婴关系不大，以钻空子的手段，成功帮龙敖天夺回肉身，才是他自信心暴增的根本原因。
    “这有些不妥吧？”龙敖天很犹豫。
    龙王嘛，实力不一定最高，知识面必须够广，否则如何领导好龙族？
    龙敖天就明白，悟道不能乱传的道理。因此上次庄锋替崔正义炼制进山法器，龙敖天最终没过问。同样，庄锋帮他夺回肉身的原理，龙敖天也不想知道。
    “我觉得问题不大，因为……”
    “没问题就行，理由就不必讲了，本王相信你。”龙敖天打断庄锋。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没再传音。
    龙敖天的无条件信任，确实让人心中温暖。
    仙宝们已经等得很不耐烦。
    先前被庄锋震住了，这是事实。但相对于某不知所谓道士的怪异表现，仙宝们更关心获得自由，去人间逛逛。再者说了，它们认定，庄锋在瞎画。
    玛的画符跟狂草似的，你以为你是书法家？
    于是，它们纷纷发声催促。
    妙空撇撇嘴，一群不知死活的傻逼。
    庄锋扬起手中的符咒：“道爷是文明人，咱们的赌赛不妨也文雅一点，没必要搞得剑拔弩张。来，都排好队，一人一张，个个都有，谁也别争。”
    仙宝们真听话，在庄锋面前一字排开。
    一张张符咒，跟扔纸牌似的，从庄锋手中飞出，半途无风自燃，化作法术力量，砸在目标身上。
    仙宝虽然多，庄锋的元婴修为也不是假的，仅仅数秒时间，就把所有符咒全给扔了出去。果然是个个都有，谁都没落下。
    按赌赛规则，仙宝是不能躲闪的。
    否则还算什么抵挡？
    就算能躲闪，它们也不会躲。开玩笑，堂堂仙宝，居然躲避一个凡人的符咒，还混不混了？
    别忘了，法宝是由天材地宝，刻画符文炼制而成。法宝内部的符文，普遍比符咒复杂、高端。更何况，能诞生灵智，仙宝的符文肯定更牛逼。
    在仙宝面前，一切符咒都是浮云。
    这倒不是仙宝自大，符咒对付法宝确实普遍不好使。通常来讲，符咒是用来直接攻击对手的。
    所有符咒派发完毕。
    下一刻。
    噼里啪啦——
    宝库内，落了一地的仙宝。
    “啊，我动不了啦！”
    “老子的法力呢，不见了，都不见了！”
    “伞兄，快看混元无极索那娘们儿，好像一条死蛇诶……”
    “得了吧锁心针，你他玛都掉地板缝里了，捡都不好捡，还有心情笑话别人。”
    “我们这是怎么了？”
    “废话，咱们都成凡物了啊！我就说那道士不是傻子，一定有阴谋。唉，想我大罗真空笛，诞生以来，从未沾染尘埃，如今却狼狈如斯，可悲，可叹！”
    “少他玛拽文，你不也同意了赌赛？”
    “本笛乃是和光同尘。”
    “屁话，我看你就是马后炮，事后诸葛亮。”
    “呃……诸葛亮是谁？”
    躺在地上，也挡不住仙宝们争吵。
    庄锋看向龙敖天：“我觉得，您收取两件仙宝就好，不能再多了，会被烦死的。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据贫道观察，这些仙宝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件足矣。”龙敖天擦了把冷汗，“两件也容易斗嘴，到时放出来，边对敌，边瞎扯，本王得臊死。”
    “另外，妙空就别要仙宝了。万一被传染，变成碎嘴子……”庄锋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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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7章 老娘抽不死你

    大约两分钟后，仙宝们惊喜的发现，它们的“功能”又恢复了。
    刷刷刷不断升到空中，一刻都不想扑街。
    所谓沾染尘埃，纯属大罗真空笛的“文青病”。宝库是个隔离空间，设计时也考虑过防尘，并且都是水晶地面，怎么可能有尘埃？
    当然，地板缝确实有。
    不可能找到铺满宝库的一整块水晶。另外，虽然消除水晶接缝不难，但整个空间地面真变成明晃晃一片，它也瘆得慌。
    锁心针本体太小，运气又比较差，落地后恰好滚进缝隙中，比其它仙宝显得狼狈些。
    庄锋聚精会神观察仙宝们升空。
    很简单的逻辑，恢复越早，说明实力越强。
    实际上，根据典籍记载的仙宝实力，庄锋本来预计，变性符顶多能坚持十秒。没想到居然会是二分钟，庄锋猜测，要么是自己的元婴期真元，画符以及使用符咒威力更大，要么就是变性符又一次进化了。
    庄锋倾向于后者。
    因为他预估的十秒，已经考虑到修为变化因素。
    最先升空的仙宝，居然是混元无极索。
    那“水蛇腰”、自我认知为女性的仙宝，看起来并不强大，而且其它仙宝会嘲笑它，按道理讲，不应该是这群仙宝中最厉害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混元无极索第一个升空。
    难道要建议龙王收取这位“索妹”？
    不过，说混元无极索是女仙宝，其实是错误的。
    庄锋已经发现，变性符没影响仙宝的性别。
    这丝毫不奇怪，它们或许有自己的性别认知，但天道不承认，自然也就不会被变性符改变。换句话说，仙宝根本不具备“性别”这一属性。
    所有仙宝升空完毕。
    “你们输了。”庄锋开口道。
    仙宝们默不作声。
    “怎么，想耍赖？”
    集体左右晃动，跟演唱会挥舞手臂的粉丝似的。
    “我大罗真空笛认赌服输。”
    “道长真厉害，丹霞回春扇好生敬佩。”
    “闭嘴你个不男不女的货，老子赤云降魔锥，撞不过道士的符咒，任凭你处置。”
    仙宝毕竟不是生灵，还没学会撒泼耍赖。
    被打落尘埃是事实，虽然迅速恢复，但败了就是败了。况且暂时失去一切能力的滋味，仙宝的感触可比正常生灵强烈多了。它们从被炼制出那一刻起，就是强大的仙宝，从未有过虚弱的体验。
    因此，仙宝们其实很畏惧庄锋。
    庄锋十分欣慰：“都是说话算话的好工具，道爷为你们点赞。那么，按照赌约，我说认谁为主，你们必须无条件接受，对不对？”
    集体上下晃动。
    庄锋看向龙敖天：“您先收一件玩着？”
    亲眼见识庄锋打落一地仙宝，龙敖天对新符咒的认识越发深刻。这玩意儿跟鸿蒙派的棒槌一样，都他玛不讲逻辑、忽略级别呐。
    龙敖天决定，回头就试着画符。
    “本王没意见。”龙敖天说道，“你帮我选吧。”
    庄锋点点头，扫视仙宝。
    仙宝们下意识往后退，都不想被选中。它们固然已经服了庄锋，对“打酱油”的龙王，还是看不上。
    然而大家都退，等于没退。
    再者说了，庄锋好歹是元婴高人，就算它们退到墙角，又有什么卵用？
    “你，对，就是你，索妹。”
    混元无极索在空中一颤：“为什么是我？”
    “据道爷观察，你恢复最早，所以实力最强。”
    其它仙宝顿时不乐意了。
    “她最强？啊呸，开什么玩笑！”
    “本斧才是最强的。”
    “来，破绳子，跟你家锥爷撞一记，看谁头硬。就你这没骨头的娘们儿，也敢称最强？”
    混元无极索大怒：“你硬你就强，什么狗屁道理？茅坑里的石头也硬。”
    “混蛋，敢侮辱本锥？”
    “不服放马过来，看老娘抽不死你。”
    “都给道爷闭嘴！”
    庄锋运转真元，爆喝一声。混元无极索和赤云降魔锥这才停止争吵，其它仙宝也噤若寒蝉。
    “道长……”大罗真空笛小心翼翼道，“那个，我能说句话么？”
    “说。”
    “仙宝没长嘴，何来闭嘴之说？啊，道长别生气！我懂您的意思，但吾辈读书人，遣词造句一定要准确，固然可以夸张，譬如飞流直下三千尺……”
    “闭……关掉你的发声功能！”
    大罗真空笛这才住口。
    “你们都有病。”庄锋没好气道，“比如你大罗真空笛，不知道诸葛亮，却会念飞流直下三千尺，明明李白比诸葛亮出生得晚好不好。”
    “诗仙更出名嘛……”大罗真空笛低声嘟囔。
    “还有你，混元无极索，既然不乐意认主，别人说你不够强，正确的做法难道不该是顺水推舟？”
    “认主和实力是两码事。”混元无极索也不服。
    “那好，道爷再问你，你是绳子啊，居然要抽死人家……你明明该说捆的。”
    大罗真空笛实在难抗拒插话欲望：“对对，用词不准，没文化。”
    “我觉得，我也可以当鞭子使……”
    庄锋懒得理会它们，转头看龙敖天：“这条绳子实力最强，我建议您选它。”
    混元无极索横躺空中，做绝望死蛇状。
    龙敖天断然摇头：“本王拒绝。”
    “为什么？”
    “废话，我一男龙，让我用条绳子做法宝，本王可以捏着鼻子接受。但那货亲口说，它也能做鞭子使。对敌时抽出条软塌塌的鞭子挥舞？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庄锋想象了一下，鸡皮疙瘩乱冒。
    “好吧，是有点瘆得慌。”
    龙敖天说道：“其实你考虑多了，这些仙宝，任何一件都是精品，不需要选最强的。”
    让庄锋帮他选，是因为龙敖天觉得，降伏仙宝的毕竟是庄锋。自己属于沾光，不好意思亲自挑选。但庄锋给他选混元无极索，龙敖天绝对无法接受。
    一条软鞭，还他玛是女性认知，跟本王的气质严重冲突啊。
    于是龙敖天说道：“还是我自己选吧。”
    庄锋点头：“行。”
    龙敖天看向畏畏缩缩的仙宝们。
    仙宝们集体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混元无极索“死里逃生”，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一个，得意洋洋的在空中扭动，一点都不怕引起龙王主意。
    龙敖天抬手一指：“就它了。”
    那是一根棒子。
    先前仙宝们吵闹，棒子几乎没怎么发声，所以庄锋对它关注不多。
    然而正因如此，龙敖天才选它。
    所谓矮子里面选将军，一群碎嘴子，选话最少的那个，就对了。
    棒子哀叹一声：“老子憋着不说话，就为了让你们不注意我，结果功亏一篑。果然，金子放在哪儿，都会发光，韬光隐晦也掩盖不住我的才华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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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8章 跟我的气质很搭

    好吧，这货也是个话痨。
    但龙敖天不打算改，因为他终于明白，把一堆仙宝关进宝库这种封闭空间，只要其中有一个话痨，长时间互相模仿、完善灵智，最终的结果，只能都是碎嘴子。
    而且，龙敖天太羡慕鸿蒙派的棒槌了，潜意识作用下，暂时成了棒子爱好者。
    认主倒是挺简单。
    这事的关键，在于仙宝是否愿意。
    很多法宝，尤其先天法宝，降伏起来都挺费事，比如要先得到法宝认同什么的。有灵智的仙宝，只要它不愿认主，你再折腾也白搭。
    如果实力够强悍，可以抹杀器灵，强制仙宝认主。
    然而抹杀掉器灵的仙宝，还能叫仙宝吗？
    棒子愿意认主，这就没问题了。数分钟后，龙敖天成功将棒子炼化，收入储物戒。
    是的，他没把仙宝炼化成本命法宝。
    本命法宝有利有弊，固然难以被夺走，然而一旦法宝受创，会牵连主人。因此，修行人一般不这样做。
    况且，仙宝本来就能自动护主嘛。
    不仅能自动护主，还会主动攻击敌人呢，前提是事先拿出储物戒，仙宝自己可出不来。
    但是别忘了，仙宝最重要的特色，就是拥有器灵。所以，主人完全可以把储物戒开启方法告诉器灵，让它自行出入储物戒。
    这样一来，仙宝能感应到主人有危险，又可以自己开启储物戒，自动护主能力就毫无漏洞了。
    庄锋看向妙空：“你也选一个吧。”
    先前说怕碎嘴子传染，不给妙空仙宝，其实是开玩笑。机会难得，仙宝珍贵，当然要为妙空配一件。
    妙空扫视法宝：“本公主比较喜欢钝兵器。”
    一听这话，锤子、锏、棒子、杖之类的仙宝纷纷后退。认龙敖天为主已经够掉档次的了，妙空这金丹菜鸟，身份地位、修为都不如龙王，傻子才愿意呢。
    “选我，我也是钝兵器！”
    混元无极索边喊，边扭呀扭的靠近妙空。
    所有人、龙、仙宝一阵诧异。
    “我去，你居然毛遂自荐。”庄锋一脸迷惑，“刚才不是还不愿意认主吗？”
    “首先，我是不愿认龙王为主。我一女法宝，认男人为主，好说不好听，对不对？其次，我想明白了，我们不全部认主，你是不会罢休的。因此，与其等待未知命运，不如现在就认妙空为主，她至少挺顺眼。”
    庄锋恍然大悟。
    后者，才是混元无极索主动的根本原因。
    仙宝们没有任何选择权，下次庄锋把混元无极索送给某个歪瓜裂枣，它也只能乖乖接受。
    迅速的，其它仙宝全反应了过来。
    “选我，选我！”
    “我是锤子，钝兵器啊。”
    “不不，妙空公主超然脱俗，一定喜欢读书，本笛不才，恰恰是读书人，可以辅助公主殿下。”
    “呸，破笛子你成天自诩读书人，我都懒得说你，今天实在忍不了啦。看好，老子是什么？书！没错，我就是一本书，玛的在我面前自称读书人，你读过我？”
    “满口脏话，你也配叫书？”
    “你俩别吵啦，龙族公主读什么书，她又不用考状元。刺绣缝补才是王道呀，所以本针最适合她。”
    仙宝们吵成一片，争先恐后自荐。
    龙敖天摸摸鼻子，女儿比自己受欢迎，让他感觉有些尴尬。
    话说他东海龙王，也不是歪瓜裂枣好不好？
    玛的这群傻瓜显然都没脑子……好吧，它们是仙宝，确实没长脑子。
    庄锋叫道：“你们都闭嘴，让妙空选。谁敢再多少一句，道爷明天就将它送给妖怪，就问你怕不怕？”
    唰——
    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认妖怪为主？那太可怕了！
    不仅修行人看不起妖怪，天庭神仙也差不多，连带着，神仙炼制出的仙宝，同样鄙视妖怪。
    妙空满脸纠结：“我真的比较喜欢钝兵器，但这条绳子也不错，以后你捆我……不对，我是说，我可以拿它当鞭子使，跟我的公主气质很搭，吼吼。”
    混元无极索叫道：“不，应该是女王气质！”
    “咦，挺会说话嘛。好，就选你了。”
    妙空一拍手，做出最终决定。
    混元无极索乐得上蹿下跳，其它仙宝则30度俯身，做垂头丧气状。
    “诸位，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大罗真空笛忽然发声，“我们……为什么不能全部认公主为主呢？”
    仙宝们集体一震。
    对呀！
    修行人拥有法宝的数量又没规定，只要别炼化成本命法宝，通常不会有什么坏影响。想想看，若是所有仙宝都认妙空为主，大家还在一起，可以继续斗嘴解闷嘛。
    “老笛啊，你终于出了个好主意。”
    “没错，读书人果然聪明，本锥这次表示服气。”
    “公主殿下，请收下我们吧！”
    妙空跃跃欲试的看庄锋。
    “最好别。”庄锋吓了一跳，把这群货全收了，妙空成话痨的可能性大幅增加，“贫道承诺过，不搬空宝库。历代龙王积攒的仙宝，你给全弄走，这跟搬空宝库有何区别？妙空，做龙不能太贪心。”
    妙空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本公主很贪心？”
    “当然不是啦，呵呵。”
    喝酒全喝光，连骨粉都抠着吃掉，这还不是贪心？但庄锋了解妙空，他敢讲真话，妙空必起逆反心理，搞不好真敢把仙宝全收了。
    “算你会说话。”妙空顿了顿，换成传音，补充了一句，“本公主只好色，不贪心，你懂的。”
    庄锋讪笑不应答。
    妙空转向仙宝们：“都别指望了，本公主只收鞭子。”
    混元无极索继续快乐跳舞。
    其它仙宝觉得，妙空脑子八成有坑。这世上，居然有人拒绝仙宝主动投靠，傻不傻？但没办法，妙空不收，它们总不能死乞白赖硬缠吧，仙宝也是有尊严的。
    妙空对混元无极索道：“但是你的名字得改，听听，混元无极索，多恶俗。”
    “啊？我觉得很大气呀……”
    “大气个毛，你怎么不叫混欣怡、混子涵、混可馨，烂大街了懂不懂？”
    “不懂。”混元无极索茫然摇摆。
    “总之，你们这些法宝，或者说炼制你们的神仙，已经严重落后于时代，取名水平之差，令人发指。尤其恶心的，是爱用五字法宝名。”
    仙宝们很不服气。
    大罗真空笛发声反驳：“五字朗朗上口，很好嘛。公主殿下，您真该多读点书了，五言绝句听说过没？”
    “抱歉，我是龙，鄙视文青，崇尚暴力。”妙空挥手，“反正想认我为主，改名是基本要求，鞭子给个准话，到底改，还是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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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0章 安卓机器人

    宝库太大，也太乱，龙王自己都稀里糊涂，庄锋和妙空更别想正常挑选。只能随机飞，遵循直觉“淘宝”——换句话说，就是撞大运。
    妙空为苗小乐和依雪分别选了一件灵宝。
    另外还有一堆丹药、珍稀材料，毕竟龙王宝库不仅收藏法宝，丹药什么的才是大头。
    庄锋没动手，主要是觉得抹不开。
    龙敖天性情大变，按庄锋推测，早该恢复正常了。过这么久都没变回去，庄锋不得不重新考虑，他或许并非一时受刺激，而是真的“悟了”。
    但无论如何，所谓嫁妆，是妙空的。
    龙族山寨华夏古代，而传统意义上的嫁妆，只属于女方。女方嫁到夫家，嫁妆也不会归男方所有，除非她主动交出去。这是保证女性权利的一个重要规则，是的，古人并非我们理解的那样，女性毫无地位。
    小道士跟崔正义一脉相承，节操随时可扔。
    然而正所谓平时不知节操贵，关键时刻空流泪。庄锋对法宝、丹药确实没需求，又何必白扔节操？
    龙敖天也不强求。
    不过最后一件法宝，也就是赠予庄锋的那件，龙敖天要求庄锋亲自挑选。
    “这不是嫁妆，是本王的赏赐。”龙敖天如是说，“你若挑不出一件心仪的宝贝，随便凑合，岂不是说，龙王宝库虚有其名？本王可丢不起那人。”
    换句话说，庄锋不走心，龙敖天都不满意。
    那就继续找呗。
    龙敖天的乾坤罩就是从宝库中淘到的，而且时间并不长——至少对龙族来讲是这样。上溯二百年，龙敖天根本没有不屏蔽无线信号的需求。
    庄锋也是重度电子产品爱好者，如果宝库中还有类似的法宝，他当然喜欢。
    终于，某架子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了庄锋。
    伸手拿起：“这……也是法宝？”
    龙敖天耸肩：“从气息上判断是法宝，但你要问我，它具体是什么，抱歉，本王跟你一样，也是第一次见。不妨找找，周围有没有说明？”
    很遗憾，说明是不存在的。
    大部分法宝类收藏，旁边都没有说明。丹药倒是基本有说明，至少会有个名字。估计龙族先祖和历代龙王，担心后代……吃错药。
    妙空凑过去：“咦，小绿人？”
    “错，是安卓机器人。”
    庄锋手里的法宝，通体墨绿色，大小跟易拉罐差不多，圆滚滚的样子也很像易拉罐。但它的上部还连着个半圆球，球上竖了两根“天线”。
    除了没有手脚，跟安卓机器人形象十分相似。
    “安卓机器人……是什么？”
    妙空茫然，龙敖天也露出迷惑的表情。
    东海龙王爱玩电子产品，其中不乏安卓系统，比如他的智能眼镜就是。但他的玩就是单纯用，刷机什么的他可没兴趣，因此就算偶尔见过安卓机器人形象，也会忽略。
    庄锋对两人解释一番。
    龙敖天失笑：“巧合罢了。”
    龙敖天自己放的法宝，肯定有印象。这法宝他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就是说，至少有数千年历史。
    “应该是这样了，否则难道还能是穿越者炼制的？”庄锋点头。
    穿越，修行人并不认同。
    时间乃天道最高法则，神仙都无法超越，普通人又凭什么穿越、重生？固然天道至高无上，它乐意的话，是可以让任何人穿越的。可是别忘了，天道十分重视逻辑，干嘛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话说回来了，天道是发展变化的。
    就像道门以前不认同六道轮回，或许多年后，随着时代发展，修行人的思想观念会发生转变。
    妙空问龙敖天：“这是灵宝？”
    “据本王观察，应该是，可惜用途不明……”
    “无所谓啦，反正庄锋不爱用法宝。”妙空拍拍庄锋的肩膀，“道士，你应该选它——本公主觉得，这件灵宝跟你很配哦。”
    庄锋不以为然：“它又不是真的安卓机器人，样子像而已，挨踢道士用不上。”
    “我说的是颜色。”
    “嗯？”庄锋一愣，随即大怒，“你几个意思？”
    “道法自然嘛，绿色很环保、很自然。”
    “环保你个头啊。”庄锋瞪眼，“龙族也是道祖苗裔，您到底有多不学无术？现代‘自然’一词确实来自道德经，但道法自然的本意，可不是大自然！”
    龙敖天打圆场：“别激动，妙空跟你开玩笑的。”
    妙空嘟囔：“那可不一定……”
    本公主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你这混蛋道士再不肯做解药，万一控制不住，后果可大可小。
    “好了，不喜欢就不要。”龙敖天摆手，“庄锋你又不赶时间，继续找呗。”
    庄锋摇头：“不用，就它了。”
    妙空大吃一惊：“我去，你还真爱绿色！”
    “闭嘴吧你。和颜色无关，我喜欢这东西的造型，很有科技感。嗯，跟笔记本摆一起做装饰，挺合适。”
    “拿灵宝做装饰品……你开玩笑的吧？”
    “为什么不行？”庄锋乐了，“贫道如今可是元婴真人，还怕法宝被抢不成？”
    这是事实。
    即便当初庄锋修为低，通常也没人敢抢他的法宝，鸿蒙派后台硬邦邦是原因之一，修行界整体氛围和谐，也是重要因素。敢抢法宝的，要么是不懂规矩的菜鸟妖怪，要么就是邪修了——两者都不成气候。
    当然，灵宝比较珍贵，修行人一般不会乱来。
    比如鸿蒙派，老道们表面对庄锋开放一切，实际上事先已经把珍贵的灵宝，以及核心典籍收走。庄锋拿走无所谓，关键是怕他弄丢了。
    以庄锋现在的修为境界，响当当的前辈高人，灵宝当摆设装逼，固然有点作，但也不是太过分。
    而“作”，是鸿蒙派传统之一。
    “很好，那么，是时候给它取个响亮的名字啦！”
    妙空兴致勃勃，之所以建议庄锋选神似安卓机器人的灵宝，正因为取名相对容易，她脑子里已经有所构想。否则论脑洞大开，她可比不了庄锋。
    妙空：“绿巨人……不，绿小弟怎么样？不喜欢呀，那么绿光侠嘞？”
    庄锋：“敢不带绿吗？”
    “当然可以，环保之星，草原精灵！”
    “别拿颜色说事儿。”
    “那好吧，本公主只能拿出压箱底的绝活了。”妙空正色道，“天线宝宝——迪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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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1章 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搞怪，属于技术活。
    例如庄锋给妙空的仙宝取名“抖艾母”，光脑洞大不成，还需要广泛的涉猎。26个英文字母简单，A文化就不是谁都感兴趣了。而且庄锋没念成抖mei，否则说不定妙空听过，毕竟她也上网看视频什么的。
    总之以妙空那点可怜的知识储备，想搞忽悠界的老前辈庄锋，是不可能的。
    “小安。”庄锋挥手道，“贫道决定叫它小安。”
    “这太普通了吧……”
    “简单为美。”
    “不是说语不惊人死不休吗？”
    “那是大罗真空笛说的，不是我。况且别忘了，你是龙族公主，王者才需要注重气势。贫道乃淡泊名利的出家人，简单、朴素才是我的风格。”
    妙空叹为观止：“每次都是这样，怎么讲你都有理，真服你了。”
    龙敖天在旁边微笑。
    没嘴炮神通，他能帮你获得自由出入龙宫的权利？
    “但为什么是小安，不是老安？它光在宝库中，就至少待了好几千年呢。”
    “你瞧它多萌啊，哪里老了？”
    萌？妙空反复观察，绿油油、圆滚滚的样子，实在看不出跟苗小乐有任何相似之处。妙空不懂，看到这件法宝，庄锋自动转换成了IT男的审美。
    龙敖天说道：“俩小年轻真无聊，法宝名字就是个代号，无所谓嘛。”
    妙空眼睛一亮：“您的仙宝还没换名字……”
    “别，本王自己来就好，不劳二位费心。”龙敖天连忙拒绝。
    ……
    出宝库后，龙敖天专门召集长辈们，将宝库之行做了通告。其中，尤其强调庄锋知分寸、不贪心，明明有机会收取仙宝，却只拿了件不知所谓的“绿胖子”了事。
    提心吊胆的龙族长辈顿时松了口气。
    没错，交好庄锋很有必要，但他们也一直在担心，庄锋会搬空宝库。
    毕竟除了龙王，宝库规模龙族也不清楚。至于庄锋的保证……大家跟庄锋斗争的经验也算比较丰富了，基于以往的认知，对他的节操信心严重不足。
    小道士信守承诺，长辈们十分欣慰。
    然而，这已经不重要了。
    仙宝被庄锋击败，可以认主了？
    这个信息，震撼了大殿内的所有龙族！
    仙宝不肯认主，龙敖天对同族抱怨过，以前的龙王也曾透露过，总之不是秘密。比得不到更痛苦的，是明明拥有却用不了。宝库专属龙王，没其他龙族的份儿，但龙王代表龙族，大家为龙王惋惜不行么？
    庄锋赢了赌赛，仙宝集体认怂……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龙王可以收取任何仙宝。
    而且，只要龙王愿意，庄锋又乐于帮忙，把仙宝送给任何人，都能轻松认主收取！
    大殿内的龙族，不由得砰然心动。
    龙王宝库固然只属于龙王，但拿出其中的物品，赏赐子民、馈赠好友，是宝库主人最基本的权限。
    “大哥。”老三叫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龙敖天摆手打断他：“你想说，仙宝放在宝库中也是浪费，不如拿出来分配给大家，对不对？”
    “呃……没错。”
    在一心做未来龙王的老三看来，宝库早晚是他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如此败家？其实，他是想请龙敖天赐给自己一件仙宝。
    没办法，老三|反应慢，才意识到，当众求大哥单独赏赐，是会引起众怒的。
    龙敖天打断他，老三正好顺水推舟。
    咦？会不会是大哥已经猜到了，因此及时打断自己？
    这次老三|反应倒挺快。
    原因很简单，兄弟俩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无可否认，最了解老三的一定是龙敖天这个亲哥。
    龙敖天笑眯眯道：“庄锋不负本王期望，降伏所有仙宝。如果我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把所有仙宝都收了。那么，大家不妨猜猜看，我和妙空，为何每人只收取一件仙宝呢？”
    庄锋心说，你怕那群碎嘴子呱噪呗。
    龙族们却不这样想。
    听了龙敖天的话，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龙族的眼睛都闪闪发亮。
    龙敖天郑重道：“是的，庄锋降伏仙宝的那一刻，本王就决定，将仙宝拿出来，赐予你们！”
    轰的一声，龙族们群情振奋。
    “一直以来，仙宝放在宝库中吃灰，套用凡人的话，这是资源的极大浪费。历代龙王都想物尽其用，可惜……所以，你们应该感谢庄锋，没有他，本王就算拿出来，你们也收取不了。”
    龙族们纷纷表情复杂的看向庄锋。
    这道士说闹腾，那是真能闹腾。然而回头想想，人家闹腾着，不知不觉就成了元婴高人。更关键的是，进一趟宝库，居然降伏了仙宝。
    就在不久前，大家还强烈反对他进宝库呢。
    想想看，若是当时他们成功了，庄锋进不去宝库，也就降伏不了仙宝，那么龙族还得继续跟无数年来一样，看着仙宝干瞪眼。
    感激肯定是有的。
    更多的，是对庄锋超强气运的咋舌，得是多受天道青睐，才能以区区元婴修为，降伏仙宝？
    是的，这只能解释为气运。
    要知道，并非所有龙王，都像龙敖天这样天赋较差，还损伤过根基。历代龙王，不乏化神、还虚，甚至合道修为，然并卵，他们全部拿仙宝没辙。
    联系到二十出头的元婴的事实，龙族们不得不再次承认，龙王眼光毒辣呐。
    “驸马今日之功勋，足以彪炳龙族史册。在此，我强烈建议，给予驸马——”老头龙说到这里，顿了顿，提高声音道，“等同于龙王的权柄！”
    嘶——
    所有龙族倒抽一口冷气。
    您玩真的？
    什么叫“等同于龙王的权柄”，那不就是龙王吗？！
    庄锋确实让人刮目相看，现在，再也没有龙族敢把他看作“卑微的人类”。可是，就算想交好，也得有个限度，他毕竟不是龙族，不能乱来吧？
    承认他的驸马身份，这绝对没问题。
    给他更多的权限，比如随时进出宝库，此时此刻，大家不仅没意见，还乐见其成。
    但让他跟龙王权柄相同……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家能接受，你让龙王怎么想？任何族群，王者只能有一个，这么浅显的道理，您这位老前辈难道不懂？
    龙敖天确实有些不高兴。
    他亲近庄锋，不代表愿意分享权柄——虽然，龙王的权柄也就那么回事。
    “有句话你听说过没？”龙敖天似笑非笑看着老头龙，“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老头龙怔了怔，连忙道：“龙王误会了，老夫不是说，让驸马跟您共同治理龙族。那跟规矩不合，您知道，我最在乎规矩。”
    “那你是几个意思？”
    “我是说，给予驸马部分龙王待遇，具体来讲，比如……纳妃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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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3章 老家伙你变狡猾了

    老头龙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老夫懂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庄锋这等俊彦做东海驸马固然可喜，龙王却也受了鸿蒙派影响，不再敬畏先祖。”
    “这真是池鱼之殃啊。”
    庄锋不乐意了：“你们吵吵，贫道可没助攻……我是说插话。结果老头儿你忽然来一句鸿蒙派影响，好，就算老道们品德高尚、感染力强，影响了龙王，那又如何？鸿蒙派对祖师可是很尊重的。”
    老头龙一梗脖子：“驸马何必强辩？鸿蒙派不在乎规矩，大家都知道。”
    “这我认，但我们尊师重道。”
    “呵呵老夫无意与驸马争论也不是说鸿蒙派不好知道那是你们的传统可它并不适合龙族。”
    “我去，一气呵成啊！”
    “驸马嘴炮无双中招无救老夫只能出此下策。”
    庄锋想了想，说道：“贫道很迷惑，你主动提出给予驸马纳妃权力，可见知道变通，并非那种油盐不进的老顽固。为什么在这种小事上，却如此固执呢？”
    “事有轻重缓急变通亦是如此须知……”
    “停！咱正常说话行不行？”
    “驸马保证不开嘴炮不跟老夫争论就可以。”
    庄锋气笑了：“分仙宝是你们龙族的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行，贫道答应你，不帮龙王讲道理。”
    “多谢驸马体谅。”
    老头龙停止炫耀肺活量，恢复正常：“老夫承认，阻止龙王分仙宝，是我小题大做。我只是希望，龙王在宣示权威的同时，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庄锋恍然大悟：“你是受不了被忽视。”
    “并不是。”老头龙摇头，“我说过，事有轻重缓急，龙王不应为一己私念装糊涂，不给你纳妃的权力。”
    “可贫道根本不想纳妃啊。”
    “你确定？”
    “呃……好吧。”
    庄锋明白了，老头龙八成知道自己去北海的内幕。龙敖鼎不可能乱讲，老头龙所了解的，只能是北海的“官方说法”，然而他可以推理分析呀。对庄锋，老头龙也算屡败屡战、相当了解对手了。
    老头龙脸上露出微笑：“看来驸马懂了。是的，老夫在为你争取权益，你应该支持我。”
    龙敖天冷冷道：“所以，刚才据理力争也好，愤怒伤心也罢，都是你的伪装。”
    老头龙躬身：“这取决于龙王是否愿意纳谏。”
    龙敖天翻白眼：“老家伙你变狡猾了。”
    “君子欺之以方，老夫听说，敌人狡猾，你只有变得比敌人更狡猾，才可能取胜。”老头龙满脸恳切，“龙王自然不是敌人，但您执意破除先祖的规矩，作为臣子，老夫注定无法阻挡，只能尽量往好里引导。”
    龙敖天性情大变，老头龙是最先看出来的。
    以庄锋突破元婴为借口，龙敖天将自己心态变化的事实掩饰了过去。如果一切正常，老头龙不会多想。
    然而分仙宝、废除陈旧规矩，这跟龙敖天一贯的做派严重冲突。
    龙敖天是个相对自私的龙王，尤其有了妙空之后，更是一切为女儿考虑。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随便分仙宝，因为那都是未来龙王的财富。
    规矩也一样，他可以废除对龙王不利的规矩，“不轻易开启宝库、拿出宝贝”显然不是此类规矩。
    于是老头龙确定，龙敖天心态有问题。
    龙王也不能执意妄为，这是传统。然而如果龙王不尊重所谓的传统，不在乎规矩呢？理论上，长辈们可以联手反抗龙王的乱命，甚至请出还虚龙族逼龙王屈服。
    理论很美好，现实却行不通。
    一位屈服于臣子的龙王，还是龙王吗？
    如果臣子能轻易逼帝王服从，又何必立个主上效忠，干脆废除帝王制，实行民主共治得了。
    因此，历史上龙王犯糊涂，最终结果，通常是臣子屈服。老头龙甚至猜测，某些明显不合理，对龙族发展不利的规矩，就是在类似情况下立下的。
    不轻易开宝库送宝物，就是不合理规矩。
    反正老头龙想不出，这条规矩除了有利于龙王，对龙族发展有任何益处。
    所以说白了，老头龙对废除这规矩没意见。当然他也不会主动支持，原因很简单，即使不合理的规矩，也不宜轻言作废，否则会连累其它规矩的。
    老头龙自问阻挡不了龙王，因此，龙敖天刚提出分仙宝那一刻，他就决定，引导龙王给庄锋特权。
    某种意义上，给庄锋特权，也是立新规矩。
    这有可能会形成惯例，比如经历数代龙王后，“驸马有权纳妃”成为新的龙族传统。
    然而这其实无所谓，因为庄锋是罕见的特例，龙族驸马一般也是龙族，他们和龙王一样，对三妻四妾毫无兴趣。
    听了老头龙的话，龙敖天沉吟不决。
    妙空急得顾不上传音，叫道：“老家伙你疯了，给庄锋纳妃的权力，他敢把未婚女龙全勾走，信不信？”
    庄锋汗然：“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没那么夸张。”
    “你有吃不了先占着的恶习。”
    “这是诽谤……”
    “闭嘴，不许说话！”
    龙敖天摆手：“别吵，听本王说。大家显然有所误会，庄锋和历史上的驸马不同，他做龙族驸马的同时，还兼职鸿蒙派未来掌门。换句话说，他并非招赘的女婿，龙族的规矩，对他是无效的。”
    老头龙不由得一怔。
    “已有规矩约束不到他，新立的规矩，对他也毫无意义。那么，给不给他纳妃的权力，又有什么区别呢？”
    龙敖天看向老头龙：“你的想法，本王懂。但一切取决于庄锋，以及鸿蒙派门规，而不是龙族——或者你认为，龙族有能力威胁鸿蒙派？”
    老头龙缓缓摇头：“不能。”
    “所以喽。”龙敖天摊手，“你想做点事，只要在你职权范围内，并保证不丢龙族的脸面，尽管放手去做。纳妃的权力，本王是不会给庄锋的，那毫无意义。”
    “咦，他想做什么？”妙空一脸迷惑。
    庄锋传音道：“根据老头的一贯尿性，贫道分析，绝对跟龙族的延续有关……哎呀我去，他是看我长得帅、天赋高，想拿我改善龙族基因！”
    妙空瞠目结舌。
    “万幸龙王睿智，否则道爷心软，被人求来求去的，肯定不好意思拒绝，岂不是沦为种马，呃，种龙？种人？总之太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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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4章 本王不是针对他

    老头龙还真没考虑过，庄锋的身份问题。
    这不怪他。龙族历史上，像庄锋这种非龙族驸马，不敢说绝无仅有，肯定是屈指可数。如果加上不入赘的因素，那就真的是独一份了。
    然而，正常驸马，老头龙也不会为他争取纳妃特权。
    正因为庄锋的特殊性，老头龙才会据理力争。发觉龙王心态不对头，往有利于龙族的方向引导，只是次要原因而已。
    听了龙敖天的话，老头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这事的关键，不在于龙族规矩，龙王，甚至妙空说了都不算，真正的话事人，是庄锋，是老道们。鸿蒙派门规倒是不需要考虑，原因大家都懂。
    “老夫请旨，择日拜会鸿蒙派。”老头龙躬身。
    龙敖天不耐烦的挥手：“想去就去，拜会同道是你的自由，用不着本王同意。”
    “可老夫联系不到鸿蒙派啊。”
    不事先联系好，贸然跑去拜山可不妥。老头龙请旨是幌子，让龙敖天帮他联系鸿蒙派，才是真正诉求。
    龙敖天指指庄锋：“你可以让庄锋传话嘛。本王想去鸿蒙派，也得通过他，老道们平常不出门。”
    这当然是谎言，拜山有专用法诀，龙敖天跟老道们有交情，随时可以跑去找他们。
    可龙敖天为什么要为老头龙提供支援呢？老东西脑残，丢的可是龙族的脸面。况且涉及到女儿的幸福，龙敖天向来毫无原则，保存龙族血脉也得靠边站。
    因此龙敖天接着传音给庄锋：“不准帮他。”
    庄锋不动声色传音：“您尽管放心，小婿好歹是出家人，对做种马毫无兴趣。”
    “你猜出来了？”龙敖天脸色微变。
    “您觉得这很难猜么？”
    “好吧，你生性机灵，猜不到才奇怪。不过本王必须声明，老家伙是个奇葩，不代表龙族都这样，你可别因此对龙族有什么成见。”
    庄锋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恰好老头龙视线转过来：“驸马为何摇头？”
    “噢，是这样，贫道建议您，最好先别去拜山。我师父他们刚刚突破，正在巩固境界呢，暂时可能无法接待前辈。”
    老头龙微笑：“不急，老夫最不缺耐心。”
    庄锋耳边传来妙空的声音：“老东西真他玛能活，都一万多岁了，好希望他明天就咽气呐。”
    老头龙修为不出众，却是四海龙族最年长的。
    年龄超过一万年，对龙族来讲也是长寿，随时可能因为寿元耗尽而死亡。老头龙对自己却很有信心，他觉得，再活个几百年，没多大问题。
    这方面，龙族的预感通常不会出错。
    其实，根本原因在于修为。
    修为足够，只要不是意外死亡，寿元耗尽前，都会有所感应。庄锋的师祖出山寻找机缘，就是因为感应到自己活不了几年。高僧临死前，往往会事先通知门人，并找个地方坐化，也是同样的道理。
    因此，老头龙觉得他还能活，他就真能。
    另外，修为也决定了，即使寿元快耗尽，修行人也不会跟普通人似的，老得走不动道。
    搞定老头龙，话题转回仙宝。
    说实话，除了老头龙，这才是大家真正关心的话题。庄锋能不能纳妃，跟他们有毛关系啊？
    没老头龙反对，事情迅速确定。
    龙敖天也不拖延，带庄锋再次进入宝库，将仙宝全部弄出来，开始仙宝大派送。
    有庄锋在，仙宝们得遵守诺言，自然无法反对。
    但龙敖天很有趣，可能是厌烦老头龙吧，他不论资排辈，而是让仙宝们挑选主人。对大殿内的长辈来讲，这样其实更好，因为大家机会完全平等。
    东海唯一的还虚吉祥物也闻风而来。
    这可是仙宝，谁不动心？
    仙宝挑选主人，是有潜规则的。
    仙宝通常更喜欢天赋卓越、发展潜力足的主人，因为主人越强，能发挥出的威力就越大。仙宝也有攀比之心，可因为法则限制，他们无法单独对敌，只能依靠主人来炫耀武功。
    另外，主人年龄太大也不行。
    寿命短，仙宝不歧视，因为只要天赋高，总会修炼出成就，增加寿元，甚至长生不死的。老头龙那种眼瞅着就快寿终正寝的家伙，仙宝们就瞧不上。
    因此，老头龙孤零零站在那里，没一件仙宝理他，颇有些凄凄惨惨。
    好吧，龙敖天让仙宝选主人，就是针对老头龙。
    庄锋觉得有些不落忍，想出面干涉，却被龙敖天制止了：“本王不是针对他。以他的修为和年龄，就算收取仙宝，你觉得能发挥出多大战斗力？”
    “战斗力？”
    “你以为，本王派送仙宝，只是为了挑战传统？我承认有这方面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增强龙族实力，对抗周睃那来历不明的妖仙。”
    庄锋知道，龙敖天的做法是正确的。
    全体拥有仙宝的东海龙族出动，周睃恐怕也得头疼。即便对付不了他，至少能帮二师叔围追堵截。
    进一步想，四海都有还虚龙族，四个还虚以仙宝为辅助，说不定能缠住周睃呢？
    只要缠住了，二师叔棒槌发威，周睃必死无疑。
    所以龙敖天希望，庄锋能跟他去其它龙宫，进宝库将所有仙宝都降伏。没错，四海龙王的宝库，全是类似情况，收了一堆能看不能用的桀骜仙宝。
    庄锋笑了：“贫道能进东海宝库，那是因为我是东海驸马，更关键的，是您悟了。其他三位龙王，可不一定能想开。关系到先祖的规矩、传统，您这个四海龙王的老大，说话也不好使。”
    龙敖天说道：“妖仙降临，四海龙族必须高度重视，本王有信心劝动他们。”
    “您劝呗，他们同意了，贫道再去也不迟。”
    龙敖天点头：“也好。”
    庄锋不答应，不是怕浪费时间。晋级元婴期，小道士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的修炼也算不上刻苦。
    关键在于，庄锋怀疑，周睃有极大可能，还在暗中监视自己。
    他不会因此藏起来不敢出门，但也没必要故意刺激周睃。去龙宫解锁仙宝，增强龙族实力，对周睃来讲，很显然就是种刺激。
    若是其他龙王同意，庄锋可以冒险。
    八字没一撇的事，他何必先巴巴跟龙敖天跑去？
    仙宝收取完毕。
    庄锋和妙空告辞离开，龙敖天则趁着还虚龙族露面，还要开个会，商讨对付妖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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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6章 绿胖子搞事情

    崔正义摊手：“那就看呗，没人拦你呀。”
    “你把我放抽屉里，我怎么看？”
    崔正义乐了：“知道么，我不仅是鸿蒙派长老，还是IT精英、高智商人士，跟著名科学家时常切磋得难分难解——总之，我逻辑思维非常强大。”
    老安没说话，因为它听不懂。
    “我是说，你话里有明显漏洞。”崔正义笑道，“你先前告诉我，你不是看，是感应。那么，放进抽屉里，影响你感应吗？”
    老安这才明白崔正义的意思。
    “老朽也解释不清楚，这是种……感觉吧。”老安说道，“我在暗无天日的宝库中待了无数年，再不想进入任何封闭空间，哪怕阻挡不了感应的抽屉，也不行！”
    “宝库？”
    “龙王宝库。”
    “嘘！”崔正义吓了一跳，“看来你不懂规矩啊，记住喽，龙族存在是个秘密，绝不能乱讲。”
    “好吧，老朽明白了。”老安倒是很听话。
    崔正义问：“仙宝比灵宝珍贵？”
    “天壤之别！”
    仙宝老安将法宝的档次区别对崔正义说了一遍，着重指出，只有神仙，而且是修为境界较高的神仙，才能炼出仙宝。刚飞升的神仙，只会炼制灵宝。
    崔正义撸起袖子，给老安看：“这是什么档次？”
    “法器而已。”老安很不屑的语气。
    “也对，庄锋当时那点水平，也就能炼制法器了。”崔正义只是确认一下，并不在意，“那么，强大的仙宝先生，您又有什么神奇本领？”
    话音刚落，笔记本屏幕猛然一黑。
    崔正义起初没在意，他以为设定的关闭显示器时间到了。随即察觉不对，因为不仅屏幕黑了，风扇、硬盘的声音都消失了。
    崔正义用电脑，可从不设定自动休眠。
    他伸手按电源按钮。
    毫无反应。
    “不用试了。”老安的声音传来，“你的这件法器……不，笔记本电脑，已经完全耗尽能量。”
    “你干的？”
    “正是老朽。”
    “没任何接触，就能吸干能源……”
    “不，你误会了，老朽的能力不是吸收能量。”
    涉及自身本事，老安可不想被误会，吸收能量这么原始的功能，怎会是本仙宝的拿手好戏？
    “老朽乃天机大衍玺，专精收集信息，推演计算。方才我已将你笔记本电脑中的所有信息，尽数获取。因为我获取太快，按你们的说法，就是吞吐量峰值过高，电能瞬间耗光。”
    看得出来，天机大衍玺，也就是老安，正在迅速吸收消化获取的知识。
    先前它还不清楚，笔记本电脑用的是电能呢。
    这才过了多久，它已经能说出电能，甚至吞吐量这么现代化的术语了。
    崔正义吃了一惊：“这么牛逼！”
    “呵呵，我是仙宝，这只是我的基本能力而已。”
    崔正义忐忑的问：“你都收集了什么？”
    笔记本上有小|电影，崔正义……当然不在乎啦。
    令他担心的，是那些自己编写的黑客辅助工具。不过也不是太担心，因为一个合格黑客，从不会在系统中留下任何痕迹，即使那是自己的私人电脑。
    再者说了，老安能看懂编译后的机器码？顶多也就是收集点文字、影像之类的信息吧。
    老安说道：“给我足够时间，我能收集所有一切。可惜你的笔记本太弱，电能供应不上，因此我只收集了部分文字和视频。”
    崔正义很庆幸，自己没给笔记本插电。
    节操再低，也不愿泄露隐私呀。老安简直就是个超级偷窥狂，崔正义觉得，应该立刻有多远扔多远。
    “惹不起惹不起……”崔正义拿出手机，“您太牛逼，做摆件明显屈才了。稍等，我给庄锋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安排个更有前途的工作。”
    老安没吱声。
    崔正义捣鼓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根本不亮。
    “你干的！”崔正义猛地反应过来。
    “老朽急需更新知识库嘛。”老安说道，“手机上的资料略少，科学视频也不多。”
    “什么科学视频？”
    “研究人类繁衍技巧的科学视频喽，你先前不是说，你是科学家吗？”
    “我说我朋友是科学家！还有，你懂科学家是什么意思吗？”
    “本来不懂，资料融汇贯通后就懂了。另外你们使用的简化字，还有几种原始粗陋的外语，老朽也已掌握。瞧，知识就是力量，所以我才急需更新知识库。”
    “更新你个半圆头！”崔正义大怒。
    金欢出现在门外：“老板，你确定自己没事？”
    “来得正好，你去找庄锋——别打电话，亲自去找。”崔正义叫道。
    搞不清老安“收集资料”能覆盖的范围，但仙宝好歹沾个仙字，八成不会在乎金欢的妖怪身份。
    金欢迟疑：“老板你怎么了？”
    “出了点状况，超自然的那种，你懂的。赶紧去找庄锋，就说他送我的绿胖子搞事情，让他立刻回来处理。”
    金欢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崔正义看着老安冷笑：“你摊上大事了，绿胖子。”
    “收集信息、推演计算，是老朽存在的意义，我不觉得自己有错。”老安声音沉稳，“再者我是仙宝，又不是人，不会泄露你的隐私，你紧张什么？那些视频，又不是你演的……”
    “我去，你知道视频是表演！”
    “本来以为是科学资料，刚刚才推演出真相——再说一遍，更新知识库，对我十分重要。”
    崔正义一阵无语。
    一向自诩天才的胖子，发现跟老安比，他那点学习能力简直可以扔。
    “知道隐私这个词，你还乱来？”
    “抱歉，先前不知道……”
    “又是该死的推演！”
    “老朽此刻正在推演你的手机底层，安卓，跟道长给我取的名字有关，对吧？它基于Linux系统，由狗歌公司开发。”
    崔正义瞪大眼：“这也行？”
    “只要是有意义的信息，我都能收集、推演。不过老朽预测，推演失败的可能性为90%。OS底层架构过于复杂，我需要参考更多系统。”
    崔正义真服了。
    这玩意儿，越说越专业化。
    “外面的设备很多，老朽能不能……”
    “不行！”
    “为什么？这不涉及隐私呀。”
    “因为你太妖孽，我怕闹出机器人统治世界的狗血桥段，我们科技水平太低，可没有太空堡垒卡拉狄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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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7章 老朽不挑主人

    崔正义的吐槽，老安听不懂。
    不过老安也没轻举妄动，它清楚崔正义的身份，在崔正义明确反对的前提下，它是不敢乱来的。
    回头想想，采集笔记本上的信息，是因为崔正义问它有什么神奇本事，它在演示嘛。当然，接着又采集手机上的信息，确实有钻空子之嫌。
    仙宝有灵，耍小花招很正常。
    崔正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安聊天，等庄锋回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庄锋返回公司。
    金欢是个实诚妖怪，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仍然严格的执行了崔正义的命令。她先问过同事，庄锋去哪儿修电脑，然后一路狂奔，去找庄锋。
    对金欢来讲，奔跑比打车更快。
    引起惊诧无法完全避免，但在闹市区奔跑，金欢经验丰富。尽量走小巷子，偶尔还会跳到楼顶，实在人多避不开，则降低速度。
    十几分钟，是金欢找庄锋花费的时间。
    庄锋回来就简单了。
    找个理由告辞客户，出门随手一挥，三人就直接出现在正义电脑门口。庄锋的元婴修为，可不存在任何瑕疵，心境合格，懂的也足够多，能充分发挥。
    让慧完自己玩，庄锋走进办公室。
    崔正义迅速把情况讲了一遍。
    庄锋冷着脸布下一道隔绝法阵，心神微动，桌上的老安飞到他手中。确定自己还是老安的主人，庄锋的面色这才有所松动。
    “鬼东西挺会伪装嘛。”庄锋冷笑道。
    “老朽不是鬼，也并未伪装。”老安明显不服，“道长，您从没问过我是否仙宝，对不对？”
    “我不问，你不会主动说？”
    “道长明鉴，我不是人，不需要自我介绍。仙宝，说白了就是主人的工具，为您服务是老朽唯一职责，乱开口说话，那不成碎嘴子了？”
    庄锋一愣：“你觉得，自己是工具？”
    “当然，就如同崔长老的笔记本、手机。”
    “真的假的？”
    庄锋十分诧异。那群话痨仙宝就认为，说它们是工具，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如果老安没说假话，那它跟那群妖艳贱货确实截然不同。
    “你的本名是什么？”
    “天机大衍玺。”
    “好吧，同样透着一股恶俗味。”庄锋挥手，“从此刻起，忘掉那个破名字，就叫小安，不，老安。”
    “老朽没意见，工具全听主人的。”
    “嗯，至少挺有自知之明，道爷十分欣慰。还有，不准再随意采集信息，尤其是崔长老的小|电影，那都是他筛选出的传世珍藏，劳动成果懂吗？”
    老安呵呵笑道：“遵命。”
    很显然，它听懂了庄锋的调侃。
    “这就完了？”崔正义叫道，“你得惩罚它。”
    庄锋乐了：“你会惩罚自己的手机？”
    “当然会啦，手机不好使，我分分钟双清，恢复出厂设置，教它做人。”崔正义一本正经道。
    “仙宝可没法双清，除非回炉重造。”庄锋摇头，“况且，别告诉我你没想到，老安的本领，如果利用得当的话，绝对是神器！”
    老安忍不住道：“道长，我是仙宝，不是神器。”
    “你的知识面还太窄。”庄锋想了想，对崔正义道，“它不是要推演系统吗，没问题。把你收集的旧系统光盘都拿出来，让它一次收集个够。”
    “不行。”崔正义断然拒绝，“这玩意儿跟人工智能似的，你就不怕搞出大事？”
    “你是说机器人统治世界？想多了。仙宝本身就有灵智，表现得人性化很正常。它的功能是奇葩了点，但仍然属于仙宝，修行人的工具，翻不了天。”
    老安说道：“道长，老朽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我这不是奇葩，是独特。”
    庄锋挥手：“奇葩和独特一个意思。”
    “我知道两者本意差不多，但在我刚收集到的信息中，奇葩已变成贬义词。”
    “你的采集推演能力确实够强大，那么，为什么你认为你不是奇葩？”
    “因为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老安说道，“道长应该知道，并非所有神仙都追求武力，同样，神仙炼制的仙宝，用途自然也不局限于协助主人战斗。炼制我的仙长，也就是我的第一位主人，他以大衍之术入道。”
    崔正义迷惑：“大衍之术？”
    庄锋解释：“就是咱们说的数学。”
    老安说道：“按现在的说法，的确是数学。成仙之后，老主人能推演的内容更多，便炼制了老朽，辅助他进行推演。”
    崔正义笑：“那他应该炼制算盘才对呀。”
    “算盘怎能跟仙宝相提并论？”老安不高兴了。
    庄锋摆摆手，问：“那你怎么又跑龙王宝库里了，还伪装成灵宝？”
    “老主人不要我了。”老安声音明显低落，“他说，大衍的尽头是天机，哦，也就是卜算之术，古往今来从无例外。他为我取名天机大衍玺，天机在前，大衍在后，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庄锋猜测道：“他也不例外，终于对数学失去兴趣，开始研究算命，对吧？”
    “神仙不算命，是推演天道法则。”
    “总之就那么个意思。”庄锋无所谓的耸肩，“所以他需要一个新仙宝，为数学而生的你没用了。”
    老安发出一声长叹。
    被抛弃的滋味，即使自认工具，也免不了惆怅。
    “老主人将我扔进储物戒，后来又送给天庭，赐予龙族。道长请想，龙族怎会喜欢数学？这纯属明珠暗投呐。我心丧若死，自我封闭，龙族甚至不清楚我是仙宝，随便放架子上就不管了。”
    庄锋心说，龙族看不出你是仙宝，主要因为你不够闹腾。
    “道长看中了我，老朽很高兴，随便一个修行人都比龙族强。但您和龙王的对话我听见了，知道你不喜欢仙宝，所以不敢乱开口。”
    “然而现在你暴露了，我随时能把你转送别人。”
    “老朽无所谓。”老安说道，“暗无天日的宝库，我早已受够。只要能出来，跟谁都一样，哪怕龙族。可惜，我的样子不够威武，历代龙王都注意不到我。”
    表明仙宝身份，当然是可行的。
    但老安擅长推演嘛，根据龙族的三观，以及自己的样子、功能，它的推演结论是，自己被送进专用宝库跟其它仙宝放一起的可能性，远大于被龙王接纳。
    崔正义眼睛一亮：“庄锋，送给我怎么样？”
    庄锋还没回答，老安先乐了。
    “老朽不挑主人，但崔长老你真不行。”
    “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行了？”
    “老朽是仙宝，能自行转化天地元气，无须借助主人的法力就能运作。但你没修为，是无法让我认主的。”
    崔正义哈哈一笑：“修为？我的科学家朋友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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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9章 WIFI

    庄锋又问了几个问题。
    老安不仅记得他和崔正义，也还记得先前的经历。而且，随着庄锋问话，老安的“精神”迅速恢复正常。它心有余悸道：“道长的符咒好生可怕，老朽彻底服了！”
    庄锋迷惑的看崔正义。
    崔正义指向桌上的笔记本：“认识它吗？”
    “崔长老的法器，叫……”老安惊呼一声，“天呐，老朽竟然不记得了！”
    没办法不惊呼，从被创造出来那天起，老安就从未体验过这种“忘记”的怪异感觉。
    崔正义举起手机：“这东西呢？”
    老安声音中带着哭腔：“老朽非常确定，我见过，还采集过它的信息。可是为何我记不起，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我乃仙宝，这不可能发生！”
    “仙宝也得按基本法。”崔正义悠然道。
    庄锋若有所思：“你是说……”
    “我不熟悉法宝，但我猜，神仙炼制的老安，跟现代计算机系统，原理有着惊人的巧合。”
    “正常，天道至高无上嘛。”庄锋点头，“神仙又不是怪物，跟普通人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思维模式差别不会太大。况且，科技也是天道法则的体现。”
    车轮一定是圆的。
    在同一物理法则下，任何智慧群体，哪怕外星人，最终都会发现，圆形的车轮最省力。
    同样的道理，炼制老安这种辅助计算工具，在自动诞生出的正常器灵外，神仙会设计类似CPU、存储盘之类的功能模块，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老安还记得庄锋和崔正义，因为那是它存储于灵魂的正常记忆。
    就像所有被变性符击中的人、妖、龙族，以及其他仙宝，正常记忆不会消失。
    但它采集到的信息太过庞大，灵魂容纳不了，只能存储于专门设计的模块中。变性符的效果，对法宝来讲，就是让其功能失效。那么，存储模块功能失效，造成的后果，就是收集到的信息丢失了。
    这也不难验证。
    “你跟随老主人，曾经收集到的信息，还在吗？”庄锋问老安。
    老安声音凄凉：“没了，都不见了！”
    “果然，它就是台电脑嘛。”
    崔正义摇头：“和电脑还不一样，它没有永久存储盘。”
    电脑断电重启，内存中的信息固然会消失，重要内容及时保存到硬盘上就没事。炼制老安的神仙，显然没考虑过永久存储的问题。
    这也不奇怪，谁能料到，仙宝会被暂时消解功能？
    不是说仙宝一定坚不可摧。
    但正常人破坏仙宝，都是整体性的，没人会无聊到专门去对付存储模块。
    而只要没被破坏，仙宝能自动转化天地元气，永远不会因为耗尽法力而“昏迷”，导致存储的信息丢失。于是，也就没必要设计永久存储功能了。
    庄锋和崔正义的对话，老安原本应该能听懂。
    可惜，采集的信息丢失，推演结果自然也就没了。曾经专业术语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推演系统底层的老安，重新变回了老样子。
    不，比老样子还要惨。
    跟随老主人在仙界辛苦收集的信息，也没了。
    从这点上讲，是庄锋的损失。
    天庭、仙界，但凡道门修行人，就没有不感兴趣的。老安和其它仙宝不一样，它得经常采集信息，可谓见多识广，对天庭显然会相当了解。
    庄锋略有遗憾，但也不是太失望。
    想了解天庭，亲自上天看呗。庄锋对渡劫飞升信心还是挺足的，尤其是成功化丹成婴后。
    “贫道打算把你送给狐狸精，你不会也忘了吧？”
    “老朽倒是希望能忘，呵呵。”老安惨笑一声，说道，“任凭道长做主，老朽唯命是从而已。”
    “很好。另外，有关尊重隐私……”
    “这点老朽也记得。”老安说道，“其实道长多虑了，我采集信息，是有诸多限制的。否则您想，当初老主人带着我周游仙界，岂不是会招惹许多麻烦？”
    “哦，说说看，具体什么限制？”
    “首先，老朽只采集有意义的信息，例如天体运行轨迹，并且需要主人明确指定——我毕竟只是工具而已。其次，若是采集外面那些法器，我无法驱动，需要它们自行运转，并提供沟通渠道。”
    “沟通渠道，你是说接口？”
    “不错。”
    崔正义插话：“不对吧，你先前可是凭空采集的。”
    “看似空，实则不空。”老安说道，“我还记得，你桌上的法器，会发出某种波动……”
    “WIFI！”崔正义恍然大悟。
    “叫什么我不清楚，但老朽确定，那波动有意义。而只要不是混乱无序，我就能通过它，接收信息，并且能施法加快信息流速。”
    两人都精通电脑技术，很清楚老安的意思。
    它不是截取无线信号携带的数据，而是以无线信号为桥梁，直接侵入电脑，采集里面的数据！
    安全措施、加密什么的，对老安都是浮云。
    如果仅仅是接收、解密无线数据，那还算什么仙宝？不夸张的说，崔正义不怕麻烦的话，自己就能造一个。
    更别说还能加速信息流动，瞬间采集全部数据了。
    “不得不说，它确实最适合你。”庄锋感慨，“带上老安，所有电子设备都对你开放有木有！要不，咱不给胡翠花了，还是我收取、你用？其实想想，你那点隐私我又不是不清楚，多大点事儿嘛。”
    老安顿时期待起来。
    “不是隐私的事。”崔正义摇头，“至于电子设备，你觉得没老安，我就破解不了？不破解，是没必要。年轻时破解电梯装逼，我又不是没做过。”
    庄锋也就不再劝他了。
    毕竟按心誓的特点，崔胖子有足够理由，更相信自己的奴仆。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两人带上老安，跑进山门，让胡翠花收取仙宝。
    这种大好事，胡翠花当然不会拒绝。
    庄锋抹掉自己留在仙宝上的一丝神念，指导胡翠花收取老安。
    相对于对仙宝不感冒的庄锋，以及家里阔的龙敖天和妙空，胡翠花更清楚，仙宝有多珍贵——好吧，她连法宝都没有呢。因此，胡翠花坚持将老安炼化为本命法宝。
    庄锋劝她慎重，胡翠花不为所动。
    别说老安特别适合科学家了，就算是正常仙宝，不，哪怕是普通法宝，胡翠花都会这么做。
    “人民币玩家”庄锋，不懂胡教授的苦。
    劝不动就不劝呗，出家人不较真。
    于是，胡翠花费了点工夫，将老安炼化为本命法宝。
    接下来，胡翠花做了个让人意外的举动：
    她把老安又交给了崔正义。
    “你应该知道，本命法宝出问题，你也会受连累。”庄锋说道，“胖子可是普通人，万一有意外……”
    “我相信他。”胡翠花打断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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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1章 庄锋在暗示你

    隔绝法阵内，依雪瞠目结舌。
    就在刚才，在庄锋的严厉目光注视下，妙空不得不说出真相。苗小乐不是陪嫁丫头，妙空和庄锋起初才是冒牌情侣。虽然后来情况变了，但苗小乐是当仁不让的老大，绝非妙空为庄锋牺牲，甘愿屈居人后。
    依雪想，我一直觉得愧对公主，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真正对不起的是小乐呀。
    咦，对不起个小妖怪，好像没什么了不起诶。
    依雪忽然觉得，自己腰板硬了。
    既然大家都在一条起跑线上，不，本龙明显领先嘛，那么，庄锋的……优先使用权，我也可以争一争！
    迅速的，依雪眼中冒出烁烁光彩。
    庄锋哀叹：“依雪你别这样，她们两个已经够让我纠结的了，你再掺一脚，贫道还能活吗？”
    “没什么好纠结的。”依雪挥手，“决斗吧。”
    妙空肯定打不过自己，苗小乐堪比元婴，堪比俩字已经足够说明，她比元婴还差点。再者，苗小乐发挥不出全部实力，这场决斗，本龙赢定啦！
    庄锋气笑了：“这种事也能决斗？”
    依雪郑重点头：“当然能，这也是北海传统。”
    妙空撇嘴：“少拿传统说事儿，以为本公主不懂？为争夺情人决斗，那是古代人类的习俗，不是龙族，而且，人家是男人为女人决斗。”
    苗小乐也说道：“男人决斗是为表现武勇，女人喜欢勇敢的男人。咱们决斗个什么劲？庄锋才不喜欢霸气的女人呢，他就喜欢本喵这种小鸟依人型的。”
    依雪一愣。
    我去，苗小乐居然挺会讲道理，这你敢信？
    妙空眼睛一亮：“小乐说得好，一阵见血！争夺男人，展现武力可讲不通。要决斗，就比能吸引男人的东西，身份、地位、颜值、身段……”
    苗小乐瞅瞅妙空，再低头看看自己，脸色微变。
    依雪也有自知之明，当然不上当。
    “公主你错了。”依雪说道，“我们决斗，不是为了争庄锋的欢心，他爱我们所有人，不是么？这是咱们三个之间的事，是确定优先权，当然要靠实力说话。”
    “你们讨论，贫道先撤。”
    庄锋挥手撤掉隔绝法阵，落荒而逃。
    装傻都不行，道爷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三个和尚没水喝，古人诚不我欺。
    运起元婴期全部修为的庄锋，速度好快，瞬间消失无踪。苗小乐三个根本拦不住，都傻了眼。
    “都怪你，煮熟的鸭子飞了。”苗小乐怒视妙空，“还好闺蜜呢，最坏的就是你。”
    妙空撇嘴：“好闺蜜，这种事也不能谦让呀。再说了，你不跟本公主商量，就妄想捷足先登、先斩后奏，那我的病怎么办？”
    依雪：“那个……咱们还决斗吗？”
    “决斗个毛。”妙空瞪眼，“你这货也不是好东西，说好的传统、尊卑呢？我是东海公主，你的上司！”
    看不见庄锋，依雪也冷静了下来。
    她迟疑了一下，对妙空抱拳躬身道：“对不起公主，我刚刚色迷心窍，给北海丢人了。”
    色迷心窍，这词用得……真贴切！
    妙空暗中吐槽完毕，眨眨眼说道：“人都让你吓跑了，道歉有卵用？算了，心累。如果你还认我这个东海公主，就伺候我回房休息吧。”
    说完，妙空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依雪咬了咬嘴唇，追上妙空，跟在她身旁。
    苗小乐皱眉看着两人走远。
    这是结盟的节奏啊！
    人类果然没说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俩龙族结盟，本喵的老大地位岌岌可危。不行，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我也得找帮手。
    苗小乐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远处的胡翠花面前。
    胡教授面带微笑，一副智珠在握的军师模样，实际上心里羡慕得要命。真化形就是真化形，哪怕苗小乐无法发挥全部实力，一旦展开身法，也不是她能看清的。
    “老胡，你要帮我！”苗小乐叫道。
    “没问题。”胡翠花答应得爽快，“但你想错了，其实用不着我帮，你占据绝对优势。只要你发挥正常，妙空和依雪加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
    “怎么讲？”
    “小乐，你才是庄锋的最爱，先前他装傻就足以证明这点。如果换成妙空拖着他走，你觉得庄锋会装傻？”
    苗小乐挥手：“这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问题是，妙空总捣乱，我没机会啊。”
    “那是你方式不对。你直接出山不就完了，干嘛要当着妙空，征求庄锋同意？”胡翠花叹口气，“如同庄锋说的，你不像我，没被限制人身自由——现在明白了吧？庄锋刚才是在暗示你！”
    “真的假的？”苗小乐半信半疑。
    “我问你，庄锋聪明吗？”
    “废话，那还用说。”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胡翠花嘴角微撇，“论智商、情商，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整个鸿蒙派，除了崔胖子和庄锋，其他人都是渣渣，包括我。庄锋知道，你必然被妙空拦下，所以他貌似随口一说，其实大有深意。”
    “您想太多了吧？庄锋说这叫过度解读，聪明人经常犯的毛病。”
    胡翠花自信道：“请相信一个科学家的论断。”
    “好吧，那我现在就出山？”
    “不，妙空正防着你，现在不合适。先等几天，等两人放松警惕，你再悄悄出去。所以说小乐你傻啊，妙空就经常单独出山，你想过跟踪她吗？”
    “她是去买东西……”
    胡翠花冷笑一声：“图样图森破。”
    苗小乐吐了吐舌头。
    老前辈的经验，苗小乐还是挺相信的。
    现在回头想想，大家都有储物戒，妙空的更大。自己能把一切准备好，十年不出山都没问题。为何妙空不一次采购完毕，隔三差五就下山？
    阴险呐！
    幸亏庄锋靠谱，没让妙空阴谋得逞。
    苗小乐真心实意谢过胡翠花，转身离开了。
    两人的对话，并不怕被妙空和依雪听见，因为她们也在暗矬矬商量。怕被苗小乐这堪比元婴的真化形偷听，布下了双向隔绝法阵。
    胡翠花目送苗小乐走远，幽幽叹口气。
    拍卖会已经取消，讨好苗小乐已经没意义。之所以继续帮苗小乐，是因为同病相怜。
    龙族高贵，妖怪低贱……凭什么？
    妖怪化形为人，也是受天道青睐好不好。况且，妖怪修炼有成，一样能飞升成仙、不死不灭！
    比如周睃。
    龙敖天那被害妄想的王八蛋，怕周睃怕得要命，为此甚至强迫胡翠花立心誓。从那天起，胡教授对周睃这位强大的妖仙前辈，心中就相当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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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2章 不死就是异端

    胡教授的策略是对的，可惜，她和苗小乐都低估了妙空的警惕心。
    其后两个月，苗小乐多次偷偷出山。然而每次都无法得逞，因为妙空没多久就尾随而出。妙空甚至不需要定位苗小乐，直接找到庄锋，守着他就行。
    关系到服解药还是吃药渣，妙空是认真的。
    四月末，周琼音和张丽开始修炼。
    周睃一直没出现，庄锋决定，收拾真?星浩宇留下的烂摊子，动身去M国，破坏最后的试验资料。
    苗小乐顿时慌了手脚。
    跟妙空约定，单独带她去M国，庄锋并没瞒苗小乐。妙空的目的，苗小乐再傻也明白。好色龙不爱吃药渣，小猫妖莫非就青睐二手货？
    苗小乐堵住庄锋，要他发誓……守身如玉。
    单独相处是不可能的，自从矛盾公开化，无论苗小乐还是妙空，乃至依雪，大家互相防备，谁都别想单独跟庄锋在一起。
    妙空尾随苗小乐，其实苗小乐同样这么干。
    苗小乐才不怕妙空听见呢。
    庄锋举起一只手：“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别！”发话的不是苗小乐，是不知躲在哪儿的卜拙，以传音方式，“这种破事也拿为师的名誉作践，不觉得过分了点？”
    苗小乐委屈的看着庄锋。
    如今连依雪都知道，拿师父名誉发誓，是鸿蒙派的传统之一，苗小乐自然更清楚，庄锋这样说毫无诚意。
    庄锋讪笑：“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
    “不去。”苗小乐断然摇头，“我是善解人意的好妖怪，才不让你为难呢。但你必须做出保证——你不能区别对待，拿出以前跟我去西方的矜持劲啊！”
    “行，贫道尽量。”
    “嗯？”
    庄锋叹口气道：“我真搞不懂，你是真化形妖怪，妙空是金丹龙族，道行都挺深，出门要被称呼前辈的，哪来那么大的欲望啊？”
    “我是妖怪呀，受动物本能支配天经地义。倒是龙族天生冷淡，妙空才真的在故意使坏。”
    妙空噌一声窜过来：“我有病。”
    依雪也闪现：“这关系到尊严、脸面，就像决斗。”
    “你们都有理，我服了。”庄锋举起双手，“贫道决定谨守门规，严格要求自己。和尚太多，道爷活该渴死，行了吧？”
    远处的慧完迷惑，和尚很多吗？明明只有我。
    咦，不对！
    离这么远，贫僧居然能听见他们说话，我的听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慧完顿时忐忑起来。
    庄锋终究没有发誓。
    苗小乐也没强求，毕竟比起优先权，庄锋的安全更重要。元婴高人乱发誓，很容易出问题。
    当天下午，庄锋和妙空启程赶往M国。
    这次是真不需要坐飞机了。
    元婴高人如果乐意，突破大气层，到地球外空转一圈都没问题。固然想飞到月球，难度还大了些。但在星球表面旅行，距离已不太重要。所谓的“地球村”，对元婴高人来讲，才是最恰当的形容。
    当然了，带妙空长途飞行，仍然需要法宝。
    就像当初北海元婴带一群年轻龙相亲，也需要用飞行法宝。以前的老道们不需要，那是因为七师叔乃金丹巅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另外更关键的是，老道们相互熟悉，配合默契。
    ……
    雅各布的狼人农场。
    “前因后果就是这些了。”庄锋说道，“你是参与者，又是狼人首领，有权知道真相。不过我觉得，最好别告诉你的同族，不大不小毕竟是个秘密。”
    “所以，真是外星人做的……”雅各布喃喃道。
    “外星人本身没打算搞事情，但这么讲也不是不行，整件事的起因，确实是外星人。”
    “我就说吧，我们狼族是试验产物！”雅各布激动得用力拍大腿。
    “这不重要吧？”
    “不，这十分重要！”雅各布正色道，“要知道，狼人的存在是很尴尬的。我们能变身、力气大，可除此之外，跟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同样要繁衍后代，会死亡。可是呢，我们又的确不算人类。”
    “这货真啰嗦……”妙空吐槽。
    雅各布说起来没完没了，妙空又听不懂，很容易感到不耐烦。
    雅各布继续道：“我们需要身份认知，您明白么？现在，你证实了外星人能创造生物，那么，就可以说，我们是外星人创造的新种族。”
    狼人的传承，跟吸血鬼差不多，靠咬。
    但本质上，传统来自血统。
    外人有个误会，那就是无论谁，只要被狼人、吸血鬼咬了，都会变异。然而，事实不是这样。相对于不死、不繁衍后代的吸血鬼，比较接近人类的狼人更清楚，他们的传承到底是怎么回事。
    狼人生下的后代，有可能一生不变异。
    这样一来，他以及他的后代，就成了携带狼人血统的所谓人类。可实际上他们不是，他们还是狼人。只有这样的“未变异狼人后代”，才可能因为被咬而成为狼人。
    这说明什么？说明狼人是一个单独的种族。
    然而以前没证据，雅各布的试验创造说，有侮辱始祖之嫌，也不被同族承认。因此，不少狼人还是怀疑，他们属于人类基因变异，是人类中的怪物。
    这让一部分狼人，颇有些自卑心态。
    现在好了，雅各布可以理直气壮的宣布，他们本来就不是人，是单独的种族。变异？不存在的，明明是觉醒本种族的特性嘛。
    庄锋摇头：“你搞错了，我说的是，外星人能融合妖怪的能力，不是创造新种族。”
    “但他们的技术被利用，的确创造出了新生物。我不是说，你遇到的外星人，就是我们的创造者。宇宙这么大，当然有别的文明，可以创造我们。”
    “好吧，这贫道无法反驳。”
    庄锋实际上不认同雅各布，道门理念，天道是生灵的唯一创造者。外星人就算能创造出生物，不具备元神，在道士看来也不是真正的生灵。
    然而，说不定狼人就没有元神呢？
    再者也没什么可争论的，道门讲究的是“爱信信，不信滚”，从来都懒得在理念上跟人较真。
    不过，如果雅各布的理论成立，那就有意思了。
    吸血鬼的传承血统，又是从何而来？比如李察，他的祖上不可能有吸血鬼，因为吸血鬼是不会生育后代的。
    被吸血鬼咬了，也会因为血统而变异，但既然吸血鬼不繁衍后代，血统说根本不成立呀。除非，有一部分人类携带吸血鬼基因，并且能一直继承下去。
    听了庄锋的话，雅各布笑了。
    “吸血鬼可不是生物，他们是不死族、死灵、活死人。被吸血鬼咬中，只有一个可能，死亡。即使变成吸血鬼，其实也已经死了。既然不是生物，就不存在繁衍一说，那就是群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好吧，狼人贬低吸血鬼，一点毛病都没有。
    雅各布严肃的说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没有死，就不存在生，违背自然法则。所以，一切不死的存在，都是异端。”
    庄锋无语，您可把神仙给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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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3章 如果死得很憋屈呢？

    庄锋是外来者，可找不到神秘部门，只有借助熟悉M国的狼人，这也是他先来找雅各布的原因。于是，他和妙空在农场暂住，雅各布则派出手下，寻找蛛丝马迹。
    在狼人们看来，妙空比苗小乐差远了。
    狼人性格普遍暴躁，某些方面却十分敏感，所以能清晰的察觉到，妙空看不起他们。
    他们的感觉一点都没错，堂堂龙族，连人类——特指华夏人——都看不上，何况是一群非人非妖的怪物？要不是看庄锋的面子，妙空甚至可能殴打他们解闷。
    是的，龙族公主就这么残暴冷血。
    妙空本来打算提议，去西海龙宫等消息。公主寝宫的那张大床她很怀念，尤其是上次龙敖周的安排，让她跟庄锋住寝宫，现在想想，简直太上道了！
    后来一想，别傻了，西海还有个巧云呢。
    以前庄锋能经受住诱惑，如今有了前科，可就不好说了。能带走依雪，焉知不会带走巧云？混蛋道士节操越来越低，玛的若是再去南海转一圈，搞不好真能四海各勾搭一个美女龙。
    妙空当然也不会傻等着。
    上次庄锋跟苗小乐来西方，住皇家套房；梦境中，陪依雪满天下旅游，还买衣服买包。
    现在终于轮到妙空了，这一切，她都要享受。
    服解药，是妙空的终极目标。
    但无须太急促，这种事讲究个水到渠成，霸王硬上弓……好吧，不是妙空不想，关键是她打不过庄锋。
    狼人的农场比较偏僻，这不是问题。
    元婴期的庄锋，地球对他来讲就是个大村子，美洲大陆就更不用说了，去任何一个城市，分分钟的事儿。
    妙空每天拉着庄锋出门，到处乱转，兴之所至还会跑去欧洲游玩。参观、逛商场、买东西什么的，妙空很快就腻了，两人心有灵犀，默契的开启了闹腾模式。
    实事求是，在玩方面，真正和庄锋趣味相投的，只有妙空，苗小乐和依雪都不行。
    没庄锋陪着，苗小乐会喜欢玩么？
    依雪就更不必说了，她对世俗世界本来就兴趣不大，所以一旦进入鸿蒙派山门，从不想出去。
    妙空就完全不一样。
    当初不认识庄锋，妙空自己就能玩得很欢快。
    最关键的是，妙空也挺爱闹腾。
    帝国大厦学金刚，塞纳河畔共饮二锅头，时代广场烤乳鸽，金门大桥荡秋千，黄石公园煮鸡蛋，比萨斜塔蹦极……
    妙空不在乎搞事情，庄锋是人来疯，两人玩得忘乎所以，差点忘了正事。
    当然了，对妙空来讲，破坏试验资料从来不是正事，找机会服解药才是。这关系到治病，妙空玩得再疯，也不可能忘记。
    可惜，庄锋不给她机会。
    答应过苗小乐，庄锋是不会含糊的。
    这跟妙空自己也有关。
    骨子里，其实妙空和苗小乐差别很大。为了庄锋，苗小乐可以不在乎任何面子、尊严，妙空做不到。
    当初妙空明知她已经沦陷，很长时间内仍然嘴硬，死活不肯承认，就是个明显的例子。苗小乐则简单到不讲逻辑，第一次见庄锋，在完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就毫不吝啬的表达好感。
    因此，叫嚣着绝不服药渣，必须拿下庄锋的妙空，真正跟有了跟庄锋单独相处的机会，反而怂了。
    本公主已经予取予求了，混蛋道士不主动，难道还要我自荐枕席……神经病呀，我不要面子的？
    这样一拖延，两个月过去了。
    7月初，雅各布的狼人们终于传回消息。
    经过探查，狼人们确信，最后的试验资料，保存在爱达荷州群山中一座湖下基地中。
    实际上，在知道技术来自外星人后，雅各布首先想到的是51区。都知道，那地方跟外星人有关。固然官方一直否认，民间专家也说是谣言。然而，外星人的存在，官方和专家不也从来不承认么？
    雅各布派出的狼人，大部分力量也集中在51区。
    可惜一无所获。
    雅各布及时改变策略，工作重点转为刺探信息，仗着地头蛇的优势，以及前期对试验基地的了解，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位置——湖泊下的一座基地。
    这让狼人很头疼，因为他们天生怕水。
    还好狼人终究不是狼，能抑制天性，最终依靠潜水设备，从水底观察基地，发现了庄锋描述过的“大罐子”，更重要的，是一些兽头人身的怪物。
    “所以，他们还在做试验？”庄锋皱眉。
    “是。”雅各布叹息，“巨大利益面前，人类真是什么都敢做，他们就不怕试验失控？”
    对雅各布来讲，兽头人身的试验品，也是怪物。
    就算不是，那又如何？
    吸血鬼和狼人从来没成为过朋友，新出现的怪物当然也不会。说白了，生存空间就那么多，增加一个新物种，大家都受威胁。
    “你需要我们帮忙吗？”雅各布问庄锋。
    庄锋摇头：“不用。”
    “其实我们挺想帮忙的。Well，我知道你十分强大，肖恩都不是你的对手。但超级英雄还需要团队呢，两位人生地不熟，有人帮着打下手，总是好事情。”
    “不是说狼人怕水吗？”
    雅各布正色道：“正因为怕，才必须勇敢面对。”
    “我倒没有孤胆英雄情节。”庄锋说道，“但帮我，你们可能会碰上危险。”
    雅各布笑了：“你是指战斗吧？狼人认为，战死，好过老死床榻。当然狼人也怕死，至少在我看来，既然我们是被创造出来的物种，那么死亡就是终结，而不是回归始祖身边。但还是那句话，怕，更要勇敢面对。”
    “如果死得很憋屈呢？”
    “What？”
    “对方随便一招，便灰飞烟灭、尸骨无存，甚至整个族群全体灭绝。”
    “这笑话太冷，一点都不好笑。哪有那么强大的敌人，上帝吗？你我都清楚，上帝不存在。”
    “相信我，这个真有。”
    “你不愿接受我们的帮助，请直说好吗？”
    雅各布生气了。
    庄锋摆手：“别误会，我是为你们着想。其实我有个可怕的仇人，有可能趁机出手。他不是上帝（theGod），但他确实是神灵（god）。”
    雅各布一脸懵逼：“神灵与你为敌？”
    “这么讲貌似太嚣张哈。”
    庄锋苦笑。
    这世上，相信凡人能修炼成仙的，汉人是独一份。除汉人外，哪怕深受华夏文明影响的周边民族，普遍都不认同。西方人，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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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4章 您喝茶看戏就好

    古往今来，除了汉族，绝大多数文明种族都认为，神就是神，人就是人，泾渭分明。
    出现这种状况，原因一点都不复杂。
    只因汉人有个道教，而只有道教，才讲究修炼成仙。
    毫不夸张的讲，道教，是世界宗教界的奇葩。
    你瞧，正经宗教都会向信徒保证，只要你信我，死后就能上天堂、极乐世界，享受各种福利。道教却告诉你，别自欺欺人啦，人死如灯灭、消散天地间，只有修炼，才能让你超脱。
    天堂？抱歉，不存在的。
    好吧，我们承认六道轮回。但轮回后的你，跟现世的你没一毛钱关系。所以别去追求来世，今生才是你的唯一的超脱机会——成功率还低得令人绝望。
    基于道士“爱信信，不信滚”的传道理念，道门对发展信徒一向兴趣缺缺。
    因此，古代的儒家、佛家能影响周边民族，发展到今天，佛教成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而毫无吸引力，也不想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道教，注定只能是小众。
    道家的修行理念，自然也不会流行。
    道门不是一神论，也不是多神论，它是“成神”论。生灵能修炼成仙，万人景仰的英雄可以立地成神，行善积德者也能获封阴神。哪怕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三清祖师，曾经全都是修行人。天生的神灵？真没有。
    让一个西方人理解这点，太难了。
    再比如，非洲草原的土著就认定，天神必须暴戾，会随心情降下灾难。
    况且，狼人和吸血鬼差不多，只信奉始祖。
    真想解释清楚，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正儿八经给雅各布上课，从头讲述道门基础理念。然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道士庄锋，也认同“爱信信，不信滚”。
    见庄锋沉默，雅各布说道：“你很强大，你都忌惮的仇敌，肯定更厉害。你是个坦诚的朋友，我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
    “但越是这样，我们更应帮忙。”雅各布很认真，“让朋友独自冒险，只有卑鄙的吸血鬼才能做出来，绝不是狼人的风格。除非，你不屑于认我们这些朋友。”
    话说到这份上，庄锋还怎么拒绝？
    “行，我接受狼人的帮助。”
    雅各布顿时喜上眉梢：“好朋友！”
    庄锋忍不住腹诽，送你们去死，算什么好朋友？
    但是往好里想，他和妙空浪了足足两个月，满西方转悠，给了周睃足够的机会，周睃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或许那家伙已彻底放弃了吧。
    雅各布召集手下精英，在农场集合。
    按雅各布的想法，大家坐飞机，或者干脆变成狼形徒步穿越。爱达荷与俄勒冈相邻，途中山林众多，非常适合狼人远途跋涉。
    至于具体行动时间，最好选择夜晚。
    狼人擅长在夜间活动。
    “没必要那么麻烦。”庄锋微笑招手，“来，大家都往前凑凑，贫道让你们做一次飞天狼。”
    狼人们面面相觑。
    雅各布双眼发亮：“你是说，像肖恩那样，带大家飞？”
    “咦，你对肖恩挺了解嘛。”
    “我说过，我们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肖恩失去神奇的斧头之后，和我曾经见过面。”
    “懂了，他对你诉苦过。”
    “那倒不是，他专门来告诫我，千万别惹你生气，毕竟他一直认为自己也属于狼人一族，不想看到族人受伤害。当然，我认为他多虑了，你脾气很好。”
    郎啸天确实很有族群认同感。
    两人的对话，听得其他狼人稀里糊涂。什么“带大家飞”、“神奇的斧头”，都没听说过呀。
    “你猜对了一半，不是我带你们飞，是她。”庄锋指指妙空。
    雅各布一愣：“妙空女士也能做到？”
    妙空从不掩饰对狼人的鄙夷，但她没机会表现实力，狼人一直没觉得，她有多强大。按照狼人的秉性，面对看不起自己的存在，通常是要挑战的。可惜雅各布不允许，因为他害怕触怒庄锋。
    用不着郎啸天警告，雅各布亲身体验过被苗小乐狂虐的滋味。
    而据苗小乐讲，庄锋比她厉害无数倍。
    当然那是苗小乐夸张，金丹期的庄锋固然比苗小乐强，无数倍真没有。
    可是，庄锋能击败手持“河神的考验”的郎啸天，雅各布不得不相信，庄锋实力恐怖。要知道，即使没有斧头，郎啸天的实力，也稳压所有狼人。
    妙空跟庄锋关系亲密，得罪她后果无法预料。
    不过，妙空也能带大家飞？
    这雅各布就不信了。
    单独飞，有可能。比如吸血鬼化身蝙蝠，发动空中攻势，曾经就让狼人非常头疼。带一群人飞，在狼人们看来属于天方夜谭，超级英雄电影都不敢随便这么演。
    “你们谈什么呢？”妙空皱眉，“你指我，他也看我，肯定和我有关——就问一句，敢不敢说人话？”
    “不屑于学没问题，你从小出门，思想不像其他人那样腐朽，对外语不要有偏见嘛。贫道是打算让你带他们飞，给你个装逼的机会，不用谢。”
    “带这么一大群人，你确定金丹能做到？”妙空脸色忽然一变，“我靠，你不会想让我变身吧！”
    “想什么呢？你乐意道爷还不乐意呢。”
    “那抱歉，本公主做不到。”
    “你有抖艾母。”
    妙空茫然：“抖啥？”
    “道祖在上，仙宝在你这儿到底多没存在感？”
    妙空这才反应过来，和从前一样，公主殿下即使错了也不会轻易低头：“这不怪我好吗，是你取的名字奇葩，太难记。嗯，还不如就叫惹不起呢……”
    抖艾母不是飞行法宝。
    然而到了仙宝的档次，“一专多能”是最基本素质。抖艾母甚至不需要妙空付出多少法力，下个命令就行。因为仙宝本身就能转化天地元气，存储法力。
    妙空从储物戒摄出抖艾母。
    “呼，终于出来啦，差点闷死！咦，这么多人？不对，他们不是人。公主你是遇敌了对不对？好兴奋。放着我来，您喝茶看戏就好。”
    噼里啪啦——
    庄锋和妙空根本来不及阻止，仅仅眨眼的工夫，所有狼人都趴下了。
    还好抖艾母没杀心，或者说不屑于杀一群蝼蚁，雅各布等人才侥幸避免被直接抽成飞灰的命运。
    雅各布勉强抬起头，脸上数道清晰的鞭痕：“庄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抱歉，法宝没调教好。”
    “法宝？”
    “就像肖恩的斧子。”
    “可是它……会说话啊！”
    “你听错了，一条绳子，哪怕是法宝，它也没能发声的基础条件，你要相信科学。”
    “不对，刚才明明……”
    “幻觉，鞭声太优美产生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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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5章 水下基地

    庄锋边传音训斥抖艾母，边帮狼人疗伤。
    狼人恢复力也很强，关键是抖艾母根本不屑于下杀手，至少比上次苗小乐打得轻。因此，就算不治疗，靠狼人自己恢复，其实也用不了多久。但妙空的法宝闯祸，庄锋天然有背锅的责任。
    “这怎么能怪奴家呢？”
    抖艾母很不服。
    “不准发声，传音！没见狼人都怀疑人生了？”
    “好吧。”抖艾母换成传音，“我什么都不知道，冷不丁被放出来，不了解情况怪我喽？要怪，就怪公主把我塞进储物戒，一点都不尊重仙宝。”
    “这货振振有词的样子，还真像你啊。”庄锋对妙空传音。
    抖艾母是对两人同时传音。
    妙空翻了个白眼。
    抖艾母理直气壮：“当然，我们女人都这样。”
    “道爷懒得跟一件工具争论。记住，以后没弄清情况，不许擅自出手，除非妙空有危险。”
    抖艾母在空中甩了个鞭花：“抱歉，你说了不算，我只听主人的。”
    正被庄锋治疗的雅各布等人啧啧称奇。
    东方修士的法宝，太不可思议了。
    一根绳子，不仅会自发揍人，能违背物理法则凭空悬浮，甚至还会……跳舞！
    至于会说话，狼人对自己的听力都很自信，并没有被庄锋说服。但庄锋明显不愿承认，或许涉及修士的秘密吧。他们选择装傻，否则万一被灭口怎么办？
    半小时后，所有狼人恢复正常。
    真元不适合治外伤，可元婴境界被称为“真人”，已经能施展治疗法术了。庄锋专业合格，在法术方面从未落后，这点小伤自然不在话下。
    妙空也按庄锋的意思，为抖艾母立了规矩。
    干嘛跟解药作对？
    先前能问出“抖啥”这样的奇葩问题，说明妙空根本不重视抖艾母，甚至把它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抖艾母的珍贵程度远远比不上庄锋，没必要为它出头。
    接下来，妙空懒洋洋一挥手，所有人陡然消失。
    无须事先沟通，主人神念所至，普通法宝都能充分领会命令。也不用付出任何法力，仙宝自带“能源”。
    群山中的一座湖泊边，众人闪现出来。
    狼人们纷纷惊呼。
    雅各布：“我们……飞过了？”
    说好的飞天狼呢？
    从妙空挥手，到景物全变，狼人们觉得，中间连一秒都不到。
    这也是事实，仙宝就这么牛逼。
    所谓旅行，对神仙来说意味着星际间穿梭。元婴都能把星球表面当村子逛，何况神仙？仙宝是神仙的工具，就算妙空发挥不出全部实力，以抖艾母自身的能力，耗费多过半秒算它丢脸。
    飞确实飞过了，仙宝本身可不会化实为虚。
    速度太快，狼人根本感觉不到。
    “装失败了？”妙空问。
    “典型的用力过猛。”庄锋叹口气，“须知过犹不及，装得太狠，对方直接成傻逼了，还怎么震惊恐怖如斯？”
    “那我带他们重飞一圈？”
    “算了，装逼之道，讲究的是信手拈来，刻意追求就没劲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仅靠自身能力，仙宝就能吊打元婴。”
    这可怕的速度，元婴是做不到的。
    妙空眨眨眼：“也就是说，本公主祭出抖艾母跟你打的话，你必败无疑？”
    “开什么玩笑！道爷有变性符。”
    空中的抖艾母一颤，被变性符击中，失去全部能力，那滋味可不好受，它记忆犹新。
    “它现在是我的法宝，不准用变性符。”
    “好吧，那确实惹不起。”
    “不耽误你做正事了，忙你的吧。”
    妙空挥手将抖艾母收入储物戒，嘴角微微翘起，摸着下巴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庄锋安抚了狼人们几句，神识散开。
    元婴的神识，笼罩一座大型城市都毫无难度。面前的湖泊虽然面积不小，比城市还差得远。庄锋神识探入水底，整个水下设施一览无余。
    跟以前的两座地下基地相比，这里更隐秘。
    理论上，水下不如地底。但别忘了，地下基地都有通往外界的电梯、有人驻守。而这座水下基地，不存在地面设施，就那么孤零零坐在湖底。
    只凭肉眼观察，发现不了异常。
    基地是典型的模块化结构，应该是借鉴了太空站技术，由一段段的独立小空间拼接而成。小空间的形状不固定，最常见的是长方体。空间接口是一致的，因此可以随意组合。
    这很符合逻辑。
    神秘部门可没龙族的能力，在水底怎么盖房子？
    湖水很深，运送建筑材料都不容易。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事先把小空间弄好，然后放进水底，跟已有的部分对接。
    小空间有舷窗，里面的人无聊时能观赏湖底景色。这很重要，因为长期待在密闭的空间中，时间长了心理会出问题。湖底光线太差，看不远，也没什么变化，说实话挺没意思的，但聊胜于无嘛。
    当然，这也给了狼人潜水窥视的机会。
    从外部往里看，灯火通明的，简直不要太清楚。
    基地跟外界不连通，空气怎么办？
    所以说他们借鉴了太空站技术，基地里有专门的电解设备，从水中制取氧气。这可比太空轻松多了，周围到处都是水。另外，饮水也是过滤过的湖水。
    制氧、过滤水，以及驱动基地的各种仪器设备，都需要耗费能源，而且人是要吃饭的。
    况且，再敬业的职员，他也得休假啊。
    因此，其实水下基地仍然跟外界连通，只不过方式不同。地下基地用汽车、直升机运送物资，水下基地换成船和潜艇，一点毛病都没有。
    这是狼人的情报，目前水下并没有潜艇。
    狼人的情报很正确，水下基地也确实仍在做试验。不过庄锋觉得，用“试验基地”来称呼它，是不对的。
    有罐子，里面没妖怪。
    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主要在进行一些理论推演。试验也做，但那是为了验证思路，并不拿活人测试。基地内的兽头人身怪物，实际上是以前残存的。
    另外，白大褂数量很少。
    怪物也不多。
    主流是各种文员，以及穿黑西装、戴墨镜、表情严肃，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特工的一群家伙。玛的在水下基地戴墨镜，搞不搞笑？
    综上所述，庄锋认为这不是试验基地，而是管理机构。
    两个地下基地都被庄锋捣毁，好不容易召集到的科学家也死的死、疯的疯。神秘部门心再大，也得先把威胁消灭，才能重启项目吧？
    一天找不到敌人，就只能龟缩在老巢。硕果仅存的研究人员，闲着也是闲着，做做试验打发时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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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6章 你这家伙真能装

    不得不承认，“神秘部门”很牛逼。
    这绝对是一座高科技设施。太空站技术、制氧设备、各种庄锋搞不清用途的尖端仪器不提。单凭在这么深的水底，能阻挡住湖水的压力以及长期腐蚀，构成基地的材料，就不是简单货色。
    “诸位侦察能力不错，下面的基地，的确是我要找的。”庄锋对狼人道，“做好准备，我带你们下去。”
    “你能看见水下？”雅各布一愣。
    庄锋笑了：“这很难吗？”
    雅各布一阵无语，他很想问，怎么就不难了？
    “我不信。”一个女狼人叫道，“你的眼睛虽然很漂亮……我是说很明亮，但它不可能穿透水面，连我们狼人都做不到。”
    狼人眼神确实十分犀利，尤其是在晚上。
    庄锋摇头：“不是眼睛，是……”
    神识该怎么翻译？
    “算了，解释起来太费劲。是的，我的眼睛就有那么强大，比雷达还厉害哦。”
    女狼人还挺较真：“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女狼人一挺胸脯。
    “原来如此。”庄锋恍然，“这有点不礼貌，但考虑到你如此诚恳的邀请，贫道就现场展示一番。你今天穿的是……肉色？我靠不对，你根本没穿！”
    “没穿什么？”女狼人怔了怔，脸色猛地一变，“法克，你下流！”
    “咦，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狼人们互相看看，忽然爆发出哄堂大笑。
    她穿了才不正常呢，狼人亲近大自然，崇尚自由生长，可从来不喜欢被束缚。再说了，动不动就变身的狼人，穿那玩意儿多累赘。
    女狼人怒道：“看衣服算什么证明？只要你经验足够丰富，从外面观察一样能看出来。”
    “呃，贫道经验真不多……哦，明白了。”庄锋指指女狼人，“你的心脏位置跟别人不一样，对不对？”
    女狼人惊呼：“你真能看见！”
    雅各布等人，也纷纷露出吃惊之色。
    女狼人的心脏长在右边，她的同伴都清楚，算不上秘密。但庄锋应该不知道，没人会无聊到和他谈这个。
    一个男狼人叫道：“庄，也看看我。”
    “不看，糙爷们辣眼睛。”
    男狼人：“……”
    “都不要闹了，正事要紧。”雅各布摆手道，“你们一开始就不应该质疑庄先生，东方修士本领神奇，我刚才只是惊讶，并非怀疑他。”
    话是这么讲，雅各布没阻止女狼人，未尝没有验证的想法。
    别忘了，庄锋从未向雅各布展示过实力。无论以前的苗小乐，还是现在的妙空，固然一个比一个不可思议，可她们毕竟不是庄锋。
    当然，雅各布也不是怀疑庄锋骗人。
    郎啸天和雅各布都是首领，朋友肯定算不上，算竞争关系吧。但肖恩?郎的人品，雅各布是相信的。郎啸天把庄锋描述得极为可怕，不可能是忽悠他。
    庄锋把水下基地的情况讲了一遍。
    很细致，面积、人员分布、仪器情况，甚至还在地上画了张平面图。
    跟情报对比验证后，狼人们再无任何怀疑。
    雅各布说道：“庄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大家听好，千万不能破坏制氧设备，否则咱们会憋死的。”
    庄锋笑了笑，没说话。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呢？”女狼人问。
    雅各布沉吟道：“最好的办法，是夺取运送补给的潜艇。不过这需要等待……”
    水下基地没入口，正常情况下进不去。补给潜艇会跟基地对接，在雅各布看来，那是唯一的进入途径。舷窗貌似可以打破，其实不然，能扛住水压和腐蚀，舷窗的材料绝对不是普通玻璃。况且，水底严重影响力量发挥。
    雅各布倒是相信，庄锋能打破舷窗。
    然而打破舷窗之后呢？
    水会灌进基地。
    于是里面的人会淹死，储存的资料估计也剩不下多少，倒是个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可狼人也凑不上热闹呀，来干嘛的？打酱油？
    这时，庄锋迈步向岸边走去。
    狼人们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瞧这意思，似乎他不打算等潜艇，要直接下水？
    他们纷纷看雅各布。
    狼人怕水，又没带潜水设备，帮不上忙呀。
    雅各布苦笑，看来庄锋喜欢简单粗暴。
    死人，雅各布不在乎。狼人对人类可没什么怜悯心，很久以前，他们的祖先们甚至把人类当食物，因而导致人类跟吸血鬼联手对抗狼人。
    但打酱油，雅各布真心不喜欢。
    见妙空跟了过去，雅各布招手道：“都跟上。”
    庄锋速度不快，等他抵达岸边，狼人们也跟了上来。但庄锋并没下水，也没跟狼人想象得那样开始脱衣服，而是停在那里，双手举到胸前交叉，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说的是中文，狼人们听不懂。
    妙空倒是听懂了。
    “没必要这么麻烦吧？”妙空忍不住嘟囔。
    庄锋不搭理妙空，他正在施展的法术相对比较“高端”，关键是要考虑延续时间，因此必须全神贯注，掐诀念咒。
    半分钟后，庄锋向水面虚空一指。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轰——
    平静的湖面突然剧烈翻滚起来。
    雅各布等人大吃一惊：“什么情况？”
    湖不是海，不存在波浪。而且它地理位置优越，被群山环绕，风都很难刮进来。然而此刻，它仿佛被烧开了似的，又像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正从水底冒出，整个湖面变得汹涌澎湃。
    狼人天生怕水。
    喝水、洗澡自然没事，他们怕的，是水中那种随波逐流、无依无靠的无力感，尤其是起伏不定的波涛。
    湖水的剧烈波动，让狼人们头晕眼花。
    雅各布大叫：“退后，退后！”
    就算这异象是庄锋造成的，对狼人来讲，远离波涛永远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就在这时，湖面有了新变化。
    湖水迅速向两边分离，被无形的障碍阻隔，形成两面水墙。水墙中间，出现了一道巨大而幽深的壕沟！
    壕沟底部，水下基地隐约可见。
    狼人们忘记了害怕，盯着这凭空出现的壕沟，一个个瞠目结舌、神情恍惚。
    妙空幽幽道：“你这家伙，真能装啊。”
    “贫道是在向你演示，装逼的正确方式。”庄锋微微一笑，“我可以用避水诀带他们下去，但那样不够轰动。划江成陆很好玩，终于被我找到机会试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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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7章 说你不要脸

    庄锋的装逼行动，成功过了头。
    划江成陆，“技术含量”实际上并不高。回想一下，当初在非洲草原，庄锋向星浩宇演示道法，曾经变出过凭空悬浮的水镜。那时的庄锋，仅仅是金丹修为。
    以法术分开水面，原理无非如此。
    之所以说划江成陆高端，主要是规模太大。
    束缚一小片水镜，需要耗费的法力，跟分割湖水毫无可比性。除非危急时刻，修行人是不会大量消耗自己的法力的，以法力引导天地元气才是王道。
    因此，庄锋掐诀念咒的目的，是为了借用天地元气，实现分开湖面的震撼效果。
    的确够震撼，狼人们彻底被吓傻了。
    对狼人来讲，这就是神迹！
    庄锋施展完划江成陆，等待狼人惊叹恐怖如斯，结果雅各布等人根本没反应，就站在那里发呆。
    没办法，庄锋只好发声叫醒他们。
    狼人们这才如梦初醒。
    可他们还是不惊叹、崇拜，反而满脸恐惧。
    如果说分开湖水是神迹，那么做到这一切的庄锋，又是什么样的存在？雅各布终于明白，庄锋确实不需要狼人帮忙。强者需要帮手，神灵，却无所不能。
    “您是摩西……先知吗？”女狼人开口问道。
    雅各布吓了一跳：“翠茜别乱说！”
    狼人不信神，只崇拜始祖，因为他们和吸血鬼一样，都是人类眼中的怪物、异类。更根本的原因，是他们实力强大，能做到很多人类心目中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
    但分开河水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狼人和吸血鬼都不可能具备。
    女狼人翠茜的话，也是在场许多狼人的疑问。凭空分开河水，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圣经的描述了。
    雅各布却不这样认为。
    东方修士，跟先知有个毛的关系？
    在农场时，庄锋曾经说过，他的仇敌是神。当时雅各布不以为然，此刻不禁想，如果庄锋自己就是神呢？一切就都符合逻辑了！
    触怒一位神，可不是好主意。
    “这是庄先生自己的能力，跟上帝无关。”雅各布严肃的说道，“也不存在什么上帝，那是人类编造出来自我麻醉的，狼人从来不信。”
    “可是庄先生刚刚祈祷了。”翠茜不服。
    “那不是祈祷，是咒语！”
    “雅各布，你在逃避现实。”翠茜叫道，“如果上帝不存在，魔法师更不存在。人类臆想出魔法师的过程，我们的先祖有明确记载。反而上帝的概念，没人知道它一开始是如何出现的，说不定真有呢。”
    狼人不信上帝，但雅各布的族群比较特殊。
    雅各布一直相信，狼人是被创造出来的，他是个敢于质疑始祖的狼人。他所聚集的狼人同伴，当然会跟他合拍。在他的潜移默化下，翠茜就敢质疑传统。
    庄锋说道：“雅各布是对的，那的确是咒语。”
    “那告诉我，你的咒语是什么？”
    庄锋被问住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最常见的法术定咒词。如果翻译成魔法咒语风格，类似于“天地元气呵，以太上老君之名，执行我的命令吧”。
    我去，这不就是祈祷嘛！
    庄锋想了想，叹口气：“好吧，雅各布错了，你是对的，我确实祈祷了。但是，我祈祷的对象可不是上帝，是我们华夏的神……道理之祖。”
    “道理之祖？”
    “对，一位很慈祥的老爷子。”
    “老爷子？”翠茜糊涂了，“神怎么会老？”
    “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华夏的神，和你们认知的不一样。好了诸位，我不是神，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借用了神奇的力量。所以，你们无须畏惧，我很和气的。”
    让人恐惧，可不是正确的装逼之道。
    狼人们半信半疑。
    雅各布……半点都不信。
    “走吧。”庄锋挥手，“这湖水最少能坚持3个小时。破坏试验用不了多久，我保证你们不会被水淹。”
    庄锋和妙空当先朝湖底奔跑。
    雅各布一声令下，狼人们尾随在两人身后。
    尽管有庄锋的保证，狼人们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时不时向两边看看，生怕水墙忽然倒塌。
    他们是瞎担心，3小时，是庄锋最保守的估计。退一步讲，即便法术意外提前结束，庄锋也能用避水诀轻松包裹住所有人。
    为照顾狼人，庄锋刻意减慢速度。
    但也没花多久，数分钟后，众人抵达湖底建筑。
    从这个位置抬头看，越发触目惊心。两面水墙高耸，壕沟几乎成了一线天。
    透过舷窗，可以看到基地里人员穿梭不止，场面混乱。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了异常。
    庄锋伸手弹了弹一片舷窗。
    雅各布等人互相看看，忽然开始脱衣服。
    “我靠，找死！”妙空大怒。
    庄锋连忙拉住她：“别冲动，据贫道观察，这不是耍流氓，是打算变身。”
    果然，雅各布等人纷纷把衣服扔给翠茜，随后身体迅速变形、膨胀……长毛。几个呼吸之间，除了翠茜，所有狼人都变成了壮硕的巨狼。
    翠茜也没准备打酱油。
    她先将众人的衣服收拾好，然后也开始脱衣服。
    “贫道慧眼如炬，果然没穿。”
    “什么没穿？”妙空一怔，基于对庄锋的了解，瞬间反应过来，啐道，“呸，真不要脸。”
    “诶，话不能这么讲，他们狼人经常要变身的，穿得越多越麻烦。”
    “呵呵，本公主是说你不要脸。”
    庄锋：“……”
    说话间，翠茜也变身完毕。
    变成狼的狼人，在庄锋和妙空眼里都长一个样儿，不刻意观察，连性别都分不清。不过雅各布还是很好认的，他是唯一的一头白狼。
    “干嘛变身？”庄锋问雅各布。
    “我知道，你实力太强，根本用不着我们帮忙。”白狼以吐字不清的声音回答，“但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们个机会。”
    狼人们参与意识很强，不肯打酱油。
    “贫道无所谓，诸位请便。”
    嗷呜——
    白狼发出一声嚎叫。
    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从其他巨狼口中发出，狼说人话不方便，嚎叫就没任何问题。一时间，泥泞的湖底，仿佛变成了森林。
    白狼纵身跃起，狠狠……撞向舷窗。
    砰的一声闷响，白狼被弹回。
    首领做出表率，其它巨狼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巨狼们前赴后继，轮流用脑袋撞击舷窗。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让庄锋和妙空目瞪口呆。
    “这也太傻了吧？”妙空喃喃道。
    “狼脑袋硬嘛。”庄锋摊手，“再者能变身的物种，貌似都有这毛病。你变身，不也喜欢蛮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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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9章 我们胜利了

    暴怒的狼人，跟疯了没什么区别。
    狼人是一种极为残暴的生物，比龙族更甚。历史上，人类曾联合吸血鬼剿灭狼人，正因为同样把人类当食物，吸血鬼是需要才吸血，狼人则经常以虐杀为乐。
    因为反应不及时的缘故，怪物的攻击，对狼人造成的伤害，比先前严重得多。
    更关键的是，当时狼人没防范意识。
    在狼人们看来，特工的投降，代表整个基地。所以，怪物忽然发动攻击，是不守信，是出尔反尔，是不遵守战争法则的卑鄙行径。
    于是，在受伤的刺激下，狼人出离愤怒！
    他们冲向怪物，完全不管自身伤势，跟毫无理智的野兽一样。不，野兽遭受致命攻击，都知道逃跑。狼人一旦进入暴怒模式，那是真不在乎性命。
    这种状态下的狼人，连吸血鬼都发怵。
    怪物虽然很强，甚至可以初步利用妖力，但他们的实力其实不算太高，还不如一转化形的妖怪。他们的可怕之处，在于团队配合作战。
    然而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一群变身后实力跟怪物差不多的巨狼，以完全不计较自身伤亡的不要命姿态，洒下一路血花，如同疯子般争先恐后扑击对手。
    效果如何先不提，气势绝对惊人。
    投降的特工算是精英了，也忍不住尿意。
    冲突来得太快，躲是来不及的，经验丰富的特工们顺势往地上一趴，躲避子弹，同时也躲避巨狼的冲击。
    真是日了狗了！
    祈祷上帝保佑的同时，特工们咒骂不已。
    很明显，巨狼和怪物，都他玛没把特工当人看。怪物的子弹一波收走许多特工的性命，此刻仍然在到处乱扫，根本不在乎这些所谓“同事”的死活。
    狼也一样，几个反应稍微迟钝的特工，直接被巨狼撞飞，砸在墙壁上，骨头都断了。
    剩下的特工，躲得是挺快，然而趴在地上，子弹就打不到自己了吗？现实不是枪战片，这么混乱的局面，别说趴着了，就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都有可能中弹。
    仅仅过了十几秒，现场成了人间地狱。
    狼人和怪物死伤惨重，倒霉的特工们也再次被波及，付出好几条人命。
    庄锋走神了。
    一个合格的元婴高人，心志清明，不敢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至少这种突发状况，肯定能立刻反应过来，并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处置。
    想想看，元婴能在数分钟内绕地球飞一圈，速度得是多快，如果反应不够迅速，中间碰上个障碍，岂不是会一头撞上去？
    元婴高人倒是不怕撞，然而到处乱撞的那是推土机，云淡风轻荡然无存啊。
    有修行高人的气息，在上方一闪而逝！
    被元婴认为是高人的，一定比元婴更强。确切点讲，庄锋感应到的气息，跟上次周睃放开神仙修为那一瞬间，发出的玄妙气息非常相似。
    周睃来了？
    庄锋暗中提起警惕，左手悄悄握起。
    师父种下的水滴还在，随时能召唤老道们。
    以庄锋如今的境界，完全可以将神识聚成一线，延伸到鸿蒙派山门，触动禁制求援。不过水滴比转换神识速度更快，而且他还需要以神识监控周边。
    按道理讲，庄锋这点修为，跟神仙毫无可比性。只要神仙不愿意，就算站在庄锋面前，他都察觉不到。
    可是庄锋刚才确实感应到了。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如果那是周睃，他是什么意思呢？
    示威？还是试探？
    之所以明知有妖仙窥视，庄锋还敢到处乱转，是因为他分析过周睃的性格。庄锋认为，周睃就算贼心不死，也不会轻易露面，因为他实在太谨慎了。
    谨慎过头，就成了优柔寡断。
    这判断主观性太强。
    说白了，鸿蒙派传人从不知什么叫谨慎，也看不起谨慎的人。所以，在他们眼里，想太多的都是傻逼。
    但无论如何，依照庄锋的分析，周睃确实有可能怀疑这是个圈套，故意泄露气息试探。
    那么，这是不是圈套呢？
    当然不是，庄锋没那么多心机，老道们更是懒得要命，才不会费心巴力制定计划呢。
    可说庄锋纯粹不知死活，那也不对。
    他手中有卜拙种下的水滴，随时可以召唤七龙珠……不对，七老道。老道们固然追不上周睃，可是别忘了，水滴能告诉他们庄锋的方位。
    换句话说，即便周睃把庄锋抓去外太空，老道们也能找到他们。
    以前这行不通，因为元婴无法长期滞留真空。
    如今六个老道晋级化神，形神合一，肉身彻底转化，不再需要吃饭睡觉，在外空待到寿元耗尽都没问题。
    更重要的是，化神能化作流光，真空中的移动速度也有本质提高。当然，追赶神仙那是做梦，人家可是会瞬移、能横跨河系的存在。
    可周睃会带着庄锋跑没影么？
    他要拿庄锋要挟老道嘛。
    只要他敢靠近，二师叔的棒槌就能发威……至少有发威的机会对不对？
    再者说了，棒槌还能解锁一次新姿势呢。
    总之，庄锋被周睃抓走，会很麻烦，但也不是毫无办法。至不济无非用胡翠花换人，然后上表向祖师爷诉委屈。因此，为了安全龟缩在山门中，是没必要的。
    但该有的提防，也不能少。
    庄锋专心感应高人气息，就顾不上狼人和怪物。
    妙空能力挽狂澜，然而她没兴趣。
    于是狼人、怪物、特工，以及原先没来得及逃走而滞留的文员，算是倒了血霉。
    妙空只干一件事：挡流弹。
    不仅是子弹，还有偶尔扔过来的手雷什么的。
    大约二分钟后，庄锋再没发现任何异常，只好选择放弃，收回大部分心神。
    “我去，这是怎么了？”
    面前的一切，让庄锋大吃一惊。
    小小的空间内，硝烟弥漫，一片狼藉。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怪物基本死光了，而且死状凄惨，绝大部分脑袋和身体分离。巨狼也倒下了一大半，伤势严重而咽气变回人身的，至少有三成。
    特工……好吧，一个没剩。
    两种异常生物的战斗，特工这种普通人中的精英，夹在中间注定是个悲剧，他们的生命太脆弱了。
    文员比特工更脆弱。
    情况基本就是这样了，现场还能喘气的，只有狼人和仅剩的几个失去战斗力的怪物。
    “庄先生，我们胜利了。”
    变身白狼的雅各布，躺在血泊中，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的样子十分凄惨，全身中弹无数，白毛几乎全部染红。
    按战场规则，确实是胜利。
    敌人几乎死光，没死的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反观狼人，固然损失惨重，至少还有二成站着。以狼人强大的生命力，只要没倒下，终究会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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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0章 你不是合格指挥官

    庄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狼人的勇猛，或者说暴戾，的确给了庄锋深刻印象。庄锋也明白，这是狼人的生物本能。但不怕死，总比胆小鬼，更让人敬佩吧。
    然而这一切本来是没必要的。
    这样讲狼人可能会伤心，可事实如此，庄锋根本不需要狼人帮忙。按雅各布的说法，他们是来“打下手”的。结果狼人一言不合就变身，冲击舷窗，主动发起攻击，最终以付出至少三成族人的代价，取得惨胜。
    他们跟这些怪物有仇么？
    这个真没有。
    说到底，还是本性主导了狼人的行为。曾经以虐杀人类取乐的狼人，生性喜欢战争。他们亲近大自然没错，却绝对不是和平主义者。
    世界的主旋律是和平，狼人和吸血鬼也休战多年。
    狼人骨子里的好战基因，却从来没有消失过，反而因为长期压抑，变得越发炽烈。雅各布哭着喊着非要帮忙，与其说是热心，不如说终于找到个打仗的机会。
    注意，狼人喜欢的是战争，不是战斗。
    狼人用打斗消磨时间，也经常跟外人发生冲突，这些小打小闹都不过瘾。前者是同族切磋，不可能生死决战；后者不能暴露身份，打得更压抑。
    他们最向往的，还是大规模集体冲锋。
    对手还要够强劲，能激发出狼人的残暴本性，就像今天的怪物们。
    这是狼人基因中存在的东西，后天无法改变。
    所以，雅各布快死了，却心满意足。
    身为狼人，能参与一场战争，死而无憾……好吧，美中不足的是战争的规模小了点，但有仗打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庄锋叹口气：“妙空，你该阻止的。”
    “凭什么？他们打得兴高采烈，君子要逞人之美嘛。再说了，都是怪物，死光清静。我们有守护人间之责，本公主没出手清剿，已经网开一面了。”
    “你振振有词，然而贫道会耗费法力。”
    “什么意思？”
    庄锋苦笑一声，双手举到胸前，开始掐诀念咒。
    “我去，你要施法救他们。”妙空叫道，“你也太圣母心了吧？”
    和先前在岸边一样，庄锋顾不上回答妙空。
    雅各布等人的伤势，比上次被抖艾母打伤严重多了，治疗法术当然也完全不一样。庄锋必须掐诀念咒，并且会消耗大量法力，比划江成陆多得多。
    划江成陆貌似规模惊人，其实主要借用了天地元气。
    治疗法术，特别是挽救垂死之人的治疗法术，不仅复杂度比划江成陆高，还借用不到多少天地元气，主要消耗施法者本身的法力。
    法术成型，庄锋并指往前一伸。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玄妙的气息，在空间内回荡，当然只有妙空能感应到。
    丁零当啷一阵乱响。
    雅各布等人惊骇的发现，他们身上正在往外掉子弹头。
    只有活着的生物，治疗法术才能起作用，弹头才往外弹。已经断气的谁都没辙，庄锋可做不到起死回生，否则九转金丹就不会那么宝贵了。
    弹头掉完，雅各布等人感觉到，本来已经近乎枯竭的生命力迅速恢复，并且还在不断提升。
    狼人有生命力，再严重的伤都不怕。
    所谓狼人伤势过重也会死，本质上，其实是生命力耗尽，不足以支撑自我治疗。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人类。
    不得不说，治疗法术特别适合狼人。普通人生命力有上限，治疗法术的效果，绝对不如狼人立竿见影。
    生命力得到补充，雅各布的自我修复机能立刻激活。
    不仅雅各布，还喘气的狼人都差不多。
    在庄锋的感应下，仅存的几个怪物，身体也在快速修复。这说明，人类融合妖怪能力的试验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生命力方面，怪物能跟狼人媲美。
    本来已经昏迷的女狼人翠茜幽幽醒转。
    她抬头观察了一下，最后看向庄锋：“我刚才迷迷糊糊听见，你又祈祷了，对不对？”
    “您是哪位？”庄锋可认不出变身的翠茜。
    “我是翠茜啊。”
    “哦，真空女。”庄锋点头，“没错，我确实……趴下！”
    翠茜一愣：“我本来就趴着呀。”
    “没说你。”
    庄锋凌空挥手，将蠢蠢欲动的几个怪物压在地上，皱眉道：“刚恢复又想拿枪，是有多没数？这群小白鼠的脑子明显没治了，让我很为难呐。”
    翠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出来了，你不想杀人。没事，我帮你干掉他们。”
    “别乱来。”庄锋连忙阻止。
    看着你杀人，跟我自己杀有什么区别？修行人真常应物，自欺欺人是没用的。
    “你是头儿，你说了算。”翠茜抽了抽鼻子，“但是我要说，你或许是个好先知，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战场上不需要怜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同伴谋杀。”
    庄锋悻悻然：“害你们死了这么多人，是我的疏忽。”
    “不要这么说。”雅各布叫道，“这是荣耀，能在战场上死亡，我们求之不得。”
    翠茜也说道：“我可没怪你，只是提个建议。”
    庄锋苦笑，哪有什么战场、指挥官，你们的YY能力也太强了吧？
    不管狼人本性如何，他们的死亡，跟自己的走神脱不开关系，庄锋确实有些愧疚。当然了，特工、怪物，尤其是文员的死，庄锋同样不愿看到。不过那只跟功德有关，庄锋和他们没交情，也谈不上怜悯。
    雅各布翻身站起，习惯性抖了抖毛。
    一点都不威风，因为白狼的毛几乎完全被血染红，并且湿嗒嗒的粘在一起，根本抖不起来。
    “俘虏交给我们吧。”雅各布对庄锋道。
    庄锋迟疑不决。
    “别误会，我不杀他们。”雅各布能看出庄锋的顾虑，“我们遵循战争规则，战场上也没有私仇。”
    雅各布的承诺，庄锋还是信任的。
    “也好。”庄锋颔首，“你们先恢复一下，保证能压制住怪物。另外，基地的其他人，也由你们看守。这样，我可以专心破坏资料。”
    雅各布点了点狼头。
    “另外，你们先别变回去。我不想杀人，最终会放他们离开。那么，你们的身份就不能暴露。保持狼形，他们没办法查明大家的身份。”
    雅各布、翠茜都是烂大街的常用名……好吧，西方人的名字就这鸟样。通过名字查找嫌疑人行不通。
    采集指纹？狼人变狼，生物形态都变了，指纹能一样才怪。再者说了，狼有指纹吗？
    翠茜嘴角一翘，狼脸上居然露出个笑容。
    “我们现在没兴趣裸奔。”翠茜道。
    庄锋不解：“你们有衣服呀。”
    “弄得这么脏，不洗白白，怎么穿衣服？我们狼人很讲卫生的好吗。如果身上干干净净，我才不怕裸奔呢。你不是叫我真空女么，没错，我就有这么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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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1章 强者的幽默

    翠茜的话，庄锋并不相信。
    被自己神识观察一下就急赤白脸的，现在自称豪放，忽悠谁呢？
    庄锋猜测，她应该是在活跃气氛。说是“战场上死亡求之不得”，毕竟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伴，雅各布等人真不伤心，反而替他们高兴？庄锋不这么认为。
    不过也没必要揭穿她。
    “你们先休息着，贫道劝个降。”
    庄锋吸了口气，朗声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没有反抗余地了。我们只求财……啊呸，只对研究资料感兴趣，不要再逼我杀人。现在，扔掉武器，立刻来我所在的房间投降。”
    劝降效果比庄锋预料得还好。
    没过多久，文员和白大褂陆续出现。看到现场的惨烈状况，他们脸色惨白、腿发颤，但庄锋以神识观察，基地内的人员都来了，没谁敢躲藏起来。
    在神秘部门工作，接受能力首先得够强。
    比如说先前的特工，湖水被分开他们固然很震惊，却没怀疑人生，因为他们对这种超常现象有心理准备。
    文员和白大褂也是如此。
    尤其是研究人员，研究过妖怪，对妖怪的能力比较清楚。其中，部分白大褂还跟外星人星浩宇交流过。
    湖水分离，狼群袭击，狼甚至能开口说话，普通民众遇上，绝对会怀疑自己在做噩梦。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切的他们，就能勉强接受。
    在他们看来，庄锋就是电影里的邪恶BOSS。
    蝙蝠侠从不杀人，小丑却不在乎人命。
    这种BOSS级别的反派，超级英雄才能对抗，其他人得有做炮灰的自觉。老老实实听话，还有可能获救。否则的话，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悲剧，就像那些特工。
    这就跟碰上银行劫案差不多，不出风头才是王道。
    毕竟他们是文化人，不负责安保。
    庄锋把这些文员、白大褂赶到后面的一个房间，让雅各布派人看守。
    用不着太多，两头巨狼就足以震慑这群人。
    狼人的精力主要应付几个怪物。
    剩下的这几个怪物，的确挺让人头疼。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不怕死。枪械被收走？肉搏呗。只要庄锋稍稍放松一点，他们就开始挣扎，浑然不顾实力对比。
    从这点上讲，试验是失败的。
    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即使最简单的草履虫，也知道畏惧。狼人要做到悍不畏死，还得先激发出怒气值呢。因此，完全不怕死的怪物，已经算不上正常生物。
    最后，还是雅各布有办法。
    他扑上去，毫不客气的扯断怪物们的四肢。失去行动力的怪物，仍然想发动攻击，然并卵，狼人一爪子就能把他们扇回去。
    不怕死，体力终究是会消耗完的。
    被拍飞个十几次后，怪物体力耗尽，于是只能躺在地上回气。
    比较残忍，但庄锋可以接受。
    交代了雅各布几句，庄锋和妙空开始寻找资料。
    目送庄锋两人消失于走廊中，雅各布自言自语：“我们动静这么大，居然到现在都没人发现？奇怪。”
    翠茜点头：“是呀，其实我一直担心，会有支援部队从天而降，就像电影里演得那样。”
    雅各布抬起爪子挥了挥：“担心没必要，庄先生非常强大。我甚至有种感觉，整个M国的军事力量加起来，都奈何不了他。”
    “你太夸张了。”翠茜不以为然。
    雅各布心说，我没说全球军事力量，就已经够克制了好不好？
    旁边另一个狼人开口道：“我在想，或许他的魔法，能阻挡侦察呢？”
    “咦，好像有点道理。”雅各布说道。
    翠茜不服：“魔法不存在的，他明明是先知。”
    “魔法也好，先知的祈祷也罢，其实不重要。”又一个狼人说道，“阻挡侦察真有可能，而且我有证据。”
    雅各布等人全都看向他。
    那狼人继续道：“庄先生分开湖水后，我曾经看过手机，猜猜我看到了什么？没信号。”
    “你是说，他用某种手段屏蔽了无线信号？”
    “没错。否则的话，用不着侦察，我们战斗期间，那群人类有得是时间联络求援。结果大家看到了，他们乖乖做了俘虏，没有任何援兵出现。”
    庄锋悄悄布下的隔绝法阵，让这群狼人猜测不已。
    隔绝法阵可以对外展示幻象，当初四龟妖挑战庄锋，白文浩夫妇就干过。从法阵外观察，湖面一切正常，肉眼看、卫星监控，都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这很必要，庄锋只想对狼人装逼，不想被卫星拍到。因此，施展划江成陆前，庄锋就布好了隔绝法阵。
    通常来说，隔绝法阵的幻象，对外不对内。
    站在法阵内部观察，周围一片混沌。
    但这不等于内部不能展示幻象，无非稍微做一点调整罢了。另外，隔绝法阵是典型的大路货法术，是个金丹就能布置，元婴期的庄锋用起来，不要太轻松。
    狼人们讨论了好一会儿。
    期间，雅各布还专门跑去后面的房间，命令俘虏交出手机。果然，所有人的手机都没信号，包括几只卫星电话。
    实际上何止手机，所有通讯设备都罢工了。
    对庄锋，狼人们越发敬畏。
    雅各布说道：“不必紧张，庄先生脾气很好。大家也看到了，实际上他不需要我们帮忙，却还是答应了我。这说明什么？他把狼人当朋友。”
    “没错没错。”翠茜叫道，“他还很幽默。”
    雅各布一愣：“幽默？”
    “对呀，他看我……那里，还说我是真空女，难道你们不觉得他很幽默？”
    狼人们一阵无语。
    先前您可是骂他下流了。
    但是，他们也能理解翠茜。实力就是正义，强者代表真理。庄锋足够强，那么他的行为就跟龌龊无关，而是幽默风趣，是强者平易近人的表现。
    “庄先生在做事，我们也别闲着。”雅各布抬爪指指地上的几个怪物，“弄死他们，为死去的伙伴复仇。”
    其他狼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样不太好吧？”
    “是呀雅各布，你答应过庄先生。”
    雅各布：“我答应什么了？”
    “你不杀他们呀。”
    “狼人信守承诺，我当然不会杀他们。”雅各布悠悠道，“所以，我才让你们动手。”
    我去，这样也行？
    雅各布继续道：“战场上没有私仇，但这群怪物诈降在先，导致我们的伙伴死亡。他们犯规，我们为何不能处死他们。至于庄先生……诸位，他脾气好啊。”
    嗷呜——
    狼人们冲向地上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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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4章 宇宙兜风很过瘾

