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之上》 第1章 序章 初见穆斐,仿佛还是昨日。 但爱上她是在什么时候,我却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当我意识到这份越发强烈的感情时,早已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为了能再次拥抱这份清澈与温热,我会将她带入深渊之下,那是只属于我的地方。 ——题记 锡戒异端最高审判区 这里即将执行一场庄重的秘密死刑。 一切似乎都在紧张筹备着。 天空竟然开始飘起了灰色的雨, 雨势,愈来愈大。 突然一声惊人的轰鸣声响起,半座被上万伏特电流覆盖的围墙铁壁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庞然坠下。 满脸惊愕的底层守卫在这样骇人的破坏力下几乎无一幸免。 断裂的石墩之下,是盛开如鲜花般妖冶的红。 肆意蔓延。 这座已然被时间洗涤千百年的最高审判庭,一直以来,“肃穆”、“冰冷”、“服从”是其绝对代名词。 可此时此刻,从未出现过如此动乱的大事故,使得这片庞大的区域不得不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惊扰致恐的警报之声响彻在整个上空。 “警告!未知入侵者——警告!未知入侵者——” 其实,这种贯彻着如此高强压电流的墙壁是完全克制着血族身体的耐受性,逃出去的可能性几近为零。即便这里关押的是最高阶的贵族,也会如弱小的人类一样不堪一击,只能等待着最终死亡的命运。 似乎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在这样的强电流下还能一息尚存。 直到这种突发状况降临之前,一切都是完美运行着。 谁都未曾想到的是,半座比钢铁还要坚不可摧的特殊材质围墙竟然就被一种未知的力量破坏成了一池废墟。 而从地面凹陷正中央处慢慢站起来的,是一位一头银发的女子。 她的模样被风沙遮掩,并不能看清,只是发梢已经被浸染成了猩红。 她的手臂还在渗着血,应该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破损衣服遮挡下的皮肤呈现如石膏般的死灰色,表层隐现怪异的符文,周身携带着,是一种难以言表的非自然恶意。 清冷、萧瑟。 只不过她刚起身,就被如雨柱般的枪弹击中了,无数颗血族最惧怕的致命银弹击穿了她的身体。 霎时间,空气里浸透着她的血味, 那似乎是预示着她即将死亡的气息。 而在监控室内的最高执行官,屏息看着这一切。 浮现在他脸上的并不是胜利后的轻松感,而是清晰可见的真实恐惧,他无比希望着眼前这个充满灾厄的可怕之人就在此时被终结生命。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异端破坏审判区的秩序,这种事情决不允许发生。 审判区下达的裁决是绝对服从,即便被裁决的是贵族也不例外。 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个人会在今日到来。 她不是应该葬身在那场火海里了吗!? “即刻分析死亡数据!” 全区域的监控仪表锁定了那个陷入地表的生命体,奈何根本监测不出这个入侵者是生还是死,可以肯定的是她绝不是人类。 如果是血族,承受了那么多银弹也绝不可能再有活着的机会。 随着一阵腥风刮过,所有成员无不惊惧地瞪大双眸,看着这一切。 那本不该、绝对不可能在那么多火力下存活的女人竟然安静地矗立在原地,而她的周围早已是恐怖的疮痍炼狱。 她仿佛不知道疼痛,她的身体被银弹扫射地像是一个可怜的残缺品,即便是这样她仍然没有死。 她面无表情抬起头,全黑的眼眸看了一眼最上方的空中装置,然后诡异地扯动下嘴唇,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监控室内的铁血执行官们明显后脊发冷,全身战栗,因为那种笑意仿佛在说—— 凭你们是杀不死我的。 顷刻间,所有的银弹从她的皮层之下掉落出来,然后身体以一种恐惧的怪象急速愈合着,直至黏合上最后一块掉落在地上的血肉组织。 紧接着散落在地面上的银弹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出巨大张力般向着四面八方精准击毁了所有监控以及瞄准机位。 一瞬间全区域监控屏幕全部变成雪花。 她微微低头,雨水混合着因伤痛而产生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手心。 即使伤口快速愈合起来,但切肤之痛仍然残留,可是她仍是一脸平静走向那个刑裁区。 “别让她接近那里——!!启动十级封锁!” 女子并未因为远处那位血族上位者的警告而停下步伐,对方虽然穿着特质的防护服,却暴露在她的视野之下。在对方要扣动武器攻击自己的同时,她抬起眼,冰冷地对视上男人的眼睛,低声命令着。 (安静) 外面的所有轰鸣声在下一秒仿佛进入了真空隧道。 暗云笼罩,灰雨骤停,一切终止了。 原先制止之声连同防护服瞬间变成了一滩血雾。 紧接着,无数被关押的血族死徒从四方领域开始截杀这个银发女子。 很显然,只要可以杀死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就可以完全赦免所有罪行,这是来自这里顶级上位者最狡猾的围剿方式。 只不过,这些弑杀过无数生命的阻碍者在她面前也同蝼蚁一般,除了掉落在地面上还没来及绝望的眼球,其他结构爆裂成碎块最后都化成了血雾。 女子没有一刻犹豫,而是快速冲破了防御装置的层层阻挠,强行按下贯穿强电压的重启设备,由黑暗中显现出来一具被无数锁链缠绕的棺柩。 里面封存的是被专门仪器强制永眠的一位大贵族,今日即将被处以死刑。 原先骤停的灰雨,此刻又开始急速降落,冲刷着这充满罪恶的悲悯阶梯。 她一步步慢慢走上去,颤抖地伸出伤痕斑驳的手,附在那具棺柩之上,面容由死者般的毫无生气变得逐渐温柔,眼中闪烁着泪光。 “穆斐大人……” 尤然来接您回家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章 西经3052年上九 推开门扉的一刹那,男人微微皱眉,肆意渗透的血腥味随着空气侵袭而来。 洁白的床褥,此刻已染成干枯了的红褐色,男人只好绕过地上的狼藉,轻声缓步走到离床沿两米远的距离。 他恭敬站立,静候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微的呢喃,然后是女人起身后稀稀疏疏的声音。 男人始终微微弯腰,恭敬且疏远地站在那里,并不敢与之直接对视。 “几点了?” “回主人,已经上午九时了。” 女人听后并未有任何反应,而是掀开一旁的薄被,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身旁那张早已没有生气的脸,绯红色眼眸里的瞳仁,宛若野兽般垂直竖立着。 失血性休克。 “人类还真是脆弱,”女人语气怜惜,可神情却宛若寒霜,她勾起身边人那乌黑的发丝,问向眼前自己最忠实的仆人,“道雷,你说这人类一旦有了贪念,下场一般都很惨。” “是的,人类本就如此贪婪。”名叫道雷的男子尊崇地回答着。 她微微眨动着睫毛,顷刻间眼睛恢复成了漂亮的金褐色,“就凭她,也想做我的情妇,真是不自量力。” 女人说完,略是嫌弃的放下了手里把玩的头发,她的语气里似乎充满了不忍心,“要怪就怪你选错了效忠的家族,还很愚蠢。” 道雷看向那个人类女子,对方的血脉已然僵化,过不了多久,大概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家主在其心脏残存的一滴血会让弱小的人类体格因承受不了异血入侵而死。 唯一能救活对方的办法只有两种,穆斐的初拥亦或是将那滴血抽取出来。 而很显然,没人能有资格能获得主人的初拥,所以这个愚昧的女子只能付出欢愉后的恶果。 穆斐定睛凝视着女子的胸口,然后用指尖戳进了对方心脏口的位置,人类的心脏只用她轻轻一触碰,就会没了生命迹象。 当然,她并没有打算取走对方的性命。 下一秒她便抽离了对方心口,顷刻间休克的女子瞬间恢复了心脏跳动,全身的血液开始流淌着,她的气息平稳脉搏正常,只不过她的身体起了某种肉眼可见的慢性变化,眼窝凹陷、皮肤松弛,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穆斐冷然地看着这个美貌消逝的人,只是稀松平常地望向自己最忠实的老管家,“等她醒来之后,当作给荣家那些东西的警示遣送回去,告诉他们该有的尊敬,以后别动这些歪心思把这样提不上台面的人送往我这,一点都不新鲜。” “是。” 道雷看着床上已然不再年轻的人类女子,他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整洁干净的薄毯,非常绅士地盖在了这个人类女人的身上,吩咐手下处理。 说实话经历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习惯自己的家主处理事件冷漠且随性。 女人金褐色的眸子盯着窗外那透射过来的微弱阳光,略是不悦地蹙眉。 她讨厌阳光,心底没来由地烦躁。 她起身,光洁如白纸一样的冷白肌肤暴露在外面,道雷主动地将干净的睡袍递上前去。 “这种洗衣物的香气我不是很喜欢。”她淡淡地笑了下,伸出手将睡袍就地解开脱掉,并没有再套上去,然后冷着脸进了洗浴室。 宛如维纳斯女神像般美丽绝伦的脸上时常带着最圣洁的笑,就连刚刚刺入胸膛抽离的那滴血时也如此优雅,这就是道雷服侍了七百多年的主人穆斐可怕之处。 老仆人道雷无奈叹息了一声,看来又要重新撤掉酒店的全部洗护用品了。 待穆斐沐浴结束之后,她拿起一旁的浴巾随意地裹住自己的身子,慢慢走了出来。而此刻的房间内,整洁明亮,所有物品都摆放地整整齐齐,床上已然全部换新,谁能想象到刚刚这里经历了一些惊悚的事情。 穆斐站在一旁,看着客房小姐弯着腰肢,理平了换新的床单,然后微微低头跟着道雷恭敬地汇报着:已经收拾好了。 道雷点头示意对方可以走了,女孩应声附和着,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侧前方裹着浴巾的美丽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她脸红地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 经理严肃交代了她要小心做事,这间套房的客人是这家酒店的拥有者。 所以不管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保持缄默,不能说任何多余的话,更不能直视这间房间客人的眼睛。 可是当她刚开始看到屋内的一切时,整个人都吓蒙住了。她只能压制住内心的慌张,忍住想要跑出房门的冲动,将房间快速收拾干净。 而她也没想到房间的客人竟然还有一位女人,而且还是一位长相极好的人。 “害怕吗?”穆斐走上前去,友善地关心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客房女服务员。 她摇了摇头,总感觉身体发冷,像是被野兽盯着的不寒而栗感。 “哦,”穆斐眯着眼盯着对方的脖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移开了视线,“那就赶紧滚。” 突然听到对方毫无起伏的冰冷音调,女孩额头上冒着冷汗,心底油然而生的巨大恐慌让她立马点头,然后微微弯腰赶紧退出了房间。 “各种药物充斥的身体,这种血液一点都不新鲜。”穆斐径自着说着,然后穿上衣服,将长发别在耳后,她笑着问一旁默默不语的管家,“你刚刚是在默许我进食的欲望?” “我相信您的判断力,再说您昨晚已经享用了荣娴小姐主动提供的甜品了,我想这几日您并不需要再次进食。”道雷说着,将高跟鞋递到对方的脚边。 “哦,她叫荣娴。” “是的,荣家的二小姐。” 道雷回答着,他这个主人是真的冷血无情,发生了一夜情甚至差点使其断了气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穆斐笑了下,她有生以来解决情欲的次数并不是很多。 但是昨晚在酒宴因为迷醉,竟然被这个叫荣娴的女人勾引上床,对方主动献身她当然欣然接受。只不过对方的血液里夹杂着高浓度的烈酒,向来挑食的她,醉意上头竟大量吸食这个女人的血,甚至还让她不小心将自己血回流到对方的体内,这不得不让她身体反胃。 纯种贵族的血,人类是无法承受的。 “含有酒精的血液不适合我,道雷,我很挑食的。” 但您也很享受。当然这句话,道雷这个服侍多年的老狐狸也不敢说的。 外面突然开始飘起了雪,原先的晨光似乎也被这个阴冷诡谲的城市渲染到只能躲在了云层里,只照亮一点点小小的阴暗角落。 “下雪了。”穆斐说。 她戴上紫色的丝绢手套,拉开了全部窗帘,果然最后一丝光亮消散在了这冰冷的城市里了。 穆斐微微勾起嘴角,不得不说,她比较喜爱这样阴冷潮湿的天气,很静谧,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她随手挑选了一只口红,抹在了毫无血色的薄唇上,顷刻间,红唇将她的面容衬托地更加白皙美艳。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肯达斯区(全球最荣耀的明星俱乐部)的某位大明星呢。”道雷在一旁恭维着。 的确镜子里的她光鲜亮丽,这过于美丽的皮囊之下,谁又知道她已经活了七个多世纪了。 “道雷,不得不说,你夸赞我的话还是那么过时,但又很受用。”穆斐笑了下,披了一件黑色大衣便走出了房间,老管家道雷紧跟其后。 他们乘坐的电梯内,没有上下客,这都是道雷事先关照好的,穆斐有洁癖,不喜与人乘坐同一座电梯。 对于这样喜怒无常的主子,道雷其实也是格外小心,毕竟不知道哪天又是变了卦。 她如果是心情好,随手便能打赏给普通人梦寐以求的财富荣耀,甚至各种各样有些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东西,比如说现在—— “这首曲子不错,”穆斐从电梯内走出来,正好听到从酒店一楼大厅内传出来的深沉悠扬的大提琴声,曲调复杂却铿锵有力,耐人寻味,既在抒情又像是对这世界感到不公的哀戚,不愧是‘音乐贵妇’的大提琴才能拉得出这样的好曲子,“查查演奏者是什么人。” “是。”道雷与身后人耳语之后,便汇报了给穆斐,“据了解,演奏此曲的是一个刚进酒店的实习生,并未有特殊背景。” “那就照办吧。”穆斐挥挥手,她略带欣赏地看了一眼坐在大厅内侧的音乐吧台上的演奏者,很显然,这位年轻的实习生即将得到一笔丰盛的奖金。 当她转身正准备从大门离开时,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突然冲了进来,穆斐敏捷地避开身,完美地躲过了与对方相撞的概率。 “让我见你们老板!让我见你们老板!给我出来——!” 声嘶力竭的嗓音。 这个女人脏乱的头发耷拉在脸上,原本姣好的脸上布满了菲克(一种新型致幻兴奋剂)后遗症的塌陷。 她声音嘶哑,不断在酒店门口叫嚣着。 门口的保卫将其按压在地上,打算将她强行拖出去,奈何渐渐出现了围观的人潮,保安为了顾及酒店的形象不敢动粗,只好将女人拉拽住,不让对方有任何发狂的举动。 “你们这些没有公德心的破烂集团迟早要破产,我丈夫惨死在酒店里,你们不闻不问,大家看看这死过人的酒店,还有人敢住吗!?我诅咒你们所有人下地狱!”女人不断踢打着保安,甚至将一个保安的手咬出了血。 穆斐透着空气,闻到了沁着的人血气息,她好整以暇冷眼地看着这一切。 酒店负责人此刻从会议室慌不择路地赶了过来,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公司最高层的大领导正在酒店里小憩,不能让对方看到这如此不堪的一幕。 而洪经理赶来的时候,他心都凉了,他看到了那位道雷副董事,虽然只是在最高会议上的一面之缘,但道雷董事的容貌是令人过目不忘的,左脸有一道很深疤痕的高瘦男人。 “通知各位公关准备,然后让安保人员将这个疯女人带走!”洪经理与手下人小声命令着,然后敬畏地走到道雷身后,弓腰道歉,“道董事,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请您原谅。” 男人说完,冷汗都要滴下来了,他不敢抬头看。道雷看了一眼前方的穆斐,然后只是问着这位冷汗直冒的洪经理,“这个女人什么来历?” “其实是这样的,她的丈夫曾是酒店的修电工,因为一次意外事故触电身亡了,然后酒店按照相关程序已经及时地慰问和赔偿了一大笔资金。只不过这个疯女人带着孩子三番五次胡搅蛮缠来到酒店闹事要钱,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不会让您再看到类似事件发生了!”洪经理小声地将已知信息全数汇报给了道雷,而站在前面不远处的穆斐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那个疯女人没力气撒泼,只好体力不支地趴在了大厅门口大放厥词,她的孩子呆愣地躲在她的身后。 几名保安已经遣散了围观的人群,毕竟能来这个酒店休憩的非富即贵,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视了底层小人物的胡闹。 甚至这其中也有少数隐藏在人类外表下的血族,他们也因刚刚浸染在空气里的血气而眯起了眼。 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这里,不能闹事,因为这栋酒店的拥有者,是位纯种贵族。 至于是谁,没有哪位不识相的敢往这边瞧,道雷董事的血族气味早已将自己主人遮掩,大家也只是看到那个打扮贵气的女子冷傲的站在门口一隅,并不能猜出其身份。 穆斐听着酒店经理的叙述,她自认为对方会很好地处理这种低级事件。 她重新压低下帽檐,准备离开酒店,最后瞥了一眼那对贪婪的母女。 一双真挚可怜的黑色眼睛直直地望向她。 是躲在那个母亲身后的女孩。 穆斐沉默了几秒,最终并未走出酒店大门。 要是在平时,她是从来不屑于过问这种小事的。 只不过,外面风雪交加,不急于赶路。 穆斐慢慢走到闹事女人面前。 “就那么想要钱吗?” “要……” 女人抬头仰望着穆斐,眼里充斥着金钱交织的渴望,嘴里含糊不清。 穆斐拉起女人的胳膊,对方想奋力反抗,奈何毫无还手之力,只感觉到手腕冰冷刺骨的触感让其心生畏惧。她将对方袖子全数拉了上去,胳膊上有着无数个骇人的针眼,密密麻麻。 “这么污秽的身体,连狗都不想吃你。”穆斐微笑着,压低了声线,“据我了解,酒店该赔偿的已经赔偿了,但你还想要钱,我可以给你。” “真……真的吗!?”女人一听到有戏,她也不管面前这位穿着得体的女子是酒店什么人物,只是听到对方愿意给钱,混沌的瞳孔瞬间燃起了希望。 穆斐看了一眼女人身后那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不过你要拿像样的东西换,你似乎并没有。” “像样的东西,像样的东西,像样的”女人嘴里碎碎念着,她东张西望,摸着全身,然后定睛瞧见了站在身后的女孩,立马咯咯地兴奋傻笑,一把将女孩拖拽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渴求,“她可以吗?她是我养大的,她可以的……” 女人嘴里不断地嗫嚅着,显然已经神志不清,她根本不在意被自己强行推出来的孩子有多害怕。 穆斐像是能够预料到一般,有点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果然人性的贪婪,都可以不顾及一丝亲情。 这么久了,人类给她的印象还是一样,贪性、卑劣。 穆斐顿感无趣,望向道雷,道雷立马心领神会,他走上前去与女人警告了些什么,之后道雷从另一个穿黑衣的属下手里拿了一个袋子递给了女人,那是一袋子金钱! 女人先是一愣,因为对方最终并不接受她的建议,不需要她的孩子,却还是给她这么多钱,虽然这个男人的警告会要了她的命,但为了这钱她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这里闹事了。 女人将钱袋子紧紧揣在了怀里,欣喜若狂地拉扯着身后的女孩跑出了酒店。 走在路上,她看了看身旁的小孩,眼里只有厌恶。 也对,谁想要这个死小孩啊,晦气的很!这些钱以后都是她一个人的,她以后就不用带着这个糟糕的拖油瓶到处装可怜了。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她带着女孩又走了一会儿后,就停下了脚步。 女人望向路上那列通往北区的疾驰列车,那边可是有着天堂一样的名利赌场,这些钱一定够她在那里享受更多,所以这孩子已经没有用处了,没了才会更方便。 “你在这里等我,听见没!”女人指了指旁边的路灯,命令着身旁的女孩,然后她自己将钱袋全数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寒冷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女孩一直在哆嗦着身体,她不懂妈妈为什么要求她待在这个路灯下等,这里好冷。 她本能地说着,“可,可……可是” 就被母亲重重地打了一耳光。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蜷缩着自己待在路灯之下,直到漫天的冰雪覆盖了她瘦小的身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章 灰色的天,到处是皑皑白雪。 门口的侍者恭敬地替美丽的华贵女子拉开车门,对方快步进了车内,冬天这寒冷的天气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虽然她本就没有体温。 “道雷董事,请您原谅我的失职!”门口的洪经理在男人也要离开之时,依然锲而不舍地追出去,急切地弯腰恳求着。 道雷瞥了一眼洪经理,径自坐在了前座,“放心,不必如此拘谨,你不会因为此事断送了前程。” 洪经理听后,感激地再次鞠躬,当然他始终不敢看向车后座那位衣着华丽的神秘女人,对方的地位显然是他无法去逾越的。 因为那是只属于纯血贵族才会拥有的稀少金褐色瞳孔。 在得知自己的职位保住之后,洪经理万分恭敬地站在酒店门口,一直九十度鞠躬,直至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了白色街道上。 外面的大雪迫使街道上行人更加稀少,这条路上的很多店铺都开始挂上了打烊的告示牌,毕竟这里是经过北区列车站点的。 治安混乱,有些游手好闲的青年就会趁着这样的鬼天气去“光临”一些店铺或者贩卖一些“牲口”获取暴利。 道雷望向后视镜,穆斐正在闭眼小憩。 “因为大雪的缘故,原先返程道路似乎被封锁了,所以换成了这条路线。”道雷解释着,虽然这条路与之前返程路线没有相差多少距离,只不过这里要经过普通人类的列车站点,相对吵了些,穆斐喜静,所以要提前汇报一下才行。 穆斐并未回应,算是默许了道雷的决策。 车外确实出现了成群的行人,从那些人的打扮来看便能知晓其身份。 那些人可以威胁到这里的任何一家店铺,只不过,对于经过他们身旁的黑色轿车却不敢上前要挟。 黑色车身的尾部是不可逾越的徽章标志。 透过车窗,坐在后座的女子只是静默地看着一闪而逝的混乱事件。 一家经营店铺的老夫妻被那些人扔出了门口。 “弗沙区的两个极端,富裕、落后,只是隔了几条街。”道雷说。 车子在经过下一个拐弯口时,可以很清晰听到一群人的哄笑。 在雕刻圣母像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正在嬉笑着拽住一个小孩的头发,而站在旁边的几个男人起哄地吹着口哨。 那个女孩全身发抖,只能任由对方拽着头发,然后随意拉扯,准备强行拖走。 道雷第一眼便认清了那个女孩,那是大厅里那个发疯女人带的小孩。 显而易见,这个可怜的孩子怕是被那个糟糕的母亲丢弃在这里了。 “为什么停下来。”坐在后座的人不悦地质问。 道雷回过头,“主人,是那个孩子。” 穆斐冷冷的眸子瞥向那处卑劣的街角,那个女孩被男人掐住了喉咙脸部发紫,即使这样,女孩也没有哭泣,她不住地拍打着对方的手,企图让男人放过她。 “把她送到那个馆子里,现在有很多客人喜欢这种低龄的,说不定价格还不低呢。”男人笑着看着女孩纤细瘦弱的四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价格,结果这个女孩抓了一下他的手,他很是火大,一下子就把女孩扔进了雪泥地上。 女孩吃痛地捂住胳膊。 一旁的青年嫌恶地指了指女孩的脸,那张生得冻疮又溅上泥水的脸。 “别做梦了,你觉得她这样的能值多少钱,你知道冯老板馆里的雏妓是什么样的,这个是又脏又丑。” 男人一听卖不到好价位,先是懊糟了些,然后看着女孩还算白嫩的胳膊,突然心里冒出另一个打算,然后一脸讪笑着提议着,“那我们就……” “那你们就怎样。” 一道清冷诡谲的声音接过了那个兴奋男人的话语。 众人一下子转过身,怒目而视是哪个没有眼力见的敢在这里妨碍他们。 一个如鬼魅般狭长的黑色身影,静静地伫立在离他们身后三尺之近。 她何时到来,竟然悄无声息。 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个肤色异常白皙的绮丽女子究竟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她一看就很不寻常,美的夺人心魄又十分诡异。 “我,不想这里变成屠杀现场,所以希望各位最好现在离开。”她抬起头,微微勾起唇畔,帽檐之下,是一双瞳孔竖立的深红色眼眸。 而很显然,那几个男人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准确来讲,是发了疯地拼命逃窜,对于从未接触的怪象,人类会产生生理性的本能恐惧。 穆斐看着那几个刚刚还很嚣张异常的社会渣滓现在被吓得不成人样,心里只有无尽厌恶。 “他们胆子真小。”道雷冷不丁地从旁边冒出了一句。 穆斐睥睨了对方一眼,微笑道,“是的,你胆子倒是挺大的,这种事情不应该你来处理吗。” 道雷微微耸肩,强迫自己不要看穆斐那种渗人的笑意。 他有点无奈,他家这位主人可是先他一步离开车内的,这让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他本以为穆斐会冷眼旁观,毕竟对方从未插手过人类世界的生死法则。 他侧过头,然后轻声询问着穆斐,“主人,这个孩子该如何处理。” 路灯之下,是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身影。 那个女孩正颤颤巍巍地扶着铁杆,乌黑的眼眸里强忍着泪水,她狼狈地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污泥,抬起头看着那位逆着光的大人。 穆斐这才收敛了笑意,一阵寒风刮过,吹散了些她黑色的长发,她压低帽檐,转过身冷眸俯视这个女孩。 女孩一直在瑟瑟发抖,单薄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了。 对方怯懦地望向自己,仔细看,女孩的面部有着被抽打过的旧伤。 穆斐沉默了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 “带回府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章 道雷将一枚手帕递给了女孩,示意对方将脸擦干净。 果然被仔仔细细擦拭之后,道雷看了那女孩还算清秀的小脸才舒服多了。 只不过,这么冷的天却穿薄薄的布料,露出来的皮肤冻得发紫,对于弱小,他还是会有点人道主义的怜悯。 “主人。”他透过车窗询问闭眼小憩的穆斐。 穆斐睁开漂亮的金褐色眸子,摇下车窗,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个柔弱的人类女孩,对方怯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匆忙地低下了头。 “你觉得她,可以坐我的车?”穆斐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反问道,然后关上了车窗,示意司机开车。 道雷点点头,吩咐手下安排另外的车辆将女孩送往府邸。 很快,从酒店派遣的另外一辆车停靠在路边,女孩也被安排上了那辆车里。 “道雷,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穆斐挑挑眉,她并不在意那个女孩被冷天冻成什么样,自己收留她也是为了后续之用,无论作为将来必要时的棋子还是餐后甜品。 当然,她绝不是因为一丝怜悯才做出如此决定。 男人不置可否,他无法猜透他主子的思想,但他透着后车镜看着那女孩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只是心生叹息,猜想着对方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 车子行驶在雪路上,留下了两道很深的印痕,因为加了防滑装置,所以车辆并没有打滑,就是相对慢了一些。 到达府邸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车子行驶到府邸门口,便可看到两位穿黑衣服的侍者早已在门口等候了。 一位侍者将其车门打开,另一位则撑开了黑伞微微俯身替将要出来的女主人遮挡风雪,而道雷先行下车,接替了佣人手里的伞,扶着穆斐的手缓缓进屋。 穆斐看着这几百年来都没变化的宅邸,突然觉得少了一些新鲜感。 她决定等下一次填写死亡证明时候,换一个居所。 她将外套和衣帽脱下,递到佣人手上。 “您要沐浴吗?” 问话的是家里服侍多年的黛姨,这个女人是道雷带回来的,据说一直心慕着道雷,只不过那个古板老实的男人从未动过心。 “黛姨,你知道吗?今天的你格外动人。”穆斐浅笑着夸赞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道雷,当然男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黛姨也算是活了四百多岁了,只不过容貌永远是最有韵味的三十几岁女人的风情姿态。她娇羞地掩着嘴角,“听说您带回来一个女孩。”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穆斐说道,当然知晓是道雷通知的。 黛姨笑着将新鲜的水果端了出来,穆斐最喜欢的水果是樱桃,理论是尝起来像鲜血,所以喜欢。 穆斐咬了一颗樱桃,并未回应。 而是吩咐佣人给她沏一杯红茶,她想润润喉咙。 就在这时,便听到屋外汽车刹车的鸣笛声,看来是载着女孩的车辆到了。 道雷便走出房外,看着部下将女孩从车上抱下来,顺道将其戴在头上的头罩拿了下来。 还真是一群粗鲁的家伙。 女孩被头罩闷红了脸,大口喘着气。 她瞪大眼睛环顾四周,眼前这个巨大的房子耸立在她面前,周围是被皑皑白雪遮盖住的树木,这里并不是城市内,应该是郊外甚至是山林之间。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道雷站在门口,极度绅士地伸出手,示意女孩进入这座不知是通向深渊还是天堂的宅邸。当然,他个人更希望是后者,虽然对于血族来说,天堂这两个字眼并不是很美好。 女孩胆怯地伸出小手,犹豫着停在半空中,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握住了道雷冰冷的手。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牵着这个小可怜带进了大堂内。 一进入雕花精美刻画的铁门之后,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被女孩身上异于常人的香气吸引,更有年龄小的仆人渐渐变换了瞳孔,被这身体本能的吸食欲望驱使着。 “茉莉,你很饿吗?” 穆斐用手指滑动了一下红茶杯的边缘,侧过头带着冰冷的笑意地问着身后的仆人。 名叫茉莉的年轻女佣听后立马慌张地跪了下来,瞳孔已然变成了正常的颜色,“请您宽恕,我的主人,我为我刚刚的行为道歉。” “你让我很失望,”穆斐起身踱步到跪着的仆人面前,狭长的身影将对方笼罩在黑暗之中,她微微弯下腰,一只手握住对方的下颚,“都过了一个多世纪了,还是不长记性。” 茉莉颤抖的肩膀显示出她对眼前这个主人无尽的恐惧,她低下头,讨好地用嘴唇亲吻着对方的鞋尖。 “黛姨。”穆斐不为所动,微微侧过头,用眼神示意一下。 黛姨立马吩咐人将茉莉拖了下去,至于对方的结局,那将是崇尚荣耀的血族最不愿接受的,被驱逐出领域,同时也不会再被其他有名望家族收容。 “主人,小家伙已经到了。”道雷适时的声音缓解了方才阴冷的气氛。 穆斐拍了拍僵硬的脸颊,然后转过身望向被道雷牵着的女孩。 女孩头发因为一直捂在头罩里,显得更加凌乱,容貌更是因为头发耷拉下来看不清晰,只有一双纯净的眼睛倒是挺好看的,只不过—— 穆斐微微皱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对方的穿着,有点不悦地问道,“为什么还是那么不堪入目?” “他们带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给她洗澡。”道雷解释道。 穆斐不愿再多看一眼,挥了挥手,“带她去洗,我的宅子里不能有任何脏东西。” “是。”道雷将女孩交给了黛姨。 女孩始终低着头,她听到眼前那个像童话故事里的美丽女子说自己脏的时候,她甚至自卑地将面前的污泥用袖子遮掩,然后她便被房间内另一个人跟她妈妈年龄差不多的女人牵走了,始终,那个喝着红茶的美丽女子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嫌她脏。 “没想到主人真的带了一个人类的小孩来府邸,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将一个猎物带进掠食者的巢穴。” 黛姨完全搞不懂,只好拉着这个人类女孩,将她带进洗浴室里。 一进入洗浴间,那干净宽大的淋浴间让女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印象中她只被妈妈扔进又脏又臭的地方用一个坏了的盆接冷水冲洗,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所以她很害怕洗澡。 “你会自己洗吗?”黛姨拉过这个小家伙,将对方的头发抹到了耳后,这才看清了女孩的脸。 对方底子是白的,只不过看样子是真的已经好久没洗过,脸上有很多污垢,甚至还有红疙瘩冻疮,同样的,手指也肿的跟胡萝卜一样。 “还真是一个小可怜。”黛姨略带怜惜地说了一声,便轻轻将对方的薄薄的衣物脱掉,女孩身体顿时一瑟缩,她在恐惧。 黛姨不解,停下手,“你在害怕洗澡?” 女孩惊恐地看着黛姨,她不知道该不该尊从内心还是否认,最终想到那个人说道自己很脏后,便果断地摇了摇头。 黛姨愣了一下,但还是帮女孩脱掉所有脏衣服,她有点惊愕地看着女孩的身体,对方胸口、后背以及腿部都有隐隐约约的鞭痕,女孩也像是感觉到阿姨在看她,非常胆怯地捂住身上的伤痕。 瑟瑟发抖着。 黛姨没说话,将水温调整了人类最能接受的温度,然后带着这个小家伙站在花洒下面。 拧开花洒的瞬间,一股温柔的热流冲洗下来,女孩原本一脸强忍准备迎来冰刺的脸顿时布满了不解,她抬起头看着她从未见过的洗澡工具,居然不是寒透了的冰水。 “抬头冲水,记得把眼睛闭上。”黛姨刚一提醒。 果然女孩眼睛里便进了水,有点生疼。 黛姨以为对方的表情像是快哭出来,而女孩只是揉了揉眼睛,静静地站在花洒下面,小心翼翼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不哭不闹,很安静。 不得不说,即是用清水冲刷,也同样冲下了一大片脏水,女孩低着头涨红了脸看着自己引起的脏污。 “这是洗浴物品,挤在浴球上,然后像这样轻轻擦着身上,就照这样做。”黛姨并未嘲笑这个小可怜,而是拿过一个崭新的浴球挤上了清理物品,在女孩的臂膀上轻轻揉搓之后,递给了对方。 女孩惊讶地看着白色绵密的泡泡浮现在自己的身上,而且非常好闻,她喜欢这个味道,她从未闻过。她开心地拿过浴球模仿着黛姨的动作擦拭着自己身体,她甚至擦在自己的脸上,黛姨本想阻止,但也任由对方这样洗了。 黛姨顺便将女孩的头发打湿,粘上洗发水轻轻洗了一遍,说实话,她刚刚才看到女孩的后脑勺有好几处烟头烫过的红斑,若是让她自己洗,肯定会抓破发炎。 看来这个小家伙,之前受过不少苦。 女孩几乎洗了一个小时,说实话,原本只是秉公办事的黛姨对于主人带了个人类女孩还是心中不满的,毕竟她讨厌人类,但看着这个乖巧的人类女孩,黛姨并没有太多的厌恶。 她用大毛巾将女孩裹了起来,一次性将其擦了干净。 女孩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她正在被黛姨吹着头发,她始终低着头,因为这个阿姨让她低头才可以吹发,如果她不听话抬头的话,一定还是像以前一样会被抽打。 “你可以看看自己。” 头顶上面传来黛姨很温柔的声音,女孩这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黛姨其实也讶异,这个小女孩真正的模样倒是挺好看的,尤其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倒是很讨喜。 因为府邸并未居住过这个年纪的小孩,所以衣服也不太合衬,黛姨只好找到了几件稍微小一点衣服暂时给女孩穿上。女孩看着自己的新衣服,有点欣喜,她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单音字的声音,却说不出任何话。 黛姨这才意识到什么,她立马带着女孩到客厅,穆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报道着人类保卫队在贫民窟发生冲突的新闻。 道雷看到黛姨她们后,示意其他人退出去,然后才示意黛姨进来。 女孩被牵到穆斐眼前,可是始终,穆斐并没有望向女孩。 “主人,已经将她洗漱妥当了,不过——” 黛姨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道雷,继续汇报道,“这孩子似乎并不会说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章 穆斐这才抬起头,瞥了一眼躲在黛姨身后的小可怜。 “我可不想要个哑巴。”她的表情阴沉了几分,看向了站立在一旁的道雷。 道雷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企图挽留,“有时候不说话反而适合待在您身边做事。” 穆斐并不接受他的建议,执意要求道雷检查一下这个女孩的声带,如果是真有问题,那就只能弃了或是送到孤儿院,她都无所谓。 道雷只好示意女孩走到穆斐面前,客厅的灯光昏黄,但对于纯种血族那极佳的视力来说,足可以将毛细血管都可以看得真切。 “失礼了。”道雷戴上胶质手套,边说着,一只手握住女孩的脖颈,他的力道尽量没有用劲,不然这个女孩就会像脆弱的小鸟一样,脖颈被他轻易折断。 女孩只是惊恐地望着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嘴巴打开检查着,并不敢乱动。 穆斐眯着眼看着这幅场景,表情并未有一丝波动,她需要的是结果。 道雷用手指按压着女孩的舌头,以便于他的眼睛可以观察女孩喉部的任何组织。 几秒后,道雷小心地将女孩放开了,然后扯下了胶质手套。 “什么情况?” “并没有任何异常。”道雷恭敬地汇报着,他猜测道,“或许是因为并未有人教育的缘故,又或者是心理问题,短暂性失语症也有可能,比如受到惊吓之类的。” 目睹着被母亲无情丢弃,还差点被那些人类强行掳走,紧接着便来到陌生的居所,对于一个人类小孩心理承受力来讲,真的是件太过残忍的事情。 穆斐看了一眼吓得面容惨白的女孩,对方并没有害怕到哭,这点倒是挺让她欣赏的。 “会写字吗?”穆斐坐直了身子,金褐色的眼眸注视着这个小家伙。 女孩默默点了点头。 “把你名字写上。” 穆斐命令道,紧接着一个佣人将笔和纸拿了过来,女孩看着茶几上的纸笔,在得到准许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笔,她抬头望了一下穆斐,然后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两个字—— 尤然。 穆斐看着纸上还算可以的字迹,微微笑了下,她早已派人调查过了这个女孩的家庭背景。 她确实叫尤然,只不过她的亲生父母并不是那个修理工家庭,只是被那对夫妻收养而已,同样,那个贪婪的女人根本不是女孩真正的母亲,女孩应该并不知情。 她的那位疯癫的母亲拿到了那笔金钱,不到一小时就把那相当多的一袋金币挥霍在了北区的赌场里,据说被那边的人折磨地不行,这个女孩不如说是幸好没有跟着那个母亲。 可是女孩被收养前的信息却像一张白纸,根本没有任何档案记录,仿佛是突然降临在这世上一般。 这倒是让穆斐很是好奇,毕竟作为这样一个普通人类不应该会毫无记录的。 当然她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这个女孩过去的所有终将会化成灰烬。 “从今天开始,这里便是你的家,你的过去将被会被全数抹去,至于身份,暂时先让黛姨作为你的临时监护人吧,如果你表现好,我也可以赐予你姓氏。” 穆斐话音刚落,震惊的不是女孩一个人,而是在场的所有人。 道雷惊讶地望着这位年轻家主,他完全不能理解穆斐为什么会有将这个女孩赐予穆姓的打算,赐予姓氏的深层含义,他是知道的,更甚者以后或许会将其转换为穆斐的初拥者,亦或是继承者。 “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您的意思是要她作为……‘继承者’?” 穆斐笑而不语,并未作答。 “我想还是请您三思,若是您需要,足可以让属下寻找更合适的高贵纯种人选,保持血统的高贵,她只是个人类,甚至在人类的世界里,她根本就是毫无地位可言,您知道的……” “道雷,”穆斐适时地打断了这个总是思虑太多的老管家的话,她笑着将道雷的衣领抚平了褶皱,然后慢慢开口道,“你在猜测我的思想?” “不敢。”道雷低垂着眼眸,并未与穆斐对视,因为一旦对视上了,对方便会快速地读懂他的思维力更会让他产生生理性痛苦。 “那就好,我也累了需要休息了,”穆斐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始终乖乖呆在原地的小女孩,然后伸出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尤然这才抬起头,凝视着这位美丽的女主人,穆斐看了一眼对方纯黑色的眼眸,在她面前展示的是非常漂亮的思维波。 她活了七百年,第一次见到如此纯净、清澈的美丽波纹。 她金褐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午安,小家伙。” 尤然直愣愣地听着,对方冰冷的手随即离开了她的额头,她看着仆人给这位如神祗般美丽的女主人披上了黑色的丝绸外衫。 道雷看着穆斐离开,这才深吸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刚刚穆斐对他有了细微的敌意,如果是对方想下手,估计他现在早就身首分离了。他扯了扯僵硬的嘴皮,侧过头看向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女孩。 “或许你这条命,将会为穆斐而生,为穆斐而终,没得选了。”说完,道雷用着接近女孩看不懂的的神情凝视着对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懵懂的女孩解释着连他都猜不透的未知命运。 尤然其实并不听得懂道雷先生说的话,但她还是本能地点点头。 她微微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楼上那个人的背影。 那位大人的周身都是黑暗的,仿佛与那孤寂的深沉阁楼融为了一体。 穆斐似乎感应到了那个小女孩的注视。 她停下了脚步,优雅地手扶着楼梯,看向楼下,俯视着竟然丝毫不避讳看着自己的人类女孩。 “无理,你不能这样直视穆斐大人。”黛姨轻声呵斥着道,立马拽住了尤然,按下了她的小脑袋,让她赶紧低头。 尤然瞬间手足无措地涨红了脸,她只好保持着低头的笨拙模样,不敢再去看那位美丽的大人。 穆斐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个女孩这样单纯又好玩的举止倒是让她心生愉快,不自觉地笑了出声。 这府邸里似乎好久没有让她开心的事了,如果没有这样有趣的小家伙调剂一下,该是多沉闷。 而楼下的尤然听着那好听的笑声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位大人,她甚至一下子忘了黛姨的警告。 那双异于常人的金褐色眸子望着自己,尤然只看了一秒,就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而这一看,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穆斐大人的笑,她竟然记了一辈子。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章 黛姨领着尤然,给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孩安排住宿。 等待这个女孩的会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有穆斐能决定对方的生死。 尤然被黛姨带到了这栋古堡最西边的一个房间。 这里原先是个杂物间,不过,因为突然有个这样的人类小孩的到来,黛姨只能先暂时安排尤然住在这个房间。 因为这间房是离古堡其他仆人们最远的一间。 要知道,这栋古堡里,除了这个尤然,其他人都是血族。 哪怕是身份最卑微的看守,也是隶属于血族的。 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抵抗得了生理本能的欲望,对血的渴望。 虽然,这座古堡的主人已经要求过所有下人不得在她的府邸有任何禁令行为发生—— 未经允许禁止猎杀人类。 但若是控制不住,像之前那个活了将近两个世纪的年轻的仆人茉莉还是对尤然这人血的香气而激发本性肯定会有,所以黛姨现在只能将小尤然安排在这间杂物室休息。 至于以后会安排在哪里,还要去求得上面的意见才行。 “尤然,这就是你住的房间,你需要的东西大多数都有,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不可惊慌也不可随意乱出,这里并不是寻常的地方。”黛姨吩咐着仆人将被褥之类的必需物品替这个人类小孩拿进了杂物间。 因为有黛姨在,其他下人们也不敢放肆,即使这个人类小孩是多么香甜,他们也不敢露出野兽般的獠牙。 尤然战战兢兢地站在杂物间的一隅,看着黛姨吩咐着其他人带进了又带出了东西。 几乎进来的三个穿着黑色高领服装的女子看见了自己,眼神都是充满了令她生畏的意思。 那种眼神,尤然见过,是她母亲经常对自己的眼神。 非打即骂,哪怕是哭着求妈妈不要打自己,也没有用,那个眼神和这些人很相像。 所以,尤然只是拘谨地站立着,并不敢有任何举措,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迎来鞭子抽打。 “尤然,你听清楚了吗?” 黛姨看着始终低着头的小女孩,微微蹙眉,这孩子已经由道雷检查过声带,确实是没问题,只可惜,真的是不会说话。 “听……听……”尤然张了张嘴,声音很小声,最终还是只能发出“听”这个单字。 她顿时惶恐不安地紧拽着衣角,在黛姨要伸出手的时候,立马惊恐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挨打。 (你这个该死的没用的结巴!我真不知道听那老家伙的话养你有什么用,你以后就别说话了,我听着都心烦……) 母亲的呵斥与嘶吼回荡在她的耳边,接下来就是对她进行教育。 黛姨本来是想将女孩头发上的碎纸拿开,估计是这房间常年未住人,也不知道怎么落上尤然头发丝上的。 结果发现,这个女孩紧闭双眼,瑟瑟发抖,似乎非常害怕别人触碰。 黛姨只好收回了手,说道,“你听到就行。” 女孩立马点着头。 黛姨看着女孩虽然白净的脸,但脸上和手上生了冻疮,她真的没看出来这个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有点不理解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穆斐会带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女孩来府邸。 一时间的怜悯心作祟吗? 完全不可能,因为主人的心,她们下人最清楚,服侍了几百年,从来没见过穆斐有过任何柔软的情感。 今天真的是后怕了,这个女孩竟然敢那么直视着穆斐,幸好主人心情不太糟糕。 “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黛姨坐在了椅子上,不悦地问着尤然。 尤然点点头,她不应该直视那位大人。 她记得。 “你听着,在这座府邸,穆斐大人是最高贵的,你不能那般直视大人,无理且愚蠢。你要有作为人类的自觉,以后甚至会遇到更多的贵族,你如果那样看着,你的命很有可能都没了。”黛姨严肃地提醒着这个人类女孩。 说实话,以她这样的小小年纪,能接受这些信息很不容易,但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年纪小也不会被区别对待,更何况,她可是人类。 在这座府邸任何一个血族都可以轻而易举杀死她。 尤然半懂地点着头,她知道自己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呆在这个房间内。 黛姨看了一眼这个过分早熟的女孩,若是按照人类的体魄及肌肤的衰老程度来讲,这女孩大概也就只是七八岁,但报告上显示她已经有十二岁了。 较同龄孩子要瘦弱很多。 “那你先在这房间稍作休息,稍后我会派人安排你的差事,记住,这里并没有那么美好。”黛姨一板一眼地告知着这个女孩,她们这里并不会收容弱者。 虽然府邸的女主人一时兴起收下了她,但也是会有随时会弃了她的可能。 何况并不是古堡上上下下的所有仆人都会从心底接受她,这个身份突兀的卑等人类。 尤然看着黛姨起身离开了这间房子后,对方给自己这间房门带上了。 小小的尤然站立在并不宽敞的房间内,四处张望着,这里都是放置着很多常年不用的工具,但她只认识几样,其他的根本没瞧见过。 房间不大,但还有小床还有小木桌。 桌上还有一盏台灯。 其实,尤然对于母亲把自己丢弃的行为并不感到有多难过,因为在她记忆里,母亲看见她,从来都没有笑过,眼神里只有厌恶,那种厌恶会让尤然感到恐惧。 所以,她根本没有睡过对她来讲这么干净洁白的床铺。 她小心翼翼地用小手慢慢摸着整理的很贴合的床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干净的,但她仍是不敢坐上去,因为母亲从不允许她去床上睡觉。 最终尤然只敢坐在木椅子上,小小的、瘦弱的身体,疲倦地倚靠在椅子上,慢慢合上眼。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又是母亲在注射针剂后发狂的画面。 母亲扯过她的头发,愤怒地质问着,“真搞不懂当初为什么要收下你,你这个连话都说不上来的玩意,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这样的话,她哭泣地求着母亲不要打她。 只不过,越是那样可怜地哀求,得到的永远是无休无止的挨打。 紧接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慢慢映出的是一特别美丽的脸。 那是…… 穆斐大人的脸。 大人还对着自己笑了下。 第一次有人对她露出那么好看的笑颜。 这是不是表示在这个世界上,也可以有,哪怕只有一个人不那么讨厌她…… 尤然恍恍惚惚从梦里醒了,而她的眼泪早已湿透了衣袖。 听到自己的房门扣响声,尤然赶紧用小手抹了抹眼睛,擦干了所有眼泪。 黛姨手里拿着衣服,灰色的眸子看向这个一看就是哭过的小家伙,黛姨也没说什么,只是将衣服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尤然安静地站在了旁边,等待着黛姨的吩咐。 “这是道雷先生让外从拿过来的,你将这一身换上,然后我带你去后院。”黛姨说完,看了一下明显有点惊讶的小尤然,她只好将那一叠衣服拿到尤然面前,示意对方接着。 黛姨其实来的时候,还有点纳闷,这主人当真是将这个小女孩准备长期放在府邸了。 当然,主人喜怒无常的性子,没人敢猜。 尤然望向黛姨真的是给自己新衣服,眼睛里突然放出了光,露出了属于符合年纪的天真笑意,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新衣服。 她慢慢接着,然后抬起头,眨着眼睛望着黛姨,奋力地张着嘴,“黛、黛姨,这,真的,”是给我的吗?我可以收下吗? 尤然焦急地张着嘴,很显然,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如此费力,她很想说完这句话,可是怎么都无法说完整。 黛姨略是好笑地听着女孩结巴的小嗓子,算是第一次听到女孩开口喊她的称呼,虽然是结结巴巴的,但声音却格外的好听,不惹人厌。 黛姨也没显得不耐烦。 “应该是主人的意思,你总不能穿着不合体的衣服在府邸出现,丢了主人的身份,你不只是你,我们都是主人的脸面,都得懂规矩,有得体。”虽然是道雷交予她的衣服,但黛姨总觉得多多少少应该是主人的吩咐。 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尤然心里想着这句话,然后谨遵着黛姨说的这些半听懂的话,她知道,她得换了这一身衣裳,那位大人才会喜欢。 “还杵着做什么。”黛姨提醒了一声。 “我、我现在,就、就,就换。”尤然讷讷地回复着,生着冻疮的小手紧紧捧着这套沉甸甸的衣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章 黛姨看着听话的小家伙,倒是不烦神。 “你换好了就出来。” 尤然听着关门声,然后解开衣服,慢慢套上。 衣服很合身,袖子处的针线刺绣细细密密,让人一看就知并不是随手敷衍之货。 尤然可以说,这是她穿过最漂亮、最温暖的衣服了。 即使这一身并不是很鲜艳的色彩,但尤然很喜欢,喜爱地不得了。 她自己竟有点想哭,连妈妈打自己的时候,她都能忍住不哭,但仅仅是一件衣服,尤然都能感动地想哭,她确实很开心。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脖间的领扣,一遍又一遍。 待尤然出门房门之后,对视上好几双惊奇的眼眸,尤然下意识地低垂着头,不敢与那些人直视。 她们心中却是冒出来惊讶的心思,这小女孩穿着得体的衣服,看起来也有那么回事。 几位仆人上下打量着尤然,想到当真要与一个人类同住在一个府邸,或多或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因为在血族的认知里,人类都是低微且狡猾的,他们大多数都不喜欢人类。 “好了,还要在这里闲望着多久呢各位。伏雅,带着尤然去后院。” “是。” 一道清丽的应答传了过来,从几位仆人中走出来的是一位看起来年轻的女性。 如果用人类的年龄看,应该是二十岁的模样。 尤然抬起头,看着这位有着褐色头发长相甜美的姐姐。 “跟我来。” 名叫伏雅的女性与尤然算是礼貌性招呼一声后,便领着对方去后院处。 尤然就默默地低着头,跟着眼前这位非常漂亮的女子去了后院。 伏雅是府邸的园艺花匠,在这里工作已经有很多年了。 几乎后院的花花草草都是她在打理,即使是冬日,后院的花卉也从不会枯萎,这里面都有一半是伏雅的功劳。 而很显然,在没有得到府邸主人最明确的指示安排之前,唯一能让这个弱不禁风的人类女孩做的,也是最简单的差事,便是处理这些杂草杂土了。 “女孩,你种过花草吗?”伏雅问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类小孩。 尤然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这么多如此美丽鲜艳的花,那个黑暗阴冷的家里从来不会有象征希望的花束。 她的母亲只喜欢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剂,说那些白色粉末是最好闻的东西,讨厌花,讨厌花香。 曾经她在路边的草丛中摘了一朵西尾草,是一种白色的小花很好闻,回家就被母亲踩进了烂泥里。 “主人喜欢花,所以这后院的花需要时时照料,不得有一点耽误,如果有任何损失,你知道后果吗?”伏雅微微蹲下腰,将裙摆提起,一边说着,一边从花边走过,快速地用双眼查看每株花的表现习性。 伏雅走得很快,尤然只能小跑地跟着,当然,她非常小心地不去碰触到那些极美的花。 这些美丽的、暗红色的花朵像是富有奇妙的生命力般,在尤然经过的时候像是臣服一般微微弯下来了花枝,细小的藤蔓试探性地了解这位陌生到访者的讯息,甚至突然开出了数数散发异常金色的小花。 尤然被突然肆意蛰伏在她脚边的花枝吓得快速地跑到了前方,紧紧贴在了伏雅的身后。 “怎么了?”伏雅微微蹙眉,转过头看向碰到了自己的人类女孩。 尤然立马后退了一步,回过头,哆哆嗦嗦用手指着花海,她想表达这些红花刚刚似乎自己动了,还伸出了很多藤须,甚至开出了其他颜色。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正常的花枝,并没有她刚刚看到的奇怪画面。 “我……”尤然窘迫地说不出其他话。 “不要东张西望。”伏雅责备地看了一眼这个人类,然后径自往前走。 尤然狼狈地低下头。 “现在是冬天,院子里的花都在冬眠,颜色会呈现黑红、深红等相对无害的状态,只要你不随便碰触,它们并不会主动伤害你,因为它们现在就是‘死花’,到了春天就会‘复活’开出更加耀眼的颜色。”伏雅尽量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得懂的话解释着红畀莲这种花的属性。 当然,她并没有告知女孩,红畀莲喜欢一切隶属于黑暗的物质,因为这种花传说以前是开在地狱的引路尽头,靠吞食亡灵为生。 越是黑暗强大的生物,红畀莲越是会蛰伏于其身下,开出最耀眼的妖冶金色,讨其欢喜。 尤然看着伏雅说着是“死花”的红花,可是她刚刚确实是看到那些花骨朵跟随着她动了,甚至还开花了,但她并不想让伏雅生气,所以她选择不说,因为一定是她看错了。 “你现在做的,就是负责给这些花每日翻翻土,如果是有枯萎的枝叶,剪掉就行,别影响整体美感,这样主人才会高兴。”伏雅将工具递给了小不点人类小孩,很显然,铲子对于这个孩子来说都有点沉重。 她看着对方奋力抱住铲子弄土的模样,没说什么。 尤然耳边循环播放着“这样主人才会高兴”的话语,她知道如果她认真做事,那位大人一定会高兴,然后露出上次一样的笑意。 伏雅只教了她一遍,她就记住了。 说实话,任务不复杂,但要体力。 这点事情,对于强健体魄的成年女性血族来讲完全不在话下,但对于弱小的人类小孩还是有点费力。 不,是相当吃力的。 但尤然并没有表现出退缩,而是很认真地除草弄土,虽然动作不算快,但每一株被她精心对待的花束都被打扮地漂亮了许多。 她用剪刀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剪多了,她怕这些花会疼,所以她做事就有点慢。 伏雅只是站在树荫下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人类小孩如此缓慢地整理花束、翻着泥土,她眼底产生一丝恶,但很快就收敛了。 “听说你收留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东西?” 言语间是一位穿着一袭艳丽长裙的妙龄女士,举止投足尽显著贵族风范,当然,只要她不开口说话,很多人都会为之倾慕。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都怀疑你在我的府邸安插了眼线,尹司黎贵公。”穆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深色的窗帘处。 名叫尹司黎的女子听到好友这样的调侃,夸张地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她抿了一口红酒,白皙的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窃笑。 “想不闻到这甜美的气味都难,你这样堂而皇之将一个人类小孩留在自己的居所,虽然这片区域是你的私人领地,但我离着老远都能闻见你家这个小傻瓜的气味了,保不准其他没脑子的家伙会觊觎。” 穆斐只是听着,然后慢慢拉开厚重的窗帘,毫无温度的眼睛凝视着在雪地里几乎与花园融为一体的渺小的人类女孩。 穿着还算看得过去的衣服,看来她挑选的还算合身。 虽然不想过问这些,但好歹穿出去也是她这个府邸女主人的颜面,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领域里有任何不得体的家伙。 女孩正蹲在雪地里非常认真地修剪着跟她身子接近等高的花枝,虽然辛苦,但似乎也很认真仔细地在做事,没有偷懒。 “这就是你的小宠物?”尹司黎笑着同穆斐一同定睛瞧了瞧被红畀花快要遮地没影的小家伙。 穆斐立马拉起了窗帘,并不愿意让对方瞧见。 “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的宠物,我没有那种癖好。”穆斐阴沉着眼眸,冷冷淡淡地坐回了半躺椅上。 尹司黎哼笑一声,古怪地看着相处几百年的老友,“别告诉我说是什么同情心作祟,你的同情心早就从出生就没有的。” 除了豢养人类当作血袋,那收养这个人类小孩留着什么用? 当然,她确实没见过穆斐豢养过人类,所以血袋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她更不相信,这个冷心冷情的好友大发善心,是看着这小东西可怜收留了对方,那就真是太可笑了。 “收起你的好奇心,府邸来了一个人类小孩,又对上面构成不了威胁。”穆斐并不想做过多解释。 因为,她做事一向我行我素,即便是所有人都好奇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措,她也没有义务要解释。 正如尹司黎的猜测,她并不想豢养血袋,虽然现在上流贵族很流行这样的饲养游戏,但是她很抵触。 “上面可不管这些,只要不搞出人命,一切都很好说。”尹司黎略是老成地调戏着这位薄情的老友。 血族与人类诞下的子嗣,是不被允许的。 异种结合的结果只会导致生下来的孩子不具备高等生物的一切特性,会变异成粗暴、怪异、嗜血的人形怪物。 这就导致,直到现在,任何违反规则结合的血族人类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血族最高领袖们是不允许未知的恐惧破坏他们统治世界的森严戒律。 “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会和你这样荒诞思想的人相处这么久。”穆斐完全是不想搭理这位尹家的最有权势的贵公,所以她不再说话,保持缄默。 “难道不是吗?多少人想爬上你的床,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让你满意的初拥对象,你难不成就是单纯地不想,我觉得你沉睡的老父亲会伤心的。” 尹司黎这样说着,突然想到了下个月的一场盛大的上层宴会,到时候比较有名望的贵族都会出现在晚宴上,更何况是五大家族。 尹司黎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坎伯家族的那位小姐,似乎对你很是钟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章 “那又如何。”穆斐微微蹙眉,她用指尖滑动着屏幕,想了一下下周安排的日程。 “下个月的宴会,坎伯家族举办的,邀请函都已经送到了我家府邸,她家的排场还真是浩大。”尹司黎说着,视线落在了穆斐那张长桌上的一封金线穿成的邀请函,上面是坎伯家族的徽章标志。 火漆都还在,很显然,收到邀请的主人连看都不愿意看。 “你可真无情,拆都不愿意拆。” 尹司黎娇嗔一声,然后白皙的手指捡起那封邀请函,拆开来看了看。 “哦~是坎伯家族那位未来家主的亲笔字迹,穆斐。” 穆斐盯着成旋涡状的红茶,并未回应。 “能够邀请到穆斐贵公光临寒府是我的荣幸,期待那日能看到您高贵的身影,坎伯慈邀。”尹司黎挑选了最后一句读了出来,然后好笑地看着起身走过来的穆斐。 只见穆斐拿过她手里的信封,看都不看便扔进了一旁的火炉内。 “那个女人令我恶心。”穆斐略是嫌恶地看着那封燃烧的信封,说了一句。 尹司黎勾起嘴角,“你这样说,估计她还会觉得很高兴。坎伯家族现在势力强大,她们家跟人类接触最多,甚至上面的长老都忌惮了几分。” “所以。”穆斐眯了下眼睛,她猜到对方要说什么。 “能够与之抗衡的,也就只有你们家族了。”尹司黎话说道一半,不点破,毕竟穆斐很排斥家族式联姻。 也是小道消息,她的属下告知她,坎伯家族的长者有意想和穆家联姻,原因很简单,利益驱使。 据说是在前任家主(穆斐父亲)那代曾受过邀请,只不过,穆斐的父亲大人当时是直接拒绝了坎伯家族的“好意”。 而很显然,强势的坎伯家族向来不知道“收敛”二字。 明面上与之和气相待,但在前几百年的领域纠纷中,由父亲领导的队伍与对方家族伤亡参半,最后由上面的长老出面停止了争斗。 而从那次,坎伯家族想要再次邀请联姻,那时候的穆斐刚成年。 那也是穆斐第一次见到同样是纯种贵族血统的坎伯慈,一个可以面不改色虐杀人类幼童的同岁贵族。 父亲大人依旧婉言回绝了这份“尊邀”,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传言竟然是穆家同意了和坎伯家族联姻,这真是可笑至极,估计是上面的老东西搞的鬼。 当然,那位同样是拥有纯种贵族血统的坎伯慈小姐倒是高兴地不得了,而穆斐,尹司黎瞧着老友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对方真的是厌恶至极。 “好歹我也是活了这么久的贵族,想杀一个老东西也不难。”穆斐微笑着说着,表情露出渗人的笑意。 没有人可以违背她的意愿做事,谁都不可能。 本是周身暗藏着戾气的房间,因为窗外一声小孩子脆脆的尖叫声打断。 虽然是隔着玻璃窗,但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还是让穆斐听见了。 她狐疑地拉开了窗帘,本是阴沉的面容逐渐露出了鲜少的惊奇小表情。 本应该是死物状的红畀莲居然在女孩围着的周身,开出了金红色的朵朵小花,那些花枝很轻柔地试探着触碰着女孩的手。 红畀莲按常理不应该会在冬日醒来,开出金红色花朵只有穆斐触碰时才会显露,喜欢黑暗生物,更别说亲近人类了。 “你这个小傻瓜居然能让红畀莲开出金红花来,区区一个人类难道是冬天的缘故?感觉它们还很喜爱她,如果不是离着老远就能闻到身上人血的香气,我都怀疑她不是人类,真是神奇!” 尹司黎同样惊异地俯视着这一幕,完全是想象不出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而花园内的小主角被花枝试探性触碰后,惊恐地缩回了手,这次真的是花自己在动,不是她想象的。 在人类的世界里,她从没有见过还有花自己动的道理,所以她哆嗦着小手,往后退,也没注意到,一脚被一个小凹坑绊倒,一头扎进了雪地里。 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呈现了一个小小的“大”字,非常滑稽。 穆斐忍不住笑了下,这小家伙胆子真小。 尹司黎微微侧过头看向穆斐,惊讶之余并有点下意识肯定了些想法,“我终于猜到你为什么要将这个小傻瓜留在府邸了。” 穆斐挑了下眉毛,她可不相信对方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你闭嘴就好。” “不要,剥夺老年人的乐趣可是残忍的。让我猜猜,她能逗你开心,我觉得你这么久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刚刚那样笑,我似乎好久没见了。”尹司黎同样活了与穆斐差不多时间的贵族非常直白地说出内心猜想。 穆斐摇摇头,她冷哼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区区一个人类还能逗我开心。” “但是你刚刚笑了。”尹司黎假装很老实地拆台。 “说的好像我这几百年没笑了一样。”穆斐怪异地瞥了一眼总是故意刁钻角度质疑的老朋友。 “你之前的笑都是带着寒意,非常渗人,就像是鄂糜山上那老不死的巫婆。”尹司黎当即否定,顺便还故意调侃了一句,“那位巫婆奶奶可是每天都想着怎么杀了你。” “是吗,经过了这么多年,鹫鹰还没有啃掉她愚蠢的脑子。”穆斐笑了一下,语气充满了轻蔑。 “默许她活到现在其实是你的恩赐,不是吗?”尹司黎看着穆斐,话到嘴边又收回了。 穆斐虽然嘴硬心冷,但不会随性猎杀,弱小在她眼里是不值得她关注的存在。 萨迦巫婆与她的恩怨还是要追溯到一百年前,人类的一个族群全部惨死在某位纯种贵族手上,那个族群只有外出的萨迦活了下来,唯一的线索就是一枚镌刻红畀莲的穆家徽章。 仇恨让萨迦活过了一个世纪,所以穆斐变成了萨迦巫婆的仇人。 即使那一夜之间弑杀上百人的可怕事件并不是穆斐所为,但穆斐也懒得去告诉那个会点东西的老巫婆,如果仇恨能让对方活的久一点,她倒是想看到对方制作出来更多有趣的东西。 毕竟那个老巫婆为了杀死她,制造了很多匪夷所思的玩意。 “鄂糜是坎伯家族的领域,不归我管。”穆斐回应了一句。 “好吧,那我们再回归之前的话题,这个普通的、‘区区人类’的小傻瓜可以赠予我吗?我看你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捡到而已,而且你这府邸阴冷,可不利于孩子成长,小司廉(尹司黎的血亲弟弟)也需要一个差不多大的‘玩具’。” 尹司黎问完之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然后非常诚恳地看着这家阴森气质的女主人。 “玩具。”穆斐嘴里重复了尹司黎的用词。 “放心,小司廉一般都挺宝贝他的玩” “尹司黎贵公。” “好吧,感觉你是不想赠予我了,看来这个小家伙对你”很重要嘛。 尹司黎话到嘴边触及到穆斐阴冷的视线,立马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章 穆斐冷淡地看了一眼尹司黎,如果不是看在对方说话总是那么不着边际的份上,她肯定会让尹司黎吃点苦头。 穆斐不喜欢尹司黎这样揣测她的内心。 虽然,她也可以轻而易举通过触碰而获得任何人的部分思想,但这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些流淌着复杂的、黑暗的思维波充斥着膨胀的欲念。 唯有那个女孩,算是她这么久以来遇到的,最清澈的灵魂。 没有被损坏、没有被禁锢,虽然是一个如此不起眼的人类小孩,但确实让她一点都不生厌。 要知道,她对人类,一直是从骨子里都没有好感的。 “明天我会出趟远门,去思朝庄园。”穆斐说。 尹司黎灰金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不明白穆斐的深意。 “如果有空,晚上记得来我府邸照看。”穆斐话锋一转,一字一句说出口。 尹司黎立马摇头,“明晚我得去郊区,有些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估计会赶不回来,再说你为什么要我来照看你的府邸,这可是你的私人领域。” 穆斐沉默了一会儿,说着:“府邸多了一个人类,女主人不在,难免会有些所料不及的事情,毕竟管事的道雷会跟随我一同前去。” “你并不是担心你的那些下人们会控制不住欲望,她们可没那个胆子。”尹司黎还是比较认可穆斐家这些忠实的仆人,最起码那位黛姨比较有手段的。 穆斐只是想到最近收到一些消息,一些“流浪”的血族曾出现过离自己领地不远的黑雾之森沿边地带,那些人行事诡异,并不能猜想在盘算什么心思,很有可能是坎伯家族雇佣的使者。 穆家向来传统,并没有豢养人类血袋的癖好,所以府邸已经很多年没再出现过人类迹象了。 突然多了一个人类,被其他家族人知晓也没什么,外界最多会说她习惯变了而已。 只不过要是被坎伯家族里那个疯狂追求她的病态女人坎伯慈知道,对方一定是会找借口前来“拜访”的。 那会让她很头疼。 “你应该有隐藏气味的戒指,我记得你之前给你那位人类小姐赠送过一枚。”穆斐微微勾起红唇,不容拒绝的口吻。 她示意尹司黎能尽量不要过问,只要对方不讲话,什么都很愉快。 很显然,尹司黎不是这种善茬的家伙。 “那都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不对,我怎么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隐藏人类气味这些事情可是冒着很大风险的,那可是萨迦老太婆研制出来的稀有玩意,我还能轻而易举得到这些?” 尹司黎带着阴阳怪气的腔调,很神奇地从指尖闪现出一枚暗黑色的戒指。 漂亮的灰金色眼眸笑着看着穆斐,而下一秒,指尖上的那枚刻着暗纹的戒指就消失了,准确来讲,落在了穆斐的手心里。 “你这样的行为和盗匪无疑。”尹司黎微微蹙眉,指责对方粗鲁的抢夺方式。 穆斐哼笑一声,“记你一功。”然后举着这枚闪烁着鎏纹色泽又很快便恢复正常的普通戒指,看了又看。 她一直很好奇,尹司黎怎么总是会从暗市那获得这样稀奇古怪的违禁品。 说实话,这种附有禁术咒语的戒指传言是曾是几百年前的渎神女巫遗留下来的产物,本该是销毁的,却被萨迦一族保存起来,但总是会有各种盗窃者冒着高风险的代价寻找着不该留在世界上的东西。 她不会问尹司黎怎么得到的,因为她似乎确实需要这个小东西,有可能是以后。 “这戒指需要纯种血族的心血,何况并不是所有人类都能佩戴的,说是里面有暗物质,而且还会认主,你要给你的小傻瓜戴着?”尹司黎比较好奇穆斐的心思。 如果只是想让对方普普通通在府邸里服侍她,并不必要大动干戈,若是还给那个小家伙戴上这种稀有的戒指,像是在—— 保那个小女孩安全。 穆斐看了尹司黎一眼,并没有作答。 而是将戒指收于手中,“暂时先给我保管,你现在也不需要这个。” “也就是说,我今日来时凑巧被你知晓有戒指,还是你就是想要我戒指才同意我光临您的宅邸的,穆斐贵公。”尹司黎戴上白色面纱,很显然,她知道穆斐这家伙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要逐客了。 穆斐轻微闭上眼睛,微微勾起红唇,尹司黎这家伙就喜欢琢磨别人的心思。 “相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想法,你不是一清二楚。”穆斐说完戴上金边镜框,低头看着部下递来的延边资料。 尹司黎笑了一声,调侃着,“就是因为一清二楚,所以才觉得奇怪,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什么时候发过善心,或者说改性了,看来是时代变了。”她在穆斐没有发怒之前,便笑意盈盈地走出了书房。 当然,她还是有点不确定地想要确认一番。 于是转过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几百年都孤身一人的贵族小姐,一个感情缺失的孤寡老人家。 当然是以朋友的口吻。 “穆斐。” “嗯?”穆斐并未从资料里分神,只是应付式地轻哼一声。 “你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穆斐停顿了几秒,这才抬起头对视上尹司黎那双认真的眼眸,她摘下眼镜,只如平常的冷漠表情望向尹司黎。 “我穆斐不需要这样的人。” 果然。 尹司黎像是能猜到对方这个回答后,只是好笑着下了楼。 沉睡了几十年,醒来发现对方的性子还是这么不讨喜。 临出一楼门厅时还看到了这里的老管家道雷,这个最忠诚的老仆人。 “尹司黎贵公。”道雷主动尊好。 “你家主子的心思可真难猜,真是难为你们了。”尹司黎无畏地戏谑,对着道雷说着穆斐的不是。 道雷知道对方隐喻什么,只好笑着解释着,“贵公您不知晓的话,我们作为仆人的更不知晓了。” 尹司黎挑了挑眉,深吸了一口气。 即使是这刚下过雪的天气里,阴冷冰寒,也阻挡不了这甜美芳香的新鲜血气。 只是眨眼的瞬间,尹司黎就移步到了女孩处于后花园处的位置旁。 道雷立马意识到,紧随其后。 他略是紧张地看着尹司黎慢慢走近女孩的身后,那簇红畀莲花丛旁。 这个女孩正蹲着小身板非常努力地、认真地在剪去枯枝叶,根本没意识到身后悄然无声靠近的黑色身影。 而另外一旁看管女孩的仆人伏雅看见竟然是尹司黎公爵,立马想要鞠躬行礼,只是被对方用眼神制止了。 尹司黎只是好奇地歪着头打量着这个独特又有点普通的人类女孩,她的视线落在对方白皙的后颈处,纤细诱人,似乎只用轻轻一咬,就会流下甜美的鲜血。 尹司黎离着女孩只有一步之遥,在场的两名家仆并不能够判断公爵的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因为对方是府邸主人的好友再加上对方尊贵的身份,他们并不能阻止对方任何行径。 即便是尹司黎会在他们面前将女孩咬断脖颈,如果是穆斐同意的情况下。 尹司黎本是要蹲下腰靠近女孩的,只不过在她刚要弯腰的瞬间,她的全肢仿佛被无数根针刺戳穿般的疼痛席卷而来。 “哎呀,干嘛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跟小家伙打个招呼而已。”尹司黎只好直起了身体,因疼痛而瞬间变色的眼眸回望着那栋阁楼之上的女主人。 站在窗前的穆斐冷冷地注视着窗外的一切,她眨动着眼睛,才敛去了能致人痛苦的意念。 而尤然显然是听到身后的声音,放下小剪子转过身子,抬头看去,一抹黑色的身影遮挡了她整个光,她下意识以为是穆斐大人,只不过看清容貌才发现是位陌生的人。 尤然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她很小心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道雷和伏雅。 “这位是尹司黎大人。”道雷在一旁解释着。 “大、大人,您……您,好。”尤然低着头,恭敬地尊称着。 只不过天生结巴的她,声音显得更加无措了。 尹司黎先是一愣,心里更加添了一份好奇,穆斐收留的人类小孩居然还有这种缺陷。 “我是你家大人的好友,听说她收留了只小宠物,特意来瞧瞧。”尹司黎金亮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女孩,虽说是不错的容貌,但还是属于很普通的人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还有着言语障碍。 真是有意思。 尤然怯怯地低着头,因为她能感受到这位名叫尹司黎的大人很高贵,她记得黛姨跟她说过,以后如果遇到任何身份尊贵的人都不能抬头看他们。 尹司黎其实很想用手触碰一下这个小孩的皮肤,要知道她刚从六尺之下沉睡中苏醒,顶级掠食者的天性使然,看到族谱上的食物当然会比较兴奋些。 只不过,她可没有忽略掉阁楼上那道比刀刃还要锋利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 仿佛她只要再往这个小家伙走上一步,那寒冰的视线像是要把她割成碎片。 “你家那位大人这是在紧张你吗?那我就不挑衅了。” 尹司黎说完回过头看向窗台的那个人,然后戴上了墨镜,朝着府邸的女主人故意挥挥手,然后笑着地离开了。 尤然有点茫然望着这位名叫尹司黎的贵公朝着那栋阁楼挥了挥手,她的视线跟着移到了上面去,只一眼她便撞见了那三楼书房的那侧被深色窗帘挡住的……那位大人的脸。 穆斐大人? 原来穆斐大人一直在这座后园之上,甚至还看到了她? 尤然一想到她在花园里跘跟头的模样,刚刚甚至还跌倒在了雪地里,顿时难为情地涨红了满脸。 穆斐大人一定是看见了那副场景了。 尤然窘迫极了,赶紧低下头,如果头顶可以冒烟的话,她的脑袋或许已经生火了。 穆斐视线瞥见了尹司黎坐上了车辆之后,才回过眼神看了一眼雪地中的几个人,准确的是那个正低着头的小尤然。 虽然她知道,尹司黎不敢在她的面前伤害这个人类小孩,不过,刚刚那一瞬间确实是没控制住力道给了老友一点小痛苦。 她将自己的行为举止归为,不许任何人碰自己的所有物。 穆斐看了一眼雪地里红着脸的小尤然,嘴角略微勾起了一丝弧度,随后便拉起了窗帘,回到了暗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章 道雷意识到府邸的主人已然回到了里屋,以及那位总是喜欢开玩笑的尹司黎贵公离开了,他才略微放松了神经,幸好是虚惊一场,若是尹司黎在他们面前对这个女孩感兴趣。 到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他走近看着那片修整了一些的花花草草,望向始终弓腰等候的仆人伏雅,笑着问道,“这些花草,整理地还不错。” 尤然低着头默默听着,心里很开心,这算是对她的肯定吧。 “多谢道雷先生的肯定,我会继续将剩下的花束整理好的。”伏雅答谢着,并未提及尤然的任何劳务表现。 道雷点点头,他是刚从外面回来,来的时候应着某位旁敲侧击大发善心的主上“吩咐”。 虽然穆斐嘴上没太多说,但道雷毕竟待在穆斐身边多年,自然能明白对方话说一半的意思,所以他就托付下人采购了一些人类需要的生活用品以及食材。 毕竟,人类的食物里并没有鲜血这道佳肴。 当然府邸有个兼职的“御用”厨师,虽然他做的每道菜都是穆斐最喜爱的生食高级料理,是一位明明都是鲜血淋漓的食材都能做出花来的屠夫。 只不过他从未做过人类的菜肴,但拥有着极高手艺又有强烈自学心理的汉圣厨师一定会很快学会的。 “整理完之后,带着尤然找汉圣。”道雷吩咐着伏雅,然后转过头略是温和地看着如此乖巧的女孩,“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汉圣主厨此刻应该学会了做面包之类的手艺,到时候你会是他餐品第一个品尝者,这种待遇可不多见。” 尤然听到道雷说肚子饿的事情,果然,她的肚子真的很应景地咕咕叫唤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就喝了一小碗很稀的米汤,直到现在,只是喝了些生水而已。母亲不给她吃她就不能吃,很多时候,她一天只吃一顿饭,早就不知道除了米汤还有什么是能吃的东西了。 尤然用手捂住肚子,耳根子都红透了。 “看来现在就已经饿了。”道雷被对方这种可爱的反应逗乐了,语调也轻快了些。 尤然窘迫地直摇头,“没、没,饿。”她还要整理花束,整理完才行。 道雷略是欣赏地看着这个小女孩,然后示意伏雅之后等这边完工带女孩去找汉圣主厨。 伏雅点头答应,直到道雷离开之后,才抬起头。 “你去把南边所有花的枯枝剪掉,如果在天黑之前完成不了,我就不会带你去主厨那里。”伏雅用手指了指后院的另一片花海,比原先尤然整理的多出来一大片。 尤然先是一楞,她有点惊讶地看着另外一片花海,然后回过头看着自己手边的这片区域。 小手指了指身后,微弱的小声征求对方,“可,可是,这边” “这边当然也要整理完,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就是你身后的这片以及南边那片都是你要整理的,天黑之前完成好,不然你很有可能吃不上饭了。” 伏雅严肃要求对方,她看着女孩因震惊而瞪大眼眸的愚蠢样子,说实话,她真的很讨厌这个人类女孩,她巴不得对方因为完成不了任务而被黛姨责罚或是被主人撵出府邸。 人类就不该踏足这片区域,何况因为对方,而使得茉莉受到了牵连,都因为这个劣等人类。 “如果你觉得你自己完成不了,你就去找黛姨说,人类小孩。”伏雅给予着“友善”的建议给了对方,她倒是希望这个尤然可以知难而退。 总之,她听到道雷先生说让她带去吃主厨做的食物,这就很让她生气。 尤然心里只记得黛姨说过的话,在这座宅邸里,她们都是穆斐大人的脸面,大人喜欢花,那她一定会修剪好的,哪怕不吃饭,而且她经常饿肚子都习惯了。 “我……我会的,会,完成,的,您,您”放心。 尤然还未说完,伏雅便皱着眉,转过身到了一隅,并不想继续听她说下去。 尤然只好蹲下小身子,提起小桶和剪子以及其他对她来讲不轻的工具,小小的身影在冬日夕阳的余晖下忙忙碌碌着。 直到庭院里亮起了夜灯,尤然才从众多被打理地舒舒服服的红畀莲中探出了脏兮兮的小脸蛋。 原来是黛姨在叫唤她。 “黛……姨。”尤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脸上粘上了泥土和枯叶子,形象很是滑稽。 “你这是在花丛里打滚了吗?”黛姨笑了一声,这小家伙这一身新衣裳估计明天又得换了。 尤然这才低头望了望自己的鞋子和裤子,的确都粘着泥土和雪。 没办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在花丛边上好好走着,整理着这些很不平常的花花草草,结果这些小花朵像是有自己意识般喜欢缠着她,吓唬她,让她在花丛里栽了好几个跟头。 尤然顿时觉得很委屈,这是穆斐大人赠送的新衣服,结果还是弄脏了,想着想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伏雅没让你天黑之前进屋里?”黛姨低头询问着这个闷声的女孩儿。 尤然有些茫然地抬眼看着黛姨,她只是听伏雅姐姐说,要天黑之前完成这些,不然就吃不上饭。 幸好花园旁有水池,可以用小碗接点水喝,慢慢就不饿了。 “哎……这个伏雅,肯定是忘记跟你说了,你随我来吧。”黛姨轻叹一声,心里知道伏雅肯定是对新来的人类女孩抱有成见,毕竟这个小女孩间接地让伏雅一同入府邸做园艺工作的茉莉受了点责罚。 尤然看了看身后的花丛,“等,等”,她焦急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又用手指向了身后的花簇。 在黛姨好奇望着的时候,小跑到那堆花簇边上,蹲下腰,将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枯叶一片片捡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袋子里,她动作虽然有点慢,但却很认真,将脚边的所有剪掉地上的枯叶都拾掇到了袋子里。 这是伏雅要求她这么做的,她说因为主人喜爱干净,如果枯枝败叶掉地上,风一吹就散了,第二天穆斐见到了一定会心生不悦。 所以,尤然每剪掉一些枝叶都会很小心地收拾干净。 天已黑了,对于人类的视线来讲,周遭的情景有些模糊,但对于血族超高的夜视力来说,尤然整理的花草,并没有让庭院有任何不妥之处,甚至比原先还要干净许多。 于其他人一个小时就能整理好的工作,对小尤然需要一个下午,但她一点都没有偷懒和嫌累。 黛姨对着尤然露出些许赞赏的目光,虽然她对于主人收留这个人类小孩的行为很是疑虑,但这个小女孩倒是比表面坚强多了。 尤然将叶子都收拾到了袋子里之后,回过头看向黛姨。 “那个袋子你根本拎不动的,到时候会有专门人拎出去的,你现在跟着我来。”黛姨让尤然跟着。 夜晚较白日要危险多了。 对于这片区域寄居的血族们,要说尤然是个非常惹人垂涎的甜品都不为过。 几乎领地之外的吸血鬼们都可以清楚地闻到这样诱人的人类气息,要不是忌惮这片领域之主,这个女孩早已没了呼吸。 尤然默默地跟着黛姨穿梭于庭梯之间,路遇上其他人,尤然也是听话地低着头。 当然,没经过她们身边的仆人们都会好奇地打量着女孩两眼。 “主人,这么晚了,您要出去?” 很显然,在经过两道内门之后,尤然刚要跟着黛姨进入厅堂,便听到黛姨这样的问话。 尤然先是一惊,然后心里就想到是穆斐大人。 她内心深处非常非常想要抬起头看一看。 可是她不能,因为黛姨让她不得直视大人。 “南边有些事情要处理,要带着你心仪的男人跟随,你不介意吧。”穆斐说着,随仆人给自己套上黑色的大衣外套。 露在外面冷白色的肌肤和毫无违和感的红唇显得她如此高贵冷艳,但又极具危险性。 尾音上扬,有着开玩笑的腔调,显然,穆斐的心情不错。 黛姨知道穆斐是又在调侃她跟那位木头绅士道雷的玩笑了。 “您路上注意安全。”黛姨恭敬回复着,将穆斐身后的衣领整理完美。 穆斐哼笑一声,视线落在跟在黛姨身后的那个小家伙上。 头发丝上竟然还粘着一只红畀莲小叶子。 穆斐有点疑惑这个小东西不会是一直待在后院整理到这个时候吧。 但她又不好发问,她真的有点强迫症地看着女孩头上左右不对称还有些凌乱的小辫子,甚至还只粘着枝叶,一看就是在花丛里拱了的那种。 穆斐皱着眉,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捏掉那片碍眼的叶子,在周围人惊疑的目光之下。 尤然像是感应般地略微抬起头,这让穆斐立马又收回了手。 神色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冷傲,对着黛姨冷声道,“你不知道我有强迫症?她的头发不对称。” 黛姨被主人一凶狠,顿感委屈,果然喜怒无常的主人一旦挑了刺,她们都很没有办法,而且她很难预料穆斐下一秒的心思。 于是黛姨立马将小尤然的辫子解开,倾泻下来的是一头还算柔顺的黑发,“这样就没有不对称了,我的主人。” 尤然被黛姨非常快速解掉发绳,一脸木愣愣的,她更是知道穆斐大人正在看着她。 “好多了。”穆斐这才收敛了一瞬间冷下来的情绪,想要逗弄一下这个满脸绯红的女孩。 “尤然,没人教你要向我主动问好吗?”穆斐起了玩性,很想看看这个单纯的女孩会怎么作答。 黛姨和众人在一旁抹了冷汗,不懂穆斐怎么会和这个人类小孩较起真来。 尤然第一次听到那位大人叫了自己的名字,不敢置信。 她本就发烫的脸此刻根本降不下温度了,又是窘迫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怕。 “大、大,人……” 结结巴巴的小语调,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显得更加可怜了点。 穆斐金褐色的眼睛带着点戏弄的成分,看着女孩仍是有些糟糕的头发,接着问道,“嗯?然后呢?” 黛姨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这个小尤然惹穆斐不高兴,她赶紧使眼色给这里唯一能劝动主人的道雷先生。 道雷察言观色,他感觉穆斐应该只是逗弄一下,只要小尤然不说什么出格的话,应该没事,所以他先等一等。 毕竟,今晚夜色很美,腥风血雨的路上也不需要那么着急。 尤然根本没料到穆斐大人会接着问她问题。 她局促地绞着手指,脑海里想到了曾经躲在窗外偷看别人家播放电视的画面,那两个字是对亲近的人才会说的话。 小小的尤然根本没多想便脱之于口,声音虽小却很坚定有力。 “大人,祝、祝您晚……安,晚安!” 尤然抬起头,乌黑宛若墨染黑夜的眸子直直仰望着穆斐大人,她说这几个字费力到憋足了气力,不过还是很坚定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她的短短话语惊讶了在场所有人,包括穆斐。 穆斐本是带着玩意的清冷眼眸染上了一瞬间的困惑,她被女孩如此真挚的眼神凝视着,这倒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她楞了下,过了几秒后,侧过头笑着对道雷说道,“突然觉得应该把这个小不点带着,这样沿途的路上还可以有趣一些。” 道雷看到穆斐心情愉悦,当然点头赞同对方的调侃。 穆斐看着尤然,然后压低帽檐看了一眼黛姨,“我不在的几日,” “我会保证府里一切太平,您放心。”黛姨恭敬回应。 “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 说完,穆斐便进了车内,连带着冬夜里所有寒意。 她透着后车镜看着自己府邸的人微弯腰站在那里,那个矮小的人类女孩真是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离开的方向。 “她为什么会跟我说那句话。”穆斐有点困惑地突然发问,血族是夜间行动的生种,根本不需要晚安的。 活了这么久,竟然因为一个人类小孩的话让自己顿觉好奇。 “您指的是那句‘晚安’,我想那个女孩并不知道自己逾越了。”道雷解释着,观察着穆斐的表情。 “让我想想,上一次跟我说‘晚安’的是谁。”穆斐微微勾起嘴角,闭目养神。 她竟然不记得了,又或许,并没有人曾跟她道过晚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章 那夜,尤然站在门口很久。 直到黛姨催促跟她进屋去,才肯走。 她知道穆斐大人是离开了府邸,听其他人说估计要去好些天。 尤然心里有几分难过,因为她真的很想大人能第二天一醒来便能看到后院的花已经整理好了,她就是单纯地想让穆斐大人看见。 虽然,尤然被黛姨领着去主厨那里领取食物,对她来讲应该是这辈子第一次吃到的最香甜的食物了。 可她却一点都提不起劲,有可能是因为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食物,身体还不适应,黛姨归结为这一点。 但她自己是知道的,是因为穆斐大人离开她才低落的。 尤然小口小口嚼着面包,本来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她,吃半个小面包就有点撑了。 主厨汉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府邸新来的人类女孩。 据说,这个女孩是穆斐大人的一时兴起收留下来的。 女孩随着黛姨跟进来,很恭敬地与他打招呼,然后在同意之后才敢拿过面前最小的面包慢慢吃着。 “你这样吃东西,什么时候才能长个儿呢?” 汉圣忙也忙过了,府邸的工作人员采购了好些面粉和食材,他一个没注意做了好多的人类餐品,类似面包就做了好些,只不过以这个人类女孩的进食饭量,估计都得变质了。 尤然听到汉圣先生的话,放下手里的面包,礼貌倾听对方的话语。 汉圣性格本就随性,示意尤然继续吃,“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些食物都是给你做的,虽然一下子做多了,但没办法的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吃这些美味。” 尤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吃,她根本吃不完这些,而且这些食物她之前都不敢想的,只在路过餐厅的门外眼巴巴看着别人吃过。 “我,我,一个,够。”尤然很老实地回答着,不敢多拿。 汉圣笑的很无奈,看来这女孩还没明白他意思。 但他也没有过多解释,最终还是多拿了几份点心放在了尤然的小碟子里,女孩感激地看向他,结结巴巴地向他说谢谢。 “小鬼,你应该感谢的是我们府邸的女主人,如果没有她的批准,我根本没办法尝试做面包这一技巧,你也吃不到这样的食物。”汉圣说完,发出爽朗的笑声。 他和府上做事的其他人心态不太一样,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乖巧可爱的人类小孩住在这里,觉得很神奇。 要知道,他还算是现任家主的半个老师呢。 虽然他的老本行跟厨师根本不沾边儿,不过,算是过着“退休隐居”,小姐也就不计较,给他安了个厨师的差事,倒也是乐得清闲。 所以,今天在收到穆斐身边的管家道雷要求之后,他第一次尝试做了人类的食物,他照着人类餐饮文化的节目里做着,虽然感受不到那肆意蔓延的味蕾香味,但还是非常完美的复刻了其精髓,做的餐点相当完美,就是做多了。 他闲来无事,就是比较好奇,这个女孩究竟是个什么样神奇的人,可以让小姐稍微上了点心思。 当他看到这个头发耷拉下来一看就是除草整花过的小姑娘,只是觉得普通了点。 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据黛姨说是大概十二岁的年纪,但很瘦弱,感觉这小可怜怕是风一吹就倒了的架势。 当这个小女孩开口说话时,汉圣更是惊讶了些,竟然还是个有点口吃。 几个字磕磕碜碜地能说好久,就这样的女孩竟也能让那位极为挑剔的小姐记上了心上(虽然明面上是道雷管理,但肯定有穆斐的准许才行),算是看着穆斐长大的汉圣先生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当然,他对女孩还算亲切为多,因为这个小可怜虽然结巴了些,但并不惹人厌。 汉圣瞧着女孩肿成胡萝卜的手指握着点心啃着,顿觉得滑稽又心疼了些。 像这样的年纪小孩,应该在人类世界里好好照料的,结果这手和脸上都起着冻疮。 “你不怕疼?”汉圣好奇地问着尤然。 尤然咀嚼着面包,抬头看了看这位非常英俊的中年男人,只不过对方的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如果不说话还是挺吓人的。 尤然看到对方指了指她的手,红肿的手指。 只要不碰就不会疼,但用力握着以及之前将近一下午在花园里干活,现在是一用力就会痛。 “我怕……”尤然嗫嚅着干涸的嘴唇,回答着。 汉圣好笑地看着,顺手递给她一杯水。 “怕疼干嘛做的那么用力,这帮家伙们都不知道心疼你一个小孩子嘛。也是,只有是冬天你这样的小人类才能如此接近红畀莲,那种花天气炎热的时候你肯定招架不住的,当然,你累了完全可以直接和黛姨说,她最起码可以让你歇息的。” 尤然听着只是懵懂地点点头,但碰到黛姨她还是有点怕的。 可以说,这栋大宅子里的所有人她都有点畏惧,很陌生的感觉,还会让她身体不自觉发冷。 但她一点都不想回到原先母亲的身边,因为在这里可以有热水洗澡,不用担心被扇巴掌。 因为在这里,有穆斐大人。 神奇的是,她本应该最怕的是这个宅子里地位最高的那位大人,但她却不想畏惧,而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那位大人。 何况,她第一次见到穆斐大人时,有的只是满心的震撼。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存在着,比她在大屏幕里看到那些人还要美丽。 “因……因为大人,喜、喜欢。” 发愣了一会儿,小小的尤然嘴里嘀咕了几个字。 汉圣疑惑地歪过头,他有点不大懂这女孩的意思。 尤然意识到对方没明白,然后用手指向了那照着柔光月色的美丽后院。 “你是说,因为穆斐喜欢花,所以你才这样卖力?”汉圣的年纪是府邸算是资历最老的了,所以趁无外人之时,便直呼了最高阶女主人的名讳。 当然,因为汉圣明白了她的意思,尤然弯起了嘴角,开心地点点头。 汉圣看着单纯的女孩甜甜的笑意,只觉好笑了。 这小鬼饿了这么久,拿到吃的也没笑起来,反而是因为提到了穆斐才笑得那么开心,汉圣有点恶作剧地逗弄着这十二岁的女孩,“小鬼,你该不会是爱慕穆斐吧。” “爱、慕?”尤然有点迷茫地重复着这陌生的字眼。 毕竟长期蜗居在冰冷的地下室里生活多年,从来没人跟她说过“爱”。 汉圣看着女孩询问的神情,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对方引导了一个有点尴尬的谈话方向了,很显然,女孩认真凝视他的模样确实是想要讨教的。 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来讲,他这位活了好久的老年人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他拿过自己做出来的人类食物小口放进了嘴里,果然,索然无味,甚至有点犯恶心。 “‘爱慕’啊,大概就是对你很重要,你很珍视她。然后心脏的位置会装满那个人,等你以后长大就会明白了。” 汉圣伸出自己的指骨指着自己心脏口的位置,明明是没有心跳的冷血长生种,却要像个老师一样做个动作示演给女孩看,汉圣也觉得自己太过无聊了些。 心脏装满那个人。 尤然有点困惑地用手摸了摸胸口,心脏那么小,怎么装得下一个人呢。 “但你最好不要爱慕她,因为,那位大人,是你高攀不起的人物,会吃苦头的,小鬼。”汉圣半开玩笑地打趣这个短生种小人儿,也算是提前给小家伙一个善意的忠告吧,抛去猎食天性不谈,他还是蛮喜欢这个女孩的。 尤然握住手里半边带着果酱的面包,她从来没抗拒过吃苦头,她在家里挨过的打比吃苦难受一百倍,因为她被妈妈讨厌着,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做好任何事。 她曾经看过妈妈对着别的小孩温柔地笑着,唯独对她,从来不会有好脸色。 她一直很渴望有人可以对她笑,可以不那么厌弃她。 这样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人,而不是妈妈口中说的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所以,穆斐大人的笑,是她第一次收到的恩赐。 尤然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脸上漾起了喜悦与羞涩,那是属于十二岁女孩最真实的腼腆羞赧。 “我,我”尤然咽了下嗓子,然后望向一脸好奇的汉圣先生,继续努力地发音,“不、不怕。” 不怕吃苦。 只要能让穆斐大人高兴的事情,她就不会怕吃苦。 而很显然,“吃苦”这两个字,尤然很难讲出来,她的舌尖抵在齿缝之间,仍是只能发出“chi”这样细微类似的音调,她抿了抿嘴,最终在汉圣想笑又忍着的表情下,窘迫地垂下了小脑袋。 “听你说完一句话,怕是要等一个世纪,不过幸好我可以活到那个岁数,没事,小鬼慢慢来。”汉圣算是体贴地安慰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家伙。 尤然抿着嘴,乖巧地点点头。 然后,她用小手将吃到一半的面包用纸包好,望向汉圣先生,那个眼神大概意思汉圣是能猜出来的。 征求着:我可以将这半截面包带回去吗? “当然可以!”汉圣索性站了起来,将厨房里做的剩下的糕点从烤箱里拿给尤然看看,“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呢,你完全可以多拿几个带回去。” 尤然惊异地看着那烤的黄灿灿的各式点心,这些可都是只有在电视里才见到的食物。 她咽了下口水,其实她吃了半截面包现在是饱的,只不过,她怕晚上更加饥饿,亦或是明天没有食物,所以她想留着。 “一日三餐,只要你不被穆斐撵出去,你都可以来我这里。” 尤然被迫接过汉圣先生递给她的用食品纸细心打包的糕点,隔着纸袋都能感觉到里面热乎乎的食物温度,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啊,会,会……不会,多?”尤然举着纸袋子,她还是想要再问一次,再确定一下。 汉圣觉得这小孩还真是做什么都战战兢兢的,听说她原来的那位母亲是个“瘾君子”,果然没少受罪。 “这里也就你能吃这些食物,而且也算是给你的一下午的犒劳,不吃饱也没力气整理花,你的那位大人回来可是会不高兴的。”汉圣笑着解释着,蓝色的眼眸盯着这个小女孩。 果然,尤然听到汉圣这样的话语,尤其是提到穆斐会不高兴的字眼,立马觉得自己应该多吃一点,才是正确的。 于是,她攥紧袋子,非常感激地向汉圣先生鞠了一躬,紧接着听到身后的伏雅叫她,她立马跟了上去,不敢有一点耽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章 伏雅冷漠地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类女孩,对方手里正攥紧着汉圣先生赠予的一袋子食物。 真是令人厌恶的低等短生种。 高贵的血族只需用短短一个小时就可以将后院的所有花草整理妥当,而这个女孩用了接近一下午的时间,凭什么她可以得到汉圣亲自为其准备的食物。 不是,这并不是主厨的决定,而是,这栋宅邸至高主人的意思。 