    蔚蓝色的地球迅速远离，接着太阳系被抛在身后，又过了没多久，太阳变成一颗不起眼的星星。
    大鸟的速度，深深震撼了庄锋。
    太阳系具体多大庄锋不清楚，但他知道，太阳光抵达地球，需要8分钟。大鸟从突破大气层，到接近太阳，所花时间绝对少于8分钟，换句话说，它超越了光速！
    根据相对论推演，光速是宇宙极限速度。物体想要达到光速，所需要耗费的能量为无穷大。
    大鸟就这样轻轻松松推翻了相对论。
    庄锋并非无法接受，他是道士，很清楚修行高人飞天，是不受物理法则约束的。比如说，超音速从来不会遇到音障。另外，龙族没翅膀，不需要抵抗地心引力，就能轻松在空中悬浮。
    只是第一次见识超光速，庄锋心理准备不足。
    如果庄锋没猜错，大鸟应该是周睃，因为它扑击时所散发出的气息，跟当初解锁神仙修为的周睃，十分相似。据说，那就是所谓的仙灵之气。
    神仙会瞬移，周睃靠瞬移横跨三个河系。
    但大鸟用的，显然不是瞬移。
    超光速很牛逼吗？站在人类，甚至庄锋这种元婴高人的角度，是的。然而放眼宇宙，就不起眼了。以大鸟现在的速度，别说跨越三个河系，银河系都能飞到它绝望。
    庄锋发现，超光速飞行，并没出现奇异现象。
    顶多视线内的星光，会被拉长成一条线。
    不符合科学家的推演，可谁真正经历过超光速飞行？或许推演本身就是错误的，又或者，是因为修行人飞行不受物理法则约束导致。
    庄锋的神识，则完全不受影响。
    所以他可以观察大鸟。
    “周前辈，你很diao哦。”庄锋对大鸟传音。
    大鸟完全不理会他。
    “好吧，老实人没幽默感，理解。贫道是说，原来您的原形是金雕。”
    妙空不认识大鸟，庄锋认识。
    这是一只金雕。
    当然，作为妖仙的原形，这只金雕体型巨大，远超普通金雕。羽毛颜色也相当独特，和普通金雕不一样，这家伙通体黄褐，毫无杂色。庄锋猜测，要么是修炼有成产生的变化，要么就是已灭绝的物种。
    再联系周睃的名字，是他无疑。
    妖怪选择姓氏，通常跟原形有关。金雕以“雕”为姓，变形为周，非常符合逻辑。
    金雕仍然不搭理庄锋，闷头飞行。
    “想蕴净沙中的建筑，涂装那么奇葩，现在我懂了，前辈是金雕，对屎黄情有独钟，对不对？”
    “放屁，那是金色！”金雕传音怒喝。
    庄锋暗笑，就怕你装哑巴不开口，只要能交流，哪怕身在太空中，道爷也把你忽悠瘸了。
    “是吗？那前辈可能眼睛有点色弱……”
    “闭嘴。”金雕打断庄锋，“你这混蛋鬼心眼太多，不许和老子说话。”
    “闷头赶路多无聊啊，聊两块钱的呗。”
    “你确定自己活腻了？”金雕冷笑，“知道我们现在离地球多远么？如果老子把你扔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区区元婴，可无法摆脱食物，你会活活饿死。”
    庄锋满不在乎：“但你不会扔下我，因为你还要用我交换胡翠花。”
    “呵呵。”金雕冷笑，“你不是很机灵吗？好好想想，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又何必带你跑这么远？”
    庄锋不由得一愣。
    “前辈到底想做什么？”
    “放心，老子会给你解惑，但不是现在。”金雕说道，“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守住心神比较好，因为……我要加速啦。”
    庄锋还没来得及反应，星光忽然化成一片混沌。
    先前星光是拉长线，此刻则搅合成一团，不分彼此，很像隔绝法阵形成的边界。庄锋心神猛然巨震，因为一直在探测周围的神识，受到强烈冲击。
    随即，神识被困在了体内。
    不仅如此，明明他跟金雕在同步移动，传音法术施展出，瞬间就破灭，根本靠近不了金雕。
    这速度到底有多惊人？
    还好，持续时间不是很长，感觉中大约过了数分钟，周围的混沌消失，星光重新变成长线。
    “前辈刚才是……瞬移？”庄锋试探着传音。
    “当然不是。”金雕笑了，“以你那点修为，在瞬移中根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懂吗？再者，这么短的距离，用瞬移纯属小题大做。”
    “好吧，您牛逼。到底有多短？”
    “大概五百光年左右吧。”
    “五百年前……不对，五百光年！”庄锋震惊。
    金雕嗤的一声表达鄙夷。
    对横跨三个河系的周睃来讲，五百光年屁都算不上。要知道，河系直径通常十万光年起步，河系间的空白地带，更是空旷到让人绝望。
    五百光年，从天文学上看，连猎户臂都没出。
    然而，那是因为周睃是神仙。
    庄锋很清楚，五百光年意味着什么。
    “你他玛疯了！”庄锋叫道，“带我跑这么远，有意义吗？”
    “有。”金雕惜字如金。
    它还在高速飞行，而且貌似目标明确。
    “堂堂神仙，别意气用事啊。”庄锋有些气急败坏，“你抓我是为了换胡翠花，对吧？正所谓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这么闹又是何必呢。”
    “原来你也知道，老子是神仙！”
    金雕忽然愤怒了：“你们鸿蒙派一群混蛋，给我神仙应有的尊重了么？我一直忍让，你们呢，仗着宝贝厉害，硬生生打掉老子的资质。”
    “讲道理，你不抓我，二师叔会打你？”
    “你给我胡翠花，我会抓你？”
    “晚辈邀请你进山洽谈，你不敢去，怪我喽。”
    “老子不傻！”
    “好了周前辈，讲道理不是你的强项……好吧，可能也不是我的。总之你抓我跑这么远，老道们想拿胡翠花交换，都找不到咱们。”
    “谁告诉你，老子要交换了？”
    “哈？”
    金雕将抓着的庄锋换个角度：“看前面。”
    前方，一颗蔚蓝色星球越来越大。
    “咦，难道咱们回来了？”庄锋满脸惊讶，“您这是带我出门兜一圈风？前辈，好兴致啊。不得不承认，在宇宙中兜风，非常过瘾的说。”
    “少装疯卖傻，你知道这不是地球。”
    是的，前方的星球并非地球。
    蔚蓝色，看起来很像地球。然而庄锋和所有刚突破到元婴的修行人一样，一旦能在虚空中活动，立刻兴致勃勃跑到外空，俯瞰自己生活的世界。
    另外，他还常使用手机上的地图应用。
    这颗星球的陆地板块、海洋形状，跟地球完全不同，也看不到任何城市。
    这是一个五百光年外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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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5章 他们发现了真相

    某处原始森林中，金雕放下庄锋。
    “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金雕说道，“老子不赶时间，随便问。”
    庄锋苦笑：“是呀，你当然不赶时间，这可是五百光年外，我师父他们得活活跑断腿。”
    “不，跑不断腿，只可能寿元耗尽。”金雕发出嘎嘎的笑声，“你手心的追踪法术挺高明，我可以告诉你，老道们此刻正在虚空中拼命飞行。然而以化神期的速度，想抵达这里，三千年远远不够。”
    假设化神期绕地球一周需要两秒，那么他们的速度大约在2万公里每秒左右。
    五百光年，至少要耗费7500年。
    这还是不考虑中途休息、恢复法力，以及绕过恒星、小行星群等各种意外情况。
    况且，化神绕地球一周，两秒真的够吗？
    总而言之，五百光年对周睃不算什么，然而对寿元总共只有三千多年的老道们，却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金雕以揶揄的口气继续说道：“当然，他们也有可能中途突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走了狗屎运呢？”
    庄锋懒得搭理他。
    “还虚能施展化实为虚，神识所至无视距离。合道就更厉害了，借用天道法则，瞬移都能用出来。哎呀，你得祈祷老道们别运气太好，万一渡劫……呵呵。”
    “你到底想做什么？”庄锋沉声问。
    “什么都不做，就想把你放这。”金雕得意极了，“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环境很棒，资源也非常充足。你安心在这里修炼，争取早日渡劫飞升。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智慧生物交流。这无所谓呀，你是道士，遗世独立、隐居修行才是王道。”
    落地前，金雕带着庄锋绕了一圈。
    庄锋已经知道，这颗星球上没有任何文明，是个彻头彻尾的蛮荒世界。
    “不拿我换胡翠花？”
    金雕摇头：“完全不需要。”
    “哦，这么说来，你是放弃了？”
    “放弃是不会放弃的，永远都不可能放弃。但我有自己的妙计，用不着拿你交换。不，眼珠别乱转，也不必想办法试探，我说过，我会为你解惑。”
    周睃计谋得逞，自信心爆棚，甚至变得风趣起来。
    庄锋注定回不去地球了，就算把计划全盘托出，他也只能干瞪眼，而且还会对自己的谋略表示叹服。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请前辈指教。”
    他此刻心中其实相当慌乱。
    所谓“周睃上当了”，纯属忽悠妙空。我们说过，庄锋出门，并非和老道们制定了什么策略。
    分析过周睃的性格后，庄锋认为周睃不会轻易出手。哪怕他分析错了也不要紧，因为周睃抓他的目的，是为了换胡翠花。实在不行换就换呗，反正当初让胡翠花立心誓，就是为了坑周睃一把。
    庄锋万万没想到的是，周睃会把他弄到这里。
    情况完全超出预料，小道士傻了眼。
    不过，庄锋有急智，越危急效果越好。只要周睃还愿意交流，他就不会放弃自救的努力。
    金雕说道：“我是神仙，在这凡间唯一顾忌的，就是甄不穷那杂毛的棒槌。假如没有他，即便是神仙洞府，不用多，给我几分钟，我就能破解。”
    庄锋恍然大悟：“调虎离山！”
    “你反应很快，没错，正是调虎离山。”
    老道们来救庄锋，就再没人能压制周睃，他可以放心大胆的破解洞府，想抓谁都可以。
    想蕴净沙中，庄锋曾对依雪说过，他遇险，老道们绝无可能放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灰飞烟灭，也要想办法拘来魂魄问清楚。
    因此，就算他们猜出这是周睃的计谋，也会心甘情愿上当。
    而上当的后果，是在茫茫星海中徒劳跋涉，明知毫无希望，也要耗尽宝贵的寿元，最终死在半路上。
    “你也太狠了吧？”庄锋脸色难看。
    金雕大笑：“狠？小子，甄不穷卑鄙无耻、出尔反尔，以棒槌削我三花时，你怎么不说狠？我的妙计，既能让我得到胡翠花，又能报仇雪恨，神来之笔！”
    “贫道认输。”庄锋叫道，“送我回去，我会把胡翠花交给你。”
    “晚了。老子能自己拿，为何还要跟你交换？”
    “那这样，我用手机拍个短片，你回去的路上，交给我师父他们。你速度快，老道们即使往回赶，你也有足够的时间破解洞府。”
    “你想劝他们放弃？”金雕悠悠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不可能。”庄锋颓然长叹。
    庄锋很清楚，老道们不会听自己的。
    甚至，他现在把手掌的水滴解除，也是然并卵，老道们会认定最后的方位。
    “周睃，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庄锋奋起精神，继续努力：“鸿蒙派未来掌门，加上七个老道，全部被你给坑死，只剩一个刚开始修炼的女弟子，传承基本算是断绝了。我家祖师爷的怒火，你确定能承受得住？”
    金雕反问：“谁说鸿蒙派传承断绝了？”
    “周琼音一个人撑不起鸿蒙派。”
    “你死了吗？”金雕侃侃而谈，“首先，你在这里修炼，运气好还能飞升成仙——顺便说一句，我很看好你哦。因此，鸿蒙派未来掌门还在，谈不上传承断绝。
    其次，我看过，你的七师叔赵建国留下了，他的修为太低，不想拖后腿。但他好歹是个元婴，有他帮忙，周琼音会修炼有成、开门收徒的。
    最后，就算你渡劫失败，六个老道也耗尽寿元，跟老子有什么关系？我杀你了，还是杀他们了？”
    庄锋一时间瞠目结舌。
    从来都是庄锋胡扯，没想到周睃这样的老实人，也会强词夺理。
    “还有什么问题吗？”金雕确实耐心十足。
    “有。”庄锋说道，“你很能扯淡，我小瞧你了。但是贫道想问，你觉得我家祖师爷很讲道理？”
    金雕眼神明显一滞。
    庄锋暗喜，显然，周睃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好吧贫道承认，鸿蒙派蛮不讲理的评价不是诽谤，他们发现了真相。贫道不清楚，你周睃在天庭地位如何。但我想，除了玉帝、道祖等少数几位大能，敢往死里得罪鸿蒙派的，都是真汉子。”
    “少忽悠老子，我不会上当！”
    “忽悠？不，道爷对天发誓，这是事实。”
    金雕迟疑片刻，发狠叫道：“冤有头债有主，大不了老子这条命赔给鸿蒙派！”
    “哈？”
    这一刻，庄锋觉得，周睃真疯了。
    金雕忽然平静下来，不紧不慢说道：“小子，你真以为，我是周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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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6章 同样问题再问一遍

    庄锋又不傻，才不会上当呢。
    金雕固然一直没变回人形，但它多次以周睃的身份说话，什么“没给我神仙应有的尊重”啦，“为自己报仇雪恨”啦。现在忽然暗示自己不是周睃，鬼才信他。
    再者说了，关键是祖师爷信不信。
    “好了周前辈，计划出现致命漏洞，贫道为你遗憾。别硬撑了，趁还没闹得不可收拾，送我回去吧。不让你白辛苦，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胡翠花我还会交给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以为老子在骗人？”
    “不是以为，是事实如此，你就是周睃。”
    “夏虫不可以语冰。”金雕叹口气，“凡人的眼界，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你一向自诩专业合格，那么在典籍中，你读到过‘身外化身’这个词么？”
    “你是说，分身！”庄锋脸色变了。
    “看来你知道。不错，我就是周睃的分身。神仙有一两个分身，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分身，是“化身亿万”的初级版本。
    修行人由筑基开始，一步步修炼、突破，总体上看，追求的是形神合一。从化神期开始，神念和肉身完全融合，密不可分。
    然而一旦飞升成仙，情况就不同了。
    神仙能分出神念，创造一个完整的人格！
    配合相应的道法，就能把这一丝神念创造的人格，变成独立的个体。他拥有自己的思想，元神、识神、肉身都具备，属于正儿八经的生灵。
    这丝神念甚至可以投胎。
    换句话说，化身不是创造者的傀儡。
    传说真武大帝，就是道祖的第八十二化身。当然也有人说，他是玉皇大帝的化身。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说明化身并不低人一等，他可以很牛逼。
    分身，是化身的别称。
    当然不是所有神仙都能创造化身，神仙也是分境界的。境界越高，能分出的神念越多。到达极致，量变导致质变，就能掌握化身亿万这种超级神通。
    化身是独立个体，理论上，确实不等于创造者。
    因此金雕说得没错，他不是周睃。
    “贫道明白了，你先前一直没用瞬移，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会。”庄锋说道。
    金雕很坦率：“我比周睃修为低，暂时没掌握。”
    “你跟周睃还挺像嘛，都是老实人。”
    金雕笑了：“无知的凡人。神仙创造化身，也是分类别的。我和周睃固然不是一个人，但我们关系极为密切。比如说，我能和他心意互通，所以我才知道，老道们已经上路了。”
    庄锋恍然大悟。
    对呀，就算神仙，神识也不可能延伸五百光年，这太夸张。神仙瞬移，跟还虚无视距离是两码事，他们不需要神识先抵达目的地。
    老道们的动向，金雕是通过周睃知道的。
    换句话说，周睃还在地球。
    这同时也意味着，周睃说不定已经开始破解洞府，甚至抓走了胡翠花。
    然而庄锋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唯一所求，是能让老道们回去，别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赶路上。
    庄锋问：“贫道还是无法理解，你不是周睃，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谁让鸿蒙派不讲理呢，总得有人倒霉。”金雕语气淡然，“再说一次，化身分类别，我和周睃关系特殊。为了他的任务，我可以牺牲自己。”
    “什么任务？”
    “就是……呃，这不能讲！”
    金雕吓了一跳，玛的老实人就这点不好，又差点说吐噜嘴。
    “我对你们的任务毫无兴趣。”庄锋挥手，“我只希望你慎重考虑坑鸿蒙派的后果。是，你不是周睃，但同样的问题再问一遍，你觉得鸿蒙派祖师爷很讲理吗？”
    金雕茫然：“什么意思？”
    “我家祖师爷不仅会干掉你泄愤，还会把周睃，以及他所有的化身全部弄死。别提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因为我们不讲理呀。”
    金雕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刚刚和周睃沟通过，他告诉我，跟你说话很危险，让我别浪费时间，立刻返回地球。那么很抱歉，我不能为你解惑了……”
    “相信我，你们都会死的！”
    “周睃不怕，老子又有何畏惧？”
    大笑声中，金雕陡然消失。
    庄锋顿时傻眼，真走了？
    忽悠神通就这点不好，你费事巴力折腾半天，终于取得点成绩，正想再接再厉呢，结果人家一个电话沟通，掉头跑掉，你分分钟瞎耽误工夫。
    庄锋放开神识，寻找金雕。
    然并卵，金雕修为不如周睃，好歹也是神仙，除非它想让庄锋找到，否则它站在庄锋面前，庄锋都看不见。
    庄锋放声叫喊。
    在元婴修为的加持下，声震四野，连云层都能震出个窟窿，相当可怕，惊起无数飞鸟、野兽。
    可惜就是没人搭理他。
    这下庄锋真的开始绝望了。
    想忽悠人，得有忽悠对象才行。金雕离开，庄锋的忽悠能力再惊世骇俗，也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而金雕，是庄锋唯一的希望。
    元婴期想肉身星际旅行，那是做梦。相对于浩瀚的宇宙，元婴的速度太慢了。而且，他们还离不开食物、空气和水。这么说吧，庄锋使使劲，或许能去这颗星球的卫星上转一圈，那已经算超常发挥。
    接下来的几天，庄锋不断试图召唤金雕。
    数天徒劳无功之后，他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那就是金雕已经离开。
    二师叔的棒槌把神仙打成狗，庄锋一度曾想，鸿蒙派简直无敌了。然而老实人周睃的一个简单计谋，就让鸿蒙派大小道士的弱小本质暴露无遗。
    这再次说明，自身实力，才是真正的实力。
    周睃的计谋一点都不高明。
    只因为他是神仙，拥有宇宙遨游的资本，就算不用化身，也可以轻松拿庄锋引开老道，随便破解山门。
    就像周睃说的，见识限制了想象力。
    庄锋和老道们考虑过调虎离山这种可能性么？是的。但有限的实力，导致他们只着眼于地球这个小世界。他们忽略了，对一个神仙来讲，星辰大海才是世界。
    靠棒槌、靠后台，并无本质区别。
    只要不是自身的实力，都有可能被活活坑死。
    思想犯了错，付出代价是活该。但让老道们陪自己倒霉，庄锋接受不能。
    他必须自救！
    因为，救自己就是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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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8章 管他破道士死不死

    实事求是，老安对崔正义意义同样巨大。
    然而键盘侠已经是地球最强黑客，再加上老安无非锦上添花而已。况且，崔胖子做黑客纯属玩儿，他从没用黑客技术赚过钱，没需求呀。
    最关键的是，黑客也有行为规范，崔胖子只用自己编写的程序，拒绝任何现成工具。
    胡翠花还不知道崔正义是传奇黑客，但这不妨碍她明白，对崔胖子这种IT人士，老安意味着什么。因此她知道，崔正义舍得把老安还给她，是有多不容易。
    然而，胡翠花不打算拒绝崔正义。
    “那我就收下。”胡翠花笑得灿烂无比，“我是你的奴仆，违抗不了你的意志呀。”
    弯腰捡起老安，打算体验一把虚拟实验环境。
    正在这时，一道光芒从卜拙房中电射而出，瞬间便抵达洞府出口，随即消失无踪。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刷刷刷，又是连续五道光芒破空而去。
    最后，七师叔撞开房门，窜到出口消失。
    前后仅仅不到一秒，七老道全部离山。时间虽短，造成的动静却不小。卜拙几个还好，走得虽然很急，只是稍稍搅动了洞府内的天地元气。七师叔撞房门的声音，那是真的挺大。
    但无论撞门，还是搅动天地元气，依雪几个有修为的人，感应都十分强烈。
    按理说，以老道们的修为，即使没突破前，任何情况下都能收敛自如。失态到搅动天地元气，七师叔堂堂元婴甚至撞门，得是有多焦急？
    所以，依雪和苗小乐全出来了。
    正在依雪指导下修炼的周琼音和张丽，随后也走出房间，脸上有些忐忑不安。
    神奇的是，慧完居然也表情凝重的走了出来。
    崔正义皱眉：“怎么回事？”
    胡翠花叹口气：“能让老道们如此失态，除了庄锋出事，我想不出任何其它可能。而把老道们吓成这样，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对付庄锋的，必定是周睃。”
    胡教授的逻辑分析能力，崔正义是很信服的。
    依雪等人同样如此。
    苗小乐最直接，直接闪现到出口，冲了出去。依雪略微犹豫了一下，跟在苗小乐后面也跑了。
    周琼音和张丽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无奈。
    她们帮不上忙。
    “二师兄有神奇的棒槌，庄锋应该没事。”崔正义自我安慰道。
    胡翠花说道：“你说庄锋没事，这点我绝对赞同。庄锋受天道青睐的程度，简直到了不讲逻辑的地步。参照他以往经历的样本分析，这次他仍然会化险为夷，甚至因祸得福。”
    崔正义舒了口气：“那就好。”
    “但跟棒槌没关系，甄道长打不着周睃的。”胡翠花摇头道，“周睃是神仙，能飞天遁地，如果他跑去外太空，甚至太阳系外，谁能追上他？”
    崔正义摆手：“无所谓，庄锋没事就行。再者说，我不认为周睃会跑那么远，他抓庄锋的目的是换你……我勒个去，这很有所谓呐！”
    太空无边无际，二师叔能打中周睃吗？
    上次在水晶宫大集，属于关门打狗，龙敖天给崔正义解释过的。
    二师叔拿周睃没辙，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妥协，选择以胡翠花交换庄锋，这让崔正义如何接受？时至今日，崔正义倒不担心帽子颜色问题，可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无法接受胡翠花被人弄走。
    胡翠花幽幽看了眼崔正义：“在我和庄锋之间，你选择牺牲谁？”
    这跟女朋友和老妈落水先救谁一样，都是陷阱问题。然而崔正义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保全你、牺牲庄锋啦，管他破道士死不死。”
    胡翠花一时间愣住了。
    崔正义回答得过于爽快，很明显没经过大脑，所以这应该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珍惜我……
    崔正义面不改色，心中却嘿嘿直笑，拿这种小儿科问题考验本老司机？图样图森破。我不需要考虑，更不必顾忌庄锋的感受，因为——换成庄锋，也会这么回答。
    周琼音和张丽走到两人身边。
    她们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张丽忧心忡忡，周琼音则警惕的看了眼胡翠花。
    我们说过，周琼音冰雪聪明，很多东西都看得非常明白，只是因为性格原因，懒得多事而已。因此，张丽和崔正义在忧心庄锋，她却想到，此刻的鸿蒙派山门，对胡翠花几乎不设防。
    山门出口还开着。
    而此时山上修为最高的，是胡翠花。
    胡翠花想走，谁都拦不住她。
    周琼音的注视，可瞒不过四劫化形的狐狸精。胡翠花微微撇嘴，笑道：“别担心，我不会逃跑。”
    被说破心事，周琼音心中略感尴尬。
    还好她一贯脸上缺乏表情，表面看不出来。
    这时，出口处人影一闪，苗小乐跌跌撞撞冒出来。随后，依雪和七师叔鱼贯而入。
    “干嘛拉我？”苗小乐大叫，“我要去救庄锋！”
    七师叔挥手关闭出口：“太空是化神以上高人的舞台，我和依雪俩元婴都认怂了，你这种堪比元婴的菜鸟，添什么乱？”
    “谁说的，本喵也能在太空飞！”
    “但你速度太慢，而且需要吃饭、喝水、睡觉。”
    “我储物戒里零食多！”
    “好了小乐。”七师叔说道，“知道你很着急，但关键时刻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忙。这方面你得学学依雪，她就明白追出去没用，反而会让大家担心。”
    “是呀小乐，我和你一样着急，可我们是注定追不上神仙的。”
    苗小乐颓然往地上一坐。
    她何尝又不明白呢？
    别说她了，老道们都追不上神仙。她只是觉得，庄锋遇险，自己没在他身边，有种无法排解的失落感。
    七师叔和依雪轮流劝说苗小乐。
    依雪告诉苗小乐，如果你不管不顾追赶，只可能让自己出意外。那样的话，庄锋就会损失一件最珍贵的宝贝，即使被救回来，也会一辈子不开心。
    苗小乐终于被打动了。
    崔正义等人也终于抵达七师叔身旁。
    没办法，除了胡翠花，他们都没修为。胡翠花的黑烟固然能卷起他们，可是她一般很少在山门内显摆妖术，毕竟黑乎乎的烟雾跟神仙洞府风格很不搭。
    再者说了，她干嘛要着急？
    胡教授的学生都知道，她心眼小、记仇。她是被庄锋抓回来的，看在崔正义的面子上，她可以原谅庄锋，但这不等于说她会为庄锋担心。
    那臭杂毛永远不回来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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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9章 豁出去凑一桌麻将

    七师叔把情况说了说。
    水滴是种追踪手段，完整版的水滴不仅能追踪，还能让施法者看见周围的画面，隔绝法阵都挡不住。
    庄锋手掌中的水滴不是完整版，老道们无法暗矬矬偷窥。退一步讲，卜拙担心徒弟，也顾不上施法查看。但是，最基本的追踪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庄锋一示警，卜拙立即察觉，并传音通知师弟们。
    老道们只是懒，不傻。
    胡翠花都能想到敌人很可能是周睃，他们又怎么会想不到呢？以前庄锋修为低，有能力欺负他的存在太多了。如今他是元婴高人，修行界除了为数不多的前辈，真没多少人够资格对他不利。
    而修为越高，越不愿招惹鸿蒙派，所以除非庄锋太作死，元婴以上前辈高人没道理跟庄锋死磕。
    更重要的是，刚出山门没多久，卜拙就感应到，庄锋被带离地球，正急速远去。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化神是绝对做不到的，还虚估计也够呛，合道或许能做到，但修行界当前有合道高人存在么？
    因此，只能是周睃。
    老道们很清楚，他们追不上周睃。
    但就像庄锋所想得那样，就算明知毫无希望，他们也永远不会放弃。此时此刻，老道们已冲入太空，正在全速追赶，虽然距离庄锋越来越遥远。
    很遗憾，七师叔完全跟不上诸位师兄。
    元婴在星球内部速度很牛，放眼宇宙就不够看了。
    卜拙毕竟是掌门，在明知此行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的情况下，他终究还是要为门派未来考虑。于是传音师弟们降低速度，等待小师弟，随后以掌门身份，命令七师叔回去看守山门。
    顺便，老道们把依雪和苗小乐也给拦下了。
    七师叔知道，他跟着只会成为累赘。
    依雪和苗小乐同样如此。
    尤其苗小乐，真化形堪比元婴，毕竟不是真元婴，如果坚持不回头，她会是最早死亡的那一个。
    依雪根本用不着卜拙多劝。
    北海龙族固然无所畏惧，可如果她做累赘，只会影响卜拙等人全力发挥。
    牵扯到庄锋，苗小乐就一贯毫无理智。
    然而，在七师叔和依雪两个“真?元婴”面前，苗小乐还翻不起浪花，况且她稀里糊涂真化形，也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依雪抱住苗小乐，七师叔则施展法术，两人配合，将苗小乐禁锢住，并带回山门。
    “不归路是什么意思？”崔正义皱眉问。
    七师叔叹口气：“小疯子离开的速度太快了，不用太久，以这样的速度保持个两三天，就算停下，师兄们这辈子都赶不到他身边。”
    除了胡翠花，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贫僧不明白，周睃为什么要跑那么远？”慧完边问，边看了眼胡翠花。
    “我他玛怎么知道，那就是个神经病！”七师叔愤愤然，“想要胡翠花，直说行不行……好吧，貌似不行。但他把小疯子抓到太空就足够了嘛，二师兄拿他没辙，他可以随便提条件。”
    崔正义说道：“这要怪二师兄。”
    “哈？”
    “水晶宫大集二师兄两次拜棒槌，解锁新姿势，酷是挺酷的，却会让周睃担心。万一在太空中，他还这么玩儿，换成你怕不怕？”
    周琼音和张丽深以为然。
    依雪叫道：“我不同意，周睃知道怕，就更不该抓庄锋，二师叔现在仍然可以拜棒槌。”
    苗小乐：“说这些有毛用？浪费时间。老板、胡教授，你们都是高智商精英，脑子比老道们好使多了，赶紧想个办法呀！”
    胡翠花心想，我有办法也不会说。
    崔正义冥思苦想。
    张丽弱弱道：“我有个办法。”
    唰，所有人看向张丽。
    苗小乐噌的从地上跳起，窜到张丽面前：“快说！只要能救回庄锋，本喵豁出去凑一桌麻将。”
    “？”张丽冒出一脸问号。
    七师叔咳嗽一声：“小乐别着急，让张丽慢慢讲。”
    是的，七师叔听懂了，因为他喜欢偷窥、琢磨，并且自诩年轻，在感情方面是过来人。
    “好哒好哒。”
    苗小乐后退一步，期待的看着张丽。
    张丽反而迟疑了起来。
    苗小乐想开口催促，又怕吓到张丽，毕竟张丽性子软。于是满脸纠结，看着十分痛苦的样子。
    张丽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认为，大家可以诚心跪拜道祖，向他老人家祈祷，请他保佑庄锋……我知道，这办法听起来不靠谱，甚至可笑，但它真的有用。”
    胡翠花忍着笑说道：“张丽，道祖不是上帝。”
    “我明白，可是……”
    “好啦。”七师叔摆手打断张丽。
    张丽顿时不自信起来：“或许是我想错了？我的遭遇只是巧合？”
    “是不是巧合贫道不清楚。”二师叔正色道，“但你没错，你的办法非常棒！”
    真的假的？
    如果拜道祖有用，大家还修炼个什么劲？
    哪怕不怎么了解修行的崔胖子，也不认为，向道祖祈祷会有效果。即便道祖能听到，庄锋是道士，周睃可是神仙，大家都属于道祖苗裔，他凭什么帮庄锋？
    苗小乐才不管那么多呢。
    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嘴里碎碎念着，开始向道祖祈祷。当然，某些方面她比张丽要聪明，她才不会做任何承诺呢，卖萌足够了……
    七师叔被苗小乐气笑了：“你还真信道祖会管？”
    “啊？您不是说……”
    “我说张丽的办法好，不是说求道祖有用。小猫妖你忘了吗？我们有祖师爷！”
    众人恍然大悟。
    鸿蒙派不是野鸡大学，老道们也不是散修，他们有长辈撑腰。未来掌门被抓，上表禀告祖师爷，不仅合理，而且是门人应尽的责任。这下，包括胡翠花在内，所有人都觉得，庄锋可能真有救了。
    “大师兄和小疯子都不在，贫道便暂代掌门之责，走，随我去给祖师爷上表。”
    七师叔带头，众人一齐冲进祖师殿。
    按理说，胡翠花没资格进，张丽这个记名弟子也不能进去。依雪和苗小乐……好吧，既然鸿蒙派目前还戒色、戒婚娶，她们同样应该等在外面。
    然而七师叔觉得，那场面不够壮观啊。
    他不是掌门，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暂时代理掌门，规矩什么的，对他这个老道中的年轻人都是浮云。
    于是，所有人都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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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0章 集体被罚

    上表禀告祖师爷，效果如何？
    按龙敖天了解到的信息，天庭鸿蒙派大小神仙，都憋着想下凡呢，唯一缺少的就是下凡的理由。未来掌门被抓，还是被妖仙抓走，这理由够充分吧？
    然而七师叔上完表，什么事都没发生。
    “祖师爷应该需要准备吧？”七师叔下意识为祖师爷找理由，“神仙下凡肯定挺麻烦，否则肯定谁都会没事下来逛逛。我们耐心等待即可，无须着急。”
    七师叔猜对了一点，神仙下凡确实很麻烦。
    但不是所有神仙都喜欢下凡。
    当然，鸿蒙派的神仙肯定不在此列。
    以前说过，凡间门派和天庭沟通，一般来讲都是单方面联系。即凡间弟子上表告事，诸如收徒、改门规之类——后者基本专属鸿蒙派，正常门派不敢乱改门规。
    因此有时连修行人都怀疑，神仙到底存不存在。
    祖师爷从来不回馈嘛。
    今天的上表，显然也不例外。祖师爷到底接没接到表章，会不会出手帮忙，七师叔心中也没底。
    上表求助，说白了，主要是因为自己帮不上忙，又不肯干等，受张丽启发做点事，聊胜于无罢了。
    大家继续等待。
    庄锋被抓，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周琼音和张丽无心修炼。
    苗小乐倒是一反常态，把自己关进房间，取出万变通天诀研究起来。这也是第一次，不需要任何人督促，苗小乐主动修炼。
    大约半小时后，妙空返回山门。
    妙空说了庄锋被抓的经过，又画出金雕的样子。
    “这是金雕。”胡教授果然名不虚传，就妙空那把花画成石头的蹩脚画技，她居然能认出来，“这么说，周睃的原形是金雕？”
    知道周睃的原形，没有任何意义。
    妙空听说庄锋被抓去那么远，老道们甚至可能耗费一辈子追赶，顿时变得极为烦躁。
    “我们一开始就应该交出胡翠花。”妙空怒视崔正义，“死胖子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龌龊无耻，跟胡翠花搞来搞去，庄锋何必为一只狐狸精，和神仙起冲突。”
    胡翠花脸上露出委屈之色——这当然是装的。
    “抱歉，这锅本老板不背。”
    崔正义一梗脖子：“就算我和胡教授没关系，以鸿蒙派的风格，也不会对周睃屈服，至少要问清他的目的。再者说了，龙族不是很牛逼吗，连驸马都保护不好，好意思谴责我一个普通人？”
    “混蛋，本公主捏巴死你！”
    “来呀，你这爬虫。”
    一头金龙冲天而起，随即被七师叔凌空一巴掌砸倒，趴在地上徒劳的挣扎嘶吼。
    趴下的可不仅妙空，崔正义、周琼音、张丽，都被骤然出现的龙威，给压制得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妙空不得放肆！”七师叔难得严肃一回，“崔师弟是鸿蒙派长老，你的长辈，就算有错你也不能指责他。况且他说得很对，鸿蒙派是不会屈服于妖仙的。赶紧换衣服去，动不动裸奔有意思吗？”
    七师叔放开金龙，妙空飞下山换衣服。
    实际上妙空也不是真怪崔正义。
    龙族脾气暴躁啊，妙空又是东海公主，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相对来讲，依雪就好点，因为她只是普通龙族，北海龙族又喜欢决斗，她不可能永远胜利。失败多了，承受力就比妙空强。
    崔正义等人从地上站起。
    “师弟别多想，锅根本不存在。”七师叔道。
    崔正义苦笑摆手。
    道理他当然懂，然而妙空一化龙，他马上自动摔倒，怎么说都挺丢人。没办法，谁让他没修为呢？
    胡翠花冷眼旁观，一股怒气从心底涌出，忍不住说道：“赵道长，这不公平吧？”
    七师叔一愣：“什么意思？”
    “既然您暂代掌门之位，那么妙空以下犯上，按鸿蒙派门规该如何处置？就这样轻轻放过，我觉得不合适。”
    七师叔沉吟：“那你的意思是……”
    “逐出山门庄锋不舍得，至少得关禁闭。否则，鸿蒙派就是没把老崔当真正的长老！”
    七师叔努力回想门规。
    对从未准备管事的七师叔来讲，门规就是摆设。修行人记忆力强大，他能记起每一条门规，但具体什么意思，就没上心考虑过了。
    如今温习一遍，他赫然发现，门规中对以下犯上，竟然没有任何惩罚条款！
    诸如作恶，违背修行界道义，损害门派名声、利益等，这些确实有相应的处罚手段。唯独以下犯上，干干净净，完全不存在。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不对，应该这么问，是哪代掌门，把条款给悄悄删除了？
    这不重要，没有就是没有。
    “你说得很有道理。”七师叔点头，“妙空以下犯上，的确应该处罚。因此本代理掌门决定，罚妙空不准出山，直到庄锋返回山门。”
    这算哪门子处罚？
    胡翠花想说话，崔正义轻轻摇头。
    有病才跟门规较劲呢。万一老七认真起来，本长老在山门内跟妖怪不清不楚，貌似比以下犯上严重得多。
    七师叔继续道：“另外，苗小乐、依雪……嗯，再加上周琼音、张丽，跟妙空一起接受处罚。慧完，你是佛门弟子，是鸿蒙派的客人，按说贫道无权处罚你。但我还就这么干了，你也不准离开山门。”
    慧完合十躬身：“晚辈遵命。”
    胡翠花这才明白，七师叔的真正用意。
    历史上，一个门派出现大变故，往往会选择封山。七师叔把所有人留在山门内，无非是为了稳妥。
    比如苗小乐，总不能成天守着她吧？万一哪天她脑子一抽，非要不管不顾去追赶庄锋，茫茫宇宙，可不好找。而以苗小乐那点修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憋死。
    苗小乐等人并没有反对。
    对苗小乐来讲，至少现在，她是没兴趣扯淡的。她暂时也没脑抽，不打算去太空自杀。
    七师叔的想法很好，但这真不算惩罚。
    胡翠花不服气。
    于是她决定为老道添堵。
    “道长有没有想过，抓庄锋，其实是周睃的计策？”胡翠花悠悠道，“上次周睃企图破解鸿蒙派山门，说明他有这个能力。现在，甄道长正在追赶庄锋，如果周睃半途返回，请问，您能挡住他吗？”
    七师叔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崔正义惊呼：“调虎离山！”
    “以周睃的速度，仅仅片刻时间，就需要卜道长等人花费百年追赶。那么我们来计算一下，他现在返回，至少有半小时来破解山门，抓走我，甚至干掉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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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2章 邪修的变迁

    “贫道也算是做了回外星人吧。”距离地球五百光年外，悬浮高空俯瞰地表的某道士自嘲而笑。
    距离被金雕扔在这里，已经过去了七天。
    七天时间，庄锋一直在打坐。
    倒不是为了修炼，临时抱佛脚没用，除非他能在短时间内连续突破，成为合道高人，甚至飞升成仙。然而再受天道垂青，这也绝无可能。
    他是在翻阅记忆，寻找脱困方法。
    修行人记忆力强悍，其实是个伪概念。本质上，修行人的记忆跟普通人并无区别。
    记忆是很神奇的，它实际上永远不会消失，只是出于某种安全因素，被淡化、屏蔽而已。这并非猜想，有明证，有种病叫超强自传体记忆症（HSAM）。
    所以说，人人都可能成为记忆高手。
    某种意义上，这也从侧面证明，人类的思想绝非脑细胞活动那么简单，识神，或者说灵魂的确存在。
    修行人的强大之处，在于能主动翻阅被淡忘的记忆。
    修为越高，这种能力越强。
    重温记忆中的典籍，加上堪比超级电脑的神念，最关键的是，庄锋拥有分析、筛选数据的经验。于是在七天之后，庄锋找到了一个或许有效的办法。
    他要建造一座传送阵。
    当然，这很难。
    传送法阵，和依雪在想蕴净沙中拿出的战甲类似，都属于被淘汰的道门手段。
    上古时期正邪并存，修行人比今天更重视战斗，所以需要大量的历练。那时的历练和后来不一样，真的是要深入险境，靠死亡威胁激发潜力的。
    然而地球就这么大，能历练的地方有多少？
    前辈高人布置远程传送法阵，弟子则依靠这些传送阵，在各个世界中穿梭，寻找险境历练，才是主流。
    正邪之争尘埃落定，神仙搬迁到天庭，修行界的主旋律变成了和平，历练的重要性大大降低。技术依托需求，时间久了，谁还肯研究传送阵？
    各门派情况差不多，典籍中有记载，但都是许多年前的东西了，后人补充的很少。
    我们知道，道门是发展变化的。
    后人的手段，一定比前辈更完善，这是大势。
    长期没人研究改进的传送阵，其布置方式相当古老，已经严重不使用于地球当前的环境。
    不幸中的万幸，这里不是地球。
    一个原始星球，环境十分接近上古时期的地球，不，应该说更好。另外，越原始的星球，越不缺天材地宝。那么布置传送阵的难度，相应的就会降低很多。
    降低，不等于没难度。
    从五百光年外，传送到地球的手段，能简单么？要知道，这效果已经相当于瞬移了。而瞬移，是神仙手段。
    上古时期建造传送阵的前辈，通常来讲，合道起步，神仙才是主流。
    道理很简单，建造传送阵的前提，是找到适合历练的星球。然而合道之下，飞出太阳系都很困难。
    感慨完毕，庄锋散开神识寻找材料。
    毫无疑问的是，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庄锋已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也许会耗费十年、甚至百年，中间失败多次，但只要不放弃，总有成功的一天。
    无论如何，必须在老道们寿元耗尽前返回地球。
    庄锋了解老道们，即便自己现在解除水滴法术，他们仍然会朝最后的方位前进，直至抵达，或者死亡。
    所以，他不仅不能破坏水滴，还必须小心维护，确保在自己返回地球后，老道们能发现。
    这里的天材地宝确实很丰富。
    各种炼器材料，以当今修行人多次改进后的寻宝手段，很容易就能找到。
    灵药更多，但庄锋看都不看。
    一门心思只找建造传送阵所需要的资源。
    这是正儿八经的体力活。
    比如某座山内，满当当的灵石矿脉，庄锋就必须施展土遁术进入其中，进行开采。这还不是最累人的，开采出的材料并不能直接使用，还要以真元炼化提纯。
    满满一储物戒的矿石，耗费庄锋大量的法力，最后提炼出符合传送阵要求的材料，只有拳头大小。
    怪不得传送阵被淘汰了呢，这资源消耗真可怕。
    据说上古正邪之争，“嗑药修行”是重要的理念冲突之一。上古时期，曾经流行过以灵药、灵石为基础的修炼手段，给世界造成了巨大伤害。
    后来有识之士认为这纯属挖自家墙角，大家这么玩儿，总有一天世界会完蛋的。
    利用取之不尽的天地元气才是正道。
    而坚持嗑药、吸灵气的家伙，被称之为邪修。
    当然，神仙搬迁后，渐渐邪修定义的也变了，杀人夺宝、不在乎功德才是邪修。然而深入分析就会发现，其实本质一脉相承：都在破坏生存环境，贪得无厌。
    每找到一种材料，庄锋基本都得提纯一回。
    即使这材料已经够精纯，可以直接用来炼器。建造传送阵对材料的要求更高，所以只能进一步提炼。
    而每次提炼，都要耗费大量法力。
    真元耗尽，成了常态。
    “权当是场历练吧……”庄锋如此安慰自己。
    这话是说出来的。没错，庄锋在自言自语，他怕时间太久不说话，语言能力出问题。这很重要，小道士的嘴炮神通，跟嘴皮子是否利索息息相关。
    耗尽真元危险不大。
    这星球上没任何智慧生物，也不存在修行人——至少庄锋到目前为止没发现。凶猛野兽倒是不少，然而一位元婴高人需要法力对付野兽么？强化后的肉身绰绰有余。
    三天后的中午，庄锋在一条小河边休息。
    抓了条鱼，放在火堆上烤。
    厨具、粮食、蔬菜什么的早扔了，因为要为矿石腾出尽可能大的空间。现在庄锋的储物戒中只有炼器材料、换洗衣服，以及一些调味品诸如食盐之类，比以前更像修行人的储物戒。
    饿是饿不到的，食物遍地都是，绿色天然无污染。也许不一定适合普通人，元婴高人绝对没问题。
    没过多久，烤鱼香气四溢。
    以小道士的厨艺，即便炊具扔了，用最原始的手段，随便撒点盐，也能做出美味。
    感觉差不多了，庄锋将烤鱼从火堆上拿开。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凭空冒出来，劈手夺过串鱼的树枝，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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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3章 他们歧视我

    庄锋大吃一惊。
    金雕说，这里没有任何智慧生物，庄锋三天来满星球乱转寻找资源，也确实没发现文明的痕迹。那么，远处正抓着烤鱼奔跑的家伙，是什么东西……猴子？
    猴子是不会穿衣服的。
    那人不仅穿了，甚至还是套正儿八经的西服。
    更关键的是，他是凭空出现的！
    “别跑！”庄锋大叫。
    对方还真听话，闻言停住身形，回头看庄锋：“行呀，只要你不追，我肯定不跑。”
    会说话，而且是中文。
    庄锋站起身，运足目力打量对方，同时神识也扫了过去。
    黑发黑眼，东方人长相，脸上没毛……好吧，看来不是猴子。男性，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还挺帅，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即使手里抓着烤鱼。
    见庄锋起身，对方作势要跑。
    “别玩了行么？”
    庄锋翻白眼：“你能凭空出现，肯定也是高人，而且我看不出你的修为，说明你比我厉害。道爷不信你不知道我会飞，撒丫子跑搞不搞笑？”
    对方理直气壮：“你这不是还没飞嘛。你飞，我当然也会飞。”
    “你到底是谁，干嘛抢我的东西？”
    “先让我把这条烤鱼吃了解解馋。”对方摆手，“你是不知道啊，在这破地方待了快半年，成天吃生食，可把我腻歪坏了。”
    “好吧，请便。”
    能碰上个人，庄锋还是相当兴奋的。哪怕这家伙是来对付自己的，庄锋也高兴，至少可以说说话。
    那人三下五除二，将一条烤鱼吃完。
    随手扔掉树枝，煞有介事的抹了把眼泪：“感动啊，终于吃上熟食啦！”
    庄锋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这次对方就不逃。
    他修为比庄锋高，显然先前并非怕被追赶，而是怕庄锋向他讨还烤鱼。现在烤鱼已经吃完，就算庄锋追上也没用了。
    庄锋加快速度，闪现在对方面前。
    就近观察，这人的儒雅气质越发明显。
    怎么说呢？虽然他穿着西服，却不知为什么，总给人一种古代文人的既视感。
    “现在可以认识一下了。”庄锋微笑道，“你很喜欢吃烤鱼吗？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贫道可以再为你烤，不用客气。”
    那人摆手：“不用了，一条足矣。”
    “别不好意思嘛。”
    “你傻不傻？”对方乐了，“你看不透我的修为，说明我至少比你高一个境界，化神以上不需要吃饭的好吗。我只是怀念熟食而已，不是饿。”
    庄锋了然，这家伙能看出自己的元婴修为，境界可能比化神还高。
    那么问题来了，金丹都能靠法术点火，堂堂化神以上高人，居然吃不上熟食……这很不科学啊。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鸿蒙派弟子，本门未来掌门庄锋子，见过前辈。”
    “不必对我显摆后台，我不是敌人。”对方摆手。
    庄锋讪笑：“前辈挺了解鸿蒙派嘛，呵呵……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江南姚笑风。”
    “久仰久仰。”
    “你嘴里说着久仰，其实从未听说过我，对不对？这不意外，我的才名早已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别说你，就是你师父他们，恐怕都不知我是哪颗葱。”
    庄锋无法回答，只好笑。
    江南姚笑风，这自称其实挺怪异。
    现代人通常不这样说话，古人才喜欢说塞外、江南什么的。想想倒也说得通，这家伙是化神以上高人，搞不好已经活了一两千年，真能算古人。
    果然，只听姚笑风说道：“一千多年前，江南姚笑风的大名，那是响彻青楼……呃，大江南北。但凡读书人，谁不知道江南才子姚笑风？当然，修行人不读圣贤书，不了解我也是正常的。”
    “您是才子？”
    “当然，大宋最有才华，独领风骚！”
    “那史书上为何没你？”
    “你应该没上过学，历史课本都没见过，有资格跟我谈历史？”姚笑风一瞪眼，“史书上没我，那是腐儒的锅。我不考功名，只喜欢写诗作词，他们歧视我。”
    “然而苏轼就很有名。”
    “废话，子瞻老弟也做过官的好不好！人家最高做到尚书，妥妥的中枢大员。”
    “晚辈觉得，这不是根本原因。”
    “好吧我承认，我比较喜欢在青楼玩耍，你知道，编史的人通常都假正经……”
    庄锋终于明白了。
    这姚笑风，说白了就像唐伯虎。不，他比唐伯虎还过分，人家唐寅好歹也想追求功业，姚笑风本质上是修行人，可能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根本不想考取功名。
    古代文人，没功名，才华再好也然并卵。
    何况姚笑风很可能只是自吹自擂。
    “你怀疑我瞎吹？”姚笑风观察力挺强，“再说一遍，我当时很出名！我也不是游戏人间，只有修行人才那么玩儿，我是很认真的在享受人生。”
    庄锋一愣：“前辈不是修行人？”
    “修行人敢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写诗作词上？会被长辈骂不务正业的。我不是修行人，我是精。”
    “什么玩意儿？”
    “不是玩意儿……啊呸，我说我是精，妖怪精灵的精。”姚笑风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桃树精。”
    庄锋恍然大悟。
    植物化形，被称为“精”。
    当然，就像法宝、灵宝、仙宝被笼统叫法宝，修行人所说的妖怪，其实也包括植物之精。换句话说，姚笑风也可以看作是妖怪。
    精，是非常罕见的。
    植物没手没脚，无法自由活动，也不存在神经组织，按说连思考都不会，怎么化形为人？在修行机缘方面，天道不讲逻辑，然而植物成精，确实不多见。
    正因为精少见，才会被归于大众类别——妖。
    道门典籍中，对精的记载也较少。
    “您居然怀念熟食？”庄锋问，“精应该更喜欢从土中吸收养分吧。”
    姚笑风乐了：“这里缺土么？”
    “呃，确实不缺。”
    “不过你搞错了一件事。”姚笑风说道，“妖化形后还会生啃猎物吗？同样的道理，我化形了，就不能再算植物，口味跟人类接近有问题？”
    “没毛病。”
    “真化形后和人无异，这道理你不可能不懂。那么，我都已经是合道修为了，还喜欢泥土，像话？”
    “不像话。但是……”庄锋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我严重怀疑，我可能遇上一个假合道。否则的话，你怎么可能吃不上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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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5章 爱剽窃诗词

    “真的假的？”庄锋满脸怀疑。
    “你觉得我有那个胆量，拿鸿蒙派的祖师爷，去忽悠鸿蒙派弟子？对天发誓，我真认识他。好吧，实话实说，我修炼进境快，其实是受了他的指点。”
    “我家祖师爷上古成仙，后来神仙全体搬迁到天庭，你们怎么会认识？”
    “他下凡了呗。”
    “那好，你告诉贫道，他长什么样。”
    庄锋的问题，实际上很刁钻。
    山门内有祖师爷画像，鸿蒙派弟子当然都见过。其它门派的同道，不是说完全见不着，但见过的确实不多。姚笑风是妖怪，按他的说法，跟修行人没多少交流，有很大可能完全不了解。
    而不了解鸿蒙派祖师爷，就很容易掉坑。
    姚笑风微微一笑，吐出一个字。
    “帅。”
    我去，他貌似真知道啊。
    “说清楚点。”
    “年轻帅气，风流倜傥，颜值比你还要高。”姚笑风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我最敬仰的，是他学贯古今、文采无双……好吧有个小缺点，爱剽窃诗词，不过被我揭穿一次后，就再没犯过。”
    “你真见过他！”
    “不仅见过，他还很欣赏我呢。”
    “这我信，他都帮你修炼了。”
    “不，跟修炼无关，他欣赏我的文采。他说，江南姚笑风的大名，他是如雷贯耳。”
    说到这里，姚笑风热泪盈眶，冲天空抱拳拱手。
    “秦道长，我想你啊！”
    因为鸿蒙派祖师爷的帮助，姚笑风在修炼上突飞猛进。修为足够高，才能醉心于诗词，尽情在俗世厮混，不需要担心被高人抓。
    回头想想，如果没有秦道长，他说不定早成了某门派的私有妖怪。
    姚笑风怎能不感激？
    然而最让姚笑风怀念的，还不是修炼上的帮助。
    鸿蒙派祖师爷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前辈高人的架子，跟姚笑风谈论诗词歌赋，逛青楼……咳咳。总之无论秦道长怎么想，反正姚笑风把他当成了知己。
    因此，当鸿蒙派祖师请姚笑风帮个忙，于未来某个时间，去遥远虚空的一颗星球上，把他的后辈弟子救回地球时，姚笑风就把这委托当成了头等大事。
    甚至，他怕到时找不到地方，晋级合道后专门跑了一趟先认认路。
    庄锋迟疑着问：“这么说是祖师爷让你救我？”
    姚笑风点头：“没错。”
    “什么时候的事？”
    “五代十国。”
    “这未免太玄幻了吧？一千多年前，祖师爷就知道我，还知道我会被抓……”
    “秦道长无所不能！”
    “我对本门祖师爷当然是敬仰的。”庄锋正色道，“但咱修行人知常守常，不能搞盲目崇拜对吧。这么精准的预测，它不符合道门基本法啊。”
    姚笑风耸肩：“事实胜于雄辩，他做到了。”
    当时鸿蒙派祖师爷告诉姚笑风，神仙下凡是需要压制修为的，一旦有人释放仙灵之气，时间点又接近，那么就是姚笑风出手救人的时刻了。
    他打不过神仙，也不需要跟神仙对抗。
    只去指定的星球上，把某倒霉道士带回家即可。
    “秦道长”从未要求姚笑风保密，那是个比庄锋更不守规矩的人，别忘了，鸿蒙派传统的源头是祖师爷。姚笑风之所以一开始不说实话，无非是高人装逼心理作祟。
    话说回来了，姚笑风也糊里糊涂。
    现在他基本把实情都说了，然而无论庄锋，还是姚笑风，都搞不懂，鸿蒙派祖师爷怎么就能预测到一千多年后，并且还那么精准。
    更关键的是，他既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何不亲自出手，却让姚笑风帮忙？
    庄锋思前想后，没发现有什么逻辑漏洞。
    或者说，唯一的逻辑漏洞，也就是祖师爷预测千年这事，已经大到可以忽略了。除此之外，姚笑风的讲述，前后呼应，并没有什么破绽。
    “那么，一切仰仗前辈了。”庄锋打个稽首。
    姚笑风笑道：“谈不上仰仗，我答应了秦道长，这就是我的使命。为完成他的委托，最近几百年，我不敢修炼，还得刻意压制修为，就怕一不小心渡劫。”
    不敢修炼，说明姚笑风有修炼法诀。
    这倒不奇怪，毕竟祖师爷不可能永远留在凡间帮姚笑风修炼，否则就得怀疑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了。而祖师爷能传下万变通天诀，自然也能为姚笑风搞一份修炼法诀。
    显然，姚笑风不是一般的幸运。
    普通妖怪，靠本能修炼才是主流，哪有机会获得修炼法诀？更不必说，一位上古神仙亲自指导了。这福缘，连庄锋都有些羡慕妒忌恨。
    放着后辈弟子从不过问，巴巴去指导一个桃树精，祖师爷到底几个意思？
    姚笑风也没辜负祖师爷的厚爱。
    不仅修炼到合道期，更重要的是，他能压制修为！
    压制修为，说起来似乎很简单，然而别忘了，渡劫飞升是天道的意志。想对抗天道，延缓飞升时间，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庄锋忽然想到了什么：“真化形堪比元婴，那么，前辈的合道修为岂不是……”
    “堪比神仙？你想多了。”姚笑风摇头，“渡劫飞升，有点相当于妖怪初次化形。妖兽化形为人，从只凭本能做事，到瞬间拥有思想，变化可谓天翻地覆。修行人渡劫飞升没那么剧烈，却也是本质改变。”
    “原来如此。”
    “事实上，非人类修行者，境界越高，天道的补偿便越不明显，这也是天道平衡法则的体现。当然优势还是存在的，尤其我这种精，因为我们比妖更罕见。”
    简而言之，姚笑风比普通的化神巅峰强，但面对一个真正的神仙，还是不够看的。
    祖师爷埋下的“伏笔”让人惊叹神奇。
    然并卵，仅仅把庄锋救回地球，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按金雕的透露的信息，有九成可能现在胡翠花已经被抓走了。庄锋和老道们返回地球，然后呢？
    庄锋相信，他自认倒霉，不去找周睃的麻烦，周睃可能也不会再招惹鸿蒙派。
    可忍气吞声，不是鸿蒙派的风格啊。
    神仙才能对付神仙。
    其实用不着祖师爷，随便一位前辈祖师下凡，也不需要比周睃强，只要能缠住他，二师叔的棒槌就能打他个花儿朵朵开。
    祖师爷的思路，庄锋理解不能。
    他都算出自己被抓了，就算他跟老道们一样，是个死宅神仙，派个后辈下凡难道不行？祖师们不可能都宅，懒惰可不是鸿蒙派的传统。
    “可以走了。”姚笑风说道，“不宜浪费时间，我可不会瞬移，至少得花一个半月才能带你回去。”
    “能否中途截住我师父他们？”
    “看运气吧。”姚笑风很没信心的样子，“你对宇宙的广阔理解不够，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在无穷无尽的虚空中，一丝偏离，就会造成千万里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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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6章 我誓死不从

    科幻电影中的宇宙，其实是个假宇宙。
    为了便于普通观众理解，电影中的战舰不仅会发出高速飞行的呼啸声，它们的舰顶还总对准一个方向，仿佛宇宙有上下左右似的。换句话说，电影所表现的宇宙，实际上模仿了天空。
    真正的宇宙，是没有任何方向的。
    从这点上来讲，老道们的行进路线应该永远直对庄锋，姚笑风必然会遇上他们。
    问题是，宇宙并非空无一物。
    金雕都做不到横冲直撞，碰上太阳、小行星之类的危险区域，得乖乖绕路。老道们修为更低，虚空对他们来讲也更危险。因此，他们不可能永远取直线。
    而太空中的长度单位，往往是千万里起步。
    绕一次路，可能就要花费好几天。
    周睃的速度又太快，稍微不注意，双方就错过去了。
    其实也无所谓。感应到庄锋返回地球，老道们肯定不会傻乎乎继续往外跑，无非多走点冤枉路而已。浪费一两个月，或是半年，只要别是数百数千年，不白白耗尽寿元，区别不大。
    ……
    庄锋被抓后的第10天，周睃终于决定行动。
    月球背面。
    周睃对金雕道：“老弟，又得麻烦你了。”
    金雕拍翅膀：“没问题，洞府我来破解，胡翠花你抓，鸿蒙派的人若是动手，我负责挡住他们。总之，得罪鸿蒙派的活儿都交给我。”
    “为兄甚是惭愧……”
    “没必要。”金雕打断周睃，“大哥让我来世上走一回，我已心满意足。况且我是独特的化身嘛，你我本为一体。用凡人的话说，跟其它妖艳贱货不一样。”
    化身有独立人格。
    金雕自然也有，不过他确实属于另类，和创造者，也就是周睃，没有完全脱离。所以，金雕才能跟周睃心灵相通，距离再远也能通讯。
    注意，他们可不是主仆关系。
    两人完全平等，周睃能主动沟通金雕，反之亦然。换个角度讲，任何一方也可以拒绝沟通。
    周睃为让金雕背锅而惭愧。
    金雕却满不在乎。但这不是奴仆对主人的那种忠诚，而是兄弟间的情谊。
    “大哥安心等待，我先破解山门。”
    金雕做事比周睃干脆得多，撂下句话，接着就闪身出现在鸿蒙派洞府外，伸出一只翅膀往巨石上一按。
    玄妙的气息在金雕四周回荡。
    幻阵丝毫不受影响。
    有个误解，那就是仙术威力强悍，神仙施法动静比修行人大。其实恰恰相反，修为越高，对天道法则理解越深刻，施法时能更好的控制力量。
    金雕不会瞬移，修为境界显然比正宗仙人差。
    但他是神仙，这点毋庸置疑。
    顺便一提，因为化身是独立人格，他们也要受天道法则管辖，在凡间使用仙术，理论上也会倒霉的。金雕比较特殊，然而天道不可能专门照顾他。
    也就是说，金雕不压制修为，也属于触犯天条。
    前些天金雕抓庄锋调虎离山，周睃的意思，以合道修为赶路足够了。反正老道们注定追不上，而周睃还留在地球附近，随时可以出手。
    金雕却不以为然。
    事实证明，金雕拿出神仙实力，没被天道惩罚！
    这让周睃极为迷惑，难道天道法则悄悄改了，任何神仙都允许在凡间使用仙术？
    鸿蒙派洞府内，七师叔立刻察觉异常。
    “妙空，带大家看守门户，贫道出去迎敌。”七师叔霸气发布指令，闪身从出口消失。
    苗小乐等人从各个房间窜出，面面相觑。
    迎敌？元婴抵挡神仙？
    好吧，至少精神可嘉对不对……
    苗小乐咬牙切齿：“狗屁神仙，敢抓我的道士，本喵挠不死你。妙空拿出你的抖艾母，依雪和我也有灵宝，大家一起出去帮七师叔揍人！”
    说着，撒腿冲向出口。
    这些天七师叔白折腾一顿，洞府的防御并没有任何变化，因为他和依雪都是元婴初期，修为太低，不够资格激活洞府更强的防御能力。
    依雪这次就没阻拦苗小乐。
    跑太空追人，是纯作死，注定失败不说，还会搭上性命。如今对方都打上门了，怎能继续做缩头乌龟？
    依雪摄出灵宝，也扑向出口。
    “等等我！”妙空大叫。
    眨眼间，山上只剩下周琼音、张丽、慧完，以及摇头冷笑的狐狸精。
    胡翠花觉得，这群人都是傻逼。
    元婴、金丹、真化形，居然妄想跟神仙对抗，脑子在大海里泡过么？留在山门内固然最终也没用，好歹能多坚持一会儿。跑出去对敌？别逗了，那是主动送菜。
    周睃甚至不需要破解洞府，直接把七师叔一抓，逼他开启门户更简单。
    “我们怎么办？”张丽低声问。
    周琼音表现冷静：“等，咱们不做累赘。”
    “好吧……”
    张丽再次深刻体会到修为的重要性。
    这时，慧完迈步走向出口。
    周琼音一愣，叫道：“慧完，你干什么？”
    “贫僧出去帮忙。”慧完回答。
    “别去，你帮不上他们。”
    “阿弥陀佛，琼音你错了。”慧完转头露出个笑容，“忘了吗？贫僧九劫转世，自带禁法神通，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普通人。”
    能禁修行人，为何不能禁神仙？
    慧完心想，有个道理你们一直都没搞懂，其实贫僧是师兄的——金手指！
    周琼音等人愣神的工夫，慧完也出了山门。
    “慧完很神奇。”胡翠花说道，“九劫转世的和尚惹不起，我的遭遇就是明证。如果说鸿蒙派祖师爷到现在都没露面，是徒有其名，那么慧完或许真有佛祖护佑。”
    “胡教授，你也去帮忙吧。”
    “啊？”
    周琼音肃然道：“我和张丽一点修为都没有，出去也白搭，甚至抗不住幻阵影响。你修炼数百年，或多或少总能帮得上忙。”
    “你傻吗？”胡翠花气笑了，“周睃的目标是我！”
    周琼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胡教授猛然醒悟：“你想把我主动送给周睃？”
    “门派尊严十分重要，然而二师叔不在，七师叔等人注定对付不了神仙，若是发生意外，再不惧强权，难道就有尊严？我不迂腐，知道什么叫变通。”
    “我誓死不从！”胡翠花怒吼。
    她是真生气了。
    本狐狸好歹也是四转化形的妖怪、著名物理学家，被送来送去的，我不要面子啦！
    庄锋抓，胡翠花能忍，谁让她得罪人了呢。
    死胖子忽悠着把她上了，胡翠花还能忍。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这怨不着谁。况且她后来发现，其实崔正义也不是很可恶。
    龙敖天那老混蛋强迫她认崔正义为主，胡翠花仍旧能捏着鼻子接受。
    如今周琼音以帮忙为借口，要把她送给周睃，尽量保全鸿蒙派的脸面，胡翠花终于出离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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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7章 去他玛的慈悲

    周琼音面露意外：“干嘛这么生气？”
    她是真不明白。
    胡翠花怒道：“你被当牺牲品，也会这样！”
    “我没那么想。”周琼音正色道，“当初大家分析过，周睃应该有借重你的地方，不可能是简单的杀妖取丹。胡教授，跟随一位神仙，还是妖仙，难道不比崔胖……长老强？除非，你已爱上崔长老。”
    “我没有！”
    “那您怎么会觉得自己是牺牲品呢？”
    一向自诩思维缜密、理智，并长期暗中鄙视鸿蒙派大小道士的胡教授，张了半天嘴，愣是回答不出来。
    是呀，我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周琼音继续道：“的确，有可能周睃会逼你认他为主，然而因为心魔大誓的排他性，他注定失败。既然这样，你又担心什么？”
    周琼音话里隐藏的意思，胡教授懂。
    毫无疑问，崔胖子是个好主人。胡翠花认他为主，和没认主有何区别？完全看不出。
    胡翠花一梗脖子：“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就是不想出去。”
    “就算你坚持躲在山门内，一旦周睃攻破洞府，你仍然会被他抓走，结果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管，我乐意！”
    张丽忽然觉得场面有些好笑。
    周琼音讲道理，胡教授耍赖……太奇怪了。
    “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愿意就算了。”周琼音淡然一笑，“有七师叔在，鸿蒙派还轮不到我做主。”
    让胡翠花主动出去送人头的主意，七师叔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要是就这么把胡翠花送出去，他以后还如何面对崔胖子？退一步讲，就算不在乎崔正义帽子的感受，七师叔也不能违背鸿蒙派传统，跟敌人妥协。
    只不过，不妥协的后果比较凄惨。
    慧完走出山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七师叔和苗小乐几个，像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金雕破解山门。抖艾母，以及苗小乐和依雪的灵宝，全部落在主人身旁，同样动弹不了。
    仙宝固然强大，还得看谁用。
    抖艾母本身的实力，对狼人装逼没问题，面对真正的神仙还是不够看的。
    七师叔等人全体沦陷，慧完并不意外。
    自己这个和尚，显然成了鸿蒙派唯一的希望。
    “阿弥陀佛！”
    慧完不敢怠慢，抬手指向金雕。
    受禁法神通影响，金雕身体微微一震。
    慧完迈步向金雕走去。他很清楚，自己隔空施展禁法神通，对付不了神仙。必须碰触到对方，才能做到无视修为境界。
    金雕转头打量慧完：“九劫转世果然名不虚传，不受幻阵影响，禁法神通也很好很强大。不过，你是佛门弟子，帮道士像话吗？”
    “前辈是神仙，欺负凡人也不像话。”
    “就算是不像话，我们道祖苗裔闹别扭，跟你个和尚有毛关系？你这么爱管闲事，你家佛祖知道么？”
    慧完走得十分艰难。
    是的，金雕说话时，已经施展了法术。此刻的慧完，如同置身于泥泞中，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大量体力。
    “前辈此言差矣。”慧完边走边说，“当初我刚下山就遇上吸血鬼，师兄可没袖手旁观。道士能管和尚，和尚为何不能管道士？出家人讲究的是缘法，与师兄结识，就是贫僧的缘法。我不仅要管，还要用上一切手段。”
    “嗬，小和尚挺能说嘛。”
    “近朱者赤。”
    “然而你的手段无非是禁法神通，若是能靠近我，或许我会有点头疼。但这可能吗？奉劝你最好停下，否则别说我不给面子，让你跟他们一样趴地上啃泥。”
    慧完微微一笑，忽然闭上了眼。
    “不可能！”
    金雕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猛地消失不见。
    七师叔等人虽然不能动，这一幕却全都看见了。不是非得用眼看，他们的神识还能用。
    “慧完，你做了什么？”七师叔问。
    慧完耸肩，样子像足庄锋：“前辈忘了吗？贫僧是个拥有法宝的和尚。想蕴净沙能当储物戒用，我一直好奇，它能不能把人也装进去。”
    “你把周睃弄进了想蕴净沙！”七师叔恍然。
    慧完点点头。
    “想蕴净沙有这么强大？”依雪问。
    当初和庄锋被困，依雪以为想蕴净沙是洞府，一直想着收取。现在她当然不想了，然而如果想蕴净沙连神仙都能收，那得是有多珍贵？依雪忽然觉得有些懊悔。
    慧完摇头：“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这样谈话，真不合适。”慧完苦笑，“周睃已经被困住了，你们怎么还趴着？”
    七师叔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鬼才愿意趴着。
    把他们死死按在地上的是神仙法术，不会因为施术者离开或者死亡，而失去效力。
    悲催的是，以七师叔的修为，就算周睃不在，他也无法自己解除法术，只能被动等法术失效。
    依雪把情况简单讲了讲，催促道：“反正危机已经解除了，慢慢等，无所谓嘛。闲着也是闲着，聊天解闷挺好的。你快说说，想蕴净沙到底有多强？”
    慧完叹口气：“谁告诉你，危机已经解除？”
    “哈？”
    “周睃毕竟是神仙，想蕴净沙能暂时有效，贫僧可没信心永远困住他。况且这原本是周睃的法宝，里面的建筑就是他创造的。他熟悉想蕴净沙，很可能有办法逃脱。”
    七师叔等人顿时挫败感强烈。
    不能永远困住周睃，问题就等于没解决。
    一旦周睃脱困，还会进攻山门。七师叔等人的失败，已经明确告诉周睃，鸿蒙派现在就是个鸡蛋：剥掉那层壳，蛋黄很好捏。
    妙空叫道：“慧完，弄死他！”
    慧完一愣。
    “想蕴净沙是你的法宝，既然你能把他弄进去，肯定就有办法控制想蕴净沙折腾他，对不对？”妙空说道。
    依雪眼睛大亮：“好主意！”
    她进入过想蕴净沙，比妙空更了解情况。黄沙世界是梦境，这没错，但那严寒的可怕，依雪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慧完迟疑道：“我是佛门弟子，这样做不太好吧？”
    这下，连苗小乐都听出来了，慧完确实有手段折腾周睃。
    “他抓走了我的道士，你最亲爱的师兄，这辈子庄锋或许都回不来。慧完，你再也见不到庄锋了啊，造成这一切的周睃，你确定不恨他？”
    慧完盘腿往地上一坐，闭上了眼睛。
    阿弥陀佛，佛祖也做狮子吼……去他玛的慈悲！佛爷今日就是要杀人泄愤，大不了不做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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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8章 重在参与

    七师叔等人都以为，金雕就是周睃。
    真正的周睃，此刻躲在月球背面，满脸纠结，郁闷得差点背过气去。让金雕破解洞府，是为了靠他承担未来鸿蒙派报复的风险，周睃从来没觉得，金雕现在会出事。
    结果，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堂堂神仙化身，居然被慧完给困住了。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想蕴净沙，那本来是周睃自己的法宝！自己的法宝，困住了自己的化身，这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
    一个事实是，金雕不了解想蕴净沙。
    尽管金雕比较特殊，他毕竟是拥有独立人格的化身。周睃的法宝，跟金雕没什么关系。两人心灵相通固然没错，却不是共享记忆。
    心灵相通很重要。
    通常来讲，周睃和金雕永远能沟通，即使两人处于不同的空间内。比如说，如果金雕在神仙洞府中，周睃在外面，两人还是可以联系的。
    这是因为，心灵比物质世界更玄妙。
    让周睃吐血的是，想蕴净沙恰恰是个例外。
    想蕴净沙本质上是个梦境世界。做梦，和现实时间没有对应关系。时间是天道的最高法则，神仙都无法超越。所以，金雕进入梦境，周睃没办法和他沟通。
    金雕当然知道想蕴净沙。
    但如何破解，他只能从头摸索。
    实事求是，想蕴净沙也没那么强悍，用不着神仙修为，合道高人耗费点时间都能脱困。
    慧完的表现，让周睃很不安。
    七师叔等人看不出慧完如何做到，周睃是神仙，又全程关注现场，就看破了部分真相。
    凡人手拿想蕴净沙，收不进神仙。同样，慧完的禁法神通，即便是近距离接触，其实也困不住神仙。
    然而两者结合，以禁法神通影响金雕，在距离足够接近的时刻，忽然发动想蕴净沙，慧完一举得手！另外，慧完掌握想蕴净沙的方式，跟周睃截然不同，这其实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慧完的那种“创世神”式的掌握，周睃不清楚，所以他才会感到特别不安。
    依雪的问题，周睃也很想知道答案。
    否则他早出手了。
    没错，这次周睃没优柔寡断，金雕出事，他肯定是要亲自出马的。一来得抓胡翠花，这是他的使命。二来，金雕也得救，化身可以牺牲，却不能稀里糊涂牺牲。
    可惜慧完不打算解释，并且在妙空等人的蛊惑下，开始折腾金雕。
    周睃不认为，慧完真能害死金雕。
    不是对慧完有信心，而是对佛土出产的先天法宝有信心。想蕴净沙不伤人，这点周睃这个“老主人”还是十分确定的。
    他是不知道，慧完掌控想蕴净沙的方式特殊。
    既然等不到答案，周睃决定出击。
    慧完刚坐下，周睃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挥手，将慧完打飞出去，随后伸手虚招，苗小乐应声飞起。周睃掐住苗小乐的脖子，沉声道：“慧完，放了金雕。”
    七师叔惊呼：“怎么又是你！”
    周睃冷笑：“为什么要说又，你以为金雕是我？鼠目寸光……老子没工夫跟你啰嗦，慧完，立刻放出金雕，否则老子弄死她！”
    “你敢！”七师叔怒喝。
    “你猜我敢不敢。”
    周睃轻轻一捏，苗小乐顿时面色巨变。她的金丹蠢蠢欲动，不受控制，竟然有飞出来的迹象。
    真化形，是不能乱吐金丹的。
    “住手！”慧完叫道，“放开小乐，贫僧听你的。”
    “你先放了金雕。”周睃不为所动，“小和尚品质本来很好，可惜被庄锋带坏了，我现在不相信你。”
    慧完叹口气，闭目凝神。
    刷的一下，金雕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的，慧完不敢耍花招。
    杀鸿蒙派弟子，周睃或许还是有顾忌，但大家早已撕破脸的前提下，杀苗小乐一个妖怪，恐怕真能做出来。
    金雕精神有些恍惚，估计应该跟当初的庄锋依雪差不多，一时间无法确定这是否还是做梦。
    “兄弟，去破解洞府。”
    周睃大喝一声，抬手将苗小乐扔出去。
    金雕这才反应过来，闪到巨石前继续破解洞府。
    苗小乐的金丹恢复正常，人却又一次被法术压制，趴在地上没法动弹。
    慧完迈步想往前走。
    “你最好别再妄想着禁法，否则老子不在乎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苗小乐、崔正义夫妻、两个女龙……我的选择很多。”
    慧完迟疑不决。
    “我怎么就无关紧要了？”妙空怒道，“还有，你堂堂神仙，居然要挟小和尚，脸不脸红？”
    “我呸，鸿蒙派还是修行界泰斗呢，不一样出尔反尔，削我三花！惹恼了老子，鸿蒙派弟子我也一样杀，鱼死网破而已，谁怕谁？”
    七师叔长叹一声：“妙空不必说了，技不如人，我们得认。”
    出门迎敌，本来就是然并卵。
    七师叔就没指望能挡住，无非不想坐以待毙罢了。
    实际上，周睃根本不需要威胁慧完。
    能把七师叔等人按在地上，小和尚如法炮制多简单。或许禁法神通可以破解法术，可周睃又不忙，再补充就是了嘛。作为一个神仙，这种禁锢法术，他连续施展一年，都不带累的。
    不知是没想到，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周睃没那么做，而是选择威胁慧完。
    没想到的可能性最大。
    道理很简单。他其实也不需要破解洞府，既然威胁有效，随便抓个人威胁，七师叔就得乖乖打开入口。然而周睃也没这么做。
    半分钟后，金雕叫道：“成功了！”
    “你进去抓胡翠花，我看着他们。”周睃忍住激动，吩咐金雕。
    没错，他随机应变改了计划。
    金雕答应一声，闪身进入洞府。仅仅过了数秒钟，再次出现在洞府外，手中抓着个人，正是胡翠花。
    周睃眼圈一红，眼泪差点落下来。
    不容易啊！
    周睃忽然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金雕就比较冷静，因为他没经历过周睃所经历的波折，也没被削过三花，“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迟则生变。”
    “对对，鸿蒙派邪性着呢，快走！”
    两人闪身消失无踪。
    洞府外一片寂静，七师叔等人全部保持沉默。
    过了良久。
    “真憋屈啊……”妙空首先开口。
    依雪说道：“敌人太强，这不是我们的过错，我们努力了。”
    “是这个理儿。”七师叔讪讪道，“至少我们没被吓成缩头乌龟，重在参与嘛，呵呵……”
    “本喵觉得，还是祖师爷的错。七师叔拜也拜了，表也上了，他完全不理咱们，到底几个意思？还是说，根本没什么祖师爷，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七师叔没作声。
    他倒是不怨祖师爷，自身实力不行，谁也怪不着，包括祖师爷。
    但他也没底气斥责苗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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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9章 肤浅的祖师爷

    憋屈归憋屈，好歹没什么损失。
    金雕进入洞府，抓了胡翠花就走，不理会周琼音和张丽，对山门内的物品也秋毫无犯。至于七师叔等人，时间到了法术失效，同样活蹦乱跳。
    周琼音和张丽自始至终都没出山门。
    胡翠花被抓走，张丽不放心七师叔他们，觉得应该出门看看。周琼音却坚持认为，一动不如一静。
    这事分不出对错。
    说白了，张丽感性，周琼音过于理智。
    七师叔痛定思痛，深刻体会到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关键时刻祖师爷也白搭。于是，以鸿蒙派代理掌门的身份，在门派内开展轰轰烈烈的苦修运动，要求所有成员拒绝懒惰、勇猛精进。
    这次七师叔是认真的。
    他一改死宅作风，主动跑出山门去找崔正义。
    不，并不是通知胡翠花被抓，安慰崔胖子。七师叔的真正目标是崔恩远，他告诉崔恩远，鸿蒙派被人欺负了，所以从现在起，记名弟子也要进山潜修。
    放心，不要求你干活伺候人，这规矩作废。
    结果崔恩远不乐意。
    筑基后的崔恩远，正春风得意呢。如果说以前的他仅仅成绩优秀，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那么现在，崔正义文化、体育双制霸，出尽风头。
    钻进山门修炼，瞬间又成菜鸟，傻子才愿意。
    崔正义支持儿子。
    “你们再刻苦，能对付得了神仙？除非老天爷给脸，大家全体飞升做神仙。然而事实证明，未来掌门被抓，祖师爷不管，历代祖师也没人出面。你们成了神仙，估计也和他们一个德行，不会下凡的。”
    “所以苦修没卵用，这事的关键，还是庄锋。”
    “我相信，庄锋一定能脱困，并且和以往一样收获足够的好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他回来，吊打神仙！”
    ……
    吊打神仙？想太多了。
    至于好处，反正目前为止庄锋没见着。
    姚笑风是祖师爷的安排，绝对够神奇，一千多年前就为庄锋准备好了。然而这算好处吗？姚笑风是来带庄锋回家的，没准备做他的打手。
    况且姚笑风也对付不了周睃，甚至金雕。
    金雕带庄锋跑五百光年才用了多久？姚笑风却需要花费一个多月。仅从速度上看，两者差距就很大。
    赶路无聊，两人说话解闷。
    一开始主要谈论祖师爷，作为后辈弟子，庄锋对祖师爷肯定充满好奇。
    大多数门派，典籍中都会大篇幅介绍创派祖师，毕竟典籍不可能都是祖师爷留下的。新弟子入门，学习祖师事迹是必须的基础科目——算是“爱派主义教育”吧。
    比如启明派，就有太白金星专门的传记。
    这方面鸿蒙派又是个另类，典籍中很少提及祖师爷。
    专门介绍祖师爷生平的典籍，则完全没有。更奇怪的是，一手创建鸿蒙派，并跟昆仑齐名，如此强悍的一位上古练气士，居然一点都不出名。
    导致的结果，就是很多同道，连鸿蒙派祖师爷的姓名，都不是很清楚。
    提起昆仑，大家会想起西王母。
    即使是后起之秀华盖派，创派祖师刘若拙名气也不小。人家不仅在修行界赫赫有名，在世俗历史上，也绝非无名之辈。
    鸿蒙派祖师是谁？秦……什么来着？
    鸿蒙派弟子当然不可能记不住祖师爷的姓名。
    祖师爷姓秦，名行之，字闻道。
    祖师殿有画像，年轻人模样，而且长得十分秀气。最关键的是——不长胡子。不要以为这很正常，对道士来讲，胡须和头发都是仙风道骨的重要标志。
    有个事实，前辈的形象，一般都经过“优化”。
    什么意思呢？
    比如说，即便道祖其实是个肌肉男，后世流传的画像、塑像也必须是慈眉善目、个头不高的小老头形象，这才符合他的“自然、不争”理念。
    真武大帝则必然威武霸气，高大威猛。
    同样的道理，一个修行门派的祖师，无论实际相貌如何，在后辈弟子的一代代美化下，最终都会变得道貌岸然，充满师长风范。
    别忘了，上古练气士，年纪轻轻就得道成仙的存在可不少。成仙后相貌基本保持不变，没胡子不奇怪。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没胡子，后代传人也得给他画上胡子——好吧，女性祖师例外。
    鸿蒙派祖师爷秦行之，画像就一直没变过。
    原因？不，当然不是鸿蒙派传人不在乎师道尊严。很简单，祖师殿供奉的画像，是祖师爷亲手画的。
    这又是鸿蒙派另类的地方之一。
    即使是上古仙凡混居，创派祖师通常也不会亲自动手画像，这种事应该是后辈孝敬尊长的行为。
    综上所述，鸿蒙派有祖师爷留下的自画像，却没留下什么介绍他的典籍。考虑到鸿蒙派自上古创派至今，传承从未断绝过，这很可能是祖师爷的意思。
    不在意生平，只注重展示颜值……
    这位秦行之祖师，肤不肤浅？
    “不肤浅。”姚笑风断然否定庄锋的猜测，“狮子会向蚂蚁夸耀武功么？对秦道长来讲，生平事迹一点都不重要，你们这些晚辈永远没可能超越他。而颜值取决于审美，这东西就见仁见智了。”
    “咦，有点道理。”
    姚笑风看了庄锋一眼：“其实，你和秦道长是一种风格——俊俏秀气。无可否认，女人喜欢你们这种小白脸。但在我看来，略显阴柔了些。”
    庄锋不以为然：“你这是妒忌。”
    “妒忌？”姚笑风撇嘴，“想当初，我在青楼有多受欢迎，你根本想象不到。”
    “废话，你现在一副中年老帅哥的样子，当初颜值肯定也不错。”
    “好歹是元婴，别这么外行好吗？”
    “什么意思？”
    “一千多年前，我就是这幅模样。我又不是人类，千年的岁月能让我变老？实际上，百多年前我还留着胡须呢，这是大众审美变了，我不得不顺应时代。”
    庄锋眨眨眼，说道：“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典籍里没找到答案。妖怪真化形前是没有寿命限制的，化形天劫决定生死，每次渡劫相当于寿元耗尽一回。那么，真化形之后呢？”
    “没有任何限制。”姚笑风回答得非常干脆。
    “真的假的，随便活？”
    “我有必要骗你？修行人有寿元限制，妖怪在真化形前，等于死过整整九回！这有多艰难，人类根本想象不出，天道却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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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0章 祖师爷放火

    庄锋盘算，小乐已经是真化形了，也就是说在渡劫飞升前，她不会再有任何天劫。按姚笑风的说法，妖怪是没有寿元限制的。那么岂不是说，小乐已经等于永生不灭了——前提是她别认真修炼。
    咦，这么说的话……
    “怪不得前辈要压制修为呢。”庄锋恍然。
    姚笑风哈哈大笑：“聪明，你悟了。”
    压制修为，固然主要为避免渡劫飞升，完成秦道长交代的任务。然而姚笑风不愿渡劫，只想在俗世玩耍，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倒不是对自己信心不足。
    鸿蒙派祖师爷亲自指点，还为他定制了一份修炼法诀，姚笑风坚信，自己渡劫的成功率极高。
    关键是，俗世多好玩啊，干嘛要去天庭？
    是，诗词文化一代不如一代，让姚笑风感到失望。可别忘了，俗世好玩的东西不仅诗词。现代科技，姚笑风也挺喜欢。
    反观天庭，老古董大本营有木有。
    秦道长说过，天庭很无聊，姚笑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另外当初姚笑风不接触修行界，只在青楼……不对，文学界装逼，本身就说明，他对修行人不感冒。
    神仙，都是修行人炼成的。
    庄锋乐滋滋道：“苗小乐不喜欢修炼，我以前总督促她，现在看来，懒惰是好事啊。”
    “苗小乐是谁？”姚笑风问。
    “咦，您不知道她？”
    “我应该知道？”姚笑风茫然，“她跟我有关系？”
    好吧，庄锋明白了。
    姚笑风不是周睃，他不会暗中监视自己。
    甚至有可能，在救人前，姚笑风连要救谁都不清楚。当初祖师爷拜托他帮忙，或许连名字都没告诉他。
    这才是最合理的，因为祖师爷能算出一千多年后某个弟子被神仙抓，已经够不可思议了，若是连这个弟子的名字都能算出，那他到底是怎样匪夷所思的存在？
    庄锋说道：“苗小乐是我的女朋友……嗯，之一，她是个妖怪，真化形修为。”
    姚笑风来了兴趣：“你居然找妖怪做妻子？”
    “还没结婚，是女朋友。”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庄锋乐了：“据说曾经深受青楼欢迎，一年至少三分之二时间在青楼流连的某诗人，有立场这么讲？”
    姚笑风正色道：“人家那是职业，我给她们捧场，还写诗馈赠，有什么道德问题？你的妖怪女朋友就不一样了，反正你若是敢始乱终弃，我绝不同意。对了，她是什么原形？让我猜猜……狐狸精？”
    他没猜植物之精，那是因为“精”太罕见。
    “狐狸精是我二师父的菜。”
    “我去，你师父也找了个妖怪！”姚笑风惊呼。
    “这是什么反应？”庄锋翻白眼，“修行人爱上妖怪，别人可以看不起，你自己就是妖怪，鄙夷得着么？人家周睃也是妖怪，他就很欣赏我们。”
    “周睃是谁？”
    “好吧，您什么都不知道。”庄锋很无奈，“周睃就是抓我的家伙。当然，你看到的金雕，其实是周睃的化身，不是周睃本人。”
    “原来如此。”
    “另外你误会了，我二师父是普通人……”
    庄锋把崔正义的情况，跟姚笑风说了说。
    姚笑风脸上终于露出赞赏之色。
    “躲在山门中修炼，是傻子行为。所谓俗世历练，其实也是错误思想。像你这样，抛开修行人身份，跑到俗世只是单纯玩耍、生活，这就对啦！”
    “跟前辈有异曲同工之妙，对吧？”
    “没错。”姚笑风说道，“想想看，我们辛苦修炼，到底为了什么？飞升成仙固然是终极目标，但为此耗费全部人生，真值得吗？”
    这话，让庄锋不由得想起凤君子。
    “反正死不了，无尽时光用来感受世界不好么，何必苦苦追求飞升？顺其自然才是正道。”
    “那个，提醒您一下，我是人类，有寿元限制。”
    “哦，这是个问题。”姚笑风摆手，“但三千年时光感受世界也够了，如果一生都在修炼中度过，就算活千万、亿万年，跟三千年又有什么区别？况且，飞升之后呢？搞不好神仙还要继续修炼。”
    姚笑风猜对了。
    神仙确实还得修炼，不存在仙福永享这种事。
    鸿蒙派典籍丰富，对此庄锋略知一二，当然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
    因此姚笑风的话，不能说完全没道理。
    至少不能算是“我是妖怪，没寿元限制，所以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姚笑风说道：“我本身是妖怪，对妖怪当然没偏见。我只是没想到，你一个道士，居然会和妖怪……不过想想似乎也不奇怪，秦道长就有位妖怪夫人。”
    “什么！”庄锋猛然瞪大眼。
    “干嘛这么激动？”
    “你说我家祖师爷有夫人？”
    “对呀，他有位妖怪夫人，是个狐狸精，当然他的夫人们我都没见过。”
    “夫人们！”
    “道祖在上，你是元婴真人，别一惊一乍的好吗？”
    “不不，您必须说清楚，这很重要！我家祖师爷有老婆，还不止一位，是不是？”
    “到底有多少我不清楚，反正挺多的。”姚笑风回忆道，“他跟我逛青楼，从来都只参观，说是家里有媳妇，不能乱来。然而他每次提到的名字，都不一样……”
    庄锋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祖师爷有老婆，而且还不止一个。同时，鸿蒙派门规又戒色、戒婚娶……
    这他玛分明是欺负老实人啊！
    庄锋以前就怀疑过，鸿蒙派法诀对戒色没要求，为什么偏偏会有戒色的门规？
    全真道固然不准婚娶，然而鸿蒙派是上古传承的门派、隐世道门，严格来讲不属于全真、正一任何一家。
    祖师爷放火，不许后辈弟子点灯？
    庄锋觉得不是，更大的可能，是某一代前辈心理有问题，故意修改门规，给后辈弟子挖了个大坑。
    “道爷回去就改门规！”庄锋恨恨道，“拨乱反正，未来掌门当仁不让。还有，别让我查到谁立下的戒色、戒婚娶条款，否则我把他一块告了。”
    姚笑风这才明白，庄锋为何反应激烈。
    “那确实应该改，太不人道了。”姚笑风说道，“另外，根据我对秦道长的了解，他肯定赞成。而且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会对一个一千多年后的后辈弟子特别关注，专门吩咐我来帮你？”
    “因为我像他一样帅？”
    “说过了，帅是见仁见智的事，才华更重要。秦道长学贯古今，你连他的亿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这点庄锋反驳不能。
    后辈传人都崇拜祖师爷，鸿蒙派也不例外。而且事实摆在眼前，祖师爷留下的棒槌吊打一切，又能帮姚笑风这个桃树精修炼到合道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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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1章 这才是真爱

    庄锋继续猜测：“那就是我们都喜欢妖怪？”
    “有这个可能，但我认为不是。”姚笑风摇头，“狐狸精只是秦道长的夫人之一，他的其他夫人可都是人类。他不像你，专门喜欢妖怪。”
    道爷也不是专门喜欢妖怪好不好？
    然而庄锋张了张嘴，终究无法反驳姚笑风。
    妙空、依雪固然不是妖怪，可他们也确实不是人啊。嗯，后辈弟子要以祖师爷为楷模，如此看来，贫道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姚笑风说道：“我认为，秦道长之所以要我帮你，可能正是因为算出，你深受戒色门规伤害。”
    “这理由似乎更牵强吧？”
    “不然。占卜术我不是很了解，但也并非一无所知，占卜算到的未来，不可能很具体。当然，秦道长惊才绝艳，和别人不一样。他能算出你被抓，自然也能算出未来的门规。至于说你长相如何，是否喜欢妖怪，这对他来讲，也过于具体了。”
    被神仙抓，是个标志性事件。
    一般的修行人，哪有这种“高级待遇”？
    同样，戒色门规，影响也挺重大——考虑到鸿蒙派祖师爷明明有一堆老婆的事实。
    然而庄锋并没有被姚笑风说服。
    不可能这么简单，祖师爷再不着调，也不会把心思用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吧？想想看，早在一千多年前，就专门委托人帮忙，其处心积虑程度令人发指，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自己受了委屈？
    不过祖师爷的用意，庄锋绝对猜不出。
    姚笑风知道得也十分有限。
    反正祖师爷不会害后辈弟子，庄锋也懒得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返回地球。最好中途能拦到老道们，实在不行也能接受，无非浪费他们几个月时间而已。
    第二重要的，则是修改门规。
    去他玛的不宜频繁改门规，既然祖师爷有一堆老婆，凭什么让后辈弟子戒色？
    不仅要修改，还要在上表时向祖师爷诉苦，请他老人家调查做主。如果立下戒色门规的混蛋前辈，侥幸成了仙，那么他就该接受祖师爷的惩罚。
    对付周睃？至少不如修改门规重要。
    庄锋估计，周睃八成已经得手。
    鉴于周睃的一贯表现，庄锋觉得他应该不敢随便伤害苗小乐等人。那么，庄锋的底线就没被碰触。
    报复是肯定要报复的，但人也要有自知之明。想报复周睃，要么请天庭后台，要么就只能刻苦修炼，飞升成仙。自身实力上去了，一切都好说。
    想到修炼，庄锋确定，以后再也不能督促苗小乐。
    不仅不督促，还要鼓励她耍懒。
    然而庄锋并不清楚，因为他的被抓，苗小乐如今修炼得比谁都刻苦。
    ……
    胡翠花悠悠醒转。
    金雕抓住她的瞬间，为了避免麻烦，直接打晕了她。
    “胡教授，我们终于见面了。”
    映入胡翠花眼帘的，是一个瘦长脸鹰钩鼻的男人面庞，参照崔胖子等人的描述，这应该就是周睃了。
    胡翠花翻身站起，环顾四周。
    她正站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上，目光所及，到处是连绵的群山。相对于其他山峦，脚下的山峰最高。胡教授也是“山里走出来”的，有经验。通常来讲，站在最高山峰上看群山，往往会感觉不出自己站得最高。
    现在这种情况，说明她所处的山峰，比周围的群山要高出一大截。
    山峰的样子比较古怪。
    她现在所站的，是一座巨大的平台。
    仿佛被天神横着劈了一刀，平整得不可思议。
    “不必猜，我劈的。”周睃说道。
    胡翠花暗暗吃惊。
    她不怀疑周睃骗人，在一个四转化形的妖怪心目中，神仙当然无所不能，削平一座山峰多大点事儿嘛。问题在于，他这样做，就不怕惊动凡人？
    好吧，神仙想瞒过普通人，似乎也不难。
    除了胡翠花和周睃，没看见抓她的金雕，但也不是只有他们俩。在两人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建筑群。
    不，严格来讲也算不上建筑，因为那堆东西的样子太奇怪了。全部连接到一起，体积不算太大，高度也不是很超群，大多是金属材质的长方体、圆筒子什么的。
    如果庄锋看见，就会认出，这是神秘部门的老巢，藏在湖底，借鉴太空站技术的那座基地。
    周睃顺着胡翠花的目光，看向建筑群：“那是我为你准备的研究室。对了，里面还有群人，可以给你打杂。其中几位是科学家，可惜专业不对，在科研上作用不大。不过不要紧，你需要什么人，告诉我就行，我会去抓……咳咳，请。”
    胡翠花狐疑：“科研？”
    “没错，我找你是为了科学事业。”
    “前辈真是周睃，妖仙？”
    “当然。”周睃笑了，“你觉得，一位神仙下凡，支持你搞科研很可笑？不妨明说，我看重的，是你在物理学上的造诣，以及科学结合道法的悟性。胡教授，我爱的是你的才华，这才是真爱。”
    胡翠花微微皱眉。
    你是什么玩意儿啊，还真爱，啊呸！
    然而对方是神仙，胡教授但凡智商还在，都不可能跟他硬怼。
    “前辈抓我……”
    “不，纠正一下，是请。”
    “前辈掐着脖子把我‘请’来，就是为了让我研究东西？我是物理学家，你打算研究的肯定跟物理有关。那我就不明白了，您一位神仙，准备研究点什么呢？电磁灭世炮？还是死亡之星？”
    “电磁灭世……什么乱七八糟的！”周睃翻个白眼，“我没事灭世干嘛？”
    “您宁愿得罪鸿蒙派，也要把我抓，不，请来，总不能是研究LED显示器吧？我不得不怀疑，您就像电影里的反派，打算造某种超级武器，毁灭人类，毁灭地球。”
    周睃被胡翠花气笑了。
    毁灭地球？
    祸害神仙的大本营，用不着天庭麻烦，估计道祖就会亲自出手，把我打成飞灰。
    周睃说道：“既然请你来了，我们就有得是时间，我会慢慢把一切解释清楚。放心吧，修行人、龙族，永远找不到咱们，因为这里——”
    他指指周围：“不是地球。”
    胡翠花眼角一跳。
    “没错，这是外星，比庄锋所在的星球还远。另外因为你需要助手，我专门选择了更适合普通人生存的星球。庄锋那里氧气浓度太高，普通人受不了。更妙的是，这里有人类社会。文明水平低了点，这样更好驱使，可以帮咱们修建设施什么的。”
    顿了顿，周睃悠悠道：“胡教授，想要座金字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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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2章 好人与反派

    这颗星球的人类，处于比较低级的文明阶段。
    整体上跟古埃及十分相似，信神，而且信奉的神灵五花八门，各种动植物都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统治者，也被看作神。
    尤其热衷于修金字塔。
    这里的空气，适合普通地球人生存。
    周睃需要胡翠花帮他搞科研，但他也明白，科学研究这种东西，骨干固然是关键，助手却也不可或缺，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
    所以，在金雕抓走庄锋后，周睃把水下基地，连同里面幸存的人员，一股脑全搬了过来。
    这群人都受过高等教育，可惜哪怕其中几位科学家，专业也跟物理无关，只能帮胡教授打杂。要找助手，还是得让胡翠花提供名单，周睃去地球抓。
    不过有一群人陪着，至少热闹。
    周睃觉得，科学研究总会遇上困境，胡教授心情不好时，可以折磨这些打杂的倒霉蛋排解郁闷嘛。
    对这个主意，金雕认为很高明。
    胡翠花对金字塔没兴趣，她又不是考古学家。
    “前辈到底打算研究什么东西？”
    “别急，咱们慢慢聊。”
    周睃一挥手，面前凭空多出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他朝胡翠花做了个请的姿势。
    胡翠花想，这家伙态度倒是不错。
    然而态度再好，也无法掩盖抓人的事实。身在遥远的陌生外星，举目无亲，还怎么快乐的被死胖子占便宜？人生黯淡无光，很绝望啊。
    如果是在跟崔胖子“各取所需”之前的话……
    不，也接受不了！
    或许因为远离鸿蒙派，胡翠花变得正视现实起来。以缜密的逻辑思维分析，如果在庄锋抓住她之前，周睃就把她“请”来，那么她就不可能和崔正义产生交集，进而人生不圆满，可以说抱憾终身了。
    这样一想，胡翠花心中多了几分怒气。
    神仙又如何？
    神仙也无权破坏别人的幸福。
    是，本狐狸反抗不了神仙，明知不敌还硬刚强者也不是高智商人士的风格。但是，我可以消极怠工啊。
    胡翠花憋着气，往椅子上一坐。
    周睃期待的看着胡翠花。
    然而胡教授心中愤怒，低头研究桌上的花纹，根本不看他，甚至连他打算研究什么，一时间都失去了兴趣。
    “你不惊讶？”周睃实在忍不住了。
    胡翠花头都不抬：“前辈让我惊讶什么？”
    “凭空变出桌椅呀。”
    “我虽然混得不怎么样，储物戒还是有的。诸位道长宅心仁厚，对我这个囚犯很优待。”
    “储物戒？”周睃气笑了，“我再说一遍，这些都是‘变’出来的！以仙术聚集天地元气，无中生有创造出的桌椅。”
    胡翠花终于动容：“无中生有！”
    这反应才对嘛。
    想想也不能怪胡教授，她只是个四转化形的狐狸精，怎能看透神仙的手段？
    “我向你展示无中生有，不是为了显摆，是让你知道这种神仙手段的存在，对你未来的研究可能有益。”周睃再次挥手，桌上出现一个瓷瓶，“生生造化丹，送你的。”
    胡翠花大吃一惊：“丹药也能无中生有！”
    “啊？”周睃汗然，“你误会了，丹药无法创造，只能炼制。再者，胡教授你这关注点不对吧？生生造化丹，对妖怪可是极为珍贵啊。”
    胡教授善于收集资料，又看了鸿蒙派的许多典籍，当然知道造化丹，以及它的升级版本生生造化丹是什么。
    “送给我的？”胡翠花问。
    “没错。”周睃点头，“这只是一点见面礼，还有更珍贵的丹药，你修为还太低，暂时不能用。若是大家合作愉快，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胡翠花垂首沉默。
    “另外，我会帮你修炼。”周睃悠然道。
    胡翠花霍然抬头，紧盯周睃。
    “合作，诚意最重要。”周睃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想友好请你，抓人是被鸿蒙派逼的。为了表达诚意，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渡劫。”
    渡劫？
    胡翠花下意识抬头看天。
    周睃被她逗笑了：“我的意思是，你的修为已经符合五转渡劫标准，只差一个契机。只要服下一颗生生造化丹，有九成九可能迎来天劫。不必怀疑我的判断，这是一个妖怪前辈的修炼经验。”
    胡翠花咽了口唾沫。
    周睃是妖怪成仙，拥有妖怪修炼的完整经验，他又愿意帮自己……
    换成任何一个妖怪，都会心动。
    胡翠花自然也不例外。
    “您先说要研究什么。”胡翠花咬了咬牙，艰难的看了眼桌上的瓷瓶，强压住伸手抓取的欲望。
    待遇越高，职业风险越大。
    这个道理，做过大学教授的胡翠花很清楚。她是著名物理学家，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加入某些公司，薪酬绝对丰厚。然而帮人家开发黑科技，是要付出代价的。
    被龙族弄傻、妖怪虐杀的那群专家，最有发言权。
    胡教授是妖怪，对钱财的需求不大，也不愿被有心人盯上，增加假死的难度，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周睃对胡翠花的表现十分满意。
    贪婪谁都有，哪怕那些所谓的出家人，遇上天材地宝、珍贵法宝，也一样会红眼。
    关键在于能否控制住贪心。
    这对周睃的任务尤其重要，如果胡翠花不能自控，肆意妄为，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拿去吧。”周睃挥手，“我说过，这是见面礼，不算报酬。”
    “无功不受禄。”胡翠花摇头。
    短暂的失态后，胡教授迅速恢复理智。生生造化丹虽然珍贵，对她来讲其实用处不大。毕竟，胡翠花一直担心的是渡劫失败，而不是无法渡劫。
    妖怪没有寿命限制，每次天劫就等于寿元耗尽，向上天争取再活的机会。
    因此，或早或晚总会渡劫。
    如果能永远不渡劫，胡翠花乐于接受。胡教授习惯混科学界，并不热衷于提升修为。
    周睃耸肩：“好吧，我们合作时间应该短不了，以后再说也无妨。”
    胡翠花注意到，周睃反复提及“合作”一词。
    这说明什么？
    龙敖天等人猜错了，周睃貌似并不打算逼迫她立心魔大誓。否则的话，主人和奴仆有什么好合作的？也没必要给见面礼、提供报酬，奴仆违抗不了主人的意志。
    龙敖天那老混蛋，纯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
    胡翠花想，玛的好像周睃是好人啊。
    相反，龙敖天，甚至某种意义上，鸿蒙派的老道们才是邪恶反派。他们逼迫自己立心誓效忠崔正义，可曾征求过本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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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4章 天道变数

    尴尬的原因之一，是妖怪飞升后往往更喜欢留在天庭，而不是去妖仙的大本营生活。
    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呢？
    首先，凡间的大趋势是修炼越来越难。修行人好歹有法诀，妖怪全凭本能修行，大多数连真化形都撑不到，更别指望飞升了。
    能飞升的妖怪，机缘、法诀、可利用的资源，这些都很重要。
    那么，他们就很可能是修行人的奴仆。心魔大誓十分霸道，奴仆即便飞升了，仍然是奴仆。修行人的奴仆，当然要去主人的门派报道喽。
    幸好凡间够大，放眼整个宇宙，总有些地方情况特殊。比如妖怪占主流的世界，甚至只有妖怪没人类的世界。这些世界飞升的妖怪，还是愿意去妖仙地盘的。
    尴尬的第二个原因，是“技术落后”。
    修行人有完善的理念、法诀，而且不断发展改进。尤其是新飞升的神仙，隔几千年总能带上来新东西，让天庭能够技术革新。
    妖怪显然就不成了。
    技术不等于武力，许多妖仙个体实力强大，在道门手段方面就水平寥寥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下界仙器。
    “只要修为达标，去天庭很简单，渡劫后的飞升甚至是强制性的。”周睃说道，“作为神仙，我要回仙界也不难，放开气息触动天道法则就行。但神仙下凡就没那么容易了，它需要专门的下界仙器。”
    下界仙器，可以看作一种超级传送阵。
    它通过连接仙凡通道，让神仙有机会回到凡间。
    建造下界仙器，对神仙来讲都属于大型工程。需要的材料繁多、数量庞大不说，技术要求也高到令人发指。
    除了天庭，通常只有底蕴深厚的大门派，才能建造出下界仙器，普通门派都做不到。
    天庭的建立，是遵循天道意志。
    天道不希望神仙干涉凡间，因此才为神仙专门创造出所谓的“仙界”，要求神仙搬迁，并修改天道法则。那么，代言天道的天庭，自然也不会允许神仙随便下凡。
    由此，神仙下凡相当不易。
    使用天庭的下界仙器，手续复杂，要层层报批，最后得玉帝亲自拍板。门派内部的下界仙器倒没那么复杂，但天庭有规定，神仙不可随意下凡。所以即使某门派有下界仙器，也不好随便用。
    妖仙不怎么鸟天庭，可他们技术实力低啊。
    “为了送我下凡，妖仙耗费巨量人力物力，失败无数次，才建出一座堪用的下界仙器。”周睃苦笑道，“下凡倒是成功了，可方位偏差得太厉害——整整三个河系呐！我奔波接近二十年，才算抵达地球。”
    胡翠花恍然大悟。
    周睃在三个河系外出现，根本不是有什么深刻用意，那纯属技术失误。
    这么一想，苦哈哈的周睃其实挺倒霉……
    然而换个角度，妖仙们处心积虑送周睃下凡，周睃越辛苦，越说明他们所图甚大。自己一个小小的狐狸精，居然让妖仙如此重视，胡翠花一点都不觉得自豪，心中反而充满忧虑。
    “别担心。”周睃看出了胡翠花的情绪变化。
    不担心才怪，胡翠花露出个苦笑。
    周睃说道：“你想多了，我下凡的目的不是你。事实上，在抵达地球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胡翠花怔了怔。
    这倒是符合逻辑，就说嘛，妖仙怎么可能关注凡间一个狐狸精？
    那么问题来了，为何后来周睃非要得到自己？
    胡教授毕竟是科学家，思维敏捷、逻辑性强，脑力全面开动，迅速分析出可能的原因。
    自己和其他妖怪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只能是物理学家的身份，以及在道法结合科技方面的心得。
    果然，只听周睃说道：“你和庄锋的冲突我都看见了，以科学手段破解法术让人大开眼界，但当时我并没想到这意味着什么。后来庄锋去西方追捕你，你的物理学家身份才终于让我明白，你就是我完成任务的关键！”
    “前辈的任务……”胡翠花迟疑着问，“跟庄锋有关？”
    因为胡翠花和庄锋冲突，周睃发现了她的能力。
    这说明，周睃一直在监视庄锋。
    周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一直坚信，合作的基础是坦诚，所以我不想欺骗你。我的目标从来不是庄锋，而是——慧完！”
    慧完？小和尚？
    饶是胡教授智商高，也没料到周睃会这样说。
    胡翠花以亲身经历验证，庄锋是个运气逆天的神奇道士，按黄猛的说法，就是身带主角光环。这样的存在，惊动神仙貌似不是特别奇怪。
    慧完……好吧，九劫转世似乎也挺牛逼。
    然而，九劫转世就是个坑！
    挖坑的是慧完的师父，老和尚又不是佛，他的话是否靠谱还不一定呢。庄锋则把坑加深了一把，胡扯什么九劫转世相当于唐僧。
    说实话胡教授当初也不是完全相信，无非抱着“有的没的先搂一耙子”的想法而已。
    结果一耙子没搂着好处，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事实证明，九劫转世很坑，胡教授早就不信了。
    传说中的神仙，不可能比自己更傻吧？
    胡教授马上知道，她妄自菲薄了。
    “九劫转世，非比寻常！”周睃说道，“上一个九劫转世的存在是唐僧……”
    “前辈在告诉我，慧完的肉真能让人长生不老？可您是神仙，本身已经不死不灭，也没这个需求啊。”胡翠花忽然发现，神仙似乎也不见得多睿智，至少比崔胖子差得远。
    周睃笑了：“谁说长生不老了？”
    “唐僧不就是……”
    “那是民间故事。西游记固然蕴含修行真谛，其中的故事是虚构的，当真就傻了。九劫转世不能让人长生，修行才是唯一超脱之道。但是，九劫转世也绝不简单，它意味着天道变数！”
    胡翠花没听明白。
    周睃悠悠道：“你以为九劫转世很简单？”
    轮回不难，九世出家为僧，就没那么容易了。
    按道门理念，天道至高无上、决定一切。一个人这辈子做什么职业，同样是天道的意志。
    在外人看来，做九辈子和尚很惨，然而一个一心向佛的佛门弟子想九世为僧，天道不允许也是白搭。从概率上讲，九世做和尚根本不可能。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其机缘得是多可怕？它必然是天道意志的干预。
    总而言之，九劫转世极为罕见。
    修行界历史上，目前来看只出现过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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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7章 终于见着活人了

    周睃抓了一群语言学家和电脑高手返回，赫然发现胡翠花已经破译了外星设备，正在如饥似渴吸收其中的知识。这可不仅指三件被启动的设备，是全部。
    “你是怎么做到的？”周睃很吃惊。
    胡翠花微微一笑：“你说过，我是预言之人嘛。”
    老安的存在其实没必要保密，也保不住秘密，胡教授还得借助老安搞研究呢。但她就是故意先不说，装莫测高深谁不会呀。
    说自己是预言之人，胡教授也不完全是开玩笑。
    老安最擅长的就是收集信息，简直等于专门为外星设备准备的。当然，让老安直接获取资料可能有困难，因为老安是神仙炼制的，语言基础也是中文。但他收集了互联网巨量资料，论知识储备无人能比。
    想想看，这很神奇。
    庄锋进龙王宝库寻宝，偏偏看中了老安。
    得到老安后又偏偏不稀罕，送给崔正义当摆件，崔正义又把老安送给胡翠花。而老安的设计功能，恰好又是收集、分析信息，并且在胡翠花被抓前，收集了互联网无数资料，被崔胖子转手送还胡教授……
    所有这一切，就像是有人安排好的一样。
    科学家不相信巧合。
    胡教授有预感，在老安的帮助下，不敢说她一定能创造两界通道，却也不再是毫无可能。这说明什么？胡翠花不得不怀疑，所谓“预言之人”并非无的放矢。
    那么，是谁安排这一切呢？
    是天道，还是那位神奇预言家——孙昊？
    胡教授倾向于天道，因为庄锋进龙王宝库选什么，没人能帮他决定。然而即使如此，那位名叫孙昊的预言家，其预言能力也匪夷所思。
    抓来的专家没了用处，被周睃扔进基地，和其他人一样以后帮胡翠花打下手。
    周睃又征求胡翠花的意见，是否抓一批相关学科的专家什么的，给她组建团队。
    胡翠花拒绝了。
    有了这么多外星科技资料，加上胡教授身为妖怪的强大脑力，她觉得自己不需要任何团队。实际上，她现在更需要的，是各种科研仪器，以及用于建造更高端设备的稀缺工业材料，甚至天材地宝。
    周睃让胡翠花列出清单，跑腿采买……或直接抢。
    ……
    浩淼虚空中，六道流光飞驰。
    某一时刻，流光消失，化作六个老道士，速度也慢了一大截。
    “诸位师弟。”为首的卜拙传音道，“为何小疯子正迅速靠近咱们？”
    二师叔说道：“不奇怪，周睃要用小疯子换胡翠花，无论跑多远，目的是什么，最终还是会主动找我们。”
    “师弟啊，这次咱先认怂吧。”卜拙长叹一声，“贫道算是想清楚了，没什么比小疯子更重要。为了小疯子的安全，脸面算个毛，该扔就得扔。”
    “小弟还能拜一次棒槌……”
    “别，没必要冒险。”
    大师兄的心情，二师叔和其他老道都明白。
    实际上何止卜拙，包括“年轻人”七师叔在内，老道们都是看着庄锋长大的。对他们来讲，庄锋绝不仅是徒弟、师侄、后辈弟子、未来掌门。内心深处，他们都把庄锋当成了儿子。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丝毫不在意门派未来，集体跑到虚空中来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这是七师叔修为不足，否则卜拙不会让他回去。
    于是五个老道同时传音：“谨尊掌门法旨。”
    二师叔说道：“周睃固然貌似不敢得罪鸿蒙派，但大家已经撕破脸，就不好说了。贫道觉得，既然情况有变，还是未雨绸缪比较好。前面有个星球，你我不妨暂做休整，恢复一下法力。”
    “行。”卜拙点头，“顺便作法向祖师爷诉诉苦。”
    暂时认怂，不代表这事就完了。
    老七留在地球，肯定会祭告祖师爷，但他一个人的份量，显然不如卜拙等人大。
    如果能请下祖师爷，乃至天庭鸿蒙派任何一位神仙前辈，周睃都得跪。卜拙坚信，区区妖仙，欺负一下凡人还行，对上鸿蒙派神仙，那是绝对没活路的。
    六老道重新化流光飞行，在前方星球降落。
    这是一个荒凉的世界。
    神识所至只有石头，没空气没水，肯定也找不到食物。这老道们无所谓，化神期吸收天地元气足矣，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生存。
    六老道布下防护法阵，打坐补充法力。
    数小时后，老道们结束休整，在卜拙的带领下，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写成表章，作法祭告祖师爷。
    过程中，卜拙能感应到，庄锋仍然在靠近。速度很快，比他们全力飞驰快许多倍。这说明不是庄锋自己走路，只可能是周睃带着他飞行。
    是以逸待劳，还是继续追赶？
    抉择一点都不难。
    六老道一致认为，无论如何还是要追。一来，谁知道周睃靠不靠谱，万一改主意中途停下，这段时间岂不是白浪费了？二来，庄锋靠近的路线，并非直对老道们，他们需要主动修正方向才行。
    第二条很重要，因为在宇宙中移动，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更关键的是，庄锋移动速度太快了，老道们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跟他错过，临时修正方向是来不及的。
    老道们正要离开。
    忽然停住，集体看向远处某地面。
    地上冒出股黑烟，烟雾中，一个矮个子老头儿旋转着钻出地面，迈着小碎步跑向老道们。
    “什么鬼？”六师叔皱眉。
    “不是鬼，是阴神。”卜拙笑道，“师弟从来没接触过山神土地？这是他们典型的出场方式。”
    “山神土地贫道当然见过，可这老头儿的打扮太怪了，花花绿绿跟唱大戏似的。”
    老头儿的确挺花哨，墨绿色的底衣和裤子，外罩一件大红的氅子，头戴员外帽，耳边还点缀了一朵绢花，看起来就像戏台上走下来似的。
    二师叔摆手：“阴神的打扮跟被封神时代有关，而阴神的衣物都是幻化出来的，一旦定型，通常不会更改。贫道猜，这位老爷子做土地应该有年头了。”
    五师叔开口：“二师兄，您真觉得他是土地神？”
    “气质很像。”
    “好吧……但您想过没有，这可是虚空中的一个荒芜世界，怎么会有土地神？”
    二师叔茫然摇头：“我也不清楚。”
    城隍土地之类的阴神，主要职责是守护，相应的，也靠信徒贡献的信仰之力过日子。在这鸟不拉屎——不，根本没鸟的地方做土地神，先不提天庭是否需要设置阴神，完全没信徒，怎么混啊？
    说话间，老头儿跑到大家面前，满脸期盼的样子：“请问，你们是传说中的道士么？”
    卜拙打个稽首：“正是，您是……”
    “老天爷，一千多年啊，终于让我见着活人了！”老头儿咧开嘴，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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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9章 邪修平均颜值高于正道

    疑似山寨版的土地神很能扯，或许是因为一千多年没人交流的缘故，用不着卜拙等人询问，自己就把自己的底细兜了个底朝天。
    老道们很快确定，他的确曾是一只鬼。
    这让六老道很纠结。
    遇上鬼必须处置，不问情由，这是道士的职业操守之一。然而对方却又做了土地神，有正儿八经的神位令牌，换句话说，他是天庭认可的公务员。
    土地神还在滔滔不绝。
    “老朽胆小，当年他们讲，我这种胆小鬼，最好的出路是给山神土地做事，成为阴神的阴兵。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阴神。这按说是好事，再也不用担心被吞噬，也无须压制吞噬别人的欲望。”
    说到这里，土地神满脸苦涩。
    “然而诸位也看见了，我这阴神做得，惨呐！”
    卜拙打断土地神：“你说半天，还没告诉贫道，你具体是怎样成为土地神的呢。”
    “自然是天庭册封喽。”土地神说道，“天庭派下位仙长，带我来到这鬼地方，并交给我神位令牌。”
    “哦，什么样的仙长？”
    “年轻英俊、气质非凡……”土地神回忆道，“待人和气，让人忍不住亲近。因此，即使老朽觉得这一千多年被坑了，也并不怪他。对了，他乃恨天伯。”
    “恨天伯？”
    “喔，这不是名字，是封号。”
    卜拙看向二师叔：“天庭神仙还有封号？”
    二师叔沉吟道：“封号确实有，但一般都是星君什么的，‘帝’、‘王’也有。至于伯……小弟没听说过，天庭应该没有封爵的规矩吧。”
    三师叔插话：“就算有，也不会封‘恨天’伯呀。”
    四师叔：“修行人怎能恨天？”
    “难道他是邪修！”五师叔惊呼。
    其他老道心说，很有可能。
    正道修行人，秉持道祖的修行理念，追求超脱但不认同逆天。天道至高无上，逆天根本讲不通。说白了，修行超脱生死也是天道意志，是天道给予万物生灵的机会。
    只有邪修，才恨天恨地恨一切。
    土地神急了：“不，仙长英俊潇洒、气质脱俗，绝对不是邪修。”
    卜拙笑而不语，你懂什么？根据典籍记载，历史上的邪修，平均颜值普遍高于正道修行人。尤其是某些双修门派，更是男俊女俏，就靠皮相吸引门徒呢。
    天庭册封阴神，是不会派邪修出面的。
    好吧，其实册封阴神，不需要任何神仙下凡。
    天道决定册封某魂魄为阴神，天庭为其选择地盘，降下神位令牌，传达旨意……这一切都是借助某种天道法则，以远程方式完成，用不着神仙下凡办事。
    那么，疑似邪修的某神仙，将一只鬼弄到这里，又给他枚神位令牌，就非常让人怀疑了。
    二师叔吸口气道：“老兄，你可能被骗了。”
    “什么意思？”土地神迷惑。
    “鬼不会被封神，你的册封流程也不对头……”二师叔给土地神解释了一番。
    “道长别瞎说！”土地神叫道，“我的神位令牌不是假的吧？我能用它。而且，我能在阳光下行走！”
    “鬼修炼到一定程度，都能在阳光下行走。”
    “当初我刚得到神位令牌，立刻就不怕阳光，这又怎么说？我每年都会向天庭上表，虽然天庭没回应我调职的请求，可也从未驳回啊。”
    老道们心说，这点咱们同病相怜，我家祖师爷也是从无回应。
    土地神继续道：“最重要的是，恨天伯跟鸿蒙派有旧！你们以为我先前为何能猜出，诸位是鸿蒙派传人？因为一千多年前，恨天伯就告诉过我，有一天，会有一群鸿蒙派道士来到这里。”
    卜拙气笑了：“即使为求生，也不能乱说话啊。”
    “我没乱说！”
    “你不明真相，属于受害者，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也没法害人，贫道等未尝不可放你一马。但你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贫道对占卜术并非一无所知，即便是神仙，也不可能算得如此具体，还是一千年后。”
    土地神满脸不服：“那道长教我，老朽如何知道你们是鸿蒙派传人的？”
    卜拙回答不能。
    很明显，土地神对修行界的了解有限。
    从他的叙述中就能听出，他做鬼时成天躲藏，后来稀里糊涂被带到这，当了一千多年的所谓土地神。他既不懂册封阴神的真正情况，貌似也不知道，鸿蒙派道士普遍不讲道理，最好敬而远之。
    问题是，卜拙博览门派典籍，他不记得典籍中有任何关于“恨天伯”的记载。
    鸿蒙派乃上古大派，堂堂正正的正道名门，再不着调、不在乎规矩，传人也不可能取名“恨天”。同样，一般也不会和名叫“恨天”的货色有交情。
    退一万步讲，即使真有所谓的恨天伯，并且了解鸿蒙派，预测一千年后具体几个道士的行踪，也完全不符合占卜术的基本法则。
    占卜术若是如此神奇，天道还怎么混？
    卜拙认为，即便是道祖，也做不到如此精准预测。
    可是，土地神又不像是撒谎。
    又或者，这老头儿拥有影帝般的演技，愣是让六个化神期高人看不出破绽？可他这样做，到底图个什么呀？忽悠一群老道，对他来讲有意义么？
    二师叔开口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说实话，二师叔的这个问题有欺负老实人之嫌。
    不料土地神竟然点头道：“有。”
    真的假的？
    “恨天伯告诉老朽，鸿蒙派有一根神奇的棒槌，连神仙都能打。”土地神说道，“他还说，你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要去救徒弟，中途路过。”
    嘶——
    六个老道集体吸气。
    鸿蒙派的棒槌算不上秘密，但知道的人不多。尤其是最近数百年，鸿蒙派的宅属性一代代增强，修行界对棒槌的了解就更少了。
    而庄锋被抓，知道的人更少！
    在老道们出发前，除了周睃，只有鸿蒙派内部人才清楚。现在不好说，毕竟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不过鉴于修行界消息传递的一贯龟速，应该还是没多少人知道。
    难道，土地神是周睃的人？
    讲不通，因为周睃根本不需要帮手，也完全没必要拖老道们的后腿。
    “你还知道什么？”二师叔沉声问。
    土地神悠悠道：“三拜棒槌，解锁新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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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2章 原地满血复活

    二师叔勃然色变，卜拙等人也集体惊呆。
    棒槌是祖师爷留下的底牌，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人招走了！
    固然，棒槌并不是法宝，无法认主，理论上谁都能拿，被人抢走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可是别忘了，当二师叔手持棒槌，是无视修为境界破法的。法术和物理攻击到了二师叔这里都会严重削弱，神仙也不例外。
    什么意思呢？
    简单点讲，手持棒槌的二师叔，相当于某种无敌状态，基本不存在被抢走棒槌的可能性。
    除非他主动交给别人。
    年轻道士明明毫无修为的……
    短暂的失神后，二师叔冲向年轻道士。
    轰隆隆的闷响声中，年轻道士再次撞上墙壁。这次二师叔急切出手，就没像六师叔先前似的手下留情，年轻道士撞破墙壁，砸出一个大窟窿，轰隆声不绝于耳，愣是撞出一条深邃的洞穴。
    二师叔茫然站在年轻道士原先的位置。
    手上空空如也。
    是的，他没抢回棒槌。堂堂化神高人，对上个毫无修为的“复制品”，结果居然是抢夺失败。
    “棒槌不见了……”
    二师叔扭头，脸色难看的说道。
    卜拙等老道其实早就感应到，棒槌接触到年轻道士的那一刻，瞬间消失无踪。二师叔的抢夺行动注定失败，他先前只是类似条件反射罢了。
    卜拙缓缓道：“或许，他真是祖师爷。”
    这是唯一的解释。
    只有祖师爷，或者祖师爷“授权”的复制品，才有可能召走棒槌，并瞬间藏起来。除此之外，卜拙固执的坚信，即使道祖都做不到。
    二师叔脸色越发难看：“我把祖师爷打飞了？”
    “他是复制品。”五师叔道。
    “祖师爷的复制品，就代表祖师爷。”五师叔的话没让二师叔感到任何慰籍。鸿蒙派固然不讲尊师重道，可对创派祖师爷，谁又真能不尊崇呢。
    卜拙挥手：“先救人。”
    复制品是什么技术，老道不明白。
    但二师叔刚才那一砸，普通人死定了，年轻道士的体质又貌似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老道们施展土遁术，钻进岩石中，将死死嵌在某处的年轻道士搬运回石室。
    年轻道士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人事不知。
    但很神奇，在卜拙的检查下，他身上居然没受伤，骨头没断，内脏也完好无损，甚至衣物、皮肤都没划破一点。可是心脏不跳，呼吸也全无，显然问题很大。
    “你们杀了恨天伯。”土地神颤声道，“他是神仙啊，道士怎能杀神仙呢？”
    “尊神说笑了，道士哪有本事杀神仙？你没听见么？这是恨天伯的复制品，并非恨天伯本人。”
    土地神茫然：“什么复制品？”
    “你先前没听见？”
    “没有啊。”土地神说道，“这位道长手按在盒子上，恨天伯出现，接着另一位道长不问情由出手，生生便将恨天伯打入岩石中……”
    土地神的经历明显少了一截。
    年轻道士和老道们的谈话，甚至六师叔第一次打飞年轻道士，土地神完全不知道。也就是说，不知怎么回事，年轻道士出现后，土地神貌似被禁锢了。直到二师叔全力出手，他才清醒过来。
    卜拙暗中松了口气。
    祖师爷的复制品，还是靠谱滴。
    就说嘛，本门核心法诀，哪怕只是其中一小段，哪怕鬼修注定听不懂、用不上，身为一个靠谱的祖师，也不会轻易被外人听了去。
    “此事比较复杂，尊神还是别管了。”
    “可你们杀了仙长！”
    “得罪了。”
    “哈？”
    卜拙心烦意乱，实在没心情和土地神叨叨，挥手打出定身法，将土地神定在原地。
    “现在怎么办？”六师叔指指地上的年轻道士。
    他同样忐忑，因为他也对年轻道士动过手。还是那句话，祖师爷的复制品，代表了祖师爷。对祖师爷动手，哪怕是不讲尊师重道的鸿蒙派弟子，也接受不了。
    年轻道士身上毫无生机。
    这不奇怪，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人。
    老道们不太懂科技，破妄能力也有限，好歹他们还没糊涂到底，明白用救人的方法是肯定行不通的。
    卜拙看向画像下的盒子。
    “对，盒子是关键！师兄先前对盒子输入真元，便激活了他。”
    六师叔闪身出现在盒子边，伸手按下去。
    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年轻道士发出呕的一声，接着从地上一跃而起，深深吸了口气，大叫道：“啊哈，原地满血复活！小家伙们还是挺聪明的嘛，知道法力是我唯一需要的能源。”
    “弟子拜见祖师爷。”
    老道们齐刷刷躬身打稽首。
    “哦，现在相信贫道了？”年轻道士大乐。
    “是。”卜拙说道，“除了祖师爷，没人能从二师弟手中夺走棒槌。弟子等无礼，还请祖师爷恕罪。”
    年轻道士满不在乎的挥手：“没事，别说我一复制品，就是正主儿来了，也绝对不会生气。你们以为咱鸿蒙派的传统根源在哪儿？”
    “祖师爷，弟子找您找得好苦啊！”
    “嗯？”
    “历代弟子上表，祖师爷从不搭理，神仙都是闲云野鹤，不屑于理会凡人，这弟子能理解。然而我的徒弟，鸿蒙派未来掌门被妖仙抓走，弟子上表求助，祖师爷仍然无动于衷，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原来如此。”年轻道士皱眉道，“按说以我，不，我本尊的性格，不可能摆谱。但既然他留下我这复制品，劝说你们返回地球，说明他有不得已的理由，确实脱不开身。”
    复制品的记忆，是经过筛选的。
    有些事他知道，比如老道们之所以集体出动，是因为弟子被抓。
    然而有些事，比如本尊为何不出面，他也不知道。
    身为复制品，他又充分了解本尊。别说后辈传人被抓这么严重了，本尊没事都能找点事闹腾好不好。
    所以，复制品有充分理由相信，本尊脱不开身。
    “但贫道肯定不会害你们。”年轻道士说道，“我说安排了人帮忙，就一定没问题。听话，立刻返回地球，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跟弟子重逢。”
    其他老道齐看卜拙，等待掌门大师兄决策。
    卜拙迟疑片刻，终于躬身道：“谨尊祖师爷法旨。”
    一旦认可了复制品的身份，那么祖师爷发话，就没有任何理由反抗。世上没有一位创派祖师，会祸害自己的后辈弟子，这是道门传承的基础信念。
    否则的话，神仙已经不死不灭了，又何必在乎留在凡间的传承？
    年轻道士拍手：“这就对啦！”
    卜拙问道：“祖师爷，所谓的变数到底指什么？”
    “我不知道。”年轻道士摊手，“但贫道猜，肯定非常重要，否则没必要特意把有关的记忆过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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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3章 此乃欺师灭祖

    复制品对变数一无所知，卜拙等人也没辙。
    说到底，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祖师爷。
    卜拙之所以痛快的接受劝说，实际上主要还是因为那是“真?祖师爷”的法旨，通过复制品说出来而已。如果仅仅是复制品自己的意思，卜拙真不一定鸟。
    话说回来了，复制品拥有祖师爷的一部分记忆，对从未接触过祖师爷的老道们，还是充满吸引力的。
    有祖师爷保证小疯子没事，老道们也不着急了。
    就在石室内，跟年轻道士聊了起来。果然就像年轻道士说得那样，祖师爷不摆谱，他的复制品也平易近人，跟后辈弟子聊得十分欢乐。
    年轻道士透露，祖师爷经历丰富、人生多姿多彩，做过官，封过爵，跟皇帝是恨不能穿一条裤子的死党。
    老道们就不明白了：“上古时期也有皇帝？”
    “转世懂吗？”年轻道士笑道，“贫道曾多次转世——但跟地府没一毛钱关系，我这么牛逼的存在，地府可管不着我。我甚至还做过皇帝，力挽狂澜、结束乱世，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开万世之太平！”
    “那祖师爷一定是赫赫有名的帝王了？”
    “历史上所有皇帝，贫道自认排第二。”年轻道士顿了顿，说道，“第一是个死胖子……”
    卜拙问：“哦，不知祖师爷是哪位皇帝，是唐宗宋祖，还是驱除鞑虏、得位最正的明太祖朱元璋？”
    “呃，都不是。”
    “莫非是开创开元盛世的唐明皇？据说他沉湎酒色……不对，是风流倜傥，跟祖师爷的风格挺像。”
    年轻道士摆手：“也不是。”
    “那您……”
    “别猜啦。”年轻道士打断卜拙，“这事比较高端，以你的文化水平理解不了，总之你家祖师爷超级牛逼，这么想就对啦。况且名利于我如粪土，无须太在意。”
    “名利浮云，红粉骷髅，弟子受教。”
    六个老道齐打稽首，脸上露出仰慕之色。不愧是一手开创鸿蒙派的祖师爷，这境界、专业素养没得说。
    年轻道士乐了：“不不，红粉可不是骷髅。”
    “啊？”
    “人生是孤独的朋友们，有一，嗯，五六……七八个红颜知己长相厮守，还是相当愉快滴。当然了，妻妾成群的前提是——你得够强！”年轻道士挤眉弄眼。
    卜拙等人一阵无语。
    祖师爷和后辈弟子聊“够强”的话题，真合适？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一群老光棍固然没什么经验，年轻道士那龌龊表情，自然会引导他们往某方面想。
    年轻道士察言观色，笑道：“你们不会以为，贫道说的是那方面吧？哎呀，误会啦！当然，不吹不黑，那方面我确实超强，但这事跟你们显摆不着呀。”
    老道们面面相觑。
    “贫道的意思是你得有能力，带夫人们一起做神仙，大家仙福永享。否则凡人熬不过神仙，分不了财产，岂不是坑人家？”
    卜拙猜测道：“祖师爷的意思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娇妻美妾怎能类比鸡犬，你这是不尊重女性！道爷平生最鄙视物化女性之辈。”年轻道士勃然大怒。
    卜拙缩了缩脖子，完全搞不懂祖师爷为何如此激动。
    二师叔适时救场：“祖师爷，听您的意思，您娶了不止一位夫人？”
    “那什么，封建社会嘛。”年轻道士的怒气瞬间消失，脸上露出几分讪讪然，“贫道这样的成功人士，若是不多娶几房媳妇，会被怀疑男人能力的。再者说了，我如此优秀，毫不脸红的说，多娶几个，也是拯救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妇女同胞。”
    明白了，祖师爷脸皮超厚。
    二师叔皱眉道：“那弟子就不懂了，为何咱鸿蒙派会有戒色、戒婚娶的门规？”
    “什么？”年轻道士色变，“此乃欺师灭祖！”
    “祖师爷的意思是……”
    “玛的咱又不是做太监，为毛戒色？道爷耗费心血创造的修行法诀，专门考虑过无须戒色的问题，就是怕后辈弟子想不开，把修道当成苦差事。说，到底是哪代神经病掌门，立下这反|人类的规矩？”
    “呃，典籍中并未记载。”
    “可惜我是个复制品，没修为，也离不开，否则一定去天庭把那变态揪出来，打他个桃花遍地开。”
    “祖师爷，那位前辈不一定就渡劫成功了。”
    “那就去地府查，找到他的转世！”
    老道们觉得，这位祖师爷的复制品未免有点狂妄。据典籍记载，地府是天道授权的掌管轮回之所，即使神仙，也不是随便就能进去转悠，更别说查阅资料了。
    卜拙说道：“弟子觉得，即便那位前辈有错，往事就随它去吧。身为现任掌门，弟子更想知道，戒色的门规还有没有必要保留。”
    “那还用讲？立刻废除。”
    卜拙打个稽首：“弟子谨尊祖师爷法旨。”
    复制品代表祖师爷，他发话，就等于祖师爷的意志，不是也是。有了祖师爷的吩咐，卜拙就可以放心大胆废除戒色门规，而不用考虑频繁更改门规是否合适了。
    大家又聊了一阵，卜拙开口告辞。
    没办法，复制品需要法力支撑，常常聊着聊着，忽然就法力耗尽站在那里发呆，必须某个道士重新输入真元，才能重新启动。
    耗费点真元无所谓，关键是感觉太怪了。
    “早点回去也好。”年轻道士说道，“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变数，但本尊都重视的变数，肯定是大事。”
    和土地神不一样，复制品并不寂寞。
    道理很简单，在没有法力支撑的情况下，复制品完全陷入休眠，不存在任何思维活动。
    说白了他是科技造物，类似于虚拟影像、机器人什么的。他不是神仙化身，没有独立人格，所表现出的一切行为模式，都是本尊的投影。
    老道们躬身答应，却不离开。
    “还有事么？”年轻道士奇怪的问。
    二师叔笑道：“祖师爷，您先前收取了棒槌，还没还给弟子呢。”
    “哎呀，贫道疏忽了。”
    年轻道士把手伸到背后，轻轻一扯，凭空掏出根金光闪闪的棒槌，微笑着递给二师叔。
    “这条金棒槌是你的吗？”
    二师叔：“……”
    “那这条银棒槌呢？”年轻道士又抽出一条银棒槌。
    二师叔茫然摇头。
    “真是个诚实的道士。”年轻道士把俩棒槌往二师叔手里塞，“这两条棒槌都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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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5章 周睃变周俊了

    强者有资格任性。
    自称有社交障碍的姚笑风不愿接触修行人，庄锋只能尊重他的选择。但知恩不报不是修行人的做事风格，因此庄锋强烈要求姚笑风留个联系手段，等老道们回归后，鸿蒙派登门拜谢。
    姚笑风倒也没拒绝，随口说了串英文。
    庄锋迷惑：“这是什么？”
    “我的邮箱呀。”姚笑风解释道，“我有社交障碍，不喜欢即时通讯工具，电子邮件才是我的最爱。”
    庄锋好一阵无语。
    他本来觉得，像姚笑风这样的合道高人，所谓联系手段，会是道法或法宝呢。妖怪固然不擅长法术、炼器，姚笑风不一样，他可是祖师爷亲自培训过的。
    结果，姚笑风给了个电子邮箱。
    听他的发音，英文用得还相当溜，至少比庄锋准。
    他只钟情于古诗词，对西方文化嗤之以鼻，但他和龙族显然有本质不同，外语还是掌握了的。
    只不过，电子邮箱有些过时了。
    庄锋记得崔正义说过，一些老派的西方人，不喜欢你一句我一句的即时聊天方式，因为措辞上来不及思考，会让他们有种紧迫感。但即使他们，也不会拒绝电话联系——打电话更老派嘛。
    真有社交障碍，电子邮箱的确挺合适。
    然而姚笑风和庄锋一路聊得挺好，所谓社交障碍，庄锋到现在都觉得，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行，等我师父他们回来，晚辈联系您。”
    “我不回应你也别感到意外。”姚笑风说道，“秦道长交代的事已完成，我已放开修为压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飞升……或者被雷劈成飞灰了。”
    “前辈定能飞升天庭。”庄锋祝福道。
    姚笑风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作为妖修，合道期实力本来就比同境界修行人高。另外，秦道长传授的修行法诀很珍贵，姚笑风的基础十分扎实。最关键的是，他这一生基本和诗词、青楼打交道，不敢说积攒了多少功德，但绝对没作恶。
    庄锋看得出来，姚笑风骨子里是自傲的。
    但这太正常不过了，谁有福份让祖师爷亲自指导，都有充分资格骄傲——合格的鸿蒙派传人如是想。
    两人传音间，前方的蔚蓝星球越来越大。
    忽然，两道光芒飞速而至。
    庄锋吓了一跳。
    姚笑风说道：“别紧张，是两个化神高人。”
    修行人都属于道祖苗裔，除非是邪修，而邪修混得太惨，基本没机会修炼到元婴以上。因此，两个化神高人飞过来，庄锋确实没必要紧张。
    姚笑风停住，放开庄锋，等待对方。
    两道光芒飞到他们面前，化成两个中年道士。
    庄锋修为不足，姚笑风却能感应出，俩道士真元布满全身，显得十分警惕。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道士传音道。
    姚笑风不说话，示意庄锋出面。
    庄锋上前一步，躬身打个稽首：“鸿蒙派庄锋子，见过两位前辈，您二位吉祥。”
    俩道士脸色顿时大变：“庄锋子！”
    “正是晚辈。”
    “道友果然回来了，卜掌门料事如神呐。”道士看向姚笑风，“敢问这位前辈是……”
    姚笑风腼腆的笑笑：“你问他。”
    庄锋惊愕的发现，他的脸竟然红了。堂堂合道高人，面对俩化神“菜鸟”，居然不好意思……
    我勒个去，他不会是真有社交障碍吧？
    “这位是姚笑风前辈，贫道的救命恩人。”庄锋只好替姚笑风回答，“多亏姚前辈带我飞，否则五百光年的距离，我自己永远都别想回来。”
    两个道士明显松了口气。
    刚想说话，数十道光华飞驰而来。
    庄锋震惊：“总说修行界的主旋律是金丹，元婴都不多，什么时候化神烂大街了……姚前辈，莫非出错了，咱们耗费的时间其实是数百上千年？”
    这不是没可能。
    按科学理论，超光速飞行，外界时间要长许多倍。虽然道法不讲逻辑，可庄锋毕竟不是施法者，没法百分百确定，金雕和姚笑风的飞行，一定就不遵守科学啊。
    姚笑风的声音传来：“不全是化神高人。”
    话是单独对庄锋说的，俩道士显然没听见。
    庄锋问：“什么意思？”
    “有几个化神，但元婴占绝大多数。”姚笑风解释道，“之所以能化作光华，应该是用了某种法宝……”
    说话间，光华纷纷抵达。
    数十个修行高人，将两人围在中间。
    “妖怪，有本事别跑！”一个粗嗓门大叫，“见势不妙就溜，妖仙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庄锋诧异：“老……三叔？”
    大喊大叫的，正是东海龙王的兄弟老三。
    “小子别怕，你二师叔马上就到……咦，周睃变周俊了？嗯，化神境界就能施展变化术，不奇怪。总之，这次大家成功围住了他，就算留不下他，也要留下你。”
    随着老三说话，众人相继出手。
    一时间，各种法宝、法术在虚空中飞舞。当然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抗不住神仙，并不主动攻击姚笑风，而是用法术法宝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企图困住对方，等鸿蒙派的甄不穷过来。
    然并卵，如果姚笑风真是周睃，再多人也困不住神仙。
    庄锋是这样想的，因为周睃曾经在水晶宫大集大展神威。当时固然只有几个元婴，但周睃突破防护如入无人之境，庄锋亲眼所见。
    姚笑风却不这样认为。
    不过，既然对方没攻击，他也不打算逃跑。
    更有意思的是，他不想解释。
    是的，姚笑风真有社交障碍——只针对修行人。面对这么多修行人，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先前的俩道士急了。
    那是庄锋的救命恩人啊，怎么就被当成妖仙了呢？
    好吧，都怪老三。
    这群人中老三修为不算最高，可他最熟悉庄锋呀。他一口咬定对方是周睃，其他人自然会采信他的判断，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误导行为。
    事已至此，赶紧解释吧。
    能带庄锋返回地球，姚笑风就算不是神仙，至少也是合道高人。高人都是有尊严的，你们喊打喊杀的，万一惹恼了他，岂不是很尴尬？
    “诸位同道，那不是周睃！”
    “是呀，他是将庄锋子带回来的姚前辈。”
    “赶紧收起法术啊！”
    众人迟疑着看向老三。
    “什么姚前辈？”老三不以为然，“现在已然查清，除了龙族有还虚高人，修行人境界最高不过化神巅峰。这家伙能带庄锋跨越虚空，只能是周睃。大家不要被他的容貌变化给骗了——嗯，他也可能是周睃的另一个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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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7章 本公主不怕扯着蛋

    老道们终究没机会感谢姚笑风。
    躲庄锋背后传音了几句，姚笑风实在受不了被这么多人关注，留下句后会有期，落荒而逃。
    先前老道们拜见姚笑风，众人就已经收起了法宝法术。鸿蒙派掌门的判断力大家还是相信的，既然对方不是敌人，再用仙宝围困，就太没礼貌了。
    因此姚笑风逃得还算轻松。
    合道高人跑路，虚空中的元婴和化神，看不清他具体是如何逃跑的，瞬间消失无踪。
    只是总给人些狼狈的感觉罢了。
    庄锋无奈苦笑，冲满头雾水的老道们说道：“姚前辈平生最敬佩雷锋……”
    “学雷锋不错，做好事不留名。”卜拙赞叹道。
    “咦，师父知道雷锋？”
    “你太小看为师了。”卜拙翻个白眼，挥手道，“走，跟贫道回山。”
    随着卜拙发话，众人二话不说，纷纷驾起仙宝，化作数十道光华投向地球。
    老道们则将庄锋围在中间，带着他飞行。
    只有最开始的两位道士留下了。
    庄锋很纳闷，人家是来帮忙的，难道不应该感谢一番吗？固然，鸿蒙派不讲规矩，老道们都是死宅，但基本礼节他们还是在乎的。
    很快，庄锋就发现了原因。
    进入鸿蒙派山门，只见山顶上熙熙攘攘，跟赶大集似的。不仅先前驾仙宝飞天的同道都在，还有更多的修行人、龙族。
    粗略一数，足有数百位！
    单说龙族，西海龙敖周、北海龙敖鼎，以及先前跑外空帮忙的东海龙敖天都在。他们身边，还有位身穿绿袍的中年男子，肤色较深，浓眉大眼的，如果庄锋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南海龙王了。
    四大龙王，齐聚鸿蒙派山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
    庄锋还是来不及询问，因为刚落在山顶，脚下还没站稳呢，一个娇小的身影就不由分说扑上来，死死抱住他：“庄锋，你终于回来了，哇……”
    苗小乐嚎啕大哭，浑然不顾现场这么多前辈高人。
    不远处，眼圈通红的妙空和依雪，下意识低头缩脖子——她们觉得，苗小乐的表现太给她们丢人。
    慧完就毫不在意。
    真情流露最可贵，丢什么人？贫僧是男人没办法，否则我也想抱住师兄大哭一场……
    庄锋温言安慰了苗小乐几句，说道：“让你担心了，都是贫道的错。那个，咱先放开好不好？被围观了。当然我肯定是不在乎滴，但修行人大多都是光棍，你的姿势又比较……嗯，炫耀，我怕他们想不开。”
    “不放！”
    苗小乐紧了紧双腿，夹得庄锋腰生疼。
    “也给妙空和依雪个炫耀的机会嘛，咱们是一家人，要和谐，身为老大，你不能太过霸道。”
    “那……好吧。”
    苗小乐从庄锋身上跳下，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满打满算庄锋才被抓走两个月，说实话时间不是很长。然而对苗小乐来讲，度日如年绝非夸张。两个月来她拼命修炼，除了恨自己修为低，更是为了自我麻醉。
    看见庄锋，黑白世界重新变成彩色。
    庄锋张开手臂，冲妙空微笑。
    “想得美，本公主才不当众丢人呢。”妙空撇嘴。
    身边人影一闪，依雪已冲向庄锋，没跟苗小乐一样拿腿夹人，但双臂抱得力度丝毫不比苗小乐小。
    “北海龙族无所畏惧，可是这次我真害怕了。”依雪嘴巴凑在庄锋耳边，低声呢喃。
    不是传音，但凡修为够，想听都能听见。
    妙空鼻子差点气歪，好你个依雪，身为龙族居然不跟本公主共进退，几个意思？
    玛的你不怕丢人，我难道就很要面子？
    “闪开，本公主也抱一个先。”妙空对依雪传音。
    依雪倒是听话，虽然恋恋不舍，却终究放开了庄锋，退到苗小乐身旁。
    妙空运转真元，以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冲向庄锋。修为低不要紧，关键是决心和行动力。苗小乐和依雪都玩闪现，本公主绝不屈居人后。
    砰——
    “啊，道爷的鼻子……你疯了！”
    “少大惊小怪，你是元婴高人诶，鼻子会修复的，实在不行让小乐帮你喽。来，别耽误时间了。那俩货脸皮够厚，步子迈得却不够大，本公主不怕扯着蛋。”
    “你想干嘛？别乱来！”
    “啵一个呗……我勒个去，这血池呼啦的，实在下不去口啊。”
    妙空悻悻然放开庄锋。
    依雪双手往前一捧，掌心凭空出现一注清水。她憋着笑，走到庄锋面前，给他清洗鼻子。
    “我似乎破坏气氛了。”妙空对苗小乐讪然道。
    苗小乐挥手：“没事啦，符合你的人设。本喵算是想清楚了，只要庄锋平安，哪怕他真破了相变成丑八怪，我也能接受。嗯，反正我眼神不好。”
    妙空很想说，我眼神可没问题。
    然而她终究没反驳。
    仔细想想，若是在庄锋失踪和破相之间选择，其实她和苗小乐一样也会选择后者。
    对元婴高人来讲，鼻子被撞伤确实不算事儿，依雪清洗的过程中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被妙空这么一闹，劫后重逢的狗血气氛消失殆尽。
    庄锋觉得这样挺好，否则周琼音和张丽也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当然乐于接受啦。他怕的是慧完，小和尚眼神中的跃跃欲试，庄锋先前看得很清楚。
    卜拙转悠过来，笑道：“都抱过了，有什么悄悄话以后慢慢聊。来，随为师去拜见各位前辈。”
    庄锋明白师父的意思。
    老道二话不说带他回山，到了之后就闪到一边，就是为了让他和苗小乐等人先见面。
    庄锋猜测，这极有可能是苗小乐的“交换条件”。否则以庄锋对苗小乐的了解，她不可能在知道自己回归的情况下，还老实待在山门内等着。
    先前外空那么多修行人，此刻山门内的同道更多，四海龙王都来了，其他门派掌门恐怕也不少。
    说实话，庄锋没立刻拜见，已经失礼了。
    这是鸿蒙派特立独行，徒弟的幸福在卜拙眼里高于一切。七老道观点一致，宁愿失礼也要先为徒弟着想。
    不然的话，苗小乐的交换条件算个毛。
    大不了一个禁锢法诀搞定。对修行人来讲，太在乎妖怪的感受，才是真丢人。
    然而太过分也不成，适可而止，赶紧拜见前辈才是王道。于是庄锋憋着一脑袋迷惑，知道现在不适合问问题，乖乖跟在卜拙身后去应酬。
    随着拜见，庄锋心中越发惊讶。
    他猜得没错，掌门真不少。
    数十个门派的掌门，其中包括跟鸿蒙派交好的华盖派崂山道长，以及白文浩夫妇的点苍派掌门，还有各种或熟悉或陌生的门派名字。
    走到某中年美妇面前，卜拙介绍道：“徒弟，这位是昆仑派韦宜潇韦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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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8章 师徒面壁三年

    昆仑派掌门竟然也来了？
    修行界并不重男轻女|，女神仙多得是，其中最著名的当属西王母，天庭大能之一。
    当然，和世俗世界类似，修行人还是男性占据主流。昆仑派历任掌门，绝大部分也都是男性。倒是点苍派，据说历史上女性掌门比例相对较高。
    作为修行界的泰山北斗，昆仑和鸿蒙风格迥异。
    昆仑派以博大著称，毫不夸张的讲，一个昆仑就等于一个完整的“小修行界”。因此，昆仑掌门和卜拙不一样，人家是真正的位高权重，轻易不露面。
    卜拙也不怎么出门，但那只是因为他宅。
    正常情况下，小门派掌门拜山，都见不着昆仑掌门。没想到她会亲自驾临鸿蒙派，还是位女修士。
    昆仑掌门韦宜潇，妥妥的中年美妇。
    然而修行人的相貌都是浮云，跟实际年龄通常没多大关系。而且这位掌门不苟言笑，面对卜拙的介绍，脸上表情毫无变化，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
    庄锋恭恭敬敬打稽首：“晚辈庄锋子见过韦掌门，您老慈悲。”
    韦宜潇淡然回礼：“不必多礼，你也慈悲。”
    礼数周全，不卑不亢，并没有什么傲气。很明显，她的冷淡纯属性格原因。
    和周琼音有点类似，但本质不同。
    周琼音性子淡，毕竟还会笑，跟人交流没问题，否则当初做明星也吸不着粉啊。韦宜潇则完全是一张扑克脸，波澜不惊的那种。
    庄锋想了想，说道：“当初在水晶宫大集，晚辈和慕容轩道友有点小冲突。但其后对抗周睃，慕容道友力挺鸿蒙派，无愧为昆仑弟子。在此，晚辈深表惭愧。”
    韦宜潇眨眨眼：“慕容轩……是谁？”
    得，她根本不知道慕容轩。
    昆仑派太大，山头林立，一个聚元期的菜鸟门人，韦宜潇能知道才怪了呢。
    庄锋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韦宜潇对身边一人道，“胡言乱语羞辱同道，触犯本门戒律，你回山找慕容轩和他师父，罚二人面壁思过三年。”
    庄锋吓了一跳，连忙叫道：“前辈误会了，我不是告状。慕容道友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我在感谢他，顺便为当初的冲动致歉。”
    “正因他支持贵派，我才罚他面壁三年。”
    “哈？”
    韦宜潇说道：“若是慕容轩当时没支持鸿蒙派，按本门戒律，是要剥夺修为，赶出山门的。面壁三年乃从轻发落，还望贵派不要嘲笑昆仑徇私……”
    “不敢不敢。”卜拙连忙摆手。
    庄锋急了：“晚辈道歉，结果导致慕容道友受罚，这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他，请前辈网开一面可好？”
    韦宜潇根本不理庄锋，示意身边的人去办事。
    庄锋闪身挡住那人。
    他可没忽悠人，确实不愿看慕容轩受罚。那货虽然比较中二，曾经嘲讽过鸿蒙派，但在对付周睃上，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鸿蒙派的。
    就凭这点，庄锋早就原谅他了。
    韦宜潇眉毛一挑，脸上首次有了表情。
    被挡住的昆仑弟子也满脸诧异。
    他是元婴中期，想挡住他，对方至少也得跟他修为境界相仿。固然这不是战斗，他也没尽全力，但一个合格的修行人，行走坐卧，哪怕无心，也自然跟境界对应。
    然而，庄锋轻松挡住了他。
    这说明什么？庄锋至少也是元婴中期！
    如今的修行界，不敢说所有人，至少山上的这些修行人，全都清楚庄锋才突破元婴半年多。
    突破的原因，大家也知道。
    水晶宫大集棒槌打道士，导致鸿蒙派集体突破。当时在场的修行人可不少，根本保不住秘密。既然如此，卜拙干脆亲自出面，对同道们解释了一番。
    二十多岁就化丹成婴，只能用超级狗屎运形容。
    半年时间进入元婴中期……狗屎运已不足以描述，天道的亲儿子才是正确形容方式呐。
    吃惊的不仅韦宜潇和身边的昆仑弟子，整个山门都为之一静。庄锋并不清楚，他现在有多么受关注，大家固然在聊天，其实暗中都分出一份神识关注他。
    “小疯子，你又遇上机缘了？”
    开口的是卜拙，外人不好意思问。
    庄锋点头：“是。”
    实际不是这样，庄锋当初挨打最多，化丹成婴后修为又增长了一大截。这事儿一直没跟老道们提，开始是怕刺激他们，后来带妙空去了西方。
    卜拙叹息一声：“为师知道应该为你高兴，可是为什么心中就是有点酸溜溜呢？”
    我如果说这是棒槌搞的，您会更酸。
    韦宜潇表情迅速恢复正常，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庄道友年轻有为，难能可贵的是，修为增长虽快，却并未留下隐患，着实让人钦佩。”
    这话表明，韦宜潇至少是化神修为。
    想观察同道的修行状况，渊博的学识，精妙的神识运用技巧缺一不可。但除此之外，修为才是硬性条件。除非庄锋跟苗小乐似的不学无术，不懂如何隐藏修为，否则的话，对方必须比他高至少一个境界，才谈得上观察。
    昆仑掌门韦宜潇，化神中期高人。
    理论上跟卜拙属于同一大境界，无非初期、中期的区别而已。然而修行越往后，进步越难。老道们想达到化神中期，正常情况下，耗费数百上千年是很正常的。
    这也是为什么，注意到庄锋修为“再次”增长，大家惊诧的原因。
    元婴的小境界突破，倒用不着数百年之久。
    但半年也是绝对不够的。
    庄锋打个稽首：“前辈谬赞了，贫道无非运气好而已，算不了什么。”
    众人心说，你这么说亏不亏心啊？
    运气好，比什么都重要。普通人或许体会不深，修行人是最明白这个道理的。要知道，所谓天赋、机缘，乃至修炼的机会，说白了其实都是运气。
    韦宜潇摆摆手，没搭话。
    “晚辈还是希望，您能饶过慕容道友。”庄锋说道，“年轻人犯错，道祖都会原谅，前辈说对不对？”
    韦宜潇摇头：“祖师立下门规，后辈弟子理应奉行不二。慕容轩羞辱同道，往大了讲是心术不正，有堕入魔道之忧。我罚他师徒面壁三年，已经是愧对祖师。”
    庄锋觉得，这就太危言耸听了。
    嘲讽嘛，谁不会呀。
    要这么讲，道爷这种拥有嘴炮神通、引怪体质的存在，简直罪该万死了。
    庄锋还想继续劝说。
    卜拙咳嗽一声，轻轻摇头。
    小疯子不了解昆仑掌门——好吧，其实卜拙跟韦宜潇也不熟。然而这几天相处下来，卜拙已经看出，韦宜潇很固执，她决定的事谁都别劝，瞎耽误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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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9章 本王原谅你了

    徒弟听师父的，没毛病。
    于是庄锋不再劝说，跟随卜拙继续应酬。
    修行界不以实力为尊，这种情况下，介绍前辈是不能排名的。比如按说昆仑掌门为尊，但卜拙并没有首先介绍韦宜潇，而是按距离远近随意走动。
    但实事求是，门派有大小，掌门份量也确实不同。
    修行人也是人，总会受世俗影响。
    卜拙带庄锋拜见各派掌门以及前辈，韦宜潇可以淡然应对，其他人却没这个资格。毕竟鸿蒙昆仑齐名，除了昆仑，谁敢怠慢有不讲理传统的鸿蒙派？
    尤其庄锋的身份摆在那，鸿蒙派未来掌门。
    至于说逆天的修为增长速度，和龙族不同，修行人并不太在意。一派掌门，修为真不重要。历史上甚至有许多门派，专门挑选天赋低的弟子做掌门，因为他们前途有限，不怕处理杂务耽误修行。
    拜见过所有修行人，最后来到龙族面前。
    这用不着卜拙引荐，自家人嘛。庄锋躬身打稽首：“东海庄锋，见过各位龙王殿下……岳父大人，小婿想死你啦！”
    龙敖天顿时“龙颜大悦”。
    自称东海庄锋，其意义显而易见。面对龙族，庄锋不再是修行人、鸿蒙派道士，而是很自觉的转换成了东海驸马的身份。
    龙敖周等人纷纷微笑还礼。
    龙敖天接过介绍之责，指指绿袍龙族：“贤婿，这位是南海龙王龙敖亮。”
    “原谅的谅？”庄锋脱口而出。
    随即就后悔了，这么严肃的场合，当着众多修行界前辈，怎么就他玛管不住嘴呢？
    龙敖天瞪眼：“明亮的亮！”
    “哦哦。”
    庄锋连忙再打稽首，重新给南海龙王见礼。
    南海龙王龙敖亮，皮肤颜色略深，浓眉大眼、嘴唇略厚，乍一看忠厚老实的样子，但可能因为睫毛比较长，又给人一种清秀机灵的感觉。
    龙敖亮笑了笑，说道：“驸马看不起南海？”
    “啊？”庄锋一愣。
    “你去了西海、北海，唯独没去南海，是不是对南海龙族有什么意见？身为东海驸马，你可不能区别对待哦，否则本王带全体南海龙族静坐抗议，就问你怕不怕。”
    “吓得心肝乱颤。”庄锋打个哆嗦。
    “那么，找个时间来南海做客，答不答应？”
    “固所愿不敢请耳。”
    龙敖亮欣慰而笑：“很好，本王原谅你了。”
    龙敖周说道：“也要来西海一趟。”
    龙敖鼎不甘落后：“还有北海。”
    庄锋糊涂了，迟疑道：“这是要干嘛……我勒个去，你们不会被某老家伙说服了吧？不，我是有原则的道士，坚决不做种马！”
    “什么种马？”三个龙王迷惑。
    龙敖天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思想能不能纯洁些？他们邀请你去做客，是为了仙宝。”
    庄锋这才恍然。
    半年前离开龙宫时，庄锋和龙敖天有过约定，若是他能说服其他龙王，自己可以帮其他三个海的龙族收服仙宝。现在看来，龙敖天显然已经完成了任务。
    “收服仙宝肯定没问题。”庄锋说道，“但贫道先前见人手一份仙宝，还以为你们已经取出仙宝了呢。”
    龙敖天乐了：“开玩笑，龙族的仙宝，凭什么给修行人？”
    “那哪来的这么多仙宝？”
    “本王不想提这个，太让龙伤心。”龙敖天摆手，“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师父会告诉你的。”
    卜拙点头：“为师自会为你解惑。”
    同道已经拜见完毕，现在解惑时机最合适。
    卜拙吩咐师弟们招待同道，自己带着庄锋下山，布下隔绝法阵，对庄锋道：“先告诉为师你的经历。”
    庄锋就把金雕抓人，将自己放到五百光年外的一颗星球上，幸亏祖师爷早有安排，桃树精姚笑风帮忙把自己带回的经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卜拙赞叹道：“祖师爷算无遗策呐。”
    “可是师父，天道至高无上，占卜术不应该这么强大，哪怕神仙，也做不到如此精确吧？”
    卜拙苦笑：“你问我，我问谁？为师固然不擅长占卜，对占卜术也略有涉猎。理论上，祖师爷或许能预测千年，太具体绝对讲不通。然而祖师爷偏偏做到了，我们做晚辈的，除了仰慕崇拜还能怎么说。”
    祖师爷不仅算出了庄锋会被抓，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土地神，在某荒芜星球上等着他们。
    庄锋被抓去的位置，过于具体。
    老道们中途休整，不仅具体，关键是还很随机，用占卜术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讲通的。
    除非……祖师爷能看到未来！
    然而未来是不确定的——这么说也不全对，未来由天道掌控，天道清楚一切。不过修行的基础理论之一，就是天道至高无上，凡人、神仙，乃至道祖，都无法跟天道相提并论。
    换句话说，对生灵来讲，未来就是不确定的。
    卜拙讲述了遇到土地神，以及祖师爷复制品的玄奇经历。复制品不稀奇，但祖师爷的安排，即使对合道高人，也是足够匪夷所思的。
    庄锋迟疑道：“我忽然有种感觉，咱们的行动好像被祖师爷控制了，就像棋子一样。”
    “万物皆为天道的棋子。”卜拙不以为然，“给祖师爷做棋子，又有什么了不起？小疯子，你要永远记住一点，祖师爷是不会害后辈的。”
    这是事实。
    相信祖师爷，是修行人传承的基础之一。
    固然，历史上的邪修，有可能拿门派传人做牺牲品，甚至用来增强修为。但正道是不会这样做的，他们的修行理念决定了，这样做毫无意义。
    一位上古练气士，如果不在意传承，最可能的做法，是不收徒、不开派。
    既然开了派，哪怕不负责，也绝无可能害后辈。
    讨论祖师爷的目的，永远没答案。
    庄锋比卜拙机灵，他还清楚，所谓的“变数”，在信息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猜也是白搭。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弄清现在的形势。
    修行人齐聚鸿蒙派，光掌门就来了几十个；仙宝泛滥，几乎人手一份；龙族堂而皇之出现在修行人面前，并没隐瞒身份，而修行人一点都不惊讶……
    修行界的变化何其巨大。
    而所有的变化，仅仅发生在两个月之内。
    “不，没有两个月。”卜拙否定了庄锋的猜测，“其实，也就这几天发生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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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0章 仙宝大派送

    庄锋被抓，在七师叔的安排下，鸿蒙派封山，大家集体苦修。
    庄锋在水晶宫大集邀请同道拜山，诚意满满，关键是大家曾共同对抗过妖仙，有了一定的患难交情。因此，很多同道跑来滨海，到鸿蒙派山门前打出拜山法诀。
    然并卵，七师叔认为鸿蒙派目前没脸见人。
    鉴于鸿蒙派的一贯尿性，既然叫不开山门，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最多暗骂几句鸿蒙派溜人玩，配不上修行界泰斗的名号，还不敢开口抱怨，因为鸿蒙派不讲理。
    也有同道心思缜密，寻思这不对劲。
    邀请了同道，又给人家吃闭门羹，就算鸿蒙派向来特立独行，也没这么不要脸的。
    况且，庄锋被抓前，其实已经有些同道来拜访过了。虽然老道们有些郁闷，觉得庄锋给他们安排了个苦差事，但他们好歹都是成年人，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总体来讲，拜山的同道还是挺满意的。
    因此一些同道就怀疑，莫非鸿蒙派出事了。
    按说不能够，但周睃是妖仙，即便鸿蒙派有不可思议的棒槌，也不是说就没危险了。
    猜测归猜测，叫不开山门也白搭啊。
    有人想到了崔长老。
    崔正义无法修炼，没必要成天蹲在山里。拜山的同道至少金丹起步，在一座小城市，找一个有名有姓开电脑公司的胖子，难度真不大。
    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崔正义是个“顾家好男人”，哪怕当初胡翠花没被抓，他每天晚上也必须回家，这是原则问题。
    如今庄锋和胡翠花都不在，他偶尔进山问问情况，大部分时间都在山门外。
    于是，同道们轻松找到了崔正义。
    把金欢给吓得够呛。
    修行人跑到正义电脑，首先注意到的必然是身为妖怪的金欢，冲她意味深长的笑，你说金欢怕不怕？
    其实同道们的想法很简单，崔长老果然有病……咳咳，喜欢妖怪，连给他打工的都有妖怪呢。可金欢哪知道修行人是怎么想的？非出家的修行人还好点，身穿道袍的道士进门目光一扫，金欢噤若寒蝉。
    崔正义不确定，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
    按照老七的说法，鸿蒙派大小道士全被周睃引走，正常情况下这辈子都回不来，绝对是丢人现眼。
    可崔正义又认为，这种几乎无解的困境，既然祖师爷懒得理，寻求同行帮助也是解决之道。
    黑客搞事情，有时还会联合作战呢。虽然崔正义这种传奇黑客是不需要跟人联手的，但是别忘了，他也不是一下子就成了传奇，也经历过菜鸟阶段。
    于是崔正义决定，把情况告诉拜山的修行人。
    庄锋被抓，老道们追赶救人，鸿蒙派只剩老七赵建国以及几个新入门的弟子……这消息震撼了修行人。
    周睃居然真敢招惹鸿蒙派！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一向号称后台硬的鸿蒙派，他们的祖师爷，以及任何一位神仙祖师，都没有出面帮忙。这，就免不了让人浮想联翩了。
    鸿蒙派的后台，是虚构的吧？
    当然，正道修士，还不至于落井下石。
    无论如何，同道遭遇困境，哪怕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既然大家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妖仙欺压道门苗裔，修行人遇事做事，该帮忙就得帮。
    他们向崔正义保证，马上去联络同道。
    消息越传越广，修行界沸腾了。
    智慧生物都有同仇敌忾之心，修行人也不例外。但大家也有自知之明，对付妖仙，凭他们的本事是不够的，这事儿还得禀明天庭和祖师爷——谁还没点后台呀。
    事实证明，鸿蒙派的祖师爷不好使。
    好吧，其他门派上表，其实也从未获得过回应。
    但这次情况不同，数十个门派同时上表，恳请天庭和祖师爷主持正义，动静太大。
    他们收到了回应！
    各门派几乎同时接到天庭旨意以及祖师爷法旨，要求他们援助鸿蒙派，共同对抗私自下凡的妖仙。
    注意，这里不仅指上表的门派，不了解情况的门派同样接到了旨意，比如昆仑。
    圣旨和法旨的意义，非常重大。
    它证明，修炼成仙真实不虚，祖师爷的确在天庭逍遥，神仙并非大家的集体臆想！数百年来无人飞升，不是修炼成仙行不通，只怪后人不争气。
    当然了，修行人也有迷惑。
    最大的迷惑，是天庭那么多神仙，明明可以派几个神仙下凡，降伏妖仙周睃，多简单。然而不知天庭怎么想的，他们偏不这样做，要凡间修行人出力。
    神仙不管凡俗事？
    周睃都在凡间使出仙术、化身了，实事求是，这真不能算纯粹的凡俗事。
    可天庭不解释，修行人又能怎么办？
    对道门修行人来讲，玉帝的圣旨或许可以违抗，祖师爷的法旨是绝对要无条件遵守的。
    据说，历史上很多时候，天庭并不直接对凡间下旨，而是把旨意传达给各门派祖师爷，让他们降下法旨——这是一种很聪明、很鸡贼的做法。
    这次天庭会直接下旨，首先因为事儿太大。
    妖仙作乱，尤其是居然在凡间使用仙法而不被天道惩罚，天庭也很懵逼。
    更关键的原因，则是——天庭要赏赐仙宝！
    是的，随玉帝圣旨而来的，是各种仙宝。这些仙宝跟赏赐龙族的不一样，器灵事先都经过吩咐，听话得很，只要一派掌门发话，认谁为主都没意见。
    每个接到圣旨的门派都有，多的十几件，少得也有两三件。
    为什么是天庭赏赐？
    因为一些门派规模太小，甚至某几个新兴门派，连祖师爷都没有。还有些门派凡间人丁兴旺，仙界却底子薄，祖师爷没能力赏赐仙宝。
    天庭显然财大气粗，不缺仙宝。
    经常赏赐龙族就是明证。
    所以玉帝干脆下旨，仙宝大派送。
    修行人得到这么多仙宝，由元婴以上高人持有，人数够多的话，妖仙也得跪。
    龙族消息闭塞，即便龙敖天经常出门刷脸，终究还是欠缺沟通途径。再加上龙敖天上次差点肉身被毁，心理冲击巨大，这段时间一直在等天庭回应，就没怎么出门。
    直到天庭下旨，龙族才了解到情况。
    没错，天庭给修行人下旨的同时，也通知了龙族。
    女婿被周睃抓走了？
    龙敖天勃然大怒，立刻联络其他三个龙王，四海元婴以上修为的龙族倾巢出动，直奔鸿蒙派山门支援。
    声势之浩大，修行人是比不了的。
    龙族有天生优势，不需要修炼，熬岁数就能轻松结丹、化婴。而龙族的岁数，又是无比悠长……这就造成了壮年龙族几乎都是元婴的恐怖结果。
    龙族生育艰难，可他们毕竟是一个独立生物族群，人口数量固然远远比不上普通人类，比修行人却不遑多让。
    四海数千元婴、化神，乃至几个传说级的还虚高人出马，立刻震惊整个修行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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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1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龙族也郁闷。
    东海宝库中的仙宝都分配了，在其他三家龙族面前狠狠露了把脸。龙敖周三人羡慕妒忌恨，后悔当初迟疑不决，没立刻答应大哥，请庄锋帮忙收服仙宝。
    龙敖天本以为，龙族携带仙宝横空出世，修行人还不得羡慕死？
    然而他很快发现，修行人居然个个拥有仙宝！
    什么情况？仙宝烂大街了？
    当时的龙族，和庄锋的想法差不多。
    一打听才知道，天庭玩了把仙宝大派送……更让龙族憋屈的是，天庭赏赐修行门派的仙宝，很乖很听话，完全不需要驯服，让它认谁为主都行。
    玛的，龙族果然是后娘养的呐。
    没办法，神仙和修行人才是一家人，龙族只是遵从神龙意志，接受天庭领导的异类而已。
    这是龙族受天道宠爱，天生优势太大，否则很可能也会跟妖怪一样，从上古时期的重要力量，逐渐沦为被修行人看不起的货色。
    龙族的到来，一开始吓坏了修行人。
    想象一下，数千个元婴以上高人，浩浩荡荡飞天而来，跟他玛战场冲锋似的，修行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实事求是，这还是龙族没化身龙形，否则更震撼。
    直到龙敖天宣布龙族的身份，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传说中的龙族啊。
    很多修行人认识日常刷脸的龙敖天，此刻才知道，这所谓的修行家族族长，其实是赫赫有名的东海龙王。
    有底蕴的门派，不会怕龙族。
    因为典籍上说得明白，龙族受神仙领导。
    只不过大家都以为，龙族已经跟随神仙上天了，没想到他们还留在凡间，并且百万年来一直隐藏身份，默默看修行界日渐衰落的笑话。
    几位上古传承门派的修行人，将情况做了说明。
    龙敖天也声明，他是来帮鸿蒙派的。
    至于理由，这种场合下，龙敖天当然不会强调庄锋是东海驸马。龙族奉天庭旨意守护人间，妖仙作乱，联合修行人共同斩妖除魔是龙族的责任。
    修行人、龙族齐聚鸿蒙派山门外。
    崔正义已经进入山门，通知七师叔援军到了。
    这时卜拙等六个老道恰好抵达地球。
    是的，从修行门派上表求援，到天庭赐下仙宝，各门派分配仙宝、做必要的准备，直到此刻聚集在滨海某公园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
    时间主要被天庭浪费了。
    修行人倒没觉得天庭决策迟缓、官僚主义严重……好吧，或许暗中吐槽过。
    但不吹不黑，天庭和祖师回应这种事，几千几万年都遇不上一回。大多数情况下，修行人上表都是石沉大海，最终导致神仙沦为传说。
    有回应已经相当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
    老道们也被这浩大的场面吓了一跳。
    别忘了，这里可是闹市区。
    公园挺大，容纳数千人不在话下，然而正常情况下，必然会惊动普通人。不说别的，这么多人聚集，又因为同仇敌忾颇有些气势汹汹，来公园锻炼的老头老太太们，会不会报警？
    修行人道法玄妙，将公园暂时用幻阵覆盖。
    和水晶宫大集的幻阵类似，普通人进入公园，哪怕近在咫尺也看不见他们，还会不由自主选择离开。
    卜拙等人降下身形，问明原因。
    同道的支援，让老道们十分感动。
    他们再宅，也明白现在不是宅的时刻。当初在水晶宫大集，周睃没占到便宜，老道们可以忍。然而周睃抓了庄锋，听说也抓走了胡翠花，若是还不报仇，鸿蒙派干脆改名乌龟王八派得了。
    祖师爷的话得听，但仇也不能不报。
    再者说了，祖师爷可没说，要他们龟缩在山门中。
    顺便提一句，鸿蒙派也被赏赐了仙宝，但没有祖师爷法旨，也没有玉帝圣旨——七师叔先前正纳闷着呢。
    卜拙顾不上一路劳顿、真元损耗，带领五位师弟，在山门外接待同道和龙族。
    进山是行不通的，因为龙族人数太多。
    龙敖天和三个龙王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修为较低的龙族返回龙宫。来支援的修行人个个都有仙宝，龙族靠人数优势真装不了逼。化神、还虚留下，再挑选一部分元婴颠峰，其他人都先回去待命得了。
    四海龙王身为领导，肯定不能离开。
    另外，按标准东海老三的修为其实不够格，但东海情况特别，有仙宝的龙族无论修为高低，都应该留下。
    这再次让龙敖周等人懊悔。
    仙宝放宝库里长毛，真不如拿出来增强实力。
    四海龙族本来实力差不多，现在东海仙宝都有主了，东海龙族的腰板明显比他们硬啊。
    人数减少，卜拙这才邀请大家进山门。
    七师叔还在跟崔正义扯淡呢。
    是的，七师叔死活不肯接受支援。
    道理很简单，天庭又是下旨，又是赐仙宝的，修行人实力倒是增强了，或许真能弄死周睃。然后呢？他们谁有本领去茫茫虚空中把庄锋救回？
    庄锋回不来，师兄们也就不可能回归。
    这样一来，周睃就是害死诸位师兄的生死仇敌，七师叔宁愿亲自动手报仇！
    当然，他天赋有限，或许这辈子都做不到。
    但鸿蒙派还有本心珍贵的周琼音，以及天赋优秀的张丽。再者说了，鸿蒙派难道就不能广收门徒了？七师叔早已暗下决心，今后戒掉宅属性，替师兄们收一大堆徒弟，使鸿蒙派的人丁重新兴旺起来。
    乍看见诸位师兄，七师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崔正义等人也被惊呆了。
    苗小乐噌一下窜过来：“本喵就知道，庄锋一定能逢凶化吉。咦，师父，师叔，庄锋呢？”
    卜拙摊手：“贫道等人没追上他。”
    “啊？”苗小乐愣了愣，满脸不敢置信，“师父你别告诉我，你们中途放弃了……”
    “你猜得没错，我们确实放弃了。”
    “那是你亲徒弟啊！”苗小乐勃然大怒，“亏本喵还为你们可能回不来伤心呢，没想到你们竟如此薄情。老道，我鄙视你！”
    “小乐你误会啦，听贫道解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带不回庄锋，你就不是好师父。”
    跟随老道们进入山门的同道大开眼界。
    正常门派，徒弟对师父都不敢如此无礼。苗小乐区区一个妖怪，居然顶撞掌门。更不可理喻的是，卜拙居然到现在都没生气……鸿蒙派还有规矩吗？
    二师叔在老道中属于相对正常的，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一指，禁锢住苗小乐。
    “二师叔你过分了！”妙空大叫，“小乐萌蠢，有什么说什么，就算得罪了师父，你也不该禁锢她，她这段时间有多难过你知道么？”
    依雪迈步向前：“放开那个小猫妖，冲本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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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2章 偷人的神仙

    妙空和依雪俩女龙，之所以尊敬老道们，完全是因为庄锋的缘故。如今老道们半路回归，又没带来庄锋，她们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固然，她们能理解老道们。
    然而庄锋不在，两人自动把苗小乐看成“一家人”。论亲疏远近，老道自然比不了小猫妖。
    卜拙终于觉得此刻的场面有些丢人了。
    于是扬声叫道：“庄锋是道爷的徒弟，谁都可能放弃他，我绝不会。之所以中途返回，是因为确定庄锋近期就会回归，祖师爷都安排好了。”
    七师叔眼睛大亮：“祖师爷！”
    “是的，祖师爷。”卜拙笃定点头，“后辈弟子遭遇困境，祖师爷怎么会不管？他老人家早已出手，只是你我驽钝不知道而已。”
    真的假的？
    妙空、依雪、崔正义，以及被禁锢住但不影响听觉的苗小乐，全都半信半疑。刚入门没多久的周琼音和张丽，“爱派主义教育”尚未深入骨髓，也不太相信。
    同道们……好吧，全都差不多。
    鸿蒙派的后台明明不好使，卜拙是在虚张声势吧？
    话说到这里了，卜拙不得不做一番解释，既是给妙空等人听，也是对同道有所交代。
    “本门祖师爱护晚辈，派了高人前辈前去帮助庄锋，并安排了人，专门告知贫道不必追赶庄锋，回山安心等待即可。否则的话，贫道怎么会半途而废？”
    这话至少对苗小乐等人极有说服力。
    朝夕相处，老道们对庄锋的感情，他们看得很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发生，老道们唯有耗尽寿元死在虚空中一个结局？
    因为大家都相信，卜拙不会放弃徒弟。
    其他老道也差不多，七师叔就很确定，若不是他修为不够，跟着只能拖后腿，他肯定无怨无悔追赶到死。
    妙空和依雪对视一眼。
    扑通——
    两人跪倒在地，冲卜拙磕头：“师父，我们错了。”
    卜拙摆手：“你们心系庄锋，为师只会高兴。当然，你们不信任贫道，我确实有些伤心。不过无所谓，对庄锋情深义重比什么都强。师弟，放开小乐吧。”
    二师叔挥挥手，苗小乐恢复自由。
    “师父您没骗人，庄锋真会回来？”苗小乐问道。
    “以祖师爷的名誉发誓。”
    “太棒了！”
    苗小乐凌空蹦起，翻着跟头飞走，转眼消失无踪。
    卜拙无奈的笑了笑。
    他懂，小猫妖是不好意思了。
    当着这么多修行界的人，骂他王八念经，要是换正常门派，死都不知怎么死的。道歉已经不足以弥补过失，苗小乐只能跟鸵鸟一样，选择逃避。
    鸿蒙派全体成员，招待前来支援的同道、龙族。
    当然，大家是来帮忙的，吃饭喝酒不合适。况且都是高人前辈，修为元婴起步，也不需要吃饭。不是说所有门派掌门都是元婴，但金丹修为的掌门都很自觉，自己不露面，派元婴期的门人过来帮忙。
    因此所谓的招待，无非是介绍情况。
    互相把信息沟通了一番。
    卜拙等人也不明白，为何天庭不派几个神仙下凡，轻轻松松解决周睃。
    讲述到这里，卜拙停住，问庄锋：“小疯子你天生机灵，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可能跟变数有关？”庄锋猜测道，“既然祖师爷跟您说了变数，没道理其他神仙不知道。”
    卜拙撇嘴：“不是为师看不起神仙，但我总觉得，他们恐怕真不知道。”
    “那就是下凡不容易。”
    “嗯，大家确实讨论过这种可能。”
    “姚笑风提到过，祖师爷曾经告诉他，神仙下凡需要专门的法宝，手续繁琐不说，天庭也有规定，不允许神仙随便下凡——当然祖师爷不需要这样麻烦。”
    “看来是这个原因了。”
    卜拙继续讲述。
    庄锋还没回来，说实话老道们没心情报仇。
    再者说了，大家手持仙宝固然信心大涨，可对付周睃的前提是找到他。这点谁都做不到，因为一个妖仙除非主动露面，谁知道他藏在哪儿？
    众人商量了两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第三天，意外发生了。
    点苍派传讯，他们……被盗了。
    点苍派擅长炼器，山门内储藏了大量的炼器材料。结果就在不久前被人洗劫一空，一根毛都没留下。护山大阵没示警，也没有门人受伤，对方实力显然深不可测。
    听到噩耗，点苍派掌门断定，是周睃干的。
    只有神仙，才有能力静悄悄破坏护山大阵，不惊动任何人，轻松盗窃成功。
    所有人都赞同点苍派掌门的判断。
    那么问题来了，周睃偷炼器材料干嘛？
    “无论他想做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事。”点苍派掌门道，“在下不是心疼那点材料，敌人想做的事，我们破坏就对了。我认为周睃还会有所行动，因此我建议，成立巡查小组，昼夜监控全球。”
    于是，巡查小组就这样成立了。
    每两人一组，同时有三组修行人，在全球范围内巡逻，并以神识监控世界。总共12支巡查小组，轮流换班，保证昼夜不间断。
    大家都有直觉，周睃应该不在地球。
    所以，外空是监视重点，每次的三组修行人，在外空巡逻的，都是修为较高的那一组。
    事实证明，巡查小组非常有用。
    第二天，外空的巡查组就发现了周睃的行踪，这次周睃偷的是……人。
    三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被周睃关在一个法术形成的大气泡里，带着飞离地球。之所以会被发现，也是因为周睃要照顾气泡，没使用瞬移，速度又较慢。
    巡查小组二人驾驭仙宝，阻拦周睃。
    同时紧急传讯其他修行人。
    在神仙眼里，合道以下皆为菜鸟。哪怕手持仙宝，区区俩菜鸟也是奈何不了周睃的。只要他乐意，别说轻松逃跑了，干掉他们再走，时间上也绰绰有余。
    周睃偏不着急，乐呵呵等着。
    为什么要着急呢？
    整个凡间他唯一害怕的是甄不穷，然而老道们正在太空中玩命赶路，去救徒弟。没了鸿蒙派老二，地球修行人再多，周睃也不怵。
    是的，周睃还不清楚老道们回来了。
    退一步讲，就算他知道二师叔回来了，仍然不会紧张。因为棒槌再强，二师叔追不上他也白搭，只要没被关进封闭空间，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若是逃跑，就顾不上仨科学家了。
    这无所谓，科学家多得是，大不了回头再抓呗。
    不久后，道道光芒飞驰而来。
    周睃微微一愣，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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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3章 崂山道长是优秀编剧

    周睃不是庄锋，立刻分辨出，这些修行人都拥有仙宝。
    元婴修为肉身尚未完全转换为道体，无法化光芒飞行，借助仙宝才能实现。话说回来了，自身修为永远最重要，如果修为太低，即便能化作光芒飞行，该饿死、憋死还是会发生——例如妙空。
    周睃最近挺忙。
    胡翠花沉迷于外星科技不能自拔，道法和科学相结合的研究也一日千里。周睃当然会全力支持胡教授，帮她寻找设备、材料、专家什么的。
    因此天庭已经将他列为重点打击对象，派发仙宝，组织修行人围剿……这一切周睃都不清楚。
    数十名修行人、龙族，元婴起步，不乏化神，甚至还有几个还虚！
    几乎个个手持仙宝！
    被这样一群高手围住，神仙也……好吧，突围可能要多花点时间，落败是不可能的。基数还是太小，若是再多两三倍人，并且仍然个个有仙宝，周睃才真头疼。
    然而，修行界哪来那么多仙宝？
    刚想到这儿，神识感应中，更多光芒从地球飞出！
    周睃终于震惊了。
    后面的修行人，修为比第一批低，基本都是元婴，但他们还真是个个拥有仙宝……这不科学啊，仙宝不是大白菜，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
    周睃怪叫一声，推着气泡掉头就跑。
    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元婴以上修行人数量足够，又带着仙宝，周睃也不敢保证，他一定就不会落败。
    巡查组的俩修行人试图阻拦，被周睃一招打飞。
    其他两批修行人，则拼命追赶。
    周睃要推粪球……啊呸，推着气泡飞，普通人承受不住瞬移的压力，他暂时无法发挥神仙的速度优势。
    可即便如此，他毕竟是神仙，修行人借助仙宝，只能堪堪做到跟他速度差不多而已。倒是几位还虚龙族，以及合道巅峰前辈，速度略超周睃。
    周睃一边飞，一边以神识观察。
    忽然脸色巨变。
    在数百道光芒中，他终于感应到二师叔的气息。
    这不可能！老道们明明正在救徒弟的路上啊……莫非庄锋被救回来了？
    周睃心中忐忑得厉害。
    他不怎么了解老道和庄锋的感情，但既然老道们义无反顾追了出去，那么就算他们最终会放弃，两个月的时间也太短。
    也就是说，庄锋很可能已经回归。
    庄锋不重要，至始至终，周睃关注的只是慧完。在周睃心目中，抛开鸿蒙派弟子身份，庄锋毛都不算。好吧，他运气的确逆天了些，但这跟自己的任务没关系啊。
    问题在于，庄锋回归，代表了意外。
    庄锋没本事自己返回地球，老道们也在做无用功。他若是真回来了，只会是因为超级高人帮忙。
    换句话说，很可能是神仙下凡！
    甚至是鸿蒙派的祖师！
    这意味着什么？
    周睃一直忌惮鸿蒙派，不愿往死里得罪他们，怕的就是仙界鸿蒙派那群神仙。
    说起来，周睃接受抓慧完的任务，也不仅是被忽悠，他是经过思考的。这事本身见不得光，但慧完是佛门弟子，神仙真不一定在乎。某种意义上妖仙也属于道门，便宜妖仙，或许很多神仙乐见其成。
    因此在周睃看来，这任务难度挺高，危险性不大。
    也许神仙知道了都懒得管。
    唯一可能得罪天庭的，是开辟两界通道。
    然而这也不好说，神仙难道就不愿意轻松下凡么？装逼之心人皆有之，神仙也不例外，时不时下凡玩玩，是很多神仙的梦想。
    神仙不敢乱来，怕触怒天道。
    妖仙不怕做冤大头，神仙坐享其成多好？
    周睃万万想不到，一个和尚，居然会跟道士成为好朋友。而这个道士，好死不死的恰恰是鸿蒙派传人。鸿蒙派不好惹，这就凭空提高了任务难度。
    于是最终迫不得已，周睃得罪了鸿蒙派。
    说什么出家人，其实一样喜欢拉帮结派。不信你看，鸿蒙派出事，修行人成群结队支援，这就是铁证。
    同样的道理，天庭神仙也拉帮结派。
    本来神仙懒得管，下界鸿蒙派传人受了欺负，就算鸿蒙派神仙不出面，找天庭帮忙，玉帝能不给鸿蒙派个面子？派神仙下凡对付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一般的神仙，周睃倒是不怵。
    能被委以重任，固然主要是人傻易忽悠，周睃修为够强，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但鸿蒙派神仙，周睃是真的不想面对。
    退一步讲，即使来的是一般神仙，如果再加上这么多拥有仙宝的修行人，尤其是手持棒槌的二师叔……
    周睃悚然而惊！
    别说完成任务了，他甚至必死无疑，逃都逃不掉。
    想到这里，周睃不敢再犹豫，随手把气泡扔掉，瞬移展开，顷刻间消失无踪。
    数百名修行人追上来，原地只留下一个气泡，以及气泡中可怜巴巴、神情恍惚的三个科学家。
    神仙真心要逃跑，修行人只能干瞪眼。
    追是不可能了，还得帮周睃收拾残局。三个科学家全程清醒，看到了一切。周睃可以不在乎，修行人却没办法置之不理。
    首先，放任他们留在太空中，最终饿死，或者氧气耗尽憋死，肯定是不合适的。
    其次救人简单，修行人的秘密怎么办？
    关键时刻，崂山道长挺身而出：“交给贫道处理吧，华盖派在这方面经验多一些。”
    华盖派是显世道门，跟世俗接触多，忽悠普通人的经验比较丰富，相关的法术也更精妙。崂山道长给三个科学家安排了一场黄粱美梦，将他们被抓的情节融入梦中，搞了个似真似幻的“异界之旅”。
    当然了，每个人的梦境都不一样。
    这很重要，因为正常梦境是不可能互通的。当初张丽父母可以稀里糊涂接受，科学家思维缜密啊。
    所以，每个擅长黄粱一梦之类法术的修行人，都是优秀编剧人才。修行界历史上，不是所有前辈都喜欢用这类法术，正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擅长编故事。
    科学家的问题交给崂山道长，众人返回鸿蒙派。
    巡查小组属于临时措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说到底，还是得讨论出个找到并歼灭敌人的方案，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一劳永逸。
    可是这种讨论注定扯皮。
    两个难题。
    首先，想定位一个神仙，谈何容易？
    其次，消灭敌人说起来简单，然而茫茫宇宙，神仙想逃跑总有办法。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悄悄包围周睃？别逗了，境界差距摆在那，周睃悄悄接近他们有可能，修行人想偷袭周睃纯属痴心妄想。
    这时，昆仑派掌门韦宜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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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4章 斩妖工作委员会

    韦宜潇来得晚，倒不是摆谱。
    昆仑家大业大，掌门的事务固然不多，但掌门外出，肯定要临时分派职权。这跟大多数门派不一样，比如鸿蒙派就那么点人，有事都是商量着来，掌门在不在的，说实话区别不大。
    韦宜潇的到来，为修行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作为修行界的老大，昆仑可不仅出人出力那么简单，韦宜潇带来了一件珍贵的仙宝——追星梭。
    字面上就能看出，这是件飞行法宝。
    做个类比的话，追星梭，就相当于一艘宇宙飞船！
    神仙会瞬移，用不着法宝辅助飞行。但是别忘了，上古时期神仙和同门修行人住在一起。神仙逍遥自在，晚辈弟子眼馋怎么办？比较“接地气”的神仙，就会炼制特殊的法宝给门人使用。
    追星梭，就是其中之一。
    它最大的特点，只有一个字——快。
    乘坐追星梭，瞬息千万里不是梦，固然比不了瞬移，但相差也不远。更可贵的是，追星梭对修为要求不高，聚元以上修行人就能承受飞行的压力。
    另外，追星梭自带芥子空间，能装很多人。
    实事求是，这绝对是件超级仙宝。
    估计只有少数大能才有本事炼制，一般的神仙想都别想。大家严重怀疑，这应该是西王母亲自炼制。但韦宜潇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没人敢问她。
    不愧是修行界的泰斗，昆仑一出手，两个问题便解决了一个。
    有了追星梭，不敢说一定能追得上周睃，但打他个措手不及还是绰绰有余的。更重要的是，追星梭给了大家遨游宇宙的能力，这样即使周睃躲得远也不怕了。
    反观鸿蒙派，就明显凄惨多了。
    未来掌门被抓，老道们只能靠修为赶路。假如有追星梭这种宝贝，根本不需要担心寿元耗尽嘛。鸿蒙派一直自诩不喜欢用法宝，然而事实证明，法宝很重要。
    除了追星梭，韦宜潇还带来了昆仑的意见。
    或者说，其实就是她的决定。
    “诛杀作乱妖仙，是天庭的旨意，也是全体修行人的责任。和平时期一盘散沙的状态，对修行界发展有利，特殊情况下这样行不通。各门派联合起来，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众人面面相觑。
    “因此我建议，成立斩妖联盟。”
    斩妖联盟……什么鬼？
    意思大家都懂，昆仑掌门的想法也挺好，一盘散沙的修行人，确实很难发挥出真正实力。上次阻截周睃就是典型例子，修行人分两批出发，正因为缺少统一指挥。
    但结盟，听起来总有点不妥。
    道门的修行理念，决定了他们不喜欢被约束。有了所谓的联盟，是不是要制定法规？门规之上再被弄一堆法条压着，以后还怎么快乐修道？
    韦宜潇看出了众人的担忧。
    她解释道：“斩妖联盟是临时措施，诛杀作乱妖仙后立即解散。”
    这就没问题了。
    各门派掌门纷纷发言表示支持。
    韦宜潇看向卜拙：“卜掌门以为如何？”
    卜拙摊手：“贫道没意见。”
    徒弟还没回来，卜拙对报仇没多大兴趣。但他也明白，宅是不行了，仇必须得报，周睃必须除掉，早晚的事而已。成立斩妖联盟，联手诛杀周睃，不是坏事。
    韦宜潇颔首：“那好，就由你我两派牵头，成立斩妖联盟，建立临时工作委员会。”
    临时工作委员会……又是什么鬼？
    韦宜潇解释，蛇无头不行，斩妖联盟自然也要有个领导组织，否则一旦有事，谁来决策？总集体商讨，太耽误时间了，联盟也就没任何意义。
    不仅要成立工作委员会，还得选出一位盟主。
    紧急事务，盟主一言而决。
    大事则由委员会商讨。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扯皮浪费时间，充分发挥出联盟的战斗力。当然了，其实都是跟普通人学的。但人类喜欢成立组织，小到公司，大到国家，是有原因的。
    委员会好办，每个门派的掌门就是天然委员。
    至于掌门没来，只派了元婴门人的门派，就只能接受领导了，谁让他家掌门不争气，修为太低呢。
    没人表示不服，昆仑、鸿蒙两派牵头，大家还是非常信服的。或者确切点说，韦宜潇一露面，又是拿出追星梭，又是提供思路的，强大气场折服了所有人。
    卜拙这位鸿蒙派掌门……实事求是，差远了。
    然而韦宜潇对卜拙非常尊重。
    比如说联盟盟主，大家都觉得，非韦宜潇莫属。昆仑是老大嘛，韦宜潇气场又这么强。但韦宜潇却不这么想，她强烈推荐卜拙做盟主。
    宅属性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卜拙坚决不同意。
    韦宜潇不擅长劝人，可是她的固执属性，比拒人千里还严重。卜拙不愿做盟主，她也不肯做。
    结果就这样僵持住了……
    昆仑鸿蒙两派掌门不做盟主，其他掌门谁有资格？偏偏这两位都不乐意，一个是等徒弟回归没心管事，另一个则是……性子别扭吧？
    最后，还是崂山道长出了个主意。
    “诸位，诛杀妖仙的难题有两个，韦掌门提供的追星梭解决了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是如何找到周睃。既然两位掌门都不肯做盟主，贫道以为，不如就以周睃为条件，谁能定位到他的踪迹，谁来做这个盟主，如何？”
    找不到周睃，联盟的意义不大。
    巡查小组已经成立了，平时的工作用不着盟主发号施令。
    只有定位到周睃，才需要委员会制定计划，盟主进行决策，并带领大家乘坐追星梭，现场指挥突袭妖仙，一举将他搞定。
    显然，能否随时掌握周睃的踪迹，是盟主正确发布命令而不是瞎指挥的前提条件。
    因此崂山道长的这个建议，非常棒！
    包括韦宜潇和卜拙在内，大家都同意了崂山道长的主意。
    那么问题来了，谁能定位到一位神仙？
    众人各显神通，有擅长占卜术的，也有专精追踪法术的，不为做盟主，只想尽快找到周睃，将天庭和祖师交代的任务又快又好的完成。
    庄锋和姚笑风出现在地球外空，正是修行人忙活着定位周睃的时刻。
    很多人正在关键阶段，不宜半途而废，因此前来支援的只有数十位。
    “他们成功了吗？”庄锋问。
    卜拙苦笑：“你猜。”
    “好吧。”
    用不着猜，如果有任何人成功，同道们早就整装待发了，哪还有时间跟庄锋闲扯？鸿蒙派未来掌门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天庭圣旨和祖师的法旨。
    庄锋想了想，说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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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5章 你不耗电

    “哦，说说看。”
    徒弟天生聪明，常常化不可能为可能，卜拙深有体会。听庄锋这样一讲，卜拙顿时来了兴趣。前面说过，他不是不愿报仇，只是徒弟回来前没心情而已。如今庄锋回归，报仇就是最重要的了。
    庄锋说道：“师父你忘了吗，我为什么被抓？”
    “因为你太能作？”
    “我说的是胡翠花！”庄锋翻个白眼，“周睃一直想得到胡翠花，我不同意，这才导致他跟鸿蒙派作对。抓我是为了引开你们，方便他趁机抓胡翠花。”
    “那又如何？”卜拙继续糊涂中。
    “很简单，他如此重视胡翠花，无论目的是什么，有九成可能，他就跟胡翠花在一起。换句话说，找到了胡翠花，也就找到了周睃。”
    卜拙恍然大悟。
    找周睃太难，因为他是神仙。
    胡翠花那点修为，对此刻鸿蒙派山门里的各位高人，就不算什么了。追踪法术追不到刻意隐藏踪迹的周睃，还追不到一个四转化形的狐狸精？
    “师父你错了。”听了卜拙的想法，庄锋摇头，“如果你们从未堵截过周睃，或许这办法行得通。周睃再傻，被你们追过一次，他会想不到帮胡翠花隐藏踪迹？”
    “嗯有道理，那岂不是又没辙了？”
    “我可从没说要用追踪法术。”庄锋笑道，“我说的，是我二师父崔胖子。”
    卜拙终于明白了庄锋的意思。
    胡翠花立下心魔大誓，认崔正义为主，这是当初龙敖天想出的未雨绸缪之策。心誓是绝对的不公平条约，主人决定奴仆的生死，还能随时感应到奴仆的位置，隔绝法阵、独立空间都挡不住。
    “这么说，东海龙王做对了？”
    “我这位岳父有点被害妄想，但不得不说，他逼迫胡教授认主，现在看来绝对是神来之笔。”
    “好！”卜拙霍然起身，“为师这就去叫崔师弟。”
    崔正义此刻不在山门内。
    庄锋对老道刮目相看：“师父你进步了。”
    “嗯？”
    “以你的懒惰本性，这种事通常都是派我办，今天居然主动亲自出马。由此可见，宅属性不是病，就看你有没有意愿改正。”
    卜拙没好气道：“臭小子有这样说自己师父的么？你这样的，在其他门派活不到成年。还有，若是为师懒，能为了你义无反顾追入虚空？我不让你出去，是因为你才回山，还没跟小乐三个交流，这是为你的幸福考虑。”
    庄锋诚心诚意打个稽首：“多谢师父。”
    “师徒之间无须客气。”卜拙摆摆手，说道，“对了，先前忘了告诉你，祖师爷的复制品说，戒色、戒婚娶的门规是欺师灭祖，必须尽快废除。”
    “师父你不是在逗我玩儿吧？”
    “绝无虚言，明天……不，今日晚些时候，为师就修改门规。”
    庄锋耸肩：“改呗。”
    卜拙大为意外：“你似乎不是很惊喜啊。”
    庄锋一本正经：“弟子立志打破数百年无人飞升之怪圈，儿女私情只是人生点缀，有什么好惊喜的？”
    师父你不懂，门规本来就限制不了我好不好。
    庄锋头疼的，是三个和尚没水喝。
    更关键的原因，是庄锋不敢表现得太雀跃，怕老道趁机要挟，逼他接位做掌门。
    听了庄锋的话，换成从前，卜拙肯定会很高兴，因为他也是个合格的道士。徒弟运道逆天，极有希望飞升成仙，当然要抛弃一切私情，全力以赴追求成仙。
    然而如今卜拙的心态变了。
    “小疯子你可别想不开，成仙跟感情并不冲突，修道不是让你绝情弃欲。祖师爷妻妾成群，一样混得风生水起。身为后辈弟子，理应以祖师爷为标杆。”
    “算起来师父也是后辈弟子，莫非您……”
    “少拿道爷说事！”卜拙大窘。
    随即解除隔绝法阵，闪身消失，出山找崔正义去了。
    庄锋莞尔一笑。
    返回山顶，准备找苗小乐等人聊聊。感情当然比修炼重要啦，先前只是逗师父玩而已。
    数百修行人聚集在一起，乱倒是不至于，毕竟都是元婴起步的道门高人，修养足够。但他们也不可能做乖宝宝，互相探讨如何追踪周睃还是免不了的。
    神识一扫，就找到了苗小乐她们。
    三人正在苗小乐的房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庄锋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房中。
    “啊哈，你终于出现啦！”苗小乐兴奋大叫。
    依雪笑吟吟的看着庄锋。
    妙空翻白眼：“跟老道说话本公主能理解，用得着浪费这么久？给你个差评。”
    “妙空你别老这么愤青行不行？”苗小乐叫道。
    妙空“哦”了一声。
    庄锋大吃一惊：“道祖在上，妙空你吃错药了？”
    听话这种品质，跟东海公主向来无关。并且庄锋还记得，他和妙空去西方前，妙空跟苗小乐早已闹翻。如今苗小乐发话，妙空居然听……
    “别提吃药，本公主听着难受。”妙空摆手。
    依雪说道：“庄锋，以前争风吃醋，都是我们不对。自从你被抓，我们才意识到，一家人和谐最重要。所以，我们已经和好，并且达成共识。”
    庄锋迷惑：“什么共识？”
    苗小乐抢答：“没必要争夺优先使用权喽。”
    依雪重新接过话茬：“人生路还很长，我们将永远朝夕相处，谁先谁后根本不重要。”
    “反正又用不坏……”妙空嘟囔。
    “所以，我、公主、小乐经过友好协商，一致认为，谁需要谁先用，公平合理，也不会给你施加压力。公主有治病的需求，我和小乐可以等。”
    庄锋听得目瞪口呆。
    妙空不乐意了：“这是什么表情？你终于不用头疼没水喝了，难道不应该如释重负、欢欣鼓舞？”
    “话是没错，但是……”庄锋迟疑道，“为什么贫道总感觉，你们把我当成某种工具了？”
    “不，你比工具强，你不耗电。”
    “嘎？”
    苗小乐挥手：“妙空差不多就好哈，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否则我和依雪还是会郁闷的。庄锋，我们来聊聊修炼的事吧。你被抓之后，本喵奋发图强，万变通天诀我学进去了，这你敢信？”
    看得出来，苗小乐十分得意。
    小猫妖从不在意修炼，以前甚至庄锋跟她聊修炼，她都会下意识逃避。
    如今修行上有了巨大进步，苗小乐显摆欲望强烈，迫不及待向庄锋炫耀，等庄锋狠狠夸奖她一番。
    庄锋断然摆手：“立刻停止。”
    “什么？”苗小乐顿时愣住了。
    妙空和依雪也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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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6章 贫僧怕是真做不成和尚了

    姚笑风告诉庄锋，妖怪一旦真化形，寿元等于无穷无尽。追求实力固然没错，但境界突破到一定阶段，就需要渡劫飞升。而渡劫的成功率有多低，大家都清楚。
    换句话说，对真化形妖怪来讲，想长生久视，偷懒才是王道。
    庄锋的解释，让妙空三人久久无语。
    妙空和依雪的想法是，原来她们看不起的妖怪，还有这么逆天的一项福利。
    龙族总是自诩优越，无论天赋还是寿命都秒杀世间一切生灵，包括修行人。然而现在看来，这纯属自大。
    修行人天赋不如龙族，寿命也短促，可人家修炼速度快，关键是渡劫成功率比龙族高啊。
    妖怪化形为人，要经历九次天劫，修炼路上历经磨难，危机重重，可是一旦真化形，寿元却没限制。就凭这一点，龙族和修行人都被比了下去。
    推而广之，普通人不修炼，却能发展出璀璨的文化，以及全民受益的现代科学。
    可见，天道是公平的，绝非说说而已。
    苗小乐却是另外一种感受。
    “为什么不早说？”苗小乐愁眉苦脸道，“我修炼上瘾了怎么办啊！”
    没错，修炼是会上瘾的。
    以前苗小乐不修炼。跟胡翠花学习开发神通，以及化黑烟的手段，那些其实都是“术”。术，也就是法力运用技巧，是不会让人上瘾的。
    修行法诀，属于“道”。
    道会影响人的三观，或者说，境界。阶段越高，对修行人的影响越大。
    比如说，元婴高人能看穿菜鸟的修为，透视又有何难？凭这样的能力，在俗世走一圈，普通人还有隐私可言么？然而高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们境界合格。
    境界，只是法诀的影响之一。
    修行人习惯了修炼，感受到乐趣，会逐渐沉迷其中。
    苗小乐就是这样。
    万变通天诀是专为妖修准备的法诀，非常珍贵，即使在仙界也是一等一的珍品。所以，它的影响更大。
    庄锋沉吟道：“那就尽量克制。只要保持住比贫道修为低，问题就不大。到时候我先渡劫，带你们一起上天，大家都能完美避开渡劫风险。”
    苗小乐闷闷道：“那好吧。”
    谁能想到，从前庄锋督促都不肯上进的苗小乐，有一天会需要克制修炼的欲望？
    四个人聊了一会儿。
    外面传来敲门声：“师兄，贫僧想跟你谈谈。”
    妙空怒道：“小和尚，你这是仗着自己有个光头，做电灯泡上瘾了呐。”
    不过想想慧完照亮的不光自己，妙空能接受。
    况且四个人凑一块，能有多私密？等哪天本公主服解药，慧完若是敢捣乱，分分钟让他感受龙族的怒火。
    庄锋走出房门，笑道：“怎么了小丸子？”
    慧完左右看看：“你先布个法阵。”
    小和尚要说的事，看来还有保密的必要？庄锋干脆学师父卜拙，带着慧完跑到山下，挥手布下隔绝法阵。
    慧完嘴一瘪，红着眼圈说道：“师兄，贫僧怕是真做不成和尚了！”
    “啊？别急，慢慢讲。”
    “上次对抗周睃，贫僧把他的化身金雕收进想蕴净沙，后来又被迫放金雕离开，此事师兄知道吧？”
    庄锋点头。
    七师叔等人的遭遇，卜拙已经转述过了。
    “妙空和赵道长他们心情不好，贫僧一直没敢说，其实自从金雕离开，想蕴净沙里的世界就变了样。建筑物都已消失，黄沙也没了，只剩下一片混沌。”
    庄锋皱眉：“确实有些蹊跷……”
    慧完掌握想蕴净沙的方式比较特别，他其实能对黄沙世界做修改。不过只能做有限修改，比如搬动建筑、堆沙玩儿。
    把建筑变走、黄沙变成白雪……这些慧完做不到。
    当然了，或许他以后能做到也说不定。
    毕竟庄锋的三道新符咒会进化，慧完掌握想蕴净沙的能力，焉知不会发生变化？
    金雕进想蕴净沙一趟，把建筑和黄沙弄没了？
    建筑还有可能，因为那些审美奇葩的建筑，都是周睃耗费法力创造的，身为周睃的化身，金雕和建筑有什么奇怪联系，逻辑上讲得通。
    然而黄沙是想蕴净沙作为先天法宝的固有之物呀。
    慧完这个“创世神”都无法把黄沙变成另外的物质，金雕凭什么能做到？
    庄锋分析，金雕应该只是一个引子。
    至于想蕴净沙为何会发生这种奇怪的变化，庄锋就猜不透了。天道之下万物皆蝼蚁，修行人不懂的东西多了，也不差这么一件。
    “就算变了，也不耽误你愉快的做和尚吧？”
    慧完苦涩而笑：“如果只是这点形态变化，贫僧自然无所谓。可是，它的位置也变了啊！”
    “位置？”
    “它现在在这儿。”慧完指指小腹。
    庄锋悚然而惊：“丹田！”
    “是的师兄，从眉前虚空转移到了丹田。”慧完叹口气，“形态变成一片黄色混沌，位置又挪到丹田，贫僧固然不懂道法，但我记得师兄曾经描述过，这分明是从筑基突破到练气期的表现！”
    道门修行，首先筑基打开玄关、明心见性。
    其中的道理很玄妙，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主观感受上，标志就是眼前虚空出现性光。
    性光稳定，筑基就算基本成功了。
    继续修炼下去，心息相依，某一时刻气机牵引，性光下行，进入下丹田，充当核心聚集真气，也就是所谓的“真种子”——有了这一粒种子，才能留存住真气。
    如果把想蕴净沙看成性光，那么它转移到丹田，跟道门修行人突破到练气期，真的很像。
    庄锋问道：“师弟能使用真气么？”
    “似乎不能。”慧完摇头。
    “那就不是练气期。”庄锋断然道，“拥有真气才是关键判断标准，想蕴净沙移动位置应该只是巧合。”
    “可是师兄，贫僧能感应到真气啊！”
    慧完的叫声中带着哭腔。
    小和尚不修道法，对真气没多少了解，正常来讲，即使他感应到丹田中的真气，也应该不知道那就是道门修行人所谓的真气。
    然而别忘了，慧完曾经被雷劈过。
    当初苗小乐渡劫，庄锋拉白文浩当炮灰，慧完也被波及。固然天劫按修为分配威力，慧完没受什么伤害，但劫雷力量进入体内，那种奇异的感觉，跟真气很相似。
    庄锋询问了一番慧完的主观体会。
    有九成九可能是真气！
    也就是说，九劫转世的佛门高僧慧完，莫名其妙拥有了道门练气期修为……
    话说元婴境界的庄锋，探测一个练气菜鸟的修为不要太轻松，神识一扫足矣。然而无论庄锋如何检查，甚至探入真元，都没发现慧完丹田内有气旋。
    但也不敢确定，两人判断错了。
    或许佛门弟子练出的真气，它的形态特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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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8章 随便想

    是的，张丽已筑基成功，进入练气期。
    修行从来不是公平的，它是上天给予生灵的一个超脱机会。没天赋，如何努力都白搭。天赋高，则占尽便宜。张丽的修行本心原本很差，但经历几次磨难后，本心萌发，配合超高的天赋，轻松筑基。
    “那周琼音呢？”老板娘仍然没被说服，“你别告诉我，她也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据七师叔判断，周琼音也快了。
    周琼音天赋固然不算好，可本心优秀呀。
    修行就是这样，首先至少要保证天赋合格，否则纯属瞎耽误工夫。在天赋合格的前提下，本心优秀是可以弥补天赋不够好的缺陷的。
    对老板娘，崔正义无条件信任。
    可以这样讲，除非乱说会给老板娘带来危险，否则他什么都不会隐瞒媳妇……好吧，凄美爱情除外。
    周琼音的天赋不算好，崔正义早就跟老板娘显摆过了。
    那么，什么是“带来危险”的秘密呢？
    比如崔正义的传奇黑客身份，再比如龙族的存在。
    然而，老板娘知道龙族。
    本来崔正义不敢讲，后来胡翠花故意泄密，龙敖天却毫不在乎。于是崔胖子确定，老板娘即便知道也不会被龙族关小黑屋，终于忍不了显摆的欲望，告诉了她。
    崔正义说道：“废话，周琼音当然……”
    “琼音没筑基。”卜拙打断崔正义。
    帮崔师弟没问题，但卜拙毕竟是化神高人、一派掌门，是有底线的，拿同道骗人已经很不对了，怎能连弟子的修行也胡说八道？
    老板娘一拍手：“所以喽，她不怕，我也不怕。”
    “她不怕是有原因的……”崔正义脑子急速转动，试图编织理由阻止老板娘。
    卜拙摆手：“师弟，还是让弟妹进山吧。”
    他觉得自己过于顾虑了，同道们元婴起步，心境合格，应该不会乱讲。相反，像崔正义这样，挖空心思找理由阻止，会更容易让老板娘起疑心。
    崔正义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好吧，那就一起去。”崔胖子悻悻然道，“大不了被人看了，本老板吃点亏。”
    崔正义夫妇进卧室换衣服。
    老板娘心说，如果高人们真喜欢偷窥，不进山难道就拦得住？不说别的，以卜拙的本事，跟神仙似的，墙壁肯定挡不了他，两人换衣服他可以随便看。
    所以，死胖子肯定有鬼。
    两人换好衣服出卧室，崔正义给儿子打了个电话，随后卜拙一挥手，三人直接从原地消失。
    和所有人一样，初次见识到鸿蒙派山门的壮观，那仿佛看不见尽头的草原，也把老板娘给震住了。实际上崔正义给她描述过山门，然而听说和亲眼所见毕竟不同。
    庄锋此刻不在山上，正教慧完使用真气呢。
    卜拙找到了山下的隔绝法阵，但不知道庄锋在干嘛。他把情况跟老板娘说了说，传音叫来周琼音和张丽，吩咐两人招呼老板娘。
    老板娘的到来，再次让同道们大开眼界。
    昆仑掌门韦宜潇尤其不认同。
    收一个普通人做长老，已经很特立独行了，如今又把老板娘带进山，这跟韦宜潇的观念严重冲突。
    但是没办法，鸿蒙派向来不讲规矩。
    韦宜潇不认同，却能理解。
    周睃就很清楚，修行界两大巨头，昆仑和鸿蒙永远不可能发生冲突。昆仑门规森严，鸿蒙不着调，表面看两家门派很容易起争执，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很简单，一阴一阳之谓道。
    世间万物皆分阴阳，修行界也不能例外。有昆仑这种为修行人表率的门派，就必有鸿蒙这种不在乎规矩的奇葩门派。一体两面，相互衬托，彰显天道真谛。
    夸张点讲，没有鸿蒙，昆仑便无法长存。
    身为昆仑掌门，韦宜潇比谁都清楚，尊敬鸿蒙，就是尊敬自家昆仑。
    周琼音和张丽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对修行界有了相对深入了解的两人，就认为卜拙同意老板娘进山，有点不太妥当。因此她们觉得，还是带老板娘进屋招待，避开同道审视的目光比较好。
    老板娘在屋里跟周琼音、张丽两人聊天。
    卜拙告诉了崔正义庄锋的主意。
    崔正义爽快答应：“没问题，告诉我怎么做。”
    他当然也想尽快弄死周睃那混蛋，救回胡教授，让他的凄美爱情天长地久。
    卜拙摊手：“贫道可没收过奴仆，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清楚啊。不过这么多同道，总有经验可以借鉴。对了，依雪有奴仆，让她跟你说说。”
    老道传音喊来依雪。
    听了卜拙的意思，依雪也懵圈。
    “这没技巧呀。”依雪说道，“只要你想，随时能感应到奴仆的位置，独立空间都挡不住。至于具体怎么想……随便想。”
    随便想？
    没错，就是随便想。
    心誓是超级不公平协议，主人拥有绝对主宰权，用不着任何手段、法术，想知道就能知道。
    崔正义冥思苦想片刻，睁开眼苦笑：“想不出来。”
    卜拙看向依雪。
    “不会吧？”依雪迷惑，“你心中想着要找胡翠花，自然会感应到她的位置，甚至能直接对她下令。”
    崔正义耸肩：“我想了，然并卵。”
    这时，韦宜潇走过来说道：“我判断，应该是因为崔长老没修为。”
    老道让崔正义寻找胡翠花，并没有隐瞒同道。当然他也没专门说，但大家都是元婴起步的高人，他们的对话又不是传音，都听见了，自然都知道崔正义在干嘛。
    胡翠花是崔正义的奴仆？
    好吧，这又是鸿蒙派的特立独行，让妖怪拜普通人为主人，说实话挺坑的。
    但不得不说，鸿蒙派做对了。
    鸿蒙派传人居然也会未雨绸缪，这你敢信？由此可见，再不着调，人家也是修行界的泰斗，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呐。
    听了韦宜潇的话，卜拙点头：“应该是这样。”
    修为是根本。
    哪怕练气期的菜鸟，能筑基成功，心境和普通人也不一样。别的不提，想要看见性光，最基本的前提，是能够排除杂念入静。
    崔正义是个纯粹的普通人，随时随地杂念横生，“找人”的念头断断续续，换句话说持久力不行啊。
    通常情况下，普通人没资格收取奴仆，就算妖怪愿意，没人帮忙他也做不到。崔正义的情况太罕见了，所以卜拙一时没想到原因。
    原因找到了，如何解决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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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9章 带了？带了

    最根本的解决方案，是让崔正义修炼。
    可惜这不现实。
    首先，崔正义能修炼的话，庄锋早教他了。修行需要天赋，对年龄也有要求。固然修行界历史上，有年纪一大把开始修炼，成就可圈可点，甚至渡劫飞升的例子，但那些都有特殊原因。
    例如天赋卓绝，值得师长付出精力，那么年龄问题是能以“栽接添油”之法解决的。
    再比如上古时期天道法则不同，年龄因素影响小。
    自从神仙搬迁，天道法则随之更改，特殊情况越来越罕见，趁年轻开始修行才是王道。到了后来，很多人从小修行，最后都寿元耗尽，修为不足，没资格渡劫。
    其次，大家也等不起。
    崔正义天赋如何，关键是运气好不好？
    要是他一两年不能筑基，难道一直等着他？天庭固然没限定时间，可大家还得修行呢。再者说了，在场的掌门不少，有个门派需要管理，长期不回山不合适。
    龙敖天凑过来：“主人和奴仆之间的事，外人可帮不上忙。所以本王觉得，还得在崔长老身上想辙。”
    韦宜潇若有所思：“看来龙王有办法？”
    龙敖天摇头：“您想多了，本王可没那本领，此事还得靠庄锋——我家女婿最擅长化不可能为可能。不过，准备工作咱们可以先做着。”
    “准备工作？”卜拙不解。
    “首先得帮崔师弟测一下天赋吧？”
    卜拙乐了：“崔师弟是人，不是你们龙族。到了他这个年纪，身体已经走下坡路，又早就结婚生子，即使天赋合格，也很难筑基成功。”
    “真的走下坡路了吗？”龙敖天不以为然，“卜师兄仔细看看，再下结论也不迟。”
    刷刷刷——
    无数神识扫过崔正义。
    修行人不窥探隐私，可既然龙敖天提出问题，大家好奇心便被挑了起来。再者说都是男人，多大点事儿嘛。
    这一扫，所有人都很意外。
    崔正义的身体，比一般的年轻人都健康。
    龙敖天笑道：“庄锋孝敬长辈，既然崔师弟是他的师父之一，他不想办法改善崔师弟的身体才怪。不瞒诸位，本王早就发现，崔师弟神完气足、经脉畅通啦。”
    好吧，龙族有神识乱扫的毛病。
    韦宜潇说道：“修行讲究年龄，不仅因为身体。”
    “但跟结不结婚无关，元阳和浊精是两码事。”龙敖天挥手，“况且本王也没说，一定让崔师弟修炼，庄锋的解决方法不一定是修炼。我们先把准备工作做足，能节约时间，何乐而不为？”
    众人瞧出来了，这家伙对庄锋信心十足。
    可是凭什么啊？
    二十几岁的元婴的确珍贵，庄锋的气运也绝对逆天，然而那是他个人的事。他运气再好，能帮到别人？
    龙敖天察言观色，心说你们懂个毛。
    妙空、依雪沾多大的光，本王懒得告诉你们。
    卜拙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崔师弟，为兄先帮你测一下天赋。”
    崔正义当然千肯万肯。
    能修炼，傻逼才不乐意呢。
    万一天赋测试发现，自己是万中无一的修行天才，岂不美滋滋？
    大师兄肯定不会反对自己修炼，而此刻山上这么多高人，大家群策群力，搞不好本老板就此开启主角模式，登上人生巅峰了呢。
    说做就做，卜拙当场帮崔正义测试天赋。
    现场都是元婴以上高人，都能帮人测天赋，因此用不着卜拙解说，大家就知道了结果。
    很遗憾，崔正义的天赋——不合格。
    崔胖子不服：“这不可能！”
    他一向自诩智商高、自学能力超群，结果别说跟张丽比了，连儿子都不如，几个意思？哪怕勉强及格，崔正义都能捏着鼻子接受。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
    修行天赋，跟聪明才智毫无关系。
    比如张丽，真说不上聪明，她当初学习绝对够努力，结果最后高考成绩差强人意，只能到滨海大学这种三流学校上学。论聪明，周琼音比张丽要强得多，天赋却远远不如张丽。
    天道的思维模式，凡人根本猜不透。
    卜拙说道：“师弟无须伤心，其实假如你天赋合格甚至优秀，说不定会更难过。”
    栽接添油之法不是万灵丹，不是说一定能奏效。
    年龄非常关键，它不仅关系到身体健康度，也跟心态等因素有关。心智越成熟，修炼越难入门。老油条想得太多，“借假修真”几乎无法做到。
    天赋不合格，注定无法修炼，也就不会懊悔没早点接触到修行界。
    崔正义心态调整得很快。
    不合格就不合格吧，我还有儿子！
    儿女是生命的延续，老子飞不动，下个蛋指望儿子翱翔天际，貌似也没什么毛病嘛。
    龙敖天说道：“测试天赋只是第一步，本王认为，还要为崔师弟调理身体，就算他不能修炼，至少也得变得更健康、强壮才行。”
    “这有意义么？”点苍派掌门忍不住开口。
    “当然有。”龙敖天一本正经，“俗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众人大眼瞪小眼。
    龙敖天继续道：“本王不知道庄锋会想出什么办法，但既然我们没辙，那就无论有没有用，先把准备工作替他做好。未雨绸缪从来没错，比如若非本王建议让胡翠花认主，崔师弟定位胡翠花就无从说起。”
    众人这才知道，合着胡翠花认主，是龙敖天的主意。
    就说嘛，未雨绸缪跟鸿蒙派风格不搭啊。
    这就科学了。
    “调理崔师弟的身体，无须劳烦诸位，本王和三位贤弟一力承担。”
    龙敖周等人微笑点头：“义不容辞。”
    怎么承担？
    龙敖天看向龙敖周：“带了？”
    “带了。”
    “拿出来吧。”
    “尊旨。”
    两人语焉不详的对话，听得修行人稀里糊涂。
    龙敖周伸出手，掌心多了个小瓷瓶。
    龙敖天接过瓷瓶递给崔正义：“吃了它。”
    崔正义根本不接，迟疑道：“乱吃药不好吧。龙老大我不是不信任你，但庄锋说了，丹药对普通人来讲大多跟毒药没区别。再者你们是龙，对人类的身体可能不够了解，万一我吃出个好歹，挺尴尬的对不对？”
    修行人们也纷纷摇头。
    吃药调理身体，纯属歪门邪道。
    丹药霸道，普通人承受不了。适合普通人服用的药物，效果又差强人意。关键是等不起，庄锋当初以狮子精骨粉为崔正义调理身体，花了多长时间？
    相对于其他人，七老道更觉得不靠谱。
    妙空给张丽吃龙族筑基丹，导致张丽心神受损，差点成了神经病，别人不清楚，老道们可记得。
    于是卜拙说道：“丹药就算了，贫道以真元……”
    “这是九转金丹。”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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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1章 慧完不见了

    基因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龙敖天喜欢高科技产品，智能眼镜玩得溜，从他嘴里说出基因俩字并不违和。但当着一群修行高人说基因，感觉就未免有点怪异。
    不吹不黑，好多同道一脸茫然。
    幸好崂山道长不孤陋寡闻，昆仑掌门韦宜潇显然也没有宅属性，他们听懂了。
    卜拙？
    换做一年多前，他也是懵圈者的一员。但随着出山次数增多，尤其是崔正义加入鸿蒙派、胡翠花长期在身边转悠，老道们的知识不知不觉也算更新了。
    九转金丹优化基因……太扯了。
    但龙敖天的意思，卜拙明白，无非是类比。
    那么问题来了，或许九转金丹调理身体能“一得永得”，可为了注定无法修炼的崔师弟，耗费一枚宝贵的超级仙丹，东海龙王图个啥？
    顾不上失礼，卜拙对龙敖天传音：“龙王，你到底怎么想的？”
    龙敖天也传音：“支持女婿，岳父有责！”
    “咱诚实一点行不行？”
    “卜道兄，主意是庄锋出的，您想过没有，若是崔长老真能找到胡翠花，按照约定这意味着什么？”
    卜拙一愣。
    谁找到周睃，谁做盟主。
    修行人最注重承诺，因为修为境界越高，违背诺言的惩罚越严重。所以别看崔正义是普通人，假如他做到了，修行人别无选择，只能请他做盟主。
    “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如何服众？”龙敖天继续传音，“庄锋运气逆天，关键是能惠及亲朋，他出的主意绝无可能失败。那么，作为长辈，我们必须为崔长老镀金，让他拥有发号施令的本钱。”
    身体好不是本钱，在修行人这里没意义。
    “服用过九转金丹”就是。
    这跟庄锋送仙宝老安给崔正义做摆件，方式不同，本质是一回事。
    “九转金丹太珍贵了……”
    “此言差矣，再珍贵的东西不用也是摆设，这道理凡人都懂。况且，正因珍贵，才能彰显身份。总之道兄无须多劝，不浪费一枚九转金丹，本王念头不通达。”
    这下卜拙就没法劝了。
    但他没法不怀疑，自从上次被周睃打伤后性情大变，龙敖天到现在都没恢复正常。
    “殿下拳拳厚意，却之不恭，贫道只能替崔师弟多谢诸位龙王了。”卜拙换成正常说话，躬身打稽首。
    龙敖周三人连忙还礼。
    他们可没觉得龙敖天不正常……好吧，暂时的确理解不了敖天大哥的用意，但四海龙王的老大是不会错的。
    这绝非盲目崇拜，敖天大哥的眼光有多好，单凭他当初青睐菜鸟庄锋就足以证明。
    卜拙同意了，崔正义自然不会矫情。
    于是众目睽睽下，崔胖子服下九转金丹。
    大家都是高人，立刻感应到，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的气息，以崔正义为中心扩散开。
    卜拙喝道：“崔师弟，打坐收敛心神！”
    崔正义倒是听话，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腿闭眼，煞有介事的样子。
    同道们侧目，几个意思，还想趁机练出法力啊？
    天赋是硬性标准，九转金丹也改变不了。否则的话就是挑战天道法则——按道门理念，道祖他老人家，也万万不存在挑战天道的可能。
    崔正义打坐，众人观察变化。
    的确，九转金丹进一步改善了崔正义的身体，但幅度也不是很大，因为狮子精骨粉的药效还没消退，他本来就很健康。最明显的变化是经脉，毫不夸张的讲，崔正义此刻的经脉畅通强壮，堪比修行人。
    然并卵，不可能练出修为。
    道门修行次第，实质上也是天道法则。
    筑基、练气、聚元、金丹……各个次第都有其存在的理由，缺一不可、无法跳过。
    明心见性才能筑基，心息相依才能让性光下行，诞生真种子。而这一切的真谛，是“性命双修”。换句话说，实力和心境必须匹配。
    一个心境不合格的高人太危险。
    想想看，如果崔正义真莫名其妙拥有修为，会忍住不用法力偷窥？而这种无节操的龌龊行径，哪怕邪修都不会干。无它，邪修的心境也是合格的。
    别搞错了，心境不是品德修养，它其实是对心念的掌控能力。
    杂念谁都有，神仙也不例外，关键是能否控制。普通人的脑子里想法千变万化，根本无法自控。对修行人来讲，控制念头是基本功。
    念头“恒久”，是修为增长和施法的前提之一。
    另外，危险可不仅指对别人。
    如果崔正义凭空得到修为，又无法控制杂念，会发生什么？他敢带着真气在体内放飞自我！而真气乱窜的后果，是脏腑震动、经脉受损。
    ……
    山下的庄锋遇到了难题。
    慧完很聪慧，学习能力不错，很快就初步掌握运用真气的技巧。
    庄锋先撤掉隔绝法阵，随后慧完按他的指点，将真气运到脚上，屈膝一跃，检验真气对身体的加成效果。假如能跳起超过正常高度，比如两米，那么就说明他真的拥有了真气。
    小和尚做事实诚不耍滑，真气搬运得很足，跳得也十分卖力。
    于是只听嗖的一声，慧完不见了。
    庄锋大张着嘴，满脸不敢置信，抬头仰望高空中的一个黑点……
    真气加成怎么可能这么大？
    玛的慧完又不是气球。
    黑点升到最高点，去势耗尽开始急速下落。
    “师兄救命啊——”
    真气加成跳跃，相当于传说中的轻功。理论上，只要不是故意作死，平地上跳起再高也没什么危险。跳跃的高度跟肉身的强化相辅相成，摔不死人。
    然而，慧完跳得太高了。
    从如此高的空中落下，练气期肯定扛不住，聚元也必然摔个半身不遂。再者说了，慧完的肉身真强化过？
    庄锋闪身出现在空中，接住慧完。
    两人降落到草原上。
    慧完脸色煞白，惊魂未定。肉身是臭皮囊，生命乃梦幻泡影，但在修成正果前，慧完还不想死。
    “师兄，贫僧真的有真气！”
    慧完的语气中一丝高兴都欠奉，满满的全是沮丧。有真气，还怎么开心做和尚？在慧完心目中，佛道两家修炼到最后固然能超脱，可神仙的超脱档次太低，修成正果才是真正超脱。
    庄锋叹口气：“你错了小丸子，那不是真气。”
    “啊？”
    “真气加成跳不了那么高，聚元期的真元也不能。”庄锋说道，“你这是练出了金丹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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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2章 禁法神通新变化

    不管真气还是真元，也不管慧完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实际上庄锋都观察不到。
    是的，堂堂元婴真人，自始至终都没发现，慧完的丹田、经脉和普通人有任何区别。金丹？完全不存在啊。甚至慧完搬运真气，庄锋其实也看不见真气。
    一句话，在庄锋的感应中，慧完就是普通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慧完跳跃所达到的高度，练气、聚元想都别想，至少金丹起步。
    问题是，金丹高人上天，其实不用特意搬运真元加成，而且金丹高人还能短暂浮空呢。说白了，搬运真气是练气期的暂时解决方案，类比武功的后天高手。
    “金丹！”慧完悚然而惊。
    真气已经够可怕，金丹……没活路了啊！
    “你不懂道法，靠搬运真元跳高情由可有。贫道判断失误同样情有可原，观察不到你的修为嘛。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师兄再教你金丹运用技巧……”
    “不能学了啊！”慧完断然拒绝，“我是佛门弟子，不想学什么金丹运用技巧。”
    “逃避不是修行人……”
    “贫僧没金丹，我丹田内只有一片混沌。”
    “这确实挺奇怪。”庄锋沉吟道，“但也不是完全讲不通，或许和尚的金丹就是这样呢。”
    慧完快哭了：“和尚哪来的金丹啊？”
    “废话，和尚还飞不了天呢。小丸子，做修行人呢，最重要的是正视现实，你拥有道门修为已经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了。现在咱们必须确定，你的修为到底有多高，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慧完摇头：“不用了，师兄帮我废掉修为吧。”
    废掉修为就能变回普通人，于是就可以继续快乐的做和尚。慧完一开始找庄锋，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金丹不存在废掉修为之说，会死的。”
    “没有金丹。”慧完非常固执，“记得师兄说过，金丹蕴含元神，所以废掉才会死。但我从未修炼过，丹田中的混沌是想蕴净沙变的，它不可能包含我的元神。”
    庄锋叹息：“你想得太简单了。”
    “什么意思？”慧完迷惑。
    “你进入想蕴净沙的方式极为独特，可以说是全知全觉，那么别说元神了，识神都进去了好不好。贫道问你，现在还能进想蕴净沙吗？”
    慧完点头：“能。”
    所谓的“想蕴净沙变成一片混沌”，实际上还是从内部观察。慧完不修道法，可不会什么返观内视，自然也就看不见丹田的情况。
    “所以喽，废掉想蕴净沙，你的元神乃至识神必受牵连。”
    佛门修心不修身，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修元神。
    解释起来非常复杂，也没必要。
    简单点讲，佛门修的是元神识神合一，或者说识神藏于元神中。元神是不灭的，只会回归先天一炁，于是就能做到带着记忆转世投胎，直到修成正果。
    臭皮囊无所谓，元神不能不在乎。
    庄锋继续道：“况且就算你不怕元神出问题，贫道也废不掉你的修为。我根本看不见想蕴净沙，怎么帮你？”
    这就是庄锋遇到的难题。
    要出手帮忙，首先得能观察到慧完的修为吧。庄锋完全看不见想蕴净沙，在他眼里和神识中，慧完与普通人没两样，不具备任何修行人特征，怎么帮？
    让慧完学习金丹运用技巧，以及先前的调用真气之法，正是为了间接观察。
    慧完喃喃道：“真做不成和尚了么……”
    “这话说的。”庄锋笑了，“我问你，佛门可有规定，和尚不能拥有道门修为？”
    慧完缓缓摇头。
    “鸿蒙派法诀借鉴过佛法，佛门弟子为何就不能修炼道法？孙悟空还是道门超级高手呢，叛逃……呃，我是说加入佛门后，最终修成响当当的佛陀。只要不是主动追求，和尚修道没什么。”
    慧完精神一振：“咦，似乎有道理……”
    “不是似乎，是一定。”
    劝归劝，实际上庄锋和慧完的观念截然不同。
    在合格佛门弟子慧完看来，孙悟空改换门庭，最后修成正果，是一种升华，因为神仙不是真超脱。然而在庄锋看来，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孙悟空本来就是神仙，早就不死不灭了。
    成佛只是个名头，没实质改变。
    孙悟空的遭遇充分证明，后台不够硬最好别作死，否则真的会玩脱。做逍遥自在的神仙，跟被人管束的斗战胜佛，哪个更惬意，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
    “师兄为何以前不说？”慧完问。
    “因为以前并不确定你拥有道门修为，没必要开解。”庄锋才不会告诉小和尚，这理由其实是他刚刚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孙悟空是传说，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但道理没错。
    其实如果肯接受传说、演义，例子还能找到更多，据说佛门好多大能，曾经都是道门神仙，诸如慈航道人、普贤真人等等。
    “多谢师兄开导，贫僧明白了。”慧完合十躬身，“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道法修为自然也应作如是观。”
    庄锋有点懵：“我不是这个意思吧。”
    “哦，这是贫僧自己的感悟。”慧完微笑道，“获得道法修为是我的缘法，是佛祖的考验，无需大惊小怪，坦然处之即可——大不了不用就是。”
    “错了错了，有修为不用，白瞎老天一番好意。”
    慧完正色道：“是佛祖。”
    “谁的好意不重要。”庄锋挥手，“佛门讲因果，修为是因，使用修为就是果，放着不用违背因果循环。我想，这才是上天……或佛祖赐你修为的本意。金丹修为配合禁法神通，一定很好很强大，对不对？”
    至少速度上比以前优势明显。
    慧完沉思片刻，说道：“是不是强大，贫僧不清楚，我只知道，禁法神通好像也变了。”
    “很正常，修为是相辅相成的嘛。说说看，具体有哪些变化？”
    “剥夺……不，应该是转移。”
    “听不懂的说。”
    “禁法神通不再是单纯禁法，而是能够把法力暂时转移到别人身上。”慧完双目炯炯有神，“师兄，假如你师父心甘情愿，他的化神修为，你可以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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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3章 有没有兴趣体验一把高人？

    天道之玄妙，常常让人不得不赞叹。
    禁法神通的新变化，听起来似乎很新奇，其实不然，因为以前就有征兆。
    当初龙浩然偷袭导致庄锋修为尽丧，面对白文浩夫妇的威胁，庄锋曾以钻空子法门暂时借用禁法神通。那时的禁法神通就足够不讲逻辑，居然能让庄锋恢复修为。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借用禁法神通，跟临时借用师父的化神修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深入想下去，慧完的禁法神通，和庄锋的变性符，是不是也挺像？
    再继续联想，庄锋猛地悚然而惊。
    实际上何止禁法神通？
    苗小乐有九命神通，呕吐符的作用是排毒治疗。
    妙空能无视阻隔，随便查看、使用别人的储物戒，而庄锋的第三道新符咒，恰恰跟空间有关。更吊诡的是，大家给第三道符咒取的名字，是——掏空符。
    妙手空空，掏空……玛的貌似是一个意思啊！
    平时不想无所谓。
    如今受禁法神通变化启发，庄锋赫然发现，他的三道新符咒，跟妙空、苗小乐、慧完息息相关。
    是巧合吗？
    未免也太巧了些吧。
    庄锋心中忽然升起强烈的感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包括悟道钻空子，都是被安排好的！换句话说，他就像一枚棋子，任凭摆布。
    好吧，这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
    天道之下，万物皆为棋子。
    如果说安排这一切的是某人或神仙，庄锋是万万不信的。悟道这种事，恐怕连道祖都无法安排吧？那么，只能是天道的手笔——包括他逆天的运气。
    而天道的心思，没人能真正猜明白。
    大能自然更接近天道，但所有人，包括道祖在内，对天道的了解都类似于盲人摸象，只能看到部分真相，区别只是多少罢了。
    庄锋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带慧完回山顶，卜拙告诉他，崔胖子没修为定位不了胡翠花，服下九转金丹也只是身体更健康了而已。
    而龙敖天再次强调，论解决问题，他只服庄锋。乖女婿一定能，也只有他能想出办法。
    于是众人就看到，庄锋瞠目结舌。
    “别太有压力。”卜拙说道，“也别听龙王起哄架秧子，修为问题本来就无解。”
    “我说其实很好解决，师父您信么？”
    “好了小疯子，修行人真常应物，没必要硬撑。这么多前辈高人在场，让你一个小道士想办法，原本就是强人所难，想不出来不丢人。”
    “不，我已经想出了办法。”
    卜拙一怔，同道们被庄锋给震住了。
    众人无论多博学都一筹莫展，这小子随便一听，甚至都没怎么认真思考，就想出了办法，真的假的？
    龙敖天拍掌叫道：“本王说什么来着！”
    老三应声附和：“关键时刻，果然还得靠龙族。”
    东海驸马是龙族一员，没毛病。
    如今的庄锋，至少在东海绝对人气爆棚，包括老三在内，再没人觉得他配不上妙空。连得了仙宝的还虚龙族，此刻也笑吟吟看着庄锋，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
    崔正义也激动了：“庄锋你能让我修炼？”
    “呃，这违背天道法则，我真做不到。”庄锋一滞，“不过让你暂时拥有修为，还是不难的。老板，有没有兴趣体验一把化神高人？”
    “太有兴趣了！”
    同道们面面相觑。
    暂时拥有修为……鸿蒙派忽悠传统发作？
    修为是根本，岂能随便拥有？暂时也不行啊。退一步讲，就算真出现这种情况，那也必然是虚幻的，是某种错觉，比如说——做梦。
    道门的“黄粱一梦”法术，不仅能让人在梦中拥有修为，做神仙、顶替玉帝都没问题，但那有意义么？
    定位胡翠花，需要实打实的修为。
    庄锋是个合格的道士，当然明白自己的话，在道门传人听来有多不靠谱。然而能转移修为的是佛门弟子慧完，道门传人理解不了很奇怪？
    他转向慧完：“师弟，看你的啦。”
    “贫僧会努力的。”
    终于，慧完首次引起了各位前辈高人的重视。
    道士山门中有个和尚，这固然稀罕，却也不是太惊世骇俗，昆仑派也曾有和尚驻扎修行嘛。僧道理念差异，导致大家互相看不上，一般确实懒得叨叨，可鸿蒙派是什么风格？不走寻常路啊。
    这几天，在诸位前辈眼里，慧完就是个打酱油的。
    没想到关键时刻，庄锋把慧完推了出来。
    瞧这意思，他能解决问题——也就是说，让一个普通人暂时拥有修为，而且还是化神期修为？
    不可能，和尚没那么强大。
    这倒不是理念之争，如果和尚能让普通人拥有修为，哪怕是暂时的，或许每家门派都得养个和尚……
    慧完往前迈了一步，说道：“老板，卜前辈，请到小僧身边来。”
    “等等。”庄锋忽然发话。
    众人奇怪的看着他。
    颇有些前辈心想，果然是忽悠人的。到了关键步骤找理由中止，是骗子的常用伎俩。
    庄锋捏着下巴扫视一圈，最终把视线放到了南海的还虚龙族身上：“化神太菜，体验还虚显然更过瘾。这位前辈，帮个忙可好？”
    南海还虚很爽快：“没问题。”
    东海驸马值得信任，一家人不可能坑他。
    庄锋确实没打算坑谁。
    但慧完第一次转移修为，干嘛非让老道冒险？万一转不回去，哭都来不及。更关键的是，老道已经150多岁，早超过了人类的寿命极限，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因为拥有修为。
    修为转移具体怎么个情况，没经历过，慧完自己怕是也说不清。失去修为支撑，即便是暂时的，会不会因此直接断气？
    做徒弟的，不能坑师父啊。
    好吧，坑谁都不合适。
    东海龙族为何对庄锋态度大变？因为二十出头的元婴太难得。山上这么多前辈高人，实事求是，从普通人角度看，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他们和卜拙一样，失去修为都可能出危险。
    换成龙族，就没任何问题。
    龙族天生寿命长嘛，动辄上万年。
    想法不错，也没打算坑谁，可直接说显然不合适，于是庄锋只能找个“体验还虚更过瘾”的借口。
    还虚龙族走到慧完身旁。
    他其实能猜出，庄锋临时换人的用意。可是龙族和神仙不同，在渡劫注定失败的情况下，明知做不到长生不老，反而不怎么畏惧死亡。
    相对于危险，还虚龙族更好奇慧完的能力。
    崔正义也懵懵懂懂走了过来。
    “请二位抓住贫僧的手。”慧完伸出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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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5章 穿透防火墙

    任何一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都可能蕴含风险。
    庄锋没打算坑还虚龙族，可实事求是，还虚龙族跟他不熟，就算真出事庄锋也能接受。崔正义就不一样了，胖子如果有个好歹，庄锋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那他为什么还要让慧完做呢？
    首先当然是鸿蒙派的传统，即不太会考虑后果。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庄锋认为，既然疑似天道安排了一切，那么他是棋子，崔胖子又何尝不是。听天道的话不一定得好处，违逆天道却必然倒霉。
    庄锋走到崔正义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老板，醒醒，该开工啦。”
    崔正义根本不理他。
    “俗话说‘穷人乍富，挺胸叠肚’，忽然拥有还虚这种超级修为，你心神失守，甚至觉得能灭天灭地灭空气，我能理解。但这都是暂时的，你得调整心态。”
    崔正义看了看庄锋，眼神迷茫。
    “咦，美女！”
    “哪儿？”崔正义打个激灵，“快指给我看！”
    众人一阵无语，什么人呐这是。
    庄锋伸手指指某个方向：“瞧，大美女一枚。”
    不远处，在周琼音和张丽的陪伴下，老板娘表情复杂的看着崔正义。
    崔正义神智迅速恢复正常，咧开嘴笑：“我媳妇当然是最漂亮的，还用你说？”
    这话就太欺心了。
    山上女性高人不多，好歹也有几个。修行人哪怕天生容颜差一些，气质加成也足以秒杀老板娘。比如昆仑掌门韦宜潇人虽然冷，颜值却不低，固然是中年人模样，可老板娘也已经不年轻了嘛。
    听了崔正义的奉承，老板娘冷笑一声，转过头去。
    庄锋明白了，情况不对！
    “老板，秘密可能已经暴露，你要小心了。”庄锋传音道，“还有，你脑抽了吧，带她进山门？”
    崔正义心说，老子比你反应快好不好。
    他了解自己的老婆，固然看他看得紧，但在公开场合很在意给他面子。所以进入山门后，老板娘乖乖跟随周琼音和张丽去房间聊天，怕表现不好给崔正义丢人。
    毕竟元婴以上高人，在普通人眼里跟神仙没两样。老板娘不像崔正义那样心大，这么多高人，对她来讲还是挺有压力的。
    结果，老板娘竟然出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老夫老妻的，崔胖子太熟悉老板娘了。用不着说出来，甚至不需要观察表情，远远感受一下她的气场，崔正义就确定，她知道了自己和胡翠花的事。
    到底是谁他玛嘴贱乱说？
    好吧，这不重要。
    现在最关键的，是抓紧时间补救。
    “情况紧急，我先忽悠……啊呸，关怀媳妇一波。”崔正义空有一身修为，不会传音，只能低声道，“这事儿跟你也有关，你得助攻。”
    “它怎么就跟我有关了呢？”庄锋翻白眼。
    “废话，胡翠花是你抓的，进山法器也是你炼制的，可以这样讲，如果本老板是荒淫无度的纣王，你就是助纣为虐的恶来。”
    “去，还挺有文化。”庄锋乐了，“但是咱要点脸好吗？就你还荒淫无度，呸，道爷仨老婆都不敢这么狂。”
    “反正你得帮我！”
    “帮没问题，你不能乱扣屎盆子。还有，都眼巴巴等着你找人呢，现在跑去讨好老板娘，只会让同道耻笑。听我的，先把正事办了——除非你不想要脸。”
    “屁话，我当然要脸！”
    庄锋传音，别人是听不见的。然而大家都是心志清明的高人，崔正义提供的信息足够了。
    噗，这胖子怕老婆？
    没错，惧内是会被嘲笑的。
    修行人的追求是超脱，就算不禁婚娶的门派，诸如点苍派，门人通常也单身。白文浩夫妇属于特殊情况，一点都不普遍。
    那么在一群男女光棍眼中，怕老婆，或者怕老公，都很不可思议。
    普通人真麻烦，结个毛的婚啊。
    逍遥自在才是王道。
    “那就先找人，多大点事儿嘛。”崔正义闭目片刻，摊开手满脸无奈，“先前依雪说，这事儿没技巧，只要我想找就能找到。我想了，然而还是没什么卵用。”
    这一点都不奇怪。
    崔正义得到的是修为，不是心境。
    更不可能凭空获得修道知识。
    当然了，考虑到胡翠花在宇宙中的另一个星球，修行人又没建立某种宇宙坐标系，实际上也很难描述清楚。
    然而如果心境合格、修道知识不欠缺，至少能分辨大体方位、距离。
    崔正义的确清晰感应到了胡翠花，可是他根本分不清胡翠花在哪儿，也做不到以胡翠花为媒介，观察周边的环境。
    崔胖子把情况告诉了庄锋。
    “这好办。”庄锋挥手，“你不行，胡教授行呀，让她告诉你自己在哪儿呗。”
    崔正义眼睛一亮：“对呀！就像咱们黑网站，菜鸟就喜欢在服务器里植入木马，由内往外穿透防火墙，随时可以进去闲逛，难度系数大幅降低。”
    ……
    胡教授很忙。
    仙宝老安对胡翠花的帮助，绝不仅是翻译。
    它的设计初衷，就是辅助主人搞研究。所谓擅长收集、分析信息，换个说法，不就是归纳整理嘛。再加上老安又曾收集过互联网的海量信息，堪称人类万事通。
    胡翠花根本不需要自己筛选信息。
    所有外星设备储存的内容，无论是否科技资料，老安全部吸收过来，翻译成中文，再根据人类当前的科技水平，按由浅入深的顺序分门别类，提供给胡教授。
    更可怕的是，它还能按胡教授的要求进一步筛选。
    只喜欢物理学知识？没问题。
    目标是创造两界通道，希望专注于空间相关技术？也没问题。
    胡教授的科技水平一日千里。
    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对于两界通道，胡翠花竟然已经有了初步设计！
    某种意义上，老安成了胡翠花的老师。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老安比胡教授更博学呢？
    理论上是的。
    但别忘了，老安是工具，缺乏创造能力，已有的知识它的确比胡翠花更精通，发明新事物就不成了。智慧生物的可贵之处，正在于归纳已有知识后的创造。
    起初，胡教授没打算找帮手。
    只要能找来合适的材料，建造设备还不简单？无论胡翠花还是周睃、金雕，都不是普通人，有得是力气。
    然而胡翠花想错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高科技设备不是有力气就能造。胡教授画出的图纸，周睃和金雕甚至都看不懂……
    况且，大部分设备都是全新设计，包含了外星科技，地球上从未出现过，即便是相关领域的专家，估计都是一头雾水，只会建造而不懂其中的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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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7章 哔哔哔哔哔哔

    相对于鸿蒙派山门内的修行人，胡翠花的吃惊反而要小得多。
    庄锋的逆天不用多说，九劫转世的慧完，其禁法神通有多不讲道理，胡翠花感受最深。总而言之，庄锋和慧完配合，手段再匪夷所思，胡翠花都能接受。
    胡翠花还确定了一件事，她的心誓真实有效。
    相隔遥远的两个星球，崔正义居然能跟她对话，除了主仆关系的原因，找不出第二个可能。要知道，周睃说过，这颗星球比庄锋所在的那颗，离地球还远。
    也就是说，她和崔正义正在电波要耗费数百上千年才能抵达一次的距离上实时沟通！
    量子力学有个观点，用不太严谨的语言解释，就是宇宙中唯一可能超越光速的，是心灵沟通。
    “周睃确实跟我在一起，这是外星，比庄锋所在的星球还要远。”胡翠花苦笑道，“但具体位置，我真的不清楚，我修为太低了。”
    修为低，神识出不了星球。
    当然，科学家有自己的手段，比如靠观星确定方位。问题是胡教授一直觉得，只有周睃才能带她回去，没必要知道这颗星球的位置。
    她不是天文学家，这点倒无所谓。
    因为她有“万事通”老安。
    “好办，你拍几张星空照片传过来，我编个程序分析。”崔正义显然也想到了类似的天文定位法。
    胡翠花笑了：“拍照片？你确定？”
    “呃，好像没法传哈。”
    “用不着拍照片，你我心灵沟通，我现在就可以撤掉隔绝法阵，把眼睛看到的星空传递给你。但周睃毕竟是神仙，我怕他察觉异常。另外，其实也用不着你分析，老安就能轻松定位。”
    “那赶紧做呀。”崔正义催促道，“干掉周睃，你也能早点回来。”
    胡翠花幽幽道：“回去干嘛？继续被关进鸿蒙派山门，心甘情愿给你当小三？”
    “这……”崔正义回答不能。
    “好了胖子，逗你玩呢。我是科学家兼狐狸精，才没兴趣跟你老婆争男人。但老安定位需要时间，而且必须隐蔽，周睃和金雕都是神仙，万一被他们察觉，换个地方，那可就糟糕了。”
    “嗯，似乎有道理。”
    “下次联系告诉你方位，你借用的修为可以坚持半小时对吧？咱们聊点别的，这些天想我了么？”
    “废话，当然想，想得要命。”
    “都想些什么？”
    “【哔哔哔哔哔哔】……”
    全是违禁词。
    半小时后，崔正义终于没了动静，胡翠花呼唤了几次，确定沟通结束。
    她并没有撤掉隔绝法阵，而是坐在里面发呆。
    此时此刻，胡翠花的心情很纠结。
    真的要确定方位，让修行人围剿周睃吗？是，道门联合，天庭赐下仙宝，关键是老道们回来了，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的确有可能困住周睃，甚至诛杀。
    那样一来，胡翠花就可以提前回去见崔正义了。
    她也相信，没了周睃的威胁，鸿蒙派看在自己的功劳以及崔正义的面子上，不会再囚禁她。
    可是，目前的研究怎么办？
    胡教授是真喜爱科研，否则一个妖怪，随便干点什么都能混得不错，何至于耗费精力刻苦钻研物理学？她被关在鸿蒙派山门，与其说为失去自由痛苦，不如说为无法进实验室搞研究而难过。
    周睃开辟两界通道的构想，原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在胡翠花吸收外星科技后，结合对道法研究的积累，以及周睃讲述的下界仙器原理，已经初见曙光！
    妖仙悲催与否，胡教授根本不在乎。
    妖怪对同类普遍没认同感，胡教授也不例外。她不会把妖仙当同族，除非妖仙都是狐狸精。
    然而，创造两界通道这件事本身，却对胡翠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个真正的科学家，驱使他潜心钻研的原动力，不会是利益，也绝非名垂千古，而是对真理的好奇心，以及创造新事物的成就感。
    “抱歉了胖子，我无法放弃这个机会。”
    胡翠花自言自语。
    这实际上非常神奇，因为奴仆不能抗拒主人的意志是天道法则，胡教授却成了意外。
    可话说回来了，神仙在凡间不能使用仙术，也是天道法则之一呢。周睃用了，没得到任何惩罚，难道不也是例外？既然周睃能例外，为何胡翠花不能？
    当然，拒绝提供方位是行不通的。
    胡教授还想快乐搞科研，还想在科学界和修行界混，往死里得罪修行人显然不是好主意。
    她的计划是拖延。
    尽量拖延时间，同时加速研究建造，争取在修行人围剿周睃前开辟出两界通道。这样一来，成就感有了，周睃也死了，慧完不会被人抓走，皆大欢喜。
    胡翠花唤出老安，吩咐它定位星球。
    但要以辅助研究为主，定位星球空闲时间做做就好。
    老安乐了：“主人未免太看不起仙宝了，定位星球算什么任务？用时超过三秒算我输。”
    老安不仅会定位星球，它还能绘制星空图。
    别忘了，它是神仙炼制的辅助仙宝，而神仙的活动范围是星辰大海。定位星球、绘制星图，本来就是老安的基础技能之一。
    胡翠花撤掉法阵，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情绪，老安就完成了全部工作。
    幸好胡教授事先吩咐过，否则老安很可能直接亮出星图，导致被周睃和金雕察觉问题。
    这让胡翠花好一阵郁闷。
    效率低点会死啊？
    固然拖延时间只能靠忽悠，可如果老安效率低，十天半个月定位不出来，好歹胡教授还能自我麻醉，说这事儿不怨她，是仙宝不给力。
    罢了，权当没完成，星图先让老安收着吧。
    胡教授走到周睃面前：“周前辈，我记得你说过，这颗星球上有人类文明，很适合做苦力？”
    “没错，都挺能吃苦的，尤其擅长建金字塔。”
    “那么你开始抓人吧。”
    “啊？”周睃不由得一愣。
    “两界通道的初步设计，我已经做出来了。问题肯定还有很多，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但先造出来再逐步修正，更节约时间。”胡翠花解释道。
    节约时间，周睃当然一万个乐意。
    尤其老道们回归，仙宝大量出现的情况下，迟则生变，周睃恨不能今天就完成使命。
    周睃沉吟道：“既然你打算用凡人修造，显然跟技术关系不大。卖力气，十万个凡人加起来，和神仙也毫无可比性啊。我和金雕出手建造，效率更高。”
    胡翠花耸肩：“我无所谓，只要二位不介意。”
    “不介意，劳动最光荣，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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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9章 没有冷却期

    第二天上午，不用任何人通知，崔正义一大早就自觉主动的进了山。
    “搞定老板娘了？”庄锋问。
    崔正义脸一苦：“搞定个屁，她带儿子回娘家了！”
    “啊？”
    “我还问呢，你老家不是没亲戚了吗？结果她告诉我，她要回的是M国。今早五点，我就把她送去机场，看着她和小远登上飞机……”
    “我去你傻啊，不说拦着，居然还送她。”
    “她态度坚决、情绪激动，我不送也会走，让她自己开车我不放心。”
    老板娘的确离开了。
    她是土生土长的M国人，亲人都在M国，在夫家受了委屈，回娘家找爸妈求安慰合情合理。庄锋感到意外，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老板娘的人设不是这样。
    想当初胡翠花第一次来滨海，崔正义冒充高人，只差一点就能实现凄美爱情。结果被员工告密，老板娘及时出现力挽狂澜，吓走胡翠花。
    当时老板娘也很生气，然而她是怎么应对的？
    她做了美食，让崔正义回家吃饭。
    长期以来庄锋对老板娘的印象，就是两个字：护食。她可以发火，也可以暗矬矬把崔正义当猪养，却绝不肯离开崔正义身边，给别人机会。
    然而庄锋错了。
    老板娘能容忍崔胖子的无节操，那是因为想归想，崔正义从来没得逞过。
    如今截然不同，崔正义和胡翠花真的搞到了一起！
    老板娘根本无法接受，干脆一走了之。
    “小远不上学了？”庄锋问。
    “国外也有学校好不好。”崔正义叹口气，“你师娘从小就教小远英语，以前我不明白，现在终于知道了，她是为随时带小远走做准备呐！”
    崔正义不是龙族，不会看不起外语。
    事实上作为IT精英，英语对他很重要。小远牙牙学语，老板娘就教他学英语，致力于培养一个从小精通双语的儿子，崔正义一直是极为支持的。
    当然，说老板娘处心积虑，纯属吐槽。
    “小远没签证，按说出不了国吧？”庄锋迷惑。
    除非老板娘早有出国的打算，给崔恩远办好护照，并且还做完了签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崔正义和胡翠花的烂事就只是个借口了。
    崔正义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你老板贱呗。”
    好吧庄锋秒懂，键盘侠出招了。
    “要不你也出国？”庄锋给崔胖子出主意，“给媳妇道歉，做个深刻检讨，争取岳父母的谅解，这不丢人。”
    崔正义断然否决：“不行，我有重任在身。”
    “你是说定位周睃？”
    “对呀，大家都指望着我呢。”
    庄锋被他气乐了：“玛的媳妇都跑了，还管那么多干嘛，说得好像你责任心很强似的。”
    “纠正一下，不是跑了，是回娘家。”崔正义正色道，“你师娘本来就是M国人，到那边很安全。再者说了，你以为小远跟着她是打酱油的？”
    “什么意思？”
    “昨晚我跟小远说好了，老爸老妈和好如初，他才能有个温暖的家，这事儿他必须帮我。他还没出招，你师娘还没消气，我现在巴巴跑去，反而弄巧成拙。”
    龙敖天就腹诽过，崔正义父子相当奇葩，当爹的找小三，儿子居然愿意替他保守秘密。
    所以，崔恩远答应崔胖子，帮他劝说老板娘，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老婆孩子跑路，崔正义空虚寂寞冷。
    本来就不是个合格的老板，现在更不务正业了。
    以前说过，崔正义固然节操低得令人发指，却有个基本原则，那就是每晚必须回家。如今老板娘和崔恩远都去了M国，这原则自然也就作废了。
    干脆在鸿蒙派山门内住了下来。
    对同道们和龙族来讲，这样更好，借用修为定位胡翠花更方便嘛。
    至于崔正义夫妻闹别扭，没人在乎。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禁法神通转移修为，是不是有“冷却期”。
    在崂山道长的暗示下，庄锋专门问了慧完。
    答案是：完全没有！
    电脑游戏倒不全是瞎编，道法、神通确实会有类似“冷却期”的概念。别的不说，一旦法力耗尽，法术肯定施展不出，妖怪的本命神通也通常会暂时不可用。
    然而慧完不是道门传人，他是和尚。
    佛门所说的神通，跟妖怪的本命神通，名称一样，实质根本是两种东西。
    佛门不存在法力的概念。
    只要精神不累，神通随时可以施展。
    当然了，这不代表佛法比道法更牛逼。道理很简单，佛门不修肉身，和尚都是普通人体质，固然据说元神强大，身体却会疲乏。
    道门修炼到一定程度，思考不局限于大脑。
    佛门可没结丹、化婴的说法，修成正果前是离不开大脑的。身体疲惫，大脑能量供应不足，精神不济，于是神通就会受影响。
    以上所指的，是正常佛门弟子。
    慧完早就不正常了。
    拥有疑似金丹修为的和尚，谁见过？
    本来慧完的身体经过九转金丹改造，寒暑不侵只是可见的特异表现之一，实际上他还轻易感觉不到累。再加上道门修为的支持，更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转移修为会耗费法力。
    但慧完的修为连还虚龙族都看不见，那么施展一次转移修为的神通，到底耗费多少法力，没人知道。
    慧完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反正他施展神通，丹田混沌毫无变化。
    有了答案，前辈们就放开了。他们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认为崔正义应该经常联系胡翠花。
    至少得每天一次吧？
    慧完又累不着。
    对这个建议，崔正义肯定是没意见的，他比谁都想早日剿灭周睃，带胡教授回归。
    于是胡教授郁闷了，天天得接受崔正义的骚扰。
    跟崔正义聊天，胡翠花不抵触。然而天天聊，并且聊着聊着就往下三路走，烦不烦啊？浪费时间倒在其次，关键是得隐瞒老安已经完成定位的真相，欺骗崔正义，让胡翠花内心十分愧疚。
    实事求是，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按理说，立了心誓的胡翠花，根本做不到对崔正义撒谎。
    现在的她，只是感到愧疚而已。
    在崔正义骚扰胡翠花的同时，卜拙再次修改门规。
    这次是祖师爷的意思，卜拙改得理直气壮——好吧，其实还是有点犹豫的，否则庄锋回来当天就改了，用不着拖延几天。
    不是怕祖师爷怪罪，主要是山上同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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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0章 承蒙夸奖受宠若惊