她就很不理解,区区一个下等人种,为什么会得到主人特别对待,这个女孩根本不配。 一个连话都说不完整的磕碜废物。 伏雅想到这里,心里已然涌上了一窜窜怒意。 但她表面仍是一副温润的面色,她深吸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尤然见伏雅停下来,她立马也跟着站在原地。 “尤然,这点心好吃吗?”伏雅声音微微弯腰,面带笑意柔柔地问着眼前这个女孩。 尤然听着,立马将手里的点心袋子递到对方面前,快速地点点头。 伏雅一愣,看着这个女孩将点心袋子递到自己面前的模样,她这是要给自己吃人类的食物? 伏雅略是嫌恶地看了一眼对方的点心袋子,瞬间掩饰了不悦感,微笑地摇摇头,“这是主人赏给你的,我们可不吃。” 尤然本是想分享自己的食物给伏雅姐姐的,看着对方拒绝了,只好收了回来,等待着伏雅安排。 因为黛姨说过,黛姨如果忙的话,对方有什么事情会让伏雅姐姐转告给自己的。 所以,她对这位教会自己打理花草的伏雅姐姐言听计从。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伏雅坐在廊檐之下,这里是去住所的另一条小道,这个点,没人会从这里经过的。 尤然愣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听还是不听。 伏雅紧紧盯着尤然的微表情,桃色的唇微微勾起,继续说道,“是关于府邸主人的,也就是穆大人的。” 尤然顿时抬起头,眼里收不住好奇。 果然如此,愚蠢的人类天性。 伏雅抿了下嘴唇,极为友善地分享了这个会置人于死地的秘密。 “我们宅邸的北边有一片森林,那片森林叫‘黑雾之森’,别听这个名字挺怪异的,其实就是里面每隔一段时间会起了大雾而已。而重点是,森林里有一种神奇的紫色小花,香气怡人,非常治疗失眠症,主人最近的睡眠很不好,很多药物都不起作用,我想她很需要这个花。” 伏雅低声絮语。 尤然一字一句都听地很清楚。 “如果你能将那种紫色小花找到送给主人,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伏雅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要点。 她知道这个女孩表面纯良无害心底却想着讨好主人借此获得利益的心思罢了,所以既然如此,她就“好意”指引一下,让对方去用命去换取主人的欢心。 “您,您、您是让我” “当然不是,”伏雅立马打断对方结巴的疑问,微微皱眉道,“这不是我要求你的,我只是非常好心跟你说这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你谁都不能说出去,你想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听清楚没有?” 尤然站在伏雅身旁,点着头。 伏雅敛去了微蹙着眉眼,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嗓音拔高吓到了这个女孩,立马软了音调,提前解释了对方会有的疑惑。 “我其实也很想去那片森林找紫色小花的,谁不想让主人开心呢,只不过,你刚来这里,其他人对你……” 伏雅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尤然那失落的表情,因为尤然是人类,府里的其他仆人当然是对其避而远之,而唯独被安排差事的伏雅只能让尤然跟在自己身边,她便借此顺下去,“其他人都不怎么想你留在这,但我喜欢你,所以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才好心告诉你。” 尤然听后,心底盛满了感动和委屈。 的确,她今天下午经过的其他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冰冷的、排斥的,就像自己的母亲,所以她在哪里都很小心。 听到伏雅姐姐对自己说,对方好心对自己,她更加对对方的话深信不疑。 说完这些之后,尤然就被伏雅带到了自己的杂物间休息下去了。 冬日的深夜总是寒冷的。 尤然蜷缩着小身子侧着躺在板子上,她的身上还盖着被子,这是黛姨之后给自己的。 虽然还有些冷,但这已经比以前暖和多了。 她睁大眼眸看着头顶的暖黄光,愣是睡不着。 以前她最喜欢夜晚了,因为只有夜晚的时候,母亲才会和别的人出去,不再过问她,不会突然将她拖到寒冷的屋外去捡拾木柴。 “紫色……小花。” 尤然嘴里念叨着晚上听到的那些事,其实当她听到大人需要那种花时候,她便想着如果自己能找到小花送给对方,那该多好。 之后伏雅姐姐的那些话,应该是算是默认同意她可以去找花这件事,只不过,她对谁都不能说出去。 因为这是秘密。 “主人,这些是思朝庄园的近三日的流水记录。” 随着男人的声音落下,在他们前方显示的是无数滚动数字组成的虚拟投影。 穆斐抬起眼看着快速滚动的账号和数字,她盯着屏幕,嘴里念出了几个人名以及数字,让一旁的道雷记下来。 紧接着,投影就自动关闭。 她需要的东西分毫不差地都被她揪了出来,略是疲倦地倚靠在皮质靠椅上。 道雷拨通了思朝庄园一位负责人的电话之后,简单与对方交代了几句回过头看向了正皱着眉望着车顶棚的穆斐,便果断挂了电话。 “主人,已经与高先生交接了,明天您到庄园之后,就会有结果。” 穆斐挑了下眉毛,算是知道了。 道雷看了下时间,此刻是凌晨三点。 对于血族来讲,夜晚是精神状态最佳的时刻,只不过,后排落座的主子似乎并不是很有活力。 “听黛姨说,您最近睡眠不佳。” 道雷小声询问着。 沿途也是无聊了点,穆斐轻哼一声,算是默认。 许是因为最近头疼的事情比较多,思朝庄园的名单密会成员名单还被泄露出去,那是自己经手的,各种各样的事件正好都碰上一起去了,结果白日里想睡觉那会儿,尹司黎又到访,就没怎么休息。 “或许您需要一个合适的床伴。”道雷满脸平静地给予了意见,若是主人同意,他完全可以挑选适合人选,不管男女。 只可惜—— “你还是因为上次那个事情挤兑我?”穆斐皱了皱眉,看着道雷的后脑勺。 道雷摇摇头,“当然不敢。” 穆斐,他的女主人。 肃穆美丽却又很危险。 活了七个多世纪,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难免有些孤单了些。当然,也因为醉酒,有过几次荒唐的一夜情,但高傲的性格从不会对谁真心动过情。 所以,外界就传言,穆家的年轻家主是位阴晴不定的纯血贵族,古怪的很,这传来传去,穆斐在高层贵族圈内也就真的有点被边缘化了。 虽然她本人也不喜参加那些虚假的应酬宴会,但为了家族荣耀和生意,偶尔露面也是让她头疼的事情。 “我还不至于需要别人陪伴增加睡眠质量,道雷。”穆斐哼笑一声,她总觉得道雷真的是挖空心思想给自己塞一个伴侣,和她的老父亲很相似。 道雷撇开话题,“我只是想您休息更好一些,这个时节,正是黑雾之森的‘紫玫瑰’盛开的时候,回去我会替您采摘一些,放在床头。” “那再好不过了。”穆斐笑了下,那种紫色小花有着神奇的催眠功效,并且她很喜欢。 但也只有道雷这样强悍的身手阶级可以从黑雾之森全身而退,因为那片森林是被诅咒的,人类进去只会黑物质腐蚀融化在那里当饲料,而低阶的血族也同样如此。 所以,北边的那片诅咒森林除了穆斐的同意,府邸任何人都禁止进入,这也算是家主对整个家族的保护。 “这个点,人类的世界真是安静。” 越往南方,越接近人类的领域。 穆斐闭着眼睛,聆听着这寂静的领域。 “是的,夜晚是人类的休眠时间。”道雷回答着。 穆斐抚摸着指骨上的戒指,金色耳坠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夺目,正如她的眼眸以及如血般的红唇。 不知道那个名叫尤然的人类小孩住在自己的府邸习不习惯,穆斐一想到走之前对方那满脸通红憋足气蹦出来那两个字就很搞笑。 道雷观察了一下穆斐的微表情,然后试探道,“您如果担心(尤然),我现在就可以联系府邸。” (闭嘴) 穆斐在心底念叨了一声,果然道雷的嘴巴“嗖”地一下严丝合缝地抿成了一条线。 道雷满脸黑线地重新坐正座位上,拍打着无形中被家主意念拉扯嘴皮子的脸颊。 道雷突然觉得应该带上小尤然,至少他不会因为拆穿主人的心思而受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章 冬雪覆盖的白天,真是漂亮。 但那个女孩将会和这个漂亮的世界无关。 伏雅裁剪着花枝看着不远处正蹲着身子费力整理泥土的尤然,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 “伏雅。” 听到身后严肃的叫唤。 伏雅立马转过身恭敬地微微弯腰,“在。” “待会儿,我将会出门一趟,很快就会回来,尤然就要你看护了。”一身深色行装的黛姨一边吩咐着,一边看了看正认认真真除草的小尤然。 “您放心。”伏雅尊敬地回复着。 “偶尔让她休息一下,毕竟她是个脆弱的人类小孩。”黛姨并不希望那小可怜受到什么损失,但临走还是嘱咐一声,毕竟这里的其他下人对此都有点抵触人类。 伏雅连忙点头,“我一定会小心看护的。” 在目送着黛姨远去之后,伏雅回过头看向尤然。 脸庞已然换上了十分亲切的表情,“尤然,黛姨出门了。” “啊,啊……好的”尤然手上还有泥巴之类的,刚要抹一下眼睛。 伏雅立马将对方手拉了过来,敛去眼底嫌恶的表情,用湿纸巾替对方擦拭干净,以及脸部还有那较为吸引力的脖颈。 果然人类的脖颈是最美丽的身体部位,无数条静脉交错的皮脂之下,是燃烧滚烫的人类鲜血。 “姐、姐姐?”尤然叫唤了一声看出神的伏雅。 伏雅这才放开了尤然的手。 尤然只是浅浅地笑一下,她真的觉得伏雅姐姐对她很好,虽然在花园做工时候比较严厉了点,但平常还是很照顾她的。 “你真的想好一个人去森林找那种花?”伏雅略是担忧地问着尤然。 尤然非常肯定地点点头,她方向感很好,如果只是起雾的话,她一个人应该可以摸回原来的路的,伏雅之前就告诉她那个森林并不大,走一会儿就可以回来了。 何况伏雅姐姐还说,只有黛姨离开她才能偷偷去不被发现的。 因为这是秘密。 “可是……”伏雅还是有点担忧,她摸了摸尤然的头发,“这样吧,我让我认识的一个人带你去吧,这样我才能放心。” 尤然愣了一下,没想到伏雅姐姐会担心自己安危,打心里高兴着。 她不太想麻烦伏雅,就摇着头,表示自己可以回来的。 但伏雅还是坚持要找人陪伴她一起去。 于是将尤然带到府邸的偏门,也就是西门处,这里其实是整个府邸视觉死角,并不会被察觉异样。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晓。 等待了十分钟之后,从门外来了一位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 他并不是府邸的佣人。 “就是她?”男人睥睨了一眼矮小的人类小孩,表情很是不屑。 伏雅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尤然。 走上前几步,用着只有男人才能听清的话低声告知着,“你只要把她带到那个区域,之后随意处置。” “这么小只,还不够我打牙祭。” “给你的钱还不够?”伏雅皱了皱眉看着这个狡猾的男人。 “倒不如和我再做一次。”说完,男人一下子搂住伏雅的腰,言语下流了些。 伏雅冷着一张脸,算是默认,男人这才放开了她。 “走吧,人类小孩。”男人抽了一根雪茄,叫着一旁的小女孩。 伏雅仍然不放心,又再次低声地强调一遍,“我需要她彻底消失。” “放心,她去了那里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听着情人的话之后,伏雅这才将尤然从身后推了上去,温柔地说道,“跟着这位先生去,他会带领你的,找到花就要回来哦,在黛姨回来之前,这是秘密。” 尤然认真聆听着伏雅姐姐的嘱托,表示自己一定会早点回来。 她慢慢伸出小手指,小心翼翼地做出了拉钩的手势。 她想要与对方约定,因为约定过的事情神明会听到,这是她曾经听一个老人说的。 伏雅有些困惑和厌烦,但也还是象征性地与对方拉了拉钩。 她温柔地与尤然挥挥手,直到看到尤然上了男人的车之后,表情瞬间冰冷了下来。 终于不用再忍受这份恶心感了。 伪装成意外失踪,主人也一定不会责怪她的,毕竟她只是个肮脏的低等生种,这样她在府邸做事就顺畅多了,不会再有个东西跟着碍她好事。 尤然跟着男人下了车,抬头看到十几米处的被雾气笼罩的森林。 她从未见过这么高耸的黑色树枝,那些树穿透着雾气感觉都要进入了天上去。 它的外围被一层层带刺的铁丝网围了好几圈,显得森严诡异。 并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进入的地方。 尤然有点怯懦地看着一旁的男人,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小女孩,然后叹了一声,往左前方指了指,“那边有个小洞,一般是草食性动物为了觅食的出入洞口,你这身板差不多可以。” 尤然看着男人走了过去,她也只能跟了上去,确实看到了在铁丝下一个可以钻进去的洞口。 男人挑着眉看着女孩走到了那个洞口处,表情有点微妙,他在想如果就在此地将女孩杀死吸干鲜血好还是直接将其放进黑雾之森好。 思考了几秒,他选择了后者,毕竟他可不希望惹祸上身,而且黑雾之森这个女孩进入是必死,伏雅那个女人还真是阴狠。 “您、您知道,紫、紫色小、小花在……”在哪个方位吗?尤然很艰难地问出了一句不完整的话,因为男人的一脸凶相,让她更加说话不稳,但她还是希冀地望着这位高大的男人。 这他妈还是个结巴。 男人连忙随手指了个森林方位,想要应付了事。虽然他并不隶属于任何家族,也算是个走私老行家,但这片私人领域明面上的管辖区仍是穆家的。 天知道,他来的路上是多么小心翼翼,若不是看在那份盗出来的庄园秘密名单的份上,他可不想干这件不划算的勾当。 尤然点点头,然后摸着洞口,慢慢往里面爬进去,而很显然,因为被雾气笼罩的森林并不是能用肉眼看得清楚的,所以她前脚刚踏进森林的洞口,被潮湿覆盖的陡坡让她重心不稳一下子往下坠落。 幸好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洞口一根缠绕盘壁的藤蔓,才不让她跌落下去。 而她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摔下去只会粉身碎骨。 她紧紧抓住藤蔓,雾气像是有自我意识地在她眼前消散了一些,她慌张地俯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悬空的脚下。 下面根本就无路可走! 她心里快速颤抖着,但还是奋力地用着自己的手臂力量想要爬上去,爬出外面,那个洞穴。 就在她已经伸手可以够到洞穴边缘时,一支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她的额头。 “小鬼,不要让我为难好嘛。” 男人蹲着身子,略是无奈地扣动了扳机,抵住女孩的额头。 曾经在灰色地带生活的她,总是会看到那些恐怖的暴动者握着这些杀人武器,杀害了很多生活在那里的居民,只用扣动这个东西,人就会没了气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尤然惊恐地瞪大眼眸,张了张嘴,嗓子眼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说你刚刚直接掉下去不挺好的,非要往上爬,哎,我不想动手杀你的。”男人看着这个有着顽强求生力的女孩有点敬佩,对方居然能撑这么久不掉下去,看起来也不是个没用的废物。 “只可惜你的命不好。” 说完男人伸出冰冷的手,在尤然充满无助的眼神下掰开了对方紧紧扣住的洞口边缘的手指。 “求,求、求……你”她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眶里溢满了泪水,疯狂地摇着头,嘴里磕磕绊绊哀求着,乞求着眼前这个人可以不要杀死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要这样,但她还想活着,她要活下去,她还有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她还没有拿到大人需要的花,她还没有…… 穆斐大人。 只不过她的眼泪只会让猎杀成性的走私徒更加兴奋,男人抓住了尤然另外一只已然被撬离洞口边缘的手,然后稍微用力,接着在女孩充满绝望的眼神注视下稍微用力,最终果断地松开了手。 “永别了,小可怜。” 我求求您了,不要——!! 直到泪流不止的女孩坠下深渊之地,消失在了重重迷雾之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章 “您似乎有心事。” 道雷一边问着,一边拿出打火机替穆斐的夹烟点燃。 穆斐看着火芯,侧过身,深吸一口,似乎并不能抚平她刚刚开始没来由的心绪不定。 这种焦躁感令她感到很不舒服,“屋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她试图解释着自己奇怪的不宁,望向窗外。 “您是觉得这几个家伙很可疑?”道雷看着手上的被红笔画圈的名单薄,这是昨晚穆斐吩咐庄园负责人查下去的人名。 怀疑这几个人或与坎伯家族的人有过非法交易,这其中不乏有三不管边境地带走私徒企图从中捞一笔丰厚的油水。 当然,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不能强作判定。 穆斐摇了摇头,她虽然是怀疑庄园的资金去向有问题以及从她经手出去泄露的名单,但眼下令她心生不安的并非这件事。 她总觉得—— “府邸。” 穆斐吐露了两个字。 道雷立马禀报着,“您开会之前,也就是一小时之前,黛姨已经汇报过,府邸一切安好。” “好吧。”穆斐听到道雷的回答,收起了莫名的忧虑。 然后她略微偏过头,一个带着力道的皮球差点从上方砸中了她的后脑勺。 穆斐抽着烟,转过身抬起眼看向上方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而在酒店的上方,两个吓到腿软的贵族小孩惊恐地捂住眼不敢对视上穆斐的双眼。 “你们这是赶着去掉脑袋吗?妈妈我可救不了你们。”从两个一男一女的小孩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长裙的美丽妇人,她一手拎着一个他们的后衣领,然后直接从二楼的阶梯上跳跃了下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落地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这位奔放女人的黑色丝边内裤。 然后女人强行按住自己两个孩子向着面前穿着黑裙的冷漠女子低头认错。 “对不起,贵公大人,我们知错了!!” 穆斐拧着一双寒冰般的眼眸看着这两个立马认错的小鬼,冷哼一声,“戚女士,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 戚氏家族的戚琼恩女士,算是穆斐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这座庄园的常客,年龄不详,单看实力应该是在穆斐之下。 只不过,衣着暴露,为人豪放不羁的性格倒是让冷情的穆氏家族的年轻家主招架不住,就这样的贵族居然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哎呀,两个小家伙真的不是有意的,说是这边隶属于人类领域的南方繁丽游乐园开放了,非要跟过来,明明极寒之境(血族建立的暗黑公园)更适合他们的。”戚琼恩有点懊恼地解释着,当然,她晶亮的眸子仍是注视着穆斐的一举一动。 毕竟,穆斐的性子谁都捉摸不透。 而且听说,她非常不喜欢小孩,孩童的哭闹声会让她不悦。刚刚差点被自家两个孩子冒犯了,这可真是令她胆寒,戚琼恩在心底叹了一声气。 穆斐吸了一口烟,注视着躲在母亲身后的纯血小孩,虽然他们只有几岁的年纪,但却比她府邸那个小可怜强健多了。 那个弱不禁风又有点结巴的小东西。 过了几秒,她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回问道,“那座游乐园好玩吗?” “嗯?”戚琼恩有点古怪地看了一眼穆斐,这位最神秘最年轻的五大家族家主之一,对方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对视上穆斐骇人的眼神。 戚琼恩立马点头微笑道,“啊……据说还不错,在人类的口碑里很好。” “哦,”穆斐眨了眨冷然的眼眸,俯视了一眼躲在戚琼恩身后瑟瑟发抖两个孩童,真的一脸快要哭的表情。 怎么,她的样子很可怕吗?自己并没有想要责罚。 她伸出左手将滚落在不远处的皮球一瞬间收在了掌心,原本是想将球类玩具递给这两个孩子的,结果,力道过猛,皮球直接在她的掌心炸开了。 穆斐:“……” 道雷:“……!” 戚琼恩:“……!!” 两个小孩当场被吓哭了,他们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在庄园里玩耍了。 “啊,穆斐贵公教育的是,确实不应该在公共休息领域玩耍。”戚琼恩反应过来,立马干笑了一下,然后解围这有点引来瞩目的场景。 穆斐阴沉着眼睛,这种球类品质如此劣等,真是好奇是哪家工厂生产出来的。 “我之后会遣人到贵府赔偿同等的玩具。”穆斐冷声回应道,然后看了一眼吓蒙了的两个小孩,径自转身离开。 戚琼恩本来想说不用了,但看对方那样不容拒绝的态度,之后咽了下去。 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道雷。” “在。”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穆斐停下脚步,凝视着最忠心的老狐狸。 道雷咳嗽了一下,他并不敢说穆斐似乎有那么点变化,于是他指了指对方手里夹住的烟,“主人,我在想在小孩子面前,抽烟是不是影响不好。” 穆斐冷哼了一下,面带微笑地看向道雷。 道雷被穆斐看得毛骨悚然,立马推翻了刚刚那句话,“当然,我觉得他们也不小了。” 穆斐停顿了几秒后将香烟扔进了烟灰缸,在开完部分商讨会之后,她婉拒了庄园主要负责人高先生的邀请,虽然全息投影座谈更符合她的心意,只不过,这次来的还有其他家族,作为穆家新任家主,穆斐只好听从已然沉睡的老父亲的“遗言”,亲自前来目的地,解决一些棘手的事情。 只能这样说,这其中有部分人针对她的是那份泄露名单,何况她作为这次会议里为数不多的年轻晚辈,所以上午的会议算是很不愉快。 她本想在中途半结束的片隙,出来解闷些。 可是,即使再凛冽的寒风也吹散不了她心中的焦躁。 而这份陌生又在燃烧的焦躁,会让她整个人如深陷沼泽般慢慢下沉—— “联系府邸。” 穆斐坐在屋内,一声令下,眼前出现黛姨的影像面孔。 “主人!” 穆斐挑起眉,锐利的眼盯着黛姨强作镇定的脸庞,不带任何起伏的声线发问道,“你为什么满脸是汗。” 黛姨在穆斐强大的眼神压迫下,不敢隐瞒任何一件事情。 “主人,真的很抱歉,一切都是我的失责,尤然她……失踪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章 你是个灾祸!你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要不是看在那些钱的份上,我当初就不应该收下你。 你这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废物,没用的结巴。 午安,小家伙。 你将会为穆斐而生,为穆斐而终。 ……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细细碎碎的各种言语,在混沌的黑暗中,仿佛有无数道声响刺穿着她的耳膜,用力拉扯着她模糊的思考能力。 僵硬无比,撕扯疼痛。 像是有无数只手托举着她,试图拉扯着她的神经,只是要传递着一个讯息—— (醒醒) “倏”地一下,尤然睁开了双眼,大口喘息着粗气,眼前漆黑一片,直至遮眼的迷雾散去,才渐渐有了朦胧的视觉。 她这是死了吗? 尤然费力地想要撑起身子。 无奈,身体毫无力气,她跪趴在地上,只能恍惚地观察着四周。 她坠落的地方竟然是一片小溪附近,而她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居然没有死,简直是奇迹。 寒冷的溪水顺着沟渠浸湿了她身体,刺激着她整个感官神经。 冰冷刺骨。 她得离开这里,不然她会受不了这种冰水而冻死。 她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身体的无力感,逼着自己双手撑地慢慢站直起来。 一遍两遍…… 她尝试了好多次,终于将自己瘦弱的身体撑离了水面。 她大口喘息了,只不过她不经意地抬眼一瞥,却令她惊恐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的脸,呈现出非常怪异惨白的石灰色。 眼睛更是全黑,没有正常的眼白,眼角下像是裂开什么,浮现着奇怪的金色印记若隐若现,而她的头发竟然全部变成了银色,恐怖至极。 她吓得尖叫出声,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溪涧的石头上。 她也顾不得冰水刺激了,她慌张地伸出胳膊查看着。 诡异的皮肤表层迅速蜕变成了正常的肤色,她茫然地看着这样几秒钟的变化,然后赶紧趴在水面上,再次察看了自己的脸。 正常的脸,是正常的脸! 她用手重重地按搓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再三确定后,才轻舒一口气。 刚刚那个怪物一样的景象一定是错觉,错觉! 一定是她太过害怕了,才看到这样不真实又恐怖的景象。 尤然赶紧用手捧住一些溪水扑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要活下来,还要找到那种紫色小花,然后找到出口,将花献给穆斐大人。 不然,她就白来了。 她清晰地记得那个男人最后对说的话,她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要杀自己,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那么讨厌自己一样。 尤然踉跄地起身,她扶着身边的树木,慢慢走到了地面上,找着她的背包,那里面有她准备放花用的木盒子。 她四处张望着,就在附近寻找,终于看见了那个背包挂在了断掉的枝条上。 而背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其中就有那个盒子,已经被摔地四分五裂了。 尤然捡起了木盒子,眼泪陡然溢满了眼眶,她委屈地哭了出来。 诡异的黑雾之森像是感应到女孩心底的悲伤一般,黑雾逐渐集聚起来,越来越浓烈,直接遮蔽了整个上空,将原先是下午的灰色天空染成了深褐色。 那是接近地狱的颜色,带着浓重的不舒适感。 “KUI——YIN——!” 紧接着,从尤然身旁的石峰处裂开了一条条缝隙,而从缝隙中蔓延出藤蔓一样的褐色经络从四周伸展开来,直至汇集到女孩的身旁。 准确来讲是女孩旁边的背包处。 “嗖”地一下缠绕了被纸袋包裹的面包,准备缓慢地连同背包一起拿走。 只不过拖拽面包的纸袋明显发出了声响,尤然立马察觉出异样,挂着泪痕的小脸转过头正好看到了这种奇怪的东西正在往她的背包里搜刮着。 “啊、这……!” 她惊愕地发出单音字节,虽然声音不大,倒是吓到了这个奇怪的生命体,褐色触须一下子松开了她的背包,快速缩了回去,缩到了身后几米处的裂缝层。 尤然惊呆了看着这一瞬间。 那像藤蔓的触须一下子缩回了那个裂缝里。 这是什么东西…… 本来还在悲伤的尤然一下子就被这奇怪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她捡起手里木盒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慢慢走到了那个裂缝旁边。 她是亲眼看到那些东西缩回这里面的。 所以,许是孩童天性使然,她竟然胆子很大地想要向里面一探究竟。 突然,一个头部下颚类似章鱼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和正好低头观察裂缝的尤然来了一个大眼瞪小眼。 “啊——!!” 尤然被吓得一下子身体后仰倒在了地上,而那个奇怪的生命体同时也受到惊吓再次用触须盖住了自己的脸。 直到过了几秒后,才从裂缝里钻了出来。 尤然瞪大眼眸看着这个类似人形却又不是人类的奇怪生物,它的下颚有无数触须,身体覆盖着鳞片呈现深蓝色的,背后甚至还拖着狭窄的小翅膀。 体型不算大,跟刚出生的马驹差不多,甚至还要再小一点。 其实这种怪异的非自然生物在人类感官世界里的第一感觉应该是:恐惧。 只不过,尤然似乎对这种生物并没有生理性恐惧感,她只是十分好奇地观察着,甚至一点都不害怕。 那双漆黑如昆虫般的瞳孔也同样观察着这个奇怪的人类小孩。 “你、你”尤然看着这个小生物,看到对方倒钩处的前爪被什么东西割破了,“你,受伤,了。” 小生物并不能听懂她的话,而是警觉地看着她。 尤然,只好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又指了指对方的。 生物这才明白,低头看了看自己左前肢。 然后就看到女孩在自己的背包里找寻着什么,之后拿出了一个小瓶,走到它面前。 “这……这,这是,药。” 尤然将一小瓶涂伤口的药拿在手心,小心翼翼解释着。 她慢慢靠近这个生物,对方并没有给它机会,而是避开了她的触碰。 尤然只好将药倒在手心,然后涂抹在自己红肿的手上,示意只是要这样而已。 在经历了僵持的好意与猜疑之后,尤然终于替这个在这黑雾森林里遇到的活物涂抹了伤口,甚至扯出了自己的一截袖口给对方包扎了一个蝴蝶结。 “这样,就,就,就好快,一点。”尤然一边说着,一边哆哆嗦嗦系上了。 她也不知道这个小东西能不能听得懂,但她知道这个生物虽然长得奇怪,但并没有恶意。 胆子比她还小,碰一下就会全身缩回去。 而尤然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在她眼中奇怪的生物并不是能随意触碰,它的皮脂表层带着的来自深渊诅咒的腐蚀性。但凡触碰过后,人类亦或是低阶血族都会被反噬到自身,然后几秒之后就会融化成黑雾之森的养料。 就在尤然转身去收拾背包的时候,始终在一旁树木隐蔽伺机猎食的薨鹰,想要扑杀这个人类小女孩。 但这有着半成年人高的薨鹰并未察觉始终伏在尤然身旁无心跳的“活物”,就在薨鹰飞扑过去的同时,一根长而有力的触须瞬间刺穿了薨鹰的内脏,蓝色皮层表面的附着物一下子融化了这只巨鸟的身体。 血水顺着那个触须的细孔被吸收了。 只不过,这种肉眼无法察觉的皮脂附着物似乎对这个人类女孩不起作用。 “K——KUI——YIN——?” 它一边吸收着薨鹰身体的腐化营养素,一边奇怪地歪着脑袋盯着自己被绑着蝴蝶结的前爪,似乎对于这个人类女孩能触碰自己很不能理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章 尤然将一个面包用纸包裹好递到了对方面前,她知道这个“小偷”那时候是在盗取她背包里的食物。 这是汉圣先生赠予的,她来的时候怕找花要时间久,所以就带了两个当补给的口粮。 “只能、给……给,一个,你,我也。”尤然将稍微大一点面包给了这个奇异的生物,自己留下小一点干粮。 看着女孩递到自己面前的食物,奇异生物先是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下颚处伸出触须试探性地触碰了纸袋子,趁着还没有分泌饥饿溶液之前将尤然手上的食物一口吞了下去,连同不可食用纸袋。 尤然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对方竟然如此野蛮进食,表情有点难以言喻,她很想提醒那个袋子不能吃,但对方既然吞下去,她也就不提醒了。 紧接着,身边系着蝴蝶结的生物满足地打了一个响嗝。 “KUI——YIN!!” 尤然听到对方总是会冒出这样的音调,疑惑地问着,“你、你叫’奎、奎因’吗?” “KUI——YIN!KKK——YIN!” 生物听到尤然叫了自己的名字,立马兴奋地伸出触须想碰对方,但又收了回去,毕竟但凡被自身碰触的有生命体的几乎都会变成死物,虽然刚刚这个女孩碰了没事,但它并不想冒这个风险。 “奎、奎因,那你知道,紫,紫花,花在哪,吗?”尤然结结巴巴问着误打误撞出名字的生物,希望对方能听得懂自己的问话。 奎因歪着头看着尤然声情并茂的解释及询问,终于明白尤然在找东西,只不过,它并不清楚这个女孩在找什么,所以盘踞在这里很久的它将自己的珍藏品都拿了出来—— 闪烁光芒的稀有宝石、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骸骨、以及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 尤然摇着头,看着奎因用着触须挑捡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宝物,有可能对于其他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但尤然只想要那种紫色小花。 她看着就在很多宝石下面压着枯萎的小花,她定睛看去,正是伏雅姐姐所形容的。 她立马上前,轻轻拨开上面的宝石,然后捡起那株已然枯萎的紫色小花,她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然后欣喜地握住小花跑到奎因面前,着急地指着,“就,就是,这、这个,花,花!” 如果奎因长着一副人类面孔的话,它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满脸嫌弃。 居然挑来拣去,最后就要这么普通的花。 “你、你知道,在哪。” 尤然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光,她能猜出奎因知道这种花生长在哪里。 奎因当然知晓这种花生长在哪,只不过那个地方并不是它能进去的。 这种花生长在森林最深处的断壁之上,而被诅咒的它根本不能去那个极禁之地,它不懂尤然为什么想要这种花。 尤然看着奎因思考的样子,她竭尽所能拜托对方一定要带她去。 奎因最终看在对方太过烦扰的情况下只好带着这个人类女孩来到一处没有黑雾遮掩的峭壁之下。 而处于她们头顶处的,几乎是逼近云端的断崖处盛开着一簇簇鲜艳的紫色小花。 尤然抬头望去,那花是生长在石壁之间,只不过要爬上去,而且离地面甚至有二十米远的……距离。 好在周围的石壁都有凹槽,石壁粗糙,如果慢慢爬……或许可以采摘到。 趴在溪涧的奎因圆圆的大眼睛有点紧张地看着尤然攀爬在石壁上,它想要伸出触须帮对方一把,只不过刚伸出去就被强大的诅咒力压制了回去,它只好在溪涧底下游来游去。 尤然攀爬了好久,她不敢朝下望,因为她此刻已经在了距离地面十五米之远的石壁上了。 她以前因为饿肚子经常会爬树摘野果吃,所以她在心里疯狂暗示自己不用害怕,要和平常一样就好。 终于,那簇让她心心念念的紫色小花出现了在她眼前,咫尺之距。 她踮起脚尖,左手紧紧攀附在石壁的一处凹槽处,右手慢慢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抓取那几朵紫色小花。 一阵风吹过,山脊的风尘连带着石灰吹过了这位陌生访客的脸庞,尤然根本不顾眼睛被风沙弄疼,脸颊被石子划破,而是紧紧握住那簇花,终于摘下了几朵。 而匍匐在溪涧的奎因看见高处的尤然终于够到了那簇花,也开心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只不过高兴还不过一秒钟,尤然脚下的石壁突然断开了。 不要啊!!好不容易找到了穆斐大人喜欢的花…… 新鲜的紫花根茎断裂之时会产生大量的安神素,使得尤然逐渐失去意识,只能任凭自己掉下去,根本毫无办法。 尤然在坠落的瞬间只听到了溪涧的奎因发出的焦急嘶吼。 奎因本想伸出触手去接住毫无存活几率的女孩,但断层之下突然发出刺耳的冲击声让嗅觉到骇人压制力的奎因一下子躲进了缝隙里。 只不过尤然并没有直接坠落到足以让她内脏破碎的禁地,而是一个寒寂冰冷的怀抱。 一个冰冷强大却无比温柔的怀抱。 尤然仅凭着最后的意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 当她对视上那双陌生的、绯红色的眼睛时,她难以置信地嗫嚅着,“穆斐……大人……” 穆斐看到对方举着的手里紧紧攥着的紫色花草以及脸上的伤,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她敛去了周身无尽的戾气,轻轻抱着尤然,握住了对方的手。 “大人……” 尤然眼睛酸涩,就差一点点她就可以把花带回去了。 她知道这或许是她临死前的幻想,她害怕闭上眼睛穆斐大人就不见了,所以,她费力地想要举起手将手里的花送给对方,至少这是她死前唯一想做的事情,哪怕是幻觉也好。 而对方并没有回应她什么,只是指尖拂去她脸上的灰尘,然后尤然感觉席卷全身的睡意让她意识越渐模糊,直至闭上了眼睛。 始终跟随主人的道雷也从黑暗中隐现出来,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因为一刻没停歇地赶过来而略显凌乱。 他看着穆斐怀里的女孩,心情复杂。 在得知,尤然失踪的时候,道雷第一次看到主人穆斐脸上显露出慌乱的神色。 一个如神祗般高贵血族因为区区一个人类小孩,从南方的思朝庄园一刻不停歇地倾尽心力,穆斐动用了血族的移动能力,只不过长久的路途仍是对其身体有点消耗过度了些。 是对人类产生了怜悯之心了吗? 道雷心下疑惑着。 而溪涧里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从石缝里探出来的小怪物惊恐地看着那个全身携带黑暗的女人,她正托抱着那个人类小孩。 “‘诅咒之子’。”道雷看出了怪物的身份,然后望向主人,像是征求意见。 穆斐俯视着瑟缩成一团的小怪物,看到了其前爪上被绑着的蝴蝶结,最终什么都没说,抱着尤然离开了被黑雾笼罩的诅咒森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7章 “你越界了,甚至擅自闯进了主人的私域。” 黛姨看着无助哭泣的女人,说出对方的命运。 伏雅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主人会因为一个肮脏的人类小孩而驱逐自己。 “我不过是想替主人清除垃圾,我只是想着替主人着想而已啊……”伏雅痛苦地捂住脸抽泣着,她跪在地上可怜地看着黛姨。 黛姨看着这个狭隘又可悲的年轻女佣,因为狂热的嫉妒与恨意做出了如此错误的行为,差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说实话,如果是真的像之前惹恼穆斐,那下场是驱逐离开也就没事了,只不过这次的后果,似乎要比先前严重的多。 因为,那个人类女孩对于穆斐的重要性似乎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何况,还夹杂着其他的公事。 “道雷先生来了。” 一旁的仆人小声向黛姨禀报着。 道雷传达的正式主人的绝对命令。 黛姨微微后退让位,看着道雷仍然一脸平静的面孔,根本猜不出主人的最终决定是什么。 道雷走到哭泣女人的面前,仍是很绅士地称呼着,“伏雅小姐,主人让我转达给您几句话。” 伏雅抬起挂着泪痕的脸,望向道雷。 “要么独自进入黑雾之森;要么即刻绞杀,或者我替您动手,您可以自己选择。” 道雷的这句话,不仅惊骇了伏雅,而且惊骇了在场所有的家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不过是想要替主人排除不必要的累赘,我是真心对待主人的,不应该会这样啊……”伏雅难以置信地尖叫出口,她眼眸亮起了红色,狠命抓住了道雷的腿,对着这位老管家产生了杀意。 “只给您一次坦白机会,还做过其他事情吗?”道雷不为所动,接着问道。 “我对主人是真心的,根本没有做过别的事情,一定是其他人陷害我的,道雷先生!”伏雅急红了眼,狡辩之话脱口而出,甚至乱指别的仆人拉垫背。 道雷淡然俯视这个自私虚伪的仆人,“狠毒之人说的话,何来真心可言。思朝庄园的名单可以让伏雅小姐荣华到多少岁?本来主人是看在你帮佣这么多年将你驱逐出境而已,只不过,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就在伏雅惊愕地瞪大眼睛之时,她的头颅就在月光的照射下,滚落到了墙角处。 猩红的鲜血洒落了一地,断了头的身体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在原地踉跄了几步,最终倒在了地面上。 “主人说,如果这样的话,还是月光下的鲜血更美丽些。” 道雷提起仍是残留一丝生命力的头颅,扔进了燃烧的火炉内。 看着火炉内燃烧成灰的碎渣后,道雷将沾染污迹的白色手套放在了一旁仆人的手心,他转过身,直视着丧失一名仆人的女管家黛姨,“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您清理了。” “道雷。” 在昏黄的灯光下,黛姨叫住了那个冷峻的男人。 道雷转过身,两个人独处时,黛姨会直接称呼其姓名。 “怎么了,黛姨。”道雷礼貌性地回应对方。 “尤然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管教不严才让伏雅做出这种事情,我没想到思朝庄园的名单竟然也与她有关,我一直以为她是个不错的孩子。”黛姨面容难堪地说出来,她不知道,主人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怪罪她。 道雷看了一眼黛姨,知晓对方的担忧,“我想,应该不会怪罪了,因为尤然还算平安。” 黛姨惊愕地看向道雷,因为据她所知,没有哪个人类能够活着回来,甚至低阶的血族在那里也熬不过一个小时。 道雷笑了下,他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尤然可以免疫森林里的会置人于死地的瘴气甚至可以触碰“诅咒之子”。 “确实是个奇怪的小东西。” 而更令他难以理解的是穆斐的反应。 待主人将尤然悄无声息带回府邸,确认了对方真的只是受了点轻微的擦伤之后,他才能感应到主人身上如释重负的情绪泄露。 主人似乎一直在紧张着这个人类小孩的生死。 情绪更是一直在紧绷着。 道雷与黛姨交代几句之后,立马前去楼上的房门口,他得看看主人的情况,毕竟主人的房间里,留存着人类的气息。 “主人,那件事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道雷止步于门口,恭敬地询问着。 穆斐看着被自己放置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类女孩,眉头紧了又紧。 最终抱了起来,放在了道雷手中。 道雷:“?” 穆斐面无表情地反问,“你认为她可以占据我的床?” 道雷抿了抿嘴,他真是有点捉摸不透主人傲娇的心理,明明很紧张小家伙嘛。 于是他思考着措辞,“主人,尤然的房间是杂物间,阴冷潮湿,如果把她放在原先的房间,小家伙的身体估计” 穆斐微微蹙眉,刚要开口让道雷安排另外一间稍微舒适的房间。 “大人……穆斐大人……” 陷入昏迷的女孩,嘴里仍然念着心里记挂着大人的名字。 声音细弱,但听觉强大的血族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道雷抿着嘴双手托举着尤然,然后好奇地看向穆斐,不动声色。 良久,她开口了。 “放下吧。” “是。” 道雷强忍住笑意,默默将小尤然放在了床边。 在道雷走后,穆斐定睛凝视着这个人类女孩。 是慈悲之心吗? 她能看穿管家道雷的心中所思,穆斐并不觉得是。她将这一切失常的行为归纳于这个人类小孩是她的所有物而已。 没有人可以擅自做主,只有她穆斐才能决定这孩子的生死。 她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尤然,这才意识到她的房间本就阴寒,因为血族是感受不到温度的。 当尤然的身体上被盖着绒被之后,才慢慢不觉得冷,也不会瑟瑟发抖了。 尤然侧躺在小小的一隅,小小的脸被被子蒙了一半。 但穆斐仍然可以听到对方非常轻微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结结巴巴的。 真是不知分寸的小东西。 连穆斐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竟勾起了一丝弧度。 尤然做了一个悠久绵长的梦。 这一次,她不是被噩梦缠身,而是很香甜很让她安眠的梦。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时了。 虽然这里并没有阳光照射,但尤然总觉得她很温暖,这种温度是她最为渴求的温度,从身体覆盖着。 她先是一惊,然后总觉得不对劲,立马睁开了眼睛,张望着陌生的四周。 这里是……? “你醒了,尤然。”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尤然身旁的暗色窗帘被稍微拉开了一半,从外透出了的是冬日的光景。 尤然来不及反应过来,立马赤着脚站在了地面上,战战兢兢地向黛姨微微颔首,“黛……黛姨,您,您好,我、我……” 她竟然睡了懒觉,而且还被黛姨看见了,她要被撵出去吗?会不会要被抛弃了? 就在她怀揣着十二分忐忑与不安的时候,黛姨走到了她身边。 尤然看着黛姨抬起了手,立马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扇打的到来。 只要不把她撵走,挨打没事的。 “你感受不到冷吗?”黛姨略是指责的说着,示意尤然将旁边的鞋子穿上。 尤然这才睁开了眼,她并没有因为睡了懒觉像在曾经的房子里被母亲扇耳光,她茫然地低头盯着地毯上的鞋子。 一双崭新的鞋。 “这是主,不,是道雷先生赠予你的。”黛姨看出来小家伙的疑惑,慢慢解释道。 她原先的那双鞋早已在森林里泡坏了,穆家的那位家主在临走时吩咐了黛姨重新准备一双新鞋,只不过,如果要解释的话,就说是道雷赠予的。 虽然黛姨从不会猜测主子的心思,但似乎,她越发觉得穆斐主人不如以前那么冰冷了,虽然仍是杀伐果决。 给予一下好意,还要绕个弯子。 尤然看着这双鞋子上的蝴蝶结,无比欢喜地将鞋子小心翼翼地穿在了脚上,刚刚好。 她穿好鞋子之后便站在了黛姨一侧,等待着黛姨的吩咐。说实话,她到现在仍有些意识迷糊,她刚醒来时候以为自己是死了的,直到看到了黛姨,她才确定她回到了家中。 至于怎么回来的,她根本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她找到了紫色小花,可是却坠落了下去,在她不甘心又害怕的时候有个人紧紧地接住了自己…… 尤然拍了拍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看见黛姨正在整理那张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床铺。 这张床,一看就是很高贵的人才能睡得,而她,刚刚竟然从这张床上醒来。 尤然不敢多想,她只是眼眸偷偷地盯着黛姨整理床铺,眼神追随着直到看到放在枕边的一束紫色小花。 那是……! 她在森林里摘下的那束花。 “黛、黛,黛姨!” 尤然赶紧走上前去,细小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放大了些。 “嗯?” 尤然咬着唇,她指了指枕边的那束很不起眼的小花,“我、我可以” “你要这花?”若不是尤然指着这边,黛姨愣是还没看到这束小花呢。 “我,我摘的,想”想送给穆斐大人的花。 尤然磕碜地吐露着字眼,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带回来这束小花,顿时有点激动地说不出话。 黛姨像是明白了些,她定睛看了看这束花,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不归花”。 极为稀少,生长在黑雾之森里,有着永恒的香气,具有安神催眠的功效,形状小玫瑰相似,一般人就叫它“紫玫瑰”。 伏雅故意诱导尤然去采摘这种花的。 只不过,尤然是真的去了,虽然森林里他们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 “尤然,你为什么想去采这种花?” 黛姨将几株小花递给了尤然,轻声问着。 尤然接过花,表情带着浅浅的笑意,回答着,“大人,穆,穆斐大人,喜欢。” 果然。 “主人现在在楼下的客厅,如果你现在去的话,还可以看见。”黛姨整理完穆斐的房间之后,略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身后的尤然。 尤然先是一愣,她本是要在这里听候黛姨差遣的,是不是今天还是要跟着伏雅姐姐一起去整理后花园,她抬起头望向黛姨。 “估计过会儿主人就出去了,到时候送花就迟了,我这里现在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帮手的,所以你可以去送花了,小家伙。”黛姨淡淡地说着,有些无奈自己居然这么好心暗示加提醒这个小女孩做心中所想之事。 黛姨觉得,应该是这府邸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她可真想看看穆斐主人的表情,道雷肯定和她想的一样。 尤然听到黛姨说完的话之后,脸上已然止不住雀跃,她也顾不得头发凌不凌乱了,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只有直冲头顶的热情。 她要将小花送给大人! “这孩子,竟然兴奋地连个外衣都不穿就跑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8章 黛姨拿着衣裳遥遥望去尤然那个一路奔跑下去的小身影,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尤然从来没有觉得这段楼梯居然有那么长,一路上的小跑让她心跳加速,整个人都气喘吁吁。 她刚到了楼下,便一下子注意到了那位大人,她披着黑色的长衣,白皙的脸半隐没在了黑色的帽檐之下,尤然就这样远远的、愣神地注视着对方,那位高贵的大人。 大人站在门口,与别人在交谈着,旁边的道雷先生恭敬地站在一旁。 尤然突然很羡慕道雷先生,可以这样时时刻刻注视着大人。 只见身后的家仆提了一件行李包放在了道雷手上,然后大人要走了出去,和身边的每一个人。 穆斐大人。 尤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巨大勇气,她手里紧握住那几株紫色小花,她从暗处踉跄地跑了出来,因为新鞋的缘故,让她一个不平稳便往前滚了两下摔倒在了地面上,离着穆斐只有半米之远。 她的摔倒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先于穆斐出门一步的尹司黎。 她先是奇怪着,然后嘴唇微微勾起,用着扇子捂住自己带笑的面容,看戏般地将目光落在了穆斐身上,心里想着:看来是来对时候了。 穆斐转过身,金褐色的眼眸冷傲地盯着滚到自己脚边的小家伙。 道雷在一旁候着,他本想上前扶起这个冒失鬼,但这个小家伙很快自己爬了起来。 于是道雷紧绷着一根弦,杵着,毕竟刚刚她们谈论的公事并不是很轻松。 “你有什么要说的。”穆斐看着这个脸上还有伤的尤然,冷声问道。 她将视线落在了尤然穿着的新鞋上,微微蹙眉,难道不合脚吗?竟然还摔倒了。 尤然被这样注视着,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得体地出现在穆斐大人面前,脸颊陡然发红了。 只不过,她还是想要将最重要的事情完成。 于是,满是伤痕的小手里握着几株紫色小花,递给了大人。 “您,您,您喜欢,花,我想,送……送给您。”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尤然只是坚定地举着花,单纯地、满心期待地想送给这位大人。 穆斐微微低垂了眼眸,掩饰了一瞬间的讶异,她并没有接过花,只是冷淡地回复道,“别做多余的事。” 一旁的道雷和尹司黎完全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听后无比沮丧的神情。 尤然默默放下了手,快速地眨着眼睛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之后 “你还真是狠心,那女孩可是冒着不要命的风险去采花的。”先行坐在车内的尹司黎调侃了一下好友。 穆斐并未作答,她走到车前,一旁的家仆撑着黑伞为其遮挡了所有的阳光。只不过,并没有遮去门口那个女孩仍站在那里脆弱的身影。 她沉默片刻,叫住了一旁守候的道雷。 “道雷。” “在。” “送尹司黎贵公先行。” “……是。” 道雷应答着穆斐的吩咐,便看着穆斐,他家这位冷傲的家主重新回到了府邸。 此刻的尤然默默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花,心里难过极了。 冻红了的手擦着酸涩的眼睛,她没看到的是,眼前早已站着一个孤傲的黑色身影。 就这样,她手里的那几株花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 “这几株花,我收下了。” 尤然抬起头愣住了,短短的几个字,让一向隐忍坚强的女孩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她一下子抱住了眼前人,嘴里呜咽地重复着几个字。 穆斐大人。 穆斐瞬间瞪大了双眸低头看着正抱着自己腿部的女孩,女孩哭的很伤心,让穆斐措手不及。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毫无顾忌地触碰自己。 没有人敢这么接近她,还敢这样放肆地抱着她腿哭着。 穆斐却不觉得烦扰,在叹息了一声之后,试探性地用手摸了摸尤然的小脑袋,像是在安抚。 穆斐大人的手很冰凉,即使隔着发丝都能感觉寒冷无比,但尤然却眷念这份恩赐般的触感,止住了呜咽。 在门口徘徊好久的车辆里,是两双看戏的眼睛。 “原来是不想让那个小家伙伤心啊,啧啧啧,看不出来你家这位家主居然还有这样柔软的一面,”尹司黎明亮的眸子注视着府邸那处几百年不遇之景,她话题一转,带着戏谑的口吻问着前排的道雷总管,“那个孩子也是穆斐救出森林的吧。” 抛去南方思朝庄园的重要商谈不说,直接透支了体力赶回来,仅仅是因为救一个区区人类小孩。 她看着那女孩小心翼翼却紧紧抱住穆斐的样子,大概有点明白了些。 道雷微笑了下,算是默认了尹司黎的猜测。 “我记得穆斐曾经说过,她从不会收人类的礼物,这,算是礼物吧?”尹司黎强忍住笑意,询问着一直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道雷挑了下眉,的确,主人曾说过此话。 不收人类的礼物,不吃人类的食物,更不会主动去关心任何人。 这该如何解释呢。 “主人她应该没想过”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道雷识相地闭上了嘴巴,穆斐携带着冬日的寒冷进入了车内。 她的手里还握着那几株紫色小花。 “呀,穆斐贵公,这礼物真好看,你的好睡眠有着落了。”尹司黎用着钢骨扇指了指对方手里的花,故意说着。 “多管闲事。” 穆斐恢复了往日冷冷淡淡的神情,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花,将花收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接受了人类赠予的东西,她瞥向窗外,看见那孩子仍是像个小松鼠一样直直地站在门口,一脸傻气的笑着。 有那么开心吗? 瘦弱、渺小, 但又真挚。 明明是做了多余的事,自己却不忍心苛责,最后竟然还是收下了。 尹司黎静静观察着这位冷心冷情家主的表情,对方笑了,因为这束花,也因为那个女孩。 “花送给大人了?” 身后的黛姨早就知晓了一切,但还是走上前去问着一直扶着门栏迟迟不肯回去的尤然。 尤然回过头,无比开心地点点头。 “穆,斐大人她,她收,下了。”尤然开心地满脸红晕,只不过,有点搞笑的脸上还挂着一串串泪痕。 “那你哭什么。”黛姨嗔笑了一番。 “激,激动。”尤然挠了挠有点凌乱的小碎发,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9章 尤然看着那车辆已然驶离了府邸,便乖巧地跟着黛姨回了去。 她一路走来,愣是没见着伏雅姐姐。 她很奇怪,但没敢问。 黛姨将她领到了厨房那边,然后她便看到面前多了一杯牛奶以及两片面包。 黛姨示意尤然趁热吃下去。 尤然用小手拿起那片面包,而面前的牛奶她没敢喝,对她来说,牛奶可是奢侈的,她觉得她这样的身份是不被允许食用这种餐品的。 这小家伙就干咽面包啊。 黛姨只好说道,“这杯牛奶是主人要求你喝下的,怎么,还不喝吗?” 尤然明显怔了一下,她立马双手捧住牛奶杯,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差点呛到。 她注视着一滴不剩的玻璃杯,然后慢慢放回了桌面上。 她第一次尝到了牛奶的滋味,虽然有点腥但还是带着一丝丝甘甜,如果是穆斐大人要求的,不管什么她都觉得很好喝。 “她真的对家主言听计从,之前我让她喝牛奶一点都不敢喝,胆子太小了。” 说话的人是有着“屠夫”美称的主厨汉圣先生,尤然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立马笑盈盈地与对方打招呼。 “汉,汉” “好了好了,就当你叫过我了。”汉圣并不在意尤然的结巴,只是好奇,是不是这小姑娘在穆斐面前也是这样磕磕绊绊地叫着。 尤然只能腼腆地笑了下,她也知道自己说话这件事上让大家都有点困扰。 她会慢慢改。 “尤然,你暂时先在汉圣先生这里帮忙。”黛姨站在尤然身后,吩咐道。 汉圣惊讶无比,戏谑道,“让这小姑娘在我这?你确定不怕我吃了她?” 黛姨微微抿嘴,借故往后退了一步,与这个表面和善的男人保持点距离。 汉圣这个男人以前可是嗜血狂徒,跟随着前家主(穆斐父亲)开拓领域,手上沾染了数不清的鲜血,在他手下死去的血族不计其数,“屠夫”说的就是他。 前任家主进入休眠状态之后,明明可以离开的,却非要留在府邸。真不知道主人这样严谨的高贵血族为什么还要接纳这样一个独眼怪人当厨子。 虽然对方的年龄稍长,但与帅气的道雷先生相比,那真的是……无法吐槽,黛姨在心里撇撇嘴。 “伏、伏雅,姐”尤然抬起小小的脑袋,看向黛姨。 黛姨沉默了几秒,微笑道,“伏雅姐姐回乡下去了,暂时应该不会回来了,所以你先在汉圣先生这里学学手艺,而且听说他曾经是一位不错的老师。” 汉圣听到黛姨难得夸奖自己,哼笑一声,在对方刚要离开的时候,侧身拦住了这个做事一丝不苟的女管家。 “为什么要骗这孩子。” 黛姨看着汉圣打趣的眼神,下意识避开了对方饱含深意的视线。 “主人的意思。” 汉圣听后哼笑了一声,“哦,原来是保护这小家伙的纯真啊。这孩子不简单,能在黑雾之森待那么久,只是擦了点皮肉伤,那我就随便教她喽,除了厨艺。” “随您喜爱。”黛姨看了一眼瘦弱的女孩,最终将决定权交给了这位“屠夫”手里。 既然主人愿意将小可怜留在这里和汉圣这样随性之人打下手,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还真是不讨喜的女人。” 汉圣耸了耸肩,转身便将小尤然提了起来,小只的尤然一下子被举到了高空中,然后落在了汉圣的肩上。 听着女孩尖叫出声,汉圣笑道,“既然穆斐让你在我这做事,我可不想要细胳膊细腿的帮倒忙。” 小小的尤然被迫坐在了高达7英尺的男人肩上,然后在短短的几秒种时刻内,他们就来到府邸之外的一处小木屋。 尤然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惊愕地下巴都快落地了。 汉圣将小尤然放在了地上,尤然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感觉年代久远的破旧木屋,她也不敢进去,只能站在院子里看着。 “这里是小姐以前喜欢来的地方。” 一旦伤心难过就会一个人跑这里哭的隐蔽场所。 当然,汉圣没有说明,毕竟要在小家伙面前给现在的穆斐大人保留点颜面。 不过,小姐已经很少来了,所以变成了他这个老人家偶尔独处的场所。 经历过几百年的风霜寒雪,木屋是拆了又盖,补了又补,自然没有当初那般的风景,不过也算是一片鲜为人知的安静之地。 尤然跟着高大的男人身后,默默地张望着这四处的风景。 这里要比其他地方安静很多,而且雪都不见积攒的,虽然破旧些,倒是应有尽有。 尤然总觉得这间木屋周围都散发着冷冷的寒气,这种寒气并不是天寒,而是人为,这就其他的动物都不敢接近这片区域。 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望着女孩微微皱着鼻子吸了吸的小模样,汉圣这才想起来之前猎的鹿还没有处理干净,这小鬼鼻子还挺灵敏的嘛。 习惯了战场杀戮,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仍改不了想吃新鲜食物的行为,虽然府邸提供的冷藏血确实很好,但哪里比得过脉搏流淌着鲜血来的亢奋。 禁止在贵族私人领域猎杀人类,这是规矩。 这条不痛不痒的规矩并不能约束像汉圣这样在地狱里走过千百遭的屠夫,但不吃女孩是他的基本守则,像尤然这种更是不够塞牙缝的存在。 明明弱小到一个手指头就能捏爆她的小脑袋。 意志力倒是惊人。 “喂,小鬼。” 尤然听到身后的汉圣先生叫她,她立马回头,看到对方朝着自己扔了一把……斧头!!? 幸好尤然小小年纪就经常在外面捡拾东西难免会被野狗追跑练就了尚好的敏捷力,躲过了这个极为深沉的斧子问候。 斧头深深陷在了她面前的地面上,她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抬起头,说,“……在、在!” “我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将你塞在我这里打杂,但既然来了,我也不想要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东西。”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0章 尤然知道汉圣先生说的是自己之前在穆斐大人面前掉眼泪的糗事。 尤然张了张嘴,她很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因为难过而哭,而是因为大人收下花才会控制不住流眼泪,但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便因为窘迫而满脸通红。 汉圣捡起斧头俯视着这个小姑娘,天哪,他竟然刚刚指望着这结巴又会那么容易害羞的人类小孩会变强?他在想什么。 “敢不敢把那些木头劈了,用这个。”汉圣掂了掂手里略是沉重的斧头,试探性地问着这个小孩。 尤然看着锋利的斧子刀刃,最终双手接过那把斧头,点点头。 果然在汉圣松手的时候,因为斧头本身的重力让这个瘦弱的小家伙差点往前栽个跟头。 但尤然还是非常坚定地将斧子拿起来,走到那堆木柴边,她望着一眼,挑了一块较小的木头先试了试。 斧头的锋利程度只是轻轻用力便可将木柴枳劈成了两截,而刚刚若不是她灵敏地躲了过去,这把斧子肯定要劈到她不可。 尤然心里咯噔地好几下。 而始作俑者汉圣先生非常欣喜地看着这个小家伙有模有样地劈柴。 这对于一个十二岁的人类女孩来讲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儿。 当然,是非常不容易。 这样劈下去,明天胳膊就肯定抬不起来了。 但是本就是铁血战士的汉圣先生并不为之所动,而是示意尤然接着干活。 干了半晌。 汉圣眯着眼看着小家伙早已满头大汗的样子,最终叫了停,他走到尤然身边,将一杯水递给了对方示意喝下去。 尤然对他很信任,腼腆地接过就饮了下去。 “小鬼,你以前在家中也是这样,乖巧听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哭闹撒娇过吗?”汉圣对尤然的身世极为好奇,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尤然抿了抿嘴,她从来没有撒娇哭闹过,她不敢。 “没。”默默吐露一个字之后,又低下头,准备握住斧柄继续劈柴。 汉圣只好将斧头拿过手里,这孩子做事还真是莽,做什么都拼尽全力,像是害怕—— 做的不好,就会被抛弃。 “小鬼,我大概能猜出来为什么要把你塞我这了。” 他也算是穆斐半个老师,猎杀技巧的完美传授者。 “从今天起,我会教你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最起码,”汉圣用一只血红的独眼看着女孩,对方的思维波是最纯净的白色,接着说道,“不那么容易死掉。” 尤然有点懵懂地望向这位很不像主厨的汉圣先生,对方的眼眸刚刚那一瞬间变成了红色,只是几秒恢复了原先的色泽。 “尤然,不,不会,死……掉。”她异常坚定地告知着汉圣先生,因为她最大的心愿是想一直待在府邸,想能一直待在穆斐大人所在的地方,给穆斐大人送很多很多小花。 所以,她千万不能死。 母亲之前总说她的命很贱,被喂了馊食还没得疟疾。 “倒还是有点信念的,我喜欢,所以就把剩下的木柴都劈完吧。”汉圣笑了一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着可怕的话。 小小的尤然也没抱怨一句,用着瘦弱的小胳膊举起劈下再举起再劈下……这样一个繁重且相当吃力的体力活一直干到了夕阳渐露。 “明天你还来吗?你胳膊肯定抬不起来了。”汉圣嘴里叼着烟,歪过头看着身旁的小女孩,正常的孩子早已哭闹嚷嚷着不干了。 只不过—— “听……听大,大人的。”尤然回答着,因为长时间干活,她的手腕都在隐隐打颤,所以她只好将双手背在了后面。 汉圣笑了下,“那明天继续。”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太残忍了些。 道雷微微蹙眉听着府邸的来电,他真的很不习惯汉圣那家伙的粗暴执教。 “汉圣那(该死的)位兼职主厨老先生今天让尤然劈了一下午的木柴,主人。”道雷一五一十地汇报着。 穆斐听后挑了下眉,将手里的资料合起,她抬起头望向道雷,“你觉得残忍了。” “……”道雷并未回答,他不推崇从野蛮战场带着无数性命的人当老师,但他又没办法否定“屠夫”汉圣在猎杀方面的强悍,只不过,对于一个十二岁人类女孩来讲未免太吃力了。 穆斐看出了道雷的担忧,但她仍是让汉圣继续教导这孩子。 人类在这里是渺小而脆弱的生种,她心底有一股希望,那便是想要尤然这个女孩可以待在自己的府邸久一点,最起码以人类的姿态活的更久一点。 从收下这束紫色小花开始,就有了这个想法。 穆斐低头看著书中夹着的这株紫色小花,眼神温柔。 所以结果导致—— “小鬼,今天你还得劈柴哦,还能坚持吗?”汉圣先生看着尤然双手握着牛奶杯都颤抖不听的小手,强忍住笑意问着。 尤然一口饮下腥甜的纯奶,小脸憋着通红,重重说道,“能……能!” 如果昨天的劈柴是正常速度,那今日就是蜗牛频率再降五个点。 不过尤然也坚持劈柴到了下傍晚,因为汉圣先生说,必须把那堆非常硬实的木柴劈完才可以。 她满身是汗,整个人都在发抖,等她被汉圣先生用着非人类的速度拎着后领子回府邸的路上时,她脸色白了好几度,早已神志不清了些。 “这是怎么了!?”黛姨看着被汉圣扛回来的小尤然,皱着眉问道。 汉圣示意黛姨这个操心的古板女人不要担心,既然小姐交给他了,全权放心就好,虽然这小家伙现在有点……嗯……体力不支倒下来了。 “小事,待会就醒了。”汉圣笑着说道,稍微轻柔地给尤然喂了点补给液。 黛姨:“您不能将她拿以血族小孩的标准来要求她。” “要更加严格才行,最起码不会被轻易吃掉,”汉圣挑起独眼看着一脸困惑的黛姨,解释道,“我相信这是上面那位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塞在我这里。” “……”黛姨没回应,在外人眼里,主人是一个强大、冷酷且不可一世的存在,所以,穆斐的心思作为下人怎敢揣测,只不过,她有那么一丝笃定,主人是为了尤然好的,虽然方式苛刻了些。 对弱小的人类发起了善念,这还是头一回。 “人类不管是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堪一击的,还请汉圣先生知晓分寸。”黛姨略是委婉地要求着这个屠夫导师手下留情。 “这孩子比一般孩子意志力要强大多了,不然即使是小姐的要求,我也不会收个废物的。”汉圣微笑着回应了黛姨,他很欣赏这个人类小孩,他倒是希望如果这孩子未来能真的变强,那性格扭曲点也无妨。 太乖了让他不忍心训练时候下死手。 “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汉圣先生略是戏谑的思维,他望着苏醒过来的小尤然,“终于醒了,小鬼。” “对……对不,起。”尤然知道自己居然真的累的晕倒了,这真是一件丢人的事情,穆斐大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撵她离开府邸,想到这里,尤然立马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准备走。 只不过,她刚站起来就漫头晕眩,幸好扶着一旁的把手。 “喂小鬼,你这是要去哪?”汉圣奇怪地看着一脸大事不好的小家伙,问着。 尤然支支吾吾,其实她并不知道那个木屋具体在哪里,因为每次去都是汉圣将自己拎着很快就到了,以一种常人无法匹敌的速度,汉圣不说,尤然也不敢问。 “木……柴。”木柴没劈完。 汉圣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抬头望向黑空中的月亮,深夜这个时候,出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她还不知道在这片区域附近有多少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魔。 “我不会告诉小姐,你放心,你今天完成得不错。”汉圣笑道,手腕打颤都坚持着不喊停的,与其说是意志力惊人不如说这小孩是个怪物。 尤然听后,立马露出了符合年龄的雀跃,她心底的担忧一下子消散了开,脸上的冻疮挤在了一起让她小脸发疼,但她最起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先、先生,我、我可”尤然拿过一旁的纸和笔,与其结结巴巴地问着,不如写下来比较直接,因为相处久了尤然发现汉圣先生要比表面暴躁多了。 汉圣歪过头,看着女孩一笔一划的字迹,不错的字。 (我可以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大人吗?) 而“穆斐”这两个字很显然小家伙并不会写。 “你想见大人?”汉圣很是直接反问了一句。 尤然被汉圣带笑的眼神望着,原先就有点红的脸蛋此刻更是涨的通红。 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想”。 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超级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1章 汉圣看向小尤然绯红的脸,他当然知晓对方的心之所向。 于是他也不管小家伙多么薄脸皮,看了下时间,就立马拨通了道雷的视屏电话,本来就是每天需要汇报工作的,私用一下也是可以的。 道雷古板地盯着独眼屠夫:“汉圣,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吗?”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 汉圣对着屏幕挠了挠帅气的头发,而躲在他身后的小尤然瞪大眼睛看着映射在面前的道雷先生的影像,当然是偷偷摸摸地看着。 “就是我想找小姐有点事,不知道方不方便呢。”汉圣挤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屏幕里的道雷当然一眼就注视到了那个躲躲藏藏的小东西,沉默了几秒,遗憾地开口,“不太方便。” 因为思朝庄园名单泄露的事情是股东府邸的女仆所为,虽然这事情一看就是另有内鬼,只不过其他合伙的贵族并不乐意接受这样的解释。 何况穆斐还因为府邸的私事擅自离开了一个夜晚,所以这次会议有点不太愉快,在这个节点上找主人,怕是往枪口上撞。 尤然听到视屏里道雷先生的回应,瞬间沮丧地垂下了头,她其实只想远远地看一眼好几日没见的大人就够了。 只想看一眼。 如果尤然是兔子的话,汉圣能够感受到尤然这个小家伙的耳朵都灰心丧气地快拖地了。 “谁的电话。”从会议室走出来的女人冷声问着正在视频通话的管家。 道雷立马转过身,恭敬地颔首回应,“府邸汇报工作。” “是吗。” 声音毫无起色,听着心情并不是很好,道雷准备双手背过将通话关闭。 “让我听听吧。”穆斐低头擦拭着手上沾染的污迹,斜睨了一眼道雷,示意对方将通话视频打开。 道雷看着穆斐手上的猩红,看来会议室里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道雷有些纠结,最终还是将视通画面移向了穆斐。 他很想提醒穆斐的是,她的脸上还沾染着血,看起来骇人的很。 汉圣看到突然显露出来的穆斐的脸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颔首尊称。 “小姐。” “说吧。”穆斐并没有仔细看着屏幕,而是低头用手帕擦拭着手指。这帮狡猾的老东西非要让她狠起来才肯签订协议,明明她可以一直把和善装下去的,非要让她不快。 汉圣看着穆斐那脸上非常明显的血迹,真是的,这让小孩子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啊。 于是,汉圣疯狂地摸着自己的左脸,企图让穆斐注意到。 “你脸有问题?” 对于汉圣这个半个老师,还是父亲的手底下最忠实的大将,穆斐算是对他客气了。 汉圣挤出一个微笑摇摇头,而他身后的小家伙已经完全隐藏在他身后了,太紧张了,根本连望都不敢望屏幕里的那位大人,只是紧紧抓住汉圣的裤腿听着穆斐独有的冷质感嗓音。 “今天依然让尤然帮我砍柴,认真又努力,完成地很不错,只不过”汉圣停顿了下,细细观察着穆斐的表情。 穆斐抬起眼睑,金褐色的瞳仁闪烁着锐利的光,示意汉圣说下去。 “只不过她昏倒了,人类的体格做这些事还是比较吃力。”汉圣如实禀报着。 穆斐听后放下了手里的纸巾,脸上闪过一瞬间复杂的情绪,半晌开口问道,“尤然她醒了吗?” 而一直默默躲在汉圣身后的尤然,陡然一惊,心脏感觉像被中枪一般,漏了几拍,她竟然听到了穆斐大人提到自己,而且这是在……关心她吗? 汉圣心底发笑,身后的小鬼听到小姐提及了自己,竟然紧张地手指发抖,他的裤腿都快被扯下来了。 汉圣只好“不小心”地将尤然从身后提到前面去,非常小只的尤然就这样暴露在面前高贵冷漠的贵族视野范围之内。 穆斐看到突然出现的小家伙,然后微微蹙眉瞪了一眼汉圣。 尤然满脸通红,回过头求助般地小鹿眼神望向自己的老师,大概意思是: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汉圣用口型指导:你说啊。(说你想念她) 尤然小手攥成了小拳头给自己鼓气,然后蹦出了一句话。 “穆斐大人,尤,尤然,醒,醒……醒了。” 汉圣:…… 屠夫觉得这孩子还真是不挑重点讲。 穆斐看着尤然,高清屏幕里的影像可以把尤然皮肤的每个毛孔都能看得很清楚,她脸上的伤痕是好些了,只不过仍是有着好几处淤结在一起的冻疮,似乎比前几日她临走时看的时候要严重多了。 一想便是汉圣这个粗暴的老师带出来的结果。 但这小家伙不哭不闹,仍是用着羞怯和崇拜的眼神默默注视着自己。 不管什么时候。 “有没有好好听话,尤然。”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一旁的道雷有点惊讶地望了一眼之前还是充满戾气的主人。 尤然听后重重地点点头,她很乖的,所以大人请不要撵她走啊。 尤然怕穆斐不相信,立马补充着说道,“木、木头,不,木柴,一直,在,劈,没……没偷懒。” 穆斐表情带了那么点困惑和好笑,她真的觉得这小玩意挺有趣的,结结巴巴慌张地要命,那么害怕被自己丢了吗? “那就好。” 毕竟是在会议室外厅,穆斐也不好说什么,便滑动了一下手势,示意转接给一旁的道雷。 尤然知道自己一旦紧张说话更是不利索,她想把心之所想告诉穆斐大人,最起码她真的很想。 于是她赶紧转身拿过身后桌子上的纸和笔写着什么,汉圣有点讶异这小鬼突然来的勇气,好整以暇地观望着。 直到尤然对着已经切换屏幕镜头的道雷先生举起了白纸。 道雷看清楚那纸上的字迹,褐色的眼眸先是一怔,然后恭敬地与坐在沙发的女子汇报着。 “主人,我想,您可以看一下这个。” 道雷并没有将镜头转给穆斐,而是放大了屏幕上那张白纸,上面清晰地印出了一行有点急促但还算是工整的字。 ‘尤然很想念大人您’ 穆斐本是要点烟的手顿了一下,鲜少出现的惊讶表情显露了出来。 她笑着看着屏幕里举着白纸板的羞怯女孩,什么都没说,示意道雷自己知道了,但早已柔和的神情证明了这行字的影响力是有的。 “尤然,”道雷望向紧张又羞赧的女孩,温和地告知道,“大人说她已经知道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2章 在得知穆斐大人知道了自己的思念之后,尤然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白纸。 黑色纯澈的眼眸里浸染着满满的欢喜,她只想把自己想念这件事告知大人,这样她会开心到飞起。 道雷看向一旁正看戏的汉圣,然后与之眼神交流了下,便关闭了视频通话。 在关闭的瞬间,道雷仍是可以记得小尤然还是一副期待的脸庞。 他转过身,接过沾染污迹的纸巾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这孩子真的很崇拜您,您的一句话可以让她高兴一整个晚上。”道雷分析。 穆斐白皙的指尖抵着下颚处,她很难不认同道雷的猜想,那孩子似乎确实……挺崇拜自己的。尤其是那句想念自己的话,还真是有点可爱了些。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在会议外厅的他们,穆斐瞬时收敛了鲜少的温和表情,平静地看着茶几上的那杯早已冷却的红茶。 “主人,属下真的非常失职,没能在场及时制止那无端事情发生。” 说话的人是一位穿着得体的年轻男子,用肉眼看是与人类三十岁的年龄相仿,事实上已经是差距了好几轮的年岁了。 穆斐摇摇头,纠正了男子的措辞。 “你早已脱离了穆家,不用叫我‘主人’这个称呼了,何况你还是思朝庄园‘真正’的拥有者,奚德庄主。” 奚德听着冷汗直冒,虽然他是思朝庄园的老板。 而这所规模壮大的庄园的最大股东可还是眼前这位,他也不过是在她的手底下做事罢了,当然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很少。 穆斐还是因为刚刚会议上的冲突事件心生不快,明眼人都心知肚明。 “廉先生想向您道歉,但他有点”奚德用眼神望了一眼推门而出的矮胖男人,然后闭上了嘴。 矮胖男人也就是廉先生,隶属于五大贵族廉氏家族,是廉家的三把手,长着一副善良忠厚的面孔,却擅使狡诈,生意场上真正切切的笑面虎。 “让廉先生向我道歉,这怎么可以呢。”穆斐挑起眉眼看着歪脖子的男人,笑着问道。 廉都扭动着僵硬的脖颈,他的后颈刚刚是被撕裂了一道血口,如果不是穆斐最终收回了杀意,他估计就面临生命危险了。 他捂住慢慢愈合上的脖子,然后谄笑地走到穆斐身旁,“是我刚刚急躁了些,名单那件事我想贵公也并不知情,何况您也惩罚了盗窃者,为了表达最诚挚的歉意,不知穆斐贵公可否赏个面子去在下的酒店内休憩,当然还有娱乐活动供您享受。” 穆斐端起茶杯,似笑非笑地看向这只老东西,毕竟对方也是廉家的三把手,以后生意上还得有来有往一些,暂时先放放手。 “廉董事都这样说,那我也不推脱了,总不能驳您面子。”穆斐笑了下,顺着对方的邀请。 “贵公太客气了,您能去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这次协议签订如此顺利也是贵公的功劳,我还不知道怎么谢谢好呢。”廉都笑眯眯地走在前方带路,他准备了高级轿车想邀请穆斐坐上去,只不过,穆斐婉拒了他的好意,坐了自己车跟着。 坐在车内,道雷透过后视镜看向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主人。 “有话要说?”穆斐冷不丁问了一句。 道雷故意咳嗽一下,然后笑着回答,“我是想,今晚需要我回避吗?” “还是按原计划回去就行。”穆斐用手指点了点窗边,然后车窗边自动开了下来。 道雷看着对方径自点燃了一根烟,有点好奇,他本以为穆斐今晚会入住廉都自荐的潘森公馆的。 毕竟因为前几日因为名单的事情,实则是主人有那么点担心那个人类女孩安危的事情赶回了家中,长途劳累再加之他认为穆斐应该会需要释放欲望,只不过,对方竟然毫无兴致。 潘森公馆是南区最为高端的血族休息地,因为这里有着某些血族最为热爱的解压节目。 道雷将车停在了公馆门口,这是一座相当豪华的建筑。 也是在这片南部区域唯一有资格不对外界开放的公馆,受到当地最为严格的保护。 穆斐在这座公馆的老板廉都邀请下坐进了上位,当然,还有庄园的其他几位股东也来作陪。 名义上只是简简单单吃个饭,但很显然那帮利益至上的股东们仍是在商讨着关于之前竞拍下来的那片土地。 穆斐深知不管他们再怎么盘算着,最终那最大份的蛋糕还是归她。 所以她并不想参与进去,甚至不愿多话,多少觉得这个小聚有点无趣了些。 她并不是很想动用那盘子里的精美生食,毫无食欲,亦或是她并没有产生饥饿感。 坐在穆斐对面的廉都,他看出来这位冷艳的大股东对此兴致缺缺,他立刻对着属下使了眼色,对方立马明白示意周围的侍者退下。 片刻,会厅里进来几位穿着华丽的女子。 闻着这气味,就知道这几个看起来年轻的女子是人类。 要知道,廉都这个公馆之所以不对外界开放的原因之一就是—— 这里的客人几乎都是上层血族。 准确来讲,人类是不允许踏足这里的,不然就相当于愚蠢的兔子掉进了肉食动物的巢穴。 而这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女孩本身就是被豢养的可供享用的“商品”。 看着衣着光鲜且略是暴露的人类女子,其他股东都心底泛起了兴奋的绯红眼眸,那是对嗜血和肉欲的双重感知的诱惑力。 这是相当致命的解压娱乐。 “我想在座各位都是第一次光临寒舍,毕竟因为庄园的事情才让大家荟聚到一起,因为南区这边是我管辖的范围,想着为各位舒缓一下心情……”廉都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那几位长相姣好的女子便各自来到了客人身旁,蹲下身子为各自服务的客人倒酒。 穆斐抬起眼睑,盯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女子。 对方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旁,蹲下身,衣服恰到好处地半遮半露,身上是刚洗完的淡淡香气,是穆斐喜欢的不归花(紫花)的香气,很显然,廉都是早就准备了这份厚礼送给她。 穆斐眯起眼,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的漂亮女子。所有血族喜爱的血管部位被放大化,只用轻轻一瞥,便能看出血脉流淌的纹路,清晰可辨。 幸好在这里的包括她在内,都是活了五百年以上的成熟贵族,没有像那些年轻家伙看到这样就忍不住咬死兔子了。 “这就是你说的,娱乐活动。”穆斐接过女子略是有点发抖替自己倒上的红酒,并没有显露不悦,而是笑着反问东道主廉都。 廉都看了一眼穆斐身旁的人类女子,立马讪笑地紧握双手,解释道,“在我这里,用着最古老方法吸血是合法化的,贵公,当然您若是喜欢我会给您安排一间最高级的房间供您享用。” 而一旁身材高大的另一位股东插了话,语气带着点调侃的成分,“廉都阁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大老板可是有洁癖的。” 穆斐听后笑了下,径自放下了酒杯,既然是酒宴小聚她也不在意其他股东的调侃。 “我当然知道贵公的喜好,而且包括在座的各位。所以我想告知一下,这几位漂亮的小姐是无杂质的,最纯净的人选,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毕竟我还不想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廉都赶紧解释清楚,他可是下了血本挑选了好久的高级货,为了就是接近这帮,不,主要是这位非常苛刻的大股东。 他可是听说穆氏的这位家主虽然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喝完酒甚至还会和人类的女人一夜情,所以这或许是个破绽。 穆斐可以看出身旁这个长相漂亮的女子是一个健康的也未曾被吸食的人类,用廉都的话来讲,对方应该还是个少女身体。 在女子还要给自己倒酒的时候,穆斐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握住对方白皙且脆弱的手腕。 女子一惊,看向如油画布里走出来的美丽贵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人,当然她深刻知晓对方的身份是真正的贵族,也是廉都老板吩咐她必须好好侍奉对方且要套取消息的生意伙伴。 穆斐如野兽般的瞳仁闪烁了一瞬,然后又收起了一瞬间的戾气,“我不喝了,再喝可是会出事的。”说完,松开了对方的手腕。 冰冷、刺骨的触感。 这是让人类畏惧的感受。 众人看着大股东并没有吸食女子鲜血,其他人也不敢越界,他们只好把嗜血的渴望压在心底。 毕竟今晚夜很长,可以慢慢享受。 只不过坐在一端的穆斐,似乎并没有要带这个人类女子回房间的意思。 她只是静坐在那里,听着其他人的谈语,然后在人类女子惴惴不安之时转过头望向对方。 “接近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呢?”穆斐冷不丁开口问着身旁的人类女子。 女子立马瞪大了双眼,她不知道自己被要求的这些事怎么被对方发觉的,她还什么都没有做。 穆斐支着下巴,看着前方正在和其他人侃侃而谈的廉都,“你的老板或许不知道我可以看穿别人心思的能力。” 女子坐立不安,她这才觉得这位贵族是多么可怕。 不过穆斐没告诉这个女子,她并没有去有意探视对方的思想,毕竟这个女人早已把不安写在了脸上,不用看都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穆斐靠近这个身体僵直的人类,用着线条优美的手挑起对方下颚,别人都以为她对这个人类有意向。 女子被金褐色的眸子注视着,心底除了紧张甚至还有一丝期待,她甚至愿意将自己献给这位如天上月的美丽贵族,即使对方真的极度危险。 “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动机,我也不会吸你的血。” 听到对方说不吸食自己时候,女子先是一愣,然后竟然从心头冒出的不是如释重负而是强烈的失落感。 明明来的时候她还惴惴不安心里不想被上层血族享受,签了协议,即使她在这场游戏里死亡也是自愿的,到时候会有一大笔抚恤金寄回自己落魄的家中。 可是经历过被商品一般挑选到台面上,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首席座位上这位穿着黑裙的贵族。 这个人的气质似乎与其他人完全不同,清冷、夺目,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连身为女子的她见了都会心动。 只可惜,她是被老板廉都挑选出来的。 金褐色的眼眸注视了她几秒,穆斐便放开了这个人类女子,然后继续抿着茶水。 “但我有个条件,你得告诉我才行。”穆斐放下杯子,说了一句。 女子听后立马战战兢兢地点点头,她抿着嘴悉听这位大贵族会出什么样苛刻的条件。 “你,”穆斐沉吟片刻,看着女子外露的胳膊以及姣好的皮肤,继续说道,“南区这里的冬天要比其他地方都要寒冷,但医药发达,很多古老的制药都不外传,我来的路上很少看到那些可怜的景象,刚刚看你的皮肤生长很好,这么冷外露皮层,身为这里的人类应该知道最好用的冻疮膏是什么吧。” “冻、冻疮膏……”女子有点惊讶地重复着,她哪里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奇怪的条件,只是问这里好用的冻疮膏药是什么。 夜晚九时 南区最老的医药店铺普利得制药店 老店长刚要关门打烊,却迎来了最后两位风雪客人。 随着古铃响起,推门而入的是被帽檐压着很低的女子,她一身黑色的行装连带着屋外的冰寒,刺骨冷冽。 “您……您好,姐姐,我们店已经打烊了呢。”一个扎着羊角辫子的雀斑女孩抱着药材奶声奶气地对着站在门口的高挑女子说着。 对方真的好漂亮,让女孩想要继续靠近多看几眼。 女子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丝并不算友好的笑意,她慢慢俯下身对着这个人类女孩纠正刚刚对方的用词,并用眼神制止了这个人类女孩的靠近。 “‘姐姐’已经活了733岁了,但我原谅你的错误称呼。” 女孩茫然地听着,本来还想靠近的脚又缩了回去,有点害怕。 从药材仓库刚出来的老店长一看这种情况,那种极少的冷冽感让他一下子知晓了状况,全身汗毛倒立,他立马跑上前去,赶紧将自己的孙女拉到了身后,催促对方回仓库去。 “阿楠回屋去。” “可是,爷爷这” “赶紧回去!” 女孩明显被老人呵斥地吓住了没再反驳,立马从店里的侧门进去了。 老人将侧门锁上,然后沉默地看着店里那把被搁置的猎枪。 要知道这里可是人类的店铺,虽然这世上知晓有吸血鬼存在的人少之又少,但他不同,上一次血族的光临差点让他丢掉性命,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吸血鬼是个嗜血残暴的存在。 他慢慢踱步到医药架旁,想要伸手拿起一旁的猎枪,他知道这玩意杀不死血族,但最起码可以短暂地防身。 “看来南区的人民并不是很友善,道雷。” 音调如一的嗓音响起,黑衣女子的身后便出现另一抹狭长的身影。 “您吓着这位店长了,主人。” 店长陡然瞪大了眼珠子,一个吸血鬼也就罢了,居然又冒出来一个,他手指发抖地不知道该不该拿起身后的猎枪了,因为他觉得拿不拿都是一样的结果。 “别紧张,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买点药物,听闻你家是南区最好的制药店,”道雷较为和善地解释道。 而店长看向道雷,但紧张的目光又被那位全身隐没黑暗的女子吸引。 只见穆斐摘下帽子,露出一张蛊惑人心的脸。 她环顾四周,看着这些瓶瓶罐罐,身体孱弱的老者却有了不起的制药手艺,穆斐倒是佩服这位瘸腿老人,看着那腿上的伤口,应该也是血族留下的伤口。 怪不得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你们想买什么?”老人额头即便冒着冷汗,语气并不友善,他的眼底是对吸血鬼的憎恶。 如果不是心底已经知晓对方是吸血鬼身份的话,任谁见到如此冷艳的苍白美人都会忍不住惊叹的,对方举止投足之间显露优雅和贵气,与几十年前那次弄伤自己还杀死很多无辜孩子的恶魔不太一样,但吸血鬼终究是残忍的,即使此时此刻伪装成人类无异。 “冻疮膏。” 穆斐说了需求。 连带着老管家道雷也惊了一下,来的时候穆斐只是说要去药店,可是要买什么并未透露,只是让他先与这位老店长开了口而已。 所以道雷站在一旁听到对方的答案忍不住翻了翻白银。 老店长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翻找着抽屉,将一盒白色药膏放在了柜面上,有点疑惑地解释道,“我……我这里的冻疮膏成分里含有蛮指草(血族惧怕的一种药材)。”意思很明显,这药膏并不适合血族,再者,血族应该根本不会使用这药膏的。 老人非常困惑。 “是最好的吗?”穆斐对此并未回应,继续问着。 老人点点头,“是的。” “十二岁,人类女孩。”穆斐拿起那个药膏接着说,蛮指草的气味透着药盒都能闻得到。 老人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位一看便不是普通的血族女人,对方口中的十二岁的人类女孩,和自己的孙女一样大的年纪。 最终他拿出了另外一盒放在了台面上,“这个不含激素,孩子可以用。” 穆斐金褐色的眼眸看了对方几秒钟,然后微笑地说了一声“谢谢。” 直到这两位风雪客人离开了好一会儿,老人才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 他的手心满满的汗液,他赶紧拿过一旁的药布擦了擦手掌。 他看着对方多给的钱币,有点不敢置信,那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女血族竟然将他剩余的冻疮膏都买下了。 全部。 为了一个十二岁的人类小孩。 他始终不觉得吸血鬼对人类有任何慈悲之情,他们冷酷、残忍、黑暗,所以他才觉得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是幻觉。 老店长心情复杂地将门插了销,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看似和平,其实是很多人并不知道或者隐瞒了他们的存在罢了。 那个小孩和自己的孙女一样的年纪,是被吸血鬼豢养了吗?还是……老人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前排的老管家道雷,瘦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受的神情。 因为穆斐以不会经常来南区为由一下子购置了很多盒冻疮膏,对的,没错,车厢内塞了好几大盒。道雷屏息着鼻子不想闻到那该死的蛮指草的气味,赶紧将打包好的纸盒放进了后备箱。 结果还是沾染上了一丝盒子上渗透出来的药膏味,虽然道雷并不惧怕蛮指草的作用,但这东西的气味着实会让血族觉得恶心了些。 人类觉得治病的东西在血族看来就是毒物的存在,真是滑稽。 “如果知道是您为她买的,那孩子估计会非常开心,她一直很崇拜您。”道雷边说着,边望着穆斐的表情。 “我并不是为了她买的,道雷。”穆斐矢口否认。 道雷抿了下嘴唇,果然,习惯性否定,主人的性子还真是嘴硬极致。 “是的,因为尤然脸上的冻疮不好看拉低了府邸的整体水准,而且我们只是顺路,”哦,真是顺路,顺路到还得绕路好久才能返程。 道雷接过话,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看出穆斐的心情是不错。 大概是买到了药膏的缘故吧。 穆斐也不语,不想和老管家搭话,于是就默默望着车外的月夜。 她的心里想到了尤然的脸上那几处红淤的疮痕。 当然,还有她的手,那肿的像胡萝卜的小手。 野蛮的屠夫哪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教授的同时肯定只会加重冻伤皲裂程度的。 穆斐心里这样想着但未予吱声,而是挑着眉,盯着坐在前排十分“懂她”的老仆人,吩咐道,“到时候赠予她时候不要提及我。” 道雷只好答应,好人永远让他来做,也不知道自家的主人的性格为什么总是这么……别扭。 现在已然是半夜,除了一路上的霓虹灯光外,周围似乎都进入了安眠状态。 穆斐将头微微向后仰起,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望着窗外飘落的小雪。 下着雪真安静。 她的脑海里回想着今天一天的事情,生意上的利益划分、那个狡猾的庄园合作者、那个被豢养起来的商品女人、药房的女孩和那个瘸腿老人。 这些事都令她毫无波澜。 “我已经通知府邸我们的行程。”道雷汇报。 穆斐沉默听着,她挑起眉眼正好撞见了道雷向她瞥着的小眼神。 “有什么话就说,道雷管家。” 道雷咳嗽了一下,只好老实回答自己的疑问,“我只是疑惑主人喜欢听什么‘称呼’,就是对于一个小孩子对您的称呼。” 穆斐知道对方是在意之前在药店那个女孩叫自己“姐姐”的事件,她冷下了一张脸,“看来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亲爱的管家先生。” “毕竟知晓主人的喜好是管家分内的事情,”道雷说完这句话,陡然感觉背脊发凉,虽然他本没有体温,但身后那道压迫感的视线让他活了一把年纪的老年人还是有点不寒而栗,道雷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不然她就要被穆斐强行闭嘴了,那种痛苦不想承受第二次。 在行驶了一刻钟之后,便看到远处穆氏家族独有的夜徽标志。 盛开的红畀莲夜徽。 快到家了。 那个几百年来一成不变的府邸。 令她没想到的是,南区的小雪到她这里便是漫天大雪,将整个沿途的花草压得严严实实的,很多脆弱的小树枝都断在了这剧烈的风雪天,变成了还未生长的枯枝。 车子像往常一样停靠在肃穆庄严的宅邸大门口。 像往常一样,她的仆人都在恭敬地在门口等待着她的回归。 一切都是和之前一样。 即使屋外风雪皑皑,他们也会如此,寒冷对于本就无体温的血族来讲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您回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黛姨,她手里拿着一件非常厚实的紫红色皮草替这位半夜而归的主人盖在了身上,而道雷始终在一旁为穆斐撑着伞,防止白雪落在了对方的肩上。 穆斐点了下头,她披着外衣走在已然被人清理过的平整地面上,只不过很快又有了积雪。 黛姨示意旁边的手下赶紧拿过地垫铺在这上面,防止穆斐的鞋弄湿。 “不用。”穆斐说。 长靴踩在白雪之上,发出咯嗞咯嗞的声音。 穆斐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她只记得好多年前,她很喜欢踩着雪玩,那时候的她无忧无虑,喜欢踩出很多花样来,而总是带着缱绻笑意的母亲会在一旁夸着她,还会和自己一起堆雪球,母亲总是温柔慈悲的。 她却完全没有继承到。 但她不觉得可惜,母亲怜悯那些苦难的人类,扮成了人类,竭尽所能把药品和食物给予那些贫苦的乡民,结果却被那些人用一场大火活活烧死。 理由就是有人发现了母亲血族的身份,哪怕对那些受到其恩惠的人类给予了那么多良善与慈悲,最终还是被反咬一口。 穆斐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恨意和哀恸涌上心头,周围冰冷如寒霜。 道雷及其他人都意识到穆斐的变化,立马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身后,没人敢再做声。 只不过,总有某些小东西以为只要不出声便会以为不被发现。 比如一直躲在门口那个廊檐外的小家伙。 穆斐阴冷着眼,在看到左边那处阴影后,停下了脚步。 要知道血族的夜视力是极佳的,在她的领域唯一有着人类气息的小东西此时此刻正躲在那里。 “尤然,你快出来。”黛姨赶紧叫出躲在那里的小东西,她有些害怕穆斐会不会生气,毕竟这位主子似乎心情不大好。 躲在廊檐后的小人听到黛姨叫自己,只好怏怏走出来。 她低着头,心里忐忑,其实她只是想要远远望一眼夜里回家的大人,她怕第二日大人又离开了。 众人看着从廊檐后面出来的尤然,对方仿佛是一个被大雪盖了满头的……小白球? 这孩子到底躲在这多久了??她不怕冷吗? 尤然用手将脸上的雪抹开,主要是抹去附在眼睛周围的雪,她怯怯抬头小脸,当她看清眼前那位颀长的身影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大人后,已经完全克制不住喜悦,小声但又很兴奋地叫着。 “穆斐大人!” 孩子的天性使然。 穆斐本是阴沉的脸在听到这个小家伙叫自己后,竟然意外地柔和了些。 她心里有点意外:‘穆斐大人’这四个字居然没结巴。 她走到尤然面前,看着对方太过滑稽的模样,头上、脸上乃至全身都积了雪,这小家伙待在这里估计已经很久了。 穆斐忍不住笑了下,当然下一秒就收敛了面容。 而面前的尤然看到穆斐一闪而逝的笑意,有点看呆了些,她都觉得自己站在这里这么久为了见上这个笑容很值得。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穆斐问,金褐色的眼眸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 尤然抿了抿嘴,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黛、黛姨,讲,大人今天夜里,回,回来。” 穆斐哼笑了一声,反问道,“就为了能看到我?” 尤然听到问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为什么要看到我。”穆斐直视着女孩,说实话,她都有点觉得自己太过无聊了,问着一个十二岁女孩这样的问题,道雷他们看着一定会觉得自己在故意刁难小家伙。 穆斐看着女孩支吾着,本来就结巴,该不会把小东西吓傻了吧。 穆斐决定转身离开,不逗趣她了。 “因……因为,”尤然看到穆斐大人已然转身的架势,她焦急地没顾上礼节抓住了对方的衣角,“尤……尤然真、真的非常想,想穆斐大人,很想……很想。” 极为鲜少的惊讶表情闪过这位女主人的脸上,她回过头俯视着这个声音细细都快带着哭腔的结巴女孩,对方连自己名字都打结,却对她的名字一口气顺下来。 这孩子该不会私下一直默念自己的名字吧。 而正如穆斐猜测的一样,尤然在这期间一直默默重复念着“穆斐大人”这四个字。 原因很简单,她被算是老师的汉圣先生提示着,如果连主人的称呼都叫不好,那就不该出现在此处,汉圣先生说的话很直白也打击到了本就是言语障碍的尤然,所以她在训练体能的同时也在练习说话,最起码她要将那四个字说出口才行。 穆斐冰冷的眼眸盯着仰头可怜看着自己的尤然,因为尤然的脸被白雪盖着看不清,于是她将视线落在了那只红肿的小手上,似乎疮痕又严重了。 “你的手……” 尤然立马缩回了手,她知道穆斐大人肯定是不允许碰她衣服的。 她慌张低下头,借着过道的灯光小心翼翼察看大人那处被自己抓住的衣角,幸好,没有留下印子。 穆斐沉吟片刻,最终敛去了原先所有紧绷的状态,微微弯下腰掸去尤然脑袋上的积雪,在众目睽睽之下。 “以后别傻站在雪地里,不可添乱,跟我进来。” 还是那般惯有的冷质音色,说着稍显刻薄的批评话,只不过下一秒,尤然的身体就被厚实的紫红皮草裹在了身上。 穆斐大人这一系列举止让女孩连开口的余地都没有。 她只是僵硬地提拉着险些拖地皮草,只能小碎步跟在了那位黑色身影的后面。 默默地跟着,她的小手紧紧握着这昂贵的皮草边上,生怕衣服沾染了积雪。 尤然哪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高贵的穆斐大人掸了头上的雪,还被盖了这么昂贵只有大人才穿的外衣,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担惊地不知道将眼睛看向哪里,因为周围的其他人都在瞪大眼睛瞧着她,她耳朵也红了,直到她闻到了大人衣服上那淡淡的香气,那是—— 她送给大人紫色小花的香气。 尤然瞪大如星辰一样漆黑纯净的眸子望着穆斐大人的侧颜,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 原来,穆斐大人出去的几天一直随身带着她送的小花,所以连这件才穿不久的外衣也沾染了淡淡的香气…… 其实,她一直担心着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对,不够好,大人会不喜欢。 大人戴着花证明了大人真的喜欢她送的花,尤然心里想着,感觉到大人的外衣将自己的手捂得暖和,手上的疮痕也不疼了,她默默将小脸低垂了下来,眼眶慢慢湿润。 