    隔三差五修改门规，算是鸿蒙派独有的传统，大家早就习以为常，同道们虽然不认同，却还不至于笑话。
    关键是修改的内容，显得有些儿戏。
    惊动祖师爷，就为了废除戒色、戒婚娶的门规？
    这条门规摆在那儿确实让人不舒服，但实事求是讲，就算没它，主流修行人通常也会奉行。红粉骷髅并非佛门专用，修行人心境合格，自然会变得超然、淡泊，对美色和传宗接代真没什么追求。
    各门派掌门来了这么多，鸿蒙派要改门规，完全不邀请他们观礼不礼貌。
    可一旦邀请，卜拙又怕被嘲笑。
    他犹豫了几天，一咬牙，谁说必须邀请观礼的？咱鸿蒙派特立独行，道爷就关起门偷偷改，爱咋咋地。
    于是选了个时间，卜拙带门人进入祖师殿。
    七老道、庄锋、周琼音都是正式传人，必须到场。崔正义是正儿八经的长老，既然身在山门内，那么也得参与。剩下的张丽、苗小乐等人，按传统就没资格了。
    卜拙大手一挥：都进去。
    记名弟子也是弟子，为何不能进祖师殿？
    至于苗小乐三个，既然祖师爷能娶一堆夫人，他都放火了，后辈弟子点三盏灯多大点事儿啊。
    卜拙当场废除戒色、戒婚娶的门规，同时也删去了当初加上的补充条例，上表祭告祖师爷。一整套流程下来娴熟得很，有经验嘛。
    仪式完成，鸿蒙派从此不再戒色、戒婚娶。
    情绪最激动的不是庄锋，而是七师叔，堂堂元婴高人，一把抱住庄锋，哭得涕泪横流。
    庄锋轻拍七师叔的后背，叹息道：“七师叔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由得喜极而泣，师侄表示理解。”
    “喜极而泣个屁！”七师叔哽咽道，“我这是伤心。”
    庄锋一愣：“不对吧，您终于可以追求幸福了，这明明是好事嘛。”
    七师叔惨笑：“没了，没什么幸福了。”
    “啊？”
    不仅庄锋，其他人都吃了一惊。
    崔正义迟疑道：“七师兄，你的红颜知己不会已经去世了吧？”
    毕竟七十多岁的人了，真有可能去世。
    七师叔松开庄锋，抹了把眼泪，说道：“死是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呢。可是你们没考虑过她的年龄啊，哪还有什么红颜？只有鹤发橘子皮脸……”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张丽和周琼音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哦，老了，头发白了，皮肤也皱了，你就开始嫌弃人家，这算什么真爱？真正的爱情，应该超越时光，不在乎容颜改变。
    妙空叫道：“颜值即正义，没毛病。”
    不仅妙空，苗小乐和依雪也能理解七师叔。
    这就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
    龙族寿命漫长，一不留神就能活万年，对五十几岁的妙空，以及数百岁的依雪来讲，老这个词太遥远。
    而且，死亡固然避免不了，但拥有修为，直到临死还保持青春，无论龙族还是修行人都不难。让修行人容貌变老的因素，通常是心境。
    在保持容颜方面，妖怪优势更大。
    比如苗小乐如今是真化形，只要别遇上威胁生命的危险，也不渡劫，她的寿命是无限的！这点，龙族都比不了。“老”这个概念，对妖怪就不存在。
    容颜不会被时光摧残，自然就不在乎人老珠黄的危机。
    周琼音和张丽是人，才会考虑这种问题。
    固然，以两人的天赋和本心，只要修炼下去，以后应该也不会变老。然而她们的三观已经固定，就算不虞变老，她们还是会看不起七师叔。
    卜拙皱眉道：“七师弟，你最近去看过人家？”
    七师叔苦着脸点头：“老后悔了！”
    “这样也好，断了你最后那点念想，以后安心修炼吧。”卜拙说道，“修行人不宜过多跟红尘纠缠不清，就是这个道理。普通人夫妻同时老去，他们自然不会有你这种感觉。”
    老头儿老太太互不嫌弃，科学合理。
    七师叔不行，他自己还是个年轻人相貌，心态也如此，相隔多年后看见垂垂老矣的梦中情人，跟心目中的形象天差地别，能接受得了才怪。
    所以，无论七师叔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长辈逼迫，当初他选择放弃，是正确的。
    否则，就是坑人家。
    崔正义触动挺大：“我媳妇以后也会老……”
    “老板你想多了。”庄锋笑道，“你和老板娘都是普通人，不存在七师叔的问题。”
    “但你说过，会研究帮我共享寿命。”
    庄锋摊手：“这事难度多高，您心里没点B数吗？我当时是说尽量想办法，很可能做不到。”
    崔正义不以为然：“龙敖天毛病多，但有句话我很赞同，那就是没有你解决不了的难题。总有一天，你会想出办法的。”
    “承蒙夸奖，贫道受宠若惊，呵呵。”
    “少呵呵你家师父。”崔正义正色道，“真做不到就算了，但你得先答应我，如果你能做到，你师娘必须享受同等待遇。”
    “没问题。”
    共享寿元只是庄锋一时兴起的脑洞，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辙，也看不见成功的希望。如果某天真能做到，帮老板娘当然是应该的。
    ……
    这天，跟胡翠花日常沟通后，崔正义告诉了大家一个重要信息：金雕打算来地球！
    据胡翠花交代，金雕要来偷一批稀有金属。
    顺便一提，第二次交流崔正义就按大家的要求，询问了周睃抓胡翠花的目的。但不知胡翠花怎么想的，和老安定位成功一样，她选择了隐瞒。
    也不算完全隐瞒，胡翠花告诉崔正义，周睃抓她，是为了搞研究。
    当时崔正义大吃一惊：周睃不会是打算灭世吧？
    由此可见，崔正义和胡翠花的思路差不多。其实不仅他们，换成任何一个受影视剧、小说熏陶的现代人，估计都会往灭世方面出溜。
    胡翠花说，周睃想创造两界通道。
    这还是实话。
    但胡翠花没告诉崔正义，周睃的目的是抓慧完。
    这是种很奇妙的心态，当初胡翠花处心积虑想抓慧完研究，结果最终成为鸿蒙派的囚徒。妖仙也想抓慧完，虽然目的不同，但如果他们能成功，胡教授……
    当然无法接受啦！
    胡教授可不是大公无私的人，她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别人能得到？
    她不说，是因为周睃注定失败。
    胡翠花早就计划好了，一旦两界通道成功，满足了自己的创造欲，就不再拖延，告诉修行人周睃的位置，让他们联手诛杀妖仙。
    慧完没危险，庄锋就不会生气。
    否则就算获得自由，胡翠花也不会安心。被小道士惦记上后果有多严重，胡教授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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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2章 化实为虚

    对这一战，修行人极为重视。
    干掉金雕化身，无疑等于斩断周睃的一条臂膀。昆仑掌门韦宜潇更是认为，首战告捷最能鼓舞士气。若是连化身都留不下，还指望诛杀妖仙？洗洗睡得了。
    可是问题来了。
    金雕固然不会瞬移，速度也远超合道高人。
    上百修行人，元婴起步，还有四个还虚龙族，个个手持仙宝，就一定能困住金雕么？万一让金雕成功逃脱，大家白费工夫不说，也太臊得慌啊。
    “那就布置护山大阵。”韦宜潇斩钉截铁道。
    众人心头顿时透亮。
    这个主意太棒了，不愧是昆仑掌门。
    当然，胡翠花也功不可没。
    为了完美坑金雕，给崔正义长脸，胡教授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了。
    帮金雕选定地点，本身就是坑的一部分。
    修行人完全可以在储备库范围内，事先布置一座护山大阵，坐等金雕自投罗网。
    金雕抵达地球前，护山大阵早就准备好了。但并没有启动，还得群策群力掩藏大阵的气息，避免被金雕发现。当然了，金雕毕竟是神仙，瞒不住他也不奇怪。
    所以除了护山大阵，修行人也全部就位，万一金雕发现异常，还得靠大家以仙宝围困他。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韦宜潇。
    盟主还没选出，鸿蒙派的老道们又不擅长指挥，韦宜潇只好主动请缨，暂时负责统合、协调。
    但制胜的关键，却是二师叔。
    修行人联手能困住神仙，干掉神仙是绝对不可能的，说到底，还得靠鸿蒙派的棒槌。
    金雕进入储备库，韦宜潇一声令下，护山大阵启动。
    考虑到金雕的神仙修为，护山大阵是特制的，比各门派的护山大阵强大许多。百名修行人、龙族则手持仙宝，按事先安排好的方位，隐藏在大阵内形成包围圈。
    金雕一脑袋撞上护山大阵，直接弹回地面。
    这让总指挥韦宜潇松了口气。
    任凭金雕撞击大阵，正是为了验证。
    事实证明，加强版的护山大阵，能够挡住金雕这个神仙。固然金雕刚才应该没用全力，可是别忘了护山大阵本身就是个保险措施，修行人的包围圈才是主战部队。
    所有修行人撤销隐身。
    护山大阵内，仙宝纵横，杀机重重。
    金雕闪身飞在空中：“是你们！”
    没人回答金雕，众人法力全开、一心驱动仙宝，防备金雕狗急跳墙。韦宜潇事先已经做了战略部署，你不动我不动，你想跑我拦着，就这么简单。
    指望修行人干掉神仙，那根本不现实。
    他们的任务，只是围困。
    诛杀金雕靠二师叔，而围困能否成功的关键，实际上也不全是护山大阵和包围圈。
    “前辈，又见面了，惊不惊喜？”
    庄锋笑眯眯出现在包围圈内。
    “你小子果然回来了！”金雕冷冷道，“我就说这设伏包围、以多欺少的卑鄙主意，除了你，别人想不出来。”
    “卑鄙？不，这叫计谋。而且你想错了，全体修行人共同商议的计策，贫道可不背锅。凡人对付不了神仙，就得靠集体的力量，没任何毛病。”
    “告诉老子，你是如何回来的。”
    “哦，别担心，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绝非我家祖师爷亲自出面过问。”
    金雕哈哈大笑：“少玩这套拉虎皮扯大旗，对我不好使，当然不是你家祖师爷。”
    “咦，您就敢这么肯定？”
    “废话，你家祖师爷真出面了，还用得着你们这些菜鸟大动干戈？他随便动动手，我和周睃都得跪。小子，我和周睃不一样的，你的嘴炮吓不着我。”
    庄锋反驳不能。
    的确，祖师爷出面，周睃和金雕抗不住。
    逻辑很浅显，金雕能想到不奇怪。
    让庄锋不解的是，金雕明知中了埋伏，居然表现得不怎么害怕，还有心情和自己聊天——这固然是庄锋乐于看到的，可是它不合理呀。
    然而庄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场的同道和龙族，基本代表了修行界最精华的力量，又辛苦布下超级护山大阵，若是关键时刻想东想西、迟疑不决，万一导致金雕成功逃脱，大家会集体怀疑人生的。
    棒槌陡然出现在金雕头顶，准确砸下。
    砰——
    金雕被打得一声怪叫。躲是躲不开的，棒槌不消耗时间，正牌神仙周睃都躲不了，金雕自然更没辙。
    但金雕也没怎么慌乱。
    拼着挨上一记，身体瞬间消失。
    几乎在同一时刻，庄锋面前凭空伸出一只翅膀，卷向他的身体。好吧，作为周睃的化身，金雕的策略跟周睃如出一辙：抓人质。
    回头想想，当初在水晶宫大集，周睃其实并非完全束手无策。
    两次解锁新姿势的棒槌，周睃固然躲不了，可是实事求是，他仍然可以做到抓庄锋做人质。之所以放开庄锋，完全是因为被吓到了。
    金雕说，他和周睃不同，这是一种宣言。
    他的真正意思，不仅是指他没有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毛病，同时，他也不会跟周睃一样被棒槌吓破胆。打掉些资质而已，多大点事儿嘛。
    最重要的是，金雕敢杀鸿蒙派传人。
    早就做好牺牲准备，怕什么？
    因此，被围困的金雕，夸张点讲，可以说内心毫无波澜。他有充足的信心，在棒槌干掉他之前，拉一群人给自己陪葬！
    二师叔敢弄他，他就敢弄庄锋。
    周睃主要在吓唬人，金雕却是来真的。
    先抓住庄锋，如果二师叔投鼠忌器，一切好说，毕竟化身也惜命。要是二师叔不停手，金雕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干掉庄锋，接着挨个对付其他人。
    真以为有仙宝，就能防得住神仙？
    未免也太看不起神仙了。
    突围或许要费不少事，可专门对付几个修行人，拉他们陪葬，金雕还是能做到的。
    首先要杀的，自然是屡屡坏周睃好事的庄锋。
    况且抓庄锋这种毛头小子，肯定比抓那些还虚、化神，以及老牌元婴更容易。
    化实为虚，金雕不认为区区元婴能躲得开自己。
    翅膀扫中庄锋。
    咦，为什么没有碰触感？
    金雕完全现出身形的同时，庄锋的身体也仿佛肥皂泡一样，迅速消散无踪。
    金雕终于震惊了：“化实为虚！”
    “前辈好眼光。”庄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金雕霍然转身，死死盯住庄锋：“这不可能！你是元婴修为，怎能做到化实为虚？”
    庄锋微微一笑：“万事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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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5章 贫道也有点不落忍

    前辈高人对抗妖仙，菜鸟走开。
    本来庄锋都没资格参与，这次出击的修行人，最低修为都是元婴巅峰。慧完神通给力，帮庄锋临时借用了某还虚龙族的修为，他才能凑热闹。
    话说元婴借用还虚修为，会发生什么？
    庄锋的亲身体验表明，很简单，他的元婴修为会被压制。当然，境界是借不过来的，所以现在的庄锋处在境界落后于修为的状态。
    各派掌门认为，庄锋的参与很重要。
    大家都是修行高人，或多或少都有所感悟，庄锋和妖仙的纠缠，乃是天机牵扯。
    那么，慧完一个和尚，凑什么热闹？
    庄锋的态度十分坚定：慧完是自己的底牌。
    “你们要问我为什么，贫道确实说不清。但我有直觉，慧完比我更关键。特别是在借用了还虚前辈的修为后，这种感觉更强烈。”
    直觉？没毛病啊。
    这理由尤其能说服修行人。
    于是，慧完也被圈进超级护山大阵范围内。
    对慧完来讲，这真不是什么好事。
    首先，几位前辈传授慧完隐藏踪迹的法诀，他学会了，并且成功用了出来。
    这进一步证明，慧完有道门修为。
    前辈们当时很诧异：“小和尚太神奇了，你可知道，想瞒过金雕，这隐藏踪迹的法诀，至少要元婴境界？”
    元婴……无所谓啦。
    慧完已经习惯了打击，金丹，元婴，区别很大吗？即便是聚元，乃至练气，对和尚来讲都是一样一样的，总之他这个佛门弟子不纯粹了。
    不麻烦前辈帮忙隐藏踪迹，慧完自己施展法诀。
    效果很好，金雕没发现他。
    战斗开始，大阵内天地元气紊乱，慧完看得目眩神迷。但是很快，当发现地面的乱象，特别是普通人死伤惨重时，慧完就开始痛苦了。
    众生平等啊。
    卜拙说倭奴不是人，同道们能轻易接受，龙族……好吧，除了华夏人，其余种族一直都是陪衬嘛。
    慧完是和尚，佛门理念截然不同。
    退一步讲，就算慧完认同倭奴不是人的理念，佛门讲众生平等，即便是蝼蚁、花草，在慧完眼里，也并不比人类卑微。
    因为修行人的行动，普通人正在大量死亡。
    慧完非常难过，但无能为力。
    按庄锋的吩咐，他必须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防止金雕专拣最软的柿子捏。当然庄锋想多了，金雕再暴怒，可能会杀庄锋，却绝不会杀慧完。
    慧完想，我是师兄的底牌，不能任性。
    可是越这样，他越痛苦。
    终于，金雕跪了。
    遗憾的是，情况并没有改善，神仙消散的修为境界，比先前众人仙宝、法术乱飞，对天地元气的影响更大。此刻的大阵范围内，和人间地狱毫无区别。
    慧完只能祈祷，这一切尽快结束。
    金雕身体不能动，神识也基本废掉，但他毕竟是神仙，仅靠本能，也可以感应到周围的状况。
    察觉慧完，金雕不由得一愣。
    这不对头吧？
    一个和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居然平安无事？要知道，此刻的大阵内，其实已不适合普通人生存了！
    慧完身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这点金雕不会看错。
    “师兄。”慧完迟疑着开口道，“贫僧想，能否和甄前辈商量一下，换个地方处置金雕？”
    庄锋能理解慧完的感受。
    “行，我问问。”于是庄锋凑近二师叔，“东瀛人太惨了，慧完心软看不下去。反正金雕已经没反抗能力，不如咱们把他抓进山门，慢慢炮制？”
    二师叔边敲打金雕，边沉吟：“是挺惨的，贫道其实也有点不落忍……”
    韦宜潇的声音传来：“不可！”
    二师叔没理会她，昆仑掌门固然位高权重，但那是昆仑以及其他门派的事儿，鸿蒙才不在乎呢。对二师叔来讲，唯一需要在意的，是掌门大师兄的意见。
    卜拙也闪现到附近：“贫道站韦掌门。金雕是神仙，谁知它还有什么后招？况且别忘了，外面还有个更强大的周睃。因此，节外生枝不妥。”
    “谨尊师兄法旨。”二师叔说道。
    得，金雕的最后希望破灭。
    金雕最了解周睃，本尊之所以做缩头乌龟，一定是怀疑修行人还有后续阴谋。换句话说，不仅稀有金属是诱饵，其实金雕也是。
    过往的经历表明，鸿蒙派道士没什么心机。
    处心积虑设伏，跟鸿蒙派风格不搭。今天的行动，是修行人联合，群策群力的结果。
    以前只有鸿蒙派，周睃都瞻前顾后，如今看来纯属想多了系列。现在是修行人一起想办法，金雕也不敢肯定，这些家伙是否有后招，自己又是不是成了诱饵。
    转移场地，势必要撤销护山大阵。
    并且，东瀛离华夏滨海固然不是特别远，好歹隔着海，没人能布置那么大的护山法阵。
    那么在转移过程中，周睃有许多机会出手。
    好吧，鉴于周睃的一贯尿性，金雕不得不承认，也有很大可能，他仍然不敢出手，任凭机会消失。
    可至少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对不对？
    二师叔继续敲打金雕。
    随着修为境界进一步消散，金雕的神智开始模糊。
    金雕猛然一惊。
    阳神法自然，只要不是完全灰飞烟灭，总有机会完全恢复。但这不代表，在肉身、阳神双重受损的状态下，他永远能保持心志清明。
    金雕知道，再让二师叔敲一会儿，他将失去意识，从而无法自救。
    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棒槌攻击的是资质，是本源，他最终的结局，不会是受伤惨重，耗费万年恢复那么幸运，只能是烟消云散。
    必须立刻自救！
    现在不放大招，很快就没机会放了。
    问题是，金雕还有大招吗？
    别说，他还真有。
    奋起最后一丝精神，金雕默念法诀。
    大阵内的天地元气猛然一滞，随即恢复正常。众人惊讶的发现，金雕羽毛基本掉光、仿佛肉鸡一样的身体，开始发光，并且越来越亮。
    “什么情况？”庄锋叫道。
    同道们面面相觑。
    龙敖天沉声道：“自爆，他要自爆！”
    自爆，是最后的绝望挣扎。
    修炼到金丹期，任何人都能自爆，就看有没有那个决心了。然而修行人对此不熟，因为和平太久了。龙族就不一样，他们寿命长啊。比如龙敖天，固然没亲身尝试过，却亲眼见过前辈自爆。
    神仙自爆，会闹出多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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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6章 就怕自以为是

    话说回来了，自爆是条绝对的不归路。
    自爆必然会死，所以跟自救没一毛钱关系。被逼到自爆的份上，就有了赴死的决心，唯一的指望，是在死亡前能多拉几个垫背的，最好能自己为自己把仇报了。
    金雕选择自爆，说明他再无底牌。
    众人忍不住暗中唏嘘。
    鸿蒙派的棒槌，逼得神仙自爆……固然都有心理准备，但再怎么说，震撼还是难免的。
    然而他们想错了。
    以修行人的见识揣测神仙，比较可笑。
    金雕自爆，是在自救。
    阳神不灭，神仙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或者投胎，或者夺舍重生。金雕的选择是后者，但他需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的生存机会，不被棒槌打落阳神。
    神仙铁了心自爆，威力绝伦。
    哪怕金雕的修为境界已经大量消散，剩下的部分自爆，也足以闹出惊天动地的大动静。二师叔手持棒槌或许不怕，大阵内的其他人，死亡的可能性至少九成！
    又能增加生存机会，还能顺便拉一堆垫背的倒霉蛋，帮自己出口恶气，何乐而不为？
    周围的修行人，全部紧张起来。
    大多数人其实不了解神仙自爆的威力，可神仙是道门传人的终极梦想，他们敬仰神仙，坚信神仙威力无俦。
    再者说了，金雕还没自爆呢，仅仅一发光，天地元气都硬生生停滞了片刻，这还不说明问题？
    龙敖天叫道：“诸位快走！”
    走？
    超级护山大阵挡着，走个毛啊。
    这座超级护山大阵和各门派的大阵不一样，它不是为了保护内部，纯粹为困住金雕而建造。
    所以，这玩意儿……就没设计出口。
    没出口，防御强度更高。
    而且韦宜潇认为，这样设计，能避免金雕抓关键人物做人质，比如她，再比如卜拙，强迫大家放行。她的想法没错，因为无论周睃还是金雕，都曾经抓过人质。
    大家的计划，是先干掉金雕，然后从容由内部破坏大阵，返回鸿蒙派庆祝第一阶段胜利。
    可是，万一打不过金雕呢？他们可也逃不掉，岂不是成了瓮中的那啥？
    不光韦宜潇，其他人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修行界的精英力量全体出动，个个身怀仙宝，再加上鸿蒙派不可思议的棒槌，如果连金雕这个神仙化身都干不掉，还有脸混？还指望诛杀妖仙本尊？干脆团灭得了，省得给各派祖师爷丢人现眼。
    金雕悍然自爆，在修行人看来，他死定了。
    换句话说，修行人已经算取得胜利。
    可如果大家不得不给金雕陪葬，这还算胜利吗？
    “他怎么就自爆了呢？”点苍掌门咂巴嘴。
    崂山道长苦笑：“不自爆，结果无非也是个死，换成你我，恐怕也会如此选择。”
    “嗯，道兄言之有理。”点苍掌门偷偷瞟了一眼韦宜潇，“咱们制定计划时，应该想到这点才对呐。”
    众人都明白，他在埋怨韦宜潇。
    然而韦宜潇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诸位，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龙敖天挥手，“出不了护山大阵，离金雕越远越好对不对？本王以为，我们应立刻转移到大阵边缘，结阵防御！”
    韦宜潇眼睛微微一亮。
    “都听龙王的！”韦宜潇扬声道。
    是的，韦宜潇先前也没主意。
    固然她确实不害怕，想做事就得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大不了灰飞烟灭，多大点事儿嘛。但面对神仙的自爆，韦宜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龙敖天的话，提醒了韦宜潇。
    众人火速向大阵边缘转移。
    都是元婴巅峰以上高人，而且个个有仙宝加持，转移起来不要太快。
    转眼间，金雕身边只剩下三个人。
    仍在敲打金雕的二师叔，以及庄锋和慧完。
    他们疯了？
    转移到远方的修行人，边在韦宜潇的指挥下联合布置防御法阵，边观察卜拙的反应。
    这边，二师叔瞪视庄锋：“还不快跑？”
    庄锋笑了笑：“您怎么不走？”
    “废话，我有棒槌！”
    手持棒槌的二师叔，法术和物理攻击对他基本无效。既然棒槌能打神仙，自然也对神仙的自爆有效。
    庄锋叹口气：“您真相信，咱们一群凡人布置的防御法阵，能扛住一个神仙自爆的威力？”
    二师叔回答不能。
    他当然不信。
    金雕的实力有多强，在场的修行人中，没谁比二师叔更了解。
    想当初对付北海龙族，一棒下去，元婴龙就跟下饺子一样落在冰面上，死活动不了。再看金雕，二师叔前后已经打了数万记，他居然还能自爆。
    换句话说，金雕至少等于数万个元婴！
    修行人都了解，自爆的可怕。
    自爆是最后的抗争，以生命为代价，能发挥出远超本身实力的破坏力。举个例子，四转化形的胡翠花，修为在元婴看来不起眼，然而如果她自爆，元婴也不敢硬抗。
    二师叔断定，金雕自爆，众人会跪。
    防御法阵会被轻易击破，连超级护山大阵也别想保住，众人将死伤惨重。
    具体谁死谁受伤，谁又毫发无损，主要看天意。
    庄锋这样的幸运儿必然没事，大师兄等人的运气……有庄锋在，或许也不错吧。
    “笨蛋不可怕，就怕自以为是。一群傻瓜想不到解决方案，就不能问问聪明人？”庄锋满脸鄙夷，“这事儿很好解决嘛，完全不需要硬抗。”
    二师叔一愣：“你有主意？”
    “当然。”庄锋指指棒槌，“它不是摆设。”
    “你是说……”二师叔迟疑：“可棒槌的主要能力是削三花呀，它确实也能破法，但不够专业。”
    “反正金雕已经完了，您试试又何妨？”
    二师叔一想也是。金雕已经启动自爆程序，继续打其实没什么意义。他真中止自爆更好，大家就安全了嘛。
    以金雕目前的状态，就算被周睃救走，也别想恢复——资质被大量剥夺，恢复是不可能的。
    “试试就试试。”
    二师叔闪现在大阵顶部，挥起棒槌就砸。
    噗噗的闷响声传出，大阵荡漾不已。
    众人迅速明白了二师叔的目的，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敲打大阵。然而在大家的感应中，大阵固然受影响不小，颇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却并没有破掉。
    庄锋拉着慧完，出现在二师叔身旁。
    “小丸子，上禁法。”
    慧完伸手按上去，禁法神通使出。
    大阵顿时猛烈波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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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8章 还怎么聊天打屁？

    虚空中，庄锋等人终于缓过一口气。
    两位师叔受伤不轻，幸亏庄锋手里有不少好丹药，灵丹一把把往外掏。再加上其他老道尽心尽力以真元治疗，伤势迅速稳定下来。痊愈不可能，却没伤及根本。
    灵丹的来历比较杂。
    有当初北海龙族赔礼道歉的赠送，也有龙敖天给的，总之绝大部分都跟龙族有关。
    “这媳妇娶得值呐。”某师叔忍不住赞叹。
    卜拙翻个白眼：“会说话么？小疯子娶妙空，可不是为了龙族的宝贝。否则上次去龙宫，不至于连件仙宝都不稀要。”
    二师叔掂着棒槌：“对了，贫道听说，龙族想请你去其他龙宫降伏仙宝？”
    “是有这么回事。”庄锋点头。
    “我认为你也别太矫情，给自己收一件仙宝用，多点实力没坏处。”
    “二师叔，现在聊这个不合适吧？”
    “为师觉得很合适！”
    卜拙接过话头：“若是你有仙宝，刚才就能化作光芒逃跑，不至于连累两位师叔受伤。神仙自爆太可怕了，道爷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其他老道纷纷戚戚然点头。
    刚才的确很危险。
    庄锋没走，老道们肯定不会自顾自逃命。本来庄锋借用了还虚龙族的修为，就算不用仙宝，速度上也不逊色于任何人。问题是，那时借用的修为已经失效了。
    元婴初期的庄锋，速度就不够看了。
    卜拙也没夸张，两个师叔受伤，庄锋负全责。
    二师叔有棒槌护身，根本不需要营救。
    庄锋不服气：“就算有仙宝，我也必须救慧完，所以还是没区别。”
    “废话，慧完也是你要求留下帮忙的。”
    “如果没慧完，护山大阵就打不破，我的直觉很准，决定也非常正确。小丸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慧完：“……”
    “说话呀。”
    慧完摊开手，露出个苦笑。
    这是虚空啊师兄！
    卜拙等人跑得急，又向来心粗，就没考虑过慧完是不是能在太空生存。
    事实证明，慧完生存得很好。
    能呼吸，毫无憋气的感觉，虽然他完全不明白，太空中没有空气，他到底在呼吸什么。这再次说明，慧完拥有道门修为。
    而且还不低——很可能是元婴，甚至更高！
    为什么这么讲？
    很简单，金丹固然也能短暂离开空气，可金丹那是单纯的憋气，靠燃烧法力支撑。只有元婴以上修为，才能做到在虚空中呼吸无碍。
    一个和尚，在毫无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轻松愉快的站在太空中，看道士们传音……
    慧完觉得，自己真的很奇葩。
    修为再高，道门千百年来发展出的手段，技术层面的东西，通常很难无师自通。道士们交流同时也传音给慧完，所以他能听见。但他没学过传音，没办法回应呀。
    庄锋反应过来：“哦，忘了你不会传音……没事，现学都来得及。这东西属于金丹以上的标配，比施法简单得多。”
    慧完连忙摆手。
    还学？
    庄锋正色道：“贫道问你，咱们是不是好兄弟？没修成正果前，你是不是得一直跟我在一起？”
    慧完迟疑着点了点头。
    之所以迟疑，慧完不是不认同好兄弟的说法，而是觉得，要是修成正果还能在一起就更棒了。当然慧完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庄锋飞升，佛土和天庭也不在一个地方。
    这样一想，其实修成正果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如果转修道法，那么……
    不不！我是佛门弟子，不能这样想！
    庄锋拍手道：“我现在是元婴，我的修行速度你也看见了，说不定哪天就晋级化神，以后啊，星辰大海才是咱们的乐园。你不学传音，出门在外还怎么愉快的聊天打屁？”
    慧完顿时纠结了。
    老道们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心说小疯子这是铁了心，要拐带和尚修道呐。
    他们当然乐见其成。
    做和尚多没劲，还是修道有意思。
    慧完忽然叹口气，双手合十，对庄锋躬身。两人互相了解很深，用不着慧完开口——他也开不了口，庄锋就明白了，他答应学传音。
    三下五除二，将传音的技巧教给慧完。
    小和尚也确实聪慧，数分钟后，便掌握了传音。
    好吧，也许跟聪慧关系不大。道门修行的特点之一，修为越高掌握道法的速度越快，可以说一点就透。如果慧完真是元婴以上修为，学传音不要太轻松。
    慧完这辈子首次传音，说出的话却让大家一愣。
    “师兄，诸位前辈，贫僧觉得不对头。”
    庄锋迷惑：“什么意思？”
    慧完伸手指向下方：“金雕似乎还活着，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直觉！”庄锋脱口而出。
    老道们神色也凝重起来。
    直觉，或者说天人感应，普通人或许嗤之以鼻，修行人却十分笃信。如果不相信直觉，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了。
    “莫非自爆是假的？”三师叔猜测道。
    神仙手段玄奇，金雕的确有可能以某种神仙法术，伪装出自爆特技迷惑大家，趁机逃跑。
    二师叔摇头：“贫道可以确定，金雕三花被削，用不出神仙手段。”
    “那就是慧完弄错了？”
    慧完迟疑道：“嗯，也可能是贫僧想多了……”
    “下去看看不就得了。”庄锋挥手。
    大家降落到金雕自爆的位置。
    近距离观察，面前的场景更让人咋舌。
    没有金雕的痕迹，好吧，任何痕迹都不存在，方圆上百里，地面光滑如镜，甚至能照出人影。说实话一点都不血腥，却让人忍不住心寒。
    相对来讲，远方铺天盖地的海啸，反而给人一种至少还有点生机的古怪轻松感。
    这边不见任何修行人救援。
    主要是没意义，地面都被抹平了，救谁？
    鸿蒙派道士法力全开，凝神体察。
    没发现任何异常。
    “不在这里。”慧完抬头看向远处：“好像是在那边……找到了！”
    嗖——
    慧完猛地从原地消失。
    庄锋和老道们大眼瞪小眼。
    “真快啊！”七师叔喃喃道，“这速度，贫道愣是没看清他怎么离开。小疯子，你确定他是元婴修为？”
    二师叔叹口气：“恐怕连化神都不止。”
    卜拙咂巴嘴：“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和尚，一天都没修炼过，修为竟然比咱们这些积年的道士都高，丢人呐！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这还能算和尚吗？”
    老道们互相看看，异口同声道：“世上不存在这种和尚，慧完必须是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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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9章 贫僧很高兴

    慧完没隐藏踪迹，找到他并不难。
    当然，在庄锋和老道们的感应中，慧完仍然是普通人，身上看不见任何修为。
    慧完居然跑到了滨海。
    滨海也是受金雕自爆冲击的区域之一，影响相对较小，但也不容忽视，因此龙族也布置了防线，联合修行人抵挡混乱天地元气的侵袭。
    市区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信息时代，消息传播非常迅速，东瀛出事没过多久，全世界便已经震动了。目前东瀛通讯完全中断，暂时还搞不清具体情况，各国专家根据东瀛的地理特点，以及仪器收集到的信息初步判断，应该是发生了超级地震。
    离东瀛较近的国家地区，都已发布紧急通知，请国民待在家中避险。
    慧完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发呆。
    “找到什么了吗？”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慧完转过头，脸上露出微笑：“金雕的确还……算是存在吧，贫僧找到了他。”
    “在哪儿？！”
    老道们顿时紧张起来。
    “哦，没事，他已经失去搞事的能力。”慧完继续笑，“贫僧找到的是金雕的魂魄。”
    卜拙迷惑：“魂魄？”
    神仙形神合一，哪来的魂魄？七老道都没有好吗。
    庄锋则问：“小丸子，你似乎心情不错？”
    从大家赶过来起，慧完脸上就没断过笑容。这段时间，因为想蕴净沙的变异，慧完压力其实很重，已经很久没怎么笑过了。
    慧完的笑容越发灿烂：“是，贫僧很高兴。拥有道门修为太奇怪，可我仍然能感应到鬼魂，阿弥陀佛，我是和尚啊师兄，感应、超度亡灵，是我的专业。”
    “懂你。”庄锋心领神会。
    能感应到鬼魂，说明佛法修为还在。
    小和尚在乎的就是这个。
    道士也捉鬼，道门修为同样能感应鬼魂，不过慧完是妙法宗高徒，到底是道门修为帮他找到金雕的魂魄，还是佛法的作用，他应该弄不错。
    话说回来了，慧完迅速赶到滨海，全靠道门修为，佛法可做不到。
    庄锋自然不会戳破这点，徒增小和尚烦恼。
    卜拙再次发出疑问：“神仙怎么会变成鬼魂？”
    “也不能说是鬼魂。”慧完说道，“贫僧也说不好，大约是处于鬼魂和鬼中间的一种奇怪形态吧。我对道门修行不熟，前辈可以直接问金雕。”
    庄锋眉毛一挑：“你抓了他？”
    “是，金雕的魂魄已被我收入想蕴净沙。”慧完咧开嘴，眼睛眯起，一副想放声大笑，又怕有损高僧形象的样子。
    “想蕴净沙还能收魂魄？”
    “贫僧也很意外，哇哈哈……唔……”
    慧完一把捂住嘴巴。
    是的，小和尚此刻非常兴奋。
    莫名其妙拥有道法修为，对大多数人来讲可能是好事，却不包括慧完。他从小出家为僧，按师父的说法，甚至已经做了足足九辈子和尚，很珍惜自己的佛门弟子身份，绝不想改换门庭。
    先前在虚空中呼吸自如，又轻易学会传音，慧完的心理压力更重。
    甚至直到抵达滨海，慧完都是不开心的。他竟然瞬间从东瀛转移到滨海，这是和尚应该具备的能力？
    当慧完找到金雕的魂魄，情况终于变了。
    定位、拘禁金雕魂魄，慧完用的全是佛法，最后将金雕魂魄送入想蕴净沙的，同样是佛法！
    想蕴净沙是道门法宝，这没错，可是慧完并没有使用类似驱动法宝的方式。回头想想，慧完刚才“瞬移”到滨海，用的可也不是道法。
    慧完抵触学习道法，庄锋不逼，他根本不学。
    到目前为止，慧完差不多只会传音，以及将真气或真元运到腿上跳高的技巧。以道法修为飞天，慧完可不会。
    他之所以能瞬间抵达滨海，全靠……意愿。
    想过来，然后就过来了。
    这很像禁法神通，不需要掐诀念咒，也用不着法力支持，发愿即可。既然如此，慧完就可以认定，他瞬移到滨海，用的也是佛法，是某种新出现的神通。
    必须是。
    慧完的复杂心态，只有庄锋能理解并愿意理解。老道们就从来没觉得，慧完这段时间有多少压力。和尚有法力，多好玩呀。
    卜拙说道：“如何问金雕，进想蕴净沙？”
    “不用，贫僧可以放他出来。”想蕴净沙一片混沌，慧完可不敢让老道冒险。
    二师叔皱眉：“不会跑了吧？”
    “跑不了，金雕现在的实力连鬼都不如，在诸位道长面前毫无反抗能力。”慧完解释道。
    神仙有转世、夺舍的机会，但天道最讲平衡，要做到这点，必须抛弃近乎一切。想想看，上天已经给了神仙超脱的待遇，他们凭什么还能随便重来？
    尤其是转世，连记忆都得扔掉。
    神仙转世，通常要事先安排好接应，免得一不小心沉沦于轮回。而即使在晚辈或同道的帮助下，重新修炼成仙，甚至修为更高，以前的身份也找不回来。
    夺舍好点，能保留记忆，乃至部分修为。
    然而夺舍的随机性太大了，不像转世一般能投个好胎。某种意义上，夺舍等于害人，天道不允许随便夺舍，否则对被夺舍者不公平。
    所以，神仙夺舍重生，能选择的对象，通常要么是刚死不久，要么就是罪大恶极该死之人。
    比如说，纨绔假死复生，性情大变……
    无论转世还是夺舍，神仙都必须尽量抛弃一切，尤其是修为，否则会影响成功率。
    金雕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不算普通鬼魂，神仙剥离的魂魄，和普通鬼魂还是不一样的。
    可他的实力也比不了恶鬼。
    鬼可以暂时附体，但夺不了舍，否则世界就乱了。不能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鬼实力太高，普通人身体承受不住，天道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卜拙这才放下心：“好，你放他出来吧。”
    修行人普遍好奇心重。
    老道们很想知道，神仙的魂魄是怎么回事。金丹以上修为就不入轮回了，换句话说就是魂魄不能单独存在。结果成了神仙，居然又有了魂魄，这是什么道理？
    慧完心神微动，将金雕魂魄从想蕴净沙摄出。
    接着冲老道们点头示意。
    老道们一脸迷糊。
    卜拙问：“出来了？”
    慧完指指面前：“在那里骂大家……呃，飘着呢。”
    真的假的？
    明明毛都感应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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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0章 祖师爷从不藏头缩尾

    就算成了魂魄，那也是神仙的魂魄。
    金雕刻意隐藏踪迹，以庄锋和老道们的修为还没能力发现。先前金雕自爆，主要是防备三个还虚龙族。好吧，还有庄锋。到现在金雕都不明白，庄锋怎么就成了还虚高人。
    他也永远不会明白，因为魂魄状态的金雕，修为基本上都放弃了，已经无法查探庄锋。
    自爆后的金雕，意识是清醒的。
    这很重要。
    意识不清醒，夺舍的风险就更大了，鬼都不知道，本能作用下金雕会选择谁。
    有很大可能，他会倾向于夺鸟类的舍。
    那就真的悲催了，妖怪修炼的难度有多高，做过妖怪最清楚。况且，鸟可不是妖怪，动物想修炼得先碰机缘。机缘太难得，金雕九成九就此沉沦，永世轮回。
    那么，夺舍还不如转世轮回呢。
    神仙轮回，基本能保证投个人类的胎，并且天赋不会太差，这是天道给予的一种福利。
    慧完想了想，伸手一挥。
    金雕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半透明状态，朦朦胧胧，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样子。
    “……丢你玛的老杂毛、小杂毛，不老不小中杂毛，一群混账牛鼻子，老子都成这样了还不放过我，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金雕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您说快板呢？”庄锋被逗乐了。
    “咳咳。”慧完清嗓子，“那个，金雕前辈，抓你的是贫僧，跟师兄和各位前辈没关系。”
    金雕看向慧完：“你是和尚啊，也玩赶尽杀绝？”
    “不不，不是这样。”慧完连忙澄清，“贫僧看你魂魄飘荡无依，怕出危险，暂时将你收入想蕴净沙。”
    “别跟老子提想蕴净沙！”
    卜拙摆手：“闲话少说，告诉贫道，你的魂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道你理解不了对不对？”金雕发出嘿嘿的笑声，“仙路浩渺，玄奇无数，你一介凡人不懂的东西多了。可是，我为什么要为你解惑呢？闷死你活该。”
    卜拙脸一沉：“慧完，炼化了他，道爷没兴趣了。”
    “这不好吧？”慧完很犹豫。
    金雕哈哈大笑：“不是不好，是不能。老子好歹是神仙，就算抗不住棒槌，见识也不是区区凡人能比的。佛门慈悲，才不会炼化这种手段呢，无非超度而已。”
    超度亡灵，是和尚的专业。
    本质上，超度其实就是送鬼魂入轮回。
    无非转世而已，金雕不喜欢，因为记忆会被清除，但实在没办法他也能接受。
    庄锋冷笑：“金雕前辈丢了脑子，智商明显也降低得厉害。和尚炼化不了你，道士能。”
    金雕脸色微变，嘴硬道：“慧完乃佛门高僧，讲究慈悲为怀，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炼化我。”
    慧完：“呃，贫僧其实没意见。”
    “你怎么能这样！”金雕终于急了，“九劫转世是多大的机缘，你得珍惜。身为佛门弟子，任凭道士炼化鬼魂，这违背佛门教条，是渎职！你还想修成正果吗？”
    慧完淡然而笑：“不劳前辈操心。”
    金雕的鸟脸上满是纠结。
    不，他可不是在犹豫该不该透露魂魄秘密。
    金雕想，慧完的心态不对头啊。这样的慧完，真能修成正果，成就佛陀？而且先前慧完凭空出现，正常和尚可做不到，倒很像道门手段……乱套了啊。
    本尊的任务是抓慧完，而抓慧完的原因，是妖仙集体占卜，慧完将修成正果，给仙凡两界带来变数。如果慧完不正常了，本尊抓他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的牺牲，又何苦来哉？
    “好吧，我说。”金雕决定服软。
    随后三下五除二，将神仙还有一次转世、夺舍机会的事实，告诉了大家。
    四师叔赞叹：“福利真不错，贫道心向往之。”
    庄锋不以为然：“神仙沦落为魂魄状态，已经惨到无可救药了好吗，算毛的福利。做神仙呢，最重要的还是得会审时度势，别招惹不该招惹的存在。”
    四师叔撇嘴：“照你这么讲，神仙都做缩头乌龟才顺应天道？”
    “师弟别乱讲！”二师叔呵斥道。
    修行人的终极目标是成仙，骂神仙就是骂自己。再者说了，祖师爷和历代飞升的祖师，可也都是神仙。
    “我是解读小疯子的话，又不是我的意思。”四师叔嘟囔，“鸿蒙派传人当然不需要做乌龟，咱们的祖师爷从不藏头缩尾……呃。”
    四师叔说不下去了。
    无它，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瞎话。
    卜拙摆手：“好了，祖师爷做事自有深意，咱们做晚辈弟子的不可妄议。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处理金雕，或者说他的魂魄。”
    “炼化掉呗。”
    “是呀大师兄，大家苦心布置，耗费大量法力、材料，就是为了斩杀金雕，断掉周睃的一条臂膀。若是金雕没死干净，岂不是不完美？”
    师弟们都倾向于炼化金雕魂魄。
    卜拙却有些犹豫。
    天道好生，修行人顺应天意，通常也不会赶尽杀绝。当场斩杀金雕谁都没话说，可金雕变成魂魄死里逃生，再炼化掉他，感觉就有点过分了。
    二师叔换成传音：“师兄，金雕必须炼化，哪怕违背天道法则。您别忘了，这次伏击可是胡翠花事先通风报信……”
    卜拙悚然而惊。
    金雕一头钻进埋伏圈，是因为大家知道他会在哪儿出现，事先耗费大量材料布置了护山大阵。
    而通风报信，甚至可以说安排金雕进坑的，是胡翠花。
    如今金雕自爆，只剩魂魄，他到底有没有怀疑，这一切是胡翠花和修行人联合搞出来的？
    当然了，周睃也完全可能猜出来。
    但金雕是亲身经历者，护山大阵内发生的一切，就算两人能沟通，周睃隔着一层，毕竟要差点。
    退一步讲，周睃需要胡翠花创造仙凡通道，即便猜出是胡翠花的手脚，也可能选择“原谅她”。金雕不一样，他基本等于死掉了，还在乎个毛，反正在老道们看来，为自己报仇大过仙凡通道。
    胡翠花死，老道们得负责。
    损失点功德无所谓，愧疚可没法轻易排解。
    况且，胡翠花和崔正义的关系亲密，为崔师弟着想，老道们也不能牺牲胡翠花。否则事情就简单了，借用修为的崔胖子，随时能以主人身份杀死奴仆。
    卜拙颔首：“好吧，那就炼化他。”
    金雕大骇：“太狠了吧！”
    “你自爆拉上百同道陪葬，可想过狠不狠？”二师叔撇嘴，“不就是敲你几……万棒子，削掉你的三花嘛，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那么冲动？”
    金雕：“……”
    “诸位前辈，请听贫僧一言。”慧完开口道，“魂魄不是恶鬼，炼化有伤天和。不如让贫僧超度他，送他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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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2章 我就是教授的机缘

    好吧，胡教授感觉更过意不去。
    不过转念想想，不暴露秘密，才能继续跟崔胖子“语音骚聊”，为此委屈周睃，胡翠花认为很值。
    于是伸手接过瓷瓶：“行，我接受你的道歉。”
    周睃大喜：“谢谢啊！”
    胡翠花嫣然一笑：“茫茫人海，前辈找到了我，让我帮你创造两界通道，还提供外星科技给我，使我科学素养大幅提升。这是什么？缘分。”
    “对对，缘分呐！”
    “金雕前辈出事，我深表遗憾。说起来，他也是为两界通道而牺牲，纪念他的最好方式，是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创造出两界通道，您说对不对？”
    “太对了！”周睃深以为然。
    “那么，稀有金属……”
    “啊？”周睃皱起眉头，“还要稀有金属？”
    金雕死了，接下来岂不是要本尊出马？他可只有一个化身。打死周睃，他现在也不敢露头啊。
    “前辈别紧张。”胡翠花笑道，“其实我是想说，就在你质问前，我想出了稀有金属的替代品。我查看过了，这颗星球上就有，不需要跑地球拿。您甚至不用自己提炼，因为它是金字塔的材料之一。”
    周睃立刻松了口气。
    随即皱眉：“这么说，金雕不是白死了？”
    “没办法，我也是才想出来嘛。”胡翠花叹口气，“前辈，这都是命啊。”
    “的确如此。”周睃黯然道。
    命运不可抗拒，生活却还得继续。
    周睃在妖仙面前立了誓言，虽说有被忽悠的因素，但也未尝不是周睃的意愿。他希望妖仙能重塑辉煌，否则就算再傻，也没那么容易忽悠。
    使命必须完成，神仙违誓后果非常严重。
    然而在下山寻找材料之前，周睃决定，先帮胡翠花提高一波修为。
    也不能说完全是为了补偿胡翠花。
    金雕牺牲，周睃实力大减。帮胡翠花提升修为，就算在神仙面前约等于无，好歹胡教授做事更方便。
    周睃把自己的想法一说。
    胡翠花心想，等你这句话很久啦！
    刚被抓那会儿，胡翠花不了解情况，不敢随便接受周睃的帮助。如今毫不夸张的讲，胡教授才是整个两界通道项目的主导人，周睃和金雕基本算“苦力”。
    能提高修为，又不用付出代价，傻逼才不干呢。
    让她郁闷的是，后来周睃根本不提。
    没想到，坑死金雕还有这种附加好处……
    “那就麻烦前辈了。”胡翠花躬身道。
    “不麻烦。”周睃摆出高人姿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四转太低，五转也只是略有提升，咱们步子迈得大点，一路提升到真化形，如何？”
    嘶——
    胡翠花倒吸一口冷气。
    真化形！
    苗小乐运气爆棚，稀里糊涂成了真化形，胡翠花成天羡慕妒忌恨。跟周睃、金雕聊天，胡翠花也已经知道，妖怪真化形，只要不渡劫飞升，相当于不死不灭。
    真化形之后，再无化形天劫！
    周睃是神仙，帮自己提升到真化形，胡翠花不觉得他在吹大气。
    如果真能实现，胡翠花做梦都会笑醒。
    那么问题来了，周睃的诚意……也太足了吧？
    纠结再次在胡翠花心中升起。
    摸着良心讲，周睃对她太好了，胡翠花没法不感动。毫不夸张的说，要是没有崔正义，胡翠花肯定会哭着喊着对周睃以身相许……一百遍。
    然而，她却坑死了金雕，还忽悠周睃。
    这样做，真的好吗？
    胡翠花的纠结，被周睃解读为“有原则”。
    他笑道：“知道教授讲原则，坚持无功不受禄，但还是那句话，你我是合作伙伴啊。我帮你，不仅天经地义，对两界通道的建造工作也有助益。所以，请不要拒绝好吗？”
    胡翠花叹息一声：“前辈厚意，不敢辞。”
    “这就对啦！”
    周睃一脸高兴，让胡翠花越发内疚。
    两人找了个山头。
    周睃的确不是吹大气，他是妖仙，对妖怪修炼尤其经验丰富，手里还有生生造化丹之类妖怪专用的丹药，帮胡翠花渡几次化形天劫，问题不大。
    山头上，劫雷响了足足大半天。
    说实话，这样连续渡劫是有弊端的，这点金欢最有发言权。然而苗小乐能连续渡劫而不存在任何隐患，神仙帮助下的胡翠花自然也能。
    连续五次化形天劫后，胡翠花晋级真化形。
    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要太棒！
    对妖怪来讲，真化形不啻于脱胎换骨，实力有天翻地覆变化不提，身体也发生了本质改变——当然，某猫妖只关注身材变化太蠢，胡教授可没那毛病。
    “真化形堪比元婴，毕竟还不是元婴。”周睃微笑道，“如果教授愿意，我可以继续帮你。”
    “我还能再突破！”胡翠花震惊。
    同时心中对周睃的愧疚感越发浓烈，嗯，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赶上崔正义了。
    “为什么不能？你我是妖怪，却不该妄自菲薄，从动物化形成妖，福缘比修行人更强好么。最重要的是，妖怪可没有天赋一说。”
    妖怪的确不讲天赋。
    或者正确的说法，能化形成妖，本身已经说明天赋足够了。
    妖怪更依赖于机缘，苗小乐就是典型例子。
    “我周睃，就是教授的机缘。”
    胡翠花一脸感慨：“是啊……”
    “修炼，没人能代替。”周睃说道，“教授今天能一路突破真化形，丹药和我的帮助都只是契机，主要还是你积累够了。那么，我说的继续帮你，当然也不会是替你修炼，或者嗑药就能突破。”
    胡翠花心中一动。
    “妖怪要修出大成就，法诀是关键，我也不例外。”周睃顿了顿，说道，“我有修炼法诀，可以传给你！”
    胡翠花直接呆住了。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接触，胡教授已经比较了解周睃，她一定会怀疑，周睃在逗她玩儿。
    法诀有多宝贵，胡翠花非常清楚。
    苗小乐大大咧咧，也很容易被忽悠，在“结盟”期间对胡翠花十分信任。那时的苗小乐抵触修炼，不怎在乎法诀，却从来没有分享给胡翠花的想法。
    为什么？当然是庄锋、卜拙反复叮嘱过啦。
    万变通天诀不是鸿蒙派核心法诀，一样也不能轻易外传。
    或许上古时期，法诀不是妖怪所必需的。自从天道法则改变，没有修炼法诀的妖怪，除非运气逆天，通常很难渡过九次化形天劫，更别说飞升成仙了。
    毫不夸张的讲，修炼法诀，就是妖怪的命。
    周睃居然要把法诀传给自己。
    他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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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3章 教授挺有经验嘛

    神仙怎么可能发疯？那不科学，也不道法。
    胡翠花的愧疚感瞬间达到极限，再骗周睃她会内疚而死的，一时间只想说出真相：“前辈，其实我……”
    “不必多说。”
    周睃摆手打断胡翠花，葬送了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
    他正色道：“教授研究两界通道，是尽心尽力还是敷衍了事，我分辨得出来。我们是合作伙伴，将来仙凡互通，你还是妖仙的大功臣！我的法诀固然珍贵，比起妖仙重塑辉煌，又不算什么了。”
    胡翠花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
    一时冲动都是这样，来得快，去得更快。
    周睃诚意满满，胡教授感动得无以复加，但真让周睃抓走慧完……这绝对不行！
    祸害慧完，就是得罪庄锋。
    以后还怎么愉快的给崔正义做小三？
    再说了，妖仙抓慧完，可不是拿去煮了吃，也不是切片研究。他们是要协助慧完修成正果，趁机得好处——这跟当初的牛芬等妖怪有点类似。
    固然，妖仙不是卑微的小妖怪，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控制慧完。
    换句话说，牛芬等人的想法是“沾光”，妖仙是要在天道变数中抢占先机，以进攻代替防守，确保好处拿到手，而不是被动的占点便宜。
    然而无论如何，妖仙不会杀慧完。
    那么，慧完修成正果，会对抓他的周睃，以及助纣为虐的胡翠花一笑泯恩仇？
    即便慧完慈悲，庄锋可记仇得很。
    小和尚对庄锋有多信赖，胡教授十分清楚。
    总而言之，让周睃抓走慧完，胡翠花就惨了！考虑到天庭鸿蒙派的偌大名头，她跑到仙界都然并卵。当然了，周睃肯定也得完蛋。
    周睃智商不行，胡教授却擅长逻辑分析。
    于是感动先压住，理智占据上风。
    周睃说道：“不过法诀太珍贵也是事实，轻易传授不符合天道法则。修行人都得先拜师，才能获得真传……”
    胡翠花恍然，就说嘛，周睃不可能毫无条件的传授自己法诀。
    “您是说，我必须拜你为师？”
    周睃乐了：“妖怪又不讲道统传承，拜什么师？”
    “那前辈的意思是……”
    “你要立誓。”周睃说道，“心魔大誓。”
    “这不可能！”胡翠花脱口而出。
    周睃一愣：“为什么？”
    “为什么？”胡翠花气笑了，“你让我认你为主，做你的奴仆，我当然不乐意。我虽然是个小小狐狸精，也是有尊严的！前辈，说好的合作伙伴呢？”
    胡翠花的确很生气。
    成天念叨大家是合作伙伴的周睃，忽然间让她立心誓认主，狐狸尾巴……好吧狐狸精这样形容别人太奇怪。总之，在胡翠花看来，周睃是妥妥的原形毕露。
    “我说让你认主了？”周睃翻白眼。
    “哈？”
    “教授，论科学结合道法，一万个我也比不了你。但论对道法的了解，你还差得远呢。谁告诉你，心魔大誓只能用来认主？是鸿蒙派的老道吧？噗，他们懂个毛。”
    难道不是这样？胡翠花迷惑。
    “如果只能用来认主，干嘛叫心魔大誓，‘认主大誓’岂不是更恰当？”周睃哂笑道。
    心魔大誓，是一种利用天道法则的玄妙手段。
    由天道约束，任何人无法违背。
    但心誓绝非只能用来签订不公平主仆协议，它是通用的。
    哪怕学识渊博的卜拙、韦宜潇，都只懂以心誓认主，并且以为心誓只有认主功能，那是因为修行人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点。
    或者说，当初的神仙前辈们，知道修行人的最高水平，其他功能没卵用，干脆给省略了。
    听了周睃的介绍，胡翠花才明白，原来卜拙也不是无所不知啊。
    “对不起，我误会前辈了。”胡翠花讪笑。
    周睃摆手：“误会不要紧，无知才可耻。教授研究两界通道，我就从不干涉，心甘情愿辅佐你，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晚辈受教了。”
    “我是神仙，主持任何心誓都没问题。修炼法诀太珍贵，如果不做约束传给你，我不甘心，也不符合天道平衡法则。所以，你必须立心誓对我做出承诺。”
    “什么承诺？”
    “首先，自然是未经我同意，不得外泄法诀。”
    “这没问题。”
    只要不是认主，胡教授能接受。
    当然，如果周睃以武力强迫认主，估计胡翠花也做不到宁死不从。能认崔胖子为主，为何不能认周睃？好死不如赖活着，认主这种事，认着认着就习惯了嘛。
    “其次，你必须保证，合作期间对我忠诚。”
    胡翠花怔了怔。
    周睃意味深长的笑：“教授，我是老实人，不是傻子。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修行人的占卜术强过神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事不可能跟你无关。”
    胡翠花张嘴想要争辩。
    “省点口舌吧。”周睃说道，“我没有确切证据，所以不会惩罚你。咱们也仍然是合作伙伴，我甚至帮你突破真化形，对你怎样，你心里没点数吗？”
    胡翠花叹口气：“前辈的诚意，我的确无话可说。”
    “但发生了这种事，让我继续百分百信任你，那是强人所难。教授，我也需要你的诚意啊！”
    胡翠花沉默不语。
    “那么，请立誓吧。”周睃说道。
    胡翠花抬起看周睃：“行，我可以立誓。”
    周睃大悦：“好！”
    随即双手翻飞，打出一道道令胡翠花眼花缭乱的法诀。不一会儿，心魔大誓的准备工作完成，两人周围隐隐有玄妙的气息回荡。
    然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起来。
    半分钟后。
    周睃终于忍不住了：“立誓呀，还等什么？”
    胡翠花摊手：“立不了，没誓词。”
    “什么玩意儿？”
    “前辈，随口乱说多不靠谱，而且还容易出错，对不对？立誓得有拟定好的誓词，这样才能一气呵成。”
    “咦，有道理……教授似乎挺有经验嘛。”
    “还好，以前发过几次誓，呵呵。”
    周睃找来纸笔拟誓词。
    先前的准备工作，当然只能撤销了。心魔大誓本质上也是种法术，法力白白浪费。以周睃的修为，这点法力无所谓，关键是掐法诀忙活半天，结果根本没用上，怎么说也有点郁闷。
    胡翠花犹豫了一下，凑上去观摩。
    周睃的文采寥寥。
    但誓言其实不需要文采，清晰明了就行。
    不外泄法诀简单。
    忠诚，定义就太宽泛了，具体怎样才算忠诚？
    “前辈，我不想坑您，所以有些话必须说出来。”胡翠花对抓耳挠腮的周睃道，“您这样只写我要对你忠诚，真没多少约束力。”
    “此话怎讲？”周睃茫然。
    “忠诚是见仁见智的事，比如我对你撒谎，却认定这是对你好，算不算忠诚？根据心誓的特点，我认为天道应该会认可。”
    “发誓方面你真的很有经验……”
    “所以，您得拿出具体条款，而不是笼统的忠诚俩字。”胡翠花笑道，“只有这样，心誓才能起作用。”
    “教授不愧是搞科学的。”周睃叹口气，“可是，我……咳咳，想不出具体条款怎么办？”
    “晚辈可以帮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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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5章 首次试验

    胡翠花明白周睃的意思，无非还是普通人寿命太短，会连累自己。尤其是现在，胡翠花已经晋级真化形，只要别刻苦修炼，寿元等于无穷无尽。
    “才不坑……好吧，科学家不能无视真相，的确有点坑。但是，我不后悔。”
    周睃心说，你立了心誓，会后悔才怪。
    “所以你终于承认，是你给修行人传递消息，害了我的化身金雕。”
    胡翠花笑了：“当然不是。”
    “嗯？”
    “请问前辈，普通人能跟奴仆沟通吗？”
    周睃茫然：“我不知道啊。”
    作为妖仙，周睃可没这方面的经验，他不可能认一个普通人为主，反过来讲，也不会收一个普通人奴仆。不仅他，没有任何正常神仙、修行人会这样做。
    胡翠花无语，你不知道，本狐狸怎么忽悠下去？
    周睃说道：“稍等，我试验一下。”
    山顶上就有普通人嘛。
    随便找个基地工作人员，让他立心誓认主，随后命他沟通自己。
    结果证明，沟通毫无问题。
    玛的差点又被骗。
    周睃把结果告诉了胡翠花，胡翠花不以为然：“这很正常，你是主人又有修为，用不着奴仆沟通，你甚至可以直接感应他的心思。”
    周睃反驳不能。
    胡翠花继续道：“在做试验方面，晚辈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前辈的试验不符合重现原则，真想验证的话，得认普通人为主。”
    “想都别想！”
    周睃再傻，也明白这建议有多恶毒。
    “那晚辈就没办法了。”胡翠花摊手道，“反正我坚持认为，普通人主人做不到沟通奴仆。况且，如果我们真能沟通，何必害金雕，直接坑你……呵呵，你懂的。”
    “废话，我不出面，你只能坑金雕。”
    胡翠花干脆摊牌：“您起了疑心，说再多也没用。要么继续合作，要么干脆杀了我，前辈自己选吧。”
    周睃苦笑，有得选吗？
    两界通道必须完成，慧完也必须抓，这是他的使命。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胡翠花。
    怀疑归怀疑，周睃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就是胡翠花做事一直尽心尽力，并没有偷奸耍滑——耸立于山顶的金字塔就是证据。
    他甚至不敢惩罚胡翠花。
    胡翠花有了怨气，改变工作态度怎么办？
    思来想去，唯一的应对措施，就是——死活不出门。
    只要别跟金雕一样，跑地球落入埋伏圈，即使胡翠花能通风报信，危险性也不是很大。这么遥远的距离，远超修行人的能力，即使拥有仙宝也白搭。
    因此，无论胡翠花如何忽悠，周睃只要不上当，不去地球，则一切阴谋都是浮云。
    “告诉我，完成通道还要多久？”
    “这不好说，初步设计已修建完成，随时可以进行首次试验。但科学研究就是在不断失败中修正错误、积累经验，最终达成目标。所以，具体需要失败多少次，我不知道，也无法给您保证。”
    “还需要我搜集材料吗？”
    “如果修改的话，肯定需要更多材料。但前辈放心，只要您不怕辛苦，愿意耗费精力寻找、提炼，也不是非得回地球搜集。”
    “那就好，继续研究吧。”
    周睃扔下一句话，闪身消失。
    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他想静静……
    胡翠花笑了笑，投入到研究中。
    金雕已经坑死，周睃最终也得被坑，但创造两界通道胡教授是认真的。
    胡翠花的判断也没错，周睃离不开她。
    当天夜里，悼念过金雕、舔舐完心灵创伤的周睃，找到胡翠花，要求立刻进行第一次试验。
    胡翠花当然没意见，她和周睃一样，也想尽快完成研究。根据她的经验，首次试验通常不会成功，但每次试验都能积累大量珍贵数据，对今后的研究大有好处。
    于是两人叫醒休息的科学家助手，启动试验程序。
    大量的灵石被送进金字塔，低沉的轰鸣声中，金字塔顶端发出一道光芒刺破夜空。
    科学家们纵声欢呼。
    两界通道的具体原理，他们不懂，甚至连金字塔到底是做什么的，胡翠花都没告诉他们——这其实是胡教授为同行着想，知道真相很可能会被周睃“处理”掉。
    但金字塔发光至少证明，灵石成功转化为某种能量，并且被金字塔吸收、放大。
    换句话说，胡教授的设计并非瞎扯淡。
    “成功了？”周睃不敢置信。
    胡翠花表现冷静：“没那么简单。全宇宙的灵石加起来，所提供的能量也不可能打破两界壁垒、创造稳定通道。这只是第一步，我们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天道允许我们借用的漏洞。”
    周睃半懂不懂：“契机？在哪儿？”
    胡翠花耸肩：“碰运气喽。”
    说话间，金字塔顶端的光芒忽然剧烈闪烁，最终噗的一下断掉，轰鸣声停止。
    “胡教授，能量耗尽。”有助手以英语叫道。
    胡翠花点点头表示明白。
    周睃惊讶：“这么短时间，灵石耗光了？”
    “不奇怪，仙凡分离是天道意志，创造两界通道，某种意义上就等于对抗天道，所需要耗费的能量，绝非普通法阵，甚至下界仙器能比。”
    这周睃懂。
    下界仙器固然建造困难，耗费也巨大，可它本质上还是借用了天道提供的通道。换句话说，下界仙器只是个进入通道的门户，本身并不能真正创造通道。
    胡翠花和周睃要做的，是凭空创造一个新通道！
    理论上，这几乎不可能完成。
    按道门理论，天道至高无上，它不仅掌管一切，同时也是一切的创造者。什么意思呢？仙界、凡间，都是天道创造出来的。
    那么，集齐整个凡间宇宙的能量又如何？那是天道随便造出来的东西而已。
    如果不是妖仙集体推算，加上一千多年前那位神奇预言家孙昊的预言，周睃根本不会接这个任务。完全不可能的事，干嘛白费工夫？
    在遇上胡教授前，抓到慧完该如何带回仙界，周睃还没有任何计划呢。
    胡翠花的科学结合道法，以及物理学家的身份，给了周睃提示。他这才意识到，带慧完回仙界的方法，是创造两界通道。
    事实也证明，他的感悟没错。
    胡教授在学习了大量外星科技后，确实设计出了初步方案，而不是毫无希望。这，就是天道的暗示啊。
    金字塔短时间内耗尽巨量灵石，暗示越发明显。
    正常情况下，任何法阵、法宝都没这么大的吞吐量。金字塔的表现说明，它不是个简单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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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6章 你应该当众道歉

    胡翠花继续改进设计，进行试验。
    同时，鸿蒙派山门中的修行人，也终于开始怀疑，胡翠花可能在故意拖延时间。
    成功干掉金雕，是一次宝贵的胜利。
    它的意义，不仅在于断掉周睃的一条臂膀，同时也让修行人积累了对付妖仙的经验。比如说，在俗世设伏很容易殃及无辜，这很不好。
    幸亏这次倒霉的是东瀛人。
    基于某些历史原因，修行界对东瀛没半点好感，甚至不把他们当人看——当然不是所有修行人都如此，但至少主流观感普遍如此。
    可佛门说得也不无道理，蝼蚁也是生命嘛。
    东瀛人死伤惨重，修行人还是有点悻悻然的。就算不可怜他们，好歹也心疼自己的功德对不对？
    况且，天地元气又不分地域，当时混乱的天地元气，要不是龙族阻挡，百分百会进入华夏，造成灾难。
    龙族应对果断，修行人又帮忙及时，除了东瀛，周边大部分国家地区都没出现大的天灾。尤其是华夏，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屁事没有。
    但是下次再有类似情况呢？
    韦宜潇主持战后总结，就专门发言指出，固然必要的牺牲可以接受，但能不惊动世俗，最好还是别惊动。
    没错，这次闹出的动静非常大。
    东瀛的巨变，震惊世界。
    不是说自己国家没事，就无所谓了，居安思危才是人类生存的王道。东瀛灾难过后，几个世界大国紧急派出救援人员，一来提供国际人道主义援助，二来，也是考察现场，找到灾难发生的原因。
    很遗憾，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检测不到天地元气。
    因此，东瀛的灾难注定找不到真正原因，可以预料最终结论必然是天灾。换句话说，东瀛运气不好。
    以金雕为中心，周围完全被抹平。
    有可能目睹战斗的普通人，连尸体都没留下。
    韦宜潇不担心凡俗知道真相，她只是从功德以及慈悲心方面考虑，希望下次的战斗，尽量能在外空展开。
    实在不行，沙漠地区也不是不成。
    庄锋暗中偷笑：搞完东瀛，再去搞沙漠……很好，这很慈悲嘛，道爷是绝对没意见的。
    韦宜潇请崔正义转告胡翠花，想办法把周睃忽悠到沙漠中。
    崔正义没意见，龙族却当场提出质疑。
    “韦掌门不会是把自己当盟主了吧？”龙敖鼎笑眯眯开口，“咱们可是商量好的，谁找到周睃，谁来做盟主。目前周睃虽没找到，可正因为崔长老联系到胡翠花，才能歼灭金雕，他居功至伟。”
    龙敖周附和：“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是，胡翠花跟周睃在一起，又只有崔长老能联系她。换句话说，崔长老已经算是找到了周睃。”
    龙敖天倒是没说什么。
    可都清楚四海龙王他是老大，龙敖鼎等人唯他马首是瞻。北海、西海龙王的话，九成九是他的授意。
    韦宜潇照旧面无表情：“二位的意思是？”
    “人无信不立，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觉得不可原谅。”浓眉大眼的龙敖亮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都明白了。
    点苍掌门说道：“崔长老毕竟还没找到周睃……”
    “有区别吗？”龙敖亮挥手，“你我心知肚明，或早或晚，崔长老终究会定位周睃。”
    龙敖周补充：“况且论指挥协调能力，本王不认为崔长老比韦掌门差。韦掌门有领导大派的经验，崔长老身为老板，也管理着一个公司哩。”
    一电脑公司老板，跟堂堂昆仑掌门相提并论？
    大多数修行人觉得，龙族很脑残。
    点苍掌门第一个不服：“崔长老是普通人，如何指挥协调修行人的战斗？”
    “简单，崔长老有徒弟。”
    回答他的是龙敖天。
    东海龙王环顾众人，微笑道：“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劳，崔师弟做盟主，庄锋帮忙，本王觉得符合道门基本法，龙族也心悦诚服接受指挥。”
    子曰什么鬼？你是道门传人啊。
    不过自古道儒不分家，都是华夏核心传承，道门弟子引用孔子的话，倒不是龙敖天首创。
    点苍掌门哑然失笑：“龙王想为女婿张目，明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
    “不，道友误会了。”龙敖天正色道，“本王可没说，让庄锋做盟主。他虽然修为不错，毕竟太年轻，顶多协助盟主。崔师弟身为鸿蒙派长老，说德高望重是昧良心，至少资格足够了吧？”
    崔正义翻个白眼，本老板怎么就不德高望重了？
    修炼上我不行，做黑客你们不行。
    黑客界的传奇键盘侠，如果和修行界类比，至少也是西王母的地位！
    当然，指挥协调什么的，崔正义还真没底气。
    他这个老板就是甩手掌柜，尤其在庄锋加入正义电脑后。再者说了，一个闹着玩似的电脑公司，员工差不多放养了，哪需要什么协调指挥？
    最关键的是，崔正义有自知之明。
    一群超级高人对付神仙，他一个普通胖子，不说有多远躲多远，居然主动凑上去做指挥，得是多想不开？
    “龙哥别开玩笑啦。”崔正义开口道，“韦掌门美艳……啊呸，我是说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带领大家一举击杀金雕，充分证明她的指挥能力，我支持她做盟主。”
    龙敖天乐了：“泽被苍生？莫名其妙死掉的那些东瀛人，恐怕不会这样想。”
    这话可不怎么客气，杠上了？
    众人偷偷观察韦宜潇。
    韦宜潇淡然道：“虽说牺牲在所难免，但东瀛的灾难过于严重，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护山大阵笼罩的半个岛屿，人类和其它生灵死得精光。后期天地元气肆虐，东瀛全境犹如世界末日。据最新数据，东瀛人口已经足足损失三分之二！
    这还没完，重伤人员仍然在继续死亡。
    至于后续损失，根本没法估算。
    这么说吧，专家们评估，东瀛环境正急剧恶化，很快将变得不适合人类生存。残存的东瀛人，在重大打击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面临失去家园的命运。
    造成如此重大的灾难，修行人难辞其咎。
    身为临时总指挥的韦宜潇，则要承担主要责任。
    当然，韦宜潇并不后悔。
    龙敖鼎说道：“我这人说话直，诸位别见怪啊。本王认为，东瀛人死光了才好，韦掌门无须自责。”
    嗯？
    修行人集体一愣。
    北海龙王居然反对东海龙王，这是要干嘛？
    “但是。”龙敖鼎口气一转，“金雕自爆，韦掌门束手无策，幸亏鸿蒙派传人力挽狂澜，才避免了修行界的一场浩劫。韦掌门，这才是你应该当众道歉的！”
    我勒个去，这家伙真敢说啊。
    明白了，所谓“说话直”，龙敖鼎指的不是对东瀛人的评判，而是为了最后一句话做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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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7章 他可不宅

    诛杀金雕，韦宜潇的指挥是否合格？
    战斗层面上讲，没纰漏。
    但差点导致大家给金雕做陪葬，也是事实。修行人同样惜命，韦宜潇束手无策，只能徒劳的带领大家布防御法阵，众人虽然能理解，心中的确有点意见。
    然而摆到台面上讲，就不合适了。
    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打算让韦宜潇道歉。
    龙族疯了？那可是昆仑掌门！
    可北海龙王“说话直”，刀锋直指韦宜潇，这么严肃的场合，众人也不好插科打诨。
    现场一时陷入难堪的安静。
    韦宜潇站起身，躬身打个稽首：“我能力有限，危机处置不当，致使诸位身陷险境，险些酿成大祸。在此，我韦宜潇深表歉意。”
    真道歉了？
    而且几乎没犹豫。
    众人心中顿时钦佩万分，果然不愧是昆仑派，凭韦宜潇这勇于认错的态度，就当得起修行界泰斗的赞誉。
    韦宜潇站直身躯。
    “说是临时指挥，其实我当时基本没做什么。倒是庄锋子道友不惜冒险吸引金雕，调动大家的力量抵御攻击，最后更是打破护山大战，避免了一场大灾难。因此我认为——庄锋更适合做这个盟主。”
    咦，这是什么意思？
    皮球踢回去？挑拨鸿蒙派内部矛盾？
    不不，昆仑掌门不可能那么阴险，那不符合韦宜潇的人设。
    是的，韦宜潇的确没坏心思。
    修行人真常应物，韦宜潇乃化神中期境界，还不至于因为龙族的无礼，就迁怒东海驸马。无论道歉，还是建议庄锋做盟主，都是韦宜潇的真实想法。
    实事求是，回想起当时的凶险，韦宜潇很后怕。
    死一些东瀛人……好吧，不是一些，是很多，但无论数量多少，韦宜潇都能勉强接受。
    修行人就不一样了。
    作为泰斗门派的掌门人，若是因为自己处置不当，导致道门传人大批死亡，韦宜潇如何自处？更别说，当时困在护山大阵中的，是修行界当前几乎所有精英。
    对自己当时的无助，韦宜潇很羞愧。
    固然，金雕自爆超出了韦宜潇的处置能力，似乎有情可原。然而，为什么鸿蒙派的甄不穷、庄锋，以及妙法宗的慧完，就能联手打破护山大阵？
    龙敖鼎发难，给了韦宜潇道歉的机会。
    所以，韦宜潇不仅不责怪龙敖鼎，道歉之后，她心中反而安定了下来。
    并且趁机提出，让庄锋做盟主。
    庄锋当时的表现，给了韦宜潇深刻印象。
    一开始吸引金雕的火力，配合同道及二师叔，其实并没有事先商量好具体如何配合——这也没办法商量，只能随机应变，因为金雕是否追杀庄锋都不一定。
    然而，庄锋愣是打出了配合默契的既视感。
    这说明什么？
    韦宜潇认为，庄锋有天生的领导才能。
    打破护山大阵的过程，庄锋的领导能力，在韦宜潇眼中越发清晰。是他提醒二师叔以棒槌击打法阵，也是他，让慧完施展禁法神通。最关键的是，他的新符咒，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另外，崔正义定位周睃的办法，也是他提出的。
    运气逆天，符咒神奇，临危不乱，指挥若定……还有谁，比庄锋更适合做这个盟主？
    韦宜潇本来是不好意思提议的，她怕同道觉得，她自己没做好，把挑子扔给庄锋，是在逃避责任。
    龙敖鼎的指责不仅给了她道歉的机会，也给了她提议的契机，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及时雨。
    龙敖天被韦宜潇的话给搞懵了。
    本王是打算帮庄锋张目，女婿身具鸿蒙派未来掌门和龙族东海驸马双重身份，妥妥的比韦宜潇还尊贵，凭什么不能做领导？
    是，他年轻，可他是如假包换的元婴真人！
    你昆仑牛，给本王找个二十出头的元婴中期弟子瞧瞧？没有吧。别说昆仑，整个修行界，自百万年前神仙搬迁算，能找出一巴掌以上算我输。
    再说了，难题是庄锋解决的，危机也是庄锋搞定的，你们谁行？
    当然，龙敖天没奢望庄锋做盟主。
    崔正义做盟主，庄锋协助二师父……好吧，实际上是让崔正义做傀儡，话事人还是女婿庄锋，这就是龙敖天的真正计划。
    万万没想到，韦宜潇竟然提议庄锋做盟主。
    难道有什么阴谋？
    堂堂龙族，怕个毛的阴谋啊！
    龙敖天一拍手：“韦掌门言之有物、鞭辟入里，本王必须为你点赞。”
    韦宜潇淡然一笑，重新坐下。
    龙敖天环顾众人：“昆仑掌门推荐鸿蒙派未来掌门庄锋做盟主，本王代表四海龙族表示支持，诸位可有反对意见？”
    反对？
    昆仑、鸿蒙乃修行界两大巨头，四海龙族更是一股超越大部分修行门派的力量，大家还怎么反对？
    实际上，抛开以上因素，众人也不可能反对。
    庄锋力挽狂澜，避免了修行界的重大损失。这意味着什么？他等于是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固然，不一定每个同道都会死，运气好的甚至可能毫发无损，可修行人真常应物，让他们否认庄锋的救命之恩，他们也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看好庄锋。
    不仅韦宜潇发现了庄锋的领导才能，其他修行人也不瞎。倒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庄锋有领导才能。但庄锋的机智，尤其是办法层出不穷，确实让人惊叹。
    退一万步讲，小道士做盟主，总比个死胖子强吧？
    于是众人互相看看，选择保持沉默。
    龙敖天龙颜大悦：“既然无人反对，那么……”
    “等等，贫道不同意。”
    “全体修行人和龙族喜闻乐见，你不同意，你算……咦，卜道兄，怎么会是你？”
    卜拙乐了：“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是庄锋的师父啊。”
    “正因为是他师父，贫道才必须反对。”卜拙正色道，“你们商量得飞起，问过小疯子的意见没？”
    “这是好事，他不会反对的。”龙敖天笑道，“卜道兄别想错了，庄锋固然是你徒弟，他可不宅。”
    卜拙瞪眼：“这是什么话，我也不宅！”
    “好吧好吧，本王说错话了。”
    “好事坏事，不是你我说了算，得看小疯子的意思。这可不是贫道护短，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不管选谁做盟主，是不是都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这话确实没错。
    做盟主，在龙族看来是好事。
    然而在修行人眼中，还真没多少吸引力。一个合格的道门传人，追求的是飞升成仙，怎么可能是官迷？盟主的责任大于权力，现场指挥诛杀妖仙，危险最大。
    至于问当事人的意见，更没毛病。
    这是选盟主，强买强卖不行，肯定要讲究个你情我愿啊。
    韦宜潇说道：“那么，请庄锋子道友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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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8章 回头请教一下老黄

    这次会议的“规格”很高，只有各派掌门、四海龙王有资格参加。别说庄锋一个晚辈了，其他前辈高人、龙族精英，甚至三位还虚龙族，都得回避。
    崔正义是特邀嘉宾，因为只有他能联络胡翠花。
    卜拙传音将庄锋喊到会议现场。
    “抱歉，贫道不能答应。”听了大家的意思，庄锋断然拒绝，“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晚辈图样图森破，担负不起盟主的重任。”
    龙敖天急了：“贤婿……”
    “别，我不是矫情，所以不必劝。”
    庄锋也有自知之明。
    没事都能找点事闹腾，属于人来疯类型，让他指挥这么多修行人、龙族，到时候一激动，很容易失控。因为自己的任性，多次导致身边人倒霉，庄锋若是还不接受教训，岂不是顽冥不化？
    卜拙捻须微笑：“知道分寸，为师很欣慰。”
    “卜掌门此言差矣。”韦宜潇开口道，“诛杀妖仙，是天庭和祖师的旨意，修行人当奋勇争先。贵高徒善于协调指挥，怎能逃避责任？”
    卜拙：“呵呵，我家祖师爷可没下法旨。”
    韦宜潇：“……”
    同道们面面相觑。
    都是掌门，差距怎么这样大呢？韦掌门勇于任事，不愧是名门大派话事人。反观卜拙，自己不愿承担责任也就罢了，居然连徒弟都不舍得……
    祖师爷没下法旨这种借口，也好意思拿出来？
    天庭赏赐仙宝，可没落下鸿蒙派。
    “诸位前辈，请听我说。”庄锋见气氛有点尴尬，连忙说道，“修行人最重诺，对不对？既然大家已经商定，谁找到周睃谁做盟主，按原计划进行就是了嘛。”
    内心中，庄锋觉得这些人太无聊。
    盟主真有那么重要？找到周睃，大家一拥而上硬怼呗，随机应变、临场发挥才是王道，干嘛非得选个领导指挥协调。那天对付金雕，韦宜潇可也没做什么。
    再者说了，八字没一撇的事，真没必要着急。
    好吧，龙族讲究上下尊卑，不选出个领导人，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没底，庄锋能理解。
    修行人，尤其是韦宜潇，跟着起毛哄啊？
    众人一齐看向崔正义。
    按原计划，自然是选崔正义做盟主了。
    “贫道觉得，定位到周睃，再履行承诺也不迟。”庄锋笑道，“但如果大家心焦，非要先选出盟主，让我老板做个‘代盟主’也是可行的嘛。”
    代盟主？听起来可行。
    当然大家也明白，代盟主、盟主，本质并无区别。
    所谓的斩妖联盟，本身就是个临时组织，杀掉周睃就解散了。所以，代盟主或正式盟主，任期注定短暂。
    崔正义不乐意了：“庄锋你几个意思，你怕麻烦，难道本老板就很喜欢负责任？破解电脑系统我不怵，带手下砍人……我不是黄老大，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对极了。”韦宜潇说道，“崔长老能力有限，庄锋道友又何必把责任推卸给他一介普通人。”
    崔正义咂巴嘴：“美女，我知道你是帮我说话，可为什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我怎么就能力有限了？”
    “这是事实。”韦宜潇淡然道。
    “你在鄙视本老板？”崔正义怒道。
    韦宜潇嘴角一撇，懒得搭理他。
    “靠，还真是在鄙视我！”崔正义霍然起身，“我这人最受不了美女鄙视，很好，这盟主，老子做了！”
    庄锋嘿嘿笑：“睿智的选择，为你点赞。”
    随后转向韦宜潇，满脸仰慕之色：“韦掌门手段高明啊，小小一个美人计……不对，是激将法，某胖子就落入您的彀中，晚辈服了。”
    众人狐疑，真是激将法？
    按说不可能，这不符合韦宜潇的风格。
    但韦宜潇惯常一副扑克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也没打算解释的意思，大家只能糊涂着。
    崔正义了解庄锋，明白庄锋在调侃韦宜潇。
    也就是说，他确实被鄙视了……
    所以，他不是在开玩笑，更不会收回先前的话。这个盟主，他必须做，并且为了让韦宜潇刮目相看，还要做得出彩、做得让人心悦诚服。
    龙敖天猛然咂摸过味来。
    他想为女婿张目，庄锋何尝没有类似想法？
    崔正义一介普通人，固然在寻找周睃方面，因为和胡翠花的特殊关系，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他毫无修为，心境也不合格，关键是节操堪忧，居然在有夫人的前提下，肆无忌惮勾搭狐狸精，被鄙视很正常。
    他需要一个机会展现能力，改变大家对他的观感，让修行人刮目相看。
    于是龙敖天叫道：“四海龙族支持崔长老！”
    修行人齐翻白眼。
    懂，只要是女婿的提议，你都支持呗。
    卜拙说道：“既然崔师弟有兴趣，贫道和鸿蒙派全体门人，自然没二话。”
    韦宜潇冲崔正义拱手：“昆仑韦宜潇，见过盟主。”
    得，韦掌门最直接，干脆改称呼了。
    三大巨头支持，其他门派还有什么可说的？
    诸位掌门纷纷发言，支持崔正义。
    都是闲云野鹤般的高人，选盟主用不着专门举行仪式，大家改口称崔长老为盟主，再恭维几句（主要考虑到崔胖子的普通人心境），这事就算成了。
    当然龙族略感遗憾，没个庄严的宣誓就职仪式，总感觉缺点什么。
    崔正义哈哈大笑：“诸位客气啦。带兄弟……以及姐妹砍人本盟主真没什么经验，不过我会努力滴。嗯，回头请教一下老黄……”
    众人茫然，老黄是谁？
    砍人固然不太好听，可仔细想想，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韦宜潇说道：“盟主，属下有个建议。”
    不得不服，昆仑掌门时时处处为大家做表率。先前首先称呼崔正义盟主，现在又是第一个自称属下。她在用行动告诉大家，无规矩不成方圆。
    换句话说，韦宜潇是真把崔正义当盟主，而不是一个傀儡。
    崔正义眯着眼笑：“韦掌门请讲。”
    饶是韦宜潇冷静，还是禁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
    崔正义的笑杀伤力巨大，男人感觉还好，女性真抗不住几回。这些天相处，女修们好歹算是心志坚定，没给师门丢脸，硬生生忍了下来。
    然而，眯眼笑是崔正义的杀手锏！
    韦宜潇失态，其他女修也恶心得想打人。
    韦宜潇强忍不适，说道：“盟主居中指挥、总领全局，身边没个打下手的毕竟不方便，所以……”
    “所以您想做副盟主，对不对？”崔正义打断韦宜潇，拍手道，“没问题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简直是天作之合，呃，好像用错成语了哈。总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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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9章 韦宜潇破功

    庄锋传音：“死胖子，别胡思乱想！”
    这货明显有胡说八道的迹象，庄锋很清楚他是怎么回事，老司机无证飙车呗。继续说下去，丢人现眼是肯定的了，更有可能惹恼韦宜潇，挨顿胖揍。
    崔正义猛地打个激灵回过神。
    “杂念，呵呵……”崔正义讪笑。
    道祖在上，求你别再笑了！
    韦宜潇和几位女修心中哀嚎。
    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态，韦宜潇这才继续开口：“盟主误会了，我是想推荐庄锋道友帮你。”
    好吧，韦掌门显然是念念不忘庄锋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崔正义摆手，“庄锋肯定会帮我，这用不着强调。”
    “名不正言不顺，庄锋道友得有个名头。”
    “你是说副盟主？两个大男人搭配干活，想想就没劲。我还是倾向于您，探讨交流尤其方便。再说了，一阴一阳之谓道，这也符合道门理念嘛。”
    “闭嘴！”
    扑通——
    崔正义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全身紧贴地面，跟死鱼似的一动不动。
    韦宜潇柳眉倒竖，厉声道：“我敬你是鸿蒙派长老，对你礼敬有加，你却不知好歹，屡次言语羞辱于我——崔正义，你在找死吗？”
    所有人噤若寒蝉。
    韦宜潇居然发怒了，这你敢信？
    可是想想又丝毫不奇怪，死胖子的胡言乱语，其他人听了都想发飙，韦掌门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庄锋看看龙敖天，再瞅瞅师父卜拙，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死胖子活该受点教训。
    好色不是病，不分场合的色令智昏，就是纯作死了。鸿蒙派虽然有闹腾作死的传统，至少懂量力而行。是有多想不开，才去招惹昆仑掌门？
    玛的，道爷可没脸帮你求情。
    吃点苦才好长记性，看在鸿蒙派面子上，韦宜潇应该不会直接干掉崔胖子……吧？
    卜拙和龙敖天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其他修行人？
    他们更希望崔正义去死——如果不是还需要他定位周睃的话。但出面劝说？那是做梦，想都别想。
    万幸，热心人还是有的。
    龙敖亮叹口气：“韦掌门，原谅他吧。”
    韦宜潇一脸冷峻：“不行，他必须给我个说法。”
    “您瞧，他被法力完全压制，眼皮都眨不动，更别提开口说话了。即便他知道错了，想给你赔礼道歉，是不是也做不到呢？”
    韦宜潇：“我不管，他自己想办法。”
    龙敖亮：“……”
    蛮不讲理的昆仑掌门，谁见过？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大家憎恨崔正义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因为他愣是破了韦宜潇的扑克脸。
    有了龙敖亮的率先开口，其他人终于也开始劝说。
    大家七嘴八舌替崔正义求情。
    死胖子倒霉纯属活该，可大家正在开会呢，又不是小孩子，看死胖子变死咸鱼很有趣么？
    卜拙还是没脸开口。
    庄锋无奈，只好厚着脸皮出面：“韦掌门，这胖子是个神经病，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其实呢，他也挺可怜的，女朋友被抓，老婆又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无耻之徒！”韦宜潇冷笑。
    “这点我百分百赞成。”庄锋满脸鄙夷，“死胖子的确不是东西，但咱还是该以大局为重对不对？这样，您放开他，晚辈替他向您道歉。”
    “那你是答应做副盟主喽。”
    “啊？”
    “我知道你的目的，但你确定，你的这位二师父能担起盟主大任？”韦宜潇冷然道，“我理解道友的苦心，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好吧好吧，理解万岁，晚辈答应了。”
    崔胖子理亏，庄锋只能妥协。
    实事求是，抛开昆仑掌门身份，韦宜潇并非山上修为最高的存在，四个还虚龙族才是。昆仑掌门什么的，修行人在乎，龙族才不在乎呢。
    龙族只认龙王，以及驸马。
    只要庄锋一声令下，四个还虚龙族不会有任何犹豫，立刻就会攻击韦宜潇，解救崔正义。尽管，他们也厌恶崔正义的胡说八道。
    可是没办法，理亏就是理亏，不讲理的鸿蒙派传人毕竟还要脸。
    得到满意回答，韦宜潇这才放开崔正义。
    呕——
    崔正义发出悠长的吸气声。
    被法力死死压在地上，可不仅是眼不能眨、嘴不能说，同时，肺部也无法呼吸。倒不至于憋死，因为崔胖子今非昔比，九转金丹强化过的身体，生命力很棒很小强。
    庄锋扶起崔正义。
    “长点心吧死胖子，惹谁不好，偏惹昆仑掌门？”庄锋传音道。
    “我错了。”崔正义嘟囔。
    庄锋很欣慰：“知错能改，还是好胖子。”
    “我错了，我不该招惹韦宜潇，她明明就是个【哔】冷淡，即使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也比不上胡教授一根毛，何苦来哉？”
    “韦前辈别冲动！他这是脑子缺氧，发癔症。”
    韦宜潇收回法力：“我可以答应你不揍人，但这个盟主他也别做了，他不配！”
    “修行人言出必行，韦前辈。”
    “我宁愿违背诺言受罚。”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先不规矩，我凭什么讲规矩？”
    “那好，副盟主我也不做了。”
    “你在威胁本掌门？”
    “并没有。”庄锋正色道，“但韦掌门有没有想过，以你的心境修为，都能被崔胖子激怒，这是否也算一项独门本领？周睃暴跳如雷的场面，晚辈十分期待。”
    “歪理邪说。”
    韦宜潇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庄锋。
    然而很明显，庄锋的歪理也说服了她，她没再坚持让崔正义“退位让贤”。由此可见，庄锋的嘴炮神通，貌似也是无视修为境界的。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看韦宜潇扑克脸破功固然挺有趣，修行人也不缺时间，可大家毕竟是成年人，不是谁都喜欢闹着玩。
    “盟……崔长老。”
    开口的是点苍掌门，韦宜潇余怒未消，他觉得还是先别喊崔胖子盟主较好，免得刺激韦掌门。
    况且，崔正义刚刚无耻出了新境界，被韦宜潇按地上的死鱼样也着实丢人现眼，喊他盟主，说实话大家觉得是对这个词的侮辱。
    崔正义悻悻然看向点苍掌门。
    “您该联络胡翠花了。”点苍掌门说道。
    “哦，对对，这就开始。”
    被韦宜潇虐了，崔正义急需找胡教授倾诉委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还是翠花妹子好，无论自己怎么疯狂飙车，资深乘客都能坦然应对，甚至帮他挂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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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0章 谁还不犯几次糊涂

    按惯例，庄锋喊来慧完帮崔正义借修为。
    崔胖子这段时间的高人体验，绝对算得上丰富多彩，不仅还虚、化神、元婴全试过，而且换着花样借用修为。各门派和龙族的精英，也踊跃提供修为给他尝试。
    然而，崔正义实际上不在乎尝鲜。
    他本身没修为，根本分辨不出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这样讲，元婴跟还虚的差别，崔正义都无法区分。
    主要是修行人感兴趣。
    北海还虚龙族的尝试证明，借用修为没风险。
    修行人普遍好奇心重，都想试试，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玄妙的体验。一些人甚至认为，哪怕是同一境界，体验不同特色的修为，对今后的修炼也必然大有助益。
    可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嘛，不好意思为自己的好奇心麻烦慧完。
    退而求其次，就主动提供修为给崔正义。
    论效果肯定不如借用，但把修为借出去，说不定也能因此触发某种感悟呢？
    这给了崔正义一种深受爱戴的错觉。
    唯一让崔胖子遗憾的是，韦宜潇等女修，对此一直兴趣缺缺。
    和往常一样，某掌门自告奋勇，把修为借给崔正义。
    修为在身的感觉，崔胖子早习以为常。
    好吧，基本没什么卵用。
    因为不是他自己的修为，安全起见，众人不允许他随意使用修为，比如说飞到空中转一圈之类的。否则万一中途禁法神通失效……当然是没问题啦。
    这么多高人看着，崔胖子怎么作死都不会死。
    说白了，无非不愿看他装逼。
    崔胖子可不是老实人，怎么会乖乖听话？然而这种转移修为，原主人仍然拥有控制权，随时可以收回。崔胖子想乱来，分分钟变回普通人。
    以普通人那点可怜的反应速度，崔正义想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都是做梦。
    只能用来沟通胡翠花。
    话说回来了，就算有机会显摆，崔正义也不干。在一群高人面前，以借来的修为装逼，止增笑耳。
    崔正义盘腿坐下，就要沟通胡翠花。
    “等等。”崂山道长喊住他，“贫道以为，盟主此次沟通，至少该问出个大体方位，毕竟已经过了不少时日。”
    崔正义摊手：“胡教授修为有限……”
    “修为再低，这么长时间，哪怕每次描述一小片，也能绘出不小的星空了。只要有星空图，即使不完整，大家群策群力，盟主又是IT高手，总能找到方位。”
    “您这话就外行了。”崔正义笑道，“信息不足的话，超级电脑都没辙。”
    “然而并非信息不足，到现在为止，胡翠花没传来任何一次星空信息。”崂山道长不服。
    崔正义心说，你一老光棍懂个毛，我和胡教授忙着视频XX，传什么星空图啊？
    再说了，这事儿老安就能完成，本老板何必浪费宝贵的骚聊时间？记忆星空，画出来，最后还得转化成数据输入电脑，多麻烦呀。
    “好啦，我保证会督促她滴。”
    崔正义敷衍的挥挥手，闭上眼沟通胡翠花。
    半小时后，转移修为失效。
    崔正义睁开眼。
    众人期待的看着他。
    “胡教授一直在努力，已经快有眉目啦。”崔正义打个哈哈，“下次沟通，应该就会有个结果。”
    大家半信半疑。
    崔正义还真没忽悠他们。
    这家伙之所以要做盟主，是为了让人——具体来讲是韦宜潇刮目相看。固然，韦宜潇先前虐得他颜面尽失，但恰恰因为这样，为争口气，他更得做好盟主。
    因此，这次沟通，崔正义专门督促过胡翠花。
    当时崔正义是这么说的：“我的节操你了解，对诱惑毫无抵抗力。今天招惹韦宜潇就是证明，虽然失败了，山上的女修可不止她一个……真得让老安抓紧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胡翠花答应，下次沟通，具体说也就是明天，把老安的初步计算结果传给他。
    点苍掌门说道：“诸位有没有觉得，胡翠花故意在拖延？”
    众人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个准备建造仙凡通道如此高大上造物的主儿，定位自己有这么难？
    “不准瞎猜。”崔正义不悦，“胡教授有什么理由拖延？请问，你被抓到外星，跟一个妄想狂妖仙朝夕相处，会乐不思蜀，拒绝早日获救？”
    龙敖天说道：“胡翠花立了心誓，没道理哄骗崔长老。”
    这话没法反驳，心誓的忠诚毋庸置疑。
    点苍掌门：“那么，莫非崔长老……呵呵，您别在意，在下只是随便那么一猜。”
    崔正义瞪眼：“猜？猜你个神经病啊！我和胡翠花的关系大家都清楚，我到底有多脑残，才会帮她拖延？我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自信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我怎么办？”
    龙敖亮微笑：“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喽。”
    “嗯？”
    “喔，本王的意思是，盟主魅力无双，胡翠花怎么可能移情别恋？那不科学。即便一时被迷惑，知错能改就好，谁这辈子还不犯几次糊涂。”
    崔正义惊叹：“您真想得开。”
    龙敖亮微笑：“男人嘛，最重要的是心胸宽广。”
    “决定了，明天必须拿到方位！”
    崔正义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老安有多强大，亲手帮它收集互联网资料的崔正义十分了解，说句自灭威风的话，一万个传奇黑客键盘侠加起来，都顶不上老安。
    以老安的本事，定位真需要这么久？
    崔正义不是没怀疑，胡翠花故意拖延时间。他也猜测过，八成是胡教授专业精神发作。
    男人心胸宽广绝对不行，却要疼自己的女人。
    仙凡通道，崔正义根本不在乎。当然，他也不认为，胡翠花能创造出这么厉害的东西。既然胡教授喜欢研究，那就让她过过瘾呗，多大点事儿嘛。
    然而，若是让胡教授流连忘返的，不是科学研究呢？
    周睃那种老实人，和专业老司机毫无可比性。崔正义也坚信，胡教授永远不会有找个老实人嫁了的念头，她就喜欢超速驾驶、飙车兜风。
    问题是，周睃可是神仙！
    崔正义还记得，自己是怎样勾搭上胡教授的。
    界主前辈是个假高人，周睃可是货真价实的神仙。界主要求负距离接触，胡翠花欣然应允。那么，换成神仙呢？
    玛的守身如玉和胡教授，八杆子打不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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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2章 装的吧？

    话有点绕，但以胡教授的智商还不至于迷糊。
    她也很听话，立刻闭嘴不再坚持。
    崔正义试探着问道：“你恢复正常了？”
    “启禀主人……”
    “靠，还是不正常！”崔正义眼珠一转，“这难不住本天才，胡教授，现在我命令你。恢复先前的样子，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胡翠花怔了怔，缓缓道：“好。”
    “说说看，我是谁？”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完了……
    崔正义终于明白，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whatsdoneisdone。他的那句“这是命令”，就像一个信号，激活了胡翠花的某种反应机制。
    老道们说得没错，心誓由天道控制，无法抗拒。
    换个角度想，胡翠花算是纳入心誓的正常轨道，属于拨乱反正，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吧？大不了干掉周睃后请老道解除心誓，胡教授应该能恢复正常。
    “算了，把定位星图传给我吧。”
    “没问题。”胡翠花顿了顿，说道，“不过完整的星图很复杂，我需要跟你暂时断开，认真记忆。”
    为了敷衍崔正义，胡翠花记住了大致方位，也就是她先前说的初步结果。所谓大致方位，就是有个方向和距离，用语言说清楚不难，却绝不可能通过它找到人——宇宙太大，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完整的星图极为复杂，语言说不清。
    实际上，普通人也记不住。
    因此胡教授又问：“老崔，你的脑子承受得住吗？”
    “当然能。”崔正义乐了，“我的大脑从来没让我失望过，或许比不了你们这些怪物，却也绝对够强。”
    “我觉得还是稳妥点好。”
    “什么意思？”崔正义不解。
    不过胡翠花没再喊他主人，更重要的是能反驳他的，崔胖子还是很高兴的。嗯，可能真恢复原样了？
    好吧，崔正义想多了。
    不叫他主人，是遵守他的命令。
    反驳他，则是奴仆的忠诚在起作用。我们说过，心誓不会把人变成应声虫，奴仆仍然有自己的主见，会为主人着想，对主人明显错误的决定提出异议。
    胡翠花说道：“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先试试。”
    崔正义还是不明白：“怎么试？”
    “你知道的，周睃给我提供了一大堆外星科技，这也是我有信心创造两界同道的基础之一。”
    “你打算传递科技资料？别，我没兴趣。”
    崔正义毕竟不是科学家。
    “不，其中一项，你肯定感兴趣。”胡翠花说道，“你还记得外星人星浩宇吗？就是你们在非洲草原遇到的，他的文明能融合妖怪能力的家伙。”
    崔正义当然记得星浩宇。
    正版星浩宇死了，山寨货可一直在正义电脑打工。
    “周睃也提供了几份星浩宇文明的资料，但他眉毛胡子一把抓，收集到的资料都跟物理、航天无关。”
    “你别告诉我，那些是融合妖怪能力的资料。”
    崔正义不由得激动起来。
    融合妖怪能力，对崔正义颇有吸引力。
    庄锋共享妖怪寿元的想法，正是受星浩宇文明的启发。融合能力跟共享寿元当然不是一回事，然而若是能参考星浩宇文明的经验，很有可能，庄锋就不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了。
    “抱歉，不是。”胡翠花否认了崔正义的猜测，“是一些基础知识，貌似是他们文明的……嗯，算是义务教育课程吧。”
    崔正义大失所望。
    费心巴力记一堆外星人的课程干嘛？
    胡翠花说道：“他们的课程浅显易懂，各个领域都有涉猎，包括融合妖怪能力的基础理论，我觉得你应该读一读，开阔眼界也是好的。”
    “开阔到足足三个河系之外，这眼界可够远的。”崔正义吐槽。
    “老崔你忘记我们的目的了么？星图很复杂，我担心会伤害到你的精神。这些资料相对比较浅显，数量也不太多，最适合用来做试验啊。”
    崔正义这才明白胡翠花的用意。
    星图到底有多复杂，才会让胡翠花如此谨慎？
    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了。
    当初练气期的庄锋，脑力就已然远超常人。
    胡教授之前的修为境界虽然不算高，只有四转化形，可好歹比练气期的庄锋强吧？过目不忘有点夸张，但也不是太夸张。
    她学习新知识，从来都是先一股脑全记住，再慢慢拿出来研究、领悟。
    外星文明的资料固然远超地球，在老安翻译筛选后，胡翠花仍然能做到全部记忆。
    这正是她区别于普通科学家的强大之处。
    不需要查资料浪费时间，东西都在脑子里记着呢，随时可以翻阅。这样一来，不仅效率大大提高，也更容易融会贯通，从而做出发明创造。
    然而，她却没事先记住星图。
    固然有不想马上给崔正义的原因，星图过于复杂，胡教授不愿现在就浪费精力记忆，也是重要因素。
    想到这里，崔正义不敢盲目自信了。
    他可不想在巨量信息的冲击下，活生生变成傻子。
    “试试就试试。”
    主人听劝，胡翠花很欣慰。
    她集中精神，在脑海中演示星浩宇文明的资料。
    一幅幅画面展现出来，有静态图片，三维视图，视频资料，以及大量的文字信息。
    胡翠花起初展示得非常慢，怕崔正义无法承受而造成精神损害。
    后来，在崔正义的催促下，速度逐渐加快。
    最终变得连绵不绝，令人眼花缭乱。
    越展示，胡翠花越惊讶。
    崔正义屁事没有！
    要知道，她已经达到了最高速度。真化形堪比元婴，以胡翠花现在的修为，全力开动脑力的情况下，按说普通人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据说，心誓会导致奴仆无逻辑崇拜主人。
    但胡翠花不一样。
    她不仅是认主的妖怪，还是一位资深科学家。后者最注重逻辑，让她不顾事实崇拜崔正义，三观会崩塌的。
    胡翠花不认为，崔正义的脑力有如此强大。
    他……是装的吧？
    终于，最后一点资料传递完毕。
    “老崔，你确定你记住了？”胡翠花问。
    崔正义一言不发，直接断开两人之间的心灵沟通。
    脑海中，崔正义的存在感瞬间消失，让胡翠花好一阵惆怅。这倒不是今天首次出现，以前两人沟通，崔正义离开，胡翠花也这样。
    坐在那里发呆片刻，胡翠花哑然失笑。
    崔胖子是否硬撑着装没事，其实不难判断。假如他精神受到损害，下次沟通肯定要延后嘛。
    崔胖子受伤的话，就能再多拖延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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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3章 又要突破了？

    非常神奇，跟崔正义“断开连接”，胡翠花的小心思又复活了。换句话说，崔正义那句“这是命令”，对胡翠花的激活貌似只是暂时的。
    但也并非没有任何痕迹。
    胡翠花决定马上记忆星图，以便下次崔正义讨要，能够及时传递给他。
    取出仙宝老安，就在隔绝法阵内记忆起来。
    数小时后，胡翠花收起老安，撤掉隔绝法阵，闪现到周睃身旁：“前辈，马上为下一次试验做准备！”
    周睃很意外：“昨天才试验过呀……教授不是说，每次试验后，都必须花费几天思考么？”
    “来不及……咳咳，是这样的，我刚才休息时灵光一现，有了个新想法，急需验证。从现在起，咱们不眠不休，争取在明天前完成试验。”
    胡翠花越积极，周睃自然越满意。
    可是……
    “你的助手才休息没多久，如果继续的话，他们的身体恐怕撑不住。”
    “前辈可有激发潜力的丹药？”
    “你是说……有倒是有，副作用比较大。”
    “顾不了那么多了。”胡翠花挥手，“我的新思路极为重要，或许就此成功也未可知。创造两界通道需要一个契机，我认为契机就在眼前，稍纵即逝！”
    “真的！我这就去喂药。”
    ……
    鸿蒙派山门。
    崔正义睁开眼，对大家期待的目光视而不见，冲到庄锋面前：“笔记本给我，快！”
    庄锋微微一愣，什么都没问，挥手摄出笔记本电脑，并且还很贴心的给崔正义准备了桌椅。
    崔胖子严肃的样子，庄锋并不陌生，以前遇到挑战什么的，都是这样。他很清楚，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全力配合才是王道。
    崔正义坐在电脑前，运指如飞。
    别看崔正义是IT高手、传奇黑客键盘侠，实际上他的指法大有问题。说二指禅略有夸张，但指法凌乱、毫无规矩，专业打字员见了肯定会嘲笑。
    没办法，崔正义是纯粹的自学成才。
    幸好在场的修行人更不专业，没人看得出来。
    指法不行，输入速度就快不到哪儿去。
    而且胡翠花传输的可不仅文字，还有大量的图片、三维图像、视频等等。
    图片，崔正义还能尝试画画，其它东西根本没辙。
    遗憾的是，崔正义不仅打字不专业，画图技术也菜鸟得很，在画了几幅跟记忆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图之后，干脆连图片也省略了。
    一心只录入文字。
    庄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嘴角挑了起来。
    这是……星浩宇文明的东西？
    图片之类的信息都省掉了，内容本身就不完整。另外，崔正义急匆匆要笔记本打字，是因为内容太多，他怕自己忘掉。不得不说他很有自知之明，输入到最后，确实忘了不少文字内容。
    但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硬生生记住这么多资料，大脑之强大，或许其他修行人没感觉，庄锋却很清楚有多牛。
    胡翠花想错了一件事。
    再多的资料，都不会伤害到崔正义。
    所谓“互相传递图像”，这个描述是错误的。
    事实是，崔正义能把图像传递到胡翠花脑海，反过来却不行。胡翠花只能在自己的脑海中演示，让崔正义观看。
    崔正义有可能记不住，却伤害不到精神。
    因为胡翠花的脑海，是两人交流的唯一场所，胡翠花从来没有进入过崔正义的脑海。主仆心誓的绝对不公平，注定胡翠花只能被动接受崔正义的折腾。
    崔正义全力记录，庄锋则在旁边
    修行人和龙族也跑过来肯热闹，结果发现似懂非懂，极度枯燥，便没了兴趣。
    还以为是定位信息呢……浪费时间。
    然而崔正义表情认真，全神贯注，也不好打扰他。况且庄锋这个韦宜潇青睐的“副盟主”看得津津有味，众人也怀疑，这或许就是定位信息，只是他们看不懂而已。
    几个小时后，崔正义精疲力尽往椅子上一摊。
    “完了？”庄锋问。
    “我能记住的就这些。”崔正义有气无力道，“好吧我承认，我的大脑还是有极限的，算算大概忘了三分之二。”
    能打出三分之一，已经很不错了。
    这可是星浩宇文明的“义务教育课程”。
    它固然浅显，却包含了星浩宇文明各个学科的基础知识。想想看，九年义务教育的语数英、物理化学……全部加在一起，你能一股脑记住？
    况且，所谓浅显，那是针对星浩宇文明。
    对地球人来讲，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浅显好吗！
    崔正义照葫芦画瓢打出来三分之一，其实其中的大多数内容，他根本看不懂。
    庄锋也看不懂。
    论科学素养，半路出家的他肯定不如崔胖子。
    可元婴真人强大的心神，崔正义就完全没可比性了。崔正义打完，庄锋也读完，并且完全记在了心中，随时可以翻出来晒晒。
    善于运用的话，修行人的心神绝对比电脑好使。
    不需要编程，就能进行数据分析。
    崔正义说话的工夫，庄锋就完成了分析，对这些数据有了一个整体而又足够深刻的认识。虽说资料不完整，然而庄锋也没必要全部掌握啊。
    “师父，有温养精神的丹药么？”庄锋问卜拙。
    卜拙感应了一下崔正义的状态，摇头道：“没有，也用不着。崔师弟的心神没受损，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
    说罢，对崔正义轻轻一指。
    崔正义应声闭上眼，瞬间陷入沉睡。
    卜拙再一挥手，崔正义从椅子上消失，被挪移到他自己的房间。
    “诸位同道，崔师弟过于困乏，必须先休息养神，有话改日再问吧。”卜拙对众人拱手道。
    众人纷纷点头。
    没办法，普通人就这么麻烦。
    以前半小时沟通，崔正义倒是毫无疲惫，甚至给人一种神清气爽，乃至……心满意足的感觉。今天是真累着了，心神倒是没事，可让他强打精神应付大家的提问，肯定也不合适。
    庄锋碰了碰卜拙的衣角，低声道：“师父，我需要闭关。”
    “啊？”卜拙吓了一跳，“又要突破了？”
    “为什么要说又？您还真以为我是天道私生子啊。”庄锋没好气道，“不是突破，是研究点东西。”
    “和崔师弟搞出的东西有关？”
    “可以这么说。”
    “现在闭关，不合适吧？”卜拙迟疑，“一旦确定周睃的位置，大家马上就得出发诛杀妖仙。”
    就算不是所谓的“副盟主”，这事儿庄锋也不能不参与。因为某种意义上，诛杀周睃也是帮他报仇。
    庄锋笑道：“耽误不了正事，明早之前一定完成。”
    “那就没问题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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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5章 个人努力最关键

    修道要天赋，其实任何技能都需要。
    崔正义在电脑技术方面有天赋，于是成为传奇黑客键盘侠。当然了，其它技能还不至于和修道似的，把天赋当成基本必要条件。通常来讲，天赋决定成就上限。
    有句话说得好，大多数人的努力程度，还达不到拼上限的地步。
    这又牵扯到了“本心”。
    本心类似于兴趣，某种意义上决定成就下限。
    崔正义热爱电脑技术，为解决一个难题能不眠不休，付出健康也无所谓，而且并不觉得这是辛苦，反而乐在其中不可自拔，这就是本心。
    星浩宇文明的古代仙人，或许并非修行人，可是很明显，他们的传承，对天赋要求也很高。
    貌似他们没有鉴别天赋的手段。
    因此只能撒网捕鱼，大批量传授徒弟，让老天决定能否碰上天赋合格，本心又较好的传人。
    这种撞大运的方法，显然不是很靠谱。
    御兽师不一样。
    就算天赋不合格，驯养不了妖兽，至少能做个驯兽员，驯养野兽吧？实在不行，养只小白兔，固然会被同行嘲笑，好歹也算学有所成嘛。
    只要有成就，就可以当成合格传人。
    自己水平有限，知识却传递了下来，有资格收学生，把传承延续下去。
    而传承延续时间够长，总会发展改进的，这是天道法则之一。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逐渐降低御兽师对天赋的要求，最终变成全民科技。
    神话时代的星浩宇文明，各种技艺的仙人，和华夏修行人何其相似。
    最关键的是，仙人也用汉语！
    庄锋曾分析过，星浩宇文明之所以用汉语，应该跟融合妖怪能力有关。都知道，妖怪化形会自动掌握中文，而且是最新最流行的中文——当代来讲，就是普通话。
    星浩宇文明融合妖怪能力，肯定要受影响。
    否则逻辑上实在讲不通，为何星浩宇会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了。
    然而据历史课程介绍，神话时代的各种仙人，他们用的也是汉语。这就太奇怪了。当时御兽师还不是主流，其他仙人凭什么受妖怪影响？况且，最早的御兽师还不能融合妖怪，只能驯养、操控妖兽而已。
    莫非……星浩宇文明，实际上起源于华夏？
    数十万年前，一批华夏先民，因为某种未知原因，跑到星浩宇文明的母星，最后发展出一个完整的族群？
    如果不考虑修行人因素，这当然不可能。
    但我们说过，人类的历史，远比世俗记载长。修道高人、神仙，也是真实存在的！
    想想韦宜潇的追星梭，那玩意儿可是几乎能媲美神仙瞬移的。若是能求动神仙专门炼制类似的法宝，装载一群普通人，跨越三个河系……
    星浩宇文明没这方面的记载，也很正常。
    历史遗失，根本不算事儿。修行人上百万年的历史，甚至不是人类历史的全部，不也丢了嘛。
    当然，以上都不重要。
    迷惑归迷惑，庄锋也没兴趣探寻真相。
    他更关注历史课程中传递的一个信息：神话时代的御兽师，寿命都很长。
    修行人寿元增加，这不奇怪。
    别说修道了，就是练武、养生，只要方法正确，都会让人长寿。当然这没增加寿命，只是最大限度利用已有的寿元。但武功高手突破先天，确实会增加寿元。
    御兽师若是修行人，寿命长很合理。
    但是历史课程上说，全部御兽师寿命都很长！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哪怕只能驯养小白兔的货，寿命同样可以大幅度增加。
    这就不对劲了。
    联想到自己的脑洞，庄锋不得不怀疑，那些等同于普通人的菜鸟驯兽师，或许就是共享了妖兽的寿元——共享小白兔的寿命肯定不靠谱，可他们是有传承的，即便无法御使妖兽，师长帮忙共享妖兽寿元行不行？
    妖兽很能活。
    世上没有寿终正寝的妖兽，要么被人干掉，要么或早或晚必然会化形。
    遗憾的是，历史课程上没这方面的资料。
    就算编撰历史的人想提供，那可是神话时代的技术，早就遗失了好不好。
    还得从现代技术入手。
    庄锋切换到科技类的课程，硬着头皮阅读，试图找到有用信息。看不懂也得看，崔胖子说过，不懂装懂，是自学的重要秘诀之一，看多了，某一时刻就会豁然开朗。
    凭借强大的心神，仅仅花了半小时，庄锋就记住了所有课程，随后在脑海中进行融会贯通。
    然并卵。
    毕竟是入门教材，说白了就是给星浩宇文明的小屁孩启蒙用的，科技部分都是浅尝辄止。
    好吧，即使科技内容很浅显，又经过强大脑力的融汇，庄锋还是似懂非懂。两个文明的基础相差巨大，元神再牛也没用。除了胡教授那种精英科学家，合道高人都白搭，因为修道和科学思维天差地别。
    庄锋深受崔正义影响。
    这种影响作用于三观，可不仅是把他变成老司机。
    在学习、研究方面，只要是兴趣使然，崔正义从不服输。电脑、黑客技术全凭自学，走过多少弯路，只有崔正义自己清楚。他的观点是，知识摆在那儿，付出足够的精力，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庄锋深以为然。
    想想看，下山前庄锋可从未上过学。
    认识崔正义后，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成了正义电脑的骨干。这不是练打字，是维修，是编程，涉及到各种现代知识，英语、物理等等，都需要现学。
    固然，天生聪慧，练气期对脑力的强化，都是庄锋能迅速掌握大量知识的原因。
    然而个人努力才是最关键的。
    喜欢，为此不怕吃苦受罪，遇到难题永不退缩，最终才能成为行业翘楚。
    此时此刻，庄锋就没打算退缩。
    义务教育课程看不懂？
    崔胖子的自学秘诀之二：找更多资料交叉参考。
    庄锋扔掉珠子，在集装箱中继续翻找。
    伸手抓出一个金属盒子。
    庄锋见过这东西，当初星浩宇被周睃抹杀前，曾经拿出过类似的小盒子。据课程介绍这是电脑，个人空间中还有好几个呢。
    打开电脑，仍然是浮空画面。
    “咦？”
    庄锋惊讶的发现，上面居然有周睃的扫描资料。
    现在我们知道，周睃抹杀星浩宇，是怕他拿出扫描资料，导致泄露自己的身份。周睃没想到的是，星浩宇的备份可不止一个。
    庄锋浏览了一遍扫描资料。
    内容挺多，或许周睃没暴露前有用，然而现在显然已经毫无意义了。
    “浩宇兄，你死得真冤。”庄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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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6章 怎么就成破事了

    崔正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次日中午才醒来。
    众人都在等着他。
    焦急倒不至于，暴躁的龙族都没那么沉不住气。这点耐心都没有，还修个毛的道。但毫无疑问今天很重要，崔正义醒来后告诉大家，胡翠花将会传递定位星图。
    有了定位星图，就能出发诛杀妖仙啦。
    崔正义精神状态很好。
    这让人很意外，包括崔胖子自己。
    昨天脑力消耗多严重，崔正义本人最清楚。他本以为，就算睡觉恢复，也会有些萎靡不振——这方面他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平时没少熬通宵。
    然而今天的他，不仅毫无熬夜之后的疲惫感，反而神清气爽，甚至有种怪异的亢奋感。
    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崔正义最重视脑子，便忐忑的询问卜拙。
    卜拙沉吟片刻，说道：“为兄判断，应该是错觉。”
    崔正义没听懂：“什么意思？”
    “若是精神清明，变化幅度过大的话，就会有亢奋的错觉。”卜拙解释道，“就像成天打着数十斤的绑腿，忽然解下，会觉得身体轻飘飘一样。”
    崔正义恍然大悟：“这我懂，打绑腿练轻功。”
    卜拙笑而不语。
    打绑腿就能练出轻功？做梦呢。
    错觉就是错觉，不是说真身体变轻了。轻功的本质，还是真气，或者说内力的运用。没内力，就只能锻炼腿部肌肉，增加弹跳力了。靠打绑腿，屁用没有。
    但没必要纠正崔正义。
    崔师弟天赋不足，注定无法修炼，何必刺激他呢。
    至于练武，鸿蒙派倒是有收集武功，可对崔正义来讲练武是完全没意义的。帮他修炼不符合天道法则，但帮他调理身体，比练武更健康，对老道们毫无难度。
    更何况……
    卜拙微笑道：“这应该是九转金丹的功劳。”
    “没错。”龙敖天凑过来，“九转金丹把你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并且能长期保持下去。很明显，它的药效还没完全被你吸收，或者说，你的身体还没调整完毕。”
    “这么说，我还会更强喽？”
    “不是强，是身体更健康，脑子更好使。”
    “我和你们龙族不一样，玩智商的嘛，脑子好使就是强，没毛病。”说着，崔正义躬身，冲龙敖天打个稽首，“谢谢龙哥！”
    龙敖天摆手：“一家人不必客气。”
    “对，咱不见外。”崔正义顿了顿，舔舔嘴唇，“那个，龙哥，你说更健康，是不是意味着……”
    龙敖天断然道：“是。”
    “咦，我问题还没问出来呢。”
    龙敖天翻个白眼：“你最在乎的那点破事，本王还能没数？”
    “这话我不服，人生最大的乐趣之一，怎么就成破事了呢。你们龙族兴趣低，不代表它不重要啊龙哥。我们人类还是很在乎的，不信你随便问……好吧算我没提。”
    山上除了龙族，清一水“脱离低级趣味”的高人。
    也有例外，比如周琼音、张丽，可是让龙敖天去问她们？别闹了。
    这时，崂山道长开口道：“盟主，该开始了。”
    崔正义环顾四周：“庄锋呢。”
    “在闭关。”卜拙把庄锋的情况说了一遍，皱眉道，“按计划，早上就该出来了，不知为何到现在都没动静。”
    隔绝法阵一直撑着，卜拙感应不到里面。
    他也不敢打破隔绝法阵，作为一个合格的修行人，卜拙很清楚，这种情况下是不能乱来的。万一天机牵引，徒弟正在里面突破甚至悟道呢。
    崔正义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先等等他。”
    点苍掌门不乐意了：“没必要吧？”
    “很有必要。”崔正义挥手，“昨天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胡翠花传递的资料，我已经记录得够快了，最后还是忘了三分之二。据说定位星图更复杂，谁能保证，我不会忘记一部分？忘了还不要紧，万一记错了，到时候在太空中跟没头苍蝇一样乱闯，咱们都不要面子啦？”
    众人反驳不能。
    忘了或记错的可能性确实存在。
    “庄锋在，你也可能忘吧？”有人问。
    崔正义笑了：“咱们提出问题，庄锋解决问题，不是一直这样做的吗？请问，他可有让大伙儿失望过？”
    好吧，还是无法反驳。
    那就等呗。
    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星期。
    修行人耐心足，做出决定，就能做到不急不躁，等一年都不带急的。
    苗小乐就沉不住气。
    卜拙反复强调，元婴高人数月半载不吃饭，都不至于饿死，她要与时俱进，不能以老眼光看问题。道理苗小乐都懂，她自己半年不吃饭也没事。
    她就是无法理解，没事闭关搞毛？
    把自己关进隔绝法阵闭关，卜拙等老光棍做起来合情合理。拥有三个如花似玉、任君采撷的大美女，庄锋这样做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他不可能这样傻，一定是出事了。”
    卜拙气笑了：“山上这么多同道，若是庄锋有事，大家会感应不到？你这样讲，让前辈们情何以堪。”
    苗小乐不以为然：“师父您确定，隔着隔绝法阵，你们能感应到庄锋？”
    “这个嘛……”
    “还想忽悠我？本喵不是从前的苗小乐了，如今也读书哒。”
    “好吧，你进步了，贫道很欣慰。不过庄锋运气一向不错，再者说这才过了几天？没必要着急。小乐呐，论对庄锋的关心，贫道并不比你差，那可是我亲徒弟。”
    这话，苗小乐倒是相信。
    上次在一群修行人面前误会卜拙，丢脸苗小乐不是很在乎，但也确实吸取了教训。
    “动不动提心吊胆真难受，就没办法随时掌握庄锋的情况么？”苗小乐愁眉苦脸道，“金雕就永远能和周睃沟通，如果我是庄锋的分身该多好。”
    旁边的崔正义脸上露出招牌笑容。
    苗小乐是庄锋的分身？
    那岂不是自己……那什么自己？我去，口味太重了！不过本老板喜欢。
    卜拙意味深长的说道：“办法当然有。”
    苗小乐大喜：“真的！”
    “立了心誓的奴仆，固然没能力主动沟通主人，但因为心誓的不公平性，主人遇险，奴仆会产生强烈的危机感。用来确定主人是否安全，非常灵验。”
    “吓！老道你疯了，让我认庄锋为主？”
    卜拙耸肩：“认主与否，全凭你自己决定，贫道只是阐述一个可行性方案。”
    苗小乐顿时纠结起来。
    认主掉智商，苗小乐不在乎，反正本来就不高，再掉能掉到哪儿去？
    问题是，奴仆对主人没反抗能力，到时庄锋让她干嘛就干嘛……当然无所谓啦。可反过来也成立呀：庄锋不让她干嘛，她也得听话，这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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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8章 这不是坑是福利

    庄锋和苗小乐返回山顶。
    崔正义眼巴巴的看着庄锋，其他人也相当期待。不，不是着急，而是好奇。困扰大家的难题，到了小道士手中仿佛根本不算事儿，大家实在不知道，是庄锋太聪明呢，还是自己太笨。
    庄锋环顾众人，笑道：“方法很简单，诸位前辈没想到，是因为你们总以老眼光看问题。”
    卜拙和苗小乐齐翻白眼。
    众人面面相觑。
    庄锋继续道：“请问，我老板是普通人吗？”
    这还用问，不能修炼当然是普通人啦。
    崂山道长若有所思。
    韦宜潇也微微挑了挑眉毛。
    “不，他不是。”庄锋说道，“服用九转金丹代替不了修炼，却能调理他的丹田经脉。而空有通畅的经脉，没修为也是白搭。然而，他恰好又长期借用修为……”
    “所以至少这段时间，盟主实际上经常处于修行高人的状态。”崂山道长搭话道。
    “宾果。修为固然是借来的，但他确实在依靠自己的丹田经脉使用法力，唯一欠缺的只是境界。我们都知道，境界和修为相辅相成，境界高会促进修为进步，反过来讲，修为高也会潜移默化提升境界。”
    点苍掌门：“你是说……崔长老境界提升了？”
    “恭喜您，都学会抢答啦。”
    “但这怎么可能？”
    “祖师爷告诉我们，一切皆有可能。那天我老板输入资料，诸位亲眼所见，请问一个普通人，哪怕天生脑力强悍，能记住那么多资料么？”
    当然不能。
    东邪黄药师的妻子默写九阴真经，就属于天生脑力强的存在，结果呢，心力交瘁而死。
    小说自然是虚构的，道理却没错。
    龙敖天开口道：“那么，崔师弟休息一天一夜完全恢复，甚至更有精神，其实不是九转金丹的效果，而是因为境界提升？”
    “这点小婿真没办法确定，我认为应该是境界提升的原因。另外，他以前只能和胡教授对话，传递资讯可是第一次。对修行人来讲不难，而老板这样的普通人能做到，说明什么？他控制杂念的能力今非昔比！”
    专注力显然也有本质提升。
    也就是说，因为长期使用别人的修为，崔正义居然莫名其妙练出了道门心境……
    有点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奇怪。
    修为能促进心境提升，是修行界公认的。崔胖子借用的修为，最低元婴，最高还虚，起步点高得离谱，对心境的提升效果当然更明显。
    崔正义兴奋了：“这么说，我可以修炼了？”
    “呃，很遗憾，不能。”
    “不是说心境提升了吗？”
    “可你没修为呀。修道讲究性命双修，心境和修为缺一不可，跟和尚不一样。”
    “不对不对。”崔正义叫道，“心境能促进修为进步，那么我心境提升，修为早晚也会有，这才符合逻辑。”
    庄锋叹口气：“我举个例子你就懂了，比如孵蛋，温度合适，蛋孵化得就快。但前提是首先得有蛋对不对？没蛋空孵，温度调得再好也是白搭。”
    崔正义果然立刻听懂了，脸上满满的失望：“你说不能无中生有就得了呗，还举例子……本老板的智商，用得着举例说明？”
    “那你就错了，无中生有是修炼的基础，筑基恰恰就是借假修真、无中生有。”
    “好吧，这方面你是专家。”
    崔正义晃晃脑袋，从失落中迅速恢复：“但你还是没说，该怎么解决我的难题。”
    卜拙笑道：“师弟，小疯子已经说了。”
    “说了？我怎么没听见。”
    韦宜潇难得插话：“崔长……盟主，庄锋道友确实说了。”
    崔正义断然点头：“韦掌门这样讲，我就信！”
    韦宜潇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除了崔正义，在场的同道、龙族，都明白卜拙的意思，也同意他的观点。
    庄锋的确说了，虽然没明讲。
    崔正义心境提升，固然在没有修为配合的情况下，并没有什么卵用。但配合借来的修为，却能激发出更强的脑力，甚至能媲美修行高人。
    若是心境继续提升——这个可能性极大，那么，他的脑力或许比庄锋还要强大。
    当然了，一切的前提是借用到修为。
    回头想想，崔正义忘记三分之二，实际上并非脑力不够，而是因为输入过程中借用修为失效。如果他能早点切断交流，输入时全程有修为支持，搞不好一整套资料都能输入进电脑！
    “……综上所述，修为加成下，你会记住定位星图的，难题根本就不存在——别浪费时间跟胡教授瞎扯，尽快接收星图，趁修为没失效记录完毕。”
    听了庄锋的解释，崔正义半信半疑：“星图可比资料复杂。”
    “相信我，差距不会太大。”庄锋摆手，“再说了，一次记不住，那就多来几次呗。修为有得是，随便用，只要你不累，用到死都没问题。”
    并且，既然心境在提升，那么崔正义多次记忆星图，仍然会提升心境，最终能一次性记完都不稀奇。
    崔正义点头：“行。不过不视频……啊呸，我是说不闲聊几句难度挺大，我尽量吧。”
    一位元婴高人自告奋勇上前，慧完驾轻就熟的拉住两人的手，完成修为转移。实事求是，这段时间不仅崔正义的心境提升了，慧完转移修为也越发纯熟。
    崔正义刚想坐下，庄锋叫住了他。
    “先别急，我也有点资料要传给胡教授。”
    庄锋带崔正义回房间，布下隔绝法阵，掏出笔记本电脑，把自己整理的资料展示给他看。
    崔正义吃惊：“这是……”
    “你没看错，共享寿元的方法。”庄锋说道，“我毕竟不是科学家，怕有疏漏，让胡教授帮忙推演一番。”
    “不对吧？”
    “嗯？”
    “本老板现在神清目明，脑筋特别清醒，你那点小花招可耍不了我。”
    “好吧我承认，我是想让胡教授主动提出，和你共享寿元。但这有错么？抛开奴仆身份，你们可是情侣，同生共死没毛病啊。还是说，你崔胖子节操满满，对共享胡教授的寿元强烈抵触？”
    崔正义迟疑：“抵触倒没有，但胡教授已经够惨了，咱能不能换个人坑啊……你觉得金欢行吗？”
    “胖子你想错了，这不是坑，是福利。”
    “呸，你亏心不，寿命共享给别人算什么福利？”
    “不管谁和你共享寿元，为了你活得长久，我是不是得帮她尽量提升修为？四转太低，好歹得六七转吧，最好是一步到位，直达真化形。这不是福利？”
    崔正义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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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9章 太小

    庄锋和崔正义重新出现。
    庄锋要传递的资料，比胡翠花传递的义务教育课程要简单多了。一来专攻一门，只专注于共享寿元，二来庄锋比胡翠花更擅长划重点。
    因此，崔正义轻松记住了庄锋展示的资料。
    不过庄锋认为，崔正义上次耗尽精神，心境应该有明显提升，这才是根本原因。
    崔正义不再废话，盘腿坐下，联络胡翠花。
    必须抓紧，强大记忆来源于心境和修为的配合，缺一不可。一旦借用修为失效，崔正义的记忆力恢复到正常人水平，庄锋的资料再简洁，他也得忘记大部分。
    胡翠花的脑海中。
    “教授，我想死你啦！”
    “我也想你。”
    “真的？有多想？”
    “夜不能寝、食不甘味、魂牵梦萦、销魂蚀骨……”
    “停！教授忽然玩肉麻，我有点承受不住，而且这也不是你的人设啊。”
    崔正义不得不打断胡翠花。
    当然不是怕肉麻，节操够低，再肉麻也只会乐在其中。关键是胡翠花的语气中深情款款，或许因为心誓的关系，崔正义能清晰感应到十足诚意。
    深情可不好，崔正义会很困扰的。
    “哦，都听你的。”胡翠花继续表现温柔，“星图我已经记下来了，现在就传递吗？”
    “等等，我有……算了。”
    “啊？”胡翠花迷惑，“不要星图了？”
    “不是，是另一件事。”
    崔正义最终决定，不传递共享寿元的资料给胡翠花。
    庄锋的话不算忽悠，崔正义分析过，共享胡翠花的寿元的确最合适，因为她立了心誓，自己死亡她也会死。进一步想，如果能让媳妇也共享，儿子又在修道，大家开开心心活成传说，多么美好的未来。
    但是，他希望听胡翠花的真正意见。
    心誓约束下的胡翠花，对崔正义言听计从，他说屎是香的，搞不好胡翠花都会深信不疑。这种情况下，让胡教授自己做决定，是坑她。
    况且，崔正义答应过胡翠花，周睃的事了结，会解除心誓，他不想违背承诺。
    胡翠花也没追问。
    事实上，这次沟通胡翠花表现得过于温顺，听话到让崔正义极度不适应。让她干嘛就干嘛，不让干则不会主动。
    崔正义明白，这是心誓的影响。
    以前他总觉得，予取予求也没什么不好，甚至心向往之。崔胖子脑洞够大，没机会在老板娘那儿尝试的独门设计，都可以在胡翠花身上解锁……
    然而此刻崔正义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太听话，索然无味有木有。
    “不耽误时间了，大家都等着呢，传递星图吧。”崔正义意兴阑珊道。
    “哦。”
    胡翠花答应一声，在脑海中展开星图。
    所谓星图，可不是坐标系。
    宇宙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中心，最关键的是，它是动态的！星球、星系、河系……一切都在运动，以地球视角观察都会发生变化，更别说进入太空了。
    诸如直角坐标系、球形坐标系等等，人类目前设计的坐标系，对这种动态环境都做不到准确描述。
    老安是仙宝，跟神仙混过，还是专门玩大衍（数学）的神仙，自然掌握了神仙用的定位手段。
    这种手段和坐标系是两码事。
    用起来也很复杂，需要反复计算，才能保证目标位置的正确性。对神仙来讲那点计算量没什么，修行人只要掌握了正确方法，做到也不难。
    当然了，老安的老主人不需要亲自计算，交给老安处理就好。就像科学家把简单计算交给电脑，省下的精力用来钻研更高深的学问。
    实事求是，星图的确更复杂。
    老安能观测到的星空有限，也无法深入太空，制作的星图极为简陋，指导星际航行能活活坑死人。
    但在目标明确的情况下，还是可堪一用的。
    即便这么简陋的星图，普通人也绝无可能记住。我们设想一下，你仰望星空，能短时间内记住所有可见星的位置？星图的星星数量更多，因为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星星，老安还能观察到。
    然而，说比资料难记，也是不对的。
    以前说过，记忆这东西很玄妙，你看到的任何画面，它其实都永远保存着，只是大脑为了降低负荷，有选择的模糊掉而已。
    换句话说，崔正义看一眼星图，实际上脑海中已经有了星图的完整记忆。
    修行人的优势，是能翻阅这些记忆。修为心境越高，能翻阅的记忆越多，清晰度也越高。
    此刻的崔正义，心境或许不是很高，修为绝对足够了。他不懂如何翻阅记忆，可是这东西是不需要学习的，只要条件充分，就能自然而然想起来。
    所以崔胖子惊讶的发现，他仅仅扫了一眼星图，居然真就神奇的记住了。
    每颗星星的位置，无比清晰！
    难点在于如何计算。
    老安知道修行人应该不具备使用星图的知识，所以在绘制完星图后，很贴心的将计算手段也提供了出来。
    这些内容，跟星浩宇的义务教育课程类似，大量的描述性文字，还有很多解释插图。而且因为是修行人的手段，许多术语崔正义完全不懂。
    好在都是纯中文，简体字。
    神仙不用简体字，可老安懂呀。
    插图也比义务教育课程简单，都是些线条画。
    要知道，义务教育课程中有视频，还有三维图——不是平面上模拟出来那种，而是真正立体、能转动观察的三维图。
    凭借修为加成，崔正义一通死记硬背。
    随后“趁热”断开连接。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大家准备充分，不仅有电脑，连纸笔也为崔正义安排妥当。
    崔胖子瞅了眼电脑和纸笔，摇头道：“太小。”
    电脑绘图当然无所谓大小，只要硬件够强，多大的画幅都没问题。然而以前说过，精通电脑技术不代表也精通绘图软件，那是两码事。对崔正义来讲，软件绘图和打字他都不怎么擅长。
    纸笔就不必说了，星图如此复杂，除非笔尖能细到纳米级，否则准备的纸张根本画不开。
    老道给他准备的，玛的竟然还是毛笔……
    庄锋反应最快：“草原怎么样？”
    崔正义眼一亮：“好主意……我不会飞啊。”
    “以你的自学能力，学飞不难，但时间紧迫，而且你要居中指挥，还是贫道带你装逼带你飞吧。”
    庄锋拉起崔正义，闪身来到草原上空。
    这时，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打算在草原上作画？
    众人纷纷闪现在崔正义和庄锋身后，等待两人安排。都明白庄锋的意思，让崔正义作画，不说他没那个本事，也太浪费时间，群策群力才是王道。
    庄锋放开崔正义，以法术托着他继续悬浮，一本正经道：“盟主大人，请下命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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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1章 契机在哪儿

    被韦宜潇训斥了一顿，庄锋很郁闷。
    这能怪道爷么？你成天板着脸，冷不丁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让人不多想才怪。所以说人要坚持风格，随便改人设不好，怪惊悚的。
    韦宜潇也相当憋屈。
    她不得不怀疑，青睐庄锋是否犯了错。
    这小子虽然有领导天分，可惜明显受某胖子影响严重，关键时刻会不会出幺蛾子啊？
    但事已至此，只能将就了。
    实话实说，崔正义和庄锋没有指挥集体战斗的经验，莫非韦宜潇就有？说白了，修行界和平太久，别说修行人，龙族在这方面都是菜鸟。
    上次诛杀金雕，韦宜潇基本处于打酱油状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东风——定位星图也有了，韦宜潇建议趁热打铁，立即商议诛杀周睃的计划。
    卜拙不同意：“崔师弟劳累一天，固然毫无疲态，那是因为有修为加持。继续借用修为，贫道怕他精神受损，还是先让他去休息吧。”
    韦宜潇心想，本掌门管他去死。
    点苍掌门道：“不如盟主休息，我们先商议着？”
    崔胖子的盟主就是摆设，除了能及时沟通胡翠花，获取周睃的最新动态，基本没别的用处。商议作战计划有他没他都一样，只要最后把作战计划告诉他，保证他能配合行动就行。
    这道理大家都懂，包括卜拙。
    太较真也没什么意思。
    卜拙对崔正义道：“如此也行，师弟先休息吧。”
    崔正义摇头：“我没事，精神着呢。”
    卜拙懒得争论，传音借出修为的某同道。对方心念一动，修为就收了回去。崔正义瞬间困意上头，甚至来不及说点什么，直接软倒在地，呼呼大睡。
    七师叔把崔正义搬进房间。
    “韦掌门，可以开始了。”卜拙示意韦宜潇。
    韦宜潇却看向庄锋：“副盟主主持。”
    庄锋觉得没什么好客气的，龙族先不提，这群前辈固然修为够高，论打架经验真不一定比自己多。下山以来庄锋经历过各种战斗，从挨揍到揍人，积累了大量经验。
    既然韦宜潇主动提议，本司机就不客气啦。
    ……
    面对崔正义，胡翠花乖巧得不正常。
    结束沟通，她却迅速恢复科学家风采，指挥若定，组织同行和周睃进行试验。
    着急啊。
    星图已经传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修行人很快就会过来开战。崔正义提到过，昆仑拿出了强大的仙宝，几乎能媲美瞬移！
    在战斗打响前，试验能否成功？
    说实话，胡教授也没谱。
    这些天一直在反复试验，周睃和胡翠花没什么，被抓的那些同行却累得够呛。要不是周睃付出法力，帮他们调理身体，过劳死都不奇怪。
    然而，成果堪忧。
    确切点讲，几乎没什么进展。
    光柱刺破虚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无非是光柱比以前更绚烂，更……有力，同样数量的灵石，坚持的时间更长。耗尽灵石能量后，一切恢复原样。
    周睃找到的灵石非常多，暂时还不需要补充。
    但总没进展，周睃也有些烦躁。
    神仙不缺时间，耗费十年八年都无所谓，前提是慧完没修成正果，修行人也找不来。
    问题是，毫无进展的试验，总会让人失望，进而怀疑是否能成功的。
    最根本的原因，其实还是胡翠花。
    以前周睃不着急，那是因为胡翠花不急。可以这样讲，即使知道鸿蒙派老道回归了，只要胡翠花沉得住气，周睃还是能耐心等待的。
    人性就是如此奇怪。
    这些天胡教授明显变了，昼夜不停做试验，偶然才会结阵休息，周睃能感觉出她的焦躁情绪。相应的，周睃也开始着急起来。
    “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每次试验失败，胡翠花都会这样告诉周睃。
    试验注定失败，因为生灵对抗不了天道。
    胡教授不仅是科学家，还是真化形的妖怪，她当然相信天道至高无上的理论——如果不是这样，一只狐狸凭什么能拥有灵智，化形为人？
    反复修改、试验，真正的目的是碰契机。
    浪费大量灵石，看起来毫无进展，实际上……好吧的确毫无进展。但每次修改，都是为了尽量贴近冥冥中那一丝契机。一旦碰触到，通道瞬间可成！
    胡翠花的解释很合修道原理，周睃信。
    修行筑基的借假修真、无中生有，其本质说白了不就是寻找契机嘛。
    然而这其实也是科学观点，胡教授只是以周睃能理解的方式表达而已。科学试验，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成功，其本质同样是在寻找契机啊。
    那么问题来了，契机是什么？
    科学试验的契机有迹可循，创造仙凡通道这种结合科技和道法的东西，胡翠花也是一头雾水。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反复修改、试验。
    又一次试验完毕。
    科学家们打着哈欠清理现场，查看试验数据，准备下一次试验。周睃木然的看着这群倒霉蛋忙活，已经失去了帮忙的兴致。
    “见鬼的契机……到底在哪儿？”
    正皱眉思索的胡翠花，听见周睃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胡翠花：“我已经尽力提升金字塔的灵石利用效率，但因为技术限制，实际上有很大比例的灵石力量，都被空耗了。这，可能是试验总失败的原因之一。”
    周睃：“那就继续提升啊。”
    胡翠花摇头：“已经到了极限。”
    “那就加大金字塔。”周睃挥手，“我不缺力气，不行还可以抓奴隶干活——只要能创造通道，哪怕把整个星球削成金字塔！”
    “不是大小的事。”
    周睃是关心则乱，实际上作为神仙他也明白，加大金字塔解决不了问题，修行界自古以小为美好吗。
    “教授，我就是个打杂的，别让我猜了行不行。”周睃翻个白眼，“你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提高灵石利用率。”
    “你都做不到，我怎么提高？”
    胡翠花笑了：“前辈打杂成习惯，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忘了吧？您是神仙呀，以法力炼化灵石，汲取灵力供给金字塔，自然就能提高利用率。”
    主流修行人、神仙，不稀罕灵石。
    只有上古时期的邪修，才吸取灵石蕴含的灵力修炼。这是种破坏自身生存环境的行为，早就被摒弃了。仙界还有邪修存在，但就连他们，也不再使用灵石。
    嗑药修炼，弊端太多了。
    别的不提，满世界寻摸灵石，肯定比不上吸取无所不在的天地元气轻松没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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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2章 请相信一个科学家的直觉

    据说，上古邪修贪婪无度，大量吸收灵气，甚至专找灵气源泉吞噬，是导致凡间灵气枯竭的根本原因。
    更古老的巫族也用灵气修炼，当时世界就屁事没有。因为巫族不吸收灵气，只用灵气锻炼肉身，灵气在身体中走一圈最终还会交还世界。
    邪修不一样，他们是吞噬灵气，只进不出。
    话说回来了，正道修行人吸收天地元气，本质上也是一种占为己有的行为。
    道者，盗也。
    如果说上古巫族是粗放型绿色环保主义者，佛门只修心，也不会对外部造成损害，那么道门修行人追求性命双修、肉身飞升，某种意义上都是强盗，区别无非是吸取的是灵气还是天地元气。
    灵气珍贵，天地元气烂大街。
    本质上，万物都由天地元气化生而成，最终也会重归天地元气，所以天地元气永远没有匮乏的危险，除非有人能吞噬整个宇宙。
    烂大街的东西，档次肯定也低。
    汲取转化天地元气，修炼难度远高于吸收灵气。
    付出足够大，最终超脱生死，这是天道所允许的。更何况，渡劫成功率低得可怜，大多数修行人的结局是灰飞烟灭，辛苦修炼的法力再还给天地。
    胡翠花的建议，让周睃迟疑不决。
    他不是上古邪修，当然也不用灵气修炼。
    但炼化灵石，释放其中的灵力，这么简单的事，但凡金丹以上的修行人，做起来都没难度。境界越高，炼化得越充分就是了。
    “教授，你不会是想坑我吧？”周睃问。
    胡翠花叹口气：“既然前辈不信任我，那就算了，权当没提。不过，你摸着良心说，在创造通道上，我可有半点私心杂念？”
    周睃回答不能。
    胡翠花的辛苦，他看得见。
    周睃不信任胡翠花，但在创造通道方面，他实在没话说。殚精竭虑，对这段时间的胡教授来讲，绝非形容词。周睃甚至认为，胡翠花布下隔绝法阵，也不是在休息，而是在思考。
    为何每次撤掉法阵，就急急火火来一波试验？思考后迫切需要验证嘛。
    可是金雕的遭遇，又让周睃不得不警惕。
    此时此刻，周睃尤其想念金雕。
    金雕肯定能帮他拿主意——不，甚至不需要做决定，金雕就能代替他炼化灵石。
    可惜，金雕死了。
    假设金雕还在，他会如何选择？
    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金雕的反应，周睃终于做出决定：“告诉我具体怎么做。”
    “前辈确定要做，不怕被坑了？”胡翠花问。
    周睃摇头：“我相信教授的专业素养，在创造通道方面你我目标一致，坑我就是坑你自己。”
    “前辈悟了。”胡翠花赞叹。
    周睃心说，就算你想坑我，炼化灵石能坑到哪儿去？见势不好我跑就是了，修为才是根本，区区一个真化形妖怪，计谋再高明，也很难祸害神仙。
    胡翠花说道：“很简单，下次试验，前辈进入金字塔，以法力炼化灵石即可。”
    周睃问：“在外面炼化不行？”
    胡翠花耸肩：“当然可以，只要能提高利用率，你又不嫌麻烦，跑到虚空中炼化都无所谓。”
    周睃顿时放下心来。
    进入金字塔可能被坑，因为周睃不是很了解金字塔的原理，万一能瞬间转化为囚笼怎么办？
    在金字塔外面施法，安全性就没问题了。
    胡翠花的确没想坑周睃。
    但所谓“利用率”，也纯属扯淡。成功的关键是碰契机，金字塔发出多强的光柱根本不重要。前面说过，哪怕全宇宙的灵石加起来，在天道面前也不值一提。
    然而碰契机，是有诀窍的。
    科学结合道法创造两界通道，就必然和纯粹的科学实验有区别。这里的契机，换成修行人的说法，就是机缘。而追寻机缘，要遵循天道的基本法则。
    周睃想创造通道，无论目的是什么，只当苦力，试验时他不参与其中，又怎么可能追寻到机缘？
    当初庄锋跑西方抓胡翠花，相当于一场历练，在抓捕过程中修为急速提升。如果他选择请老道出马，胡翠花分分钟就跪，风险完全不存在，可庄锋会得到好处吗？
    想得到，就要付出，这是人人都明白的。
    而在修行人的理念中，还要加上一条：必须参与其中。这，就是天道的基本法则。
    胡翠花相信，契机迟迟不至，原因在此。
    好吧，如果慧完也能掺和一脚，效果应该更棒……
    天道就这样，只讲机缘牵扯，它才不管慧完是完全被动的受害者，到现在甚至对周睃的目的一无所知呢。
    就像渡劫，围观者会被波及，甚至引发天劫变异。天道至高无上、无所不能啊，区分当事人和围观群众有多难？可它就是要这样做，谁也没办法。
    当天深夜，下一次试验开始。
    和以往差不多，光芒刺破天际，直入虚空。
    周睃站在金字塔外，以法力炼化灵石。
    数分钟后，光柱陡然散开！
    绚烂的光华，以极快的速度往外扩散，转眼间包裹住整个星球，并且继续延伸。如果有人能站在极远处观察，就会发现，一颗巨大的光球，充斥在星空中。
    远距离观察，周睃就能做到。
    炼化灵石的同时，他的神识也扩散了出去。
    光球的出现，让周睃大为振奋。
    有变化！
    无论这现象是好是坏，只要别天天都是一成不变、令人绝望的光柱就好。
    周睃越发努力炼化灵石。
    一段时间后，灵石终于耗尽，光球噗的一下消失。
    又失败了……周睃颓然仰望天空。
    “准备下次试验吧。”胡翠花闪现过来说道。
    周睃看了她一眼：“我们离成功近了，对不对？”
    “是，只差一点就能碰触到契机。”
    “提高利用率果然有效！既然如此，应该增加灵石的数量，我没问题，还能炼化更多。”
    胡翠花暗中鄙夷周睃，堂堂神仙，对天道的理解还不如自己这个真化形妖怪。灵石利用率根本不重要，关键在于你的参与好不好？
    这还真错怪了周睃。
    神仙对天道的领悟更深，的确没错。但个人领悟，跟科学思维的分析推算，是两个概念。
    胡翠花说道：“没必要增加灵石，前辈如果能进入金字塔炼化灵石，我认为效果更好。”
    周睃不以为然：“以我的修为，就算在虚空中探出法力炼化灵石，也和近距离接触毫无区别。”
    “请相信一个科学家的直觉。”
    “也罢……下次试试看。”
    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周睃决定冒险一次。
    其实胡翠花告诉周睃真相是最简单的，周睃能理解天道基本法，也不会再疑神疑鬼。
    然而这行不通，因为参与其中，除了像庄锋一样占便宜，还有另外的可能性，其中之一就是——成为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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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4章 老天爱笨小孩

    正常情况下，此刻崔正义沟通胡翠花，会让胡教授十分纠结、痛苦。
    道理很简单，光球的出现，说明她正在做试验。应答崔正义倒不耽误试验，因为金字塔一旦修改完毕，试验过程中不需要胡翠花干预。可她不能当着周睃的面和崔正义沟通啊，会露馅的。
    当然，主人的意志不容违背，尤其在胡翠花的奴仆自觉被激活后。她的最终选择，估计是不管不顾，直接当场布下隔绝法阵，跟崔正义聊天打屁。
    周睃怀疑？爱咋咋地，顾不上了。
    然而天意就是如此神奇，现在的情况恰好不正常。
    周睃答应胡翠花，进入金字塔炼化灵石。
    胡教授的直觉相当靠谱，周睃在金字塔内炼化灵石，光球的大小、强度没什么显著改善，持久性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同样数量的灵石，坚持时间至少是以前的十倍！
    对此，周睃非常不理解。
    他可没吹牛，就算在外空远程炼化灵石，其效果也丝毫不差。
    那么，为什么同样的炼化手段、效果，他进入金字塔，试验结果就截然不同？
    周睃固然是老实人，却也不傻，作为神仙总有一天能想明白。但在此之前，胡翠花也不会主动提醒他，免得他担心成为牺牲品，拒绝进金字塔。
    和胡翠花商议后，周睃把所有灵石都装入储物戒，下次试验，钻进金字塔开始打持久战。
    灵石没用完，老子不出来！
    因此，实际上庄锋等人赶路的这七八天时间，试验一直就没停止过。
    一开始周睃还能和外界沟通，后来就没了动静。
    胡翠花联络，他也不回答。
    胡教授心中有点忐忑，至少在试验上，她可从没想过坑周睃。周睃是个很好的苦力，也是创造通道的关键，如果周睃出问题，试验肯定会耽误。
    其实胡翠花想多了。
    周睃不回应，不是发生了意外，而是乐在其中。
    随着炼化灵石，周睃的心神逐渐沉浸在某种玄妙的境界中。金字塔仿佛跟他合为一体，或者说，他似乎成了金字塔的一部分。
    周睃当然明白，这是种危险的感觉。
    道法自然，修行的本质是追求独立自主。所谓超脱生死，说白了就是不依赖任何外部条件，还能活得潇洒。
    金字塔能永生不灭吗？显然不能。
    依赖金字塔，抑或跟金字塔产生奇妙的联系，对不死不灭的神仙来讲可不是好事。
    如果周睃乐意，也能随时停止。
    他舍不得啊。
    在金字塔内炼化灵石，和外面的感受有天壤之别。为什么周睃会有种跟金字塔合二为一的感觉？因为那覆盖整个星系的光球，周睃能全盘掌握！
    这是种很玄妙的处境，通过金字塔，光球仿佛成了周睃的化身。
    神仙神识全开，覆盖一个星系不难。
    周睃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菜鸟，还不至于被这种奇妙的感应迷惑。
    可是别忘了，他有使命。
    如果说光柱变成光球不知好坏，仅仅是有变化比没变化强，那么身在金字塔内，通过光球，周睃隐约感应到了某种久违的气息。
    周睃所熟悉的，属于仙界的气息！
    这说明什么？
    仙凡两界原本牢不可破的屏障，正在被削弱。也就是说，两界通道真行得通，胡教授没白折腾，周睃进入金字塔，也不是做无用功。
    更重要的是，仙界气息正一点点加强。
    周睃坚信，一旦达到某个临界点，仙凡通道就成了。
    胡教授的决策很英明，但也有判断失误。
    持久力，才是关键！
    光柱可能没卵用，光球却足够打开两界通道，上次之所以失败，不是说没效果，而是坚持的时间不够长。越来越清晰的仙界气息表明，两界屏障因为光球而不断削弱，只要坚持到最后，一次就能成功。
    然而，以上只是周睃最初坚持的原因。
    随着时间推移，玄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光球在削弱两界屏障的同时，碰触到大量天道法则，无数感悟，潮水般涌向周睃。
    这种比悟道还珍贵的机会，神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周睃迅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以前说过，不死不灭是个伪命题，神仙也得修炼。
    但神仙的关注点和修行人不同，他们所追求的不再是修为提升，而是最根本的东西——“道”。
    找到自己的道，才算真正“得道”。
    周睃此刻的奇妙状态，就是在寻找他的道。
    通过光球碰触天道法则，这种宝贵的机会，一般神仙可遇不上。如果一切正常，不出幺蛾子，即便最终找不到自己的道，周睃的境界也会提升到一个可怕的高度。
    跟道祖等少数大能肩并肩，都不奇怪。
    到那时，还抓个毛的慧完啊。
    毕竟，当年的妖仙领袖齐天大圣，也没找到自己的道，只不过被佛门忽悠瘸后，练成不灭元神罢了。
    周睃已经不能思考了，否则他一定会想，原来所谓的变数，所谓的“抓慧完抢好处”，根本不是等慧完修成正果。创造两界通道……好吧也不是。在创造通道过程中，自己有了得道的机会，这才是真正的好处！
    妖仙们忽悠自己这老实人下凡，自以为得计。
    然而他们不明白，老天爱笨小孩。
    下凡冒险，才是机缘。
    周睃沉迷寻道，自然不会搭理胡翠花。
    胡教授必须全程监控试验，所以在接到崔正义的沟通要求后，没像从前一样布置隔绝法阵，选择直接应答。
    周睃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修行人快来了，试验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成功只能放弃。
    两人的形象出现在胡翠花脑海中。
    没错，崔胖子又“长进”了。
    现在的他，不仅能直接在胡翠花脑海中显示自己的实时形象，还能让胡翠花也这样做。
    换句话说，两人能在胡翠花脑海中见面、对话，甚至还能互动，比如肢体接触。得益于崔正义丰富的想象力，触感相当逼真……
    有什么好处呢？
    你猜。
    不过这次崔正义没打算乱来，因为大家都在等消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崔胖子脸皮再厚，也有心理障碍。
    “教授，光球是怎么回事？”崔正义开门见山。
    某胖子难得一见面就如此正经，倒让胡翠花一愣，随即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他为什么不按惯例先龌龊一波，难道不喜欢我了？
    “干嘛发呆，说话呀。”崔正义催促。
    “哦哦，是这样……”
    胡翠花把情况说明了一遍，问：“你们到了？”
    “还没有，快了。”崔正义摆手，“既然试验很成功，你继续玩吧，本盟主还得……”
    “等等！”胡翠花连忙叫住他。
    没办法，两人沟通，崔正义占据绝对主动权，胡翠花可控制不了何时切断连接。
    崔正义迷惑：“怎么了？”
    “你说呢？”胡翠花笑得妩媚。
    崔正义满脸纠结：“还是算了吧，上百号人看着呢，我压力很大的。”
    “以前莫非就没人看？”胡翠花幽幽道，“老崔，你不会是和韦宜潇，或者其他女修……”
    “以老道师父的名誉发誓，绝对没有！”
    “证明给我看。”
    “玛的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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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5章 真相最伤人

    追星梭内。
    崔正义面色潮红的站起身，微微弯着腰遮掩，心中哀叹，玛的当众视频本老板的脸皮倒能抗住，可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更难过啊。
    当众视频，其实是不存在的。
    崔正义脸上露出招牌笑容，经验丰富的众人就明白，不想闹心的话，接下来最好转身无视，谨守心神。
    尤其是韦宜潇等几位女修，毫不迟疑的躲到角落，纷纷布起隔绝法阵。
    听见崔正义起身，众人这才转过来。
    点苍掌门很贴心的，以法力碰触女修的法阵，通知她们又一次避难完成。
    崔正义咳嗽一声，将光球的情况说了。
    大家互相看看，表情各异。
    韦宜潇板着脸说道：“盟主的意思是，仙凡通道有成功的可能？”
    崔正义点头：“胡教授是这么说的。”
    “岂有此理！”韦宜潇提高声音，“妄想沟通仙凡两界，破坏天道既有法则，罪孽深重，你我必须阻止。”
    崔正义摊手：“韦掌门说‘你我’，本盟主听着虽然顺耳，但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事儿还得你们高人折腾，我可没那个本钱，顶多帮大家摇旗呐喊。”
    “阻止恶行，人人有责。盟主固然没本事，却是胡翠花的主人，请立刻命令她，中止试验。”
    没本事的崔胖子翻翻眼皮：“抱歉，我从没把胡教授当奴仆，她喜欢搞研究，你问我支不支持，我当然要支持喽。不仅如此，我们可早说好了，诛杀妖仙没问题，胡教授是被胁迫的，谁也不许伤害他。”
    点苍掌门不以为然：“被胁迫的，怎会如此热心帮周睃？”
    “你几个意思？”崔正义怒了，“在场的诸位，谁敢摸着良心说，如果你被神仙抓走，让你帮他做事，敢不尽心尽力？”
    点苍掌门正色道：“若是有违门规、天条，我自然宁死不从。”
    崔正义嗤的一声：“得了吧，修行人都不是视死如归的好汉，轮得到你充大瓣蒜？”
    点苍掌门还想争论。
    崂山道长拦住他，说道：“两位莫吵，既然事先已经说好，无论胡翠花是自愿，还是被胁迫，大家都该信守承诺。”
    崔正义赞叹：“这才是人话，还是崂山道长修养高。大家都修道，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点苍掌门看了眼崔正义，哑然失笑。
    我和一个节操无下限的凡夫俗子争论什么劲？没得丢人。
    然而崔正义却不想放过他：“说起差距，本盟主不由得想起贵派的白文浩、屠凤娇，以及他们的老儿子白长生。不得不说，贵派在思想建设方面，还应加强呐。”
    这下，点苍掌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白文浩夫妇和庄锋的冲突，既然点苍掌门露了面，卜拙当然会有个交代。
    点苍掌门认同卜拙的判断，白文浩夫妇入了魔。
    为儿子降低原则，这倒问题不大。
    就像鸿蒙派的不讲理传统，点苍也有自己的传统，那就是门人喜欢结成道侣。当然了，修行人追求超脱，这样做的肯定是少数。牺牲修为生育后代的就更罕见了，白文浩夫妇是目前点苍派的独一份。
    但是，白文浩夫妇不该对付庄锋。
    那可是鸿蒙派传人！大家对鸿蒙派，要么避之唯恐不及，要么就尽量交好，脑抽了才会去招惹他们。
    招惹也不是不行，至少得占理吧？
    白长生抓普通人欲行不轨，到死都不悔改，庄锋杀他没毛病。白文浩夫妇但凡还承认自己是正道传人，就没立场找庄锋的麻烦。爱子心切想要个说法？可以，请掌门出面沟通呀。
    内心深处，点苍掌门甚至有些感谢鸿蒙派。
    很奇怪？一点都不。
    白文浩夫妇入魔，若是没人及时阻止，谁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真到了那个地步，点苍派丢人现眼不说，还得弥补他们造成的后果。
    还有一点，庄锋修为尽丧，差点被杀，不讲理的鸿蒙派居然没打上门讨要说法，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崔正义旧事重提，点苍掌门臊得慌。
    他最怕的，是同道们询问。
    虽然他没要求保密，卜拙却比较靠谱，单独跟他交流，没公开说。假如同道们问起来，他到底讲还是不讲？
    点苍掌门很清楚，在修行人的三观中，白文浩夫妇和庄锋的冲突，庄锋是绝对正义一方。
    幸好，同道们都很聪明，个个装傻。
    卜拙急忙传音给崔正义：“师弟，往事不要再提。”
    崔正义：“人生已多风雨？”
    “不许耍贫嘴！”
    崔正义吐吐舌头，终于消停下来。
    掌门大师兄的权威，崔胖子还是愿意尊重的。
    气氛有些尴尬。
    崂山道长开口道：“关于仙凡通道，贫道有点想法，大家应该也想到了。天道至高无上，如果它不同意，胡翠花本领再大，又怎么可能实现两界互通？”
    都是合格的高人，这道理自然懂。
    韦宜潇更不可能不明白。
    “胡翠花不会成功。”韦宜潇摆手道，“这是天道对修行界的一次考验，无论胡翠花看起来多接近成功，最终结果只能是失败。”
    崂山道长笑了笑，没反驳她。
    观点是否一致不重要，崂山道长的目的，是把话题拉回正轨，消除尴尬气氛。
    但崂山道长，以及部分同道，的确有不同看法。
    至于龙族，就不仅仅是观点不同了，他们由衷期待两界互通，这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不过越是期待，龙敖天等人反而不发表意见。
    韦宜潇从骨子里不愿看到两界互通，不是她有私心，昆仑掌门的学问不比卜拙差，昆仑典籍更多。前辈们留下的典籍明确指出，仙凡分离是天道对凡人的照顾。
    仙凡混居，严重影响世俗发展。
    类似星浩宇文明的神话时代，神仙固然被凡人仰慕，可修道注定无法普惠大众，没办法推广。假如真的“全民修仙”，失败是白费工夫，成功则等于灭绝人类。
    神仙在俗世瞎晃，凡人羡慕的同时，可能会有“他行为什么我不行？”的念头，于是沉迷于寻仙访道。
    想正经过日子的凡人也不成，因为他们会考虑，我辛苦工作，最终的结局是死亡，还不如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寻找仙缘、修炼超脱呢。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直到今天，修行门派还有庸庸碌碌一场空，修行才能超脱的思想教育。这点，佛道两门都一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嘛。
    这思想错了吗？其实没错，它道出了本质。
    但真相从来是最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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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7章 我怕了求放过

    韦宜潇愣了愣：“好处？”
    “没错，我很现实的，只要给足好处，一切都可以商量。”崔正义舔舔嘴唇，脸上露出惯有的龌龊笑容，“至于我最喜欢什么，韦掌门应该清楚。”
    老子脸皮厚，就不信你韦宜潇敢牺牲。
    这招，叫以攻为守。
    或者说，给对方制造难题。
    说崔正义对韦宜潇没兴趣肯定不对，可是在领略了韦宜潇的唠叨神功之后，至少现在，崔胖子绝对是避之唯恐不及。再好的美女，一旦跟班主任形象挂钩，以崔正义的强大脑补能力，都抗不住。
    果然，韦宜潇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崔正义，你在找死。”
    崔胖子耸肩：“不愿意就算了，又没强迫你。但咱摸着良心说，胡教授对我情深义重，我干嘛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干涉她的研究？”
    韦宜潇沉默片刻，说道：“我可以给你别的好处，丹药……”
    “抱歉，鸿蒙派不缺丹药，而且我懂，普通人吃丹药就是找死。再说了，九转金丹我都吃了，您有跟它一个档次的仙丹吗？”
    “法宝……算了。”
    普通人要法宝干嘛？当摆件？
    崔正义笑呵呵看着纠结的韦宜潇。
    以攻为守的感觉，真好。
    韦宜潇忽然双眼一亮：“武功秘籍！崔老板，想不想做武林高手？我可以送你一套昆仑珍藏的武功秘籍。”
    “您是真把我当傻子了呐。”崔正义嘴撇老长，“鸿蒙派也有武功秘籍好不好，如果我有必要练武，你以为庄锋和老道们会等到现在？”
    终于，换成韦宜潇没辙了。
    按说这事儿很好解决，韦宜潇不信崔正义意志坚定，威武不能屈，以武力强迫他就好了嘛。没什么是揍一顿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揍两顿、十顿。
    然而崔正义是鸿蒙派长老，韦宜潇就没法动武了。
    作为昆仑掌门，韦宜潇倒不怵鸿蒙派，但她注重规矩，更珍惜修行界的和谐氛围，总之保持现状最好。实际上阻止仙凡互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难道真要为凡俗世界的未来，牺牲一把？
    啊呸，凭什么！
    修行高人也是人，如果崔正义是个颜值气质俱佳、风度翩翩的帅哥，韦宜潇或许能捏着鼻子委屈一回。可话又说回来了，能让韦宜潇瞧得上，他也可能像崔正义这样龌龊，趁机要挟。
    谈判陷入僵局。
    崔正义试探着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要不您先撤销法阵？孤男寡女单独相处太久，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外人会说闲话的。”
    你身正？你他玛就是棵歪脖子树！
    韦宜潇没回答崔正义，而是问了个问题：“盟主借用的修为，此刻还在吗？”
    她能感应到，但确认一下最好。
    崔正义摇头：“早失效了——可见您刚才多啰嗦。”
    韦宜潇脸上露出笑容：“那么，我答应了。”
    “什么？”崔正义没听懂。
    “你想要的好处，我可以给你。”
    崔正义大吃一惊：“你疯了！”
    他认定韦宜潇不可能牺牲自己，成全一个龌龊胖子，所以才敢难为对方。万万没想到，韦宜潇居然同意了！这……一点都不好玩。
    也不光是“班主任光环”的影响。
    崔胖子口花花没心理负担，可他不是傻子。韦宜潇是谁？昆仑掌门！占昆仑掌门的便宜，哪怕鸿蒙派长老，也属于作死啊。
    “利益交换，公平合理。”韦宜潇缓缓靠近崔正义“我很理智，不过，若是你得了好处不肯履行承诺，本掌门真的可能发飙哦。”
    “别过来，这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梦！”崔正义下意识后退。
    可惜，追星梭空间有限，韦宜潇布置的隔绝法阵很小，崔正义退了两步就抵达边缘，无路可退。
    韦宜潇上前一步，跟崔正义成了脸对脸。
    她低头俯视崔正义：“你怕了？”
    咦，为什么是俯视？
    别忘了，崔正义不仅是个胖子，个头还不高。
    “是，我怕了，求放过。”
    崔正义回答得毫不迟疑，该认怂就得认怂，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韦宜潇事后反悔，鸿蒙昆仑起冲突，往大了说，修行界非乱套不可。修行人打出脑浆，崔胖子能接受，老道们和庄锋吃亏怎么办？
    人家的昆仑派，可是号称小修行界的。
    韦宜潇笑得灿烂：“抱歉，晚了。”
    崔正义身上一凉，惊恐的发现衣服自动脱落。
    “救命——唔唔！”
    ……
    “没想到，我崔正义也有被强【哔】的一天……报应呐！”某胖子双手抱膝，蜷缩在隔绝法阵边缘，双目无神，泪流满面。
    “穿好衣服。”韦宜潇冰冷的声音传来。
    崔正义一梗脖子：“谁脱的谁穿，反正我不穿。还有，韦宜潇，你要为我负责！”
    “利益交换而已，何必惺惺作态。”韦宜潇语气中有明显的鄙夷，“快点穿衣服起来，别浪费本掌门的宝贵时间，还有正事要做。”
    崔正义更伤心了。
    玛的阴阳颠倒啊有木有！
    背对崔正义的韦宜潇，嘴角微微上挑。
    没修为的死胖子就是普通人，随便一个幻术就能打发，根本用不着韦宜潇牺牲。当然了，她是施法者，崔正义的丑态都看在眼里，但这点折磨她还能承受。
    崔正义自怨自艾了片刻，见韦宜潇反应冷淡，一副吃干抹净不认帐的人渣做派，只好自认倒霉。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传入耳中。
    韦宜潇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崔胖子耍赖到底，那样的话，她只能以法术出手帮忙，会恶心到吐的。
    神识惊鸿一扫，迅速收回，但对化神高人已经足够了。确定崔正义穿戴整齐，韦宜潇这才转过身。
    崔正义眼泪汪汪的可怜相映入眼帘，让韦宜潇的扑克脸差点再次破功。以化神高人强悍的肉身控制能力，韦宜潇愣是憋住了，脸上的表情却免不了有些古怪。
    崔正义翻白眼：“想笑就笑吧，谁让你占便宜了呢。”
    “崔先生这样讲，是想赖账吗？”韦宜潇才不上当呢，“说好的利益交换，怎么成了我占便宜？”
    “老子那是开玩笑！”崔正义怒容满面，“你说到天上去，老牛吃嫩草也是占便宜。我崔正义，四十多岁的小鲜肉一枚，这亏吃大了我告诉你！”
    韦宜潇脸一沉：“你在笑话我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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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8章 你们修行人真会玩

    年龄大是事实，韦掌门好几百岁了。
    修行人真常应物，理论上，韦宜潇不会在乎被说成老太太。可理论归理论，修行人也是人。化神期的韦宜潇，和大部分女修一样，对年龄问题还是很敏感的。
    “难道不是吗？”崔正义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年龄不是问题，胡教授不见得比韦宜潇年轻。可是亲身经历过才了解，上和被上，感觉截然不同啊。崔正义甚至觉得，不该把韦宜潇看成女人。
    一股怒意从韦宜潇心底涌出。
    “很好。”韦宜潇冷笑道，“这是你自找的。”
    “你要干嘛？本长老警告你，别乱来！”
    不妙的预感，让崔正义极为紧张。
    然而，向来冷静的韦掌门一旦发怒，鸿蒙派长老的身份就不好使了。再者说了，折腾这死胖子，真用不着出手揍人，刚刚的事实证明，法术足矣。
    刷——
    崔正义身上一凉。
    “玛的还来？！不，不要啊……”
    数分钟后。
    “停！不不，别来了，我认错还不行吗？求给鸡儿放个假，韦掌门，祖宗，饶命啊！”
    凄厉惨叫声，在隔绝法阵中回荡。
    韦宜潇操纵幻术，一遍遍“折磨”崔正义。在某种恶搞的奇异快感中，韦宜潇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不，当然不会爱上龌龊的死胖子，而是从尽量回避，变得越来越大胆。惩罚混蛋，不看他的惨样怎够解气？
    大约两个小时后。
    崔正义趴在角落中，了无生趣的样子。
    这辈子他都没想到过，那种事会成为折磨。他甚至觉得，今日过后，他九成九会看破红尘，从此青灯古佛……好吧那不现实，以电脑网络为伴，不问世事行不行？
    韦宜潇淡然开口：“你服了吗？”
    “早就服了。”崔正义欲哭无泪，“第二次我就告饶了，你根本不听……”
    “那么请回答，到底谁占便宜？”
    “我，我占大便宜了我！”
    “恭喜你，回答正确。既然如此，你一定愿意履行承诺，命令胡翠花终止试验了？”
    “绝无问题，只要您老人家……”
    “嗯？”
    崔正义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口误！我是说，替天行道、义不容辞，只要韦美女撤掉防护法阵，在下立刻联络胡教授，命令她停止试验。”
    韦宜潇皱眉：“现在不行。”
    “啊？”崔正义激灵灵打个哆嗦。
    玛的真不能再来了！这家伙花样虽然远逊胡教授，胜在主观能动性强呐，本老板会被掏空的。
    “你这幅样子，如何见人？”韦宜潇说道。
    崔正义摆手：“没事，我脸皮厚。”
    他现在只想逃离噩梦，离韦宜潇越远越好……然而这根本不可能，追星梭只有一个空间。退而求其次，不单独和韦宜潇相处也是好的嘛。
    韦宜潇翻个白眼：“你不要脸谁在乎？我要。”
    “呃，也对哈。”崔正义讨好的笑，“那您说该怎么办？我都听您的。”
    “嗯，先洗洗好了。”
    哗——瓢泼大水把崔正义浇了个透心凉。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韦宜潇再一挥手，炽热的风猛吹，眨眼间把落汤鸡一样的崔胖子，以及旁边同样被水浇湿的衣物吹干。
    接着，衣物凭空飘起，套在崔正义身上。
    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崔正义洗得干干净净，穿戴整齐，先前的凄惨模样一扫而空。
    至于说消耗过度，不存在的。
    崔胖子身体本来就很棒，老板娘最有发言权。服用过九转金丹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凄惨主要来自内心的屈辱感，而不是身体受不了。
    而屈辱感这种无聊的东西，对节操无下限的崔正义来讲，恢复速度堪称光速。
    “你们修行人真会玩！”崔正义震惊。
    胡教授就没这么玩过，因为她毕竟是妖怪，做不到像修行高人这样，随心所欲施展法术。
    韦宜潇自得而笑。
    随即意识到，她不该为此得意，更不该为崔胖子的惊叹而兴奋，连忙收敛心神，重新摆出冷漠脸。
    “崔先生，你我达成利益交换约定，你先占了大便宜。隔绝法阵内发生的一切，不准告诉任何人，听到没有？”韦宜潇说道。
    “行，我自己偷着乐！”崔正义咬着牙根道。
    “不错，你很识相。”韦宜潇点头，“现在我撤掉隔绝法阵，你自己主动找慧完借用法力，履行承诺。”
    崔正义没口子答应。
    韦宜潇又叮嘱了几句，并检查过崔正义的精神状态，确定他不会露馅，这才撤掉法阵。
    耗费两个多小时的说服工作，让众人十分好奇，两人在法阵内到底谈了些什么？崔正义的秉性都有所了解，大家也能猜出，他会趁机要挟韦宜潇。但再敢想象的修行人和龙族，都绝对猜不到韦宜潇的应对措施。
    以幻术忽悠崔正义？
    绝无可能！或许别人有可能选择这样做，韦掌门的人设不是这样的。
    崔正义信守承诺，立刻借用修为联络胡翠花。
    “教授，我被祸祸了……”
    胡翠花的脑海中，崔正义一露面就惨叫。
    “什么？是谁！”胡翠花勃然大怒，“快告诉我，我誓死替你报仇雪恨！”
    “呃，你打不过她。”
    “那我就自爆金丹，与她同归于尽！”
    “好了好了，你是科学家，别这样冲动嘛。其实回头想想，虽然心理上接受不了，真算不上吃亏。”崔正义后悔了，身为合格老司机，这种事怎能和胡翠花说？
    胡翠花犹自愤愤不平。
    也不能说单纯因为主人受辱，奴仆愤怒。“祸祸”是什么意思，胡教授很清楚。奴仆又如何？老崔是自己的，别人想争，誓死捍卫所有权！
    “教授，停止试验吧。”崔正义说道。
    胡翠花一愣：“为什么？”
    “别问，我不想说，总之研究瘾过得差不多就成了，从现在起停止试验，等我们抵达。”
    胡翠花略微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
    这乖巧听话的态度，让崔正义受伤的心灵深感安慰。
    事实证明，还是胡教授好啊，韦宜潇就算长得不错，也是个十足的神经病，本老板今后敬而远之。
    崔正义也知道，胡翠花的这种态度，可能跟心誓有关。但受伤后的他宁愿相信，胡教授是自愿答应，而不是因为心誓的约束。
    “那你忙，我先走了。”
    “等等！老崔你怎么又这样？说走就走，我很伤心的。按惯例，走前来一波喽。”
    “啊？绝对不行！”
    崔正义吓了一大跳，还来？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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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1章 仙界的气息

    大家觉得，韦掌门未免有些霸道。
    固然昆仑是修行界的老大，可鸿蒙也是泰斗之一呀。动不动就拉人家的客座长老单独谈谈，不征求卜拙的意见，而且崔正义还是斩妖联盟的盟主，像话？
    平心而论，一开始韦宜潇表现很好。
    主动征询卜拙的意见，拒绝做盟主，第一个承认崔正义的盟主身份……
    曾几何时，韦掌门变得如此独断专行了呢？
    对，扑克脸被破功之后。
    说韦宜潇霸道，绝非修行人污蔑她，刚才的讨论就是典型例子。都是韦宜潇在做决定，卜拙就是个打酱油的。龙族的劝说，也得韦宜潇答应了才算数。
    玛的到底谁才是盟主啊？
    盟主崔正义，被韦宜潇拉入隔绝法阵“单独谈谈”；副盟主庄锋在做司机，也没机会发话。
    说到底，还是崔正义最惨。
    身为盟主，让韦宜潇揍得都留下心理阴影了。固然这家伙龌龊无耻，大家也没真把他当盟主，然而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或者更确切的说法，是同理心。
    崔胖子明明挨了揍，却还能不动声色和同道交流，就凭这份隐忍、豁达，就让人不得不佩服。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做得到么？
    龙敖亮认为他能，但大部分修行人、龙族，自问绝对没那个本事。
    怜悯，是种很有意思的感情。
    因为怜悯，众人对崔正义的观感居然大有改善。尤其是几位女修，分明还是那个笑起来让人恶心的死胖子，她们竟然不怎么讨厌了，这你敢信？
    所以，当崔正义和韦宜潇结束“单独谈谈”，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收获无数同情目光。
    男人的关注，崔正义照例无视。
    对女性的目光，他的感应却向来敏锐得很。
    她们干嘛都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崔正义猛地悚然而惊，玛的不会是发现了真相，羡慕妒忌韦宜潇玩得欢脱，也想掺和一脚吧！
    崔正义刺溜一下，窜到庄锋身旁。
    “你得帮我！”顾不上许多，崔正义低声道。
    庄锋点头：“没问题。”
    “咦，答应得这么爽快，你都知道？”
    “不就是被揍了一顿嘛，大家都懂。话说韦掌门毕竟是女士，看你不顺眼揍一顿……好吧是两顿，出出气可以谅解。但再一再二不再三，下次我和老道都会帮你，放心吧，鸿蒙派不要面子啦？”
    崔正义默然无语。
    庄锋没用传音，也是故意说给韦宜潇听。
    实际上韦宜潇第二次找崔正义麻烦，老道们就已经打算插手，但庄锋暗中拦住了他们。
    以庄锋对崔胖子的了解，这家伙可不是宁肯受委屈也不求人的脾气。他没叫屈，肯定有原因，比如说第一次交谈，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恼了韦宜潇。
    联想到当初崔正义激怒韦宜潇的过程，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那好歹是昆仑掌门，对她口花花确实过分了。
    所以庄锋决定让崔正义再忍忍，韦掌门看起来十分靠谱，应该不会打坏他。这也是有明证的，两次挨揍，崔正义身上可有伤痕？
    但差不多就行了，再想欺负崔长老，鸿蒙派可从来不讲究忍气吞声、大局为重。
    韦宜潇听没听进去不好说。
    她确实消停了……不到一天时间。
    追星梭又航行了20多个小时，离目标越来越近，光球也越发清晰。笼罩整个星系的光球，其体积之巨大让所有人咋舌。
    但体积不是重点，气息才是。
    首先是四位还虚龙族，随后依照心境和修为，其他人也纷纷感应到，光球传来的某种不寻常气息。
    众人面色凝重，议论纷纷。
    没飞升前，修为再高也是凡人，没去过天庭，自然也接触不到仙界气息。可修行人的直觉普遍灵验，修为越高越明显，所以他们也能判断出，这气息很不寻常。
    “来自天庭的气息？”有人一口叫破。
    “很有可能！”
    “莫非仙凡已然互通？”
    “应该还没有吧。”
    四海龙王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喜悦。
    跟修行人不同，龙王和天庭有联系，相对来讲更熟悉仙界。修行人是在猜测，他们却非常确定，那就是仙界特有的气息！
    仙界和凡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两个字，灵气。
    据说上古时期，凡间灵气也相当充足，于是才有专门以灵气锤炼肉身的强悍巫族。巫族的修炼法门不会伤害灵气，因为他们不吸收灵气。
    相对于巫族，练气士是彻头彻尾的掠夺者。
    理论上，能量守恒，练气士吸收转化的法力，最终还是会归于天地。然而如果练气士修成神仙，不死不灭呢？灵气就等于永远被他占用了。
    那时牛人多，渡劫的成功率又普遍较高……
    正邪之争，邪修失败，吸收转化天地元气的法门成为主流。练气士这笼统的、包括正邪双方的称谓，也变成了顺应天意的“修道士”，也就是修行人。
    其实本质一样，吸收天地元气，难道不是掠夺？
    天地元气足够多，消耗不完而已。
    正邪之争落下帷幕，被掠夺的灵气却恢复不了。
    陨落的神仙确实不少，可是消散的法力根本变不回灵气，只会变成烂大街的天地元气。
    随后天道创建天庭，修改法则，强迫神仙搬迁。
    神仙不抗拒，因为天庭的灵气很充足。
    以前说过，神仙的追求和修行人有本质区别。修为对神仙已经无所谓了，他们重视的，是寻找自己的道。所以，灵气多少，对神仙没什么实际意义。
    可是灵气充足，环境好，住起来舒服啊。
    正因为神仙不需要灵气修炼，天庭创建百万年来，仙界的灵气一直很充足。
    必须明确一点，所谓的仙界，是个完整的宇宙！
    和凡间一样，无穷无尽。
    理所当然，仙界也有土著居民、各种各样的文明。不过仙界创建时间太短，基本没什么高科技文明，主要是修行文明，或者单纯的古代社会。
    其中，也有利用灵气锤炼肉身的文明。
    修道无法自悟，必须有传承。
    天庭神仙的传承在凡间，没人会在仙界传道。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的，也会被阻止。原因很简单，大家都不想重复凡间的悲剧，导致仙界灵气变差。
    毕竟，你传授的法诀是吸收天地元气，不代表弟子就一定不去吸收灵气。
    灵气比天地元气高级，好吸收，见效快，副作用还少……总之只有好处没坏处。既然如此，仙界灵气又很充足，傻子才舍近求远呢。
    师长可以事先立下门规，不准传人吸收灵气。
    然并卵，修行人是可能入魔的，遇上个私心重、逆反心理强的，就是要挑战门规，你能怎么办？
    保险起见，干脆不在仙界传播道法，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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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2章 保护领导

    浓郁的灵气告诉四海龙王，那就是仙界的气息。当然光凭灵气浓度判断太草率，鸿蒙派洞府里的灵气也很充足，祖师爷专门收集的，甚至比仙界还要棒。
    但充斥一个星系的浓郁灵气，并且已经溢出到相距甚远的追星梭所在位置，还不能说明问题？
    最关键的是，光球是胡翠花和周睃弄出来的。
    修行人当然也明白个中道理。
    仙凡互通到底好不好？
    说实话，不见得只有龙族喜欢。人不是编好程序的机器，修行人各有想法，有像韦宜潇那样坚决抵制的，也有嘴上不说，内心乐见其成的。还有相当一部分修行人，则无可无不可，中立。
    但表面上，立场必须明确。
    天庭你可以不鸟，祖师爷法旨不容违抗。
    况且韦宜潇的话也很有道理，天道有考验修行人的怪癖，谁都无法保证，这不是天道的一次考验。
    灵气四溢，可以看成是仙凡即将互通的信号。
    龙族偷偷窃喜。
    绝大部分修行人，则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该努力努力，成功阻止固然可喜，失败也无所谓，关键还是得看天意如何。
    韦宜潇就接受不了失败。
    不仅昆仑，但凡有点底蕴的门派，典籍都反复强调一个观点，那就是天道分隔仙凡，是照顾凡人。对此，韦宜潇深信不疑——好吧，所有修行人都认同。
    作为昆仑掌门，韦宜潇比谁都清楚，世俗世界是修行界，乃至天庭的根基。世俗乱了，修行界必受影响。
    逻辑上讲，仙凡互通，世俗对修道或许就不像现在这样嗤之以鼻，按说是好事才对。
    然而那样想就错了。
    修道需要天赋，永远不可能普及。
    或者说，要求天赋，也是天道为照顾凡人刻意设置的障碍。因为若是人人都能修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人类走向灭绝——龙族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别忘了，天道的根本法则之一，是平衡！
    华夏历史上，包括上古时期，普通人永远是主流。巫族也好，练气士也罢，从来没大行其道过。普通人弱小、寿命短促，才创造出辉煌的文明。
    若是心境合格、敢于面对真相，就会承认一个事实：修行人，是依托于俗世文明的寄生者。
    没有红尘，谈何超脱？
    因此，一个真正的修行高人，绝无可能恃才傲物，自我感觉高人一等。
    回头想想，不善于表达情绪源于韦宜潇的性格，她可从没因为自己是昆仑掌门表现出任何傲气，而是一直给予所有人足够的尊重。
    好吧崔正义是特例，死胖子太讨厌。
    总而言之，韦宜潇固执的相信，仙凡互通有违天道意志，这只能是一场考验。
    尽人事听天命？这是错误的态度。
    因为天道固然至高无上，却并非完全没空子可钻，否则上古怎么会有正邪之争？历史上那些入魔的修行人，给世俗造成巨大伤害，又如何解释？
    让韦宜潇郁闷的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光球就摆在那儿，但大家尚未抵达目的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让胡翠花寻找周睃的建议已被否决，即便没有，以狐狸精的那点修为，就一定能找到周睃？
    退一步讲，就算胡翠花找到了周睃，大家赶到之前，也是然并卵。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令人恼火。
    情势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呢？
    对了，狐狸精！
    韦宜潇略一犹豫，对崔正义道：“当初获知周睃的目的，盟主就该第一时间命令胡翠花停止试验。”
    崔正义不以为然：“抱歉，这个锅我不背，你们个个都是‘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的超级高人，可有一位料到，胡教授真可能创造通道？”
    众人讪讪然。
    心血来潮掐指一算，这个真没有。
    但明知胡翠花在搞研究，所有人都不以为意，也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在看到光球前，他们一直对所谓的科学结合道法嗤之以鼻，根本不信胡翠花真能成功。
    崔正义继续道：“再者说了，我从来不想把胡教授当奴仆，有什么立场命令她？”
    就是这句话，再次惹恼了韦宜潇。
    “崔先生，我们得谈谈……”
    崔正义一直躲在庄锋身后，防的就是这个，闻言一把抓住庄锋，嘴里大叫：“保护领导！”
    “别乱抓司机啊，会翻车的。”吐槽归吐槽，庄锋还是以身体护住崔正义，挡在韦宜潇面前，“动不动就谈谈，韦掌门不觉得有点过分么？”
    韦宜潇冷然道：“同道交流，有何不可。”
    “谁他玛跟你是同道啊？”崔正义探出个脑袋，“我就一普通人，还是个矮挫丑的胖子，你到底看上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
    咦？
    这话听着……好像哪里不对。
    古怪的念头从心底冒出，随即迅速被众人扑灭，因为它没有一丝合理性。嗯，一定是崔正义故意胡说，那胖子节操低嘛，什么龌龊事都干得出来。
    庄锋眨眨眼，若有所思。
    韦宜潇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崔先生确定，你能承担胡说八道的后果？”
    “玛的都快被掏空了，我怕个屁！”
    掏空……不，绝不能上当，这还是崔胖子混淆视听，故意抹黑韦掌门。
    韦宜潇是真急了。
    要跟崔正义“谈谈”，当然是打算折磨他。但实话实说，这解决不了问题，纯粹是为了出口气，类似于下雨天打孩子……
    念头不通达，折腾你一顿调整心情，多大点事儿嘛。你又没真正损失什么，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韦宜潇自问不心虚。
    修行高人喜欢用幻术捉弄普通人，她的幻术，跟黄粱一梦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假的，不存在的。本掌门堂堂化神高人，早已超脱男女之别好不好。
    可如果崔正义说出来，韦宜潇还是受不了。
    “老板，你大错特错。”关键时刻，庄锋及时发话，不枉韦宜潇青睐他一回，“矮挫丑是贬义词，哪有自己这样说自己的？况且，你可不丑。”
    崔正义一愣：“我不丑？你瞎吧？”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你真不丑，你是……嗯，帅得不明显。”庄锋昧着良心做出评价，继续道，“韦掌门愿意谈谈，我觉得这很好嘛。两位高层领导多沟通，咱们做下属的做事更有效率，对不对？”
    “屁的沟通，我那是……”
    “挨揍，不对，是友好切磋。”庄锋打断崔正义，身形一转把他让到韦宜潇面前，“韦掌门，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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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8章 得亏很久没吃东西

    棒槌没有打击目标，只是侦察试探，因此用不着施展那种无视时间的闪现手段，也不宜速度太快。
    除了崔正义，大家都能追踪到棒槌。
    在神识感应和目光注视下，棒槌飞了大约十里左右。相对于整个星系，这点距离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忽然，棒槌停了下来。
    二师叔脸色一变：“不好！”
    众人心一紧，棒槌不会也跪了吧？
    “贫道失去了对棒槌的感应。”二师叔表情沉重，“它不再接受我的指令。”
    得，果然还是跪了。
    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棒槌不是法宝，不存在炼化一说，二师叔感应、操控棒槌，也和修行人使用法宝有本质区别。当然了，不反馈信息、不接受指令，效果上看，跟法宝被夺的确没区别。
    丢棒槌，比丢仙宝严重得多。
    它是此次行动能否实施的关键，没了棒槌，还奢望什么斩妖？不被周睃团灭就不错了好吗。
    失去控制的棒槌，并没有跟仙宝一样飞走。
    它先是停在原地不动，沉寂数秒之后，忽然上下翻飞、扭曲摇摆，给大家……跳了一段舞。
    没错，在众人的观感中，棒槌就是在跳舞。
    似乎还很妖娆……
    “玛的这是发骚了呐！”宇航服的视觉辅助增强，能让崔正义看见棒槌，“我就说嘛，这家伙长得像香蕉，一看就不是正经宝贝，终于沉不住气原形毕露了吧？”
    二师叔想反驳崔正义。
    看了眼怪异扭动，仿佛抓着根钢管旋转的棒槌，反驳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无论正不正经，棒槌都必须拿回来。
    如果棒槌真丢了，二师叔比任何人都接受不能。
    棒槌，官方本名“鸿蒙”，不仅仅是鸿蒙派的最大底牌，还曾经是掌门信物。掌门信物可不是闹着玩的，甚至比祖师画像还重要。
    为什么这样讲？以前鸿蒙派收徒、传位、改门规，等等大小事务，都得经过棒槌。
    棒槌是祖师爷……呃，话不好听，道理没错，棒槌就代表了祖师爷。收新弟子，必须用棒槌敲打过，才算真正入门，被祖师爷承认，否则上表祭天都不算数的。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棒槌不再做掌门信物，这才改成祭拜祖师爷画像。
    单独设立的“棒槌掌控者”，在门派中地位超然。
    如今鸿蒙派人丁稀少，掌门权威都不重，二师叔这个棒槌掌控者，自然也就显不出地位了。以前不是这样，鸿蒙派辉煌时期，掌控者是很牛的。
    作为这代掌控者，丢了棒槌，如何向祖师爷交代？
    二师叔大喝一声，真元喷薄而出，不要钱似的砸向光幕。法术是好东西，能以小代价控制天地元气，闹出惊天动地的效果。但论威力，还是纯粹的真元更强。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二师叔的真元攻击，让光幕像先前一样荡漾，波动幅度……也一样。
    卜拙传音喝道：“师弟住手！”
    二师叔置若罔闻。
    “小疯子，快想办法。”卜拙只好求助庄锋。
    庄锋伸手摄出道符咒，闪现在二师叔身后，没有丝毫迟疑，啪啦将符咒拍在二师叔背上。
    二师叔全身一僵，终于停了下来。
    崔正义嘀咕：“变性符是好用，但给老道用上真的好么？女性化的老二……那画面太美，不敢看呐。”
    “谁说是变性符？”庄锋摇头，“中了变性符，真会变成普通人的，跟借用修为效果不一样。这可是太空，我还没打算憋死二师叔。”
    崔正义一愣：“那是……”
    无需庄锋回答，二师叔张开嘴，对着光幕干呕。
    庄锋当然不会随便对自己人用变性符，变普通人倒在其次，这么多高人守着，二师叔还不至于挂掉。关键是副作用太可怕呀。
    掏空符危险性太大，更不敢用。
    呕吐符排毒养颜，能阻止二师叔发狂，还没什么危害，就非常合适。
    二师叔干呕了一会儿，恢复正常。
    “岂有此理！”二师叔怒视庄锋，“得亏道爷很久没吃东西了，否则吐得到处都是，虚空中又没重力，那场面……跟长辈有话好好说不行，乱用什么符咒？”
    “我是想好好说，您也得听才行啊。”庄锋苦笑。
    连掌门大师兄都劝不住，庄锋这个师侄说话的份量，显然更轻。
    二师叔瞪眼：“你都没说，怎知我不听！”
    “您的意思是会听喽？”
    “当然……不会。”二师叔指指还在扭动的棒槌，“本门重宝危在旦夕，道爷心急如焚！”
    “呃，师侄更赞同老板，它明明是在发骚……”
    “少废话，赶紧想辙。”
    “没问题。”庄锋呵呵一笑，诚恳的说道，“您有困难我帮忙，一切交给师侄，您安心等待就好。顺便说一句，我用呕吐符打您，可不是没轻没重，我有目的。”
    “什么目的？”二师叔迷惑。
    说来有意思，庄锋爽快接过夺回棒槌的责任，二师叔的焦急心情迅速消失。
    庄锋不做解释，又掏出一张呕吐符，打向光幕。
    呕吐符可不仅排毒养颜，当初抓捕胡翠花，庄锋亲眼见过，这东西对非生命也有效！胡翠花的住所往外狂吐家具、电器的场面，那是相当惊悚。
    呕吐符击中光幕。
    光幕猛地一暗一亮，随即开始颤动。
    这颤动和被法术、仙宝攻击截然不同，法术仙宝只能让攻击点附近的光幕荡漾，此刻的光幕，却在整体波动。换句话说，貌似整个光球都在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二师叔诧异。
    庄锋笑道：“恶心想吐呗。”
    二师叔恍然大悟：“于是就会吐出棒槌？”
    “我是这样希望的，但是否可行，说实话师侄也没谱。而且风险巨大，您想想，光球笼罩整个星系，也就是说，其中的太阳、星球都可以看作杂物，所以……”
    旁听两人传音的众人，脸色都变了。
    吐棒槌是好事，吐星球……后果就太严重了！
    修行人不研究天文物理学，但平衡、统一是道门理念之一，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高人们还是明白的。
    一个星系，经过无数年的磨合，其中的天体才能形成稳定平衡的运行状态。若是被光球扔出去任何一个星球，都会导致巨变。
    这种变化，不仅影响星系内部，周围的其它星系也会受影响。
    星球状态发生改变，这其实无所谓，反正这里离地球够远，影响不到地球。可是大家都清楚，胡翠花所在的星球，不仅有生物，甚至有文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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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9章 祸害万万年

    生存环境巨变，导致物种大量死亡、文明灭绝，这罪孽算谁的？
    况且除了胡翠花所在的星球，搞不好附近还有其它存在生命的世界。天道统御整个宇宙，外星生命也是命，祸害了同样损失功德。
    修行人不能跟龙族比。
    那群家伙是明知渡劫无望，才破罐子破摔，不把华夏人之外的种族当人看。
    按理说，一道符咒不可能具备如此可怕的破坏力。道门法术不讲逻辑，却也有基本法则。比如说一个金丹高人所画的符咒，无论如何精妙，威力都有限。
    正常情况下，庄锋的新符咒再邪性，能影响方圆数里就不错了。
    道理很简单，所谓“星系”实际上只是个概念，并不存在一个明确的边界，更不会有某种包裹星系的东西，可以让你对整个星系动手脚。
    然而，现在恰恰是特殊情况。
    光球笼罩星系，对付光球……好吧，还是不可能影响整个星系。可是别忘了，庄锋的新符咒够邪性呀。
    呕吐符的奇葩特点，加上光球的整体性，就有可能闹出一场大幺蛾子。
    众人担心，还是因为光球的反应。
    如果说按道门基本法，小小一道呕吐符应该威力有限，不足以对付如此巨大的光球。那么，光球此刻就不该整体颤动，跟人打摆子似的。
    二师叔也被可能出现的后果震住了。
    唯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恐怕只有崔正义了。
    “吐星球？”崔正义兴奋莫名，“听起来就很好玩的样子，如果是吐太阳，那就更壮观啦！”
    韦宜潇冷笑：“壮观不壮观我不清楚，但若是恰好往咱们的方向吐，崔先生肯定是第一个被烤死的。”
    宇航服再先进，恐怕还挡不住太阳的高温。
    修行人也挡不住，但他们跑路速度快呀。生死关头，除了七老道和庄锋，谁会管死胖子的死活？鸿蒙派不想全军覆没，说不定也得放弃崔正义。
    崔正义讪笑：“没那么巧吧……”
    “你觉得自己运气很好？”韦宜潇撇嘴。
    好个屁！
    想起追星梭中所遭受的侮辱，自己简直就是世上最悲惨的男人，崔正义顿时觉得，他绝对霉运当头。
    众人正在担忧，没注意到韦宜潇的异常。
    否则他们肯定会诧异，因为韦宜潇的表情变丰富了。
    说话间，光球忽然停止颤动。
    一道光芒，从星系深处激射而出，直奔众人。
    “玛的真有这么巧！”崔正义差点哭了，没错，自己果然霉运当头，庄锋的逆天气运都抵消不掉呐。
    韦宜潇的声音传来：“祸害万万年，你死不了，那不是星球，更不是太阳。”
    这是单独传音，只有崔正义能听见。
    崔正义下意识松了口气，随即悚然而惊，韦宜潇随口一说，自己居然深信不疑……这不科学啊！我去，莫非本老板被虐待得太狠，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光芒迅速靠近，穿过光幕，落入某修行人手中。
    与此同时，更多的光芒出现。
    确实不是星球，而是先前消失的仙宝。
    当然被夺就是被夺，修行人寄存在仙宝上的那一丝神识早已被抹掉，认主关系解除是既定事实，并不会因为仙宝回来而自动恢复。
    好在这些都是仙宝，拥有器灵。所以即使解除了认主关系，仙宝还能找到“前主人”，并主动飞回他手中。
    天庭赐下的仙宝比较矜持，东海龙族的几件仙宝就很放得开，哭着喊着请求主人再次炼化自己。这要求没理由拒绝，老三等人毫不犹豫，就在虚空中炼化仙宝。
    同样的道理，老三的伤势已经造成，也是既定事实，不会因为重新得到仙宝而自动痊愈。
    见龙族忙活，修行人询问过仙宝后，也开始炼化。
    在这远离地球的虚空中，面对光球和妖仙，多一份力量自保总是好的。毕竟这群精英，元婴才是主流，失去仙宝实力大减，至少跑路速度严重降低。
    二师叔以及先前没丢仙宝的人，却很失望。
    光球“吐出”的是仙宝，不是棒槌，那货还在不知羞耻的扭动摇摆……
    “呕吐符没用，换符咒吧。”二师叔传音。
    还是变性符好使，上次击破超级护山大阵，变性符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三道新符咒，老道们如今都了解了，变性符能消解修为，类似于慧完的禁法神通，对付法术、法阵效果也非常不错。
    庄锋点点头，从储物戒摄出一道变性符。
    “且慢。”卜拙传音道，“不妨先听听仙宝怎么说。”
    仙宝有器灵，能看能听能记忆，还能跟人交流。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仙宝又去了哪儿，这些信息听听没坏处。
    责任扔给了庄锋，二师叔暂时沉得住气。
    庄锋也不着急。
    说实话，庄锋对变性符没什么信心。
    光球是前所未有的东西，抛开超乎想象的规模不讲，仅凭能夺取仙宝，就绝非任何护山大阵可以相比，甚至连神仙洞府都不够看。
    想想看，上次庄锋可是现场画符，扔了一堆变性符，才在最后关头打破护山大阵的。
    而且，破坏护山大阵的主力，是棒槌。
    在棒槌打得护山大阵摇摇欲坠的基础上，加上慧完的禁法神通，以及庄锋的变性符，三人才力挽狂澜。
    以变性符对付光球，得画多少？
    画符庄锋不怵，如今他画变性符跟喝水一样轻松，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他就算画百万、千万乃至更多变性符，跟光球的体量相比，也是杯水车薪。
    总而言之，变性符打破光球，庄锋不抱希望。
    这就是他选择呕吐符的根本原因。
    打破光球太难，庄锋就没指望变性符能做到。但恶心光球一把，把棒槌夺回来，庄锋信心稍微多些。呕吐符的作用效果，跟体量大小关系应该不大，因为它的真正效果是解毒，只要体内有杂质，就可能呕吐。
    当然以上只是庄锋自己的分析。
    事实证明他的分析很靠谱，光球确实吐了。只不过没吐棒槌，吐出了仙宝。
    二师叔提议换变性符，庄锋又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尽管不抱希望，换了试试也无妨嘛。
    师父的建议，显然比二师叔靠谱多了。
    先收集点信息，若是能分析出光球的弱点，有的放矢当然比毫无头绪的试探攻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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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0章 朱砂水桶装

    重新认主完毕，卜拙说了自己的想法。
    仙宝们七嘴八舌描述自己的遭遇，龙族的仙宝尤其能说。很乱，但大家并不在意，都是超级高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非形容词，还不至于漏掉内容。
    结果却让人很失望。
    根据仙宝器灵的说法，它们刺入光幕，不仅失去了跟主人的联系，同时也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能力，不由自主向某个方向飞行。
    此时，器灵是清醒的。
    但飞了一段距离，器灵忽然陷入……昏迷。
    以前说过，仙宝不是生命，器灵也不是灵魂。在道门理念中，拥有元神能修炼，才算真正的生命。具体到仙宝器灵，它们不具备昏迷的功能。
    通常，仙宝器灵只能被封闭。
    具体来讲，就是断绝器灵跟本体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不仅无法控制本体，也感应不到外界。但这种情况下，器灵仍然能思考。
    这次很神奇，器灵体验了一把真正的昏迷。
    不仅感应被封闭，思考能力不知为何也停滞了，直到被光球吐出，才恢复正常。
    所以发生了什么，它们又到过什么地方，仙宝们一无所知。
    它们描述最多的，是恐惧感。
    停止思考，生物习以为常，用不着昏迷，睡觉就能体验到。但对器灵来讲，这是种崭新的体验。睡觉也好，昏迷也罢，会失去时间流逝的感觉，设身处地想想，谁第一次体验都会惊恐。
    人类不害怕，是因为第一次体验时还是胎儿，根本不懂什么叫恐惧，后来就习惯成自然了。
    器灵不算灵魂，灵智却已经发展成熟，乍碰上这种事，不害怕才怪。
    然而它们的感受，对大家没有任何卵用。
    卜拙挥手让大家收起仙宝，对庄锋传音道：“看来还是得靠你想办法——别听你二师叔的，按自己的想法做即可。一切以收回棒槌为目标，就算打不破光球，杀不了周睃也无所谓。”
    庄锋点头表示明白。
    看了眼手里的变性符，随手扔回储物戒。
    “麻烦前辈了。”庄锋看向东海还虚龙族，“我要以还虚修为现场画符。”
    东海还虚龙族微笑：“驸马无须客气，尽管取用。”
    龙敖天一阵纠结。
    女婿露脸，龙敖天乐见其成，可如果庄锋真成功了，光球被破，也意味着仙凡互通失败，岂不是很可惜？别说这很玄乎，在庄锋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罢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实事求是，龙敖天也没法阻止。他可以暗矬矬看热闹，如果真出言阻止庄锋，或者还虚龙族，修行人也不是傻子，肯定会明白他的想法。
    好吧，即便他不阻止，一些修行人估计也已经猜出来了。
    但只要龙敖天别太过分，大家乐得装傻。
    还虚龙族走过来，慧完牵住两人的手，轻松转移修为。
    修为被借走，还虚龙族仍然能在虚空中生存，因为修为本质上还是他的。其实想想这很神奇，一份修为两人同时拥有，挺不符合逻辑的有木有。
    打个不确切的比方，还虚龙族保留了“被动技能”，主动技能则借给庄锋使用。
    庄锋挥手，面前多了一摞符纸。
    厚度很惊人，比庄锋的个头还高，足有两米。
    再一挥手，咣当扔出个……水桶？
    超市卖的大号塑料桶，能装20升水的那种，里面装满调好水的朱砂。
    众人不得不服，这家伙准备得真充分啊。
    那么，这样一桶“朱砂水”，又没个盖子，装在储物戒中，就不怕洒得到处都是？当然不会啦。储物戒是不成熟的独立空间，重力全无，有专门的束缚符文，别说有桶了，直接把朱砂水泼进去都没问题。
    这样的桶，以及黄纸，储物戒里还有不少。
    庄锋必须做好充足准备啊，这次斩妖行动，七老道和崔胖子都跟着，大意不得。万一因为自己准备不充分，导致他们出事，庄锋得后悔死。
    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牌是什么。
    不，当然不是慧完。小和尚固然神奇，关键时刻也确实能帮上大忙。但庄锋带着他，主要还是习惯了慧完在身边，不是真把他当成金手指。
    悟道，以及悟道创造出的三道新符咒，才是真正的底牌。
    储物戒里还有大量事先画好的符咒，三种新符咒样样俱全，随时可以根据情况取用。但光球出乎意料，庄锋感觉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了，决定重新画符。
    老道说得对，按自己的想法做事才是正道。
    庄锋决定，还是画呕吐符。
    IT界流行一个说法，叫做“小车不倒只管推”，也就是说如果一套程序可以用，就算有各种各样的小瑕疵，也不要随便更改。
    完美强迫症固然有它的好处，在编程上是行不通的，因为现代软件结构复杂，若是前期架构没弄好，往往牵一发动全身，修改某处可能会导致整体崩溃。
    当然了，崔正义恰恰不认同这点。
    倒不是崔胖子有完美强迫症，而是黑客思维作祟。
    传奇黑客只用自己写的工具，并且追求功能简洁、单一，所以程序代码通常很少，可以做到精益求精。
    庄锋只能算半个黑客，没那毛病。
    当初去西方抓捕胡翠花，他用的就是崔正义编写的工具。现在事实证明呕吐符有效，他当然要继续用下去。
    画呕吐符，庄锋还做不到一挥而就。
    聚精会神画出一张，并不急着使用，而是随手放在旁边。不一会儿，便积攒了一摞呕吐符。虚空中没有空气，自然也不存在风，薄薄的黄纸也不会被吹散。
    修行人、龙族，全都围上来观摩。
    新符咒的威力有目共睹，珍贵的学习机会，哪怕自恃身份的昆仑掌门，也无法抗拒啊。
    庄锋的悟道，已经不算秘密了。
    就像周睃反复强调的那样，合作，诚意最重要。庄锋有新符咒，而且必然会用在战斗中，这没法一直隐瞒。而新符咒是由悟道而来，想想也没必要保密。
    修行人又不是科学家，难道会抓庄锋切片不成？
    切片也研究不出悟道呀。
    事实上，悟道只会让同道羡慕，连妒忌、恨的情绪都不会出现。因为有人悟道代表可能出现新的道门手段，全体修行界都受益。
    老道们没凑热闹，但也没阻拦大家。
    学习不成熟法门的风险，大家都是合格的修行人，不可能不清楚。既然他们不在乎，老道们何必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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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1章 掏空符的真面目

    和画变性符类似，庄锋越画越顺手，速度也越快。但这不是重点，手法越来越随便才是。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
    修行人淡泊名利没错，可也有欲望，神仙都不敢说自己无欲无求，四大皆空的那是佛陀。只是修行人热衷的东西，和普通人不一样罢了。
    但凡本心没问题，这种学习观摩的机会，卜拙等老道同样拒绝不了。假设这是外人画符，他们肯定会凑上去偷师。风险？无所谓呀，朝闻道夕死可矣嘛。
    不围观也不是碍于师长面子，不好意思学。
    原因很简单——他们早就学过啦。
    只要想开了，不怕担风险，老道们要求庄锋演示新符咒的画法，庄锋自然不会拒绝他们。
    但庄锋越画越轻松，还是吸引了老道们的注意力。
    卜拙神识感应了一下，眉头微蹙看向二师叔。
    恰好二师叔的视线也转向卜拙。
    不愧是师兄弟，两人眼神一碰触，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卜拙点了点头，伸手往庄锋的方向一指。
    庄锋瞬间失去踪迹。
    一道隔绝法阵，将庄锋保护了起来。
    同道们毫无诧异，默默后退。龙族却有些犯糊涂，东海老三传音道：“这是干嘛？”
    观摩这么久，该领悟的早领悟了，不看其实也无所谓。老三发问，只是单纯不解。他甚至觉得老道智商有问题，要保密早采取措施呀，现在布置隔绝法阵，除了让人嘲笑小气，有个毛用？
    修行人暗中鄙夷，果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崂山道长好心解释：“道友，庄锋在悟道。”
    “啊？”老三一愣，“又悟道！”
    平常人一辈子都遇不上的珍稀机会，庄锋居然还有第二次，他真是天道的私生子不成？
    “此悟道非彼悟道。”崂山道长微笑道，“就像妖怪能指代所有妖怪精灵，法宝包括灵宝、仙宝。咱们修炼，有时会进入某种玄妙状态，修为心境突飞猛进，佛门叫顿悟，道门则笼统的称为悟道。”
    老三听得似懂非懂。
    龙族得天独厚，修炼几乎没什么瓶颈，相应的，心境就稀松平常，修为大幅增长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
    但这并不代表，龙族不如修行人。
    龙族很难进入悟道状态，可是换个角度看，龙族不必认真修炼就成就斐然，完全不需要悟道嘛。
    表面看，龙族修炼速度慢。
    然而龙族寿命长啊。若是把龙族万年的寿元，缩小到三千来岁的比例上，就会发现，实际上龙族的修炼速度，远超修行人。
    大家腹诽龙族头脑简单，未尝不是妒忌使然。
    修炼过于轻松，根本用不着钻研复杂的理论和法诀，要那么聪明干嘛？
    老三没再追问下去。
    总之庄锋运气爆棚，又遇上好事就对了。
    如今的老三，对庄锋再无意见。东海驸马牛逼，就是全体龙族的荣耀，没毛病。
    至于争夺继承权，老三终于聪明了一回，想清楚庄锋和妙空一直在忽悠他玩，妙空根本不喜欢做龙王。
    再说了，公主继承王位的前提是结婚生子。这貌似没问题，因为庄锋并非假驸马。然而庄锋是元婴真人，结婚无所谓，生子哪有那么简单？牺牲绝对巨大。
    以前庄锋越牛，老三越感到受威胁。
    心态变了，老三对庄锋的观感就截然不同。他甚至有时会想，以自己的心机或许确实做不好龙王，庄锋诡计多端，若是有后代，肯定鬼得很，就像大哥……
    个人利益和群体利益，哪个重要？
    韦宜潇倾向于后者，阻止仙凡互通关系到凡人世界的未来，一切都得为之让路，关键时刻庄锋悟什么道啊。
    可卜拙亲手布下隔绝法阵，已经表明了态度：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徒弟的修行。韦宜潇再心焦也不敢乱来，若是昆仑鸿蒙起了冲突，更别指望阻止仙凡互通了。
    况且，鸿蒙派的棒槌还困在光球中，搔首弄姿，跟某胖子一样龌龊无耻。
    甄不穷能沉住气，鸿蒙派不急，韦宜潇能说什么？
    等吧。
    隔绝法阵内，庄锋沉浸在某种玄妙状态中，双眼微闭，毫无焦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在干什么。画符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呕吐符还在源源不断产生。
    最后一张黄纸用完。
    但庄锋并未摸了个空而惊醒，因为他根本没伸手去摸，仿佛知道黄纸已经没有了。他把毛笔随手一扔，盘腿坐下，双手结子午印，开始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庄锋缓缓睁开眼。
    看了眼周围的混沌，脸上露出笑容，同道前辈就是比龙族靠谱，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上次在龙王宝库，庄锋有过一次类似的机会，可惜妙空配合不给力。
    当然，这次能成功，也是因为黄纸准备得够多。
    庄锋站起身，随手一指。
    隔绝法阵应声碎裂，变性符一如既往好使。
    没错，领悟的契机虽然是绘制呕吐符，最终成果，却是全部三道新符咒的施展法决！
    领悟出施展法诀，意味着三道新符咒，或者说三种新法术，终于发展成熟，可以传承下去了。同时，也说明，庄锋对三种法术的本质，有了足够深刻的理解。
    例如掏空符的奇怪空间，以前只听龙浩然间接描述过，在领悟的过程中，庄锋亲自见识了一把。
    实际上，那不是真正的空间。
    不完整的独立空间，比如储物戒，因为缺乏物质和基础物理法则，按现代科学的说法，时间毫无意义。所以，东西放进去永远不会变坏。
    而掏空符的“空间”，恰恰相反。
    它里面没有空间和距离的概念，只有时间！
    上下左右是龙浩然的错觉，他不管怎么飞行，都是毫无意义的。同样的道理，光点的靠近，仍然是错觉。不是龙浩然靠近光点，也不是光点靠近龙浩然。
    从龙浩然进入其中开始，就是时间在作怪。
    时间到了，龙浩然的根基就会被剥夺。他看到的光点移动，只是某种“便于理解”的虚拟现象而已。
    如果说储物戒中没时间，所以物品能保持不坏，那么掏空符恰好相反，只要满足条件，多大的东西都能装进去，但是会被时间流逝摧毁。
    龙浩然的真正死因，是苍老！
    时间夺走了龙浩然的修炼根基，至于为什么血肉被掏空……上万年不吃不喝，金丹修为能扛得住才怪。
    也就是掏空符的时间和现实有差别，否则龙浩然根本别想还留口气交代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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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2章 你高兴就好

    隔绝法阵消散，老道们率先围上来。
    卜拙满脸关切：“怎样？”
    庄锋微微一笑：“你徒弟运气还是不错的。”
    “真的？”卜拙大喜，“你现在是元婴后期？巅峰？不会直接突破到化神期了吧？”
    “呃，修为应该没什么变化。”
    还虚龙族的修为早“过期”了，庄锋内视体察丹田经脉，没发现修为有增长。当然，境界内的修为变化，包括本人在内都很难准确判断，实战才能检验出来。
    只有大境界的突破，才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没变化也好。”卜拙说道，“你进境太快，虽然这是好事，但为师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老道不傻，才不会追问庄锋到底收获了什么好处。
    修为增长不算秘密，可以分享给同道，让他们羡慕妒忌恨去吧，但其它好处就不能乱说了。
    至于说庄锋其实是瞎忙活一顿，什么都没得到，卜拙不信，其他人也不信。先前庄锋的状态，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悟道，却也可遇不可求。
    空手而归，根本不符合天道法则。
    庄锋觉得无所谓。
    告诉大家又能如何？鸿蒙派平添三种新法术，同道只能祝贺并暗中羡慕。完整的施展法决，只要他不传授，光靠观摩学不会。
    抓他逼问……谁敢如此对待鸿蒙派弟子？
    再者说新法术固然珍贵，还不至于让修行人贪婪到本心失守。更重要的是，历史上任何新法门，刚创造出时都会保密，但随着时间推移，总有一天会传播开来，成为道门共享的财富。
    不过也没必要主动交代。
    庄锋甚至没打算立即使用新法术。
    先前他借用还虚龙族修为画出一堆呕吐符，不用岂不是浪费了？而且实事求是，这些借用还虚修为法力绘制的符咒，比他以元婴修为施展法术，威力更大。
    伸手一指，厚达两米多的符咒飘到面前。
    “各位，见过撒钱的吗？”
    庄锋嘿嘿笑着，把所有符咒用法力摊开，就像民间上坟打纸钱“花纸”，弄成一朵朵“符咒花”，随后大喝一声，一股脑扔向光幕！
    符咒纷纷消失，符咒上的法术力量击中光幕。
    顺便一提，修为不够高不仅无法在太空生存，连符咒都用不了。为什么？因为太空不存在空气，靠点燃的“传统方式”施放符咒，根本行不通呀。
    庄锋以优秀的神识操控，配合元婴期的精纯真元，同时激发所有符咒。
    同道高人觉得没什么，因为修行人心境高，神识精妙，能做到许多匪夷所思的事。龙族就不一样了，粗放型的修炼模式，注定了他们在微操上欠缺。
    不过也顾不上赞叹，都盯着光幕等待结果呢。
    呕吐符全部击中光幕。
    光球够大，根本用不着瞄准有木有。
    光幕再次开始颤动，并且随着呕吐符的不停击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然而光幕剧烈波动了半天，什么都没吐。
    众人感应到的仙界气息，却猛地强烈了无数倍。也许其实光球吐了，只不过吐的是灵气？或者，光球抖得太狠，破了几个口子？
    所有呕吐符施放完毕，棒槌还被困着。
    好吧，瞧棒槌搔首弄姿、扭动摇摆的兴奋劲，真不好说它一定就是被困住，那货乐在其中也说不定。
    二师叔叹口气：“贫道就说呕吐符不好使……”
    “那就换变性符，不，变性术。”
    庄锋掐诀念咒，对准光幕伸手一指，新鲜出炉的变性术就砸了上去。
    以前说过，三道新符咒功能固然奇葩，实际上并不复杂，聚元期的庄锋就能绘制。领悟出的法诀也不例外，其实庄锋完全可以瞬发，郑重其事掐诀念咒，是为了尽可能提升威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庄锋领悟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兴奋。
    三道新符咒，大家已经见识过两道。
    掏空符庄锋不敢乱用。
    说实话，呕吐符和变性符绘制起来都不难，至少难不倒在场的修行人。两道简单的符咒还要别人手把手教，算哪门子精英？
    但包括龙族在内，大家暂时都没敢尝试。
    悟道是天赐的机缘，也意味着不可预料的风险，但凡不傻，谁敢乱来？扪心自问，他们怕是没有庄锋的逆天气运。
    庄锋领悟到施展法诀，状况全变。
    庄锋的收获，等于创造出了三种新法术。更重要的是，它同时也意味着，三道新符咒进入成熟阶段，画符的风险随之消失。
    没错，同样的符咒，同样的画法，因为庄锋领悟出施展法诀，风险就没了。
    天道法则就是如此神奇。
    当然，没人打算现在就画几张试试。
    庄锋画符不瞒着大家，说明他没打算保密，愿意共享新符咒。但此刻庄锋正在想办法拯救棒槌呢，场合显然不合适。
    变性术打在光幕上，再次让光幕颤动起来。
    但和中了呕吐符不一样，根据变性符的功能推测，它应该不是恶心，而是类似于当初的护山大阵，因为法力被消解而颤抖。
    上次打护山大阵，棒槌才是主力。
    面对光球，棒槌完全打不着，变性术就可以。
    这让众人精神一振，看到了希望。
    然而光颤抖又有什么用呢？大家先前的法力攻击，也能让光幕荡漾嘛。庄锋随手一道变性术，造成的震荡比此前所有法术都剧烈，的确让人刮目相看，可是只要光球不破，一切都是白折腾啊。
    说到底，还是威力不够。
    威力有限的原因之一，是庄锋修为太低。修为越高，法力越精纯，施展同样的法术，威力当然就越大。
    让庄锋传授变性术给还虚龙族？
    别闹了，道门瑰宝，凭什么和龙族共享！
    庆幸的是，他们有慧完。
    同道们对庄锋坚持带慧完一起来的决策，不得不赞一个服字。龙族先天条件好，有还虚高人，修行人在法力运用方面更专业。龙族出力，修行人出脑子，没毛病啊。
    庄锋也想到了这点，转身看向慧完：“师弟。”
    慧完答应一声，走到庄锋身边，伸手……按在光幕上？
    光幕的颤动猛然加剧！
    “你干嘛？”庄锋愣住了。
    “施展禁法神通呀。”
    “贫道是想……算了，你高兴就好。”
    庄锋打算借用修为，慧完却理解错了，以为他在喊自己禁法。当初对付护山大阵，两人就是这么合作的嘛——尽管当时棒槌才是主力。
    然而，慧完真的理解错了吗？
    光幕内，棒槌终于不再乱扭动，缓缓飞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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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4章 走一圈再说

    摧毁一个星系，以及其中可能存在的生灵，后果太严重，即便不考虑功德问题，庄锋也接受不了。
    更何况，胡翠花也在其中。
    “小丸子，你确定？”庄锋必须问清楚，“龙浩然有多惨，你是知道的。”
    慧完点头：“请师兄相信贫僧。”
    “好！”
    这句话足够了，庄锋对准光幕，使出掏空术。
    轰隆——
    光幕陡然炸开！
    虚空中没有声音，但掏空术击中光幕，众人却分明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以高人们强化过的视力，再微弱的光线，也能看清东西。然而如果完全没有任何光线呢？视力不是道法，它必须遵守物理法则。
    看不清不要紧，高人们还有神识。
    众人探出神识，随即色变。
    空无一物！神识并没有受限，但无论扩展出去多远，除了身边的同伴，他们感应不到任何东西。
    众人纷纷传音询问。
    一时间，“公共频道”乱成一片。
    “安静！”韦宜潇提高声音，压过嘈杂的传音声，“大家先冷静下来，不要乱讲话，让副盟主说。”
    也对，造成异变的是庄锋，他应该最了解情况。
    于是大家迅速安静下来。
    庄锋苦涩的声音传入耳中：“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信么？诸位前辈，慧完才是现场指挥，只有他才明白……咦，慧完呢？”
    神识感应下，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慧完。
    韦宜潇说道：“光球炸开，慧完就消失了。他的能力固然不可思议，但毕竟还是普通人。所以我觉得，他可能被光球给……”
    “不可能！”庄锋打断韦宜潇，“慧完可不是普通人，他的道门修为深不可测。”
    韦宜潇冷静分析：“他修为很高，能在虚空生存，这大家都知道。但同道们反复查看过，慧完的身体并没有被强化，普通人挡不住光球炸裂的威力。”
    庄锋撇嘴：“他的修为你们能感应到么？同样，你们也看不出他身体是否强化过。再者说了，胖子都没炸，慧完凭什么会炸？”
    崔正义忍不住翻个白眼。
    韦宜潇淡然一笑，懒得跟庄锋争辩。
    崔胖子没炸，因为他穿了宇航服。那玩意儿虽然在高人们眼里不值一提，却能提供很好的防护。
    何况，本掌门还及时施法，护了他一把。
    庄锋坚信，慧完死不了。
    九劫转世不是大白菜，天道青睐也好，佛祖护佑也罢，无论套用僧道哪一家的理念，慧完都不可能短命。
    但慧完不见了，庄锋十分担心。
    联想到先前慧完指挥若定，信心十足的做派，庄锋觉得，慧完身上一定有了不得的变化。
    如果是就此修成正果，飞升佛土，当然是好事，可好歹得有个征兆吧？道士飞升先挨劈，虽然惨了点，好歹也是个动静嘛。和尚修成正果，肯定也不会无声无息。
    “我去找找慧完。”庄锋运转法力就飞。
    “回来！”卜拙叫住他，“别冲动，先弄清楚状况再说。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方向都认不清，怎么找？”
    庄锋鄙夷老道没见识：“太空本来就没方向好吗。”
    “至少有东西，就算周围没星球，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清洁溜溜。”
    东海还虚龙族插话：“驸马，听你师父的吧，我神识聚成一线，也愣是没找到任何东西……我有种感觉，咱们应该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副盟主身负指挥重任，你不能乱跑，否则就是对大家不负责。”韦宜潇也开口劝，但角度比较奇特。
    庄锋不以为然，道爷对慧完负责就行。
    这时，崂山道长发话：“庄道友稍安勿躁，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大家帮你一起找人更稳妥。但你师父说得没错，状况不明，寸步难行呐。”
    庄锋叹口气：“好吧，晚辈听您的。”
    华盖派和鸿蒙派有交情，卜拙等老道得喊崂山道长师叔。师父和崂山道长都这样讲，庄锋只能暂时忍耐。
    关键还是两人的话有道理。
    道门高人赶路、探索，眼睛不重要，有没有光线也无所谓，主要依靠神识。现在这种情况，神识碰触不到任何标志物，在虚空中的确很容易迷路。
    “当务之急，是弄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崂山道长继续道，“贫道赞同龙族道友的推测，这不是现实宇宙，我们应该进入了某个空间，类似神仙洞府。”
    神仙洞府当然不会没光线、没物质。
    但如果是半成品的神仙洞府呢？
    华盖派不是上古传承，祖师渡劫就飞升，门中典籍对洞府描述不多。可就像先前说的，新创造的法术时间久了会共享，知识也差不多。
    某种意义上，储物戒就是半成品的洞府。
    储物戒是有限空间，有边界，因此神识探进去，不会产生迷失的感觉。
    假如储物戒没边界，或者跟洞府一样，边界被装饰成虚幻的无限远呢？一个空间无限的空储物戒，没任何物质，也不存在重力等基本物理法则，就会导致迷失感。
    当然，崂山道长只是打了个比方。
    哪个神仙会如此无聊，在虚空中放一座洞府？
    况且众人莫名其妙跑到这样的地方，根本原因是光球炸开，又不是碰上了机缘。
    七师叔传音叫道：“光猜有啥用啊？走一圈再说呗。”
    “道友言之有理，是该探查一番。”崂山道长点头，“但此处十分古怪，如何小心都不为过，我们必须集体行事，避免走散。”
    崂山道长的话，没人表示反对。
    修为越高，越明白人力有时而穷的道理。
    大家整理了一下队伍，按修为高低，四个还虚龙族在最外围，然后是化神、元婴。毫无修为的崔正义，被放进最中心保护起来。
    韦宜潇提议，让庄锋也进入核心，陪崔胖子。
    副盟主是领导嘛。
    老道们自然没意见，龙族也乐见其成。昆仑、鸿蒙、龙族，三大巨头集体决定，别人还能说什么？况且事实证明，庄锋的确很重要，应该保护周全。
    队伍集结完毕。
    庄锋一声令下，众人保持队形，随便找个方向飞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
    庄锋传音，让大家停下。
    没人感到不解，都明白庄锋为什么叫停。半小时的飞行，周围的环境没有丝毫变化。神识最强悍的还虚龙族，也仍然接触不到任何东西。
    想想看，完全没有参照物，你如何知道自己移动过？
    好吧，你不知道。
    甚至按现代科学的观点，假如物质不存在，时间都是毫无意义的。众人就有类似的感觉，时间感的确有些模糊不清，如果不是身边有同伴，搞不好真就糊涂了。
    点苍掌门喃喃道：“这……真是空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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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5章 盟主看你的了

    听了点苍掌门的话，众人若有所思。
    都是修行界的精英，这种遭遇固然是第一次，类似的情况却不陌生，甚至能自己创造。
    比如崂山道长，擅长黄粱一梦之类的幻术，升官发财是梦，无尽的黑暗莫非就不是？修行高人能施展幻术、布置幻阵，这都不是事儿。
    那么，如果这其实是幻阵呢？
    修为越高，破迷能力越强，一般的幻阵自然欺骗不了这群精英。可他们正在对抗的是神仙，光球也绝对高大上，困住一群修行人，似乎算不上多难。
    当然了，真是幻阵，大家反而会松口气。
    假的真不了，总比陷入某种奇怪空间强。再者说了，只要是法阵，无论人为还是先天，就一定会有阵眼，有破解之道，这方面大家都是专家。
    庄锋心中却一震。
    不是空间……玛的，不会是掏空符的锅吧！
    光球破裂，是因为庄锋应慧完的要求，放了一道掏空术。之前他还犹豫，怕掏空术把星系给吞进去呢。那么，如果掏空术把大家给吞了呢？
    掏空术的“空间”，就不是真正的空间。
    不存在空间，自然也就无所谓物质，更谈不上距离。跑一万年，跟站在原地毫无区别。另外，对身陷掏空术的个体来讲，实际上时间也没任何意义。
    站在外界角度观察，掏空术的时间加速流逝。
    但在掏空术的“空间”内部，时间是正常的。因为没有参照物，时间概念极度模糊，乃至完全失去时间感。龙浩然自以为没飞多久，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而时间感模糊，是大家正在经历的！
    倒是没发现光点，但根据庄锋的感悟，那玩意儿纯属一种具象化的错觉，只是为了便于理解……
    咦，不对，不可能是掏空符。
    既然不存在空间概念，那么无论多少人进入其中，互相之间看不见，也无法接触、交流才对。
    众人明明交流得很好嘛。
    除非，这也是便于理解的错觉。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陷入掏空符不是做梦，错觉通常很敷衍，差不多能讲通就行，不会如此细腻。
    这时，崔正义碰了碰庄锋：“能点灯吗？”
    “哈？”庄锋没听懂。
    “我是说，要么你弄点照明的法术，要么我开探照灯，这黑咕隆咚的太瘆人了。”
    宇航服有照明功能，崔正义一直没敢轻举妄动，他比其他人更搞不清状况，怕开灯会出事——惊悚片都是这么演的。要知道一旦出问题，最脆最不抗折腾的是他。
    然而他想多了，修行人不照明，不是有顾虑，只是习惯了使用神识，没想到而已。
    另外，也没必要。
    神识比眼睛好使，况且光能照多远？
    庄锋想了想，说道：“不知会被困多久，宇航服能源有限，还是省着点用吧。”
    说着，挥手打出道法术。
    一个拳头大的亮点凭空悬浮于两人头顶，黑漆漆的世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光明。透过宇航服的头盔，崔正义看见庄锋的脸，心神安定了许多。
    其他人没这种感觉，因为他们一直能互相“看”见。
    又一个亮光升起，映照着韦宜潇的扑克脸。
    众人心说，有必要么？
    崔胖子怕黑，这可以理解。他是庄锋的二师父，庄锋体谅他的感受，弄出点光让他安心，这足够了。韦宜潇凑热闹，真的没什么意义。
    可老道们不这样想啊。
    卜拙等人纷纷出手，点点亮光升起。
    龙敖天一瞧，得，本王也点个灯支持一下女婿吧。东海龙王做了表率，其他龙族自然不甘落后。
    这样一来，剩下的人就不适合无动于衷了。想想也对，不管怎么讲，崔正义都是名义上的盟主，点起亮光，浪费的法力可以忽略不计，又能表达尊重，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
    于是越来越多的光点出现，照亮了所有人，以及他们身边的有限范围。
    庄锋暗中松了口气。
    周围固然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但既然能被光照亮，就说明是真正的空间，跟掏空符无关。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事实证明，七师叔走一圈的建议无效，再走下去也是白搭。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大家甚至无法确定，先前是否根本是在转圈子。
    点苍掌门坚持认为，这不是空间。
    要么是幻阵，要么是某种超出修行人知识范畴的东西。当然，不一定是周睃的手段，也可能天然生成。
    “应该不是幻阵。”崂山道长摇头道，“幻阵要做到以假乱真、迷惑心神，最好的手法是填充大家熟悉的物品，而不是留下大片空白。”
    “那要是先天幻阵呢？”点苍掌门不服。
    崂山道长微微一笑：“先天幻阵也得按照基本法。你我掌握的道门手段，无论法术、法宝还是阵法，说是前辈创造的，其实何尝不是模仿天地之道。”
    这话，点苍掌门无言以对。
    崂山道长道出了真相。前辈创造的新法门，包括庄锋的三种新法术，源头在哪儿？悟道！因此，创造的本质，说白了就是山寨啊。
    韦宜潇摆手：“是否幻阵不重要，关键是如何出去。”
    这是句废话，道理谁都懂。
    韦宜潇可不是只提出问题，她看向队伍中间的崔正义：“盟主，看你的了。”
    崔正义一指自己的鼻子：“我？”
    “不错。”韦宜潇表情认真。
    崔正义乐了：“别闹，你们超级高人都没辙，我一胖子能有什么办法？”
    “盟主莫非忘了，你能联络胡翠花？”
    “这事儿胡教授帮不上忙吧。是，光球是她弄出来的，可她自己也一头雾水啊。”
    韦宜潇正色道：“光球炸裂，后续变化你我一无所知。盟主联络胡翠花不是让她帮忙，而是探听消息。我们身在其中搞不清状况，外界信息就很重要。”
    崔正义恍然大悟：“找外援。”
    “如此理解倒也没错。”
    崔正义咂巴嘴：“没想到啊，超级高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联络胡教授，我没理由反对。但您忘了么，我就是个普通人，慧完不在，怎么借用修为？”
    韦宜潇反问：“谁说你必须借用修为？”
    “啊？”崔正义迷惑。
    韦宜潇侃侃而谈：“主人联络奴仆本身对修为没要求，你以前联系不上胡翠花，是因为不够专注、杂念太多。如今你的心境大有提高，我认为已经无需修为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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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7章 巨变

    崔正义情绪逐渐平稳下来，立刻不管不顾，重新联络胡翠花。
    众人并不阻止，这本来就是韦宜潇的建议。崔正义先前是半途而废，根本没问清大家希望听到的信息，就断开连接，骂了众人个狗血淋头。
    “胡教授，我来了！”
    胡翠花的脑海中，一只狐狸趴在崔正义面前。
    “我说过，不想让你看到我的原形。”狐狸抬起头，有气无力的看着崔正义。
    这就是胡翠花的原形了。
    “别说话。”崔正义走到狐狸面前，伸手乱摸，“检查个身体先。”
    狐狸翻个白眼：“我都快死了胖子，生离死别啊，难道你不伤心么？能不能先别污，正经一回？”
    摸了一会儿，崔正义没发现任何伤口，顿时心神大定。
    笑呵呵道：“别担心，你死不了，庄锋说了，失去妖丹还能活。不过在我们找到你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现在肯定很弱，别让公狐狸趁虚而入……”
    “妖丹？”胡翠花叹口气，“庄锋根本不了解情况。”
    “我觉得论道门知识，他比你专业。”
    “听我说老崔，周睃已经帮我突破到真化形，我失去的是金丹，不是妖丹。”狐狸说道。
    “啊？”崔正义一愣，“可庄锋说……”
    “失去金丹当场死亡，是吧？”胡翠花打断崔正义，“我也没想到自己能活到现在，我想，也许这跟两界通道有关……”
    光球炸裂的瞬间，天翻地覆。
    和修行人直接被困入黑暗中不同，身处星球上的胡翠花，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天浩劫。
    首先是天空风云翻滚，犹如开锅一样。如果能站在星球外观看，就会发现，大气层正在向虚空中快速飘散，仿佛星球重力再也约束不住它们。
    不，根本不是仿佛，而是事实。
    跳到空中的胡翠花看到，山峦扭曲，山顶平台到处开裂，树木、泥土、碎石纷纷飘到空中。远处的情景，她修为有限，看得不是太清楚，但科学家的素养告诉胡翠花，整个星球都在分崩离析！
    她不需要刻意运转法力，就能轻松漂浮在空中。
    这说明什么？重力消失了！
    周睃弄来的秘密基地飘了起来，同行们也漂浮在空中，发出惊恐的叫声。
    毕竟是同行，胡翠花下意识想去救他们，然而飞出一段距离，她又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呼吸正在变得越来越艰难。
    形势恶化得太快，空气已经严重流失。
    同行是没救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普通人以及其它生灵都将死亡。胡教授自己也很不乐观，真化形仍然需要氧气。她可以靠燃烧法力代替氧气，但能支撑多久？
    胡翠花很恐惧，她不想死，可是无计可施。
    一颗星球的巨变，她阻止不了。
    况且胡翠花已经想到，这恐怕不仅是一颗星球的事，极有可能整个星系都在毁灭。假如她拥有某胖子那样大的脑洞，甚至敢扩展到整个宇宙！
    两界通道……
    胡翠花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
    胡教授自视甚高，尤其是在融合外星科技，创造出金字塔之后。然而此时她才深刻领会到，为何道门一直坚持天道至高无上的理念。
    人力永远不可能胜天。
    她妄图挑战天道，结果呢？
    胡教授所设计的是两界通道，目标明确。按道理讲，即便失败，也不会造成现在的恶果。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星球正在迅速崩裂。
    天道震怒，可以完全不在乎逻辑！
    死普通人什么的，胡翠花能接受，她已经晋级真化形，只要别作死修炼，不必考虑功德问题。然而她只是个真化形，本质上相当于金丹期，在虚空中会活活憋死。
    显然，天道是要她陪葬呐。
    就在胡翠花法力燃烧殆尽，眼看就要损伤金丹时，她面前的虚空中，忽然出现一条光线。
    是的，胡翠花此刻就在虚空中飘荡，因为星球已经变成了一堆垃圾。
    竖在胡翠花面前的光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胡教授的注视下，光线迅速变粗，眨眼的工夫，从一条细细的光线，扩大成光柱，最后变得仿佛一面白茫茫的墙，矗立在胡翠花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
    “进来。”一个声音从光墙中传出。
    胡翠花愣了愣。
    “不想死的话，进来。”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语句比较长，胡教授听出来了，那是周睃的声音！
    周睃终于出现了……不，这么说不准确，周睃其实仍然没露面。但那是他的声音，胡翠花绝对没听错。听周睃的意思，这道光墙类似传送门，可以进去。
    那么问题来了，进，还是不进？
    金雕死后，周睃就不信任胡翠花了。两人之所以还能合作，是因为周睃没选择。现在修行人杀到，光球炸裂，无论两界通道成功失败，总之再试验是不可能了。
    周睃忽然弄出个光墙，真是来救她的？
    和当初的周睃一样，胡翠花实际上也没选择。不进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憋死。
    胡翠花一咬牙，飞身冲向光墙。
    果然，光墙毫无阻隔，胡翠花直接冲了进去。
    视界中景物猛然一变，胡翠花冲得太猛，还来不及看清楚环境，轰隆一声直接撞到了地上。
    清新的空气，混合着草地特有的芳香，让胡翠花感动得想哭。这一刻，她甚至回忆起，当初刚刚化形，在山林中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她就经常无所事事趴在草地上，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发呆一整天。
    然而，她毕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妖怪了，数百年的人生经历，让胡翠花非常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
    胡翠花翻身跃起，随便找个方向躬身行礼：“前辈的救命之恩，胡翠花没齿难忘。”
    周围一片静悄悄，周睃根本没回应。
    胡翠花无所谓，周睃态度如何不重要，她必须立即表达感谢，免得被周睃随手弄死。
    道完谢，胡翠花才顾得上观察环境。
    这一看，胡教授瞠目结舌。
    她的脚下的确是草地，但并非在山上，而是一座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的花园。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形状各异的亭台楼阁，连绵不绝，根本看不到尽头。
    所有建筑，包括胡翠花所处的花园，全部沉浸在乳白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空中传来几声鸟鸣，胡翠花抬起头，赫然看见几只仙鹤，悠哉游哉从她的头顶飞过。
    胡翠花伸手搅动了一下身边的白雾。
    一个词浮出脑海：如若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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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8章 胡教授仙境见闻

    不，不是如若，根本就是仙境！
    胡教授博览群书，别看已经全盘西化，实际上对华夏文化了解颇深。亭台楼阁、奇花遍地、云雾飘渺、如梦似幻……面前的一切，完全符合她心目中，天庭的样子。
    “前辈，这是哪儿？”胡翠花声音颤抖，“我……到仙界了？”
    没人回答她。
    胡翠花在鸿蒙派看过不少入门典籍，不算毫无理论基础的菜鸟，当然知道，修行界有幻术、幻境之类的东西。事实上，胡翠花的本命神通魅惑，就类似于幻术。
    那么，这是幻境吗？
    有可能。
    但胡教授还记得很清楚，出事之前，她辛辛苦苦创造两界通道，才搞出那导致巨变的光球。也就是说，光球是她的劳动成果，和两界通道息息相关。
    光球炸裂，不代表一定失败。
    那么，如果其实试验已经成功，两界通道创造出来了呢？联想到周睃打开一道光墙，让胡翠花进入，这个可能性就更大了。
    尽管她害了金雕，但两界互通，她居功至伟。
    以胡翠花对周睃的了解，老实人信守承诺，的确可能带胡翠花进入仙界，论功行赏。
    可他为何不回应自己？
    好吧，守诺是修养，不等于没脾气。恨自己害了他的分身，故意把自己晾在这里，也很符合周睃的人设啦。
    科学家思维缜密，以上分析当然不够。
    让胡教授判定这里就是仙界，根本的原因，是她能感受到浓郁的灵气！
    胡翠花没有修炼法诀，不修炼，灵气也好，天地元气也罢，对她没多大意义。但她毕竟是真化形，感应灵气还是能轻松做到的。
    实际上，感应灵气是种本能。
    但凡有点修为，对灵气都非常敏感，因为灵气是档次更高的天地元气，会让人感觉舒适。这点也适用于普通人，以及所有其它生灵。
    据说，妖兽的出现，就跟灵气浓度有关。
    为什么上古时期妖怪多？灵气浓郁，动物就更容易开启灵智，转变为妖兽，进而化形成妖。
    所以，感应灵气没那么高大上，属于生灵的本能。当然了，普通人不懂修炼，感应到灵气，可能只会有沁人心脾的感觉，不知道那是灵气。
    确定自己进入了仙界，胡翠花很兴奋。
    同时，也很惶恐。
    第一个问题，这里到底是天庭，还是妖仙的地盘？
    根据周睃的介绍，妖仙有自己的势力范围，跟传说中的天庭是两码事。胡教授创造仙凡通道有功，妖仙不会怎么着她，若是跑到天庭，那就不好说了。
    按说，周睃接她进仙界，肯定是妖仙地盘喽。
    可周围的环境太精致，超凡出尘的样子，更接近胡翠花心目中的天庭。
    话说回来了，天庭、妖仙地盘，胡翠花都没见过。按科学家的思维模式，没调查就没发言权，说不定妖仙地盘就这样呢？又没谁规定，妖仙不能超凡出尘。
    无论是什么地方，胡翠花都不敢乱动。
    一个妖怪，在神仙的地盘晃悠，那是嫌命长呐！
    胡教授决定等待。
    就不信了，周睃会一直把自己晾在这。
    她干脆坐在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周围美不胜收的风景，以及天空中不时飞过的珍禽异兽。
    仙鹤会飞不奇怪，虎豹偶尔也飘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胡翠花甚至看到一匹长翅膀的马趾高气昂横空而过——我去，那是传说中的天马啊！
    这一定是仙界！
    兴奋的心情越来越浓烈，压制住了畏惧。
    周睃说过，一旦两界互通，会带胡翠花进入仙界，请妖仙前辈们帮她修炼。如今周睃已经完成了承诺的一部分，接下来，就是修炼了。
    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等着她。
    胡教授不热衷于修炼，但如果没风险，或者风险降低到可接受的程度，傻逼才不愿意成仙。咱没兴趣欺负人，可实力决定自由程度，能保证不被别人欺负呀。
    想到这里，胡翠花坐不住了。
    玛的没化形的老虎都能在天上飞，自己数百年修为，堂堂真化形的妖怪，居然只能暂时滞留空中，丢人呐。
    反过来也说明，仙界远胜人间。
    胡翠花站起身，试探着在草地上转悠。
    不出花园应该问题不大吧？
    这座花园规模巨大，奇花异草数不胜数。胡教授也是读过典籍的人，认识不少灵药。随便拿眼睛一扫，珍贵灵药遍地都是，就那么跟普通花草混在一起。
    好吧“普通花草”也可能是更珍贵的灵药，胡翠花不认识而已。
    采药是不敢采的。
    神仙的花园，奇花异草或许单纯只为养眼，但无论如何，乱采乱摘肯定会被怪罪。
    胡教授在花园里转了几圈，胆子慢慢变大。
    再者，这说不定是个考验呢？
    周睃回归了，还带回一只立了大功的狐狸精，妖仙们高兴之余，故意晾着胡翠花，暗矬矬观察她的反应……别说这不可能，前辈高人都喜欢这么玩儿。
    否则的话，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飞禽走兽飘过不少，唯独不见任何神仙？
    他们一定是故意躲起来了嘛。
    胡翠花大着胆子，迈步走出花园。
    一切如常，没谁突然冒出来训斥她不守规矩。当然，花园外也见不着任何人，这点胡翠花没出来就知道了，花园可没围墙。
    认准一个方向往前走。
    倒不是随机选择，那里有座巨大的宫殿，隔老远就能看见，绝对是核心区域。如果这是场考验，那么妖仙前辈八成会在那里等着她。
    一路上，胡翠花看得心动神驰。
    亭台楼阁就不用说了，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绝对是美轮美奂。另外，还有更多的花园，其中不少比胡翠花先前所在的花园更华丽。
    但是没人。
    偶尔会遇到悠然闲逛的梅花鹿啦，或者懒洋洋趴在地上打盹的老虎、狮子啦，抑或飞累了停下休息的仙鹤什么的，唯独没碰上过人。
    起初，胡教授走得很谨慎。
    飞是绝对不敢飞的，走路都尽量避免太快，怕被神仙怪罪。
    可是宫殿离她太远了，胡教授算了一下，以她现在的速度，也就是比普通人步行略强，得走十天半个月。
    谁说神仙就一定耐心足？
    胡翠花了解的周睃，耐心就相当有限。
    于是胡教授开始提高速度。
    从单纯依靠肉身强化，到运转法力加持，最终全力奔跑，化作一道闪电，穿过亭台楼阁、花园假山，直奔目标建筑——那座巨大的宫殿。
    终于，胡翠花抵达宫殿大门前。
    两个身穿金甲的武士，威风凛凛站在大门两侧。
    终于见着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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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1章 顺便上天庭逛逛

    崔正义杂念遁断开连接，心急火燎把胡翠花的情况讲了一遍，随后眼巴巴的看着庄锋：“你一定有办法，胡教授死不了，对不对？”
    庄锋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皱眉思索。
    “胡翠花去了天庭。”韦宜潇脸色很难看，“这么说，仙凡通道竟然真的成功了？”
    崔正义不耐烦的挥手：“爱他玛成不成功，老子没兴趣。我还是那句话，若是胡教授有个三长两短，你韦宜潇难辞其咎，就等着倒大霉吧。”
    韦宜潇脸一沉：“崔先生，请放尊重点。”
    “尊重？”崔正义气笑了，“你折磨老子时，知道尊重俩字怎么写吗？”
    “这是两码事。”韦宜潇神色不变，“冤有头债有主，崔先生因胡翠花出事而迁怒于无辜，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你他玛还无辜？”
    “照你的讲述，神仙剥夺胡翠花的金丹，是因为周睃故意陷害，他才是你的敌人。进一步讲，若当初你听我的劝，尽早让胡翠花停止试验，仙凡通道就不会成功，胡翠花也不会被周睃拉入仙界。”
    韦宜潇的话，让崔正义无言以对。
    “所以，造成胡翠花现在状况的罪魁祸首，可以是周睃，也可以是你崔正义，绝不是本掌门。”
    崔正义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你说得没错，我该死！”
    当然这一点都不疼，因为崔正义穿着宇航服，头盔的防护能力尤其强大，陨石击打都扛得住。
    一番话震住崔正义，韦宜潇毫无成就感。
    仙凡通道终于还是出现了，这必将对人类未来造成巨大影响，她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其它道门高人，则更关注胡翠花见到的巨变。
    一颗星球，甚至可能一整个星系被毁，其中存在的生物都死了，这是非常严重的事。因此而损失的功德，到底算在周睃头上，还是按比例分给大家？
    当时众人看得很清楚，光球炸裂的根本原因，是庄锋的一道新法术。
    但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打破光球。
    而且在庄锋的新法术之前，他们也没少出力。
    按天道法则的一贯尿性，如果庄锋损失功德，他们也跑不了。除非那只是巧合，真正炸开光球的其实是周睃，天道不惩罚庄锋，也就不会惩罚他们。
    龙族则窃喜不已。
    功德是什么，能吃吗？龙族从没在乎过诶。
    仙凡互通，龙族就有可能去仙界逛逛，偶尔留下千八百的族人，看在他们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守护凡人的面子上，天庭好意思驱赶？
    老道们就务实得多。
    对两界通道，七老道都是中立派。通或者不通都无所谓，反正祖师爷根本没下法旨。
    但仇必须报。周睃挑衅鸿蒙派，不干掉他，留着过年么？这不仅关系到念头通达，也是为不落鸿蒙派的威风，给天庭诸位祖师丢脸。
    不过，务实指的不是这些。
    七老道围住崔正义。
    卜拙：“崔师弟无须担心，小疯子一定能想出解救胡翠花的办法。”
    二师叔：“胡翠花寿元短不怕，等咱找回棒槌，师兄敲她一顿，我感觉应该能及时帮她重新化形。”
    其他老道也七嘴八舌安慰崔正义。
    按惯例，最后七师叔总结陈词：“贫道补充几句，化不了形其实也没啥，养只狐狸做宠物也挺得瑟。当然要是崔师弟能帮胡翠花重新化形，肯定更有成就感，这叫……叫什么来着？”
    崔正义：“养成？”
    “没错，就是这个。”七师叔拍手大笑。
    老道们的表现，被同道们解读为没心没肺。功德可能严重受损，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愁呢，这心也太大了吧？另外，甄不穷的棒槌丢了，还有心情说笑……
    崔正义却明白，老道们纯粹为了开解他。
    都是合格的道士，怎会不在乎功德？即便绝大多数修行人其实修炼不到渡劫期，积累功德也是道门传人的日常，轻易不敢有损。
    棒槌更不用说了，那是鸿蒙派的最大底牌。
    “多谢各位师兄。”崔正义诚心诚意躬身，冲老道们打个稽首。
    这时，庄锋的声音传来：“抱歉打扰一下，养成游戏老板怕是玩不成了。”
    崔正义大喜：“你是说胡教授还能抢救？”
    “嗯，也可以这样讲。”
    韦宜潇不以为然：“据典籍记载，妖怪罕有二次化形，庄锋道友信心未免太足了些吧？”
    “典籍还记载，失去金丹必死无疑呢。”庄锋笑了，“本门信条之一，万事皆有可能。况且我二师叔也说了，棒槌能帮胡翠花。”
    这下，韦宜潇就无法反驳了。
    棒槌的确匪夷所思，有挑战规则的能力。
    崔正义挥手：“她就一老古板……咳咳，传统修行人，迷信权威、脑洞有限，没必要浪费时间解释。事实胜于雄辩，行动起来才是王道。”
    老古板瞪了崔正义一眼，却没说话。
    行动是王道，修行人很认同，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无论各种手段攻击光球，还是先前的飞行探查，都是遵循这一原则。只是行动无效，才不得不停下来讨论。
    庄锋够机灵，韦宜潇一直看好他。
    胡翠花失去金丹，庄锋或许想出了救助的方法。但大家被困在这奇怪的地方出不去，韦宜潇倒要看看，脑洞够大的俩货，打算怎么救。
    其他人互相看看，心中忽然莫名激动。
    过往的事实证明，一旦庄锋表现出自信，难题往往就能迎刃而解。小道士不可能不明白，救胡翠花的前提是进入仙界，那么他的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道祖在上，莫非……
    点苍掌门试探着道：“按盟主的讲述，胡翠花被周睃弄进了天庭，就算咱们脱困，也救不了她吧？”
    “前辈别忘了，仙凡已经互通了哦。”庄锋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除了崔正义，所有人心神震动。
    龙敖天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庄锋，快些告诉本王，你真能带我们上天？”
    “上天不算事儿，大家都会飞嘛。”庄锋顿了顿，说道，“但是小婿懂您的意思，没错，我已经想出脱困的办法，顺便还能带大家去‘天庭’逛逛。”
    轰——
    “公共频道”乱作一团。
    上天庭啊！
    修行人的终极梦想，就是渡劫飞升。如今无须渡劫就能飞升，不激动才怪。某种意义上，这比渡劫飞升还要棒，因为大家的真正追求是飞升，渡劫从来不是好事，它只是天道为飞升设置的障碍。
    “这样……真的好吗？”韦宜潇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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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2章 现学现卖

    韦宜潇的声音不大，被“公共频道”的嘈杂轻易淹没。不过高人们心神强悍，再微弱的声音也漏不掉。所以除了崔正义，其他人都听见了。
    的确，不渡劫而进入天庭，真是好事？
    都是专业修行人，不可能不明白，渡劫固然是障碍，同时却也是天道的馈赠。按典籍上的说法，经历天劫的洗礼，方能脱胎换骨，转化神仙之体。
    假如真能直接进入天庭，就等于钻了空子，没经过天劫的转换，还是那具肉身凡胎，算神仙么？
    实际上，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东海老头龙看好庄锋，为了让部分龙族随他“鸡犬升天”，不惜运用美龙计。那么问题来了，谁说跟随神仙升天的鸡犬，也能从此超脱生死，寿元无尽？
    修行，不存在任何捷径。
    道祖的九转金丹都无法代替修炼，一个普通人或道门弟子，就算走了狗屎运进入仙界，修为还是那样，他不可能自动也变成神仙呀。
    总而言之，跟随庄锋上天也好，钻空子跑进仙界也罢，只要不是自己修炼成仙，还是会死。
    龙族的计划，一直存在着巨大的BUG。
    好，或许老头龙年纪大了，一时脑抽，难道龙敖天和全体龙族都想不到？
    龙敖天叫道：“韦掌门多虑啦。能进仙界就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还要什么自行车？天庭环境好、高人多、机会大，比凡间更适合修行。”
    “大哥言之有理。”龙敖鼎也非常激动，“据本王所知，当初可有不少普通修行人随神仙搬迁。您猜怎么着？后来他们大部分都成功渡劫，做了逍遥自在的神仙！”
    这，才是龙族渴望上天的原因。
    回想一下，苗小乐渡劫为何就总是那么轻松？因为她有后台啊。
    修行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在凡间修炼，顶了天无非合道巅峰。渡劫的修行人，本身就是凡间顶尖高人，谁能帮他？仙界就完全不同了，以神仙的实力，帮凡人渡劫还是可行的。
    只要别一哄而上，通常不会引起天劫变异。
    这和凡间的道门高人牛逼哄哄，帮妖怪渡化形天劫，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龙敖周不甘寂寞：“胡翠花一个妖怪跑天庭乱晃，纯属作死。修行人是神仙的晚辈，龙族是天庭的好下属，他们可没理由驱赶，还得……”
    龙敖亮接过话头：“还得原谅，并照顾咱们！”
    看得出来，四海龙王兴奋至极。
    但他们的一番话，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和修行人不同，天庭在龙族这里可没沦为传说，无数年来，四海龙王和天庭一直有沟通。相应的，龙王们对天庭，绝对比修行人更了解。
    此时此刻，韦宜潇的心情相当复杂。
    身为修行人，成仙了道也是她的终极梦想啊。韦宜潇不得不承认，四海龙王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别忘了，修行门派和龙族还不一样，昆仑在天庭也家大业大，她跑去见本门前辈，谁能不照顾她？
    可就这样上了天，总感觉在投机取巧……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为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韦宜潇决定顺应天意。天道的意志吊不吊？修行人没办法抗拒嘛。
    庄锋不动声色看众人讨论。
    心中暗笑，天庭？你们恐怕要失望喽。
    这时，龙敖天看向庄锋：“贤婿还等什么？讨论不耽误赶路，快点开始吧。”
    庄锋微微一笑：“如您所愿。”
    还讨论个屁啊，赶紧上天才是正事！所有人停止传音，眼巴巴的看着庄锋。
    庄锋随手往前一指：“我说，要有光。”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咒语？
    一个光点凭空出现在黑暗中，并且迅速拉长，变成一条足有十米高的细细长线。
    “道祖在上，这是……”
    “如果贫道没猜错的话，这似乎是周睃接引胡翠花的法术——不，仙术！”
    “驸马怎么可能施展出仙术？”
    一时间，大家震惊莫名。
    庄锋莫测高深的笑笑，不解释。
    和胡翠花曾经看见的情景差不多，光线扩展为光柱，最后是一道明晃晃的光墙。丝丝灵气从光墙上渗透出来，仿佛在告诉众人，墙的后面就是美好的仙界。
    自始至终，除了起初的随手一指，以及古怪的“咒语”，庄锋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崔正义碰碰庄锋：“你不会是成仙了吧？”
    “你觉得可能么？”
    “好吧不可能，但这是怎么回事？”
    “现学现卖喽。你了解的，我和你一样自学能力超强，尤其善于山寨模仿。”
    庄锋敷衍了崔正义一句，对众人道：“诸位前辈，跨入这道……传送门，就能进入大家梦寐以求的天庭，跟神仙喝茶打屁。大家还等什么，走起呀。”
    众人免不了有些迟疑。
    主要原因，还是幸福来得太轻松。
    不说耗尽法力、心神疲惫，哪怕庄锋的法术稍微复杂一点，弄些繁琐的手诀，以及不那么儿戏的咒语，都比现在更有说服力。
    “各位，本王先走一步啦。”
    龙敖天撇撇嘴，当先走进光墙，消失不见。
    随后，其他三个龙王，以及四海龙族精英鱼贯而入。
    他们很鄙视修行人。玛的先前那么激动，结果通道出现了，反而怕东怕西，丢不丢人？难道驸马不值得信任吗？好像他害过你们似的……
    至于庄锋为何能搞出通往仙界的光墙？
    龙族驸马就是这么牛，不行啊。
    高人们同样也在鄙视龙族。庄锋固然经常让人感到神奇，可是一个元婴和神仙肩并肩，那不科学，也不道法。更何况，庄锋就没犯错的时候？小心点没坏处。
    卜拙暗中传音问：“小疯子，坑不坑？”
    “不坑，放心去吧。”
    老道一挥手：“师弟们，随我来。”
    然而还是被韦宜潇抢了先。
    韦宜潇看看庄锋，又看看圆滚滚的崔胖子，闪身飞入光墙。几个昆仑精英门人愣了愣，顾不上考虑其它，连忙跟上，也在光墙内消失不见。
    这时，老道们才开始进入光墙。
    昆仑鸿蒙带头，其他人就没什么好迟疑了，排着队纷纷往光墙内钻。
    庄锋一直留在原地没动。
    修行人不意外，可能法术需要维持吧？
    崔正义陪在庄锋身边，忽然问：“我们都进去，不找慧完了？”
    “行呀胖子，没重色轻友，不枉小丸子给你打工一场。”庄锋一竖大拇指，“不过别担心，救胡翠花耽误不了找慧完，甚至找棒槌，三者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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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5章 什么味儿啊

    昆仑的几个门人，顿时也有拨云见日的感觉。
    原来掌门不是闹情绪啊。
    崂山道长叹息一声，躬身对韦宜潇打个稽首：“韦掌门心智清明，贫道由衷敬佩。”
    随时保持理智，说起来简单，实际很难。机缘巧合进入天庭，终极梦想忽然就那么实现了，谁能不激动？
    其实崂山道长也心动神驰，恨不能立刻拜见玉帝、祖师爷，根本没想那么多。之所以选择留下，是因为他做事讲究有始有终，也是因为华盖派和鸿蒙派向来交好。
    如今经韦宜潇提醒，崂山道长如醍醐灌顶。
    但必须说明一点，不是怕玉帝责罚。
    如此巨大的刺激下，昆仑掌门还能保持心志清明，才是崂山道长所敬佩的真正原因。
    有了韦宜潇做对比，崂山道长深刻认识到自身不足。都是做掌门的，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随即他惊喜的发现，惭愧之余，心境修为居然隐隐有所进步。
    庄锋笑道：“他们是傻是精，这不好说。但我可以保证一点，大家留下是最明智的选择。”
    韦宜潇认真道：“无论如何，昆仑、鸿蒙共进退。”
    “还有四海龙族。”龙敖天不甘寂寞。
    说完，还拿眼神反复瞅崂山道长，那意思，你这道士赶紧也表个态啊。
    崂山道长摸着鼻子装傻。
    你们到底是有多幼稚？道爷才不陪你们玩儿呢。
    庄锋看向崔正义：“老板，联系胡教授，弄清她所在的位置，否则我的传送门可定不了位。”
    崔正义答应一声，闭眼联络胡翠花。
    过了一会儿睁开眼，无奈摊手：“她已经变成狐狸，储物戒打不开，老安出不来啊。”
    “笨呀你，让胡教授自己用眼睛看。”
    “看……什么？”
    “周围的环境，关键是标志性的东西，比如找一棵不走寻常路的歪脖子树啦什么的。”
    崔正义稀里糊涂，其他人也弄不明白。
    庄锋的……传送门到底是什么法术？这定位手段挺奇葩呀，只需一个标志性物件就行？若是他早有这样的手段，根本用不着麻烦胡翠花传递星图好不好。
    再次联络完胡翠花，崔胖子现场作画。
    这家伙比庄锋还灵魂画师，手法惨不忍睹，画出来的东西大家观察半天，愣是没看出是什么。
    “一块石头。”崔正义讪笑着说道，“胡教授身边真没歪脖子树，都长得挺气派。”
    “足够了。”
    庄锋一挥手，光线再次出现。
    这是天庭的花园，不是先前的黑暗空间，起初光线并不显眼。随着光线扩大，最终变成光墙，明晃晃竖在众人面前，依然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崂山道长心想，在神仙地盘上随便施展仙术，尤其在玉帝不高兴的情况下，真没问题吗？
    事实证明，没人出面谴责。
    崔正义抢先进入光墙，随即眼前景物一变。
    这没什么可惊奇的，先前经历过一次了，而且他经常往鸿蒙派洞府里跑，情景其实差不多。再者说了，传送门而已，游戏里多得是。
    崔正义往前走了几步，给后来者让出空间。
    同时抓紧寻找胡翠花的踪迹。
    不要太轻松，光墙的开口就在石头附近，离胡翠花很近，崔正义随便一扫，就找到了趴在地上的狐狸。
    “教授！”崔正义跑了过去。
    狐狸抬头冲崔正义叫了一声，眼中有泪珠荡漾。
    这不是脑海沟通，胡翠花没办法说话。
    另外，虽然已经停止衰老，她现在基本上是一只垂垂老矣的狐狸，站不起来，精神也非常差。
    崔正义蹲下身，轻轻抱住狐狸：“我说过庄锋一定有办法，瞧，我们找过来了吧？胡教授你放心，庄锋和老道们都会帮你……咦，什么味儿啊？”
    狐狸勉强挣扎了一下。
    玛的死胖子，你说能有什么味儿？
    崔正义反应过来，讪笑道：“别多想哈，我不是嫌弃你有味儿，再骚你也是肤白貌美大长……哎呀我去，实在辣眼睛，容我缓缓。”
    崔胖子转身跑开，流着泪大口呼吸。
    胡翠花心中十分难过。
    崔正义对她不离不弃，绝不是装出来的。但她也非常了解崔胖子，这家伙自己先天不足，偏偏是个超级颜控，颜值即正义，只要够漂亮，其余条件诸如性格、习惯、三观都可以忽略不计。
    如今她成了狐狸，还是只又老又丑的狐狸，崔胖子就算对她呵护有加，也是违背本性，肯定很痛苦。
    这时，庄锋等人走到狐狸面前。
    韦宜潇冷冷看着胡翠花。这就是让死胖子神魂颠倒，要死要活非过来救她不可的狐狸精？
    庄锋说道：“胡教授，你辛苦……我去，什么味儿啊？”
    狐狸翻了个白眼，玛的还真是一对师徒。
    “好吧贫道懂了。”
    庄锋屏住呼吸，有修为就有资格任性，元婴高人憋几个小时气，那都不算事儿——就是发音有些古怪。
    “教授放心，抛开你和老板的关系，就凭周睃当初是把你从鸿蒙派山门抓走的，我和老道们就有责任帮你。贫道不敢保证你一定能再次化形，只能说竭尽全力。但最低限度，至少不会让你如此虚弱。”
    说着看向龙敖天：“岳父，九转金丹给一颗。”
    “嘎？”龙敖天心说你以为九转金丹是大白菜呢，“恢复元气而已，用不着九转金丹吧？”
    “九转金丹效果最好。”
    “废话，傻子都知道好！关键是它有多珍贵，你不是不清楚，用在一只失去金丹的妖怪身上……你懂的。”
    崔正义在远处喊：“龙哥你几个意思啊？胡教授可不是一般的妖怪，她是我的妖怪！”
    你的妖怪，本王也不给。
    九转金丹太珍贵，四海龙王人手一颗，但也就一颗，再多就没了。龙敖天不是小气的龙，然而给慧完和崔正义他舍得，给一个低贱的妖怪，他就不乐意了。
    庄锋说道：“岳父您信任我么？”
    “当然，但是……”
    “没什么但是，贫道向你保证，九转金丹给胡教授服下，你们的九转金丹不会少。”
    “为何本王听不懂呢。”龙敖天迷茫。
    “龙族还有多少九转金丹？”
    “只有两枚。”
    “那么，给我一枚，让胡翠花服下，你们还有两枚九转金丹。”
    龙敖天扳手指头：“二减一等于一，一一得一，三七二十八，五七六十九……哎呀，本王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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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7章 我的世界