穆斐就这样放慢脚步走入了大厅,但她并没有任何指示,亦或是吩咐什么下去,而是直接上楼去了,似乎是要回自己的房间。 尤然也不敢停了步伐,只好小步跟在穆斐大人身后。 紧随其后的黛姨有点懵,她下意识望向道雷,对于这种突发事件,老管家总是会有办法应对的。 道雷耸耸肩,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主人会做出这些举动,还让尤然跟着自己进里屋,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尤然这个人类女孩,于穆斐而言有着比较特殊的地位。 毕竟在穆斐身旁服侍了那么久,还从未看到主人包容谁,如果说诅咒之森的那次,是穆斐担心尤然的生命,那这次或许是真正的关心。 道雷还在猜测着的同时,果然那位史诗级傲娇的主人下达了命令,让他将那些药膏拿进她的房间。 天哪,那些该死的蛮指草成分的冻疮膏。 道雷皱着眉将那份包装好的药膏又用了纸盒又套了好几层。 然后强力屏息,优雅提起药盒袋子,扣响了穆斐主人的房门。 幸好提前和厅堂内的下人们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离开了一会儿,不然低阶的血族小辈闻到这股奇怪的气味会恶心到直翻白眼,晕死过去。 “进。” 得到屋内准许命令后,道雷这才拿着药膏进了屋。 他用眼尾快速观望了四周,然后瞥见了小尤然的身影,应是穆斐要求的,小家伙此刻正僵直地坐在椅子边,“紧张不安”四个大字全写在了脸上。 “看够了?” 冷不丁地被身后那位如鬼魅般的主人提醒了一下,道雷立马恭敬侧后,“需要我做什么吗?我的主人。” 穆斐盯着桌子上的药膏,最终只是摆摆手,示意道雷先退下。 看来这次好人不需要他代劳了。 道雷忍住笑意,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3章 而室内,尤然正拘谨地坐在穆斐安排的软椅上。 她本是不想坐上的,因为这把椅子看起来就很好,根本不适合她这样的人坐上去。 只不过,大人要求的她只能照做,不管是让她做什么。 所以她只好怀着十二万分小心地坐在椅子边边上,尽力用自己的双脚支撑着地面,小短腿蹬着地面非常艰难。 她望着道雷先生进来了又出门了。 她不知道道雷先生递了什么进来,放在桌面上的是一个小盒子。 她倒是希冀着道雷先生可以留下来,这样她或许可以不那么紧张。 她抬起眼,直愣愣地望着那束孤傲的背影。 穆斐大人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裙,丝绸质地的缎面,真的非常美丽,仿佛这件衣服只有大人穿在身上才会有如此夺目。 尤然在心底默默地赞叹着,她一直觉得穆斐大人是她曾经看过的童话书里的最美丽的女王。 她曾幻想过如果现实能看到的话,那最高贵的女王陛下一定是如书里描述的那般,穿着金色或者白色的闪闪发光的长裙,但她现在只觉得穆斐大人的黑裙才是最美的。 穆斐大人就是她心目中的女王陛下。 尤然情不自禁地笑了下。 “笑什么。” 穆斐转过身,将女孩那单纯的笑意尽收眼底,她拢了头发盘在了一侧,边问着,手里拿过桌上的药膏以及涂抹的工具。 尤然立马垂下头,耳尖因为窘迫而慢慢发烫。 穆斐走近她,看着对方十分费力地用脚尖支撑着整个身体,不敢完全坐在椅子上的滑稽模样。 只好将药膏放在一旁的边几上,算是轻柔地将尤然提起,嗯……她没抱过孩子,所以只能像拎小鸡崽一样将尤然提起来,然后整个重心完全落在了椅子上。 她还真是瘦弱,一点重量都没有。 尤然则瞬间瞪大了眼眸,整个人很是无措。 穆斐拉过一把略微矮一点的软椅,坐在了尤然对面,金褐色的眼眸直视着女孩的眼。 这双清澈的黑色眼睛。 “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在怕我还是,” 穆斐话没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情不自禁勾了下,然后拿过一旁的药膏。 药盒刚打开,那股奇怪的异香散发出来。 果然蛮指草的气味还真是令她有点难受的。 她微微皱眉,但还是用刮片抹了一点,然后望向一直傻傻看着自己的小家伙。 “手。” 依旧是很冰冷的语调。 尤然完全不敢思考对方是要做什么,立马伸出手。 一双胡萝卜一样的红肿小手。 穆斐突然想起那次在庄园撞见的戚家两个血族小孩,对方的手上没有像这样的疮伤,他们健康娇贵,没有受过一点风雨吹残,不像面前这个小东西。 穆斐眼神黯淡了些,她将药膏涂在尤然手上的同时,也尽量压低了声线,用着鲜少的柔和音调告知对方。 “要是痛的话,就说出来。” 药膏附着在红肿裂口的脆弱皮肤上,先是冰凉感紧接着就是如蚂蚁蜇人般细细密密的难忍刺痛。 尤然的手微微发抖,但她却紧抿着嘴唇不发声,只是默默地偷望着近在咫尺的穆斐大人。 只要能看见大人,伤口就可以一点都不痛。 所以,现在这样子,原来穆斐大人是要给她上药。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尤然低下眼睑,盯着被涂抹药膏的指骨,她的嘴唇颤抖地不像话,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穆斐看到一滴水迹落在了她指尖,先是一愣,然后就看到小家伙眼泪已经一颗颗挂脸上仍然强忍住哭泣的扭曲表情。 这是疼得掉眼泪了吗? 穆斐只好拿开了刮片,有点好笑着,“你这么爱哭,道雷还在我面前夸,说你是个很坚韧的孩子。” 尤然沾染泪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穆斐,她不是爱哭,她也不是因为疼得才这样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着,可本就口吃的她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只是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这样美丽如神祇的人。 她就想这样默默看着穆斐大人。 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 这让穆斐不忍苛责。 “疼吗?”穆斐问。 尤然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穆斐边问着,边拿过尤然的手,将医用纱布缠绕在上面,她下意识将力度降到最轻。 尤然抿了抿嘴,然后结结巴巴地回答道,“疼……疼得。” 穆斐被这个眼前自我矛盾的小家伙逗的忍俊不禁。 尤然望着穆斐大人的面容,大人很少有这样开心的表情,所以尤然情不自禁地看了又看,直到被穆斐撞见了,就立马呈现小兔子状低头红脸。 这小鬼还真是容易害羞…… 明明她对人类没什么好感,对于人类的小孩更是。 但于尤然,这个胆子就像铃铛小的女孩,她似乎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顺路”买了冻疮膏给对方,还亲自为其涂抹,让别人知晓她这个冷酷无情的穆家家主会这样对待人类,真是不敢相信。 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只能将这些举措归结为尤然是她收留在府邸的唯一人类,也是穆府的脸面,仅此而已。 穆斐这样沉思着,本就冷面的她,此刻想到令她困惑的事情脸色更加不太好。 尤然感觉到穆斐大人的变化,对方阴郁的脸并不让她心生畏惧,只是她觉得是不是自己惹大人不开心了—— 她想到了以前家附近那只流浪狗,每次她把自己的食物分给那只小狗时,小狗总是很温顺地靠近她伸过头让她抚摸,算是回礼。 每每抚摸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尤然觉得那一刻很幸福,可以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情。 所以尤然情不自禁地将头低了下来,然后微微伸出小脑袋给眼前的这位大人。 她想要大人也可以摸摸她的头,只想穆斐大人能够开心,所以可以为大人做任何事。 穆斐望着小尤然这样奇怪的举动,愣了一下,困惑地问着,“你这是做什么。” 尤然始终低着头,然后嗫嚅着回答道,“摸头,您,大概会开、开……开心。” 穆斐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刚的冷脸让小家伙以为自己不高兴了,还真是个敏感纤细的小人。 她这安慰的方式还真是特别,穆斐本来想拒绝这相差几百年的僭越。 毕竟如果是其他人用这种拙劣又奇怪的方式费尽心思想得到恩宠之类的,她肯定会十分厌恶并将对方逐出自己的领地。 只不过,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单纯想让自己开心,不带有任何企图。 正如道雷所言,尤然似乎从来到府邸的第一天,就无条件地崇拜着她这位主人。 穆斐盯着小家伙的垂下来的后脑勺,毛绒绒的发丝,以及那纤细白皙的脖颈。 愚昧的人类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暴露给狩猎者,尤然的脖颈这样毫无顾忌地显露在她面前,只用轻轻一咬,这个女孩就会是枯萎的小花失去活力。 毫无戒心,真是愚蠢。 穆斐对此嗤之以鼻。 只不过,她望着女孩一直在自己面前低垂着头完全交给自己的模样。 最终,她还是伸出了手,试探性地触碰了那细细软软的发丝。 然后下一秒,尤然的黑色头发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揉成了小卷毛。 触感……倒是不错。 于是乎,穆斐真的像是摸曾经家养的厄尔斯猎犬一样,有点神奇地摸着尤然毛茸茸的小脑袋。 心底冒出了一个新的昵称。 尤小狗。 对方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安安静静的模样,真的像是温驯的厄尔斯。 尤然低着头任由着穆斐大人摸着自己的头发。 这份冰冷却很温柔的触感让尤然有点眷恋,她知道大人应该消除了一些不悦,直到那份触感离开之际,尤然小脸都有点红扑扑了。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竟然心里比大人还要开心。 穆斐金褐色的眼眸盯着尤然那一卷卷小黑发,自己虽是始作俑者,心情竟好极了。 “有什么好高兴的。”穆斐看着尤然傻兮兮的小模样,虽然嘴上是冷冰冰的言语,但眉眼也因为抚摸,淡淡的笑意柔和了许多。 尤然腼腆地抬起头,她偷偷地看着大人带着笑的脸庞,最终磕磕绊绊地与大人诉着心里话。 “大人,如……如果,大人,开心的,话,尤然愿意,一直给、给大人摸头。” 因为在尤然心里,穆斐大人她笑一笑啊,整座府邸的雪都融化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4章 此刻,墙上的挂钟指到了十点。 一只红眼眸的黑鸟从里面飞了出来,它鸣叫了一声然后落在了穆斐的肩上,略是亲昵地啄了啄穆斐耳边的发丝。 尤然惊奇地看着那只黑鸟,她不知道这只鸟儿是真的还是假的,竟然寄居在时钟里,当然她甚至有点羡慕这只小鸟,还可以靠着大人如此之近。 穆斐指了下桌上的挂架,无冥便乖乖飞到了离着尤然很近的挂架之上,安静地单腿站立着。 每到这个时候是穆斐最喜欢的休闲时刻,黑鸦无冥准点报鸣。 虽然,这种叫声在多数人耳里是比较凄厉的鸣啼,但对于穆斐而言,这种鸣叫是最欢乐的时光。 她比较中意的悬疑类电视要播放了。 虽然,她作为一个深居简出的老人家平时的爱好除了打理祖上开始就经营的产业外,打理家产似乎并不是爱好,排除掉。 喝酒,那也不算是爱好,排除掉。 那她也就剩下喜欢看看人类拍摄的各种电视节目了。 打发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穆斐看向一旁乖乖静坐椅子上的尤然,很显然,无冥的出现让小家伙好奇又拘谨。 尤然偏过头小心翼翼看了一下落在桌架上那只羽毛黑亮的黑鸟,这只黑鸟的眼睛是红色的,令她有点畏惧,于是她下意识把小身子往反向挪了挪,离无冥远一点。 黑鸦一动不动应该是假鸟,所以尤然才轻吁一口气。 要知道,在她以前生活的地方,见过这种类似的鸟,它们啃食死人的肉,挺吓人的,当地人叫这种有着不祥象征的鸟为“死魂鸟”。 说是这种鸟是魔鬼饲养的宠物,那些魔鬼吸食人的血肉。 所以曾经家附近的同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她是被魔鬼诅咒的孩子,所以讲话才不利索,舌头是被魔鬼拔掉的之类的话。 大家都不愿意和她玩。 本以为大家永远都不会和她玩,有一次邻里的一个比她大一些的姐姐主动邀请她去溪边的树林里,邀请她一起参加探险活动。 那是她第一次受邀,她兴奋极了。 她记得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 她把家里把所有的活全部干完之后,趁着母亲不在家就偷偷跑到了约定地点,正好看到了其他同龄孩子都在等着她。 他们都打着伞,她看着自己身上被淋湿也很开心,因为那时候她以为,终于有人愿意和她玩了。 他们说,只要她将不远处那堆草墩上的风筝捡过来,他们以后就带着她一起玩。 当时她想都没想就跑去捡那只缠在草墩上的风筝。 只不过,她哪里预料到,那个草墩下面是个好几米深的土坑,她一下子栽了进去,头也磕到了,流着血。 紧接着就听到那些说好要带着她一起玩的那些人,好大声的笑,他们都站在头顶上的坑边俯视着她,一边笑一边指着她说她是—— 怪胎。 (你们快看,她头上磕出了血窟窿都不哭,真是个怪胎!) (连自己老妈都嫌弃的野种,居然还想着和我们玩,恶心不恶心。) (怪胎!怪胎!) …… 那些人都站在她上面嬉笑着,她完全被他们的声音震慑住了,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一点。 他们站在上面向她扔着烂泥,吐唾沫…… 她只能捂着脸躲着,可是他们觉得还不满意。 最后一只啃食尸肉的巨大黑鸟飞了过来,他们觉得黑鸟是不详的预兆,所以都离开了。 她那时候身体发冷,以为自己快要死了,那只鸟似乎也是在等她死了就将她吃掉吧。 她那时候就在想,如果被鸟吃掉也好。 结果最终,她还是活了下来,那只鸟也只是用着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她,良久,直到破晓之前离开了。 而就在尤然完全陷入自己的回忆里时,那只她本以为的假鸟一下子飞了起来,紧接着就落在了尤然有点凌乱的头顶上。 尤然当场吓到石化,不堪的思绪早已被打散地无影无踪。 黑鸦俯下头,锐利猩红的眼睛盯着这个孱弱的人类小孩,刀尖般的喙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这个小孩子的头皮给扯下来。 而很显然,黑鸦对于这个弱小生物的肉体不感兴趣,它很挑剔地用喙开始啄尤然的黑发,准确来讲,是在打理发丝。 “无冥。” 黑鸦听到主人的声音,只好松开女孩的头发,然后乖乖窝在了尤然脑袋上,找了最舒服的姿势,与尤然保持着友好的协议。 尤然一动不敢动,只能任由叫无冥的黑鸟寄居在自己的头上。 “尤然。”穆斐叫唤一声被吓呆的小家伙。 尤然头都没法转动,只能小声地答复道,“大人,我、我在。” “你待在这里,陪我看看剧。”穆斐声音淡淡的,还算柔和。 看剧!? 尤然还在惊讶的同时,眼前的投影屏显示了连续剧界面。 而画面很有冲击感,影片一上来,就是一个凄惨的女人被抛尸在荒野之间,一地鲜血被大雨冲刷地几近不见,唯独断掉的戴有戒指的手指被凶手遗落在了路边。 这么残酷的画面,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来讲是比较可怕的,但尤然强撑着胆子乖巧地坐在小椅子上正对着屏幕,因为大人的要求,而且她也很想待在大人身边。 所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穆斐倒了一杯特质的西宓酒,这是在上层里很流行的一种低浓度的酒水,是用公牛之血酿造而成的。 98%的纯公牛血加上苦参秘酿,盛产于西部,尹司黎总是会给她提供最新鲜的货源。虽然她本人一开始并不喜欢这种苦涩到嗓子眼的味道,但偶尔品尝一下还是比较特别的。 何况,这神奇的公牛之血确实具有一定的安神作用。 穆斐看着屏幕里的恐怖镜头,又将视线落在蜷缩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类小人身上。 果然,是在害怕。 即使害怕了,也非常遵循着自己下达的命令,默默地待在这里,表情很是拒绝地观看着悬疑推理剧,虽然这血腥程度确实是小孩子没法接受的。 “好看吗?” 听着穆斐大人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了过来,尤然立马回过头看到穆斐大人那张白皙到反光的脸,下一秒就有点窘迫地快速回头将脸重新对视上那个屏幕。 “没……” 细软的小声嘀咕。 没? 穆斐有点不太明白,然后倚在了躺椅上,呡了一口西宓酒,然后放在了边柜上,问着一旁的女孩,“什么没,是不好看吗?” 尤然当即摇头否认,她一紧张就会潜意识绞手指,只不过手上涂了膏药,她只好放了下来。 “没,没有,大人好,好……看。” 说道最后声音都快变成气音了,幸好穆斐的听力还算可以,她有点诧异这小家伙的回答还真是匪夷所思。 穆斐看着屏幕里的画面镜头,她确实比那些被影片里的凶手破坏的尸体要好看多了。 她略是哼了一声,然后睡在躺椅上看着连载剧,每每这个时候,是她比较惬意的私人时光了。 以前,都是一个人在书房看着听着,但此时此刻,这个一动不敢动的小家伙待在自己身旁,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 有个极为安静的小东西陪着,也不是太无趣。 穆斐将视线落在了屏幕上,非常享受地观看着有点恐怖的剧情画面,而尤然则是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 说实话,她没怎么看得懂,毕竟这连续剧不是从头开始播放的,但她一直默默地看着,紧张时刻她就会身、体本能地抖了下,惹得趴在她头顶小憩的无冥都跟她抖动了羽翼,无冥啄了下女孩的头发丝儿,适当地提醒女孩不要打扰它的小憩。 尤然立马坐地很板正,直到她听到了一旁平稳的、轻微的呼吸声。 原来是穆斐大人睡着了。 尤然小心翼翼地凝视着穆斐大人有点苍白的美丽侧脸。 她第一次庆幸着,那时候那只黑鸟没有吃掉自己,不然就遇见不到大人了, 她想到了黛姨说穆斐大人他们最近去了西区,连日的奔波就很劳累又辛苦,她更是不忍心打扰到大人的睡眠,但又有点担心,于是她纠结了好久,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拿过一件毯子非常非常轻柔地替穆斐大人盖在身上,然后又默默地坐回了原位。 而她的这一切举动,都被头顶的无冥看尽了眼底,无冥本想阻止这个女孩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不过最终也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尤然的头顶上缩成了黑色毛团。 屏幕里的剧情还在播放着,尤然只是默默地守在穆斐大人身旁,时不时地看一眼这位美丽的人,她知道自己头顶上的那只小黑鸟应该也睡着了,所以尤然更是不会大幅度动着。 最后,尤然能明白本集的结局是好的,最起码那个坏人被找到了,其他的内容她看得很懵。 尤然有点忐忑大人第二天会不会问自己的剧情内容,她很是伤脑筋,她得好好把里面的人物名字记清楚,她在脑子里记下了她大概能记下的内容。 突然隔着那暗色的玻璃窗,一颗非常闪烁的星星划过了夜空,紧接着,是好几颗像是长了尾巴的星星划过眼前,在漆黑的上空格外醒目。 是……那应该是流星! 以前住在家附近的老嬷嬷说如果看见夜空里出现了长了金色尾巴的星星,那是非常少见的,是极其好的兆头,那时候一定要许愿,是最灵的。 尤然赶紧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在自己的胸口默默祈祷。 ‘尤然希望穆斐大人可以永远平安。’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5章 不知过了多久,穆斐倏地睁开了眼眸,眼睛还因未完全苏醒而显示出竖立绯红的瞳仁。 她的视线落在了趴在椅子上那个人类小孩的白皙后颈,她瞥过视线,迅速眨了眨,双眸瞬间恢复了正常的金褐色。 她歪了下头,有点困惑自己居然在这种最惬意的时刻睡着了,还是在一个人类小孩面前。 她准备起身将那个早已播放其他无聊节目的屏幕关掉,却没料到自己身上竟然还被盖了小毯子…… 穆斐不禁莞尔一笑,这小东西是怕自己着凉吗?还真是挺好玩的。 而尤然头顶的无冥感应到主人的苏醒,立马抖了抖羽毛站起了身,准备鸣叫一声表示尊敬,可它看见了穆斐比划出噤声的手势,非常领悟地轻声飞到了落架上。 无冥好奇地看着主人弯下腰,然后竟然,竟然轻柔地抱起这个人类小孩放在了只属于主人的高贵休息榻上。 无冥感到非常惊悚加不解。 穆斐将本是盖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毯子覆在了尤然身上,期间她还观察了对方脸上、以及手背上的药膏。 很好,似乎药物全部吸收了。 她突然想起来,曾经听尹司黎讲很多人类小孩都惧怕黑暗,他们更向往光明。 于是穆斐留下了一盏柔和黄光的小夜灯给了尤然,之后便关上了房门,独自下了楼。 无冥看着主人离开之后,有点惊讶于这个人类女孩居然可以得到主人特别的照顾。 “穆斐大人……” 无冥听到女孩的呓语,好吧,它也不讨厌这个女孩,最起码她的身上很温暖。 于是,无冥就飞到了尤然的身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缩成一团小黑球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 清晨 睡梦中的尤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搁着自己,有点不舒服,她想要转个身,结果听到一声非常凄厉骇人的鸣叫。 吓得她立马“腾”地一声坐了起来,她睁大眼睛看向榻上,她差一点点就压到那只红眼睛的黑鸦无冥了。 她也顾不得害怕,赶紧伸手捧起那只比她手掌大一点点的黑鸦。 无冥眯着眼,对着尤然的手就是啄上几口,不过力道是轻的,没见血,就是有点疼。 “对……对不起,真,真的,对……对、对不起。”尤然低声道歉着,并且安抚般地摸着无冥的脑袋。 要知道,无冥尖锐的喙可以将尤然的手撕裂。 只不过最终没下去嘴,而是象征性地咬了下就松开了,高傲的无冥同主人一样不喜他人触碰,非常不愉快地躲着尤然的抚摸。 如果无冥有表情的话,此刻一定是傲慢怒瞪。 奈何最后任由愚蠢的人类触碰自己的羽翼,因为还挺舒服的。 尤然看着无冥似乎原谅了自己的过失,心里才放下了,这可是穆斐大人养的,千万要小心看护才好。 只不过—— 她为什么会睡在穆斐大人的书房里?而且不是地上而是……穆斐大人的休息榻上? 尤然努力回忆着昨晚上的场景,她记得最后她一直悄悄地看着穆斐大人的脸,平日哪有这样的机会那么近看着大人,所以她哪怕是困了坚持不住了,她也要多看几眼,直到瞌睡涌上了头。 惨了,她居然占据了穆斐大人的休息榻,真的是犯了大忌,穆斐大人一定是生气了,黛姨肯定要教训自己了。 对了,今天还有汉圣先生的体格训练! 汉圣先生可是相当严格了,相处时日多了,尤然愈发地察觉到怪不得大家都有意避开“主厨”汉圣,因为汉圣先生真的很可怕。 “尤然,你差一点点就迟到了。” 汉圣的话在尤然背后袭来,虽然吓得尤然身体一哆嗦,不过已经被连续很多天这样的招呼方式,尤然已经能够辨别汉圣的位置,最起码她能差不多地躲过了“礼貌性”拍肩。 要知道汉圣先生第一次从她身后拍她肩膀时,那可是能把她骨头都能碾碎的疼。 虽然是躲过了汉圣的攻击,只不过,重心不稳,还是栽在了草地上。 “对……对、不起,汉”汉圣先生。 尤然结结巴巴磕碜着,汉圣看着狼狈跌倒在地的小不点,心里夸赞了下,还是有点进步的,至少能够辨析他的攻击方位了。 “走,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汉圣说。 尤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于她来讲,跌倒什么根本算不上疼,所以她拍拍身上的泥土就跟在了汉圣身后。 “老、老师?”她有点疑惑,她们是来到后山的野区林,之前,汉圣除了让她砍柴,还会带她去冰冷的湖面抓那种黏黏糊糊的鱼,她以为这次还去那片湖抓鱼。 汉圣指了指远处那充满迷雾的森林。 那是—— 黑雾之森。 汉圣指了指前方那被阴影笼罩的区域,说道:“听说你来过那片森林,而且还安全地待在了那里,为了” “花。”尤然不假思索地说出口。 听到小尤然的回答,汉圣笑了。 “小鬼,你当时害怕吗?”汉圣侧过头,问着她。 尤然抬眼看了看现在他们在外面都看起来非常恐怖的那片森林,那时候确实很害怕的,但一想到穆斐大人喜欢或者需要那种紫色小花,尤然就觉得可以战胜心底的胆怯。 “怕,不、不过,当时,还,有、有一个” “有一个叔叔带你来这里,然后把你从上面推了下去。”汉圣径自接了下面的话,然后望向尤然。 尤然想到了那天几近绝望的恐惧,咬着嘴唇点点头。 而尤然不知道的事是,那个男人也是同老情人伏雅一样,被其他家族暗地买通,在外面算是无隶属(流浪者)的吸血鬼,靠走私器官、窃取商业情报而受雇于某些家族。 与伏雅一同窃取穆家那次庄园的秘密名单,而帮忙做掉尤然也不过是为了给老情人一个好甜头。 只可惜,这个男人得到了搭线人的报酬还没多久,当夜就被道雷揪了出来,一五一十全部抖了出来,连同搭线人一起被抹得干干净净。 汉圣望着正在低头绞手指的尤然,心里猜测着,如果他们只是窃取了穆家的秘密名单或许还能活,只可惜,他们想除掉这个小家伙,那事态就会复杂了些。 毕竟,穆家现任的家主似乎对这个人类女孩要上心一些,特地吩咐了自己今日开始最好不要让尤然手碰冰湖抓鱼,那令人难过的蛮指草的气味是从尤然身上发散出来的,据说是家主回程路上买的冻疮膏。 “对了,尤然,你知道那次你在黑雾森林,最后是谁救你出来的吗?”汉圣问着,他猜应该没人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尤然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着不知道。 那件事之后,府里没人问她,也没人告诉她,好像大家都有意避开不谈这件事。 所以她也不敢问,她只要穆斐大人能喜欢那束紫色小花,她就觉得做得一切都很值得。 当然,她依稀记得那次摘花的时候脚踩空坠落的时候被一个人抱住了,可是她没看清那个人的容貌就昏过去。 “你猜会是谁?”汉圣一边往前走一边问着。 尤然紧紧跟在身后,他们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大小脚印。 “我,我觉得,是……是道”道雷先生。 其实尤然心里第一想法竟然闪过了穆斐大人的脸,但她赶紧摇摇脑袋否定了自己的可笑猜想,穆斐大人如此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会,何况大人那时候应该还在南方,这么想的话,道雷先生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有人接住了自己怕是她的幻觉。 “道雷那家伙?”汉圣捋了一下挡在左眼上的灰发,有点好笑道,“既然能想到道雷,为什么不想到我呢。” “老师……”尤然憨憨地笑着,她没办法认同。 汉圣先生是绝不可能救她的,因为那些残酷的训练都是汉圣先生想出来的,当然,她现在已经可以稍微练就了怎么躲避偷袭的敏捷力了。 而就在她们对话的同时,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可怕肉食性动物骜狼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骜狼的体格硕大,凸出嘴巴的尖锐獠牙上带有剧毒,是野区最为凶猛的野兽。 这些凶猛庞大的野兽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喜食短尾麋鹿以及人类幼童,所以尤然成为了它们眼中的目标。 “计划有变,现在就不去黑雾之森了,今天就教教你如何捕杀这些骜狼。”汉圣笑着看到不远处结群而来的骜狼,不出所料,隐藏在黑暗中的还有更多只。 尤然看着那带着凶残气息的巨大体格的狼向他们这个方向而来,整个人汗毛倒立,她紧紧盯着那只狼,她觉得汉圣先生没在跟她开玩笑,他真的是要捕杀这些比成年人都壮硕的骜狼。 “尤然,你觉得需要几分钟就能把那十七只狼全部杀死。”汉圣先生将身上的包袱解开让身旁的小尤然拿着,自己做好了作战准备,笑着问着一脸惨白的尤然。 几分钟!? 徒手杀死十七只骜狼? 尤然惊愕地来不及思考,下一秒,身旁的汉圣先生就不见了踪影。 而在前方雪地里,已经有一只骜狼断首。 八秒钟。 这是汉圣先生自己告诉她的,尤然还没把包袱焐热,就见到汉圣先生拖着最后一只算是完整身体的骜狼走向自己,在雪地里拖了一路血痕。 “尤然,把这只骜狼拖回去。” “……” 尤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看着身旁这只断气的狼,准确来说那只还算小的骜狼都比尤然两个身子还要大。 汉圣只是笑了下,然后跑到了远处的树荫下打个打火机抽根烟。 而就在此时,一只隐藏在黑暗的骜狼突然冲了过来。 而很奇怪,它居然完全隐没了自己的气息,方向并不是冲着尤然的,而是汉圣。 尤然正拽住那只死狼的尾巴,她只是抬个头,正好撞见了如黑雾般闪现过自己面前然后去袭击老师的狼,那只狼身上似乎被刻着某个东西,连背对着他们的汉圣老师都没察觉到。 汉圣老师,有危险!! “汉……” 尤然焦急地发出讯号试图让老师转身看到逼近的骜狼,奈何她一紧张根本是连说话都哆嗦。 就在骜狼快要威胁到汉圣背后时。 【别碰我的老师】 一个来自深渊的声音恶咒般突然印刻在被封闭所有气息的凶残骜狼命门之上。 骜狼的身体像是被无数丝线紧紧缠绕在一起无法动弹,而下一瞬,庞大的身躯四分五裂然后化成了血雾,顷刻间化散开了在这茫茫大雪天。 而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可怕景象,只用了汉圣刚把烟点燃的过程。 汉圣先生皱着眉,似乎闻到了空气里突然增多的血腥味,然后转过身,发现小尤然跟小傻子一样站在远处那只死狼旁,呆呆地望着他。 “小鬼,你是想要老师我帮你搬回去吗?还傻站在那。”汉圣抽着烟,走近尤然,拍了一下小尤然的头发。 尤然这才被迫回过神,她抬起头,紧张地看了看汉圣先生的周身,她小心翼翼揪住汉圣的衣襟,看了看。 “怎么了,小鬼。”汉圣有点困惑,只好把烟蒂熄灭,看着从刚刚就开始慌慌张张的小东西。 尤然磕磕绊绊:“老师,没、没事,就好。” “嗯?” “老师,刚,刚刚,一,一只狼,袭、袭击你。”尤然很难组织着语言把刚刚怪异的事情告诉汉圣,只不过她真的看到了一只骜狼从后面袭击着汉圣,而且老师根本没察觉到那只狼的存在。 汉圣皱了皱眉,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根本不存在什么活着的骜狼,十七只全部消灭了,而且就算是有骜狼想要袭击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被刻意封闭了所有气息。 那就有点小棘手了。 尤然张了张嘴,刚刚那种诡异的景象,一只庞大的狼就这么化成了血雾,汉圣先生却完全不知道。 “小鬼,是不是最近训练累了,都产生幻觉了?但是这只骜狼你还是得拖回去的。”汉圣拍了拍小尤然的小脑袋,示意这小东西清醒点。 尤然也觉得估计是幻觉,毕竟之前陪着大人一起看恐怖悬疑类的电视,自己才产生了这样怪异的想象。 何况,老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骜狼的袭击轨迹呢,老师那么厉害,徒手杀死了十七只,尤然觉得汉圣先生根本不是正常人。 “尤然,知、知道了。” 尤然被老师的话一下子拉回了现实,她可怜地望着地上的狼,突然觉得这只骜狼还不如老师凶残。 但汉圣先生的话她又不敢不听,只能硬着头皮,拽住这只骜狼的尾巴艰难地往前拉扯,相当吃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6章 “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有点用,这只狼的重量还不轻,以你的小身板居然也能拖得动,不错不错~!”汉圣走在旁边鼓了鼓掌,算是鼓励着使足了劲满脸涨红的小尤然。 尤然使出了全身力量一步一步拖着骜狼,幸好汉圣先生没要求她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拖到具体要求的位置,不然她整个手臂都快脱臼了。 汉圣先生走在尤然身旁,看着这个小家伙。 这个女孩从来不会抱怨什么,哪怕是再苦再累再脏的活儿都不会怨言一句,骨子里似乎天生有一种超强坚韧的毅力。 他看着尤然时不时地望着自己,于是笑着问。 “你想说什么,小尤然。”汉圣将自己的包袱放在了挂在了尤然身上,很显然那重达好几斤的包袱又让尤然的身体陷入雪地里几分。 “呃……”尤然闷哼一声,她差点没个准备连人带东西栽倒在地,幸好,她保持了平衡。 老师永远是那么让她措手不及。 “我……我就,就觉得,老师,您、您” “觉得我不是人。”汉圣夸张个表情接过话。 尤然默默点点头,然后赶紧又摇摇头,总感觉这句话像是在骂人的。 但是自她亲眼看见过,汉圣先生在那片后山林里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杀死了好多匹成年骜狼后,她真的觉得汉圣先生不是人,真的是太……太厉害了! “小尤然,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是人类,不,应该这样讲,其实是这府邸的所有人都不是人类,包括你最崇敬的穆斐大人,也不是,你会害怕吗?” 汉圣微微弯下腰,直视着尤然那双黑色的眼睛,问着。 尤然先是一愣,然后腼腆地笑了下。 其实不管大人是不是人类,她都想待在大人身边的。 而且,她一直觉得大人美的不像普通人,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女王陛下,天上的仙女。所以即使汉圣先生说穆斐大人不是人,她都不觉得惊讶。 “不……不怕。”尤然回答。 “哪怕是让你会害怕的,吃人的怪物也不怕?”汉圣表情故意变得狰狞一些,比划了一下凶狠的样子。 尤然只是后仰了一下,然后果断摇摇头。 汉圣有点挫败,居然吓不住这个小家伙,正好看到途径的戈树长果实了,便从树枝上摘了几颗戈莓的红色小果实,递给了小尤然充饥。 尤然尝了一口,哇!好甜。 她开心地连吃了两颗,然后把剩下的两颗又递给了汉圣先生,意思是让老师也吃。 汉圣摇摇头,这种可以快速补充体力的甜果会让大人们吃下之后产生暂时的性亢奋反应,只不过对于孩童不起这种作用。 所以,这种果实在人类的世界里可是比较昂贵的大补品。 尤然只好赶紧吃掉,毕竟身后还有一头骜狼需要她拉回去,她抬头看了看天,估计要天黑才能拖到府邸。 幸好,他们一路上不再有野兽伏出。 尤然抬头看向汉圣先生那张脸,除了左眼戴上黑色眼罩有点吓人,其他的根本不像黛姨说的“危险的老家伙”,明明汉圣先生看起来也很年轻。 “怎么了?”汉圣嘴里叼着一根烟,当然他并没有抽。 尤然顿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努力组织语言。 “老……老师,我、我什么时,时候,才能,像您一,一样强。” 汉圣有点惊讶这小尤然居然问着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他很想告诉对方只要她不做出任何僭越之事,最起码她可以得到穆府女主人长久的庇护,起码不会受到什么威胁。 “你为什么想要变强。”汉圣好奇地问着尤然,其实这小家伙已经比前段时日要好多了。 尤然抿了抿嘴,虽然害羞但还算坚定地小声说道。 “我想,想保、保护,大人。” 话音刚落,便听到汉圣先生最为爽朗的笑声,尤然顿感窘迫,耳朵都红了。 汉圣老师的笑声完全打击到了小尤然的内心。 只不过,下一秒她的头顶就被汉圣轻拍了一下,“你的回答总是让我意外,不过,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那位大人” 汉圣说道这里,然后抬头望向了府邸方向,眼神里是对强者的赞誉,“虽然看上有些病态苍白了些,但可是很强的。你想要保护她,估计得等好久,只不过呢” 纯种血族会在一定时间内进入休眠阶段。 几年、几十年亦或是几百年,这个时间段才是比较虚弱的。 而到那时候,这作为人类的尤然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汉圣并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而是给予了小家伙一句鼓励的话,“只不过呢,老师相信你,所以加油,小鬼。” “师徒”二人算是半聊天半赶路,当然一个狼狈到精疲力尽,一个非常轻松愉悦。 终于他们赶在太阳快落山之前行至到府邸的侧门。 尤然大口喘息着,汗水早已浸一透了她的里衫,只不过在这个如此寒冷的冬季,风一吹就干了,所以她一点都不冷。 满身热气,嗯,小姑娘还是比较有火力的。 他们走到门口,汉圣望向正在后面拖着骜狼的小尤然,并不打算帮忙,而是指了指门口,让尤然拖到那里就算完成了这次非常艰苦的任务。 “骜狼。” 突然尤然面前立下了一个黑色人影,尤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方就“叫”住了汉圣先生。 他们算是打了个招呼,只不过火药味十足。 “不知道管家大人又是哪里不满意。”汉圣皱了皱眉,明知故问。 “未处理过的尸体禁止入内。”道雷解释了一次,连带着主人的洁癖,他看到那一路上的血痕就知道是汉圣这个不懂礼节的市井屠夫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汉圣听后,指着一旁骜狼的尸体,笑着回应,“我是厨师,肯定会处理掉这个食材的,何况,这可是小尤然辛辛苦苦拖回来的……” 道雷低下头俯视了一眼尤然,能从山谷南边将一直骜狼拖回来?以这样小的体格,道雷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相信?”汉圣反问。 道雷也与尤然接触过,但最近时日他都在外,并不在府邸,并不太清楚尤然跟随汉圣后面训练的成效,但说是能把一头骜狼拖回来,“你帮忙的。” “不,都是她一个人的杰作,我只是负责杀死而已。”汉圣摆摆手,果断把自己带出来的“小徒弟”推出来。 曾经在战场上令人畏惧的屠夫带出来的徒弟最起码是要让大家刮目相看的。 虽然这小家伙是到现在连一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的善良小可怜。 “那倒是挺厉害的。”道雷看向尤然,他向来对屠夫汉圣没什么好感,毕竟对方性格散漫恣意,没有规矩,除了相对强悍的实力之外,都是让他极为不推崇的那种人。 尤然跟着汉圣身后学本事,他只能认为主人是在考验尤然的韧性。 “尤然,你觉得我和道雷如果动手的话,你猜谁会赢?”汉圣将这样的难题抛给老实的小徒儿。 尤然夹在他们中间,只能腼腆而纠结地想要试图张嘴开口,只是希望这两位先生可以和睦相处。 “我……我、觉得”都很厉害。 只不过,结巴的话语还没说完,汉圣与道雷同时转过身,恭敬地弯下腰算是收敛了刚刚那无端争执的行为。 “两人决斗多没意思,需要我加入吗?” 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尤然身后传来,是穆斐独有的冷冽腔调。 只不过,矛头指向的是眼前的两位大人。 准确来说,是屠夫汉圣。 尤然还头一次见到自己那位总是不拘一格的汉圣老师低头认错了,对穆斐大人。 “只不过与道雷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请您见谅。”汉圣摸了摸头发,小主人和前任家主的眼神还真是相似,冷如寒刃。 “那就快点把骜狼的尸体处理干净,离得那么远就能闻到这种难闻的气味,汉圣先生是已经老到嗅觉失灵了吗?”穆斐对于比自己还年长曾经是父亲的亲信将士的汉圣还是有点尊敬的,不然她绝对会让汉圣回垦坍区(第二领域)养老,不过,她脾气上来的时候,说话就像刀子,可扎心了。 汉圣被教训,然后表现出非常忧郁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骜狼抗在了身上,嘴里还碎碎念着:“哎,还是小时候的主人萌萌的,现在长大了越来越像老爷了,一点都不可……” 穆斐瞬间变换了瞳孔颜色望向这个老家伙,只不过汉圣早已做了准备立马移步到了府邸之外,躲过了穆斐的精神压制力,并且借机说是处理肉块才能被允许进入,除了尤然张大嘴巴惊愕外,其他人也只是轻微了捏了一把汗。 因为这种事已经不是发生第一次了。 好歹,汉圣在穆斐幼年期间曾经担任过“老师”的职责,所以或多或少对其表达了下“尊敬”。 “其实我也挺好奇,你和汉圣真若是比一下谁会赢。”穆斐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管家。 向来严谨得体的道雷先生露出一抹久违的杀意神色,“如果主人允许的话,我不介意割下汉圣的头颅献给您。” “呃……”被众人忽略不计的小尤然紧张地吞咽了一声口水。 道雷先生也好凶。 道雷只好轻嘘一声,望向尤然的表情也恢复如平常一样,“我开玩笑的。” 尤然这才放松了下来,心想:如果道雷先生和老师真的打起来的话,她不知道该帮谁,但是以她这样瘦弱估计根本不能拉架吧…… “尤然。” “在、在!” 头顶传来穆斐大人独有的嗓音,尤然不假思索地赶紧答复了一声。她低垂着脑袋,直至看到大人的皮靴映入眼帘。 “听说,那只狼是你一个人拉回来的?”穆斐问。 尤然点点头,小声地说着“是……是的,大人。” 空气里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其他人都不知道穆斐会有什么反应,道雷也很顾虑,难道穆斐生气了?毕竟她曾规定过不要将未处理的动物尸体带进府邸的。 结果,尤然的小脑袋上被一只冰凉的手摸了下,意思大概是嘉奖鼓励吧。 “不错啊,这样的野兽你都能拖回来,有害怕吗?”穆斐低下头望着尤然,顺手将尤然本来是平整的发丝揉成了鸡窝卷儿。 尤然非常受宠若惊,她真的很喜欢穆斐大人这样摸着她的头,脸颊瞬间红扑扑的,她想了一下,回答着,“不,不怕,老、老师在。” 汉圣先生把骜狼扔给了她时候,这只大狼已经是断了气的,不是那么太畏惧。 虽然这只狼的尾巴带有尖刺,不过老师给了她一副手套,所以没打紧。 尤然看着穆斐大人只是披着薄薄的外衫,本就有点苍白的脸此刻更加白了点,尤然心里不由得担心大人。 眼里盛满了焦虑。 虽然汉圣老师说大人很强,但大人也有点太过苍白了,居然还穿那么少。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穆斐看出来尤然似乎情绪不对劲,还有,默许这小不点这样直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尤然立马低下头,知道自己越界了。 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穆斐大人应该多保暖,于是她解开了自己的围巾,忘了说了,这也是之前同衣服一起给她的,只不过她之前没舍得围,今天是用的第一次,上面还带着香气。 尤然将白色的围巾解开双手捧着,小步走到穆斐面前。 一旁的道雷想要挡住尤然的前进,却被穆斐制止了。 穆斐带着玩意的眼神俯视着这个“无礼”的小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见尤然将围巾拿到穆斐面前,“大人,我” “嗯?”穆斐轻哼一声,示意对方随自己想法做下去。 尤然便抿着嘴将小围巾系在了穆斐露出来的左手腕部,然后正好把露出来的皮肤全部覆盖了,最后还扣了一个小蝴蝶结。 穆斐纠结着眉头,抬起左手看了看。 道雷看着主人手腕处的蝴蝶结,以及左臂仿佛是打了绷带的滑稽样子,有点憋不住笑意,赶紧别过脸去(狂笑)。 “很好笑吗?”穆斐冷着一张老脸问道。 道雷咽了咽嗓子,正声回答,“一点都不好笑。” 穆斐冷哼一声,定睛瞧见自己被包裹严实的手腕和胳膊,因为右手是放在了口袋里没露出来,那若是都露出来,这小东西是想把她两只手都裹住吗? 穆斐想了一下那种两只手被绑起来的奇怪画面,总觉得很是违和感又很可笑。 “你这是在担心我冷。”穆斐扯了扯这个蝴蝶结,问着小尤然。 尤然重重点着头,“担、担心。” 她看着穆斐大人的脸,居然穿着那么少就走出庭院,尤然心底总感觉穆斐大人会被风吹倒了。 果然,她还是想早点保护大人才可以。 “哦,那如果我还是觉得冷怎么办。”穆斐金褐色的眸子带着戏弄的笑意,根本不顾旁人心里有多惊悚。 好吧,黛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位年轻家主的时不时地孩子气了,那就是有意无意地—— 逗弄小尤然。 而很显然,单纯质朴心地善良的小家伙听到主人这样说,别提多焦心了。 她着急地将手套摘下来,才发现,这副手套比成年人手掌小的太多了,尤然看了看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可以给穆斐大人提供温暖的衣物。 抬头对视上穆斐大人那双非常漂亮的眸子,抿了抿嘴,鼓足勇气抱住了大人光洁……的腿。 她想把大人露在外面的腿都捂住,严严实实就不冷了。 “这样,就,不、不……冷腿了。” 小小的声音从腿一间传来,这让活了七百年的老人家突然觉得有那么点难为情。 而身边的仆人也有点没眼看,主要是内心都在想着:主人都几百岁了,居然还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较这真、装柔弱,还乐此不疲,害臊不害臊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7章 穆斐皱了下眉头,她弯下腰拎着小尤然的后衣领,一个力道就将对方提了起来,然后放在了离自己一丈远的位置。 “你。”穆斐冷眸俯视着尤然。 尤然听到大人的冷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界了。 她赶紧低下头,等待着大人的批评,哪怕是挨打她也可以受着。 只不过她确实有点担心大人会冷才这样做的…… 在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家伙瑟缩了一下,穆斐本想说让对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只是看到尤然那个小可怜般的表情,又憋了回去。 “算了。”穆斐叹息一声,便不准备训责了。 道雷冷峻的脸上其实一直在憋着笑意,他似乎能猜到穆斐不会讲太过的话,对尤然。 这时一个仆人走了过来,快速与道雷汇报一件事项便退了回去。 道雷咳嗽了一声。 “怎么,身体不适要不给你休假几日。”穆斐冷声冷气说道,明显听出来道雷是故意咳嗽的。 道雷表情微妙,非常恭敬地摇头着,“主人这么体贴,作为您最忠诚的追随者真是受宠若惊,我只是觉得接下来的消息怕是会打扰到您的兴致。” 穆斐侧过头,“说。” “坎伯家族的人员来讯,说是这周六的晚宴,坎伯慈小姐将会在门口亲自恭迎您,她应该”道雷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他已然看出来穆斐的脸色不太明朗了,立马换了一个话题,“哦,还有一个相对好一点的消息,就是定做的晚礼服已经送到了府邸,您要不去试试吧。” 穆斐阴郁着眼睛,说道,“这并不算是好消息。” 说完,转过身往屋里走,道雷立马跟着,“所以我说是‘相对好一点的消息’。” 得到的是自家主人的一记白眼。 可想而知,待会儿主人试穿新礼服时的氛围一定是如入冰窖般的寒冷。 道雷摇摇头,他这个管家当得还真是受委屈,再说了,在预测到主人的坏心情之后,他就更不想被波及到,于是他回过头望向还傻愣愣站在庭院里的那个小尤然。 尤然,似乎每次都能稍微安抚一下阴晴不定主子的脾气。 所以小尤然等同于“吉祥物”的存在。 道雷立马招呼了一旁的仆人说道,“把那个‘小吉祥物’也叫过来,服侍主人换衣服。” 尤然本是还在雪地里自我反省的时候,便被前来的仆人叫了过去。 她其实是看着大人进了屋的,但是没人叫她,所以,她又不敢跟着去,当别人喊她让她一块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尤然紧抿着嘴,跟着。 迎面出来的两位仆人的窃窃私语着,内容似乎是大人心情不太好。 尤然一听,心里顿时有点紧张,她猜测难不成穆斐大人还是因为刚刚自己“冒犯”到的事情生气吗? 顿时心情由开心变得万分紧张了。 就这样,尤然被带到了里屋门口。 她心怀忐忑看向站立在一旁的道雷先生,然后像是咨询地抬起头。 “尤然。” “在!” “你进去看看大人有什么需要的。”道雷透着一道门蔽,隐约都能感到里屋里那位主子的不快,难道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裁缝大师都不能伺候好自家那位挑剔的主人吗? 当然,她本人心中占据的不快还是大多数,毕竟是要去参加较为排斥的晚宴,还是坎伯家族举办的。 所以现在的氛围应该让小尤然代替自己前去。 尤然其实心里有一万个小担忧,毕竟自己刚刚似乎惹了大人不高兴,虽然大人没说什么。 不过向来内心纤细敏感的她,还是非常自责。 只是,既然道雷先生要求那她肯定是要进去的。 由着门口的仆人拉开了帘子,尤然就被道雷先生给一把推了进去。 果然,尤然看见前方离自己最近距离的黛姨,脸色有点难堪,而一旁的岙维(另一仆人)更是像被训斥过低下头。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尤然紧张地抬起头,看向被几个人围着的那位大人,当她们散开之后,尤然惊呆了站在了原地。 穆斐大人, 真美。 就像璀璨夜空里,所有温暖的星光。 穆斐被一袭深紫色的长裙包裹着,冷白色的肌肤与暗紫的丝绸对比强烈,让人根本挪不开眼,只不过,长裙的主人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而尤然一进房间,到访的裁缝大师以及她的两位助手立马觉察出了不对劲,那是——人类的气息。 “怎么,我的府邸出现人类有问题吗?”穆斐率先开口,冷眸注视着正在给自己丈量肩膀的裁缝大师康丽(业界尊呼她为康神),这个每活五十年就会给自己整副新面孔的设计鬼才。 康丽当即摇头,瞪了一眼一旁随同而来的年轻助理,要求对方不要显露不得体的嗜血欲望,要知道,这里可是在穆家的领域。 “当然不是,穆斐贵公。只是我上一次来您这,给您丈量身型时,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可爱的小人儿,稍微觉得有点生面了。”康丽恭敬地抚平了穆斐腰际的布料,并不敢停留多余的一秒钟。 毕竟穆家这位家主是不喜与人碰触的老洁癖了。 穆斐哼笑一声,并未正面回应。 只不过她低头看着胸前的花褶,神情带着些许困惑,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这件到底是否合称。 而整理衣裳的康丽也不敢怠慢,非常精准地对着助理告知需要调整的尺寸分毫,紧接着将其腰部收紧了些。 里屋的人都围着穆斐大人在忙碌着,似乎只有尤然一个人没有差事可做。 她看着其他人,但似乎并没有她可插手的事情,她只好默默站在角落里,随时等候着吩咐。 只不过,她的双眼已然被那位正中央如仙女般的大人吸引地寸步不离了。 她根本听不见其他人在说些什么,只是傻傻的、直直地望着那个美丽到发着光的大人。 “尤然!” “哎……?在、我在!”尤然这才反应过来,对视上走过来的黛姨略显责备的目光,“黛、黛姨。” 黛姨拍了一下尤然的肩膀,说道,“发什么呆呢,你去把大人的裙摆理好。” “好的。” 尤然立马走上前去,屋内还有其他三位陌生人,似乎是给大人裁衣服的使者,她微微低着头壮着胆子往前走,直到眼前是那袭紫色的裙尾。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拉动着这件裙摆,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整理大人那么好看的礼服,所以她小心再小心,小小到手都止不住打哆嗦。 康丽手握皮尺,有点好奇地瞥了一眼穆斐裙摆下的小人儿。 这个让人十分好奇的人类女孩。 她为何会在穆府?听说穆斐从未有过豢养人类提供人血的喜好,那这个女孩是什么身份呢。 康丽虽然心里打上了十二分好奇,但明面上也不敢多问穆斐。 虽然,这家主子的衣服几乎都是出自她的手,但穆斐并不是那种喜欢与人交际的主儿,冷心又冷情。 相处了几十年也不过是偶尔能开上几句玩笑话的主儿。 穆斐看了一眼脚边的尤然,然后昂起头,让黛姨以及康丽给自己整理肩部、腰部量下尺寸。 “肩部这里刚刚好,就是腰际这里我再量一下,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您的身材保持这么好,一直没变过,我都有点嫉妒了。”康丽握着软尺,然后笑着说道。 穆斐听后只是挑了下眉,她扬起脸,望着巨大落地镜里的自己,这件衣服是康丽的《星河夜幕》的最佳晚礼服,黑紫色的紧身长裙,她不喜欢太过华丽的衣裳,所以她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暗色搭配。 谁让她本就隶属于黑暗。 每次她试穿的衣裳周围人都会说好看、美丽,毕竟是她的仆从以及设计师们的眼光,她都听腻了。 穆斐将目光落在了从始至终低着头给自己整理后裙尾的小东西身上,对方根本不敢抬头望。 明明这条裙子也没拖地上,这小东西怕是有点无措,只能对着她后面的空气整理了又整理,似乎只要她闲下来就会被自己责备似得。 穆斐在心底微微皱了皱眉,她冷声叫唤了对方的名字。 “尤然。” 尤然瞬间抬头,“在、在的!大人……” 只见尤然无处安放的小手指还紧紧捏着穆斐的黑紫色裙尾,只不过她的眼睛已然黏在了穆斐的身上,穆斐大人穿着这条晚礼服真的是太美了,就像暗夜里无数颗星辰汇集在一起,发着温柔的光,所以她只敢平视着大人的腰部位置,哪敢抬头看。 穆斐哼笑一声,看来是不用对方的回应了,看着尤然的表情她便知晓了答案。 “那就这件吧,细节再改改明天晚上送到府邸就好。”穆斐松下发簪,让长发肆意倾泻下来,吩咐康丽为自己解开长裙。 看着康丽给大人拉开了后颈处的拉链,白皙的后颈、背部慢慢往下暴露在眼里,尤然顿时瞪大了眼,直至看到尾椎那,她立马意识到了红着脸转过身。 她根本没资格看着大人如此完美的身躯,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的心脏跳动地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呼之欲出,疯狂跳跃,她赶紧深呼吸了俩次。 “尤然,你紧紧拽着大人的裙尾不松手让康丽女士怎么给主人解衣服。”黛姨忍不住拍了拍尤然的肩膀,提醒对方赶紧松手。 尤然立马放开了手,低垂着头,静静站立着。 她知道分寸,这个时候她不该偷看大人,不该有任何羡慕的想法,但—— 她羡慕那位康丽女士,可以如此亲近地触碰着大人的肩膀和腰侧; 她羡慕,哪怕那位女士只是替大人在丈量衣服; 她羡慕,对方还可以服侍大人穿脱衣物。 总之,她很羡慕。 甚至,心里非常难过,因为她却不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8章 “亲爱的贵公阁下,我会在明晚之前将最合称的礼服送至贵府的,请您放心。” 康丽协同身边的助理一起与府邸女主人商量衣服事由之后,便准备折回店内,毕竟要赶在坎伯家族晚宴之前递交上最完美的作品,她们可是要赶时间的。 坎伯家族,现在的势力算是五大贵族之首都不为过,坎伯家族的家主是那位永远隐匿于暗黑之上的统领者最忠诚的追随者。可想而知,他们家在血族领域占据了多大的分量。 而坎伯慈作为坎伯家首选继承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能让人信服的能力。 这次举办的晚宴,听说就是坎伯慈那位女贵公亲手操办的,很多人都以能获得坎伯家族的邀请函而感到无比荣幸。 因为那位坎伯慈小姐很有魅力。 只是听闻,那位坎伯家族的继承者,坎伯慈小姐似乎早已心有所属,就是居住在这片私人领域的阴郁又有点冷情的古堡家主。 当然,在贵族圈也大有名气的鬼才设计师康丽也被受邀参与其中,只不过,康丽因为曾经为了给穆斐制作服饰而婉拒了坎伯家族的二小姐邀请制衣的时候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康丽决定不去赴宴,毕竟她现在也是名人,谁都不想得罪。 康丽这样想着,抬头看着从房间走出来的贵公阁下。 穆斐此刻早已换成了慵懒的便服,她止步于厅堂内。 听着康丽设计师传达的消息,穆斐点点头。 康丽的制作手艺她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长久以来,能接受她挑剔的裁缝师还真是不多,所以她也就忽略了康丽喜欢逢谁都会叫“亲爱的”这样亲近的称呼了。 康丽站在门口,用眼睛偷偷瞄了瞄穆斐,对方那如此迷人曲线的身型,要知道,鬼才设计师的眼力是最毒怪的,身型差了一分一毫都觉得不那么完美,而穆斐,这位几百年来的挑剔客人,真的是她见过最合称她眼光的人。 所以,她才能忍受这位大人非常苛刻又古怪的小毛病。 因为每次为这位大人试穿衣物时,气氛都是零下好几度的那种。 准确来讲,对方虽然是与你说话,但语气永远是一个音调,冷冷嗖嗖的,让人没办法调侃。 对于一个非常喜爱与人攀谈的裁缝大师来讲,这种试衣服的环境真是太太太——太无趣了! 当然,今天唯一还有点新奇的是,这位贵公府邸竟然多出来一个人类小人儿。 这太不可思议了,好吧,遵从府邸的规矩,不言客人的任何秘密更是规矩,康丽只能把好奇压在了心底。 在接收到康丽这个精明裁缝师打探的目光,穆斐冷着脸发出“邀请”。 “既然这么好奇,要不要留下来吃个晚饭,亲爱的裁缝大师。” 康丽立马别过脸,神情十分汗颜,摆手示意,“不了不了,贵公又说笑了,我这就回去赶工了。” 穆斐也不再为难这位老裁缝了,只是在对方临走之前,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你那应该有十二岁女孩的成品套服。” 康丽先是一愣,然后表情更是匪夷所思,给过各种奇奇怪怪的顾客量体裁衣,什么奇怪的事情没见过,只不过—— “您说的十二岁女孩……是指刚刚那位吗?” 穆斐冷着一张脸,并没有正面回应。 好吧,看来是猜中了。 不过,康丽还是很纳闷,她这里的服饰都是几近晚宴的礼服之类的,孩童的尺码当然有,当然,她更加好奇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刚刚看女孩的穿着也是普通的。 “贵公,我可是给过很多贵族们的做过衣服,也不乏纯种孩童,有很多款。”康丽笑着答复道。 穆斐听后比较满意,吩咐道,“到时候将她的衣服也一并带过来。” “哦……哦,好的,您放心。” 康丽立马答应下来,抬眼望着离她们几米之远恭敬站立的女孩,对方瘦弱的小身板,哪像十二岁该有的模样…… “我冒昧地问一下需要的款式,以及穿着场合。”康丽已然用老辣的裁缝之眼将尤然的小身板丈量了一下,然后问着这位总是话说一半的女主人。 穆斐挑了下眉毛,一旁的道雷从主子开口讲话之际,似乎就能猜出了一二三来,只不过他还有点不太确信。 “素净,正式场合。” 难不成,是要带着这个小姑娘去参加…… 我的上帝,如果是真的话,带一个人类去纯种血族的集聚地,那真是意想不到的刺激感。话说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呢。 康丽在心底猜测着,恨不得把穆斐老底都给扒出来。 穆斐走到康丽面前,直视着这位粉底抹了一层又一层还很喜欢胡乱探底的女人,然后稍微抚平一下对方略是褶皱的斑纹衣领。 轻声说道,“我可不希望世界没了你这么伟大的裁缝师,康丽女士。” 康丽被这般多人心魄的眼眸注视着,然后额头的太阳穴凸凸直跳,在感受到脖颈下处被对方按压的压迫感之后,她立马后退一步,与穆斐保持安全距离,然后快速拉住助理一同上了车。 “亲爱的贵公,我一定会把最完美的作品递交给您,您就此止步,不用送我了——!!” 然后康丽以急速飞驰的车速驶离了穆府府邸。 “哼,这个女人,永远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 穆斐拿起道雷递上来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瞥了一眼站在门庭那里始终在那候着的小东西。 对方头顶上又被无冥占据了,盘出了一个“小巢穴”,看来无冥还是蛮喜欢尤然的。 “主人。”道雷寻思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 穆斐望向道雷。 “您……让康丽女士带件套服,莫非真的是要” 穆斐用指尖抵住了男人距离一毫米的唇畔之距,示意其噤声。 “道雷,你这样和康丽有什么区别。” “好吧主人,我闭嘴。”道雷忍不住在心里头翻了翻白眼,真是的,这位主子连最忠诚的老仆人都不说个清楚,之后不还是要找他传达命令不是? 穆斐不再与道雷计较,她这几日都会留在府邸。 虽然有时候忙碌到连续好多天都会在外面,但闲下来都会待在家中,性格使然,毕竟对于一个活了好几个世纪又不喜热闹的她来讲,这样是挺好的。 “到时候产业那边,偶尔你去替我露个面,有什么重要的情况直接告诉我就好,这几日我会在府邸闲闲心。” 穆斐指派着道雷,道雷心里实则是非常不乐意的。 谁不想在府邸过着轻轻松松的老年生活,都说商场如战场,外面那么腥风血雨的,让他这位老管家非要每天应付那些跟金钱打交道生意活,明明穆斐有血脉关系的其他人也在帮忙照料的。 道雷于是故意给予了商量,算是间接测试一下穆斐的心思。 “主人。” 穆斐看着道雷那脸上的疤痕褶皱了一下,就知道对方这只老狐狸似乎又在盘算什么,她冷哼一声,示意对方说下去。 “主人,我当然乐意去打理穆府的产业,但是良善的我心里一直记挂一件事,就是发现汉圣对待教授这一事,对一个孩子太过残忍了些,再者那位屠夫只能教授小家伙根本算不上什么的皮毛,我觉得小家伙也需要知识的灌输。”道雷不紧不慢铺着前缀。 穆斐挑了下眉,笑着说,“难得你会上心,毕竟是要在我身边做事,也不能太蠢,但我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选。” 道雷非常硬气地扬起头,然后自信的哼了一声,就差举双手示意了。 作为与穆斐相处时日最久的他,在没到穆府做事之前曾经可是阿尔迦大学(全球高校第一)的双学位社会学博士天才。 虽然他曾经也是一名非常向往平静生活然后隐藏身份的血族知识分子。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为了穆府里最任劳任命的人了。 大概是看在非常丰厚的薪水份上,这一干就把自己血本给干进去了。 结果,小姐还是没有结婚,到现在连个心上人都没有,可悲! 扯远了。 “哦对了,突然记起来道雷先生可是非常厉害的社会学博士。”穆斐给予了一句非常肯定的赞美。 “所以,如果主人觉得我的建议合理的话,不如我去总部打理产业的时候,将尤然带过去,教会她一些……知识之类的,毕竟汉圣下手确实不知轻重。”道雷很优雅地说着,完全将自己其他心思隐匿下去。 穆斐沉思片刻,并没有同意。 “教授家族产业的事情暂时没必要让她懂,其他知识,为何不等你在府邸教授,还要带出去。”穆斐眯了眯眼,完全驳回了道雷的建议。 您就说在府邸休息的这几日,想时时刻刻让那个小吉祥物陪着您不就得了,非要绕那么偏。 “哦,好吧,是在下逾越了。”道雷微微颔首。 穆斐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对一个人类小孩没必要如此上心,道雷。” 道雷听后表情极为微妙跟在这位口是心非的主子身后,回了厅堂。 在途经门口时,那个小东西就慌张地低着头,恭迎着穆斐。 穆斐见着尤然身上落上了雪,血族对于这种极寒天气都无觉冰冷,但人类却不同。 不是都曾经斥责过她不要傻站在雪地里吗?怎么又忘了。 “这里没你的事,去找汉圣吧。”穆斐冷声吩咐道。 而听到这话的小人儿,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不再受着门口的天寒地冻而雀跃,反而眼底隐隐的失落。 “遵、遵命,大人。” 尤然小声地应答后,仍是杵着没动。 穆斐望了一眼这个似乎有点奇怪的小家伙,对方竟然没表现出开心的模样。 穆斐也只是困惑了几秒,便径自进了屋。 留下小尤然一个人在门口站着。 尤然望着大人和道雷先生已然背对了自己进了屋,这才可以让她鼓起勇气抬眼望着大人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她才一个人在雪地里踩下了小脚印去了厨房帮忙了。 而她刚拉开帘子。 迎面而来的是一把沾染血迹的剔骨刀。 尤然瞬间睁大眼睛,内心十万个报警鸣笛让她在差点削到她的耳骨的秒避开了流血事件,当然,掉了几根鬓角的发丝。 “老……老师!”尤然紧张地尖叫一声缓解刚刚真的要被尖刀扎入的恐惧。 汉圣连头都不抬,还在处理着骜狼的尸体,“你记住,心不在焉只会让你毙命,不管是任何事。” 心不在焉吗…… 尤然被汉圣老师这一提醒,她低头看着落在地面上的几根发丝,然后默默捡起来,“老、老师,我” “你什么?难不成被穆斐训斥了?看你这幅小可怜的样。”汉圣一脸血的望着她,简直就像是地狱的恶魔。 尤然赶紧摇摇头,大人对她很好的。 而且她很想提醒老师他现在的形象可以去拍摄恐怖悬疑片了,她接过汉圣给自己的围裙,快速扣上,然后走到汉圣身边。 厨房这片区域已然变成了真正的屠宰场,幸好一直有循环水冲刷着血污。 尤然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但她竟然意外地没有发呕或者觉得不适。 “来,把这只后腿按住。”屠夫汉圣招招手,让尤然过来。 尤然立马踏过血水,走了去。 小手哆哆嗦嗦按住那黏滑的血肉,紧接着,就是看着老师一个刀刃下去,就是两截。 尤然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说吧,怎么好像蔫的一样。” 汉圣抬起头,用着血手拍了拍尤然的头,好吧,反正经历过这场血腥洗礼,肯定是要去洗澡的,汉圣这个老男人也不拘小节了。 尤然也不在意被汉圣的血手弄脏了,只是默默帮着老师收拾残肢,小声嗫嚅道,“就是、这、这里,难过。” 尤然说完,指了指自己心口。 “为什么?”汉圣接着问。 尤然感到窘迫极了,她支支吾吾,脑海里想到了之前在屋子里看到的那些画面,那位康丽女士抚上大人肩部,以及替大人穿脱礼服的场景。 她也不懂,为什么直到现在心里还会难过,第一次有了这种奇怪的情感。 尤然抬起头,看着老师满脸是血地盯着她,等她说话。 尤然更加难过了,被老师那可怕的表情。 “就是,之、之前,屋里,有、有其他人,帮大人她……就是整理、衣服的。”尤然结巴半天,终于把一句话说了。 汉圣想了下,那应该是康丽那位妖娆的女人过来给小姐试穿礼服的,因为周六的坎伯家族举办的晚宴。 “这有什么?”汉圣有点不明白。 尤然顿时着急了一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她!她还脱、脱大人衣服……” 汉圣听后一愣,设计师给小姐穿脱衣服有什么不妥的?然后他再瞧瞧尤然那绯红的脸庞,顿时嘴角裂开了笑。 “那你觉得她不应该做出那些事?还是说” 汉圣故意停顿了一下,惹得小尤然立马紧张地抬起眼望着他,“还是说,你想代替她做那些事呢?” 尤然紧张地按住那骜狼的血肉,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师的提问。 因为她确实是想代替,不,不是的,她只是、只是—— ‘不想大人被其他人触碰。’ ‘如果必须要有人做那些事情的话,那个人只能是她。’ 尤然突然被来自心底陌生低哑的破碎声音吓到了,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真的越界了,低下头狼狈道歉,“我、我错了,老师。” 她怎么能抱有这样奇怪的思想。 汉圣看着这个把不安无措写在脸上的女孩,哼笑一声,揉了揉对方的小头发,安慰着,“这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就是你情窦初开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29章 第二日清晨 天气意外地变得很晴朗。 这种在北区郊外难得会被阳光照射的私人领域也因为一个孩童的惊喜声音拉开了新的一天。 只见尤然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后院的白雪地上。 黑色的、毛茸茸的小身影在冰雪覆盖的后院显得尤为突出。 她端着一大篓子清洗过的布料,小腿儿慢腾腾有点费力地踩在雪地里,然后终于达到了她理想的目的地,就如释重负放下来。 她这是要做什么。 途径几个好奇的家仆在廊檐之下的阴影处望着她。 因为对于血族来讲,在这千百年的进化过程中,虽然她们早已不再惧怕阳光,但隶属于黑暗的血脉,还是或多或少不太适应那刺眼的阳光,嗯,天生就不太喜欢。 北区的山领,穆府的私人领域,常年阴冷潮湿。 很少会有阳光直照进来,有的,也只是一点点微弱的光,无碍。 而今日这种强烈的太阳光照射还是很多年来的头一次,这不得不让家里的仆人将很多窗户都盖上了全封闭的黑布,捂得非常严实。 在穆斐挑剔的性子发作之前。 而尤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几乎有一大半的窗户都被遮掩了这个事实,而是奋力将篓子的布料拿了起来,抖了抖。 这些布料并不是普通的布料,而是昨晚上门口的侍卫送回来的一批桌布,似乎是穆斐大人之前在一家店里相中,然后人家送货上门的。 明明都是全新的物品,但是黛姨还是会吩咐下人们把这些一看就非常昂贵的花纹桌布再清洗一遍,才能铺在大人的书房以及卧室。 而很显然,这些桌布的精致必须是要手洗的,所以动作就慢了一点。 早早就起床在厨房帮着汉圣先生打磨剔骨刀的尤然,也被洗衣房叫过去帮忙。 “尤然的手不能碰冷水。”汉圣与黛姨说着,并不愿意放人。 “只是让她在旁边候着,有什么其他事情我好吩咐下去,她在我身边要方便一些。”黛姨当然知晓小尤然手上那些愈渐好转的疮痕,她又不傻,主人给的冻疮膏她又不是不清楚。 汉圣还是很不情愿,他一个人在厨房多无趣,“你那里那么帮佣的,这小家伙能做什么。” “她自然有她的用处。”黛姨说完,就丢下说是“一切为了主人”的表面话堵得汉圣来火,他只好让尤然先跟着黛姨去了。 原来,是让她晾晒布料。 因为府邸关于所有主人需要使用的衣物及其他布料都是经过专门材质的晶石消毒烘干才可以的。 只不过,今天很不巧,似乎那台非常乖巧且昂贵的机器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停止了运转,这可是急坏了管事的黛姨。 虽然修理工已经在检修了,但清洗过的花纹桌布若是长时间堆积在一起,很有可能颜色互相串染开来,那真的是有大麻烦的。 看着此刻阳光明媚,这对于人类来说是非常好的天气,黛姨想到了“小吉祥物”。 所以就出现了黛姨来厨房要人的这一幕。 当然,此刻尤然已经被黛姨安排,把那些已然被仆人分装好的精致花纹的餐布篓子拖到后院子里,让那些完美且昂贵的布匹晾晒在阳光之下。 这种纯天然的烘干消毒方式在人类的世界是极为普遍的,只不过对于血族而言,她们并不喜欢、甚至厌恶,因为这个过程有点折磨人,在阳光的焦灼下晾晒衣服的过程,很难熬。 尤然将被包装完好的桌布俩篓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干净的架子上。 她听说这些都是给大人用的,手上的动作就更加小心了些。 闻着这些带着淡淡香气的布料,尤然总感觉,她是在闻着大人…… 不,不是,应该说是,大人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因为,这是有着大人的气息。 尤然这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望着比她还高的架子,因为这后院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挂架也是一尘不染。 只不过她挂上去有点吃力,得找个板凳。 幸好,黛姨体谅,给了她需要的一切,凳子、小夹子、手套以及一杯热饮留着她解渴。 尤然在戴上手套之前,忍着寒冷,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自己的双手,因为她之前是在厨房握刀具的,虽然也没什么味道,但尤然还是比较介意,用了带有香草气味的洗手皂。 所以她现在的双手很清新好闻。 当然,她还是戴上了手套,毕竟能直接碰触这些昂贵布料的只有大人才是。 尤然先拿着小一点的花纹餐布,小心捏着,然后站在板凳上动作哆哆嗦嗦,虽然慢,但算是很完美地挂在了精钢架子上。 后院子很宽敞,但也就只有尤然一个小姑娘在忙前忙后的。 毕竟,能长时间接收这太阳神的恩赐还不感到痛苦的,在这府邸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小小的尤然一点都不觉得累,因为这是黛姨交办的事情,更因为,这些都是大人的东西。 大人的每一样物件都会让她像对待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尤然对着这件绣着花纹的精美桌布看着出神。 她突然记起了昨日汉圣先生跟她讲的那些话。 汉圣先生与她说,是她情窦初开了。 她不太懂什么叫“情窦初开”,于是她便问着老师。 但老师也只是笑了笑,说她长大以后就知道了,让她不要对其他人提及这件事就好。 她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她不会再问。 只不过她很想知道,那这会对穆斐大人有影响吗?对大人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对大人有坏的影响,她一定不要再有那些奇怪的思想了。 因为在她心里,大人永远摆在了第一位,而自己,她从没想过什么。 老师并没有说是好还是坏,只是告诉她。 “尤然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应该会得到上天的眷顾的。” 之后就让她接着干活,说实话尤然不太明白老师的奇怪回答,当然,她听到老师算是夸赞了自己,心里也放心多了。 所以,她突然很想快点长大,这样,她或许就能明白更多。 尤然心里想着,迎着温暖的阳光,将每一件布料都用透明的小夹子夹住,这样就不会被风吹下来。 她做的很认真,以至于那杯热饮早已冷却成了冰水,没了热气。 而在尤然身后的高阁之上,有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她。 穆斐站在里屋,她只是轻微地拉开黑色窗帘的一角,那惹眼的阳光并没有刺进来,而是一个小身影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是尤然那个小东西。 她一个人将新购进的桌布及其他布料全部晾晒了起来,小小的身影没有一刻停歇下来,始终忙到这忙到那的,直到篓子里的全部餐布都被平平整整晾晒之后,尤然才慢慢直起了身。 她仔细检查着每个晾晒的布料,似乎是完全觉得没有问题,才长吁一声,然后迎着阳光张开了臂膀,开心地笑出声,很是傻气的模样。 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事,有那么高兴吗? 穆斐看着尤然沐浴在阳光下的样子,被阳光照耀的红润的脸庞,以及那裸露在外的脖颈。 离得那么远,却可以看得很清楚。 她眯起眼睛,视觉里是隐现那肆意流淌的密集血管。 不得不说,久未食用新鲜血液的她,这幅景象突然诱惑到了她。 比那次廉都的酒宴女,郎送到嘴边的食物要致命百倍。 是猎食者的天性使然吗? “啧。” 穆斐摘下金丝眼镜,微微敛去猩红的眼眸,放下了窗帘。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0章 穆斐转过身,心情因为突然想要嗜血冲动的充斥而厌烦。 她都活了好几个世纪了,还没有克制住最原始的本性,对于一个纯真又崇拜自己的小孩产生嗜血饥饿感。 这真是有点糟糕。 穆斐扶着额头,表情带着点自我厌弃,这种饥饿感其实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出现了。 人类吃牲畜、血族食人血,这本来相对的物种生存法则,也是最古老的血脉压制。 只不过为了物种繁一衍和在这个世界伪装的和平共处,很多纯血贵族都提倡食用冷藏血作为补给品。 只不过,豢养人类当做备用血袋倒是更加流行起来,换种方式尝到新鲜血液罢了。 只可惜,她不喜欢这样,所以导致她没办法快速补充新血。 而纯血贵族会比其他普通种群的吸血鬼要对新鲜血液的渴求更多,如果长时间食用冷藏血液的话,这就会引发压制本一性而产生的不适感。 焦虑、暴戾等情绪。 穆斐将视线落在了书桌上的那枚戒指上。 那是尹司黎“给”她的戒指,佩戴者可以完全隐藏住自己的人类气息,只不过需要纯种贵族的心头血。 穆斐握起那枚黑色的戒指,沉思了许久。 “咚咚咚——” 一阵非常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穆斐的小憩。 隔着那扇严封的门,穆斐都能闻到那沁入她鼻尖的人类气息。 穆斐不悦地皱起眉头,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那个小东西。 “什么事。”穆斐冷声问着,并未开门。 门外的尤然正满心欢喜地端着一盘红樱桃,原因无他,她忙了一上午的活,黛姨觉得她做的很不错,于是就问她想要什么奖励。 她哪敢奢望什么奖励,她看到有仆人问着黛姨新采摘樱桃的事情,黛姨便将这个任务分派给前来帮忙的岙维让对方洗干净樱桃,端给正在书房里的女主人尝一尝,毕竟是刚采摘的,还带着青草的香气。 尤然看着,心里呼之欲出的声音:她想给大人送樱桃。 她看着岱维姐姐端着那份鲜红色的樱桃经过她的身侧,她焦急万分,张着嘴可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敢说。 一旁的黛姨看见尤然焦虑的模样,立马叫住了岱维。 “岱维,估计有人比你更想去送这份水果。” 岱维疑惑低下头,看着尤然满是不知所措却看了又看的小模样,当下明白了这小家伙的意思。 “那就拜托你了,尤然。”岱维将那盘樱桃递给了尤然。 尤然托举着这份樱桃,喜悦溢满了眼眶,她连声地对着黛姨和岱维姐姐说谢谢。 黛姨看小家伙上午很是能干,也就随了她的心意,不然这府邸哪还有什么人情味呢,何况小尤然可是整座府邸的吉祥物。 此刻尤然正踌躇地站在府邸最高寒的房门外,她听着屋里的大人冷冷淡淡的问话。 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强迫自己尽量不要结巴。 “穆斐大人,我是,我是尤、尤然,黛姨吩咐,樱桃,我、我给您送、送过来。”尤然终于将这句话有点磕碜地说出口了,可是,却没有想象中顺利。 来的路上她明明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了。 她以为穆斐大人会让她进来的,或者让她将樱桃放下再走。 可是——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隔着冰冷的房门,尤然听到的是更加冰冷的回应。 尤然有些迟疑地看着双手举托的那盘鲜红的樱桃,她害怕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漏掉了大人说的哪个字。 只不过,她确实没听错,大人是不想吃,让她直接拿走而已。 尤然低着头看着这份樱桃,突然樱桃上被滴上了一颗泪,她赶紧拿过纸巾想要擦拭掉,只不过她的眼睛像是不受控制地,泪水溢满了眼眶。 她想要听大人的话,拿走,只不过,她脚步沉重,让她没办法离开。 因为她心里还在想,如果大人突然又想吃了,那她就再等等。 过了许久 “你为什么还不走。” 头顶传来一道十分冷清的声音,不是隔着门板,而是面对面。 尤然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她默默将那份樱桃举到大人面前,声音比蚊子还小。 “大人,这个、给您。” 穆斐微微皱眉听着如此卑微的颤音,她伸出手一下子握住尤然的下颚,强迫对方抬起头来。 白皙如瓷的脸上挂满了未干的泪痕,一双黑色眼睛直直望向她,纯澈明净却又饱含悲伤,睫毛上还粘着泪。 她在为她哭泣,为她难过,只是因为自己不想接纳她的一份樱桃。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穆斐顿感躁郁。 “你就那么想讨我开心吗。” 穆斐毫无感情地质问着双眸还含着泪的尤然,在对方还未开口之时,将她一下子拉进了房内。 那一盘樱桃全部散落在了门口连同那个精美的玻璃托盘,碎在了地面上。 粉碎。 房间内 尤然的手腕被府邸这座阴冷孤僻的女主人紧紧握在了手心,强迫压制的疼痛让尤然紧抿着嘴唇不敢发出呜咽之声。 那盘子打碎在地上的声音已然让她震愕住了。 穆斐阴沉着脸由上至下俯视着这个虔诚信仰自己的信徒,在食物链上相互冲突的两个人,而弱小者竟然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你如果想让我开心,哪怕让你死也愿意?” 穆斐冷冷的质问击穿了尤然的内心。 尤然凝视着穆斐大人略显苍白的面孔,对方的表情看着很吓人,仿佛下一秒就会杀死自己,只不过,尤然并不惧怕穆斐大人这样,比起被大人这样对待,她更害怕大人将自己拒之门外。 “大人……” 穆斐的眼眸此刻已被尤然白一皙的脖颈吸引了全部注意,她略是施力紧紧桎梏对方的双臂,不使其有任何其他的举动。 她眼眸渐渐猩红,锐利的尖齿显露了出来,只要对着那浅薄的皮层轻轻一触,就会血液直流,直至完全耗尽了气血,原本是鲜活的生命最后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干枯玫瑰。 “尤然,愿意,为大人死。” 尤然只能凭着还存留的意识说着内心之想,她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将她的手臂弄得好疼,疼得她完全无法动弹,但是如果大人会开心的话,哪怕是让她去死,她也会愿意。 穆斐听到那微弱之声,明显愣了一下,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敛去了眼眸里的暴戾,猩红的眼眸恢复成了金褐色,瞬间松开了对尤然的桎梏,离开了她的身。 “你是真的愚蠢。” 穆斐算是斥责了这个毫无自知的女孩,但她在瞥见尤然被自己攥红的手臂时,心底竟闪过一丝心疼,眼神更是泄露了太多。 她转身拿过置酒的冰块,用布包好,轻轻拉过尤然的手臂覆在了上面。 尤然被穆斐突然的温柔对待弄得不知所措,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大人究竟怎么了,大人是生病了吗?还是说自己之前真的哪里惹了对方不快。 “以后我让你走,你就必须走,知道吗?” 穆斐看着尤然,一字一句让对方听明白。 尤然抿着嘴,难过地摇摇头。 “没明白?”穆斐皱眉,这小东西被吓到连话都听不懂了。 “尤然,不走,不想,走。” 穆斐略是懊恼地看着这个完全没意识危险的小东西。 “你不怕我吃了你,你会死的。”穆斐挑起眉,有点好奇小尤然到底是真蠢还是完全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不、不怕。”尤然有点腼腆地笑了下,眼睛里还带着雾气,比起大人说的这些恐怖的话,她更害怕大人不要她了。 穆斐叹息一声,看着尤然像开出小花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她瞬间充满了少有的罪恶感,刚刚自己甚至差点杀死对方。 人类都是虚伪自私的。 但她如果当时真的咬了下去,尤然绝对不会活下来,除非她给予尤然永生的初拥。 只不过,尤然的的样貌会永远停留在这个阶段,这对于小家伙不公平。 穆斐想到这里,竟觉得有一点好笑,自己竟然在考虑给尤然初拥的问题,几百年来都不会有人令她存在的念想,是不想让她就这么死掉吗? 穆斐有点想不通,索性揉了揉尤然的发丝,紧接着,尤然脖子上被挂上了一条暗色的斑纹项链,准确来讲,是一枚链子穿扣的戒指。 流转于戒指中心处的是如鲜血般的红,其实那确实是一滴血,是穆斐的心头血。 所以这也是穆斐此刻略是想要进食的原因,她有点虚弱,因为抽离了一滴自身体内的心头血,还要忍受心脏被穿刺的疼痛。 果然,戒指挂在尤然心口的瞬间,空气中就不再有人类的气息。 尤然的人类气息被完全遮掩了。 “大人,这、这是……” 尤然完全是受宠若惊的状态,她低头看着自己心口坠下那枚戒指,好漂亮。 穆斐淡淡地回答着这个已然被戒指兴奋到忘了伤痛的小家伙,“算是礼物,你要一直戴着。” 礼物——!!!?? 尤然听后控制不住自己,开心地两只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桥,她真的好幸福,这是穆斐大人赠予她的第一个礼物,她会一辈子都戴着的! “会,会一直,戴着的!”谁都不会夺走。 似乎没人能抗拒这样如此真心的笑容。 穆斐看着尤然开心的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丝非常轻微的弧度。 喜欢就好。 然后,她突然很想吃樱桃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1章 在再次打开门扉时,门口碎了的盘子以及滚落的樱桃都被收拾干净了。 穆斐看着刚上楼的黛姨,对方正端着一盘水果,里面盛放的是樱桃。 “明明心里在害怕着,为什么还要上来。”穆斐低垂着眼睑,看着停在半楼道的黛姨。 黛姨端着盘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她看见的是穆斐略显苍白的面容,立马明白了。 主人此刻需要进食。 而半遮掩的门房内,早已没有了人类的气息。 尤然她难不成…… 黛姨心下漏了一拍。 “我看小家伙给您送水果,怕她出什么漏子还没回来,”黛姨声音努力克制平静,她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么么。 如果真如自己担心的那样,那她肯定会无比自责。 “你在担心我把她吃了。”穆斐笑了下,看着自己忠实的老家仆,她没想到,这府邸上上下下最为严苛的黛姨,尤然竟然能与其交好,看来这小家伙确实挺讨喜的。 黛姨微微蹙眉,低着头,她没办法否认,但也不敢承认。 穆斐也不想为难这位老家仆了,对着屋内叫唤了一声。 “尤然,过来。” 紧接着,小小的黑色身影便小跑到穆斐身边,她站在门口,正好看到前来的黛姨。 “黛、黛姨。”仍然是怯懦懦的声音。 完好无损,却没有了人类气息。 黛姨对着尤然上下看了又看,还是不太明白,然后用疑惑的眼神望向穆斐。 “我送给她一枚戒指,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其他的我就不说了。”穆斐穿着外衫,倚靠在门栏处,她的面容比之前还要有点病态了。 黛姨立马意识到了,她赶紧上前扶住她这位有点胡来的小主子,她为刚刚以为“主人是不是吃掉了尤然”的猜想而感到羞愧。 其实,若是尤然真的在主人需要进食的时候出现,那被吃掉根本就是很小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只是少了一个有趣的小可怜,谁又会记得。 只不过黛姨并不是很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主人,我这就去准备(冷藏血)。” 黛姨眼里含着一点担忧,她还是有点担心的是,穆斐久未进食新血的状态,而且今晚还有坎伯家族的晚宴。 “你眉头都要皱到天边了,黛姨,我脆弱到需要你担心吗?”穆斐平淡地说着,她表面冷冷清清的,内心当然明白家仆对自家主人的忧虑,这些根本就是无足挂齿的事情。 她完全可以控制自己嗜血的欲一望,只要不沾酒精,而尤然对她的吸引大概只是个意外。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无比纯净的灵魂,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欢快跳跃,让她一瞬间很是向往。 “主人,今晚的坎伯家族的宴会,您还”去参加吗?黛姨征求着穆斐的意见。 穆斐冷哼一声,拍了拍黛姨的肩膀,让对方放宽心,只不过是抽了一滴心头血不至于让她虚弱成么么样,再说,如果她不去,坎伯慈一定会登门拜访的。 她不喜欢任何麻烦的事情,何况—— 穆斐低垂下眼睑,看向乖巧站在自己身边的尤然。 何况,她还想带着这个小东西跟随自己一块去,据说今晚也是坎伯家族的二小姐坎伯明的生日,到时候也有很多孩子去,尤然总是待在她这座府邸,不是跟随汉圣狩猎就是忙活,休闲的时间很少,趁这个机会出去看看也挺好。 不过,似乎还没有征求这个小家伙的想法,这个胆子跟小松鼠一样的小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黛姨,你先去准备,你待会再来接她。”穆斐示意黛姨先离开。 黛姨点点头,返了回去,然后思及手里另外准备的樱桃,“主人,这樱桃是今天刚采摘的,您现在想尝尝吗?” 穆斐视线落在那鲜红欲滴的樱桃上,思考了几秒后,说道,“那就留下吧。” “是。” 黛姨将手里的托盘交给了面前的尤然,让尤然待会端进屋里,她则下楼准备主人的补给品。 穆斐望着黛姨远去的身影,她看向小家伙手里的樱桃,然后径自挑选了一颗鲜红的放进了嘴里,有点甜了。 于是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尤然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大人也没喊她进去,她也不敢乱动。 “你先进来,我跟你说点事。”穆斐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尤然。 原先屋外阳光很好的天空,此刻已然被乌云遮掩了半边天,这才是符合北区阴冷寒森的天气。 “大人。”尤然乖巧地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站在穆斐一侧,低头聆听。 穆斐拿起一根细烟夹在指尖,本来想用火机点燃,但最终还是没点,又放下了。 “今天我将赴个晚宴,你大概也听其他人说了。”穆斐说,瞧着尤然一副听从的模样。 尤然抿着嘴点点头,她确实听府邸的其他人说了穆斐大人今晚的赴宴,而且将穿上昨日那件非常美丽的礼服。 “你想随我一同去吗?”穆斐金褐色的眼眸注视着小东西,她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尤然先是一愣,然后惊愕地抬起头,感觉大人一定是说错了,看到大人并没有要解释么么,尤然眨了眨黑眼睛,然后最终开口道,“想……” 她想的是,想跟随大人去任何地方,大人去哪,她就去哪。 “道雷跟我提议的,你可以作为我的眷从(一种较为亲近的仆从)身份参加,出去透透气,我想了下,”穆斐用手指把玩着颗粒饱满的樱桃,“他的提议不错,算是对你今天上午的嘉奖。” 尤然听着,瞬间睁大了眼眸,原来穆斐大人今天是知道她上午早后院晾晒布料的事情,她做的那些事情大人都知道。 尤然情不自禁低头笑着,她很开心,大人这算是在承认她做的这些吧? 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想,尤然,很、很想。”尤然再次坚定地回答着大人的话语,眉眼浸着欢喜。 这样她又能与大人待在一起,真好。 穆斐将尤然的喜悦尽收眼底,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看着黛姨轻敲门上。 “尤然,你先下去吧。” 尤然听着点点头,然后就看见黛姨端着一瓶红色的液体,应该是酒,经过她的身。 尤然先行下了楼,她的步伐都是无比轻快的。 黛姨明显感受到小家伙的轻松,知道一定是主人与尤然说了么么,她大概能猜出来。她这才将冷藏血放置在了茶几之上,穆斐进食时候并不喜旁人看到,包括黛姨,所以黛姨也立刻出了门,虽然她还是有点担心穆斐的身体。 陡然,幽暗的房间里又变得冷清了。 穆斐叹息一声,端起那杯封存完好的冷藏血,一饮而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算不上美味,只是当作补给品,她的瞳孔变换了色泽,身体因吸食了血液而经脉隐现,适当地恢复了一点机能,只不过。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解开了自己黑色的外衫。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血液进入而经脉交错的身体,雪白的胸一脯仍有那处印记,是她抽离心头血留下的疤痕,还是没有恢复,看来还是不够。 夜晚的北区上空 还是一颗星星都没有。 康丽女士协同助理紧赶着将今晚的最佳礼服送至了穆府。 穆斐大人穿着的还是那套紧身的至脚踝的紫黑色长裙,很美,谁说没有星星,穆斐大人就是今晚的无数星辰。 尤然看着大人在道雷先生的搀扶下进了车内,看得入迷。 直到道雷折回来叫了她一身,她才小跑到道雷先生旁。 “尤然,你同我坐另外一辆车。”英俊的男人开口道。 尤然点点头,“好、好的,先生。” 她在道雷的指示下进了后面的那辆黑色车内,一进去就屁股黏在那了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被撵下车。 “不用那么拘谨,这里没有大人。”道雷透过后视镜看着小家伙局促不安,宽慰着。 尤然抬起头,有点狼狈地点点头,但她还是很紧张。 因为今天可是要同大人和道雷先生参加一个非常高贵的晚宴,虽然她来的时候已经被黛姨万分嘱咐着: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更不要说。 她只要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就是最好的了。 千万不能给大人惹不必要的麻烦。 “大人带着你是对你的恩赐,你可千万别让大人为难,参加的都是名门望族,发生让你应付不来的事情一定要找道雷,知道吗?” 黛姨在尤然上车之前还要再次强调一次,毕竟这可是非常正式的场合,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带这个小家伙去,虽然这次的晚宴出席的血族小孩也不少,但尤然毕竟不是真正的血族啊,即使是隐藏了人类气息。 大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黛姨也是尤为担心的。 “知、知道了,黛姨,我、我会、注意!”尤然当然知晓这次晚宴的重要性,她肯定会很小心的,尽量让自己隐藏在角落里。 尤然坐在车里想着,看着道雷先生的后脑勺,最终鼓起勇气说了声“谢谢”。 谢谢道雷先生对大人提议让她可以一起跟着来。 道雷笑了下,只不过他也没有说破,他可是根本没提议过,大人这别扭性格他已经习惯了。 就这样,两辆急速飞驰的黑色车辆行驶在暗夜之中,直到到达那处戒备森严又灯火通明的坎伯的第二领域。 鄂糜山的晚宴 即使是严寒的风雪都无法遮掩,在鼻尖充斥的是来自地位都无比高贵的纯血贵族的压制气味,穆斐略是头疼地扶着道雷的手出了车门。 而宴会的华丽厅堂内 优雅的小提琴声音配合着钢琴谱写了一曲凯尔塞密河的婉转美妙古典音乐,大家有说有笑,只不过气氛有点说不上的—— 微妙。 准确来讲,在得知坎伯家族还邀请了那位大人之后,大家或多或少比较兴奋。 毕竟那位贵族脾气古怪,阴冷难相处,很多上层宴会她都不愿参与。 一夜之间,屠尽了一个族群的性命也是她。 甚至还有与坎伯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有点绯闻,这次前来,大家都想看看那位被边缘化的高阁之主。 很多纯种血族,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见过那位大人。 她一身黑紫色的长裙刚进入厅堂,似乎就引起了周围的骚乱。 无数双眼睛朝着她这边望来,有好奇、有探视、有惊艳以及其他的不怀好意。 只不过那些目光在下一瞬间就全部收敛了,因为是被眼前这位身着酒红色服饰的美丽女子挡住了视线。 “穆斐贵公,您终于来了。”声音温婉,让人听着很愉悦。 穆斐抬起头,笑了下,“风雪交加,都挡不住您的热情,坎伯慈贵公。” “我对您的热情永远都不会减少。”名叫坎伯慈的女爵仍是一副带着笑意的面孔,她灰金色的眼睛像是用刀刻斧凿般的笔尖勾勒着眼前人的轮廓,从眼睛、鼻尖、嘴一唇。 无比幽深,又无比赤一裸。 直到注意到穆斐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就见过面的穆斐家仆道雷,还有一个…… 一个矮小瘦弱的女孩。 “今天也是我妹妹的生日,没想到贵公的府邸也会有小孩子,”坎伯慈凌厉的眼神扫过始终低着头站在穆斐身后的尤然,慢慢开口。 穆斐走上前去,挡住了坎伯慈的视线,压低了声线说道,“我府邸有谁还需要你过问。” 坎伯慈微笑了下,她转身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杯低浓度的伏特加递给了穆斐,眼神已然变得柔和了许多,“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好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2章 穆斐看着坎伯慈递给自己的酒杯。 “穆斐贵公,这么不愿意给我面子吗?”坎伯慈灰金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执意将酒杯递给这位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穆府家主。 穆斐深知若她不接受这份“好意”,彼此两家面子上都挂不住,何况,她又不喜欢被众多眼睛盯着。 让她很不自在。 穆斐象征性地接过高脚杯,只不过递给她酒杯的这位女士有点故意地下移了手指位置,触,碰到了她的指尖。 “怎么了,刚吸食了‘冷藏血’,为什么还是觉得贵公有点虚弱。”坎伯慈只是轻轻一触碰,就能感受到穆斐身上那迷人的冷质感带着点惹人怜爱的疲态。 穆斐侧过头,避开了与坎伯慈的身,体接触,她夺过酒杯,冷淡地反讽道,“当然比不过半小时之内吃过两个少女的贵公精神充沛。” 坎伯慈一愣,然后哼笑一声,“我开玩笑的,穆斐。” 穆斐收起酒杯,用眼神示意坎伯慈让行,“我不是开玩笑的,坎伯慈。” 坎伯慈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愫,本想继续开口说些什么,只不过府邸的家仆前来汇报,让她去一下父亲那里。 坎伯慈只好让开,看着穆斐一行人进入了宴厅,她眯着眼睛,目光跟随在穆斐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眼神早已恢复了无温度的冷漠。 “为什么没人跟我说过,穆斐家里多了个这样的女孩。”坎伯慈将酒杯放在了经过的侍从托盘内,一边说着,一边往另一个暗房走去。 身旁的贴身家仆梅骆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解释道,“最近在北区分派的人员很多都被她家那位碍事的管家带人清理了,因为要举办晚宴的缘故,所以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决定了。”坎伯慈微笑地看着梅骆,对方因为深度的恐惧而低下了头,不敢再吱声。 坎伯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着梅骆的脸就扇了一耳光,力道之重令其左脸直接划破红肿了。 “今晚的宴会,不需要你出现了。”坎伯慈将沾染血痕的白色手套摘了下来,放在了强忍着伤痛的家仆手中。 “是……” “坎伯明呢。”坎伯慈挑眉询问着妹妹的去向。 梅骆低着头回答道,“二小姐现在应该在后院,与其他孩子们在玩耍。” “是嘛,”坎伯慈听后冷笑一声,想到了穆斐身边那位仆从小孩,然后表情微妙地去见了父亲。 穆斐走到一处算是安静之地,她刚要坐下来。 一道轻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宴会都开始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穆斐冷淡地看着走过来的尹司黎,然后径自坐了下来。 尹司黎也没在意好友的不爱搭理,然后看着对方身后的忠诚管家以及……那个小结巴!! 那个人类女孩!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尹、尹贵公,好。”尤然看到是穆斐大人的朋友,立马主动小声地与她尊呼贵安。 尹司黎眼底闪过不可思议,她笑着说,“你好啊,小尤然。” 然后转过头看向穆斐,“你居然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怪不得你脸色那么难看,抽了心头血,为了这个小东西。” 穆斐微微皱眉,斜睨了一眼讲话者,冷淡回复着,“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为了你自己,然后让自己吃苦头,不过真的是一点气味都闻不到了。”尹司黎故意凑到了尤然身边,用扇子遮掩着半张带笑的脸,故意闻了一下。 这突然的靠近让小家伙吓一跳,她下意识朝着前方穆斐的身边靠了靠。 “尹司黎。”穆斐蹙着眉头,用声音制止对方这种行为。 尹司黎只好站了一旁,与穆斐保持安全距离。 不再逗弄那个可怜的小结巴了。 “大家都很好奇你,高阁之主,好奇你的样貌,好奇你与坎伯慈的关系。”金亮的眼眸望着这偌大华丽的会客厅,观察着那些表面高雅互相攀谈的贵族们,尹司黎压低声音说着。 穆斐端起酒杯晃了下,但只是意思地拿在手里,并未饮下。 “好奇我的人,要么是为了利益想和我攀好关系,要么是想置我于死地。” 穆斐冷淡地望着这里的一切场景、人物,宾客们似乎是根据着派系分成了好几块,中间穿插着一直在忙碌的黑白相间的男女侍者,厅堂乃至花园,到处都是最为尊贵的血族。 果然,她还是很不喜欢应付这种场景。 尹司黎很难不认同,她突然想到刚刚穆斐进入厅堂门口的场景,与那位坎伯慈小姐正面碰撞的“火花四溢”。 “坎伯慈那样举动,更加让很多人猜测你们之间……” 穆斐听着冷笑一声,坎伯慈那是故意的,她也只能同对方表面客气一下。 而此时,尹司黎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她得出去接听一下,于是先告别了穆斐。 穆斐静坐在厅堂的一隅,隐匿在身后的是道雷和紧紧跟着尤然,主人冷清的气场,让很多想要上来攀谈的其他宾客最终又收回了步伐。 穆斐回过头,望向一脸懵的小尤然。 这孩子从上车到现在都处于极度拘谨的状态。 “道雷,你带尤然去四处转转,如果有水果,也可以让她吃点。”穆斐吩咐着身后的道雷先生。 道雷听后点点头,示意尤然跟着自己走。 尤然看向大人,明明这里灯火通明、宾客众多,音乐悠扬,可大人的身影却是孤独的。 而且她刚刚一进门时,就听到那位看起来同大人一样地位很高的女士与大人的交谈,虽然有些听不懂,但她听到对方似乎说大人有点虚弱,尤然思及道黛姨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尤然总是有点放心不下穆斐大人。 “大人,尤然给、给您”尤然早已观望了这边厅堂的所有分布,在离着不远处的后花园门堂口,有一处应该是自助水果,那上面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鲜红色的果子应该是大人喜爱的樱桃。 尤然将手指指向那处水果台,“大人,有,樱桃。” “你想吃樱桃?”穆斐微笑地看着尤然,示意道雷可以带着一同去。 尤然立马摇着头,小声说道,“想,大人,吃。” 穆斐不用想都能猜出尤然下一句会说什么,她就挥挥手示意尤然替自己去拿一些水果,总不能让这个小东西待在自己身旁没事做。 被一个小孩子用着担心的目光看着,真是怪难为情的。 尤然于是愉快地跟着道雷先生走向那处自助区域,她走几步还要回过头看一看穆斐大人。 道雷把小家伙这些小举动都看在眼里,心里想着穆斐主人有这样一个小不点真心待着也不乏是件好事。 尤然看着这餐桌上摆放的各种各样自助的水果,有她见识过的,有她没见过的,虽然她肚子有点饿,来的时候汉圣先生还让她吃点面包垫垫肚子,只不过她太过紧张就忘记吃东西了。 但最终她还是用夹子拨了些看着就很新鲜的红樱桃放在了玻璃小皿里,想着还是让大人吃点东西才行。 道雷此刻接到了府邸的来电,似乎有点事情要远程处理一下,于是拍了拍尤然的肩膀,“尤然,我先去外面处理一些事情,水果弄好之后,端给主人就行。” “好、好的。”尤然点点头,便目送道雷先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她看着玻璃小皿里被她盛满了小樱桃,她笑了下,然后转过身想着送到大人那去。 只不过,她看到本是一个人坐在那的穆斐大人,此刻正被几位衣着华丽礼服的先生、女士包围着,他们在愉快地交谈着,大人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冰冷,旁边的尹司黎大人也笑着。 若是这个时候去的话,也是打扰了大人与其他贵族的兴致,而且她根本无法靠近。 尤然想了下,看向了四周,那边有个后花园,这里都是成年人,她被来来往往衣着华贵的大人们看着有点不自在,她可以坐在后花园那边台阶上等着大人他们交谈结束再去。 尤然于是小步走到了旁边通往花园的门口,耳边是宴会上小提琴乐师优美的音乐,让人很舒心。 借着门口的灯光和天上的月色,尤然就坐在离着大厅不远的后花园的阶梯上,手里捧着樱桃。 这屋外的花园也被装饰地非常美丽,只不过来的人有点少,所以也比较安静了些。 尤然时不时会回过头看向大厅,注视着穆斐大人那抹身影。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哭泣的女声。 “说吧,你把我衣服弄脏了该怎么办。”一道稚嫩的但却凶狠的声音不高不低传到了尤然耳边。 她微微皱眉,看向前方那处有光的地方,那里有几个和她、不,应该是比她年长一点的女孩在那边。 尤然耳边听着女孩的哭泣声应该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眼前又闪现了曾经在过去的地方自己被那些孩子欺负的画面,她突然感觉身体僵直、浑身冰凉。 她下意识地就想立马回到大厅去,回到穆斐大人身边去。 只不过,她的气息哪里瞒得过纯种血族,阴影处背对着她的女孩突然回过头,看向坐在台阶上的她。 “喂,你看到了,还想走?”稚嫩又阴冷的怪异腔调。 尤然这才看清阴影下的面貌,身着白色晚礼服无比贵气的一个女孩,比她稍微大一点,还有其他几个华贵的孩子。 那个为首的女孩胸前的刺绣早已证明了她傲人的身份。 她的纯白色的手套似乎是带着血,地上的那个应该是这家府邸的和她差不多大的女佣人,身旁是散落在地的酒杯,她的手臂受伤了,满脸惊恐,却还是恭敬地颤抖地站了起来。 尤然被好几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咽了下嗓子,最终只好走了过去。 当她走近对方几米处,突然她感到危险的降临,那是想要扼住她脖颈的一击,略比汉圣先生要拙劣一些的手法,所以她身体下意识地回避了这致命的“打招呼”。 为首的华贵女孩看到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区区仆人竟然敢躲开她的责罚,本就因为裙摆上的污渍而不快的她,立马将憎恶导向这个陌生的女孩身上。 “李,这是哪家不长眼的东西,看到我居然连‘贵安’都不请了。”灰金色的眼眸倨傲地看着一身素净的不知名仆从,冷声问着身旁的朋友。 名叫李的女孩笑了下,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端着樱桃的瘦弱仆从,有点火上浇油地味道,“坎伯明贵公,她似乎还不清楚您的身份,看来您平日里太低调了。” 坎伯明,坎伯家族的二小姐,名正言顺的今晚宴会的主角。 尤然一听,心里震愕,眼前这位就是道雷先生说的今日晚宴举办的,坎伯家族高贵的二小姐。 “贵、贵,贵公,贵安。”尤然低垂着头,张着口紧张地尊称对方。 “原来是个结巴,哪家这么寒酸,来我家居然还带个这么没眼睛还结巴的仆人,”坎伯明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眯着眼,近距离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家仆女孩,微笑道,“说吧,你是哪个小家族的贱仆?” 尤然听着坎伯明强势逼迫的语调,对方那完全鄙夷的语气第一次让尤然感到了愤怒的情绪,这仿佛是连同着对穆斐大人的不敬,席卷而来。 (不要给大人惹不必要的麻烦) 尤然心底一直回荡着黛姨的忠告,她深知这里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人物,自己不能让大人为难,她不能惹麻烦,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坎伯家族的二小姐。 即使再怎么不甘,她也只能压制着内心的躁动,紧咬着唇不吭声,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 “刚刚还是结巴,现在就是哑巴了,你是不想给你主人惹上麻烦,真是条忠诚的好狗,但你这样不行……” 坎伯明白皙的脸上露出肆虐的笑意,她将尤然手里那盘樱桃拿过,然后顷刻间扔在了地面上。 玻璃器皿碎落的声音引来一些厅门口的其他人注意,但那些人似乎注意到中间那位穿着白色晚礼服的是坎伯家族的二小姐,就不再去过问什么,无非是责罚不长眼的仆人罢了。 坎伯明将滚在地面的樱桃用着黑色的皮靴踩烂在地面上,然后微笑着命令着,“我来让你明白什么才是尊卑贵贱,你能跪着把地上这些樱桃吃掉,我就放过你,不找你更不会找你主人的麻烦了。”她的重音落在了最后几个字上。 尤然看着地上那些已经被踩进了烂泥里的樱桃,她沉默了几秒钟,在几双戏弄的眼睛注视下,慢慢跪下了。 只要不给大人添麻烦。 她跪在地上,强迫自己将那些咽下去,嘴里发酸的腥土连同着踩烂的水果让她忍不住干呕,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 她狼狈地咳嗽了一声,想要稍微直起身,顷刻间,黑色的皮靴重重地踩在了她的头上,剧烈的疼痛压迫她继续跪着吃干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3章 白昼很短,夜很长。 她的眼前早已没有了光。 她的脸都已经被人踩进了烂泥了,嗓子眼发不出一声求救,即使发出了那又怎样,谁会看到,谁又会来救她。 只要忍受着,忍受着,直到伤痛麻木,直到她们不再追讨她的罪过。 她的罪是什么罪呢,只因为无意中撞见了责罚家仆的罪,还是,她本就不该降临在这个世间的罪。 混沌的脑子开始胡乱猜测着,嘴里是青草泥土烂果子的发酸味道,她们说,她像一只狗一样趴在这吃地上的食物。 如果这样就可以消除她们的怒气,不牵扯大人的话。 大人。 穆斐大人。 是啊,这个世界因为有大人,她还有……光。 大人还在那个厅内,也不知道交谈有没有结束,可惜樱桃……没有送去。 尤然努力支撑着越来越快被碾碎的意志和尊严,她的头被那位贵族女孩重重地踩压着好久,突然,那份沉重的压迫移开了她的头部。 这些贵族女孩是对她施压累了吗?还是,过会儿还要继续。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她的一只手一直在握着胸前的那枚戒指。 努力着不让自己有任何哭求的机会。 她慢慢让自己撑起来,终于她微微抬起僵硬的头部看向前方,灯火辉煌。 原先安静的后花园,现在却是黑压压的人群,是她们的动静太大了,惹来了其他人吗? 可是她看不清,长时间地埋进黑暗,她无法聚焦到谁,她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狭长的身影从人群中向她这边走来。 她的周身冰冷阴寒,阴郁的表情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尤其是被迫中止“责罚”行为的为首贵族女孩。 她什么都没说,径自蹲下身,将跪趴在地上的仆从女孩轻轻扶起,直到看清了女孩满是泥污的脸。 她的表情更加冰冷,却在女孩抬起头望向她时,敛去了所有黑暗情绪,只是默默用手绢替对方擦拭着脸上的污垢。 尤然被冰冷的指尖划过了脸颊,然后是手绢细腻的擦拭着,直到她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大人,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瞬间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感愤,眼泪陡然溢满了眼眶。 穆斐用指尖捂住了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别哭。” 尤然紧紧咬着颤抖不止的嘴唇,强行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硬生生地不要让眼泪掉落下来。 穆斐看着,用手绢擦尽了最后一块污迹,才将覆盖在尤然眼睛上的指尖移开, “好孩子。” 而她的指尖都是滚烫的眼泪。 尤然再次看着穆斐大人时,对方的眼眸早已变成了骇人的猩红色,瞳孔竖立。 穆斐摸了一下尤然凌乱的头发,然后慢慢直起身,她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长裙沾染上了泥土的污迹。 “我一直以为,‘责罚仆从’这种事,是应该由隶属家族处理,何时由外人代劳了。”不急不慢的声音从她的嗓子传出,携带着屋外的诡异风寒。 穆斐走到明显愣住的坎伯明,很显然,对方根本没想到这个被她们羞一辱的女孩是她穆府府邸的人。 “她……她弄脏了我的裙子!是对我不敬!” 坎伯明话音刚落,一记重重的耳光扇过了她的左脸,她顿时惊愕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穆府家主居然对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举止! 很显然,她的这一举动惊动了在场其他贵族,甚至引来了府邸的士兵。 穆斐冷笑一声,只是微微侧过头,将手套摘了下来。 “不敬?我比你年长这么多岁,你以什么身份对我毫无尊称,直接嘶吼,坎伯明小姐。” 坎伯明听着这道阴寒的音调,穆斐,穆府的现任家主。 自己居然以这样的理由在自己的府邸挨了对方一巴掌!? 坎伯明愤怒地看着对方,她恨不得绞死这个让自己难堪的女人。 丝毫无悔意的她,早已被愤怒吞噬了,她瞬步移到了穆斐面前,企图袭击到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人。 只不过,在她还没来及碰触之时,她的面前闪现了另一道人影制止了她的过激行为。 红色人影。 坎伯慈。 “姐……!”坎伯明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姐姐要出面阻止她。 坎伯慈微笑地挡在了坎伯明左侧面前,并不回答自己妹妹愚蠢的躁动。 如果她还不那么想死的话。 “穆斐贵公,看来这里大家都有点误会。” 坎伯慈笑着与穆府家主交谈着,今天可是晚宴,再怎么,坎伯明的一记耳光和一个仆从的没弄死的贱命相比,谁都知道这是该收手的时候了。 不然,两家的面子都会挂不住的。 “我只看到了我的人被无端踩踏在草地上,说是‘责罚’,那我想问一下,可否看一下贵府的全程监控,了解事情经过。”穆斐挑起眉,凝视着近在咫尺坎伯慈的眼,一字一句让对方听清楚。 听到这话的坎伯明心里一颤,她根本没想到穆斐这个脾气古怪的女人居然能较真到这种地步。 坎伯慈当然知道自己妹妹的恶劣天性,所以她靠近穆斐,压低声音与对方和谈,“看在曾经父辈交好的份上,何况您的那位家仆也没有性命危险的。” 穆斐看着坎伯慈,带着笑意,但眼底仅是寒意。 “如果给不了,但就只能用我的方式处理,”她撇过头看向被遮掩了半边身的始作俑者,今晚的宴会主角,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我的方式就比较古老直接,毕竟我府邸向来如此待人,外人无权责罚我府邸的任何人,哪怕是一条狗,那也是越界,家父教育我,对于越界者,该杀。何况” 穆斐转过身看向道雷,示意对方捂住尤然的眼睛。 然后她的话消散在了寒冷的冬风里,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坎伯明的左耳瞬间被撕裂了一道血口,伤口的切割创痕堪比世界上最锋利的手术刀。 一瞬间空气里浸染着纯种血族最高浓度的血液气味,连带着坎伯明惊恐的尖叫声。 “穆斐!” 坎伯慈的制止声并未让穆斐停手,根本不到一秒的时间,短暂到连坎伯慈都无法阻止,坎伯明的耳朵就被彻彻底底地卸了下来,那个戴着无比昂贵的蓝宝石的左耳掉落在穆斐的掌心。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坎伯明因疼痛而尖锐的嘶吼声震惊了整个晚宴现场的人,上层次的贵族们,以及低着头的仆人们。 没一个人去上前帮忙,毕竟连坎伯明的亲姐姐,府邸的第一位最有权势的女贵公也只是发声制止,并没有产生正面碰撞。 这算是一场不错的晚宴佳剧,而丢脸的主角却是今晚宴会的主人公。 不过是因为一个区区家仆,做出了这样对立事件,穆府这位年轻家主果然如传闻一般做事狠绝。 穆斐冷着眼看着眼前人,以及坎伯家族的士兵。 她只是轻轻勾起了嘴角,走到坎伯慈面前,直视着对方灰金色的眼睛,“这样才算扯平了。” 她将坎伯明那只还沾染鲜血的耳朵,放在了坎伯慈手上,“来的时候匆忙,没能给二小姐准备生日礼物,这个就当是厚礼了。” 坎伯慈不怒反笑,她当然知晓现在与穆斐动手的话,将是引发很多盘根错节的利益崩盘,何况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坎伯慈收下了这份“厚礼”,安排下人将嚎哭没用的坎伯明送到房间去。 坎伯明捂住左脸被撕扯后的伤口,年级尚浅的她恢复能力并不算好,血流了一地,疼痛一直在吞噬着她的脆弱神经,她憎恨地嚎哭着,搀扶她的下人挨着她的拳脚都不敢怨言只能将她送到房去。 “穆斐,为了一个下人,值得和我翻脸吗?”坎伯慈用着耳语私探穆斐的内心。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释放出寒意,让坎伯慈一愣,因为这个女孩,竟能让对方产生那么大的敌意,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穆斐如此起伏的情绪。 “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会把她杀了。” 这不是恐吓,而是阐述事实。 穆斐说完,转过身,走到被道雷捂住眼睛的尤然面前。 女孩的腿始终都在打颤,因为长时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让她连站着都十分困难。 尤然在微弱的月光下只能看到大人朝着她微微弯下腰…… 穆斐将自己的黑色外衫披在了女孩的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孩被穆斐小心翼翼地单手抱起。 将一个身为下人的仆从抱着,这样的举止更是让其他人很是无法理解。 穆斐根本不在意无数双眼睛聚焦在她身上,她只是用黑衣将瑟缩成一团的小家伙盖住了全身,将其全部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道雷紧随其后。 最终府邸的士兵并未有任何阻止之意,而是在坎伯慈的命令下重新归队。 “我以后会去穆府拜访您的,穆斐贵公。” 临走之时,坎伯慈告知了穆斐自己接下来会去登门拜访的消息,她很想知道她的所有猜疑。 因为在她看向那个女孩时,总觉得她身上的气味如此怪异。 穆斐沉默着望了坎伯慈一眼,然后阴郁的眼神直视前方,紧紧抱着那个身上还沾染泥土的女孩,离开了这座灯火辉煌的鄂糜山晚宴。 一路上尤然都被穆斐抱托在怀里,她的脸埋在穆斐大人的肩膀上,原本寒冷打颤的身体因为被大人紧抱着,遮蔽了外面所有的风寒和冷寂。 大人一开始抱她,令她想都不敢想,当她真正接触到大人寒冷的体温时,尤然这才察觉,自己的眼睛早已湿透了。 她其实并不想让大人抱着,因为这不合规矩,更因为自己的衣服有污垢。 可是大人还是如此,一直走着。 穆斐感觉肩膀上滚烫的泪滴一颗接着一颗灼烧着她的皮一肤,小家伙正趴在她肩上默默掉眼泪。 她掀开遮住尤然头顶的黑衣,低下头,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她的眼神已没有了之前那般戾气,带着少许柔和。 “尤然,你害怕我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4章 尤然随即抬起了被泪水濡湿的脸,一双乌黑的眼眸上还粘着泪珠,直直望着那份幽暗的血色深潭。 穆斐大人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眼睛还是和刚刚一样的深红,不再是往日的色泽,只不过尤然并没有感到恐惧。 而是非常真挚地凝视着如此近在咫尺的穆斐大人。 “不、不害怕。”尤然小声回答着。 穆斐哼笑一声,果然,这小家伙的回答永远都让她出乎意料。 “声音那么小,还是害怕了。”穆斐抱着尤然,故意说着反话,因为她看着尤然这张泪流满面的哭泣小脸蛋就想逗一下。 生为一个大人,真的毫无大人的自觉,道雷跟在后面没眼看,没耳听。 尤然立马攥紧了小拳头,鼓足气力说着,“尤然,不害怕,大人。” 声嘶力竭还是一副脆脆的小奶音,但穆斐夸张地捂住耳朵,让尤然看着立马垂下了头,以为自己冒犯了大人,“尤然……错了。” 只不过,她的头顶还是迎来了她最喜欢的摸摸头发,穆斐大人揉乱了她的头发,看来,她并没有惹大人不快。 尤然这才重新抬起脸,小心翼翼地凝视着穆斐大人的侧脸,穆斐大人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平日的金褐色了。 难不成大人真的是神明吗?亦或是汉圣先生吓唬她说的“吃人的魔鬼”? 大人不说,她也不会问,因为在她心里,大人早已是天上人的存在了。 大人真的好美丽。 “黛姨没教会你不能这样直视我吗?”穆斐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小家伙在偷偷摸摸看着她,因为那道灼,热的视线真的是毫不掩饰。 但和坎伯慈不同,她被尤然这样看着,没有丝毫不舒适。 相反,她反而觉得很好玩,真挚、期盼的小眼神,总是能让她很惊奇。 尤然又赶紧低下头,闷闷地嗫嚅着“对……对不起”。 道雷跟随在她们身后,看着自家这位女主人如此“恶劣”逗,弄孩子的天性,只能忍俊不禁,今晚的天气,出奇地好转起来,没了刚刚的风寒交替,有的只是柔柔的晚风吹拂。 道雷看着主人丝毫没有嫌弃地抱着小家伙,他也就没有上前去问了。 况且,主人的步伐即便是穿着高跟鞋,也无比轻盈着,道雷察觉主人的周身似乎围绕着一点点微弱的柔光,估计是他老花眼了,竟然觉得主人此刻意外地温柔。 尤然一直被抱着,直到来到了他们的车前。 司机及府邸跟随的其他人员惊愕地看着自家府邸的女主人竟然抱着一个孩子……? 啊,是小尤然。 小家伙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等等,为什么会被大人抱着? 这绝对不可能,穆斐大人可是万年老洁癖啊…… 几个人同时冒出了三个困惑不解的问题,但表面仍是一脸严肃冷峻的表情主动开了车门。 按理说,尤然最终应该是坐在后面那辆同道雷一起过来的车辆上的。 所以,众人就看着穆斐终于将这个真正得到无尚恩宠的人类女孩轻轻放了下来。 很显然,脱离了穆斐大人的怀抱,尤然身,体经不住瑟缩了一下。 其实大人是没有温度的。 甚至说,比这外面干冷的黑夜还要冰冷,但尤然却觉得温暖无比。 不过,她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了,所以她略是低垂着小脑袋,又看向一旁的道雷先生,大概意思是询问着道雷先生:是不是要到他那边去。 而道雷稍微弯下腰先搀扶着穆斐进了前一辆车内,然后低下头看向一旁站立在自己身边的小尤然。 穆斐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要求司机金立马关合车门。 道雷微微俯下身,透着那半开的车门,看到的是主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道雷默默叹息了一声,主人的心思可真是……好猜。 但又碍于面子,所以只能等着他顺水推舟吧。 所以道雷就打消了尤然和自己去后面那辆车的想法,本着尽职的贴心管家原则,道雷咳嗽一声,正声禀报着。 “主人,刚刚集团来消息说是发生了一些有点紧急的事情,需要我的权限受理,所以我得先去一趟。”道雷有点焦急地说着,然后看了一眼完全困惑的司机。 管家先生,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道雷朝着自己的司机眨了眨眼,配合一下,然后便听到穆斐的问话。 “然后呢。”冷冷淡淡的回应。 道雷抿了抿嘴,将身旁的小东西推向了穆斐未关的车门处,给予着最亲切的商量,“我是去办事的,带着尤然不太方便,所以尤然可以坐您的这辆车回府吗?” 对于这么宇宙级傲娇的主人,道雷真的比较心累,但这么多年的表演也不是白看的,社会学博士也可以顺意主人演戏的。 他完全没错会穆斐嘴角那细微的勾起。 “当然,您若觉得不妥,我可以再派遣一辆” “就为了一个人再派辆车到这,府邸的用车都很闲?”穆斐直接打断道雷偏颇的建议。 道雷当然微微低头不再说话。 穆斐偏过脸,看着始终杵在车门口的尤然,对方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 她深知尤然在因为自己没办法和道雷回去不得不面对要上她的车而产生的焦虑,原因无他,尤然知晓她的洁癖,她不敢弄脏车。 但这小家伙不知道是谁刚刚抱着她到这的呢?金鱼记忆? “上来吧。” 穆斐看了一眼绞着手指的尤然,冷声吩咐道。 尤然猛然抬起头,她有点惊讶大人居然真的让她坐进车内。 “再不上来我就把你塞在后备箱里。”穆斐微微蹙眉,算是恐吓了一下。 果然小家伙立马提起小裙摆小心翼翼爬上了车里,她膝盖上那些污垢已经被她刚刚擦了又擦(有一部分是蹭到了大人的裙子上),现在已经快看不清了。 她小身板静静地抵在皮质座椅边边上,再次用着腿部力量支撑着,根本不敢坐下去。 穆斐无奈地挑了下眉毛,坐进她车里就那么让小东西不自在吗? 她可是知道,尤然来的时候,与道雷坐在后面的那辆车里,他们可是有说有笑。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她身为家主调取每辆车内安全记录影像为由,仅此而已。 莫名心里有点不高兴。 穆斐按下车厢的关闭按钮。 “主人,那我先……” 道雷站在车外刚要与穆斐短暂告别一下,结果还没等他说完,主人的这辆黑色轿车仿佛是带着莫名的低气压般从他身旁疾驰而去了。 道雷疑惑:身为如此完美的管家,究竟哪里又惹到主人不高兴了? 车厢内 极为安静。 鼻尖是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这应该是大人喜爱的味道吧,尤然心里想着,拘谨地用坐在最边边上。 她居然与大人并排坐在车内,这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大人。 穆斐大人倚靠在车座上,正侧着脸看着窗外的风景。 尤然看着大人如月亮般深邃细致的侧脸,大人的睫毛真长,长长的睫毛上时不时地颤动了一下,大人在看什么呢? 尤然很好奇。 “你那样坐着不费劲吗。” 头顶传来大人清冷的嗓音,尤然一愣,大人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只不过眼睛却看向她这边,俯视着她,锐利深邃的眼神。 四目相对之时,尤然瞬间涨红了脸,她狼狈地低下头,想要稍微挪动一下身子。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再往边上挪一挪,整个身体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拦,腰抱起,然后落在了真正柔软坚实的高级坐垫上,脚步离地,整个重心都陷入了这柔软舒服的皮座上。 “大、大人……” 穆斐并没有回应着,只是再次转过眼,继续将视线落在窗外。 尤然抿着嘴,她乖乖地坐在离着大人很近的位置,很柔软很温暖,她甚至心里期盼着:这辆车可以开慢一点,这样她就可以像这样待在大人久一点。 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不识时务地出现了。 比如尤然的肚子开始咕咕响了,饿的。 人类的生物钟让她没办法控制这种饥饿带来的生,理反应,她赶紧捂住肚子不想让这种难堪的声音再发出来,这可是在穆斐大人的车里,那么安静。 “停车。” 随着穆斐突然的命令,黑色轿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急刹声。 急刹车的司机也因为主人的命令而有些不安,尤然的肚子作响确实打扰了喜爱安静休憩的主人,但作为人类的自觉,尤然其实已经很努力了。 “下车。” 短短的两个字,让始终低着头的尤然,瞬间忐忑起来。 她焦急地想要开口恳求着,哪怕是此刻让她下车走回府邸也好,她都可以。 只要大人不要就这样不要她了。 “大人,我可、可以不”不发出声音的…… 她着急了,语速更是结巴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集聚在眼眶里,她看着大人下了车,她也只好下了车,她想要拉着大人的衣角,求着大人不要抛弃她。 “你是饿了吧。”穆斐看向她,问着。 尤然疯狂摇着头。 “饿了就说饿了,我不喜欢撒谎的人。”穆斐冷着脸,随即披上了外衫看向了河岸对面那条热闹非凡的街道。 今天似乎是人类庆祝的节日,到处都是斑斓的灯火,那条路人很多,甚至离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售卖点心的摊贩叫卖声。 那里应该有尤然能吃的食物。 偶尔去看看人类的街市也不是坏事。 “金,你在这等着,我带她去吃点东西。” 司机金先生无比诧异地听着主人的吩咐,紧张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立马笑着回答道,“遵命,主人。” 尤然本是隐忍啜泣的脸,听到穆斐大人的话语,顿时眼泪决了堤,原来大人不是要抛弃她。 穆斐再一次怀疑道雷说‘小家伙是个十分坚强隐忍的孩子’这句话的真实性,还真是个容易掉眼泪的小东西。 “走吧。”穆斐回过头叫唤了一声尤然。 “是!”尤然抹掉眼泪,快速地跑到大人身旁,憨憨地挂着眼泪傻笑着,表情很是滑稽。 “有那么高兴吗。” 穆斐冷淡地嘀咕一声,但脚步却放慢了一些。 尤然只是笑着紧紧跟在大人的身边,无声地回应着她亲爱的大人。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走在月光洒在的桥上,很显然很小的那个身影一会儿走在那位身影高瘦那位大人左边一会儿又跑到右边去,直到头顶被对方拍了拍才安静跟在身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5章 这就是人类的庆祝节日的方式吗? 还真是热闹。 穆斐离着花街入口止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那川流不息的人潮以及那闪烁柔光的温暖灯火。 大家的脸上似乎都洋溢着节日带来的喜悦。 尤然紧挨着大人,乖乖地站在一旁,她抬起头看着驻足不前的大人。 “你是不是有点不适应?”穆斐低垂眼睑,看着小家伙露出惊奇又紧抓她衣角的模样,问着。 尤然自从来到她的府邸,就一直待在她的领域,除了那次危险的外出(黑雾之森),就没有离开过她的私域。 之后也是同汉圣在一起体格训练之类的,似乎确实是没接触同她自己一样的真正人类。 穆斐这样想着,看向尤然。 小家伙正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裙边,一路上她也是任由对方这样用小手指捏着,毕竟来往的行人众多,防止尤然跟丢了。 “大人,我,还、还好。”尤然小声地汇报着内心小世界,虽然突然被穆斐大人带到这样热闹的花街,尤然心里还是蛮新奇的。 因为以前每当过节的时候,很多街道上都会装饰各种各样的花灯,好不热闹。 只不过,她也只能远远的看着,毕竟母亲从来都不会带着她来这样花街集市买东西,这里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才会来的地方。 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店铺里,穿着的都有很多体面的大人,带着小孩子。 她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不过现在,她身边有大人在,大人带着她来到这里,所以尤然没有感到自卑。 她一直觉得,她的大人就是即使在黑夜里,也会周身带着微光的人,所以才让她如影子一样喜爱跟在大人身边。 不过尤然想到,穆斐大人喜欢安静,可是这街道比较热闹,比起自己她还有点担心大人会不会不适应。 “大人。”尤然小小的捏两下大人的衣角,小奶音地呼喊着大人。 穆斐低头望着她,示意尤然有话可以直接说,不用担心什么。 尤然抿了下嘴唇,然后慢慢开口,“大人,其、其实,尤然,已经,不,饿了,所以,” 穆斐阴郁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本是热闹的人群确实让她有点不适应,但尤然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还故意忍着饥饿说这种话。 穆斐被一个小了自己好几个世纪的小人类这样担心,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难为情。 于是穆斐蹲下身,趁着尤然不注意,伸出手捏了捏尤然的小脸蛋。 “尤然。” “在……在!”尤然僵硬着站立着,任由大人冰冷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有点疼痛的捏着。 “今晚可以让你任性一次,难得地出来放松一下,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可以,回去还是得好好听汉圣的话,知道吗?” 穆斐一边捏着尤然光滑的脸颊一边低声说着,明明嗓音冰冷的如同恶魔的低语,内容却很让人安心,甚至听出了一丝宠溺的意味。 果然,那个酒店女一郎没有欺骗她,给尤然抹的冻疮膏确实是见效的,脸上的疤痕已经快要消散不见了。 尤然呆呆地凝视着大人,然后茫然地点点头。 大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穆斐看着尤然一脸快哭又很崇拜自己的小模样,心里叹气着。 小东西是被惊傻掉了吗?开心亦或是不开心,都是这样傻傻的样子。 穆斐索性放过了尤然的小脸,然后直起身看向前方那处很多人围着的店铺门口。 似乎顾客里有很多孩子。 那……应该是家甜食店铺吧。 没有小孩子能逃过甜食的诱,惑。 尤然也不例外。 闻着那刺激味蕾的甜腻芳香,那似乎是春日里带着被蝴蝶亲吻过的奶油香草味。 尤然忍不住发出阵阵哀鸣,是肚子发出来的。 刚刚还说自己不饿的小家伙立马窘迫极了,她看向穆斐大人,想要解释着。 只不过穆斐指了指前方那家甜食店,“去看看吧。” “好,好的,大人。” 尤然仿若是受宠若惊的小狗幼崽一般就差着摇尾巴了,她开心地挨着大人身旁向前走。 即使街道上人来人往,但她根本顾不得看其他风景。 眼睛里只有大人的身影,所以她时不时有点被路上的石阶绊一下,但她总是很轻松地应付过来,似乎今晚她很受上帝的眷顾。 啊,原来是棉花糖。 甜品店里是出售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以及各种糖果,而在门口手推车处,散发着诱人淡淡奶香的是刚做出来的各种各样小动物脸的棉花糖。 很大个的。 尤然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小孩,从那位戴着白色甜点师帽子的胡子先生手里接过了一个超大只的浣熊脸棉花糖,对方开心地拿在手里向着其他孩子炫耀着。 尤然也跟着笑出来。 穆斐默默地注视着小家伙的模样,一个软绵绵的糖都能让她开心的像个小傻子。 她心里小小“鄙夷”了一下,但还是将金币递给了尤然。 她相信这枚金币足够买下这个甜品店所有的棉花糖了。 尤然看着手心里金闪闪的钱币,然后疑惑地看向大人,大人是给多了!不,这太多了! 穆斐始终平静如水的脸上第一次漏出一丝微囧的破绽,没办法,她从不付钱,一向都是身边的仆从或者道雷支付一些必要的手续费。 像来这里,人类的街市消费。 这还是几百年来的头一次。 幸好车内的小隔板里有道雷落下的几枚金币,所以她下车的时候只好带着,用于支付。 穆斐不吭声,径自挥挥手,示意尤然安心地带着这枚金币去购买喜爱的棉花糖。 尤然只好紧紧握住这枚温暖的金币朝着身后的穆斐大人致谢着,然后三步一回头地走向那个卖棉花糖的推车那里。 穆斐就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着尤然走过去,小家伙乖乖地等在孩子们身后,排着队等待着甜品的制作。 明明是热闹非凡的人群,穆斐却可以第一眼就看到尤然那不起眼的小身板。 她总觉得,尤然是不是长高了一点点,不然为什么她能第一眼就注意到呢。 穆斐顿觉自己是太过无聊了才想这些奇怪的问题,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翻开了大衣口袋,拿出了一个烟盒,将一根香烟抵在了自己唇边。 据尤然排队的速度,估计还要一些时间,抽一根香烟正好可以到结束的时间。 穆斐这样想着,可是指尖始终都没有将烟点燃。 道雷的那句话“在小孩子面前抽烟影响不好”始终像是魔咒一样环绕在她耳际,穆斐脸色有点难看。 尹司黎如果知道她因为这句话戒烟,一定会笑话死她了。 “啧。” 穆斐最终将烟收了起来,一个人站在路灯下,萧索冷清。 她的模样,即便是戴着帽子遮挡了半边容颜,但还是会引来一些驻足的目光,惊叹的眼神。 只不过她的气场太过清冷,即便是这么欢闹的节日氛围都影响不到她半分,她仿佛与其他人划出了一条深红的界限。 没人能踏入,踏入她孤僻的心。 “你好,女士,可以买一朵花吗?” 从脚边传来的是一道极其细弱的轻柔声。 穆斐冷淡地低下头,是一个比尤然大一些的卖花女孩,对方挎着一篮子很鲜艳的花枝,衣服单薄,有点补丁,正用一双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女士,可以买一朵花吗?很,很便宜的。” 卖花的女孩再次用着细弱蚊吟的哀求声音呼唤着眼前这位衣着得体的女子,期盼着对方可以买一束花。 这样的情景任谁都不忍心拒绝,孱弱可怜。 在这样的深冬,还要拦着路人,乞求着微薄的收入,卖着这么鲜艳的花。 确实很可怜。 当尤然终于排到她的时候,她如释重负卸下了一口气,她真的担心穆斐大人在马路对面等她等久了。 怎么能让大人等那么久,天知道她绝对不想这样的。 所以她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快点排到她,如果再不到她就不排了,直接回到大人身边去。 所以当她接过甜品先生递给自己的白色小兔子棉花糖时,她立马将手里的金币递给了对方,然后回过头企图看到大人,告诉大人她已经买到了。 只不过,她回头那一幕却让她心里一颤。 那个女孩正递给大人那束鲜花…… 她,认识那种花,在她曾经生活的地方出现过,因为贫穷落后,很多人都选择去做那些事。 那些残忍的事,有些地方是默许的。 那些花上被撒上了一种东西,接触花的人会像是听话一样跟着走,然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听以前婆婆说,那些人靠着这种手段发财,卖那些善良买花人的身体、器官,她们会像牲畜一样变得支离破碎,最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大人……” 尤然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她不顾地冲了过去,声音带着干冷的颤音。 一辆黑色的运货车辆从她眼前鸣笛开了过去,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这辆车比她高出一个头,完全遮盖了对面的景象,只是当车辆再次开走之后。 穆斐大人,早已不见了。 连同那个卖花的女孩。 尤然顿时觉得整个天空漆黑了下来,身体冰冷无比。 她发了疯地不顾身后甜品师的呼喊穿过了马路,她手里紧握着的那只微笑的兔子已经因为穿梭的人群变得稀碎。 她穿梭了好几个岔道,一个个拨开人潮,四处张望着。 庆典的礼炮声让整片区域燃起了欢乐的喜悦。 尤然细小的呼喊声音完全被淹没在礼炮的重音下。 她仿佛是流离失所的幽灵一般,只能跟着自己的直觉疯狂地寻找着那抹身影。 如果……大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的眼里突然失去了颜色,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 黑与白。 大人原本鲜活的模样被切割成了四分五裂,鲜血直流。 她失衡的眼里聚焦到了一个点,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仍是一个挎着篮子卖花的女孩,和那个女孩长得不一样,但卖的花是一样的。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那个卖花女孩的肩膀,对方立马挂上微笑准备转身问着又一位上钩的“客人”,刚想问着对方想买花吗? “大—人—在—哪” 卖花女孩还未开口。 背后就传来这道声音,像是搅碎机出了故障一样嘶哑奇怪的音色,这仿佛不是正常人的嗓音,像是合成音,让人听着极端压迫。 撕裂窒息。 卖花女孩只能慢慢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发出奇怪声音的瘦弱女孩。 只不过下一秒,眼前还算正常的女孩,眼眶内,急速被密密麻麻的黑暗覆盖了。 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 那是被深渊吞噬的死亡感。 卖花女孩惊恐的瞪大了眼珠,她完全被对方如此怪异的变化震慑住了。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了巷口的另一端。 尤然转过视线望向对方指的方向,那一处明明是废弃的工厂,里面却亮着灯。 她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向着那个方向快速走去。 卖花女孩狼狈地大口喘气着,她望着对方比自己还要瘦弱的身影,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这该死的是什么搞怪妆容,居然敢真吓到她,真是晦气,她气愤地拿出电话想要通知其他人搞死对方。 只不过,她握住电话的那只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制一般,瞬间融化在她自己眼前,连同那个电话。 直到腐蚀迅速蔓延全身。 她扭曲的尖叫声也被淹没在了自己的黏腻溶液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6章 干冷的空气里,弥漫着肉块腐烂的气味。 只不过,很快,冬夜的冷风吹散了这份令人不悦的味道。 这个夜晚,将是很多人迎来最欢悦的时刻,因为今日是他们所信奉的主的诞生,圣洁的歌声以及欢快的礼炮声奏响致意。 没有人会在意那些卑劣的街头哪个漂亮的女子被迫消失了,哪个稚嫩的孩童无家可归。 摇曳的烛火之下 是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 一位衣着贵气的女子正一步一步跟随着手里摇晃着花枝的女孩身后。 卖花的女孩嘴里哼唱着,褪去了之前的柔弱,显露在她脸上的是不符合年纪老成和贪一欲。 “这次真是赚大发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族小姐,居然一个人落在这样的街头,真是可怜……” 卖花女孩略是得意地回过头看向身后那位清冷的女子,对方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无与伦比的美丽,只可惜此刻,眼神已不再有生的气息。 仿佛是个任人摆弄的人形玩偶。 卖花女孩看着那张脸,顿时觉得怒从心来,到时候将对方带到那个地方,保不准那些家伙们起了色念,他们那帮人看到漂亮姑娘都快走不动路的那种。 即使是对猎物,都能先自己爽一把然后再出货。 明明她也是女的,为什么那群人都不正眼看看她,就是因为她不够美吗? 该死的! 她早已是成年人的年纪,就是因为这毫无特点的外表和矮小的身材,所以她十分憎恶比她漂亮的受害女性。 她都会在最后把那些比她长得好看的不管是幼童还是成年女性,都要在她们的脸上划上几刀泄愤。 罗冯那帮蠢男人说,这是她的恶趣味。 反正人都死了,划上几刀也不痛。 她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乖乖站立在自己身后的蠢女,温室里的绵羊。 要怪,就怪她大晚上一个人外出,还毫无自觉。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善良的人。 卖花女心里鄙夷地贬低着身后那位上层女子,她巴不得她们都受罪她心里才舒坦。 她掏出花篮下的小刀,冰冷的刀片在月光下显得尤为骇人。 她拿过小刀故弄玄虚地在身后女子的面部几厘米处做作地比划着。 可身后的女子仍是一脸平静,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卖花女看着乐着,呵呵直笑,她重新收起了小刀,碎了一句,“走吧,蠢女。”便摇晃着花枝走在了前方。 身后那双空洞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又重新笼罩了灰色。 乖乖地跟在对方的身后,只不过,她的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起来。 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们来到一处立标的“禁止通行”违禁地带。 简称“三不管”灰一色一领域。 很显然,今日诞生的伟大的主,早已放弃了这片地带。 他不准备救赎。 因为他希望人们流干了血,还掉所有的罪恶,然后再次重生。 “看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随着卖花女一进入门内,她的欢快又刺耳的声音立马引起了其他人的注目。 从废弃工厂出来的几个人听到响声立马警觉地出来了,本是皱巴巴的凶狠表情,在触及到艾芒身后那位周身像是隐没在黑暗之中的极为漂亮的女性,愣了神。 “呦,艾芒你真是够厉害,今晚你的业绩最佳,钓上了好几条大鱼,而这条是最新鲜了!”为首的男人非常肯定艾芒的功劳,随手递给了她一瓶灌装啤酒。 卖花女又叫艾芒,她接到酒水还是罗冯那个帅气又花心的变态男人给她的,她心里倒是洋洋得意。 毕竟,罗冯可是那边码头的看管,手上有很多人脉,和他打的火热一点,没有坏处,何况她今晚确实钓了三条大鱼上来。 运输器一官的船舶都停靠在了码头上。 “今晚我的功劳最多,收益大头都在我这,罗冯。”艾芒嗓门子很大,算是邀功。 罗冯拍了她一下屁股,笑着答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她如果身体没问题,到时候给你最好的。” “她绝对没问题,她一个人站在街角监视的死角处,到时候警察想寻她尸体都寻不到的。”艾芒晃着手里的易拉罐子,指着被带到工厂即将面临大卸八块的女人大叫“蠢女”。 艾芒的嘚瑟声音引来了其他几个同伙的不满,毕竟艾芒今晚是收益大头,谁都会嫉妒。 一声口哨声,坐在废旧车辆上的蛮壮男人看着被带来的女人。 他伸出肥硕的手指想要对那个女人摸上一把。 “喂,刚刚那个妞都已经被你摸脱皮了,现在还想摸,干活了,该死的。”罗冯制止了那个手下的行为,他们今晚还得按照客人的要求进行筛选商品,没空玩尸体。 很显然,被叫住手的蛮壮男人非常不悦,但还是迫于罗冯的命令没去摸,吩咐旁边的人将这个女人直接敲晕抬到解剖室内。 “一个。” “两个……三个……” 一道轻微的只言发散出来。 原本想要上前将女人打晕过去的手下仿佛是见了鬼一样,后退了好几步,因为眼前这个被麻药迷住的女人此刻嘴里正在数数。 “……八个,九个,”她数完了数字,鲜红的薄唇微微勾起,然后抬起头看向面前那九位人士,慢慢开口,“除了解剖室里的死尸除外,就只有九个活人,比起之前一直索然无味的冷藏血,也刚刚够了。” 艾芒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不懂为什么这种让人24小时内不再有正常意识的违一禁迷一药,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只起效才这么短的时间!? 她惊愕地看着那个女人的双眼,金褐色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 不对,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被迷住,而是装着跟她过来的!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鲜花的药液扎入过那女人的手指的!明明她看见对方接过那带刺的玫瑰,手指还流血了的! 罗冯碎了一口唾沫,有些愤怒地提起艾芒的衣领子,将她甩了出去。 “你他妈是在耍我吗?刚夸你,结果给我弄成这样。” “不,不是的,我亲眼看到她手被花扎破的!我怎么知道她现在清醒了……”艾芒的声音明显和之前傲慢的嗓音已成两个极端。 而“清醒”过来的女子看到起内讧的场景,冷笑了一声。 罗冯瞬间掏出别在腰部的枪,械,扣动了扳,机对准这个神秘女子。 “我不管你是真的被迷住被这个蠢货带过来还是哪家的走狗,不过很可惜,漂亮小姐你还是得死。”罗冯不屑地看着这个女人,因为在她看来,对方不管怎么挣扎,最后的下场都是要出货的。 穆斐终于收敛了渗人的笑意,她看着眼前为首的男人用那把枪械指着自己那副极具挑衅的行为。 下一秒钟,阴寒的身,体直接立于男人胸膛之前,她的眸子早已变成了绯红色,她的左手没入了男人肋骨之下,离着那颗跳跃的心脏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我” 是夹杂着肋骨断裂的声音, “会让你记住,”穆斐将左手慢慢抽,离开男人的身体,细细碎碎的粘液顺着那道幽深的伤口急速下坠。 男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汩汩鲜血从他的胸口溢出,生不如死。 “你该看的位置。” 如恶鬼的声音在这样萧索的冬夜蔓延,名叫罗冯的男人不得不跪倒在地上,不敢直视那个根本不是人类的女人,他伤口痛到哀嚎,而很显然,这个神秘女人并没有真要他的命。 附着穆斐手上那渗人的鲜血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吸收到了皮层之下。 而这一幕让其他人看见,更是惊恐到生理性失,禁。 而很显然,这里的所有人都无法逃离。 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都被穆斐“非常不小心”地小小弄伤了,只可惜,向来挑食的她,对于这九份食物的满意度表示:非常不满。 甚至都有种错觉,不如专门供给的冷藏血。 “失望。” 穆斐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那正在滴着血,最终有点厌弃地甩了甩手,用着看垃圾的眼神看向那堆垃圾们。 她在那个女人递给自己花的时候就早已察觉到了异样,只不过出于对敏锐嗅感的好奇,因为她可以清晰地闻到卖花女身上夹在了多重的血腥味。 她不得不上演一场拙劣的伪装,一路上听着这个心理扭曲的女人在说着那些秽,语,早就让她厌烦,她本以为来到这里可以有一场,最起码可以让她收获一点小美味的甜品,结果都是些脏东西。 酒精、嗑一药、通一奸…… 任何人类身上最恶心的一面在这些人身上乃至血液里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身后那道铁门内,解剖室内的气味蔓延开来,有些人是刚刚才死,有些人则是死了好多天了,这一切的一切都令穆斐觉得:厌恶。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穆斐眨了眨绯红色的眼睛,俨然变换了色泽,她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礼炮盛开的方位,也不知道尤然排队买到了棉花糖没有,买到了应该会在那里乖乖地等自己吧。 小家伙一向如此。 本是一场猎杀盛宴,却只是让穆斐活动了一下手,却完全没有食欲,穆斐觉得很无趣很沮丧。 所以,她也懒得亲自动手结束那些人类的性命,重新正了正了宽大的帽檐,转身往回走,留下那些哀嚎着嘴里含糊不清互相咒骂的渣滓。 只是当她刚走几步,迎面而来的熟悉身影不得不让她抬起头,被帽檐遮住的脸上是突然显现的一丝诧异。 月光下,女孩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整个人都处于异常悲伤的状态。 她的脸,满是泪水。 而她的眼甚至…… 在穆斐还没看清的同时,女孩一下子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无声地哭泣着,似乎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全部哭干,整个人都在啜泣发抖。 “大人……大人……” 呜咽声传到了穆斐耳边,尤然一直在嘴里重复着这两个人,穆斐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让小家伙担心了。 尤然居然能跑到这里来找到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太大还是尤然这孩子太过勇敢,总之,这次似乎真的是身为大人的她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你居然能跑到这里来寻我。” 穆斐表情有点意外,声音虽然冷淡,但还是动作轻柔地扶着尤然想要将小家伙拉起来。 而这次,尤然居然第一次没有抬起头,还是在自责地啜泣着,“大人,是尤然,的错……是尤然不,不该去,去买棉花糖……呜呜呜……都是我,不好……差点、差点咳咳咳——” 尤然哭到干咳着。 穆斐像之前一样拍了拍尤然的小脑袋,安抚着这个敏感又脆弱的小人,“不会的,我一直都在的。” 尤然这才抬起头,这让穆斐正好可以仔细端倪她的眼,那时候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尤然不一样的眼睛,可是此刻又是很正常的模样,穆斐只当是看错了。 尤然的脸上一道道泪痕,她此刻的模样就是初生的幼犬,眼泪扑簌簌掉落着。 “以后,尤然,绝,绝不会,离开,大人,身……身边的!” 如果大人不见了,她一定会跑遍所有地方找,如果找不到,找不到的话。 尤然很难想象如果这个世界,大人不在,她是否还会留在这个世界。 就在她快要把世界想到天崩地裂的时候,身,体已然离地,原来她被大人单手抱了起来,托在了怀里。 “去买棉花糖。” 头顶传来冷冷的声音,制止了尤然了伤心和自责。 就在她刚想说什么时候,她看到大人指尖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破的伤口。 她立马紧紧地盯住大人那只带着伤口的手,整个人又瞬间紧绷起来。 “大人,手,手……” 穆斐只是低头看了下伤口,那是被迷一药浸泡的刺藤扎入的伤口,这药里居然还含有血族讨厌的成分,所以估计过会才会恢复了。 穆斐没说话,只是径自抱着小家伙远离这个不干净的地方。 将头埋在大人肩上的尤然,脑海里都是大人那只手的伤口,她心里难过极了,她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穆斐大人。 不想大人受伤。 尤然感觉整个心都快碎了,她心里无法压抑的难过迫使她抬起头看向那处愈来愈远的暗房子,那处废弃工厂,以及那些,已经快看不清的匍匐在地上的那些恶人。 ‘请,都下地狱吧’ 她微微张着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敛去了眼睛里无尽的黑暗,重新将头紧挨在大人的肩上,像是一只瑟缩的小动物般,想要将身体的温暖全部给予她的大人。 而那座废弃的工厂第二日就被写上了急讯刊物上—— “我们到达的现场,简直如地狱一般的景象。解剖室内冷冻到一半的尸体,而最可怖的景象是,空旷的废墟场地,集群的乌鸦盘旋上空,九具尸体,头部溶解成了奇怪的形状,颈部以下的内脏被啃食地一点都不剩,死前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惨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7章 时间线还是得回到急讯播导之前的那个晚上。 幽静的长巷道里,一个身材孤瘦的黑裙女人,戴着足以遮盖半边脸的帽子,白皙的脚踝随着裙尾的摇曳若隐若现,高跟鞋踩在磔阶之上,咣当作响。 这样一个艳,丽的场景,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只不过这个令人心动的女人却单手托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女孩。 女孩头发有些凌乱(被穆斐揉乱的),哭泣着一张小脸安静地趴在女人的肩膀上。 这样的场景总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毕竟谁都无法想象这样身型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大力气单手托抱稍大一点的孩童,何况她长相极好,一点都看不出年岁,非常年轻,她并不像是母亲。 就是因为这样匪夷所思的情景,令与之擦肩的路人还是有点忐忑到底要不要与之搭讪。 只不过,那个趴在女人肩上的孩童抬起头时,本是想上前与貌美的大人搭讪的成年男子都有些退却了,因为那个孩童只是默默地盯着他们的脸。 一双深邃的黑眼眸,面无表情地盯着你。 被这样毫不掩饰地盯着,任谁都觉得毛骨悚然。 在那些带着探视目光的行人狼狈地离开后,尤然才重新低垂下眼睑,视线还是落在了大人那只受伤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深黑的夜晚,巷道里只有一点点月光,尤然还是能看清大人的那处细小的扎痕。 她心底泛酸,甚至希望大人的那份伤口放在她身上便是,因为她可以忍受疼痛,但她不希望大人受一点点伤。 “大人,尤然,可,可以,自己,走。”尤然小声地与穆斐大人商量着,她不想自己成为大人的负担,她怕自己会不会太沉了。 穆斐走到巷道口,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这里才有了路灯。 巷道里没有光,对于人类小孩的夜视力来讲,走在这样坑洼不平的石阶上比较吃力。 于是她这才将尤然放了下来,低头看着小家伙被冻的红扑扑的小脸,问着。 “尤然。” 头顶传来大人一贯的清冷声音,尤然这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着大人那张白皙如纸的脸。 “你当时给那枚金币,那个人找零了吗?”穆斐突然记起自己给出去那枚金币可是纯金制作的,最起码可以买下店里所有的商品了。 这小东西不会直接给了那个卖糖人就跑来找她了吧。 尤然听着,立马想到了当时那个场景。 她是拿过了棉花糖,给了对方那枚沉甸甸的金币,然后……她就跑了。 是的,她像发了癫痫的疯狗一样四处找寻着她的大人,大人是找到了,但那枚金币也交给了那个甜品师傅。 棉花糖也毁了。 金币给了,却什么都没拿回来,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大、大人,我、我……”尤然身体瑟缩了一下,她这是做错事的生理性反应了。 又开始结巴了。 穆斐挑了挑眉,这小东西胆子可真小,稍微问一下就能吓成这样,看这表情是把金币给人家了却什么都没拿回来。 她穆斐半个商人的本性,总觉得这给了钱什么都没拿回来的买卖,或多或少有点吃亏。 “大人,您,您……您责罚我吧。”尤然说完紧咬着双唇,低下头,她没办法说自己因为想寻找大人才不要对方找零的,因为这不是理由。 穆斐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甘愿受罚的小东西,真是没法逗着玩,逗着就容易产生微妙的罪恶感。 但她嘴上却带着愠怒的音色开口着。 “你要我怎么责罚你。” 尤然听后,双手绞着手指,一脸的泫然欲泣,她已然成为了做错事的孩子,但她知道如果她不说什么的话,有可能大人真的会因为她的愚蠢而不要她了。 “大人,我,我可以,来,来集市……挣钱。” 尤然知道虽然很多饭店或者商铺都挂着和统治者相呼应的禁止使用童工的标志,但私底下,大家都在偷偷招录童工干苦力,因为很便宜,而且哪怕是出了事,也会抹掉干干净净。 所以,她可以找到干活的地方,然后挣钱,挣到与那枚金币等价的钱,就给大人。 尤然看着大人并没有回应她的恳求,她有点焦急地伸出手但又不敢去抓住大人的衣裙,只能比划在半空中。 “大人,您,您相信,相信我,我,可……可”可以做任何事来挣钱。 路灯下的两个人一大一小,小的那个孩子正在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磕磕绊绊地说着挣钱的法子,而那个大人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表情由原先的淡然变得有了一丝诧异的裂痕。 自己只是没有说话而已,尤然就像个□□不够的机关,机枪般突突地往外冒子弹,告知着自己她可以洗盘子、打杂工、拖地、擦鞋……总之各种各样累的、脏的,连成年人都嫌弃的体力活,她都说她可以去做。 这孩子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证明: 只要她穆斐说一句“那好,你去做吧,这样我就不会抛弃你”这句话,尤然就会排除万难,去做这些超负荷的苦力。 “尤然。”穆斐叫了她一声。 “大人……”尤然可怜巴巴地抬头仰望着大人,希望对方不要说绝情的话。 “有没有人说,你说起来话来,像一只小松鼠,会做很多手势的松鼠。”穆斐微微弯下腰,脸庞瞬间靠近了尤然的脸,直视对方纯澈的眼。 尤然被穆斐大人突然的靠近吓一跳,她傻傻地将一直在空中比划各种做活的手垂了下来,“如果,松、松鼠,大人,喜欢的,那我想,想变成,松鼠。” 听着这不忍苛责的话语,穆斐终于不再是冷淡的老脸,忍不住笑了出声,她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略是故意重重地戴在了尤然的头上。 然后直起身。 “尤然你记住,我穆斐从来不会食言,说过今晚让你任性,那就会让你任性,无非是送出去一枚金币,哪怕是上百枚,我都不会责罚你,安心吧。” 穆斐淡淡地说着,嘴角浅浅的笑意让尤然看傻了眼。 穆斐大人的笑,总是能让尤然呆愣住好久。 穆斐指了指前方那家甜品商铺,很遗憾,已经挂上了大烊的招示牌了。 只不过,门口那辆棉花糖推车虽然也是歇业的状态,但那位制糖人老师傅并没有离开。 “我们去看看这家吧,如果对方不承认你给了金币的事实,那就换一家再买。”穆斐推了一把傻愣在原地的小东西,然后径自走向那辆棉花糖推车。 尤然立马跟了上去。 “呦,小朋友你终于回来了!我还在这等你呢!”正在收拾棉花糖推车的甜品老师傅看到戴着帽子的尤然立马瞧了出来。 尤然有点惶恐,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穆斐大人,大人只是很温和地看着她。 尤然便小声说着,想要告知自己之前给了对方金币的事情。 “那个,先、先生,我之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小朋友,”甜品师傅从棉花糖推车内那个盒子里,拿出了那枚发着光的纯金币,他笑出声,“你当时给我这枚金币时候,我愣是没注意,当时人多,以为你只给我了硬币而已,结果居然是这个,你真是把我吓一跳!” 尤然十分不好意思地憨憨笑了下。 甜品师傅将那枚金币递给了尤然,然后让尤然等一下,从一旁的玻璃橱窗里拿出了那个封存完好的小松鼠棉花糖,超大个。 也递给了尤然。 尤然看着这份突然的惊喜,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像是征求般地望着一旁的穆斐大人。 而大人也只是对着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自己做主。 “哪有小孩子不喜欢棉花糖呢,看你一副哭坏鼻子的模样,一定是没吃到对吧,正好是最后一只,就当送给你的,拿着吧。”甜品老师傅笑着示意小尤然收下。 尤然咽了下口水,最终看了又看穆斐大人之后,伸出小手接下了那只超大个松鼠棉花糖。 穆斐始终是淡淡的表情,看着尤然脸上的笑意,自己也顿感轻松了些。 答应小家伙来这里寻找食物,结果因为自己的原因什么都没吃成,当然有点过不去。 “请问这后面的甜品铺子也是你经营的吗?”穆斐走上前与这位和善的老人攀谈。 制糖人点点头,后面那个铺子是卖巧克力那些包装精美的甜点,但棉花糖必须要现做才好吃,便宜不赚钱费活,没人愿意做,但好不容易是庆典节日,他想着让孩子们开心些。 “那既然这样,这枚金币我想购买一袋糖果,可以吗?”穆斐微笑着与对方说出心意。 老师傅听到这话,面露难色,这枚纯金币可以买下他店铺内的所有糖果还不止,对方只是买一袋,他根本没有钱返还。 “这……” “不用找零,这是你应得的。”穆斐知晓这位善良的制糖老人的顾忌,将那枚金币放在了他的推车玻璃上,带着尤然进了店铺。 老人看着那位衣着体面女子的背影,先是一愣,然后立马走上前去,为她们这两位最后的客人大开了甜品店门。 店铺内重新亮起了温暖人心的柔软灯光,一列列摆放精美的糖果展示在眼前。 尤然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她从未看到过那么多那么漂亮的巧克力糖果。 然后尤然被一组精美的圆形巧克力吸引了,那似乎是一组套装,每个小小的圆形巧克力上是被制糖人艺术家的手艺雕刻的卡通人脸。 尤然看着其中一枚巧克力,戴着帽子的女王殿下,她心里想到了这个形容词。 好像穆斐大人。 制糖人看着尤然正盯着那份巧克力看得出神,那套巧克力本来是每天限量售卖的,因为都是手工制作,雕刻出的花纹,他的精力只能每天做一份,所以女孩面前的这份是大算明天再卖的。 “小朋友,你喜欢这套吗?”制糖人走上前问着尤然。 尤然开心地点点头,傻愣愣的笑容挂在脸上,惹得穆斐都有点好奇地走上前去,想要看看这个小东西的喜好。 穆斐眯了下金褐色的眼眸,略是瞥了一眼,五个圆形巧克力上是类似于卡通人脸的造型。 穆斐皱了皱眉,不太明白。 尤然指了指最边上的那两小人的造型,“大人,您,您看!” 穆斐只好又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着。 “这位,像,像黛姨,这位,像,道雷,先,先生。”尤然略是兴奋地将自己发现的新大陆告知着穆斐大人。 穆斐冷着眼睛,看着,并不觉得像。 只不过小家伙还在指着巧克力继续表达着,“这个,好可,可爱,像汉、圣老师。” 什么时候汉圣那个老家伙和“可爱”沾边了。 穆斐心里突然有点微妙的不爽。 “她,她像何瑞,姐姐……” 好吧,何瑞是个整理花圃的新来小园丁,似乎和小尤然关系不错,连园丁都出现了。 就因为像这几个人让这小东西那么开心吗? 穆斐阴沉着眸子准备让老板赶紧将这套巧克力大包,然后让小东西学会闭嘴。 “但,还是,大人,这、这个最好看。” 尤然腼腆地将最后那枚巧克力宝贝般地比划,让穆斐大人看过来。 穆斐本是想训斥尤然话太多,却没想到听到了最后一句,然后她挑了挑眉,顺着尤然指着的方向,看了那个戴帽子的小卡通圆形巧克力。 好吧,那枚确实是最漂亮的。 “那请你大包一下这份。”穆斐语气和善地与制糖人说着。 制糖人刚刚一瞬间恍惚,还以为对方生气来着。 而很显然,穆斐此刻心情不错。 她认为小孩子话多一点也挺好,谁让今晚是‘小朋友之夜’呢。 而到家之后,尤然就将最甜美的糖果礼盒分给了她那几位相似的人。 黛姨、道雷、汉圣和小园丁,他们都非常开心收下了这份来自人类小孩的礼物。 而坐在书房的穆斐听着楼下那一阵阵欢快的笑声,她这府邸上似乎很少会有这样的声音。 她并没有不悦,而是默默地合上了书,她在等待着。 等着尤然将那块像极了自己的巧克力送予自己。 殊不知,唯独那一块最有特殊意义的巧克力被尤然视若珍宝地放在了只有小家伙知道的地方,她准备一直藏起来,留个念想。 所以,穆斐大人在书房里等了一晚上都没见着巧克力回礼,本就阴郁的眼睛下浮现了一圈浓重的黑眼圈。 看起来更吓人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8章 “喂,听说了吗?” “什么?” “昨晚主人一直待在书房里,结果今日一早上,黛姨例行禀报公事的时候,被主人冷脸训出来了。” “我也听说了,今天大家都注意点吧!” 走廊里,两位仆人小声地交接着耳朵,很显然,府邸上上下下所有人今天都是提着嗓子眼工作,生怕一个不注意惹到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的主人了,那就糟糕了。 大家互相知乎一声,赶紧各司其职了。 随着头顶上沉重的踩踏重量,尤然被吓醒了。 一双血红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 “啊——!” 她一下子尖叫出声,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是无冥! 只见无冥扑棱了一下翅膀,然后嘶哑地叫了两声,接着昂起那傲气的头颅,高傲地踏着小碎步走到了尤然面前,啄了啄尤然的手。 当然是很轻柔的。 尤然有点疑惑为什么无冥飞到了她的房间里,好吧,她的门永远是没有上锁的,无冥很聪明,知道怎么开门。 “无冥……” 尤然的手被无冥啄地有点痒,她小心翼翼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无冥的头。 无冥似乎并不是很享受,而是啄了下凑到尤然手边闻了闻,然后又跳到了尤然的小床铺上,到处啄了啄。 它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需要,需要什么,吗?”尤然掀开被褥,任由高冷的无冥“例行检查”。 无冥听到尤然的问话,然后歪了歪头,表情有点…… 如果无冥是人类的话,那表情应该是“难为情,不想说”。 嗯,大概是这个意思。 尤然只好跟着无冥的寻找方向,帮着找看看。 她这个小屋子,其实只有很简单的几样东西。 床、书桌、台灯,该有的小零件差不多了,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她完全不知道无冥为何会来她的房间找东西。 就在无冥将被褥翻了个底朝天之后,尤然只好将她的枕头也掀开,因为这是无冥大人要求的。 尤然一掀开,那块被金丝线袋子包装好的那块圆形巧克力露了出来,尤然这才反应过来,她立马趁着无冥没扑上去之前,先一步抢在了怀里。 这可是她的宝贝!谁都不给的! 然后无冥就凄厉地叫唤了好几声,这声音尖锐刺耳还让人难过。 尤然怕大家被无冥这声音吸引过来,立马跪在床上,恳求无冥不要闹小脾气了。 “求求……别,别叫,了,无冥。”尤然小声拜托着。 无冥看着尤然那副可怜相,咳了一嗓子,然后用着锋利羽翼的翅羽尖,指了指尤然怀里的那份巧克力。 它的目标就是那块巧克力。 尤然立马将巧克力攥地更紧了,她非常为难,“无、无冥,这个,我……” 无冥哪管她说什么,扑棱着翅膀就要去抢。 “别,别这样,这是大、大人的,”尤然被无冥凶狠的模样吓着,被逼到了床角处,她企图还想跟这个小家伙商量一下,可是无冥根本不听她解释! 鸟类能吃巧克力吗?尤然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无冥一早上过来就为了抢她的巧克力! “你,你别,你想吃,我、我以后买……我不要、这块,不能,送给任何人!”尤然被无冥啄地疼了,她又不敢还手,只好踉跄地将巧克力护在胸口,鞋子都不穿了,撒丫子往外跑。 尤然冲出了门,而矫健身姿的无冥紧随其后,扑棱着翅膀,发出吃人的叫声。 无冥疯了! 尤然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了,如果巧克力被无冥抢了去,它一定会咬坏的,毕竟无冥的嘴比刀子还锐利。 很显然,清晨的第一缕光还未洒进这栋暗影古堡,奔跑喘息的尤然已然穿过了几条廊檐。 被迫与之照面的府邸其他人震惊地看着这个小家伙一大早上居然如此不得体地在府邸逃窜,这要是被这栋宅子里最高位的女主人看见了,小命还有? 那位大人此刻是心情很不好的。 “尤然!你赶紧别跑了!” 第一个叫住她的是迎面的岱维,她端着盆栽,差点被尤然撞上去。 尤然回过头,一脸抱歉地对着岱维说“对不起”,但她根本不敢听,因为无冥就在后面。 岱维瞬间移开了身子,果然主人养的那只无冥居然也飞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尤然一直跑,无冥就一直追。 尤然觉得她跑的已经够快了,应该甩掉了无冥。 可是,为什么无冥总是那么快追上了她。 她大口喘息着,整个府邸都快被她跑了一半了,她看着前面的厅堂,黛姨就在那里,她要去求助黛姨的帮助,毕竟这里黛姨地位高,无冥肯定也会被震慑住的。 “黛、黛姨,救命!” 黛姨抬起头,猛地看见尤然这个小家伙穿着那叫什么……像个小疯子一般跑到了她的跟前。 黛姨刚要冷声训斥。 “黛、黛姨!请请您、阻止,无冥,它、它”尤然话还没说完,无冥就横冲直撞的飞了过来,很显然,目标者尤然是个愚蠢的人类,居然求救黛姨。 它可是谁都不怕的。 无冥扑向尤然,试图将她塞怀里的那个包装精美的圆盘巧克力给夺过来。 黛姨这才看清楚状况,她想要阻止这两个小家伙的胡闹行为! 只可惜,无冥只听命于府邸最高主人的话。 所以—— “无冥,别,别这样,黛姨……”尤然被无冥啄地都要快哭了,她只好眼巴巴求助黛姨。 黛姨非常为难,她想要挥手让无冥知道过分了,只不过,无冥的喙已然钓上了那根巧克力扣绳。 “无、无冥……!” 尤然急了,一下子拍手将无冥打了有点晕乎,她趁此机会夺回巧克力看都不看直接往前冲。 很显然,尤然的两只眼睛是摆设的。 就在快要冲撞到带着嗖嗖寒意的那位大人时,道雷先行一步瞬间迎到了尤然面前,阻止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尤然一下子撞倒了一个人腿上,幸好那个人双手有些惯性地拉了她一把,不然她的脑门会磕到地面。 当,尤然抬头看清时。 她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她冲撞到了道雷先生,而最重要的是—— 道雷先生之后的两米之远,穆斐大人正站在那里,一双金褐色的眼睛冷冷地看向这里。 “道、道雷先生,大人……”尤然自知她要被训了,或许会更惨,但她坚决不能把怀里的宝贝递给那个野蛮的无冥。 无冥看到小尤然终于认怂停了下来,它立马跳到尤然的头上,企图用喙去把那份礼物勾起来。 “无冥。” 一道冷硬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无冥被这一声的叫唤立马不敢放肆了,只好悻悻然地飞到了那位女主人的肩上,乖巧地站立着。 “这是怎么回事。” 穆斐走上几步,阴冷的眸子盯着这个衣着毫不得体的尤然。 赤着脚、身上的衣服拖拖拉拉,头发凌乱,她的府邸竟然可以出现这样的人,她的忍耐力什么时候提高到这种程度了。 尤然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可以感觉到穆斐大人正处于生气状态。 因为她跑了一路都听到有人说,穆斐大人心情很不好,千万不要惹到,能躲就躲开。 惨了。 “大人,我……我不知道,为为什么无冥要,抢我的,抢我东西。”尤然低着头,紧张地回答着。 那道让人有压迫感的视线仍未消散,大家都没有说话。 尤然知道,这是让她接着说。 “是巧,巧克力。”尤然低着说出了重点。 很显然,这句回答,令那位一脸阴霾的女主人有点疑惑了,“巧克力。” “是,是的,我只有,大人的这个,巧、巧克力了,我想着,放在枕头,下面,一直保存着的,可是,可是无冥就要,就要抢走……” 尤然解释着,穆斐听着,表情有点不再那么阴沉了,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无冥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野蛮行为,一定是昨晚自己在书房表现了什么。 表现地那么明显吗?连无冥都看出来了。 聪慧如无冥,它知晓主人在想什么,一晚上在书房,书页翻了几页,还是倒着看,那幽怨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当然,穆斐表面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她咳嗽一声,示意道雷让开,她踱步到尤然面前。 问着:“为什么不愿意给无冥。” 尤然抬起头,然后又慌张低下来,“我,我……我不是不想给,而是,舍不得,因为,因为那个是最,最像穆斐大人的……” 她的声音道后面就跟蚊子一样细了。 穆斐表情微妙极了,她眼角挑高,继续问着,“放在枕头下又是什么意思。” 小尤然不知道巧克力遇热会融化吗? 幸好她府邸寒凉,不是太会热度。 “这……”尤然抿了抿嘴,她有点不好意思说,第一是她认为放在那别人如果拿走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但更因为她觉得放在枕头下,就好像是和大人一起入眠一样,她们会很亲近。 她无时无刻都想和穆斐大人在一块。 女孩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个什么来。 穆斐扭过头看向一旁杵在那里不动弹的道雷以及其他人。 “府邸没有其他事需要你们做了吗,既然都这么闲,需要我安排你们去晒日光浴吗。”穆斐的声音如魔咒一般冲入了杵着正津津有味看戏的所有府邸闲人。 下一秒,大厅内的所有人,包括道雷先生,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可不想去晒什么该死的日光浴。 没了其他人的注目礼,穆斐便走到小家伙面前。 看着对方冻红的小脚丫,还有挂在身上的衣服,冷哼一声,倒是没过多斥责。 “别让我再看到你这样的穿着。” 如旧的声音,但尤然的后领子就被拎了起来,脚底离地了。 尤然惊恐地看着地面,但她知道,大人这是应该原谅了她了。 虽然被拽着后领子有点卡脖子,不过大人能心情好,她就很开心。 只不过,尤然想到了之前其他人说大人之前因为某些事心情不好。 “大人,您之前,也在,生气,生气吗?” “嗯?” “就是,大人,如果,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说出来,尤然,可、可以,让您,开心。”尤然嘴里絮絮叨叨的,表现出自己的十二分价值。 穆斐笑容凝结在脸上,心里想着,若是把因为对方没送给自己巧克力而心情糟糕的事情讲出来的话,那才是灾难。 “没有不开心。”穆斐回答。 “大人,那、那” “闭嘴。” “哦……好的,大人,我、我闭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39章 昏暗的房间内 摇曳的烛火光影下,闪烁着两具绞叠的身影。 为上的那个长发女人,灰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如火的光芒,她将身下的那个人所及之处无比狂乱地咬一噬着。 尖锐的利齿划过对方的皮艴,印出了一道道浅红色血痕。 如果忽略掉被压着那个女人身上各种各样带着瘢痕淤青的话,那她是个长相完美的人。 黑发女人因为难耐的疼痛,最后嘴里泄露了轻微的倒吸声。 而很显然,本是在上面的女人听到那道细微的声音,突然面色沉了下来,原本充满清裕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 “我不是说了,不要发出声音吗?” “不是,请您原谅我,我只是……” 黑发女人因为害怕,眼眸里充满了恐惧,她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为上的女人看到这个情景,表情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她有些迷恋地伸出手抚摸着颤抖不止的女人的脸颊,用指腹抹去对方的眼泪。 “如果她也能像你有这样的表情,该多好,而很可惜,你的声音还是不像她。”她的话音落下,一只手已然移到了黑发女人的脖颈。 “乖,就这样睡会儿吧,我的穆斐。” 被扼住喉咙的女人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上方如此可怕的女人,最终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坎伯慈看着身下已然变成一具无生气的女人,神情淡漠地下了床,她披上了一件外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灰金色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即使她刚刚亲手结束了一个还不错的发泄对象。 因为对方只有那张脸才有价值,发出声音的话就会让她无比厌烦。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入。 坎伯慈敲动了指尖,示意对方可以进来。 梅骆低着头,恭敬地来到坎伯慈面前。 “这是您要的资料。”梅骆低声汇报着,因为她已经察觉出这间房间内,只有一个人的气息了。 一直做着主人的地下情,人的莱织小姐,已经没有了呼吸。 莱小姐本来应该是个才华横溢的小提琴家,因为一次宴会邂逅了家主,只不过,家主对她产生极大的兴趣只因为那张脸。 那张长得极其像穆氏家主的脸。 她当起主人的情,人,每次做完,都是伤痕累累,而且还有一条要求,不准她发出声音,莱小姐从来不敢问缘由,但梅骆是知道的,她的声音不像那位家主。 梅骆本以为,相处了这么久,主人或多或少对莱小姐有点感情,但。 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她家仆的眷从?” 一道冷漠的声音将梅骆拉回了现实。 梅骆点点头,不敢怠慢,将自己所查询到的情况全部汇报着,“这个女孩,据那边打听,是穆氏家主的一个名叫‘黛姨’的家仆眷从亦或者其有血缘的小孩,出现的时间节点大概只有不到两个月,现在在穆府做差事。” 坎伯慈看着那一叠没有什么价值的资料,冷笑了一声,“只是普通的家仆眷从,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气味那么奇怪呢。” 梅骆抬起头,她不懂主人的意思。 “您指的是?” “令人厌恶,就像是沼泽的腥味。”坎伯慈说完哼笑一声,她上一次用这个形容的是谁来着,啊,那些会些蹩脚恶诅的短生种(人类的一种蔑称)女巫,只不过那些恶心的东西早就因为上位者的大清洗,化成烂泥了。 梅骆皱了皱眉,那次晚宴,根本没有人类的气味。 怎么可能人类能踏足这片领域。 “这件事先放着,我只是在想,是时候去拜访一下穆斐了,上次说好拜访的,结果总是有那么多事耽搁,我可是很想念她。” 坎伯慈放下了那份资料,独自整理了着装,她觉得是时候去因为自己妹妹的不尊敬而前去拜访一下。 梅骆当然全权听命于主人的吩咐。 只是有点惋惜,那个床上美丽的人,本可以有大好未来,却被折磨成这样最终什么都没留下。 “记得把我床都换洗干净,不要有死人的味道。” “是。” “喂,小鬼你又在偷懒了。” 头顶传来汉圣老师固有的戏弄声音,尤然赶紧将画板盖了起来,不让汉圣瞧见了。 她站起身,指了指厨房内的东西,“老师,我,我已经,都,给收拾,妥当了。”不存在偷懒行为。 汉圣环顾了一下非常干净到仿佛重新整修了的一遍的偌大后厨,地面都被洗刷成了洁白色,任何厨具都被尤然整理地整齐划一,就连房棚顶上那个闲居在那里的好些年蛛丝网都被清理干净,汉圣真的没办法找茬。 虽然尤然现在没了人类气味,但她也只是戴了项链而已。 可她的表现却是很多血族小孩都无法匹及的优秀。 执行力强,有责任心,勇敢担当,做事非常细致,各种正面词汇都能在这个孩子身上体现出来。 他这样的粗糙老师带出来的学生果然是不一样的! 汉圣用手拿了一个被雕刻成花朵的果子放进了嘴里,尤然的刀功已经快要赶上他了。 虽然他是猎杀的,她是雕刻水果的。 “那你刚刚在偷偷摸摸画什么呢?”汉圣问着。 天气好了,他准备下午带着小尤然去融化的湖里捕杀食肉鱼,那是一种体格肥硕的食肉目鱼类,性情凶猛,可以轻松咬断人的四肢。 尤然有些腼腆地用画笔勾了勾发丝,这些天过去,尤然的头发也长长了一点。 府邸的人都说,她个子也长高了些。 “其实,没、没什么的。”尤然有点不好意思,她也就是忙里偷闲,在完成老师交代的各种任务之后,才默默画了画。 自从上次她看到那个甜品制糖人那巧克力上的人物小脸,她总觉得,她也想画画,她想画大人,如果画的像,她就可以把大人的模样也画在巧克力上。 到时候,她就可以送给大人自己亲手画上去的巧克力了。 “呦,你还不乐意给老师看了。”汉圣默默闭上了仅有一只看得见的眼睛,假装心里不好受要走。 尤然赶紧拉住汉圣老师的衣服角,“老、老师,不是的,我、我给您,看。” 汉圣嘴角撇了撇,一副勉为其难但心里乐滋滋的模样,他当然知道他的小徒弟的善良本性,然后看着尤然慢慢打开那个画本,上面是画了快要完成的一张脸。 这一看就是府邸女主人,穆斐的脸。 小家伙画的真是不错,穆斐那清冷的模样从那种眼神里都能透露出来,不知道私底下花了多少工夫一笔一笔描摹着那位大人的样子呢。 “你画的是谁呀?”汉圣故意问出口。 尤然看了看画,然后顿时丧气般地摇摇头,“连,老师,都、都看不出来吗?我画的,那肯定,不像了。” 汉圣只好说出了实话,不然这个心地脆弱的小家伙就要沮丧到连活都干不下去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的穆斐大人吧。”汉圣笑着说。 尤然顿时眼睛睁大了些,她开心地点点头。 “老师,您,觉得,觉得像吗?像大人,吗?” 尤然举着画本,主动给汉圣老师提点。 汉圣摸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心底想着:这得下了多少工夫才画出这么神似的作品呢? “我觉得很像了,甚至比穆斐本人要温和多了。”汉圣说出了心声。 尤然腼腆地挠了挠头,她眸子里漾着温柔的光,注视着自己画出来的大人,她在每个日日夜夜里都在心底描摹着大人的模样,所以她画了好久,折了好多纸张,终于觉得画出了自认为还不错的样子。 “大人,本,本来就很,温柔的。”尤然轻声解释着。 汉圣听着可是一脸怪异,尤然简直在说笑话。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幅画给穆斐看看。”汉圣问着,他可是很想看看穆斐看到这幅画的表情,小家伙铁定是偷偷画的,谁都不知道。 尤然听着,心里想着。 她害羞了。 汉圣看出了女孩的羞涩,果然年少时候的动心是最纯真的情愫啊…… “老师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将画画完,然后你可以去拿给那位大人看看,不过下午还得捕鱼,你可得抓紧时间。”汉圣拍了拍尤然的肩膀,给予了对方一定的时间。 尤然惊喜地向汉圣说感谢,于是她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借着厨房内的灯光,一笔一画,将心里所思之人的轮廓,刻画在那个画本上。 只不过,原先还有一丝柔光的天空,此刻却蔓延着一片片阴霾的雾气。 那份荣光像个苟延残喘的肺结核病人,挣扎着最后一丝光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天空瞬间黯淡下来。 那丝毫不收敛的纯种血族的气味透着干冷潮湿的寒风吹散开来,如滔天战意,肆意侵蚀着穆氏家族的领域。 并不远,速度要比想象中快很多。 只不过气味提前到来。 隔着镂空的肃穆门帘。 是两个家族的成员。 门内的黑衣得体的管家服侍的女人冷静地看着对面的人群,不请自来的到访者。 坎伯家族。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袭灰色大衣包裹着的坎伯慈。 和她帽檐之下灰金色的纯血眼眸如出一辙。 “你就是这里的女管家,黛姨女士。”坎伯慈先行一步开口说话,她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那位女管家。 黛姨冷静地回以尊称。 “坎伯贵公,您好,只不过,我们似乎没有接收到通知,您的到来。”黛姨说着,并未有任何放行的举止。 坎伯慈并没有不悦,而是吩咐下人与之交涉。 “之前我同你们家主,亲爱的穆斐说过,要亲自过来因为妹妹的无礼来拜访的,我希望你能转达我真切的请愿,感谢。” 黛姨紧张地看着对方那隐隐的笑意,她非常知晓坎伯家族现在的势力,而且坎伯慈的手段她也听说过的。对方不请自来已然是一种挑衅,不过此刻她没办法不去禀报,她只好遣人去家主那禀报。 她相信主人此刻已经知晓了一切。 过了几分钟之后,门打开了,穆斐同意了坎伯慈的到访。 不过,只是同意坎伯慈一个人进入的请求。 坎伯慈在经过黛姨身旁时,灰金色的眼睛还特意再次打量了一番。 那种眼神令黛姨很不舒服。 没有人知晓书房里的状况,即使书房门是半敞的,也没有人敢去打扰。 穆斐并没有邀请这位贵客在客厅,算是一种直接告知其不受欢迎的的暗示。 只不过坎伯慈并不恼,她非常欣然地去了书房。 “不知道贵公光临寒舍,有什么事情。” 穆斐转过身,看向前来的坎伯慈,她深知如果不放行坎伯慈,会让两家都陷入僵局,而坎伯慈更不会就此收手。 何况父亲大人还在休眠期。 坎伯慈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她并没有回答女主人的问话,而是用着金亮的眼睛望著书房四周。 “还是没什么变化,和我之前来的时候差不多。”坎伯慈径自说着,根本不在意穆斐的冷意。 坎伯慈第一次来穆府时,那时候穆斐还年纪尚浅,是坎伯慈的父亲带着她来的。 那时候穆斐只以为这位看起来非常爱笑的女子是个健谈明朗的姐姐,只不过当坎伯慈在自己面前杀死她饲养的宠物后,她对坎伯慈只有厌弃。 “我这里根本不欢迎你,坎伯慈。” “不要说得那么绝情,你以前可是很喜爱我来这里的,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坎伯慈笑着搭腔,刚要拿起桌上一只笔把玩,就被穆斐握住了手腕。 “这么久了,没人教你不要乱碰别人东西吗。”穆斐冷冷盯着她,语气更是一种厌恶。 坎伯慈哼笑了一声,根本不在意手腕的疼痛,她看着如此近距离的穆斐,突然顺势凑近了上去,“穆斐,我为我刚刚的行为道歉,也为没能教育好妹妹前来道歉,上次那个宴会人太多了,我没办法表达太多,但我更是因为想念你,才到这里来的。” 那只笔离着坎伯慈暴露在空气中脖颈只有厘米,很显然,那支笔并不能刺穿她的喉咙。 “你杀不死我的,痛苦意念对我无效,我的穆斐。”坎伯慈嘴角裂开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她歪了歪头,轻嗅着穆斐发间的香气,她可是非常兴奋此刻的情景。 …… 尤然并不知道此刻府邸的状况,她一个人从上午坐到了中午,直到她出了厨房门后,才发现天空仿佛被黑暗吞噬,乌云暗涌。 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因为她将她的画本画完了,穆斐大人的侧颜画,她觉得这已经是她画的最好看的画了。 老师说,她画画完应该让大人看看,大人一定会很高兴。 所以尤然小小的身板偷偷摸摸地去了穆斐大人那个她已经偷摸去过千百次的书房,只是她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黛姨她们,虽然有点奇怪,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画本满心欢喜地走去大人的书房。 书房的门扉半敞着。 “大人……” 映入眼前的景象让她的瞳孔骤然紧缩了。 穆斐大人被坎伯慈按在了地上。 “出去。” 穆斐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个震愕住的身影,命令道。 尤然紧抿着嘴唇,想要上前。 “给我出去。” 再一次的命令声响起,尤然全身紧绷着,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灰金色的眼睛,最终只能,被迫退步离开。 她退到门口之外,紧紧握着手里早已褶皱的画本,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望着地面,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皮肉之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0章 看到女孩消失在房门口。 坎伯慈转动着灰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重新直视着身下的人,眼底闪过隐隐的玩味与寒意,“她出去了,我们可以继续。” “你找死。” 随着这声带着愠怒的发狠,穆斐瞬间红了双眼用着纯血之力让坎伯慈头痛欲裂,她伸出手强硬打掉坎伯慈桎梏她的左手,想要摁住对方脖颈,只不过,就在下一秒,坎伯慈也张开了猩红的眼睛,屏蔽了穆斐所有的痛感意念。 “都说了,你的痛感意念对我无效。” 坎伯慈硬生生接过了穆斐的刺穿,只是划破了她脖颈的衣领,而她的脖子恰巧地避开了穆斐置她于死地的攻击,她重新按住穆斐,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总是冷清到没太多情感波动的女人,“我问你,刚刚你是在担心那个女孩的安危吗?才让她出去。” “我是让你出去。” 坎伯慈先是一愣,然后低着头目光无比赤裸地看着对方的身姿,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着穆斐了,自从她当上了穆氏家主之后。 坎伯慈看着穆斐穿着黑纱的高领长裙,明明身材那么好,却总是包裹地那么严实,坎伯慈心里的想法就很想把这件完美的艺术品撕裂。 她的手忍不住要碰触那张魅惑的脸时。 房顶上的玻璃灯突然炸裂了。 顷刻间,所有的玻璃像是有意识地锋利的尖口直直地下坠,以一种无法看穿方向,刺入背对着那个女人的后脖颈。 坎伯慈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她放开了身下之人的桎梏,瞬间移开到安全位置。 而密集的碎玻璃眼看就要全部刺入穆斐的眼睛里时,屋外的干冷阴寒的风从半开的落地窗一下子吹进了里屋,瞬间将那些碎玻璃全部吹落到穆斐的身侧,丝毫没有弄伤到她。 金属及玻璃的零件碎在了一地。 坎伯慈只是眨眼的时间,本是被她用纯血压制的穆斐突然不见了。 很显然,那些吊顶尖刺并没有扎入她的体内。 “出去。” 随着身后的冷声刚一发落,坎伯慈的左手臂就被一旁边缘锋利的金属碎片划破了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顷刻间,书房内溢满着浓重的纯种的血味。 坎伯慈愣神的片刻,移步到她身后的穆斐早已将她推至到了墙壁上,那面墙壁上挂着巨大的樊鹿倒钩鹿角! 坎伯慈这才认真起来,她用力抵挡住了穆斐的气力,明知道没有自己强大,年岁上也比自己要小了好些,小时候可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现在倒是充满了强势的魄力,果然是因为穆斐她父亲永眠的缘故吗? 让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甜心一下子变成如今这么孤傲的寒冰,但她坎伯慈就喜欢这样桀骜高贵的人臣服于她的样子。 墙壁上那只年代已久的樊鹿角只差了几厘米就会刺穿自己的胸膛。 “穆斐,你对我真是残忍。” 坎伯慈闷哼一声,微笑着看着手臂上的伤痕,以及身后那对尖锐的鹿角,可惜了,穆斐还是有点力不从心,要是稍微再用力一点,或许她的后背真的会被那锋利坚固的鹿角贯穿了。 她眨了眨漂亮的灰金色眼眸,手臂上的血痕已然快速恢复成完好无损的状态。 穆斐冷冷地站在坎伯慈面前,表情是一脸冷漠与毫不掩饰的敌意。 “这就是你来我府邸的态度,坎伯慈。” “你是指我刚刚不小心把你压下去的事情吗?我很抱歉,但你总是拒绝我让我很难过,你我之间本就是有联姻制的,你明明知道我倾心于你。” “你的那些情感只会让我无比恶心。”穆斐直接否定了坎伯慈的虚情假意,“还有,我们之间没有联姻制,家父已经婉拒了你们贵府的‘好意’。” 坎伯慈挑了挑眉,她看向半虚掩的房门口,然后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总是距她与千里之外的女人。 “也是,联姻制有或者没有,已经不重要了。你的父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坎伯慈看着穆斐明显沉下来的神色,话锋一转,“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走进你的心,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你不喜欢别人,而是没有人喜欢你,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爱你。” 你不被任何人喜欢,除了我。 没有人会珍惜你,大家都不会珍惜你。 “这么久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为什么你珍视的亲人都会相继离开你呢,你的母亲大人,我记得她是位特别慈祥善良的贵族,但是,她却抛下你,去救助那些跟蝼蚁一般的短生种,你的父亲因为你善良母亲的离去,独自进入永眠,他想过你吗?让如此孤独的你背负这么多,你应该很难过吧,没有人想着你……” 坎伯慈摈弃了原本总是带笑的腔调,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温柔,她附在穆斐身边与她低声浅语着,告诉着她究竟有多可悲。 别说了。 心底疯狂想要叫嚣着,眼前这个人住口,可是并未宣之于口。 喉咙突然感到一阵剧痛,穆斐眼前突然出现已经很久未出现的画面。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背影,最后离她而去,告诉她很快就会回来,却再也没有回家,所有的景象像是放慢的镜头,一帧一帧的,缓慢传入她的视觉神经。 她真的不被任何人喜欢吗?大家最后都离开她。 “你还有我,穆斐。”坎伯慈缓缓地走近穆斐,她看着对方略是失神的瞳孔,她知道,穆斐在动摇,她在自我怀疑。 独处黑暗的人,不管表面多么强大,内心才是最脆弱,一碰就碎。 ‘别说了。’ 她的脸色白的仿佛是透明。 坎伯慈根本不管穆斐此刻心里有多么被迫痛苦,她深知穆斐其实脆弱的内心,从以前就知道,即使表面冷硬到极致,骨子里还是宁愿吸食冷藏血加重身体负担,而不愿意圈养新鲜饲料的善主,所以她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触碰、占有对方的私域。 肃穆、美丽,外人从未踏足的禁地。 那是穆斐的最迷人的地方。 “没关系,我永远都在你这里,只有我才不会离开你,让我来代理你的愉悦吧。”坎伯慈轻柔地低语着,她感觉到穆斐紧绷着身体,但并没有抗拒她的靠近。 ‘别说了。’ 坎伯慈伸出手刚要附着在穆斐的心口之上。 她就被一个充满愤怒的身体狠狠地冲撞到了一侧,毫无察觉,如沼泽般溢涌的敌意。 在这四方天地般的寂静书房内,那个女孩无比大胆地挡在了穆斐面前,双手张开呈保护的姿态,眼神里透露出万死不辞的坚定和冷意。 “大人让你别说了,让你别说了!不许说了,不许说……” 这道声音带着显露的颤音却如此坚定决绝,仿佛用了全身的气力,嘶吼着向着坎伯慈命令道。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阴影下闪闪发光。 坎伯慈有那么一瞬间,竟感觉被那双眼睛盯着会堕入深渊,全身冰冷。 坎伯慈哼笑一声,显然,她被这样一个横冲直撞毫不惧怕的小畜生搅和了所有事,被一个瘦小孱弱的女孩冲撞了自己,心里还真是不爽到极点。 “你这个小家仆还真是不懂规矩啊。”坎伯慈阴冷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她恨不得杀了对方。 “我的人,你没资格说半句。” 尤然的身后,是传来府邸女主人最真实的声音。 当看到突然眼前出现了那抹身影,坚定无畏,双手伸张,无比勇敢地像个发怒的小野兽般护着自己。 明明连说话都会费力结巴着无数遍的小家伙,此刻却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吐露出最坚定的保护词,虽然声音还是孩童般稚嫩,带着浓重的颤音。 但是却让穆斐一瞬间释然了。 心底那一团团黑雾被这道稚嫩又无比坚定的声音击地粉碎。 她,真是差劲,居然让一个小孩子出面保护着自己。 懦弱的自己。 穆斐走向前,将尤然移步到自己身后,她原先惨白的面容已然褪去,此刻的她与之前令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充满信念,毫无破绽。 坎伯慈明显感觉到穆斐的变化,明明刚刚就要攻破了对方那脆弱的防线了,真是太令她不快了。 “看来我们今天没有聊得来。” “不送。” 坎伯慈看着穆斐此刻的态度决绝,她知晓再待下去也是白费力气,她微笑低头仔仔细细打量着那个紧挨着穆斐身边那个碍眼的女孩。 对方那双黑眼睛也是毫无畏惧地看向她。 她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这种眼神会令她生理性厌恶。 坎伯慈撇开了与女孩对视的目光,但还是发自内心地对穆斐给予忠告。 “纯种不吸食新鲜人血是不行的,你今天跟我较量的时候,你自己应该清楚你与我之间的差距,我希望下一次”坎伯慈好笑地看了一眼瞬间抬起头死盯着她的女孩,接着说道,“没有碍事的东西出现。” “没有下一次了。”穆斐冷声告知对方。 坎伯慈笑了下,转身走出了房间,脸色也同戴下去的帽檐一般沉了下去。 尤然冷冷地盯着坎伯慈离开的方向,她第一次对一个人充满了所有负面情绪。 她脑海里无数尖锐的声音告诉她。 (让那个人坠入深渊) 她的眼眸开始渐渐被黑血丝蔓延,突然她的头顶被穆斐轻拍了拍,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瞳孔恢复了原有的正常色。 她抬起头看向明显感到虚弱的穆斐大人,炙热滚烫的液,体从眼眶流了下来。 她流泪了,不受控制地流泪了。 她一直没有离去,而是强迫自己抵靠在门口的一隅,她可以听到房内她们的讲话。 那些全部错误的言论! “你怎么哭了。”穆斐有点好笑尤然突然的泪流满面。 “她胡说,大人,她、她胡说!她、说的,全部,都是……错误的!” 尤然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甚至比之前都大,“大家,都喜欢大人的,尤然,尤然……比任何人都喜爱着大人您!!她胡说,她胡说的……” 尤然在一次一次结结巴巴的重复话语之后,一颗接着一颗的泪珠从她脸颊滚落下来,她急切又笨拙地表达着,最后紧紧地双手抱住冰冷的大人。 虽然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但她会万劫不复保护大人,所以在那之前,请穆斐大人一定要相信——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大人好。 尤然不知道的是,被她紧紧拥抱着的穆斐,第一次在她面前落了泪。 穆斐默默抹去了眼泪,她这是怎么了,居然被一个小鬼惹哭了,她蹲下身,摸了摸尤然的头发,半开玩笑道,“今天的大人被你保护了。” “大人,以后,尤然,保护您。” 付出生命也会保护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1章 这里的冬天,夜很长,白天也很长。 长到尤然很想穿透这时间的长河,去瞬移到海平线对面的区块,去看看她的大人在做什么。 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想到自己,就一点点也是好的。 她可是无比无比——巨大想念她的穆斐大人。 三百七十八天四时又七分二十六秒 是她与大人没见的时间。 穆斐大人与道雷先生出了远门,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应该是家族产业的各种方面,穆斐大人的出行每次都是机密的,关于家族产业、领域…… 她虽然好奇,但她从不会过问大人这些方面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大人需要跟她讲时候,自然同她说。 只不过,大人这次出去的时间也太久了,都一年多了。 再有三天,就到她十八岁生日了。 黛姨说,按照她六年前被大人领回府邸的那天算做是她的生日,所以,再过三天,就是她成年的时候。 黛姨还说,大人会在她生日那天,回来,也不知道是黛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 总之,尤然喜忧参半。 湖底突然冒出了很多旋涡状的气泡,然后一根长而有力的倒钩带刺的触手从侧面的深湖底袭向了正在思考的一个女子后背。 “奎因,别闹了。” 随着一道清冷且带着宠溺的声音,湖底的不明生物只好作罢了这次袭击方式,又被识破了…… 名叫“奎因”的不明生物,准确来讲,是带着极度恶意令人胆寒的怪物,它是有着倒钩尖刺的前爪,通体是呈现灰褐色状,两只昆虫般的复眼之下是密集的触须。 它并不是什么像是电视节目里那些猫猫狗狗让人一看就是喜爱的不得了的宠物,它跟“可爱”一词根本沾不上边,甚至体表上的衣着分泌液会腐蚀一切有生命体。 