    要问胡翠花，愿不愿意被放进追星梭？她当然是不愿意啦。崔胖子的怀抱才有安全感，除此之外，哪怕神仙洞府也不行——胡教授如今对神仙俩字非常抵触。
    但她灵智还在，仍是那个心思缜密的胡教授。
    韦宜潇是谁？昆仑掌门！
    比鸿蒙还牛的昆仑，它的掌门发话，崔正义身为鸿蒙派长老有资格谈判，胡翠花明智的选择了乖巧。
    本狐狸谁都惹不起，装傻行不行？
    崔正义想了想，把狐狸递给韦宜潇：“行，那就先放进追星梭。但到了天庭得拿出来，活神仙啊，胡教授肯定也想见识一下。”
    好吧，那味儿的确太辣眼睛。
    实际上正常狐狸没那么大的怪味。胡教授身上味道出奇的强烈，可能是因为年龄太大，也可能是修为虽然没了，肉身强化效果还在，产生的某种独特现象。
    胡翠花眼前一花，已经进入追星梭。
    她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悲哀：老崔刚才说什么？放进去，拿出来……这是把自己当物件了呐！
    失去修为，心境也大幅度退化的胡教授，明显变得比以前多愁善感了。
    “走啦走啦，看神仙去喽。”
    庄锋抬手划出光线，转眼间变成光墙。
    事实证明，传送门的安全性有保障，大家又急着去拜玉帝刷脸，于是不用庄锋邀请，排队走进光墙。
    和前两次一样，庄锋殿后。
    等所有人都进去，庄锋这才一步迈进光墙。
    周围环境骤然改变，这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庄锋没看到其他人，他周围的环境，也不是事先设定好的天庭花园！
    目光所及，只有一座巨大的高楼。
    具体有多大？庄锋放开神识，以元婴中期的神识覆盖范围，愣是做不到纵览全貌。好吧，与其说这是一座楼，不如说，它是一座全封闭的超级城市。
    有一点庄锋倒是看清了，这大到超乎想象的楼，没有坐落在任何东西上。
    它是直接矗立在太空中的！
    因为太大，看不清全貌，也就勾画不出建筑的整体形状，从局部特征判断，应该属于华夏古典风格。
    最让庄锋感觉似曾相识的是……那屎黄的颜色。
    庄锋嘴角一挑，脸上露出微笑：“哎哟不错哦，都学会自发光了。”
    这里是宇宙中最常见的空旷地带，附近没恒星，黑暗是绝对主流，光线十分微弱，不可能照亮高楼。这玩意儿就像一个放大版的灯泡，能自己发光。
    “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声音传来。
    “谁，谁在说话！”庄锋双臂护胸，满脸紧张，“警告你别乱来哈，道爷可不是善茬，三岁能伏虎，五岁能降龙，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说的就是我。”
    声音有些郁闷：“你真听不出我是谁？”
    “废话，道爷跟你很熟吗？你不露面刷脸，我知道你是哪根葱啊。”
    “老子是周睃！”
    “哦，原来是周前辈。”庄锋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审美如此……嗯，有味道。对了，贫道有个疑问。”
    “说。”
    “您跟苟理国是亲戚吧？”
    “谁？”
    “算了，这不重要，咱还是说点正事吧。前辈把我拉过来，肯定不是叙旧，莫非是请我点评？我是挨踢道士，说实话对建筑学没研究……”
    “无须点评。”周睃打断庄锋的絮叨，“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庄锋摊手：“这没头没尾的，让贫道如何回答？”
    “老子问的是你的传送门。”
    “懂了。”庄锋嘿嘿一笑，“随便发明的呗。”
    “不可能！这划开空间的神通，你一个元婴菜鸟，绝无可能自行领悟。”
    “我去，前辈变聪明了啊。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是这样，你对胡教授用过，胡教授告诉崔胖子，崔胖子又转述给我听，然后我就学会了。”
    周睃冷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爱信不信，这是事实。”
    “小道士，你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周睃说道，“别说你一个元婴菜鸟，就算道祖亲临，想划开空间随意穿梭，也得先问问老子乐不乐意。”
    庄锋一愣。
    这次不是装的，他是真没听懂。
    “听不懂，对吗？”周睃哈哈大笑，“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景物突兀转换，庄锋变成站在高空俯瞰天庭，老道、韦宜潇等人正在花园内焦急的讨论着什么。
    还没来及的听，眼前又是一花，灵霄宝殿外，点苍掌门正跟金甲武士争论。
    “天庭是假的。”庄锋说道。
    “看来你早就发现了，不错，你很聪明。”周睃的声音充满戏谑，“天庭是颗星球，神仙也不是自虐狂，没人会喜欢住在烟雾里。”
    毫无征兆的，环境再次骤变，周围一片漆黑，庄锋重新回到此前困住大家的黑暗空间！
    最后，屎黄色高楼重新出现在面前。
    庄锋还站在原先的位置，非常精确。加上先前几个场景的切换太快，几乎不耗费时间，给人一种从未离开过，而是站在原地看了几张幻灯片的错觉。
    “小子，我的世界如何？”周睃明显很得意。
    庄锋吁了口气：“挺好的，周蒂夫……啊呸，周前辈审美不怎么样，这搭方块的本事，贫道不得不服。”
    “搭方块？”
    “这座楼是你弄出来的，山寨版天庭也是你造的，对吧？划出三片空地，从无到有一点点造东西，不是搭方块是什么？前辈这是造金字塔上瘾，立志要做建筑工啊。”
    “三片空地？”周睃乐了。
    “好吧我承认你比开了创造模式的史蒂夫还牛，直接无中生有，在虚空中搭积木。”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敢肯定你误会了。”周睃说道，“三个地方，三种风格，按胡教授的说法，物理法则各不相同。小子，你猜这是怎么回事？”
    “版本不一样？”
    “什么……算了，老子来告诉你吧：它们是三个世界，像天庭、凡间一样的世界！”
    庄锋撇嘴：“相信贫道，吹牛我肯定比你专业。”
    “吹牛？”周睃叹口气，说道，“你是聪明人，何必装傻？你很清楚，所谓的传送门每次穿梭都在穿越两界。三个世界全部由我所创造，我掌控其中的法则，所以我能随意带你进入任何一个世界，无须划开空间。”
    “贫道就必须麻烦点，苦哈哈施法划开空间？”
    “错，不是施法，是借用我的法则。”
    “你的法则？”
    “还不明白吗小子？我，周睃，就是掌控三个世界的天道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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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8章 金色才是我的菜

    庄锋捂着肚子狂笑，这牛都吹到没边了。
    天道至高无上、无处不在、掌控一切，这是道门基本理念之一。什么意思呢？仙界、凡间、神仙洞府、储物戒，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独立空间，都由天道掌控。
    周睃所说的“世界”是什么？
    像仙界、凡间一样，无穷无尽的宇宙。
    周睃不可能有那本事——道祖应该都做不到。退无穷步讲，即便周睃真能创造出来，这新出现的宇宙或者说世界，也一定归天道管辖。
    现在周睃告诉庄锋，他是三个世界的天道法则，从根本上违背道门理念，不是吹牛是什么？
    “你不信？”周睃怒道。
    庄锋停止大笑，站直身躯：“信呀。”
    “那你他玛笑什么？”
    “贫道笑，是因为没想到你一老实人，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脑洞。我跟你说周前辈，换成崔胖子站在你的位置上，他都没你敢想。”
    顶多YY一下，全世界的女性无条件迷恋他。
    周睃听出了庄锋的调侃，恨恨道：“好想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啊！罢了，以老子如今的身份地位，跟你一般见识只会惹人耻笑。”
    “噗，你是怕我家祖师爷报复吧？”
    “报复？”周睃大笑，“你家祖师比道祖如何，我连太上老君都不怕，会怕他？小道士，你还是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好了，我已拥有自己的道，开创三界，地位不在道祖、佛祖之下！”
    庄锋迷惑：“自己的道？”
    “神仙追求的是‘得道’，你一介凡人不懂很正常。本尊心肠好，便给你普及一下……”
    周睃显然心情不错，当场做起了老师。
    以前说过，道祖等大能和普通神仙的最大区别，在于是否拥有自己的道，也就是所谓的“得道”。
    一个大原则，天道至高无上，没人能超越。
    道祖有自己的道，佛祖同样如此，但每位大能的道都不一样。天道是唯一的，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们找到的，是“自己的道”——他们所理解的天道。
    换句话说，那还只是天道的一小部分。
    然而这一小部分就足够了。一旦“得道”，就是和道祖佛祖比肩的大能，世界破灭而依然逍遥。相对应的，普通神仙会随世界毁灭而死，除非修成不灭元神。
    因为两界通道试验，周睃走了个超级狗屎运，也拥有了自己的道，于是就成了和道祖肩并肩的大能。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想法，庄锋不以为然。
    此前光球炸裂，周睃立刻从玄妙状态退出，但他一点都不迷茫，因为他非常清楚，他“得道”了！
    这可不是周睃自我感觉良好。
    心念微动，三界创立！
    庄锋一语中的，周睃还真干了搭积木的活儿。
    三个世界本来是空的，在某种类似创世神的奇妙心态下，周睃觉得太单调，于是完善了天庭。好吧这是下意识的山寨行为，妖仙对天庭一向羡慕妒忌恨呐。
    既然是全新创造，理应比原版还好。
    亭台楼阁之类的确在模仿天庭，但仙草灵兽遍地，灵气浓郁到化成云雾，却是周睃刻意搞出来的。
    创造完天庭，周睃马上后悔了。
    妖仙是羡慕妒忌天庭，可这是自己的世界啊，干嘛非要模仿天庭？金色的建筑风格才是我的菜啊。
    但拆掉重建又太费事，远不如从无到有简单。
    于是周睃转到第二个世界，造了一座巨大的金色高楼。风格独一无二，这才是我周睃心目中的天庭！周睃非常满意，念头顿时通达无比。
    最后一个世界，周睃没打算动，至少现在不行。
    那里困着修行人和龙族。
    周睃想，居然敢讨伐老子，虽然自己也因此得道，却不能改变他们是敌人的事实，就让那群混蛋在里面活活饿死、老死吧。
    随后，周睃注意到了胡翠花的困境。
    怎么说呢，周睃对胡翠花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在创造两界通道上，胡教授绝对没偷懒。周睃能拥有自己的道，她居功至伟。但事到如今，如果周睃还不明白，胡翠花忽悠他炼化灵石，其实是为了让他做牺牲品，还算个毛的得道大能。
    救胡翠花，周睃不甘心。
    不救吧，老实人又觉得过意不去。
    最终周睃决定，救还是要救的，但惩罚也不能没有。把胡翠花弄进山寨版天庭，剥夺其修为，扔到随便一个星球上度过残生，也算对得起她了。
    金丹被夺一定会死？
    在周睃的世界，他掌控一切，他说了算。
    至于胡翠花遇到的金甲武士，和灵兽、灵草一样，都是周睃凭空创造出来的傀儡。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天道，还没本事创造生灵。
    处理完胡翠花，周睃本来准备把天庭拆掉。
    他已经计划好了，以后金色高楼就是天庭，高楼所在的世界就是仙界。胡翠花所在的世界，则改造成凡间。剩下的虚无世界，等修行人和龙族死光再说，嗯，弄成冥界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没想到，庄锋居然划开空间，带着众人到了天庭。
    崔正义和胡翠花的交流，瞒不过周睃。
    当然具体内容周睃不清楚，脑海沟通属于精神范畴，即便自诩天道法则的周睃也窥视不了。
    但崔正义拥有心境修为，能沟通胡翠花，周睃看得很清楚。玛的，这分明就是胡翠花坑死金雕的原因！老子对她的惩罚，一点都不过分。
    胡翠花无所谓，在“得道大能”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庄锋划开空间的行为，让周睃很吃惊。
    实际上周睃没吹牛，在他创造的三个世界中，他的确扮演着类似天道法则的角色。破开空间可不是一般法术，必须借用天道法则，也就是说，要经过周睃的同意。
    问题是，周睃根本没同意啊。
    小心谨慎的本性立刻发作，周睃决定再观察一下。
    庄锋第二次破开空间，周睃恍然大悟。
    毕竟是第一次“扮演天道法则”嘛，经验不足可以谅解。原因很简单，有资格的生灵借用天道法则，除非天道明确不允许，否则是默认同意的。
    知道原因就好办了。
    庄锋第三次划开空间，周睃暗中把他和其他人分开，带到金色高楼前。
    目的之一，还是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有资格的生灵借用天道法则”，有资格是重点，不是说随便谁都能借用，那就乱套了。具体到划开空间，这是神仙才有的本事。
    庄锋一个元婴中期菜鸟，按理说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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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9章 周睃的伟大构想

    周睃狠狠刷新了庄锋对老实人的认知，他竟然把自己得道的详细经过，原原本本跟庄锋讲了一遍！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庄锋诚心诚意打稽首。
    神仙追求得道，鸿蒙派典籍或许有相关记载，但不说庄锋是否接触过，在详细程度上绝对比不上一个真正的神仙亲口讲述。另外，虽然庄锋另有判断，但周睃的经历，仍然有着宝贵的参考价值。
    鉴于以上原因，庄锋必须表示感谢。
    周睃的声音传来：“不必客气，我的观点从未改变过，合作的基础是坦诚。”
    庄锋一愣：“合作？”
    “没错，合作。”周睃说道，“我的三个世界现在只是新生，因此尚未有生命出现。但是，未来它们必然将化生出数不尽的万物生灵，我希望你能帮我传道。”
    “原来如此……您自己传道不行么？”
    “开什么玩笑？我是天道！你见过天道亲自传道？丢不丢份啊？自然要选一个代言人喽。”
    “比如说，道祖？”
    “回答正确。你若是答应合作，就是我的世界的道祖！庄锋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三个世界意味着什么，那是三个无穷无尽的宇宙！而你作为天道——也就是我的代言人，将会获得道祖的地位，一人之下，万物之上。”
    庄锋吐槽：“您这天道可真平易近人。”
    真正的天道，可不会主动和生灵聊天打屁，哪怕对方是道祖也不成。
    周睃说道：“我清楚我不是真正的天道，但在我的世界，我拥有等同于天道的地位。我能随意更改世界的性质，比如物理法则，而且是永久性改变。作为道士，你肯定明白，这点只有天道才能做到。”
    “好吧。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选我？龙族可以忽略，各派掌门都比我更适合当老师吧？”
    “他们不行。”周睃断然道，“他们原则性太强。”
    “也是哈，贫道的确善于变通。”
    “呃，其实我想说的，是放得开。你和崔正义一样，节操低、没原则。”
    “您真是坦诚的老实人……”庄锋翻个白眼，“传道和节操没关系吧？做道祖诶，这种事谁能拒绝？”
    “很简单，我的世界我做主，我是妖怪出身，为妖怪谋福利理所当然。在我的世界，未来有资格修道并获得解脱、飞升仙界的，主要是妖怪。”
    实际上，周睃的伟大理想不止如此。
    无论仙界还是凡间，人类都是主流，妖怪越混越惨。周睃构想中的未来，是妖怪翻身当家做主。
    不仅神仙以妖仙为主，凡间文明也应该如此。
    总之差不多就是把人类和妖怪互换。
    修行人普遍歧视妖怪。哪怕不歧视，他们毕竟是人类嘛，但凡有一点种族荣誉感，都很难说服自己做“人奸”，帮周睃实现梦想。
    庄锋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对妖怪绝对没偏见，这点从他最喜欢苗小乐上就能看出来。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他原则性不强，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周睃认为，应该能说服他。
    做道祖，这好处够大了吧？
    甚至比道祖还威风，因为周睃不是真正的天道，他愿意和庄锋沟通。还有什么，比拥有天道做后台更牛的？
    “承蒙前辈看得起，但论节操无下限，还得首推崔胖子，贫道自愧不如。”
    “崔正义传不了道，他是普通人，不懂道法。”
    老实人周睃根本不明白，他随口一句话，就能泄露不少信息。第一，他说普通人传不了道，说明传的还是已有的道法，而不是完全重起炉灶。
    这代表着什么？
    周睃的三个世界，仍受天道管辖。
    第二，他说崔正义不懂道法，所以传不了道。真正的天道，瞬间把崔正义变成超越道祖的存在，都不算事儿。周睃做不到，甚至连给他灌输道门理论都没辙。
    这“天道”，混得未免就太惨了。
    庄锋继续提问：“那胡翠花呢？她是妖怪，既然前辈要创造一个妖怪为主流的未来，她不是更合适？”
    “说过了，合作需要诚意，胡教授欺骗了我，她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
    庄锋乐了：“你又怎么确定，贫道不会骗你？”
    “你不会的，因为若是你答应合作，我将先让你立心誓认主。”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胡翠花的欺骗，周睃学聪明了。合作仍然需要相互坦诚，但没必要非得地位平等。再者说了，谁有资格和天道平起平坐？
    跟庄锋合作的前提，是庄锋先得认他为主。
    好吧周睃又泄露了信息。
    居然需要以心誓手段来保证忠诚，算哪门子天道？
    “抱歉，贫道不可能认主。”庄锋断然道。
    根据周睃泄露的信息，基本可以断定，他不仅不是所谓的天道，甚至连“等同于天道”也是瞎吹牛，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他自以为是。
    当然这其实不重要，因为庄锋自始至终都没相信过。
    但立心誓认主可不是闹着玩的。
    心誓由天道——真正的天道约束，天道至高无上，一旦立下心誓认主，谁都无法反抗。胡翠花就是个典型例子，一开始似乎没事，最后还是沦陷了。
    周睃哈哈大笑：“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你反抗不了老子的意志！”
    “你想干嘛？”庄锋暗中警惕。
    莫非自己判断不准确，周睃还有玄妙的手段，能操纵人心，让自己不由自主答应立心誓？
    不排除这个可能。
    庄锋固然断定周睃并未“得道”，但从周睃先前的讲述中也能确认，他当时真处于寻找自己的道的状态。没成功，只是说他没变成比肩道祖的大能，不代表他毫无收获。
    “当然是打到你服软！老子不信，剥夺修为，扯出元婴，让你变成普通人，你还能嘴硬。”
    庄锋哑然失笑，好吧，自己想多了……
    虚空中冒出一只光芒四射的手掌，缓缓接近庄锋。
    速度慢，是周睃故意为之。
    剥夺修为用不着这么麻烦，周睃化出手掌缓慢接近庄锋，是为了增加震慑效果。
    关键是一旦修为被剥夺，以周睃的能力，再还回去也挺困难，相当繁琐。周睃还是希望能直接吓住庄锋，而不是真把他的元婴夺走。
    庄锋喝道：“小和尚，保护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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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0章 莫名熟悉感

    空中的发光手掌停止移动。
    “小和尚……慧完？”周睃声音中有明显迟疑。
    数秒钟后。
    周围一片静悄悄，慧完并没有出现。
    “你忽悠老子！”周睃大怒。
    手掌猛地加快速度，狠狠拍向庄锋。周睃改主意了，先不急着抓他的元婴，揍一顿出口气再说。
    庄锋闪身躲避。
    元婴高人的闪避，在普通人眼里跟瞬移没两样。
    然而速度再快，面对神仙还是不够看的，更何况周睃如今是据说已经拥有自己的道的超级大能？
    轰——
    手掌瓷瓷实实打在庄锋头上。
    顺便说一句，按说虚空中没空气，传递不了声音。但先前庄锋和周睃交流，用的不是传音，就是正常的说话。现在手掌击中庄锋，也有正儿八经的声音传出。
    手掌化作光芒消散，周睃“咦”了一声。
    庄锋摸摸脑袋，毫发无伤！
    “这不可能！”周睃叫道，“你怎么会没事？”
    庄锋笑呵呵道：“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周前辈有所不知，我家祖师爷说过，一切皆有可能。”
    空中传来周睃的一声冷哼，一柄巨剑凭空出现，劈头盖脸砸向庄锋。
    庄锋信心十足的样子，放松身体站在那里，连闪避都省略了，任凭巨剑砍。轰隆，巨剑击中庄锋，却并没有像周睃预料的那样把他劈成两截。
    庄锋仍然屁事没有。
    周睃终于震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慧完在保护我呀。”庄锋嘻嘻笑，“晚辈刚才都告诉你了，你不信，也怪我喽。”
    “慧完……在哪？”
    庄锋反问：“敢问前辈又在哪？”
    “你管不着！”
    庄锋悠悠道：“周前辈跟我谈了这么久，却始终不肯露面，贫道很好奇，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这样吧，你肯现身一见，我就告诉你慧完在哪。”
    周睃沉默了。
    慧完的重要性，没人比周睃更清楚。包括庄锋在内，修行人只以为，周睃下凡是妄图沟通仙凡两界。胡翠花以前不想说，现在被关进追星梭，想说暂时也没机会了。
    “好，我可以现身。”周睃的声音再度响起，“但你要保证，不能笑话老子。”
    “以我师父的名誉发誓。”
    金色高楼顶部打开扇窗子，一个圆滚滚的物体飘出来，降落到庄锋面前。
    庄锋倒吸一口冷气：“肉|球……不，河豚！”
    崔正义穿上宇航服，“圆滚滚”只是夸张的形容，是开玩笑。庄锋面前的东西，却是真正的圆滚滚，仿佛被谁充满气，随时可能炸裂似的。
    肉|球前方正对庄锋的，是周睃那因为膨胀而严重变形的脸。
    “你保证不笑话我的！”周睃怒道。
    遗憾的是，因为脸颊严重拉伸，他的怒气很难在表情上展现出来。
    庄锋连忙摆手：“贫道不是笑话你，只是震惊。周前辈，你怎么了？”
    身体形态，对神仙来讲不重要。
    化神高人就能施展变化术，当然那是暂时的，类比于妖怪化形，本体没变。
    神仙更厉害，可以永久性改变形态。
    话说回来，人身最珍贵，妖怪化形才能为人，神仙通常不会舍弃最好、最习惯的人身，变成怪物生活。
    但神仙有这能力，跟河豚一样充满气的情况，按说根本不会发生。周睃可以随时修改形态，改正身体上的不合理之处嘛。
    “少啰嗦。”周睃翻个白眼，“我现身了，赶紧履行你的承诺。”
    显然，他不想对庄锋解释。
    庄锋摊手：“很简单，前辈还记得想蕴净沙吗？”
    “废话，那是老子的法宝。”
    “那么，这一切——”庄锋伸出手指，在周围随便一划拉，“对你来讲，有没有某种莫名熟悉感？”
    “熟悉感？你是说这是想蕴净沙的梦中世界，我们其实都在做梦？”周睃反应很快。这很正常，想蕴净沙本来就是周睃的法宝，他使用的时间远远超过慧完。
    “宾果！”庄锋打个响指。
    一切都是梦，都是想蕴净沙在搞鬼。
    确切点讲，光球炸裂，众人就进入了想蕴净沙。奇怪的黑暗空间，以及周睃自以为他创造的另外两个世界，都是梦境，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那么，庄锋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崔正义转述胡翠花的遭遇，尤其当他告诉大家，胡翠花金丹被夺却没死，庄锋就有所猜测了。
    打出一道光线划破空间，其实庄锋是在验证。
    他可没本事破开空间，那是神仙的能力。那么，如果他在梦中呢？梦和现实不同，想象力决定一切。只要脑洞够大，多不符合逻辑的东西都能出现。
    结果，划破空间的试验成功了。
    庄锋懂个毛的穿梭两界，自然也不会相应的咒语、法诀，那句“我说要有光”根本就是即兴发挥。
    关键在于意愿。
    想破开空间，于是就成了，类似于慧完的神通。
    想到慧完，庄锋当然也会想起，想蕴净沙早就被慧完给收了，甚至已经变成了混沌。
    那么，大家是怎样进入想蕴净沙的？慧完施展禁法神通，众人一起出手帮忙，最后庄锋连续施展三道新法术，光球炸裂……
    慧完当时的态度很古怪，似乎胸有成竹。
    庄锋不得不怀疑，慧完的修为有了巨大进步，无论那是佛法修为，还是道门修为，总之慧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其中一个可能，是光球破裂后，众人和周睃、胡翠花，乃至貌似被星系巨变杀死的所有生灵，都进入了想蕴净沙的梦中世界，集体做梦。
    所有人的行动，都跟两界互通有关。
    所以，周睃下意识创造出天庭，胡翠花也被接引到天庭上，剥夺修为踢飞。而修行人和龙族，则来到梦寐以求的天庭仙境。
    再次强调一点，这是梦，都是假的。
    想蕴净沙的梦境非常真实，庄锋和依雪当初深有体会。胡翠花金丹被夺，修为尽丧，就真实到毫无破绽。
    然而庄锋是过来人，不仅能第一个猜到真相，更重要的是，他有判断梦境的经验。
    梦境喜欢在真实和虚幻间摇摆，胡翠花金丹被夺而不死，就是摇摆的典型表现。自始至终，没有大家都不认识的生面孔出现，金甲武士是从周睃的记忆中复制的，符合梦境的第二个特点——无法凭空创造新事物。
    好吧周睃的金色高楼也差不多，同样是周睃已有记忆的呈现。
    周睃能创造天庭，带庄锋随意穿梭“世界”，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已经拥有了道，能做到这些。脑洞有多大，就能多神奇嘛，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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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1章 越猜越糊涂

    周睃坚信他是主宰，自信心远超其他人。
    修行人为进入天庭而兴奋，同时也不清楚自己在做梦，做不到大开脑洞。庄锋是唯一一个察觉真相的人，所以能超越修为限制，施展匪夷所思的光墙。
    然而庄锋还是比不上周睃。
    了解真相，就无法完全说服自己，脑洞再大，也远远不如周睃的坚信不疑。
    某种意义上，进入想蕴净沙的世界，如果不知自己在做梦，就等于群众演员。修行人、龙族是，胡翠花也是，周睃则是这场梦境“演出”的终极BOSS。
    然而，如果有人并不在想蕴净沙的梦中世界，却还能掌控一切呢？
    周睃只是想蕴净沙的前主人。
    想蕴净沙早已被慧完收走，并且变成混沌，落入慧完的丹田，成为类似修行人金丹、元婴的怪异存在。
    庄锋相信，慧完不可能失去想蕴净沙的控制权。
    慧完对想蕴净沙的掌控，可是全方位的！不仅超越空间，同时还超越时间，那才是真正的创世神视角。
    正所谓投桃报李，庄锋也很坦诚，把一切都告诉了周睃。
    一时间，周睃瞠目结舌。
    “不，不是这样！”周睃叫道，“我比你了解想蕴净沙，它里面是……”
    庄锋打断他：“一片黄沙对吧？早变啦。”
    想蕴净沙早就变成一片混沌，为什么会这样庄锋不懂，但混沌，恰恰吻合宇宙初生的状态。
    “我碰触天道又不是假的！”
    “当然不是，但很遗憾你失败了。”庄锋摊手，“当然您也不必懊恼，那是珍贵的机缘，未来一定能让你收获良多——前提是你别招惹贫道，被慧完抹杀。”
    “抹杀？”周睃被扯成饼子的脸一阵扭曲，“我是神仙，慧完没能力对付我。至于借助想蕴净沙，那就是件先天法宝，威力有限。”
    “说过了，想蕴净沙今非昔比。”
    “老子不信！”
    周睃大喝一声，伸手来抓庄锋。
    他现在是“充气”状态，手脚也被挤压到变形，一双手先得特别短小、笨拙，抓庄锋的样子说实话挺可笑。
    “小丸子。”庄锋不紧不慢道。
    当的一声，周睃的手臂仿佛碰到一面看不见的墙，撞出金铁交鸣之声，愣是被挡住了。
    “真有人帮你……”周睃收回手臂，喃喃道，“不，我才是主宰，这分明是我得道后创造的世界——对了，我接引过凡间的胡翠花！”
    “假的。”庄锋断然道。
    周睃的声音有些急切：“不，你不明白，那种星球、星系分崩离析的赫赫天威，我能清晰感应得到，想蕴净沙模拟不出来。”
    庄锋乐了：“做梦嘛，只要脑洞够大，宇宙破灭都没问题啦。”
    “你见过宇宙破灭？”
    “嗯？”
    周睃说道：“宇宙破灭，星系分崩离析，我一神仙都没亲眼见过，更别说胡翠花和你们了。你我都清楚，想蕴净沙只能模拟我们脑海中已有的东西。”
    “胡教授是物理学家嘛，对这种天文现象或许有过推演。当然也可能是崔胖子的脑洞——毕竟也没规定，你们遇到的场面必须是你们想出来的。”
    “那灵气怎么说？”
    “这……”
    庄锋终于被问住了。
    “我本以为，你吸收灵气纯属贪心，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在验证猜想。”周睃缓缓道，“那么告诉我，那些灵气也是虚拟出来的么？”
    庄锋不知该怎么回答周睃。
    灵气很美妙，吸收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但这不重要，庄锋能控制住自己的贪欲。关键在于，他仅吸收了那么点灵气，修为却有增长！
    想蕴净沙模拟不了修为。
    当初在梦中梦里，依雪狂揍假老道们，就是因为修为无法模拟。
    确切点讲，想蕴净沙可以轻松模拟修为的破坏力，却模拟不了修为本身。
    什么意思呢？
    比如周睃能迅速造出山寨版天庭，凡人做不到，神仙都不可能如此强大。这也是周睃身深信不疑，自己已经“得道”并且主宰三个世界的原因。
    然而庄锋却知道，想蕴净沙模拟这种创世般的能力，是没问题的。
    修为本身，它就模拟不出来。
    元婴就是元婴，不会因为脑洞够大，想象出一颗能让人脱胎换骨的超级仙丹吃下，就能梦中变神仙。
    反过来讲，修为也不会被压制。
    金丹期的依雪能随便虐假老道，想蕴净沙做不到限制她的修为，让她打不过假老道，从而误以为老道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庄锋吸收灵气而修为增长，就讲不通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漏洞。
    既然想蕴净沙无法限制修为，那胡翠花金丹被夺，修为尽丧，同样不符合逻辑。
    庄锋越想越懵逼。
    察言观色，周睃自信心大为恢复：“我能创造天庭，还能限制你使用传送门，所以这就是我的世界。至于你为何可以阻挡我的攻击……或许你也拥有这世界的一部分天道法则，毕竟你曾经悟道过。”
    悟道也是珍贵的机缘，不比触碰天道法则差多少。
    庄锋晃晃头：“咱俩在这瞎猜真没必要，喊慧完出来问问不就得了。”
    能喊出来慧完，则真相大白。
    喊不出来……好吧，庄锋不得不重新考虑周睃的提议。倒不是稀罕做什么道祖，他得以此为条件，交换周睃放老道们，以及其他修行人和龙族安全离开。
    周睃也十分期待。
    他下凡的目的，正是为了抓慧完。
    如今他已得道，成了和道祖比肩的大能，抓慧完的好处已经到手。
    然而他的使命还未完成。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发过誓的。神仙不敢轻易违誓，得道大能违誓，后果恐怕只会比神仙更严重。
    也就是说，周睃还得抓慧完，完成任务。
    在自己的三个世界中，周睃没发现慧完，他估计，慧完应该还在外面。
    遗憾的是，周睃出不去啊。
    他能划开空间，从凡间接引胡翠花或任何人。更可怕的是，他划破空间的位置能随意改变，比如说直接在地球上抓人，去宇宙边缘开个洞参观什么的。
    他甚至能划开仙界的空间！
    然并卵，他离不开自己的世界。
    这圆滚滚的身躯，不是周睃的意愿，他的审美没那么奇葩。奇怪的身体形态，不仅让周睃这个“等同于天道法则的大能”毫无威势可言，也限制了他的行动。
    能随意划开空间，找东西似乎更方便。
    然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高人找东西的优势，是神识。周睃的神识同样探不出去，茫茫宇宙，怎么着？别说宇宙了，就算慧完莫名其妙回到地球，在不使用神识的情况下，周睃也很难定位到他。
    周睃想跟庄锋合作，除了确实有个“大大的梦想”，也是为了寻找慧完。
    他有种直觉，一旦他的世界出现神仙，他的身体就能恢复正常，并能突破限制出现在外面。这可是天道的直觉啊，吊不吊？不可能出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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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2章 贫僧不想看着你死

    庄锋朗声叫道：“慧完，出来吧。”
    没有任何意外，高楼前人影一闪，小和尚微笑着出现在两人面前，双手合十躬身：“师兄，贫僧来了。”
    周睃大吃一惊。
    庄锋心神顿时大定，道爷猜对啦！
    “小丸子，你……成佛了？”
    庄锋边问，边上下打量慧完，小和尚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身穿休闲服，脑袋后没光圈，头上也没长肉瘤……啊呸，是肉髻。
    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没修成正果。
    光圈、肉髻什么的，应该都是凡人的夸张想象，庄锋寻思，真正的佛陀在形象上和凡人不会区别太大，佛门也有类似和光同尘的理念。
    慧完腼腆摇头：“没有，师兄想多了。”
    “没骗我？”庄锋半信半疑，“你先前的作风，可是严重不符合你的人设啊。直说就是，不必有顾虑，师兄不会羡慕妒忌恨滴。”
    “出家人不打诳语，真没有。”慧完继续摇头。
    旁边的周睃冷笑：“成佛哪有那么简单？慧完九劫转世，这一世必然成佛，但根据我们……咳咳，本仙推算，他要修成正果，从现在算起至少一甲子后。”
    “六十年？”庄锋惊呼，“我去，那时慧完不是成了老秃……头儿？”
    周睃：“佛门摒弃臭皮囊，苍老无所谓。”
    “师兄多虑了。”慧完笑道，“贫僧不会变老的，难道你忘了吗？我也有修为。”
    “哦，对对，而且比我还高。”
    周睃说道：“好了，你们才多久没见，用得着叙旧？慧完，既然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那么本仙就不客气了。我不妨告诉你……”
    “前辈是来抓贫僧的，你想说这个？”
    “咦！你怎么知道？”
    周睃震惊，莫非小和尚在骗人，他其实真的已经修成正果？不，这不可能，妖仙集体推算的结果，就算无法百分百确定，也不至于偏差这么大。
    周睃倒不怀疑是胡翠花泄的密。
    胡教授想泄密，早就说了。
    修行人进入周睃的世界，周睃能偷听他们的传音，因此周睃很确定，修行人只以为他要沟通仙凡两界，还不知道自己要抓慧完。
    玛的仙凡互通，对妖怪有个屁好处？如果不是为了慧完，老子有病才沟通仙凡。
    当然现在看，正因为想出个创造两界通道的主意，并抓了胡翠花帮忙，周睃才有机会得道，才拥有了比肩道祖的实力。
    慧完微微一笑：“贫僧知道的，远比前辈想象得多。比如说，妖仙眼馋九劫转世的好处，要把贫僧‘请’去妖仙地盘修行，而前辈比较……嗯，淳朴，被大家忽悠着立了誓，做了这个冤大头。”
    周睃迟疑道：“你……真没成佛？”
    “出家人不打诳语，以卜拙道长的名誉发誓。”
    “那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这不重要。”慧完摆手，“前辈，师兄没说错，这里正是想蕴净沙的世界。前辈若想离开，贫僧可以放你走，毕竟这曾经是你的法宝。但你必须发誓，从此放弃任务。师兄说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瞧，贫道没忽悠你吧。”庄锋笑得灿烂。
    慧完透露的信息也不少。
    九劫转世，起初是慧完师父的说法。老和尚又不是佛，当然不可能百分百确定，也就随口一提罢了。堪比唐僧肉，则完全就是庄锋胡扯了。
    庄锋万万想不到，慧完居然会惊动妖仙。
    当初胡翠花要抓慧完做试验，庄锋还嘲笑她听风就是雨呢。后来胡翠花的一个造谣帖子，忽悠瘸许多妖怪，庄锋觉得他们都很脑残。
    随着时间推移，谣言终于慢慢平息。
    结果，妖仙也下凡抓慧完……
    但是从时间点上分析，这跟庄锋的胡说八道没关系，慧完的师父也背不着锅。小二十年前周睃就下凡了，那时慧完顶多刚出生。
    神仙莫非也会脑残？
    好吧不排除这个可能，周睃就挺容易上当受骗嘛。可所有的妖仙集体脑残，就太夸张了。
    此刻庄锋满脑袋小问号，尤其是慧完知道的事居然比自己多，这很不科学，小和尚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不傻，明白现在不适合发问。
    “放弃任务是不可能的。”周睃断然摇头，“你也是修行界一员，应该清楚违背誓言的后果。”
    慧完诚恳道：“贫僧向您保证，天道的惩罚不会太重。”
    周睃眼皮一翻：“你保证，你以为你是谁？”
    庄锋嘿嘿笑：“前辈还没明白吗？你不是天道法则，掌控想蕴净沙的慧完才是。”
    这话纯属调侃周睃。
    想蕴净沙困住修行界精英，连周睃这个神仙都发现不了它的破绽，比以前要强大许多。但无论如何，想蕴净沙的世界都只是梦境，不可能是真正的世界。
    掌控天道云云，自然也不成立。
    周睃不是天道，他只是被梦境成功迷惑，自以为得道的可怜虫。同样，慧完即便完全掌控想蕴净沙，也只是法宝的主人而已，也不是天道。
    “我不信！”周睃突然暴怒，“你们休想骗老实人，这就是我的世界，我掌控一切。”
    慧完摇头：“前辈，这真是想蕴净沙。”
    “闭嘴，别以为老子不懂，慧完你跟道士学坏了！你们俩是在相互配合，妄想忽悠我，对不对？抱歉，老子不会上当的，我心眼少，但不脑残……”
    “住口！”慧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周睃。
    周睃一愣，庄锋也大感意外。
    “阿弥陀佛，佛祖恕罪，贫僧犯了嗔戒。”慧完吸口气，愁眉苦脸道，“周前辈，活着不好吗？您就听我一句劝吧，贫僧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
    “那你先去死好了！”
    周睃厉喝一声，挥动小短手。
    金色高楼猛然一亮，耀眼的光芒迅速向顶部集中，转眼间化作一道明晃晃的闪电，脱离楼顶，劈向慧完。
    庄锋不急不躁，稳如泰山。
    换成从前，他是肯定要救慧完的。可是现在，完全不需要啊。在慧完的想蕴净沙中，小和尚就是神，先前能轻松帮他抵挡攻击，此刻当然更没问题。
    轰，闪电击中目标。
    “啊——”
    慧完惨叫一声，冒着烟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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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4章 神仙？妖怪？

    庄锋忍不住翻个白眼，你们眼瞎啊？
    不仅慧完身上破破烂烂，庄锋的道袍也早成了叫花子装，惨不忍睹的样子。众人在脑袋发热的同时，但凡还有点眼力见，都该知道出状况了。
    “诸位忙着，贫道还有事，呵呵。”
    庄锋挥手划出黑洞，喊慧完抱自己快跑。
    先前逃跑，黑洞所指向的确实是天庭所在的“世界”，但灵霄宝殿乃至天庭，都不是庄锋的目的地。他设定的方位，是这个所谓宇宙的边缘地带。周睃的阻拦有效果，虽然没拦住，却出现了偏差。
    当然去哪儿意义不大。
    再偏僻，再远，对周睃来讲好像都没差别。
    但跑总比傻乎乎挨打强，动起来，不敢说让周睃疲于奔命，好歹可以给庄锋时间恢复点法力。
    慧完钻入黑洞，两人消失不见。
    修行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点苍掌门叫道：“鸿蒙未来掌门暂时没时间拜见玉帝，但仙长也瞧见了，我们一起来的！”
    ……
    庄锋和慧完连续不断钻黑洞。
    到了最后，庄锋自己都记不清，他到底划出多少黑洞，转移过多少次。
    按说法力紊乱施不了法，但前面说过，庄锋的“传送门”实际上不需要法力，完全靠脑洞想象。庄锋修为有限，又没学过仙术，如果在现实世界，即便法力正常也没能力划破空间啊。
    因此一开始，庄锋坚信他在想蕴净沙的梦境中。
    然而，做梦不可能真正被打伤。
    修为有限，勘不破梦境，无法凭自己的能力从想蕴净沙中逃脱，这很正常。可他好歹是元婴真人，应该不至于连自身的真实状态，也被梦境迷惑。
    两人出现在某颗星球表面。
    这里应该是天庭所在的世界，目前为止，貌似只有天庭世界才有星球。具体是哪儿，庄锋也不清楚，因为后期他随机选择传送目的地。
    有句话说得好，骗自己最难。
    两人无头苍蝇一样乱闯，连庄锋自己都糊涂了，或许能让周睃懵逼一段时间，暂时找不到两人吧？
    庄锋满脑子迷惑，急需解答。
    凝神内视，丹田经脉的伤势没那么容易痊愈，元婴也仍有些萎靡，不过已经可以施法。身体倒是恢复得挺快，基本没问题了。
    于是不再划黑洞，让慧完把自己放下：“师弟，告诉贫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师兄。”慧完点头，“首先，这真是想蕴净沙，化成混沌进入贫僧丹田的想蕴净沙……”
    以禁法神通对付光球，并让修行人配合，确实是因为慧完的某种感悟，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福至心灵”。但具体为什么，其实他也说不清。
    禁法神通本来就全凭意愿，不同于道门法术。
    如果说以前施展禁法神通，是慧完希望禁法，从而能帮助庄锋。那么这次，他是有强烈的直觉，应该用禁法神通对付光球。
    最后让庄锋施展新法术，情况又不一样。
    当时慧完处于某种奇妙状态，他非常笃定，庄锋的三道新法术配合自己的禁法神通，必然会击破光球。
    “呕吐符效果另类，代表呆萌的苗小乐；变性符消解修为，和贫僧的禁法神通异曲同工；至于掏空符，师兄不觉得它很像妙空的霸道风格吗？”
    庄锋点头：“掏空符另有奥妙，但霸道风格的确和妙空比较配……继续说。”
    “周睃创造两界通道，是为了抓贫僧。”
    慧完却没继续上一个话题，而是对庄锋讲述起周睃下凡的目的。
    庄锋越听，心中的迷惑越浓。
    小和尚知道得太多了！
    老领导齐天大圣被忽悠着戴了紧箍咒，导致妖仙界实力大损。妖仙集体推算，老实人周睃接任务立誓。山寨下界仙器质量堪忧，导致下凡的位置出现偏差……这一切，慧完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师弟你确定，自己没修成正果？”
    “没有。”慧完摇头，“师兄不必疑惑，不是我能掐会算，这些都是孙昊前辈告诉我的。”
    “谁？”
    “孙昊前辈，妖仙界的预言大师，周睃抓胡翠花做试验，就跟千年前孙前辈的预言有关。”
    “他是妖怪？”
    慧完摇头：“贫僧不知道。”
    庄锋摸着下巴沉吟：“预言大师？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啊，本门祖师占卜术也很牛逼，能预言千年，并且喜欢乱改名……我靠，难道他是我家祖师爷！”
    “他不是，长相不一样。”
    鸿蒙派没规矩，小和尚进过祖师殿，看过祖师画像。大多数门派，画像和真人差别很大，鸿蒙派是个例外，因为画像由祖师爷亲手制作。
    据和祖师爷复制品交流过的老道们讲，祖师爷长得跟画像一毛一样。
    论颜值，孙昊比鸿蒙派祖师差远了。
    “化神期就能施展变化之术，神仙变个样子真没多难。”庄锋不认同慧完的判断。
    “那请问师兄，贵派祖师干嘛要去妖仙界混？”
    “因为他喜欢折腾呀。”
    慧完：“……”
    光球被打破，庄锋等人进入想蕴净沙。
    慧完看得很清楚，因为想蕴净沙是他的法宝，他一直都能完全掌控。只不过自从想蕴净沙化为混沌，里面什么都不存在，创世神的视角没卵用。
    现在，想蕴净沙完全变了。
    同一个梦境，被划分为三个世界。
    而划分世界并大搞建设的，是——周睃。
    这让慧完满头雾水，自己的法宝，周睃居然能改造，是什么道理？莫非想蕴净沙对“前主人”念旧？
    迷惑无所谓，苦恼才是重点。
    按说想蕴净沙是慧完的法宝，他能随时把众人转移出去，就像当初救出庄锋和依雪。然而经过周睃的改造后，慧完发现，他做不到了！
    “别难过，这都是命。”
    声音传入耳中，慧完身边凭空多了个人。
    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长方脸，留着胡须，看起来挺威严的样子。可惜，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和庄锋有点像，破坏了整体的气质。
    慧完合十躬身：“阿弥陀佛，见过前辈。”
    “不必多礼。”
    “前辈是神仙？妖怪？”
    “呃，挺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那贫僧就不问了。”慧完说道，“前辈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超级高人。您的话贫僧不认同，我绝不会放弃师兄。”
    那人一愣：“谁让你放弃他了？”
    “您说这都是命……”
    那人哑然失笑：“我指的，是这座星系以及其中的生灵，他们为两界互通牺牲，命该如此……咦，小和尚，你不会是光担心庄锋，根本没在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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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6章 老实人坑起来特别爽

    拥有自己的道，就成了比肩道祖的大能。
    然而慧完是和尚，根本不清楚所谓“得道”意味着什么，佛门弟子又不修道。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就没听过“拥有自己的道”这种说法。
    孙昊注定是媚眼抛个瞎子看，他的惊人之语，对慧完毫无触动。
    “好吧，算我白费劲。”孙昊叹口气，“不过慧完啊，给你提个意见成吗？有些东西呢，虽然你见识有限听不懂，但还是可以配合我演出，给本圣个面子滴。”
    慧完认真点头：“贫僧尽量。”
    “和尚不撒谎哦，希望你信守承诺。”孙昊继续道，“周睃下凡的目的，是抓你回仙界。”
    “什么！”慧完大吃一惊。
    “嗯，果然言出必行，我很欣慰呐。就是表演稍微浮夸了些，考虑到你经验比较少，可以谅解……”
    “不是啊前辈，我没表演，的确很震惊。”
    “好吧，关系到自身安危，震惊也挺科学。是的，周睃的任务是抓你，创造两界通道也是为了能带你上天。这件事，还要从齐天大圣说起……”
    孙昊娓娓道来，将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慧完。
    其中包括仙界的构成，以及当初孙昊作为妖仙界著名预言家，对胡翠花重要性的预言。
    孙昊超强的预言能力，慧完没什么感觉。
    小和尚不了解道门占卜术，但根据佛门说法，修成正果的佛陀是无所不知的。慧完对想蕴净沙的掌控就是例子，超越时间，无所谓现在过去未来。
    当然了，慧完也清楚，现实世界跟想蕴净沙是两码事，佛祖都不一定能做到无所不知。
    然而预测一千多年而已，毛毛雨啦。
    问题在于……
    等孙昊讲完，慧完迟疑着开口：“前辈，贫道感觉，你似乎在故意挑事儿啊。”
    “别乱讲，哪有？”孙昊不悦。
    “如果前辈不预言妖仙必将重塑辉煌，胡翠花是预言之人，周睃就不会抓她创造两界通道，那么星系崩裂、生灵死亡也就不会发生。”
    “这话说的，预言是对未来的预测，本圣不预言它也会发生，怎么就成我挑事了呢？”
    “贫僧修为有限，不懂预言和未来的关系。但无论如何，都是前辈预言在先，才有周睃抓胡翠花一事。”
    “那又如何？”孙昊忽然嘿嘿一笑，“不妨告诉你，我不仅预言，还掺和了呢。最近我不在妖仙界混，但我预埋了伏笔，有代理人哒。你以为妖仙集体坑周睃是谁的主意？没错，我的代理人，一千多年前就安排好的。”
    “前辈为何要这样做？”
    “那货逢人就说本圣年轻帅气，平易近人，玛的他眼瞎啊，活该做炮灰。”
    “呃，那是夸前辈吧？”
    “啊呸，我不稀罕。小和尚你想想，我是要做大圣的男人，特意挑了最有威严的形象，还留了胡须，为的就是展现帝王气息。结果被他一说，日天大圣的名号推广不利，没几个人知道。我不坑他坑谁？”
    慧完不由得为周睃感到悲哀。
    那家伙永远都想不到，他被坑的原因，居然是夸人。
    当然，这更可能只是个借口。孙昊选择周睃，恐怕另有原因，比如说周睃比较实诚，老实人做事尽心尽力不耍滑，坑起来特别爽。
    由此可见，老实人做不得呐。
    孙昊继续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周睃固然被坑，却也获得珍贵的触碰天道机会。不过，先前我夸张了，周睃暂时还没得道。”
    夸张，是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
    然而慧完的反应太平淡，夸张就毫无意义了。
    慧完忍不住翻个白眼：“师兄说，神仙最接近天道，乱讲话容易出事，前辈能否靠谱点？”
    孙昊撇嘴：“别听他瞎扯，做神仙而已，还不让人聊天打屁了，凭什么啊？神仙八卦起来，比凡人丝毫不差。”
    “好吧，前辈请继续。”
    “周睃尚未得道，但也快了，就差临门一脚。因为对天道的感悟远超普通神仙，因此才能违背常理，掌控你的法宝。但他毕竟还没得道，如果换成道祖，你的想蕴净沙早就被轻松夺走啦。”
    慧完心说，夺走更好，我本来就不愿要道门修为。
    但夺走之前，必须把师兄放出来。
    “你觉得想蕴净沙无所谓？”孙昊看出了慧完的想法，“慧完啊慧完，你可知道，想蕴净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啊？”慧完一愣。
    “妖仙混得挺差，周睃尤其小心谨慎，怎敢轻易跑出妖仙地盘，去佛土寻摸先天法宝？想蕴净沙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经我改造的想蕴净沙就不同啦。”
    “贫僧还是不明白，前辈说为我准备的……”
    “笨啊你，周睃就是个快递员。”
    “可前辈又如何确定，想蕴净沙会被我得到？”
    孙昊理直气壮：“因为我是预言家呀。”
    “不对，预言并非这样。”慧完不上当，“前辈不是预见到贫僧会获得想蕴净沙，而是亲身参与其中，为我准备了想蕴净沙。”
    孙昊哈哈大笑：“盲生，你找到华点啦！”
    “华点……是什么？”慧完没听懂这过时的老段子。
    “不能讲，说过了，大家一起装糊涂嘛。”孙昊摆摆手，“周睃貌似要搞你师兄，救不救？”
    慧完暗暗吃惊，孙昊也能看到想蕴净沙内部！
    记得师兄曾经讲过，周睃拥有想蕴净沙时，都是看不见别人的梦的。他要是进入想蕴净沙，和别人一样也得做梦，无非能随时醒转而已。
    而刚才孙昊又说，周睃能掌控慧完的法宝，是因为他接近得道。
    那么，孙昊能看到想蕴净沙内部，意味着什么？
    阿弥陀佛，这家伙不简单！
    小和尚跟孙昊谈话，实际上一直没忘了关注庄锋的情况。庄锋划开空间，带大家去天庭、救胡翠花，以及被周睃拐到高楼前，慧完都看到了。
    回头想想，以前慧完可没这个本事。
    他的确能全盘掌控想蕴净沙，无视时间、空间，但有个前提，心神必须完全进入想蕴净沙。
    现在不一样了。
    慧完只需分出一点心神，就能监控里面发生的一切。
    相应的，他只能看到正在发生的事，而不是超越时间限制，完整情节一览无余，没有过去未来之分。
    那么问题来了。
    以前说过，梦中时间没意义，和现实毫无关系。现实中只过了一秒也好，漫长的万年时光也罢，梦的情节都是完整的。
    换句话讲，梦里不存在“正在发生的事”一说。
    看到正在进行的梦，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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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7章 你比我会玩

    孙昊的声音传来：“想蕴净沙已经变异，解释多了你理解不了。你可以这样认为，梦中世界投射到现实，已不能看作纯粹的梦境了。”
    不是梦，也不是现实，那是什么鬼？
    饶是慧完佛法修为合格，佛门专修心境，尤其擅长解释这种虚幻的东西，一时间他也想不通。
    也没时间想，当务之急是帮庄锋。
    庄锋马上就要吃亏，挨顿揍倒是能接受，元婴真人肉身强悍，只要周睃别下死手，问题不大。听周睃的意思，他打算扯出庄锋的元婴，这就很不好玩了。
    庄锋以为周睃在做梦，然而不是。
    周睃剥夺胡翠花的金丹不合天道法则，但他成功了，这说明什么？接近得道的周睃，在想蕴净沙的世界中，的确有代表天道法则的能力。
    扯出元婴，万一还不回去怎么办？
    这不是不可能，毕竟周睃并非完全掌控想蕴净沙，而且也没真正得道。
    慧完迅速尝试了一番。
    “没用的，你如今和周睃平级，都掌控想蕴净沙，其中一个搞事，另一个阻止不了。”孙昊悠然道。
    慧完合十躬身：“恳请前辈施以援手！”
    “你确定？”孙昊问。
    这问题有意思。
    因为关心庄锋的安危，慧完甚至能忘记自己的佛门弟子身份，忽略一整个星球生灵的死亡。还有什么比师兄更重要？反正慧完是想不出来的。
    “是的，贫僧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回。”孙昊爽快的答应了，但是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希望你别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
    慧完理解不了孙昊的意思。
    答应得挺好，却没见孙昊有任何动作。
    想蕴净沙里，周睃化出手掌抓庄锋，而庄锋则根据自己的判断，喊慧完帮忙。
    “前辈！”慧完急了。
    孙昊摆手：“稍安勿躁，一切尽在本圣掌握中。”
    周睃被激怒，手掌改抓为拍，打中庄锋头顶，随后化作光芒消散，庄锋毫发无伤。
    慧完恍然大悟，孙昊已经出手了。
    庄锋也好，韦宜潇等高人也罢，慧完认识的修行人，施法都爱加个动作。哪怕法术再简单，完全能做到默发，不需要咒语、手诀配合，通常也会挥下手。
    类似老派武侠片，放大招前先喊出招数名字。
    没必要，但习惯是可怕的。
    神仙也许有同样的毛病，不过至少刚才，孙昊没那样做。
    “多谢前辈。”慧完诚心诚意道谢。
    不得不承认，孙昊很强。
    想蕴净沙属于慧完，小和尚能掌控不稀奇。周睃这个“接近得道”的妖仙，能争得一部分控制权，好歹身在想蕴净沙内，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孙昊完全是外人，居然也能影响想蕴净沙，帮庄锋抵挡攻击，这就太神奇了。
    但慧完无所谓。
    他从来没在意过法宝、修为，只要能帮助师兄，想蕴净沙送给孙昊都行。
    孙昊叹口气：“周睃向来小心谨慎，优柔寡断，让我们祈祷他能保持这良好传统吧。否则的话，今天恐怕……我去，不会吧！”
    孙昊心神微动，周睃化出的光剑被挡住。
    “玛的，千万别再来了！”
    孙昊愁眉苦脸。
    慧完小心翼翼道：“前辈修为深不可测，阻挡周睃很轻松，没必要如此紧张吧？”
    “你不懂，再一再二不再三。”
    “咦，师兄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诶。”
    “是吗？不奇怪，我们长得帅的都喜欢这样讲，主要是为了装逼。”
    从不在意臭皮囊的小和尚瞧了眼孙昊，心说单独看，您长得还行，但和师兄比？别闹了，你们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好不好。
    孙昊翻个白眼：“不要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我，说过了，这只是我为推广日天大圣选择的形象。我的真身帅得冒泡，是天庭仙女唯一YY对象，我会乱说？”
    “前辈，皮相是浮云。”
    “好吧，我得是多想不开，才跟一和尚扯这些？”
    “前辈能轻松阻挡周睃，肯定也能救师兄出来，贫僧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成全。”
    “抱歉，做不到。”孙昊断然摇头，“这是你的法宝，我能帮你阻挡周睃就不错了。当然，日天大圣什么都会，往外拉人也不是不可能，但会毁了想蕴净沙。”
    “真的？”慧完大喜，“前辈尽管放手施为，贫僧完全不在意。”
    “我在意！”孙昊怒了，“虽然你是和尚，但你摸着良心说，拥有道法修为真的不好？别提什么门户之别，鸿蒙派法诀融合各家，包括佛门，道祖就很欣赏。”
    慧完狐疑，鸿蒙派法诀的特色，孙昊如何知道？
    “前辈误会了。”慧完说道，“贫僧早想开了，道门修为挺方便的。但为了师兄，我可以舍弃一切。”
    孙昊对天怒吼：“靠，你比我会玩！”
    “哈？”
    “没说你。”孙昊不耐烦的挥手，“让我拉庄锋出来是不可能的，但若周睃还动手，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玛的早打完早收工，老子早想媳妇……们了。”
    孙昊貌似有乌鸦嘴潜质。
    向来优柔寡断的周睃，第三次攻击庄锋。
    “开始吧！”
    孙昊的大喝声中，周睃的攻击被挡住。几乎同时，孙昊嗖的一下从原地消失。
    慧完茫然站在虚空中，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孙昊为何玩消失？周睃的第三次攻击，和前两次没什么差别嘛，至少在慧完眼里，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再一再二不再三”……是因为这个？
    等了一会儿，孙昊再也没出现。
    庄锋却在喊慧完露面。
    孙昊消失，周睃再动手，可就没人帮师兄抵挡了。慧完想了想，只能选择进入想蕴净沙，装莫测高深，期望能吓唬周睃。
    遗憾的是，让一个坚持……好吧是尽量不打诳语的佛门弟子装逼，实在是强人所难。
    慧完终究没吓住周睃。
    但在自己的法宝中，他也受不了多大伤害，即便对方是接近得道的神仙也不例外。
    庄锋就惨多了，因为慧完帮不上他。
    幸好，可能是周睃手下留情，也可能是想蕴净沙情况特殊，庄锋区区元婴菜鸟，居然没被神仙打死。两人一路钻黑洞逃窜，苟延残喘到如今。
    另外，慧完发现他出不了想蕴净沙。
    原因很简单，以前慧完单纯以心神进入想蕴净沙，身体还在外面，心神能随时撤回。如今想蕴净沙“异变”，他跟当初的庄锋依雪一样，是连人一起进来的。
    当然了，即便能出去，慧完也不会单独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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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8章 至少得像人

    慧完讲述完毕，庄锋……又划了个黑洞。
    思考肯定要思考，但安全更重要，先逃一波再说吧。连续穿越十几次，庄锋才罢休，停下来开始分析。
    慧完静悄悄站在旁边，不敢打扰庄锋。
    先前尽量原话转述，正是因为慧完相信，以师兄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孙昊是关键。”庄锋说道，“很明显他了解一切，却故意遮遮掩掩不肯说。而且贫道有直觉，他甚至可能是策划者，因为他说过，想蕴净沙是为你准备的。”
    慧完苦笑：“孙前辈修为莫测高深，他不想说，我们没有任何办法逼他开口。”
    “这可不一定，逼人说话，不是非得以武力胁迫。”庄锋摇头，“再者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虚张声势。预测千年固然不可思议，我家祖师爷就能做到。”
    “师兄打不过你家祖师爷吧？”
    “废话。”庄锋翻个白眼。
    “他能影响想蕴净沙，师兄又怎么说？”
    “如果他没撒谎，想蕴净沙是他为你准备的，那么焉知他没偷偷做过手脚？做芯片能偷偷开后门，改造法宝也可以的。”
    慧完叹息一声：“但是师兄啊，若是孙前辈能做到你所说的，就已经证明他足够强大了。”
    以当初慧完对想蕴净沙的全知视角，理论上任何后门都能发现。孙昊做了手脚，慧完却没注意到，这本身就代表孙昊强大到不可思议。
    庄锋也叹气：“我当然明白。”
    孙昊的强大，根本不需要想蕴净沙证明。
    一千多年前他就预测到了慧完，并且预先埋下伏笔，让所谓的代理人忽悠周睃下凡。更可怕的是，他甚至预测到了胡翠花！
    如果说九劫转世很罕见，区区一个狐狸精，即便能做到科学结合道法，又怎会入神仙的法眼？
    这不可思议的预测能力，让庄锋浮想联翩。
    除非是个神仙就能预测千年，否则的话，孙昊和祖师爷的关系，就耐人寻味了。无需猜测，神仙没那么牛，不然孙昊就不会成为妖仙界的著名预言家了。
    孙昊又说，他的真身帅得冒泡……
    玛的搞不好他真是祖师爷！那货有前科啊，所谓的“恨天伯”也是他。如果猜测属实就尴尬了，祖师爷死活不肯露面，终于冒泡了吧，见的却是和尚。
    他是有多不待见自己的晚辈门人？
    孙昊惹不起，周睃也很危险。
    庄锋的推断是错误的，周睃并非自以为是，至少不完全是，按孙昊的说法，他的确快得道了。另外，这也不是单纯的梦境，周睃能打伤庄锋，尚未完全平息的真元紊乱可以证明。
    也就是说，周睃能杀人！
    慧完是安全的，没必要为他担心。
    庄锋会开传送门，至少目前看，逃跑效果不错。
    然而，老道们可没那本事。
    若是周睃老羞成怒，跑去杀修行人，老道和崔正义岂不是处于危险中？庄锋甚至怀疑，周睃之所以没追上来，说不定正因为在杀人泄愤！
    “走！”庄锋挥手划出黑洞，“回去找老道。”
    慧完迟疑：“师兄，这很容易暴露踪迹，天庭可是周睃首先创建的地方，太危险了。”
    “我知道，但我们没选择，万一胖子和老道们出事，贫道会后悔一辈子的。另外你想错了，我们实际上没多大危险，我先前只是不想和周睃合作而已。”
    说到这里，庄锋脸上露出微笑：“大不了答应帮他传道喽，多大点事儿嘛。”
    所谓道祖的地位是不存在的，周睃不是天道，那不符合道门基本法。
    但周睃也不是纯粹痴心妄想，或许他的潜意识中有所感应，传道并诞生首个神仙，是他最终得道的关键。当然，所谓的“神仙”真实性要存疑，因为这是想蕴净沙，并非周睃创造的世界。
    真假神仙无所谓，无非是天道设置一个门槛，周睃想得道，就必须满足条件而已。
    以帮周睃传道，换取老道们和崔正义的安全，这买卖可以说很划算了。
    至于立心誓……以庄锋的忽悠能力，跟老实人谈判去掉这个条件，他不觉得有多难。
    慧完这才明白庄锋的意思。
    “周睃是老实人，贫僧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卑鄙。”
    “你不懂，老实人发怒更可怕。况且他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跟气球似的，换成你，会不会急怒攻心，不管不顾也要达到目的？”
    慧完很想说，臭皮囊都是浮云，贫僧不在乎。
    然而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发现自己貌似还是挺在意的……嗯，美丑无所谓，至少得像人吧？
    “走吧。”庄锋率先跨入黑洞。
    慧完摇摇头，紧随其后。
    一步跨出，两人出现在山寨天庭的花园中。
    老道等人还在，但已经没在讨论，一个个或坐或站想事情，亦或是在附近溜达看风景。崔胖子最放松，别人即使坐着也是盘腿打坐，他躺着。
    脑袋枕在狐狸身上，惬意得很。
    还唱呢：“一梦醒来自己躺在花园的门外……”
    庄锋乐了：“您郊游呐？”
    崔正义看两人一眼，懒洋洋道：“不错，找到慧完了。”
    我去，这云淡风轻劲儿，什么情况？
    崔胖子反常冷静，其他人却正常得很，众人呼啦一下围上来，七嘴八舌说话。
    崔正义撇嘴吐槽：“本老板就说庄锋一定没事吧，一个两个不信。有修为算毛，运气好才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他随便跑哪儿溜达一圈，一不小心就得好处，顺便还能把慧完找回来。”
    发现庄锋不见，大家惊疑不定。
    按说天庭是神仙的大本营，不可能有什么危险，那么庄锋又是怎么回事？都是超级高人，智商没欠费，庄锋半路消失，足够引起他们的警惕。
    回去找是不可能的。
    还虚龙族神识探出都找不到先前的星球，怎么找？他们可不会弄传送门。韦宜潇的追星梭倒是足够强大，但还是那句话，它首先需要一个目标。
    这就牵扯到了另一个众人心底的迷惑。
    传送门，到底是什么鬼？
    都是道祖苗裔，元婴修为的庄锋，为什么就能划破空间，带大家在仙界随意穿梭？
    众说纷纭，各有猜测。
    但没人提议，干脆先去灵霄宝殿拜玉帝。
    倒不是担心玉帝责备，庄锋固然不在，韦宜潇和卜拙身为两大巨头的掌门，比庄锋面子更大。原因很简单，起了疑心，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最终结果，大家一致同意，在花园等庄锋。
    这让老道们十分欣慰。
    卜拙捋了捋胡须，说道：“其实贫道有个猜测……这天庭，它可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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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9章 你不一定会脱

    众人一愣，假的……是什么意思？
    卜拙看了眼二师叔。
    二师叔点点头，开口道：“当初小疯子跟随贫道去北海，曾和北海女龙依雪赌斗，落入一件名叫想蕴净沙的先天法宝中……”
    依雪大家都认识，就在鸿蒙派山门待着呢。
    随着二师叔的讲述，大家才知道，为什么一个骄傲的龙族，居然会愿意和别人分享感情。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蕴净沙的功能，以及它的两个主人。
    前主人周睃，现主人慧完，都跟这次事件有关！
    道门信奉冥冥中自有天意，周睃、慧完、想蕴净沙三者联系到一块，再加上慧完莫名消失，让人不得不承认，卜拙的怀疑很靠谱。
    崂山道长意味深长的冲卜拙笑了笑。
    小子显然早有猜测，却故意不说，甚至刚才大家讨论，你都守口如瓶。直到众人做出等庄锋的决定，而不是弃你徒弟于不顾，这才挑明。
    小家伙挺鸡贼嘛。
    “所以，我们都在做梦？”韦宜潇问。
    卜拙颔首：“可以这样理解。当然，想蕴净沙毕竟是先天法宝，它创造的梦境和普通人做梦区别很大，真实连贯，并且身陷其中者梦是互通的。”
    “类似黄粱一梦。”华盖派一位道士说道。
    “没错。”卜拙微笑。
    黄粱一梦之类的法术，剧情就很连贯，把人的一生按“编剧”的意思演绎出来，不连贯怎么行？而且，梦醒后对梦中遭遇记忆清晰，这也和想蕴净沙十分像。
    不过黄粱一梦不能共享。
    崂山道士尤其擅长此类法术，经验丰富。
    其他人也不是外行。
    黄粱一梦比较繁琐，因为需要编剧嘛。可幻阵、幻术，作为高人，还是经常会运用的。比如说当众飞天，普通人完全注意不到，就是典型的幻术运用。
    韦宜潇眨眨眼：“梦就是梦，我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仙凡互通。那么也就是说，周睃没成功，两界实际上并未互通！”
    “这点贫道无法确定。”卜拙沉吟道，“但既然天庭是梦中虚幻，可能性很大。”
    龙敖天叫道：“那灵气怎么说？”
    如果这真是想蕴净沙的梦中世界，龙族将会是最失望的，上天的美梦破灭了嘛。
    卜拙说道：“根据当初小疯子和贫道等的推测，想蕴净沙的梦境无法虚拟修为，吸收灵气修炼自然也不可能有效果。但先前庄锋吸收灵气的结果，他没讲啊。”
    众人猛然回过神来。
    小道士一向机灵，不可能明知吸收灵气是邪修行为，还故意在天庭作死。我勒个去，他其实也怀疑了啊！
    问题是，鸿蒙派道士都一个毛病，明明已经怀疑，却憋着不说，真他玛不讲究。
    二师叔咳嗽一声，说道：“诸位别误会，想蕴净沙的梦境会随认知而变化，小疯子不说，是怕引发不可预料的变故，师兄也是这么想的，并非故意隐瞒。”
    那为什么又说了呢？
    因为二师叔纯粹在忽悠人呗。
    梦境情节的确会变，也确实会根据认知而改变，但识破梦境，绝对不是坏事。这就像做梦，一旦意识到做梦，基本也快要醒了。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说话的是南海龙王龙敖亮，“本王坚信自己还不至于感应错灵气，这就是天庭。你们把天庭当做梦，玉帝陛下知道，怕是不会原谅你们。”
    龙敖鼎附和：“没错，灵气很好用。”
    唰——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北海龙王。
    龙敖鼎一梗脖子：“看什么看？对，我吸收灵气了，那又如何？本王是龙族，不受正邪之分约束。”
    话倒没错，龙族既非正道修行人，也不算邪修，的确不用忌讳吸收灵气。
    但是……
    龙敖天瞪了龙敖周一眼：“你傻吗？这是天庭！”
    龙王们和天庭有联络，比修行人更清楚，神仙为何不在仙界传道：维护仙界充足的灵气呗。
    龙族在凡间吸收灵气无所谓，因为凡间灵气本来就枯竭了，想吸也很难找到，神仙也不会在意。跑天庭吸收灵气，那是挑战神仙的规矩，纯作死啊。
    龙敖鼎讪笑：“大哥别紧张，我也没吸收多少，跟庄锋一样，就是尝了尝。”
    “结果如何？”龙敖天问道。
    龙敖鼎的回答很重要。如果灵气有效，那么这就是天庭，龙族的希望还在，当然大家也得小心谨慎，别像龙敖鼎一样乱来。反之，则说明这是想蕴净沙的梦境，灵气可以随便吸收——然而毫无意义。
    龙敖鼎认真道：“有效！”
    真的假的？
    不愿承认想蕴净沙，所以自我暗示的吧？
    修行人对龙族缺乏信任。
    多年来，龙族早已成为传说，这忽然间冒出来，在以前只有龙敖天自己一人刷脸的情况下，大家对他们不熟，也就谈不上有多信任。
    更重要的是，龙族暗矬矬盼望两界互通，真因为修行人看不出来？
    “笨啊，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崔正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些修行人脑子都有病，于是低声对狐狸吐槽。众人讨论，他没兴趣参与，一直在和被放出来的胡翠花交流——好吧，狐狸不会说话，都是崔正义自己说。
    声音再低，高人们也能听见。
    试试……怎么试？
    他们不是真笨，只是顾虑太多而已。被崔正义这样一说，许多人眼神闪烁，颇为意动。
    “不可乱来。”韦宜潇开口道，“这或许只是梦境，但修行人真常应物，无论何时何地，都须谨守本分。况且庄锋已经试过了，可以问他呀。你我等在这里，不就是相信，庄锋一定会回来么？”
    得，昆仑掌门发话了，还是乖乖等吧。
    前面说过，吸收灵气后果可大可小。
    什么意思呢？若是所有人都认同你是事急从权，不跟你较真，那你就屁事没有——比如庄锋。反过来，有人反对你还硬要尝试，尤其对方还是昆仑掌门，那你被打上邪修标签的可能性近乎百分百。
    崔正义失笑：“噗，老古板。”
    “你再说一遍试试。”韦宜潇板着脸看向崔正义。
    崔正义夷然不惧：“怎么，都被困在梦里了，还想跟本老板谈谈？告诉你韦宜潇，我身上穿的可是宇航服，外星高科技产品，你不一定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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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0章 我说要走光

    崔胖子的胡说八道，众人已然习以为常。
    问题是，韦宜潇明显还没习惯……
    于是大家眼前一花，崔胖子和韦宜潇同时消失，花园内多了一座隔绝法阵。众人都拿眼看老道们，你家客座长老又要挨揍了，诸位还不管？
    二师叔皱眉道：“崔师弟嘴巴太欠了。”
    “罢了。”卜拙叹息一声，“让韦掌门教训他一顿，出口气也好。”
    龙敖天倒是咋摸过味儿来。
    龙族固然欲望低，可为了种群延续，是提倡结婚的。龙王好歹有过王妃，某些方面不仅强于老道，可以说比大多数修行人经验都多。
    昆仑掌门也太容易被崔胖子激怒了吧？
    我去，莫非……
    然而龙敖天很快发现，自己可能想多了。不到五分钟后，隔绝法阵撤销，韦宜潇和崔正义出现在众人面前。除非崔胖子是传说中的闪电侠，否则这点时间能干嘛？
    韦宜潇闭目片刻，颓然睁开眼：“我做不到。”
    什么做不到？众人迷惑。
    韦宜潇看向众人：“先前大家误会了崔先生，他说的试试，指的不是吸收灵气，而是和庄锋一样，靠想象能力施展传送门，划破空间。”
    大家心说，是您误会，不是我们……好吧修行人真常应物，不昧良心，但我们没动手啊。
    他们也懂了韦宜潇的意思。
    庄锋不是神仙，之所以能施展匪夷所思的传送门，靠的完全是想象。既然庄锋能，为何大家不行？论心神强大，元婴中期的庄锋仅在中游而已。
    龙敖天想得更多。
    此前庄锋偏要浪费一枚九转金丹，还有什么二减一等于二，显然也是为了验证梦境。
    龙敖天凝神想象，随后传音龙敖亮：“看看你的储物戒，里面可有九转金丹。”
    龙敖亮心神探入储物戒查了一遍：“没有。”
    其他人也在试着想象。
    结果让人大失所望，根本划不出传送门。
    崂山道长和卜拙传音探讨了几句，开口道：“诸位无须迷惑，这很正常。修行，修的就是个破迷，所谓勘破虚幻假象，直指本源大道，幻阵迷惑不了你，自欺欺人自然也是不成的。”
    修行入门，靠的是借假而修真。
    一旦有了修为，必须立刻抛弃这种自我欺骗的权宜之计，否则就可能陷入虚幻假象无法自拔。
    比如刻意追求“虚室生白”，甚至看到玉帝派仙女香车来接自己上天……典籍上明确指出，这些都是幻象，是邪物干扰。然而换个角度，其本质还是无法保持本心清明，破迷出了问题。
    所以修道其实是一件很操蛋的事。
    意志坚定，本心天生清明不惑，就不擅长借假，或者说自我暗示，于是入门困难。在道门理念中，这是天赋不足的表现之一。
    反过来，容易接受暗示，入门就轻松得多，但以后的修炼，更容易陷入幻象而出偏。这是本心不好的表现。
    充满矛盾有木有？
    是的，修道就是这么矛盾。
    以前说过，中庸之道放之四海而皆准，天道讲究平衡，修道上的天赋和本心，也需要平衡。
    单独某方面太优秀，并非好事。
    天赋极高而本心差，沦为邪修的可能性较大，类似于世俗的“聪明可惜不能脚踏实地”。
    本心优秀而天赋不合格，入不了修行的门，可能会成为著名“贤者”、“隐士”，为世人所推崇。历史上这种名人很多，启明派的凤君子就是如此。
    花园中除了崔正义，个个都是超级高人，能修炼到元婴以上，足以说明在协调天赋和本心上没问题。
    要知道，高人是不作梦的。
    强制“被做梦”，类似于陷入幻境，对高人来讲，应对措施应该是依靠强大心境识破幻象，而不是顺势而为，越陷越深。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庄锋就可以想象？
    卜拙苦笑解释：“劣徒混迹世俗过深，崔师弟教的东西太……嗯，丰富，心境方面可能有所欠缺。”
    这话可说服不了大家。
    一个二十几岁的元婴真人，你告诉我他心境有欠缺？难道天道法则改了，心境不好修行才能突飞猛进？那大家以后都不修心境、放飞自我好啦。
    韦宜潇看向崔正义：“你也试试。”
    这主意不错。作为唯一的普通人，崔胖子恰恰没什么破迷能力。
    崔正义乐了，论脑洞，庄锋都不敢跟本老板比。
    先前万万料不到，韦宜潇说干就干，一言不合就把自己拉进隔绝法阵。执行力这么强，用在正事儿上行不行？为了避免再次被折腾，崔正义急忙解释，他的意思不是试试吸收灵气，而是和庄锋一样开脑洞。
    至于“老古板”，以卜师兄的名誉发誓，那不是单独批判你韦大美女，而是群嘲。
    韦宜潇最终接受了崔正义的解释。
    现在大家都失败了，韦宜潇肯定要让崔胖子试试。
    “试试就试试。”崔正义爽快答应。
    根本不需要做准备，崔胖子两眼一瞪，对着面前的虚空伸手一指：“我说，要有光！”
    然并卵，什么都没发生……
    卜拙说道：“师弟不修道，理论和经验都严重欠缺，恐怕很难想象出正确的法术，贫道建议，不如想点你熟悉的东西？”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卜拙的判断。
    崔胖子却不以为然，他确实不懂法术，然而传送门是法术吗？不吹不黑，庄锋搞出的传送门，在修行人眼里挺神奇，比崔正义玩过的游戏，特效上毫无优势。
    当然，大师兄发话，听听也无妨。
    可话说回来了，为什么非要想象电脑？本老板熟悉的东西多了，想象电脑也表现不出我的特立独行呐。
    崔正义脸上露出惯有的龌龊笑容，伸手指向韦宜潇：“我说，要走光！”
    “啊！”韦宜潇惊呼一声，下意识双手护胸。
    花园内一片寂静，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惊讶。好笑的是，崔正义被揍了这么多次，居然还不知死活招惹韦宜潇，而且手段如此卑鄙。惊讶的，则是韦宜潇的反应。
    堂堂化神高人，昆仑掌门，反应这么……接地气，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过了一会儿。
    崔正义遗憾的咂巴嘴：“可惜，又失败了。”
    韦宜潇根本没像崔胖子想象得那样，衣物自动脱落。崔正义敢对天发誓，这绝对不是他想象得不够好，因为那种场面他已经见过好多次了——虽然真相是，那只是韦宜潇施展的幻术。
    “崔正义！”韦宜潇怒不可遏，“本掌门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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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1章 狐狸没味了

    崔正义还没来得及回嘴，脖领子一紧，身体腾空而起，摔落在远处。几乎在同时，轰的一声闷响，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尘土飞扬，奇花异草横飞，多了个大坑。
    “我靠，你来真的！”崔正义惊叫。
    卜拙闪身挡在崔正义面前：“韦掌门请息怒。”
    韦宜潇不是在吓唬人，她真打算干掉崔正义。若非卜拙反应快，及时把崔正义扔出去，韦宜潇这一击足够将崔正义打成飞灰。
    崔正义嘴欠不知死，卜拙也很生气。
    但该保护的还得保护，没办法，谁让他是鸿蒙派的客座长老，小疯子的二师父，大家的小师弟呢。
    二师叔等人闪现在卜拙身旁。
    昆仑的几位精英，也挪到掌门身边，只等韦宜潇一声令下，缠住七个老道，给掌门创造击杀死胖子的机会。
    眼瞅着，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
    韦宜潇沉声道：“请问卜掌门，崔正义的所作所为，是否该受惩戒？还是说，你鸿蒙派为了他，可以无视道义，不在乎同道受辱？”
    卜拙正色道：“贫道保证，等咱回到地球，一定狠狠责罚他，关他的禁闭！但是他虽然混账，罪不至死，杀人就过分了。”
    崔正义躲在卜拙身后叫：“就是。况且我不是也没成功吗？强【哔】还有个未遂呢，你至于反应这么大？”
    “师弟啊，少说两句吧。”二师叔低声道。
    “理不辨不明。”崔正义一梗脖子，“是她让我试试的，又没事先限制怎么试，凭什么怪我？”
    “死胖子闭嘴！”卜拙陡然爆喝，“敢再多说一句，道爷先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信不信？别人打不得，本掌门打你天经地义！”
    崔正义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卜拙看向韦宜潇：“这事儿贫道也有责任，我建议他想象熟悉的东西……呃，韦掌门莫误会，我没说你是东西……啊呸，我是说我该做出限定的。”
    七师叔挤眉弄眼：“看来崔师弟很熟悉韦掌门呐。”
    卜拙抬手一指，七师叔扑通趴在地上。
    崔正义是客座长老，虽然大家成天叫他师弟，也的确真把他当自己人，但毕竟和真正的师兄弟还是有区别的。七师叔不同，卜拙惩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二师叔说道：“崔师弟固然混账，也是响应韦掌门的提议，验证大家的猜想。”
    三师叔：“是呀是呀，崔师弟就是这秉性，大家接触了这么久，应该心中有数。”
    老道们你一言我一语，替崔胖子说情。
    谁想对崔正义不利，老道们绝不会答应，除非他犯下天怒人怨、不杀不能平民愤的罪行。但调戏昆仑掌门也确实理屈，老道们只能选择尽量息事宁人。
    再不讲理，脸还是要的。
    韦宜潇皱眉沉吟片刻，开口道：“为一个卑鄙小人而造成两派冲突，非我所愿。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卜掌门最好跟他说清利害，这也是为他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顾全大局。”
    “感谢韦掌门体谅，贫道一定严厉训诫。”
    就这样，崔正义躲过一劫。
    卜拙也很认真，不是应付韦宜潇，丝毫不拖延，当场严厉批评了崔正义一顿。
    不知是被韦宜潇的攻击吓着了，还是卜拙的批评起到效果，反正崔正义老实了许多。惹不起还躲不起？带上狐狸跑到旁边，躺草地上发呆，再也不掺和修行人的事。
    别人也不愿惹他，因为韦宜潇余怒未消，也是因为崔正义的龌龊行为，的确挺让人头疼。
    问题是，狐狸身上的气味太重了。
    崔正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试试。心中想象狐狸皮毛顺滑、气味清新……
    很快他震惊的发现，狐狸竟然真没味了！
    难道是错觉，或者自我催眠？崔正义坐起身，抱住狐狸用力嗅了嗅，没错，一点怪味儿都欠奉。也就是说，他验证成功了，这真是在做梦！
    看了眼其他人，崔正义决定保持沉默。
    你们对本老板爱搭不理，我干嘛要告诉你们？
    庄锋和慧完出现，崔正义也玩爱搭不理。
    主要目的是扮老实，让庄锋瞧瞧他顾全大局、委曲求全的做派，博取点同情分。另外，也是为了给庄锋机会，注意他竟然敢枕着狐狸，从而发现异常。
    可惜，庄锋压根没顾得上。
    也就刚露面和崔正义说了句话，随后便被大家围住。有人问庄锋去了哪儿，有人则告诉庄锋老道的猜测，以及他们的验证过程。
    聊了一会儿，庄锋就基本听明白了。
    “我师父猜得没错，这的确不是仙界，而是想蕴净沙的梦中世界。”庄锋说道。
    所有人同时闭口，表情各异。
    龙敖天叹口气：“所以咱们在做梦，两界并未互通，大家也没进入天庭？”
    “天庭肯定是假的，但两界是否互通，贫道也不清楚。至于说做梦……”庄锋顿了顿，“按我的理解，也不完全是梦，因为胡教授的金丹被夺，以及我被周睃打伤，都无法用做梦解释。”
    卜拙一惊：“你受伤了？”
    韦宜潇另有关注：“周睃也在这里？”
    庄锋笑道：“都别急，晚辈会一一为大家解惑。”
    没什么可保密的，包括慧完的遭遇，以及所谓的妖仙界预言家孙昊，既然庄锋自己想不明白，不如都说出来，大家群策群力共同分析判断。
    至于周睃可能暗中偷听，庄锋不在乎。
    老道们和崔正义没事，庄锋大大松了口气。然而危险并未解除，周睃随时可能出现。一旦周睃拿大家的性命要挟，庄锋只能乖乖屈服。
    这不仅指老道和崔正义，也包括龙族、华盖派，以及昆仑的修行人。
    不是庄锋圣母心发作，这是个付出收益问题。
    浪费时间帮人传道，比起同道以及龙族的性命，显然后者更重要。四海龙族拿小道士当自己人，华盖派和鸿蒙派向来交好，昆仑固然不太熟，韦宜潇对庄锋还是挺信任的嘛。
    假如周睃在偷听，这也算示好的一种方式。
    况且周睃能分析清楚，也不错。
    庄锋将所有一切，完完整整讲述了一遍。
    大家听得云山雾罩。
    这太正常了。
    论修为，固然绝大多数人比庄锋高。但论理论修养，庄锋也就稍微比卜拙差点。而且庄锋曾悟道过，还精通电脑技术，掌握现代科技知识。机灵的小道士都搞不通，龙族和修行人更白搭。
    庄锋讲完，朗声道：“周前辈现身吧，咱们谈谈合作的事。”
    唰——
    花园中凭空冒出……一颗球。
    庄锋无语，道爷还挺会猜，周睃果然在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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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2章 不装嫩的小道士

    周睃的模样太古怪，虽然众人已经听庄锋说过，亲眼看见还是免不了有种怪异的感觉。据庄锋说，周睃对他现在的形态很敏感，很容易被惹怒，所以大家都不敢露出异色，笑更得憋住了。
    庄锋打个稽首：“周前辈，别来无恙。”
    周睃完全不理他，闪身就飞，转眼间消失无踪。
    什么情况？庄锋愣住了。
    接着就听轰一声闷响，花园中又多出个人，这家伙全身冒着青烟，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显得十分狼狈。
    “周睃呢？”这人一跃而起问道。
    庄锋微微张着嘴，一脸痴呆的样子，茫然指了指天空。
    对方一跺脚，身体冲向空中，也是瞬间消失。
    崂山道长喃喃道：“那是……”
    “卜掌门，棒槌在他手中！”韦宜潇大叫。
    没人回应她，鸿蒙派七个老道，跟庄锋一样，满脸不敢置信加迷茫，站在那里跟傻了似的。
    “庄锋！”韦宜潇再次喝道。
    她是真急了。
    既然这不是仙界，那么无论是不是梦境，周睃那个神仙都是最强者。众人跑来诛杀妖仙，倚靠的是什么？棒槌！失去棒槌，被妖仙反杀才符合逻辑。
    如今棒槌出现，鸿蒙派不赶紧想辙夺回，发什么呆啊？
    庄锋猛然打个激灵，看向韦宜潇。
    “棒槌是鸿蒙派的宝物，岂能落在他人手中。对方能追杀周睃，固然强大，可甄道友是这代棒槌掌控者，必有秘法能夺回。”韦宜潇语速飞快。
    “夺不回来的。”庄锋苦笑。
    “你怎能如此没志气？”韦宜潇怒道。
    “你问我师父他们，能夺……不，应该说，敢夺吗？”
    七老道集体摇头。
    韦宜潇跺脚：“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只听天空中轰然一声巨响，两声怪叫传来。其中一个声音应该是周睃，另一个很陌生，但气急败坏的味道比周睃还强烈。
    随即，天上掉下一个人。
    纯粹的自由落体，轰隆把草地砸出个大坑。
    烟尘弥漫中，七老道和庄锋飞身上前，趴在坑边使劲瞪眼往里看：“祖师爷！您没事吧？”
    祖师爷？
    坑内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有人说话：“我【哔】你【哔】了个【哔】的，老子揍他你揍我，还讲不讲规矩啦，他是你亲儿子啊？早打完早收工，你又干不掉我，何苦呢这是……”
    “祖师爷，您跟谁说话呢？”卜拙迟疑着问。
    “一个老王八蛋。”
    随着说话声，坑里的人跳了出来。
    全身冒着白烟，一身道袍却毫无损伤，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手里拽了根棒槌，正是鸿蒙派的宝贝。
    “弟子拜见祖师爷！”
    八个道士整整齐齐跪倒在地磕头。
    这下众人再无迷惑，那看起来挺惨的家伙，是鸿蒙派的创派祖师，传说中的上古练气士！
    鸿蒙昆仑同为修行界泰斗，他们的创派祖师自然都极为牛逼。尤其鸿蒙派，规模一直比昆仑差，凭什么能做万年老二？因为他们的祖师够强，没人敢随便招惹。
    要知道，鸿蒙派祖师在天庭混。想想看，天庭神仙都不敢招惹，得是什么存在？
    可以这样讲，在修行人心目中，鸿蒙祖师的地位，绝不逊色于西王母。西王母是谁？天庭少数大能之一。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传说级神仙，自由落体砸进深坑，此刻全身白烟缭绕，显得颇为狼狈——他真的是开创鸿蒙派的上古大能？或者换个角度，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他给砸成自由落体？
    道祖在上，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卜拙等人却毫不怀疑。
    道理很简单，只有祖师爷才能绕过掌控者，取得使用棒槌的权限。好吧似乎复制品也能，但复制品实际上只能收取，是没办法使用棒槌的。
    “祖师爷”扫视一圈，叹口气：“卜拙你不上进呐，鸿蒙派只剩这么点人，你就不觉得羞愧？”
    “弟子惶恐！”卜拙老脸一红。
    二师叔忍不住说道：“祖师爷错怪师兄了，咱还有门人，留在洞府中没跟来呢……”
    祖师爷抬头看看天，说道：“一个正式弟子，俩记名弟子，咦，还有妖怪、龙族哩。我去，小道士你口味可真杂，荤素不忌啊，不愧是……总之贫道深表敬佩。”
    庄锋讪笑：“弟子是以祖师爷为榜样……”
    “你以为媳妇多很爽？噗，图样图森破，以后你就知道，什么叫痛并快乐着了。”祖师爷看向崔正义，“那胖子，既然做了鸿蒙派长老，还不赶紧过来拜神？”
    崔正义老大不情愿，因为得磕头。
    道士不在乎磕头，只要对方值得磕。崔正义可不是道士，对跪拜一点都不习惯，滨海连过年拜年，都没给长辈磕头的习俗。
    但是他也明白，拜神没坏处。
    尤其是胡教授金丹被夺，老道们能不能帮她重新化形，谁也不敢保证。如今见着活神仙了，不求他，岂不是傻逼？
    于是崔正义抱起狐狸，跑到坑边，扑通跪倒在地，放下狐狸，双手举到胸前，恭恭敬敬一个头磕下去。
    “我去。”祖师爷瞪眼，“你这磕法是拜死人的！”
    崔正义一呆：“呃，我就会这一种。”
    “算了，你还是免礼吧。”祖师爷摆手，“你磕不死我，但是太膈应人。那狐狸你也别拜了，你的问题贫道解决不了，还得靠庄锋。”
    胡翠花更不傻，也在行拜礼呢。
    庄锋倒是一阵意外，胡翠花的问题得靠我……别人指望自己也就罢了，强大的祖师爷也这样说，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时，崂山道长带领门人上前稽首行礼。
    华盖派和鸿蒙派向来交好，既然老道们确定这是他们的祖师爷，崂山道长自然不能失礼。
    龙敖天挥挥手，龙族也跑了过来。
    韦宜潇一瞧，得，咱昆仑也别抻着啦。
    当然，华盖、昆仑、龙族都没跪拜。倒不是有什么心理负担，跪拜神仙，哪怕不是自家门派的长辈，都天经地义。
    但一般来讲，除非正式场合，比如祭拜上苍，外人随意行跪拜礼确实不合适。
    祖师爷挥手：“免礼。对了，有些朋友还不知道我的名字，贫道秦行之，字闻道，以前呢，大家都喜欢喊我小道士。现在庄锋也是小道士，我就别装嫩了，大家喊我闻道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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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3章 道爷不喜欢你

    鸿蒙派创派祖师秦行之，和众人亲切交流。
    聊了一会儿，众人对其身份的真实性便再无怀疑。原因很简单，这家伙什么都知道！
    无论四海龙族，还是昆仑、华盖两派，各种秘辛随口就来，有些事外人根本不可能清楚。这还不是最神奇的，随着交流众人发现，他实际上并非事先了解，而是现场发挥，临时得到的信息。
    想知道什么，抬头看看天，然后就知道了！
    先前对鸿蒙派目前门人情况的了解，也是这样来的。
    这是什么手段？
    反正修行人绝对做不到，神仙似乎也没这么厉害，至少周睃就不能。否则大家还斩个毛的妖仙，周睃也不会被忽悠来、忽悠去了。
    大能，毫无疑问的大能！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位大能，为何如此狼狈？
    没人敢问，包括庄锋。
    这家伙看起来倒是挺和气，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逆鳞，就像周睃变球？神仙大能发怒，谁都顶不住啊。
    韦宜潇开口道：“前辈……”
    “叫我闻道兄。”
    “这……不太好吧？”韦宜潇为难。
    “也对。”秦行之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那你也喊我祖师爷好了。”
    韦宜潇：“啊？”
    “这很科学嘛，有什么好惊讶的？”秦行之笑道，“贫道的一位夫人曾是点苍派掌门，嫁给我后，见了我师父，还不是乖乖跟我一起喊师父？修行人也好，神仙也罢，世俗规矩仍然是要遵守滴。”
    众人面面相觑，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韦宜潇却听懂了，脸色微微一红，说道：“前辈既然无所不知，应该明白那只是开玩笑。”
    “你确定？”
    “晚辈可以对天发誓！”
    “没必要，顺其自然就好。”秦行之摆手，“这方面贫道是深有体会，一时没把持住作了个死，硬生生倒霉到现在呐。其实我早后悔了，可惜人家不给我机会，没办法，我只能在作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玛的，为什么还听不懂？神仙说话都这样云山雾罩么，还是这位鸿蒙派祖师爷脑子有问题？
    龙敖天忽然觉得，找鸿蒙派做后台似乎不是好主意。
    韦宜潇也迷糊，可问题还没问呢。
    “前辈，这里是不是想蕴净沙的梦境？周睃为何变成那副样子？两界通道到底成没成功？您现身是为了诛杀触犯天条的周睃吗？”
    “停——你拍走近科学呢？”
    韦宜潇心说，怪我喽，我若是不一口气问出来，你再胡说八道怎么办？
    众人全都期待的看着秦行之，希望他解惑。
    “有些事乱说，是会出大事的。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前提是你在看热闹，而不是参与其中。”秦行之叹口气，“贫道自然扛得住，慧完和庄锋也问题不大，你们这些路人甲就……呵呵，你懂的。”
    韦宜潇被噎得够呛。
    堂堂昆仑掌门，居然成了路人甲。
    “当然，也不是全都不能讲。”秦行之口风一转，“我挑点能说的回答，你看可好？”
    韦宜潇躬身：“请前辈指教。”
    “首先，这里就是想蕴净沙的梦中世界，但庄锋先前也说了，因为周睃碰触天道，它已经不单纯是梦。说太详细不合适，我只提示一句——梦境照进现实。”
    庄锋眉毛一挑。
    祖师爷的形容，跟孙昊如出一辙。这到底是大能看到了同一个真相，还是另有原因？
    其他人似有所悟，仔细一想，却又貌似没明白。
    秦行之继续道：“第二个问题，周睃怎么就变成球了呢，是他审美扭曲，还是饭量沦丧？都不是。周睃正在无限逼近得道，一旦成功，立马恢复正常。”
    “如果不成功呢？”庄锋问道。
    “不成功就永远做球呗，而且也出不了想蕴净沙。他让你帮他传道，就是为了得道。虽然他自己还没搞清状况，但修为到了他的程度，直觉惊人。”
    “第三个问题。”韦宜潇催促道。
    她不愿让庄锋乱打岔，因为她最关心的，还是两界是否互通。
    秦行之迟疑了一下，说道：“将通未通。”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目前还没有，一旦周睃得道，两界就通啦。”
    韦宜潇眼睛一亮：“晚辈懂了，前辈现身诛杀周睃，就是为了阻止两界互通，对不对？”
    秦行之打个哈哈：“这不能说，你高兴就好。”
    “前辈是来杀周睃的，总没错吧？”韦宜潇却不肯被糊弄过去。
    “这可以回答，没错，贫道就是来杀他的。”
    韦宜潇想，这就相当于间接承认了。
    周睃得道，两界互通。但死人……不，灰飞烟灭的神仙自然不可能得道，那么杀掉周睃，两界就不会互通。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对了，先前秦行之蹲在坑里，似乎骂过“我打他你打我”什么的。
    也许有人在保护周睃，所以他不愿讲出来，怕连累咱们这群菜鸟？联系到天庭宁愿派送仙宝，也不肯随便找个神仙下凡处理，这可能性极大。
    庄锋问道：“仙凡没互通，灵气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新问题，我拒绝回答。”
    庄锋一愣：“为什么？”
    外人问，你口口声声不能乱讲，结果还不是屁颠屁颠挨个回答了。轮到自家后辈，哦，你给我来个拒绝回答，你到底是谁的祖师爷啊？
    秦行之理直气壮：“因为道爷不喜欢你。”
    这下，七老道也愣住了。
    “祖师爷。”卜拙小心翼翼道，“庄锋是未来掌门。”
    “未来掌门又怎样？”秦行之嗤之以鼻，“本祖师爷就是不喜欢，不行吗？”
    “行，当然行，谁让您是祖师爷呢。”卜拙翻个白眼，“但弟子必须声明一点，鸿蒙派掌门之位，贫道必定留给庄锋。您若不同意，请将弟子驱逐。”
    二师叔沉声道：“弟子也是这个意思。”
    其他老道毫无迟疑，纷纷开口支持大师兄。
    秦行之乐了：“看来这师父溺爱徒弟的毛病，你们也继承发扬了，怪不得鸿蒙派人丁凋零。七比一，你们可把老道比下去喽。”
    卜拙不笑，因为心情太糟糕。
    修行人都无条件崇敬开派祖师，卜拙也不例外。但祖师爷亲口说不喜欢小疯子，让卜拙非常痛苦。
    “好了，多大点事儿嘛，至于伤心欲绝？”秦行之笑道，“贫道说不喜欢庄锋，可没说不让他做掌门。再者，若是不接受他，我干嘛安排姚笑风帮他？”
    这话一点都安慰不了老道们。
    祖师爷的认同才是关键，否则就算他捏着鼻子接受，对小疯子来讲，也太憋屈。
    崔正义开口道：“那什么，祖师爷先生，我问一下哈，你为什么不喜欢庄锋呢？”
    秦行之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他太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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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4章 穿越了？

    一时间，众人瞠目结舌，太帅算什么狗屁理由？
    “难道这有错？”秦行之一脸认真的样子，“你们丑人……好吧除了那胖子都算不上丑，总之长相普通的你们可以惺惺相惜，我们不一样。都是靠脸吃饭的，天然存在竞争，他跟贫道一样帅，对我是种威胁。”
    大家越发无语。
    你是神仙啊，靠脸吃饭像话吗？
    庄锋幽幽叹口气：“弟子觉得咱俩不仅长相犯冲，貌似嘴炮方面也不相上下。不，还是祖师爷更胜一筹，开口就是群嘲呐。”
    “贫道说的是事实，小子你摸着良心讲，他们的颜值，跟你我可在一个档次上？”
    庄锋毫不犹豫：“当然，大家都是靓仔美女。”
    “你对天发誓没昧良心。”
    “呃……呵呵，贫道没那么幼稚。”
    “瞧，你不敢。”秦行之洋洋得意，“看在你良心未泯，又和慧完是好兄弟的份上，本祖师爷就回答你的问题，灵气是真的。”
    庄锋等了一会儿，秦行之却没继续的意思。
    只好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喽。”秦行之摊手，“灵气是真的，所以吸收灵气修为就会增长。梦境照进现实嘛，亦真亦幻，看你怎么想了。”
    这回答等于什么都没说。
    庄锋想知道的，是为何两界没互通，想蕴净沙中却有这么浓郁的灵气。周睃是神仙，能无中生有凭空创造物质，但绝对造不出灵气，否则神仙就不用搬迁了。
    可惜，秦行之显然不想给他答案。
    不被祖师爷喜欢的小道士，也懒得继续问。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
    秦行之的表现很奇葩。作为鸿蒙派创派祖师，不喜欢庄锋就罢了，对老道们也没特别亲近，倒是貌似挺青睐韦宜潇，简直是有问必答。
    庄锋腹诽，祖师爷据说有一堆媳妇儿，可见不是什么好鸟，这表现可以理解。
    当然了，有问必答不等于什么都讲清楚，深浅程度全凭秦行之自己掌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谁问也白搭。
    有些事，当着大家，老道们也不好问。
    比如祖师爷的复制品。
    大约半小时后，秦行之抬头看天：“到此为止吧，贫道还有个妖仙要对付。”
    韦宜潇连忙点头：“诛妖要紧，不敢耽误前辈时间。”
    秦行之和大家打个招呼，闪身消失。
    还没等众人开始讨论，唰——他又重现了。
    大家不解的看着他。
    秦行之甩了甩手中的棒槌，笑眯眯道：“庄锋，有没有兴趣玩玩？”
    “玩……什么？”庄锋迷惑。
    “鸿蒙呀。”秦行之把棒槌往前一递，“祖师爷打算把这件本门宝物送你玩，从此拳打高富帅，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
    庄锋摇头：“没兴趣，二师叔才是棒槌掌控者。”
    “不不，贫道已收回棒槌，掌控者职位自然取消，以后再也没什么掌控者了。”
    二师叔脸色一黯。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祖师爷亲口讲出来，二师叔还是挺不好受的。
    一千多年，对动辄三千岁的高人们或许不算什么，但不是每个掌控者都能修炼到元婴期，这个职位已经传不少代了。到二师叔这代，终于寿终正寝。
    “那您给我干嘛？”庄锋问。
    “不是给你，是借你玩玩。”秦行之正色道，“这棒槌对我来讲也非常重要，我肯定要带走。不过呢，我知道你一直挺羡慕甄不穷，给你个机会，拿棒槌装波逼。”
    “不要。”
    “为什么？”
    “因为您没说实话。”
    既然不喜欢自己，又为什么要给自己爽的机会？这不符合逻辑。
    “卜拙，贫道得批评你了，这掌门是怎么当的？”秦行之把炮口转向老道，“洗脑教育很不成功呐，他竟然不盲目崇拜祖师爷。”
    卜拙诚惶诚恐：“弟子惭愧。”
    “罢了，这也不能全怪你，主要还是你徒弟胆太肥，连天道的空子都敢钻，怀疑祖师爷根本不算事儿。庄锋，看来咱们得谈谈了。”
    崔正义眼神闪烁，他对谈谈俩字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庄锋打个稽首：“我听祖师爷的。”
    秦行之一挥棒槌，消失无踪。
    同时消失的，除庄锋外，还有小和尚慧完。
    ……
    宽敞的街道两旁，整齐排列着一座座古风院落，大门上都有匾，上面题着“杨府”、“赵府”什么的。一些院子的大门前，有青衣小帽、仆人模样的家伙看守。
    顺着街道往稍远处看，似乎是个规模宏大的园林，里面的建筑物普遍比街上的要高出一截。
    “那是皇宫。”秦行之的声音传入耳中。
    庄锋和慧完对视一眼，都很懵圈。
    “这是大齐京城杭州府，分内外两城，我们正站在内城，瞧见这些院子了吗，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秦行之临时扮演起了导游。
    “等等。”庄锋打断他，“大齐……是什么鬼？”
    “古代的一个朝代喽。”秦行之微笑，“具体来讲，一千多年前。”
    庄锋大吃一惊：“一千多年前！我们穿越了？”
    莫名其妙穿越，没被雷劈，也没掉进马桶，听起来跟闹着玩似的。然而鸿蒙派的洗脑教育并非一无是处，庄锋觉得，祖师爷带自己穿越，似乎不是不可能。
    秦行之摆手：“假的。”
    “啊？”
    “穿越哪有这么简单？连神仙都抗不住时间。”
    这道理庄锋倒懂，周睃先前介绍过。
    时间是天道至高法则。
    首先，神仙寿元无尽，宇宙却有寿命。宇宙破灭，神仙除非得道或修成不灭元神，也得给宇宙陪葬。
    其次，时间会影响神仙的心态。高高在上的神仙做久了，和俗世的联系越来越少，神仙必然变得越来越冷漠，越不近人情。他们仍然悲天悯人，但那主要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属于顺应天道。
    这说明什么？神仙超越不了时间。
    自然更谈不上穿越了。
    秦行之继续道：“这是我的……嗯，避难所吧。你可以把它看作幻境，或者想蕴净沙的梦中世界，总之我们没穿越到古代。”
    一说幻境，专业合格的小道士立马就懂了。
    “为什么要布置成这样？”
    “因为我想家。”
    这话有意思，祖师爷的家，难道不是天庭鸿蒙派？
    好，假设祖师爷喜欢怀旧，想找回年轻时的感觉。可他是上古练气士啊，他修炼成仙前的老家，也不应该是一千多年前，或许是……某座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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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5章 你错了他们对了

    三人走到一座院子前。
    这是街道旁最好的府邸，规模最广，大门最有气势，里面的建筑也美轮美奂。大门上同样挂了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恨天伯府”。
    我去，祖师爷竟然真有恨天伯的封号……
    秦行之推开门，带两人进入前院。
    里面没人，冷冷清清的感觉，看来祖师爷没兴趣弄一堆傀儡陪自己。是的，庄锋很确定，先前看到各府门前的仆人，都是傀儡。
    唯有天道，才能创造生灵。
    这是道门基础理念之一，跟够不够崇拜祖师爷无关。在道士眼里，生灵的本质是拥有元神，能修行。而元神来自先天一炁，先于天地生，永恒不灭，只会回归天道。
    换句话说，给不给元神，天道说了算。
    神仙创造的化身也是真正生灵，因为这是天道认可的，天道会赋予化身元神。
    仙宝器灵，超级人工智能，都算不上生灵。
    三人一路穿堂入室。
    恨天伯府的规模超乎庄锋想象，稍不留神能迷路。这是祖师爷曾经的住处，由此可见，古代统治者是有多么穷奢极欲、铺张浪费。
    之所以说可能迷路，是因为神识被禁用了。
    秦行之解释：“贫道做恨天伯时，还是个江湖骗……咳咳，我是说没修为的菜鸟。要慰籍思乡之情，当然原汁原味才地道。”
    “祖师爷，弟子不思乡。”
    “陪我一起品味嘛。”秦行之笑了，“贫道堂堂仙界大能，自我封闭神识做菜鸟，让你这真正的菜鸟神识乱扫，那我岂不是亏了？”
    秦行之陪笑几声，试探着道：“祖师爷，弟子有个问题……”
    “爱过。”
    “啊？”
    “一起救，道爷本事大。”
    “不是……”
    “保小呀，我媳妇都是神仙，死不了。”
    庄锋忍不住翻白眼：“就没人告诉祖师爷，这些都是老掉牙的段子么？”
    秦行之讪讪然：“过时了？”
    “您说呢。”
    “稍等，贫道更新一下知识库。”秦行之抬头望天，片刻后收回目光，“你们发明俏皮话的速度真快啊，不过别误会，在我的时代所有段子都是老古董。”
    “听不懂……”庄锋晃晃脑袋，“弟子要问的是，您和孙昊什么关系？”
    “你想问，我和他是否一个人吧？”
    在庄锋和慧完的注视下，秦行之就跟加了特技似的，身体迅速改变形态，变成长方脸中年人模样。
    “没错，我就是日天大圣孙昊。”
    慧完简直太敬佩师兄了。
    庄锋却眉头紧蹙：“那么问题来了。祖师爷让姚笑风帮我，又在荒凉星球留下个复制品，这些安排，可以用你占卜术强大，为后人考虑来解释。可你跑到妖仙地盘胡扯什么重塑辉煌，到底是为了什么？”
    “贫道说自己单纯就是爱闹腾，你肯定不信。”
    “弟子倒觉得是在作死。”
    “作死我早戒了！好吧，忽悠妖仙下凡抓慧完，沟通仙凡两界，表面看的确有点不知死活，但贫道是被逼无奈。”
    说话间，三人进入某房间，在桌前坐下。
    秦行之挥挥手，桌上多了热气腾腾的茶水。然而庄锋没兴趣喝茶，只是紧盯着祖师爷，等待进一步解答。
    “贫道接下来要讲的，是一个惊天大秘密，虽然此处是我的避难所，安全性有保障，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确定想听？”秦行之满脸严肃。
    庄锋看了眼慧完，问道：“会死人么？”
    秦行之摊手：“坦白讲，我不知道。”
    “那还是算了。”
    庄锋喜欢秘密，但如果有未知的危险，他还是敬谢不敏的。祖师爷这样的大能，都说是惊天秘密，肯定极为重大，庄锋自问承担不起，更关键的是，他要为慧完和老道等人的安全着想。
    “别呀。”秦行之反而不乐意了，“没你这样的，挑起我泄密的劲头儿，又不想听，几个意思？”
    “弟子想听，但我更怕死。”
    “你？”秦行之大笑，“放心，谁都可能有危险，就是你没事。”
    庄锋完全听糊涂了。
    “贫道问你，承认自己运气逆天吧？”
    “嗯，倒还行。”
    “那么有没有人说过，你可能是天道私生子？”
    “当面说的没有，但我猜肯定有不少人这样腹诽过。当然他们纯属羡慕妒忌恨，弟子主要还是行善积德，老天爷看我顺眼。”
    “你错了，他们对了。”
    “嘎？”
    秦行之表情认真：“没错，你就是天道私生子。”
    庄锋瞠目结舌，慧完也满脸茫然。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庄锋缓缓道，“刚入门的菜鸟都清楚，天道不是人，只是规则的集合体，它不可能和生灵一样繁衍后代，私生子就更扯淡了。”
    秦行之摇头：“你是聪明人，别较真，要领会本质。天道当然不生孩子，但它会创造特殊存在。想想看，都是人，为何道祖就能领悟天道，传播道法？因为他老人家应天意而生，换句话说，天道需要一个代言人！”
    庄锋乐了：“所以，您也认为我能作道祖？上一个这么讲的家伙，是颗叫周睃的球……”
    “不是做道祖，是应运而生。”
    秦行之翻白眼：“别闹了祖师爷，我虽然是孤儿，但我觉得我应该也是爹妈生的，应运而生什么鬼？”
    “你怕了，故意插科打诨，对不对？”秦行之大笑，“抱歉，揭秘已经开始，停不下来啦。”
    庄锋霍然起身：“慧完，咱们走！”
    “出门左转，贫道给你准备了出口，跨出去就能回到想蕴净沙。”秦行之并不阻拦，好整以暇的喝口茶，“可惜，命运之轮一旦开启，非人力能阻挡。”
    庄锋怒了：“靠！有你这样坑后人的祖师爷吗？”
    “这锅贫道不背。你的命运之轮，在我揭秘之前就已经启动，具体来讲，是你遇上慧完那一刻。”
    慧完惊讶：“贫僧？”
    庄锋拍拍小和尚的肩膀：“你可是罕见的九劫转世，如果真有什么天道私生子，我觉得你更可能是。”
    秦行之摇头：“又错了，慧完跟天道无关，他是我的……咳咳，私生子。”
    慧完色变。
    “没事，他这是打比方，领会本质。”庄锋安慰道。
    “我就说你刚才在装傻吧。”秦行之嘿嘿笑，“没错，是打比方。你庄锋是应天道而生，慧完不是，他是贫道一手创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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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6章 插科打诨没用

    慧完一点都没感觉到轻松。
    莫名其妙成被别人创造出来的了，能轻松才怪。
    庄锋想了想，干脆坐回桌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玛的是祸躲不过，道爷不走了——嗯，这茶不错，加料了吧？”
    秦行之脸上露出欣赏：“是仙草。”
    “阔！”庄锋一挑大拇指，“对了，弟子看小说，人家前辈高人见到晚辈，都是要赏赐好处的……”
    “拿去。”
    秦行之打断庄锋，扔给他一个……塑料可乐瓶？
    净含量升的那种。
    跟瓷瓶不同，这玩意儿是透明的，所以庄锋能看到，里面满当当塞了足足上半瓶的丹丸。丹药的形状色彩，给庄锋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转开瓶盖，凑近了吸吸鼻子，顿时满脸震惊：“道祖在上，这是……”
    “九转金丹。”秦行之挥手，“不值钱，拿去嗑着玩儿。”
    九转金丹！满满上半瓶的九转金丹！
    龙族经常被天庭赏赐，总共才四枚九转金丹，四海龙王人手一枚，随身携带。结果现在，祖师爷随手扔出一可乐瓶九转金丹，让自己……嗑着玩儿？
    “祖师爷。”庄锋小心翼翼问，“这不会是你偷的吧？”
    秦行之怒了：“这叫什么话？以道爷的身份地位，用得着偷？——我是跟太上老君换的。”
    “如此珍贵的丹药，道祖能跟你换？”庄锋不信。
    秦行之撇嘴：“谁告诉你九转金丹珍贵了？修行人，还是龙族？他们懂个毛。”
    “您是说，在天庭，九转金丹烂大街？”
    “当然不是。”秦行之说道，“这丹药炼制不易，也的确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是呢，道祖热爱炼丹啊，甚至为炼丹专门霸占了一颗星球，叫离恨天兜率宫。他闲着没事就炼丹，这玩意儿存货多得很。”
    慧完迷惑：“为何不送人？”
    “炼丹是爱好，随便送人会带坏风气，影响神仙的修行呗。另外，法不轻传的道理，佛祖没教导过你？”
    慧完恍然大悟：“贫僧懂了，多谢前辈解惑。”
    “然而道祖却愿意跟您换……”庄锋可没那么好忽悠。
    “因为我们关系铁，不行吗？”秦行之顿了顿，补充道，“我帮他改良过不少丹药的配方，道祖是讲究人，不肯让我吃亏，于是以九转金丹换丹方喽。”
    庄锋还想再问。
    秦行之不耐烦了：“刨根问底的几个意思，祖师爷还能坑你不成，到底要不要？不要还给道爷。”
    “要。”
    庄锋手一翻，可乐瓶进了储物戒。
    傻子才不要呢。
    “除了九转金丹，您还有……”
    “适可而止哈，本祖师可没留下贪心的传统。”
    “能买下这么大一座房子，您有立场批评弟子贪心？京城房价贵上天，又是在皇宫旁边，能便宜才怪。”
    “呵呵，这是皇帝送的。”
    “皇帝傻呀？”
    “好吧，贫道承认，年轻时我的确收了不少土特产。但贫道也是没法子，人家哭着喊着送上门，不要伤感情，我也很无奈的。”
    “土特产很值钱？”
    “呃，说白了其实就是银票……”
    庄锋愣了愣，哈哈大笑。
    然而就像刚才庄锋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插科打诨是没用的。秦行之是铁了心要泄露秘密，“命运之轮”的转动势不可当。
    “小子先别笑，祖师爷考考你的历史修养，大齐是哪个朝代，知道吗？”
    秦行之摇头：“我只听过齐国，战国七雄嘛。”
    “不学无术，南北朝都有齐，黄巢也建立过齐，当然，他们和战国齐一样，都属于地方政权。统一全国的大齐朝，你们的历史上是没出现过的。”
    庄锋赞叹：“祖师爷真博学。”
    “这赞誉贫道当之无愧，我可是著名学霸……去，少玩避重就轻。你们的历史上，一千多年前是五代和宋，没有什么大齐朝。”
    打马虎眼是行不通了。
    庄锋苦着脸问：“请教祖师爷，何谓我们的历史？”
    “问得好！”秦行之一拍手，“既然你如此热切想知道答案，贫道就不瞒你了……”
    庄锋嘟囔：“您还是瞒着弟子吧，我没什么好奇心。”
    秦行之根本不搭理庄锋，一字一顿道：“我，秦行之，不是你们世界的人！”
    “知道，您是仙界居民嘛。”
    “不，我是穿越来的。”秦行之说道，“你是挨踢道士，了解平行世界的概念。贫道就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在那里，五代之后是大齐，而不是大宋。”
    如果可能，庄锋宁愿自己不懂。
    穿越没什么了不起，但那是小说中，怎么诌都无所谓。现实不同于小说，穿越严重违背天道至高法则——时间。
    如果神仙能穿越，还怕什么时光侵蚀，宇宙破灭？
    但祖师爷偏要说出来，庄锋干脆也豁出去了。好奇心人人都有，修行人尤其强烈。秘密再大，无非赔上一条命，先满足好奇心再说吧。
    于是庄锋支楞起耳朵，专心听八卦。
    慧完？小和尚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此尽管轻易不插话，却听得津津有味。
    鸿蒙派祖师爷秦行之，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
    他拥有自己的道——穿越时空。
    随意穿梭于各个平行世界，无视空间，更关键的是无视时间。换句话说，他可以穿越到上古时期、遥远的未来，甚至宇宙诞生、破灭的时刻。
    当然也有限制，在自己的“本世界”，他无法超越时间，而且他所耗费的时间，也要计算在内。
    什么意思呢？
    举个例子，假如秦行之从本世界穿越到一个平行世界，游玩十年后再返回本世界。那么，他只能返回十年后的本世界。
    平行世界的时间对他没意义，可是别忘了，游玩也是要花时间的。这些时间，算在他的本世界上。
    这个限制很关键，后面会用到。
    秦行之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也就是能折腾，野心朝外，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们都留不住他。
    他经常穿梭于各个平行世界。
    某次穿越到这个世界，秦行之来了兴趣。
    这里没有鸿蒙派的传承。
    在秦行之的世界，鸿蒙派的来历挺复杂，几句话解释不清。总之没有鸿蒙派传承，意味着这很可能是秦行之前世的世界，对他有非常特殊的意义。
    这家伙脑子一抽，心想，我建个鸿蒙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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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7章 作死者的自我救赎

    在秦行之的世界，鸿蒙派也是上古大派。
    因此秦行之有样学样，专门穿越到上古时期，冒充上古练气士创建鸿蒙派，并成为开派祖师。事实上，在他的世界，鸿蒙派祖师另有其人。
    实事求是，他创建的鸿蒙派更优秀。
    专门为鸿蒙派设计了新的修炼法诀，凭借渊博的学识，这份法诀融合僧道、龙族、妖怪等各种乱七八糟的理念，偏偏毫无缺陷，精妙程度连道祖都赞不绝口。
    他还留下棒槌，为后辈弟子撑腰。
    可以这样讲，当初他或许只是临时起意，但鸿蒙派创立完成，在对待门人弟子上，秦行之还是很认真的。
    这源于道门的基本传承理念，同时，也未尝不是因为他在本世界只收了一个徒弟，没为门派繁荣做出多少贡献，心中有愧。
    开创鸿蒙派后，秦行之就离开了。
    假如他从此再不回来，那么以后的一切变故，都不会发生。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创建了鸿蒙派，无论如何也是一份功业，挺得意的说，秦行之当然要惦记。
    别忘了，他在平行世界超越时间。
    要检验自己的成果，观察鸿蒙派的发展状况，不需要非得跑上古时代。再次回归，秦行之选择了一千多年前的五代时期——对他来讲，五代也有特殊意义。
    结果，意外终于发生。
    秦行之惊骇的发现，他被困住了！
    离不开这个平行世界，也失去随意穿梭时间的能力，和其他神仙一样，只能在本世界作威作福。
    固然，他是得道大能，还可以在仙凡之间随意往来，无须借助下界仙器。可这没什么意义啊，因为这不是他的世界，他的媳妇、师父、朋友都不在这里。
    离不开，不代表不清楚原因。
    一切都是天道搞鬼！
    原因很简单，秦行之可以随意穿梭时空，这是他的道。然而，天道不允许他干涉任何一个平行世界。而创建鸿蒙派，就是干涉世界，改变历史进程。
    困在这个世界，是天道对秦行之的惩罚。
    正常情况下，得道大能都是天道代言人，不会受罚。谁听说过道祖、佛祖会被天道折腾？不存在的。
    但真惹恼了天道，后果尤其严重。
    惩罚的期限是——永远！
    犯了错，溜掉也就罢了，看在已经得道的份上，天道可以视而不见。秦行之偏偏很作死的，跑来检验自己的折腾成果，天道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秦行之从来不是硬脑壳，当场就服了软。
    然并卵，天道的惩罚，若是求饶就能避免，修行人也就没必要积攒功德了，会哭就行嘛。
    秦行之必须自救，否则永远回不去本世界，见不着亲人朋友。朋友师父都好说，媳妇们可都是大美女，长时间两地分居，给他戴一顶……不，七八顶环保帽，他岂不是得哭死？
    求饶没用，只能另想辙。
    秦行之苦思良久，最后决定反击。
    正所谓最好的防守是攻击，老子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真以为道爷毫无还手之力？你天道不讲究，得道大能说坑就坑，一点面子都不给，道爷就折腾到你混乱！
    第一件事，就是拿回棒槌。
    在二师叔手中，棒槌只能打打神仙，实际上棒槌极为强大，对抗天道能帮上秦行之的大忙。
    当时棒槌是鸿蒙派的掌门信物。
    秦行之想得不错，天道却不乐意。他驾临鸿蒙派时，天空风云突变，赫赫天威明确警告秦行之，鸿蒙派的出现是个错误，你敢乱来，我就抹杀鸿蒙派。
    天道的抹杀，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灭门。
    那是完全彻底的抹杀，鸿蒙派将会变成从未出现过，无论在历史上，还是人们的记忆中。好吧，某种意义上这等于修正了秦行之犯的错。
    问题是，天道的惩罚不会撤销啊。
    况且，秦行之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创建的门派，以及历史长河中的大量门人，就这样“被消失”。
    完全放弃也行不通。
    天道无情，它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除非它自己先乱了套。放弃是最傻逼的行为，在尽可能不触怒天道的前提下耍花招，才是王道。
    于是秦行之联络棒槌，修改了传承规则。
    棒槌不再作为掌门信物，而是单独设立一个“掌控者”掌管。另外，为了迷惑天道，棒槌的大部分威力也被禁锢，必须三拜解锁新姿势。
    当然，秦行之从未打算放弃棒槌，而是在为以后拿回棒槌做铺垫。
    接下来，秦行之开始创造一个“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慧完。
    只有天道才能创造真正的生命，尽管秦行之是得道大能，仍然无法跟天道相提并论。
    可他为什么要创造生命呢？没必要啊。
    选一个看着顺眼的家伙，强行改变他的命运，创造九劫转世的奇迹，这秦行之还是能做到的。事实上，在操纵命运方面，得道大能们都有一套。
    当然关键还得是天道允许，否则谁也玩不了。
    按理说，秦行之创造变数，目的是折腾天道，天道不可能允许他这样做。然而以前说过，天道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生灵根本猜不透。
    它不允许秦行之收回棒槌，对他强行改变某人命运的行为，却选择视而不见。
    就这样，九劫转世的变数出现了。
    由此，秦行之也有所感悟。
    天道好生，即使在惩罚得道大能时，也仍然遵循这一原则。也就是说，天道愿意给秦行之一个自救的机会，但这个机会虚无缥缈，一不小心还会增加惩罚力度，需要特别谨慎，并且有极高的微操能力。
    幸好，虽然秦行之被困，穿梭时空是没戏了，穿梭时空之道衍生的福利还在。
    他能看到过去，以及未来。
    不可能太具体，但绝对比占卜术、追踪术强无数倍，大致脉络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时间跨度极大。
    时间点越近，看得越清晰。
    抬头看看天，就能更新资料库，知道大家的秘密……这些都是穿梭时空之道衍生福利的运用。
    过去不重要，未来才是关键。
    秦行之看到了一千多年后，也就是慧完最后一世时，一些关键事件，不是很清晰，但足够了。
    于是他找到姚笑风，传授对方妖修法诀，并请他在一千多年后帮忙救人。
    必须说明的是，当时秦行之只知道庄锋是鸿蒙派重要成员，不清楚他存在的真正意义，以及会和慧完成为朋友。救庄锋，无非是防止鸿蒙派传承断绝。
    安排土地神阻拦老道们，也是差不多的用意——说过了，秦行之对门派传承挺重视，不是不在乎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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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8章 挨揍挨出受虐癖

    随后，秦行之又跑到妖仙地盘，化身预言大师孙昊，安排伏笔，忽悠妖仙——好吧，也不能完全算忽悠，胡翠花的确是未来变数的重要一环。
    以上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不然。
    布局是为了对抗天道，天道可以对他创造变数视而不见，不可能总惯着他吧？
    整个布局过程中，被天道警告，甚至降下惩罚，打得灰头土脸狼狈逃窜，不得不妥协，做出天道能容忍的修改，是经常发生的事。
    因此可以说，布局也是对抗天道的过程。
    一千多年来，秦行之要做出安排，还要随时进行修正、干预，保证计划顺利进行，累倒是不累，反正他回不了家，闲着也没事。
    天道隔三差五的打击，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那可不是小打小闹，更非“略施惩戒”，每一次打击，秦行之稍有疏忽就有可能化为飞灰，回归先天一炁失去自我。
    危机重重，但也十分锻炼人。
    秦行之有时想，修行人去俗世历练，神仙喜欢跑绝境开发潜力，那么道爷这种大能的历练，说不定就是扛天道揍呢？
    这纯属自我安慰，因为道祖就没这么惨过。
    但实事求是，也没白挨打，秦行之对抗天道的经验越来越丰富，在天道打击中自保的能力越来越强。到最后，他甚至创造出一个“避难所”。
    避难所，大有玄妙。
    独立空间、类似幻境只是表象，避难所真正强大的地方，是能躲避天道！而只有不存在天道法则的地方，才能真正避开天道。
    也就是说，避难所中没有天道法则！
    这严重违背天道法则至高无上、无处不在的道门理念，然而事实就是事实，秦行之能坚持到现在，有机会藏在避难所中回血，是根本原因。
    秦行之讲累了，也是为了让庄锋慧完消化听到的一切，停下来喝茶。
    慧完已经完全被惊呆了。
    “作死者的自我救赎。”庄锋叹口气，“祖师爷确定，你的道是穿梭时空，不是闹腾作死？”
    秦行之讪笑：“前世的道还真是闹腾作死……但我已经付出沉痛代价，也早改了。而且普通神仙求一道而不得，你家祖师爷却先后拥有两种道，你不觉得很牛？”
    “祖师爷的强大，弟子从未怀疑过。”扮演完一个合格的鸿蒙派传人，庄锋继续道，“但您改变慧完的人生……”
    秦行之打断庄锋：“纠正一下，不是改变慧完的人生。恰恰相反，正因为贫道的干涉，才有了第二个九劫转世，最终才有现在的慧完。所以，是我创造了他。”
    这倒不是强词夺理。
    今世与前世无关，这一世的慧完，和上一世的某个和尚完全是两码事。
    秦行之不干预，就没有现在的慧完，他可能是工人、农民、科学家，或男或女，甚至是野兽家畜、花草树木，乃至一块顽石。
    所以某种意义上，的确是秦行之创造了他。
    “阿弥陀佛，多谢仙长。”
    慧完双手合十，对秦行之表示感谢。小和尚对现在的人生比较满意，因此是的，他觉得有必要感谢秦行之。
    庄锋不以为然：“师兄知道你喜欢做和尚，但没必要感谢他。别忘了，他创造你的目的不纯，是为了所谓的变数，为了让自己脱困——虽然我还是不明白，具体怎样才能脱困。”
    慧完笑着摇了摇头。
    师兄啊，你以为贫僧真傻？争辩无益而已。
    秦行之说道：“你觉得你家祖师爷很坏么，贫道想回家难道有错？更重要的是，我创造慧完，对他完全无害，你无法否认九劫转世很珍贵。”
    “您创造九劫转世，还是为了对抗天道。天道愿意认可？万一它使绊子，慧完伤不起。”
    秦行之乐了：“你以为第一个九劫转世是怎么来的？”
    庄锋一愣：“你是说唐僧？”
    “唐僧，或者说金蝉子，名字不重要。”秦行之说道，“他的出现，也不是天道安排。”
    庄锋恍然：“佛祖。”
    秦行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不正面予以确认：“天道不是生灵，我们不能以自己的思维模式来预测它的反应。否则，历史上也就没什么浩劫、悲剧了。”
    这没什么可辩驳的，道门基本理念之一。
    “同样，贫道创造慧完，引发变数，你可以认为是在对抗天道，天道却不一定这么想。换句话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天道认可的，甚至可以说是天道的意志。”
    “然而天道却时常揍您……”
    “那是两码事，再说了，妖怪九转真化形，修行人渡劫而飞升，被天道折腾是好事。一般人想跟我一样，经常挨天道具象化的打击，还挨不着呢。”
    庄锋吐槽：“您这是挨揍挨出受虐癖了呐。”
    说归说，庄锋也明白，祖师爷还真不是擅长精神胜利法，不能说他是得道大能中的阿Q。
    他痛苦了一千多年，也的确得到了好处。
    避难所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那么，弟子又是怎么回事？”庄锋问出关键问题。
    “贫道讲了这么多，其实你已经猜出来，对吧？”秦行之笑道，“我创造慧完引发变数，然而天道也没闲着，它创造了你，来对抗慧完。”
    实际上，秦行之一直不清楚庄锋的来历。
    他让姚笑风救庄锋，和安排土地神阻拦老道们一样，都是在照顾自己的后辈弟子。因为他这个祖师爷要对抗天道，门派出现棒槌都解决不了的危机时，他根本没精力响应门人的请求，只能事先作安排。
    光球炸裂，秦行之出现。
    这时他才注意到，庄锋的重要性。
    所谓私生子，当然是开玩笑。就像慧完只是被改变命运，并非凭空创造出来，庄锋也是爹妈所生，被天道赋予了特殊使命而已。
    甚至可以这样认为，在庄锋认识慧完前，他就是个普通的，有点小聪明的跑路道士。
    两人相识那一刻，天道法则降临，命运之轮启动。
    庄锋是天道的代理人！
    慧完是变数，庄锋的使命就是阻止变数。
    秦行之觉得很无语。
    他创造九劫转世的和尚，希望能引发变数，让自己脱困。天道是怎么应对的呢？他选择鸿蒙派的弟子做代理人。而鸿蒙派，恰恰是秦行之创建的门派。
    玛的天道挺幽默啊——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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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9章 我也不想要