只不过此刻的它正乖乖巧巧的游到一个有着光洁后背的人类女子身旁,肤体上的倒刺全部收起了,温温顺顺地伸出小触须,勾起了那个人类女子的头发,然后系了一个……蝴蝶结。 “A——BA——KUI……YIN~” 奎因因为扣出了蝴蝶结的花样儿开心地手舞足蹈,准确来讲是小触须全部伸了出来。 只可惜,被玩,弄头发的女子显然没有兴趣,她满腹心事,仍然没什么精神趴在了湖边的玉石上。 她的身体全部浸泡在这渐蓝色的温泉湖里,洁白如瓷的皮肤,挺立的完美五官,那双通透深邃的黑眸更是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书里的雕刻女神像,是个有点心事的女神像。 奎因歪了歪脑袋,很明显,它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开心,于是它有点故意模仿着曾经女子说话的方式—— “KKKUI———YINNNNN——” 结巴着憋足了气力,发出令人胆寒的“嚯嚯”嘶吼声。 奎因刚想笑就被一旁的女子拍了一下脑袋壳,“我都不结巴了,奎因,你过分了。” 奎因被对方拍的七荤八素,只好哼唧一声自己在湖底玩。 尤然看着奎因在湖面时不时地冒头吐泡,思绪放空了很远很长。 她有两个秘密。 一个是自身的秘密。 她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显得有些怪异亦或是异常恐怖。 她低头俯视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此刻的她没有异状,只不过当她情绪激动的时候,体内就会有无数细细碎碎的声音指引着她,那些声音像是种植在她灵魂深处的细线,有时候像是另外一个自己一般。 只不过她唯一确定的是,那些牵引自己的线的打开按钮,都是穆斐大人。 还有一个秘密就是——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不是别人。 她深深爱慕着穆斐大人,她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她意识到这份不该有的情感时,早已深陷其中。 她自认为是从十二岁那年就开始有的,只是自己不知道。 六年前她的那句 (大人,以后,尤然,保护您。) 为了那句话,她每天都坚持咬着木条说话,一旦有点快要口吃的时候,她就会自己打自己,有段时间,她把自己脸都打肿了,汉圣老师问她是怎么了。 她说是被蚂蜂叮的。 黛姨、汉圣老师、道雷先生以及府邸其他人都曾告诉她,让她慢慢来,不要着急,其实也没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等。 她觉得有如此缺陷的自己根本没资格说要去保护大人,所以她练了好久,花了将近三年半的时间,才将结巴的毛病改掉,中间挨过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在这段时间,每天都有训练自己,在汉圣老师要求的各种非人的项目之外,她还自己来到了黑雾之森。 与奎因结识了友谊,但不妨碍小家伙经常会偷袭自己。 她知道一般人是不能触碰奎因的,但她触碰却没事,所以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奇怪特性她也不去太在意了,因为根本是想不明白。 当然,她没将这两个秘密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穆斐。 但估计老师是知道她第二个秘密的,因为他总是张口闭口说“孩子长大了,该是寻求幸福的时候了”诸多如此,还说她是个成熟又稚气的孩子,虽然这句话是在几年前说的。 尤然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赤,裸着起身踏上了石头上,准备穿上衣服。 她握着胸口那枚流转着红色鲜血的戒指,眼神温柔。 这六年来,府邸没什么变化。 大家都对她很好。 只有她与奎因模样是长大了,因为尤然已经知道她与大家不同,府邸上上下下所有人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是有着长久生命的血族。 她仰慕的那位大人是已经活了七百多岁的“老年人”了。 尤然想到这里,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她在心里这么诽谤大人,穆斐大人知道会不会生气。 奎因探出脑袋,看着尤然要离开,略是有点不舍地匍匐上岸。 尤然将衣服穿好,拢了拢湿润的长发随意盘在了头上,然后毫不费力地将那框子食肉鱼提起,放在了奎因面前。 里面有很多条体格肥硕的食肉目鱼,这些都是尤然来时候捕捉到的,算是给奎因的礼物。 “奎因,这是你三天的量,不可贪食。” 尤然对着乖巧伏在地面上的软体动物吩咐道,奎因砸了砸嘴,其实那框子里的食肉鱼它可以一天干完,只不过,尤然的话她还是要听的,不然下次尤然就不带这美妙的食物给它了。 只不过,在她们(一个人)交谈之中,有一只鹫鸟正死死地从密集的林木之上盯着那个背向自己的女子,对方散发着诱人美味的混合气息,是鹫鸟最喜食的味道。 只不过,与六年前不同。 鹫鸟俯冲着那个逃不掉的目标,尖锐的带着毒液的钩爪已然要刺向女子的后背了。 只不过,强壮的鹫鸟本以为它的钩爪刺向了猎物,它的腹腔却早已被一只手贯穿了过去,鲜血顿时溅落了一地。 “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就不要搞偷袭了。” 一双被黑血丝覆盖的眼眸转向在自己手中苟延残喘的鹫鸟,鹫鸟身体突然呈现恐怖的肿胀,下一秒就化成了一滩血雾。 而很显然,血雾也在尤然的脸上和手上染上了一层色泽,她有点后悔没控制住力道。 所以奎因趁着尤然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伸出触须,把对方的脸颊和手上的血渍全部舔掉了。 尤然僵硬着身体,脸上的黏腻感让她重新又回到湖里洗了一遍。 回去的时候,天空已经出现带着晚霞的火烧云了。 被风雪遮盖山林里出现了一道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她长身而立,一阵风吹过,将她的帽子吹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让人看过舍不得遗忘的脸。 眉目清冷,唇红齿白。 她的头上还别着紫色小花,在这一隅冰冷的山林里,画出了一道奇特美丽的风景。 她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黑色府邸,眼神逐渐燃起了光,然后脚步加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我回来了,黛姨。”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府邸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女管家表情倒是柔和了些。 她走到已然比她高了的小家伙,不,现在已经不能再叫对方小家伙了。 “又摘了这么多花?”黛姨有点惊奇对方手里的花枝。 尤然点点头,她将新鲜的紫色花束放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瓶里,然后慢慢解释着,“大人过几日回来,我想她看到这些花会高兴些。” 黛姨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尤然,对方真的蜕变的不是一点点,可以独自进入黑雾之森,根本想象不到的困境,因为心里的信仰是穆斐,什么都不怕。 小家伙不结巴了,但还是很讨喜,性子一点都没变。 而且这尤然还在这一年经历了迟来的变声期,声音从原来柔柔尖尖的小细嗓子变换成听着有点像主人那种低音嗓音了,总之,意外地好听。 “主人刚刚来电过。” 尤然本是一脸恬淡的模样,听到黛姨说了这句话,瞬间瞪大了眼眸,“真的!?” “嗯。” “大人她什么时候回来,有提到……我吗?”尤然此刻十分紧张,她有点不确定,甚至手指又绞在了一起,和小时候一样。 “主人说,三天之后她肯定会回来,不过她后天会参加一场舞会,是尹司黎贵公举办的,我猜想她应该是参加完那场舞会之后回府。”黛姨先是阐述了一遍穆斐主人的话,然后透露着自己的分析。 如果是尹司黎举办,那定是在北区了,也就是说主人应该是明日就会抵达北区。 尤然和黛姨想到了一起,她知晓尹司黎贵公的府邸位置,如果舞会不是在其府邸举办,那她也可以打听出来。 “主人她说,在她回来之前,你要好好听话。” 黛姨笑了下,心里想着主人在电话里的冷淡语录,“尤然要好好听话”应该是等同于“我想尤然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尤然的眼睛瞬间亮起了柔光,她有点眼睛酸涩想哭了。 这一年多,每次大人和道雷先生同府邸影像对接时候,她都会偷偷躲在暗处悄悄地看着,听着。 她每每都希望黛姨可以多讲一些,这样她就可以时常看到大人,听到大人的声音。 大人似乎还没有听到她变声之后的声音,真正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所以,她决定在大人回来之前,先一步去见大人。 她的穆斐大人在舞会上一定是,最美丽的女王陛下,不,应该是公主殿下。 她会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如果可以的话,邀请她的公主殿下跳一支舞。 借着月光,告诉她: 尤然很想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2章 此时此刻 屋内的两大势力正在彼此对抗着。 在尤然左手边的是独眼汉圣老师,而在她右手边的是一脸严肃的府邸女管家黛姨。 “我觉得可以。” 汉圣沉吟片刻,然后嘴里叼着未点燃的烟,笑着说道。 黛姨冷哼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尤然已经长大了,她完美继承了我的所有的优点,何况只是去参加一场舞会,并不会出见什么危险的。”汉圣语气轻佻,但还是很认真地与黛姨打商量着。 尤然听着老师帮着自己说话,眼神极为感激地望着汉圣。 汉圣用眼神示意他即将空掉的烟盒。 (回来时候,记得给老师买包嘉士牌松子仁味道的香烟。) 尤然非常遵命地点点头,接下来只需要说动黛姨就好了。 “主人说了,让你好好听话,她绝对不会希望你冒冒失失出见在那场本不该有你的舞会上,尤然。”黛姨还是不为所动,她不希望出见任何未预料的事态。 尹司黎的那场舞会,参加的可是各界名门望族,商业大亨,但最重要的一点,那些人全部都是血族。 让一个人类进入血族旋涡内,还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这简直是在玩命。 “黛姨,大人给我的戒指我一直都戴在身上的,您不也察觉不出我的气息嘛。”尤然看黛姨还是不同意,只好软软绵绵走到黛姨身旁,企图用揉肩等亲昵的方式讨黛姨能同意她这一次。 黛姨皱着眉头,相处这些年,她早已将这个人类小鬼当作了府邸一份子,甚至比这还要亲,她是看着尤然一点点长大的。 这孩子确实成长了不少,似乎每次遇到再艰难的境遇,都能迎难而上,对待苦痛总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比其他血族的小孩更甚者那些成年人都要成熟,但内心还是很纯真的。 比如,即使已经快成年了,还是偶尔会像个小粘人精一样对你撒撒娇。 “不许撒娇,对我没用。” 黛姨任由尤然给自己揉肩膀,也……不同意。 “黛姨,别这样嘛,尤然想早点见见大人,何况,大家都戴着假面,没人会看见我的,我一定把自己隐藏的严严实实,绝对不会出见任何事的!黛姨,我的好黛姨……” 尤然咬着唇,泫然欲泣的脸上,差点就要落下了泪,她摇晃着黛姨的后背,明明都已经比黛姨还要高的女子,撒起娇来,府邸没人能比过她。 谁让她从小就是府邸的吉祥物呢。 “你怎么知道是假面舞会。”黛姨眯着眼,盯着小尤然那副纯真无邪的脸。 尤然笑着转动了下黑眼珠子,小声说道,“我刚刚打过电话问了。” “你以穆府府邸的名义。”黛姨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出,一口老血都要气吐出来。 尤然继续给黛姨揉肩,轻声说道,“算是吧,不过我就是问一下,尹贵公府邸的人很亲切,都告知了我。” “你能保证你只是去舞会上偷偷看一眼主人就回来?”黛姨挑眉,看着这个小家伙,有点不相信。 尤然立马点头,保证道,“我绝对会偷偷看一眼大人就回来。” 黛姨看着尤然举双手发誓的滑稽模样,也不知道尤然是跟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套的,总之,哄得黛姨也同意了。 “明明主人后天就回来了,她非要提前去,这孩子真让人担心。”黛姨嘴里碎碎念。 汉圣耸了耸肩,他是非常乐意他的小尤然去踏上追爱旅程的,再说,即使是阻止了这一次,估计这个小机灵鬼也会想方设法、付出跋山涉水的毅力去主动见那位大人吧。 他就顺水同意回来还给自己带香烟,完全不亏的。 临近夜里 府邸最东边的屋里,一个身影正在忙碌着。 她在对着那几件用手指头都能数的来的裙子,站在镜子前比划着。 尤然拿着素净的要么是纯白色的长裙要么就是全黑色的长裙,放在自己胸前,她晶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窘迫,这几条裙子都是以前的,见在她这一年长高了个,原本及地的裙子,只能到她的膝盖处,整体都有点紧。 她这段时间,都是穿着行动方便的服装,为了狩猎、为了训练,怎么简练怎么来。 所以,她的衣柜里,并没有适合去参加舞会的裙子,更别说是礼服了。 尤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果身着便装的话,那一定很突兀。 于是她重新卸下了自己的一头黑发,表情有点带着忧伤,难道她真的只能远远望着大人了。 “咚咚咚——” 随着敲门声扣响,推门而入的是早上还挺严苛的黛姨。 尤然心下一惊,莫非黛姨又不同意自己去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黛姨冷声问着这个小东西,看到那床上那几件发旧的裙子,果然,不管长成什么样,都是小东西。 “黛姨……”尤然转过身,恭敬地叫了一声。 黛姨走近她,看着对方身着着明显是小一码的衣裙,忍住了不笑,然后将手里提着的金色手袋拿了出来。 “再过三天就是你的成年礼,这算是给你的成年礼物,或许你需要它。” 尤然看着黛姨手里那份沉甸甸的手袋,惊喜的神情溢满了眸子,她看了又看,确定是给自己的,才接过对方手里的礼物,打开就惊到了,竟然是一条淡紫色的长裙礼服。 “黛姨!”尤然有点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她手捧着这条看起来就是重工艺的长裙,上面还有串珠点缀,显得低调又不俗,很温婉的美丽,甚至有点俏皮的成分。 “你好歹也是穆府的人,即便是偷偷摸摸出去,也不能丢了府邸的颜面,不管去任何地方,都要得体。”黛姨一板一眼对尤然教育着,但还是很祥和地替对方拢起了头发,好让尤然方便穿上。 很显然,在穿上之后,这条裙子在黛姨心里的直接感受就是:康神设计的这件礼服就是为尤然量身定做的。 这一晚,尤然抱着这条新裙子入了眠。 梦里,她见到了大人,大人夸她说,她穿着很漂亮。 她们紧挨着彼此,甚至她能触及到大人冰冷的身体。 这是一个甜美且羞涩的梦,所以,第二天天还未亮,她就红着脸起身出发了,留下了字条,并且随身携带了需要的一些东西,最重要的是那条长裙,其他都无关紧要。 何况,黛姨和府邸其他人都担忧她的安危,在她身上安装了定位系统,还让她随身携带通讯设备。 总之,就怕她走丢了! 天知道她已经独自去过黑雾之森千万次了。 尤然抬起手腕处的紧急装置,是一个被红绳穿扣的小铁珠子。 看起来挺普通的,不过它可以随时进入通讯系统,与府邸获取连接。 比如—— “小鬼,记得回来要给老师我带松子仁口味的香烟哦。” “知道了,老师。” 尤然在临上车之前与府邸的唯一通话,也是如此,老师只知道让自己带香烟,至于担忧彼此安全的事情,他们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温馨时刻。 对了,她在沿途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卖面具的老婆婆,那些面具都是画着有点诡异冷艳的神像或者是古神里的动物,尤然想到了尹贵公这场假面舞会,她怕到时候有突发状况,自己没有面具,索性便买下了一枚面具。 穿梭过人类的街市,一路来到了列车站点。 这里的景色早已不同于几年前那种旧时代样子,新上任的人类统领者开拓了这片区域,将这里打造出能够与富人区接轨的时代通道。 当然,有些地方仍然保留着古迹。 比如那处圣女像的吊挂路灯。 也是这样的季节,冬天,白雪皑皑,萧索清冷的时候。 她在路灯下等着她那位母亲,等的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被一群人随意拉扯着,一个地狱之后再送往另外一个地狱。 然后大人就出见了,一身黑色大衣,大人和那些人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大人说—— “带回府邸” 这四个字,让她见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那天,没有遇见大人,她会怎么样? 尤然想到这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本是清冷的眸子里漾起了光,她伸出手接过天上飘落下来的小雪花。 “下着雪真安静啊,真想快点听到大人的声音。” 她一个人默默上了去往幽舸区的列车,静静地坐在一隅。 本来黛姨是想派遣府邸的车辆送她去尹司黎所在的北区的幽舸区块,只不过,是她极力想要自己单独前往。 因为她想要试试自己一个人去大人那里,哪怕是万水千山,她都不惧怕。 毕竟汉圣老师曾对她说,她虽然还很年轻,但做事还算稳重,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孩子,以后,主人由她保护,他会放心。 是的,她一直奔着那个目标去的。 以后,她绝对会充满自信地与大人说,“有我在,您放心。” 如果还可以坠上一句心底话,那就是…… 尤然忍住了自己的非分之想,头倚靠在车窗旁,静静地望着窗外。 来来往往的人里,时不时地会有一些人看着那个独自旅途的女子。 对方带着很简单的东西,一个包,包里不用猜估计就是衣服之类的。 她衣着朴素,脸上也丝毫没有抹妆,一脸淡淡的神情,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独特的气质。 她很漂亮,是个大美人。 这在列车里的其他顾客心里都是这样笃定着。 可惜,没人想要上前搭讪。 毕竟对方像是猜中了同车人的心思,故意将有着诡异邪魅的鬼狐面具戴在了脸上,阻挡了外切所有的探视眼神。 之后车厢内,似乎还有人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声。 列车行驶到幽舸境地已然是下午五点了。 天气也有原来还有点暖意的风变得冰冷刺骨,似乎越往里开越寒冷。 列车内的暖气已然不起了作用,吹出来的都是带着冰渣子的凉意。 尤然睁开眼睛看向四周,车厢内早已没有那么多拥挤的人群了,列车在前一个支站就已经快没人了,幽舸区偏北,严寒会让很多生活在温暖地带的人受不了那个温度,所以只有首班才会有停靠点。 所以这也是尤然为什么早早赶第一列车的原因。 尤然在列车停靠的时候,准备下车。 列车员看到这个独身的年轻女子,有点不放心地走上前去询问着,“这位小姐,请问你真的是要在这个站点下车吗?” “是的。”尤然点点头,拿起身旁的包正准备离开。 “这片区域四处不靠,离着集市还有很远的距离,如果你的家人不在这里,你最好不要下车,这里的山林里有雪狼。”列车员好心地提醒着这位女子,希望对方最好和家人联系一下再走。 尤然听出了对方的担忧,她真诚表示感谢,她不惧怕雪狼。 “要不你还是联系一下你的家人。” 尤然只是笑了下,然后走下了列车,她看着手腕上显示的地标光点。 就在山林的最深处。 她微微勾起嘴角,心里想到了列车员的好意,她不会去联系那个人,因为她要给对方一个惊喜亦或是惊吓。 她自从下了列车,就有无数道暗绿色的目光紧随着她。 那是捕食者的眼神。 列车员说的这里有雪狼,只说对了一半,是有狼,只不过体格是比雪狼还要壮硕好几倍的骛狼。 “我很着急,所以不要挡我的路,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在这冷冽的寒风里显得太过渺小了。 但这样一句被寒风割裂成碎片的声音却完全没入了领头的那只骛狼脑中。 那本是极度凶残的骛狼像是被那道声音强制压住了所有戾气,瞬间变得毫无杀意,两只前肢慢慢下沉,呈见匍匐状的绝对臣服姿态,紧接着其他的骛狼也是如此,全部退却到了黑暗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3章 当最后一缕霞光在黑夜的逐渐吞噬中消失于地平线上, 夜幕降临了。 本是寂静幽深的寒冷山林,有一处像是被上帝之手眷顾一般,那里气候宜人、树木生长夸张到快要遮蔽那整个黑色的上空。 这里是一个家族的绝对私域。 任何人类或是吸血鬼踏入这片区域,府邸的警卫系统都会探索到其身影。 很快监视器上出现了一道黑色戴帽子女子的身影,她孤身一人行至在雪路之间。 正在调整监控设备的工作人员有点疑惑地将影像对准那个女子。 体征、脉搏、各项阈值一下子显示出来。 她应该是血族,只不过,她有一项数据显示非常不正常! 那就是在她的体表温度是零下无法检测到的温度,比低温纯种血族还要低。 区域分析竟然是显示为: ‘不明生物体’ “怎么回事,这装置故障了?” 在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有点困惑地看着侦查数据。 “今天可是咱们主人举办的舞会,你可别给我添乱了,凯。”坐在监控室内的另一个男人站了年轻人员,算是好心去看看名叫凯的年轻小伙的监察区位。 画面上红色区域定位到的是与黑色山林几乎要融为一体的孤身女子。 身型修长,看不清面貌,径自往府邸走来。 她的速度很快,但并不像是血族的瞬步,而是可以看清步伐,这种样子又令他们觉得这是个不要命的人类。 “‘不明生物体’?”男人皱了皱眉,看着显示器上的分析古怪地嘟囔一声,这台仪器可是尹司黎贵公拜托那机器怪人制作的最新监测系统,这还是头一次显示异常状况。 年轻男子凯有些紧张地抬头问着主管,“要不要向上面禀报,毕竟今天来的都是贵客……” 男人看着那个雪中行走的女子,对方除了异常低温之外,其余特征都和血族差不多,山林里的那些凶猛的骛狼可不是吃素的,能毫发无损走到这里,可想而知,对方并不是人类,肯定是血族。 但对方的体征有点不正常…… 这不排除新的机器出现故障的可能性,若是擅自驱逐对方,如果这个女子是尹公的客人,那就尴尬了。 就在男人在犹豫着是否按下府邸内部通讯按钮时,镜头内的女子突然像是有意识地走到这棵巨大的筠树下,停了下来。 难道她早已发现了细如针孔的监控装置? 男人的手只是停留在半空中,并没有急切按下通讯按钮,他想要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那位身披斗篷,挎着包裹的女子,沉默地停在了筠树之下,然后慢慢摘下了帽檐,露出了一张……有点诡异的狐狸面具。 “这是什么画谱脸具?”凯有点不太明白,虽然参加的是假面舞会,可是,谁会戴着这样的面具,大家可都是戴着只遮住半张脸的华丽眼罩罢了,不仅不会丢了身份,更稍微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哪像这个女子,戴着这张面具邪魅又有点惊悚。 完全是去恐吓舞伴的。 就在监控室都在点评那个面具选的太失败的同时,戴着红绳的左手,默默将面具摘下,只摘下了一半,对着那细如针孔的监视镜头眨了眨眼睛,比了一个“wink”的眼神。 然后又重新戴上了面具,向府邸前行。 被那双漂亮又纯澈的黑眼眸直接怼脸,监控室内的那些人有点被惊艳到了,对方应该是一个长相非常……美丽的女子。 “上尉,嗯,还用驱逐吗?”很显然,年轻的监控人员凯有点动摇了,被对方那纯真又邪魅的气质吸引了,即使未见全貌,但可以想象得到。 男人摇摇头,指着对方刚刚的影像画面,这个女子是故意将手腕露出来的,那根红绳子穿扣的是穆府府邸通讯装置,上面有红畀莲的家徽。 很显然,这个女子很早就知道自己被他们监测到了,才这样露出家徽告知他们不要为难她。 “穆府的人。”男人沉吟片刻,告诉这个新来的人员。 凯也凑了上去,果然放大就能看清对方手腕上的标志。 “家主和穆府关系很好,但听说这次晚宴穆氏家主她早已到来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会再来一个人,真是奇怪。”凯有些困惑,但还是将监视器重新调整了其他方向的位置,不再对准那个女子了。 随着愈来愈清晰的小提琴悠扬曲调响起,这场盛大的晚宴舞会已然开始了。 在这里,有着尹司黎独有的奢华雍容感,甚至有着上上个世纪复古的壁画风格,为了这场晚宴她可是砸下了重金,又将整座空中楼宇重新整修了一遍。 所以,这里的宫殿要看起来气派多了,更有种浓浓的暗黑风格。 毕竟,怎么都脱离不了她们隶属于黑暗的天性。 “看看,这是谁家落单的小姐?”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从舞会一隅的角落里传来。 衣着黑色鱼尾裙的女子听后并不为所动,只是独坐在那幽静的一方天地,戴着丝绢手套,手里摇晃着一只高脚杯,但她红唇始终都没有碰,触杯边。 她清冷到似乎与这场盛宴划出了一个绝对隔离界限。 “你真是无趣,难得来我这里,这么不给我面子,就只是静静坐在这里。”尹司黎顺势接过穆斐手里的高脚杯,鲜红的公牛之血一饮而尽。 穆斐微微蹙眉地看着东道主的不请自饮。 尹司黎哼笑一声,凝视对方戴着黑天鹅那高雅又独世的眼罩,说道,“你这一年都在外面,还真是能折腾。” 她可是知道,穆斐虽然性子冷淡,但对于家族的事业还是尽心尽力,一年的时间还是算短的,有时候可以好些年不归家,不过,年数对于长生种的血族来讲,根本不值一提。 只不过,她可是知道,穆斐家有个“被血族化”的人类女孩,女孩虽然戴着穆斐给予的戒指,不会散发出人类那种气息,但骨子里还是人类。 一年多的时间,那个小家伙已经蜕变了许多了。 “一年时间很久吗?”穆斐的双目盯着舞池里的那些贵族们,语气冷冷清清。 “不长,只不过对于人类来讲,一年很久。”尹司黎这样说着,正好看到穆斐明显楞了一下的细微表情,她能猜出穆斐心里想到了什么。 穆斐低垂下眼睑,黑天鹅面罩的遮挡下,眼睛波光闪烁着,她思绪随着舞池内那悠扬的小提琴声飘散了很远。 “是挺久的。” 良久,她才说出了心声。 再过两天,就是府邸那个女孩的成年礼,时间过得真快,感觉一眨眼,小东西就已经十八岁了。 只不过,她离家太久,一年多未见,每每视讯府邸,基本上是黛姨的日常汇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她曾经都不会听下去的。 只是,她知道府邸有个小家伙应该很想看她,所以她故意让黛姨多汇报久一些,虽然她从视讯里看不到躲藏在黑暗处观望的小人,但她知道,对方就在那里。 她对尤然还是很了解的。 “难得回来,那就好好放松一下,这种舞池里,彼此互相不认识,跳个舞也好过干坐着呢,我的朋友。”尹司黎真希望她的这位绝世而独立的老友能随性一些,难得的舞会,竟然只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参与,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我并不” 穆斐刚要解释。 一位衣着齐整的黑衣侍者恭敬走来,他弯腰与尹司黎汇报着信息。 尹司黎的眼睛从惊奇转变成惊喜,她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下去,自己知道了。 然后表情微妙地接过侍者的一杯白兰地放在手心,认真地盯着一旁的好友,“我突然很想你家那位小可怜了,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穆斐听到尹司黎突兀地转换了话题,但提到尤然,她脸上的表情稍微渐变温和,她摇了摇头,“我也许久没见了。” “我记得那个小东西从小就喜欢粘着你,一年多没见面,你还真是残忍,她肯定每天都躲在哪里哭呢。”尹司黎撇了撇嘴,略是夸张地说着穆斐的不是。 穆斐其实心里也有一点点遗憾,她当时离府,她还记得小家伙哭的满脸是泪,追着她的车辆跑了好久,最后还是被汉圣捉了回去。 她当时,真的差一点就将尤然带在身边了。 但是她不能,外面危险众多,何况尤然那时候还是那么瘦小,待在府邸才是最佳选择。 “你也在好奇小尤然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吧。”尹司黎晶亮的眼眸里荡漾着笑意。 穆斐只是像是陈述一般事情一样,刻板地回复道,“再有两天她成年,我到时会回府邸。” “那你想她吗?” 尹司黎这句突然冒出的问话,像是外面尹公馆绽开的无数烟花般炸裂了她沉寂已久的内心世界。 穆斐没有吱声,只是条件反射地拿起烟盒,掩饰脸上一瞬间的裂缝。 从府邸之外烟花绽开的瞬间,那张邪魅的鬼狐面具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那舞池暗影处的一隅。 她的内心仿佛和外面的烟火一样应景,炽热、狂喜。 她修长的手指捏起器皿里的一颗樱桃,掩饰着内心的激越。 她耳边充斥着舞池里的暧昧调一情的音乐,沉默了几秒钟,她咬一掉了那颗红樱桃咽了下去,然后拨开人潮,穿梭于人群中央。 像是跨过无数条荆棘之梯,慢慢的、慢慢的又像是着了魔般,来到那个人面前。 “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她非常具有辨识度的嗓音在舞池的柔声音乐里响起。 听到邀请之声的穆斐略是抬起头,隔着吐出的那道氤氲不清的蓝烟之下,她们眼神交错。 一个不动声色,一个炙热闪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4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周遭的画面像是未剪辑的电影镜头一帧一帧间隔播放。 只有那愈渐消散的蓝烟证明这里的真实。 穆斐慵懒地抬起眼睑,夺人的金褐色瞳孔之内,倒影着这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子。 对方身型修长,一张脸完全隐没在了那张风格诡异的脸狐面具之下,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微晃的灯光下,让她看的稍微看得出颜色,因为那脸谱上只有瞳仁状的细孔。 她只是这样轻轻一瞥,便重新转过了头。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气质在她黑色的身影之下显露无疑。 “抱歉,没兴趣。”冷冷淡淡的拒绝,希望对面的这位女子可以识时务离开。 坐在穆斐一旁的主办方,今晚的东道主尹贵公看到这意想不到的一幕,她嘴角都要裂开了。 她赶紧拿起她的携扇捂住了下半脸,仔仔细细地凝视着这位主动上前邀请孤僻怪人共舞的女子。 高挑的身姿,紫色的长裙全面包裹着她整个人,只是稍微露出白皙的脖颈,就如此显得禁欲又很吸引力,如果忽略掉那完全减分的狐狸面具的话。 这女子一定是个长相不会差的。 而尹司黎通过刚刚的侍者向她禀报的一件事,非常笃定眼前这个有着充满自信又无畏的女子正是那个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小家伙。 毕竟在没有邀请函入会场,唯一表明自己身份的就是,红畀莲徽章,除了她还会有谁。 虽然尹司黎距离上一次见到尤然的时间还在半年前,但那时候小尤然正经历变声期,声音和个头都没有现在这样,但尹司黎还是万分之万地笃定。 她就是尤然。 只有尤然在得到穆斐这么冷漠的回绝后,还黏黏糊糊地愿意待在这个孤僻的女主人身旁不走。 果然—— 面前的狐面女子也不恼,她甚至又再次向前一步,在穆斐感觉到不悦之前,停下了步伐。 “是害怕跟不上我的节奏吗?我会放慢步伐的。”狐面女子尾音带着明显的戏谑上扬,她有点不怕死地抛出了挑衅意味的危险话语。 还来不及看穆斐的表情,尹司黎听到这个眼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陌生”女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好戏般惊呼一声,“哇哦,你是哪家的眷属,现在的年轻小辈都这样吗?幸好你是在我贵府,不然你眼前的这位贵公可是会吃了你的。” 狐面女子轻笑一声,她缓缓开口,淡淡地说道,“假面舞会,不就是想在彼此不了解的情况下,牵手共舞,浪漫神秘,不然这种场合就浪费了。” 尹司黎捂着扇子偷笑,非常认可对方的观点,“你说的对极了,今天这里没有尊卑,只有互相吸引的‘陌生人’。” “但这位小姐似乎并不愿意……”狐狸面具下的声音,突然有些失落,让人听着心都跟着纠褶了。 尹司黎耸了耸肩,她作为东道主戴着面具与不戴,大家都能认出来,她略是遗憾地告诉了对方,“这位小姐比较无趣,你还是……” 就是尹司黎表面上像是打圆场实则是暗戳戳刺激着一脸淡漠的老友时,穆斐熄灭了指尖的烟蒂,慢慢直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舞池中央。 起先她们几个人都愣住了,包括一直站在身后的道雷也跟着愣神了好一会儿。 “怎么,你又不敢了?” 那道冷质感的嗓音响起,一身被黑裙紧致包裹的女子在微晃的灯光下肆意光亮,尤然只是停顿了一秒钟,便欣然向前。 她毫不迟疑地伸出手,牵住了穆斐的左手。 虽然只是隔着那纱织的黑色手套,但尤然还是能感受到她最眷恋的眼前人,那最熟悉的体温,肆意渗透到她每个快要叫嚣出热火的细胞里。 “我只跳女步。” 就在对方拉住她的手后,穆斐金褐色的眼眸望着突然贴近的眼前狐狸女子,她开口告知自己的舞步,略是给了对方施加难题。 “没关系,我会跳男步。” 狐面女子轻柔地低声回复她,然后缓缓勾住穆斐的腰一肢,随着流淌的曼妙音乐,她们流转于舞池中央。 她们之间没有说话,因为音乐太过柔美,更因为其中一个人美到目下无尘。 即便是牵住她的手,都能感觉到她的冷情。 穆斐抬起头的时候,尤然瞬间移开了视线。 她在极力克制着自己,虽然她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你在发抖。” 穆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虽然她看不清面具之下这个女子真实面容,但她可以肯定她比之前情绪扩大化了。 “嗯,有吗?” 她的声音像是一根羽毛般轻柔地撩拨着穆斐的心。 穆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这样带着一丝鼻音的腔调发音在哪里听过。 同时,而她的腰侧一下子被那只手紧紧拉近了对方的怀侧。 “你脚边有阶梯。”尤然先一秒解释着她的失礼行为。 穆斐冷淡地瞥了狐面女子紧紧扶住她的手,示意对方现在可以松手了。 “我不希望你受一点点伤。” 狐面女子低声诉说着,声音低的只有自己听见。 穆斐挑起眉,有点困惑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一定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能跟你一起跳支舞,是我的荣幸。”尤然隔着遮挡所有亦能掩饰自己内心的面具,温柔地说着对自己最爱的大人绝佳赞美词。 她的眼眸深邃到一望无际,里面盛满着无限温柔与爱意。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毫不保留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反正大人也发现不了。 “这样就能抹去你之前的挑衅?”很显然,穆斐似乎并不打算原谅这个对她无理的女子。 尤然有些无奈,果然大人对谁都“睚眦必报”呢。 “那是因为想与你跳舞,所以只能刺激你了。”尤然笑着解释道,她知道大人并没有真正生气,若是真气着了,根本不会与自己跳舞的。 穆斐略是低垂下眼睑,看着对方显露在外的脖颈。 她望着出神,然后表情有点微妙地抿了抿嘴,正了声提问了,“你认识我吗。” 尤然挑了挑眉,平日里穆斐大人可是对陌生人不会太过关心的,怎么今天主动聊天?是因为自己是她的临时舞伴吗? 想到这里,尤然有点嫉妒她这个临时舞伴的身份,因为如果她今天不来参加这场盛宴,那大人是不是还会对着其他哪个花花草草问这句话? “……我怎么会认识你,只是看你太过迷人所以才这样的。”尤然声音没有原先邀请对方那么自信了,细如蚊吟了。 穆斐微笑地歪了歪头,她眨动着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那狐狸面具,继续开口。 “是吗,我倒是很好奇你,你是哪家的眷属。” 被对方冷傲的视线盯着,尤然低垂的眼神忍不住望向了别处,她握住穆斐的手更是有点紧张地抓了又松开,脚步甚至走错了一步。 “我有权保持神秘感。”尤然硬生生憋出来这句话,她突然有点希冀着这场音乐快点结束,她似乎再被大人问下去,就招架不住了! 穆斐认同地点点头,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揽住了尤然的肩膀。 主动地揽了上去。 “如果被我知道是一个没有邀请函的家伙邀请我跳舞,那我颜面是挂不住的。”穆斐轻声套上了对方发红的耳尖,低声絮语。 她们的舞步已经移步到少人的窗台处,就在这时,墙外的巨大挂钟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三声钟响报长鸣。 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瞬间松开了穆斐的手,她略是带着自我调侃地意味,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然后微微向着心上人鞠了一躬,“十二点了,我得坐上南瓜车回府邸了,我的公主。” “南瓜车。”穆斐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地双手环胸,强忍住情绪看着狐面女子。 尤然轻盈地步伐跳下了台阶,然后向着台阶上的那位令她心动的黑裙女士挥了挥手,“灰姑娘得坐上南瓜车回府邸,不然” “不然就暴露了吗?尤然。”那鬼魅的嗓音随着暗影的瞬移,一下子站在了刚以为保持安全距离的尤然面前。 尤然被大人的突然贴近吓一跳,她身子惯性往后仰,幸好被穆斐给拦腰护住了。 月光下,穆斐眯着眼。 “说吧。”她命令道。 被扶住的尤然立马直起身子,她笑了一声,还想狡辩。 “请问……我要说什么。” “再这样,今晚就坐不了南瓜车回府,你就待在尹司黎这里度过余生吧。” 连这样狠绝的条件抛了出来,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不得不向恶一势力低头,她抿了抿嘴唇,最后叹息一声,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穆斐本是冷硬地看着对方这样缓慢到不行的动作,直到看清了露出来的那张脸。 对视上那双黑眼眸,像是黑夜里的星星,甚至还带着逐渐开散的水汽。 “大人……” 尤然先发制人,立刻柔软成一只小松鼠一样,嘤咛了一声,小碎步走上了台阶上,企图让穆斐消消气。 穆斐瞬间挑起眉,尤然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顿时停在了那里。 不敢再向前。 穆斐轻吁了一口气,她本来真的很想斥责这个小东西,虽然已经长得跟她一样的,小畜生,居然敢如此嚣张独自来到这里参加这该死的舞会。 看来,她这个府邸主人的话,下人们都不听了。 如此纵容尤然到这种地步…… 在抬眼看看尤然这个可怜相,刚刚不是还很神气活现的? 月光下,穆斐冷着一张脸,显得尤为骇人可怖。 “过来吧,别被其他人看见,丢了我的脸。” 最终,穆斐还是没有训斥尤然,只是冷淡转过身准备离开有人经过的阶梯。 尤然立马走到了穆斐身旁,重新戴上了狐狸面具。 “大人,尤然很想您。” “……”穆斐眉头跳了一下,没吱声。 “大人,尤然真的很想您,所以才来这里的。”尤然戴着狐狸面具,所以她可以不顾旁人的目光,轻声说着自己对大人的思念,惹得从楼梯走下来的其他人侧目而视。 “咳咳。”穆斐皱了皱眉,咳嗽一声,示意尤然别说了,人多。 尤然听到穆斐咳嗽,她立马凑了过去,紧挨着对方,哪管别人怎么看。 “大人” “你闭嘴,我知道了。”穆斐耳尖泛红地被迫接受了尤然对自己的想念。 “我闭嘴,但大人不能感冒。”尤然紧握着穆斐冰冷的手,眼睛一刻不离开。 穆斐满脸黑线又无奈,她本就是低温血族,哪来的感冒。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5章 舞会还在进行。 只不过,那位宛如夜之黑天鹅的女士身旁多了一位衣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子,对方紧紧牵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扶住进了舞会现场的一隅。 直到黑裙的女子再三肯定自己没事之后,她才放开了手。 戴着狐狸面具的尤然,目光灼灼地黏在了穆斐身上,她想要把大人一年未见的模样仔仔细细刻画在自己心里,骨子里,血肉相连。 “即使戴着面具,我都能感受到你的不敬。”穆斐挑起眉,眼神直视着舞池中央,但话语是对着一旁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大人,尤然知道错了。” 尤然柔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她撇开了视线,然后正好看见那非常熟悉的身影,道雷先生,救星来了。 她姗姗步子,立刻窜到男人眼前。 道雷对这个刚刚邀请主人共舞的女子有一半猜测对方会是尤然,但他又不确信,毕竟小家伙一年之内窜个头那么高还说话都变了,着实难相信。 “道雷先生!” 亲切的问候,尾音上扬的招呼声。 狐面的女子摘下了半边面具,露出了一双带着狡黠目光的黑色眼眸,盛满了笑意。 “小家伙真的都长那么高了~”道雷微笑地走到尤然跟前,非常欣喜尤然的道雷,当然,她没有忽略掉主人那张冷冰冰的老脸。 看来小尤然是被主人训过了。 然后想着脱身。 “道雷先生您先在这里吧,我看到那边的水果,想着大人应该会喜欢,我去采摘点。”尤然欣欣然地借过道雷的身,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人潮中。 “这孩子还真是胆子小。”道雷嘀咕一声。 穆斐眼睛直跳,盯着道雷纠正其措辞,“是胆子太大了,竟敢一个人来这里,府邸上上下下都不把我的戒令放在眼里了。” “怎么会,大家都铭记在心的。”道雷打马虎。 穆斐哼笑一声,“尤然都是被你们这帮老东西惯坏的。” 道雷不置可否,心底想着:您就没有惯着的份儿? 而这边,尤然戴着独一无二的怪异面具,穿梭于这场只有上层吸血鬼的舞会。 她一点都不惧怕,即使摘掉戒指,她就是这里所有人的顶尖美食。 因为这里有她的思慕之人,更何况,她也不弱。 虽然她没有吸血鬼那般傲人的行动力和身体素养,但她其他方面要更加诡异的强大一点。 对,只是强一点点而已。 尤然有点自怜自艾,心里想着为什么自己都已经活到了成年岁数,大人的吸血渴求怎么一点都不显露出来,她可是为了能让穆斐大人独自享用自己的身体(鲜血),在十五岁之后,就非常非常避免自己受伤了,因为身体上的受伤留下疤痕就不美丽了。 大人那么挑剔,一定会很重视这第一感官的。 尤然在心底叹息一声,手里夹着樱桃的器皿快要盛放不住了。 “喂,你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略是不悦的提醒。 尤然这才回过神,她看着手里的托盘,立马放下了金属夹子。 “哦,不好意思。” 她白皙的手指举着精致的托盘,然后转过身,想要借步走过去。 只可惜,面前这位戴着钻石眼罩的女子并不是很想让她离开。 “……” 尤然微微蹙眉看着对方的不放行。 对方灰金色的眼眸直视着,静静地,冷冷地盯着她。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吃这种玩意,还如此不懂礼教。”戴着钻石眼罩的女子直截了当地说了这一句,然后微微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手里捧着的小山堆般的樱桃果实。 尤然听后也不恼,她只是歪了歪头仔细观察了一眼这个上来就对她充满不友好敌意的贵族小姐。 “不懂礼教?”尤然重复了她那四个字。 对方白皙的脸,晶亮的耳饰、头饰以及一看就昂贵不菲的高级定制,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坎伯家族的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坎伯明。 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将视线上移到那位贵族小姐的左耳处。 完好无损,看来六年前大人给予对方的教训也只是对她而言无关痛痒,血族的短暂性受伤如果及时治疗的话,那当然是不成问题。 只是没想到,那时候的伤痛一点也不让这个傲慢的贵族小姐长记性罢了。 “你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样的话,就懂礼教了?” 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丝毫没有畏惧,她端起手里樱桃器皿,转身走到对方面前,反问一句。 坎伯明,此刻已然长成了一位雍容华丽的血族小姐,她体态优雅,没有了少时的蛮横稚气,但褪去不了的仍是与生俱来的荣誉感。 “当年的小家仆,没想到也能混迹在这尊贵的血族里,看来尹贵公邀请函还真是随意发放,什么人都能参与。” 坎伯明挑起眉,充满了嫌恶的语气。 仿佛这个脸狐女子是这舞池里唯一一个脏东西般,眼神里满是厌恶。 尤然一愣,她一点都不恼怒,她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位六年前已经羞一辱过自己一次的贵族小姐可以认出她。 但很显然,今天是她偷偷摸摸来到舞会,她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任何麻烦她都不想惹上身。 “冒昧问一句,你说的是哪位。” 尤然轻声问道,语气带着点轻佻。 坎伯明笑了下,明显知道对方不想表明身份,而且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在之前就已经观察到了这个行迹可疑的狐面女子,再一打听,对方并没有邀请函,却刚刚与那位穆府的家主一起跳了支舞,何况对方那黑色瞳孔,她真是做梦都不想忘记。 因为这该死的结巴下贱女仆让她六年前刻上了耻辱钉。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坎伯明望了望一旁的同伴,身旁那位白衣服的女子也是当年参与欺凌这个结巴女孩之一。 “李,这个场景真是似曾相识,没想到在这样重要的场合还遇到那个倒胃口的小结巴,真是有趣。” 名叫李的女子有点困惑,她看着眼前这位身型高挑的女子,对方刚刚的话语显然没有结巴的成分,如果坎伯明说的是那场六年前让其耿耿在心的场景,因为那个女孩让坎伯明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被卸掉了一只耳朵的耻辱的话。 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当年那个女孩,再者那女孩不就是个普通的家仆吗?为什么会出现这场舞宴上,还身着礼服。 “您说的是当年那个小可怜,是那个在您脚下吃着烂泥的结巴女仆?”李故意语音拉长了点,问着坎伯明。 虽然知道这场宴会,会因为各种利益而汇聚不少血族里的上层以及名媛,但真是没想到,冤家路窄。 尤然也不想明白对方是怎么知晓她的身份了。 听着这两位贵族小姐的阴阳怪调,她只是轻微挑了挑眼皮,压低了点不悦的情绪。 她今天,可是来这里寻大人的,大人看见了其他都不是事。 所以,她能避开就避开。 这是最好的。 “这么劳烦二位贵族小姐记得,真是荣幸,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可以让我先走吗?”尤然还是保持着气度和悦地与对方交涉。 “你是又想着去可怜巴巴寻求你的主人帮助吗?” 坎伯明说话的同时,一位黑衣服的侍者轻布上前,他手里的托盘里是撒着巧克力碎的红丝绒蛋糕。 尤然并未回应,而是举手示意对方停一下,她伸手拿过一个红丝绒血浆蛋糕放在手上,想着大人应该会喜欢,待会要给大人带去。 她的表现令坎伯明十分愤怒,对方的漫不经心的举止令她很是不悦。 “坎伯小姐您为什么不能遵从今天的假面主题,就当是彼此面前保持陌生人距离,不好吗?”尤然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淡漠地开口示意对方适可而止。 坎伯明走上前去,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眼睛瞥了一眼尤然手里的那份蛋糕,然后伸出手将那份蛋糕顺势打落在地上,“当然可以,我只是好奇穆斐那个女人怎么就会袒护你这个小下人,今天就先放过你。” 坎伯明尖锐的细高跟甚至故意踩烂了蛋糕上滚落下来的那枚红色樱桃,像是六年前的羞一辱一模一样。 “你尽管去告状,我一点都不惧怕她了。” 坎伯明抛下最后一句话后,非常友好地与狐面女子点头示意了下,转身要走。 “穆斐那个女人。” 尤然盯着摔落成泥的红色蛋糕,口中重复着坎伯明刚刚吐露的词句。 坎伯明听后,略是疑惑地转头看向对方那里。 尤然低垂下眼睑,顺势将面具摘了下来。 “坎伯明小姐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与我跳一支舞吧。” 就在坎伯明无比困惑之时,那位发出邀请的狐狸脸下是一双黝黑的眸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对方伸出白皙的手瞬间将她的手拉扯了过来。 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本是牵住坎伯明的那只手慢慢蜕变成黑褐色,指尖上面印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尖锐、阴寒、刺骨,仿佛要把她的手刺穿撕破。 而她惊恐地抬起头时,原本尤然正常的脸已经呈现了无法形容的怪异,眼睛狭长,黑血丝淹没,丝毫没有眼白,充满着非自然的恶意。 那只宛如深渊恶魔的钩爪紧紧握住她的脖颈,无数条银白色的尖齿长蛇从她的皮层涌现出来然后毫不怜惜地刺穿了她的口腔、瞳孔,到处鲜血四溢。 她的躯体被那些长蛇啃食地只剩下一颗头颅。 “啊啊————!!” 一声惨烈的惊叫声划破了这还在进行的舞会现场。 几乎是舞池东片区的所有人都向着这里张望。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小姐狼狈地跪趴在舞池的地板上,她满身是汗,身体打颤,整个人处在极度崩溃的边缘。她仿佛是深陷沼泽般苦不堪言,她发了疯地拉住一旁的李,问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她的身体是不是还在? 同伴李只能扯动着坎伯明的双手,制止对方如此无理的行为。 明明坎伯明四肢健全,却非常癫狂地告诉自己说她“被恶魔啃碎了身躯,她已经下地狱了”之类的话,最后只能安排着家眷赶紧带离了舞会现场了,终止这场非常丢人的闹剧。 而被强制带回府邸的坎伯明眼神空洞地望着暗处,脑海里只记得恶魔与她唯一一句低语: ‘在这片邪恶黑暗的土地上,唯一让你们惧怕的,将是我。’ “抱歉,可以再给我来一份蛋糕吗?” “当然可以。” 尤然微笑地从侍者手里重新接过一份丝绒蛋糕,走向舞池另一端的那位大人身旁。 她蹲下身,递给对方这份甜蜜的礼物。 “刚刚那边似乎发生了闹剧。”穆斐接过对方手里蛋糕,淡淡地开口问道。 尤然浅浅地笑了下,然后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尤然只顾着拿蛋糕给大人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6章 舞池内的音乐还在奏响。 穆斐金褐色的眼眸盯着这份红色如血浆般的丝绒蛋糕,她的一只手里还夹着一根烟。 很显然,她在看见尤然对着自己期待的目光中,最终还是将烟放在了一边,用金属勺子舀了一小勺红蛋糕胚,放进了口腔内。 很甜,不腻,里面掺杂了一些草食性幼鹿的鲜血,新鲜,口味还可以。 尹司黎家的甜品师傅要比穆府强多了,估计是自己不喜欢吃甜品的缘故,才没有研究做法,下次可以让汉圣那个老粗鄙学学创新。 “好吃吗?大人。”尤然掀开狐狸面具,黑色的眼眸凝视着穆斐咀嚼吞咽的动作,眼神从对方红色樱桃般的唇移到那处滚动的白皙脖一颈。 “你也想尝尝。”穆斐问着,看着这个小东西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虽然尤然从小就如此不懂规矩敢直视自己,自己也放任着来了,但不可否认,尤然现在的模样和小时候的模样,变化可不止一二点。 虽然隐隐还保留着小家伙的影子,但比小时候长得漂亮多了,也成熟多了。 尤然盯着穆斐轻启的唇,嘴里喃喃自语,说,“想。” 她想尝尝大人口腔里的蛋糕味道。 穆斐果断将蛋糕放下,然后递给了一直蹲在自己身旁的尤然,心里想着小孩子都喜欢吃甜品吧。 尤然一愣,不,她并不是想要大人手里的蛋糕,她略是慌张地摇着手,“大人,我不能,我、我不是……” “那你是想什么。”穆斐歪过头,看着女孩发红的耳尖,问着。 尤然咬了下唇,“我就想这个吧,”最终她还是欣欣然接过了穆斐手里拿份被舀了一小勺子的红丝绒蛋糕。 那个小勺子上的红色印记,不知道是蛋糕原有的红浆色泽,还是大人那唇部磨蹭到的口红印。 尤然表情微妙地谢过大人的恩惠,然后端起小蛋糕盘子跑走了。 “她脸红什么?”穆斐略是困惑地抬头望向身后的道雷。 遇事不懂问管家,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道雷望着尤然端起托盘跑到角落里那个身影,轻声笑了下,“我想大概是尤然她长大了。” “长大了,我并不这么认为。”穆斐红唇轻轻勾起,她哼笑了一声,将烟盒收了起来,耳边听到某位小东西的“南瓜车”呼啸地穿梭在了北区山野外的黑暗中。 南瓜车走了,她到时候怎么回去。 看来这小家伙是要坐她的车回去了。 随着舞会结束,很多闲言碎语,似乎都在讲述舞会里发生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见闻,比如哪位贵公对着漂亮的女仆起了嗜血欲一望,哪位贵族里的花花公子的三个情人都在现场的趣闻,又比如,坎伯家族的二小姐当场癫狂的举止……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音乐的低沉声而拉下了帷幕。 现在是凌晨四点。 这个时间本是人类最应该进入休息的时间,不过,对于血族来讲,体内的夜间分子才刚开始亢奋。 众所周知,吸血鬼是夜间动物。 而唯一在忍不住打哈欠的,就只有一个女子。 她正窝在了老远的墙角落,犯瞌睡,打哈欠,等着她家大人与其他贵宾的交谈结束。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她立刻戴上了鬼狐面具做掩饰。 “看来你很困哦。” 尤然一惊,立马抬头看到了面前多了个人影。 对方早已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很有张扬且蛊惑的气息,一种难以言喻的野性美。 这在高贵的血族圈内,很少有这样内敛野性相结合的诡异感,甚至她的皮肤是呈现少有的黑皮肤。 她笑了出来,金色的瞳孔荡漾着笑意,嘴角露出了尖尖的利齿。 “你好,我叫廉迫帝。”对方主动伸出手,友好地想要与尤然握手。 尤然不明白这位廉迫帝贵公为什么要与自己搭讪,但她还是过了两秒,同样不驳面子地与对方握了一下。 “尤然。” “尤然?我在认识的贵族还没有熟识姓尤的人,你是第一个。”廉迫帝并没有表示出对她的鄙夷,只是像是阐述事实一样说着自己的见解。 尤然笑了下,淡淡地解释着,“我是随我家主人来此,让您误以为是贵族真是,不好意思。” 她这样说,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家仆,那这位廉贵公就不会再与她说话,甚至因为刚刚对方这次主动握手而觉得丢了身份,她都会很理解,甚至她都会想象出对方下一秒的勃然大怒,跟那位坎伯家族的二小姐一样。 但廉迫帝并不在意尤然的话中有话,略是走近尤然,看着那张将她与对方隔离的狐面,轻声说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您都没见过我面目,就觉得像。”尤然微微笑了下,她不知道这个黑皮肤的漂亮贵族是什么目的,友善亦或是对她不利的。 廉迫帝挠了挠额前的碎发,忽闪的金色眸子里并没有任何隐藏的敌意。 “刚刚那场华丽的闹剧,坎伯明小姐被众蛇吞掉了四肢,很精彩。”廉迫帝不紧不慢地说着她看见的事情。 尤然脸色一沉,那种恐怖幻觉只对坎伯明一个人凑效的,准确来讲,除了坎伯明,在场的其他血族都不应该看见那些画面。 除非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完全是吸血鬼。 “你刚刚说我像一个人,我很好奇我像谁。”尤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转向了上一个话题。 廉迫帝只是笑了下,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提出了一个条件,彼此互换的条件。 “那个人我没办法告诉你是谁,因为我还不确定,所以你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眼睛吗?当然,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除了这个,我都会遵从内心告知你。” 尤然皱着眉头看着这位贵族女士,对方是廉家的人,五大家族之一。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现任家主廉迫疍的姐姐,因为她听过廉迫帝的名字,她很神秘也很强大,是带着噩兆出生的贵族,只不过她应该不是纯血。 所以本来她应该作为后代继承者,但她却非常乐意将所有全力交给廉家的现任家主,避免了一场家族清洗,这些事,都是汉圣老师告诉她的,其中真相与否不得而知。 尤然想了下,便摘下了面具仅露出那双黑色眼睛,她突然发现廉迫帝的金色瞳孔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看到故人残影的模样,只是一瞬间,她只当是错觉。 “我可以提问吗?” “当然。”廉迫帝语气温和回复道,表情也柔和了些。 “您是否是站在我对立面?任何意义上。”尤然问的很不好回答,甚至太过尖锐直接。 廉迫帝直视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然后语气带着点笑意回答道:“应该不是。” 尤然笑了下,重新戴回了狐脸面具,“我希望您说的是真的。” 廉迫帝看着她,手心里突然握住了一枚鲜红色小苹果,她径自咬下了一口,然后整个吞咽放进了嘴里,接着她算是示好地将器皿里还剩下的另外一颗红苹果递向了尤然面前。 “要尝尝吗?” 尤然微微蹙眉,像是被一种无数根牵线吸引着看向器皿上的那枚娇艳欲滴的红色果实。 那个猩红的果实像是发出巨大虔诚的邀请着尤然食用它们娇俏的肉体。 尤然混沌的眼神紧紧盯着那枚苹果,她欲要伸手去接过对方递给自己这份漂亮的礼物。 突然脑海中,一个银发色的狭长身影诡异地站在她身后,那个身影套在她耳边,用着细细碎碎的磁带搅碎的声音传递了一个讯息—— “WAKE……UP(醒来)” “尤然。” 左右耳分别是两个不同的声音呼唤了她一声,她瞬间清醒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过头看向几米之远的那位大人。 对方正侧着脸,示意自己去她那边。 尤然立马勾起嘴角,婉拒了廉迫帝的好意,“果实的话,我只喜欢樱桃。” 说完,她就十分开心地跑向了那位黑衣女人那边。 廉迫帝敛去顿觉失望的眼神,也同样转过头望着正看向自己的那位穆氏家主,穆斐,对方戴着黑色帽子,同自己直直的对视着。 那种眼神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动她的人。 廉迫帝露出无害的尖齿,她用口型告知那位阴森的穆府家主: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大人,您交谈结束了吗?”尤然突然窜进了穆斐阴郁的视线之内,尤然遮挡了她与廉迫帝的对视。 穆斐斜挑起眼眸,她将尤然俏皮的表情尽收眼底。 于是她伸出冰冷的手,指尖触碰着尤然那脆弱的脖颈,将尤然拽到了自己面前,示意对方走在自己前面。 “大人?我走在前面可以吗?”尤然还是如以前一样任由大人像拎小鸡崽般对待自己的脖颈,有点疼又很冰凉,虽然只有几秒钟,于是她走一步回过头望向走在自己身后的大人。 大人挥挥手示意对方听话。 尤然只好乖乖走在大人前面,看不见大人,只能听着大人那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才安心。 廉迫帝。 穆斐心里想到了这个名字,她走在后面,身影早已将尤然的身型全部遮掩了。 远处的廉迫帝收起了笑意,手上那枚新鲜可人的红色苹果也瞬间萎缩了形状。 “金先生,我是不是惹到大人不高兴了?”尤然此刻焦虑地坐在了另一辆车内,问着正在开车的司机金。 她被“逐出”了大人所乘坐的车辆,坐在了另一辆的备用车内。 金跟随穆斐多年,自然可以感受到主人的脾气,所有人都感觉到穆斐从舞会散场之后,心情降到了零度。 甚至把小吉祥物直接撵到了备用车厢内。 要知道,今天是大人与小家伙一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按理说,小时候的尤然还经常坐在大人身边呢,怎么刚一见面直接被降维打击了…… 尤然内心宛如飘零的风雪,悲伤充斥了整个车厢。 她哀怨地趴在车窗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一辆印刻着红畀莲标志的车辆。 大人就坐在前一辆车里,而自己,却毫无征兆地被撵到了第二辆车内。 她还来不及开口求助,就被无情地要求坐在第二辆车里,然后大人就不再看她一眼。 大人的决定,道雷先生都没办法让其改变。 “主人,我冒昧地问” “闭嘴。”穆斐不悦地打断道雷欲要开口的请求。 道雷哪里像尤然那般听从,他透着后视镜,看到身后车辆上的小尤然正头伸了出来,趴在车窗望着这里苦唧唧的小脸,外面风雪交加,车速又快,被雪糊了一脸了。 “我的天啊,我们尤然趴在车窗一直望着这里,小家伙脸上都落着雪,外面风也大,这孩子还真是可怜,从小就没大人疼……” 道雷故意声音放大了些,一语双关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穆斐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自己想自虐。” 冷硬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内心想着,再过五分钟就让那小东西来自己这边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7章 窗外冷风胡乱地拍打着脸。 尤然脸上和脖子里都堆积着小雪,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趴在车窗外,眼巴巴地望着模糊的黑色轿车。 大人真的生气了…… 但她却不知道大人为什么生气。 到底自己哪里做错了事? 是因为自己偷摸来到这里大人余怒未消?还是坎伯明那场闹剧被大人发现了?亦或是她将大人那盘红丝绒蛋糕吃的干干净净,奶油都舔掉了?那就是和那个叫什么廉迫帝女人有关? 总之,尤然心里也跟着飘起雪来。 好不容易提前见到最亲爱的大人,结果做错事让大人不高兴,那还不如这时候乖乖在家等大人回归呢。 打扮地漂漂亮亮,在府邸做个大人的乖崽不是更好?该死的,太失策了。 突然车辆开得缓慢了,尤然赶紧拜托道,“金先生,您可不可以开快点,得跟上大人的车辆才行。” 老金看着尤然那张雪脸,拿过车内的纸巾想要这小家伙自己擦擦,“前面车也停了,别担心。” “哦……”尤然伸出脑袋,微微眯着眼看着前面突然停下来的车。 有点奇怪。 尤然皱了皱鼻子,她虽然并不是血族,但天生对气味敏感的她,隔着干冷的空气,竟然闻到了一股越来越浓郁的鲜血的气味。 是人类的血。 这条崎岖的山路,这个点,居然有人类敢踏足到这里,明明政一府对这里管辖为“夜间禁止踏足”的标志,但也会有很多贫苦的穷人为了山上那一些珍贵的药果而铤而走险。 这里离尹司黎的私域很远,但还是会有骛狼的行迹以及其他食肉性生物。 在穆斐主车辆探照灯的前方,一个满身是淋漓污迹的女人躺在了那里,她看起来奄奄一息,大概只有一口气就快死掉了。 血液渗透在雪地里开出了一朵朵残忍的红花。 她的头没办法动弹,只能听到有愈来愈近的车辆行至到这里,她只能转动着仅能动弹的眼珠看向光源的地方。 “主人,前面有个女人倒在血泊里。” “那就绕过去。” 坐在后座的穆斐并未睁开眼,她离着老远就能闻到那干湿的血味,那个女人估计已经倒在那里一个多钟头了甚至更久。 这片区域早已不再是尹司黎的辖区,据她了解这里居住着很多杂种(流浪血族),专是夜间捕杀人类为生,每年人口失踪数排在北区之首。 这也只是听说,究竟是不是血族的捕杀也并不能下定论,有时候,越贫穷的地域,越能做出穷凶极恶的事情也说不定,人吃人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很显然,人类那些上面的高层们对于频繁发生的失踪案件没办法插手解决,只能将这里片区的夜晚弄成了午夜之后的夜禁令。 夜禁令:不得在十二点之后出行,因为政一府保证不了这些底层穷人的安全,当然,即便是这个时候报警,那更是不会管的。 谁都很惜命,哪有会以身试险去解决贫民的生死。 司机看了看狭窄的甬道,正好那个受伤的女人横躺在本就只能够一辆车辆通行的雪路上,道雷也观察到了这个点。 “主人,通道狭窄,那个女人挡在中间,只能从她身上压过去或者我去将她移到路边。”道雷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已经表态了,他还是保有一丝对人类的怜悯,最起码这可怜的女人死前不要再经历一次痛苦的碾压。 穆斐保持沉默,算是默认了道雷人道主义的举止。 随着踩在雪地里咯咯作响的脚步声,一身黑色风衣的道雷站在那个可以说是残破之躯的女人身旁。 她的右腿被砍断了一截,左眼被挖去,脚筋被人挑断了,甚至胸前乳一房被人为的烫伤和衣服缝合起来的焦褐色,露出来皮肤上没有一块是正常的,几乎都是深紫色的瘀斑,这个女人在之前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残酷折磨。 道雷看着这个毫无行动力的女人,她虽然被折磨成这样,身体在渗着血,但她短时间内并不会断气,折辱她的人是故意没有对她动用致命的伤害,而是想要她承受着着巨大的疼痛,慢慢地死亡。 他完全可以猜出来女人被人故意扔在这里的,夜间车子经过的时候,可以将这个女人碾压粉碎,甚至碾压很多次才会痛到死去。 幸好对于夜行动物来讲,夜视力可以在车靠近的时候提前看清道路上的障碍物,不然这个女人早就被轮子碾过去了。 道雷俯视着女人仅有的那只眼睛,是一只很纯粹的蓝色眼眸,她之前应该是个好看的人类。 女人身体颤抖,她直直地看着道雷,眼里涌出了泪水。 “神父大人……求你……救救……我孩子……” 她嗫嚅着嘴唇,声音细微干哑,非常费力地吐露出这几个字。 道雷一愣,这个女人竟然将他错认为神父,她正在向着人类的对立面卑微地祈祷着,她是个虔诚的信徒,脖颈里还挂着十字架,只是她信奉的神明并没有来救她。 “她,还有两天,就过生日了,可是……她被那些人带走了,求、求求您了神父大人……”这个女人艰难地用着微乎其微的声音乞求着,她满是鲜血的手里紧握着一枚项链,玻璃吊坠里是这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女孩的合影。 还有两天就过生日…… 与尤然后定的生日是同一天。 道雷知晓坐在车厢内的女主人是可以听到这个可怜女人的祈求声的。 穆斐本是想让道雷直接将那个人类女人移到一边,因为她并不太想插手人类这些事情。 只是当她听到这个女人在临死前卑微地祈祷着不是救她,而是救她孩子时,她忽然精神恍惚了一瞬。 她突然在想,自己的母亲大人在最后绝望无助的时刻,内心一定也是在想着自己的,只可惜,她那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很多时候的梦境里,她都能感受到妈妈被大火燃烧的伤痛。 而又令她在意的,对方所想救得女孩竟然与尤然一样的生日。 孤寒的黑夜里 穆斐最终在仆人的黑伞之下来到那个女人身旁,她定睛看了一眼对方,这个女人并没有撒谎。 她的身体机能早已损坏,全身大大小小的伤,以及那残缺的肢体,是没办法救的。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应该是靠着仅剩的意志力强撑。 而尤然看见前方的穆斐大人下了车走到那里,她也不顾老金的反对,赶紧打开了车门,迎着风雪奔向了这里。 当她看到那血泊里的惨状,突然感到胃里翻滚,这还是她第一次真实见过被破坏不成人样的人…… 现实世界。 即使之前在贫民窟,那些人死了便是死了,但没有这样让人看着难过。 “你回车里去。”穆斐转过头叮嘱这个贸然过来的尤然,示意对方立马回去。 “大人……” 尤然看到了滚落在地上带着血迹的吊坠,那吊坠里的合影相片是那位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她眼神复杂地望着穆斐。 她心底还是希冀着穆斐大人可以,帮一帮这位可怜的母亲。 穆斐轻嘘一声,她自认为并不是良善的救世主,更没有义务去插手人类的事情,但她触及到尤然望着她的眼神时,她又有点于心不忍。 六年前仅存的一次恻隐之心,变成现在已经亭亭而立的女子。 银月旅馆 事发的地点 坐落在这山林脚下,一栋年代久远的旅途人休息的场所,外表古旧,可这栋旅馆占地面积不小。 那位母亲在最后请求她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话。 向恶魔祈祷,向恶魔求死,人类还真是复杂。 穆斐最终没有动手,而是让道雷结束了这位母亲受尽极刑的生命。 回程的路上正好途径那处在夜晚闪烁着柔光的经营中的旅馆,那种光在夜晚仿佛是给迷途的旅人指引方向,通向死亡的路口。 穆斐最终,心里答应了那位母亲的请求。 她本来是想着她与道雷去这座旅馆“小憩一下”,只不过身旁窜出来和她一样高的身影,让她很是不悦。 “金,带尤然先回府邸。” “大人,尤然不想和您分开……”尤然看着穆斐冷硬的态度,她当然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不带自己进去那个旅馆,只不过,她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了。 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她都不想让大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会好好保护大人,就像曾经大人保护她一样。 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伤害到穆斐。 绝不允许。 穆斐微微皱眉,看向尤然,一字一句开口道,“你是想惹我生气。” 尤然被大人这犀利的冷眼盯着,心里发憷,她在想如果她真的拗不过大人的话,那她也要偷偷潜入这个旅馆。 谁都没办法阻止她。 她将最后一丝希望转移到道雷先生身上,她面容难堪地企图望向一旁的道雷寻求帮助,只可惜,道雷先生此刻并不能为自己说话,对方也是认为她回去比较好。 “大人,我……”尤然咬着唇,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两位小姐,你们是想住店吗?” 就在这时,旅店里传来一道亲切温和的声音,然后大门就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矮胖男人,对方看起来应该是这家旅店的老板。 穆斐扭过头冷冷地盯着那个男人,此刻她散发的低气压并不是因为这家诡异旅店的问题,而是尤然的固执以及不乖了。 “老板,我们住、住店!” (正有此意) 矮胖男人面前的另一位一看就是岁数不大的清丽女子,率先与老板打了招呼,表示她们住店。 “对啊,外面风雪那么大,你们赶紧进来吧,你身旁这位是你姐姐吧,脸色太苍白了,一定是冻着的!外面可冷了,赶紧进来。”老板热情招呼着她们进来,并且让他身后的跟班们帮着这几位客人拎行李。 尤然说完刚刚那句话后,就能感觉到身上被投,射一道足以让她瞬间冰冻的视线,她逼着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看大人的眼睛,心里自我拉扯了一会儿,然后咽了下嗓子,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并且讨好地用手指碰了碰穆斐大人冰凉的手。 “老板,我姐姐她身子柔弱,不喜吵闹,就麻烦老板给我们安排稍微偏角的房间吧。” 尤然一边说着,纯真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然后扶着僵硬住(低气压中)的穆斐走进了这座银月旅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8章 跟随老板进入了这座黑色砌墙的银月旅馆后,这才发现里面的装潢是如此华丽,与外部布满青藤的表象天壤之别。 那些用金闪闪的亮片粉饰的墙壁上,挂着众多美人画卷,有男有女,长相精致,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气质,纯真动人。 众人跟随着老板来到了厅堂办理入住手续。 旅馆的工作人员也是穿戴整齐,非常体贴地给他们拿着行礼。 当她们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一旁被帘子挡住的餐厅那里,有几道视线朝这边张望了过来。 那么晚了,居然还有人在就餐。 “各位旅途辛苦了,本店的客房价格都在这里,不知道怎么给大家安排住宿,不过提前说一下,本店只剩下最后两间客房了。” 在穆斐身后的是两个人,尤然和道雷,司机老金以及其他人早就被吩咐到不远处的某处暗处等候了,毕竟他们今晚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来住店的。 穆斐苍白的脸上没什么太多显露的表情,她让道雷负责与这位店长沟通事宜。 道雷触及到小尤然对他眨了眨眼睛的小模样,一看就知道对方那什么小心思。 想跟大人住一间房。 道雷心底想着,如果让尤然跟着自己住一屋,自己是她的长辈,毕竟或多或少有点不大好,虽然小尤然小时候什么在泥地里打滚的模样都见过,但现在小家伙长大还是要区别对待点好。 于是道雷就自作主张,将一张房卡给了尤然,另一张则自己收下了。 这栋旅馆总共有108间房,总共十层。 尤然拿到手里的是901,九楼西边最偏角的一处40平米的房间。 而道雷拿到的是305,三楼的一处中间位置,35平米。 交完定金后,矮胖老板非常亲切地询问是否需要晚餐。 “这都已经凌晨四点了,应该不是晚餐了吧。”尤然笑着反问了一句。 老板憨憨的表情挂在了脸上,“我这里来往的外地客人众多,很多客人都是倒时差来到此地歇脚的,当然如果你们不需要的话也可以,客房内都有通讯设备,需要什么尽管和前台招呼一声就好了。” “好的。”尤然点点头,将房卡攒进手里,她看了一眼被黑衣包裹的穆斐大人,又触及到老板始终盯着自己那种不明深意的视线,于是她只好心里祈祷大人不要责怪自己,继续搀扶着对方进入了电梯。 在进入电梯的时候,尤然都能感受到这整座放着轻缓音乐的厅堂内,散发的却是阴森可怖的阵阵寒气,而被帘子隐隐遮掩的那偏旁餐厅内的男男女女,也是用着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们几个人。 最主要的是盯着她尤然一个人。 就在尤然微微蹙眉困惑之际,一旁的穆斐大人将头顶上的黑色深帽盖在了她的头上,遮掩了尤然的脸,这才阻止那些人的默默窥视。 “大人,我总觉得他们是在看我一个人。”尤然轻声有着耳语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别说话。”穆斐瞥了她一眼,示意其禁声。 宽敞的电梯内,洁白到有些夸张的壁面,伸出指尖都感觉不到一丝灰尘,像是刚刚被粉刷过一样的新旅馆,就连洁癖的穆斐都挑不出这座银月旅馆的洁净程度,壁面上还挂着少女画报。 到处都透露着这座旅馆的不正常,干净、诡异、还有好多少男少女的画报,以及那翻新的油漆味下面的腐烂腥味。 到达二楼时候,道雷先行下了电梯,他目送着穆斐和尤然上楼。 而在电梯内,穆斐侧过头,微微蹙眉看着同自己跟上来的小东西。 在电梯内说话不方便,她决定下了电梯,就把尤然撵下去。 叮咚—— 电梯到达了九层 出电梯,楼宇内还是有点刺眼的白炽灯闪亮着,墙壁上挂着依然是年轻人体的画像。 “房卡。”穆斐伸出手,让尤然交给自己。 尤然抿了下嘴唇,感受到大人冰冷的视线,只好将手里的房卡交给对方。 “还在这做什么。” 穆斐准备刷卡进入房间,只见尤然还跟在自己身后。 尤然戴着穆斐的黑色帽子,楼道里所有的监视器似乎都无法完全捕捉尤然的脸,她知道大人是让她和道雷先生待在一起,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她想和大人待在一块。 “尤然想和您待在一个屋里。” “不行。” 尤然听到大人的回音,失落地低下眸子,果然大人不同意。 她看着穆斐大人已然将房卡刷了上去,门已经打开了,她回过头看向这一望无际的走廊,她还是不想下去。 “大人。” 身后是柔柔弱弱的叮咛声,穆斐半侧过头,看向还是赖着不走的尤然。 穆斐觉得自己的脾气是不是变好了,居然还能让小尤然跟自己这么久,她来这里是想尽快解决问题的,不用想,过不了多久,那些老鼠会自动找上门的。 “大人,我害怕一个人坐电梯。”尤然看向穆斐大人的金褐色眼眸,委屈说道。 穆斐沉吟片刻,想到了尤然也就刚到成年阶段,本质上也是个孩子,本来这座旅馆就很诡异,让一个小东西一独自乘坐确实不妥。 “我通知道雷接你下去。” 穆斐按下讯息按钮,准备让道雷上来。 只不过尤然当然不是这样想的,她眼巴巴地望着穆斐,然后趁着穆斐转身的空档,先钻进了房间里。 “尤然。” 穆斐抿着薄唇,眼神阴冷地看着这个从舞会开始到现在就很不让她顺心的小东西,一年多未见,个子长高了,胆子也肥了。 她刚要让小东西滚出去,结果下一秒,这个让她脾气上来的小畜生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客房内的地毯上。 “大人,尤然知错了,但真的就想和您待一起,刚刚是情不得已叫您姐姐的,我是顺着老板的意思,伪装一下,并没有冒犯大人的意思……”尤然越到后面声音越小,然后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 小时候做错事都没让她跪过几次,所以现在尤然这扑通一跪,着实让冷面家主吓了一跳。 穆斐眼角直抽,看着这幅一看就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画面。 如果此刻道雷和黛姨或是府邸的任何一个人在场的话,都会认为是她在责罚小可怜了。 “主人,您叫我?” 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当贴心的管家道雷先生拉开这间半虚掩的房门时,映入眼帘的是小尤然被大人责罚跪地上的可怜模样。 道雷略是幽怨地看了一眼冷心冷情的穆斐家主,那种眼神似乎在讲:尤然跟您一年多未见,小家伙那么乖巧您居然让她跪下来,我亲爱的主人,您真是铁石心肠! 穆斐被道雷那该死的眼神瞥了又瞥,不为所动。 “带尤然下去。” “主人,我想我应该跟您汇报一件事,就是我房间是单人房,带尤然去貌似不妥(会让旅馆人起疑)。”道雷一板一眼禀报着。 跪在地上的尤然听到道雷先生的话,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穆斐见状,只好摆摆手让道雷自个下去吧,她回过头,看到尤然那副小模样,最终还是默许对方留下来了。 听到道雷先生关上了门,以及脚边高跟鞋踩入地毯的簌簌声响。 尤然仍是始终低垂着头,此刻的屋内就真的剩下了她与大人两个人了。 墙上的裸一女画像,以及微醺的调香气息,无比预示着这间房间应该是她看到电视里才有的情侣套,房。 虽然她要求自己留下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能感受出这里的诡异,所以她就更不想大人单独去面对任何危险,仅此而已。 但,此时此刻,气氛有点尴尬。 “你觉得你应该跪多久。”穆斐拉过一把长椅,冷傲地坐在了跪在地上的清丽女子的正对面。 尤然咽了一下嗓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客房内的制热系统自动打开的缘故,她觉得周身很燥一热,穆斐大人此刻正坐在自己的面前。 穆斐眯了眯眼睛,解开了皮手套,挑起了尤然白皙的下颚,她的视线落在尤然线条分明的脖颈上,光一洁到毫无瑕疵。 “刚刚嘴巴不是很会说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大、大人,我……我……只是” 因为紧张,小时候的生理性口吃症又要犯起来了。 尤然被迫抬起头,双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穆斐大人,眼眸里隐藏着各种情愫。 大人那张如樱桃般深红的唇,如果吻上去,一定是带着甜蜜的汁夜的,以及甜到嗓子里的,那一定很美味。 尤然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里会突然想到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憋住了呼吸气息,才让自己稍微恢复了正常意识,应该是那个香薰的问题。 但那个香薰似乎对大人并不起作用,应该只针对人类。 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大人,这家旅馆是想要她被欲一望吞噬吗?不过很可惜,她跟在汉圣多年,早就百毒不侵了。 唯一能让她上瘾且致命的毒药,就只有眼前人。 “你只是又结巴了。”穆斐看着尤然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真是没办法太过责备。 她知道这小东西从小就喜欢黏在自己身边,虽然现在被汉圣培养地可以稍微独当一面,但这不是尤然胡来的理由,等她这次回府,要好好教训汉圣那个老东西以及这个小东西。 “起来吧,回去再收拾你。”穆斐瞥了尤然委屈的样子,最终收回了手。 尤然瞬间惊喜溢满了脸上,她抿着嘴一副娇娇滴滴的站了起来。 然后讨好地凑到穆斐身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隐藏着这个冬夜里最温暖的爱意与炙热,“只要大人不生气了,尤然做什么都行,尤然最喜爱您了。” 穆斐听着对方这样直接说着喜欢自己的话,虽然明知道尤然是对长辈的喜爱,以前小孩时候倒是没觉得什么,但小东西长大以后…… 穆斐这样想着,冷着脸转过头,正好看见尤然凑过来的脸,这小东西长大以后说这么直接的话,自己听着多少会有点难为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49章 尤然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位活了将近七八个世纪的“老人家”也会有难为情的时候,所以她还是开心地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对着大人。 穆斐看着眼前这个早已褪去孩童那般稚气的人,准确来讲,应该只是表面褪去了稚气,只要这个小东西一旦对着自己开心地笑时。 穆斐就会想到了曾经养过的那只厄尔斯金毛猎犬,她总有种错觉,尤然是面对她总是笑得跟幸福的小猎犬一样的傻瓜。 “你精神恍惚,是因为房间的香薰问题。”穆斐早已看出了端倪,她看着尤然异常红一润的脸,又瞥了一眼那肆意散发的灯火香薰。 那些人造香薰美其名曰客房的凋情服务,但,里面的成分却是使人类陷入致一幻的迷雾。 尤然点点头,但她自身就带有免疫,只是稍微让她恍惚一下就会即刻清醒。 “大人,我想他们的目标是我。”尤然坐在了穆斐对面,分析了这座酒店的诡异。 很显然,穆斐也注意到这一点。 墙上的壁画几乎都是稍显纯真的少男少女,就连这间稍显清趣的情侣套房里,那个裸一女也被画师画出了不符合年龄的稚嫩。 这大概已经表明了这座旅馆或者是这个吃人的魔窟的癖好。 “既然他们是想要香薰迷住我们,那我们就顺着他们演下去,我假装昏睡过去,大人觉得怎么样。”尤然晶亮的眸子里根本看不出有一丝慌乱,反而适当地提出了让自己做诱饵的建议。 穆斐当即否定了尤然的提议,她不能让这小家伙去冒险。 “大人,你看”尤然说着将自己手腕的红绳扣住的定位通讯状装饰手环展现在穆斐面前,“这是汉圣先生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红绳上面是一个红色宝石样做成的串珠,在暗夜里有着淡淡的流光,但这个装置虽然表面上只起到一个手腕的装饰作用,里面的隐藏装置是不容小觑的。 十八岁生日礼物。 穆斐望着尤然手腕处那条手环,心里隐隐地有点其他情绪。 因为她不知道,她的女孩喜爱什么。 所有托人从外区带了巧克力,以及全球最著名的甜品师制作的生日蛋糕,两天后会空运到府邸,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她出差的旅途都会看着顺便带一些。 只不过,像汉圣送给尤然这样像样的礼物,她还真是没有准备。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她似乎没有送过别人生日礼物,自己也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 穆斐心里回想着那些零碎的记忆,金褐色的眼眸仍是平静地不见一丝波纹,隐藏了各种情绪。 “很漂亮,但这还是不能成为你去当诱饵的条件。” 尤然心底泛起了一丝甜,她知道穆斐大人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才这样拒绝的。 大人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她比谁都要对她温柔。 “大人,我对这些毒物有抗体,如果他们真把我带到某个地方,您就能知晓那个孩子甚至更多这样受害者被关在那里,当然,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我,那就当我没说吧。” 尤然慢慢解释着,她可不希望大人先行涉险,虽然她深知大人的能力可以杀死这旅馆的所有人,但那样做就脏了大人的手了,“到时候您再去把我一并救了也不迟。” 穆斐听着尤然的絮絮叨叨,深知,如果她不答应尤然的“自我牺牲”的请求,那尤然肯定可以讲到天亮。 她严重怀疑小尤然是不是小时候结巴讲话不痛快导致现在变成这么能絮叨的机关一枪…… 就这样,穆斐在尤然软磨硬泡的情况下,答应了这场惊心冒险。 很快,在她们交谈完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的客房门扣响了。 咚咚咚—— “您好,这里是客房服务,您点的午夜甜品送至来了~” 在房间内无人应答之后,过了几秒,房门被另一张房卡打开了。 衣着齐整的服务生拖拉着长而宽敞的被黑帘子遮蔽的送餐车推至了房间内。 他望着房间四周的光景,然后定睛看了看这房间的两位尊贵的客人。 一位稍显病态面容的女人躺在了榻上,休憩着,估计真的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比正常人还要惨白的脸,着实吓人。 而另外一位一看就还有点纯真气质的清丽女子此刻正趴在了桌子上。 她的脸颊绯红,一看就是吸入了大量的香薰导致的。 这两个人都毫无防备地被旅馆的主人特质的致一幻毒药弄倒了。 需要最新鲜的少男少女的腌体作为客人最满意的主菜。 所以,躺在榻上那个看起来就有点病态到脸色苍白的女人并不是他们首选的目标,而是趴在桌上酣睡的女子才是。 服务生关怀地推了推黑发女子,“这位客人,这位客人您的甜品到了。” 很显然,黑发女子并没有任何反应,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那种特质的香薰已经开始催眠她的梦境深处。 “又是一个被欲望吞噬的可怜人,精神损耗已然无法回头。”男子虽然嘴上说着了怜悯的话,但手上的动作倒是非常娴熟,他瘦削的手臂一下子将沉睡中的尤然抱立起来,然后掀开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布匹的餐车,将尤然的放置在了餐车上,接着再次用黑帘子盖起。 像是对待牲畜一般,非常娴熟。 他弄好了“食材”之后,回过头,倒三角的犯罪眼神移向了那个正休憩的病美人身上。 对方看起来憔悴又柔软,那起伏的胸,脯吸引着他很想下手一探究竟。 只不过他的耳朵里传来了电流声音。 紧接着是这个旅馆最有威望的那位主人的声音。 “你也想被送到餐桌吗?我的孩子。” 男子一惊,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歹念,他对着耳里的传播器询问指令,“主人,请问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我只要健康的躯体作为作料,其他的不要管。” “遵命。” 男子在得到指令之后,立马将黑发女子全权包裹于这黑匣子般的黑暗之中,然后缓缓地关起了901的房门,将食物推向了一望无际的黑暗走廊尽头。 “做个美梦。” 不知道是对黑匣子里“食物”说,还是对躺在榻间的病态女人说,总之,是做个死前最后一个美梦。 尤然,尤然…… 不知道是谁在呼唤她的名字,她的脸上似乎被轻柔的羽毛拂过,温柔地、细腻地轻轻撩动着。 她倏地睁开了眼。 一下子掉进了那潭金褐色的深海里,大人正低垂着脸,正上方凝望着她。 大人那微微卷起的长发随着空气里的阵阵凉风拂过她的鼻尖,惹得她鼻子很痒,痒到了心里。 她的发丝还是湿的,像是刚浸泡在水里,带着清新淡淡的玫瑰气息,很好闻。 “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尤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这有点恍惚的绚烂场景,穆斐正对着自己露出少有的温和笑意,甚至显露出了极为少见的尖齿。 最为锋利的尖齿。 穆斐没有回应她,而是起身光着脚踩在了地毯上,拿过冰箱里的一杯冰冻过的牛奶,在手里晃了晃,然后转头用着一贯的冷淡的声音问她。 “要喝冰牛奶吗?” 尤然有点愣住了,她僵硬地坐起身,这才发现她是躺在了洁白的沙发上,而她的穆斐大人穿着的衣服并不像往日那般非常禁欲,而是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完美的身型被薄衫勾勒地线条分明。 应该是刚洗澡的缘故,大人的头发还滴落着水珠。 她刚坐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是被窗外一道强烈的太阳光照射的,好热。 原来她此刻的屋外温度竟然有三十九摄氏度,她与大人一向是住在低寒地带的,所以她们根本不适应这样高温,幸好室内开了冷气,不然她感到自己都要热化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个激灵。 “喝吧。”大人递给她的冰牛奶。 她非常听话地接过,以前她都是喝着热牛奶带着野生的腥味,而这个带着一丝甜。 尤然望着穆斐大人湿漉漉的头发,如果可以,她很想帮大人擦干。 所以她也付之于行动。 “大人,尤然帮您擦头发吧。” 尤然拿起一旁柔软的毛巾将穆斐的头发全数往后,然后轻柔地用毛巾吸干,擦拭着,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安摩着穆斐的发间。 “这样舒服吗?大人。” 她微微侧过头,靠近白到发光的穆斐的脸庞,丝绒花瓣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是大人的香气。 穆斐睁开双眼,凝视着站在身后的尤然,她咬着下唇思考着身后那个人这个问题,唇部因为这不自觉地噬咬而变得更加鲜淋润泽。 这种红,是樱桃的深红,像是一个矛盾的漩涡完全吸引了尤然的注意力。 所有注意力。 屋内即便是开着冷气,也吹散不出这充满爱昧的热流。 “要做吗?” 依然是冷质感的腔调,却杀伤力十足。 金褐色的眼眸直直地抬眼望着自己,尤然被穆斐大人那张从未见到过的情动眼神深深勾住了,她咽了一下突然发干的嗓子。 要做吗。 这三个字,大人真的是在对她说吗? 如果她们彼此这样的靠近,便会得到更多的真心吗? 她的思考时间只有秒,但她的身体早已做出了最强硬的回应。 那是最热切隐忍了好多年最想做的事情,埋藏在骨髓里最深沉的感情。 她低下头,吻住了穆斐的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0章 刚开始只是蜻蜓点水。 她甚至心底有点害怕冒犯了这位如神祗般的大人,所以只敢轻轻触碰着。 口红的玫瑰味道、以及花果的香味。 大人是刚刚吃过樱桃吗? 尤然这样想着,然后被一只冰冷的手附在了脸部,很温柔地触碰着,然后勾起着她耳际的碎发。 “你好像不太认真。” 穆斐带着惯有的音色,离开了她,绯红色的眼眸抬起凝视着她。 “大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会失控的。” 尤然低垂着眼睑,她的眼睛里已然褪去了少时的纯情与敬畏,有的只有最为真挚的滚烫热情。 她伸出手先是试探性地附上大人那冰凉的手背,然后挽起,紧接着便是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的同时,她仿佛能感受到穆斐的默许,所以最后一根理智的弦被她强行扯断。 她一下子抱住了穆斐,与对方热烈地吻到了一起。 她们之间,只有彼此的气息。 大人的温度让她感受着,精致到不真切,她可以亲昵到对方每一寸。 两个人的位置早已在了沙发上。 她抬起头看到大人那逐渐染上色泽的眼眸,以及那隐隐若现的尖齿,她知道穆斐不排斥她的触碰。 独自孤单了一年多的人,再见到心上人如此近距离的模样,谁都会情难自禁的。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她爱慕好多年,可望不可求的。 大人,我爱您。 尤然在心底诉说着情愫,已然将穆斐抵,靠在沙发之间,她们彼此贴的很近,体温一个如冰,一个似火,仿佛要将另一个人熊熊燃尽。 穆斐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颚,让尤然只能正视着对方清冷的面容,不,现在已经不算禁欲了, 尤然的视线落在穆斐的心口,那件已然被她扯下的内里上,若隐若现,她心脏猛地跳动着飞快,她下意识咽了下发干的嗓子。 大人这是在犯罪。 “尤然。” “大人……” 穆斐的手移到了尤然的脖颈处,白皙的颈部因主人的紧张意识而产生的紧绷感。 “我需要你。” 尤然睁开带着红蕴的眼眶,她知道穆斐的意思,或者说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她一直很渴望大人可以享用自己的鲜血,因为这种被穆斐需要的感觉,会让她产生极度兴奋,甚至,非常上瘾。 她微微侧过颈部,轮廓分明的颈部线条因为这轻轻地移动而产生了拉扯感。 尤然可以感受那份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危险,穆斐大人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冰冷的鼻尖已然抵在了她颈间。 尤然。 她似乎听到了穆斐大人轻柔的呼唤她的名字,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尖齿没入脖颈处的疼痛感让她一下子眼泪溢了出来。 她紧咬着难以抑制这份痛感带来的倒吸声。 真的,有点痛。 习惯承受痛苦的她还是有点不适应这样脆弱的地方被浸蚀,只不过,穆斐大人仍是紧紧揽住她,一边加剧这份咬痛,又一边疼惜着她。 这种又疼又甜的感觉,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真的有可能会是受一虐型人格。 因为她一点都不排斥,当然,针对的对象只有穆斐大人而已。 疼吗? 不疼…… 她并没有撒谎,因为那尖齿下去的瞬间会很痛,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精神上却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甚至带了点麻醉的作用。 她借着淡淡的柔光看着穆斐大人红唇上未干的鲜血,然后再次亲吻了上去。 大人,您以后只能吸我的血。 她想要把这份执念刻入到她心上人的骨髓里。 身下的穆斐只是勾起她的脸庞微微笑着,笑得很迷人,也很蛊惑,然后从指尖开始慢慢细化,变成了一瓣瓣干枯的玫瑰花,然后顷刻间变成了一具白色枯骨。 “哎……真是的。” 随着躺在类似手术台上的女子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本是要划破她皮肤的锯齿小刀被一只冰冷的手握在了手心。 “你” 被紧握手腕的女人惊愕地瞪大了绞刑台上的女子,对方竟然在她刚开始割肉的时候瞬间阻止了她的举动。 而且,动都无法动弹,这份禁锢手腕的力量。 躺在绞刑台上的女子慢慢睁开眼,她望着已然不再是那份令她悸动的画面,微暗的眼神也如她头顶的灯光一样愈来愈黯淡。 适才是甜头,转瞬就是苦头。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断我做梦呢。” 绞刑台上的女子幽幽地开口,她的声音缥缈又阴冷,像是对身旁那个要对她动刑的女人说,又像是对空气说。 “……你为什么会醒?”女人的握着切割肉物的刀具,完全没办法动弹,因为她的手腕被这个黑发女子紧紧握住。 尤然笑了一下,她有点幽怨地扭过眼睛看向一旁的女人。 “那得问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对我用刑。” 女人听后瞬间惊愕地瞪大了眼珠,她的手也被对方松开了,手腕处被扼住一道紫印,手里的尖刀已然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的血水里。 眼前的这个即将要被当作佐料的女子根本没有被催眠,而是一直都是清醒的,准确来说,是她完全掌控着自己的梦境与现实。 但女人并没有因此害怕,因为这个黑发女子此刻四肢都是被用锁链绑在了绞刑台上,更连脖子处也被用铁台上的锁扣锁死。 她根本逃不出这里。 “看来那种催眠的药效对你无效啊,小妹妹。”女人轻哼一声,褶皱的皮肤上因那渗人的假笑而皮肤凹陷过剩。 被迫躺在刀俎上的尤然,动了动手腕,又用眼睛瞥了一眼整个身体,果然是被锁了起来。 脖颈处那粗糙的铁架磨得她很不舒服。 她微微皱眉望向这个看不出年龄的怪异女人。 她并不是血族。 但她的身上血腥味太重,她杀了太多的人了,地上都是怎么都冲不净的血水也残渣。 那时候带她过来的男子耳麦里的沙沙声就是这个女人。 那个男人叫她“梦魇主人”。 就在她前方的一个台子上,上面摆放着一张精致的餐桌,放着众多的果实、蔬菜,而最中间的那道菜上,赫然立着一个闭着双眼的人头。 头颅下面被塞,满了腌料。 看上去诡异、骇人。 “你想怎么杀我。”尤然淡淡地问出口。 女人非常可惜地摸着她的手臂,果然十几岁的年纪,肉质是最紧致鲜嫩的。 “你本可以毫无痛苦地去极乐世界的,可是你非要耍小聪明自己醒来,明明我的梦境是独一无二的,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从我的催眠里苏醒。我相信你刚刚也是在做很甜很向往的梦,可是你醒来了,还要面对被分解、被割肉的痛苦,真是心疼。” 女人无比惋惜地将身旁的那些器皿开始用特殊药剂浸泡着。 尤然冷漠地听着这个旅馆真正的食人魔的告诫,她慢慢问出口,“那我也会像那个人一样惨吗?” “不,他是我今天的主菜,他可是我的小甜心,他很聪明,几次都逃出去我最终将他的四肢都砍断了然后在他嘴里塞满了各种香料,我会吃他的脑子,这些孩子还有你都是我的迷途小羊羔,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很受罪,是我拯救了你们罢了,你们会感谢我的。” 女人擦拭着刀具,冰冷的光线照在尤然的脸上。 “我的家人会找我。”尤然一字一句说出口,她的语调既不慌乱也不是太淡然,只是像是在闲聊。 女人只当是对方死前的挣扎罢了。 “你的家人不会找到这里,亲爱的,他们也会被催眠没有你这个人而已,何况,你的那位看起来就很病态的姐姐,看起来就不好吃,我放了她一马。” 梦魇咯咯地边说着边笑出声,她用细长的尖刺比划着尤然左臂被她用红笔画上的分割区域。 她在对准尤然,像是对待牲畜一样人体切割。 躺着的女子哼笑一声,她明明是在笑,但眼里却已然升起了杀意。 “那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放了我亲爱的大人呢。” 说话的时间,躺在绞刑台上的尤然双手伸起,慢慢卸下了自己的脖颈处的铁扣锁,然后微笑地站在这个旅馆女主人面前。 她甩了甩有点潮湿头发,黑暗的眼眸看了自己手腕以及脚腕上的红痕,那是被红笔标记的宰割切线。 “你、你怎么……能!” 梦魇惊愕地握着手里的尖刺,她已然不知道如何反应,这个诡异的女子竟然当众拆开了她的铁扣,那连几百斤戾力气的壮汉都硬砸不开的铁锁竟然被对方轻松卸了下来。 尤然赤着脚,踩在了血水里,她歪了歪头,掂量着手里的沉重铁锁,手腕处的断链也哗啦作响。 “女士,我是来找一个女孩的,只不过这个时候,我的大人应该已经找到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究竟是什么人!?”梦魇举着足可以杀人的尖刺抵在了面前,她恶狠狠地反问着这个从始至终都显露不正常的诡异女子。 尤然笑了下,露出了最纯真无害的笑意。 “我是一个沉浸在你梦中的崇拜者,如果你没干出这些残忍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和你做朋友,实话实说,我喜欢你的催眠梦境。” “你喜欢的话我很荣幸,那我们彼此互不干涉怎么样,残忍的事你指的是‘杀人游戏’吗?我不过是让那些孩子实现了自身价值,她们都是做着美梦去死的,她们和我融为一体,谁能看出来我都已经八十岁了!是她们支撑着我,上帝不也是每天都在杀人吗?” 梦魇企图用自己那套诡辩论说服这个亦正亦邪的女子,在她看来,对方也并不是完全的良善之人,她能感受出那种深渊的眼神。 尤然静静地听着这个食人魔的话语,落在绞刑台上的刀具闪烁着阵阵冷光,反射出她脖颈处的红线,她那么珍惜着自己的身体每一处,最要紧的就是她的脖子,现在居然被无端被人用红笔画了一道线。 “我虽然喜欢你的梦境,但还是请你去死吧,梦魇女士。” 警鸣之声响彻在北区上空 很快,人类的保卫队来到此地进行清理这片血腥旅馆。 在尤然与那个旅馆食人魔女士进行对峙的同时,穆斐与道雷很快就寻找到了地下六尺的牢狱,那里被关押着很多可怜的女孩男孩,都是几岁至十几岁的年纪。 虽然有些已经惨死在各种刑具上,但存活的十二名孩子都被带了出来,那里面就有那位母亲的孩子,那个孩子的脖子上此刻挂着那枚闪着温柔光芒的吊坠。 来到此处进行搜查的最高首席官与道雷算是朋友,算是道雷先生的人类世界里的一个信得过的老友,对方已然五十六岁了,差不多快要到警局退休的年纪,而道雷依然是帅气的男人。 警官不得不调侃了一下血族的长生不老。 “警长,需要他们做录供吗?” 老警长摇摇头,示意手下人只是将那些渣滓全部带走。 “我们在地下室那处,抓到了正在想要疯狂逃出来的食人魔,那个女人见到我们居然都不躲,反而拼命划着手势求救,向我们求救!?而且她的舌头断了半截,根本说不出话来,问她什么都疯狂摇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精神都不正常了……” 穆斐独自站在阴影处,听着远处两位人类警官在低声交谈着,然后吐露出一口蓝烟,看着正从人群堆里走过来的尤然。 对方正别别扭扭地用袖子捂住手腕,又时不时地捂住脖子。 “大人……”带着点鼻音地叮咛声。 穆斐熄灭了烟蒂,月光下尤然的脸上似乎擦到了地下室的浮灰,穆斐拿过口袋里的手绢递给对方,示意尤然擦干净。 尤然接过穆斐洁白的手绢,越看越委屈,忍不住泛起了眼泪来了。 “大人,尤然我……呜呜,我不干净了,我脏了。” 穆斐瞬时心里一抖,她那时候和道雷将那些孩子带出去时候,道雷说尤然很快就上来汇合,就放了心。 结果听到尤然说了这句委屈话,她阴着眼睛,掀开尤然捂住脖子的手,对方白皙的脖子上被画了一道红痕,仔细一看应该是用笔划上去的。 但是这也很让她恼火。 她阴霾着视线落在了被推上警车的的食人魔的恶毒女人,她立马让道雷过来。 “她会死刑吗?”穆斐声音低哑问着道雷。 道雷点点头,他很是疑惑主人怎么关心起其他人的生死了,救了那些孩子只不过是兑现一个承诺而已。 “必须让她死,死不掉现在就杀了她。” 一旁脸上还挂着泪雾的委屈鬼,听到大人的话后,心里顿时开出了无数朵小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1章 夜色之下 穿着黑衣警一服的众多人员将那些凶残的食肉暴一徒全部缴械带上了车,做着最后的搜寻工作就准备回去了,他们之中不乏有很多好奇的人群往这里张望。 离着他们老远的距离站着两位非常有气质的女士,她们身型颀长,长身而立,散发着巨大的吸引力。 一个身着黑色的大衣包裹着整个身材,黑色的礼帽、黑色的面纱、黑色的丝绢手套。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这片黑夜融为了一个色调。 唯有那殷,红的唇和那略显病态苍白色露在外面的皮一肤稍许增添了异色,她是个冷艳让人着迷的女人。 看一眼就没办法忘记的那种美人。 而在她身旁的那位清丽女子也毫不逊色,不过她带着点正常人的柔和面容,没有另一位的苍冷,更容易让人亲近些。 当那些视线还想再继续一探究竟时,他们的双目就被一道微微勾起的唇畔吸引着,移到了一个黑暗的点。 那是那位看起来稍微年轻女子的笑意,她径自走到了冷艳女人的身侧,伸出手替对方将微卷的发丝理好,并且略是关切地将那领子稍微竖高了点,挡住了他们想要再凝视那位冷艳女人的目光。 (别看) 一种隐隐的禁止声在那几位警官脑海里回想着。 当他们再次抬起头,就感觉被一阵剧烈的风沙迷了眼,不仅看不清景象反而眼睛越来越痛,他们只好晦气地碎了一嘴,就赶紧钻进了车厢内。 这儿的天气非常奇怪,都说了这里是辖区的最没人住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出现了个食人魔旅馆,还被这几个奇怪的人给破案了。 不过看样子,头儿(警长)似乎还与其中的一位男人认识。 竟然都不要求这些行迹也同样诡异的几个人去警局录口供,头儿还真是心大。 几个警员在车里碎碎念着,但外面风沙太大,他们也就不想再出去受罪了。 而神奇的是,那几个被“强迫”的警员,刚呈鸵鸟状钻进了车内,那阵妖风就随之停了下来。 尤然微微侧过头,眯着眼看着那几个男人,然后厌恶地转过头,表情也由原先的冷淡变得温柔无比,她撑起了黑色的伞,站在她心爱的大人身旁,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被竖起来的大衣领子遮挡住小半边脸的穆斐。 她的私心,她怕大人被冷风吹,更讨厌被那几个人盯着看。 “你手上也被画了痕迹。”穆斐冷眸注视着尤然给自己整理衣服的手,对方的手腕也同样有红线。 尤然在确定了那些沉湎于大人美一色的警官不再看向这里之后,才稍微轻舒一口气,她,并不喜欢那些人眼里流转的肉欲的神色,甚至心底想要抹除这些令她厌恶的景或是人。 “大人,那个食人魔在我手腕、脚踝以及脖子都画了分割线,大概是将我开膛破肚之后再分割成好几份的意思。”尤然一边说着,一边将伞撑在了穆斐大人的一边,她要替大人遮风挡雪,当然,也要挡住一切恼人的视线,防止还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看过来。 穆斐看着这个也就刚成年的小家伙,虽然同自己差不多高了,但年纪上也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或者是,不管尤然多大,在她眼里,还是那个会哭哭啼啼,一紧张就会结巴的小家伙。 她心里有些稍许的自责,她当时想着早点将那些受难者都救上来,当道雷与自己说尤然可以应付的话,毕竟跟随汉圣身后学练了多年,对付一个人类还是可以的,所以,即使对方当了片刻的诱饵,她也没多想。 如果当时,尤然因此而受伤…… 穆斐不愿再想下去,她不希望她的女孩受一点点伤。 “疼吗?” 穆斐将烟熄灭,伸出冰冷的手,即使她还是戴着紫色的丝绢手套,但尤然还是能感受到手腕处那份让她眷恋的触感。 冰冷强大还带着一点点怜惜。 每每这个时候,尤然总能有一种错觉,大人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觉得她重要一些。 在大人心里,尤然能占据多少位置呢,一点点就好,可以吗? “不疼。” 尤然浅浅的笑着,能得到大人一句稍微关心的话,哪怕是满身是伤她都愿意。 穆斐松开了她的手,她皱着眉看向远处那警灯通明,以及道雷的背影。 她心里不快,这种感觉就像是喝了一口公牛之血告诉她,这是不纯的,里面的酒精含量超高,明明她想睡个安息觉却更加精力充沛到无法入眠。 就是大概,尤然的回答不是她想要听的答案。 因为尤然自十二岁带到她的府邸之后,就是比其他同龄人要早熟地多,懂事地多,承受地也更多。 她在竭尽全力表现出自身的价值,害怕做错任何一件事,害怕表露出自己厌恶的脆弱感,做什么事都是小心谨慎的。 她一直做得很完美,不怕吃苦不怕严寒,哪怕手上身上脚上都裂开了血口子,只要她穆斐的一句话,尤然都可以全力以赴去完成。 “尤然。”随着冬夜的冷风,穆斐的声音带着清冷的萧瑟。 尤然听到穆斐的呼唤,立马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大人,她的手仍小心翼翼地举着那把黑伞,即使雪在快速坠落,尤然也依然全权遮挡着大人的那一边。 “以后如果真的疼,你都可以直接讲。” “哎……?” 这是尤然第一次听到穆斐大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尤然有点茫然地睁大眼眸呆呆地看着。 “开心或者伤心,都可以慢慢讲出来,哪怕是撒娇絮叨……偶尔也是可以的,不用总是有负担。”穆斐金褐色的眸子在月色下显得闪烁着亮光,虽然她的腔调还是如寒夜一样冷淡,但言语里每个字都在流露着真实内心。 在穆斐大人刚开始讲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尤然的内心那根柔软的线就被拨动了。 她静静地聆听着大人从未有过的话语,每个音调、每颗字都让她听得真真切切,她趁着穆斐说完最后一句话要望向她的时候,她立马转过了身。 “大人……我好像有东西掉了……” 尤然赶紧背对着穆斐蹲下了身子,声音颤抖地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她的眼里集聚着被触动到不行的泪水,大人的话每个字都像是柔软的海绵吸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让她感动地泪流满面。 她这些年的所有委屈和挫折都因为听到了穆斐大人这几句柔软的安抚,瞬间决堤了。 她用手疯狂地抹去掉落的眼泪,她不想被穆斐大人看见自己的窘迫,还在假装蹲在地上仿佛找着什么,眼泪仍是簌簌地掉下来了。 “你在找什么。”穆斐举着伞站在尤然身后,静静地替蹲下身“找东西”的小家伙遮去风雪。 “我、我……我” 尤然像个小松鼠一样蹲在地上,她低着头强忍着哭腔,她抽噎了一声,胡乱地抓着地上的一把雪,然后又松开了,“我还在找……” 她的声音很小,即使声音再细小,穆斐也能听出尤然的哭音。 哭了啊…… 穆斐表情有点无可奈何,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让小尤然就这么掉了眼泪,明明就是所思所想罢了。 但穆斐并没有点破尤然的倔强,她任由着尤然找着莫须有的掉落之物,直到对方悄悄擦干了泪水站了起来,穆斐才将伞重新收回了去,假装自己一直是站在背处并没有看向尤然。 “大人,我发现我也没掉东西,哈哈……”尤然灿灿地一笑,她眼睛里还噙着雾气,然后赶紧接过穆斐独自撑着的伞,替对方打着。 穆斐沉默地盯着尤然,然后淡淡地说着,“那就好。” “大人,尤然只要和您在一起就很开心,从来没有不开心过,而且,虽然都被画了红线,也只是那会儿疼了些,主要是被扣住了,现在已经不疼了。”尤然慢慢地絮叨着,她很想借着这份柔亮的月光和簌簌的雪花与大人告白。 毕竟,现在大人的心情明显是非常温和的,哪怕她说“令尤然情窦初开的,也是因为您”这样的话,不不,那肯定要被大人打的。 尤然否定了这样不太浪漫的告白。 她定睛瞧见了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他们有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有的还很小。 而那个女孩,被大人惦记的那位母亲的孩子。 从救出来的时候表情是明显被吓坏了,但她完好无损,很平安。 而且,在其他工作人员的安抚下得到了缓解。 过了几秒,那个女孩走向了她们这里。 她稚嫩的脸上虽然哭泣过,但她仍然向着穆斐深深地鞠了一躬,女孩胸前的玻璃吊坠正是穆斐递给她的。 你妈妈很爱你。 这是穆斐对着女孩说的唯一一句话。 算是肯定,也算是安慰。 在目送着那些车辆驶向了远处之后。 尤然才随同穆斐大人走向了她们的车。 尤然在记起那个女孩脸上敬畏的神色,她在想自己第一次见到穆斐大人时,是不是也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既然大人刚刚说哪怕自己絮叨也好,所以她走到大人身边,也不顾旁边的道雷先生,便开口问道,“大人,尤然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穆斐狐疑地看了一眼窜出来的尤然,沉吟片刻,示意对方问。 而道雷立马竖起了耳朵,开始当个隐形人。 “大人当初怎么会愿意收留我的?而不是像刚刚那样,将我送给警一方安置。”尤然问完,天不怕地不怕地等着穆斐大人的回应。 对啊,为什么呢~? 道雷心里也是同样的小好奇,等着傲娇主人的回答。 被两个人有意无意地干等着,穆斐仍然脚踩着雪地里,走向车辆。 “大人,尤然等着呢。”尤然像个小猎犬一样跟随着穆斐的步伐,娇娇地又嘀咕一声。 穆斐先行进了车,而尤然在没得到穆斐同意的情况下也径自钻进了车内。 穆斐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小家伙如此不自觉。 “尤然等您回答,您回答了,我就去后面那辆车了。”尤然可怜巴巴地抿着唇,想要听穆斐的回答。 她想听大人的心底话。 穆斐挑着眉,有点后悔刚刚自己竟然允许尤然唠叨撒娇的行为了。 “如果捡到你时候,知道你那么能讲,我一定会把你送给他们处理,不对,我应该就见死不救了。”穆斐冷冷淡淡地说着扎心窝的话。 尤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望向车外的道雷先生以及其他人。 几乎是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哀悼她。 所以她刚刚哭了那么多,感动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原来只是感动了她自己而已,大人还是那个冷情的大人,说什么同意她唠叨一下下,撒娇一下下,都是假的。 她沮丧地垂下头,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位大人勾起的嘴角。 “大人,那尤然去后面那辆车了。” 真的不留一下下吗? 既然没听到满意的特殊回答,总该留下她乘一辆车吧……?结果—— “尤然你快把窗户关上,风都窜进来了。”司机老金满脸黑线地催促着坐后面的尤然把后车窗拉上,别苦情了。 尤然像是个没人爱的丧家猎犬奄奄一息头伸在外面,满脖子风雪都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车。 而车载音乐里正在很应景的播放着一首伤感的苦情歌曲: 爱上一个无心的人 早已悟透了独角戏的辛酸 独自默默流泪 你看那个女孩 她哭的多伤心 …… “金先生,冒昧问一句,血族有心吗?” “没有哦,我们没有心跳。” “呜呜呜,请您换一首歌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2章 她们的车辆在雪夜里行驶出两道很深的印痕。 在途经了幽舸境地、绘下区之后,她们来到了更加荒寂的伊仕区。 曾经的伊仕区可以说是北区最为繁盛的区域。 可是见在,到处是快要破损的古建筑,萧瑟冷清,路上更是人迹罕见。 绘下是食人魔旅馆的发生地,哪怕是出来了这种死伤无数生命的事情,因为治安非常混乱,也很快会被当地小镇的居民忘记的。 因为人类永远是金鱼记忆。 他们总是会被眼前安逸暂时遗忘了即将到来的苦痛。 或者说人类的领导者从根本上就默认放弃了绘下那个贫瘠地带,所以野生的、没有种族的吸血鬼比较多也是有原因的。 穆斐有点笑话尹司黎的故意行为,明明她的幽舸境地可以带动那片临近的都市经济发展,但她根本不想管,因为她也是遵从适者生存这一说法,谁该死谁该活,那得靠自己争取。 所以说,吸血鬼都是冷血动物,一点都不假。 穆斐坐在车内,有点自嘲地想着,因为自己的缘故,惹得那位人类小家伙哭哭啼啼的,穆府也就只有那一个小东西敢这样放肆地哭泣了。 她这样想着,透着车窗眺望远处这片荒寂的土地,那些破败的街道和干枯的河流,原来的极负“瞰塔河之明珠”盛名的伊仕已经不见了。 即便如此破败成这样,伊仕却从未有过吸血鬼肆意虐杀的报告,因为伊仕区曾经所有的荣耀都因为一个血族皇室。 所以,还是有着血统压制的缘故,所有血族都忌讳来到此处,侧面想一下,这里反而是弱小者相对安全的居住地。 “‘血之丘壑’我还是很多年前到访过这里,曾经的光景都不复存在了。”穆斐淡淡地开口,语气里有种莫名的遗憾,她的记忆甚至回到了多年之久。 道雷回过头,看了一眼始终望着车外的主人,他接过了话,“‘血之丘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有人提及的,上面的领导者并不愿意被提及,主人还请您” 穆斐点点头,知道道雷是为了自己好。 “血之丘壑”是伊仕的另一个别称,在血族领域的别称。 只不过,见在已经是禁称,无人敢提。 血族皇室统领者并不希望有任何人提及这个称呼,因为他并不希望有任何人提到十几年前的那个血腥历史以及那个被皇室移除掉的耻辱名字。 始祖皇室是绝对压制的存在。 各大家族全部是要效力于最尊贵的皇室,穆斐曾经见到过这位皇室始祖,他自降生于此便拥有着压倒性的实力,从血缘追溯,是见任统治者的亲弟弟。 本来上层都一致认为见任统领者会是他的。 但又传闻,他性格过于懦弱,担不起这份荣耀,更是因为其带着厄运的不祥之子,便将他驱逐到血之丘壑。 数千年他都只能居住在这一方之地,却让这贫瘠的荒野开出了遍地鲜花,血之丘壑成为了北区最繁盛的地带。 曾经在那位始祖还没有犯下禁忌之前,穆斐随着父亲拜访过这位神秘的始祖,那是一位拥有着一头银发的温和始祖,强大且保持着令人敬畏的悲悯之心。 穆斐这才知晓,为什么对方会被皇室驱逐离境,因为对方根本不是什么不祥的征兆,而是更像是得到了神明的眷顾,强大到没有人可以与之匹敌。 一个如此完美的人,注定是孤独的,且遭人忌惮的。 何况还是在皇室。 就在穆斐陷入沉思的时候,她的车窗突然被扣响了。 抬眼一看,竟然是尤然。 对方正隔着车窗朝着她傻傻地笑了下,然后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 她这才发见她的车辆行驶缓慢了许多,好吧,这一定是老金和道雷串通好了的。她倒是想知道小家伙又有什么新奇想法。 穆斐挑起眉看向前方的道雷,道雷于是好心按下了车窗,尤然立马伸进来半颗脑袋。 硬挤挤进来的。 “大人,尤然想跟您说个事……” “说吧。”穆斐算是态度温和地同意了。 尤然望了望道雷先生,然后又接着说,“我有点口渴了,刚刚听金先生说,到府邸还得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我想喝一点点水,大人,尤然想跟你讨点水喝。” 讨点水喝。 这四个字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她穆斐什么时候还虐待了尤然不成? 穆斐看着小尤然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她真的不知道这小家伙是真的觉得委屈还是装的。 她抬起头示意道雷将车厢内的水拿出来。 道雷耸耸肩,他们血族可以长时间不进食都是可以的,只要血液补充地足够。 因为,并不知晓尤然会同他们此次前行,所以,车厢内只有保鲜的血浆,并没有饮用水。 尤然是不可能喝的。 “主人,前方不远处就有人类的集市了。”道雷望着前方,说出了关键点。 穆斐望了一眼尤然,尤然嘴唇发干,确实她们的路途已经很久,长期未进水对于人类的体格还是有负担的。 “去集市买。” 尤然听到穆斐的应允,开心地眉眼也弯了。 她刚要回去坐车,就被穆斐叫住了。 “进来吧,还有不远。”穆斐看了尤然一眼,便示意尤然上自己的车。 尤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在穆斐再次看她的时候,只好战战兢兢坐在了车内,穆斐大人的一丈之距。 空气里浸透着一丝甜蜜的气息。 尤然觉得她宁愿渴死在车内,她都不想再下车了。 只不过,有时候见实就会打她的脸。 她渴地嗓子都快哑了。 所以车经过伊仕区唯一的人类集市后,车停了下来。 到达了这里,才算是有了点人间烟火气。 到处是曾经高耸尖塔的遗迹,以及那延伸很长的石板街道,还倒映着曾经辉煌的残影。 远处能听到小贩的吆喝声,以及那不大的商铺店面,人们的衣着都很朴素,几乎都是用脸巾遮挡了面部,因为这里荒瘠了十几年再加上不再有那位始祖的庇护,风沙更是肆无忌惮了。 “大人,我去买个水。”尤然沙哑着嗓子,望向车窗,外面的风沙因为下坠的雪而稍微消停了些。 穆斐看向道雷,示意对方同尤然一起去。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能行的,买瓶水而已,大人。”尤然连忙摆摆手,她连坐列车来到陌生的都市也是一个人独自前行的,她可不希望大人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事都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子。 她已经长大了。 道雷看出了尤然的坚持,知晓小家伙心里的那份骨气,便也是认可尤然的决定,“主人,我觉得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小尤然就好了,集市上都是人类,何况这里还是比较禁忌的。” 道雷话里有话,这里可是血之丘壑,难免会暗藏着皇室的眼线。 穆斐顾忌到此处的特殊性,只好同意了尤然独自去买水。 “早去早回。”她对着尤然说。 尤然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用着围巾遮挡了面部去了那里的集市。 “老板,我想买瓶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店铺,算是个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棺材一样的小房间。 架子上摆放着人们的需要补给的面包食物和水,以及劣质香烟。 尤然突然想到了之前汉圣老师让她回去的时候带着他最喜欢的一款人类制造的香烟,幸好想起来了。 被称为老板的女人是位看起来体态臃肿的中年妇人,她穿的很随意,眼睛瞄了瞄站在店里的女子,然后歪了歪头,“自己拿。” 然后就懒得再搭理她了。 尤然只好自己钻进了这个小店铺,看了下摆在架子上的几瓶饮用水,上面甚至都落了灰,一看就放置了好久,不过好在没过保质期。 “我买这瓶,请问多少钱?”尤然将那瓶水放在玻璃板上,仍是礼貌地问着。 老妇人瞅着对方说的并不是本地口音,再看了看穿着打扮,外地的,于是比划了个数字,是正常市面上的两倍多。 好吧,尤然知道对方瞎要价。 不过,她可不想待在这地方太久,所以她索性给了对方钱,等着对方找零。 老妇人真是磨磨唧唧,最终找了她几个硬币,尤然表情难堪了些,虽然找钱不多,但她还是希望不让彼此难做,所以她死盯着这位企图吞掉她硬币的妇人,终于对方把最后一枚硬币递给了她。 尤然这才谢过对方,将那找零的硬币放进了自己的钱袋子里,这个有着刺绣的钱袋子是穆斐大人赠予她的,她很是珍惜地随身携带身边。 非常珍惜。 可是,她刚要揣进口袋里,突然眼前一道黑影一下子窜了过来,让她措手不及。 是只黑猫! 而那只猫的嘴里竟然叼着她的钱袋子!? 那只黑猫有着猩红的眼眸,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叼着钱袋子跑向了右侧。 尤然根本管不了多少,立马追了上去。 而诡异的是,她连续跟着那只黑猫跑了好几条街道后赫然发见,她始终站在了原点,像是出不去的迷宫,死死地困在了里面。 而那只黑猫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大口喘着气,茫然地看向这愈来愈模糊的四周,直到她在一座古老废旧的仿佛是神迹遗址的门口停下了步伐。 一切都很安静,只有簌簌下落着雪花证明着这里的真实性。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嘶吼声,那只本是体格娇小的黑猫赫然化成凶猛的锯齿野兽,是尤然从未见过的凶兽。 这才是这怪物的本体! 就在那只黑色的巨兽要将吞噬掉她时,她本应该敏捷地起步,脚下却像是被控制住无法动弹,身体如陷入了沼泽,这是她第一次感动死亡的降临。 只不过,那只怪物的身形在下一秒就化成了一滩血雾飘散于无际的空中。 这并不是她出的手,因为在这个异度空间之内,似乎她的所有反应力都被强行地限制住了,出见了严重的缓慢与迟钝,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这种突如其来的凶兽扑杀,她甚至真的会被这只野兽杀死。 (你不该来这里的。) 是谁在说话? 身上的负担消失了,尤然慢慢转过身望向那道声音的方向。 那个人逆着光慢慢走到她眼前,看不清模样,只能依稀地辨别对方那异于常人的发色,还有那很温和的声音。 尤然呆呆地站立着,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会产生一种无法解释的亲近。 对方似乎也在望着她,然后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你的眼睛很像她,很漂亮。” 尤然听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甚至不清楚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为什么明明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令人难过的伤感。 像是在回忆着故人。 “以后别再弄丢了,我的孩子。” 就在尤然惊愕之时,那个人将那枚珍惜的钱袋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像是烟雾般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北区负责人上报称,伊仕区出见了异动。” “继续说。” “专门勘察异端之血的黑弥撒似乎察觉了某些……,可是在执行裁决时,被顷刻间杀死了,处决地点,伊仕区的废旧神像遗迹。” 仿佛是海市蜃楼的立体影像,出见在了黑色大厅内的巨型圆桌之上,为首之位的男人听到某位最高位血族的报告,浮见在嘴角的冰冷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 “我亲爱的弟弟,即使是最后的亡魂都要保护的人,那会是谁呢。”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3章 眼前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无数建筑倒塌的声响、到处是断垣残壁,尸骸遍野。 原先黑色的土地已然被无数鲜血染成了猩红之色,蓝色的河流里快要变成了血海。 她能感到自己被岩浆火化的剧烈灼烧,慢慢蚕食着她脆弱的皮肤。 “我的孩子,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妈妈爱你……你要好好活下去。” 紧接着大地上的所有黑色的血液汇聚到了火势最中央的地带,连同着火海里那个黑衣女人。 外面似乎是因为这种景象而产生了山崩地裂,几乎是所有看到这个景象的血族都要阻止,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 “喂,你还买不买水了?” 一道带着鄙夷嚣张声音瞬间刺穿了她的耳膜。 尤然立马睁开了眼,卖水老妇人的泼辣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双手正紧紧握着手里那瓶水,那个玻璃瓶的水早已被她握开了裂缝,汩汩饮用水从的她指缝间滴落下来。 她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像是被雨淋过一般满是冷汗,额头的碎发因为细密的汗而黏贴在皮一肤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混乱到出现这样的幻境,而且身体越来越沉重。 那只黑猫、那个银发的男人以及那个悲伤的声音和那场异常恐怖的屠一杀…… 一切的一切像是她亲身经历般反复出现在她混沌的脑海里。 “我买水……”她低垂着头,艰难地吐露三个字。 然后她拿起口袋里的钱袋,她愣住了,那个钱袋里是她之前的数目,也就是她刚刚并没有掏出钱币,也没有看见过那只猫叼走了钱袋。 她茫然地思考着,她将钱拿给了老妇人。 然后老妇人还是如印象里那般磨磨唧唧,不愿给她找零。 她突然心生厌恶,顷刻间,眼睛里充满了黑血丝,抬起头望向一脸无赖相的妇人。 “你想死吗。” 老妇人被对方赫然变化的怪异模样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她立马将一分不少的零钱找给了对方。 尤然敛去了一阵突袭的戾气,收走了自己的钱袋。 手里捂着裂缝的水瓶,并没有看见那只猫。 她只能当做是自己饥一渴难耐而产生的心理幻觉。 而她不知道的事,两公里外的荒废古神遗迹处,一只黑色的猫惨死在了石墩之下,在强烈的太阳照射下,那只散发着邪恶之气的黑弥撒也被太阳光逐渐灼烧成一堆灰烬。 尤然握着滴答滴答漏水的瓶子走在折返的路上,她的脑海里因为刚刚那些诡异的场景而产生间歇性痛症,她赶紧打开水瓶,咕嘟咕嘟一口气全部喝掉了还剩下半瓶的饮用水。 然后将瓶子放在了垃圾桶。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穆斐大人的那辆车的,明明脑子里像浆糊一样,却还能清晰地凭着感觉找到了停在远处的车辆。 车门打开了。 穆斐本是冷着眼看了下腕表。 如果尤然再不回来,她就下车去捞人了。 “进来。” 穆斐压低了愠气,命令尤然直接上车。 因为她刚接受到线人传到的隐秘消息,说是上面发现伊仕区出现了异端征兆的迹象,那只被皇室驯养的怪物黑弥撒在伊仕区被杀死,死因不明。 上面并没有直说,但穆斐知道,她此刻就正好在伊仕区范围之内,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牵连,她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只不过,她的命令并没有得到回应。 站在车门口的尤然,第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想要黏在她的车内。 “大人,我还是……坐后面一辆车吧。” 穆斐听后,立马抬头,看到的却是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的尤然,对方的脸上甚至有着流泪的水迹,看起来十分脆弱和无力。 尤然的眼神看起来无比哀伤。 但穆斐完全不给对方后退时间,立马快速将尤然整个人拉进了车厢,吩咐司机立马离开伊仕。 就在她们的车辆刚离开不到五分钟,隶属于皇室教会的成员已然来到了这片荒废已久的血之丘壑。 其中一位戴着帽檐的红衣女人表情微妙地闭上了眼,像是在呼吸着这空气里所有活物和死物的气息。 “兄长大人,我猜测,之前应该有纯种血族来临此地。” “是吗?” 车辆在崎岖的山道上快速闪现,速度之快,两辆黑色的车辆已然与这郁的茂林融成了一体。 车辆内,那个浑身冷汗的女孩正虚弱地倚靠在一侧的角落,她意识模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额头滚烫,应该是发烧了。 车内的女主人早已脱去了手套,直接用手覆盖在尤然的头上,触感着是那高热的温度。 穆斐紧皱着眉头,眼底里第一次闪过了焦虑的神色。 “再开快一点。”她吩咐着属下,然后望向昏迷中的尤然。 对方自买完水之后,情况就很不正常,体温忽高忽低,然后全身因为冷汗都湿透了。 坚强又小心翼翼的尤然即使身体再怎么难受,在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还要求要坐后一辆车,她害怕自己的不体面会将穆斐的车辆弄脏。 “大人……对不起……” 尤然脸上都是水迹,泪水和冷汗混合,她极力地想要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离穆斐远远的后座最右边,手指紧紧扣住门上的一个扶手。 她现在头很痛,非常痛,感觉快要爆裂开来。 身体越来越沉,慢慢下坠,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般,喘不过气。 从来没生过病的她,第一次感觉有气无力还特别窒息的痛症。 尤然那样吃力地缩成一团,极力不让自己的痛楚给穆斐添乱。 可是,这在穆斐看来,满眼心疼。 所以,她将意识模糊的尤然轻轻拉到了自己身边,让她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暂时缓解身体的痛症。 所以,尤然便下意识地枕在了穆斐的肩上。 她的嘴里仍然念着穆斐的名字。 很快,车子开到了府邸。 府邸的其他人早已听候了穆斐的吩咐安排了医生,众人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主人直接省去了其他人给自己撑伞的举止,动作很轻地抱着那个昏迷中的女子径自上了楼。 她的眼里不再是往日的淡漠,而是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在保密医师进入屋内诊断之后,穆斐独自站在阳台望向那充满阴霾的灰色天空,直到医师出来之后,她才将手里那根半截燃尽细烟掐灭。 “怎么说。” “回贵公,这位小姐在目前来看,应该是感染了风寒,然后因为长期处于精神紧绷乃至摄食不规律、劳累等一系列因素加剧了病症,造成了发烧等一系列症状。她的体表温度已然超过了正常人类的体温,已经给她服用了退烧药,现在的状况,略有好转了。” 游历于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保密医师不敢怠慢,将自己的判断告知了穆府的家主。 这些年他从未在穆斐的领域被要求诊断过人类,这还是头一次。 可见,那位小姐对穆氏家主很重要,因为那位小姐即使在昏迷之中,嘴里仍然在念叨着穆斐的名字。 穆斐听到医师的会诊报告之后,心里这才宽心了下来。 要知道,当她那会儿看见尤然在车厢内痛苦不堪还极力忍耐的模样,她第一次有了心脏被人紧紧扼住的压迫感。 虽然她本没有心跳,但却非常难受。 她不知道尤然为什么会突然生病了,如果只是如医师所讲的发烧那还算万幸,最起码不会波及生命危险。 长期处于精神紧绷、旅途劳累、摄食不规律……这些尤然都占据了,因为这小东西非要独自一人前往来寻她。 尤然应该是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人类的身体本就不能负荷太多。 穆斐既是对尤然的任性而生气更是源自自责,是因为她离家太久了,尤然才会单独去找她,所以,她也没办法全怪罪于尤然。 在医师走后,府邸其他人也在征得了穆斐的同意去看了看小家伙。 汉圣联合着其他家仆本来是做好了很多美食等候女主人和小东西的回归,可哪想着居然出了这档子事,他于是也最后一个去看望一下小家伙。 听说小鬼是因为发烧,倒下了。 心疼之余,发现小尤然居然没给自己带香烟。 于是乎,他便骗了单纯的尤然,黛姨她们进来都是向她告别的,因为她估计时日不多了。 在汉圣离开房间之后,屋内就响起了隐隐的啜泣声。 穆斐看着没有其他人再去看望穆府吉祥物了,她就换上了没有声响的拖鞋,慢慢推开了门,黑暗的房间内,有一盏暖黄的灯留给尤然照亮着。 她本来是想驻足于门口,看一下她的女孩,就离开的。 只不过,传入她耳里的却是女孩的抽泣声。 怎么又哭了……? 穆斐微微蹙眉,想着是不是药效已过,尤然是不是又开始不舒服了,于是她就走上前去,看看这个小可怜。 只见榻上的尤然,半边脸捂在了被子里,默默地流眼泪。 暖光下的她,脸颊上有着两道止不住的泪痕。 她独自蜷缩在被子里哭泣着,甚至没有发现身后的身影。 她哭的很伤心又很隐忍,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眼泪哭干。 穆斐望着这样的情景,心生怜惜,她知道尤然从小就很坚强,不敢在外表露柔弱,但骨子里确实还是个爱哭鬼。 “哪里不舒服?”穆斐想了想措辞,不知道该如何关心,只能干巴巴地问着最要紧的问题。 尤然一听,缓缓转过身,才看到她朝思暮想的大人竟然来到了自己身边。 她委屈的心境瞬间崩塌了。 “大人……呜呜呜,尤然,尤然不想死……” 她挣扎着起身,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大人,嘴里说着不愿生离死别的话,眼泪簌簌地掉落在穆斐的肩上和胸前。 “大人,如果我真死了,您可不可以不要忘记尤然……” 穆斐被尤然这样突然的言行举止吓到了,她呈僵硬状地任由尤然滚烫的身体紧帖着自己。 她莫名其妙听着对方的胡言乱语,尤然仅仅是发烧而已,并不至于会死掉,难道又出什么状况了? 尤然的脸仍然因为高烧而发红,鼻尖甚至都是热气,她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大人了,所以强迫自己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将穆斐大人的模样印刻在脑海里。 穆斐当然知晓尤然还是没有退烧,但她也不希望对方加重了病情,所以就在她要伸手触碰对方的额头时。 尤然继续说着难过的遗言,声音还在抽噎着,“大人,您为什么不答应我,是觉得尤然其实离开也挺好的吗?呜呜……汉圣老师说,我没几日活头了,我还有很多话没跟您讲,很多事没和您做,我就要死了,我就死了呜呜呜……” 穆斐满脸黑线地听着尤然的哭腔,一听对方嘴里吐露出了关键词“汉圣”,就心里明白个七七八八了,一定是汉圣那个老东西吓唬她了。 穆斐想要扶起这个被烧坏脑子的小东西起来,她的女孩现在吓坏了,所以她就轻轻扶着。 毕竟对方现在只是穿着薄薄的里衣,就这样紧紧地挂在自己身上,太过亲密了。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尤然那狂热的温度以及那涌动的血脉。 “尤然,你现在不清醒,你要多休息。”穆斐尽量语气温和地扶正尤然黏在自己肩上的脸,想要将对方抱到榻上好好休息。 只不过尤然滚一烫的脸在触及到穆斐大人冰凉的手,她全身高度的体温无比眷恋此刻的冰凉感,穆斐大人正抱着她,这份冰冷的温度正在缓缓致她于死地。 于是她闭上眼,不受控制地亲吻上穆斐冰冷的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4章 穆斐惊愕地看着尤然犹如小狗一样一边亲吻着她的手心,还用着那滚烫的脸颊磨蹭着她的手。 “尤然!” 穆斐只是愣了一神,然后瞬间抽回了自己的手。 意识处于模糊状态下的尤然在感觉到自己那份眷恋的冰凉感消失了,她这才睁开眸子,企图再次获取那份温度。 她好热,她需要降温。 “大人……” 虚弱又带着撒娇的音色从尤然嘴里倾写出来,穆斐低着头表情复杂地看着刚刚被尤然亲过的手。 她的手,还是第一次被人类如此亲昵地吻过,甚至还保存着嘴一唇触碰过的柔软。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那满身躁热,额头覆盖着细细密密的汗的小猎犬,再次柔软地扑了过来。 穆斐本可以敏捷地避开这小家伙的“攻击”,但对方衣服耸拉在身上,再这样下去,如果趴到地面上那肯定又是摔地不轻。 所以穆府这位傲娇又非常洁癖的女主人竟然没有闪避,而是硬生生地接住了那只“大型猎犬”的热情猛扑。 她一开始是想将尤然这个烫手山芋扶住,只不过这个小东西并不满足只是挂在穆斐身上那么简单。 似乎穆斐身上带着致命的毒药深深地吸引着意识模糊的尤然,她想要靠近大人,再靠近,即便是身体紧帖着都感觉不太够。 她想要汲取更多这样冰冷的、带着冷情花香的体温。 “大人,我……我好热。” 尤然呼着热气,体温持续高热,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勇气跟着自己最冷傲的大人诉说苦闷和娇音,她心里不想这样的,她知道自己做的很不好,不应该,可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这种“犯、上”的行为。 该死的。 穆斐揽住尤然露在外面的身子骨,一下子将对方抱上了榻上。 尤然整个人柔软地就像个易碎品,让她没办法动作下重,只能心里默默催眠自己要心平气和,不要把这让她困扰的小东西扔出去。 “尤然,你发烧了,你现在要做的只能是睡一觉,好好休息。”穆斐安抚着。 “大人……对不起,尤然……没用。”尤然被迫躺在了床上,她眼泪汪汪地凝视着她最爱的穆斐。 穆斐凝视着尤然那双带着雾气的眼眸,不管过了多少年,尤然的模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带着点委屈、带着点她羡慕的灵动。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准许尤然可以偶尔对她唠叨,哪怕是撒娇,算是非常特权了。 “告诉我,你想哭多久。”穆斐坐在床边,俯视着她的小女孩,开口问道。 没办法,这种情况,她要是凶这小猎犬的话,估计对方在自己走后,就要用眼泪淹没整个府邸了。 尤然被穆斐这样冷声问着,她顿时强咬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再抽噎出声,使得大人不快。 “唔……” 穆斐看着尤然这么皱巴巴的小模样,想要嘲笑一下,但怎么都嘲笑不出来。 虽然没有了哭声,但对方也太委屈了。 “算了,你想哭就哭吧,但只能是今晚。” 穆斐用手拨一拨尤然黏在额头的长发,轻微强迫症的她,这才看着顺眼多了。 尤然小心翼翼地感觉的大人的触、碰,然后呼了呼热气,大人真的好温柔,居然可以这么温柔地让自己任性着。 “大人,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想不是。” “可是尤然觉得好不真实,大人居然主动愿意碰我,尤然好开心……真的太开心了。”尤然眼睛直溜溜地望着穆斐,说着俏皮话。 穆斐愣了一下,触碰尤然额头的手停顿了,她自己也在疑惑,为什么尤然满头是汗,她还愿意去摸,明明平常的时候,她最讨厌这种黏腻感的。 于是她拿过一旁黛姨准备的热毛巾,替尤然擦了擦额头,擦干净之后,继续碰着,这才心安理得。 对,她只是想知道,小家伙的体温有没有降下来罢了,仅此而已。 “大人,尤然可以自己来的,您不能做这些……”尤然挣扎着想要起身,她可不希望穆斐大人给自己擦脸,她怎么能获得这种殊荣,最起码她现在比之前清醒了一些,知道尊卑有别的。 穆斐望着躺在床上,还在絮絮叨叨的某个小东西,明明生病了应该多休息,怎么话还是那么多呢? “你别说话了。”穆斐拿过湿漉漉的毛巾,又换了一条,直接盖在尤然的脸上,命令着。 尤然红着脸,完全不觉得大人对自己凶狠,眼睛仍是牢牢地盯着穆斐,“可是,大人” “嗯?还说话?”穆斐冷傲的眼神瞥向这个脑袋还烧着的小东西。 尤然立马摇着头,生怕惹到穆斐大人不高兴,然后她悄咪咪地将手伸出被子外面,两只手紧握着穆斐垂在床沿边的指尖。 “大人,您可不可以不要走。” 穆斐微微皱眉看着尤然握住自己的指尖,她最终,没有抽开,任由对方握着。 “你好好休息。” “好的,大人。” 穆斐本以为终于安抚了尤然,这个一生病仿佛换了人格似的,虽然平日里也偶尔会有黏黏糊糊的情况,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放肆多了。 过了十分钟—— 尤然的双眼仍然死死地睁得老大,凝视着穆斐。 “汉圣训练你睁着眼睛睡觉的?”穆斐没好气地冷声问着。 然后尤然立马回复了她,“大人,我是怕您走了,老师说我时日不多了,能多看您一眼,就要多看一眼。” 穆斐看着尤然红红的眼眶,对方今天哭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小东西,汉圣是骗她的,但转念一想,让小家伙长长记性也挺好,防止她以后再偷偷摸摸四处找自己。 穆斐低下头,掩饰着脸上不自然的笑意,然后淡淡地说道,“好吧。” 尤然听后像是得到恩准般紧紧握住穆斐的手,她很开心穆斐大人难得的顺意,但心里又隐隐的悲伤满溢,因为自己是快活不久了,大人才如此对她的。 小小的脑袋里满是伤情,但还是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暖黄灯光下大人这张绝美的脸。 她很想再继续说对着大人说些心里话,但身体并不能支撑她继续絮叨。 所以她就默默地看着穆斐,直到药物开始作用她的神经,再也扛不住袭来的困意,慢慢闭上了眼,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 看来尤然是真的睡着了。 坐在床沿的穆斐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然,被这个泪光闪闪的眼神盯着自己,总觉得有点难为情。 尤然总是这样,可以毫不顾忌地表达着对自己的“崇拜感”。 是崇拜感吧?大概是。 穆斐有点困惑,因为对方眼神太过真挚,炙热,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看一样。 (大人,我的心里全是您。) 穆斐想到那种奇怪诡异的掏心画面,如果是尤然的,说不定真能做出来这种恐怖的事情。 她望着女孩安静地躺在了床上,红一润的脸、嘴唇微张、以及露出白,皙脖颈的线条。 这在其他血族眼里一定是一副非常有吸引力的食物画卷。 于她…… 她没有定力说自己没有嗜血的峪望,所以她索性将被毯全部盖住了尤然的全身,只露出一个头来。 她的心里也开始想到了收到线人的汇报。 ——伊仕区的异动。 穆斐很想抽根烟,冷静一下现在的状况,不出所料的话,上面到时候肯定是要约谈她的。 黑弥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杀死的。 虽然她只是经过伊仕,但真是太过巧合地被她撞上了这种令血族都禁忌提及的异动。 上面人最忌讳的那位皇室始祖的地带。 穆斐微微蹙眉,心里想着接下来会迎接的任何事情,又看到尤然生病了,心情更加沉郁了。 她准备抽回手,去阳台处解解闷。 只不过,她的手竟然被这小家伙死死地握在手心。 连睡梦中都害怕自己离开吗…… 穆斐这样想着,惊奇地看着尤然这种下意识的举止,只好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默默地陪伴着这个生病的小猎犬。 …… 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愈来愈暗淡了。 看来这里似乎要来临一场久违的暴风雪。 府邸的其他仆人们都在楼下黛姨的吩咐下,收拾庭院里的杂物。 而令经过后院花海的园丁们惊异的是,那些本是沉睡已久的红畀莲,却突然在强烈的暴风下盛开出一朵朵金红色的妖冶色彩,它们仿佛是得到什么强大力量感召般朝着一个方向盛开,花枝全部微微蛰伏于那个方向,灿烂地开着花朵。 但这诡异又耀眼的一幕并没有被楼阁里的穆府女主人看见,因为她此刻正有些疲倦地趴在床沿之上。 她的手还被床上那位银发女子紧紧握在了手心。 随着一声轻轻地呼吸声。 银发女子瞬间睁开了眼,那是没有眼白的眼睛,脸上赫然隐现着金色的怪异符文。 她慢慢起身,看着自己身边那位美丽的女主人。 对方略显病态白皙的脸上,因为趴着不舒适的缘故而微微皱着眉。 尤然略是心疼,想要抚平对方的眉心。 她在睡梦中都在祈祷她的大人也可以和她一样进入休憩状态,因为她不能自私地想要穆斐就这样陪伴在自己身边不休息,而这样的祈祷反而奏效了。 穆斐大人似乎睡得很香。 尤然微微勾起嘴角,她的体温已然降低到了正常的温度,应该是完全恢复了。 她现在也知晓了老师骗了自己,包括她亲爱的大人居然也隐瞒不报。 让自己哭干了眼泪。 但黑郁色的恐怖眼眸里并没有骇人的杀气,而是浅浅的温柔。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有点不同,幸好,大人被她“祈祷”地进入了睡眠境界,一时半会醒不来。 不然看到她的现在模样,大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既不是人,又不同于血族的“怪物”。 只不过,这只怪物却非常深爱着这位美丽的女主人,可以为她生,为她死。 尤然伸出修长的指、尖,那尖锐的指甲本来是锐利无比,但为了碰触那位大人的脸,还是硬生生缩回了指一缝之间。 她无比眷恋地凝视着大人低垂的睫毛、鼻尖、完美的唇形。 然后移向了她们十指紧扣的手。 “大人,您一直在担心着我吗?” 她声音很轻,自言自语道,然后眼睛里开出了无数朵小花。 就连窗外那片暴风之下的红畀莲也由着她的心情,摇曳起舞。 突然,一道闪电打破了屋外的宁静,趴在床上的人不悦地皱了皱,发出一个难扰的单音字节。 尤然瞬间冷下了脸,抬头变换了下眼色,顷刻间,屋内的所有窗户自动关闭了,以及通往外界的房门也同时上了锁。 房间内再次进入了安静状态,再也没有声响会打扰正在休憩的大人。 尤然慢慢走向床,将穆斐横抱着怀里,然后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她们只是互换了下位置。 显然,比起在床上娇滴滴地费力地看着大人,她更喜欢这样,掌控主导权。 “晚安,我的公主殿下。”尤然附在穆斐的耳边轻声念叨着,嘴角撩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继续轻声问道,“要一起睡吗?大人。” 虽然床上的那位大人此刻不会回应她,但尤然想着大人应该需要自己暖被被,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地慢慢钻进了被窝,然后附赠一个吻落在了穆斐的耳尖。 偷偷亲一下大人,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5章 外面再怎么狂风大作,对于屋内的人来讲,都不重要。 窗户、房门,任何可以透露声音的地方,都被紧紧封锁上了,为的就是床上那位女主人可以享受一个安静的下午。 休息榻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讲,稍微拥挤了一点。 所以某位白发女子只是稍微占据了一点点边缝,因为她不太想让她的穆斐再次移动。 大人的睡眠一向很浅,连日的奔波劳累都没怎么休息,幸好她生了场“大病”,让大人有机会可以放下所以事情,陪在她身边。 并且可以被她用无意中的强烈意念催使对方能够稍微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但其中不乏有穆斐大人受到这种环境影响下的放松感以及是白天,白天对于所有血族来讲,都比较没什么精神的。 尤然侧躺在一边,一只手撑着脑袋,及腰的白发就这样随性地耷拉在身上,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柔光下的大人。 这样近距离凝视大人的次数少之又少,一个手都能数的完。 小时候会多一点,因为大人时常会带着她一起观看那些非常精彩(恐怖)电影。 那时候,她总是会被那故事里的各种可怕镜头吓得一愣一愣的,而每当她受到惊吓时,也是穆斐大人开心的时候,这或许是穆斐大人比较明显的“恶趣味”。 从以前开始就喜欢稍微捉弄一下她。 但她又很喜欢被大人捉弄,因为这样,大人就会偶尔会露出浅浅的笑靥。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喜欢看大人的笑,非常喜欢,每次看到大人那嘴角微微的勾起,总是觉得不甚迷人,比她看到的电视上任何一位大明星都要夺目。 穆斐对她的好,她都知道。 十二岁之前,这些温柔对待,是她不曾有过的。 所以,她没什么可以报答大人,如果大人喜欢自己这样的小吉祥物逗她开心,那也是好的。 “大人,我的大人,”尤然轻轻地用指尖拨弄着穆斐的头发,非常亲昵地无摸着,“尤然最喜欢看您笑,小时候祈祷您永远平安,现在要补充一条,不仅要平安还要开心,任何悲伤难过的事情都不要来叨扰您,尤然来为您遮挡风雨。” 尤然温柔地对着她美丽的公主说着内心的小世界,她甚至想将心挖出来给大人看看,她的真情实意。 当然她并不需要大人回应她,只希望自己的心愿可以传达给神明。 尤然这样想着,指尖勾勒着大人的发丝,然后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确认穆斐不会醒来后,才继续往对方身边靠拢了一下,一只手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她想要与大人紧紧靠在一起,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亲近是趁人之危,犯了大忌。 因为,她还不够格,她在企图获得这份越界的宠爱。 可是,她…… 不想将穆斐大人让给任何人,因为她爱她。 “大人,如果您知道,我对您抱有这样的心思,您会讨厌我吗?或者会远离我?”尤然黑郁色的眼眸里涌起了一汩哀伤,她最终还是不够自信,又缩回了手,不敢抱住穆斐。 只是静静地蜷缩在一隅,靠着自己的热气温暖大人的床褥。 然后借着空气中弥漫的紫花的香气,也同着大人,一起进入了梦乡。 随着进入深度睡眠越久,她周身的安逸分子促使这位还未完全觉醒化的白发女子渐渐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她的白发蜕变成了原先的黑发,脸上的斑纹也慢慢消散。 窗外那在寒风里摇曳生姿的红畀莲也慢慢收起了花骨,恢复成原先沉静的乖巧样。 而她身边紧挨着她的那位冰冷体温的女主人也因为逐渐消失的压制力而逐渐苏醒。 好热…… 穆斐感觉像是在火炉里,被火焰燃烧着。 滚烫的温度紧帖着自己的皮一肤,然后慢慢侵蚀。 “唔……” 穆斐终于被这份越来越陌生的热度惹得身体不耐受了。 她倏地睁开了眼睛,金褐色的眼眸因为这份热度打扰了自己好不容易来之不易的睡眠而恼怒。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此刻会、躺在休息榻上,还将尤然紧紧揽在怀里!? 她们竟然诡异地相拥而眠……? 等等……等等,这一定是她的幻觉。 穆斐觉得自己一定不可能这样的,她瞬间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睁开,可是一切的场景还是诡异地展现在她眼前。 这根本不是她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景象。 她只要稍微低下头,她的唇便能轻抵靠在尤然那柔,软的眉间。 她低垂着眼睑,便能看见尤然白皙的颈部以及那毫不掩饰的饱满轮廓,正紧挨着她的怀里。 此时此刻,她们距离真的是太近了,近到像是情人之间刚做过的夜一间运动的休憩时间。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明明之前只是坐在那把椅子上,陪伴着这个可怜的小猎犬的,怎么她也跟着到床上来了。 甚至还把尤然挤到了边上去。 更要命的是,自己居然沉沉睡过去了,睡了好久,还与对方保持着如此亲,密的姿势。 穆斐心里此刻犹如冰封的雪山般快要塌陷了。 如果小家伙此时此刻醒来,那会怎么想她这个府邸女主人? 虽然她已经禁欲了好多年了,但尤然现在已然是成年人的状态。于情于理,她已经不应该将尤然当成小孩子一样轻轻抱在怀里,还一同躺在床上。 穆斐想不下去,赶紧要趁着尤然未醒之际,离开这里。 不然,真是解释不通。 小家伙还生着病,她居然鬼使神差也一同入眠,穆斐这么些年,第一次如此不淡定了。 她动作很轻柔地撑起身子,然后想要移到床边沿,再之,悄悄离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大、大人……” 穆斐刚要起身离开,结果身后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呢喃。 明显是尤然刚睡醒的声音。 穆斐脸色变了又变,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此刻与这个小猎犬同睡的事情。 所以,她脸色冰到了零度。 她径自起身,瞬间移到了离床几米远的吧台之处,她要倒杯冰血冷静一下。 尤然惊愣了一下,她本想着与大人道一下“早安”,就像是电视里一起起身时候会互相问安的甜蜜话语,只不过,穆斐大人冷漠且疏离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甚至,更是远远地离得她几丈之远。 尤然有点茫然无措,心底一阵被打击到的钝痛感。 尤然敛去了一瞬间的伤感表情,想着还是要解释一下她们为什么会休息在一起。 “大人,尤然看您累了,就” “你好好休息吧,别说话了。”穆斐直接打断了尤然的话语,她放下杯子的手因为心情混乱而加重了些,杯底碰到桌面发出非常尖锐的声响。 半坐在床上的尤然也因此立马紧闭上了嘴巴。 穆斐大人似乎……很不高兴。 是因为发现与她睡在了一张床上的缘故吗? 尤然低垂着头,其实她挺坚强的,遇到任何事都很坚强,只不过,关乎于大人,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心碎好久。 比如此刻,穆斐大人只是将那一身冷傲的背影留给她。 “之后我会让黛姨端点清淡的粥上来,在那之前你就先待在这里。” “……好的,大人。” 尤然的喉咙似乎哽住了,她就只能这样目送着穆斐的离去,眼神里隐藏着太多太多的情绪了。 随着房门关上之后,屋内恢复成死一样的寂静。 尤然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触,碰大人的体温似乎还残存在指尖。可是,大人根本不喜欢她的亲近,连睡在一起休息,大人都觉得厌恶。 想到这里,略是心酸的眼泪滚落在了指尖上。 穆斐一步步走下楼梯,她黑色的外衫似乎与这重新被阴郁染上色泽的府邸融为一色,孤独又萧瑟。 她歪过头,早已察觉了府邸来了客人。 她在自己书房里便察觉到了,所以她才让尤然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尹贵公,我似乎并没有邀请您来。” “我的老朋友,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说这么冷冰冰的语调,我和你相处那么久都觉得扎心,不知道你的府邸其他人怎么受得了你的。”尹司黎将外衣交给了手底的下人,然后径自坐在了客厅处。 悠闲地端起红茶,细品着。 穆斐并没有回应她,踩下最后一层阶梯,就坐在了尹司黎对面,“说吧,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关心你一下。”尹司黎嘟囔着嘴,表情很是无辜,“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府了。”穆斐挑起眉,示意对方不要和自己兜圈子。 尹司黎叹息一声,只好将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那上面是皇室最至高无上的火漆。 穆斐冷眸盯着那份黑色文件,沉默了片刻,并没有打开。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争权夺势。”穆斐接过仆人上来的红茶,也饮了一口,暗示地很明显,她并不想去皇室教会,去见那些老家伙们。 尹司黎摇摇头,她只是接到这份密函传到到这里,但具体内容谁都不清楚,包括她。 但她肯定,和伊仕区的异动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但我也只是传达个消息而已,上面那些人都是温和派,虽然我觉得会因为伊仕的异动召见你,但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听说戚家也收到了密函,当时他们家族也有重要人物经过那里,应该之后会安排大家召开会议。”尹司黎分析着,然后让穆斐平和心态,对比一向不喜涉一政的某位孤傲穆家主,她可是经常出入皇室教会。 穆斐瞥了一眼那封密函,对于上面的意思很明白。 问她,召见她们开会,完全就是在给各个家族施压威严罢了。 “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吗?”穆斐并不是很乐意尹司黎还逗留在自己府邸,因为她现在心情很差。 至于为什么差,显而易见,她在意识不清醒时候和小猎犬睡在了一起,还被对方当场“抓包”了。 即使表面淡然处理(逃离)了现场。 但此刻,她的心境还是混乱的。 “你的小傻瓜呢?” “什么。”穆斐皱眉反问。 尹司黎立马站了起来,东张西望了一番,“我是说尤然啊,小尤然,刚刚听下人们说尤然似乎生病了,我还想看看呢。” 穆斐听着尹司黎说着似乎与尤然关系匪浅的话,微微蹙眉,起身下着逐客令,“尤然现在正在休息,你话已经带到了,可以走了。” 尹司黎根本不恼穆斐这样冷言冷语,随着厅堂内的微风吹过,掀起了穆斐外衫,尹司黎随着空气的波动似乎闻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覆盖在穆斐周身,那是从穆斐身上散发出来的另一个人的味道。 尹司黎瞬间移步到穆斐身边,借机凑上去闻了一下穆斐的脖间,那种独特的气息越来越浓郁,然后她金色的眸子带着点揶揄。 “你们做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6章 你们做了。 这四个字如刀刻斧凿般瞬间刻入了穆斐的耳膜。 “尹司黎,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 穆斐当即放下了茶杯,脸色如冰窖般阴沉冰冷。 她转过头望向靠在自己身边说着大不敬语调的尹家贵公,眼神变换了色泽。 “别这样嘛,哪怕是做了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尹司黎完全不怕死地趁着穆斐没有用着痛苦意念对着自己的间隙,移到了另一边。 她一边打趣着,一边用着折扇挡住自己玩味的笑意。 没办法,调侃这位正儿八经的老友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可不愿错过这样难得机会! 而且,从这个反应上来看,穆斐和她家那个小可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穆斐不可能反应那么大。 这不,总感觉对方的耳尖都有点泛红了。 能让这个大几百年的铁树泛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不喜欢你这样得意忘形的语调,感觉你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穆斐别过脸,她知道尹司黎的性子,当她发现自己的秘密,非要挖掘三尺也想给扒出来,不然这个女人可以一直待在她府邸不离开,碎嘴个没完没了。 虽然她大可以让尹司黎就这样干坐在这里。 可是,她心里还在担心着阁楼里那个小猎犬。 想,上去再看看。 不让尤然发现,静悄悄地看一下情况就好了。 何况,明天……应该说是,今晚十二点之后,就是小尤然的十八岁生日了。 “我哪有期待什么啊,你说话真伤人,可是我原谅你的无礼,我顶多是希望你能开花呗……” 铁树开花,那一定很艳丽。 尹司黎将红茶饮尽,自来熟地又续上一杯,她要慢慢听老友的“八卦”。 甚至她还非常殷勤地替穆斐的那盏茶杯倒上红茶,端给了穆斐,搞得好像她才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似得。 穆斐阴霾着眼,在尹司黎的笑意下,只好接过了红茶,她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和尹司黎这种不着边际的贵族成为朋友,这伟大的友情真是令她很不爽。 “喝完这杯你赶紧走。” “不要。”尹司黎握着精致的雕花杯子,拒绝了穆斐的轰走要求。“人家可是还有很多事没问出来呢~” “尹司黎,你很闲?”穆斐微微皱眉,看着这个撵不走的老友,很显然,对方在挑战她的底线。 尹司黎端着雕花杯子,一副柔软无骨地姗姗坐在穆斐的身旁,金亮的眸子凝视着这个薄情之人。 “来啊,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心绪不宁,而且我感觉到你身上有浓重的另一个人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那肯定是你的小傻瓜了。你即便是对她下手,小尤然也算是成年了,你们这也并不……” “我们只是睡在了一起。” 冷不丁的,坐在沙发一端的冷面人开口打断了尹司黎的无稽之谈。 尹司黎被口里的红茶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你们真睡在一起了!?”尹司黎惊愕地瞪大了眸子,她之前只是预判,调侃老友而已,她不认为穆斐能主动干这种吃嫩草的事情,所以她就是逞逞口舌的快意。 没想到啊没想到…… 穆斐索性夺过了尹司黎手里的杯子,并不让对方饮用了。 原因无他,她怕对方粗神经把她这昂贵的杯盏弄坏了。 “只是睡在了一起,什么事都没发生。”穆斐一字一句解释道。 “为什么会睡一起?你莫不是趁着小尤然生病想要那个……?” “那个是什么?想要怎样?你觉得我穆斐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尹贵公,请你说话之前动动你仅有的半边脑子。”穆斐语气很不快,她觉得尹司黎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和泥土。 对于这个脑瘫的家伙不离不弃的依旧保持挚友的穆斐,应该得到最崇高的嘉奖。 “那你说,为什么你们会睡在一起,别告诉你也不清楚,坏女人才会这样答。”尹司黎摇摇头,很是一副完全不信任的架势。 穆斐被对方说中了。 她确实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同尤然睡在一起。 “不清楚。” “真是差劲的很,那那个小可怜也知道你们睡在一起了?” 穆斐沉默许久,才慢慢解释道,“尤然回来时候就生病了,高烧不断,然后吃了药剂躺下之后,我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对方是否安稳,但最后……就陪了一会儿。”穆斐算是将这经过讲给了很难善罢甘休的尹贵公听了。 “然后呢?”尹司黎这时候已经好几杯红茶下肚了,该死的,她太太太……太喜欢听这么隐秘又充满奸一情的事情了。 她要好好当个聆听者,然后做个优雅的引导者,让穆斐这个老东西全盘托出。 然后呢? 尹司黎问的真切入重点。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睡在了一起。 醒来之后,她居然用着鸵鸟状的行为逃离下楼了。 “然后我就出来了,让她好好休息。”穆斐的声音很平稳并未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听者就很不淡定了。 “你居然让一位还在生病的患者独自留在闺房内,不是,应该准确说。你睡了她,还不负责,你这样跟负心的坏女人无异。”尹司黎非常夸张地斥责着穆斐这样人尽诛之的情感行为。 她差点就用手指对着府邸这位人人尊敬的女主人指指点点了。 强烈指责,强烈唾弃。 “尹司黎你是不是故意歪曲我的话。”穆斐觉得自己难得掏心窝将这件事讲出来,结果老友这样指责自己。 尹司黎伸出手安慰似得拍了拍穆斐的肩,“哎呀,我知道你们没做好了吧,”然后语气突然转变地极为正经,继续说道,“但你就这样出来了,如果我是尤然,我会伤心的。” 穆斐点烟的手颤抖了一下,她略是不解地问着为什么。 尤然为什么会伤心,她并不希望那只小猎犬有任何负面情绪,而且她不理解伤心的根源在哪。 尹司黎突然觉得尤然真可怜。 她私以为,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尤然对穆斐的上心程度已然超过了正茬阈值,但她本人,却毫无自知。 她可以确定的是,那位人类女孩对眼前这个凉薄之人抱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穆斐活了这么多年,情感上向来是匮乏缺失的,迟钝也很正常。何况对方性子又那么古怪,不开窍老顽固,竟然也会有人默默喜欢着她,真是世界奇迹。 “就是那个小傻瓜不是一向都很崇拜你嘛,说不定她跟你睡在一起都觉得是恩赐,然后你……嗯,表现出来的就很冷漠、无情,拍拍屁一股走人的那种,她估计会很受打击的。” “并不是,我是不想尤然误会。”穆斐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 “误会?误会什么。”尹司黎困惑了一下,她甚至有点惊讶穆斐居然是担忧着尤然的心思而反应出来的,虽然对方的举动确实挺伤人的。 误会她这个女主人想对其图谋不轨,形象全损。 穆斐在心底叹息一声,她这种想法太过主观,没办法说出来,总之,她现在就希望小家伙可以忘掉刚刚经历的情景就好。 尹司黎看着好友这样不配合,只好作罢。 但她很想说,小家伙肯定不会误会什么的,她只会开心穆斐能亲近她罢了。 “主人,我已经将粥端进去了。”黛姨在向着客厅的尹贵公问安之后,还是想着要汇报一下自家女主人。 穆斐点点头,算是知晓了。 但没想到黛姨并没有离开,而是看了一眼尹司黎,似乎她还想继续跟穆斐汇报,就怕尹贵公听着不方便。 “没事的,黛姨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尹司黎径自开口,非常自来熟地将头歪过去,用手将耳朵捂住,表示不偷听。 穆斐真想把对方扔出去,只不过还是让黛姨继续说。 “我刚进屋的时候,发现,尤然……” 这个停顿令穆斐抬起眼,凝视着那楼阁那处紧闭的房门。 “发现尤然似乎哭过,不过她说她没事,让我不要担心,我量了她的体温,都正常了。”黛姨语气担忧了一下,然后望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女主人,显然,府邸的任何人都明白尤然那个一向坚强的小可怜,但凡流泪伤心都是因为这位冷情的女主人。 上帝,真是要命,主人就不能对人家好一点嘛…… “主人,小家伙的生日快到了。”黛姨也不知道该如何暗示穆斐去稍微对那个小可怜给予点温情了,这种暗示应该已经很明显了。 穆斐点点头,示意黛姨先下去吧。 “问一下道雷,让他联系堪波丽娜(全球知名甜品师),问一下还有多久送到。” “好的。” 而始终捂住耳朵一个字不落都听清楚的尹贵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她在黛姨走后就立马开口,语气更是老神在在的,“看吧,人家伤心地哭了,因为你的冷漠无情。” 穆斐用眼神示意尹司黎闭上臭嘴。 “但看不出你还挺关心她的嘛?不会说什么天花乱坠,实干派,给你的小傻瓜订了蛋糕,真浪漫。”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呆在你的贵府,是因为上上下下都嫌弃你这啰嗦的一张嘴。”穆斐恨不得将尹司黎那该死的红唇给缝上。 尹司黎不管,她要留下来今晚吃生日蛋糕,顺便看看这两位的“爱的互动”。 突然,楼上传来细微的房门开合的声音。 一向对声音极度敏感的血族,在听到那独属于里屋的声响,一个心底莫名一紧,另一个则完全的期待! 慢慢地,一个身型高挑的黑发女子,衣着整齐地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范围内。 对方的脸色因为之前的一场发烧而产生了一丝丝病态,虽然是已经洗漱过的状态,但那微红的眼睛时骗不了人的。 小家伙是确实哭过的。 “大人,我……我起来了,尹贵公,您好。”尤然声音仔细听,较平常添了许紧张,那是因为她第一眼见到穆斐大人产生的挫败感,但她仍是主动向着大人问好。 穆斐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尤然,对方正局促地站在楼梯口,离着自己几米远,未靠近。 “谁让起来的。”穆斐问着,语气有点不悦。 不是说好让她休息的吗? “啊,我感觉好多了,是黛姨说我可以下来走走,她还说尹贵公来了,所以……”尤然解释着,然后眼神忽闪不定,看向穆斐,接着又地垂下头。 尹司黎立马察觉到这两人之间微妙的窘迫感。 她已经不抱希望于老友这种不会哄人的说话方式了,明明担心对方担心地要死。 “尤然,你快来,贵公可想你了,上次去我那,还没留着你在我府邸玩上几天呢~”尹司黎不顾穆斐那冷刀子眼神,一下子搂着尤然的肩膀,拉过僵硬的小可怜坐在了沙发上。 尤然被尹司黎这样热情地拉着,只能挤出一个笑回应对方,被迫坐在了对方身边。 她还小心翼翼用余光望了一下大人。 只不过此刻的穆斐已然快要气的厥过去了。 该死的尹司黎居然拉着尤然的手,虽然只是几秒钟,待会要让尤然用消毒液洗手才行。 “尤然,你马上就要成年了,这是贵公给你带的礼物。”尹司黎像是变魔术一般,从怀里拿出了一份精致的小红盒,递给了尤然。 “谢谢尹贵公,我”不能收下。尤然有点受宠若惊,她下意识想要摆手婉谢对方的恩赐。 “哎呀,你就别征求你的大人意见了,是我的心意,等今晚过后再看吧。” 那个红盒硬塞在尤然手心,尤然只好收下了,她看向穆斐,穆斐并没有给予任何意见。 “我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刚学会一种看手相算命的小歪术,不介意的话,我想给你看看手相,看一下你未来的真爱会是什么样的。”尹司黎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紧紧握住尤然的手,不让对方拒绝。 穆斐听后,表情更加阴沉了。 但她又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尹司黎这样的邪门歪术,她知道对方不会伤害尤然,但这故意成分也太大了。 亦或是,她心里在抗拒着,尤然未来会和其他人保持着伴侣关系。 穆斐索性起身离开了客厅。 “你去哪?”尹司黎好笑地抬起头,看着如此不敢面对现实怕被打击的傲娇老友,故意问着。 “第三人在场的巫术不会灵的。” 穆斐表示自己不想听结果,所以就瞬间离开了客厅。 尹司黎噗嗤笑了出声,她哪会什么巫术啊,然后让尤然把自己的左手给她。“别管她,宝贝,你家大人的性子就这样,相信我,她不在这里倒也不错。” 尤然听着尹司黎安慰着,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因为大人的离开而有点错愕和忧虑,但她又没办法拒绝尹贵公的“好意”。 “让我来看看你的爱情运势,哦,我的天,不得了。”尹司黎举着尤然的左手,故弄玄虚的念叨着。 尤然被对方一本正经的说而完全吸引了注意力,她此刻确实很想知道,自己暗恋的大人和她会有希望吗…… “怎么说?”尤然无比紧张地望着尹司黎,等着对方的回答。 尹司黎微微带笑地指出,“你这爱情线很长,说明你要打一场持久战,但结局会很美好的。很神奇的是,你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居然会爱上一个‘坏女人’。” “‘坏女人’?我想她……并不算坏。”尤然陷入尹司黎构造的陷阱里,毫不顾忌地吐露出心声。 “那她有没有惹你哭过?让你伤心难过了一些。”尹司黎继续问着。 尤然点点头,但她又立马摇头,“是我自己愿意的,很多时候,还是……非常非常好的!” “但这不妨碍她是个‘坏女人’,不管怎样,她性子都太糟糕了。”尹司黎笑着调侃着某位大人。 尤然感受到了对方猜出来自己的心思,她却并没有表现地局促不安,反而轻松了很多,她知道尹贵公是关爱着大人的,她就此刻放开心思了。 “有些女孩就是喜欢坏女人,比如说我,如果在半径一公里之内有像我心目中那样‘坏’的性子的女人,我一定会彻底迷上她,然后将她追到手。”尤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她略是带着笑意讲出了这样的自带调侃的语调。 她内心闪现着穆斐各种模样:高冷的穆斐、聪明的穆斐、时髦的穆斐、温柔的穆斐……不管是什么模样的坏女人,她都要爱死了。如果能和穆斐发展成那样的关系,她估计连做梦都会笑醒。 “那你可得加油哦。”尹司黎非常欣赏这个小家伙的蜕变与自信。 “我会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7章 就在尹司黎和小猎犬在客厅正在研究算命巫术的同时,远在另一间书房的穆斐根本就无心阅读进去。 她摘下了金丝眼镜,看着密集的书上文字,竟然完全看不进去。 乃至书本是倒着看的,她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她此刻,非常想知道,尹司黎那个半吊子的老家伙会给尤然出什么又烂又嗖的鬼主意。 不,是那该死的未来真爱。 她难以想象她的小猎犬最后被其他男人或者女人骗上一床的画面。 尤然那么纯真,根本不是那些坏家伙们的对手。 就像她手中的红樱桃。 颗粒饱满、光泽鲜甜。 一旦落入到那些爱情的陷阱里,就会变得枯萎烂掉,就像那些巫术下的腐朽的生命体,毫无活力。 尤然就是她的红樱桃。 樱桃:Cherry(童贞) 她希望她的女孩应该保持着纯真。 最起码,应该为了她,她更不希望小猎犬会因为任何人难过哭泣。 “你的想法太打脸了,你算算,你的小傻瓜因为谁哭的最多,最伤心?”冷不丁地,尹司黎出现她的面前,然后开口反问道。 穆斐瞥了她一眼,表情略是不太明朗。 尹司黎已经给尤然算过了真命天女了,早已来到了女主人另一个独处的暗室了。 她看着穆斐手里久未翻页的书,非常聪明地知晓穆斐在因为这个算命而焦躁。 穆斐其实很想知道他们算出来的结果。 但死傲娇的性子就是不主动问。 “你为什么还不走。”穆斐冷着眼看着喜欢调侃自己的尹司黎,冷冷问道。 尹司黎皱着眉,只当穆斐老年人记忆了。 “我亲爱的贵公,我不是说了吗?要给小尤然庆生再走的,再说,我要吃甜甜的爱心蛋糕呢~”尹司黎大言不惭,就是要赖在这里,碍着穆斐的性子。 穆斐不吱声,知晓对方死乞白赖的性子是撵不走的。 “你”她停顿了一下。 对视上尹司黎晶亮的眸子,又咽下去了,“没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我,尤然的真爱出现了吗?或者是她他长什么样子的~” “……”穆斐被对方猜中了心思,既不点头也不否认,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像个冰冷的雕像。 尹司黎看出来这位女主人总是那么不愿表达情绪,明明心里比谁都想知道答案。 “我也是从西边一些会点巫术的游街使者那学了一点皮毛,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小尤然的心上人已经出现了。”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穆斐的握著书籍的手赫然抖了一下,她借故将书本合起来。 封皮上是《偏见的伯爵夫人》,上个世纪国外的一个剧作家写的阴谋论的血腥爱情故事。 伯爵夫人的情史丰富,而最引人咋舌的是,剧中她与自己的侍女发生的不伦恋,当然,最后结局都不是很美好。 “心上人出现了?你的蹩脚巫术也能算出来这个?”穆斐哼笑一声,她很是怀疑尹司黎的可信度。 尹司黎耸耸肩,“不仅出现了,而且我还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尹司黎戴着黑色的礼帽慢慢倾斜,顺手拿走了穆斐手里的书籍。 呦,居然看上个世纪的情色小说。 但凡是有点颜色的书籍,尹司黎都会将她列为是情色小说,因为她都看过。 “你是想让我问你是男是女。” “哪有,我就是知道了,如果你没兴趣,我大可以不往下说了。”尹司黎用指尖翻着这本崭新的书籍,很显然,穆斐对情感类小说没兴趣,不然这本书就跟刚买的一样崭新极了。 穆斐静坐在椅子上,最后还是开口问道,“男人女人。” “是女人,还是个非常非常糟糕的坏女人。”尹司黎笑着回答着,拿腔拿调。 穆斐脸色非常难看,“尤然不可能喜欢坏女人,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有些女孩就是喜欢那种……嗯,你知道的,她们越是备受呵护,越会如此,小家伙在你的‘呵护’下,说不定性格也多多少少扭曲了点。” 尹司黎心底发笑,她真的在说着反话,天知道尤然根本没在穆斐呵护下长大,这无情的女主人根本就是一年多家门都未入。 太狠心了,坏透了。 连个视频通讯都没和那个小可怜来一次,当然,这些伤心事都是刚刚尤然被尹司黎逼着说出口的。 穆斐果然是个坏女人。 “尤然有可能还在青春期,所以对于那些事情比较新奇而已。”穆斐尽力让自己情绪稳定,为尤然可能会喜欢上坏女人还找着否定论词。 “青春期?好吧,青春期这个词对人类来讲确实是存在的,对‘性’什么的都会产生连锁反应,但我觉得小家伙本来就早熟,但她又很纯真地惹人心疼。”尹司黎一想到那个可怜巴巴的小东西居然暗恋了这个老古董这么多年,就觉得特别心疼。 主要是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了这么一个薄情人。 情路绝对是艰难险阻的,因为这个老家伙史诗级傲娇加上古怪难搞的性子,尤然除非是付出十二分真心与勇气才行。 “尤然不需要你心疼。”她有我疼就够了。 穆斐并没有把后一句说出口,她相信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变化,尤然会永远待在她的府邸,待在她身边,她会给予尤然想要的一切。 所以,那什么真爱出现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还有什么“坏女人”的言论。 如果尤然真被所谓的“坏女人”拐骗了,那她绝对会先一步杀死那个女人。 穆斐紧抿着一张薄唇,愈渐暗黑的思想逐渐吞噬她的内心。 她甚至觉得尹司黎这些话很可笑,因为她不愿相信。 她的那张妖冶的唇不屑地笑了下,却真的很吸引人,即使从那张唇透露的都是冷冰冰的语调,唇形很美,很动人,也很冻人。 没人能在她唇之上,留下爱的芳泽。 所以也是无人所及的秘密地带。 “哎呀,你不相信拉到,笑得那么渗人,怪吓人的。”尹司黎夸张地抚了抚自己的胳膊,这阴森的府邸本来就寒冷,被穆斐这么一笑,更是又降了好几个度数。 穆斐套上自己的大衣,准备上楼看看小家伙,她不放心那个单纯的小猎犬被尹司黎带偏了。 “尤然不会爱上坏女人,也不可能,只要她待在我府邸一天,我就不会让这件荒谬的事情发生。” 尹司黎差点没笑出声,她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哦,是嘛~那如果真的出现了呢?” “那我会先把那女人杀死。” 穆斐留下这样一句冷酷的话,头也不回地将尹司黎单独放在了一楼书房,示意对方没到晚餐时间,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尹司黎笑着坐在了沙发上,她都快要笑死过去了。 什么‘我会先把那女人杀死’? 敢情穆斐要杀她自己吗? 真够刺激的,尹司黎不禁为尤然和老友的爱情之路担心,穆斐那棺材腐朽一样的脑袋真该杀一杀才好。 穆斐走在楼道上,沿途路过的其他人都想要出声向她尊好,但她都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发声。 楼上的小家伙正在休息。 虽然尤然刚刚恢复了精神,但也还需要观察,她让黛姨强制让尤然去她的房间休憩了,反正那间书房她暂时不用做办公。 穆斐驻足于房门口。 门是虚掩着,她透着门缝,可以看到尤然正在背对着她,整理着毛毯子。 小家伙似乎打算不休息了,所以才将椅子毯子整理的非常整齐。 穆斐并不想尤然这时候下楼,或是干其他事。 道雷刚刚来讯,说是那非常精致的手工蛋糕已经送到了府邸,现在应该被推进了客厅,带回放在厨房里。 她想给尤然一个小小的惊喜吧,总之,现在还不太想让小猎犬瞧见这些。 她已经想通了关于她会和尤然之前睡在一张床的事情。 只有两个可能性。 一是她累了。 二则是,她被尤然的散发的香气吸引,不过万幸,她并没有咬断对方的脖子。 在尤然小时候,她偶尔也会抱她,所以也是因为尤然长大自己又不在身边多时,突然睡在了一起才让她感到惊慌,这样想想只要不发生任何事,这些倒也没什么。 所以穆斐在心底自我剖析了一番,还是决定和尤然好好谈谈关于那个“坏女人”的事情。 如果尤然冒出任何不该有的苗头,她要立刻掐断火苗。 尤然可是她的所有物。 “尤然,你不休息了。”穆斐硬生生地托门而入,并没有提前扣响房门。 让里面的人有点措手不及。 尤然仿佛是被窥见的湖中少女的样子,立马涨红了脸。 “大、大人您来了……”她刚才差点就要拿起那个毛毯子闻了闻,想着那上面肯定有穆斐的气息,不过幸好,她没拿起,不然被大人逮个正着,她就是变态了! 穆斐微微眯着眼,看着尤然突然的脸红。 她心里顿时想到了尹司黎的预测中的“爱上坏女人”的言论。 心里隐隐的愠怒使得她一下子靠近了心跳加速的小猎犬。 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抚上对方的脸。 “为什么突然发烫。” 脸上的温度高的吓人。 还没退烧吗?还是因为想到喜欢的人已经出现而产生的悸动。 面对靠近的大人,尤然感到体温逐渐升高,好像有一股火焰在体内燃烧,她因为刚刚想要偷偷拿毯子闻大人的气息而窘迫不安。 “大人,我估计还没有完全退烧。” 尤然苍白地解释着脸红行为。 “尹司黎说的那些话,都是胡扯,你不要当真。”穆斐指尖触及到尤然耳后的细密的汗珠,对方竟然紧张地在流汗。 尤然的头发被穆斐用手指梳着,她只好僵硬地站在那里,“大人,我……觉得尹司黎大人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 穆斐将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然后松开了手,她冰冷的眼睛盯着尤然,“为什么不完全是错的。” “因为……尹司黎大人说即使前方再艰难险阻,只要努力,最后也会有个好的结局的。”尤然单纯地解释着自己非常想要实现的愿望。 她可是要和大人永远在一起的,所以,结局绝对要最幸福的,她也会为此加油。 而穆斐看着尤然微微带笑的幸福憨傻样,她真的很不想打击这个处于思春期少女情怀的尤然。 “艰难险阻,好结局。”穆斐非常吃味地念叨了这些关键字。 她会成为尤然和那什么坏女人的艰难险阻,想要好结局,做梦。 穆斐觉得是不是自己让汉圣那个大老粗在尤然身边只传授了体能训练,而没有教会对方关于朦胧的感情问题,她此刻有点后悔离家那么久。 但,家风还是要树立的。 最起码,要在尤然十八岁之前立个家规,就是现在。 “尤然你记住,不管你以后会钟情于谁,但如果穆府不同意,你就没办法行使这份权利。”穆斐有点板正地教导着尤然关于情感这种事的处理态度。 尤然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大人会和她讨论这些。 大人这是受到尹贵公给自己算命的影响吗?还是说,大人或多或少还是在乎她一点的? “大人,尤然想问一下,‘穆府不同意’是指您不同意吗?”尤然小心翼翼问着穆斐。 “不然呢。”穆斐挑起眉,冷声反问。 尤然立马笑着点点头,也就是说,她与大人的感情问题,只要穆斐大人一个人同意就好了,其他人也不会干涉,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前路漫漫,但还是看得见希望的。 “大人,您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一定会征得您同意的,都听您的。”尤然娇羞地低下头,然后露出两个小酒窝。 穆斐并不为对方甜甜的笑容打动,因为—— 她永远不会同意尤然和那个该死的坏女人破爱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8章 尤然头发被穆斐拢成了一个马尾辫。 大人的指尖触一及着她的额头,发间,以及那很少被人碰过的头皮,很酥一麻。 “大人,我发现您已经很久没有给尤然扎小辫子了。”尤然任由着穆斐拉扯自己发丝,然后奶娇奶娇地小声念叨着。 穆斐站在尤然身后,看着尤然显露出来的脖颈,那是少女才会有的最新鲜的光泽,毫无瑕疵。 很显然,尤然在她的府邸养的很好。 间接来讲,在她的呵护照顾下,才会变得这样好。 虽然尹司黎说自己并没有对其用着最正确的悉心照顾模式,但是她身为府邸女主人,给小猎犬提供舒适的环境,采用放养模式的地狱式训练,这是为了以后可以从容应对各种风险的保障。 所以,就这么一个惹人垂怜的小傻瓜,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 真是可笑。 “你这是在撒娇吗。”穆斐问着,然后抚摸着尤然那柔顺的马尾,扎的还不错。 尤然转过身,她晃了晃自己高挑的辫子,然后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大人,如果尤然撒娇有用的话,那我以后天天跟您撒娇。”尤然鼓作娇音,继续柔柔地对着穆斐嘤咛。 然后趁着对方双手抬起的时候,立马窜上前,将脑袋蹭到对方手心。 穆斐就这样被迫摸了摸她的小猎犬的脑袋。 穆斐感觉心脏处缩了一秒钟,因为尤然柔软的触感让她没来由地心神安宁了好多,果然是她的小猎犬。 不行,她绝对不要让别人也触摸到这份柔软。 “你现在胆子挺大的。”穆斐秉持着克己的原则,摸摸就停下来,依旧保持着高冷傲娇的本性。 胆子挺大深层意思:愿意和陌生人聊起感情问题了。 还深信不疑。 这里的陌生人指的是尹司黎。 有时候,穆府这位大家主心眼儿可小了。 而尤然则是以为大人说她的胆子挺大是因为敢和她撒娇的事情。 尤然抿着嘴,先是小心翼翼观察着穆斐的神情,然后听着大人冷冰冰的语调,嗯,大人并没有介意。 所以,大人只不过是像往日一样说着刺挠的话,尤然都已经习惯了。 “大人,可是尤然只对您一个人撒娇,您之前也说过的,偶尔……也是……可以的,那您是要责罚尤然吗?”尤然乖巧地站在大人身旁,小声嗫嚅着。 最终穆斐被对方“只对您撒娇”这种腻腻的话弄得就不计较了。 毕竟尤然马上就生日了,任由对方性子来也可以,但平日里她可不允许尤然撒娇,对她不受用的。 穆斐在心里给了自己台阶下。 尤然看着穆斐坐在书房里并没有离开,她以为大人只是来看看她就走。 没想到大人是过来陪她的。 可是她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呐,那就是她精心准备了一年多的画。 她从以前开始就喜欢画画,在不见着穆斐大人的日子里,她就会用那一只只画笔,在闲暇时间,都用来描绘她的大人。 她最美丽的穆斐。 她曾在过去一年中,偷偷摸摸通过黛姨与大人汇报着府邸事项的间隙,小心翼翼躲在角落偷窥着。 她像一位虔诚又狡猾的爱慕者,凝视着大人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虽然大人在视讯通话里从未露出过笑靥,但她可以想象出来那好看的唇形如果微微勾起,该是有多么迷人! 所以,她勾勒了一副画卷,想要在自己十八岁成年日时候,送给她的心上人。 而那副被她历时一年多才画出来的油画此刻被她藏在了穆斐大人的书房里,她想要给大人一个惊喜。 奈何她还没有完全藏好,如果大人打开那个书房一侧的长柜的话,就很有可能看到黑布遮盖的画像了。 只见穆斐走到那侧酒柜旁,那里面摆放着尚好的公牛之血。 很显然,穆斐因为连续多日未进鲜血而产生了稍许的饥一渴,何况,屋内还有尤然,她认为之前同睡在一起也是因为尤然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勾、引着她。 所以,猎食者永远要保持着高度的清醒,才能不对眼前的小白兔下手。 她需要喝点血。 尤然非常惊慌地看着拉开了长柜,立马高呼一声,“大人啊!” 穆斐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这一惊一乍的小鬼头。 “大人,尤然突然想起来,想起来……今晚过后就是成年人了。”尤然大脑飞速旋转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穆斐挑起眉,问着,“然后呢。” 这小鬼不会是想做什么成年人会做的某些事吧…… 穆斐看着对方扭扭捏捏的架势,心里这样揣测的,如果尤然说什么不符合年龄的话,她就要去把尹司黎给焚烧了。 因为,只有那个女人才会教会尤然一些成年人的下流事情。 “大人,我、我想的事……”尤然看着穆斐的手仍然扶着门柜,上帝,她快要急死了。 然后她看到了报刊杂志上的女人肖像,那鲜红的唇,于是她立马想到了这间房内侧还有一间,穆斐大人专门使用的化妆更衣间。 因为,那间房之前她和岱维还一起打扫过,毕竟穆斐大人一年多没有归家了。 “我……我想涂口红,我看很多电视都说成年的女孩需要一只口红装饰自己,绚烂天使牌的润唇膏!”尤然想到了那些八点档电视里插播的明星同款广告。 那些五颜六色的唇膏,广告词:每个女孩都想拥有一只绚烂天使牌唇膏。 尤然说的铿锵有力,她一点都不为自己如此有底气地要东西而感到惭愧! 穆斐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她有点憋着笑意转过身。 尤然见到对方终于松开了柜门瞬间松懈了一口气。 “你想要一支口红?”穆斐停顿了一下,然后非常难以置信她的小猎犬居然会主动要求某个事物,还是跟装饰自己有关的。 尤然表情窘迫地涨红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其实也不是,大人,我只是想待会可以涂一下,让大家眼前一亮。”尤然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她才懒得涂口红那些鬼东西呢。 她不认为自己会变得有多好看,毕竟府邸最好看的人就在眼前。 “想不到你会有一天会跟我提这样的要求。”穆斐欣欣然地走到尤然身边,语气听不出是好是坏。 尤然扯了扯嘴角,瞬间低下头承认自己的过错,“大人您别生气,我也觉得我不应该这样……” 穆斐看着尤然这种变幻莫测的表情,虽然她此刻猜不出尤然现在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但小家伙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自己就满足她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 “这种日子本来就不多,允许你,做你想做的事情。”穆斐微微勾起嘴角,用眼神示意左手边的侧门,示意尤然自己进去挑选。 尤然立马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 “愣着干嘛,你应该比我还要熟悉这样。”穆斐语气淡淡的带着笑意,她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几乎都是尤然来收拾房间的。 尤然有点不好意思地小步进了去。 穆斐便跟在小猎犬的身后。 尤然来到穆斐大人的化妆间,大人的房间,每间屋子都会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种淡香是尤然最喜欢的味道,也是大人身上的气味。 尤然看着微微低头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化妆用品,穆斐大人其实并不怎么化妆,因为天生完美的脸庞,只是稍作修饰就成了天上人。 但大人的口红倒是不少,她记得这只深红色是大人最喜欢的色泽,大人经常宠幸它。 有时候,尤然都羡慕这些唇膏,可以与大人唇部亲一密接触。 “大人,真的好多口红啊!”尤然被眼前的口红数量吓一跳。 因为她记得上一次整理房间时候还没有这么多。 穆斐老神在在看了那一排排新品货,生意伙伴送的。 她只是吩咐了家仆将这些放在她房间内,连礼盒包装都没拆。 “你只能挑一只。”穆斐冷声告知着一脸崇拜的尤然。 因为,爱打扮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任何人突然想要装饰自己,大概率是因为“求、偶”讯号的因素。 那个该死的坏女人作祟。 虽然现在还没出现,但穆斐还是心里不悦。 “谢谢大人!”尤然很高兴,这些口红都很昂贵,她可是在广告里都有提到的奢侈品。 大人给她一支,是对她的恩赐,再说了,她即使是涂,也是要涂给大人看才行。 “樱桃色。”尤然看到那只竖立在中央盒子内的螺纹标签,是樱桃色。 穆斐看向尤然盯着那只黑色金属外壳的口红,微微勾起了嘴角,眼光不错嘛。 “像樱桃一样娇艳鲜嫩的颜色,应该蛮适合你的。”穆斐伸出指尖,将那支口红拿了起来。 崭新的,还没有人涂抹过。 尤然看着穆斐的指尖,大人的指甲颜色和这只口红色泽是一个色,尤然觉得自己选对了颜色,何况,大人喜欢吃樱桃。 “大人,尤然可以试试吗?” 穆斐点点头,递给了尤然。 尤然拿起那支唇膏,很显然,做任何事都小心谨慎的她,第一次面对这种昂贵的口红,也依然自信满满。 她自认为可以涂抹地很好。 结果她完全不会涂抹口红的!图的歪歪扭扭很吓人。 她手指僵硬地握住唇膏底部,在颤颤抖抖涂到唇角时,她突然一个猛力,将这只樱桃色的唇膏弄成了两截…… 时间瞬间凝固了! 尤然看着那掉在化妆桌上,半截口红。 ‘三秒之内掉落捡起来还能用’这句话的暗示着尤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半截可怜的唇膏捡起来重新并在了金属柄上。 而被她重新捏回去的唇膏像个畸形产物歪到了一侧,要掉不掉的架势。 “尤然。” 惯有的冷漠声在小猎犬身后响起。 “大人!我”尤然胆子非常小,不知道怎么办,赶紧将这支口红重新放回了原位。 “你以为盖好盖子,就可以和正常口红一样放在我的房间?”穆斐觉得她自己越来越好脾气了,她现在想把小猎犬吊起来。 尤然立马伸出手又将那支口红拿了回来,精神紧张的她,殊不知自己的指尖已经沾染了很多唇膏,她这样一来二去,让穆斐白色洁净的化妆柜变成了屠一杀现场。 “尤然,你给我出去!”穆斐洁癖症彻底犯了,立马要将尤然轰出去。 就在她想要提拉着尤然后颈领子时,小猎犬习惯性地一哆嗦,身体不稳地双手想要找支撑。 眼看着那两只红色的狗爪子就要沾染道自己大衣上了,穆斐赶紧撒手保住衣服。 只可惜,为时已晚,尤然没有了支撑,身体惯性往前倾,正好脚底口红滚落了下来,踩到了上面,与身旁的大人来了个最压实的接触—— 尤然一下子压在了穆斐身上,两个人跌倒在了地毯上。 穆斐感觉左脸颊,一处非常黏腻的奇怪感觉。 这种触感…… “尤然,你立马给我起来!” 穆斐一下子推开了被口红绊在一起的小猎犬,尤然瞬间支起身子,从上至下满脸惊恐地望着压、在身下的某位脸色冰到极致的女主人。 “大、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想到会这样……”尤然赶紧拿过一旁的纸巾,着急给自己的大人擦拭脸部。 上帝,她的厚涂口红全部沾上了大人的脸上了。 这次倒大霉了! 穆斐真快要气的撅过去了,脸上的那种黏腻感让她非常不爽,但她并没有意识到,尤然同样亲了她脸的事实。 尤然可怜巴巴地给大人递纸巾。 穆斐瞬间夺过纸巾准备擦掉脸上的口红印子。 尤然发现穆斐的脖子那也有口红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也蹭到那的,她小心翼翼地拿着纸巾想要替对方脖子擦一下。 穆斐冷着一张老脸,立马打掉了尤然伸过来的手。 尤然捂住发疼的手,心里直犯委屈,她张了张嘴,准备说话。 在尤然要开口之际,穆斐果断提前制止了对方无止尽的絮叨。 “不许说话,闭嘴。” 她现在非常需要静静,该死的。 脸上脖子上都被尤然蹭上了口红,她只希望现在凌乱又诡异的场景不要被任何人看见,不然就把那人眼珠子扣下来不可。 “我的天哪,你们这是在……我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穆斐你这老家伙居然吃嫩草!看不出来啊,对不起,你们继续,是我唐突了……哈哈哈哈嚯嚯嚯” 半掩门扉之处,一道欠扁的声音传了进来。 接着尹司黎就如风一般消失在了穆斐闺阁门口。 放心,不到一分钟,穆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知晓女主人和小猎犬的激情绯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59章 这大概就是最最最……不能再糟糕的情况了。 随着尹司黎闪离在这旖旎的闺房门口后,时间也停滞不前了。 有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是想说话却不敢讲。 一个则是表情像是谁欠了她十几个亿的猎杀模样。 最终打破这份凝重感的,还是那个忐忑不安的小猎犬。 “大人,我觉得……尹司黎大人不会乱说的。”尤然伸出狗爪子想要戳戳冷骨头的穆斐。 但伸出指尖又缩了回去。 没办法,穆斐大人此刻的表情太恐怖了。 就像传说中的地狱恶鬼在世,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恶鬼如果都长着这幅模样,那地狱也不是那么可怕了,那她宁愿永远待在地狱快一活。 穆斐僵硬地转过头,望向特别单纯的始作俑者,冷眸如寒冰。 尤然察觉到大人冷冰冰的视线在侵一袭她,她只好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特别温暖的笑容企图感化“恶鬼”。 她差点对着恶鬼大人说了甜甜的“Hi”。 穆斐看着尤然那完全讨好自己的蠢钝模样,对方正在用天真烂漫的笑容打动她。 但那个笑容真的不忍直视,对方那张嘴巴此刻非常像红香肠。 尤然口红涂抹地太多了,把原先的小嘴涂抹地跟跳大神的呢。 还一脸可怜小狗一样的表情。 真是诡异又好笑。 算了,她认栽了。 自己的小猎犬不会这些事主要是没人教,也不怪她。 至于断掉的口红、房间的凌乱还有她这一身粘上口红污渍的衣服,到时候让下人们全部整理干净吧。 她叹息一声,语气甚至有点吃味着,”尹司黎在你心里那么好。” 尹司黎那个老东西如果不传出去那她就不叫尹司黎了,但在自己的府邸应该……差不多会收敛一些,穆斐还是逼着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尤然立马摇头,“在我心里,大人才是最好的。” 穆斐看着尤然那花猫般的嘴,本来还想在假装生气来着,结果被逗乐了,她伸出手拍了拍尤然的小脑袋。 “起来吧,那支口红就当是你练手,我来教你怎么抹,免得你以后出去别人觉得我穆府的人不体面。”穆斐冷淡淡地说了一句原谅话。 尤然喜出望外,她早已忽略了大人后半句口是心非的话。 大人就是这样,虽然说话扎心,但心里还是为她着想的。 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对,大人是没有心。 “大人,您真好,尤然觉得这辈子待在您身边真是太幸福了……”尤然慢慢起了身,然后将地上一些狼藉收拾了一下,一边收拾,一边念叨。 穆斐听着小家伙这么直白地表达心迹,心里像是被一根柔软的羽毛撩、动着。 她的女孩从小就喜欢说讨喜的话,哪怕是小结巴时候,也能这样对她掏心掏肺。 这么可爱的小樱桃如果被别人摘了去,那肯定不行。 “大人,我可以……坐下吗?”尤然将收拾好的所有事物都归位好了之后,在穆斐的眼神示意下来到了梳妆台前。 穆斐哼笑一声,“在我没有反悔之前。” “是我的荣幸!”尤然立马一屁股坐在了化妆椅上,生怕大人又反悔了这么美妙的事情。 如果尤然屁股后面长尾巴的话,那此刻摇晃地已经变成了螺旋桨了。 至于尹司黎那该死的老东西,嗯,暂时先不管吧,那家伙在自己的府邸难不成还能翻天不成? 穆斐将尤然调整到自己面前。 她拉过一把椅子,顺势坐在了尤然的正对面。 她的指尖在众多的唇膏上轻轻拨动着,直到停留在了一支略是浅色系的那支口红之上。 然后果断挑起了它。 尤然看着大人用那小刷子一样的东西在那唇膏处抹了抹,然后大人……竟然轻轻扳动了自己的脸。 大人真的是,举手投足都自带着那迷人的香气。 尤然紧张极了,她习惯性地紧抿着双唇,咽了下干哑的喉咙。 “你抿着,让我怎么教你。”穆斐微微眯着眼,气定神闲地望着对面的小猎犬。 穆斐大人与自己靠的非常近,大人说话气息都快扑在她的脸上,还如此淡然自若,成熟又冷艳。 ‘坏女人’ 尤然心底想到了尹贵公说的那个形容词,此刻的大人真的和‘坏女人’无异,这样勾动着她的心弦,然后根本不负责的那种。 “那我张着……”尤然僵硬地回应着对方,然后半张一开着唇,在穆斐眼前。 