    “所以……”庄锋眉头紧蹙，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和慧完，是命中注定的死对头？”
    秦行之微笑：“一个是变数，一个要阻止变数，你说呢？”
    “问题是我没想阻止啊。”
    “天道之下皆为蝼蚁，你怎么想没用。”
    “这话可说服不了弟子，如果大家都是蝼蚁，祖师爷还折腾个什么劲，又怎能对抗天道一千年？”
    “因为我拥有自己的道呀。”
    “呃，好吧，您是大能，有权任性。”
    秦行之看向慧完：“小和尚，想蕴净沙外贫道提醒过你不要后悔，正因为你和庄锋必有一战，这是天道的意志，也是我和天道争斗的延续。现在告诉贫道，你后悔了吗？”
    慧完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秦行之的话，慧完倒是能听懂。但和师兄是天生死对头……别逗了，这根本不可能、不成立啊。
    庄锋伸手搂住慧完的肩：“不用战，结果有了。”
    “嗯？”
    “慧完一败涂地，弟子大获全胜喽。”庄锋恢复轻松，乐呵呵道，“抱歉了祖师爷，最终天道更胜一筹，您还是乖乖留在我们的世界，继续享受挨天道揍的得道大能待遇吧。”
    “啊呸，你们都还没开打呢。”
    “说过了，不需要打。小丸子你来告诉我家祖师爷，你会跟师兄战斗吗？”
    “永远不会。”慧完斩钉截铁道。
    “师兄欺负你？”
    “贫僧甘之如饴，任凭摆布。”
    “师兄让你还俗？”
    “呃，贫僧还是挺喜欢做和尚的……不过若是做和尚就必须和师兄作对，我愿还俗！”
    秦行之怪叫：“我去，还能这样玩！”
    “这叫不战屈人之兵，天道比祖师爷高明呐。”庄锋站起身说道，“身为后辈弟子，如果可能，贫道当然愿意帮祖师爷脱困。但是没办法，没人能逼我和慧完闹别扭，天道也不行。”
    秦行之不服气：“那为什么不是你退让？”
    “因为慧完都听我的呀。”
    庄锋顿了顿，补充道：“关键是，万一天道出点幺蛾子，比如忽然让慧完爱上小乐……”他打个激灵，“这狗血情节，想想都毛骨悚然，我才不敢招惹它呢。”
    秦行之冷笑：“道爷也能操纵命运，让慧完爱上苗小乐算个毛，反过来都没问题。”
    “问题是，您会这样做吗？”
    秦行之回答不能。
    “祖师爷是超级神仙，和大部分妖艳贱货不一样，弟子相信你能操纵人心。但你毕竟不是天道，你有自己的三观、感情，这种事你做不来。”
    秦行之沉默良久，忽然展颜而笑。
    “小家伙，你真以为，我希望你跟慧完斗？”
    “难道不是吗？”
    “本祖师在逗你玩儿呢。”秦行之笑得越发欢快，“我承认，天道更会玩，让你们相识并成为好朋友。但是——我早已说过，创造变数，是贫道对抗天道的手段，更是天道本身的意志。”
    生灵对抗不了天道，得道大能也不成。
    秦行之受惩罚，被困平行世界，天道给他一个自救的机会，这是“天道好生”规则的体现。
    然而，这并非他能创造变数的唯一原因。
    天道想要变数！
    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道门理念，天道至高无上，掌控一切。那么想想看，秦行之作死，干涉平行世界运行，创建鸿蒙派，为什么就不是天道意志的体现？
    一切尽在天道掌握中。
    天道让秦行之犯规，天道困住他，天道让他生出创造变数的念头……总而言之，天道之下皆蝼蚁，区别无非是得道大能这只蝼蚁个头大点罢了。
    秦行之创造避难所，从生灵的角度看，他避开了天道规则，绝对匪夷所思。
    然而焉知这不是天道的赏赐？
    庄锋半信半疑：“所以，真相其实是，天道借祖师爷来实现自己想要的变数，一切都是它的计划？”
    “如果你认同天道至高无上，那么这是唯一解释。”
    “那你是功臣啊，它干嘛还惩罚你？”
    “说过了，天道的思维模式没人能猜透，或许在它看来，这是对道爷的奖赏呢。”
    庄锋撇嘴：“一千多年见不着亲人朋友，换成我，这奖赏宁肯不要。”
    秦行之苦笑：“我也不想要，但没办法。”
    庄锋迟疑道：“如果天道自己希望出现变数，是它让你创造出九劫转世的慧完，又干嘛弄个对抗慧完的所谓代理人，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简单，你把它当神经病，就科学合理了嘛。”
    “祖师爷说得好有道理！弟子受教。”
    “你和慧完是天生的对头，这点毫无疑问。但你们争斗的方式可能会比较另类，贫道猜不出。”秦行之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和你们谈话，一方面是解释来龙去脉，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让你击杀周睃。”
    庄锋想要开口询问。
    “听我说完。”秦行之摆手，“变数由慧完激活，最终引爆变数的却不是他，是周睃和胡翠花。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慧完从未主动过，周睃妄想抓慧完，胡翠花一心希望创造仙凡通道，他们有主观意愿。”
    生灵无法揣测天道，但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其中一条，主观意愿很重要。
    慧完和庄锋，某种意义上都是受害者，他们本身并不想创造变数，或者对抗变数。
    胡翠花和周睃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主动的。
    天道很公平，这种情况下自然要拿后两者折腾。
    至于始作俑者秦行之，好吧，他比谁都主动。可他是得道大能嘛，在天道眼里地位不同呀。
    这攀比不得，众生平等只是个美好愿望，哪怕野兽、蚁群，身份地位也是存在的。得道大能，必然区别于普通神仙，天道一定会另眼相看。
    比如，天道想实现变数，又不愿弄乱逻辑，他就去坑秦行之，而不是随便选个什么人。
    当然了，秦行之本来也不清楚。
    光球炸裂时，秦行之所看出的真相，可不仅只有庄锋这个天道代理人，还有更多。
    干掉周睃，变数即刻完成。
    而一旦变数完成，秦行之就能脱困回家，这是天道给他的自救机会。
    然而，天道一如既往矫情，它对秦行之揭示出真相，却不肯让他轻易实现目标。
    秦行之两次替庄锋抵挡周睃的攻击，等于帮天道保护代理人，然并卵，天道不领情，而且严格遵守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原则，把他拉进想蕴净沙。
    秦行之可以随时离开，可是他不想。
    天道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创造的变数，你必须参与最终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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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0章 祖师爷帮你按着

    令秦行之郁闷的是，天道明明让他参与进来，结果他打周睃，天道就打他，而且以他的修为，手持棒槌居然打不死周睃……尼玛还能讲点道理么？
    跟天道讲道理，纯属想不开。
    秦行之斗天道经验丰富，暗中揣摩天道的用意。
    最终他判断，所谓的参与，可能不是直接打周睃，而是为天道选择的代理人——庄锋提供支援。
    仔细想想，庄锋的身份比慧完还特殊。一方面他是天道代理人，另一方面，他又是鸿蒙派的未来掌门，秦行之的后辈弟子。由他来击杀周睃，完成变数的最终引爆，很符合天道故弄玄虚的风格。
    可惜，庄锋不够信任祖师爷，不肯接棒槌。
    秦行之一咬牙，想听实话？没问题，道爷也懒得小心谨慎了，把真相全告诉你们，爱咋咋地吧。
    一切讲完，秦行之把棒槌往桌上一扔，看着庄锋。
    慧完也看着师兄，等他拿主意。
    庄锋缓缓道：“周睃和弟子有仇，按咱鸿蒙派的传统，我搞他理直气壮。祖师爷不是坑我，帮你引爆变数，我也能接受。”
    秦行之大喜：“太好了！”
    “但弟子有个问题。”
    “什么？”
    “引爆变数，天道满意了，祖师爷也能回家了，可谓皆大欢喜。那么……我还算天道代理人么？慧完的九劫转世还有用么？最关键的是，我们还算天生死对头么？”
    秦行之叹口气：“按说该拣你最想听的说，但你毕竟是鸿蒙派传人，真不忍心坑你。所以答案是——不知道，不知道，以及不知道。”
    “我去，这也算答案？”庄锋很无语。
    “不算答案，却是实话。你家祖师爷再强，也无法跟天道相提并论，跟我切身相关的东西，我还能猜一猜，你这三个问题，超出了我的能力。”
    庄锋没被说服：“您不是能看到未来吗？”
    “没错。”秦行之点头，“未来非常有趣，也绝对超乎你想象。但是很遗憾，你的三个问题，未来没给出答案。”
    “好吧弟子换个问法，慧完成佛了没？”
    秦行之摇头。
    慧完一愣，心情顿时无比复杂。
    小和尚是合格的佛门弟子，终极追求是修成正果，如今秦行之给出否定的答案，他觉得人生黯淡无光。然而在绝望中，慧完又有一丝窃喜。不成佛，就不必跟师兄分离，似乎也挺好的嘛。
    庄锋再问：“那么，弟子飞升成仙了吗？”
    秦行之再次摇头。
    于是，慧完更纠结了。
    理论上，和尚不成佛，道士不成仙，大家都不用飞升，能继续快乐玩耍了。然而他们是修行人，要考虑寿元问题。凡人终究会死，快乐总有尽头。
    庄锋第三次发问：“我和慧完，都活着？”
    “这是肯定的。”秦行之点头。
    “我们没反目成仇吧？”
    “反正我能看到的，最远的未来，你们关系都不错。再往后，抱歉，超出了贫道的能力。”
    庄锋看向慧完：“师弟不必担忧。我家祖师爷能预测多远的未来贫道也不清楚，但一定超过一百年，超过三千年的可能性很大。那么他看不到最后，这说明什么？”
    慧完茫然摇头，一脸懵圈。
    秦行之大笑：“你小子果然机灵。”
    很遗憾，慧完还是没明白，听口风抖机灵，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啊。
    庄锋解释道：“咱俩但凡死一个，还斗个毛。”
    慧完这才恍然大悟。
    可这讲不通啊，师兄好歹还有三千年的寿命，自己可是普通人……好吧，在虚空中都能呼吸自如，真不能算普通人了。
    庄锋伸手抓过棒槌：“早想玩了，嘿嘿。这玩意儿怎么用，是不是得弄个授权仪式什么的？”
    “不必，直接用就行。”
    “那要不要拜它，请它解锁新姿势？”
    “更不需要，功能已全部开放，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拿着他暴打周睃。”
    庄锋有些迟疑：“不能遥控？我二师叔就可以遥控呀。如果只能拿着揍人，弟子怕是追不上周睃。”
    秦行之哈哈大笑。
    “为什么要追？你欺负人，祖师爷帮你按着啊！”
    ……
    周睃坐在地上，怀疑人生。
    本以为自己成了得道大能，从此跟道祖肩并肩，结果庄锋告诉他，这是想蕴净沙，梦中世界。
    好吧事实证明，庄锋猜对了。
    短暂失望后，周睃迅速恢复信心，他有强烈的直觉，他虽然尚未拥有自己的道，但也接近了。现在的关键，是说服庄锋，帮他传道。
    这根本就不是难题。
    周睃对庄锋了解颇深，当初经常暗矬矬监控他嘛。
    庄锋是崔正义的好学生，底线千变万化，节操可高可低。苗小乐有危险，庄锋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尊，跪地苦求。同样的道理，若是拿老道、崔胖子、慧完任何一个要挟，庄锋必然服软。
    刚想出主意，还没来得及实施，秦行之杀到。
    庄锋不停划黑洞转移，纯属瞎耽误工夫，周睃阻止失败后不久，秦行之就出现了，他根本没机会追。
    可怜堂堂妖仙，最接近得道大能的存在，被秦行之举着棒槌一通狂扁，惨不忍睹。
    幸好凭空降下惊雷，秦行之也被打得狼狈不堪。
    周睃趁机逃跑。
    心中很郁闷，同时还有点激动。
    郁闷的是，在鸿蒙派祖师面前，他果然毫无还手之力——是的，周睃猜出了秦行之的身份，除了鸿蒙派祖师，还有谁能绕过甄不穷，掌控棒槌？
    激动，则有两个原因。
    首先，惊雷打秦行之，显然在帮他。而惊雷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却强大到不可思议，鸿蒙派祖师这样的人物，都被打得怪叫连天。
    那么这惊雷是哪来的？为什么要帮他？
    周睃认为，此乃天道施以援手。
    接近得道果然有福利，天道不允许秦行之欺负自己！
    第二个原因，周睃惊喜的发现，棒槌打在身上，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剥夺他的资质——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已经是接近得道的神仙，和从前有本质区别？
    然而再激动，被揍狠了也会怀疑人生的。
    秦行之总能准确找到周睃，然后就是骂骂咧咧硬抗惊雷，挥棒槌猛敲。两人穿越无数次，周睃挨打不计其数，从郁闷到麻木，从麻木到绝望……
    终于，不知为什么，秦行之没再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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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3章 换个真正的神仙当

    小小一颗光球，漂浮在周睃身前不远处。
    或许因为极度缩小的缘故，亮得炫目。怪异的是，虽然亮度极高，却仍旧呈半透明状态，里面的景象若隐若现，有无数星云旋转，犹如包含着一个宇宙！
    慧完稍微多看了几眼，顿时头晕目眩，连忙挪开视线。
    周睃呆呆看着光球，眼神茫然。
    小和尚想，鸿蒙派祖师说，周睃已经变成凡人，那么凡人怎么可能盯着光球看，而毫无感觉？嗯，他怕是搞错了，师兄的变性符，效果都是临时的，无法保持太久。
    问题是，一位得道大能，真的会搞错吗？
    这时，庄锋掐出第三个法诀。
    “道可盗，无欲观其妙，宇宙万物浑一体，高低贵贱尤可笑。彼之珍宝我敝履，我之蜜糖彼毒药。道存私心，谈何长久，以我之名，探囊取物，掏空一切！”
    怪异的咒语念完，庄锋再次挥手。
    这次的目标不是周睃，而是漂浮于空中的光球。
    法术轻易击中光球。
    轰——
    无尽的光芒瞬间淹没一切。
    慧完脑中嗡的一声响，旋即人事不知。
    昏迷前慧完最后一个念头：师兄的三段咒语真是太搞怪……不对，是太有才了。到底是他即兴发挥呢，还是说，施展三道新法术，必须使用这些咒语？
    ……
    仙界，大罗天玄都洞八景宫。
    一僧一道，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摆了一盘棋。
    东面的老道士个头不高，显得慈眉善目。西面的和尚半敞胸怀，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跟龙敖亮有点像。
    “开始了。”老道士忽然开口。
    “是啊。”和尚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
    两人抬起头，目光穿过房顶、建筑群、大气层……一路看到虚空中，继续远行，直至将天庭、妖仙界、佛土以及邪修地盘全部囊括其中，一览无余。
    此时此刻，仙界到处充斥着光芒。
    哪怕亘古漆黑的虚空，也被柔和的光照亮。
    无数星球上，不分白天黑夜，飞鸟走兽噤若寒蝉，人类或潜藏起来，或走出家门，惊疑不定的仰望天空。
    神仙、佛陀纷纷闪现在虚空中，皱眉苦思。
    两人收回目光。
    “老君可有兴致一观凡间景象？”和尚开口道。
    “应该和仙界没区别。”老道士笑道，“不过既然世尊提议，瞧瞧也无妨。”
    两人放开目光，视线穿越两界屏障。
    果然，凡间宇宙和仙界一样，也被莫名其妙的光芒充斥。光芒非常奇妙，找不到源头，也不是很亮，偏偏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强烈的阳光都别想掩盖它。
    两人主要关注的，还是神仙的大本营，天庭传统上称为盘古祖星的地球。
    凡人的反应，和仙界又截然不同。
    联系到不久前东瀛的巨变，知情人士不得不担心，这又是一场灾难。不，人造卫星和天文台传来的信息表明，这光芒貌似遍布太空，恐怕是更大的灾难吧？
    电视台紧急邀请专家分析探讨，众说纷纭。
    但绝大部分民众的反应不大，情绪基本稳定。光芒的确怪异，可它没影响任何东西，电力供应良好，超市照常开业，无线信号顺畅，日子照过不误啊。
    如果持续到晚上，走夜路都不怕黑了有木有。
    然而他们真的想多了。
    大约半小时后，光芒逐渐减弱，最终消失，宇宙恢复原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秦道友为脱困而布局千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和尚叹息一声，“只是这百万年以降天道的最大变局，将会如何影响芸芸众生，贫僧实在有些忐忑。”
    老道士微笑：“无妨，是好事。”
    “哦？”和尚眼睛一亮，“老君拥有唯一之道，自然能明辨未来。不知未来的你，看到了什么？”
    “按凡间流行的说法——灵气复苏。”
    ……
    某荒芜星球上。
    被忽悠惨的土地神嚎啕大哭。
    浓郁的灵气在星球表面徘徊，死活不肯离开。阴神不喜欢灵气，这玩意儿同样和他品味不搭。
    更悲催的是，灵气正在一点点蚕食阴气，土地神的完美安乐窝也未能幸免。
    但土地神哭，并非伤心，而是喜极而泣。
    随着灵气的侵蚀，原本毫无生机的世界，正在迅速变得生动起来，空气、云层凭空出现，坚硬的石头变得松软。当第一株绿色小草冒出，土地神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哭泣，全身黑气四溢。
    灵气当然没这么强大，能在短短不到一小时内，将一颗荒芜星球，改造成现在的样子。
    土地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不重要。
    有白云，有空气，植物也有了，动物还会远吗？假以时日，这里将生机勃勃，甚至出现人类。而他土地神，不仅能见证这一切，更是此地唯一的神灵！
    或许时间会很漫长，可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激动的同时，土地神也有些后悔。
    当初他可没少上表请求“调离”，虽然千多年来天庭一直没回音，仿佛把他遗忘了。如今这里大变样，万一天庭忽然下一道旨意，把他调走，他得郁闷死。
    “现在还埋怨贫道吗？”
    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土地神霍然转身，只见身穿道袍的恨天伯站在一片新生的草丛中，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拜见仙长！”土地神扑通跪倒在恨天伯面前，“小神从未埋怨过您，我只是感觉有些……孤单。”
    恨天伯一挥手，土地神身不由己的站起。
    “以后不会了。”恨天伯笑道，“天机牵引，在天道的特殊照顾下，这颗星球会在短时间内化生万物。贫道保证，用不了几万年，这里就会出现人类文明。”
    “真的！”
    “当然，这是贫道……好吧也是天道对你的补偿。更美妙的是，你是贫道偷偷册封的土地神，天庭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的表章也从未抵达天庭。所以天庭管不着你，你爱待多久都行。哪天若是腻了……”
    “小神永远不会腻！”土地神激动坏了。
    “那可不好说，一万年不腻，十万、百万、千万年呢？贫道传你个小法门，到时候可以联络天庭，以看护这处生机勃勃的世界之功，换个真正的神仙当当。”
    土地神倒抽一口冷气：“真正的神仙！”
    “当然，死后封神的又不止你一个，莫非大家都在凡间做城隍土地？天庭有专门的神位哦。”
    土地神强忍仰天狂笑的冲动，接受恨天伯的传授。
    “好啦，盒子我已回收，对你也有所交代，贫道该走了。”
    土地神嘶声喝道：“恭送恨天伯回天庭！”
    “天庭？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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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4章 师兄要入魔

    庄锋从昏迷中悠然醒转。
    “师兄，你醒了！”慧完惊喜的声音传来。
    庄锋内视体察，元婴状态良好，丹田经脉没任何损伤，立刻放松下来。内脏骨头之类不必检查，只要修为还在，受了多严重的伤害，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先前没办法不担心，元婴高人不该昏迷。
    修行人化丹成婴，元神识神都藏在元婴中，即便肉身粉碎，还有机会以元婴形态生存。昏迷这种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没有存在的基础。
    “我们在哪？”庄锋游目四顾。
    他正躺在慧完怀里，两人四周全是嶙峋的怪石。往远处看，是无尽的虚空。
    慧完说道：“我们已经出了想蕴净沙，这是一块……嗯，某颗星球残余的碎片吧。”
    星系毁灭不是想蕴净沙的梦，两人就在原先星系的位置。这里其实非常危险，因为星系正在重组，尤其恒星残留的物质和能量，合道高人都不敢轻易正面对抗。
    慧完是怕迷路，不敢带着昏迷的庄锋乱跑。
    庄锋站起身：“发生了什么？老道和老板他们呢？”
    “贫僧不清楚。”慧完顿了顿，说道，“师兄施展三道新法术打破光球，我还以为您心中有数呢。”
    “这个真没有。”庄锋耸肩。
    “可当时你看起来很，很……”慧完不知该如何形容。
    “很神秘，很睿智，很好很强大，对吧？”庄锋苦笑，“回头想想，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你想多了，那就是一时头脑发热。”
    “师兄的咒语……”
    “噗，狗屁咒语，那是我瞎编的。”
    “啊？”
    “说白了，无非就是开脑洞呗。”庄锋说道，“而且，归根结底跟你有关。”
    慧完一愣：“我？”
    “你提到过三道新法术跟你、小乐、妙空的联系，虽然没说完就转移了话题。贫道当时逆反心理发作，不愿乖乖做代理人，关键是棒槌又不好使，我能怎么办？恰好你的话冒出脑海，于是就顺着它开脑洞喽。”
    慧完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事实证明，真的有效。”
    慧完叹口气：“师兄啊，贫僧会那样讲，是因为你曾告诉过我，三道新法术和我们有关。”
    庄锋呆了呆，大笑：“我开脑洞源于你说的话，而你的话又源于我的脑洞……死循环啊，有点意思。”
    不得不承认，天道永远是那样神秘莫测。
    神神叨叨瞎编咒语，居然成功了。
    庄锋开脑洞，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觉得这是慧完的想蕴净沙。固然祖师爷说它不算单纯的梦境，然而毕竟跟梦大有关系，梦中最重要的就是想象力嘛。
    “所以……”慧完迟疑了一下，问出萦绕心头已久的问题：“所以师兄当时说要逆天，也是假的？”
    “不，逆天，贫道是认真的。”庄锋正色道，“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道士，天道和祖师爷闹别扭，干嘛选我做所谓的代理人？天道之下皆为棋子，这我可以接受。但就算是棋子，我也要做个不走寻常路的棋子！”
    慧完说道：“但是师兄，你得到的一切好处，悟道、突破等等，应该都是因为代理人的身份。”
    “我知道呀，但我不在乎。”
    “师兄天生聪慧，就算不是代理人，或许最终也能飞升。然而按照道门理念，你的天赋、本心，乃至智商，也是天道赋予的。”
    庄锋摆手：“你是和尚，对道门理念理解不够。”
    “此话怎讲？”慧完不解。
    庄锋侃侃而谈：“上天化生万物，或平庸或优秀，有蠢材也有聪明绝顶者，形形色色的生灵，才能构成完整世界。龙族天生优秀，占尽便宜，他们是代理人吗？
    贫道只是万千生灵的一员。就像玩游戏，上天赋予我属性，并非因为我的代理人身份，而是随机分配。
    我‘幸运’的分配到了好属性，这是我应得的。天道可以因为我不听话而夺走它，这不代表我的一切来自于狗屁代理人身份。
    然而我又没做坏事，只是不听话而已，天道凭什么夺走？当然，天道比鸿蒙派不讲理多了，它非要夺走，我肯定没辙。
    可如果天道这样做，就违背它自己的法则。在如此神经病的天道下做棋子，平庸还是优秀，轮回还是超脱，又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把慧完直接说懵了。
    红花绿叶白莲藕，僧道许多理念相通，作为合格的佛门弟子，慧完还不至于听不懂。
    关键在于，逆天而理直气壮，并相信天道不会跟自己一般见识……
    邪修也是这样想的！
    这，才是慧完一直担心的问题。
    修行界的历史表明，邪修鲜有好下场。然而邪修就一定是邪恶的吗？其实不然。
    说白了无非还是个理念问题。
    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话虽然出自邪修不认同的道祖之口，然而我们提到过，邪修的修行法门，归根结底实际上也源于道祖所传——天道代言人可不是说说而已。
    在邪修看来，天地为炉鼎，烹饪万物。
    大家都是悲催的食材，其中一些食材够聪明，勘破真相，决定跳出炉鼎。可能力不够怎么办？简单，吞噬其它食材，吃饱喝足才能长力气。
    食材有想法，天道自然不喜欢。
    可它更关注如何完美的炖出一锅好菜，逃走一些“老鼠屎”，免得坏了整锅汤，它能接受。
    庄锋的言论倾向于邪修，慧完不担心才怪。
    “说得好！”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两人回头看，秦行之正笑呵呵的站在他们身后。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弟子见过祖师爷。我坏了您的好事，祖师爷还能如此豁达，这心胸，弟子仰慕呐。”
    慧完却罕见的没行礼，而是表情凝重：“师兄要入魔了啊前辈！你怎么还夸他？”
    秦行之笑道：“小和尚你真想多了，庄锋不会入魔，更不会变成邪修。我和天道斗了一千多年，最终发现一切都是它的安排，这说明什么？”
    慧完愣了愣，露出若有所悟之色。
    “明白了？天道掌控一切，庄锋的不听话，也是它的安排啦。”
    慧完迟疑道：“前辈要这样说，邪修也是上天安排，为什么结局往往很悲惨？”
    “庄锋解释过了呀。”秦行之说道，“世界丰富多彩，平庸优秀、愚蠢聪明，都是天道的意志。那么，善良邪恶，又何尝不是呢？宇宙如同你的想蕴净沙，天道编造了一个超大的梦境，万物生灵都是演员，演绎出无数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庄锋嘿嘿笑：“或者说，天道是个编剧，是个全靠脑洞胡诌八扯的小说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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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5章 道士听了想打人

    天道是不是脑残写手，慧完不知道。秦行之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鸿蒙派祖师乃得道大能，对天道的理解，肯定远远强于俩菜鸟。
    秦行之转向庄锋：“至于坏我好事，不存在的。”
    庄锋眼睛一亮：“祖师爷能回家了？”
    “没错，随时可以走。”秦行之给出明确答案，“是不是感觉有点失望？贫道这一走，以后都不会轻易回来了，鸿蒙派同时失去祖师爷和棒槌两大后台……这也是你故意逆天的原因之一，对吧？”
    “什么都瞒不过祖师爷，您真睿智，呵呵。”
    神经病才希望你留下呢。
    庄锋算是看明白了，祖师爷做后台不合格，惹祸倒是一把好手。回头想想，他才是一切的根源。不是他能折腾，周睃下凡干嘛？而神仙不下凡，以当前修行界的和谐稳定，鸿蒙派基本不需要棒槌撑腰。
    “复制品已收回，贫道是过来跟你们打个招呼，这就准备走了。”说着，秦行之转身要走。
    庄锋连忙叫道：“等等，我师父他们呢？”
    秦行之反问：“你不知道？”
    “弟子应该知道？”庄锋茫然。
    秦行之没回答庄锋，而是看向慧完：“小和尚你呢，也不知道？”
    慧完摇头，他更懵圈。
    “不对不对，你俩必有一个知道。”秦行之说道，“都再想想，使劲想。”
    庄锋忍不住翻个白眼：“使劲想什么鬼，敢不敢直说？”
    “不敢。”秦行之摊手，“贫道还想回家见媳妇呢，乱说话再被天道折腾，我得哭死。这样吧，你们先试着找一下周睃，他被庄锋打成凡人，现在处境可不太妙。”
    慧完想起先前的疑惑：“前辈，师兄的变性符只能暂时消解修为……”
    “这次不一样。”秦行之打断他，“没错，周睃已经彻底成为凡人，永远变不回来了。”
    慧完：“变性符又进化了？”
    秦行之：“为什么要说又……好吧，懂了。这得问你师兄，身为天道代理人，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咒语直接沟通天道，尤其是定咒语，‘道士庄锋急急如律令’，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他绕过了天庭、道祖！”
    庄锋讪笑：“弟子在逆天嘛，我是怕给道祖他老人家惹麻烦。”
    “然而法术成功了。”秦行之叹口气，“我拥有自己的道，施法都做不到完全绕过道祖。越逆天越受宠，天道真是有病……啊呸，我是说有性格。”
    庄锋和慧完寻找周睃。
    在庄锋的建议下，慧完复查想蕴净沙。
    先前他已经查过一遍，不仅老道等人不见踪影，周睃也不在。不止如此，山寨版天庭、金色高楼都消失了，三个世界倒是还在，但全部变成绝对的虚无世界，没有星球，不存在物质。
    复查的结果毫无意外，仍旧找不到周睃。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人完全没头绪，只能眼巴巴看着秦行之。
    “如此看来，还得使劲想……小子先别翻白眼，你家祖师爷我可没开玩笑。记住，脑子是个好东西——虽然对元婴高人来讲是摆设，但要领会内涵，你懂的。”
    庄锋想了想，问道：“祖师爷能看到未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直接告诉弟子不成吗？”
    “抱歉，贫道没看。”
    “为什么？”
    秦行之瞪眼：“废话，万一我看到的未来，是我离不开、回不去怎么办，我冤不冤啊？”
    庄锋不以为然：“如果天道不想你离开，你不看也白搭。反过来讲，它同意你离开，无论你看到什么，天道都可以改变未来嘛。”
    秦行之正色道：“假设未来是我离不开，那么如果我预测未来不准，就代表我失去了穿梭时空之道。即使天道修改未来放我走，无法穿梭时空的我也走不了。”
    慧完眼中又开始冒出一串串的问号。
    庄锋听懂了：“又是死循环？”
    “没错，逻辑悖论。”
    “那好吧，弟子就不强求祖师爷冒险了。”
    “理解万岁！”
    “弟子理解祖师爷想家的心情，祖师爷好歹也多给点提示，到底该怎么想吧？”
    “使劲想呀。”
    “你……道士听了想打人！”
    “有些东西靠教没用，只能自己领悟，莫非你师父没教导过你？你都能自己发明咒语了，这点小事算个毛。贫道就在旁边看着，你慢慢想，不着急。”
    庄锋腹诽，狗屁自己领悟，无非是偷懒的借口！
    看来老道们耍懒、不正经教徒弟、全靠徒弟自学的毛病，玛的也是有渊源的啊。
    不管怎么想，祖师爷是指望不上了。
    庄锋无奈，唯有皱眉苦思，最后干脆往盘腿地上一坐，开启长考模式。翻出记忆，把从打破光球起所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反复回放，寻找灵感。
    秦行之莞尔一笑，冲慧完招手：“闲着也是闲着，咱俩聊聊。”
    慧完心说，这是虚空啊前辈。大家说话都是靠传音，虽然和尚会传音挺奇怪，可贫僧都已经习惯了，您堂堂得道高人，至于非凑近了交流？
    想归想，慧完还是走近秦行之。
    秦行之说道：“一千多年前，贫道改变了某个人的命运，从而才有九劫转世的你。因此说是我创造的你，并不算夸张。”
    慧完点头：“贫僧谢谢前辈。”
    “真话？”
    “出家人不打诳语。”慧完一本正经，“另外，贫僧还要感谢你全家。“
    “嗯？”秦行之脸一沉。
    “师兄说过，我们老板本来挺爱到处跑的，年轻时自己出国就是最好的证明。结婚后老板娘把他照顾得太好，才活活变成宅男。前辈有不止一位妻子，却还到处穿梭时空，可见你们……呵呵。”
    “胡扯，我和媳妇们关系很好！”
    “是吗？那么感谢前辈，就等于感谢你的夫人们，以及你的长辈、徒弟——感谢您全家，没毛病啊。”
    秦行之叹息：“小和尚你学坏了。”
    “从未好过，又谈何学坏？”慧完淡然道，“师兄说，他只想安安静静做道士，贫僧又何尝不这样想。然而这只是痴心妄想，因为一开始我就不是正经和尚。”
    说白了，慧完是布局的产物，一颗棋子。
    他的遭遇，包括获得想蕴净沙，莫名其妙拥有道门修为，都是秦行之事先设计好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想安稳修成正果，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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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6章 祖师爷下了个蛋

    秦行之哑然失笑：“论折腾世界，贫道果然还是远逊于天道呐——再会玩，也干不过装疯的！小和尚，你的悟性真不如庄锋。”
    “师兄天纵奇才，贫僧本来就望尘莫及。”
    “好吧，你们的友情确实令人赞叹，也就比我和胖子差那么一点点。”
    慧完迷惑：“胖子？老板吗？”
    “不不，是另一个比较不丑的胖子。”秦行之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希望修成正果，去佛土逍遥么？好好想清楚，再回答贫道。”
    慧完沉吟良久，缓缓道：“贫僧不知道。”
    “还算诚实。”秦行之颔首，“那么，你就是你，为什么非要做个传统和尚？这点上，庄锋就比你聪明，他知道自己被天道选为代理人，于是选择逆天，因为他很明白，他永远不可能再做一个正统道士。”
    慧完似懂非懂：“可师兄仍然是道士呀，拥有元婴修为，还是鸿蒙派未来掌门。”
    “身份不重要。道祖成天穿着道袍、自称贫道，然而他跟其他道士一样吗？你家佛祖有时也自称贫僧，你会认为他就是个老和尚？”
    慧完回答不能。
    秦行之并不继续追问，转移话题道：“庄锋是天道所选代理人，安全起见，他的事贫道不想掺和。你就问题不大，一些事告诉你无妨。”
    “前辈请讲。”慧完点头道。
    “想蕴净沙是布局变数的重要道具，天道还算给面子，虽然过程和计划有出入，结果倒是差别不大。天道讲平衡，贫道也不会白让你辛苦一回。因此，想蕴净沙的三个世界还在，更重要的是，它们完全属于你。”
    慧完茫然：“贫僧要它干嘛？”
    “你是不是傻？”秦行之没好气的说道，“周睃凭空创造天庭，你就没有羡慕妒忌恨？”
    “没有。”慧完老实回答。
    “这个可以有。”
    “呃，这个真没有。”慧完说道，“贫僧不像师兄，我没多少想象力，对创造也不感兴趣。嗯，请问前辈，我能授权师兄掌控想蕴净沙吗？”
    如果行得通，慧完还是很喜欢看庄锋折腾的。
    “当然能，只要你想。”秦行之悠然道，“至于怎么想，呵呵，使劲想喽。”
    又来这句，神经病啊！慧完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咦？
    慧完忽然若有所悟。
    一千多年前布局，秦行之专门为本门弟子考虑过，由此可见，他挺重视鸿蒙派传承。即使他碍于庄锋的代理人身份，不敢乱提示，肯定也会想办法钻空子啊。
    鸿蒙派祖师可不是老实人。
    那么，他忽然说起想蕴净沙，真的只是给慧完一个交代？有没有可能，这仍是暗示，关系到“使劲想”？
    慧完迟疑着看向秦行之。
    秦行之冲他眨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果然没错！
    然而慧完悲哀的发现，即使明知秦行之在暗示，他仍然摸不着头脑。自己太笨了，如果换成师兄，一定能迅速分析出有用信息。
    问题是庄锋不可能听见，除非他在假装入定。
    想到这里，慧完觉得秦行之好像也挺笨。为什么不早暗示，非要等师兄入定后才讲？
    慧完不懂，秦行之有自己的想法。
    天道不可欺，耍花招根本没用。假装说给慧完听来暗示庄锋，和直接暗示庄锋有区别？至少在天道眼里，恐怕是一回事。
    钻空子当然可以，适可而止才是王道。
    提醒庄锋，绝不能影响自己的回家大计，否则一千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秦行之能哭死。
    “前辈恕罪，贫僧也想打个坐。”慧完不说诵经，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念经。
    秦行之挥手：“忙你的。”
    慧完盘腿坐下，闭目凝神，跟庄锋一样陷入沉思。
    秦行之等了大约半小时，觉得很无聊，伸手掏出个盒子放在面前，再取出一张画像，悬浮于盒子上方。随后，他伸手在盒子上按了一把。
    画像上走下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
    “咦，是你！”
    “哈哈，是我，也是你。”
    “道祖在上，你果然帅得冒泡！”
    “我去你也是诶，真神奇！”
    “哎呀不行啦，贫道从来没见过如此风华绝代、惊世骇俗的帅哥，为表达敬仰，我要给你磕头！”
    砰砰砰——
    “来而不往非礼也，贫道也磕。”
    砰砰砰——
    ……
    不知过了多久，庄锋从入定中醒转。
    “醒了？”
    “醒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声调什么的完全一致。庄锋睁开眼，面前赫然站着俩祖师爷。他呆了呆，随即大惊失色：“我勒个去，贫道这到底是入定了多久啊？祖师爷下了个蛋，还孵了出来……”
    两个秦行之同时开口：“啊呸，你才下蛋呢。”
    “啊，弟子错了。”庄锋满脸愧疚，“祖师爷又不是周睃，当然不会下蛋啦——胎生，必须的。”
    “你这祖师爷怕是混不成了，隔了不知多少代的后辈弟子都敢和你没大没小。”其中一个秦行之满脸鄙夷，“但贫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呢？”
    “你该休眠了，回家再玩。”另一个秦行之挥手。
    “真的！回家和媳妇们一起玩，对不对？好兴奋。对了，我最喜欢大当家的……”前者满脸向往。
    “想得美，是我玩你。”
    秦行之一挥手，复制品消失无踪，画像和盒子也被收了起来。
    然后，秦行之也不说话，期待的看着庄锋。
    庄锋躬身打个稽首：“多谢祖师爷教诲，弟子已经想明白了，使劲想，的确很好很强大。”
    秦行之忙摆手：“别乱讲哈，我可没教，完全是你自己的领悟。”
    “祖师爷多虑了，其实就算你教，天道也不会怪罪，这是弟子作为天道代理人，做出的判断。”
    “阿弥陀佛，小心无大错。”
    说话的不是秦行之，而是同样醒过来，正微笑着站起身的慧完。
    秦行之诧异：“你也想通了？”
    慧完腼腆点头。
    “好吧按说贫道应该很欣慰，你比庄锋晚入定，却和他几乎同时想通，贫道的创造也不是很差嘛。但是这很不科学啊，你俩只能有一个想通才对。”
    庄锋和慧完对视一笑。
    “试试？”庄锋问。
    慧完点点头：“全凭师兄做主。”
    在秦行之疑惑目光的注视下，两人各自伸出一只手，很自然的握在一起。
    秦行之喃喃道：“你们所谓的想通了，难道是终于认识到自己的真正取向？”
    这当然只是吐槽，身为得道大能，两人手掌握在一起的瞬间，秦行之不需要看未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祖师爷（前辈），再见。”
    说完这句话，庄锋和慧完同时消失不见。
    秦行之仰天大笑：“老天啊老天，你比我会玩，也比我疯癫，贫道彻底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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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7章 您看不上帅哥

    丛林深处，周睃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眼神茫然。一只狐狸趴在他对面，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大多数时候都在盯着地面发呆。
    庄锋和慧完闪现出来，站在一人一狐中间。
    狐狸受到惊吓，条件反射猛然窜起。但它并没有逃跑，在看清两人的模样后，原地转圈，嘴里还呜呜的叫唤了几声，似乎变得十分激动。
    周睃也注意到两人，脸上露出个苦涩的笑容。
    “师兄，为何是长白山？”慧完问。
    庄锋说道：“大概因为这是胡教授的老家？贫道记得她是东北这旮瘩的，跟七师叔算老乡。”
    狐狸又叫了几声，脑袋拼命上下点动。
    “好了教授，知道是你。”庄锋微笑道，“贫道会带你去找老板，稍安勿躁，先解决周睃再说。”
    “解决我？”周睃声音发涩，“是啊，解决我浪费不了多少时间。我现在就是个凡人，连原形都不如，金雕好歹还能飞。历尽千难万险修炼成仙，到头来镜花水月，老子早不想活了，来吧，杀了我。”
    庄锋问：“你确定？”
    周睃瞪他一眼：“要杀就杀，哪来的废话！”
    “如果贫道说不想杀你，前辈信吗？”
    “信。”周睃回答得毫不犹疑，“想蕴净沙中你说你要逆天，也确实那样做了。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确可能放过我。但是，老子不想这样活着，算我求你，杀了我！”
    慧完双手合十：“蝼蚁尚且偷生，周前辈，生命是最宝贵的，请不要自暴自弃。”
    周睃气笑了：“你一和尚，跟我说这些？”
    “为何不能？轮回苦海，一切有为法皆梦幻泡影，可这不影响生命的宝贵呀，和尚可也不自杀。”
    “老子自杀了吗？”周睃说道，“我不愿活，但也下不去手自尽，所以才请道士帮忙。胡教授修为尽丧，好歹还有重新修炼化形的机会，我是毫无希望了。”
    慧完不解：“人身机会更大吧？”
    周睃哼了一声，懒得回答。
    庄锋替他解释：“人身宝贵，但道门修炼条件比较苛刻，其中对年龄就有要求。周前辈变成凡人，和老板年纪差不多，理论上没机会修炼。”
    “原来如此。”慧完恍然。
    道门真落后啊，佛门就没这么多事儿。转念一想，慧完又暗中苦笑，自己已算不上纯粹的佛门弟子了。
    周睃说道：“成王败寇，老子无话可说。然而都是逆天，凭什么你就没事？……罢了，或许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招惹鸿蒙派。我只以为鸿蒙派神仙祖师不好惹，万万没想到，你才是最可怕的。”
    想蕴净沙中，鸿蒙派祖师奈何不了周睃。
    结果庄锋一道变性术，直接把周睃弄成凡人，而且，到现在周睃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成功了。”庄锋说道。
    周睃一愣：“什么？”
    “贫道说的是两界互通。”
    狐狸忽然上蹿下跳，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
    周睃迟疑道：“你在告诉我，胡教授试验成功，真创造出了两界通道？”
    狐狸蹦跶得更欢了。
    没办法，胡教授急啊。问题是她说不出人话，只能以狐狸最原始的本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两界的确已经互通，不过试验成功还是失败，两界通道存不存在，贫道暂时还不清楚……道祖在上，胡大姐，麻烦您先安静一会儿行么？”
    狐狸吱哇乱叫，根本停不下来。
    “信不信道爷揍你？”
    “吱吱吱！”
    “你这样会招来狼的，我告诉你。”
    “叽叽叽！”
    “别逼道爷用定身法。”
    “哇哇哇！”
    “我去，叫声还挺丰富……作为曾经的大学教授，咱有点教养行么？”
    这话终于打动了胡翠花。修为尽丧变成狐狸，胡教授更怀念曾经“做人”的日子。她使劲憋住，然而动物的本能很难抗拒，于是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异声音。
    “贫道服你了行不行？”庄锋长叹一声，说道，“也罢，先帮你找回修为吧……我本来打算带你见老板，让他装一波逼的。”
    狐狸猛地静止下来，死死盯着庄锋。
    周睃也满脸不敢置信。
    他说什么？
    庄锋抬手捏出个法诀，默念几句含混不清的咒语，对着狐狸轻轻一挥。
    一股玄妙气息凭空出现，萦绕在狐狸四周。
    庄锋叫道：“小丸子闭眼。”
    慧完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变成背对狐狸。以前住正义电脑二楼，时常会有类似的经历，小和尚经验丰富。
    吩咐过慧完，庄锋也把眼睛一闭。
    不，并没偷偷探出神识。
    想看变身，青春靓丽、予取予求的某猫妖更美妙、更细致，用得着偷看一只老狐狸？再者说胡教授是崔正义的菜，司机界也是有规则的。
    唯有周睃，毫无顾忌的紧盯狐狸，眼神炽热。
    狐狸的身体迅速扭曲、变形，仅仅数秒钟，重新变回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胡翠花！
    周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胡翠花厌恶的看了周睃一眼，张嘴吐出枚储物戒，心神微动，身上多了套衣服。她把储物戒戴在手指上，内视体察。没错，金丹完好无损！
    “可以睁眼了，小道士。”胡翠花说道。
    庄锋睁开眼，伸手拉了把慧完。
    慧完转身看见胡翠花，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胡教授，恭喜你。”
    胡翠花嫣然一笑：“同喜同喜。”
    庄锋眨眨眼：“贫道帮胡教授找回金丹，您难道不应该感激涕零，跪地道谢吗？”
    “哦，那我是不是还得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这就不必了，贫道对熟女没兴趣……我是说，教授喜欢的是老板那种智商高、颜值欠费的胖子，我这种靠脸吃饭的帅哥，您看不上啊。”
    “你明白就好。”胡翠花说道，“我属于老崔，帮我就是帮他，让他感谢你好啦。”
    “立论明确，逻辑清晰，不愧是著名科学家。”庄锋赞叹。
    “庄锋！”周睃忽然大喝一声，“你是怎么做到的？”
    庄锋摊手：“很简单，前辈怎么剥夺的金丹，贫道就是怎么找回的喽。”
    “不对！我自以为得道，其实是在想蕴净沙中，所以才能剥夺胡教授的金丹。现实中不可能做到，你别告诉我，我们仍在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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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8章 两个选择

    庄锋说道：“作为想蕴净沙的前主人，前辈很清楚，梦中世界剥夺不了修为。退一步讲，就算你能，那也是假的，二位回到现实，胡教授的修为应该恢复才对。”
    周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那……这还是想蕴净沙的梦境？”
    “抱歉，这是现实世界。”庄锋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剥夺胡教授金丹是真的，就像贫道将你打成凡人也是真的。梦境照进现实，和真正的梦有本质区别。”
    “但你却能在现实中找回金丹，这怎么可能？”
    “好吧贫道也要被怀疑打广告了，我家祖师爷说过，万事皆有可能。”
    周睃想了想，欲言又止。
    找回修为这种事，如果是在想蕴净沙中，周睃自忖也能做到，虽然过程比较麻烦，不像庄锋，随便施个法术就能实现。
    而周睃之所以能做到，也不是因为做梦脑洞大，至少不单纯是。
    当时他坚信自己已经得道，主宰三个世界的天道法则，因此才能剥夺别人的修为，或者还回去。
    庄锋只是个元婴菜鸟，这又是现实世界，凭什么？
    莫非真正得道的……是他？
    别说，可能性很大。
    周睃曾暗中偷窥庄锋不短的时间，小道士的逆天气运，他比别人更了解。比如庄锋的悟道，周睃就比任何人包括老道们知道得更早。
    胡教授辛辛苦苦做试验，周睃进入金字塔亲自炼化灵石，最后得好处的是庄锋……这很让人憋屈，然而鉴于庄锋一贯的好运，似乎又相当科学。
    如果这是真的，天道何其不公呐！
    但周睃现在顾不上郁闷。
    他意识到，既然庄锋能帮胡翠花，为什么不能帮自己找回修为？大家都是在想蕴净沙中失去了修为，胡翠花丢失金丹而不死违背道门理念，他变成凡人，同样也不符合“一得永得”原则。
    周睃心中像猫抓一样，却又不好开口恳求。
    当然不是不好意思，跟恢复修为、重新做不死不灭的神仙比，面子算个屁。
    周睃只是不确定，庄锋会不会帮他。
    按理说，两人敌对，他连指望都不必指望。可当时庄锋号称要逆天，也确实是那样做的，再者说了，以周睃对庄锋的了解，这道士有时会“圣母心”发作。
    庄锋看出了周睃的想法。
    “别求贫道，我帮不了你。”庄锋说道。
    周睃一愣。
    “胡教授什么情况，你和我都了解，金丹虽然被夺，其实并未消失，还在想蕴净沙中。所以贫道才能找回金丹，给她……嗯，算是塞回去吧。”
    这周睃的确很清楚。
    剥夺金丹，不等于毁掉金丹。
    庄锋继续道：“你不一样，将一个神仙变回凡人，除了天道，谁也做不到，我只是执行者。天道的决定不可撤销，否则逻辑会混乱，前辈是神仙，应该比我清楚。”
    周睃反驳不能。
    “您应该庆幸，天道还给你保留了存在的痕迹，而不是直接抹杀你。”
    周睃懂庄锋的意思，天道的抹杀，可不是他当初暴力抹杀星浩宇那么简单。天道主宰一切，它能把任何事物存在的痕迹，完全消除掉——包括过去未来。
    换句话说，如果天道想抹杀周睃，没人会知道他曾经存在，包括他自己，因为他从未出现过。
    周睃说道：“可把我变成凡人的是你，是你的新法术，并非天道。”
    他还是不死心。
    庄锋的变性术匪夷所思，周睃作为神仙都理解不能。然而法术就是法术，任何法术、仙术，乃至神通，其实都是借用天道法则，难道都是天道意志的体现？
    天道直接出手，周睃肯定认命。
    庄锋以新法术，借用天道法则将他变成凡人，和天道直接惩罚他，是有本质区别的。
    庄锋笑了：“前辈确定要刨根问底？”
    周睃不清楚庄锋的代理人身份，否则他就不会抱任何希望了。
    何谓代理？代替天道处理事务啊！
    周睃认真的说道：“你若不想帮我，请直说，我认栽，但没必要拿天道做借口。如果你确实做不到，也希望能告诉我原因。”
    庄锋叹息：“祖师爷说得真准，你还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呐。”
    “什么意思？”周睃迷惑。
    “贫道原本就打算提供两个选择，正好说到这，前辈就听听吧。”庄锋说道，“一，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知道的太多了’，天道不会允许你带着秘密继续生存，所以你只能转世投胎。”
    周睃终于反应过来，有些秘密是不能听的。
    庄锋继续道：“二，你也可以选择以凡人之身过完余生。据贫道的判断，天道给了你补偿，你还能活至少六十年。另外，我也可以提供点福利。”
    说着，庄锋从储物戒掏出个可乐瓶。
    “九转金丹，嗑一粒？”
    周睃震惊，上半可乐瓶的九转金丹什么概念！莫非这家伙打劫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抉择倒是很简单。
    “我选择投胎。”周睃几乎没怎么迟疑，“我本来就不愿这样憋屈的活着，宁愿被你杀死。”
    “你确定，转世投胎，现在的记忆可就没了。”
    周睃苦笑：“你觉得被打成凡人的记忆很美好？至于以前的记忆，我不是人类，一只鸟修炼成仙，又生性老实，没朋友，常常被骗，我根本不愿回味。”
    “好吧，前辈确实挺惨。”
    “来，告诉我秘密，然后送我投胎。”
    “别急，贫道还没说完呢。”庄锋摆手，“假如前辈选择投胎，我可以保证，你下辈子将做人，并且拥有优秀的天赋，碰上珍贵的修炼机缘。”
    “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啊。”
    周睃已经没兴趣知道，庄锋哪来的底气，做出这种保证。好吧，他甚至也不在乎什么秘密了，投个好胎，天赋优秀，还能修炼，比任何秘密都重要。
    “你到底是多急着死啊？”庄锋翻个白眼，“稍安勿躁，贫道必须讲清楚。如果你选择活下去，修炼成仙的机会还是有的。”
    周睃苦笑：“你就别安慰我了……”
    “安慰？”庄锋失笑，“你我不是朋友，我犯得着安慰你？贫道只是代天行事罢了。”
    周睃被噎得够呛。
    “前辈变成凡人，跟胡教授失去金丹有本质区别。怎么说呢？你被‘重置’了。天道设定，你现在只有四十多岁，而且天赋没变。
    道门修行对年龄有要求，可咱有药呀，九转金丹嗑一粒，分分钟恢复最佳状态。
    以前辈的天赋和经验，用至少六十年的时间刻苦修炼，结丹问题不大，那样你就多了三百年的时间。若是能化婴，就是三千年！”
    周睃砰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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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9章 下棋之人

    转世投胎，指望的是从头开始修炼。
    然而如果庄锋没骗人，那么周睃根本不需要投胎，就已经能从头修炼了！
    妖怪不讲天赋，那是因为但凡能化形的妖怪，天赋必然优秀，否则连妖兽都没机会做好不好。
    假如周睃失去修为，不是变成凡人，而是变回金雕原形，那么结果就难以预料了。妖怪想修炼到渡劫飞升，过程实在是太凶险，就算有法诀也不例外。
    以人身修炼，无须渡化形天劫。
    妖修法诀不太合适，但道门理念是相通的，都源自道德经，周睃的丰富经验完全可以抵消法诀的缺陷。
    丰富经验是重中之重。
    转世投胎，就算拥有好天赋，有修炼的机会，毕竟前世修炼的经验没了，那是真正的从头再来。
    现在呢，庄锋提供了一个不需要丢失记忆的机会，周睃的修行经验，一定能帮他顺利修炼到金丹期，乃至化丹成婴、渡劫飞升——这些他都经历过。
    前景太美好，好到让周睃有种不真实感。
    周睃没办法不怀疑，庄锋在忽悠他，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混蛋道士人品可不怎么样。
    很古怪，周睃又强烈感觉，庄锋没骗人。
    感觉是不可信的，尤其在失去修为后。神仙的感觉才叫直觉，凡人的往往是错觉。可周睃还是倾向于相信庄锋，这或许就是老实人的弱点吧。
    关键是周睃想不出，庄锋骗他的必要性。
    周睃陷入纠结中。
    这时，庄锋再次开口：“是不是很难选择？别急，贫道还没讲完呢。两条路各有好处，但是同时，它们也有各自的缺陷。”
    周睃顿时确定了，庄锋不是在忽悠他！
    否则，何必说坏处？
    “转世投胎的缺陷前辈很清楚，贫道就不重复了。若是选择第二条路，你有天赋，有经验，结丹、化婴难度不大，成仙的可能性也很高。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天道不故意作梗。”
    周睃若有所思：“你是说……”
    “你的重置，是有保留的重置，记忆、天赋等属性还在，那么你犯下的过错呢？天道给你重修的机会，却不一定允许你最终超脱。否则的话，以人身再次修炼成仙，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归根结底，天道是公平的。”
    周睃心想，那可未必，天道真公平，你小道士占尽好处算什么？
    但这没必要争执。
    周睃沉吟良久，开口问道：“换成你是我，会选择哪条路？”
    庄锋指指鼻子：“我？”
    “没错，我想听你的意见。”周睃说道，“我是老实人，又生性小心谨慎，一生深受其苦，所以，我对自己的判断没信心。你机灵又没品……咳咳，总之事实证明，你的选择往往是最正确的。”
    庄锋乐了：“前辈就不怕被坑？”
    周睃叹口气：“你想害我，随时随地能挖坑，我根本看不出来，搞不好还会乐颠颠帮你一起挖。老实人就不应该自作聪明，我决定放弃思考。”
    “前辈悟了。”庄锋一挑大拇指。
    周睃苦笑，可惜太晚。
    庄锋说道：“理智上，既然记忆不值得留恋，贫道选择转世投胎，因为投胎才能完全重置。但理智不能代表一切，我最终的选择，会是活下去重新修炼。”
    “为什么？”
    “因为失去记忆等于失去自我呗，哪怕悲惨的记忆，那也是我人格的一部分。”
    “懂了。”周睃点头，“我选转世投胎。”
    失去自我云云，周睃毫无认同感。
    倒不是说神仙不在乎这些，周睃认为，庄锋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师父疼，有美女爱，修炼轻松，即便有一天被贬为凡人，也会珍惜那些美好的记忆，宁愿承受修炼失败的后果，也不想失去自我。
    然而，周睃有吗？
    庄锋问：“这是前辈的最终选择？”
    “不错。”
    “好吧，如你所愿。”
    庄锋挥手布下一道隔绝法阵，将自己和周睃笼罩其中，随后以传音的方式，把真相从头至尾对周睃讲了一遍。
    周睃听得目瞪口呆。
    过了良久。
    “原来如此。”周睃长吐出一口浊气，“一切都是你家祖师的安排，可笑大家竟真以为妖仙能重塑辉煌。最悲哀的是我，一枚棋子自以为是，妄想得道。”
    庄锋正色道：“首先，前辈接近得道是真的，这也是天道给你重修机会的原因，地位不同，待遇不一样嘛。其次，天道之下，大家都是棋子。”
    周睃笑了：“你也是？”
    “当然。”
    “你错了。”周睃摇头，“庄锋，你还没领会到‘代理’二字的真意。如果说天道制定规则，众生是规则约束下的棋子，代理人——就是下棋之人啊！”
    “想多了吧？贫道和谁下棋？”
    “是你不明白。”周睃很固执，“所谓棋局只是打比方，天道的棋局，为何要跟凡人一样，必须有对弈者？你对我保证，下一世我天赋优秀，必能遇上修炼机缘，这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为代理！”
    庄锋沉默了。
    周睃的话他没办法反驳。
    作为一个立志“逆天”的代理人，庄锋怎么可能乖乖遵循天道意志呢？这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所谓天道愿意给周睃个机会，其实纯属瞎扯。
    一切都是庄锋的决定，至少表面上是。
    做出决策，以某种方式沟通天道，天道不作回应，庄锋就当它同意了。天道是不会和生灵直接沟通的，所以它是否有意见，庄锋根本不清楚。
    这就像鸿蒙派修改门规，上表请祖师爷批准。祖师爷没反应，就是默认了呗。
    当然，庄锋也不是自说自话，随便给周睃画大饼，他非常确定，自己所做出的安排，一定会成为现实。
    周睃继续道：“道祖是天道代言人，你是代理人，一字之差，责权截然不同。所谓代言，替天传道也，而代理，就是替天行道了。”
    庄锋乐了：“这么说，贫道比道祖更牛喽？”
    “我不知道。”周睃摇头，“但以我有限的见识判断，都是天道选出的代表，不存在谁更厉害之说。”
    庄锋很欣慰：“你的确是老实人。”
    如果周睃信誓旦旦说庄锋比道祖更强大，那么庄锋就不得不怀疑，他是在故意挑拨，想怂恿自己跟道祖一较高下了。
    因为庄锋根本不相信，他比道祖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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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0章 小白脸中看不中用

    代理人，替天行道，听起来很威风对不对？
    然而说白了，无非相当于领导手下做事的小卒子，领导想做什么，交代给小卒，由小卒完成。
    这小卒不太听话，喜欢跟领导对着干。可领导太高明啊，尤其善于操纵人心，让小卒以为他在“逆天”，其实不知不觉完成了领导交代的任务。
    反观代言人，传道，转达天道意志，这是什么？代替领导发号施令呀。不是中层干部，也是位秘书。
    秘书和小卒，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另外，道祖乃得道大能，拥有自己的道。庄锋这个代理人，却仍旧是元婴菜鸟。他能代替天道做出决策，看起来很好很强大，本质上和得道大能没有可比性。
    还是拿上面的类比，中层干部和秘书虽然得听领导的，本身也拥有自己的权力。小卒嘛，呵呵。
    “前辈已知道真相，现在想反悔也晚了。”庄锋说道，“其实想想真没什么意义，一旦转世投胎，这些秘密你都会忘记。”
    周睃微微一笑：“你家祖师爷不是给我下了箴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不后悔。”
    “那么，贫道送您投胎？”
    “麻烦你了。”
    “前辈一路走好，来世不要再做老实人啦。”
    庄锋伸出手指在周睃头顶轻轻一点。
    周睃应声瘫倒，气绝身亡。
    庄锋撤掉隔绝法阵，在地上挖了个坑将周睃的尸体埋葬，慧完诵经超度。
    胡翠花表情复杂的走到坟前，躬身施礼。
    没说话，是不知如何表达心情。
    平心而论，周睃可没亏待胡教授，比如帮她修成真化形。反而是胡翠花，害死了他的化身金雕，又忽悠他钻进金字塔炼化灵石。
    胡翠花并不后悔，周睃成为牺牲品，本来就在她的预料中。只是当周睃真正死亡，胡翠花心情也的确复杂。
    对待死者，道士是认真的。
    慧完超度过程中，庄锋为周睃造出一座土坟，还就地取材，削石头立了块碑。按说没什么意义，周睃已然进入轮回的流程，但这是对生命的基本尊重和敬畏。
    一切做完。
    “该走了。”庄锋挥手，“去找老道他们。”
    终于可以见胖子啦！
    胡翠花莫名兴奋，纵身跃到空中。她是真化形妖怪，实力堪比元婴，能在空中飞行。
    “咦，教授你要干嘛？”庄锋叫道。
    “找老崔呀。”胡教授手指滨海方向，“放心好了，我没白看典籍，会隐藏踪迹，卫星发现不了我。”
    “不不，老板不在滨海。”
    “啊？”
    “您先下来好吗？”
    胡翠花落回树林，满头雾水的看着庄锋。
    庄锋伸手在面前一指，一道光线凭空冒出，迅速扩大，眨眼间化作一面闪亮的光墙。
    胡翠花差点瞪掉眼珠子：“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这是现实世界啊……好吧我懂了，老崔还在做梦，对不对？”短暂震惊后，逻辑分析能力强的胡教授，迅速找到最合理的解释。
    怪不得庄锋不让自己飞回滨海呢。
    原来崔正义等人没有像自己一样回到现实，并且还莫名其妙返回了地球。
    庄锋伸手做个请的姿势：“无须猜测，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胡翠花如今相当信任庄锋。
    帮她找回修为，这恩情跟救她一命区别不大。而且庄锋的表现太神奇，胡教授有九成把握，他肯定又得好处了——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这不是庄锋的第一次，胡教授已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很科学。
    于是胡翠花毫无迟疑，抬脚迈进光墙。
    景物猛然转换。
    花园、奇花异草、亭台楼阁……除了没有珍禽异兽，灵气化成的白雾也消失了，面前的一切很熟悉。
    果然又回到了想蕴净沙的梦境。
    庄锋和慧完随后出现。
    花园中，鸿蒙派老道，昆仑、华盖派的修行人，以及龙族都在，大家将崔正义围在中间。
    在他们的对面，站了七八个顶盔贯甲的武士，准备唱大戏似的。武士最前方，是个白发白须，眉毛都是白色的老头儿，穿文士袍，扎丸子头……不对，是发髻。
    老头正在说话：“老夫再说一遍，陛下宣尔等觐见，快些随我走，切莫误人误己，触犯天条。”
    “死骗子还忽悠！”七师叔怒道，“山寨版假天庭，哪来的玉帝？”
    老头皱眉：“尔等为何就认准这是假天庭？”
    “废话，道爷也再说一遍，这是想蕴净沙的梦境，你个傀儡骗不了大家。除了祖师爷和庄锋，道爷谁都不信。咦，庄锋回来了？”
    庄锋尚未说话，胡翠花飞身扑向崔正义。
    崔胖子兴奋大叫：“胡教授你复活……我是说变回来了！一定是祖师爷帮的忙，对不对？老道说那货媳妇一大群，没觊觎你的美色吧？教授你可别糊涂，小白脸中看不中用啊，咱宁愿继续做狐狸，也不能……”
    “憋说话，抱紧我。”
    “唔唔……”
    胡教授死死抱着崔胖子，堵住了他的嘴。
    众人好不尴尬。
    韦宜潇面沉似水：“不知廉耻！”
    卜拙想弄个隔绝法阵把两人藏进去，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瞧这旁若无人的架势，他敢布置隔绝法阵，两人就敢做点什么。那样的话，他何时撤销法阵？他可没庄锋的本事，看不到法阵内部——能看他也不看啊。
    老头仰天长叹：“乱了，全乱了！”
    七师叔嘿嘿笑：“你们都是周睃创造的，那家伙都修炼成仙了，不可能是年轻人，看不惯很正常。”
    “周睃？创造？岂有此理，再说一遍，老夫不是傀儡！”老头怒道，“此乃天庭，先是凡人，又来个狐狸精，我是说规矩全乱了。”
    七师叔撇嘴：“装，使劲装。”
    “你们铁了心抗旨不尊是吧？”老头沉下脸，“看在都是道门传人的份上，老夫原本不愿和你们一般见识。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动粗。”
    七师叔打个哆嗦：“道爷好怕怕哦，哈哈哈……”
    龙族凑趣大笑，其他修行人虽然没配合演出，脸上也露出笑容。
    天庭是假的，这是想蕴净沙。
    庄锋的分析也许不一定对，鸿蒙派祖师亲口证实，还能有假？
    固然先前发生了点异变，不知怎么回事，灵气白雾消失了，珍禽异兽也没了，但格局并未变化，花园还是那座花园，远处的建筑也还是老样子。
    老头往后退了一步，喝道：“听我号令，将这群目无尊长的孽畜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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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2章 大失所望

    话问出口，太白金星就后悔了。
    得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怀疑鸿蒙派祖师？甚至可以这样讲，就算他真偷了太上老君的丹炉，一个成熟稳重、被玉帝倚为重臣的神仙，也应该假装不知道啊。
    庄锋没替祖师爷辩解。
    小道士天生机灵，不擅长谋划，却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出了太白金星的心态，自然不会穷追不舍。
    “丹药只是身外之物，仙长们千万别跟贫道客气。”庄锋上前一步，再递可乐瓶。
    太白金星摆手：“不行不行，九转金丹过于珍贵，这么一大瓶，别说老夫等人，陛下轻易都不敢接。”
    “那……”庄锋把另一只手伸过去，“十粒可否？”
    太白金星迟疑着看向武士们。
    武士们目光热切，十粒，这个可以有！
    “盛情难却，也罢，老夫替他们谢谢道友了。”太白金星接过十粒丹药，还不忘提醒庄锋，“快把瓶子收起，以后切不可轻易拿出！天庭无妨，在外面恐怕会招惹凶险呐。贵派祖师也是，如此珍贵的丹药，为何不用瓷瓶，随便拿个透明塑料瓶子装？”
    庄锋乐了：“仙长竟然认识塑料瓶？”
    “先把瓶子收了再说！”
    “呃，好吧。”庄锋把可乐瓶送进储物戒。
    太白金星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模样：“你以为天庭神仙都与世隔绝，对凡间一无所知？碳酸饮料而已，老夫当然知道。”
    “懂了，仙长最近下过凡。”
    “并没有。”太白金星摇头，“天庭自有查看凡间的手段，否则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承担管理之责？”
    按天道的安排，神仙搬迁到天庭，不是流放，仍然负责管理凡间。当然了，不干涉世俗是大原则，神仙也不例外。所谓的管理，主要针对修行人。
    庄锋还想再问。
    太白金星摆手道：“稍等片刻，容老夫分发丹药。”
    武士们都眼巴巴等着呢。
    七个武士，加上太白金星，一人一粒九转金丹，还多出两粒呢。考虑到庄锋直接送可乐瓶的“豪迈”做派，太白金星觉得还给他太矫情，干脆自己笑纳了。
    庄锋的行为，后方的修行人和龙族当然也注意到了。
    龙敖天：“真?败家子也！”
    龙敖周：“百闻不如一见，神仙真令人失望，区区几颗丹药，瞧把他们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龙敖鼎：“小弟觉得，太白金星最丢人。先前总说什么玉帝召见不可有片刻耽误，现在呢，拿了庄锋的丹药，一点都不着急了——毫无原则啊这是。”
    龙敖亮：“这还不容易理解？他得了三颗金丹，回头送玉帝两颗，玉帝当然会原谅他喽。”
    是的，大家已经明白，太白金星是真的。
    慧完不会撒谎，庄锋也没必要讨好一个傀儡，解释只能有一个——这里就是天庭！
    那么，大家是怎么莫名其妙来到天庭的呢？
    据慧完解释，众人进入想蕴净沙时，两界就已经在相互渗透了。换个更容易理解的说法，以想蕴净沙为中间媒介，仙凡两界都把触角伸入了想蕴净沙。
    山寨版天庭的浓郁灵气，就是这样来的。
    另外，周睃接近得道，能聚集灵气，才能做到生生造出连真正天庭都没有的灵气白雾。
    鸿蒙派祖师改造的想蕴净沙，汇集了九劫转世的慧完、天道代理人庄锋、创造两界通道的胡翠花，以及舍身做牺牲品的周睃……所有因素加在一起，使想蕴净沙变得极为特别。它仍然拥有梦境的特性，还是一个真正的世界，同时，又能映射仙凡两界。
    当然了，涉及到变数的真相，慧完不会泄露给大家，因为知道太多很危险。
    慧完只告诉众人，梦境照进现实，意味着周睃创造的仙界，与真正的仙界重合。
    周睃是没来得及创造凡间，否则他就会发现，不是他想有特色、让妖怪成为主流，就能做到的。他最终创造出的凡间，也只能山寨真正的凡间——映射嘛。
    庄锋吸收灵气而修为增长，因为灵气是仙界泄露到想蕴净沙中的，是真实存在的。
    崔正义想象狐狸没味而成功，因为想蕴净沙仍然拥有梦境的特性。
    周睃吐出光球，被庄锋真正击破，两界终于互通，想蕴净沙退化为一个类似独立空间、但又广袤无垠的世界。其中的生灵，也退出想蕴净沙，回到现实。
    话说回来了，回到现实，不等于说一定会出现在想蕴净沙所映射的位置。
    胡翠花和周睃就返回了地球。
    说到底，还得看天意。
    天道让变成凡人的周睃，以及失去修为的胡翠花返回地球，等候代理人的最终裁决。庄锋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祖师爷提醒，并打坐思考之后，才悟出真谛。
    令秦行之无语的是，天道玩了个套路。
    秦行之本来以为，代理人是庄锋，没慧完什么事。暗示庄锋“使劲想”，就是提醒庄锋，只要他想，就能知道一切，并随意穿梭到任何位置。
    不能穿梭的代理人，怎么帮天道做事？
    然而出乎意料，天道竟然把代理人的权限，也分给慧完一部分。庄锋自己无法穿梭，必须和慧完联手。
    好吧手拉手其实没必要，纯属两人首次合作，业务不熟练，下意识的行为。只要两人在一起，心意不冲突，无论庄锋还是慧完，都能开启传送门。
    要知道，慧完是秦行之创造的。
    天道居然给慧完好处，这是……红果果的拉拢！
    秦行之乐见其成，毕竟他就要离开了，给不了慧完什么回报，既然天道不计前嫌，他只会为慧完高兴。
    就是两人必须联手，还得心意相通，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天道太能搞怪了，玛的早知如此，真不如创造个九劫转世的尼姑呢……
    以上真相，有些慧完自己都不清楚，甚至庄锋也还糊涂着。有些慧完虽然明白，却不敢乱讲。
    反正能说的都说了。
    于是众人知道，这里是真正的天庭，他们面前的太白金星如假包换。
    激动吗？很遗憾，这个真没有。
    也许是因为刚进入山寨版天庭时，大家已经激动过了。但更大的可能，是武士们表现太差劲，让众人对天庭、神仙大失所望。
    崇尚武力的龙族，感觉尤其强烈。
    如果神仙都这幅弱鸡样，大家费事巴力追求飞升成仙，还有意义吗？
    固然神仙最重要的优势是不死不灭，据说不追求战斗力的。然而别忘了，实力不行，被杀死也是死好不好。为了避免被人干掉而龟缩起来？别逗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滋味，不如早死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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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3章 全新版本

    太白金星的原则性，确实值得商榷。
    庄锋送出九转金丹，这老头闭口不提觐见玉帝，跟庄锋聊得火热，可以说有问必答，热情得过分。最后还是庄锋忍不住提醒他，让玉帝陛下久等不合适。
    太白金星笑着摆手：“没事，陛下正忙着召见群仙、商讨大事，一时半会没时间见你们。”
    庄锋一愣：“那您先前……”
    “臣子要有臣子的态度嘛。”太白金星正色道，“陛下既然下了旨，你我理所当然须时刻准备好，以便陛下随时召见，此所谓‘阙下待诏’也。”
    庄锋一挑大拇指：“仙长果然是天庭模范臣子！”
    “凡间如今乱七八糟、尊卑不分，讲什么民主、平等，噗，简直是乱弹琴！道友切记，陛下对此极为不喜，面见陛下时，千万别提这些。”
    帝王肯定不喜欢平等，没毛病。
    庄锋谢过太白金星提醒，说道：“既然还有时间，请仙长稍候，晚辈和师父他们说几句话。”
    “去吧，老夫等人去外面逛逛。”
    太白金星爽快答应，并且很贴心的，主动带武士们离开花园，给众人留下单独交流的空间。
    当然，即便确定太白金星不会偷听，庄锋还是布置了一道隔绝法阵。
    攀谈、送仙丹，都是为弥补关系，不代表庄锋会谨小慎微，束手束脚，那不是鸿蒙派的风格。祖师爷有作死倾向，庄锋严重不认同，但也没必要太小心。像胡翠花以及点苍掌门他们，连飞都不敢，就是小心过了头。
    隔绝法阵内。
    “慧完已经讲清楚了，这是真正的天庭。”庄锋说道，“玉帝下旨召见，咱们不能不给面子呐。”
    韦宜潇开口道：“两界互通了？”
    “慧完都说了嘛。”
    “我希望听你亲口确认。”
    “好吧。”庄锋正色道，“没错，仙凡两界已然互通。自百万年前天庭创建、仙凡分离，这是天道法则最大的一次变更。”
    “对凡人有何影响？”韦宜潇追问。
    庄锋摊手：“贫道哪能知道？我又看不见未来。不过，对修行人的影响，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最大的变化，就是渡劫之后不会再飞升。”
    果然如此……
    实际上大家早就有所猜测，此刻听庄锋确认，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滋味。
    “也就是说，变回老样子了？”龙敖天迟疑着问。
    天庭创建之前，神仙就不飞升。
    庄锋摇头：“当然不是，百万年前可没有仙界。仙凡互通，两个世界不再完全隔离，修行人渡劫成功后，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上天嘛。”
    龙敖天眼神闪烁：“推而广之，没渡劫成仙，也有机会进入仙界，对不对？”
    “宾果，岳父猜对了。”
    四海龙族互相看看，都难掩兴奋之色。
    庄锋继续说道：“凡人能上天，神仙也能轻松下凡，不需要借助下界仙器。要不贫道怎么会说，这是百万年来天道法则最大的一次变更呢。”
    神仙下凡什么的，龙族根本不在意。
    倒是韦宜潇，越发为普通人担忧。神仙遍地走，人类文明发展一定会受影响，未来难以预料。
    崂山道长开口：“两界互通对神仙的影响，不仅是能轻松下凡吧？”
    “前辈睿智。”庄锋一挑大拇指，“您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韦掌门大展神威，击败一群神仙，是不是？”
    崂山道长点头：“正是。韦掌门别见怪，贫道并非瞧不起你的实力，但按道门理念，凡人不可能击败神仙，合道巅峰也不行。”
    韦宜潇摆手表示不在意，注意力却在庄锋身上。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锋说道：“天道法则大变带来的影响，绝非仅是来往两界更简单，它涉及方方面面。天道法则百万年的发展变化是微调，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终于带来质变。”
    崔正义插话：“就像做软件，以前都是小版本更新，修复BUG增加功能，现在推出一个全新版本喽。”
    众人满脸懵圈的看着他。
    这比喻太差劲了，因为大多数人根本听不懂。
    爱玩高科技的龙敖天倒觉得挺形象。
    软件实现功能，靠得是代码按一定逻辑排列组合，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逻辑集合体”，这和天道的“法则集合体”很接近嘛。
    韦宜潇晃晃脑袋，对庄锋道：“继续讲，别理他。”
    “没文化真可怕。”崔正义撇嘴。
    胡翠花：“胖子，咱玩自己的，别理他们，会拉低你我智商的……”
    “OK，让庄锋痛苦去吧。”
    庄锋明白崔胖子的意思，教学生最大的痛苦，是对方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当然他夸张了，庄锋没打算对一群前辈传授知识，众人的理解能力也绝对不差。
    “总之，仙界、凡间都会有很多改变。”庄锋说道，“具体有哪些贫道不清楚，我做不到未卜先知。只能见招拆招，现场分析。”
    众人暗中点头。
    没错了，这家伙果然又得了好处。
    为什么庄锋一说，大家就信？韦宜潇又为什么非要庄锋亲口确认？原因很简单，大家相信，如果说天道巨变有谁会受益，这个人一定是庄锋。
    种种迹象表明，庄锋和慧完如今不简单。
    胡翠花修为恢复，两人带胡翠花凭空出现在天庭——真正的天庭，慧完对“梦境照进现实”的解释，以及现在庄锋所阐述的天道变化……
    “所以，神仙变弱了？”龙敖鼎问道。
    龙族最关注武力，北海尤甚。
    “不是变弱，是……”庄锋顿了顿，找到个合适的词语，“随机。”
    “什么意思？”龙敖鼎不解。
    崔正义不甘寂寞，推开胡翠花的脑袋叫道：“我去，这么浅显直白的解释都听不懂？就是没谱嘛。”
    “对，就是没谱。”庄锋大笑，“有变成弱鸡的，就有实力大增的，当然了，也有保持不变的。不过实力变化只是表象，本质上，在天道新法则的影响下，神仙的特性发生了随机变化。”
    这下连崔正义也听不懂了。
    “比如都知道孙悟空擅长肉搏，若是他忽然变得精通仙术，甚至靠嘴炮所向无敌呢？”
    龙敖天一愣：“佛门也受影响？”
    庄锋乐了：“不是小婿批评您，不专业呀，天道至高无上，佛门凭什么例外？慧完都不敢这么想。”
    慧完脸上露出个苦笑。
    “当然贫道只是做个假设，还是那句话，我可做不到未卜先知，孙悟空变没变，变成什么样，只有亲眼看到，我才能分析出来。”
    众人默然不语，集体陷入沉思。
    良久后。
    “人类前途不明，神仙也遭遇百万年未有之巨变，仙凡两界互通，天道晦涩不清。”韦宜潇脸上露出恨意，“周睃真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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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4章 我深表遗憾

    庄锋当然不会告诉大家，这是祖师爷折腾的结果，并且归根结底是天道的意志。以众人在修道上的素养，也用不着庄锋挑明，或早或迟总会想明白。
    崂山道长叹息：“天道之下皆蝼蚁，贫道从未像今天理解得这样透彻。”
    “是啊，任你本领通天也无可奈何。”卜拙苦笑道，“天道随意一改，神仙都只能被动承受。你我修行人立志超脱，想想实在可笑。所谓逍遥，不过是假象而已。”
    两人的话，引起众人一阵喟叹。
    心灰意懒的气氛浓烈。
    同样是修行人，庄锋能理解。怎么说呢，至高无上就得有个至高无上的样子，所谓“独立而不改”，不改很重要，说变就变，会让人无所适从的。
    想想看，若是天道哪天想不开，把神仙与天地同寿的法则改了，大家还修炼个什么劲？
    天道乱变，显得太不靠谱。
    微调能接受，忽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人没法不怀疑，天道做事太情绪化。固然这是百万年一变，然而对神仙来讲，百万年又算个什么？
    “阿弥陀佛。”慧完口宣佛号，“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
    “作你个头啊作，别添乱行不行！”庄锋打断慧完，没好气的说道，“还一切有为法……说得好像佛门不受影响似的。”
    慧完正色道：“贫僧没说佛法不是有为法呀，但佛祖并未受影响。”
    “废话，道祖也没有，所有得道大能都没受影响。”庄锋转向卜拙，“你瞧师父，修行还是前途光明滴，只要能得道，就不怕天道乱弹琴。”
    “得道？”卜拙气乐了，“你真看得起为师。”
    “好歹是个努力方向嘛。”
    “道友无须开解，你师父不是三岁小孩。”韦宜潇不耐烦的挥手，“你我受上天青睐，已经能多享三千年的寿命了，还不知足？追求彻底超脱没错，太较真就是矫情。”
    众人傻眼，我去，这也太直接了吧？
    “我说得有错吗？”韦宜潇略显激动，“普通人没机会修行，短短百年寿命，他们绝望了？不活了？并没有，依然奋斗不止，发展出璀璨的文明。天道更改，对普通人影响更大，你我修行人在这里说什么蝼蚁、假象，简直是无病呻吟，不知所谓！”
    好吧，貌似更难听了……
    “韦掌门，您没事吧？”庄锋问道。
    韦宜潇摆手：“我很好。”
    “可是，你好像挺激动的……”
    “不是激动，而是清醒。”韦宜潇正色道，“上古以降，道门传人众多，成仙的有几个？最近数百年，更是无一人飞升。我们这些人，除了庄锋，谁敢说能打破怪圈，难道就不修炼了？诸位，修行修的是过程。”
    “阿弥陀佛，贫僧受教了。”慧完躬身施礼。
    崂山道长打个稽首：“贫道惭愧。”
    “贫道也是。”卜拙讪笑。
    韦宜潇看向庄锋：“讨论这些没意义，纯属浪费时间。告诉我，周睃死了没？”
    “死了。”
    “很好。”韦宜潇颔首，“诸位不要忘了，我们集合修行界的力量，是来干什么的。妖仙伏诛，对祖师、对玉帝陛下也算有个交代。”
    两界互通，天道都变了，这还有意义吗？
    好吧，确实有意义。
    修行人真常应物，信守承诺，你不能说因为意外太多，就忘了自己的使命。周睃自以为得道，还记得要抓慧完回妖仙界交任务呢。
    韦宜潇再次让人刮目相看。
    这已经是第二次，韦宜潇心志清明，不受外界影响了。上次是进入山寨版天庭，大家都想去拜玉帝刷脸，韦宜潇完全没犹豫，就决定跟随庄锋。
    当时她甚至希望所有人继续集体行动。
    理由是什么？周睃还没死，斩妖联盟不应解散。
    瞧，她自始至终都没忘记过！
    有意思的是，韦宜潇最能抵挡外界诱惑，偏偏又是最关心俗世发展的修行人。不，不是最关心，她是唯一一个关心的人。除了她，根本没别人。
    七老道、庄锋、崂山道长，甚至连普通人一员的崔胖子，都是“中立派”。
    这位昆仑掌门，的确非同一般。
    “但这还不够。”
    韦宜潇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思绪。
    “逆天而行的罪魁祸首是周睃，但若只有他自己，两界不会互通。”韦宜潇看向胡翠花，目光冰冷，“斩妖行动并未全部完成，还有一只妖怪需要斩杀。”
    胡翠花大惊失色。
    崔正义急了：“我们事先说好的！”
    “若是没造成恶果，区区一只狐狸精，放过也无妨。然而如今两界互通，神仙深受其害，你觉得，玉帝陛下会饶恕她么？”
    崔正义一梗脖子：“那是玉帝的事。”
    韦宜潇冷笑：“你想清楚，如果让玉帝裁决，为了给神仙个交代，也是为了泄愤，他很可能会为狐狸精准备无数酷刑。我是替她着想，免得她受折磨。”
    胡翠花吓得脸色苍白。
    原因很简单，逻辑思维告诉她，韦宜潇说的是真话。
    太白金星和武士们的表现说明，神仙和凡人在脾气上其实没多大差别，都爱听好话，也会生气。
    她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玉帝会一笑而过？
    “没那么严重吧？”崔正义也慌了神。
    韦宜潇正色道：“或许比我猜想得还要严重。”
    “老子不信，你在危言耸听。”崔正义紧紧搂住胡翠花，“胡教授是我的奴仆，我是鸿蒙派长老，玉帝也得给鸿蒙派面子……对，就是这个道理！老道，你说对不对？”
    卜拙讪讪道：“为兄不敢做保证。”
    “靠，死杂毛你这是什么意思？”崔正义勃然大怒，“成天吹嘘鸿蒙派怎么怎么横，关键时刻你掉链子！”
    二师叔开口，毫无自信的语气：“再横也不能跟玉帝横吧，对不对？而且棒槌被祖师爷收走了……”
    韦宜潇嘴角微微一翘：“明白了么崔先生，现在杀死胡翠花是最明智的选择。当然你也可以亲自动手，送胡翠花转世……哦我忘了，她是真化形，已经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了——我深表遗憾。”
    嘴里说着遗憾，语气却轻松得很。
    崔正义终于反应过来。
    “玛的韦宜潇你在妒忌胡教授！”崔正义叫道，“你想杀了她，自己上位？啊呸，想得美，你就算跟本老板谈一万次也谈不出感情，强扭的瓜永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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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5章 二位还是消停点吧

    隔绝法阵内变得一片死寂。
    昆仑弟子满脸怒色，其他修行人则噤若寒蝉，崔正义太敢说了，被打死都是活该……不过，他为什么总想误导大家对“谈谈”的理解呢？这招已经证明无效了，换个新花样行不行？
    胡翠花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时间只觉得，老崔简直是宇宙第一情种。当然，这很可能是心誓的影响。
    老道们随时准备出手救崔正义。
    庄锋也悄悄酝酿变性术，防止韦宜潇暴走。
    然而他们想多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韦宜潇冷哼一声，“胡翠花必死无疑，逃避现实只会让她更受罪。既然你不死心，那就等玉帝裁决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咦，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昆仑门人尤其理解不能。
    轻轻放过胡翠花不重要，崔正义的胡说八道才是关键。韦宜潇竟然只字未提，仿佛崔胖子从未说过，或者她根本没听到似的。这……太奇怪了。
    装傻，可不是昆仑掌门的风格。
    可事实胜于雄辩，韦宜潇真的没再理会崔正义，又问了庄锋几个问题。
    庄锋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韦宜潇到底在干嘛？
    崔正义貌似胜了一盘，韦宜潇的话却不可避免的对他和胡翠花造成严重心理阴影。想到玉帝可能做出的惩罚，两人哪还有心情卿卿我我？
    庄锋心中豁然开朗。
    这才是韦宜潇的真正目的吧？
    大家又谈了一会儿，庄锋说道：“玉帝必须拜见，不仅因为他下了旨，这也是个礼数问题。但见过玉帝之后，大家想好何去何从了么？”
    龙敖天断然道：“龙族都听你的。”
    “贫道打算回地球。”
    “啊？”龙敖天一怔，“你是说回凡间？”
    “不错。”
    “来都来了，干嘛要回去？”龙敖天很不解，所谓听庄锋的，是指跟他一起在仙界混，而不是跑回凡间。其他人也弄不懂庄锋的思路，好不容易到了仙界，但凡不傻，都不会轻易离开啊。
    “对呀，你会穿越！”崔正义叫道，“那还见什么狗屁……咳咳，大家一起回去得了，现在就走。”
    俗话说天高皇帝远，肯定有它的道理。崔正义觉得，胡教授回地球，玉帝或许就不惩罚她了呢。
    庄锋摇头：“那可是玉皇大帝，三界共主，他下了旨，不见绝对行不通。不过老板你也别担心，我认为玉帝应该不会惩罚胡教授。”
    崔正义半信半疑：“你又不是玉帝……”
    “但贫道能说服他。”庄锋笑道，“对我的嘴炮神通，莫非你没信心？”
    崔正义一拍手：“你早这么讲，我还担心个毛。胡教授的性命就交给你了，呼——浑身轻松呐！胡教授，庄锋绝对值得信赖，你不必担心了，咱们继续？”
    “别。”庄锋连忙阻止，“二位还是消停点吧。”
    “为什么？”崔正义不解。
    废话，道爷怕韦宜潇再出幺蛾子。
    “你不怕被围观，好歹也为咱们这群老光棍、小光棍、男光棍、女光棍考虑一下，对不对？”
    崔正义乐了：“老光棍、女光棍的确有，大家都是老牌超级高人，哪有小光棍？别说是你自己，但凡有点良心，你都不该占用光棍名额。”
    庄锋揽过责任，崔胖子变得很放松。
    “贫道说的是慧完。”
    “哦，我把小和尚给忘了。”崔正义大笑。
    听起来很奇怪，慧完就在那站着呢，其实不然。一个正经和尚，天然就是光棍，反而让人不往光棍方面想。最夸张的是苗小乐，她有时甚至忽略慧完的性别。
    大家忍着不耐烦，等崔正义打岔完。
    随后话题转回后续计划。
    庄锋一定要回凡间，因为他觉得天庭其实很无聊，没有电脑、手机、网络，也看不到大片。最关键的，作为天道代理人，他上天很轻松，这算是福利吧。
    韦宜潇也坚决回去。
    她十分关注俗世未来，不亲眼看看不放心。
    昆仑几个门人很想留下，然而掌门要走，他们能怎么办呢？韦宜潇说允许他们留下，那也不成，昆仑规矩大，弃掌门而单独行动，即便找到仙界昆仑派“入伙”，也会被前辈唾弃并惩罚的。
    在山寨版天庭，崂山道长曾动摇过。
    韦宜潇的榜样力量是强大的，崂山道长这次仍然有过挣扎，但最终还是决定，返回凡间。
    至于留下有什么害处，崂山道长就没细想。韦宜潇不被外物迷惑，他钦佩并学习之，才是决定离开的关键。
    崂山道长威信极高，华盖派门人毫无怨言。在这点上，昆仑门人被比了下去。当然，华盖派是显世道门，门人弟子常在俗世行走，应该也是原因之一。
    龙族就纠结了。
    好不容易上了天，龙族是真不想离开。
    然而四海龙王都清楚，留下的前提，是找到一个能接纳他们的后台。
    倒不是说龙族喜欢有事找家长。
    别忘了，龙族上天的目的，是解决自身难题。天庭神仙实力强大，只要他们肯帮忙，龙族至少能多几个渡劫成功的神仙吧？
    求人帮忙，可没那么容易。
    因此，龙族必须依附一个足够强大的后台，关键时刻比如渡劫，人家才愿意帮忙。随便乱依附还不成，因为很容易被当成炮灰、打手。
    表面看来，龙族最好的选择，是玉帝。
    本来就是玉帝的老部下嘛。
    然而玉帝正在气头上，这显然不是好主意。况且回头想想，在玉帝手下，龙族所扮演的，其实差不多就是个打手的角色。
    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庄锋，或者说鸿蒙派。
    庄锋是东海驸马，有这层关系在，龙族不会轻易被牺牲。鸿蒙派也不是天庭那样的权力机构，基本不存在拿他们做打手的可能性。
    总之，四海龙族一致认为，跟庄锋混没错。
    遗憾的是，庄锋非要回凡间。
    龙敖天觉得，庄锋的理由很搞笑。
    天庭没电脑网络，可是有神仙啊。如果说庄锋在凡间渡劫的成功率是……好吧，接近百分百，留在天庭，在历代祖师的看护下，是百分之二百！
    一旦成仙，那就是与天地同寿，有得是时间下凡游玩。
    “您的建议，是让贫道无情抛弃妙空她们喽？”
    “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你修炼进境快，我估计用不了百年就能成仙。区区百年对龙族算什么？妙空等得起，依雪也等得起，真化形的苗小乐更不必说。”
    “不可能了。”庄锋叹息。
    龙敖天没听懂：“什么不可能了？”
    “进境快呀。”庄锋摊手，“这项福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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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7章 作得一手死

    事实证明，庄锋选择步行参观，太正确了。
    一路上，众人大开眼界。
    山寨版天庭有珍禽异兽、灵气白雾，比真正的天庭更如梦似幻。然而假的就是假的，神仙不是自虐狂，成天泡在灵气白雾中，伸手可得而不能吸收，得是多闹心？
    真正的天庭，无非就是一颗星球。
    灵气十分充足，环境极为优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灵气不可能浓郁到具象化成白雾，至于说环境，各门派的山门其实也不差。
    关键还是各种建筑，以及建筑中的人。
    在庄锋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太白金星自愿客串了一把导游，为众人讲解每座建筑所属的部门，以及在天庭核心领导圈子里的责权划分。
    经过相熟的部门，他甚至会带大家进去转转。
    当然庄锋的鼓动是重要原因，天庭重臣嘛，肯定不怕影响人家的工作。
    太白金星也确实很受欢迎，每到一处，都能受到对方的热情接待。不过一把手大多不在，据说到灵霄殿开会去了。下属们不敢擅离职守，但明显心不在焉。
    天庭的神秘感迅速消失殆尽。
    仅仅走马观花，从外面欣赏建筑，或许大家还心存幻想。然而在庄锋的刻意安排下，太白金星带他们进建筑里面转，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做事的神仙，和凡间的小职员，有何不一样？
    都得小心翼翼做事，讨好上级——例如玉帝身边某红人就是上级。好吧，甚至还不如凡人，因为神仙本事大，偷奸耍滑很容易被上司察觉。
    还有个重要原因，天庭实行的是封建帝王那套，上下尊卑尤其森严。
    凡间职员犯错，除非触犯法律，顶多炒鱿鱼。
    天庭的底层神仙，若是上司不满意，可就不单是辞退的事了，各种刑罚绝非摆设。
    固然神仙有神通、法术加成，明辨是非能力强，一般冤枉不了好人。可是一个等级社会，上司的好恶不仅决定前途，有时甚至决定生死。
    这样的天庭，又有什么好向往的呢？
    当然了，修行人智商没欠费，大家也有所猜测，庄锋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谁说上了天，就一定要在天庭找份工作？各门派的闲散神仙，肯定不会如此受约束。比如昆仑掌门韦宜潇，若是飞升成仙，最大的可能是留在门派中。
    退一步讲，就算韦宜潇主动要求来天庭任职，天庭也不敢让一个曾做过掌门的昆仑弟子混底层啊。
    说白了，混天庭“公务员”的，还是无权无势、后台也不够硬的神仙。
    然而这岂不是更证明，所谓的天庭，和凡间并没有本质区别，都免不了一个“俗”字？
    总而言之，庄锋安排的“天庭一日游”，效果相当不错。大家对仙界是否还向往不好讲，至少对在天庭任职上，是没什么兴趣了。
    跟大家混熟了，太白金星也回答问题。
    好吧，熟悉太白金星的神仙都清楚，他其实一向性格随和，尤其擅长沟通、谈判、联络各方面，是天庭著名的和事老。先前之所以显得严厉，主要因为大家误会他是冒牌的，轮流嘲笑他，把他给惹恼了。
    韦宜潇问出长久以来的迷惑：“请问仙长，妖仙私自下界，天庭为何不派神仙过问？”
    太白金星回答得干脆：“陛下不允许。”
    “为什么？”
    “这话问得好没道理。”太白金星肃然道，“一个合格的臣子，谨尊圣意就好，怎能质问陛下？因此，老夫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庄锋问：“您肯定有所猜测吧？”
    太白金星断然否认：“绝无此事！小道士切记，揣摩上意，是做臣子的大忌呐。”
    庄锋笑而不语。
    卜拙忍不住撇嘴：“放心，我徒弟不可能做臣子。”
    太白金星看了眼卜拙：“这话倒也对，还真没有任何鸿蒙派神仙在天庭任职过。”
    “那是当然。”卜拙洋洋得意，“我鸿蒙派传人从不受约束，就算飞升天庭，也只做逍遥神仙。玉帝给的待遇再丰厚，也别想打动我们。”
    “呵呵，你想多了。真正的原因，是天庭并不欢迎鸿蒙派神仙。”
    七师叔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啊？”
    “你们多能闹腾，自己难道没点数？”太白金星悠然道，“天庭是讲规矩的地方，怎能让几颗老鼠屎……反正你们也不喜受约束，陛下乐得清静。”
    七师叔大怒：“岂有此理，这是红果果的歧视！”
    “哦，你不服气？”
    “废话，换你能服气吗？”
    “好办呀，等见到陛下，你可以主动奏请入朝为官嘛，老夫愿意做你的保荐人。”
    七师叔毫不迟疑：“就这么定了。”
    六个老道互相看看。
    二师叔皱眉道：“师弟，仙长面前不可胡闹。”
    “我没胡闹。”七师叔一本正经，“做官，贫道是认真的。”
    卜拙捂脸：“你这是发什么疯啊？”
    “大师兄你不懂。”七师叔换成传音，“凭什么鸿蒙派传人就不受欢迎，天庭也玩潜规则啊？我做官就是为了争口气，可不是官迷。等封了官，我立马辞职。”
    我去，还能这么玩？
    封了官立马不做，等于在戏耍玉帝。这可是天庭，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能有个好才怪。
    七师弟作得一手好死呐！
    作死，可不是鸿蒙派的传统美德。先前大家把太白金星得罪得不轻，小疯子好不容易弥补好关系。现在倒好，太白金星已不够份量了，老七准备直接得罪玉帝……
    卜拙正想劝说，太白金星开口了。
    “值此巨变时刻，鸿蒙派打破传统入朝为官，实为支持玉帝陛下之举，有利于安抚天庭众仙、稳定局势。小朋友，老夫看好你哦。”
    七师叔一愣：“你想得也太复杂了……这就是小疯子说的过度解读吧？”
    太白金星摆手：“绝无丝毫夸张，你初来乍到，对鸿蒙派的重要性还不够了解。”
    “呃，真奇怪，贫道突然没兴趣了诶。”
    “话出你口，入得众耳，岂能说变就变？鸿蒙派传人固然有些小瑕疵，诸如不讲理、没规矩、爱折腾……此处省略八百字，但你们说话还是算话的。”
    七师叔两眼一翻：“俺不行，俺傻了吧唧。”
    太白金星自顾自盘算：“你是鸿蒙派传人，哪怕不是神仙，修为弱得可怜，也不能从底层小吏做起，好歹要主政一个部门。”
    七师叔求助的看向庄锋。
    长辈惹了祸，小疯子出面解决，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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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9章 溜须拍马适可而止

    崔正义怪叫一声：“玛的这是陷阱！”
    主动拜见玉帝的都被抓了，说明根本不存在玉帝召见之说。太白金星是个大骗子，把众人引过来，就是为了一网打尽他们这群进入天庭的凡人。
    崔正义是这么分析的，当然要提醒庄锋。
    庄锋吓了一跳，连忙传音：“别乱叫啊！没看见点苍掌门都被打吐血了？你又不是不会传音。要在战场上，你就是专门吸引火力的傻缺，活不过第一轮。”
    崔正义这才反应过来。
    可惜已经晚了。
    他的叫喊声毫无意外的吸引了天兵的注意，一队天兵气势汹汹向着众人冲来。
    庄锋对太白金星打个稽首：“仙长。”
    太白金星明白庄锋的意思，他是真的不想救死胖子，然而庄锋开口求助，不管又不合适。最终，和善的性格战胜了对崔正义的憎恶。
    “休得无礼，这些是陛下召见之人。”太白金星面向天兵，朗声说道。
    天兵们戛然停步。
    头目冲太白金星抱拳行礼，一挥手，天兵们撤回原位，继续按既定规则巡逻。
    “我去，老太白你真牛！”崔正义震惊。
    众人不由得皱眉，韦宜潇心想，这死胖子是脑残吗？还敢开口说话。胡翠花拿手臂碰了碰崔正义，提醒他别再招惹麻烦。
    太白金星愣了愣，迟疑道：“牛……是夸人吧？”
    “绝对的。”崔正义显然没接受教训，一本正经道，“原来庄锋不是奉承你，民间传说都是真的，你的确是玉帝身边的红人啊。”
    太白金星腼腆而笑：“诶，什么红人黑人，都是陛下的臣子，老夫只是做事尽心而已。”
    这胖子虽然口无遮拦，本质还是不坏的嘛。
    众人不得不同意崔正义的评价。
    为什么？因为太白金星喝止天兵后，崔正义开口说话，天兵们再也没搭理，就像听不见似的。
    这其实很正常。广场上的鸟兽童子不敢喧哗，是因为他们没资格，不是说谁都不能说话。规矩从来只约束底层，天庭可没有“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的说法。
    地位高的神仙，在广场上谈笑风生，甚至大呼小叫也不会有人过问。
    换成道祖，一时兴起把广场砸了，天兵们都没脾气，搞不好还要帮道祖一起砸。
    太白金星就是特权阶层一员，而且排位还很高，有他一句话足够了。毫不夸张的讲，从现在起崔正义就是喊破喉咙，天兵们也不会再上前阻止。
    “那边的道友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卜拙对太白金道，“敢问仙长，为何他们会被关押起来？”
    太白金星一指崔正义：“和他一样喽。”
    崔正义茫然：“我怎么了？”
    太白金星说道：“大家已经到了殿外，等候陛下召见即可。既然暂时没事，不如你们自己去问吧。”
    说罢一挥手，带大家出现在点苍掌门面前。
    崔正义再次震惊：“你还敢施法！”
    太白金星捻须微笑。
    有意思，老夫看这胖子越来越顺眼了。
    点苍掌门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他其实已经挣扎了好几次，可惜根本爬不起来。
    天庭的刑具都是为神仙准备的，脖子上的枷锁实际上是件仙宝，能压制修为，一般神仙都抗不住，何况是一群修行人？真元运转受阻，连传音都做不到，所以点苍掌门只能开口大喊。
    枷锁还有个功能，那就是固定姿势。
    趴着、躺着、跪着、大劈叉、身体扭成麻花……总之任凭揉捏摆布，除非实力够强，能对抗枷锁，或者外人看着可怜，帮其摆个舒服的姿势。
    卜拙皱眉蹲下，将点苍掌门扶起。
    点苍掌门重新变成跪地的姿势，嘴角还残留着鲜血，冲卜拙露出个苦涩的笑：“多谢卜掌门。”
    旁边看守的天兵视而不见，没上前干涉。
    胡翠花悄悄碰触崔正义。
    崔胖子福至心灵，叫道：“老太白，不，大仙你气场太强了，有你在，这群大头兵完全不敢炸刺有木有！服了，我算是彻底服了。”
    太白金星摆手：“溜须拍马适可而止。”
    话是这么说，眼中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
    “以掌门大师兄的名誉发誓，绝对不是拍马屁。”崔正义满脸恳切，“对了，大仙权倾朝野，不如您老帮个忙，放了他们呗。”
    太白金星摇头：“抱歉，老夫无能为力。”
    “为什么？”
    “他们触犯天条，陛下亲自下旨羁押，老夫可救不了他们。”太白金星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别喊我大仙，还是叫老太白吧，老夫喜欢这个称呼。”
    大仙不比老太白强？崔正义搞不懂他的思路。
    “你们也一样。”太白金星又对庄锋道，“都喊我老太白即可。”
    庄锋迟疑：“这不合适吧？”
    “不，老夫并非客气，我是认真的。”
    得，庄锋也糊涂了。
    但现在不是计较称谓的时候，一群同道还跪在地上呢。卜拙掏出可乐瓶拧开盖子，倒颗九转金丹出来，塞进点苍掌门嘴里——他双手被枷锁固定，没法自己吃。
    点苍掌门猛然瞪大眼。
    龙族为崔正义提供过九转金丹，以修行人的辨识能力，早就记住了九转金丹的气息。
    “不许吐。”卜拙瞪眼，“都进你嘴了，吐出来谁还敢吃，恶不恶心？”
    点苍掌门心说，那可不一定。
    九转金丹多珍贵？这玩意儿别说进过自己的嘴巴，就算是掉进茅坑……好吧这样形容太古怪，好像自己骂自己似的。但识货的没人会嫌弃它脏，也是事实。
    不过他也没真吐出来，一伸脖子咽了下去。
    九转金丹迅速修复损伤。
    卜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点苍掌门苦笑道：“我们到了灵霄宝殿前，被两位金甲武士阻拦，死活不肯给我们通报，于是大家便和他们争辩起来……对了，庄锋和慧完看见过。”
    庄锋点头：“确实如此。”
    在灵霄殿前跟人争辩，哪怕当时这里只有俩金甲武士，听起来也很作死。
    实际上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开始大家也没那么大的胆量。金甲武士不肯通禀，可同时，他们也不动手驱赶，于是大家的胆子就越来越肥了。
    庄锋和慧完出现又消失，点苍掌门趁机以庄锋的鸿蒙派未来掌门身份，要挟金甲武士。
    金甲武士不为所动，但明显有些心虚的样子。
    这样一来，修行人越发不肯罢休。
    双方在大门前争吵不休。
    听到这里，卜拙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天庭是假的，你们看到的金甲武士，其实都是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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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0章 吹牛不是咱们的传统

    点苍掌门一愣：“傀儡？”
    太白金星翻个白眼，又提傀儡这茬？自己先前也被当成傀儡，这群凡人——瞎啊。还天庭是假的……要不是老夫看庄锋顺眼，帮忙说话，你家胖子长老现在已经被天兵拿下了好不好。
    卜拙解释道：“原先的天庭是假的，现在是真的。”
    点苍掌门：“更听不懂了……”
    “有灵气白雾的天庭，是周睃搞的冒牌货，诸位一路过来，难道没发现，路上根本没人吗？灵霄殿前的两个金甲武士，也是周睃弄出来唬人的。”
    太白金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点苍掌门沉默片刻，这才开口道：“我都这么惨了，道兄不可能逗我玩，可是……”他将目光转到殿门的方向，“如果他们是傀儡，为何现在还站在门口？”
    “嘎？”卜拙大为意外。
    顺着点苍掌门的目光看去，灵霄殿大门前确实一左一右站了俩金甲武士。
    “也许是不同的人呢？”崂山道长猜测道，“先前的金甲武士是傀儡，现在的两位，却是真的。”
    点苍掌门说道：“在下虽然修为被禁，眼力还是没问题的，他们又没挡住面容，就算化成灰……呃，总之我不可能认错，就是那二位仙长。”
    其他修行人也纷纷开口，支持点苍掌门的说法。
    胡翠花低声道：“的确是他们两个。”
    对两个金甲武士，胡教授印象更深刻。正是他们，将胡翠花金丹抓出，扔到一颗星球上自生自灭。然而庄锋说过金甲武士是梦境中的傀儡，如今到了真正的天庭，为什么他们还在呢？
    逻辑思维缜密的胡教授，也糊涂了。
    “咳咳，老夫插句话。”太白金星咳嗽一声，说道，“灵霄宝殿的大门可不是谁都能守，那两位都是以武功著称的将军，绝非无名之辈。”
    点苍掌门苦笑：“是啊，的确很强大。”
    灵霄殿大门前，一群修行人和两个“心虚”的金甲武士正激烈争吵，忽然光芒凭空出现，笼罩住所有人。大家脑袋一迷糊，接着光芒迅速变弱，充斥天地。
    四周的白雾不见了，多了些人。
    可惜他们吵得兴起，忽略了的四周变化。
    金甲武士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满脸不可思议，还有深深的迷惑。这些凡人……是从哪儿冒来的？
    短暂的呆滞后，两人勃然大怒。
    玛的神仙都没这么狂啊。
    地位高的神仙敢在广场上喧哗，却很少有人敢跑到灵霄宝殿大门前，指着两个守门将军的鼻子呵斥。道祖要进殿，除非特殊情况，还得让两人先通禀呢。
    “大胆！”
    两人怒喝一声，同时出手。
    所有修行人只觉得身上一沉，啪唧倒下，紧贴地面，一动都不能动。这是全方位的压制，身体机能完全停止，无法呼吸，也说不了话，眼皮都眨不动。
    两个武士手下留情了。
    或者说，这些人出现得太蹊跷，他们不能擅自做主，必须启奏玉帝，请玉帝定夺。
    用不着进去禀报，玉帝主动传下旨意，命他们暂时将这群人羁押起来。
    金甲武士也是正牌神仙，而且修为不低，自然也感应到了不寻常的异变。只不过他们职责在身，不像没官位的神仙，不能随便乱跑。
    天庭任职的所有神仙，都差不多。
    官位能提供方便，却也限制了他们的自由。
    这种时刻，闲云野鹤的神仙、佛陀可以跑到虚空中观察情况，天庭大大小小的官吏，就必须老实蹲着，该干嘛干嘛。
    一队天兵过来，将修行人抓走，带上枷锁，送到角落看押。
    迅速清醒过来的修行人，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他们好像膨胀了……
    然而后悔已经迟了。被枷锁压制住修为，跪在那里根本动不了，只剩脑袋还自由。天兵又警告他们，不得开口说话，在几位同道挨揍后，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了。
    点苍掌门苦着脸，将经过说了一遍。
    “韦掌门、卜掌门，请二位想办法向玉帝求情，我们是一时糊涂，真不是有意的啊！”
    韦宜潇皱眉不语。
    说实话她不愿帮忙，因为当初她提议继续共进退，这群人不听。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的道理她懂，可韦宜潇毕竟是昆仑掌门，提议被人忽视的经历太少。这种情况一旦发生，说她不介意肯定是假的。
    但对方真求到头上，韦宜潇也不可能不管。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身居昆仑掌门之位，韦宜潇必须承担起照顾同道的责任。
    卜拙就没那么纠结。
    这种事当然要靠徒弟拿主意啦，嘿，还别说道爷没师长的权威，有本事你们也收个能穿梭两界的徒弟去。
    卜拙看向庄锋。
    韦宜潇一瞧，对呀，大家共同来到天庭，是因为斩妖联盟，副盟主庄锋做决定合情合理。至于盟主……那胖子就是个傀儡，大家都清楚。
    于是，韦宜潇也看庄锋。
    太白金星略显诧异。
    小道士人机灵，会说话，跟“正常”的鸿蒙派风格截然不同，太白金星也很喜欢他。但昆仑鸿蒙两派掌门都看他，让他拿主意，还是出乎太白金星的预料。
    再瞅瞅，其他修行人、龙族也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去，这什么情况？
    “首先，贫道先解释一下金甲武士是怎么回事。”庄锋没表现出丝毫为难，笑呵呵说道，“还是那句老话，梦境照进现实。既然山寨版天庭并非完全虚构，守门将军自然也可能真实存在喽。”
    或者说，真正的金甲武士“映射”进想蕴净沙。
    卜拙摆手：“你以为我们都很傻？用不着解释，大家已经想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人。”
    “简单，求情呗。”
    “求情？”卜拙皱眉，“没那么容易吧，为师是凡间鸿蒙派掌门，面子恐怕还不够。”
    韦宜潇也有类似的想法。
    庄锋正色道：“师父千万别妄自菲薄，你脸不够大不要紧，你有个好徒弟呀——也就是我喽。”
    太白金星忍不住腹诽，你师父脸大不大老夫不确定，你的脸皮可是够厚的。
    能拿出九转金丹，普通神仙可能会给你个面子，比如老夫。玉帝陛下是什么人？三界共主！他是不需要九转金丹，否则道祖会不给他？
    卜拙迟疑：“吹牛可不是咱们的传统……”
    “我相信庄锋。”韦宜潇打断卜拙，“卜掌门还没看出来么？他一定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否则不会如此信心十足、成竹在胸的样子。”
    庄锋微笑不语。
    好处真没有，代理人名头应该有用。
    祖师爷能看出自己是代理人，其他得道大能肯定也能。而从元会之初就开始修行的玉帝，谁敢说他不是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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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1章 入殿觐见

    卜拙也不是看不出，徒弟得了大好处。
    事实上，留在花园中的所有修行人、龙族，在庄锋和慧完爆出真相后，就都明白了。他们固然不清楚，小道士这次到底得了什么好处，可仅凭庄锋知道真相，就足以说明他有非凡际遇。
    更何况，庄锋还能带大家返回凡间。
    如今仙凡互通，或许穿梭两界难度大大降低，但对修为的要求，估计也得是神仙起步。反正修行人做不到，四个还虚龙族都毫无头绪。
    庄锋成仙了没？
    没人知道。
    龙族不在乎隐私，暗中扫描过庄锋，小道士还是元婴修为，似乎没多大变化。当然也没落下慧完，和从前毫无区别，谁都看不见慧完的修为。
    可是这不代表，庄锋就一定没成仙。
    神仙隐藏修为，修行人看不透。隐藏，不是说必须伪装成普通人，在天庭普通人其实更显眼，譬如崔胖子。
    当初周睃跑水晶宫大集，伪装成一名普通修行人，修为不高不低，就没人能看出来。
    然而即便庄锋真成了仙，脸就能变大？
    要知道，这可是天庭，真正的神仙遍地走，高人多如狗。做小吏的神仙，先前卜拙可没少见。
    总而言之，神仙在天庭真算不上多稀罕，至少玉帝不会在乎一个刚成仙的小家伙。哪怕那是鸿蒙派弟子，大不了和颜悦色点，卖他面子就没必要了。
    卜拙还想说点什么。
    守门的两个金甲武士却有了异动。
    两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忽然飞身而起，表情严肃的向众人的方向疾冲。
    修行人一时懵圈，龙族却率先行动起来。
    龙敖天沉声道：“小心！”
    龙敖鼎战斗意识最强，二话不说抬手抛出仙宝，运转真元做出防御姿态。
    随后，其他龙族有仙宝的亮仙宝，没仙宝的摆架势，毫不迟疑的挡在修行人前方。是的，他们不仅打算对抗神仙，而且还要护住修行人。
    这跟品德无关。
    龙族也紧张，但让他们束手就擒，那是绝无可能的。同时，龙族护住修行人的行为，也不是舍己为人，只是作为盟友的自然反应。
    仙宝纵横，杀气凛然。
    前冲的金甲武士迟疑着放缓速度。
    太白金星叫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收起法宝，他并无恶意。”
    呸！你们是一伙儿的，信你才怪。
    很有趣，作为玉帝的老部下，龙族对神仙却信任不足。实际上这很符合逻辑，部下和后辈，谁更亲近一目了然。龙族尊玉帝领导，据说是神龙的意志，他们本身可不怎么亲近玉帝。
    这时，庄锋的声音传来：“别冲动，听仙长的。”
    龙敖天回头看庄锋。
    “请相信小婿。”庄锋正色道。
    龙敖天一挥手，龙族解除防御姿态。
    太白金星松了口气。百万年了，龙族脾气还是那么暴躁，怪不得当初陛下要把他们留在凡间呢。这如果带到天庭，得多弄出多少矛盾？
    天庭重臣自然不怕任何人闹事。
    问题是他们确实误会了，真打起来，不仅金甲武士冤得慌，更关键的，太白金星可能会被扣一顶“办事不力”的帽子，毕竟这些修行人、龙族都是他带来的。
    金甲武士来到众人面前。
    对太白金星一抱拳，朗声道：“陛下有旨，宣凡间一干人等觐见。”
    太白金星躬身：“臣尊旨。”
    大家这才明白，他们的确误会了，人家是来传旨的……不过太白金星先前不是说，玉帝正在开会，暂时没工夫接见大家么？
    金甲武士看都不看众人，转身返回殿门口，继续履行守门职责。
    太白金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他扫了眼广场上的“车马”和仙童，说道，“会还没开完，老实说我也很意外。但这不重要，走吧，随老夫入殿觐见。”
    玉帝召见的“凡间一干人等”并不包括跪在地上的修行人，他们是等待审判的罪犯。
    卜拙安慰他们几句，并保证尽力想办法。
    太白金星带众人飞到殿门口，整理衣冠，小声叮嘱一番注意事项。最后，太白金星牵头，大家鱼贯而入。
    传说中的灵霄宝殿，展现在众人眼前。
    和天庭给大家的感觉类似，没见着时或许有诸多幻想，亲眼所见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说白了就是座大房子，无非面积广、装修豪华罢了。
    柱子上没盘着龙，和古代皇宫一样是雕刻的装饰。地面铺设的也是地板，并非云雾。
    当然，天庭山寨古代封建王朝，显然比龙族专业。
    殿内有不少人，但只有一人坐着。
    正位宝座上，端坐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玉皇大帝了。在他身后，有宫女侍立两旁，手中打着扇子。宫女再往外，还有侍卫模样的武士。
    这谱儿摆的，比龙敖天强多了。
    东海龙王议事，宝座上只有他孤零零一个，身后可没什么宫女、侍卫。
    另外，东海的长辈们好歹有个座，这里的“群臣”却只能在大殿两边排队站。
    规矩也不是龙族能比的。
    太白金星加快脚步，小跑着走上前，抢先跪倒在地：“臣等叩见陛下。”事先被他叮嘱过的修行人、龙族，哗啦一声全部跪下叩头行礼。
    修行人不忌讳跪拜，帝王制的龙族更不必说。
    崔正义有点不情愿，胡翠花扯了他一把，这才哀叹一声，往地上一跪，双手举到额头，弯腰磕头……按鸿蒙派祖师的说法，这是拜死人的路数。
    宝座上的玉帝轻轻挥手。
    一个武士开口道：“陛下有旨，诸卿免礼平身。”
    在太白金星的带领下，众人谢恩站起。
    庄锋心说，还行，山寨程度虽高，好歹不是严格复制。否则按封建王朝的做法，喊话的应该是太监。
    咦，那武士下巴很光滑呐，莫非……
    小道士看武士，崔胖子看宫女。
    据说天庭没凡人，那么宫女也是神仙喽。不，正确的称呼，是仙女。有个词叫美若天仙，这些仙女确实美得冒泡，不知是天生的，还是修炼过程中优化过？
    俩傻大胆的放肆行为，让两边的人皱眉不已。
    还好，其他人都挺老实，低着头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宝座上的玉帝开口，声音中正平和：“天地巨变，大家适逢其会来到天庭，也算是一场莫大机缘。难能可贵的是，你们谨守修行人本分，没有四处乱跑，朕心甚慰。”
    乱跑的点苍掌门等人，已经被抓了。
    “传朕的旨意，各赏仙丹一枚，仙宝一件，天材地宝若干。”
    所谓赏罚分明，不守规矩的受罚，守规矩的自然就必须奖赏。有武士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应该是去库房之类的地方拿奖品吧。
    “且慢。”卜拙开口，“陛下，贫道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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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2章 论福缘你当属第一

    太白金星吓了一跳，陛下让你开口了么你就有话说？玛的规矩都白教了。不是说臣子不能主动发言，但一群走了狗屎运的凡间修行人，真没那个资格。
    两边的神仙也皱眉。
    玉帝倒是挺和气，微笑着问：“你是……”
    卜拙打个稽首：“回禀陛下，贫道卜拙子，忝为凡间鸿蒙派掌门。”
    “原来是鸿蒙派传人，怪不得……呵呵，有什么话尽管讲来，朕听着呢。”
    “我们不要赏赐。”卜拙断然道，“只求陛下开恩，饶恕和我们一起来到天庭的同道。他们固然惊扰了陛下，但他们情有可原。”
    神仙们顾不上皱眉了，个个竖起耳朵。
    天地巨变，两界互通，神仙也惊疑。玉帝召集大家开会，正是为了通报情况，以及商讨应对之策。
    韦宜潇猜测玉帝焦头烂额，其实这个真不存在。
    玉帝自元会之初开始修行，也是得道大能，即便算不出前因后果，道祖也会跟他沟通。因此，玉帝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明白这是天道的意志。
    两界互通已无可挽回，关键是神仙该如何面对着百万年来最大的天道变局。
    玉帝只通报结果，不说明原因，神仙们仍然不清楚变局是怎么发生的。可神仙毕竟是神仙，直觉惊人，大家都能看出来，莫名其妙出现在天庭的这群修行人，必然和变局息息相关。
    情有可原，怎么个情有可原法？
    卜拙接下来的辩解，一定包含大量信息啊。
    然而，他们恐怕要失望了。卜拙说出情有可原四个字，刚想继续讲下去，却被玉帝打断。
    “无须多说。”玉帝摆手道。
    “请陛下开恩。”卜拙不想放弃，“贫道等人……”
    “朕准了。”
    “嘎？”卜拙愣住了。
    “你没听错，朕决定饶恕他们。”玉帝挥手道，“而且不需要以赏赐交换，这是你们应得的。”
    “可是……为什么？”
    玉帝答应得太爽快，卜拙反而茫然了。
    太白金星心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的鸿蒙派传人身份喽。若是陛下不答应，你回头再去鸿蒙派求祖师……谁受得了那群神经病的折腾啊？
    玉帝说道：“因为朕本来就没打算惩罚他们，或者说，戴枷示众就是惩罚。”
    冲撞灵霄殿，惊扰君王，这是欺君之罪。
    天庭玩的是封建王朝那一套，按规矩，欺君是重罪。
    比如某卷帘大将失手打破琉璃盏，一只酒杯而已，多大点罪过？再者玉帝可不是皇帝，他是得道大能，别说打碎酒杯，即便当着他打烂星球，都不可能吓到他。
    结果呢？贬出天庭。
    没错，封建王朝就这样不讲理，一旦被扣上欺君的帽子，问题就大条了。
    然而世间万物，有利必有弊。
    天庭规矩森严，玉帝和龙王截然不同，他是真正掌握大权的，触犯玉帝后果很严重。相对应的，玉帝愿意的话，他也可以饶恕任何罪过。
    只要天道不反对，哪怕真正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徒，玉帝想放过，神仙们也得接受。
    毕竟，他是天道选择的帝王。
    玉帝当即传旨，饶恕点苍掌门等人的欺君之罪，为其去掉枷锁。进殿就不必了，也不能乱逛，暂时先留在广场上，等候卜拙他们面君完毕。
    传旨的武士回来禀告，点苍掌门等人感激涕零。
    感谢玉帝开恩，同时也感谢诸位同道说情。
    卜拙暗中苦笑，如果贫道告诉你们，我根本没来得及发挥鸿蒙派胡搅蛮缠的特长，你们信吗？
    赏赐也发了下来。
    大家再次跪下，谢恩。
    崔正义觉得自己吃大亏了，他是普通人，仙丹不敢乱服，仙宝只能当摆设，天材地宝对他也毫无用处，却必须随大流磕头，冤不冤？
    随手把东西递给胡翠花：“我的就是你的，拿去。”
    胡翠花默默接过赏赐，没敢说话。
    然并卵，玉帝还是看向两人。
    “那胖……爱卿是哪一派的弟子？你毫无修为，以纯粹凡人之身登上天庭，论福缘，你当数第一。”
    “问我？”崔正义手指鼻子。
    玉帝含笑点头。
    太白金星心说，这胖子八成要倒霉喽。他不是修行人，完全不懂上下尊卑，那张破嘴又太敢说，很容易出事啊。
    嗯，他固然讨厌，本性好像不坏，如果他得罪陛下，老夫是说情呢，还是煽风点火呢？
    崔正义想了想，躬身打个稽首，动作生疏，但毕竟完成了：“启禀陛下，我叫崔正义，鸿蒙派客座长老一枚。”
    咦？太白金星好不意外。
    这货说话的方式固然比较古怪，却知道先来一句启禀陛下——玛的合着他不傻，是看人下菜碟啊。
    “不出所料。”玉帝笑道，“也只有鸿蒙派，才会做出带普通人上天的事。你身上的衣服挺有趣，是凡人的……嗯，科技吧？”
    “宇航服，外星科技。”
    “哦，朕就说嘛，盘古祖星的凡人，好像还没能力遨游虚空。”玉帝顿了顿，又看向胡翠花，“你身边的狐狸精，就是帮周睃创造两界通道的胡教授吧？”
    胡翠花大吃一惊，玉帝竟然知道她！
    神仙们也十分震惊。
    创造两界通道……什么意思？
    玉帝扫视众人：“诸卿不是希望了解，两界是如何互通的吗？如今正主儿来了，朕就把前因后果说说。”
    都是心志清明的神仙，顿时恍然大悟。
    先前玉帝只通报结果，不是没打算说明原因，而是等这群修行人，确切点说是胡翠花的到来。
    玉帝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
    然而他所讲述的，是经过大量删减的版本。
    例如周睃下凡的目的，在玉帝的讲述中，就成了开创两界通道，跟慧完一点关系都没有。另外，光球炸裂，两界就完成了互通，众人在想蕴净沙中的遭遇，玉帝或者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不愿透露。
    好吧，他不可能不知道。
    因为周睃已死，玉帝就十分确定。
    当然周睃死亡的原因，变成了被光球的威力炸得灰飞烟灭，成为两界互通的祭品，而不是被庄锋送去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总之真真假假，却又毫无破绽。
    庄锋和慧完最了解真相，卜拙等人也没忘记想蕴净沙的经历。
    因此看着玉帝一本正经瞎扯淡，大家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原来三界共主骗起人来，也能面不改色啊。
    修行人真常应物？出家人不打诳语？
    啊呸，都是忽悠老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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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3章 扯淡贫道更专业

    “诸位爱卿一直不理解，为何朕不派神仙下凡抓捕周睃，还严禁任何门派私自派人下凡。”玉帝说道，“现在，你们懂了吗？”
    太白金星带头高呼：“陛下用心良苦！”
    其他神仙也纷纷行礼，表示明白。
    老太白是天庭臣子，表现夸张点可以理解。在场很多神仙，其实并不在天庭任职，而是各门派过来参加会议的代表，没必要太奉承。
    但这不等于说，玉帝的权柄不重。
    比如昆仑派代表就在殿内，却没和韦宜潇等昆仑弟子说一句话，因为现在是玉帝召见，他们不能没规矩。
    同样，外面受罚的修行人，就那么巧，他们的师门长辈一个都没来？当然不是。他们来了，也知道自己凡间的后辈上了天，犯了欺君之罪。然而他们不敢求情，至少现在不合适。
    好吧，大家都清楚，例外还是有的。
    如果是鸿蒙派，估计就不在乎什么轻重缓急，先把弟子救回来再说。
    然而鸿蒙派根本没派代表过来。
    神仙们也并非敷衍玉帝，他们是真明白了。
    区区妖仙，外加一个真化形的妖怪，哪有开辟仙凡通道的本领？可是他们最终成功了，那么这就只剩下一个合理解释——天意。
    天道的意志谁敢违抗？真会死人的！
    玉帝不准神仙下凡，完全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天地巨变往往需要牺牲，神仙下凡，有极大可能，会和周睃一样，成为祭品。
    那为什么又赐下仙宝，让修行人阻止？
    因为玉帝也不是万能的。
    让修行人试着阻止，如果玉帝判断错误，修行界的精英个个手持仙宝，再加上天生强悍的龙族，周睃也不敢硬抗，仙凡通道就成功不了。
    如果玉帝的判断是正确的，修行人注定阻止不了仙凡互通，也不要紧。
    不是说神仙不在乎凡人的死活，好吧，很多神仙确实有这种倾向，但修行人是神仙在凡间的传承，基于道门基本理念，玉帝当然不会牺牲修行人。
    修为有限，就算想逆天能造成多大后果？一群蚂蚁叫嚣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只会觉得好笑。
    修行人违背天意，可能会吃点亏，但一般不会付出性命作代价。
    玉帝再次看向胡翠花，脸上的平和消失，变得严峻起来：“狐狸精，你可知罪？”
    胡翠花一愣。
    “仙凡互通固然是天意，不等于你二人无罪。周睃已死，你却毫发无损，还跟随修行人进入天庭。朕奉天意掌管三界，赏罚不可不分明。胡翠花，跪下听朕裁决。”
    胡翠花吓得脸色惨白，但没跪。
    “大胆，还不跪下！”玉帝身旁的武士爆喝。
    胡翠花打个哆嗦，两腿一软，身体就往地上出溜。
    “别跪。”崔正义一把拉住她，毫不示弱的瞪视玉帝，“聊得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有您这么玩儿的？胡教授是我的奴仆，她犯了错，我担着。”
    玉帝面无表情：“你要替她受罚？”
    “没错。”崔正义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要提醒陛下一下，我是鸿蒙派的人，我犯了错，鸿蒙派也得帮我担着。”
    “你在威胁朕吗？”玉帝表情越发阴沉。
    “不敢，但这是修行界的规矩。”
    神仙们腹诽，规矩你个头啊规矩！修行界什么时候有弟子犯错，师门担着的规矩？照你这么讲，先前外面的修行人被罚，他们的仙界长辈也能担着喽？
    玉帝看向卜拙：“告诉朕，修行界可有他说的规矩。”
    “没有。”卜拙断然否认，接着说道，“崔师弟搞错了，这其实是鸿蒙派自己的规矩。陛下惩罚胡翠花，贫道没话说，但若是您打算惩罚崔师弟，那么鸿蒙派上下必须替他承担。”
    鸿蒙派的规矩……好吧，这就合理了。
    玉帝说道：“你看管好门人，朕只处罚狐狸精。”
    卜拙为难了。
    实话实说，为胡翠花跟玉帝对抗，卜拙认为不值得。胡翠花没错还好，事实是胡翠花在创造两界通道方面的确尽心尽力，玉帝有理由处罚她。
    然而卜拙知道，如果他真拦住崔师弟，恐怕对方能恨他一辈子。
    崔正义叫道：“大师兄你可别犯傻，否则我永远不原谅你！”
    卜拙叹口气，对玉帝摊手：“狐狸精不重要，崔师弟不原谅太可怕，所以抱歉了陛下，您惩罚狐狸精，鸿蒙派也得担着。”
    有神仙实在看不下去了，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担着，小朋友还不知道吧？此刻天庭半个鸿蒙派神仙都没有，全都私自下凡了。”
    “啊？”小朋友卜拙果然很意外。
    “两界互通没多久，鸿蒙派神仙就走了。”玉帝说道，“但如今下凡无须下界仙器，任何神仙都能轻易下凡，私自两字谈不上，天地巨变，天条也应随之更改。”
    韦宜潇眉头紧蹙，她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卜拙恍然：“原来陛下是觉得贫道等没了后台，所以才肆意欺压？”
    “什么欺压？”玉帝气笑了，“还后台……你好歹也是修行人，思想怎能如此俗气？你不是真以为，朕会忌惮鸿蒙派神仙吧？”
    卜拙毫无诚意的拱手：“不敢。但陛下忽然要惩罚胡翠花，未免不明是非。”
    “放肆！”武士们集体怒喝。
    太白金星快哭了，凡间鸿蒙派也他玛难缠啊。
    玉帝挥手制止武士，对卜拙道：“说说看，朕如何不明是非？”
    “既然两界互通是天意，胡翠花就是顺应天意，不仅无罪，贫道甚至认为她有功，该奖赏。”
    “照你这么讲，周睃死得很冤喽？”
    “不错，他也立了功。”为了帮崔师弟，卜拙豁出去了，玛的胡搅蛮缠谁不会呀，鸿蒙派弟子都是专业的。
    玉帝悠悠道：“那么，杀周睃反而有罪？”
    “呃……贫道不是这个意思。”卜拙感觉不对。
    韦宜潇插话：“陛下似乎忘了，修行人成立斩妖联盟，讨伐周睃，是奉了您的旨意……”
    “别多想，朕没说你们有罪。”玉帝打断韦宜潇，“你们只是‘想’杀周睃，但没杀成。朕指的，是将周睃打成凡人，又亲手把他杀死的，嗯，罪魁祸首。”
    韦宜潇怔了怔，转头看庄锋。
    不仅她，卜拙、崂山道长、四海龙王，都若有若无的把目光投向庄锋。
    庄锋哑然失笑。
    处置周睃的经过，他和慧完可没跟任何人讲，结果大家居然心有灵犀，玉帝一说全想到了自己……
    “师父您歇着，我来吧。青出于蓝胜于蓝，有事弟子服其劳，扯淡，贫道更专业。”
    庄锋拍拍卜拙的肩膀，越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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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4章 你们跟他一起犯傻