穆斐看着尤然那张粉嫩的唇瓣,其实根本不用涂抹唇膏,这种色泽在很多人眼里都觉得很想上去咬一口。 随着冰凉的唇刷点抹在尤然的下唇上,尤然没来由得一哆嗦,但她仍然保持着半张嘴的姿势,在穆斐面前。 她的眼睛因为紧张而四处乱飘,结果还是被对面的大人强、制按住了下颚。 “别乱动。” 仍是冷淡的声音,但却有着一丝性感。 尤然只好直视着穆斐的脸,额头、眉间、眼睛、鼻尖、嘴唇……每一处她都仔细地用眼神肆无忌惮地抚摸了一遍。 她像是一个正在谋划诡计的使坏者,企图占有眼前这朵高岭玫瑰。 “你在想什么。” 四目相对之时,穆斐的嗓音传入了她的耳膜。 尤然瞬间敛去了原先的神色,赶忙低垂下眼睑。 “我在想……涂抹口红工序挺复杂的。”尤然小声嘀咕了一下。 穆斐笑了一下,刚刚尤然的神情有点让她看不懂,但那也就只有一瞬间的错愕。 “那你还要变美吗?”穆斐挑眉问道。 “大人希望尤然是什么样,尤然就是想变成什么样。”这是心里话。 穆斐听后点点头,比较满意这个“恭维”的回复。 她拍了拍尤然的肩,示意已经画好了唇,让对方看看绚烂天使牌唇膏的魔力。 天知道,她这些唇膏根本不是什么绚烂天使牌,也不知道尤然在哪听到这些奇怪的广告词。 尤然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比原先的唇色要稍微嫣红了些,然后也更有光泽度,甚至还带了一丝……成熟妩媚。 甚至她的脸上还被穆斐打了腮红。 化妆间除了口红是必备的,其他都是附带的,腮红更是一次没用过,想着小尤然来了,正好可以开封了。 “真的好漂亮。”尤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情不自禁自夸了一下。 穆斐看着小家伙第一次被化妆的欣喜样子,最终没有口是心非,而是点点头,表示尤然可以自夸,毕竟确实很漂亮。 这是大人亲手给自己画唇,她此刻连水都不敢喝,生怕碰掉了。 尤然就这样被穆斐带出了房间。 在穆斐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尤然被要求离开了那间令她依依不舍的闺房。 至于穆斐为什么同意尤然可以下楼了,那是因为她接到了道雷的汇报说是那份惊喜蛋糕已经被安排了厨房餐厅处了。 尤然就这样顶着一张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小脸蛋下了楼。 但她总觉得,自从她出了房间,府邸的好多人都在有意无意望着她。 是因为她今天的妆容吗?还是……? 尤然走在庭院里,疑惑地捏着脸,迎面走来了专门负责传递信件的两位家仆。 “你知道吗?他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但没想到咱们主人终于有了春天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她们都已经,你知道的,洗衣房的姑娘们都看到了那件沾染口红里衫——!!” “哦我的天,我的天,已经那个了?快,快跟我细讲……” 两位家仆说的非常兴奋,她们的语气里夹杂中各种少有的感叹词,直到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人儿时,她们才惊愕地闭上了嘴巴。 尤然主动上前打了招呼,“姐姐们好。” 两位家仆看着尤然那张一看就是装扮过的小脸颊,粉嫩粉嫩的,果然,这是陷入爱情才会有的气色。 “小尤然你好啊,哈哈哈。”她们干笑了几声,掩饰着自己正在说着穆府这难得的八卦绯闻。 而很显然,面前这个女孩是绯闻主角之一。 她们想要赶紧溜。 “姐姐们,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感觉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尤然冷不丁地回问了一下,她刚刚确实听到对方们提及了什么“主人的春天”、“口红”之类的词。 “哦,哦你、你听错了,我们只是在讨论天气,天气而已,那我们先走了。”两位家仆赶紧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溜之大吉。 尤然皱了皱眉,只好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迎来的目光更多了。 “瞧瞧那张漂亮的脸蛋,一定是主人亲自垂怜的。” “我记得那个腮红色号,我整理主人房间时候看到过的,千真万确,她们绝对是真的。” “十八岁的成一人礼物就是把自己送给咱们的主人,没想到小家伙真是太太太……棒了。” “该死的,我刚回来,快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一切,就现在!” …… “街头巷尾都在传你和穆斐的绯闻了。”尹司黎一副事不关己的好长辈架势,老神在在地看着尤然此刻呈现熟透的柿子般的脸。 尤然扶着额头,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府邸都在传这种奇怪的绯闻,“我都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风声,所有人看见我都用那种,那种眼神望着我,然后又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她很想解释,可是,每当她想要开口时,她们都笑着说要离开。 尹司黎走到尤然身旁,无比“同情”地安慰着尤然,“你知道的,这府邸本来有趣的事情就不多,你和穆斐就像天上的星星,然后其他人就会用那刁钻的天文望远镜循着你俩所有踪迹,因为很早之前就有苗头了~” 尤然彻底被尹司黎的话带偏了,她完全没想到尹司黎才是那个风声制造者,可恶的传播者。 “我喜欢大人……有那么明显吗?上帝。”尤然现在非常害怕那些所谓的惊奇绯闻传到穆斐耳朵里,不然大人一定要气到把她撵出这个家。 尹司黎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只有傻子看不出来你喜欢她。” 尤然顿觉得有点好笑,“但大人看不出来我喜欢她。” “是的,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还是永久傲娇牌的。”尹司黎非常开心地讲出了穆斐的坏话。 尤然立马摇着头,为自己的大人开脱解释,“大人很聪明的,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或许有一点点迟钝,是我的问题。” “哪件事情上。” 冷不丁的,她们身后传来了一道非常不适时宜的声音。 吓得正在私下里算小九九的同盟一会员瞬间鸡皮疙瘩起一地。 “大人!” “我亲爱的挚友!” 两道声音同时热情问候着换好衣服的穆府女主人。 “哼,紧张什么。”穆斐冷哼一声,同时扬起了手将长发别在耳后,非常不解什么时候眼前这两人关系那么要好了,背着她私自偷会? 尤然根本没管穆斐心里的猜疑,因为她此刻惊艳地看到大人换好这一身略显慵懒随性的服饰之后,突然有个强烈的念想。 她本就在野蛮生长,何必再蹉跎时光。 她要将这些绯闻成真,就今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0章 “所以,我是在哪件事上比较迟钝。” 穆斐走到她们两人面前,径自坐了下来。 然后用不容拒绝的眼神示意眼前这两位看起来关系很要好私一会者也跟着坐下来,审讯。 相处了这么些年,尹司黎早已看出来穆斐此刻略是有点小小吃醋的内心。 这位老人家似乎脾气不太好,因为她与尤然私下里讨论她?还是就是因为这个私下里呢。 一旁的尤然看着尹贵公满不在乎地坐在了对面,她抿了下嘴,并没有与尹司黎坐一块,而是非常识时务地坐在了另一边。 “说吧。” 尤然刚坐下没过一秒钟,她又立马站了起来,她可不希望大人心里介意自己背后说的任何“小坏话”,如果实话说出来,现在并不是最佳告白时间。 她要留到晚上。 “大人,尤然只是在想您还没有夸我这一身,因为我刚刚出去了一趟,大家都觉得我似乎与往日不同,黛姨、老师、岱维以及各位姐姐哥哥们,都在夸我今天不太一样,很漂亮。”尤然慢慢开口解释着,语气听不出一丝慌乱。 今天她确实与众不同,她说的话虽然有一点点出入,因为大家的关注点是因为绯闻而导致自己气色不同,但这不妨碍以此为借口,侧面哄大人开心。 “所以?”穆斐语气变了变,听到尤然这样阐述事情经过,脸色温和了些,说明她给尤然打扮地极好,都是她的功劳。 “所以,只有大人没有夸尤然,我在想大人您有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迟钝一点点,因为尤然今天生日,很期待大人您的夸夸……”尤然小声嘀咕着内心的小世界,然后腼腆地走到大人身边,用手指拽了拽穆斐的衣角。 尹司黎像是看到怪物一般,窒息地看着这幅场景。 她一直以来,只认为穆家这个吉祥物只不过是性格讨喜又可爱,穆斐才会捧在手心。 但这撒起娇来,真的是杀人于无形啊。 说的有条有据,将本来不利的形势瞬间扭转了。 尤然果然不简单,连穆斐那个老家伙冰冷的面具都裂缝了。 “那也不是你可以在外人面前讨论这些事的理由。”穆斐冷着眸子瞥了一眼乖巧站在自己身边的小猎犬。 ‘外人’这两个字是说给尹司黎听的。 尹司黎在一旁瘪了瘪嘴,这穆斐过了几百年,还是这么小肚鸡肠呢。 尤然当然听懂穆斐的意思,她立马蹲下身子,凑到穆斐手边,继续给大人整理落在腿间的裙摆,讨好的意味十足。 “大人,尤然知道了,尤然就是有点期盼着。”她奶声奶气地对着穆斐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穆斐最吃尤然这套了,虽然明面上拍掉了尤然的狗爪子,但还是没有吝啬那份迟来的夸赞,她记得之前已经点过头了吧。 “今天的你确实很漂亮。” 尤然听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难得穆斐大人夸她,还在外人面前,嗯,从现在开始,尹司黎就是外人,因为这是大人要求的。 她以后肯定不能再让大人瞧见她和尹贵公私下交流追爱心得了。 “大人,这大概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开心的生日礼物了。”尤然由衷地表示着心里的欢喜。 穆斐听到小家伙提到了“生日礼物”。 对了,她给尤然准备的生日蛋糕已经被藏在了东侧厨房那长长的餐桌之上,到底要怎么不经意地告诉对方那是她准备要给小猎犬的呢。 不要刻意,也不要表现地太过热心,要侧面通过他人之口,说是自己准备的。 穆斐第一次觉得自己拘泥于这种很少送礼物的主动性和被动性了。 她从不会主动送任何人生日礼物,这是第一次。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此刻已经旁晚时分了。 是时候让尤然她们开心的去举办一场小型的生日宴会了。 她这个阴森的府邸,因为这个小吉祥物的存在,增添了不少活力,道雷还安排了府邸其他人在隐瞒着尤然的情况下,装扮了东侧的厨房餐厅。 既是尤然的生日宴会又可以让府邸的众人偶尔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免得大家都说她这位府邸女主人不近人情。 这时,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身影的道雷先生来到了一楼东侧客厅的门口。 尤然不甚惊喜地看着那位英俊的男人,道雷先生今天与平常有点不一样,西装革履上竟然还别着一个小胸针,而且男人的表情也非常洋溢,似乎即将要发生什么好事。 “道雷先生。”主人蹲在穆斐一旁,抬起头主动向管家先生打招呼。 道雷看了下今天的小寿星,呦,今天的小尤然还特地打扮了一下,瞧瞧这张红润润的小脸蛋,一看就是主人练习化妆的杰作。 穆斐示意尤然起来,因为道雷要向她汇报着比较重要的事。 尤然立马站了起来,然后望了一眼尹贵公,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看,尹贵公,大人不仅没训斥我,反而还夸我了,我真棒。 尹司黎默默给府邸真吉祥物竖了个大拇指。 道雷正了正脸,然后套在穆斐耳边汇报着: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穆斐听后点点头,示意道雷可以领着小家伙去了。 “好的,”道雷转过身,看向被精心打扮过的小尤然以及尹贵公,“尤然,请你跟我来一趟,有个惊喜要给你。” 惊喜!? 尤然立马瞪大了眼睛,望向道雷和低着头正抿着红茶的穆斐大人,大人并没有吱声,道雷也只是笑笑示意她跟着自己去就好。 “哎,那我呢,我也想去看看什么惊喜呢~谁给小尤然惊喜的呢~”尹司黎其实早就猜出来,但还是想故意大声这样说给脸皮薄的府邸女主人听听。 穆斐有些没好气地理了理头发,冷声道,“你想去就去,没人拦你,你走了也行。” 尹司黎立马笑癫儿地摇着折扇跟在了尤然身旁,一只手揽住尤然的肩膀,然后得意地往后看着穆斐瞬间要杀人的脸。 (你想死?) (好吧好吧,看把你气的。)尹司黎松开了手,用眼神同身后的穆斐交流。 (别说多余的话。)穆斐严肃要求着。 (看我心情喽。)尹司黎回敬她一个甜甜恶心死人的笑。 差点让穆斐把昂贵的红茶喝吐了。 “期待吗?” 一路上,都能看出来尤然略是紧张又激动的神情,尹司黎在一旁问着。 尤然转过头,直白地表露内心世界。 “期待!” 走在前面的道雷听到两个人的对方,也忍不住笑了下。 就在她们来到东侧拐弯处时。 “砰——”地一声。 吓得没做好准备的小吉祥物吓一跳。 随着几声砰砰砰的声响,然后五颜六色的丝带礼花从天而降。 降落在穿着白裙子的某位可爱吉祥物的身上。 “生日快乐,尤然!” “生日快乐呀,小家伙~” “哈哈哈,小鬼长大喽。” “小吉祥物,今天你真漂亮,生日快快快……乐!” …… 好些声音一个接一个地真诚地祝福着还有点云里雾里没反应过来的尤然,尤然就被府邸的众人簇拥到了中间。 原先庄严巨大的餐厅,此刻被打扮成了一间非常华丽又诡异的小型宴会现场。 若不是头顶上挂着那几个用不知道是什么颜料写的“祝尤然生日快乐”几个猩红大字,才能感受出这是一场快乐的生日宴会,不然真以为是别开生面的鬼屋现场实录。 原来,大家是在给她过生日,都没提前告诉她,她以为今天能得到大人的夸赞已经是十八岁最开心的事情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给她过生日,她根本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 “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太激动了,你们对我真的太好了!!”尤然望着面前相处六年如家人般的大家,眼泪汪汪,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了。 “快拿点纸巾,瞧把这孩子激动的,从小就是个小哭包……”黛姨吩咐着一旁的岱维赶紧拿掉纸递给了尤然。 尤然喜极而泣,不好意思地抹掉了眼泪,然后满脸通红。 这些年,大家对她都很好。 她知道自己人类的身份与大家格格不入,但之后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个人都很好。 她在穆府这些年,早把这里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虽然她在名义上是这里所有人食谱上的物种,但真的,她甚至觉得大家比真正的人类还要可爱好多。 她真是庆幸,这辈子可以遇到穆斐大人,然后被大人捡回了穆家,救她于这黑不见底的世界里。 “天哪,尤然太爱哭了。” “是的,腮红都被你哭没了,小尤然。” 尤然捧着鲜花,被大家促狭着,只好娇羞地低下头。 “谢谢大家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尤然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大家,谢谢,我太开心了。”在座的所有人都比她年长好多,所以她说“孝敬”这个词没错,但都把其他人听乐了。 黛姨走到尤然身边,“你呀,最应该感谢和孝敬的应该是咱们主人,是主人同意我们给你举办生意小派对的。这么些年,府邸举行这样的一个手都数的来,大家也可以借此机会放松一下,而且你看,桌上那个。” 在两个小花匠的帮忙下,尤然将那个占据在长桌上巨大的礼盒打开来了。 被红丝绒布料包裹的礼物,上面还有雕刻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一看就是非常精心准备的礼物。 尤然怀着忐忑的心将丝带解开,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是有半身人高的巨型蛋糕。 三层淡淡的粉色,上面点缀着各种浆果熬成形的鲜花瓣以及那娇艳欲滴红色樱桃,表面撒上了亮晶晶的小金箔碎片,这种如此美丽且精制的巨型礼盒蛋糕,是每个女孩的都想拥有的。 尤然也被完全吸引了,她惊讶地半张着嘴,这……这真的是太漂亮,简直就是个展会的高级艺术品。 “猜猜是谁提前了三个月预定的这款独一无二的蛋糕~?”道雷一边将蜡烛递给了尤然,一边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 尤然望向道雷先生,显然她已经从对方的表情中知晓了这令人震惊的答案。 天哪,她开花了。 她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因为这份意想不到的惊喜而盛开出花朵来。 尤然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她的大人总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用最特别的方式打动着她的小小心脏!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能令她如此狂喜。 没有人了,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她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穆斐一人。 “Comeon,干嘛搞得那么煽情,我们来开些酒庆祝一下小家伙的成年时刻吧。”老酒鬼加老烟鬼的汉圣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两瓶封存好久的伏特加,兴高采烈地放在了餐桌上。 黛姨立马警觉起来,居然喝起酒来了,“汉圣阁下,您这酒哪里来的。” “老爷子以前赠送给我的,感觉”汉圣掂量着陈年老酒,语气得意地说道,“估计已经有两百年了,今天为了尤然,我愿意献出这些宝贝。” “您就是想喝了,找机会喝掉而已。”黛姨暗戳戳地想要戳穿这个老酒鬼。 尹司黎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非常高兴自己能够参与其中,虽然今天这里并没有什么豪门贵族人物,但她也想参会其中,没办法,她就是如此接地气。 于是,她吩咐着自己的手下又将车内的一箱酒拿了出来,本来是要送给穆斐的,但喝掉也没事,下次再让人送来,何况她也很喜欢喝。 “我们这里看看谁最能喝酒,今天是‘尤然之夜’,放肆喝点哈哈。”尹司黎先开了一瓶自己带给穆斐的低浓度菲曼版公牛之血,起了头。 很快,整个现场,就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宴氛围。 尤然在许完心愿后,大家就互相敬着酒。 都是好酒,府邸的很多人酒量都很好,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穆斐大人。 穆斐的酒量不行是穆府公认的。 所以她也是极力克制着自己嗜一酒的欲望,只饮着低浓度的公牛之血。 “道雷先生,我在考虑大人要不要吃点蛋糕呢。”尤然在厅堂内,穿过人群走到道雷先生身边,此刻的巨大餐厅已然变成了集体舞会了。 大家都很兴奋。 道雷想了下,还是跟尤然说了大人提前吩咐的话,“大人的意思是,今晚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不用去找她,而且你也知道的,主人不喜吵闹。” “那我送过去?”尤然总觉得全府邸的其他人都享受着这闲暇时光,唯有大人,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内,虽然大家都知道大人不会参与进来,但尤然还是想去看看。 因为她此时此刻很想念她的穆斐。 “我说你啊,玩的时候都不尽心,还想着你的大人,要不你带杯酒给她,比起蛋糕她肯定更喜欢酒,当然是低浓度的公牛之血才行。” 尹司黎喝了三杯酒下肚之后,非常喜欢汉圣献出来的高浓度两百年珍藏版黑血伏特加,果然够劲,连她酒量好的人都觉得有一点点晕眩了。 于是尤然走到了那盛满酒水的吧台上,望着都一个色泽的几杯未有人饮用过的酒水,正好瞅见了红着脸喝多了的汉圣老师。 “老师,这哪杯是公牛之血,我想给大人递上一杯。”尤然指了指面前的三杯酒,问着汉圣。 汉圣瞥了一眼,胡乱地指了指最左边的一杯,哪杯不都一样喝嘛!反正度数都不高,对他来讲。 显然喝多了的他并没有听到是要给穆斐家主喝的,然后拿过一杯递给尤然,“你喝一口试试,好喝极了!” 尤然立马摇头,她可不能喝酒,到时候她还要负责照顾这些老酒鬼们呢。 于是她接过汉圣递给自己的这杯酒,以为是公牛之血,然后又切了一份饱含爱意的甜蜜樱桃蛋糕,偷偷摸摸离开了派对现场。 她悄悄来到了大人那间书房门口。 果然,东侧的热闹喧哗并没有传至到这边。 大人的专属地带,仍是风雪寂静,难免有些寂寞了。 尤然止步于门口,轻轻用鼻尖嗅了嗅自己身上,幸好,没有沾染上派对上的酒气和烟味。 她不想畏手畏脚,因为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今晚向着最亲爱的大人表达爱意,借着月光和美酒,还有独属于彼此的甜品。 她深吸一口,轻轻扣响了房门。 过了几秒之后,才听到里屋那道冷淡的“进”字。 尤然慢慢推开门,一手端着一杯公牛之血,一手捧着一碟甜品,然后挂着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了穆斐面前。 穆斐有点头疼地让尤然放在了边几上,小尤然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好好庆生吗? 但尤然还是推到了穆斐面前的茶几上,“大人,这是‘公牛之血’,还有您……不,尤然最喜欢的生日蛋糕,您尝尝吧!” 没人能拒绝这样如此温暖的笑容。 穆斐只好在尤然期待的目光下尝了一下蛋糕,味道还不错,果然她的眼光很好。 然后穆斐又望向了哪杯散发着淡淡芳香的公牛之血。 比起甜品,她显然更喜欢改良版的酒水,尹司黎特地带了一箱给自己,说是比旧版更加好喝,而且浓度更低,她非常想要尝尝。 “这是尹贵公带来的,然后开了几瓶在餐厅里,大家都觉得好喝。”尤然解释着。 看来她府邸的众人玩的挺开心的,连酒都喝起来了了。 不过偶尔放松一下,她也是允许的,何况这款酒水有益无害,没什么度数。 穆斐端起那支高脚杯,小口品了一下,味道……竟有点浓烈,但却是比旧版更加吸引人,于是她又喝了一口,接着慢慢空杯了。 味道还不错,带着点回甜还有一丝辛辣,果然新版要比旧版更加接近酒的味道,不错。 尤然看着大人表情温和了许多,于是她开始给自己在心底打着气。 没有人会打扰她们,此刻哪怕是告白失败,因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大人也会原谅她的无礼吧。 她先动的情,所以任何不好的结果都应该她来承担,应该的。 其实,她也从不介意结果如何,她就是想要今晚表达自己的爱意,告诉她的大人,不要感觉到孤独,因为有人正默默深爱着她,正在竭尽全力努力将自己变得优秀起来,想要照顾她。 “大人,尤然想跟您说些事情,这些事已经埋藏在我心底很久了。”尤然紧张地扣着手指,板正地坐在那位慵懒美人面前。 “嗯?”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是穆斐大人接着让她说下去的意思吧。 她因为紧张完全没听出来大人的不太一样的语调,她此刻更不敢直视穆斐犀利的眼眸,直视的话她就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于是她保持着低头姿势,她要将爱意一股脑子全吐露出来,大概,或许。 “我……我从以前开始就非常喜欢您,非常非常喜欢。有时候太过思念您,自己就会躲着哭出来,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有可能令您不相信,甚至觉得可笑,亦或是觉得我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做出了这样糟糕的选择,但我并没有,我就是想告诉您,尤然比任何人都要爱您,大人……” 她一鼓作气全部宣之于口,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疯狂了,竟然在这个时候狡猾地向着最心爱的大人表白。 这一刻她等的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大人,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要您回应什么,就是……想告诉您,大人如果哪天觉得孤单了,您可以回头望望我,尤然一直都在。” 毕竟,喜欢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她只想大人开心。 只要穆斐开心,她就开心,哪怕她一辈子都得不到任何回应都行。 所以她深呼吸了好几次,低着头,等着对面那位大人的反应,可是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沉默的时刻如此煎熬。 尤然如坐针毡,好吧,她知道了,大人肯定是以沉默拒绝了她的爱意,这是她没想到的结果,她以为大人会开口说话,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总比这样,让她担忧大人是不是生气了。 终于她忍不住抬起头,想要说点其他事缓解尴尬气氛,亦或是说自己是在开个玩笑话。 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让她非常哭笑不得的一幕。 大人竟然在她这辈子最紧张的一刻,睡过去了。 尤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她轻轻站了起来,走到半倚靠在沙发上的大人身旁。 穆斐脸颊和耳尖都泛着红,她的呼吸甚至有点重了点。 微微开口的气息夹杂着那淡淡的伏特加酒香味。 她竟然……拿错酒了!? 大人的酒量一杯倒吗?尤然这才想起来府邸之前似乎谁和自己说过大人的酒量似乎不太行。 如果真是拿错酒了,那这杯就是汉圣先生的两百年高浓度酒了,大人醒来一定会杀了她的! 尤然此时此刻突然庆幸自己没有让穆斐听到自己的表白,她已经完全不想着去表白了,因为她很有可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她要赶紧将大人安顿好,不让任何人知晓大人喝了高浓度酒,然后她要把杯子藏起来。 所以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 尤然思考着要将穆斐大人轻轻抱到休息榻上,倚靠在这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尤然望着大人安静的睡颜,她真的好喜欢这位“坏女人”啊。 她真是怀疑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大人的事情,这辈子才要如此小心翼翼地喜欢着,想要捧在手心好好护着。 但她一点都不后悔遇到大人,因为注定会遇到的。 就仿佛是,对方的气息从始至终都在萦绕着她,告诉她要时刻注意着穆斐。 时刻注意着她的心上人。 尤然温柔地整理了下穆斐的发丝,打消了告白的念头,然后弯下腰伸出手要将对方抱起时,向来警觉的穆府女主人,在有人在她迷糊之际动手脚她都可以察觉的,她瞬间睁开了金褐色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偷袭者”。 尤然被穆斐突然睁开的眼眸吓一跳,此时此刻,她们大眼瞪小眼,僵持在了沙发上,呈现尤然要抱不抱的难为情姿势。 “大人……”尤然挤出了一个笑,疯狂地眨眼睛,紧张的。 穆斐就这样冷冷地直视着尤然几秒钟后,看清楚来人之后,慢慢嘴角肆意地上扬起来。 眼尾染上了酒后淡淡的红晕,她主动伸出手搂住了尤然低垂下来的脖子,声音里竟带着往日极其少有的柔情和宠溺。 “我的小猎犬,长大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1章 尤然被穆斐这般对待,整个人顿时僵硬住了,动都不敢动。 平日里禁欲十足又十分拒绝别人碰触的穆斐,此刻却显得如此风情。 她如寒冰一样的指尖划过尤然的后颈,略过发丝,杀得尤然措手不及,浑身战栗。 “大人,您喝醉了……” 尤然压制着内心这份越来越鼓噪的悸动。 她因穆斐主动勾住自己的脖子而感到震惊又夹带着狡猾的狂喜,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一切的都是因为酒精催使的。 她不能趁虚而入,她不能。 “你觉得我像是喝醉的样子。” 怀间的人略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反问着她的小猎犬,然后有点意犹未尽地抿了下嘴,是的,她甚至还有点想再喝一杯刚刚那味道醇厚的公牛之血,“我酒量很好的。” 尤然低着头看着穆斐那微红的眼角,甚至原本过于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了酒精催使而呈现的红晕,显得—— 好可爱!!! 尤然发现她的穆斐大人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管是身体还是性格此刻都柔,软了许多,让她忍不住想要再看看,再深入其中。 明明酒量极差,却非常嗜酒,还自诩自己酒量很好的穆斐大人,居然有这么一天,在她小尤然面前出了洋相。 尤然想到这里不禁笑了下。 “大人,您酒量很好,但我想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您会难受,我想带着您去那边休息。”尤然语气轻柔极了,她开始安抚难得娇一软的公主殿下。 穆斐听着,她不想挪动地方,她觉得沙发挺好的。 于是她松开了环,住尤然脖子的手,有些赌气地离开了一点点位置。 尤然蹲下身,望着她这位闹脾气的大人,有些无奈。 “大人,您还认得我是谁吗?” 尤然望着穆斐那张绝美的脸此刻正有着极其稍有娇柔表情,她突然有点吃醋。 就是她在想,大人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别人亦或是大人喝醉了在其他人面前也是这样子的吗?尤然心里被这一团无名的焦躁和妒意占据了一大半,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负面情绪,她的宝贝大人的模样被别人这样瞧见了,她会非常不爽。 (想把穆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穆斐这幅模样。) 这样暗黑的思想涌上了心头,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冷冽刺骨的寒风,就连窗台上那盆净化空气的鸢蝶花也迅速枯萎了。 那可是小花匠辛辛苦苦培育的新品种,就这样被某人的情绪化带动下萎缩成了一小团,小花匠第二天肯定是要哭的。 “你是我的小猎犬尤小狗。”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一道冷质感的柔媚嗓音,这才将陷入黑暗的尤然拉回了神来。 小猎犬尤小狗? 说的是她吗? 这是大人在心底对自己的小别称吗? 尤然顿时敛去了脸上的乌云,一朵一朵小花冒出了头顶。 她竟然有大人给自己起的别称了,和别人不一样,也就是自己在大人心中是是是特别的! 她有点点小自恋地自我安慰道。 “我是您的小猎犬,永远都是。”尤然顺着穆斐的意,温柔地接过话来。 穆斐听到尤然如此果断表明了自己接受这个身份,忍不住伸出指尖捏了一把尤然那粉嫩嫩的小脸蛋,甚至还不尽兴,又戳了戳对方的鼻尖。 尤然只好任由对方对自己的脸随意摆弄着,即使被捏的有点疼,但她开心。 穆斐的触摸像一根柔软又致痒的羽毛撩动着她的心,一直撩,撩到她全身都窜起了浴望的火苗,火势,越来越大。 尤然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很想偷袭她眼前这位天上人。 她可以借此对大人实施诡计吗? 她真的很想将大人的衣服拉扯下来,在对方身,上肆无忌惮留下自己的印记。 做着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但她最终还握住了穆斐大人胡乱触摸她的手,对方的手甚至在捏着她极其敏感的耳垂,若不是知道大人是喝醉酒神志不清,她一定在认为大人是在故意诱或着她了。 “大人,尤然将您抱到休息榻上。” 尤然咽了下发干的嗓子,很是艰难的借机想要转移注意力。 可是她刚要弯下的时候,只见本是倚靠在松软沙发上的某位大人突然一用力将她一下子拉至了身下。 尤然重重地摔倒在了沙发上。 “大、大人!” 尤然被穆斐这一举动吓一跳,对方居然趁其不备将她按在了沙发之间,从上至下俯视着。 “你怎么又结巴了?小尤然。”穆斐眯着眼,好笑地嘀咕一声。 这种情况,她没有破音就是好事,因为大人正跨坐在她之上。 “大人,尤然有点紧张……”尤然觉得自己真是矛盾极了,她极力地克制、压抑欲火,可穆斐大人却这样紧紧勾住了她的灵魂与肉体,使得她备受煎熬。 拜托,这不是好兆头。 穆斐低垂着眸子,金褐色的眼睛里像是溢满了星辰,闪烁着温柔的光。 良久,她开口说道。 “小猎犬,生日快乐。” 尤然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大人即使是意识不清醒,却依然记得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还如此温柔地祝福她生日快乐。 “大人,您快捏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尤然借着头顶略是暖色的灯光,凝视着压在自己之上的穆斐大人,她又惊又喜。 穆斐忍不住笑了出来。 尤然痴迷地看着穆斐的笑容,有点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穆斐勾住尤然的发丝,然后倾身而下,靠近了尤然的脖颈,右手有意无意地触及着那人类最脆弱的地方。 尤然就像一只刚羽翼疯长的小鸟,脖颈更是随着脉搏在猛烈跳动着,那里面是供给着整个身体的最新鲜的血液。 不得不说,这让她有点眷恋到甚至想要咬上一口。 她想要吸尤然这只小猎犬的血。 被压在沙发上的尤然似乎感受到她亲爱的穆斐大人那逐渐强烈的饥饿感。 毕竟在她脖颈上的桎梏越来越重,眼眸都在阴影处渐渐染上了红色。 “大人,您想吸我的血吗?”尤然躺在沙发上,任由穆斐那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脖子,然后轻声温柔地问着。 金红色的眼眸在极力克制着体内嗜血的冲动。 清醒人格的穆斐在控制着思维。 “小猎犬,你不害怕吗?”穆斐整个人将尤然笼罩在阴影之下,目光灼灼地地盯着尤然的脸还有那白皙的天鹅颈。 害怕? 她当然害怕,她害怕当她说“害怕”这两个字之后,她的大人就会就此收手不再碰她。 如果说,被尖齿刺入脖颈之后的疼痛带来的未知恐惧的话,这真的根本不算什么。 尤然同样以最炽热的眼神凝视着上方人,然后摇了摇头,说着,“不怕。” 她伸出手,轻轻附在自己的脖颈上,为了方便穆斐可以更加愉悦地享用自己的鲜血,她甚至用力撕一扯掉了禁锢在脖颈的衣领,撕下了一大截,露出了脖颈,以及下面略是隐现的完美线条。 她微微侧过头,像是用这副从未被采摘过的身体告诉穆斐,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孩,穆斐眼睛瞬间变成了猩红之色。 她低下了头…… 尤然从来没有如此坚定地信任一个人,将自己打开,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全权交给了对方。 她感受到大人发丝轻拂过她的脸颊、脖间,她们此刻靠的很近,她能够感受到大人皮肤上冰冷的温度侵蚀着她。 她有些战栗这样的温度,有点情不自禁地微微偏过头,她在等待着那份令她悸动的咬噬。 “靠近点,尤然,你真好闻。” 耳边传来大人温柔的浅语,她的脸被穆斐重新拂了过来,她能感受到穆斐鼻息清浅的呼吸着,轻浮在她脖颈处。 “大人,您可以对我温柔点吗……” 尤然轻声地呢喃着,此刻,这种随时要被食用的心态,令她又兴奋又有点慌张,就像是她极力着想要去抓住穆斐,又抓不住的心理焦躁感。 一声轻微的嗯声之后,过了许久。 脖子上都没有动静,尤然觉得时间是不是静止了。 大人对她温柔到过分了吧?咬她的话,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尤然猜测着穆斐大人是有着玩玩意,就像猫捉到猎物在吃掉之前都会玩一会儿。 可是,这时间未免有点长了。 “大人……” 尤然轻轻碰着穆斐的胳膊,小声叫唤了一声。 没有反应。 “大人,尤然不怕的,您” 尤然这次是轻轻拍了下大人的背部,只是听到耳边略是不想人打扰到她的哼唧声。 …… 然后紧接着,就传来了平稳且安逸的呼吸声了。 穆斐大人就着尤然颈间的香气,睡着了!!! 尤然觉得自己简直是蠢毙了,她甚至还期待着大人吸食过她的鲜血之后,她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甚至就今晚可以更加紧密一些的关系。 结果,她的心上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因为酒精催眠下睡得憨香,不省人事。 尤然两眼无神地望了望天花板,在心底郁闷地叹息一声,她低头看着自己都已经挂到胸下的长裙,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搞得像是她们经历过多么激烈的爱一事一样。 尤然此刻很想知道香烟是什么味道。 她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双手扶住睡在自己身上的穆斐大人,然后慢慢坐了起来,极力不打扰到对方的睡眠,轻轻抱起对方,慢慢放在了休息榻上。 她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她的公主殿下。 穆斐在离开尤然的怀抱之后,表情有点不满意地微微蹙眉。 尤然光着脚,走到了柜子旁,拿过一叠柔软的毯子轻轻盖在了穆斐身上,凝视了好久,然后偷偷在穆斐的眉间落下了一个吻。 虽然她很想偷袭大人,但她还是想要有点格调,哪怕是干其他坏事,也要是趁着大人清醒的时候。 尤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耷拉下来的破损裙子,要是被别人瞧见了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于是她趁着大家此刻都在东侧餐厅派对的时候,偷偷从穆斐大人的房间偷摸出来,准备换掉自己的不整衣衫。 只不过,当她以为在黑暗中行走,人不知鬼不觉时,本来是想出来透透气的道雷先生正好在一隅注意到了一溜烟的身影。 尤然衣衫不整,满脸娇羞和慌张,生怕被别人看见似得。 道雷本想叫住对方也立马惊愕地缓缓闭上了嘴,心里突然有种自家种的好白菜就这样稀里糊涂被拱了的感觉。 老父亲流泪了。 第二天 天刚刚亮 在穆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老管家道雷已然在一旁恭候着。 她头疼欲裂,总感觉昨晚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却什么都很模糊。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自己会有非常严重的宿醉感。 道雷望着自家主子醒了。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头那么疼。”穆斐冷着一张脸,实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并不记得自己喝酒了,该死的。 道雷干咳一声,听着大人这般毫不负责的淡漠态度,心里那个气啊。 但最终,他还是非常绅士且尊敬地递给穆斐醒酒水以及安定的药剂。 穆斐接过杯子小饮了一口。 顷刻间,道雷背过了去,像是自言自语地感叹道,“我们尤然真可怜,被人欺负了还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伟大的主人。” “道雷威尔先生,请你好好说话,我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道雷被穆斐那冷飕飕的眼神逼迫着,最终摊了摊手,好吧。 他要强烈谴责混蛋主人的暴行。 “主人,请您原谅我的失言,我只是希望您可以对待尤然温柔点,毕竟她才刚成年,您应该像是对待鲜花、对待易碎品一样……而不是那么的粗暴,看在撒旦的份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2章 道雷这句如此优雅的控诉,直击还在休息榻上的冷面主人。 穆斐听着道雷这毫无逻辑的话,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这该死的,什么跟什么。 她对尤然温柔点?不要那么粗一暴? 穆斐听得是云里雾里。 “道雷,我第一次觉得你的言语水平有待提高。”穆斐即使内心已经开始产生了裂缝,表面仍是淡定地不见一丝波澜。 她冷着声指出道雷的阴阳怪调。 站在一旁候着的道雷先生,差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主人,我可是社会学研究博士学位,发表过的论文是大家望尘莫及的。” “那我为什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意思。”穆斐挑起眉,恨不得把道雷知道的都挖出来,现在,马上。 “您当然不记得了,”道雷找到了藏在了茶几下面一层的酒杯,好吧,这一定是小尤然的杰作,害怕拿错酒被大人发现,所以才偷偷藏起来了,道雷想了下,为了让主人愧疚心满溢,暂时先让这件藏酒杯的事情抖出来才行,“酒杯在这里。” 道雷将酒杯拿起放在了桌子上。 穆斐微微眯了眯眼,她对这个酒杯……有点印象。 昨晚她在这房间里喝了公牛之血,觉得很不错,一饮而尽了。 至于是谁递给了她……? “我记得这个杯子,所以那杯酒并不是公牛之血。”穆斐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小家伙应该是拿错了,她以为是公牛之血,结果是汉圣给的两百年高浓度黑血伏特加,是上代家主的赠予。”道雷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当然,他猜得完全正确。 穆斐听到那“两百年高浓度的黑血伏特加”握着茶杯的手瞬间抖了一下。 一杯这样纯度的黑血伏特加,她穆斐若是喝完,神志能清醒才怪。 她压制住内心开始涌上来的焦躁,缓缓开口问道,“你确定是……尤然递给我的。” 她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希冀着道雷这只老狐狸说“我亲爱的主人,我是跟您开玩笑的”这种话,偶尔开玩笑她也不会杀了对方的! 道雷抿了下嘴,很显然,他家这位主人此刻的内心是非常希望自己说“不确定”、“不是”、“或许我看错了”之类的话。 但很抱歉,不要怀疑他的夜视力。 “昨晚大家都在派对小聚,尤然心里念着您,于是在后半场她就离开了,听其他仆人说,她是去给您带去生日蛋糕和公牛之血,然后”道雷适当的停住了话音,看了下穆斐的反应。 果然对方此刻淡然处之的脸上已经开始产生缝隙了,她不淡定了,她开始有其他小情绪了,她开始自我怀疑了。 “接着说。”穆斐命令着道雷说下去。 道雷点点头,心里开始气着了,一想到养了六年左右的嫩嫩小白菜昨晚落荒而逃的模样,老父亲就恨不得和这位主人理论。 “然后,我在凌晨的时候看见了尤然从您房间出来了,她衣服都碎了,胸前的衣襟撕裂了一个大口子,捂住了脖子,身上更是有吻痕,整个人……都很慌乱,都快哭了,很怕被人看见,就默默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道雷将自己隐约看到的画面结合当时自己想的场景,夸张地告知了穆斐。 吻痕是他瞎编的,为了着重强调家主的罪行。 主人您听听!您这彻头彻尾的禽一兽行为! 穆斐一字不漏地听着道雷的控诉,她非常怀疑道雷话语的可信度。 可是—— 脑海里有几幅一闪而过的画面刺激了她的大脑。 那是她压在那个人身上的场景、用尖齿碰一触对方颈部、以及那暴露在她眼前的上半身旖旎的画面。 可是记忆是模糊的,就像她记不得这个画面中,她欺压在身下的那个人是谁,什么样面孔。 如果真的是尤然的话。 如果真如道雷说的一样。 那她是多么混蛋…… “我还是不太记得。” 良久,穆斐开了口,她拿过一旁的烟盒,果断点燃了一根。 灰蒙蒙的蓝烟雾绕,巧妙地遮掩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只不过,道雷还是能看出来主人的手抖了一下。 瞧瞧,瞧瞧,欺负完人家就说了一句‘我不记得了’蒙混过去了,不负责任的行为,小家伙真可怜。 穆斐完全能感受到自己的老管家此刻正在内心默默诋毁着她。 也是,小家伙是府邸的吉祥物,大家都宠爱她。 当真被她这位主人欺负了,肯定会来打抱不平的。 “尤然现在怎么样。” 很快,一根烟掐灭,烟灰缸内又多了一个烟头。 道雷看着穆斐连续抽了三根烟,心里也慢慢放下了一些小气恼,看来主人还是比较在意尤然的,“尤然一大早跟着黛姨出门了。” “出门了?” 穆斐微微皱眉,她认为尤然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因为,她那小身板根本吃不消,不管她到底是经历过什么事。 被自己吸了血,亦或是,她们之间发生了最不应该发生的激烈爱事。 穆斐沉下了脸,示意让道雷通知黛姨现在就把尤然送回府邸。 道雷立马转告了黛姨。 听着道雷挂断了通讯之后,穆斐脸色微妙地问着,“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对吗?” 道雷愣了一下,他有点明知故问了,“主人,您指的是哪件事?” 穆斐抬起眼睛,微笑地望着道雷。 道雷立马双手投降,穆斐的眼神太杀人了。 “或许是的吧……”道雷想了下,昨晚那个场景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看见了。 穆斐这才放下了烟,严肃地告知对方。 “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道雷威尔先生,如果再有一个人知道,那我就会让你去感受堪萨斯区的日光浴。” 道雷咽了下嗓子,这威胁人的口吻跟老爷还真像。 骨子里坏透了,还没办法反驳。 “我想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我的主人。”道雷尊敬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在道雷离开了房间之后 屋内又陷入了一阵死寂。 她的房间永远都是如此。 甚至连之前摆放的小花草,都枯萎成了一个可怜的小球了。 可想而知,她是个多么难以相处的阁楼怪人,连小花小草都不喜待在她这个屋内。 可唯有那个女孩,她的小猎犬,从小至大,都喜欢嘤嘤盼着她回来,和她待在一起,甚至壮着胆子看着那些悬疑惊悚的电视。 这么一个难以多得宝贝,她竟然在昨晚,如果真是如道雷所言,那她昨晚真的做了一件非常非常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事情了。 所以,她必须要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她本能地第一反应是:昨晚我真的没睡她啊。 所以,她此刻非常想将时间倒流到昨晚,拒绝小家伙那杯“公牛之血”。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沉迷美酒了。 有点忧郁的穆斐果断从休息榻上站了起来,她目光所及的是那张灰色柔软的皮沙发。 她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线牵引住似得,慢慢走到那张长沙发旁,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那温柔的质感。 因为她总觉得这上面有一些暧昧的痕迹。 (大人,您可以对我温柔一点吗) 脑海里突然回忆起这道柔软至极的嗓音,穆斐一下子缩回了手,她有点不愿面对现实的继续走到窗台,点燃了烟。 当尤然回来的时候,正好迎面撞见了正在与府邸其他人交谈的道雷先生。 本来她是要与黛姨一同出去采购一些日常用品,也算是带着她去见见世面,说不定以后这些事情有可能会单独交予她也说不定。 尤然当然想竭尽全力为府邸做事情,所以二话不说就早早起来准备一下,就与黛姨出门了。 她本来还想着回去的时候给大人买点新鲜的樱桃,因为据说那里有一家樱桃园是对外开放的。 结果她出门还不到半小时,道雷先生的通讯就打来了,让黛姨迅速把自己送回来了。 于是她就这样还没来及采樱桃就坐车回来了。 “道雷先生,大人找我?”尤然一进屋内,便着急地问着道雷。 说实话,她内心还是有点忐忑的,她怕大人训斥她的过失,拿错酒的过失,所以今个出去采樱桃也是想回来讨大人欢心。 道雷看着对方满脸通红,到处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其实说实话外面也并不算太冷,尤然居然头一次脖子上系了这么厚实的围巾,实属诡异。 “是的,主人还在楼上的书房,已经吃了醒酒药了,状态还不错。”道雷算是宽慰了一下小家伙,心里格外心疼懂事的尤然。 昨晚经历过那些事,还要早早起来,一个人承受着这种焦虑,一定很辛苦吧。 哎,只希望主人能稍微关心一下尤然才好。 “你也不要有太多负担。”道雷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下,毕竟他是长辈,对于女孩子的私一事还是不能说的太明。 尤然以为道雷是在安慰自己拿错酒的事情,她有点感激地点点头,“只要大人不计较,尤然做什么都可以。” 瞧瞧这孩子,作为老父亲的道雷,再次觉得有点愤愤不平。 尤然不敢耽搁,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走上了楼梯,她整理了一下着装。 大人应该不会生气吧…… 尤然心里暗示着要放松心态,何况,她昨晚还亲亲偷吻了穆斐,虽然只是额间,想想哪怕是大人对她发火了,只要不把她撵出家门,一切都是值得的。 于是她缓缓敲响了房门。 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所以大人是在等着自己吗? 尤然心里这要胡思乱想着,慢慢推门而入。 “大人,您找我吗?” 尤然轻声开口问着,然后目光注意到那抹黑色狭长的身影正站在窗台处,背对着自己。 大人在抽烟。 尤然瞥见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盛满了未燃尽的烟蒂。 吸烟对身体不好,大人。 尤然略是担心地凝望着大人那抹背影。 穆斐听着尤然的声音,她其实从尤然走上楼梯时候便注意到了,只不过她,却有点艰难转身,原因无它,她没想到,现实中的自己有一天会呈现鸵鸟的逃避姿态。 穆斐修长的指尖最终将细烟熄灭,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脸上的平静,转过身。 尤然还是尤然,漂亮的、鲜活的、灵动的。 只不过她竟然把自己包裹地如此严实,脖子那堆叠着厚厚的围巾。 穆斐今天是看了天气,今日的气温要比昨天高很多,对于人类来讲根本不需要如此防寒。 “外面很冷吗?”穆斐径自开口,视线落在了尤然的围巾上。 尤然没想到大人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然后笨拙地扯了扯脖子的厚围巾,但就是没摘下,“一大早确实还有点冷的,大人。” “屋里不冷,摘下吧。”穆斐低声命令道,是不容置喙的口气。 尤然表情有点不知所措,她知道大人记不得昨晚的事情,但,她记得,而且她的身体还依然刻上了昨晚的痕迹。 “大人,我还是有点” “嗯?” 听着穆斐那道无法拒绝的冷哼,尤然只好在穆斐灼人的注视下,慢慢解开了围巾,直到最里层也打开了。 在那白皙的脖颈处,有着像是被人扼住的红痕,颜色不深,但很容易就看见,而且最起码两三天才能自然消掉。 穆斐定睛注视了好久。 直到尤然接受到了她的视线,她才瞥开了视线。 她走到尤然身边,被浓浓的歉意占据了内心。 “疼不疼。” 穆斐问。 尤然略是惊讶地抬起眼,对视上大人那金褐色的眸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大人,尤然不怕疼。” (不怕疼) 这三个字突然和之前脑海里回荡着那句‘可以对我温柔点吗’瞬间重叠了。 穆斐突然用手捂住了嘴,掩饰着内心的不宁静,只有略微发红的耳尖隐现了她的内心世界。 她的目光仔细盯着尤然那处被她昨晚扼住的脖颈,只是发红,没有咬痕,幸好,克制住了嗜血的冲动。 她略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仔仔细细凝视着尤然的其他部位。 如果只是脖颈有红痕,那还算好,她现在唯一要确定的是—— 昨晚她到底睡没睡尤然。 穆斐看了尤然半天,都没看出来小家伙的其他异常。 酒精对于她是致命的,会让她忠于欲望,肆意疯狂。 压制嗜血已经算是难得,至于其他的,只要她有一丝清醒,她都不会对小家伙下手。 所以她心烦意乱,急切地想解开缠绕在心上的千丝万缕。她其实很想让尤然自己说出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又觉得这样直白的问话会吓到小猎犬,毕竟对方刚成年。 于是穆斐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取答案。 “尤然。” “在、在,大人。”尤然僵硬地站着,她已经被穆斐大人就这样前前后后盯着看十分钟了。她不知道大人要做什么,但被这样锋利的视线盯着,让她多少有点紧张。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被穆斐大人察觉出来了。 难不成,偷亲大人额头的事情暴露了? “把衣服脱了。” “……哎?”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3章 尤然听到大人那如此平静地说出那句爆炸性的命令后,瞬间抬起头。 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惊讶。 “大人,您……您刚刚说?”尤然怕自己听错了,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穆斐微微蹙眉,只好再次说出了那几个字。 “把衣服脱了。” 五个大字从尤然天灵盖飘过。 “大人,您是指脱我衣服还是脱您的衣服……” 尤然咽了下莫名发一燥的嗓子,语气更是小声嘀咕着,娇柔地不行。 穆斐被这只小猎犬单纯地反问,倒是弄得有点面红耳赤了。 她假装嗓子不舒服咳嗽了一声,背对了过去。 “胡闹,当然是脱你自己的衣服。” 这一声略是带着严肃的斥责,在站在那听候发落的某只小家伙耳里,倒是有着不一样的情调。 天哪,她的大人这是想干嘛?这么白天让她脱衣服,难道是要…… 尤然不敢继续往下想入非非了,她猜不透穆斐的心思,但她内心并没有因为即将要脱衣服而羞赧,反而一阵阵激动和狂喜,她甚至非常愿意将自己展示给她心爱的穆斐看。 她见大人背对着自己,尤然知道,大人身为尊贵又优雅的纯种贵族,当然不会如此直白地看着她,大人比她还会难为情,虽然对方表面上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尤然想着自己不能表现地太过激动,不然大人一定会觉得她有点不要脸。 她要表现地矜持一点,淑女一点,她才刚成年,怎么能展现地巴不得全脱去衣裳然后大声扑向大人“大人,尤然准备好了”之类的不害一臊话。 大人一定会觉得自己非常不得体,估计会直接把她给轰出去的! 轰出家门也说不定。 所以,她要忍住内心的窃喜,假装羞涩一点。 要楚楚可怜的一点才会惹人怜爱。 府邸的姐姐们都说,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虽然她哭的次数也不少,大人对她似乎也……啊买过巧克力,还有生日蛋糕! 所以,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呢。 于是,尤然就垂下脑袋,柔声问道。 “大人,您真的要让尤然在这里脱掉吗?”语气里带着一丝令人怜爱的柔弱。 穆斐回过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的小猎犬,对方似乎有点抗拒,难道是在担心寒冷。 也对,她屋子里本就阴寒,于是穆斐难得主动打开了暖气。 “这样就不冷了。”穆斐说了一句,于是走到了书桌前,坐在了对面的皮质沙发椅上,戴上眼镜翻阅着资料。 一脸的冷漠高贵不可一世的女主人态度,尤然就被晾在了书房中央。 但穆斐本人只是觉得刚刚那地方太热,也不知道是暖气散热的出风口还是内心的热,总之她觉得离得尤然太近不是件好事,所以她才来到这里看会其他东西,趁着尤然脱衣服的空隙,转移一下注意力。 保持冷静。 尤然望着那位穿着黑色丝纱的穆斐正倚靠在那张椅子上,对方十指修长,手里正握着那叠合同资料。 她们之间隔着一张红漆木高定的长桌。 大人正低着头坐在她对面,认真地看着资料,连头都不抬起来看向她,这种感觉,尤然总误以为自己是任人玩弄的待宰小羊羔。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晚上偶尔会陪着府邸其他姐姐们看的那些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落魄的女主为了给父母治病筹钱,而委,身于豪门大家族里给对方当专属夜莺的情节。 对方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都不能反抗。 就像她此刻不能反抗这位冷心薄情的穆斐大人一样。 (女人,你在玩火,你只不过是我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尤然脑海里冒出来了这么令人吐血的台词。 很显然,大人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反抗,高兴还来不及呢。 尤然看着大人真的是不为所动,所以她就默默地站立在书房中央,心里默数了几秒之后,先将脖子上的围巾拉扯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然后就缓缓解开胸前的衣扣,拉了下来,把外套叠好也放在了沙发之间。 接着便是里面的衬衫,她一颗一颗慢慢扭开了白色珍珠扣,直至露出了略是抹胸的白色小吊带。 坐在前方的穆斐紧紧抿着薄唇,其实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因为耳边传来的只有尤然解开衣服的簌簌声响。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缓慢,但却像钩子一样勾住她的全部注意力。 勾住了她的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空气里散发着那熟悉的淡淡香气。 一道轻轻浅浅的声音传到了穆斐的耳廓里。 “大人,尤然,已经脱掉上面的了。” 穆斐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尤然这声柔柔的声音,突然心里一哽,嗓子没来由地咽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故作淡漠地抬起眼睛,只是瞥了一眼而已—— “谁让你全脱了的……” 穆斐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她的小猎犬正光果着上半身,只是用手遮挡了胸部,若隐若现的轮廓弧度还是很明显地显映出来。 尤然就这样站在她面前,脸色发红,头发也因为解开的缘故散落在白皙的天鹅颈部以及以下,勾勒出一张非常完美的胴体画像。 穆斐看了几秒之后,瞬间撇过了难忍的视觉冲击。 “大人,我……您不是让我脱掉衣服吗……” 第一次果露上半身在一个人面前,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展现给对方。 只是用双手捂住敏感部位,虽然她一开始脱的时候还很庆幸,只是身上衣服越来越少时候,未经人事的她还是会难为情,然后脸红的越来越明显了。 她还是很纯情,对自己,对大人。 尤然面色朝红甚至有点窘迫地抿了下嘴,难道是她会错意了吗? 穆斐听着对方满是委屈的疑问,仿佛只要她再说一句训斥的话,小家伙就会哭出来似的。 穆斐只好放下资料,快步走到眼前这个小笨蛋面前。 尤然感受到大人正盯着自己,她略是委屈地红着眼抬头看向大人。 “……”最终,穆斐还是不忍苛责。 紧接着尤然身上就被盖上了她的那件白色蕾丝小吊带。 “先把这件先穿上。” “哦……尤然现在就穿。” 尤然从将头上的那件蕾丝吊带拿在了手上,然后红着脸解开了后面的扣子,这种类似于胸罩款的小吊带,比较柔软,适合她这样的少女。 但很显然,尤然发育地很好,所以她每次穿都有点费劲,下次不买后扣了,买前扣式的。 尤然就这样笨拙地微微弯下腰穿着,然后灵动的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看向一旁的大人。 大人没看她。 亲爱的大人您快看看我,好不好。 尤然这个样子不好看吗?难道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快回过头,看向你唯一的小猎犬,她正在向您摇着尾巴。 尤然内心在急切呼唤着穆斐的名字,希冀着对方可以回过头看向她,她此刻就像是个信号发射器,无限渴望着心上人快接受她的类似求爱的信号。 好吧,信号发射失败。 穆斐大人根本没有接收到她的任何暗示,大人的周身本就冰冷地屏蔽了外界一切信号,这样想想心里或多或少宽慰了些。 尤然一边扣着后扣,一边可怜兮兮地凝视着和自己一丈之远的穆斐。 既然大人不主动,那她主动就好了。 于是她一只手按住背后的扣子,上帝,这真的很难扣,导致她到现在只扣下了下面一排,但她不管了。 “大人,尤然穿好了,您可以回过头看看我。” 尤然主动凑到穆斐身后,轻声告知对方。 穆斐这才转过身,看着尤然身上终于搭上了一件小吊带,不过是不是没穿好的缘故,略显饱一满的胸挤出了那道很强大的线条。 她的女孩身材发育那么好了?完全看不出来纤细的小尤然竟然将自己好身材掩藏的那么深。 穆斐只是轻微一瞥,然后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 她得瞧瞧尤然上身到底有没有道雷那只老狐狸所谓的吻痕印子。 很显然,她绕了一圈,除去了尤然脖颈处的红痕,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印记,而且。 她微微靠近尤然的肩侧,尤然身上还保留着那种淡淡的温柔芳香,那是昨晚她非常眷恋的香气,她记得这个味道。 因为这个味道,可以催使她放松神经和身体,她可以肯定,她们俩并没有发生任何事,相反,应该是她穆斐有点夸张地出洋相睡着了。 看着小家伙的身体她确实能看出来这些。 穆斐绕着尤然一圈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观察对方的时候,尤然,正用着饱含爱意的宠溺眼神注视着她。 只不过,当她抬起头时,尤然就会重新低下头,假装看其他地方,很乖巧的样子。 “大人,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让我脱掉上衣,如果您还有其他需要的话,尤然也可以为您脱去下面的裙子。”尤然看着穆斐若有所思的脸,然后慢慢开口说着美妙的建议。 穆斐立马抬起眼,撞上尤然单纯质朴的眸子,有点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然后冷声拒绝道,“不用了,已经确认了。” “确认什么了,大人?”尤然看着穆斐又重新走在了她前面,于是她笑着跟在对方身后问着。 穆斐摘下了金丝框眼镜,她现在一身轻松,毕竟她既没有吸对方的血,也没有把尤然给睡了。 没有了良心的谴责,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穆斐觉得自己一定是酒醒的没彻底。 “没什么,你不用知道,把你衣服穿上吧。”穆斐让尤然不要再问。 尤然心里不满意,大人就只是看了看她?其他什么都不做吗?哪怕摸一下也行。 她表面上点点头,但她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大人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坏女人,让她脱掉衣服,只是这样看一圈,然后拍拍屁一股不负责,而她,心里像是小鹿乱撞般七上八下的。 尤然沉默了几秒后,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从后面问着穆斐,“大人,小猎犬的身材好吗?” 穆斐听后,立马回过头看向一脸笑意的尤然。 “小猎犬?”穆斐反问一声,表情更是不可思议。 大人不淡定了。 “对啊,其实”尤然用手指摸了下脸,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晚上,大人叫我‘小猎犬’的。” 说完,尤然突然红了脸。 穆斐看着尤然娇羞的神情以及迅速的脸红,心里暗叫不妙,自己居然在喝醉酒的时候,叫了小家伙在自己心底的昵称了。 突然有点羞耻。 她得赶紧否认才能保持优雅。 “你听错了。”穆斐借故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杯水喝了口。 “尤然没有听错,您昨晚说‘我的小猎犬长大了’、‘生日快乐,小猎犬’还有好几句,大人您不记得,尤然记得。”尤然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穆斐大人的脸庞,她没有错过对方那闪躲的视线和微红的耳尖。 大人很少见地害羞了。 尤然强忍住笑意,仍然保持着小狗一样黏在穆斐的视线里。 惹得穆斐心慌意乱。 “‘小猎犬’这个称呼,是我以前养的一只猎犬,并不是指你。”穆斐眼睛望向别处,略显苍白地解释着这个称呼。 “难不成它也和我一样的生日??”尤然不相信,立马抓住了关键字反驳。 “你……”穆斐第一次被这小机灵鬼给惹恼了。 而此刻的楼下 黛姨正端着一份新鲜的水果放在了桌子旁,她在等候小家伙出来,然后再将水果递给府邸女主人。 “我劝你还是现在上去看看。”道雷走过来,语气略显担忧地与黛姨说了一声。 黛姨微微蹙眉,“什么时候,你也和府邸其他人一样,相信尹贵公传出来的不实绯闻了。” 自从前日尹司黎来府之后,然后主人和小家伙的绯闻就传开了,谣言止于智者。 所以,在不会传到府邸女主人耳朵里之前,黛姨就三令五申了,不允许再有人讲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不然撵出府邸。 没想到一向聪明的道雷竟然也因为这件事忧心了。 “不是,如果你是我昨晚亲眼见到过,就不会再觉得我是在相信绯闻了。”因为那些都是真的,他们最亲爱最尊敬的主人,对单纯的小家伙下了毒手。 黛姨觉得众人都是闲得慌,但谁让她暗恋这个男人呢。 所以在道雷的拜托下,她只好上了楼,去送点水果看看情况,她百分之百肯定道雷那只老狐狸在鬼扯。 而这边 尤然正反驳着穆斐那些苍白的解释,她就是想让对方承认自己昨晚确实很亲昵地叫了她小猎犬。 “大人,其实我很喜欢‘小猎犬’这个称呼,这听着感觉我们关系很好,主要是尤然很想亲近您。”尤然上身只是穿着非常简短的白色吊带,一边还没扣好的挂在手臂上。 但她也不在乎,她就是想借此机会表露一下心迹。 只不过,穆斐完全被尤然的暴露的穿着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深思对方话中那藏匿的爱意。 “你现在要做的是闭上嘴巴,把衣服全部穿好,走出房间。”穆斐严肃命令着有些不听话的尤然,对方为什么非要执泥于一个称谓问题。 她就是不想承认,总觉得很羞耻。 “好的,大人,那在我离开之前,您可以还像昨晚一样,叫我一声‘小猎犬’吗?”尤然突然蹿到穆斐身后,用着极致温柔的语调哄着她的大人说出那三个字。 穆斐被尤然这道突然袭来的魅一嗓刺激到了,尤然离得自己太近,她想都不想,转身将小家伙推开,但她没敢用力。 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位置不对,她的手一下子按住了尤然那处饱一满柔软的蕾丝吊带上。 非常准确的敏,感部位被她一下子按紧,穆斐瞬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种情况要是被人看见的话,她绝对会杀人的。 “嗯……”从尤然嘴里倾写了一声令人难堪的闷哼。 穆斐本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却被尤然敏捷地按住了手腕。 尤然想着让大人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眼睛里闪烁着光,“大人,就一次,就叫一次我就放开您。” 穆斐的脸刹那间烧了起来。 就在她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同时。 一道非常适宜的声音从门扉处传来。 “主人,我带了水……” 黛姨看着房门虚掩着,便边说着边推开了门,紧接着她嘴巴半张着,望向屋内的场景,惊愕地呆住了。 尤然身上只穿着可以忽略的吊带,衣衫凌乱,她最伟大的主人竟然握住了对方的胸。 “对不起,打扰了——!” 紧接着,府邸女主人房门瞬间关上了。 就在黛姨僵硬地走下楼时,她看见了道雷。 “小尤然没被欺负吧。”道雷开口就问。 黛姨机械性地笑了下摇了摇头,然后坐在大厅地目光悠远地望向这栋宅子。 “道雷,我本来是想着等小尤然哪天嫁人了,准备一点嫁妆的,毕竟也是从小看到大的。”黛姨突然话题扯得老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道雷看向黛姨,“那你现在什么想法。” 黛姨叹了口气,一想到刚刚那一幕,自家主人那生禽猛兽之恶行,不知道是开心居多还是小小忧心呢,“现在就想着,如果最终会是内部消化的话,意味着是不是我就不用准备嫁妆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4章 房间内 直到看到这么惊爆一幕的黛姨走了十多分钟之后,仍然是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 尤然此刻早已经松开了桎梏着穆斐的手腕,她眨了眨漂亮的黑珍珠般的眼眸,企图获得大人的原谅。 因为此刻的穆斐正冷着一张绝美的脸,只当站在那衣衫不一整的某位女子是空气,她果断按下墙上的某个隐蔽按钮。 紧接着,从玄关处墙壁之间,有一道类似于暗门打开了,从里面慢慢滑出来一个巨大且漆黑的——精致棺木。 然后随着机械化设备的滚动,正好安静地呈现在书房中央位置,穆斐的眼面前。 尤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一跳,虽然听说血族有睡棺材的习惯,但这种古老的睡眠方式,她在府邸从未见谁使用过。 何况,她也从未见过大人睡棺材里。 “大人,您这是要……”尤然自知穆斐是因为被迫摸了自己的胸还被黛姨好巧不巧地撞见。 无地自容了。 不是,是有点想杀。人的冲动。 所以,尤然说的也很小心,她此刻只想缓解大人那恐怖的心情,不然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她此刻哪敢再让大人叫自己‘小猎犬’哦,大人不杀她就好了。 穆斐立马抬起眼皮拧了尤然一眼。 尤然识相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吱声。 大人,好可怕。 穆斐在心里冷哼一声,在明天晚上到来之前,她要睡在这棺木里自闭一天一夜。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一碰到这个小混蛋,自己就会被遇到各种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接二连三被府邸的人各种撞见,这真是令她头疼不已。 她真是见鬼了…… 所以,她要屏蔽外界一切杂念,好好静静。 穆斐最终还是没和小尤然讲话,就这么将尤然小朋友撂在了一边。 她可不能再心软,即使尤然的表情已经开始挂上雾气了,这小猎犬最会来这招泫然欲泣装可怜了。 瞧瞧这该死的令她移不开视线的傲人身材,穆斐在心里贬低自己,有多久没发一泄欲望了?竟然会刚刚触碰对方胸部的时候,甚至会产生原始的欲。 这真是太糟糕了。 综上,她此刻要离尤然远一点,小家伙太缠着她了,她只能将搁置已久的“老床”给搬出来,睡上一觉。 顺顺气。 “大人,您不能生尤然的气,尤然也只是想让您再说一次那个称呼,没想到黛姨会进房间的。”尤然小声嘀咕着,心里希冀着穆斐可以好起来。 穆斐冷淡地望着对方,“进房间也不知道将门锁好,我看你是根本没有成年人的自觉。” “大人,这件事是尤然不对,您责罚我吧。”尤然觉得很委屈,那个门其实她进来扣响的时候,就是虚掩着的,所以她没敢关上门,她以为大人就是想让门是这种状态。 果然,大人的心,海底针,她猜不透,以后事事都问一下好了。 责罚? 穆斐听着小家伙话语间的‘责罚’二字,她如果要真的责罚尤然,对方肯定也是不哭不闹好好受着,奈何,她于心不忍。 而且,尤然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狠下心真正责罚过。 小猎犬从以前就很讨喜,在府邸还是个人人都很宠着的大宝贝,大家都惯着。 她要是真就责罚了对方,府邸其他人还不一个个护上来了? 估摸着,还会在背后说她这个主人冷酷无情,不尽人意了。 所以,穆斐也就懒得责罚这个小东西了。 只不过,穆斐觉得尤然在她面前有时候真的有点放肆过头了,得立个规矩。 上一次立规矩是在什么时候,她抬眼望向天花板,该死的,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这小东西以前是结巴的时候,还挺听她话的,怎么现在越来越让她没办法管控了。 穆斐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为了不要再让自己烦心了,穆斐一个弹指就打开了那看似沉重的棺材板盖,眨眼的功夫,就整个人躺了进去。 在尤然刚想制止她的时候,那非常高冷无情的纯黑色高贵棺材板硬生生地将尤然隔在了外面。 “大、大人……” 尤然满脸错愕地看着这具棺木占据在了书房正中央,而她的心上人此刻正睡在了里面。 这具棺材,将她和穆斐大人隔离成了两个世界! 尤然焦急地快要死掉了。 她可没想到,大人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睡在了棺材里,大人最后一句话和她说的话,还是带着愠气,所以大人还在生她的气?大人这是要睡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几百年!? 尤然赶紧轻轻拍了拍这具一看就出自某位艺术大师之手的雕刻棺木,小心翼翼问着某位女主人,“大人,您听得见尤然的声音吗?” 过了几秒,空气里是死寂一般,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大人,您别这样好不好,尤然以后再也不这样肆无忌惮了,尤然知道错了,您先出来好不好……”尤然声音可怜巴巴请求着。 奈何漆黑肃穆的棺木,只是冷冷地安详在书房中央。 连同里面那位冷情的大人一样,根本不回应她半分。 “大人,您好过分,您这样欺负死尤然算了。”尤然见状,只好趴在穆斐那冰冷的棺材之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棺木之上绕圈圈。 穆斐顿觉得自己的听力区一定是出现问题了,怎么尤然的话听不懂的呢? 她躺在舒服的的封闭式棺材小窝,这里可是机械化一体设备,宜人舒适。 不过,隔音不太好。 她微微蹙眉着,听着尤然略带抽泣的声响。 她决定以后让堪萨区那个老铁匠,给自己打造一款全封闭式隔音棺材。 “大人,您就是想让尤然愧疚到哭过去才行吗?那我就待在这里,就受着您这样欺负着,反正尤然的命也是大人的,大人既然想让尤然死掉,那尤然也不活了……” 穆斐刚要合上眼决定小憩,结果头顶、耳边、乃至全身的细胞都在吸收着某位极度自言自语话痨力MAX的小猎犬攻击。 尤然的声音不断地升级着,从整座棺材的四面八方渗透进来。 穆斐静静地躺在这冰冷怡人的棺材里,左右眼直跳着。 “大人,我今天早上早饭还没有吃,我本来是想着跟随黛姨学会一些府邸的采购事项,然后给您带一些樱桃的,你知道吗?我们这边有一家水果店刚开业,然后她家有着自己的樱桃园,尤然想着,等以后有能力了,我也为大人您种植一个樱桃园。” 尤然想了想,死亡似乎也威胁不到大人,于是她娓娓道来转移话题,她双手抚摸在这个透心凉的棺材板上,像是隔着棺材透视进去,深情款款地望着里面的人。 “大人您说,有没有那种透明的棺材啊?有的话,等尤然以后赚钱给您买一具,这样您以后劳累想睡觉了,也可以睡在那种棺材里,这样我就可以时时刻刻望着大人了。” 尤然重新趴在了这副雕刻花纹的黑漆棺木上,嘴里仍是碎碎念着,她就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鹦鹉一样。 里面的穆斐试了那所有的设备按钮,发现根本没办法隔离外界声音,索性放弃了。 她满脸黑线听着尤然机一关一枪般突突突的语录,然后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透明的棺木,那种只可能出现在儿童书籍里的奇观,尤然竟然也能想出来,好吧,那种难堪的场景就像是—— 她躺在那里,被一众人围观般的羞耻。 穆斐立马想都不想说着,“我不需要。” 尤然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来她这样说话大人听得见呀,她忍住笑意趴在棺材上,小声窃喜道,“大人,原来您听得见呀~” 穆斐被尤然这贼兮兮的小音调弄得很不自在,仿佛被对方逮到了小把柄。 尤然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这小猎犬竟然是趴在自己昂贵的棺木上说话的,这可真是放肆到家了。 成什么体统了! “你现在就给我下来,否则,我就让汉圣把你放在林中小屋里呆三天。”穆斐冷声冷语命令着小尤然。 果然,紧接着就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动静。 尤然怕是从她棺材上滚下来的。 “大人,尤然没在您上面。”尤然眨了眨眼睛,一边解释着,一边赶紧用衣袖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棺材板上的精美雕花,生怕弄脏了,大人可洁癖了,到时候肯定会仔细检查。 穆斐知道尤然此刻正在她的外面擦拭着痕迹,但自己没想着去拆穿这个小东西。 她真的有点疲倦了,估计还是因为酒精作用下未全醒的缘故,总之,她想好好休憩一下。 血族最古老的温床,果然是个催眠的好东西。 尤然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这具棺木。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了棺木里的穆斐正沉沉地睡去,她的身体正在与棺木融合,这具漆黑的温床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浅浅呼吸着。 尤然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了一旁,用手触碰着这黑色的纹理,感受着里面那个人冰冷的温度。 她拿过穆斐书桌上的一张硬纸,纤细白皙的手指灵巧地折叠着,然后赫然在手心里出现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纸童。 她轻手将小纸童放在了棺木之上,点了点对方的小脑袋。 早安,我的公主,我会留下一个小小的我,继续爱您。 在那之前,请您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她在心里默默起誓着,眼神更是温柔如水,然后慢慢低下头,非常轻的在这具漆黑棺木之上落下了一个早安吻。 她站起身轻声笑了下,慢慢恢复成正常的脸色,瞳孔的色泽瞬间加深了暗度,随着她轻带上房门的瞬间。 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合上密不透缝,窗台上那原先枯萎的鸢蝶花也重新绽放出宛如恶魔般的妖冶色泽,散发着淡淡的柔香。 我会在您看不见的地方,永远守护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5章 “小东西你终于肯下来了。” 望着尤然轻手轻脚下了楼梯之后,黛姨立马迎了上去,看了又看。 尤然嘴角裂开了一道微笑,她开心地点点头。 虽说是被黛姨撞见了刚刚那一幕有点害羞,但她此刻还得继续出门同黛姨她们学习本事,顺便沿途的路上找点哄大人开心的法子。 “你看看她笑得多开心,哪怕是被欺负了还给别人数钱呢。”黛姨拍了拍尤然的肩膀,语气很是无奈地对着走过来的道雷说着。 道雷啧啧舌,反正姑娘们的恋爱他管不着了,至于小尤然到底有没有和府邸那位衣一冠禽一兽主人有一腿,不,用词错误,纠正一下,是谈天说爱,他这个单身汉哪能去管。 只希望到时候,小家伙别碰一鼻子灰,因为咱们的家主可是冷情又怪癖。 “黛姨,没有人欺负我,您进去的时候正好发生了一些事,不是您想象那样的。”尤然抿了下嘴,还是顺势将楼上的一幕给解释了。 免得到时候,脸皮薄透了的大人真就被气着不从棺材里出来了。 道雷听着耸耸肩,大概意思是“你看,小尤然就喜欢主人那样对她”,满脸无奈。 黛姨当然是明事理的人,即使眼见嘛…… 也不一定为实,她可不像府邸的人大惊小怪的,小家伙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主人也正常,只不过,她在府邸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主人真正动过情,对小家伙应该也不会是那方面的心思。 她也觉得即使看见了咱们的主人对小尤然下手摸胸了,估计是另有隐情吧,何况,这孩子还觉得主人没做什么欺负的事情,算了,她们操什么心呢。 她想明白了,嫁妆到时候再看看,嫁出去还是嫁进来,都要随一点的。 在那之前,府邸的工作还是要管的。 “那行吧,你是打算再跟我们一同出去?”黛姨看出来尤然的着急出门的样子。 尤然点点头,解释道,“大人正在楼上休息,所以我想趁着大人休息的时间出去学习一下您安排的事项,顺便买点其他东西。” “讨主人欢心吧。”黛姨一看对方的小表情就能知晓一二。 尤然没吱声,只是腼腆地笑着。 “好吧,你去汉圣那把早饭吃了然后到门口汇合,我让司机准备一下。”黛姨解开了自己的外衫,准备换个行装。 尤然本是说可以不吃的,但一想到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想想,就赶紧跑去了厨房那。 “尤然,这是三明治。”汉圣一脸笑意地将烤的有点糊底的生熏鱼夹心三明治连着盘子扔给了刚坐下来的尤然。 尤然只好伸手接过了汉圣老师的恐怖早餐,不然那只昂贵的餐盘就被汉圣先生弄碎在了地上,然后最后背锅的永远都是她。 从以前开始,她不知道替老师背了多少黑锅,所以她长记性了。 “老师,我先喝完牛奶吧。”尤然看着那还是生的熏鱼,有点下不去嘴,显然老师是故意的。 汉圣解开了厨师帽子,顺手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里,有点打趣道,“呦,我还以为你接不住的呢。” 尤然笑的苦涩,“我若是接不住,最后还不是从我头上扣工钱。”话说,好像是在她来了第二年,她在府邸就慢慢会收到薪水了。 那时候的她哪敢收薪水,有吃的有住的就是天大的感恩了。 黛姨说是主人要求给的,给你便拿着,不收的话,是驳主人的脸面。 所以,自那时,尤然就有了自己的小金库。 虽然薪水不多,但这几年下来了,也攒了好些,对于其他人讲,或许是微乎其微,但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她都把这些钱好好存着,她不需要,但大人需要,她想用自己的钱给大人买礼物,再等等以后有没有其他赚钱的法子。 “呦,你这个小鬼居然还记着呐。” “老师,我可是比比记账的,因为您,我总共被扣了”尤然比划了一个数字,但汉圣老烟鬼装作没看见。 “这些都是小事,我是指,你的手居然还能这么敏捷接住,看来昨晚你们没发生一些奇妙的事情哦……”汉圣笑的非常邪乎,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尤然的手。 尤然被汉圣盯着发毛,耳尖顿时红了。 “老师,您想什么呢,您的思想我觉得需要让道雷先生好好给您授课一下思想品德学。”尤然虽然未经历那种事情,但在顶级老师汉圣的带领下。 嗯,汉圣老师可是非常有名的花花“老”公子。 别看老师瞎了一只眼,但老师在任何需要的场合里从来都不缺伴侣的。 所以,偶尔老师与其他女人调一情,口无遮拦开了点黄一腔,也是当着尤然的面儿。 那会儿的尤然天真烂漫,只不过,现在肯定是什么都懂了。 尤然私以为自己没被老师带偏,实数是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 更因为在她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哪有,我有说你成年礼的晚上可以开荤的事情吗?还不是你递了酒水之后,一晚上都没回来,老师很担心我的小甜心出了事。”汉圣轻哼一声,点上了打火机,只不过,火机怎么都点不着。 尤然笑了下,她对着老师的打火机做了点手脚。 “老师,烟还是少抽,我不知道有没有血族是因为抽烟得肺痨死掉的。”尤然喝着牛奶,说着关心语录。 汉圣听着自己养大的小鬼头说着气人话,他扔下了点不着火的打火机,果断开了灶火,点燃了。 “赶紧把三明治吃了。”汉圣催促着小尤然别挑食。 尤然皱着眉,看着三明治的眼神像在看一枚恐怖的定时炸一弹,汉圣老师做的三明治完全就是生的鱼肉,上面还挂着鲜血。 “老师,我先喝牛奶再吃三明治。” “不许浪费哦,这鱼肉可是别人送的,是来自阳光洲那里产的剑尾鱼,可是稀有货,营养丰富,专门针对你这种急需要长身体动头脑动手指的小姑娘家的~” “老师……”尤然看着那还在滴血的三明治,听着汉圣的口无遮拦的调侃,她最终只能夸赞道,“您真棒!” 然后一口囫囵吞枣,咽了下去。 一股咸一湿又有甜腻的海腥味。 当尤然来到府邸门口时候,她看到小花匠陶姆也跟着来。 小花匠是今年新来的小园丁,管理着花草。 大家都叫她小花匠,一是因为她年纪小,府邸倒数的年纪,仅仅二十几岁的年纪只排在尤然之前,二则是她个头最娇小,好像是家族遗传长不高。 虽然比尤然大一点,但看起来就是个娇小的小妹妹,但种植花草的手艺却非常精湛。 “陶姆,你也来了。”尤然站在车旁看着小花匠背着专门的行李袋,伸手帮她接了过来。 “谢谢尤然,”陶姆喘吁了一下,她作为血族都不好意思讲出去,陶姆的身体行动力确实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人类还虚弱。 尤然伸手直接将陶姆拉上了马车,因为前面坐了黛姨和岱维,所以尤然和陶姆就坐在了后面。 她两个“小辈”也就坐在了后面开点小差。 “尤然,这个给你。” 陶姆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一个小巧的香囊递给了尤然。 尤然接过之后欣赏这缝制的手艺,她决定以后要跟着陶姆不仅要学园艺还有缝纫技术。 “是小紫花。”尤然闻了闻这熟悉的香气,立马说出口。 陶姆笑了出声,“对的,你上次给我的那些紫花还剩下一点点没用完,我就烘干了,做成了小香囊,给你。” “陶姆你可真厉害。”尤然捏起这个香囊袋子,在光下照了照,好漂亮。 陶姆听着尤然的夸赞只是腼腆笑了下,其实她是有心事的。“我之前培育了新品种,鸢蝶似乎出了问题,它在主人的房间里似乎枯萎了……” 尤然听后,有点尴尬地别过了脸,枯萎的原因并不是陶姆的责任,而是她的情绪带动。 这是个秘密,谁都不能说。 “我昨晚在大人房间看到,似乎活过来了,你培育地很好,大人很喜欢。”尤然解释着,幸好自己今早临出门时候将鸢蝶又重新燃起了生命力。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担心自己培育方法错了,那可是放在主人房间的花,我这次出来也是来采购一些新型花种的。” 尤然静静看着陶姆的喜悦的表情,心底有点心虚,看来以后自己要好好控制情绪,万万不能波及无辜的花花草草了。 她们一行人来到了弗沙区。 陶姆和岱维去采购花种,而尤然则是跟随着黛姨,来到了一家非常高端的大型造血血饲。 这里是每次提供穆府冷藏血的源头,也是北区上等贵族家族唯一指名的血饲。 价格不菲,当然也是最干净的源头,毕竟是供给上层的。 黛姨依旧是老样子与这片区域有点傲慢资本的负责人商谈了事宜,她每说一句话,那副神情那副语调,尤然都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她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应该模仿一下腔调才能未来才能做得更加顺利。 尤然跟着黛姨来到了这座工厂内部,洁白光线笼罩在整座屠宰现场,即使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做着对于她来讲极具血腥的事情,但,地面上都是毫无一丝杂质和血浆的,很显然,这座工厂的老板也是同样极度严苛且洁癖的人。 只不过,工厂里也并不全是上流之人。 也有个别甚至不少的下流之人。 在途经过宰杀区的时候,只有黛姨与尤然两位女性来到了此间。 跟随而来的穆府保全人员留在了门口等候。 这座工厂内的所有工作人员,上至管理层下至清洁员工都是血族。 几乎都是男性。 在看见了有两位稀少的漂亮客人来到此处,下面的员工的眼神也追随而来,更有两个光头佬不合时宜地吹起了口哨。 他们喜欢黛姨那种凹凸有致的风情成熟的女人。 带着性暗示的口哨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乐呵。 “很抱歉,尊贵的客人,我想他们并无恶意,他们习惯这样了。”走在黛姨一旁的负责人立马开口解围了,但也只是开口解围而已。 毕竟吹口哨这种稀松平常的事情,只要是美人到来,都会如此。 黛姨冷着脸,并未停下脚步,这片区域浸透着那些废物思想的恶臭味,她并不想去计较那些人的不得体行为,签完采购协议,赶紧走人。 只不过黛姨身后那位面容清丽的年轻女子,一看就涉世未深的样子。 大家也并不在意她。 区负责人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下片区的工人们还在因为黛姨那成熟魅力的身材而窃窃私语着,说着那一听就带着各种味道的用语。 真是令人不爽。 尤然皱着眉,慢慢停下了脚步。 然后略是转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下片宰杀区工作的那些聊起劲的家伙们。 那些人还在肆意用着言语亵渎着。 安——静。 紧接着,她的身后的墙壁上赫然隐现出黑血涂抹出的类似六芒星的标志。 从里面钻出无数只恐怖的黑色粘液的骷髅呼啸而出,尖锐的爪牙紧紧扼住了下片区所有人脆弱的喉咙。 将他们头颅全部撕裂成了肉块。 顷刻间,下片区工厂里乱做了一团。 很多工人正惊恐地用手里的屠宰刀欲要划破着自己的喉咙。 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能发出尖叫声。 像是集体对着空气表演出一场诡异的意识流哑剧。 工厂负责人惊愕地看着下面工人不正常的自残行为,立马派出安保人员将某些行为过激者带离现场,下面也终止了运作。 “你的工人这是集体癫痫吗?”黛姨看着下片区刚刚还在吹口哨顷刻间就这样诡异的场景,好笑地问着表情难堪的负责人。 负责人擦了擦满脸上的汗,原先还有点自傲的态度立马变得畏缩了,他非常非常希望黛姨不要将这件突如其来的丑事告知出去,不然他这个片区负责人的头衔就要被摘了。 “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恳请您千万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会好好处理掉这些废物的,我保证给您运送最好的血液,并且以后每年的价格只收取您三个点。” 黛姨听到这么优惠的力度,也没立即答应,她只是转过头叫了一声离着他们被落下老远距离的小东西。 “尤然,跟上。” 尤然立马回过神,眼睛恢复成原先的纯真无邪。 她低下头敛去了冷酷的杀意,然后脚步很慢走到了他们跟前,语气可怜地抱怨道,“黛姨,我刚刚被下面那些人吓愣住了,老板,你的员工好可怕……” 尤然表情略显后怕,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 黛姨赶紧将尤然拉到自己身边来。 区工厂负责人看出来这个小姑娘也应该是府邸重要的人物,不敢得罪,赶紧点头哈腰,语气非常诚恳。 “这位年轻小姐,你放心,你们别误会,这次真的是个意外,我一定会好好调查原因的,我的工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为了表达最诚挚的歉意,我不收取任何点了,咱们也是老合作关系了,直接这次成本价交易,待会我会派人将原材料一切的账单拿过来给你们核实……” 同时,男人通知部下将下片宰杀区关闭,顷刻间,下面的所有一切都被机械板封锁了,她们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黛姨也不再看下面的状况,她想了下,觉得可以考虑一下,示意对方带路。 区负责人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身旁的女士黛姨的身份,但身后那位年轻女子还不知晓。 为了巴结到位,他主动与对方说话,“那个,还没和您请教,敢问小姐是?” 尤然笑着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负责后厨打杂的,老板先生。” 尤然这句话倒是让区负责人有点接不上,然后他只能笑着打哈哈糊弄过去。 表情更是有点难看,穆府还真是随性,居然派了个厨房打杂地跟过来谈生意,真是好给他面子。 负责人心里郁闷,但自家工厂出了事,只能受着。 本想这次提高协议价格,结果还倒贴出去。 而下片区,所有运作被负责人要求终止。 灯光熄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因为负责人并不希望被商谈的客人看见丑事。 只不过处于黑暗的下片宰杀区,并不宁静,此刻仍然处于疯狂状态。 那些像是中了恶咒的工人们,拼了命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企图逃离这片区域。 有些人更是不断握着宰杀牲畜的刀企图戳进自己的眼睛,幸好,安保人员的及时赶到,制止他们自残的手,被集体拖拽了出去,喉咙里还无声地呼喊着救命。 因为他们看见了,是真正的炼狱。 直到黛姨一行人从血饲工厂出来,调查部也未查明这些家伙们为什么集体自残癫痫,监控器里也只是他们突然的不正常反应,别的什么都没有。 “长期干一样的事情,难免会出现暴躁的情绪,这家血饲真有意思。”黛姨出了门,略是好笑地看着这份协议书,然后看着始终在府邸做活的小尤然,对方总是很乖巧,似乎从来没见着小家伙情绪不好的时候,“你会有暴躁的时候吗?” 尤然听后,嘴角立马露出了两颗小酒窝,“黛姨,我心态特别好,从来没有暴躁的时候。”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6章 果然,尤然的回答一向如此。 小家伙是天生的乐观派。 几乎府邸的所有成员都没见过尤然闹过一丝小脾气,所以,小尤然也就成为了吉祥物的存在。 黛姨倒是想看看尤然生气时候是个什么劲,会不会像是小狮子一样嘶吼着,估计那时候也没人愿意和她动真格,毕竟,小家伙可是主人的心头挚爱。 虽然穆斐本人不愿承认。 “去看看岱维她们进展如何。”黛姨先行上车,吩咐着站在车外的尤然。 尤然点点头,走到了一旁,她拨通了通讯设备,结果两位小姐姐没一个人接通她电话的,她看了看岱维和陶姆的行径定位。 “黛姨,她们估计在忙,没接听,我去看看吧。”尤然笑着提出建议。 黛姨看都不用看,尤然是想着路上买点好东西孝敬那位家主的。 小鬼头什么想法,她不用猜就能知道。 “好吧,你去吧,注意安全。”黛姨想了下她的采购任务如此顺利完成了,于是挥挥手示意尤然早去早回。 尤然笑着点点头,去了定位方向的种子培育基地。 今天天气回温了不少,虽然没有鹅蛋黄般的大太阳,但少许的丝丝阳光仍会是吸血鬼的痛穴,长久习惯于阴暗潮湿地带。 哪怕是有一点点阳光,于黛姨来讲,还是有点不习惯,所以她先上了车,把自己全副武装遮蔽住了。 找岱维她们的差事就落在了自由人尤然身上。 尤然对弗沙区的地理环境已经可以算是了如指掌了。 小时候在这片区域跟随着养母过着非人的乞讨生活,跟流浪狗抢食物,还被追了好几公里的街,尤然抬头看了看租界标志,都十来年了,这里还是没变化。 较为特色的建筑物根本没有被政府强拆,而是被划归为旅游胜地,甚至此刻,被惯有遗址的美称。 尤然走得很快,她虽然是人类,但骨子里估计是因为随大人,不太喜欢人潮拥挤的感觉。 去种子基地必须要穿梭这些古街,所以她走得极快。 想了下,她得抄个近道,她记得在前面拐弯口,有一家非常大的金融中心正好贯穿于河流之上,穿入进去可以省去不少于十分钟。 只是当尤然为自己的突然的想法小得意时候,她刚走到金融中心广场就被穿着制服的人员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今天我们这里不得随意进入。”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礼貌且强硬地制止了尤然的去路。 尤然看着前面被人工拦起来的围栏,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不得入内。 “你是觉得我可疑人物吗?我是有身份证明的。”果然来这些金融机构都得来个全身检查吗? 就像电影里的那些桥段。 幸好,道雷早就给了她一份证件,而且她今天随身携带了。 工作人员笑了下,他摆摆手,示意尤然不用拿出证件,因为这里确实是今天不对外开放。 “很抱歉,今天这里不对外开放。” 尤然眯了眯眼,看着那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家都在忙碌上,甚至有很多设备在运输,她略是懊恼于自己被拒之门外,不能走捷径。 这不是对全人类开放的机构吗? 好吧,她压住心底的小不爽,将证件收回了口袋里。 转过身还是老老实实从下面的桥下绕路去种子基地。 她看到了来往的车辆,如果她打车的话,黛姨会给她报销车费吗? 尤然想了下这非常低概率的事件。 黛姨的“大公无私”,每次老师犯了错,都扣在了她头上,工钱折半,算了,肯定是不报销的,黛姨可是铁公鸡。 老老实实绕路去。 该死的金融中心。 尤然在心底碎了一句。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走了二十多分钟,到达了种子基地。 她本来还将希望寄托在那家新开的水果店,她想着要去摘些最新鲜的樱桃给大人带回去。 结果,人家十一点,樱桃园歇业——!! 而她到达的时间,是十一点十分!!!! 所以,当岱维和小花匠已然和基地老板商谈出了采购价以及数量,欣欣然准备与黛姨她们汇合时,正好出了基地就看见一脸备受打击的小尤然。 尤然已经变成了一朵干枯的狗尾巴草了。 “尤然,你怎么来了?干嘛一脸垂头丧气的。”岱维走上去,推了推没有灵魂的尤然。 尤然抬起眼皮子看了两位姐姐们的笑脸,主动将她们手里的种子样本拎了过来,嘴里幽幽地说道,“黛姨怕你们的美貌被恶徒盯上,特意让我过来作为保镖保护你们。” 岱维和小花匠被尤然的侧面夸赞逗乐了,她们哪需要一个人类小崽子保护哦,虽然陶姆柔弱了点,可岱维可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你一脸吃瘪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岱维想了下,难道又是因为主人? 但凡尤然有这副表情,百分百因为主人,或者是跟主人相关的,她太了解尤·二十四颗心想大人·然的心理状态了。 “对啊,尤然,发生什么事了。”小花匠有点担忧。 尤然拎着样本,叹息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我今天本来想着去新开的那家樱桃园采摘点送给大人的,毕竟嘛,大人对我有点,嗯,”尤然可是谁都没说,她把大人气到睡棺材的糗事。 “结果人家没开门,我去的时候正好关闭了,迟了十分钟。” 小花匠听到这个结果,十分叹息,“这真是有点不幸,尤然你应该速度再快点去。” 尤然望了望天,她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了。 如果当时她能穿过金融机构而不绕路的话,今天就能采到了最新鲜的樱桃了。 尤然摇摇头,她不能说下去,再说下去,她恨不得去把那座金融中心炸了。 小花匠和岱维安慰着她们的吉祥物尤然,然后走到了街道上。 今天的阳光真刺眼, 对于所有吸血鬼来说。 所以,岱维和小花匠撑着黑伞,挡着唯一一丝丝的光。 街道上的行人更是有点惊奇地看着那三位面容白皙的女子。 尤然不怕晒,所以她走在了外面,心里还想着怎么哄大人开心呢。 “你当时来的时候如果走那个金融中心就好了。”岱维看着那边人类来来往往的融资会场中心,小声嘀咕一句。 尤然摇着头,语气忧伤极了,“他们不让我进去,说是今天不对外开放。” “不对外开放?”岱维有点奇怪,她可记得这座金融中心,尹贵公也有股份的,怎么会不对外开放。 “因为今天那边正在拍戏。”小花匠解释着,娇小的身子隐匿在黑伞之下,她此刻正在举着搜索设备,里面赫然显示出这附近的所有状况。 很显然,长期待在府邸的岱维和尤然对人类拍戏什么的都不太感兴趣,所以他们也就哼了一声。 但小花匠是个隐藏的热爱娱乐生活的时尚血族,年纪小何况经常会善用各种搜索,她慢慢说着今天得到的消息,“这上面显示,今天的金融中心似乎是在拍摄一部谢柏思主演的科幻动作片,一个场景,我猜测应该是最古老的银行抢劫?” 