    玉帝笑眯眯的看着庄锋，脸上的冷峻瞬息间荡然无存，表情那叫一个亲切。
    “鸿蒙派未来掌门，哦，我说的是凡间鸿蒙派，贫道庄锋子，拜见玉帝陛下。”庄锋毕恭毕敬打个稽首，“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帝笑容一滞：“万岁……这是咒我呐。”
    “万岁只是个虚数，就像飞流直下三千尺，贫道主要是祝愿陛下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玉帝瞪眼：“你才与天地同寿，你全家，不，全派都与天地同寿！”
    庄锋大笑：“全派与天地同寿……那敢情好，承陛下吉言，贫道尽量努力实现。”
    太白金星看看玉帝，再看看庄锋。
    这气氛，不对劲啊！
    神仙们也有同样的感觉，怎么说呢，玉帝……随和过了头。三界共主、天庭的帝王，脾气再好，地位在那儿摆着，他可以和臣子开玩笑，却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分明把自己拉到了和庄锋平等的位置上！
    玉帝指指太白金星：“飞流直下三千尺，是老太白的名言，他一直坚信，自己某一世曾是诗仙。当然除了老君，没人知道真相，朕表示怀……”
    太白金星正色道：“陛下，微臣的确转世为李白过。”
    谨守臣子本分的太白金星，也是有原则的。
    质疑他的诗仙身份，玉帝也不行，他必须为自己正名。因为他就是诗仙李白，虽然李白只是他俗世轮回的其中一世，很遗憾没超脱成仙，所以留不下记忆。
    崔正义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喜欢被叫老太白。”
    太白金星摇头：“跟诗仙前世没关系，老夫本就是太白金星，叫老太白有问题？小胖子你要搞清楚因果关系，不是因为我做过诗仙，才被封太白金星，恰恰相反，诗仙是我的转世，才叫李太白。”
    “呵呵。”崔正义撇嘴，“名字都是爹妈选的，哪有那么多道道？不过你高兴就好。”
    玉帝乐了：“那小胖子……”
    “呃，咱商量个事，能把小字去掉吗？胖子就胖子，本老板认了，小胖子什么鬼啊。”
    “你本来就小嘛。”玉帝说道，“灵霄殿这么多人，除了庄锋慧完，你能找出一个年龄比你小的，算朕输。”
    崔正义瞠目结舌。
    心中却很放松，果然庄锋一出面，难题全不见。
    崔胖子不傻，相反，他和胡翠花可都是高智商人士。庄锋站出来，玉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傻子都能看出来，何况是他？
    当然了，神仙们也不傻。
    所以太白金星才会有耐心，给崔正义解释所谓的“因果关系”。
    玉帝继续道：“小胖子，文字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先民造字，‘天雨粟、鬼夜哭’。天道至高无上，名字固然是爹妈取的，却暗合天道意志，大有玄妙。”
    慧完心中一动，鸿蒙派祖师也说过类似的话。
    “陛下说得对，呵呵。”
    崔正义嘴上敷衍，心中不以为然。狗屁的玄妙，本老板叫“正义”，我正义了么……咳咳，正义感自然还是有一点的，但没必要自欺，真的不多呐。
    “陛下，扯远了吧？”庄锋提醒道。
    “哦对，说正事。”玉帝清清嗓子，说道，“天地巨变，天条肯定得改，但现在还没改，因此胡翠花仍算触犯天条。身为天道指定的玉帝……”
    “您当然选择原谅她啦。”庄锋打断玉帝。
    南海龙王心怀大慰，原谅是最高贵的品质，此道理一出，玉帝必无言以对、甘拜下风。
    “原谅她是阎王的事，朕的责任是送她见阎王。”
    “咦，陛下还会讲段子？”
    “什么段子？”玉帝没听懂，“转世投胎才能洗刷前世罪孽，重新开始嘛。真化形相当于金丹，没机会转世，但别担心，天庭自有手段，保证她能快乐投胎。”
    “三界共主也管得着阎王吧？”
    “当然。”玉帝点头，“所以看在她实质替天道办事的份上，朕可以吩咐阎王特别关照，给她投个好胎。”
    这话没人不信。
    阎王管不着天赋、机缘，但投胎个好人家，出生就是富二代，开启简单游戏模式，还是没问题的。
    然而胡教授一点都不稀罕。
    和周睃不同，胡翠花对自己的记忆很珍惜。固然化形至今她没少吃苦受罪，可扪心自问，成为著名物理学家，和崔正义交往……人生并不悲催。
    庄锋摆手：“算了不扯淡了，陛下就直说吧，怎样才能免去胡教授的罪。”
    “朕奉天意为君，赏罚分明……”
    “咱别闹了行么？”庄锋不耐烦的打断他。
    “放肆！”武士们再次怒喝。
    神仙们则无动于衷，陛下根本不会在意，咱们急个什么劲？没大没小，也是陛下先开的头。
    话说回来了，武士们就真不懂？
    前面说过，天庭没凡人，武士在殿内地位低点，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神仙。玉帝对待庄锋态度迥异，是个神仙都能看出来，包括玉帝身后的宫女。
    说白了，怒喝是武士们必须履行的责任。
    玉帝迷惑：“你很急么？”
    “您说呢？”庄锋翻个白眼，“陛下坐着，大家都站着，虽然不累，感觉不舒服呀。再者说了，我还要带大家返回凡间呢。”
    玉帝大为意外：“你们准备回去？”
    “对呀，这也触犯天条？”
    “那倒没有。可这是天庭、仙界啊，多少修行人做梦都想来，你们遇上千载难逢的机缘，居然毫不珍惜……诸位爱卿，他傻，你们也跟他一起犯傻？”
    太白金星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庄锋，就以你师父为例，在凡间他很难顺利修炼到渡劫，天庭就截然不同，虽然鸿蒙派神仙都跑了，可天庭神仙这么多，随便指点他几句，机会还是很大的。”
    龙敖天等人暗中点头。
    这，就是龙族渴望上天的原因了。
    崔正义撇嘴：“仙凡互通了嘛，上天还不容易？”
    “小胖子你错了。”玉帝正色道，“仙凡互通不是你想得那样。哦，朕明白了，庄锋没对你们说实话。”
    崔正义迷惑，众人则惊疑不定。
    难道庄锋真骗人了？
    按说不能够，如果回凡间不好，庄锋没必要瞒着，因为对他的利益又没伤害。况且鸿蒙派七老道也是要回去的的，他还能骗师父？
    卜拙传音道：“赶紧解释。”
    老道信任徒弟，别人可不一定，必须解释清楚。
    庄锋肃然道：“以我师父的名誉……咳咳老道你别瞪眼，我认真点就是了嘛。贫道对天发誓，绝对没骗人。陛下乱说话，未免有挑拨离间之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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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5章 陛下也能放飞自我

    对天发誓，可信度可以说很高了。
    玉帝察言观色，庄锋不像是在撒谎。这是废话，得道大能都不敢乱发誓好不好。那么问题来了，庄锋竟然没搞清状况，可能吗？
    得道大能不分高低，都超然物外、永恒逍遥。
    但找到的“道”各不相同。
    例如鸿蒙派祖师，肯定比不了道祖，他自己都说了，施法还不能完全绕开道祖。可他拥有穿越时空之道，平行世界随意遨游，无视时间，这点道祖就做不到。
    道祖的道是唯一之道，过去未来都有他，也只有一个他，包括无限平行世界。因此，道祖虽不能穿梭时空，却了解一切，比鸿蒙派祖师的预测牛多了。
    玉帝也拥有自己的道。
    天道选他做三界共主是有原因的，他的道，不确切的讲就是帝王之道。为什么说不确切？因为玉帝自元会之初开始修行，那时可没帝王的概念。
    玉帝的道，在获知真相方面有欠缺。
    当然了，道无所谓优劣，不是说玉帝的道比较差。
    所谓“得道”，说白了都是对天道的片面理解。如盲人摸象，道祖摸到唯一，佛祖摸到独尊，秦行之摸到穿梭时空——好吧他多摸了把，还摸到个作死。
    玉帝清楚庄锋是天道代理人。
    庄锋具体有多少权限，玉帝却不是很了解。
    “庄锋，你真不知道？”玉帝问。
    “嗯，既然陛下问到了，贫道就再想想——使劲想。”庄锋的回答很古怪，殿内只有两人能听懂，一个是曾经使劲想过的慧完，另一个是玉帝。
    庄锋闭目思考片刻。
    “如何？”玉帝再次发问。
    “启禀陛下，贫道想清楚了。您说得没错，两界互通的确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庄锋叹口气，“下凡总是简单，上天太难，但贫道觉得吧，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玉帝不以为然：“已到天庭，这好处就是你们的，你不在乎，他们总该为自己想想未来。”
    “看来陛下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朕奉天意为君，理所当然要为诸卿着想，所有责任都自己扛。”
    “歌词都冒出来了，陛下还说自己不会讲段子？”
    “什么歌词，什么段子？”
    “装，继续装。”
    “听不懂你说什么，但这不重要。”玉帝看向卜拙等人，“庄锋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两界互通，下凡简单，进仙界却很难。这不仅指你们，也包括神仙。”
    太白金星若有所思：“陛下，鸿蒙派神仙集体下凡，难道也……”
    “老太白反应很快嘛。”玉帝强忍狂笑的冲动，“你猜得没错，他们再想回来，难如登天……好吧好吧，朕知道这比喻很逊，上天庭原本就是登天。”
    “真是天庭之福呐！”
    太白金星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鸿蒙派传人也在殿内呢，不好意思的冲卜拙笑笑。
    其他神仙虽然没说话，脸上都有笑意。
    老道们哀叹，厉害了我的祖师们，大家到底是怎么混得啊，你们回不来，神仙们差点就摆宴庆贺了。
    “祖师们下凡找乐子，我觉得这是好事。”庄锋满脸无所谓，“回不来更好，天庭太无聊，有什么好留恋的？贫道建议陛下也下界转转，听说天庭有观察下界的手段，可远观不如亲身体验啊，瞧您，段子都讲不好。”
    “再说一遍，朕不知什么是段子。”
    “懂，保持帝王尊严嘛。龙王也曾假正经得厉害，相信贫道，跟我多交流，用不了多久陛下也能放飞自我。”
    玉帝看了龙敖天一眼，说道：“不过，朕认为你的建议不错。”
    “您说放飞自我？”
    “是下凡。”玉帝说道，“仙凡互通，仙界更长久的说法就不成立了。百万年的隔离，许多神仙滋生出漠视凡人的情绪。老君和朕探讨过，神仙得道艰难，甚至难以修出不灭元神，与此关系极大。因此，神仙下凡，和凡人多接触，对修行有利。”
    庄锋试探着问：“除了鸿蒙派，天庭还有刺头？”
    “嗯？”
    “陛下不会是找个借口，趁机赶一批不听话的神仙下凡吧？”
    “一派胡言。”玉帝不悦。
    “放肆！”武士们例行怒喝。
    “好吧贫道小人之心了。但如今大家都已经知道，下了凡很难再回来，陛下的阴谋……啊呸，我是说好意，恐怕没人会响应。”
    太白金星立刻叫道：“陛下，微臣愿做表率！”
    不愧是玉帝最忠心的臣子。
    玉帝摇头：“你不能下凡，朕的身边，可少不了你老太白。”
    “尊旨，陛下需要臣，臣便绝不下凡，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太白金星感动得热泪盈眶。
    “好基友一辈子。”庄锋挑了挑大拇指，“但这和贫道有什么关系呢？您觉得神仙下凡好，只要诸位仙长没意见，尽管安排好了。我主要是为胡教授求情，没想到扯淡陛下比我还专业，硬是转移了话题呐。”
    “你错了。”玉帝正色道，“朕奉天意……”
    庄锋翻个白眼：“要不要老强调啊？”
    “习惯了，呵呵。”玉帝自嘲一笑，继续道，“朕是说，我从不扯淡。先前所讲一切，都有我的用意。”
    “什么用意？”
    玉帝说道：“庄锋，若是你能答应朕一件事，我不仅会宽恕胡翠花触犯天条之罪，龙族做事不力的失职之罪，朕也可以不计较。”
    龙敖天心说，得，龙族也成了玉帝筹码。
    但没办法，玉帝的确有追究龙族责任的资格，因为龙族和修行人不同，咱们……没后台啊。
    庄锋并不感到意外。
    玉帝显然了解自己的代理人身份，那么看在天道的面子上，他不可能不给自己面子。话有点绕，事实就是这样。代理人或许只是个小兵，至少代替天道饶恕胡翠花这点小事，庄锋还是能做到的。
    天道都不计较了，玉帝凭什么抓着不放？
    玉帝不依不饶，自然是有要求啦。
    庄锋打个稽首：“陛下请讲。”
    “神仙下凡接触世俗，是好事，朕不会下旨强制执行，但这是老君的建议，必有神仙响应号召。那么，神仙下凡后，你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庄锋乐了：“您没搞错吧？神仙下凡，能有什么危险？就算有，我一元婴菜鸟，您让我怎么负责？”
    玉帝悠然道：“别急，你再想想，使劲想。”
    “呃，好吧。”庄锋闭目思考片刻，猛然睁开眼，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去，还能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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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6章 互助才是王道

    代理人并非无所不知，只有见到或有人提到，才能临时发现真相。
    因为自己的道不擅长探查真相，玉帝本来不清楚这个特点。可玉帝毕竟是得道大能，庄锋先前“使劲想”过一次，他就领会到了。
    “所以，你愿意帮忙喽。”玉帝问。
    庄锋想了想，苦笑一声：“您觉得贫道有选择余地么？我是道门传人，既然了解了情况，肯定做不到不管不问啊。”
    “很好，朕决定饶恕胡翠花和龙族。”
    神仙们面面相觑。
    敢不敢把话说清楚啊！
    你们云山雾罩的乱说一通，傻子都能听出来，下凡不仅是难回天庭的问题，貌似还有危险。那么，还有人敢下凡么？脑残不成？
    好吧，还真有。
    玉帝的话可以不听，道祖的建议，没人敢忽视。首先，玉帝不可能假冒道祖名义乱讲，他说道祖建议过，那道祖就一定建议过。
    其次，道祖不会欺骗后辈弟子。
    下凡有助修炼不灭元神，甚至得道，道祖这样讲了，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真的。
    没得道，就不算真正的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那是凡人对神仙的美好憧憬，然而对神仙来讲，这是一句骂人的话，类似于说老司机“车毁人亡”。
    神仙追求的是车毁了，人还在，就算离开车后寸步难行，好歹以后可以换辆新车。
    好吧，这形容也够逊的……
    得了道，才能和“先天地生”的天道做朋友，所谓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宇宙毁灭仍然逍遥。
    得道太难，退而求其次，炼成不灭元神，宇宙毁灭而沉眠，宇宙重生随之原地满血复活，算不上逍遥，至少是真正的不死不灭了。
    得道比成仙要难无数倍。
    自宇宙诞生起，总共才出现几位得道大能？
    因此，绝大多数神仙，其实都不奢望得道，这玩意儿就是所谓的“理想”，前景很美好，但遥不可及。神仙更愿意来点实际的，也就是修成不灭元神。
    道祖说下凡有助于修炼不灭元神，既然他老人家不会欺骗后辈，你说会不会有神仙动心？
    危险算个毛。
    修不成不灭元神，即便能安安稳稳活到宇宙终结那一天，活它个几千亿、几万亿年，最终还不是个死？跟凡人并无本质区别。
    神仙们的复杂心态抛开不提。
    庄锋再打稽首：“承蒙陛下开恩，贫道替胡教授和龙族谢谢您……话说回来了，其实您没必要玩套路，这事贫道本来就拒绝不了。”
    “朕知道，但朕认为交换好，可防止你撂挑子。”
    “呵呵。”
    庄锋心说，那是你对道爷的节操不够了解。
    “朕是认真的。”玉帝正色道，“另外，老君也是认真的。”
    庄锋一愣：“老君？这跟道祖有什么关系？”
    “老君说，鸿蒙派的小道士入世太深，做人底线千变万化，更相信利益交换，若是没点约束，很可能敷衍了事，无法尽心尽力，甚至知难而退。”
    我去，合着还是玉帝和道祖联合下套啊。
    道爷该荣幸吗？
    庄锋心说，道祖仿佛了解自己，其实还是图样图森破。这算什么约束？玉帝金口玉言，已经饶恕了胡翠花和龙族，自己就算撂挑子，他还能收回圣旨不成？违起约来毫无心理负担啊有木有。
    “有些事先说好。”庄锋道，“保护神仙——玛的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保护神仙没问题，但具体如何保护，贫道说了算。”
    玉帝毫不犹豫：“一切由你做主。”
    “好！那么容贫道隆重推荐——”庄锋伸手一扯，把崔正义拉到身边，“鸿蒙派客座长老、IT精英、高智商人士、公司为二十多家品牌滨海总代理，成功企业家崔正义崔先生。”
    玉帝、神仙、修行人、龙族，所有人都懵了圈。
    崔正义先是一怔，随即抱拳微笑：“夸张了哈，在下也没多么成功，无非是比别人更努力点，呵呵……”
    玉帝对庄锋瞪眼：“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说了，一切由我做主嘛。贫道这点本事可保护不好神仙，正所谓团结就是力量，韦掌门的斩妖联盟给了我启发呐。所以我决定，成立一个神仙联盟。”
    “神仙联盟……”
    玉帝忽然对道祖的决策产生了质疑。
    小道士是代理人没错，可他还是鸿蒙派弟子！鸿蒙派传人最擅长闹腾，找他保护神仙真的没问题？
    庄锋眨眨眼：“神仙联盟貌似不太像话？”
    “是很不像话。”玉帝纠正道。
    “陛下也有同感？那看来真不合适。”
    玉帝松了口气，小家伙毕竟年轻，满打满算入门不超过二十年，没完全被鸿蒙派带坏，还能抢救一把。
    神仙组建联盟，置朕于何地？
    玉帝可没打算下凡。
    庄锋转向韦宜潇：“贫道说话直，韦掌门别在意，您的取名能力真不行，太……落后于时代。考虑到您的年龄，和长期隐居深山，倒也能理解。”
    韦宜潇哼了一声，懒得理会庄锋。
    “神仙联盟，一听就透着俗气，玉帝陛下不喜欢，贫道从善如流。”
    庄锋加快语速，不给玉帝打断自己的机会：“神仙互助联合会！对，就是这名字了，高端大气上档次。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它贴切呐——贫道就是一身铁，能打几颗钉？互助才是王道。”
    大殿内静悄悄一片。
    “咦，怎么都不说话？”庄锋迷惑，“同意不同意的，好歹给点反馈啊。”
    神仙们心说，反馈个毛。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大家还没决定是不是要下凡呢，你和玉帝就开始规划将来了，神经病才给你捧场。
    前面说过，大殿内的神仙，很多不是真正的“臣子”，而是各门派来开会的代表。他们尊重玉帝的权威，也绝不会在玉帝面前放肆，但不等于他们怕玉帝。
    “朕觉得你在胡闹。”玉帝开口道。
    “并没有。”庄锋一本正经，“大家守望相助，比指望贫道强。更妙的是，它是一个互助组织，不影响陛下的权威——这样，名誉会长也给您，这总行了吧？”
    玉帝摆手：“不是权威的事儿……”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神仙互助联合会。”玉帝重复了一遍，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听起来倒也不错。”
    庄锋大喜：“陛下同意了？”
    “只要你尽心尽力，朕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庄锋一拍手，“贫道宣布，正义神仙互助联合会，今日成立。”
    玉帝一愣：“怎么又加了两个字？”
    “这叫独家冠名权，凡间很流行的。陛下请想，咱的联合会好歹得有个办公场所吧？用了人家的地盘，自然有替人家打广告的义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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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7章 因为他有钱呀

    玉帝问：“用人家的地盘是什么意思？”
    “这很好理解吧。”庄锋说道，“贫道很贫，不是贫嘴的贫，是贫穷的贫。我没地方安置联合会，只能免费租用本门长老的地盘，也就是正义电脑喽。”
    玉帝瞟了眼崔正义，说道：“鸿蒙派有洞府。”
    “这话说的，那是老道的产业，等他死……啊呸，我是说他飞升成仙后，本未来掌门才能继承。再者，神仙下凡是为了接触凡人，冥冥中自有天意，联合会当然就不能藏在洞府中——龙宫也不行，必须是俗世。”
    这话顿时说服了玉帝，以及所有神仙。
    无它，很好很道法而已。
    但庄锋哭穷……就毫无说服力了。
    太白金星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以你的修为，弄点钱还不简单。”
    庄锋不以为然：“修为跟赚钱有毛关系？莫非仙长的意思，是让贫道仗着修为去偷、去抢？别忘了，咱们是正义神仙联合会，不是邪修联合会。”
    玉帝颔首：“此言大善！”
    大家以为玉帝称赞庄锋的品性，其实不是。庄锋刚才有句话说得好，冥冥中自有天意。玉帝忽然意识到，加上“正义”俩字的联合会，更暗合天道。
    正义神仙，恰好和邪修区分开来，岂非天意？
    得亏崔正义爹妈会取名，若是当初给他弄个“胖墩”、“旺财”之类的名字，这冠名权就尴尬了。
    玉帝若有深意的看向崔正义。
    小胖子，现在还不承认，文字的玄妙吗？
    感应到玉帝的目光，崔正义很迷茫，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干嘛？好吧，有深意的目光，在崔胖子看来，皆为含情脉脉。
    太白金星想了想，说道：“陛下，微臣还是觉得，钱财乃小事。庄锋缺钱，帮他采集百八十斤黄金就是。”
    老太白没糊涂，只说百八十斤。
    采集黄金，别说神仙，对殿内的修行人都不算事儿。神仙能遨游宇宙，找颗星球开采黄金，不要太简单。
    然而太多的黄金，会扰乱凡间社会的。
    可话又说回来，太白金星还是糊涂了，因为作为玉帝最倚重的臣子，他居然没及时领会陛下的意思，没想到“正义神仙”暗合天意。
    庄锋乐了：“你不会以为有钱就能买房子吧？”
    “难道不是？”太白金星不解。
    “这就是远观的缺陷了。”庄锋只能给他普及知识，“如今凡间——贫道特指华夏，房地产火爆得很，政府出台各种限购限售措施，不是你想买就能买滴。”
    神仙们一脸懵逼，绝大多数修行人也茫然。
    神仙不买房，他们造洞府。
    修行人对世俗房产也没需求，说实话他们还不如龙族，东海龙族在滨海还有座庄园呢。
    在他们看来，有钱就能买地买房，天经地义啊。
    庄锋继续道：“比如在滨海，贫道没交过社保，若不是东海龙王帮忙，连户口都没有。我这样的盲流、黑户，根本没资格买房啊。”
    “自己盖不成么？”
    “那就是违章建筑，会被推倒的。”
    “买地盖房……”
    “行了，借用崔正义的地盘，朕认为就很好。”玉帝不耐烦了，打断太白金星，“看来远观的确不行，神仙需要下凡接触俗世，都成老古董了。”
    神仙们腹诽，论老古董，谁比得上元会之初就开始修炼的陛下您？
    庄锋赞叹：“陛下真乃千古明君也！”
    玉帝一滞，千古明君和万岁差不多，对玉帝来讲都有骂人之嫌。
    庄锋扳着手指头说道：“名字确定，办公地点也选好，嗯，还差一位会长。当然，名誉会长必须是陛下的，这没得商量。会长，就是我二师父崔正义啦。”
    玉帝心想，朕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好吧，看来是已经习惯了小道士出幺蛾子了。
    太白金星皱眉：“他一介凡夫俗子，怎能做会长，为何不是你？”
    “因为他有钱呀。”
    “嗯？”
    “联合会办公得花钱吧，我老板是成功人士，有钱有房，尤其喜欢做冤大头。固然贫道也会赚钱，可是能轻松坑人，为什么要自己费事呢？”
    崔正义嘿嘿笑：“使劲坑，千万别跟我客气。”
    太白金星终于无言以对。
    玉帝倒是认为，崔正义做会长挺合适。
    就像庄锋所说，神仙下凡的目的是接触凡人，联合会不能躲在洞府中。同样的道理，让一个普通人做会长，貌似也“暗合天意”。抛开天意，崔正义做会长，比庄锋更伤害不到玉帝的权威。
    当然，玉帝是大能，还不至于为权力操碎心。
    实际上，谁做会长根本不重要。
    因为所谓的互助联合会，本身就不重要，是庄锋搞怪弄出来的东西。神仙都知道，鸿蒙派传人喜欢“不走寻常路”，只不过天庭的鸿蒙派传人成仙太久，花样不如庄锋多而已。
    只要庄锋肯帮忙，叫什么名字不行？神仙联盟玉帝也能接受呀。相对来讲，玉帝更在意前面四个字——正义神仙。
    仙凡互通，就算道祖不提建议，下凡的神仙必然会越来越多，这是大趋势。
    天道巨变下，神仙下凡充满不可预测的变数，大能们不管不合适，管吧又嫌麻烦。既然想偷懒，那么还有谁比天道代理人更适合帮忙？
    玉帝要治胡翠花的罪，就是为了引出庄锋。
    这小子明明顶着高大上的代理人名头，先前躲在师长后面装老实，玉帝没办法，只能刺激他。
    是的，一开始玉帝就知道，庄锋会回凡间。
    据道祖透露，代理人在修行方面，基本上只能听天由命了，天庭、凡间对其毫无区别。再者，基于庄锋的性格，即便天庭对修行更有利，庄锋恐怕也不会留下。
    挨踢道士离不开电脑网络。
    但卜拙等人也准备回去，玉帝确实很意外。
    尤其是龙族。
    作为龙族的“老领导”，玉帝比谁都清楚，他们有多么向往天庭。
    那么，龙族的梦想有没有道理呢？
    百万年前天庭初创，神仙带了不少凡人弟子上天。事实证明，这些弟子后来很多都成了仙。一来仙界环境的确更适合修炼，二来有神仙照应，渡劫成功率大增。
    因此，龙族上天，成仙的机会肯定暴涨，至少不再是遥不可及。
    玉帝不是薄情之人，百万年来龙族不说兢兢业业，却也比较尽职，如果可能，玉帝愿意接他们上天——不说全部，接一部分也好嘛。事实上，太白金星猜错了，百万年前玉帝就没打算把龙族留在凡间。
    可惜他做不到，因为龙族在凡间，是天道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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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8章 世事真艹蛋

    天地巨变，对龙族是个珍贵的机会。
    至少，龙敖天等人就此留在天庭，天道肯定没意见。因为一群龙族在天机牵引下，机缘巧合进入天庭，本身就是天道的安排。
    玉帝拿龙族说事儿，纯属忽悠庄锋。
    他从来没打算惩罚龙族，老领导对下属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并且，因为天道意志干预而无法带龙族上天，他一直感觉愧对龙族。
    这也是玉帝经常赏赐龙族的原因。
    海龙王宝贝多，除了龙族先祖收集能力强，玉帝的超常规赏赐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可惜，很多神仙理解不了玉帝，觉得他对凡间臣子过于优待。另外别忘了，龙族天生优秀，修行人免不了有些羡慕妒忌恨，复杂的情绪，最终转化为对“一群大爬虫”的鄙视。
    所以在赏赐方面，神仙常忍不住坑龙族。
    玉帝的旨意没人敢阳奉阴违，但神仙有自己的招数。比如玉帝最爱赏赐仙宝，没问题啊，咱们为龙族找器灵最成熟的仙宝——器灵越成熟，品质自然越好。
    然而器灵越成熟，思想越接近修行人。什么意思呢？就是太懂事了，和修行人一样鄙视“大爬虫”。
    龙族得了无数仙宝，偏偏收服不了。
    玉帝还怪不着臣子们，因为这些的确是优质仙宝，器灵鄙视龙族的三观，也不是神仙教唆的。
    臣子们的这点阴招，玉帝当然不可能不清楚。
    但他也没办法，因为厚待龙族，确实不太符合“奉天意执掌三界、赏罚分明”的原则。
    修行，不是灭绝七情六欲。玉帝有自己的感情，也会分亲疏远近，比如太白金星忠诚无双，玉帝对他就特别信赖。但身为三界共主，又要求玉帝一视同仁。
    玉帝觉得，有必要挽留龙族。
    “敖天，龙族真不留下？”
    这称呼没任何毛病，也绝非故作亲昵，龙族都姓龙，或者说不存在姓氏，龙敖天的全名就是敖天。我们平时加个龙字，完全是为了提高辨识度。
    龙敖天上前一步，先不回答，而是躬身行礼。
    “臣掌管东海数千年，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面见陛下，就像先王，以及历代龙王。万万没想到，两界互通，臣等有幸参与其中，竟然真的上了天，见到了活的……咳咳，臣敖天拜见玉帝陛下！”
    四海龙族配合龙敖天，一齐对玉帝行礼。
    玉帝摆手：“见到你们朕也很高兴，但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臣等决定返回凡间。”龙敖天毫不犹豫。
    “为什么？”玉帝皱眉道，“朕可以明确告诉你，天道改变，渡劫后不再飞升，两界虽然互通，进入天庭反而更难。因此，朕还是建议你们留下。”
    龙敖周等人颇为意动。
    龙族是玉帝的臣子，这点不会变。
    龙敖天找鸿蒙派做靠山，不代表龙族不再奉天庭之命。这是正常的，龙族要找的后台鸿蒙派，理论上还要听天庭的呢。
    龙族本以为，他们做事不力，玉帝很生气。
    玉帝曾提出过惩罚龙族，然而龙族也不傻，当然看出那是玉帝在要挟庄锋。联合会的事商议完——虽然龙族和神仙一样感觉有点小题大做——玉帝再不提这个茬，反而主动开口挽留龙族。
    这说明什么？玉帝重视龙族！
    天庭肯定比凡间强，玉帝不怪罪的前提下，所有龙族都认为，留下才是正确选择。
    “多谢陛下厚爱，但臣心意已决。”龙敖天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留在天庭，渡劫成仙的机会倒是大了，四海同时失去龙王，后果难以预料。”
    玉帝：“朕记得诸位都有后人……”
    龙敖天表情一滞。
    他转过身，叹口气说道：“早知如此，三弟不该跟着一起来的。”
    四海龙王都有后人，这话没错。可惜，自己女儿自己清楚，龙敖天很确定，别看妙空成天和老三争，其实她是不可能做龙王的。
    跟庄锋无关，哪怕没遇上庄锋，妙空也不会做龙王。
    公主要做龙王，必须结婚、生育后代，妙空从小受龙敖天溺爱，动不动就找借口带出龙宫玩，受世俗影响严重，叛逆得很。
    人类当今流行精致利己主义，加上龙族天生的骄傲，尤其东海公主身份超然，最终的结果，就是妙空绝不会为“区区一点”权势去委屈自己。
    除非她能遇上真正喜欢的人……或者龙。
    遗憾的是，她喜欢的是个道士。
    鸿蒙派固然已经废除戒色、戒婚娶的门规，然而修行人淡泊名利，庄锋连掌门都不肯接，所谓夫唱妇随，妙空对龙王之位感兴趣才怪。
    顺便说一句，妙空之所以最终沦陷于庄锋，一个重要原因，正是她的叛逆。
    鸿蒙派传人，不在乎规矩。
    庄锋最典型，比老道们更跳脱，一怒之下离派出走，什么尊师重道，完全不放在眼里。一个如此不着调的道士，对妙空有致命吸引力。
    妙空和老三争继承权，不是她想做龙王，说白了，这是龙敖天的锅。
    老龙王很强很逆天，打破记录生育三个后代，后果被龙敖天承受。龙敖天和王妃牺牲修为，才有了妙空这个女儿，王妃甚至因此而死亡。
    当然，妙空不清楚母亲的死因。
    龙敖天溺爱妙空，无论如何也要把王位传给她，对“痴心妄想”的老三看不顺眼。妙空当然要支持自己的父王，哪怕不喜欢做龙王，也要和三叔争。
    罪魁祸首是龙敖天，因此一旦他的思想发生变化，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被周睃重伤后，龙敖天“看开了”。
    于是妙空不再跟老三针锋相对，龙敖天也有意无意和老三修复感情。虽然没人做承诺，但当事的几人心中都明白，老三继承王位最合适。
    龙敖天冷不丁来上这样一句，结合玉帝的话，相当于第一次表明意愿。
    一时间，老三的心情十分复杂。
    世事真艹蛋啊！
    是的，老三一点都没觉得兴奋，因为他对继承龙王之位，也基本失去了兴趣。
    不是说眼界高了，也不是不喜欢权柄。
    做龙王，最重要的是什么？
    脑子！
    从庄锋首次去龙族庄园，折腾到现在，老三悟出一个道理，做龙王，修为真不重要，关键是心机和眼光。
    当初龙敖天青睐庄锋，包括老三在内，几乎所有龙族都理解不能。然而事实证明，他的决策无比正确。老头龙期望庄锋渡劫飞升，带部分龙族上天，结果根本不需要飞升，现在他就带着大家上了天。
    如果老三是龙王，早跟鸿蒙派闹翻了，上天？不被庄锋坑死，就算是龙族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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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9章 留下背锅傻不傻

    当然龙敖天能这样讲，老三还是很感动的。
    玉帝就比较郁闷了。
    龙敖天转身对老三说话，浑然不顾玉帝正和他交流，显得挺不尊重他。世俗下属都不会这样对待领导，何况玉帝这三界共主，比封建时代的皇帝还尊贵。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玉帝忽然醒悟过来。
    他优待龙族，把龙族当老下属，龙族可不一定这样觉得。当初他留龙族在凡间是遵循天意，然而龙族不知道啊，搞不好他们一直有怨言呢？
    “世道变了呐。”玉帝叹息一声，“罢了，天庭确实不如凡间有趣，龙族不想留下，朕不再劝说。”
    龙敖天躬身行礼：“谢陛下体谅。”
    崂山道长忽然开口道：“龙族没必要全回去呀。”
    众人怔了怔。
    崂山道长微微一笑，看向庄锋：“其他人也一样。贫道觉得，如果不为难的话，崂山留一部分弟子在天庭，承欢祖师爷膝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庄锋耸肩：“晚辈没意见。想回凡间的，贫道负责带走。想留下的，想必陛下也愿意帮忙，派人联络各自的师门。”
    玉帝笑了：“用不着朕帮忙。”
    “啊？”庄锋不解。
    玉帝指指群仙：“今天来议事的虽然不是全部门派，但至少昆仑、华盖两派，都有人在。”
    几个神仙对众人点头示意。
    事实上，点苍等门派，也有神仙代表过来。
    天地巨变，玉帝联络各门派开会，但凡有头有脸的门派，都派了代表。我们说过，天道之下，不存在真正的平等，神仙分三六九等，修行门派当然也不例外。
    没来的，都是底蕴太差的小门派。
    他们的门人，也是天庭底层官吏的主要来源。
    点苍是上古传承，底蕴真不差。华盖派属于新兴门派，满打满算不到两千年历史，但人家祖师爷够强，在天庭也不是无名之辈。昆仑更不必说，修行界泰斗，上了天仍然是最强大的门派。
    鸿蒙派是个奇葩。
    两界互通，鸿蒙派一群神仙立刻溜之大吉，一个都找不到了，当然不可能来开会。
    崂山道长的话，让修行人大为意动。
    昆仑弟子本来就愿意留下，韦宜潇坚持回去，他们不得不服从掌门意志。华盖派弟子倒不是被迫，但既然崂山道长提出建议，他们自然也不必矫情。
    即便七老道，也犹豫不决。
    留在天庭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龙族？修行人都动心了，他们更不可能无动于衷。
    庄锋对老道们传音：“照咱鸿蒙派的尿性，祖师们肯定没少得罪人，他们溜了，大家留下背锅，傻不傻？回去才是正确选择，还有机会请祖师们指导——当然他们可能和你们一样懒。”
    卜拙瞪眼：“道爷才不懒，这是污蔑。若是我懒，能教出你这样出类拔萃的徒弟？”
    “师父你抓到了关键点！”庄锋说道，“说什么下凡容易上天难，那是对别人而言。你徒弟如此出类拔萃，在我这里是不存在的。”
    七老道集体眼睛大亮：“你是说……”
    “没错，有我在，大家随时可以上天逛。不过这是个秘密，你们最好别乱说哈。我怕沦为两界老司机，专职帮别人天庭一日游，那岂不是烦死？”
    老道们举双手双脚赞同，太对了，玛的道爷出趟洞府都嫌麻烦呢。
    这实际上是开玩笑。
    修行人不会轻易求人。收获和付出必须对应，即使庄锋不要求回报，遵循天道平衡法则的修行人，也不能装傻。
    “当众传音，太没礼貌了吧？”玉帝不悦。
    卜拙连忙躬身施礼：“贫道等君前失仪，请陛下治罪。”
    “罢了，朕原谅你们了。”玉帝摆摆手，看向某龙王，“敖亮，原谅别人，是不是最高贵的情操？”
    龙敖亮很意外，东海龙王才是老大，盯上我干嘛？
    回答倒是一点不难：“是。”
    “很好。”玉帝拍手，“朕原谅龙族做事不力，你觉得我品行如何？”
    “陛下宅心仁厚，明君也。”
    “那么，当初朕没带龙族上天，你们可愿意体谅朕？”
    “呃……”
    龙敖亮回答不了，只能看老大龙敖天。
    实事求是，玉帝没带龙族上天，龙族的确有意见。但那是百万年前的事了，如今的龙族早已习惯，或者说忘怀，还不至于揪着不放。
    龙族不亲近玉帝，跟玉帝当初的决断无关。
    下属怎么可能亲近领导呢？除非擅长阿谀奉承。如果可能，骄傲的龙族不想做任何人的属下，除了传说中创造龙族的神龙。
    龙敖天抱拳拱手：“陛下说笑了，龙族从未怪过您，谈何体谅。”
    “你的先祖可不这样想……不过这不重要，朕一向视龙族为肱骨，扪心自问对你们还是很优待的。如今天地巨变，天道不再强制龙族守护凡间，你们为何不留下？朕可以对天发誓，会帮你们修炼渡劫。”
    一段话，既表明态度，还透露了当初不带龙族上天的真正原因。
    天道的意志，谁敢违背？
    以前玉帝不说，龙族先祖都糊涂着，那是没办法，因为天道不允许。
    所有人恍然大悟。
    太白金星这才明白，陛下当初不带龙族来天庭，不是怕龙族脾气暴躁搞事，而是天道的意思。
    龙敖天忽然觉得很感动。
    玉帝反复挽留他们，肯定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龙族虽然天生优秀，天庭却也不缺厉害神仙。很明显，玉帝希望补偿龙族。
    百万年来对龙族的丰厚赏赐，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玉帝拳拳盛情，本王当然是……婉谢啦。
    天道更改，受影响的何止神仙、凡人？如果庄锋没骗他，龙族正经历前所未有之大变。
    龙敖天不是那种大公无私、为龙族利益可牺牲一切的龙王，但龙族未来他还是很重视的。大变来临，他可做不到躲在天庭远观，必须亲自把控。
    至于可信度？龙敖天当然选择相信庄锋。
    再者说了，有庄锋在，谁说他就不能再来天庭？
    没错，龙敖天猜到了庄锋能带人上天。
    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猜，因为庄锋已经做过了，胡翠花就是他从地球带上天庭的嘛。老道们不确定，其他修行人也不太敢想，那是因为他们太拘泥于传统。
    神仙都做不到，庄锋凭什么做到？
    龙族修行太容易，理念就比较粗糙，修行人笃信的某些法则，龙族印象不深刻。
    更重要的是，龙敖天对庄锋的信心最强，老道们都比不了。一开始或许仅仅是青睐，到庄锋帮他夺回元婴所有权时，龙敖天就确定，庄锋再匪夷所思，都科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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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0章 至少也折腾他一回

    龙敖天再次拒绝了玉帝的挽留。
    玉帝很失望，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是天道指定的三界共主，无论多想补偿龙族，脸面还是得要的。
    其他龙族也有些失望。
    龙敖周等三个龙王，却无条件信任龙敖天。龙族祖训如此，四海龙族以东海龙王为尊，他们的大哥也当得起这份信任。龙敖天发话，九转金丹说给就给，没有丝毫犹豫，就是这个道理。
    修行人商量了一番。
    玉帝开恩，允许各派代表参与。
    这样一来结果就完全不同了，来开会的代表，论起来都是各门派的前辈祖师，韦宜潇和崂山道长再权威，也比不了他们。
    神仙祖师发话，谁敢不听？
    最终，华盖、昆仑两派的弟子，都选择留下。
    崂山道长决定回去，因为他是现任华盖派掌门，这样直接玩消失不合适，对本门弟子太不负责。
    韦宜潇也不打算留下，但原因不同。
    她为普通人的未来操碎了心，虽然听起来比较好笑，因为她之前其实和死宅老道差不多，并不出山，连修行界同道都不拜访，更别说进入世俗游历了。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韦宜潇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另外，韦宜潇反对神仙下凡。
    可惜她很清楚，道祖建议，玉帝支持，这就是大势所趋，她再反对都没卵用。庄锋和玉帝闹着玩儿似的，连互助联合会都成立了，她还反对个什么劲？
    有神仙开口道：“陛下，外面那些晚辈……”
    “去吧。”玉帝挥手，“会议到此为止，朕已转达老君的建议，也没什么可探讨的了。诸位的俗世弟子走还是留，你们自己商量。”
    神仙们互相看看，心中忽然明悟。
    玉帝召集大家开会，根本不是商讨应对之策，就为了接见这群修行人，确切点说，是庄锋吧？
    怪不得先前什么议题都没有，瞎扯淡了半天呢。
    众人拜别玉帝，鱼贯走出灵霄殿。
    “小道士先留下。”玉帝叫道，“朕还有点事，要跟你聊聊。”
    没人感到意外，自始至终，庄锋才是真正的主角。唯一让众人好奇的，是庄锋到底得了什么好处，会让玉帝如此重视？
    所有人都走了，包括武士和宫女，殿内只剩庄锋，以及宝座上的玉帝。
    “貌似你也不清楚过去未来。”玉帝走下宝座，“朕很好奇，代理人到底是什么路数？当然，你可以不说，如果说出来对你或朕不利的话。”
    “小事我说了算，大事还得天道做主，它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我使劲想也白搭，只能糊涂。”庄锋耸肩，“说白了，天道的傀儡而已。”
    玉帝乐了：“照你这么讲，朕也是傀儡。”
    “贫道亦不例外。”
    一道平和慈祥的声音传来，殿内多了个老道士。
    玉帝拱手：“老君来了。”
    老道士躬身打稽首：“贫道见过陛下。”
    庄锋打个激灵，这是道祖！
    修行人笃信神仙存在，这是修道的根本，否则还追求什么飞升成仙？但同时，修行人又不信仰神灵——因为在道门理念中，所有神仙都是修炼而成。
    假如说修行人也有信仰，只能是道祖。
    代言天道，创造道门修炼并传播的道祖，在修行人心目中，就是神灵的地位。当然这个神和非洲草原土著信奉的神灵不同，他慈祥和蔼，绝不强势，既是神，也是所有修行人的祖师爷。
    庄锋不知道的是，神仙也有类似心态。
    “弟子庄锋，拜见道祖。”庄锋整理衣冠，毕恭毕敬冲老道士——太上老君打稽首。
    太上老君微笑：“不必多礼，你我是平等你我。”
    庄锋眨眨眼，试探着说道：“也许我该去真正学学礼貌功课，别让人开口谴责？”
    “呵呵，那你将被虚伪完全淹没。”
    “您不想替我难过？”
    “停！”玉帝大叫一声，“你们聊什么呢，还挺合辙押韵，可为何朕听不懂啊？”
    庄锋和道祖相视而笑。
    小道士心中顿时惺惺相惜之感。
    不愧是道祖，和外面的妖艳……总之无所不知，完全不需要更新知识库，这才是真正大能的风采呐。而且，几句玩笑话，让庄锋初次见到所有修行人祖师爷的忐忑不安，迅速消失无踪。
    庄锋讪笑道：“弟子的确有些胡闹了，神仙互助联合会不是很着调……”
    “不，贫道认为很好。”道祖打断庄锋，“你有你的风格，无须刻意改变自己。秦道友就是最好的表率，作为鸿蒙派弟子，当然要以祖师爷为榜样喽。”
    “您不怪他？”
    “为什么要怪他？”道祖笑了，“他有两个道，其中之一就是闹腾作死，不作死还算秦行之？”
    “可祖师爷说，闹腾作死之道他早戒了。”
    “擅自创建鸿蒙派，对抗天道千年……你觉得，这是戒了的表现？秦道友一直认为，他并未得闹腾作死之道，然而事实真是这样么？自欺欺人而已。”
    庄锋反驳不能。
    玉帝愤愤然：“庄锋，朕跟你讲，你家祖师爷忒能折腾，当初……反正要不是道祖拦着，朕一定联合群仙，把他给炼化喽。”
    道祖摇头：“得道者，炼化不了。”
    “至少也折腾他一回，让他尝尝被折腾的滋味。”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庄锋不高兴了，“我家祖师爷没那么差劲吧。再者说了，他成天暗矬矬谋划，还要对抗天道，哪有时间折腾天庭？”
    玉帝暗啐一口，心说他偶尔跑天庭折腾一阵，大家就已经不胜其烦了好不好。
    你以为，天庭群仙不愿招惹鸿蒙派，只是因为鸿蒙派其他人不讲道理？秦行之的折腾，才是根本原因。谁都不知道他何时会出现一波，才不愿自找麻烦。
    否则的话，鸿蒙派神仙再能打，天庭也不怵。
    也幸亏秦行之没时间折腾，否则玉帝相信，道祖都能被惹急了，出手坑他。
    道祖笑道：“陛下不必耿耿于怀，妖仙也被他折腾得不轻。”
    跑妖仙地盘装预言大师，说是为了布局，然而本性在那摆着，当初秦行之也没少瞎折腾。不过妖仙扛造，又崇拜强者，秦行之越能折腾，他们越佩服，甚至出现了很多像周睃那样，视秦行之为偶像的人。
    玉帝说道：“妖仙被折腾那是活该，不遵天庭号令，就是对抗天道、违背天条。”
    佛门不遵天庭，人家不是道门传人，没那个义务。
    邪修连道祖都不鸟，理念冲突，和正道算敌人，玉帝也能接受。
    妖仙可是正儿八经的道门传人，承认道祖地位的。既然如此，凭什么不承认天道指定的玉帝，搞独立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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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1章 我怕上瘾

    道祖耐心等玉帝吐槽完毕。
    然后伸出手，掌中托着一个……水缸？
    不对，那其实是个超大瓷瓶，样子比较怪异，直径一米多，高半米，乍一看跟水缸极其相似，又像是放大版的腌菜坛子。
    “见面礼，拿着吧。”道祖将瓷缸递给庄锋。
    “谢道祖赏赐。”
    庄锋接过瓷缸，拧开盖子看了一眼，不出所料，里面装满丹药，清一色都是九转金丹！
    “贫道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炼点丹。”道祖笑道，“储物戒不能装入储物戒，临时为你弄了个超大瓷瓶，比秦道友的可乐瓶容量大多了，希望你满意。”
    庄锋正色道：“弟子有十根手指。”
    “小道士不可贪得无厌。”道祖摆手，“丹药贫道有得是，但你确定用得了那么多？”
    “呃，有备无患嘛……”
    “首先，你是天道代理人，随时能上天庭，真需要什么丹药，贫道能不给你？其次，你是鸿蒙派传人，应该明白丹药不可乱用，否则对修行不利。”
    嗑药修炼，那是曾经的邪修做法。
    如今的修行界，轻易不使用丹药辅助修行——龙族是个例外，他们非正非邪，不必遵守正道规矩。
    其中，鸿蒙派是最不喜欢用丹药、法宝的。
    庄锋想了想，挥手收起瓷缸：“您教训得对，弟子贪心了。弟子对丹药没研究，您就算有比九转金丹更好的丹药，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您给弟子补补课？”
    “你就是最好的丹药。”
    “嘎？”
    “再想想。”
    “好吧，弟子懂了。”
    庄锋讨要丹药，当然不是为了老道们。
    别看庄锋先前派发了一波九转金丹，修行人应该都不会使用。九转金丹的真正用途是救命，改善体质的效果对元婴以上高人没多大用处，修行还得靠自己。
    龙族体质天生优秀，也不需要九转金丹。
    九转金丹，能大幅度并且永久性改善体质，对普通人意义重大。
    然而庄锋认识几个普通人？
    这玩意儿又不能反复改善体质，一颗足够，一缸九转金丹，绝对用不完。
    但以上不是关键。
    就像庄锋告诉玉帝的，作为代理人，“小事他做主”。那么，改善一个普通人的体质，是大事还是小事？
    对生灵来讲，绝对是天大的事。
    然而天道至高无上、掌控一切，宇宙都能随意开创、毁灭，区区一个生灵的体质，根本无所谓啊。
    有了改变体质的权限，还需要什么丹药？
    一时间，庄锋甚至觉得，一缸九转金丹都是累赘了有木有。
    道祖笑道：“并非贫道戏弄你，我若是不给，你会觉得我抠门。但事实就是这样，九转金丹也好，其他丹药也罢，对你来讲毫无意义。”
    “弟子还是得感谢老君。”庄锋说道，“我这个代理人初学乍练没经验，您若不提醒，我自己可想不到我能改变普通人的体质。”
    道祖颔首：“少做多想，没坏处。”
    “弟子受教了。”
    “贫道不是在说套话。”见庄锋还是一副不很重视的样子，道祖暗叹这小子悟性堪忧，不得不提醒，“多想很重要，但少做更重要。”
    庄锋愣了愣，若有所思。
    “你天生机灵，擅长临场发挥，平时却粗枝大叶。作为修行人，这无所谓，想太多反而影响修行。但作为代理人，做事之前，必须静下心想清楚，冲动要不得！”
    庄锋猛然瞪大眼，满脸惊骇：“道祖在，呃，就在身边，贫道竟然，竟然……”
    “不要说破。”道祖摆手。
    “说给二位听，问题不大吧？”
    “相信贫道，谁听见都不好。”
    玉帝翻白眼，你们就继续打哑谜好了，谁让朕得的是帝王之道，不擅长猜测呢。
    “好吧我不说。”庄锋吸了口气稳定心神，缓缓道，“但弟子还是不明白，既然我能，为何不能？”
    这见鬼的语病……玉帝继续翻白眼。
    “代理人拥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但要谨记一点，天道虽然改变得厉害，基本原则还是那些，比如平衡法则。你若是乱来，扰乱天道，后果无法预料。或许天道不会对你怎么样，它选的你，它能容忍……”
    “可它会惩罚别人，对不对？”
    “就是这个道理。”
    “那弟子要这能力有毛用？”
    “你不是最会钻空子吗？”道祖笑了，“所谓钻空子，相对应的是直接对抗。在天道容许范围内，稍微出格一点，只要造不成严重后果，天道是不会计较的。”
    庄锋终于明白了。
    玉帝留下他，道祖出面跟他谈话，其实就是为了事先给他警示。
    代理人的能力，即使道祖不说，时间长了庄锋自己也能想到。如果没有道祖的一番话，以他的性格，估计不会考虑后果问题，先干了再说。
    必须明确一点，无论什么后果，对道祖没影响，世界也乱不了，天道有能力挽回一切。
    所以，道祖出面警示，完全是为庄锋着想。
    “道祖教导，弟子永世不忘！”
    庄锋先是打个稽首，觉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干脆直接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道祖磕了个头。
    “你能听进去劝，贫道很欣慰。”道祖捻须微笑，“后辈以祖师为榜样没错，但作死之道，有秦道友一个足够了，你最好别学他。”
    “弟子绝不作死！”庄锋站起身。
    心中却想，牵扯到亲人，祖师爷恐怕也会三思而后行啊。好吧这还真不好说，他真小心的话，就不至于不管不顾创建鸿蒙派，导致一千多年跟亲人分离了。
    别说事先没预料到，那根本不是借口。
    能穿梭时空，预测能力强到爆的得道大能，在创建鸿蒙派前，难道就没算算后果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闹腾作死之道作祟，下意识忽略后果。
    道祖想了想，说道：“若你实在忍不住，不妨进慧完的想蕴净沙折腾。那是天道留给你二人的小天地，类似于秦道友的避难所，可以随便玩。”
    “不，弟子哪儿都不折腾——我怕上瘾。”
    “这样更好。”道祖淡然一笑，“大家已商议完毕，都在等你呢，贫道也该走了。”
    道祖同玉帝打个招呼，闪身消失。
    “陛下，贫道也告辞喽？”
    “去吧。”
    “您就不好奇……”
    “一点都不。道祖是不会害朕的，他不让你说，自然是因为朕不适合听。”
    “您是三界共主，不要迷信权威嘛，道祖也不一定全对呀，毕竟我才是代理人，我觉得告诉您问题不大。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听听也无妨……”
    “我不听我不听，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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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2章 庄锋孝顺呐

    凡间，滨海市区某公园。
    鸿蒙派洞府前，凭空冒出一群人。
    “终于回来了……”龙敖天感慨道。声音中不乏失落，返回凡间是他的决断，可作为曾经梦想上天的龙族一员，心中还是免不了有点怅然。
    龙族全体回归，修行人情况就大不一样。
    昆仑、华盖的门人全都留下，只有韦宜潇和崂山道长回来。点苍等门派更彻底，掌门也留下了。
    这很符合逻辑，点苍掌门等人能为拜见玉帝而不顾韦宜潇的意见，和大家分道扬镳，可见对留在天庭有多么重视。门中前辈让其选择，他们肯回来才怪。
    至于凡间门派传承？
    就像玉帝说龙族，选四个新龙王一点都不难，修行门派选出个新掌门更轻松。
    正道修行人闲云野鹤，不追求权势。
    除昆仑等少数特例，修行门派的掌门权柄并不重，实际上主要扮演一个“管家”的角色。所以一些门派挑选未来掌门，会专门选成绩不好、前途差的弟子。
    此刻鸿蒙派洞府前，除了龙族和鸿蒙派一干人，修行人就只有崂山道长和韦宜潇了。
    崂山道长说道：“说是两界互通下凡轻松，贫道真没觉出来。若不是庄锋施展……传送门，反正贫道是想不出，该如何从天庭回到凡间。”
    “下凡轻松指的是神仙。”韦宜潇说道，“你我都是凡人，做不到穿梭两界。”
    崂山道长点头：“嗯，是这个道理了。”
    韦宜潇看向卜拙：“斩妖行动尘埃落定，我也该回昆仑了，通知各门派的事，就麻烦卜掌门了。”
    卜拙一愣：“这么急？”
    “好歹进门喝杯茶再走嘛。”七师叔冲崔正义挤眉弄眼，“崔师弟劝劝韦掌门。”
    崔正义翻个白眼，不搭理七师叔。
    “不必了。”韦宜潇面不改色，淡然道，“仙凡互通，对俗世必产生重大影响。神仙下凡，更让人类未来前途未卜。道祖的建议我不敢置喙，但我不会坐视不理。”
    “您打算干嘛？”庄锋问。
    “回山。”
    “啊？”
    “我得先想清楚。”韦宜潇一本正经。
    众人心说，想清楚也没用好不好。
    天道意志，外加天道代言人道祖提议，玉帝陛下首肯，这就是大势所趋，浩浩荡荡，不可阻挡。
    韦宜潇看向庄锋：“不过，有些事不用想也清楚。从玉帝的态度就能看出，你今非昔比。我不关心你到底获得什么成就，只希望神仙互助联合会承担起约束神仙之责——庄锋，你我皆凡人。”
    “生在人世间？”
    “不错。”韦宜潇可没兴趣对歌，“你我修行人，不事生产，对族群毫无贡献，本已亏欠俗世太多，如果连维护俗世发展也不在乎，怎对得起良心？”
    庄锋终于大致理解了韦宜潇的心态。
    “贫道会努力的。”庄锋肃然道，“另外，等您想清楚了，我建议您加入互助联合会，做个副会长，亲身参与其中，监督神仙。”
    七师叔拍拍崔正义，传音道：“庄锋孝顺呐！”
    “什么意思？”没脱宇航服的崔正义，仍然拥有传音的能力。
    “他蛊惑韦宜潇做副会长，到时你俩不得天天厮混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兔子专吃窝边草……反正就是这个理吧。玛的有徒弟真舒坦，搞得道爷也想收徒了。”
    崔正义撇嘴：“我这个会长还是摆设。”
    一个普通人，动不动被韦宜潇“约谈”，还想管理神仙？别他玛做梦了。这会长和斩妖联盟的盟主没区别，都是庄锋搞怪的产物，傻子才当真。
    韦宜潇看了眼崔正义，不置可否道：“再说吧。”
    随后和众人告辞，飞天而去。
    “贫道也该走了。”崂山道长说道。
    “您可不能走。”卜拙连忙阻止，“各门派选派人手讨伐周睃，结果就咱们几个回来，韦掌门把解释的责任推给贫道，我懒……咳，晚辈的意思是，师叔交游广阔，您不帮我说不过去。”
    要解释，就得去各门派山门。
    精英们启程讨伐周睃，剩下的修行人、龙族就各回各家了，连巡查小组都解散了。
    鸿蒙派七老道都不在，门中只剩一群菜鸟，还都是女的，的确不适合滞留。另外，胡翠花清楚周睃的行踪，并确定周睃不会再来地球，也就没必要安排巡视。
    死宅属性，通常是天生的。
    为报复周睃，给徒弟和自己出口气，老道们不得不暂时抛弃死宅习惯。如今大事底定，卜拙是真不乐意到处跑，就算不得不跑，也希望有人陪自己一起“受罪”。
    崂山道长笑了：“你未免妄自菲薄了，鸿蒙派掌门的话，谁会质疑？”
    “可我不认路啊。”
    “嗯？”
    卜拙正色道：“师叔是了解的，贫道不常出门。大门派的山门好找，那些小门派……当然我绝非鄙视他们，大家都是道祖苗裔，不分三六九等。”
    “好吧，贫道帮你。”崂山道长颔首。
    “多谢师叔。”卜拙高兴极了，“鸿蒙、华盖永世交好，友谊万岁！”
    龙族不用管，根本就没打算告辞。
    龙敖天还想和庄锋细谈一番，再问问清楚呢。
    ……
    “道士，你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房间内，苗小乐满脸鄙视，“逼我修炼的是你，本喵好不容易上了瘾，你又不准我修炼了。结果现在又说让我修炼……你自己说，这像话么？”
    “不靠谱，不着调，不意外。”妙空肯定的点头。
    依雪：“别这样讲，庄锋肯定有理由。”
    “还是依雪了解贫道呐。”庄锋摊手，“世道变了嘛。关键是我得了好处，不分润给大家，那多亏得慌？”
    三人谁都没问，庄锋得了什么好处。
    两天前，庄锋回归，苗小乐的烦躁顿时一扫而空，妙空依雪以及周琼音、张丽等所有留守山门的人，一颗心也全部放下。
    成功失败并不重要，大家都回来就好。
    担心，其实也跟天地异变有关。光球炸裂，仙凡两界充斥光芒，鸿蒙派洞府也没落下。
    妙空三人专门出山观察了一下，依雪和苗小乐甚至跑到外空瞧了瞧。光芒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超乎她们的想象。如果这跟斩妖行动有关……杀个妖仙而已，至于整个宇宙都放光庆祝？
    老道们招待崂山道长。
    崔正义则在安排下胡翠花后，马上离开山门，给老板娘打电话……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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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6章 权当做了个噩梦

    崔正义反而松了口气。
    老板娘的不正常打扮有了合理解释嘛，虽然近朱者赤，有些“特长”崔正义还是不希望老婆受传染的。至于儿子失踪，不是崔正义不关心，和以前类似，有庄锋在，他没必要太操心。
    当然他仍得确认一下：“你担心小远，所以才蓬头垢面、衣冠不整？”
    老板娘一愣，多日不见，胖子成语用得怪溜啊。
    “并不是。”她摇头。
    崔正义眼角一跳：“那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我买的房子很大，你给的卡额度超高，我恨你，才不管浪不浪费呢。万恶的资本主义，这么大的房子一般都要雇佣人打理……”
    “别说啦，stop！”崔正义惨叫，“完了，这他玛是欧美片的节奏呐，原来道门没忽悠人，真有报应。”
    “近朱者赤”，或者说没少陪崔胖子看片的老板娘，迅速反应过来。
    “死胖子瞎猜什么呢？”老板娘气急败坏，“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急死我了！”
    “你喊stop，怪我喽？”老板娘叹口气，“好吧，我承认自己还是心太软，买了房子我就后悔了，你损失惨重是活该，可你的钱归根结底是儿子的。怕娘家人笑话，房子我没退，但也没舍得请佣人。”
    庄锋若有所悟：“可房子还得打扫……”
    “可不是嘛，累死我了！”
    老板娘爱干净，有点强迫症，以前在国内，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别看她不上班，基本上没闲着的时候，除了做饭，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打扫整理上了。
    崔正义不差钱，却死活不肯买别墅，就是怕老婆自己把自己折腾出个好歹。
    当然，国内也能雇保姆，然而老板娘不可能答应，因为保姆都是女性，你懂的。
    崔正义长出一口气：“这把我给吓得……”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担心的问：“买这房子，不会让你破产吧？”
    “噗，怎么可能？”
    崔正义正想吹嘘，庄锋传音：“别犯傻呀。”
    “呃。”崔正义立即醒悟，叹口气说道，“破产倒不至于，压力还是有的。”
    “那我尽快卖掉房子……不过当时我生气得很，故意浪费钱，没讲价，可能要损失一部分。你知道的，M国房地产市场可不怎么不景气。”
    崔正义摆手：“没事，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老公好歹是鸿蒙派长老，不在乎这点粪土。”
    “谢谢啊。”
    “夫妻之间客气什么。”崔正义眨眨眼，“我原谅你乱花钱，给我造成压力。那么你呢，愿意原谅我吗？”
    老板娘悠悠叹息：“我选的男人，我能怎么办，只好捏着鼻子认喽。你的凄美爱情梦想超额完成，只要以后不再犯错，我可以既往不咎……反正胡翠花被抓走了，权当你做了个噩梦。”
    崔正义看了庄锋一眼。
    庄锋讪笑：“那个，师娘，胡教授回来了。”
    “嗯？”
    “长话短说，我们成功解救出了胡教授，此刻就在山门内待着，随时可以向您请罪。”
    “那她和老崔……”
    “是这样的师娘，胡翠花立下心魔大誓奉老板为主，心誓由天道执行，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老板了。甚至哪天老板死了，她必然陪葬。”
    “死胖子你还没玩够！”老板娘大怒。
    崔正义摊手苦笑：“我也不想的，怪龙敖天，都是他的馊主意。老婆你听我分析，心誓约束比合同强一万倍，胡翠花对我言听计从，你等于多个奴仆，能帮你打扫卫生、做饭，想想也不错哈。”
    “哼哼，还能帮我玩你，对吧？”
    “呃，当着晚辈，说话不要这么露骨……”
    “有多言听计从？”
    “比奴隶还听话，让她干嘛就干嘛。”
    “让她自杀行不行？”
    “啊？”崔正义弱弱道，“你没那么心狠。”
    老板娘狠狠瞪他一眼：“我当然不忍心让她自杀，她也是受害者。但只要她还在，就算她不出山门，只要你还能见到她，我绝不接受！”
    谈判陷入僵局。
    庄锋咳嗽一声，说道：“贫道觉得，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先找回小远呢？”
    崔正义用力点头：“对，儿子最重要！其它都是小事。”
    “行，找到小远再跟你算账。”老板娘也说道。
    庄锋问：“到底怎么回事？小远被人抓了？”
    “不是被抓，不然我早打电话求救了。”老板娘摇头。
    相对于崔正义的破事，老板娘当然更关心儿子，这是母亲的天性。她之所以还有心情和崔正义吵，是因为崔恩远貌似没什么危险，至少老板娘感觉如此。
    事情说起来也非常简单。
    昨天下午，老板娘正在……打扫卫生，累得够呛。
    想想的确有些悲催，母子俩住偌大的一座庄园，不请佣人，老板娘又有强迫症，累死累活不说，也难免有孤单凄凉的感觉。
    说是心软怕浪费钱，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
    最关键的原因，是老板娘了解崔正义，不想让他误会。她的思路是，你对感情不忠，我更不能破罐子破摔，相反我还要谨言慎行、做出表率，这样才能更理直气壮的谴责你，让你无地自容。
    这时，出去玩的崔恩远回家了，还带了一个人。
    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儿。
    跟鸿蒙派接触久了，老板娘对道士还是挺尊重的。当然，穿道袍的也可能是骗子。不过崔恩远有修为，他信誓旦旦说老道是高人，老板娘相信儿子。
    崔恩远说，老道士爱才，要收他做徒弟。
    老板娘不同意：“你有师父了。”
    “记名弟子没人权。”崔恩远不以为然，“再说了，我师父根本不会教徒弟，我能筑基还多亏锋哥指点。这位道长不一样，他最擅长教年轻人。”
    老道士捻须微笑：“在调教小孩儿方面，贫道的确比较有经验。”
    老板娘上下打量对方：“小远没告诉道长，他师父是鸿蒙派的吧？如果你不是骗子，那么应该知道，抢鸿蒙派弟子，后果很严重。”
    “呵呵，贫道可不怕鸿蒙派。”
    崔恩远不耐烦了：“我的事我做主，妈你就别管了，我回来就为通知你一声，马上跟新师父走。对了，你也别硬撑了，赶紧给老爸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家——成天靠收拾房子打发时间，我都看不下去了。”
    老道士笑吟吟的看着崔恩远，一点不觉得他对母亲无理，反而很欣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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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9章 邪修人少系列

    太乙真人说的都是真话，但他没说全。
    庄锋挨打而不受伤，根本原因不是仙术弱化——再弱化，打一个元婴菜鸟，还不至于屁事没有。
    天道代理人，怎么可能被打伤？
    太乙真人心说，打代理人就等于打天道，你们惨喽。
    庄锋的代理人身份是个秘密，大多数神仙仍不清楚，但这不包括太乙真人。
    身为昆仑十二金仙之一，背靠大树好乘凉，关键是修为高，“有资格”知道一些秘辛，而不必担心被天道追责。没错，昆仑祖师西王母权衡利弊后，把庄锋的代理人身份，有选择的告诉了门下一些神仙。
    她不是唯一这样做的。
    仙界的几位大能，都干了类似的事情。
    另外虽然仅过了几天，已经有不少神仙下凡，而且大部分都是著名神仙。这是为了给其他神仙做表率，也是因为他们有后台，被告知下凡的必要性。
    得道，至不济修成不灭元神，都需要下凡。
    “一言不合就杀人，过分了。”
    庄锋走回众人的位置，非常不满：“得亏贫道抗揍，否则岂不是死得很冤。告诉我，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我保证不去告状。”
    女人们互相看看，猛地爆发出哄堂大笑。
    太乙真人说道：“庄道友，她们是逍遥宗的神仙。”
    “逍遥宗……邪修？”
    这牵扯到一个古老的、约定俗成的传统。
    上古时期正邪并存，正道门派通常以“某某派”命名，而邪修喜欢用“某某宗”。
    派，代表大家都是道祖苗裔，只是法诀有区别，理念略有差异，类似学术派别。
    宗，则代表独一无二，符合邪修的风格。在邪修看来，不仅正道理念是扯淡，同为邪修的其它宗门，也毫无道理。因此邪修不存在“同道”，大家只认自己一门，甚至门内也是竞争关系，互坑没商量。
    领头女人伸手拍胸：“我，逍遥宗烟魅行。”
    “挺好……我是说名字。”
    烟魅行愣了愣，随后笑得花枝乱颤：“小家伙很识货哦，眼光不错。但是抱歉，姐姐只喜欢真正的少年人，你这种明明几百岁，还故意装嫩的，我不要。”
    庄锋迷惑：“谁几百岁？”
    “凡人修成元婴，至少也要上百年，你是元婴中期修为，几百岁已经给你少算了。”
    “好吧您看穿了真相，贫道的确是几百岁的老怪物，敢问前辈贵庚？”
    “你管我。”烟魅行一瞪眼。
    “不愿说就算了。”庄锋耸耸肩，“那么，谁能告诉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烟魅行乐了：“正邪互殴，还需要理由？”
    “不需要吗？”
    “当然。”
    “那贫道就放心了。”
    “嗯？算了，懒得跟你多说，不想给太乙陪葬就赶紧滚蛋，否则别怪姐姐辣手摧花！”
    烟魅行没听懂庄锋的意思，但这无所谓，她并不认为，加上一个庄锋就能改变战局。庄锋没被打伤的确挺让人意外，可一个元婴菜鸟，也实在不需要重视。
    不是她傻，邪修都迷信自身力量。
    当初黄泉宗的裘嵘等人就是典型例子，什么鸿蒙派传人，什么邪修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不存在的。有好处就赶紧抢，吃了亏再跑也不迟。
    庄锋失笑：“辣手摧花？这词儿用的……”
    烟魅行一本正经道：“你长得俊俏，用花来形容有错吗？可惜我们逍遥宗不注重长相，对你没兴趣。”
    十几个穿着豪放的女邪修，很容易让人觉得，逍遥宗就是传说中的双修门派。烟魅行的言行，也有类似的引导效果，比如说喜欢少年人什么的。
    然而事实真不是这样。
    穿着、言行纯属个人习惯，不代表什么。当初牛芬穿衣服也很大胆，跟正义电脑的同事说话荤素不忌，可实际上她并非毫无原则的女妖。
    逍遥宗乃上古传承的邪修宗门，不是双修门派。
    好吧，作风方面或许相对比较随便，不太符合“传统”。但是别忘了，上古时代可没什么贞操观念，而且如果较真的话，上古更传统。
    “抱歉，贫道不能走。”庄锋微微一笑，“正邪互殴不需要理由，我恰好是正道传人，你说这不是巧了么？”
    烟魅行翻白眼：“废话，道士都是正道传人。”
    “所以喽，凡间有句话，叫诛杀邪修，人人有责，别说太乙仙长被你们围殴了，就算是没这回事，贫道也得替天行道啊。”
    逍遥宗众人互相看看，再次爆笑。
    “哎呦，人家肚子都笑疼啦。”烟魅行微微喘息，“替天行道？就凭你一介凡人？”
    庄锋看向太乙真人：“晚辈总算明白邪修式微的原因了，不光因为天道意志，这些家伙脑子都有问题，活该短命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邪修人少系列’。”
    太乙真人颔首：“贫道深有同感。”
    “牙尖嘴利。”烟魅行挥手，“太乙，你是打定主意不肯放人对吧？姐妹们，出手！”
    娇喝声齐响，仙术纵横、仙宝纷飞。
    太乙真人苦苦支撑。
    庄锋也是攻击目标之一，他布下层层防护法阵，居然能勉强抵挡住。当然这也跟邪仙们没拿他当回事，主要针对太乙真人有关系。
    庄锋不反击，是为了观察战况。
    没办法，他好奇呀。
    大名鼎鼎的太乙真人，上古金仙，战斗力在天庭应该是排得上号的，怎么会被区区一群妖仙搞得如此狼狈？如果妖仙都这么厉害，天庭早被攻破了。
    据民间传说，太乙真人教出个哪吒，还送了小盆友一堆法宝。
    前者说明太乙真人在教导弟子方面很专业，同时也说明他本身足够强。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若是他道法不行、法诀不够高明，徒弟天赋再好也是白搭。
    后者则说明，太乙真人宝贝多。
    或者是自己炼制的，或者是收集来的，这不重要。能玩宝贝大派送，手里肯定不缺货。
    然而让庄锋意外的是，太乙真人没用任何仙宝。
    完全依靠自身修为和仙术迎敌。
    太乙真人以一对多，战斗的同时，还要分神保护崔恩远，于是就显得狼狈了些。
    这也是庄锋意外的第二点。
    所谓“正邪互殴不需要理由”，庄锋当然不会完全当真，从先前的对话中，他已经猜出，双方争斗的焦点，是一直发呆的崔恩远。
    结果真打起来，逍遥宗邪仙根本不在意崔恩远可能受波及，甚至会主动攻击他。
    这是什么情况？
    太乙真人的战斗力如何，在攻击性法术被大幅度削弱的情况下，说实话真不好判断。不过被十几个邪仙围攻，还要照顾崔恩远，不轻松也是符合逻辑的。
    庄锋不想继续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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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0章 您上面有人

    庄锋叫道：“都住手。”
    没人理会他。
    “烟魅行，道爷警告你，修行不易，且修且珍惜，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我要发飙啦！”
    烟魅行的回应，是抖手一道仙术。
    捎带着随便打打，和专门针对攻击，性质迥异，威力也截然不同。区区元婴菜鸟布下的防护法阵，根本不可能挡住——这是烟魅行的判断。
    仙术击中，防护法阵果然应声而破。
    然而庄锋并没有像她预料得那样，再次被打飞。
    庄锋稳稳站在原地，仙术余威打在他身上，仿佛清风扫过，不起一丝波澜。
    怎么会这样？烟魅行略有些走神。
    庄锋抬手掐个法诀，往前一划：“道士庄锋，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战斗戛然而止。
    噼里啪啦，仙宝掉了一地，任凭主人如何拼命驱动，死鱼般毫无响应。
    仙术也完全发不出来，于是场面变得十分滑稽：逍遥宗众人徒劳的掐诀、挥动手臂，乍一看，跟围绕着太乙真人两个，给嘉宾表演舞蹈似的……
    “天，我的修为没了！”
    “我，我似乎变成了凡人？！”
    “姐姐，你人中发黑……啊不对是长出了胡子。”
    “不，我的胸！”
    惊呼声响成一片。
    太乙真人倒是比较镇定，但摸了把光溜溜的下巴，又低头看了眼，感觉视线被阻挡，不适应的皱眉。
    最镇定的当属崔恩远，她……啊呸，他还在发呆。
    短暂的混乱后，众人迅速反应过来。
    烟魅行猛然盯住庄锋：“你做了什么？”
    “变性术了解一下。”庄锋嘿嘿笑，“当然这是平衡性最好的新版本，效果可控，还能群攻。最关键的是不会改变心理状态，玛的那样太恶心了。”
    “你到底是谁？”
    “鸿蒙派未来掌门，道士庄锋子。”
    “没听说过……小子，不，敢问庄锋道友，您是如何做到的？”
    “这重要么？”
    烟魅行回头看了眼同伴，叹息一声：“您说得对，这一点都不重要。”
    胸瘪、长胡子，以及一些不宜描述的变化，虽然让人心慌，毕竟是次要的。不是说她们能接受性别转换，神仙嘛，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形态可以随意修正。
    修为完全消失，变为凡人，才是关键。
    没修为，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下凡还有什么意义？况且修正形态，那也是需要修为的啊。沦落为凡人已经够惨了，以男人之身活着，简直是惨不忍睹。
    “对不起，我们错了！”烟魅行扑通跪倒在地。
    她身后，逍遥宗所有人全部跪下。
    “请尊驾开恩，饶恕我们！”
    邪修就这么现实，实力为尊嘛，既然庄锋能把大家变成凡人，低头求饶根本不算事儿。好吧，其实也没必要鄙视邪修，修为是根本，正道就一定威武不屈？
    庄锋摆手：“抱歉，太乙仙长面前，我这个晚辈说了可不算。”
    太乙真人苦笑：“贫道如今也是凡人。”
    改良后的变性术，就像庄锋说的，是目前为止最平衡的版本。虽然还无法避免性别改变，至少心理不会扭曲。
    否则的话，按变性术的进化速度判断，原版变形术由今天的庄锋施展，逍遥宗众人以及太乙真人，都会为性别改变而欢呼，甚至能高兴到忽略变成凡人的事实。
    “惭愧，晚辈修为太低，群攻模式还做不到区分敌我。”庄锋掐诀指向太乙真人，“这就把您变回来。”
    烟魅行等人眼睁睁看着，太乙真人迅速长出胡须，形态恢复正常。
    完蛋了……
    正邪不两立，太乙真人会饶过她们才怪。
    庄锋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天眼中无正邪，本来贫道还有些为难。结果这些位美女告诉我，正邪互殴不需要理由，我恰好是正道传人，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这显然就是天意呐。”
    “不，我们都是胡说八道！”
    “邪仙说话从不靠谱，尊驾当是放屁就好。”
    “正邪友爱，天地合谐！”
    此时此刻，逍遥宗众人肠子都悔青了。
    没修为，逃跑都没戏——就算能逃，她们也不会逃，因为庄锋已经演示过，他能为大家恢复修为。
    庄锋不理她们，对太乙真人道：“仙长决断吧。要杀要剐都行，您判决，晚辈执行。”
    求饶声响成一片。
    太乙真人摆手：“不急，容贫道把前因后果解说一番。对了，也别喊我仙长，你身份特殊，贫道承受不起。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道友就好。”
    烟魅行等人迷惑，身份特殊是什么意思？
    鸿蒙派未来掌门……好吧，确实有些不一般。鸿蒙派的难缠，邪仙也了解。当年有邪仙不开眼，得罪了鸿蒙派，致使一群鸿蒙派神仙跑到邪修地盘大打出手，留下一地狼藉，飘然而去。
    以邪修的超强报复心，愣是捏着鼻子忍了。
    不是不想，是承受不起后果。
    鸿蒙派神仙喜欢集体出动，能打倒在其次，关键是折腾起来毫无顾忌，邪仙都甘拜下风。
    但这不等于说，邪仙害怕鸿蒙派。
    假如庄锋就是个普通元婴菜鸟，制服不了烟魅行等人，那么即使报出鸿蒙派传人的身份，烟魅行也不会手下留情。
    无它，凡人杀就杀了，管他什么身份呢。
    原因很简单，邪修，以及由邪修飞升而成的邪仙，都是一群矛盾综合体。没利益他们通常不折腾，但同时对比他们差的存在又视若草芥，随意打杀，毫无心理负担——无所谓利益。
    庄锋诧异：“您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太乙真人笑着指指头顶天空。
    “懂了，您上面有人。”
    庄锋恍然，并且若有所思。大能们不可能坑晚辈弟子，他们敢说出来，肯定是认为没什么风险。那么，自己真有必要学周睃谨慎过头？
    “那我叫您前辈吧。”庄锋说道，“称呼可不能乱来，晚辈仍是鸿蒙派弟子、道祖苗裔，除此之外，其余身份都是附加的。”
    “如此甚好。”太乙真人毫不掩饰赞赏之色。
    “此事源于贵派记名弟子崔恩远……呃，道友不妨也先帮他恢复正常，你看如何？”
    小正太变成小萝莉，太乙真人略有些尴尬，感觉自己跟怪叔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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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1章 我可以是

    仙凡互通，天道巨变，神仙各种不适应，甚至惶恐。然而换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天道怜悯神仙修行不易，为他们提供的一项福利。
    巨变后，只要神仙肯下凡，修成不灭元神以及得道的机会大大增加！
    没后台的神仙还在迟疑不定，得道大能的晚辈弟子，已然获得确切指点，迅速行动起来。
    太乙真人就是首批下凡的神仙之一。
    祖师告诉他，玉帝指派庄锋，在凡间成立了一个“正义神仙互助联合会”，所有下凡的神仙，都应该加入，接受保护的同时，也要服从领导。
    在天道代理人面前，神仙算什么？
    下凡是机会，同时也充满变数、风险，天道至高无上，掌控一切，神仙的命运也在其中。除了代理人，谁有资格关键时刻改变既定的命运？
    其他神仙咱管不着，爱咋咋地，但昆仑弟子必须自觉自愿被领导。
    太乙真人教出的徒弟挺叛逆，自己却没什么逆反情绪，祖师是为弟子好，他当然不会反对。但也没必要一下凡就去报到，世界变化太大，他要先逛逛。
    于是他就遇上了逍遥宗的烟魅行等人，以及正死缠着她们喊姐姐的崔恩远。
    太乙真人当然不会乱泄密，他是从遇上烟魅行开始说起的，结果才开了个头，就被庄锋打断了。
    “等等。小远缠着她们？前辈没口误吧？”
    太乙真人苦笑：“贫道好歹也是一派祖师，即便真遇上前无古人的天纵奇才，又何苦跟鸿蒙派抢徒弟？再者说了，崔恩远天赋很好么？”
    庄锋回答不能。
    烟魅行眼珠一转，叫道：“下面我来讲。”
    下凡，邪修比正道神仙踊跃。困居一隅，轻易不敢跑出邪修地盘，这憋屈日子早过够了。
    烟魅行十几个交情好的同门姐妹，相约一起下凡。
    她们自然不知道所谓的互助联合会，下凡的目标也不是收徒壮大本门，至少暂时不是。跟修炼关系也不大，说白了就是在仙界活得憋屈，到人间寻开心来了。
    这也是玉帝最担心的一件事。
    烟魅行没忽悠人，正邪互殴，的确不需要理由。
    很多神仙的能力发生了随机变化，身在凡间，攻击性手段又被大大削弱，反观邪修，普遍肉搏能力强。可想而知，用不着天道折腾，邪仙就够大家喝一壶的。
    杀正道神仙，就挺让邪仙开心的。
    烟魅行一行人没兴趣打击正道神仙，因为她们暂时还不清楚，下凡后邪仙反而有了优势。
    那么她们在干嘛呢？两个字，逛街。
    神仙也是人，而且相对来讲，邪仙比天庭神仙更接近凡人，因为飞升后还要争斗，互相使绊子什么的。
    逍遥宗的十几个女人，迅速沉迷于购物中，买时装、买包……总之这趟下凡下对了，的确很开心。
    是的，她们拿钱买东西，而不是直接施法搬运。
    道理很简单，逛街购物，付钱也是享受的一环，甚至是最重要的一环，直接搬运多没劲啊。
    庄锋问：“贫道很好奇，你们哪来的钱？”
    烟魅行讨好的笑笑，说道：“从钱庄……不，银行拿的呗。我们打听过了，如今凡间美元最流行，所以就专拿美元。可是后来我们才发现，这东西在大多数国家根本不能直接使用，还得兑换。”
    一个逍遥宗女人插话：“凡间发展得不错，就是这点走歪了，用金银多简单，搞什么货币？”
    在她们看来，贝壳都比货币强。
    神仙能无中生有，凭空创造物质，造点金银、铜板什么的，只要别一次性弄太多扰乱凡间，根本不算事儿。
    货币就不成了。防伪什么的，对神仙倒也没难度，可是现代货币是有编号的，一群邪仙连阿拉伯数字都认不全，如何伪造？
    若是直接原样复制，那是坑商家，对为她们提供漂亮时装、包包的商家，烟魅行等人挺有好感，不想坑。
    庄锋乐了：“你们心肠还挺好，不像邪修。”
    烟魅行欢呼一声：“天，尊驾终于发现了真相！其实我们根本不是邪修，先前都是开玩笑的。还有，我们的门派也不是逍遥宗，是逍遥派啦。”
    “那你也不是烟魅行，是天山童姥喽？”
    “谁……好吧无所谓。”烟魅行满脸认真的挥手，“我可以是！”
    庄锋翻个白眼：“大姐，邪修无节操、不在乎师承，这我懂，可您也别侮辱贫道的智商啊。”
    烟魅行讪笑。
    “让贫道猜猜，你们发现在M国花美元最方便，而且这里奢侈品众多，所以就专门跑M国逛街？”
    “天，尊驾好聪明！”烟魅行满脸敬仰，“谁敢说您智商不行，我与他不共戴天。”
    “那么我有个问题，你们听得懂英语吗？”
    烟魅行笑了：“您学英语很难？”
    “好吧，贫道懂了。”
    庄锋当初才是个练气菜鸟，学外语都没费多大工夫，被崔正义惊为天人。修为对脑力的强化，可不是说说而已。一群神仙想学英语，当然更轻松。
    龙族不会汉语外的任何语言，纯属观念问题。
    烟魅行等人大肆购物。
    另一方面，跟着老板娘跑到M国，还买了个大庄园居住的崔恩远，很闲很无聊。
    老板娘也想开了，既然崔恩远已经算修行人，上学其实并不重要。至少在来M国的这段时间，她没打算给崔恩远找个学校上学。
    说实话，崔恩远宁愿上学。
    学校多好玩，而且有许多洋妞哩。
    老板娘不肯雇佣人，强迫症又改不掉，每天为打扫卫生忙得团团转。当然，借忙碌打发时间，消解对某无耻、可恶胖子的思念，也是重要原因。
    崔恩远则到处乱跑。
    他是练气期修为，经常对父母显摆自己的本事，老板娘倒不怕他有危险。当然，无论跑多远，每晚必须回家，这是原则。
    这天，崔恩远巧遇正逛街的烟魅行等人。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登时迷住了崔恩远。
    妙空更美，崔恩远就从来不屑一顾，因为妙空的美貌纯属天然。对崔恩远这个年龄段的小屁孩来讲，烟魅行这群后天优化出来的美女，反而是最爱。
    她们穿着开放，又喜欢搔首弄姿，走到哪儿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老外骚扰，烟魅行等人把脸一板，赶走了之。
    崔恩远骚扰，她们的态度就不同了。
    小屁孩虽然修为不起眼，在神仙面前几乎等于没有，但他毕竟是修行人。烟魅行等人传音商量了一下，迅速达成一致：
    抢正道门派弟子，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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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2章 失去过才懂珍惜

    当然除非烟魅脑残，对庄锋讲述时不可能这样说。
    “小远知道了我们是神仙，又了解过逍遥宗的门规，认为我们的修炼环境更宽松，哭着喊着要拜我为师。尊驾请想，他如此诚心，我能怎么办？根本拒绝不了！”
    “他明明要拜所有人为师。”一个逍遥宗女人叫道。
    烟魅行点头：“对，他说美女师父多多益善，他就是这么贪婪的人。尊驾你瞧，这是多棒的品质啊！”
    “哈？”
    太乙真人解释：“邪修最怕的，就是无欲无求，贪婪是他们进步的重要动力。”
    “原来如此。”庄锋指指还在发呆的崔恩远，“他没告诉你们，他是鸿蒙派传人？”
    “他说了，记名弟子嘛。”
    “那你们还敢收？”
    “那时不是还不清楚，鸿蒙派有尊驾这样强大的存在嘛。”烟魅行媚笑，“我们知道错了，请尊驾原谅。另外太乙老道也不是好东西，他也要抢小远做徒弟。”
    “他可以抢，理直气壮。”
    “凭什么啊？”烟魅行不服气了。
    “因为小远是记名弟子，按修行界的规矩，只要他愿意，有权改投师门。”
    “这我懂，我是问为什么我们不行？”
    “废话，因为你们是邪修。”
    烟魅行终于语塞。
    太乙真人咳嗽一声，说道：“贫道做出抢徒弟的姿态，是为了护住崔恩远，免得他误入歧途。小朋友本性不坏，一时糊涂而已，在我陈述利害后，及时幡然醒悟。为了避免母亲遭受牵连，决定和我一起离开。”
    “你说谎！”一个逍遥宗女人叫道，“他是被迫和你虚与委蛇，根本没被你说服。”
    太乙真人微微一笑，并不争辩。
    “有本事撤掉禁锢法术，让他自己讲。”
    好吧，崔正义发呆，既不是镇定，也不是看美女看傻了，而是被太乙真人施了禁锢法术。
    庄锋摆手：“小远到底怎么想，根本不重要。他是我的好兄弟，贫道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加入邪修门派，最终落个身败名裂、魂飞魄散。”
    烟魅行明知顶撞庄锋不是好主意，还是没忍住：“我不服，这不公平！”
    庄锋乐了：“大姐，你这邪修不是假冒的吧？”
    “你这人真难伺候，我说逍遥宗……不对，逍遥派不是邪修，你又不信。”烟魅行白了庄锋一眼。
    “贫道只是奇怪，据说邪修都善于审时度势，为活命可以放弃一切原则，您这性格可不像。”
    太乙真人插话：“逍遥宗乃上古邪修。”
    “好吧，这就科学了。”
    以前说过，上古正邪之争，主要是修行理念冲突。邪修信奉逆天而行，靠吞噬灵气、嗑药修炼，对生存环境破坏严重。据说天道创建天庭，这是根本原因。
    正邪之争可不是辩论赛，那是战争，动真格的。
    绝大部分上古邪修都死了，包括神仙。
    剩下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同样搬迁到仙界，成为邪修地盘最初一批居民。
    后来，凡间时常出现零星的邪修传承。这些邪修，继承的多是上古邪修的衣钵，修行理念却有本质变化。跟上古邪修仅逆天、杀人夺宝不同，他们还喜欢以生灵为药，靠残害普通人而提升修为。
    后世邪修更无耻，是非观严重扭曲。
    上古邪修也挺没原则，好歹比前者强，他们只是为利益不择手段而已，练气士的基本尊严还是有的。
    烟魅行说道：“正邪之争，源于修行理念不同，具体说邪修喜欢吸收灵气，触怒天道那老……咳咳，因此才出现仙凡分离，这道理没错吧？”
    庄锋沉默不语。
    从道门百万年传承的理念上讲，烟魅行的话一点错都没有。但庄锋如今不是单纯的道门修行人，还顶着个天道代理人的名头，以前深信不疑的理念，他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没法回答。
    况且，他已经猜到了烟魅行想表达什么。
    太乙真人没想那么多：“贫道同意。”
    “好。”烟魅行一拍手，“那么仙界和凡间互通，灵气也共享，这说明什么？”
    “呃……”太乙真人被问住了。
    “你心里清楚，却不愿承认。”烟魅行说道，“仙界灵气降临凡间，天道允许任何人随意使用灵气。同时，天道对邪修的惩罚宣告结束！”
    太乙真人轻叹一声，也选择沉默。
    “尊驾以为呢？”烟魅行咄咄目光逼视庄锋。
    “如果贫道是邪修，被你这样逼问，根本不需要为难，干掉你了事。”庄锋翻个白眼，“可惜我不是，所以我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
    太乙真人问：“不知道友以何身份作答？”
    庄锋苦笑：“身为正道传人，我肯定会和您一样装傻……我是说保持沉默。”
    “明白了。”太乙真人再次叹息。
    庄锋以天道代理人身份回答，也就是说，这是天道给出的最终答案。
    正邪之争历经悠久岁月，就算到了仙界，邪仙也不奉天庭领导。天庭神仙落单，邪仙杀起来理直气壮。反过来讲，邪仙被正道遇上，也绝无可能网开一面。
    除接引星这道祖指定的唯一中立地带，正邪碰面，永远都是死磕。
    结果，邪修居然被天道饶恕了……
    此时此刻，太乙真人对天道法则，忽然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在天道眼里，正邪从来不是善恶划分，平衡法则同样囊括邪修。它惩罚了邪修，最终饶恕了他们，那么，未来它会不会补偿邪修呢？
    可能性相当大。
    神仙追求的不是修为，而是感悟。
    太乙真人下凡没多久，就迎来了第一次感悟。
    庄锋说道：“前辈不必失望，天道饶恕邪修，甚至会补偿他们，不代表作恶不受惩罚。杀人者人恒杀之，平衡法则仍在正常运转，不再针对整个群体罢了。”
    太乙真人摇头：“贫道不失望，只是有些唏嘘。”
    烟魅行等人察言观色，终于咋摸过味儿：庄锋貌似有两个身份，一个是正道传人、鸿蒙派道士。
    那么，另一个到底是什么呢？
    “晚辈也是才想明白。”庄锋说道，“但天道怎么想无所谓，站在正道传人立场上，逍遥宗围攻前辈，您如何处置都不为过。还是那句话，您判决，我执行。”
    太乙真人摆手：“还是你来处置吧。”
    “前辈千万别客气。”
    “不是客气，人是你制服的，理应由你决断。”
    庄锋恍然，还是跟另一个身份有关。
    新符咒很好很强大，却绝非一个元婴菜鸟能拥有，说白了，这是天道赋予代理人的权限。
    “好吧。”
    庄锋掐个法诀指向烟魅行等人。
    眨眼工夫，逍遥宗众人迅速恢复正常，胡须没了，线条出来了……最关键的是，修为回来了！
    除了烟魅行，所有人眼圈一红，差点落泪。
    失去过，才懂得珍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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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3章 得寸进尺是邪修天性

    “相对于武力解决问题，我更喜欢能忽悠的。”庄锋对烟魅行道，“你话术一流，贫道不由惺惺相惜，所以我决定放你们一马。是不是很惊喜？诸位可以走了。”
    逍遥宗众人雀跃欢呼。
    二十多条大长腿晃啊晃，庄锋一阵眼晕。
    玛的据说都是上古邪修，至少百万年寿命的老怪物，要表达喜悦，也不至于跟少女组合一样蹦蹦跳跳吧？
    烟魅行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欢呼渐渐停歇，其他人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了姐姐？”有人问。
    烟魅行摆摆手，对庄锋躬身行礼：“尊驾心胸宽广，我等由衷感激。但是……”
    “停，不许说但是。”庄锋连忙喝止，“说好的邪修擅长审时度势呢？咱不带这样的哈。贫道不计较，不等于脾气好，跟我玩转折，你确定承受得起？”
    “承受不起，但必须说。”烟魅行神色坚定。
    “您是铁了心把另类邪修表演到底喽？”庄锋耸肩，“那好，贫道洗耳恭听。”
    “很简单，我们辩论的起因，是邪修有无资格收崔恩远为徒。既然你也承认邪修已被天道饶恕，那么逍遥宗就有资格和正道门派一样，收他为徒。”
    “你到底看上他哪点，我们改行不行？”庄锋气乐了，“小远实在算不上帅吧？”
    “他年纪小。”
    “这根本不是理由，小屁孩多得是。”
    烟魅行表情肃然：“但曾经是正道传人，还是记名弟子，见到我们不喊打喊杀的少年，却没几个。”
    这个锅，老道们和庄锋都得背。
    老道们懒，根本没耐心正儿八经教徒弟。庄锋当年蹲在山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道门典籍读了一大堆，自然知道正邪之分。
    崔恩远的人生就丰富多了。
    老道们不着调教，庄锋也只注重教他修炼，修行界历史之类的“闲书”，他就没读过。
    或许他听说过邪修，也知道正邪不两立，然而具体不两立到何种程度，崔恩远就不一定明白了。搞不好，他甚至不清楚逍遥宗是邪修门派呢。
    别忘了，崔恩远是崔正义的儿子。
    颜值即正义，烟魅行等人都是大美女，怎么可能是坏人？那不科学。
    因此，逍遥宗众人说，崔恩远只是跟太乙真人虚与委蛇，庄锋其实是相信的。自始至终，庄锋都没要求太乙真人解除禁锢法术，就是这个原因。
    “不必多说，小远不可能加入邪修，就算他愿意，贫道也绝不答应。”庄锋不耐烦了。
    “尊驾处事不公。”
    “嗤，道爷又不是法官，不公就不公呗。”
    烟魅行暗中总结得到的信息。
    一，庄锋有个很牛的身份，连太乙真人都得敬着他；二，庄锋对同门十分关心；三，庄锋不是老学究，做事不讲公平，只看远近亲疏。
    烟魅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只要尊驾答应一件事，我可以放弃崔恩远。”
    “抱歉，我没必要和你谈判。”庄锋不上当。
    “我们加入鸿蒙派。”
    “吓！”庄锋大吃一惊，自己在帮小远拒绝加入邪修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邪修加入鸿蒙派了呢，这算什么？改邪归正，还是弃暗投明？
    烟魅行白了庄锋一眼：“没那么夸张吧？”
    “对我们正道传人来讲，一言不合改换门庭，就有这么夸张，真的。”
    “我们没打算改换门庭呀，邪修背叛宗门，后果更严重懂吗？”烟魅行说道，“我们当然还是逍遥宗门人，只是加入鸿蒙派做个客卿而已。”
    “客卿？”
    “正道怎么混的，竟然连客卿都不懂了，上古时期，客卿可是很流行的。”
    太乙真人插话：“就是客座长老。”
    烟魅行摇头：“不要做长老，我们是女孩子诶，怎能被叫成长老？”
    庄锋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倒是想，贫道还不乐意呢。”
    客座长老和老道们平级，平白无故给自己找几十个长辈，得是多想不开？至于客卿……当然也不同意啦！修行界泰斗，上古正道名门，哪能收邪修做客卿？
    于是庄锋拒绝：“抱歉，贫道不答应。”
    “这是个讯号。”烟魅行无视庄锋坚决的态度，自顾自说道，“逍遥宗门人做鸿蒙派客卿，代表着正邪和解、顺应天意、寻求和平共处之道的开端。”
    顺应天意……邪修说这个词儿，真的没问题？
    庄锋咳嗽一声，正色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贫道没帮太乙前辈干掉你们，已经是慈悲为怀了。我耐心有限，请不要得寸进尺。”
    烟魅行理直气壮：“得寸进尺是邪修天性。”
    庄锋：“……”
    “那个，贫道说几句。”太乙真人不甘寂寞，再次插话，“邪修逆天而行，漠视凡人性命，这是正邪不可调和的矛盾。但逍遥宗倒是比较……怎么说呢，算是邪修中的一朵奇葩吧。”
    “对对，我们是奇葩！”逍遥宗众人集体认同。
    奇葩可不是贬义词，至少对没怎么接触过网络的神仙们来讲，这是夸奖。
    “太乙老道还算厚道。”烟魅行说道，“我们以灵气修炼，对凡人也不在乎，那又如何？我们一不滥杀无辜，二不杀人夺宝，随心而行、自由自在，此谓‘逍遥’！”
    逍遥宗的特色，是追求绝对自由，不肯被任何事物羁绊。宝贝就是羁绊之一，杀人费精力，夺宝太累。
    那么，为什么逍遥宗被归类为邪修？
    吸收灵气、漠视凡人只是一部分原因。他们放浪形骸，不肯受约束，极度鄙视所谓的道德，认为率性而为才是王道。当然，这不代表他们不知死，见势不好也低头认怂，否则上古正邪之争时早灭绝了。
    庄锋皱眉：“前辈帮邪修说话，合适吗？”
    太乙真人正色道：“站在正道立场上，贫道懒得管。但你身份不同，最好三思而后行。”
    庄锋顿时明白了太乙真人的意思。
    正邪和平共处，说不定正是天道的计划，作为代理人，当然要秉承天道意志，积极促成。那么，这到底是不是天道的想法？很遗憾，庄锋暂时不知道。
    就算是，他也不能带一群邪仙回山呀，老道们真会打人的。
    太乙真人提醒道：“神仙联合会……”
    “是正义神仙互助联合会。”庄锋纠正太乙真人，“您的意思是让她们加入？晚辈觉得不合适，弄进一群邪仙，还算什么‘正义神仙’互助联合会？”
    是的，庄锋已经想到了，玉帝喜欢这个名字的深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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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6章 请师娘享用

    没错，崔正义对老板娘坦白了一切。
    这貌似不符合他的人设，崔胖子可不是老实人。实际上并不奇怪，隐瞒和胡翠花的事，是任何一个出轨男人的正常反应。韦宜潇的“谈谈”，崔胖子可以对天发誓，他完全是被迫的！
    为什么要隐瞒？他明明很无辜啊。
    然而他脑抽了，这种事哪分什么对错，老板娘固然深恨韦宜潇，对崔正义同样也生气。她才不管崔胖子能不能反抗，生理反应是否能控制呢。
    这，也是老板娘决定回家的根本原因。
    年轻时的崔正义虽然个头矮，长相其实还行，笑起来也绝无龌龊，甚至有点迷人。曾经他告诉庄锋，当初在国外好多女人追他，还真不是吹牛。
    老板娘自从嫁给崔正义，可以说费尽心机，刻苦钻研厨艺，终于成功把他养成一只死肥宅。
    老板娘觉得，这下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吧？
    正所谓“一胖毁所有”，变成胖子的崔正义，老板娘乍一看都有些恶心，不可能再有人看上他。就算有，也是有所求，比如胡翠花想让他说情。
    万万没想到，他都如此惨不忍睹了，竟然还真有人下得去手——不为任何利益。
    老板娘出离愤怒的同时，也下定决心，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继续出现。
    养胖显然已行不通，韦宜潇那老变态根本不在意。况且，崔正义服用过九转金丹，就算瘦不下来，也不可能再被催肥。要让老公在“异性公敌”之路上越行越远，老板娘必须重新想辙。
    嗯，或许引导他变得更龌龊，是个法子？
    崔胖子只求老板娘答应回家，承诺随口就来，毫无心理负担。因为他仍然坚信，老板娘回家的根本原因，是被自己“征服”了，所有要求都是借口。
    两人又谈了片刻。
    “庄锋回来了。”崔正义忽然道，“走，出去看看。”
    老板娘迷惑：“你怎么知道？”
    “他给我传音了呀。”
    崔正义一副理所当然、稀松平常的样子，事实也的确如此，“被传音”对他来讲真没什么稀罕，穿上宇航服他也能传音。
    老板娘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又是宇宙飞行，又是上天见玉帝，加上现在的传音，老板娘感觉，她和崔正义的差距变大了。
    离家出走真是步臭棋呐！
    “走呀。”崔正义催促，“再不出去，被庄锋和小远堵在卧室，我是无所谓的，你就不怕尴尬？”
    老板娘迈步出门，随口问：“小远回来了？”
    “庄锋出马，肯定分分钟搞定。”崔正义嬉皮笑脸道，“那小子现在牛逼大了，连玉帝都敬着他，道祖的九转金丹按缸送，太乙真人算个毛。”
    院子里，太乙真人微微皱眉。
    庄锋冲太乙苦笑拱手。玛的死胖子，不会布置隔绝法阵，就别乱说话啊。
    烟魅行等人眼睛放光：九转金丹！按缸送！
    崔正义夫妇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嘶——”
    崔正义牙疼似的倒抽一口冷气，院子里清一水的大长腿，当场震住了他！
    他见过仙女，容貌虽然够美，比起烟魅行等人，却少了许多妩媚。妩媚的他也见过，胡教授玩起魅惑驾轻就熟，然而却不如仙女颜值高……
    总之父子反应惊人相似，都瞬间沦陷。
    老板娘伸出手，在崔正义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然并卵，九转金丹优化过的体质，这点攻击完全造不成伤害，身体都懒得以痛感警告崔胖子。
    崔恩远一看要糟，老爸这表现，还想老妈回家么？他连忙大叫一声“爸，我回来了！”试图惊醒崔胖子，同时跑向老板娘，做久别重逢、乳燕投林状。
    “啊？哦哦……”崔正义不负儿子期望，及时反应过来，“孽障，你还知道回来！”
    老板娘伸出一只手，往前一推，挡住儿子，冷冰冰道：“少玩这套，旁边待着去，别耽误你爸看美女。”
    崔恩远瞟了老爸一眼：我能力有限，只能帮到这儿了，您自求多福吧。
    “美女？在哪儿？”崔正义满脸迷惑，“你指的是她们？噗，穿衣毫无品位，差评，头发乱七八糟，差评，站没站相，差评……跟老婆你绝对天差地别！”
    烟魅行等人看看庄锋，再瞧瞧崔胖子。
    师徒俩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这货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要修为没修为，居然是神仙互助联合会的会长……正道果然都是伪君子，天庭太无耻了，红果果的暗箱操作呐！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讲，这进一步说明庄锋的强大之处——神仙甚至为他放弃节操。
    “妈，锋哥同意我拜新师父啦……”
    “你的事不急。”老板娘毫不留情的打断崔恩远，“庄锋，你过来。”
    庄锋缩了缩脖子，讪笑着走到老板娘面前。
    没办法，心虚。
    无论抓胡翠花，还是答应烟魅行等人加入联合会，庄锋自问都不是为了崔正义。可是从效果上看，他总往崔正义身边带美女，貌似真的挺坏。
    老板娘的手臂尚未收回：“拿来。”
    庄锋一愣：“什么？”
    “九转金丹。”
    “哦哦。”庄锋伸手摄出“水缸”，拧开盖子，掏出一颗丹丸，恭恭敬敬递给老板娘，“请师娘享用。”
    老板娘接过九转金丹，拿在手里观察。
    烟魅行等人的目光，死死仅仅盯在老板娘的手上，那是传说中的九转金丹！太上老君炼制的珍贵仙丹，连天庭神仙都轻易不给，何况是不敬道祖的邪仙？
    这玩意儿对邪仙意义更大。
    邪仙经常要出生入死，坑人或被坑，总之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潜在敌人，一不小心就可能吃大亏。拥有一颗起死回生的丹药，太重要了。
    老板娘问：“怎么吃？”
    庄锋：“用嘴……”
    “废话。”老板娘翻个白眼，“我问的是直接嚼巴着吃，还是就水吞服。”
    崔正义插话：“都不用，你放嘴里就知道啦。”
    “我没问你。”
    老板娘瞪了崔胖子一眼，将九转金丹往嘴里送。
    “不要！”烟魅行忍不住叫道。
    老板娘停手，迷惑的看向烟魅行：“为什么？难道这玩意儿有毒？”
    “呃，没有。但是……太可惜了。”
    “可惜？”老板娘微微一笑，“一颗药丸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家老崔能吃，我就能吃。怎么，你也想要？想要就大胆说出来嘛。”
    烟魅行连忙摆手：“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来，这颗送你了。”
    老板娘轻轻一扬手。
    九转金丹被扔在脚下尘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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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7章 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太乙真人心中有些不悦。
    虽然烟魅行是邪仙，这样羞辱人家也不合适啊。所谓兔死狐悲、唇亡齿寒，邪仙、正道神仙都是神仙，羞辱邪仙，某种意义上也是羞辱正道神仙。
    烟魅行丝毫没觉得受辱。
    “真的给我？”她满脸惊喜的问。
    老板娘淡然点头。
    唰——
    地上的九转金丹不见了，在老板娘眼里，烟魅行却完全没挪动过。神仙的速度，别说她一个普通人，就是元婴修为的庄锋，也很难捕捉踪迹。
    烟魅行挥手将九转金丹送进储物戒，喜滋滋对老板娘道：“谢谢啊！”
    逍遥宗其他人眼睛都红了。
    别冲动！大家是好姐妹，再者，逍遥宗不喜欢杀人夺宝……她们在心中反复劝说自己，免得一个控制不住，出手攻击烟魅行。
    当然更关键的原因，是庄锋在场。
    老板娘略感失望，烟魅行的反应太出乎意料。不过转念一想，其实算提前达到目的了。那家伙如此没脸没皮，死胖子会很鄙视吧？
    庄锋再掏出一颗丹丸：“师娘慧眼如炬，刚才那颗成色不好，扔掉就对了。”
    老板娘接过九转金丹，又往嘴里送。
    “不要！”
    逍遥宗众人异口同声娇喝，包括刚得到一枚九转金丹的烟魅行。
    这都什么人呐……
    老板娘的鄙夷瞬间达到顶点，甚至觉得，再戏弄她们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九转金丹送进嘴里，瞬间融化，药力开始改善老板娘的体质，散逸的玄妙气息充斥周围。
    极品仙丹，服用方式岂能以常理推断？
    崔胖子是过来人，他说得没错，不需要咀嚼，也用不着吞服，送进嘴里就知道了。
    烟魅行等人齐刷刷发出一声叹息。一枚珍贵的九转金丹，就这样被浪费了，令人痛心！叹息完，她们又心有灵犀的，集体看向庄锋……手里仍举着的瓷缸。
    “我去，这也太贱了。”崔正义低声问庄锋，“你从哪儿拐来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逍遥宗众人死死盯着瓷缸，就像完全没听见。
    庄锋说道：“她们是邪仙，逍遥宗的。”
    “神仙？”
    “对，上古神仙，百万岁起步。”
    趁老板娘沉浸在消化药力中，崔正义观察烟魅行等人。美得惊世骇俗，脸上毫无岁月痕迹，最重要的是，眼神中绝找不到一丝沧桑感。
    “真不像。”崔正义喃喃道，“瞧她们的眼神，天真无邪，充满……嗯，好奇。”
    “噗，那是贪欲好不好。”
    烟魅行等人在渴望什么，庄锋明白，但他没打算傻大方，派送九转金丹。他是正道传人，对修行同道、天庭神仙大方没问题，对邪修也大方就不像话了。
    手一挥，瓷缸送入储物戒。
    烟魅行等人大失所望，泫然欲泣。
    抢是不敢抢的，因为根本没戏。邪修勇于为利益冒险，好歹得有成功的可能性吧？
    “看起来挺可怜的。”崔正义说道。
    “你是老司机，别被假象迷惑。”庄锋撇嘴，“再强调一次，她们都是上古邪修，胡教授的人生经验，在她们面前都远远不够看。”
    “我知道，但我心软……”
    庄锋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服用九转金丹时，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吗？”
    “恭喜你，通过了为师的考验。”崔正义哈哈大笑，“邪修不敬道祖，谁敢把太上老君炼制的宝贝送邪修，不仅道祖听了想打人，我也绝不罢休！”
    “哼，算你识相。”老板娘口齿不清道。
    装可怜也不好使，逍遥宗众人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们不约而同从储物戒掏出个长颈瓷瓶，拧开瓶盖，幽幽叹息一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崔正义扑通坐倒，满脸通红。老板娘身体剧烈晃动，摇摇欲坠。崔恩远稍好点，但也有些站不稳。
    太乙真人挥手布下一道防护法阵，将大家和烟魅行等人隔离开。随即施个法术，将法阵内的酒气驱散。
    吧嗒，一只倒霉的鸟儿从树上摔落。
    以逍遥宗众人为核心，庄园一定范围内，花草树木迅速落叶、枯黄……
    “我去，这是酒还是毒药啊！”庄锋怪叫，“快收起来，否则道爷又要发飙啦。”
    酒已喝完，不存在收起来之说，庄锋之所以如此要求，是因为烟魅行等人又各自拿出一模一样的长颈瓷瓶，正在拧瓶盖呢。
    显然，一瓶是不够的。
    她们倒是挺听话，庄锋一喊，立刻停止动作，将瓷瓶送回储物戒。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庄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借酒浇愁也不行么？”烟魅行问。
    “喝酒没问题，副作用太可怕。”庄锋指指枯黄的花草，以及已经死掉的那只鸟。
    得亏庄园附近没人，否则事情就大条了。
    邪仙的酒，就有这么可怕。
    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闻点味儿都可能直接翘辫子。崔正义和老板娘没危及到生命，一方面是服用过以及正在服用九转金丹，另一方面，也是太乙真人处置及时。
    崔恩远的表现就要好得多。
    这再次证明“修为是根本”的绝对正确性。九转金丹对身体的改善效果再好，也无法跟修行相提并论，即使仅仅是筑基后的练气初期菜鸟。
    烟魅行委屈道：“怪我们喽？我们是神仙诶，普通酒根本喝不醉的。”
    “干嘛非要喝醉？”
    烟魅行理直气壮：“不醉，喝酒还有什么意义？”
    庄锋回答不能。
    老道们和崔正义都喜欢喝酒，庄锋自然会受影响，下山前，他甚至常自己酿酒。烟魅行的话庄锋没办法反驳，喝酒追求的不就是那种醉醺醺的感觉吗？
    当然也可以说成“恍兮惚兮”——许多好酒的道士，都以此为借口。
    “贫道很好奇，诸位在仙界也这样喝？”
    烟魅行点头：“对呀。”
    “那每次喝，周围的生灵岂不是要死一批？”
    “邪修界的生灵可没这么弱。”烟魅行笑道，“死就死呗，优胜劣汰嘛，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好吧，庄锋再次无语。
    “尊驾……庄锋，我们可以继续喝了吗？”烟魅行问。
    “您哪来那么大的酒瘾啊？”
    太乙真人说道：“庄道友有所不知，逍遥宗门人个个嗜酒如命，上古时期就很出名。”
    在逍遥宗看来，酒是逍遥水。每天不醉一次，都不好意思自称逍遥宗门人。烟魅行等人已经很克制了，下凡以来就没喝过，不是怕影响普通人和“弱小”的生灵，而是舍不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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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9章 恭喜你自由了

    太乙真人一愣。昆仑上古金仙收徒，对方家长居然不乐意，这太出乎意料了。
    “老板你别捣乱呀，这是好事。”庄锋叫道。
    崔恩远也急了：“我愿意跟师父修行，头都磕了好不好，老爸你出什么幺蛾子啊？”
    崔正义呵呵一笑：“磕头就必须拜师？我还给玉帝磕头了呢……都别急，我只问一个问题，太乙道友，你是不是有个徒弟叫哪吒？”
    庄锋恍然大悟，又是自己的锅。
    为什么要说又呢？
    因为庄锋还记得，当年他初遇慧完，也是这张破嘴乱说，导致胡翠花造谣慧完是唐僧肉，引发一系列事端。尽管回头想想，那其实也是天道的安排，祖师爷应该也参与了，但无论如何，他管不住嘴是事实。
    “前辈千万别介意，这是贫道的错。”庄锋说道，“您稍等，我跟老板谈谈。”
    太乙真人微笑颔首。
    庄锋带着崔正义跑远，布下隔绝法阵，劝说加自我批评，总算纠正过错误，把崔正义说服。
    崔正义同意儿子拜太乙真人为师。
    老板娘自然没意见，太乙真人可是著名神仙，而鸿蒙派老道的懒，老板娘已经见识过了。
    崔恩远需要跟随师父修行，老板娘略有不舍。
    然而前面说过，老板娘已经想开了，儿子注定要走另一条路。尤其是听崔正义讲述过天庭之行后，老板娘更加明白，修炼成仙是多么珍贵的机缘。
    崔恩远拜别父母，随太乙真人而去。
    当然这并非长期离别，太乙真人也得接受联合会领导，会时常回来报到。
    这就牵扯到了另一个问题：
    崔正义这个会长，按说应该常驻联合会总部。
    老板娘肯定不同意，否则她折腾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大家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联合会挂牌成立后，庄锋和崔正义还是得回滨海，由烟魅行等人负责留守总部，登记前来报到的神仙、传递消息等等。
    ……
    半个月后，庄锋、崔正义和老板娘三人，出现在鸿蒙派山门中。
    其时胡翠花正做饭，老板娘闻着味儿就找了过去。只见厨房炒勺翻飞，胡翠花以法力控制炊具，神识监视火候，流程缜密高效，忙而不乱。
    炒好的菜品放在桌上，色香味俱佳，老板娘是内行，一看就确定，胡翠花的厨艺不在自己之下。
    这还了得？
    狐狸精本来就比自己颜值高，再加上不俗的厨艺，太危险了！
    事实证明，九转金丹不会让人变更漂亮。
    半个月时间，老板娘的身体被九转金丹调整为最佳状态，皮肤、身材变好，皱纹减少，容貌却没变化。一个正常人类，想和狐狸精比颜值，根本不现实。
    老板娘又十分了解崔胖子，正义正义，对那货来讲，颜值就是正义。
    颜值抓心，厨艺抓胃，老板娘曾经引以为傲的两大资本，在胡翠花面前完败，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恭喜你胡翠花，你自由了。”老板娘冷冰冰道。
    胡教授怔了怔。
    “你是著名科学家，成天躲在山里做饭，不觉得屈才？不，别反驳，我知道你喜欢科研。当初你认老崔为主，是龙敖天的权宜之计，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和老崔商量好，给你解除心誓。”
    胡翠花顿时纠结起来。
    以前说过，奴仆固然无条件忠心，自由却是最底层需求，因此奴仆通常是不会反对主人解除心誓的。
    尤其胡教授长期混迹科学界，更是崇尚自由，有段时间甚至笃信“不自由毋宁死”。
    然而心誓不会把人变成傻子，胡教授很清楚，老板娘出面宣布解除心誓，是为赶自己走。在心誓还未解除前，一想到要离开崔正义，胡翠花觉得天都塌了。
    这时，崔正义走进厨房。
    “教授，心誓必须解除。”崔正义诚恳的说道，“我对你保证过，即便到时候你反对，我也不能趁机装傻。”
    胡翠花眼圈一红，差点落泪。
    老崔对自己太好了！
    这是一种非常怪异的心态。一方面，本能使胡翠花希望被解除心誓，所以崔正义的话让她感动；而另一方面，感动又导致胡翠花更不舍得解除心誓……
    心魔大誓往往伤脑子，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陷入逻辑悖论，被纠结折磨，能有个好才怪。
    最终，还是对自由的向往占据了上风。
    胡翠花答应解除心誓。
    结果出门一找，老道们都溜了。
    老板娘以撕逼的做派进山，老道们不跑才怪。崔正义和胡翠花的烂事，他们作为师兄负有管束不严之责。上次同道们都在离不开，已经尴尬过了。这次还不跑，傻吗？
    老道们不仅自己溜了，也带走了周琼音张丽和慧完。
    本来他们还想带走苗小乐三人，苗小乐她们却不肯离开，因为庄锋没走。
    想瞧热闹？那就瞧呗。
    让她们看看，家庭不和睦对男人的伤害，或许以后能避免某些不必要的矛盾，鸿蒙派山门就不至于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老道们如是想。
    元婴期的庄锋，有能力主持解除心誓。
    这也是他留下的原因之一。解除心誓是老板娘的死命令，必须执行，否则她会发飙。老道们都溜了，如果庄锋也跑掉，后果难以预料。
    崔正义三人走出厨房，找到正在药田边和苗小乐几个聊天的庄锋。
    数分钟后，在庄锋的主持下，心誓成功解除。
    胡翠花站在那里，怅然若失的样子。
    老板娘说道：“你可以走了。”
    胡翠花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看虽然尽量掩饰，却还是泄露出患得患失情绪的崔正义，忽然展颜而笑。
    “我不走。”胡翠花轻声道，“这里是我的家。”
    “你的家在伦敦，在东北山里！”
    老板娘终于怒了，毫不在乎庄锋和苗小乐等人看热闹，悍然撕破脸皮，“你当初勾引我家胖子，是为让他帮你说情。如今有了自由，还装什么装？赶紧滚！”
    “我承认一开始确实目的不纯。”胡翠花说道，“但经历过这么多，又解除心誓后，我现在十分确定，我已经离不开了——我爱他。”
    “【哔】你【哔】了个【哔】，他是有妇之夫，你凭什么爱他？”
    胡翠花悠然道：“我们可以分享……”
    “分享你玛！个油腻死胖子有什么好分享的，你还能不能再贱点。就算人能分享，感情能分享吗？”
    “为什么不能？”胡翠花看向苗小乐三个，“她们就分享得很好，照你说也贱喽？”
    妙空怒视胡翠花：“少拿我们说事儿。”
    依雪倒是挺欣赏胡教授，觉得她敢爱敢恨，当然帮她说话是不可能的，玛的自己三个还憋屈呢，庄锋一跑就是半个月，计划随之拖延。
    苗小乐说道：“一个团队，合作才能共赢，一切都可以商量解决啦。我觉得，你们应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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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3章 瞌睡送枕头（终章）

    庄锋没带大家去饭店，人员构成太复杂，特别是其中有吸血鬼，他怕恰好碰上同道，搞出什么新闻。
    酒席在老板娘买的别墅中举行。
    崔正义、老板娘以及胡翠花作陪，庄锋又回山喊来苗小乐三个凑热闹。为招待李察，庄锋亲自掌勺，以元婴修为做菜，老板娘和胡翠花完全插不上手。
    席间，凤君子说了事情的始末。
    虽然有罗景胜帮忙，凤君子一直没找到满意的徒弟，因为他的要求太高，尤其是见过张丽后。最后罗景胜算是看明白了，凤君子有心理障碍。
    什么意思呢？
    凤君子对自己无法修炼，还是没完全放下。
    心态问题劝是没用的，必须当事人自己想开。恰好周睃搞事情，华盖派精英尽出支援鸿蒙派，罗景胜被召回崂山坐镇。
    凤君子是普通人，尽管在和罗景胜寻找传人过程中，认识了不少修行界人士，却无法真正融入修行界。
    妖仙作乱，离他太遥远了。
    罗景胜不在，凤君子很无聊，决定去西方转转。他是这么想的，万一自己满意的传人在西方呢？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凤君子大半生醉心修炼，结果一事无成，被家乡人看成神经病。如今出一次国，也能让亲朋刮目相看一回。
    短短数月，凤君子在西方混得风生水起。
    凭他的修养和学识，加上仙风道骨、飘然出尘的风度，一旦想开了，忽悠人有多难？
    当然主要针对海外华人，老外懂个毛的道门理念，忽悠他们纯属对牛弹琴，还不如抱本圣经好使。如今在海外的华夏人真不少，凤君子吃得开。
    天地巨变后，凤君子找到李察表明身份，并表示可以带他们来华夏游玩，保证安全。
    听说他认识庄锋，李察相信了他。
    于是凤君子带着李察一行人，又去M国找朱志蓬夫妇，郎啸天和雅各布等狼人。凤君子说，大家一起去见庄锋，要给他个惊喜。
    狼人和吸血鬼是世仇，见面不打起来才怪。
    但凤君子能忽悠啊：李察是庄锋的好朋友，打他庄锋肯定发飙。雅各布的狼人曾帮助过庄锋，你们血族好意思伤害朋友的朋友？郎啸天是妖怪，跟小杨四个是同类。世界的主旋律是和平，大家坐到一起喝茶辩论多好，何必非要打打杀杀呢？
    具体过程很复杂，反正在凤君子的引导下，狼人和吸血鬼不说一笑泯恩仇吧，至少没互掐。
    值得一提的是，复仇者联盟的四个妖怪，对缓和矛盾居功至伟。蜘蛛侠研发的松紧衣，狼人爱得不要不要的。有了这玩意儿，以后再也不虞裸奔啦。
    此刻雅各布和郎啸天身上穿的，就是这种特制衣物。
    庄锋大笑：“贫道就说嘛，这种衣服市场广阔，不仅狼族需要，妖怪也用得上。小杨你们干脆成立个公司，专门生产销售这个得了。”
    拥有储物戒的妖怪可没几个。
    蜘蛛侠撇嘴：“得了吧，妖怪才不会动不动变身呢。我们现原形通常都是到了危急时刻，还顾得上管什么裸不裸奔？”
    好吧，这道理庄锋反驳不能。
    他看向凤君子：“道友带李察他们来滨海，我很高兴，但我有个疑问……您知道的太多了吧？”
    庄锋的西方之行算不上秘密，可也没大肆宣扬过，凤君子凭什么知道？
    凤君子答非所问：“鄙派祖师下法旨了。”
    庄锋却恍然：“原来是老太白。”
    如今仙凡互通，虽然玉帝离不开太白金星，他不可能下凡，下法旨却也比以前轻松得多。
    凤君子点头：“道友是修行人，当初在西方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城隍、土地有上报之责。祖师能查阅到奏表，所以知道你曾结识过哪些人。”
    “懂，天庭重臣嘛。”
    “对了，祖师爷还说过一件趣事，非洲草原有位姓刘的土地神，曾上表夸赞道友。”
    庄锋很谦虚：“我也没做什么，老刘太客气了。”
    一个小小土地神的表扬，对天庭来讲太不起眼，假如庄锋不是代理人，在灵霄殿没出风头，太白金星永远不会去查阅奏章，也就不会知道，有土地神夸过庄锋。
    说是赏罚分明，完全做到太难了。
    凤君子迟疑片刻，忽然站起身打个稽首：“庄道友，我想……修行，请务必成全。”
    “啊？”庄锋一愣，随即吃了一惊，“连这你都知道？我勒个去，玉帝也太信任老太白了吧！”
    “道友莫误会，玉帝并未多说，陛下只告诉鄙派祖师，你能解决我无法修行的问题。”
    凤君子修炼失败，根本原因是天赋不足。
    两界互通后，神仙观察凡间更轻松，太白金星发现，自己的传承居然落在个天赋不合格的人手中，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然而凤君子数十年如一日坚持修炼，这份恒心太白金星还是很喜爱的。
    当然，打死他都不会想到改变天赋。
    天赋不可更改是公理，不需要证明的那种。
    太白金星不能下凡，因为陛下需要他。况且即便他下凡，也帮不上凤君子。唯一的解决方法，只能是凤君子找个天赋合格的再传弟子。
    某次和玉帝闲聊，太白金星说了自己的苦恼。
    对自己倚重的臣子，玉帝很关心，他思考数天，谨慎起见又询问过道祖的意见，最终告诉太白金星——求庄锋，他能让凤君子修炼。
    昆仑祖师能对太乙真人等本门神仙泄密，玉帝凭什么就必须滴水不漏？远近亲疏，他也很在意的好不好。
    太白金星震惊了。
    玉帝的意思倒是不难理解，然而凤君子的问题是天赋不足，如果庄锋能解决，那岂不是说……
    “看破不说破，还是朕的好臣子。”
    玉帝又讲段子，阻止太白金星说出口。
    太白金星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陛下不可能骗他。刨根问底太危险，办法玉帝已经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求庄锋。
    小道士人不错，尤其是大方。
    但那可是改天赋！
    于是太白金星开始查阅资料，希望对庄锋的性格有更多了解。最终将他得到的信息全部告诉凤君子，建议凤君子把李察等人领回华夏，打感情牌。
    即便如此，太白金星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
    因为这事连神仙都感觉匪夷所思。
    凤君子十分坦诚，并不想瞒着庄锋，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一遍。有些内情太白金星不可能告诉他，是庄锋联系前因后果自己猜出来的。
    当初在灵霄殿，道祖提醒庄锋，做事之前想清楚。
    庄锋的确想清楚了，当时惊骇莫名。
    没法不惊骇，因为他发现，改变体质根本算不上什么，天道代理人最大、最可怕的权限，是修改天赋！
    这代表什么？
    如果他想，可以让任何人拥有修行的资格。当然，乱来肯定会倒大霉。可道祖也说了，只要别太过分，稍微钻点空子，天道能接受。
    然而庄锋不敢，因为这事太大。
    万一天道被惹恼，不会惩罚他，却会惩罚被他改变天赋的对象。这种好处，庄锋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崔正义啦，那么后果他绝对无法承受。
    如今玉帝告诉太白金星，太白金星又转告凤君子，进而求到自己头上，这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呐！
    “老太白是个好神仙。”庄锋满脸诚恳，“凤道友继承启明派，却限于天赋而无法修炼，贫道十分痛心。因此，我愿竭尽所能帮助道友，哪怕因此付出代价。”
    凤君子热泪盈眶：“多谢道友成全！”
    太感动，也太意外。
    他事先设想过各种可能，却绝没想到，根本不需要他费力气求，庄锋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庄道友，真是个十足好人呐！
    当初祖师爷留下戒律，要启明派弟子远离鸿蒙派，现在看来，根本没道理嘛。据说华盖鸿蒙两派世代交好，凤君子想，等我修炼有成、光大本门，一定也立下门规，启明派要永远和鸿蒙派做好朋友！
    ……
    半月后，庄锋亲自把李察等人送回西方，在水晶宫大集布下隔绝法阵，帮凤君子修改天赋。
    不敢回山门，怕万一出事毁了祖师爷留下的洞府。
    修改天赋是大事，即使以代理人的能力，也无法一蹴而就。足足过了一天一夜，庄锋才撤掉隔绝法阵。早已心急火燎等待结果的卜拙老道，连忙上前施法，检查凤君子的天赋情况。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合格！
    优秀算不上，100分是满分的话，至少70分吧。
    但这不重要，只要达到合格线以上，凤君子就拥有了修炼的资格。天赋固然影响最终成就，本心也很重要。凤君子的恒心出类拔萃，也算是出色的本心了。
    就是年龄大了点。
    这好办，好事做到底，庄锋慷慨的送给凤君子一枚九转金丹，亲眼看着他服下。
    凤君子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
    庄锋劝慰了他一番，建议他回老家修炼。全村鄙夷的神经病，也该衣锦还乡风光一回了。钱财不是问题，凤君子在西方的忽悠成果卓著，攒了不少财富。
    送走凤君子，众人回到山门。
    卜拙说道：“既然已经验证过没问题，是时候该帮崔师弟了吧？”
    庄锋摇头：“时间太短，暂时不行。凤君子出了事，我虽然也会惋惜，还不至于悔恨终生。老板是自家人，再稳妥也不过分，过段时间再说。”
    “等多久？”崔正义颇有些沉不住气。
    “三年。”庄锋说道，“三年后，如果凤君子一切正常，你和老板娘都将开始修炼。”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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