毕竟一楼是金融机构,金钱交易场所。 尤然并没有在意是拍摄什么电影。 因为她似乎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 谢柏思。 尤然让小花匠将那个女演员照片给她看一下。 很快,她们眼前的小型讯息影像映出来一张长相精致的女性面孔。 “谢小姐,业界评论她快要成为动作惊悚片专业户了,隐退了两年,今年又复出拍电影了。” 小花匠打开了全科资料,读出来了这上面的关键字。 更神奇的是,对方还出演过人类拍摄的吸血鬼电影。 演技很精湛,虽然年纪不大。 年纪不大也就只是对于血族来讲,人家这位谢影后已经三十四岁了,不过保养的非常好,根本看不出年纪。 尤然看着那个女人的长相,嘴角勾起了一丝天真且邪魅的笑意。 她似乎想到了一个讨好大人的点。 “你确定她此刻就在那里面拍戏?” 小花匠没想到一旁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尤然过来问着自己。 她翻看着资料,然后看到那里一看就是拍摄场景的布置,果断点点头,“肯定是的,你看离着金融中心附近都集聚了很多人潮,他们有些人手里还举着牌子,甚至周围的安保工作都比平日里严格多了。” “追星。”尤然想到了一个词。 不管在哪里,人类都会有自己的偶像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肯达斯区(全球明星俱乐部)每天都有人守候蹲点的原因。 小花匠笑了下,她对于人类拍摄的电影电视明星也还好,追星倒不至于,因为人类气息太过浓重,总会勾起血族的天性。 所以,这时候,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我记得谢柏思演过很多老电影,《达斯秘钥》、《禁闭》、《哭泣的女人》,《寂静之地》这些我都看过。”尤然想了下,然后小声说出口。 岱维和小花匠有点惊奇,这小尤然看不出来还追星呐。 “呦,你喜欢这位谢小姐?居然看过她那么多电影。”岱维忍不住调侃了一下纯情崽子小尤然。 尤然立马摆摆手,她哪来那功夫喜欢某位大明星。 只不过,从以前就被迫要求和亲爱的大人看一些非常惊悚的恐怖电影,印象深刻罢了。 她记得大人曾经看着电影语气有点惋惜地提到过—— “这个人类演的电影还是蛮不错的,只可惜最近隐退了,有些遗憾。” 这个人类就是指谢柏思。 尤然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云彩,又眯着眼看着那些被戒备森严封锁的金融中心拍摄场地。 “如果一个人比较欣赏某位演员的电影,那她是不是比较想得到对方的……嗯……”尤然一边思考着,一边自言自语着。 陶姆被勾起了兴趣,瞬间回答出对方的未说完的话,“签名?合影?” 尤然只是笑了下,没继续说下去。 然后将手里的种子样本重新塞给了两位姐姐,然后趁着她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 “姐姐们你们先回去,帮我和黛姨说一声,我马上就去跟你们汇合。” “哎!尤然,你要去干嘛的?”岱维惊呼一声,用伞遮蔽着头顶的阳光,没好气地问着那个一溜烟就消失很远的身影。 尤然转过身,在嘴角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露出一抹淑女的笑容。 “我是去干坏事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7章 在穿过一条古老的街道之后,眼前赫然立现了圣子白鸽的雕像,这是金融中心广场最漂亮的直立雕塑,非常巨大壮观。 尤然放眼望去,都是戒备森严的安保人员。 如果她直接去从正门,那百分之百还是像刚才那种结果的。 所以,她要从侧门进去。 尤然想了下,然后快速走到东侧被围栏拦起来的工作人员通道。 “居然还有电子验证。”尤然看到必须要用工作牌才能刷进去,她有点懊恼。 拍戏都那么严格的吗?又不是会有恐怖分子来袭。 不过,她也不想放弃。 很显然,尤然并没有把自己划归为恐怖的追星分子范畴。 她的坏事大概是想要张签名而已,要一张签名她就离开。 她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她可是大人最贴心的的乖宝贝。 既然大门和侧门都有这检测设备,那她就从围墙爬进去不就得了。 她快速看准了那盘旋在墙支之上的监控器,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字。 然后拉高领子,遮住了下半边脸,在360度旋转的监控器唯一停留的间隙那一秒,翻了进去。 而监控器上只捕捉到一道非常浅显的一点点糊影。 可以忽略不计。 她大致观测过了,她跳落的这个位置,离前门和侧门都隔着非常远的距离,拍戏的场地应该是金融大厅,距离这块区域不近。 这里四处灌木杂草横生,没人会在意这么破旧的地方,更不会在里面安装监控。 她算是非常平稳地潜入了封锁区域了。 那接下来,她应该就是去现场找一下那位谢柏思小姐给自己签个名。 说实话,尤然并不是很懂追星的必要技能,她两手空空,要是签名她都没想到签到哪。 而金融中心门口的商贩都在售卖着谢影后的海报亦或是盗版的唱片,再以昂贵的价格出售给各路粉丝,非常打包票地说只要蹲点,就能获得谢影后签名或合照,大家蜂拥而上,都在抢购。 尤然如果看见了,估计也不会去买。 毕竟,她现在的金钱意识非常强烈,何况口袋里的小钱根本付不起那高出原价几十倍的海报还是影碟。 尤然一边走在都是杂草的未开荒的地段上,一边将领子重新放下,她在思考假如别人问起自己,她该如何回答的事情。 就在她在心里思索的用语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阵很奇怪的声音。 她微微蹙眉,敏捷的耳力即使隔着很远都能听到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 距离越近越能清晰地听到女人那极度夸张的呻吟一声。 很明显,其中那个男人一边奋力一边又快速捂住对方的嘴巴。 “声音小点,把他们都吸引来了,我可就保不准你能上了。”男人威胁着说。 果然此起彼伏的声音渐渐小声了。 尤然大致能猜出来这是一场情色交易,而在交易的两位男女主角很显然没有发现她的靠近,还在忘我的沉浸其中。 她更像是夜行动物般潜行在这片阴影之下,屏住呼吸,瞥了一眼正在野外交合的男女,不认识。 这幅赤果的画面并没有引起她内心任何波动,毕竟,能让她感觉到异样情绪的只有穆斐。 尤然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看到了那放在角落里的那叠衣衫,而在那衬衫之下,有着那蓝色的吊牌挂件,那是证明片场工作的最有力的身份证明。 更是容易接近谢柏思的跳板。 既然他们在疯狂运动,那她就先借用一下吧,反正短时间内这两个人应该不太会结束的那么快。 尤然微微勾起嘴角,顺手拿去了那个男人的身份挂牌。 而她的脚无意中踩到了这掉落的枝丫,引起了隔壁正在发力的男女注意力。 他们突然停下了动作,男人明显冷汗直冒,果断离开了对方,企图要拿起散落地上的裤子。 只不过,本就抱有想被其他人看到的思想的女子愣是拉住了有点慌张的男人,“主任,这里没人的,那不过是鸟飞过去而已。” 女人柔若无骨的手拉住对方的脖子,果然有几只小鸟从尤然的脚边走了过去,一阵飞快地扑棱着,飞过了他们的头顶。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三个人同时轻嘘了一声,三种情绪。 尤然在心里谢过了那几只小麻雀的及时解围,然后笑着扯过那根挂证,扣在了自己的衣领之下。 肖余,制片主任。 尤然翻看着胸前的挂证,这是那个偷一情男人的证件,制片主任,算是个什么角色,应该很厉害吧。 只不过,正面是男人的照片,这就让她很头疼,所以她只好在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同样是挂着证件的女子靠近之前,将证件翻了过来。 她们只是看了一眼尤然,便抱着一叠资料走得很快,似乎在讨论着场内发生的私事,没太在意她。 “那位啊,洁癖极了,水杯都要自己用的那种,一次性茶杯也不用,又让她的小助理出去拿了。” “可不是,看她那样子,平常还不知道怎么使唤别人呢。” …… 尤然慢慢听着,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个什么,她略是观望着四周,大家都在紧密张罗着厅堂布置,正如陶姆所说,这里应该是一场枪击现场。 不过,看样子还没准备拍摄。 那她得去哪里找那位谢柏思小姐呢。 “喂喂喂!” 一位穿着大棉袄看起来非常急性子的男人,手里攒着一把剧本大声点着正隐匿于忙碌的人群里的尤然。 尤然微微皱眉,只好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 “您喊我?”尤然问着,手指不经意地将胸前挂牌往衣服夹层里塞了塞。 “废话不喊你我能指你吗!”很显然这个男人火气很大,而且他嗓门更大,不过他似乎在片场对谁都吼惯了,大家也没敢朝他们这边张望,赶紧各司其职。 谁都不想被出了名的暴脾气副导熊。 尤然看到了男人的挂牌,张澜山导演。 “导演,请问您找我什么事?”尤然表情极度纯良,她局促不安地问着。 “你是干什么的,在这乱跑什么劲,没看见在这搭棚子吗?”张副导指了指尤然的胸前挂牌,示意尤然拿出来看。 尤然握着挂牌,表情很是无辜道,“我家头儿她口渴了,让我出来给她拿水杯。” 尤然想到了之前经过的两位工作人员的讨论,她也不管她们说的是谁,总之,她的表情真挚,眼波淡然,说的非常逼真。 张副导一听,一下子就能猜出对方的头儿是谁来着。 全剧组演员资历最老也最难伺候的一位。 当然也是最有魅力的一位。 “不用拿了,小何,她是柏思的小助理,你把那份让她捎过去。”张副导用手指了指一旁戴眼镜的男子,对方一听副导叫他,立马将包装好的咖啡手提袋拿了过来。 然后年轻男子就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愣了一秒钟的尤然。 “柏思喜欢的口味,是我特地让人给她买的,你给我好好说话。”张副导吩咐着尤然,还没等她回应,就离开了现场,嘴里还嘀咕着,“也不知道老肖死哪去了……” 尤然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她的演技这么逼真吗?大家都不怀疑她,还是说她长得太像助理了? 尤然有点哭笑不得看了看手里的这袋子热饮。 然后她望了望一旁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男子,“何先生,你可以带我去那边吗?那个,我有点路痴……” 尤然略是低着头,一副楚楚的可怜模样。 何场务其实心里还纳闷着柏思姐怎么又换了助理,因为他记得之前身后跟着的助理并不是这一位。 而且这小姑娘还路痴,这样的人在柏思身边,不是分分钟开除的事吗? 当然,既然副导要求,他哪能想太多,何场务看着对方完全无法拒绝的架势,只好带着尤然来到谢柏思专门的休息间。 虽然门牌上是(公用)化妆间,但这个化妆间只为谢柏思一人所用,毕竟对方咖位最大,脾气也最大,难相处,没有哪个小演员敢不识相打扰她清净。 “也不知道柏思姐的眼睛怎么样了。”何场务边走边说,语气有点担心。 尤然听着对方一口一个柏思,自己真是误打误撞的“头儿”竟然真的是谢柏思,果然幸运之神永远在她这边,但她得快点行动,别等到真正的谢柏思助理来了,就露相了。 “是的。”尤然语气也同样担忧,上帝,她都不知道谢柏思的眼睛发生了什么事。 “柏思姐一直是戴隐形眼镜吗?这样对眼睛一定造成不少伤害,不过刚刚那场戏,她居然能坚持拍完,确实很厉害。”何场务说着。 尤然就静静听着,抓住一些大致能理解的关键字。 谢柏思是个高度近视患者,之前的一场戏由于对手的失误,导致她左眼红肿,暂时不能戴隐形眼镜。 而向来对自己高要求的她,此刻正在化妆间休憩,更是躲起来不想露面。 尤然止步于化妆间门口,她谢过何场务的热心带路。 “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柏思姐我觉得还挺好的,她有时候脾气那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何场务安慰着这个应该是新来的助理,鼓励对方。 尤然点点头,然后便打开了房门,在何场务一脸期盼的眼眸下,立马拉上了门。 这谢柏思小姐多大魅力,居然连着两个男人为她心动。 而且,穆斐大人也说过比较欣赏对方,虽然是对方的演技。 尤然突然心生不爽了,她歪了歪头,敛去了自己一瞬间的负面情绪。 大人还在棺材里休眠,她得带个好东西哄对方开心才是硬道理,所以她就勉为其难来到“情敌”这里,拜托一张签名。 尤然拎着一手袋咖啡,快速将目光瞥到了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的女人。 对方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谢柏思正蹲在地上认真找着什么。 她找的相当费力,尤然只能站在对方身后看着谢柏思小姐跪一趴在地面上狼狈地到处摸索着。 是在找眼镜吗? 明明那副黑框眼镜就在手边,愣是就找不到。 尤然叹息一声,只好弯下腰伸出手拿起那有点弯折了的眼镜,递给了对方,“你的眼镜。” 谢柏思一听,立马抬起头,撞上了一双模糊又很黑亮的眼睛。 她恍惚了一下,然后快速夺过对方手里的眼镜,迅速戴上,这才看清尤然的面孔。 “你是谁?” 谢柏思警觉地反问道。 尤然笑了下,然后站起身将那份温热的手提袋拿了过来,里面是爱心满满的热咖啡。 “张导演让我过来送咖啡的。” “你拿走吧,我不喝,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去拿我的水杯,还有,我的房间不应该没敲门就进来。”谢柏思冷声告知对方,她非常讨厌张澜山的殷勤,更因为她刚刚趴在地上找眼镜的窘迫模样已经被对方看到了。 谢柏思内心感到非常耻辱。 尤然听着对方逐人的口吻,听出了对方并不是喜欢张副导。 “好吧,咖啡确实很苦,我也不喜欢喝,我个人比较推荐鲜榨樱桃汁。”尤然说完,就将咖啡重新放在了手袋里,扔进了垃圾桶。 谢柏思看着对方惊人的举动,有点疑惑。 对方不是张澜山派过来的跟班吗? “其实,我并不是这里的人,这个挂牌是我在后面野外和某位女演员做那种事的男制片人那里捡到的,当然我也不是坏人……”尤然一边说着,一边将脖子上那个里面含有电子通行证的挂牌摘下来递给了对方。 谢柏思一脸惊愕地看着挂牌上的“肖余”之名。 “我来这里,其实目的只有一个,想要谢小姐你的签名。” 谢柏思皱着眉看着这个如此开门见山的女子。 对方看起来非常年轻,纯真的面容,挂着笑意,说着令人信服的话。 却又隐含着黑暗。 谢柏思看人多了,没见过面前这种,可以将两个对立面对冲如此和谐的人,亦正亦邪。 “所以你是我的狂热粉?”谢柏思这样问,狂热粉她见多了,但眼前这女子不是,在对方眼里,看不出对自己一丝喜爱的样子。 “不算是,但你的电影我都看过。”尤然实话实说。 谢柏思看着这个气场强大的陌生女子,对方的散发的压制力令她感到不太舒服,向来都是她占据上风的,所以谢柏思不想和这个可疑混进来的女子说话。 “你不怕我现在就叫人把你轰出去吗?”谢柏思举起了电话,要让安保人员过来抬人,最好送去警一局喝茶才好。 尤然不慌不忙,“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因为刚刚我拍了你找眼镜时候的样子。” “……” “一张照片换一个签名,签完我就走,只是一个签名。” 谢柏思看到对方手里的手机,想都不想就要过去抢,很显然对方并不是尤然的对手,何况还穿着紧身长裙。 就在谢柏思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尤然本想着伸手拉对方一把,但一想到她的手若是碰了别的女人,大人如果知道绝对会让她用消毒液洗到脱皮,于是她用脚踢了一把椅子,让谢柏思坐在了横着的椅子上,才阻止了对方再次出糗。 谢影后第一次感到挫败感。 最终她还是给尤然签了名,因为她看出来这个奇怪的人真的只是想要她一张签名,没有其他威胁想法。 “你什么都不带,让我签你哪。”谢柏思找到一支笔,寻思了半天不知道签在哪。 尤然想了下,签衣服上太过扎眼,何况都是大人给她买的衣服。 她撸起了袖口,露出了白皙手腕,“签这吧。”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让她签手腕上的。 谢柏思只好用碳素笔签了下去,她看了一眼尤然,“你叫什么名字。” “穆尤然。”尤然想了下,在外面,她可是大人的人,自然要跟着大人姓。 谢柏思只是听着,签完之后,提醒对方,“手机给我,把照片删了。” 尤然打开了图册界面,里面根本没有她所说的拍摄。 “怕你不给我签名,只好编了个小要挟。” 谢柏思不太信任,仍是拿过对方的手机看了又看,在确认对方没有撒谎之后,才表情缓和。 “你为什么想要我签名?”谢柏思看到了对方图册里有个画像,是一个漂亮女人。 尤然站起了身,笑了下。 “因为” “好了,我知道了。”谢柏思大概能猜出来,“趁我没让安保抓你之前,你最好现在就离开。” 尤然低头看着手腕处的签名,笑着回应道,“谢小姐,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还吧,谢谢。” 谢柏思看着对方的背影,突然感到有一丝好笑,自己竟然对这相处还不到十分钟的女子感了兴趣,甚至有点羡慕被这个人喜欢的那个女人了。 她一定是生活太枯燥才会这样,谢柏思看着自己的眼镜架出了神。 当尤然以飞速赶回去与黛姨她们汇合时候,黛姨已经是有点火冒三丈了。 幸好岱维和小花匠在旁边说了情,没把尤然偷偷摸摸去追星这事儿捅出来,黛姨才止住了训斥声。 其实这时候的府邸—— 穆斐此刻正坐在棺材上,拿过一旁某个小家伙叠的小纸人把玩着。 当尤然那时候离开大概半小时以后,穆斐就从沉睡中自然醒了,她心里似乎有心思,导致她睡不着,于是她只好打开了棺材,本来是想睡一天一夜再出来,结果,居然那么早就出来,真是不符合她的性子。 她看着黑暗的房间,是尤然贴心地给自己拉上了窗帘,而窗台的鸢蝶竟然奇迹地复活了。 穆斐轻轻靠近了小花。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楼下的细微声响。 小家伙回来了!? 穆斐二话不说,就要再次打开棺材睡进去。 她还没打算继续听对方的絮叨以及如何面对袭胸的后事问题。 结果在棺材刚要关合上的瞬间。 一只手一下子握住了棺木的边缘。 “大人,我回来了。” 带着温热阳光的暖意,进了这间冰冷的屋内。 尤然就这样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望着同样睁着眼睛的穆斐,穆斐忍了几秒钟,冷着脸问道,“你这是阻止我休息?” “尤然不敢,我只是”尤然也没放开棺材板,因为一合上就打不开了,她举着沉沉的棺木,柔声说道,“我想您了,大人。” 穆斐听着尤然毫不掩饰的语录,眨了眨金褐色的眼睛,瞥到了对方手腕处的字。 “手腕那是什么?” “这个嘛……您出来,我就告诉您。”尤然哄诱着穆斐能够出棺材,这是件伟大的事,她要好好与穆斐分享。 穆斐闭上了眼,准备休息,完全不给小家伙面子。 她就让小尤然这样举着,看能举多久。 尤然看着这位“坏女人”如此绝情,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这精致棺木的尺寸,于是稍微用力抬起了沉重的棺木盖,轻声说道:“大人,既然您不愿出来,那我进来了。” 尤然进来和您慢慢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8章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那尤然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穆斐本可以用痛苦意念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吃点苦头,只不过,愣是没舍得…… 只不过,自己的没舍得倒是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了。 所以—— “尤然,你这是做什么!” 府邸里向来严肃冷然的女主人,第一次露出了惊悚的表情,甚至略显被什么的……羞愤了。 只见尤然白皙的指骨略是用力,将穆斐那昂贵又沉重的黑森木石制作的棺材盖掀开了半米,她从上至下俯视着略显著急的大人,那架势真的是要一同进入这只能承受一个人左右舒适度的狭窄棺木。 大人终于有一丝丝小慌张了。 尤然很开心,能看到穆斐那隐匿在冷漠表情之外的神情。 这才是真实的大人。 “大人,尤然不是说了嘛,您不出来,尤然只好进来和您说。”尤然不紧不慢,态度诚恳,她并没有急着要真进入穆斐这处私密领域,她想要观察此刻大人的任何情绪波动。 她真的太喜欢这样近距离看着穆斐了。 穆斐皱着眉,听着尤然这样带着笑意的回答,她觉得这个小畜生是想要翻天了,竟然敢冒犯她的私域。 “尤然,你现在是胆子大了。”穆斐冷哼一声,挑眉看着探视进来的小家伙。 看不出来啊,这小尤然力气可真大,竟然面不改色地一只手撑着这重如千斤的石木棺材盖。 “胆子肯定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大了一点点,但是也就一点点而已。”尤然低头凝视着穆斐大人那绝美的容颜,然后被对方冷眸盯着,还是有点不自然地没敢真进去。 但她也没退缩。 所以就这样不进不出的状态。 “你要是被棺木砸到,别在我面前哭。” 穆斐敛去隐隐的慌乱情绪,立马恢复成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尤然那承受重力的轻巧模样,她可不信尤然能坚持多久。 大人这是在测试自己吗?还是说骨子里不相信她能支撑下去。 有意思。 显然,尤然身体里的傲气被激发出来。 虽然,这石木棺材确实是费了老命的力气抬起来的,但她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位可以被依靠的成熟大人了,表明仍是装作云淡风轻,像是提着一袋子破鸡蛋一样轻松。 “大人,我不会被砸到的……” 她话还没说完,穆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她伸出手一下子拽住了尤然垂下的衣领,将对方上半边身子拉扯到自己的棺材里。 幸好,尤然那只手没有惯性拿开,否则,她的后背就要被棺材盖砸中了。 她身子倾斜,由于衣领被穆斐强行拉扯着,导致她只能被迫将头伸进了棺材里,与穆斐四目相对着。 在这非常窄小的棺木之间。 穆斐眯了眯漂亮又勾人的金褐色眼睛,她本想是让对方因为惊吓知难而退,松开抬起棺材的手,然后这只小猎犬一定会吓到缩回去。 可结果是,对方居然仍极度顽强地一只手支撑着棺材盖板,任由自己拉扯着衣领。 “你就不怕被砸中?”穆斐预判错误,心情郁闷,这小猎犬怎么那么固执,非要待在她这里。 尤然哼笑一声,她在强撑着身体。 因为黑暗中,她是反手抬着棺木的,所以她现在手有点止不住地发抖,很吃力。 “不怕,比起被砸中,我更害怕大人刻薄地关上棺材盖子不理我了。”尤然语气无比认真,她说的很掏心,说完之后,整只手都在发抖。 穆斐被对方含沙射影的语调惹笑了,居然敢说她刻薄。 她拽住了对方的衣领,在黑暗中,看着尤然一副言听计从的小模样,明明只要后退几步就不用受这样的罪,这小猎犬非要自己往她这跳。 最终她还是慢慢松开了对对方的脖颈桎梏,她瞥到了对方微微发抖的手在强撑着棺木,好吧,既然尤然真想和自己分享今天的伟大事情,那她就离开心爱的小窝,不睡了吧。 免得对方再说自己刻薄之类的小字眼。 她刚要开口,表明自己现在就出去的态度,结果,这小猎犬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硬生生滚进来了,滚进来……!!!!! “尤然!” “大人,我在……我在”尤然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只不过,那具棺材盖子顷刻间合了上来,将她们两个人关在了这具狭窄的棺材里。 “你给我滚出去。”黑暗穆斐冷冷地发号命令,她的身边紧紧地贴着那个传至着汩汩温暖的小畜生! 尤然捂住自己颤抖不止的手,委屈道,“大人,尤然坚持不了了,棺材盖实在是太重了,我进来不是有意的,我现在也滚不出去了……” 她的声音期期艾艾,可怜极了,她极力让自己缩成一点点,所以来回动来动去。 穆斐左右眼直跳,她强行按住紧挨着自己的小畜生,命令道,“不许乱动。” 果然,她话音刚落,尤然就保持着最后搂住穆斐腰部的姿势,保持不动。 穆斐一下子拍掉了尤然那副狗爪。 “再乱动一下我就宰了你。”穆斐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和心态,不然她要将小尤然给扔到垃圾桶去。 尤然立马老实了,哪都不乱碰,小手直抖,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融入棺材的缝隙里。 “大人,尤然不是故意的。” “嗯,你是有意的。” 尤然抿了抿嘴,大人似乎生气了。 不过,她居然真的很穆斐同睡一个棺材里,她感到很开心,虽然,她的故事里的另一位女主角此刻很想宰了她。 穆斐冷着一张老脸,充血的视线扫过棺木内部的一排排按钮。 她现在就要把棺材打开,将尤然扔出去,因为尤然身上的体香正在刺激着她的鼻息。 在这狭窄密不透风的棺材,尤然就这样紧挨着自己,一只小白兔掉进猎食者的穴居,那个猎食者此刻很想咬断白兔的脖子。 不管是因为天性还是被这只蠢兔子气得。 这小畜生居然还真进来跟她挤一个棺材,她的昂贵棺材可是谁都没有资格睡过的。 穆斐越想越郁闷,赶紧按动着按钮,她要将棺木打开,然后让道雷将小家伙关禁闭。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具棺材似乎有着自己的思想。 在尤然进入的时候,就已经没反应了,进入了安息状态。 难道是出故障了……? 穆斐快速按动着重启按钮,结果依然是错误提示,她试了好多次,仍是无法打开的状态。 她们就只能强制待在这里面。 “大人,您别着急,尤然想想办法。”尤然借着棺材里的小暖光,是的,你没听错,穆斐大人的棺材真的是五脏俱全,豪华配置,几乎什么需要用到的需求都能满足。 穆斐微微转过头,与尤然眼对眼,鼻对鼻。 似乎只需要再轻轻靠近一点点,她们的嘴一唇就会贴一合在彼此之上了。 “你闭嘴。” 穆斐薄唇轻启,说着冷酷无情的话。 伤的尤然真想扑上去咬她一口樱桃唇。 “大人,我知道您一定觉得我是故意要进来的,我承认,我确实是想进来,不过我只是想与您分享一下今天遇到的各种伟大的事情,尤然没有坏心。”尤然转过头,语气变得忧伤起来,她说的很可怜。 只可惜,穆斐已经熟透了尤然那小猎犬装可怜的模式,她不想去接对方的话,因为她若是接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尤然个人滔滔不绝的独家演讲环节。 “大人,您就那么不想和尤然待一块吗?以前您还抱过我一起看电视的。”尤然转过头,准确来说,她又像个大泥鳅一样扭动了身子,面对着穆斐侧卧着,她极力找一个自己能占据小一点的位置,给大人舒服一点。 她的胸部紧紧贴在穆斐的手臂上,柔软的、饱一满的。 惹得穆斐心烦意乱。 该死的,别动了。 穆斐在心底念叨着,她此刻非常想将这只大泥鳅打成好几个结扔出去在太阳下暴晒。 而意外的,她的默念有效了。 尤然真的不闹腾了,也不碎碎念了。 穆斐一边试着其他按钮,一边有意无意望着正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小猎犬。 可以忍住那么久不说话还是头一次看到,穆斐在心里惊奇着,只见小尤然这时候突然抬起手背默默地抹了抹眼睛。 不会吧,这就哭了? 她向来是讨厌别人哭泣的,因为哭是软弱的象征,她不屑也不会心疼。 只不过,尤然。 她见不得这只小猎犬掉眼泪,对方一哭,她就会心生怜惜。 这次,穆斐并不打算搭理对方,任由尤然这样掉眼泪,只不过她越不理,尤然哭得越凶狠,啜泣声音都起来了。 “说吧,说你想分享的事情。” 最终穆斐拗不过对方这样,只能放弃打开棺材的念头。 只不过,尤然是雷声大雨点小,愣是没掉一滴泪,她赶紧擦了擦脸,将自己的小脸揉的通红,蒙混了过去。 “大人,我……呜呜,我今天一直在思考哄您开心的法子,本来想着去新开的那家樱桃园摘果子,结果对方歇业了,然后我们在回程的路上,正好碰到一个剧组在拍戏。”尤然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撸起袖子,打算给穆斐看看自己的礼物。 “剧组拍戏。”穆斐嘀咕一声。 “嗯嗯,对的,而且非常巧合的是,是您喜欢的一位女演员在剧组,就是之前演《寂静之地》的谢柏思小姐。”尤然慢慢说着,她没有注意到穆斐此刻正凝视着她。 谢柏思,是那位她比较欣赏演技的女演员,不过,只是欣赏,并不是喜欢。 “然后呢。”穆斐主动搭话,示意尤然接着说。 尤然这时候看着大人来了兴致,立马伸出自己的手腕,在棺材里那暖黄的柔光照耀下,她的手腕处印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不是“穆斐”,而是“谢柏思”。 “大人,我为了能接近那位谢柏思小姐,费劲了好大的工夫,然后跟她要了签名,就是为了能让您开心一下,原谅我之前的过失……”尤然伸出自己的手臂,让穆斐可以更加看清自己手腕处那三个字,甚至还有被标下了今天的日期。 穆斐冷冷地望着那手腕处那个别人的名字,心里如陷进了黑色沼泽里。 她不允许别人在尤然身上任何部位标下记号。 “立马洗了,洗得干干净净才能再见我。” 穆斐冷声告知对方,直接瞥过视线不再去望那恼人的三个字。 从今天起,这个女人出演的电影她不想再看,她讨厌这个叫“谢柏思”的女人。 尤然感觉出穆斐大人的异样,她立马拉起袖子遮盖了自己的手腕,她本想着讨好对方,却不知道为什么惹到了大人,她有点不知所措。 “大人,我出去之后立马洗掉,您别生气。” “我没生气。”穆斐矢口否认自己的心理情绪。 “尤然觉得您似乎……” “我只是不喜欢你的身体被别人乱涂乱画,不管是谁,都不可以。”穆斐略是强硬地告诉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她可不希望任何东西碰尤然。 尤然被穆斐这样强硬态度弄得一愣,她企图解释着,“大人,这其实是签名,当时情况是因为没带其他的” “我不喜欢谢柏思,听懂了吗?”穆斐用指尖点了点尤然的额头,示意对方不用再过多解释这些。 尤然这才点点头。 她不太明白,大人之前不是还说欣赏谢柏思吗?怎么突然又变了卦。 不过,大人不喜欢谢柏思挺好的,这样她还少了个情敌。 “尤然都听大人的,待会洗十五遍以上,保证一点印子都没有。” 尤然说完抿了抿嘴,看着大人那线条分明的脸廓,如此勾人又如此淡漠。 “别用那么傻瓜的眼神望着我,小猎犬。”穆斐听着尤然还算明事理的态度,心情好很多,但显然她被尤然那道滚烫的视线弄得有点,有那么点难为情。 尤然的眼睛立马亮了,“大人,您刚刚叫我什么?!” “傻瓜的眼神?”穆斐假装听不懂。 “不不不,是最后三个字。” 穆斐眨了眨金褐色的眼睛,转过头看向一脸期待的尤然,语气宠溺道,“就那么想当小猎犬吗?” “做梦都想。” 尤然说完,便趁着这暧昧幽暗的空间,慢慢倾覆在对方身上,她没有将全身的重量压在穆斐的身上,只是一只手支撑着,像是靠上又靠不上的微妙距离。 她轻轻嗅着萦绕在穆斐周身的淡淡花香,多希望大人可以给她一点,爱她的味道。 “大人,您相信这个世界有时间凝固的说法吗?” 穆斐本想提醒让尤然不要靠的如此之近,只不过对方突然听到对方的提问,沉默了几秒,“未曾听闻。” “我听过一句话,说是遇到一生挚爱的时候,时间就会凝固,那算是一种爱的征兆。”尤然慢慢说着,眼神波光流转。 穆斐听着尤然突然谈论类似爱情这样陌生的领域,有点茫然了些,她活了那么久,对于“爱”知道的太少了。 “那你相信吗?”穆斐反问她。 尤然不敢对视上穆斐的眼神,只能笑着低下头,她当然相信,此刻她就感觉时间凝固了好久,真希望她们可以一辈子待在棺材里。 “我也……不清楚。”她最终还是这样回答着,没敢告诉穆斐的内心。 穆斐看着对方略是羞涩的低下头,再次想到了那个“坏女人”,难道小猎犬真的遇到情窦初开的人了? 穆斐决定抽空对尤然做个思想教育,扼杀在摇篮里。 就在这时,尤然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穆斐,“大人……” “嗯?” “您喜欢尤然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69章 穆斐听到了尤然的询问,略是侧过头,望向了尤然。 在昏暗暖光的照射下,尤然正一眨不眨地同样大无畏地回望着她,没有一丝胆怯。 “为什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穆斐撇了眼神,不知道这个小猎犬此刻又在动什么小心思。 她此刻因为棺木打不开而懊恼不已,根本没有深究尤然这样较平日里不同于开玩笑的口吻。 尤然愣了一下,显然大人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 她又再次认真发问了一下,“愚蠢吗?大人,我就是想问您,喜不喜欢尤然。” 穆斐微微皱眉,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回答,对方一定会喋喋不休问到底。 她喜不喜欢尤然。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她当然是喜欢这个乖巧又偶尔还会调皮撒娇的小家伙,尤然就像是她曾经那只厄尔斯小猎犬,任何时候,都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陪伴着孤独的她。 总是傻傻的,很开心,没有不开心的时候,这样的人,谁不愿意亲近呢。 她府邸的人很少能真正对谁袒露心扉,对人类更是厌恶加倍,唯独尤然,把府邸众人都“笼络”了过去,若是哪天小家伙犯了小错被她穆斐责罚,估计她就要被大家背地里指责要死了。 所以小家伙当之无愧的吉祥物,赢得了府邸所有人的喜爱。 包括她。 她对尤然的喜爱,和黛姨、道雷、汉圣他们一样吗?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还是其他的,心里面多出来很多占有欲的情绪该做如何解释? 看到尤然身上被印刻上了名字,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时候,莫名愤怒又是怎么解释? 穆斐有些茫然,尤然本就是她的所有物,没错,只不过,她深刻知道,小家伙在自己心里并不只是所有物那么简单。 很多事情,解释不通,所以,她想抽根烟,此时此刻。 “尤然。” “大人,我在。” 穆斐望着头顶上黑色的棺木盖,叫了对方一声。 尤然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果断表示自己在听。 “我如果是不喜欢,现在你就不在这了,小猎犬……”还轮得到这只小猎犬在这动来动去,惹得她心烦意乱。 穆斐觉得自己的容忍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尤然仔仔细细听着穆斐那性感的音质,她凝视着穆斐的侧脸,反复确认过后,知道,对方的所说的喜欢与自己所想要的喜欢并不是一个概念。 “大人,如果尤然的喜欢跟您不一样,您信吗?”尤然忍着内心的纠葛,慢慢继续问着,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穆斐,大概是,只要穆斐有一丝不耐的情绪波动,她就会住嘴。 穆斐微微蹙眉,有点不明白尤然的意思。 “什么意思。”穆斐反问。 尤然看着穆斐略是皱眉的冷漠神情,她张了张嘴,很想说出自己的心之所向。 只不过,她又想起了之前在府邸听到的一些事,大人这七百年来从未对谁动过心,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伴侣,那些与大人有过关系的人都不再有瓜葛,大人真的只是解决本性欲望罢了。 甚至还会产生自我厌恶感,自她来府邸之后,她就没见过大人抱过其他女人。 以下犯上大概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会被穆斐疏远冷淡,然后她就会和其他人一样,被大人厌弃直至不再相见……吗? 她还没做好被穆斐无情抛弃掉的准备,如果大人真的不再理会她,那怎么办? 自己养的小猎犬本应该乖巧听话,结果却对自己的主人抱有异样的、遥不可及的想法,还企图妄想着对方也能够喜欢自己。 她宁愿自己可以陪在穆斐身边,也死都接受不了大人的真正的冷漠。 所以,突然对未知结果产生害怕的她选择了止步于此。 “不一样是指,尤然的喜欢要比大人深,大人是尤然的唯一,那……我是大人的几分之几呢?”她用着另一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但她知道大人的迟钝,是听不懂的。 所以,她决定问出另一个话题,让穆斐转移注意力,其实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穆斐哼笑一声,思考着尤然的问题。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情话还用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还问起她来了。 这些话到底是跟谁学来着,穆斐顿时想到了尹司黎。 几分之几。 “说的那么可怜,感觉你的大人是多么三心二意的坏女人似得,你是还在计较我一年多没回家的事情吗?”穆斐有点好笑地回应着尤然。 她们就挤在了这一方天地,像是在说着类似心底的小秘密。 总之,穆斐也没感觉不快,倒是和尤然开起了为数不多的玩笑。 尤然听到大人的调侃,她哪敢计较大人长时间不归家啊。 再说了,大人,您就是坏女人,三心二意谈不上,但是不归家是真的。 爱上一个不愿归家的女人,尤然明白其中的苦。 “尤然不敢。”尤然嘟囔着嘴,哼唧一声,表示她可计较了。 穆斐听着小猎犬如此可爱的哼唧声,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你越来越会撒娇了,尤然。” 尤然被穆斐触摸着非常舒服,但她没忘记对方打岔了自己的提问,“大人,您快说,我是您的几分之几?您是想糊弄过去了。” 穆斐顿时停下了手,她还真是想借此摸小狗头糊弄过去呢…… 几分之几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穆斐略是头疼于小家伙的执拗,为什么她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像是情人之间的无聊又甜蜜的小争执。 穆斐本应该不搭理这些鬼问题的,但她竟然一点都不反感,反而愿意思考着这些没有任何营养的对话,她一定是被这该死的破棺材闷久了。 穆斐能够感受到尤然死死盯着自己下巴等着她的回答,她想不出这应该怎么回答,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问她这种问题,于是她准备胡乱说一句,“万分”万分之一。 她没说完,她怕伤到尤然脆弱的心。 “……这个问题不适合我。”穆斐认输。 尤然抿着嘴偷笑着。 第一次看到大人这样挫败又十分可爱的表情,怎么她真的越来越喜爱了。 即使大人看不出她的真心,她也要牢牢将大人放在手心。 “既然大人回答不上,那尤然也不为难您了,但是大人要实现我一个小愿望吧。”尤然露出狡黠的眼神上下转了转。 穆斐顿时觉得自己对尤然真的是太宽容了。 “你在对我提条件?”穆斐冷着一张老脸,企图吓到不知天地的小畜生。 尤然一把搂住穆斐,像个持续加温的高度火炉,黏在穆斐身上。 “大人,不是条件,是小愿望,尤然生日才过几天,提个小愿望过分嘛……”尤然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狭窄空间内的另一位主角,吹热气。 尤然深知,穆斐十分怕热。 而她的体温本就异于常人,高热的温度何况还是因为大人的存在,而持续升高,不是因为空间致闷,而是她此刻的兴奋。 穆斐伸出手想要推开尤然滚烫的脸,只不过对方闷哼一声,背部就抵靠在了棺材壁面上,她们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 “你离我远点。” “大人,棺材不同意您的要求啊。” “那你脸往外面靠,不许靠在我这里,不许搂我,再这样我就宰了你。”穆斐不敢用力,只能冷声命令着。 尤然知道对方舍不得这具棺材。 “那大人答应我就放开您。” “……” 僵持几秒后 穆斐终于点点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就是尤然希望您能戒烟。” 穆斐本以为这小猎犬会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愿望,结果就是这个? 她经常吸烟吗? 似乎,确实如此。 有时候烟灰缸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就会堆满了烟蒂。 “道雷先生说,您有时候要处理棘手的事情,就会不知不觉抽很多烟,尤然也经常会看到您……所以,希望大人能为自己身体着想,少抽一点,戒掉也好。”尤然慢慢解释着自己的小心愿,希望大人可以理解自己真心实意的关心。 其实道雷确实是和她说过,大人有时候在外面也会如此,因为家族产业亦或是其他事情烦扰,便习惯了这样不健康的舒缓方式。 道雷想提醒但又不敢说,好几次都被穆斐怼回来。 虽然大人在她面前抽的很少,但尤然还是决定冒险一次。 这应该不算是僭言吧。 尤然看着大人半天没吱声。 心里发憷。 赶紧补充道,“大人,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您就当尤然没” “我尽量戒掉。” 尤然惊讶地抬头望着穆斐,有点难以置信,大人那么好说话了? 穆斐睥睨了一眼,“怎么,我回答的有问题?” “不不不,好极了!!”尤然有点受宠若惊地红了脸,她非常开心穆斐大人可以给自己这么大的面子。 自那以后 书房的烟灰缸内,非常干净,不再有堆积的烟蒂。 府邸的所有人都有点惊奇地发现,家主似乎哪里变了,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终于,大家发现了主人已经三天没有抽烟了。 “赌一下,主人能坚持几天不抽烟。”府邸的下人们无聊时间的赚小钱游戏。 很多人都积极参与着,几乎是一大半人都压着穆斐坚持不了一星期。 这对于长期抽烟,烟瘾还很重的人,一下子戒掉是极其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一星期已经是极限了。 老嚷嚷着戒烟就是戒不掉的老烟鬼汉圣先生,深有体会,所以他此刻已经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了。 此刻书房内—— “明天就去皇室那开会,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吧。” 说话的是尹司黎,她今天又运送了一批新鲜又纯净的改良版公牛之血递给了穆府,顺便来看望一下自己的老友。 穆斐挑着眉,并未吱声。 皇室开会,她已经很多年没去了,这次是因为出现了异动,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召集所有下面的人一起参与。 “货送来了还不走?”穆斐看着一屁股就死坐在她书房的尹司黎,下了逐客令。 尹司黎摇摇头,“你就这么对待客人的?亏我还带了一份你最爱的小礼物。” “哦?你能安什么好心。”穆斐眯了眯眼,透过窗户看到了后院里的某只小猎犬正在与其他人在整理花草,随即又拉合上了窗帘。 尹司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非常昂贵的小铁盒。 那是很难搞到的稀有货,凯忒麦山产的稀有烟草,特级。 “上次我去帮了某个权贵的忙,人家非要送给我两盒这个,我就在想着,好东西要分享,带给你一盒。”尹司黎将那个致命毒物放在了茶几上。 穆斐的眼睛已经黏在了茶几上,移不开。 要知道,对于强行戒断三天的苦命人,看到这么充满魔力的东西是致命的。 沉默片刻,穆斐硬生生吐出了四个字,“我戒烟了。” 尹司黎瞬间瞪大眼睛,一副“你骗鬼”的神情,“别开玩笑了,你个抽烟不要命的人能戒烟,你在逗我吗?” 穆斐瞥过视线,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背对着尹司黎,不再看那该死的烟盒。 “赶紧拿走。”她态度坚决。 尹司黎看出了对方在克制自己,然后笑着拿过烟盒,走到穆斐身边,“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戒烟,但偶尔抽一根也是可以的,何况这么稀有的,不抽一根可惜了。” 尹司黎边说着,边拿出一根,然后故意在穆斐面前点燃,优雅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缕眼圈。 穆斐微微皱眉,想叫尹司黎赶紧滚。 可尹司黎非常过分,直接拿了一根,递向了她。 “哎呀,这里就咱俩,你就抽一根又没人看见,这可是高级货,亲爱的,抽完这根再戒。”尹司黎无限蛊惑着穆斐。 最终,穆斐被尹司黎说心动了。 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地接过了对方手里的烟,然后修长的指尖夹着烟,任由对方给自己点燃。 就抽一口,她就停下来扔掉。 “还不错吧,没骗你,有钱都买不到的好货。”尹司黎夹着烟,意犹未尽赞叹着自己的宝贝。 穆斐呼出了一缕蓝烟,确实不错,这几天来,第一次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该死的,这味道真的爱了。 “那你快告诉我为什么要戒烟,不要告诉我你听到什么吸血鬼得肺痨死掉的鬼话,哈哈。”尹司黎自我调侃着。 穆斐优雅地抵靠在窗台处,连夹烟的动作都显得如此慵懒迷人。 “一个人的小心愿。”穆斐径自回答着,细烟已然燃尽了一半。 “不会是因为你的小傻瓜吧,你这么在意她哦~”尹司黎笑着戏谑着。 穆斐哼笑着矢口否认,可笑,她不要面子吗? 于是再次吸了一口,只不过房门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大人,尤然给您递水果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尤然的声音。 顷刻间,向来遇事永远淡定的穆府家主慌忙地掐断了烟蒂,然后果断塞进了尹司黎昂贵大衣口袋里!? 她伸出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企图将烟雾散开。 尹司黎瞪大眼睛望着好友这惊人的操作,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时,门已经被推开了。 穆斐一秒换成了平日里的淡漠神情。 “大人,我想你们一定口渴了,我来”尤然探进了小脑袋,端着一盘洗干净的红樱桃讨好地窜了进来,只不过,她刚进一点,就闻到了一股烟味。 她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忧伤地望向穆斐,“大人,难道你们” 穆斐果断指向了尹司黎,“是她抽烟。” 尹司黎手上还夹着烟,证据确凿。 尹司黎满脸黑线,她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只好举起左手的烟,被迫证明都是自己抽的。 尤然这才舒展了眉心,大人果然还是克制了自己,大人真的很厉害。 尤然放下了手里的樱桃,准备离开之时,下一秒抬头却撞见了,她最亲爱的穆斐大人没憋住,嘴里吐出了一缕蓝烟。 “……”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0章 三个人同时愣住了几秒钟。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尤然看着大人并不想过多解释一下自己刚刚否认自己的行为,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失落的光,或许大人根本不在意答应过自己的事情,甚至还想着瞒天过海,尤然瞬间垂下了头。 “大人,尹贵公,尤然先退下了。” 穆斐张了张嘴,还没等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小家伙便以落寞地姿态退出了房间,并且合上了门。 穆斐脸色有些难看,她看着那碟洗的非常干净的红樱桃,又想到尤然临走时候略是失落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刚刚应该忍住不抽的,奈何这该死的尹司黎非要塞一根给她。 自己居然没有克制力,想来想去,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 穆斐顿觉得心烦,她索性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戴起了眼镜,拿起那密集冗长的信息翻阅着。 尹司黎作为与穆斐相处好些年的老友,自然是看出来对方此刻心情差到了极致,刚刚还因为吸烟漏了个笑脸,现在又因为抽烟被抓包拉着一张老脸。 真有意思。 “你现在能看进去那些财务数字?”尹司黎不想被穆斐骂一顿,径自掐断了烟蒂,走了过来,与穆斐搭搭话。 穆斐连眼都不抬,冷酷反问一句,“为什么不能。” 尹司黎哼笑一声,穆斐无非是在逞强,她现在可在意尤然了,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去在意罢了。 “我大致猜出来究竟怎么一回事了,只不过,你如果还是这么冷冰冰,小尤然估计会伤透心了。”尹司黎深刻知晓穆斐迟钝又无趣的性子,所以她得好好提点一下。 幸好她这位情感大师,今天碰巧来了。 不然,那个尤然啊,指不定得伤心到什么角落里去了,而这位死别扭的老友也不可能有什么法子解决这样尴尬的局面。 是因为我答应她的事情,没有做到,所以她才会伤心。 穆斐盯着资料里那些已然重叠的数字,陷入了沉思。 她当时是,确实有那么点不愿被小猎犬瞧见才将抽烟的事情全部撇给了尹司黎,不是怕,而是不想让小猎犬对她感到失望。 结果,却在下一秒打脸了。 她没有错过尤然失落的神情,估计敏感又纤细的尤然此刻一定会觉得她这个主人一点都不在意答应的承诺吧。 真是棘手。 “你眉头皱的就跟报纸一样了,穆斐。”尹司黎略是好笑地看着老友凝固的神情,果然在想办法,但是她敢打包票穆斐最终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毕竟,这位主子从来没主动去关心过谁。 表达方式不用想,都是极度欠缺的。 “别用你的看戏眼神望向我,你什么都别说,赶紧离开。”穆斐并不希望尹司黎还待在这里看她笑话。 尹司黎拿起一颗樱桃放进了嘴里,然后咽了下去,说了一句“真好吃。” 穆斐眉头皱的更紧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希望和小家伙关系弄得僵硬,何况你伤了人家小东西多少次了,也不好好自我检讨一下哦……”尹司黎略是夸张地指责穆斐的不是。 穆斐用手打掉尹司黎不敬的手指,对方也是轻笑着接过放回了原位。 “我从未伤害过她,注意你的言辞。”穆斐一板一眼警告着。 尹司黎耸耸肩,对,她确实举止没有伤害过尤然,但那冷飕飕的眼神和语调,谁受得了。 真不知道小尤然为什么偏偏就喜欢这么个人。 “那你想不想小家伙再对你展露笑颜了?”尹司黎走到桌前,随意拿过穆斐桌上那些文件,无聊地盖上了。 这是什么鬼问题。 穆斐看着对方好死不活地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眼睛直跳。 “好吧,我换种问话方式,我是说,你想不想你的那个小傻瓜再次黏在你身边叫你‘大人’、‘大人’了,我想现在的尤然肯定不会这样,因为你让她伤心了。” 尹司黎说完笑着勾起了嘴角,看穆斐反应。 穆斐最终合上了资料,略是烦躁地摘下了眼镜,“说吧,你什么方法。” 什么方法才能让小猎犬别那么伤心。 其实穆斐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答应过尤然尽量戒烟,所以抽了这一次她是不愿意告诉尤然所以才推卸掉所有责任,为的就是不让小猎犬伤心,结果老天不给她面子。 “我知道你向来不关心风土民情,只在意你那家族事业,所以你们这里新开了一家游乐园,你肯定不知道。”尹司黎抛出了方法明路。 游乐园? 穆斐古怪地看了一眼尹司黎,不明白什么意思。 “繁丽游乐园,新开的,在你们这片区域。”尹司黎慢慢解释着,果然对方是一窍都不通。 南方繁丽游乐园,算是全球最大的游乐园之首,不过那是建筑在南方区域,怎么,还在北区建立了分会? “所以。”穆斐示意尹司黎继续说下去。 “带着小家伙去玩一玩,趁着今天天气晴朗,而且你又没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尹司黎给予着建议。 穆斐听着尹司黎这种提议,果断摇了摇头。 带着尤然去人类建立的游乐园游玩,这真是个“好想法”! “你在跟我搞笑吗?”穆斐当觉得自己问尹司黎就是个十足的错误。 “当然没搞笑,我是说真的,试问这世界上哪个女孩会拒绝浪漫的游乐园约会?充满着鲜花、糖果、欢声笑语的粉红氛围,说的我都心动了~”尹司黎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了勾穆斐那黑色微卷的长发。 穆斐嫌恶地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我就不心动。” 穆斐完全无视尹司黎的自我陶醉,无情地浇灭了对方的幻想。 “对啊,因为你不是女孩子,你已经是活了七百对岁的孤寡老人了,但尤然不是,她青春靓丽,是最纯净的湖中少女,我建议带着她去一趟游乐园,小家伙绝对会受宠若惊直摇尾巴的,游乐园是忘记烦恼的最佳地点。”尹司黎将自己悟出来的道理分析给孤寡老人听,希冀着对方能够听取自己完美的建议。 穆斐只是越发皱紧了眉头,她听着尹司黎那天花乱坠的语调,只觉得不靠谱。 尤然会喜欢那幼稚的游乐园? 她从未听尤然对谁提及过想要去游乐园的想法…… 好吧,哪怕尤然和谁提到过,也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这不是个好提议,尤然又不是小孩子。”穆斐并不想采纳尹司黎的鬼主意,她总觉得带尤然去游乐园这种场景千年都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绝对不可能。 “那是你这么想而已,你就是固执,不接受我的好主意,非要一根筋自己在那研究个……到最后什么都研究不出来的。”尹司黎翻了翻白眼,她真的快要被好友这样淡漠又无情的性子磨灭了灵魂。 “尹贵公,按年龄计算,你比我还要老人家。”对于尹司黎的某些用语,她还是莫名地抠了字眼。 尹司黎被穆斐这样根本抓不住重点的反应和态度弄得没辙。 穆斐的心就是铁做的,怎么说都说不动。 对方的世界就是用纯粹的理性铸造的围墙,没有一丝柔软的入口,哪怕有,也很快被铁水填埋。 “好吧,既然你觉得这不是个好方法,那你就慢慢想,我呢,准备带着尤然去游乐园,毕竟明天开始就要去集中开会,何不借着今日出去放松心情,我去和你的小傻瓜说了~”尹司黎说完,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穆斐的冷清的房间。 “尤然去哪里都得经我同意。” 她的身后传来穆斐不容置喙的警告。 尹司黎憋住笑意,无所畏惧。 “对啊,如果小家伙想去,你又不带她去,我带她去总可以了吧?你总不会还拦着我、们?”尹司黎故意将“我们”两个字加重了音调。 穆斐沉下了脸,最终没有任何话去回怼尹司黎。 直到尹司黎下了楼之后,居住在高阁之上的穆府女主人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直直地站立在书房落地窗帘前,静默不语。 她知道此刻的尹司黎去后院找小猎犬了。 尤然自出了房间,就一个人默默坐在了后院里,打理着花草。 穆斐最终没忍住,拉开了窗帘,向着窗外望了去,金褐色的眼眸瞬间定格住此刻在后院交谈着两个人。 尤然背对着坐再石阶上,手里正在打理花枝。 而尹司黎则是站在阴影下,笑眯眯地说着什么。 …… “尹贵公,外面太阳强烈,您还是进去陪大人吧。”尤然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她的话语间半句不离大人。 “你家这位主人性格太顽固了,我才不愿陪她呢,倒是你,这么些天,你们……似乎还是原地踏步走。”尹司黎笑着将身子测过了去,她不用想都知道,那高阁之主此刻正隐匿在黑暗中悄悄地偷看着她们。 所以,尹司黎故意向尤然靠近些,说着话。 尤然停下了手里理花的动作,她表情有一闪而过的忧郁,“我是喜欢大人,但大人不喜欢我。” 尹司黎愣了一下,有些疑惑道,“你表露心意了?” “侧面……探视了,”尤然摇了摇头,又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意,淡淡地继续说道,“我不敢,我怕大人会赶我走。” “大人总是一个人,我就在想,哪怕她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对她的心意,只要我能够陪在她身边,就好……”尤然话语苦涩。 尹司黎眼神复杂地看向尤然,她觉得穆斐对小家伙是上心的。 这几百年来,穆斐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直到现在。 她才开始有了一丝人情味了。 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尤然。 “那你心愿就不该是让穆斐那个老烟鬼戒烟,那么好的心愿机会为什么不干点实事,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尹司黎笑着打开另一个话题,她可不想穆斐那边做不了思想工作,这边也碰了壁。 尤然这才由衷地笑出声,她腼腆地挠了挠头,“可大人是我唯一弱点,尹贵公您是没对谁动过情,要是您像我这时候,肯定也会内心忐忑的。” 尹司黎有点羞愧,她不是没动过情,而是风流债太多了。 “给穆斐塞烟的事情,你就别计较了,这事我不知道,她已经很克制了。”尹司黎借此给老友台阶下。 尤然有点不敢当,“您不用跟我解释的,我其实也太在意大人抽这根烟的事情,只不过是我那会儿敏感了。” “敏感什么。” “敏感大人意志力薄弱,戒烟是小事,如果在外面被谁……”尤然抿了抿嘴,没好意思说下去。 尹司黎快要被这两个别扭的两人逗笑了。 “你是说怕穆斐被别的野女人勾了去?” “嗯……” 尹司黎想了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笑得喘不上去,赶紧从后面拍了拍尤然的肩膀,示意对方别总说这些可怕的事。 …… 结果,后院里,那举止“亲一密”的两个人所有的交谈画面,都被隐藏在窗帘后的高阁之主看在了眼里。 火到了心里。 尹司黎那个恬不知耻的家伙竟然用手碰了尤然的肩膀。 穆斐瞬间拉回了窗帘,无法平复的心情让她握着的茶杯都捏碎了。 如果尹司黎真带着单纯懵懂的小猎犬去了游乐园,她该怎么办? 她绝对不允许尤然跟着这个不正经的老东西去什么该死的游乐园。 她拿起电话,准备拨通道雷的通讯。 但打了一声,她又挂断了。 她看了下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索性不用借道雷的口了。 于是,就在尹司黎还在与尤然在后院说话的时候,门口多了一道清冷高挑的黑色身影。 对方径自撑着遮蔽了所有阳光的黑伞,站在屋檐下。 尤然回过头看到了那抹最熟悉的身影。 她叫了一声,果断跑到了对方面前。 外面那么大太阳,大人为什么出来,大人是最讨厌阳光了,哪怕一丁点都忍不了。 “大人……”尤然小声叫唤一声,然后想到了刚刚自己在对方书房里闹了别扭的情绪,她现在想想,自己哪有资格与大人闹别扭,“大人,尤然错了,尤然没计较您抽烟……” 哪怕大人以后抽烟身体不好了,到时候尤然服侍您就好了。 尤然在心底默默想着。 “你想去游乐园吗?”穆斐根本不在意尤然那些小奶音的致歉,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何况她也决定慢慢戒烟了,虽然不会那么快,但会时刻注意。 “哎?”尤然瞪大了眼睛,有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完全不可思议。 “待会带你去游乐园吧,粉红色的、充满糖果味的,大概。”穆斐看了一眼躲在后面阴影处偷笑的尹司黎,然后一板一眼地说出这些难为情的字眼。 尤然无比惊讶地望着别扭又直接地抛出邀请函的穆斐大人,她先是一愣,然后立马绽开了最灿烂如太阳般的笑容,“大人您这是……” “你的回答是。”穆斐不顾尤然的惊讶,她直截了当问着小猎犬,因为还有第三人在场,导致她脸颊犯烫,耳朵也红了。 “去去去!当然去了!!”尤然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花束,她跑到穆斐面前为对方撑好了伞,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穆斐微微勾起嘴角,表情多了一丝骄傲。 “大人,您这是在哄我吗?”尤然侧过头,笑着问着被太阳照到有点面部发红的大人,她立刻将伞往低一点,大人的脸颊可不能被晒伤了。 穆斐挑了挑眉,反问道,“你是不想去吗?” “不不不,我现在就要跟在大人身边,甘心做您的专属小傻瓜直到您带我去游乐园才行。”尤然讨好着,她可不能丢了亲近大人的机会。 穆斐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也不那么刺眼了。 当然,她可不承认自己在哄尤然。 尹司黎的建议,她只是勉为其难采纳了而已。 “大人,您的脸越来越红了,真的不要紧吗?” “太阳太烈了。” “可是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 “……你离我远点就好。” “可是大人,您肯定会怕鬼的,尤然要好好保护您。” 没有浪漫的粉色泡泡,更没有让人心动的糖果氛围,因为穆斐第一站就带着尤然来到了全新实景感官的恐怖鬼屋。 理由是:因为鬼屋太过逼真可怕,导致傍晚过后,这一站人迹罕至,门票惨淡,穆斐就带着满心期待的尤然来了这一站。 进入之前,尤然紧挨着穆斐,信誓旦旦说着如果穆斐大人害怕就到自己怀里的话…… 结果,十分钟之后,尤然就被工作人员用担架给抬着出来了。 鬼太逼真,硬生生将尤然吓得撅过去了。 即使撅过去,也死死抓住穆斐的手不放开。 于是赶来道歉的鬼在穆斐的毒辣眼神下,哭着跟着鬼屋负责人一起向穆斐鞠九十度躬,诚挚认错了半小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1章 傍晚的天,烟霞缭绕。 穆斐静静坐在游乐园的公用长椅上,她身姿修长,体态优雅,戴着紫色丝绢手套,一只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冷冷淡淡地看着过往的人潮。 这个繁丽乐园可真是人气十足,即使到了这个点,人还那么多。 几乎清一色的大人带着小朋友来玩,还有结对的情侣以及组团来这里游玩的。 像她这种隔了多少辈分的老人家带着个十八岁小屁孩来的,估计全世界仅此她一位。 她不相信还有哪位血族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放着手里的事情不做,甘愿带着个小猎犬来人类游乐园“享受”纯真童趣。 而这个十八岁的小猎犬竟然因为鬼屋太过逼真,吓到晕厥过去。 穆斐还是第一次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尤然吓到脸色惨白,实打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脸色惨白的尤然,不然这小家伙就要与大地亲一密拥抱了。 穆斐在想着尹司黎给自己的烂主意可真是烂透了,第一站就让尤然晕了过去。 这根本不是浪漫的唯美的,充满糖果气息的氛围。 当然,她一点都没有将过失责任往着自我身上,而是全权推给了尹司黎,所以还在家中小憩的尹司黎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尹司黎:谁在骂我? 穆斐捏着手里两张终身制繁丽公园鬼屋免排队VIP豪华通道,表情微妙。 虽然小尤然被吓得不轻,不过也因为对方吓得导致负责人过来道歉,还送了这个,穆斐觉得挺好的,因为她很喜欢繁丽公园鬼屋的设计风格,所以她接受了对方诚挚的道歉。 并且欣然收下了这份终身VIP通用券,以后她或许兴致来了,再来光临鬼屋,到时候就不带尤然了。 这个拖后腿的小猎犬。 “唔……” 一阵轻微的呢喃声,穆斐听到后,略是好笑地转过头看向平躺在椅子上的某位晕厥过去的小猎犬。 对方刚开始还信誓旦旦说,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话,紧接着就被抬了出来。 穆斐看着对方愈渐苏醒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丝关心的语调,“醒了?” 尤然本是还表情难过地紧皱着眉头,当听到这道最为熟悉不过的嗓音后,立马睁开了双眸,一下子撞进了这幽深的金色与黑色交叠的旋涡里。 漂亮地令她沉沦其中。 “大人,我猜我醒了。”尤然微笑着回应对方的关心。 “明明怕鬼,为什么还要跟我进去。”穆斐低着头看着小家伙这份自然而然的轻飘飘语调,猜想对方已无大碍了,便示意尤然坐起身。 尤然眨了眨眸子,最后只好依依不舍地移开了视线,将身上的报纸拿了下来,与穆斐并排坐在了长椅上。 大人居然在她晕倒的时候,给她身上盖着……报纸。 尤然有点哭笑不得,自己身上多出来这些抵御寒冷的“衣服”,自己的大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尤然抿着嘴,笑了下,然后将手里的报纸叠好了,边说道,“在没进鬼屋之前,我是不怕鬼的,我觉得我应该什么都不怕的,大人。” 穆斐勾了勾嘴角,忍不住笑出一丝弧度。谁还没年轻过,狂妄自大说着什么都不怕的话,她以前似乎也有这种思想。 什么都不怕,因为曾以为会有人替自己遮风挡雨,可是到头来,自己身边什么都没有。 她敛去这种厌弃的情绪,将手边旁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小猎犬,示意对方喝下去。 尤然有点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大人对她那么好。 穆斐看着对方只是激动地凝视着自己,却没伸手接过,她微微蹙眉,刚要收回来,对方赶紧恶犬扑了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矿泉水。 咕嘟嘟—— 全都喝下来了。 “哦豁,好喝!我又感觉精力充沛了~”尤然将空瓶子放在了一旁,笑着对着大人表示自己又重新恢复了体力。 她将头绳咬在嘴里,将长发重新绑了一下。 穆斐只是静静望着这个很是精神的女孩,尤然在她身边,让她有种错觉,那就是,她的身边都开始富有生机了。 不像之前,什么都是死气沉沉的。 穆斐看着她的女孩,过了几秒,问道,“还想继续玩吗?” 她看了下时间,开会将是明晚,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游遍整座游乐园,只不过,这里人类太多,倒是让她有点不适应。 尤然听着大人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有点腼腆地挠了挠头发,“大人您愿意玩吗?我是说,大人如果愿意,尤然就想继续玩下去,当然,鬼屋就……就算了。” 尤然害怕自己再经历一次丢人的晕厥体验,所以她要避开这种在大人面前丢人的机会。 再也不要。 “怕了?”穆斐故意反问一句。 尤然窘迫地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她很想说自己不怕,但又担心大人来了兴致再带她体验一把,她以后要多看鬼片,克服心里的障碍。 “除了鬼屋暂时会……出点小状况,其他的,尤然保证会和大人玩的尽兴!”尤然再次信心满满,希望她的宝贝大人可以再给她一次“约会”的机会。 她们这应该算是约会吧。 尤然眼眸温柔地凝视着穆斐,小心翼翼探视着。 穆斐只好站起来身,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向还呆在原地的尤然。 “不玩吗?” “当然玩,大人,等等我……”尤然立马满露欢喜地跟了上去,她将手里的空瓶完美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然后开心地像只无比忠诚又阳光的厄尔斯猎犬般绕着穆斐。 绕着这位满身黑暗又无比温柔的女人身边,眼里满是爱意。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暗处的一个人看在了眼里,很快就隐没在了阴影深处,消失不见。 她们之后,穿过了人群,坐了过山车。 这种惊险又刺激的娱乐项目,尤然玩的很尽兴,穆斐本来并不想乘坐那在空中急速绕弯的飞车,因为隔着那么远,都能听到百米空中那些人类的尖叫声。 可想而知,自己若是坐上去,那该是多么吵闹。 而很巧合的是,她们竟然是坐在了最后一排。 后面并没有人尖叫,前排的那两个孩子尖叫也还好,穆斐迎着这疯狂拍打的强烈冷风,感觉还不错,可是,她还没享受到半分钟,耳边便传来了尤然那划破天际的嘶吼声。 小猎犬的嘶吼尖叫,百年难遇。 “大人……我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道雷先生老师啊黛姨救我!!!” 尤然迎着风几乎将府邸所有人的名字都报了一遍,直至云霄飞车停了下来才罢了嗓子。 她是这列飞车里,尖叫声音最大的也是最持久的。 直到列车靠边,工作人员安排玩客下车,前排的很多小朋友都回过头看着那位身型高挑的满脸通红的姐姐,对方的肺活量实在是大的惊人。 “姐姐,您的声音都把我妹妹吓哭了,您以后别玩云霄飞车了,求求了。” 一个奶娃子手里握着冰激凌,颠儿颠儿跑到穆斐和尤然面前,她抬头看向尤然,说出了这句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极大的话。 然后赶紧拉过一旁的吓哭的妹妹哄着。 穆斐嫌丢人,立刻与尤然保持一丈远的距离。 满脸写着“我不认识这个人”的疏远态度。 尤然尴尬地抿了抿嘴,看来云霄飞车也不太适合自己。 尤然回过头就看见大人离着自己老远,她伸了伸手,“大人,我是不是也影响到您了?” 穆斐的眼神是带有嫌弃的,但看到小家伙玩的很尽兴的样子,她突然改了性子,不想再泼冷水,尹司黎总说自己说话带刺。 偶尔改变一下也是可以的。 她走上前去,拍了拍小尤然的脑袋,“走吧,去下一个,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旋转木马适合你。” “大人,旋转木马是小孩子的玩意。”尤然不认为大人是在安慰她。 穆斐表情温柔了点,在尤然的小眼神下,亦或是在这整个游乐园欢声笑语的氛围下带动的,“做一天的小孩子也是可以的。” 尤然愣住了,今天的穆斐格外动人,不管是说话方式,还是那浅浅的笑意。 都让她感觉,大人其实也是爱她的。 只是深藏不露。 穆斐盯着自己的双唇时候,她都能感受到被对方亲吻。 她真的要疯了,好想,吻她。 非常想。 大人的唇一定是樱桃味和烟草味的混合,甜蜜又微醺。 尤然闪烁着那快要抑制不住的深情眼眸,没说话,只是走近穆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你不舒服吗?”穆斐看出了尤然的奇怪表现。 忸怩的、欲言又止的。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 “吃冰淇淋吗?”穆斐隔着她,正好撞见了那好多小孩子排队购买的甜蜜冰淇淋车。 她刚刚也看到那个指责尤然不是的小孩子手里握着一个,她在想,尤然也应该会喜欢吃,于是她就直接问出来了。 尤然没想到大人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她有点无可奈何,借着穆斐的目光,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冰淇淋车。 “大人是想请尤然吃冰淇淋?”尤然笑着打趣道。 穆斐高傲地点点头,“可以。” “可是尤然想请大人吃,尤然也是有点小钱的人。”尤然拍了拍自己的小口袋,示意这次让她来请客,请她亲爱的大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吃个“热滚滚”的冰淇淋。 “你有什么钱。”穆斐似乎听谁说,小尤然在府邸就是小抠门,能省则省,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小秘密。 “我当然有了,”尤然以后还会挣很多钱给大人的。 她将手里的钱袋子晃了晃,给穆斐听听,然后得意地往后站了站,准备去买冰淇淋,“樱桃味的,我知道。” 她非常确定大人的口味。 穆斐只好独站于此,她压低了帽檐,看着小家伙笑嘻嘻地跑到那边的冰淇淋车处,静静等候着。 穆斐望着尤然给自己购买冰淇淋的模样,突然思绪沉淀下来。 冬天的寒风吹拂在脸上,似乎也没那么冰冷了。 尤然和她这样的相处,令穆斐感到自己也是可以有冷暖的普通人。 她可以此刻褪去时常会有的紧绷情绪,她甚至待在外面那么久都不急着想抽烟缓解焦躁。 小家伙的…… 最甜蜜的微笑,慢慢温暖她的心。 她喜欢尤然一声声叫她“大人”时候的样子,她很喜欢。 穆斐觉得自己似乎哪里变了,至于是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她似乎并不那么排斥人类了。 尤然接过那两支冰淇淋,一支是樱桃味的,一支则是热卖的荔枝硬糖味的,她准备两支都给大人尝尝,看看大人喜欢哪个,她就吃另外一支。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接着一声,无数七色彩虹般的礼花绽放在这充满笑声的繁丽乐园上空。 那绽开出浪漫绚丽的烟花在这寂静的夜空中画出一道道灿烂的风景。 顷刻间,几乎是所有人的惊呼声响彻在夜空之下。 尤然看着这到达七点的烟花表演,真的好浪漫。 这是她第一次看着那么多烟火齐放的场面,声势浩大,气派又唯美。 尤然忍不住笑着转向视线,隔着人群,她可以迅速定位到那抹自己永远注目的身影。 她的穆斐,也被这绚烂上空吸引着,正在抬起头望着天上的烟花。 此刻的穆斐,简直就是被精心雕刻的艺术家的藏品,太过美丽又太过冷清,这样一个人竟然能让渺小的自己待在身边,这是何等的幸运。 她举着两支冰淇淋,情不自禁地想着赶紧要到大人身边去,和亲爱的大人一起看烟花。 只不过,油然而生的陌生警惕感突然让她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她瞬间四处张望着。 人群中,她似乎看到一个人一闪而逝,那个人的手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是一把装有银弹的枪一支。 银弹是血族致命的武器。 猎杀血族的枪一支标志,她见过,汉圣老师曾经跟她提及过那徽章。 那些人里有几个特别狡猾的家伙,他们有法子隐匿踪迹,让血族根本无法察觉,就会被击杀。 为什么这种人会出现在这里,尤然已经来不及思考。 “大人——!” 她的声音被绽放的礼花淹没在深渊里,身体的本能早已比她带着焦急的颤音更加迅速做出了反应,她以最快的速度将穆斐扑倒在身下。 人群中已经有人惊呼出声,因为有好几个人受伤了。 尤然将穆斐紧紧护在了身下,她目光抬起黑血眸的眼睛扫过那个枪弹来源的黑色身影,只可惜对方行迹诡异,已然消失在了人群里。 尤然这才敛去了绷紧的情绪,略是好笑地低头问着满脸惊愕的穆斐大人,“大人,您怎么能发呆呢……” 她的语调轻松,甚至还带着点无奈的宠溺。 穆斐扶住仍然一脸笑意的尤然,对方是突然拨开人群冲到了自己面前,比那声枪声提早了一秒钟。 可是,她触碰尤然的手上是已经潮湿了,在仍然奏响的烟花的忽明忽暗的夜光下,即使是看不清颜色,但她对于血的味道是如此熟悉,尤然被枪击中了! 穆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第一次感觉什么情绪让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停止了思考,她慌乱地抱住了尤然,赶紧捂住了尤然的伤口,只离心脏两毫米距离的伤口! 见惯杀戮的她此刻已经无法淡定,她知道刚刚那几声枪响是冲着她来的,她只是一瞬间的没注意,如果真是要袭击她,对方也未必会击中自己的要害,但那该死的银弹会让她暂时失去行动力,是尤然突然冲过来硬生生替她挡下了子弹,保护了她。 远处的警鸣救护声呼啸而至,可她穆斐根本是听不见任何声音。 “大人,我很好,我没事的……”尤然的声音瞬间安抚了穆斐慌乱的情绪,她的伤口还在流血,只不过她表情还是勉强维持着笑意,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向来高傲冷漠的大人此刻正紧紧抱着她,而且满脸担心。 “很抱歉大人,冰淇淋没能给您……”尤然伸出手,手里只有一个被捏碎的冰淇淋纸筒,她有点委屈又难过眨了眨眼睛,不让自己眼泪流下来。 她此刻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了,可仍是强行挤出轻松的微笑,紧紧握住穆斐的手,她感觉自己的手逐渐和大人一样冰冷,但她还是轻声问道,“大人,尤然做的好吗?我说过的,我,会保护您。” 豁出性命,都要保全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2章 世界陷入了沉默。 虚无缥缈,周围都是一片惨淡的白。 她低下头,看着脚下踩着琥珀色的水面。 每走一步,脚下的水面就会晕染成了一道道漩涡状的黑色圆圈。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然可以行走在仿佛是假性湖面上,甚至这镜像湖面根本没有她的倒影。 就像是用无数融合剂制造的黏一液体支撑着她前行。 她并没有往前走几步,眨眼间,就已经离开原先驻留之地几公里了。 这一切诡异的景象,是不是预示着。 难道…… 她是已经死了吗? 尤然想到了这种可能,脸色惨然一笑,她对于自己已经有可能是死亡的事情有点难以接受。 “所以,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那你觉得呢。” 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脑袋里。 尤然微微蹙眉,瞬间转过身,望向从这粘性的、琥珀色的湖底涌出来的一道人影,黑暗中,这个汩汩冒出来的身影上都被粘附着岩浆般的猩红色,直到那令人看着都难过的岩浆褪去,展现出一具完美的肉一身。 直到那个肉一身睁开了眼,尤然才望向了她。 她们做着同一个动作,那就是互相微笑着凝视着彼此。 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准确来说。 一个是正常人类瞳孔的色泽,而从岩浆里涌现出来的肉体,则是被金色符文覆盖在石膏般死灰色的肌肤之上,她的双眸是黑血眸,头发已然是接近了银白色。 “甘心就这样赴死?”完全觉醒化的尤然问着另一个自己。 尤然哼笑一声,死亡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可怕,她只是担心,如果她真的就这么死掉了,她的大人会不会感到难过。 那处深陷高阁之上的大人,会不会偶尔想念一下自己呢? 可是,她又非常不确定,自己的离开是否又让其他人有机可乘?她他们也会像自己这般对大人掏心掏肺,不,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如她这样深爱着穆斐。 所以她不能死。 “我们都不甘愿就这样死掉,不是吗?”尤然对着另一个自己说道。 黑血眸的尤然这才微微勾起了嘴角,“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是上不了天堂和下不了地狱的,我们是极恶的存在。” 极恶的存在。 但也是最可爱的存在。 因为她是穆斐的小猎犬,尤然看着岩浆的另一个自己重新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她的眼眸也燃起了愈发覆盖的黑血丝。 她低下头,看着一路上的鲜血印记,她真的流了好多血。 那颗银弹直接射击到了她的胸膛,只是离着心脏两毫米的位置。 “一枚小小的银弹就想干掉我吗?” 她自言自语着,尖锐修长的指尖非常精准地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即使是撕心裂肺的真实疼痛感,她也仍是一脸平静,仅仅是用自己的手指就将扯痛自己无数血管的那枚银弹挖了出来。 扔在了湖面上。 顷刻间,那枚银弹就被岩浆融化了。 她的胸前露出了一个血窟窿,疼痛让她已然没有眼白的眼睛渗出了生理性眼泪,只不过,那个血窟窿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上了。 “那么接下来,我就得离开这不上不下的地方了。”她低下头,看着琥珀色的湖面,直到现在,才显示出自己最为真实的倒影。 像是堕落于地狱的黑色骑士,她自诩并不是太邪恶,只不过,她的样貌并不能将她划归于善类的范畴。 当然,只要一个人不抵触她就行了。 而那个人应该还在外面等她。 她的穆斐。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 头顶上的白炽灯照的她忍不住疯狂眨动眼睛。 她看见自己正躺在了手术台上,周围都是高精仪器以及那几位拿着手术刀的……血族医生。 很显然,他们都在屏住呼吸要给她剪开胸口被黑色血液浸染的衣服。 摘取弹一壳、缝合伤口、清理残迹、包扎止血。 所以她这是才要经历第一步的事情,她戴着氧气罩,很想提醒先生们女士们要不要给她增加麻醉剂量,因为这种正常剂量似乎对她不管用。 何况—— “真是奇怪,明明流了这多么血,竟然只是一点轻微的弹药擦伤。” 主刀的血族医生非常怀疑眼前的景象,他再次用精密仪器照射着女孩胸口那大片血迹的伤口,很显然,仪器的显示是最精确的。 擦伤流血的地方,只是有残存的银粉。 “这对于人类来讲,真是奇迹。”金发的年轻男人手执医术刀,有点感叹是不是自己活的那么久了,人类已经进化到这种神奇的地步了。 但很显然不是,女孩的各方面体征状况都是正常值,她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散发不出人类的气味而已,她仍然只是个普通人类,并不是血族,更不是被初拥即将转变的半种。 所以,他们仍是将女孩的伤口处用精密的药水清洗,虽然银粉对她不起作用,但这纯度最高的银粉对主刀的医师们可不友好,只要一点点的小粉末就会灼伤血族的皮肤。 会留下不可褪去的伤疤。 躺在手术台上的尤然已经猜出来这些医生不会再用那可怕的仪器刺入自己胸口取出子弹,因为子弹已经不存在了。 医生们也检测出了这个惊人的结果。 虽然,这枚子弹是她在梦境中自己挖出来的,说出来大概别人就会把自己当成怪物吧。 所以尤然决定装死不说,即便现在掩饰成是小小的擦伤,毕竟流了那么多血,正常人流这么多血早就进重症抢救了,她也有点虚弱。 可她还想强撑着自己的意志,因为她想看到那个人才安心。 但她见不到她的心上人,她想要奋力起身,扯开那些贴在自己身上的仪器,可是她的手臂有些抬不起来,伤口拉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正在检查她伤口的主刀医生赶紧吩咐自己的助手将这个企图醒来的小人类打了一针镇定药剂。 果然,穆斐带过来治疗的人,都是那么的可怕吗? 上次是带着那位尹司黎贵公,对方碎嘴的功力差点让他的手术室陷入慌乱。 而这次这个人类,更是难以用正常人思考对方的伤痛面积。 因为,这是他医疗这么久,头一次见到这种如此顽强的人类。 当尤然被推出了手术室之后,北区最有威望的杰出医生,骁李,摘下了面罩便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等候的穆府女主人。 “私人诊所禁止吸烟的,我的朋友。”骁李有点指责于对方无视那些禁止标志,整座手术后台,烟雾蔓延。 穆斐掐灭烟蒂,脸上只有颓然和焦虑的神情,“她怎么样?” 骁李第一次见到穆斐这种急迫的焦躁感,上一次带着尹贵公来治疗时,只是撂下一句“别让这蠢货死掉”这种无情的话。 而这次不同,这个人类小家伙,似乎对穆斐很重要。 不然,也不至于对方大动干戈地连夜驱车直接赶到他的老巢请求治疗。 屋外还下着暴雨。 穆斐可是很少向谁低头说过“请”字。 “要不是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真的不会冒险给人类做治疗的,她很好,神奇般地没有生命危险,流了那么多血,居然只是……弹药擦伤,只能说你的这位小人类是被上帝眷顾了。” 骁李有自己的规矩,不在夜间替人类诊断,因为夜间是血族最容易释放天性的时候,除非是他想吸血,否则,他的所有病人都是排在白天的。 他可不想冒着坏了自己名声的风险。 穆斐将她的宝贝交给他,一方面是信任,更多的是没辙了。 穆斐不信任人类,更不可能将小家伙交予人类的医院处理。 穆斐听下了骁李的关键字。 (没有生命危险) 这就够了。 天知道,她在面临尤然生死边缘时候的慌乱,她的心仿佛被人紧紧攥紧,连呼吸都困难。 她只能凭着意念让尤然努力保持清醒,如果,万一,尤然在自己送往骁李的路途上撑不住,那她就只能转变尤然。 她会立刻将尤然转变成为血族。 没得选,她不想让尤然成为一堆白骨,死在自己眼前。 即使之后,尤然会恨自己。 原先最喜爱的太阳变得刺眼无比,再也没有办法在强烈的太阳下安稳行走,无法再品尝人类的食物、会因为无法吸食新鲜的血液而焦虑不安、皮肤皲裂…… 这些都是人类变为血族所要经历的痛苦历程。 其实,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十分去想要尊重一个人类的意愿,即使是初拥赐予对方,但她也想要尤然自己选择。 所以她一直在祈祷着尤然可以保持清醒,撑下去,最起码,她的初拥是想在尤然自愿的情况下赐予的。 而不是这样生死攸关的当头。 “我的女士,别抽烟了,我怕你的小家伙没倒下,你先被自己折磨地倒下了。”骁李看着穆斐又再次拿出烟环,只好好言相劝一下。 穆斐打开烟环又合上了,她点点头,算是谢过对方的救助。 “有件事我一直搞不懂,你的这位‘仆从’嗯,小家伙,应该是知晓你的身份,明明算是相对立的天敌,人类不应该忌惮甚至憎恶咱们吗?她居然可以为了你挡子弹,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你是怎么做到让她对你如此忠爱的?”骁李有点好奇为什么人类可以与血族相处地那么融洽,治疗的时候,那个女孩并没有被吸血过。 穆斐沉吟片刻,只能说上一句,“所以她是小傻瓜。” 骁李笑了下,他望向穆斐的眼神带着点好奇,“她确实是傻了点,为了一个如此情感淡薄的血族挡枪,不过,她的意念很强,我的治疗其实只是辅助,小家伙想要活下去的意念非常强大,你应该去房间好好看看她,毕竟她为你流了那么多血。” 穆斐道别了骁李,她已经联系了府邸,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 才进了安置尤然的房间。 她在进去之前,将外套脱了下去,她害怕自己身上沾染了烟味。 那时候她在等候骁李治疗尤然的时间内,抽了连她自己都数不清的烟。 她借着被暴雨捏碎的月光看见正躺在病床的尤然,对方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苍白。 不过幸好,尤然强烈的心跳安抚着穆斐担忧的情绪。 小家伙还活着。 “我很抱歉,让你受伤了。”穆斐情不自禁伸出手附上病床上她的小猎犬的额头。 “谢谢你救了我,小傻瓜。”穆斐坐在了尤然床边,眼神落在了一处角落里,她语气带着无尽的自责和怜惜。 而躺在病床上的满脸倦容的女子,听到了对方难得如此掏心窝的话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您如果真的想谢谢我,要不请我吃个午夜晚餐吧。” 一声轻飘飘的带笑音调从穆斐背后传来,她低下头正好撞进某人满眼含笑的小眼神。 穆斐本来还沉浸在自己自责悲伤的情绪瞬间被尤然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惹得烟消云散。 “你什么时候醒的?”穆斐皱了皱眉,问道。 尤然躺在床上,表情微妙,吐露两个字,“一直。” 穆斐感觉自己被这小家伙“戏弄”了,她起身要离开,只不过,尤然当然看出来对方脸皮薄,赶紧要起身想要拉住穆斐,无奈,伤口再次因为拉扯疼痛。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穆斐回过头看着尤然被纱布包扎的地方,只好重新回到了对方身边。 看着对方因疼痛皱成一团的脸,也觉得心疼。 “伤员就好好休息,闭上嘴巴。” “可是我不想您离开我,永远不想。”尤然僵硬地坐在床上,她坐着有点不舒服,还是躺下比较好,可是,自己一个人似乎很吃力,穆斐知晓她的伤势,只好弯下身将对方两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扶住尤然慢慢躺下。 只是,穆斐没注意的,她弯下腰侧过头的时候,她的脸颊碰触到了尤然的唇。 尤然感受到那落在唇间的冰冷磨一蹭,瞬间红了脸。 “大人,我觉得我有点……” “有点什么。”穆斐安顿好躺下的尤然,她没想到小家伙即使是受伤了,话还是很多,而且尤然的一只手臂还露在外面,穆斐有点强迫症犯了,索性俯下身将薄被的一端与另一边拉平,不至于歪到一侧。 “有点想要个奖励,刚从死神那跑回来了,大概就是为了一个奖励跑回来了。”尤然望着如此之近的穆斐,心生荡漾,她的语调也因为这种场景变得柔软无比,完全忘记了自己真的是从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的事实。 穆斐微微皱眉,她因为听到尤然提的这个要求停下了手里掖被子的动作,最终算是默许了,如果是一顿午夜晚餐之类的,她也可以接受,“想要什么。” “一个吻。”坚定的、毫不动摇的、明确的要求。 穆斐惊愕地望向受伤的尤然,感觉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在看出对方无比认真的表情后,穆斐不假思索地冷声拒绝这个无理的提议,“简直荒……”谬! 她还没完全斥责完整,就被病床上的人突然用力一拉,强硬地搂一住了她。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尤然用手捋开了她的额前发丝,温热又冰凉的唇印上了她的额头。 即使屋外阴云密布,狂风大作,雨水如柱。 似乎也没有任何声音可以打扰她们,因为所有的门窗和帘子都因那个吻而产生了奇妙的连锁反应,瞬间关合了所有,为她们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3章 额头上的那个吻的温度, 仍然存在。 穆斐觉得她的脑袋里乱作了一团泥浆,从未想象过的画面此刻却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眼前,这真是七百年难遇的光景,居然被一个人类小东西冒犯了。 尤然竟然……亲了她的额头!? 顷刻间,警报声大作。 穆斐立马抬起了眼睑,金褐色的眼眸出现了略是敌对的深红,她本能地用力推开了对方对方抱住自己的胳膊。 “唔……” 力道之重,令床上半直起来的伤员闷哼一声。 虽然对方的声音里有着令自己产生了一丝怜惜的音调,但其举措显然是让自己更是怒不可赦,这小家伙是越来越猖狂了,对她都敢放肆? “你这是在干什么,尤然!” 穆斐压低自己的愠怒,更多的,其实是……羞愤之感。 她感觉自己被这人类小畜生耍的团团转,甚至还被亲了个额头,这算是什么该死的奖励……!? 这分明就是对她的大不敬。 而很明显,窗外的所有光都被这四周围城般的帘子遮的密不透缝,根本没有光。 穆斐只是凭借着血族傲人的夜间视力看着床上那人的表情。 而尤然,即使是身处黑暗,也依然无畏也无惧,直直抬头,与穆斐,她亲爱的穆斐大人四目相对。 她目光狡黠地看出,她的大人即使是异常愤怒也没有太过对她动粗,因为,大人应该是舍不得她这位伤员再次受伤。 不过,看来很显然,她的大人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亲吻对方的额头,明明是表达自己的小小爱意,结果被对方这么排斥,无非是被穆斐以为自己是对她的不尊敬。 看来,大人是真的对谁都没动过情铁石心肠的女人。 竟然被曲解成另一层意思也是有点好笑。 爱上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呢。 “大人,尤然没有想要对您不敬,我只是想更加亲近您,想要大人赐予一个亲亲,可是看来真的比天还难,所以尤然只好自己争取了……”尤然收敛了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叫嚣的灵魂,慢慢开口。 因为另一个恶魔正在吞噬她的灵魂,企图将最原始的欲念释放出来:强制占有穆斐,让对方永远属于自己,即使被对方憎恶也要强硬地上了她。 可是,她不想让她有着红眼睛的爱人惧怕自己,她希望她们之间可以毫无隔阂紧紧相拥。 所以,不急,她要慢慢来,大人需要她长久蚕食才行。 她打消了算是暗黑的念头,说的每一句解释,都正中穆斐的门心,都针对穆斐慌乱的时刻,急切需要给予的最佳解释。 “大人,尤然只是遵从本心,想要一个您的亲吻,因为我有着想要保护您的强烈决心,尤然觉得很值得。尤然觉得一条命换一个您认可的亲昵,应该不过分吧,是可以被您理解的,对吧。” 仿佛她知晓穆斐在忌讳什么,很快就安抚下对方紧绷的神经,虽然她有着花言巧语偷换概念的嫌疑,但是她知道穆斐大人其实对情爱的事情懂之甚少,不然怎么会不明白她此刻的真心呢? 所以,她巧妙地以自己的性命为担保的孩子气获得的馈赠奖赏是一枚吻的话,大人也不会想太多了。 仅仅是亲吻了额头就这么大反应,从另一面讲,大人是不是也太过纯情可爱了呢。 还是说,大人没有被人亲过额头,她是第一个。 尤然想到这里,倒是有点小窃喜。 穆斐微微皱眉,看着一字一句缓慢与自己讲道理般的尤然,仿佛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似得,一条命换一个亲吻,说的非常真诚又可信。 虽然是被对方亲上了额头,可是这样亲昵的举止,她这几百年来,其实是不曾有过的。 于她,于别人,她都不喜这样。 她觉得任何亲吻都是非常亲密的,仿佛是定下了契约。所以她就极为排斥,因为这对她来讲,做出这样动作的人对自己而言就是特别的存在。 小家伙这样冠冕堂皇的解释虽然平抚了她刚才异常躁动的情绪,但她还是有些意见。 只不过,尤然现在表现地非常可怜,何况还是个伤患。 但不妨碍这个小畜生刚刚让她心律不齐了,那捋开头发亲额头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仿佛,对方除了含有对自己的崇敬,还有其他东西。 满怀爱意。 人类对喜欢之人的眼神。 甚至,尤然刚刚那一系列的举措都非常自然而然地做出来,感觉很是老手,她对别人也这么做过? 穆斐想到了那个“坏女人”。 穆斐觉得是自己一定是被小畜生冒犯弄傻掉了,竟然还在意这么多。 “大人您还在介意刚刚那个额头吻吗?”尤然脸上挂着略是无奈和讨好的笑意,边说着边慢慢在床上起身,望向站立在床边有点严肃的穆斐大人。 穆斐不说话的冷面表情,确实有点怪吓人的。 “大人。” “别再提‘额头吻’三个字。” “那……” “你信不信我把丢在骁李这里,离府邸三十公里,到时候你一个人走回去。”穆斐冷着脸,说着绝情的话,威慑着这个冒犯了她还喋喋不休的小猎犬。 当然,她也气消了,光看对方那副可怜的表情,她都怀疑尤然长着这副纯真无邪的脸是天生来克她的。 “大人,您是要把我丢下吗?”尤然听后皱着眉,表情忧郁极了。 穆斐看着尤然半跪在床上的模样,对方因为是伤患衣服被拉扯到了胸下,一副任人蹂躏的可怜相。 穆斐咽了下嗓子,瞥过了脸。 她已经好多日未进食了,没有吸食新鲜的血液,她是在有意克制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吸的血也只是维持几日的最低阈值就可以。 只不过,她望着尤然胸前印染的斑驳血迹的医用纱布,以及对方那副充满诱惑力的模样,她体内的原始本性瞬间被激发出来,她赶紧撇开了视线,背对着尤然。 尤然被穆斐这异样的举止弄得有点受伤,大人难不成真就因为一个额头亲昵就想将自己丢弃不管了。 她还是个伤患啊…… 她撞着胆子下了床,想要再确认一次大人是否说真心话。 “大人,如果您真的因为尤然这次无理的举止触犯了您,您责罚我好了,尤然什么都受得住,就是请您不要……”尤然赤着脚,站在了穆斐面前。 既然大人背对着她,她就硬要站在对方面前。 所以,她目睹了穆斐大人那金褐色的眼眸渐渐变幻成深红色的过程。 那是如血一样的猩红。 令人畏惧。 只不过,身为人类的尤然只是愣了几秒后,就意识到穆斐大人变化的原因。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感到恐惧,而是微微笑了下,伸出手握住对方愈发尖锐修长的指骨。 “大人,忍耐一定很辛苦吧。” 穆斐听到对方的话语,猩红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然后瞬间抽离了对方温热的掌心。 “离我远点。” 冷冷的警告,然后与尤然拉开了安全距离。 她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才勉强平复自己,或许再只需要几秒钟压制住身体里急欲嗜血的渴求,就可以恢复成正常的状态。 虽然这种过程确实是有点痛苦。 纯种血族要比其他血族更要掌控自己进食,自律、自持,保持绝对理性。 她绝对不能在此时此刻冒出来进食的念头,因为对方是尤然,还是个处于虚弱状态下的尤然。 只不过,尤然看着那位瞬间远离自己的大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对于血族身体的异样还是了解很多的,她知晓穆斐此刻是极度饥饿的状态,她在渴求她的血,但大人在压制着自己,并不想进食,穆斐大人不想伤害她。 但她更不愿看到穆斐痛苦。 她明明比大人更愿意承受痛苦,不是吗? 更何况,她自从知晓她最爱的穆斐大人以及府邸的所有人都是血族之后,心底就黯然生长出一种非常强烈的想法。 她想要成为穆斐大人唯一的血饲。 即使会冒着生命危险,但有什么比被心上人无限渴求更加令她满足的事情的呢。 大人需要自己,这不就是证明自己在大人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虽然这种需求来自于最原始的身体本能。 尤然觉得自己这般执着又有点变态的爱在肆意疯长,可是,她的大人如果不用外力刺激一下,是永远不愿踏出一步的。 “大人,您在忍耐吗?” 尤然并没有因为穆斐的冷声离拒而退缩到一边,她眯了眯眼,毫不畏惧地再次靠近上她的穆斐大人,声音低低的询问。 穆斐抬起猩红的眸子,撞进了她自以为永远是自己最傻气的小猎犬的眼眸里。 只不过对方正勾着唇角,表情不是恐惧和畏缩,而是对方纯真深邃的黑色眼眸温柔地凝视着她,轻佻的笑意显露在唇畔处。 下一秒,对方就在自己的眼前,将胸前的染血的红色纱布摘下,露出了还有血迹的伤口。 被弹药擦伤的裂口因为强行摘取了纱布导致伤口再次渗出了一些残留在皮层之下的鲜血,尤然忍住裂口的疼痛,伸出手抚摸了自己的再次裂开的伤口。 鲜血沾染上她的手指,黏腻的、潮湿的,猩红的。 “您需要进食,我的大人。” 说完,尤然微微侧过头,黑色的长发全部倒在了一边,她将自己的手指上的鲜血抹在了自己脖颈之上,猩红的血迹在白皙的脖颈留下了三道妖冶艳丽的红色图卷。 “尤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4章 血液凝固,极端亢奋。 猩红的眸子里,倒映着是无限诱人的完美猎物,对方毫不躲藏,任由自己摆布。 这种微妙诡异的场景,令长期饮食冷藏血的高阁之主产生了质的变化。 只是一瞬间。 她的瞳孔快速放大对方那邀请采摘的新鲜浆果的画面,那三道鲜红的印记留在了那吸引人眼球的白皙皮一肤上,似乎是在蛊惑着她: 快吃掉她,完完全全吃掉她,一滴都别剩。 就在穆斐还在企图控制自己进食的欲望之时,她的身体早已跟随着自己最原始的本性一下子就立现在了那具鲜花肉体的面前。 她看着尤然几乎是半果地站在自己面前,尤其是那处被对方刻意涂抹的脖颈,她不知道是被食物的新鲜血味刺激到,亦或是被对方完美的身躯刺激到。 总之,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将尤然一下子按到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小家伙被因为背部倒在了地面上,而有点疼痛地闷哼一声,只不过这样轻微的喘息声倒是让她慢慢升腾的湖面再次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猩红的眸子由上至下俯视着尤然。 她伸出早已生长出来的尖锐指尖挑起对方的下颚,凭着最后的意志,低哑地问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还在蛊惑心扉的小猎犬。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尤然。” 穆斐的嗓音因为极度的渴望,与平常一贯音调不同,染上了一丝情晕。 尤然被对方强制按在了地面上,她有点苦恼自己是不是真的玩过了,大人这副样子看来已经饿了好多天了,她的血够吗?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她还能活下来吗? 只不过,她还是嘴角扬起了一丝邪魅又蛊惑的笑意,用着最摄人的唇形向她最爱的穆斐大人告知了自己的绝对真心。 “尽情享用我,”尤然伸出手,眼神透着忽明忽暗的色泽,她的手慢慢攀一附到穆斐那冰冷的后肩,说下了今晚最撩人的邀请用语。 “请不要怜惜我,我的大人。” 顷刻间,她的嗓音淹没在了屋外的狂风乱作里,雨水疯狂地扑打着坚实的门窗。 似乎那如凶猛野兽的力道要将这整间屋子吞噬掉在这漫漫雨夜里。 尖锐的利齿在下一秒就刺入了她的脖颈,顿时最艳丽的鲜血随着噬咬下去的血口而溢了出来。 怀中的女子因为最脆弱柔软的脖颈被利齿刺入而忍不住产生了生理性水迹,她微微颤抖着,疼得眼泪都快掉落下来了。 “啊……” 尤然侧着头,她能感受自己体一内滚烫的血液正在慢慢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她忍不住双手拥住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位独上的制裁者。 好冷,冰冷的地面刺激着她暴路在外面的后背,以及身体的冷。 此刻已经猩红到极致的女人似乎感受到自己最愚蠢的小家伙体温正在慢慢褪去,她伸出手一下子将对方从地面抱起,然后放置在了那柔软的床上。 她顺势拉起了那厚绒的鹅毛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一只手紧紧抵靠在尤然的心脏位置,另一只手微微将对方全部托起。 尤然脖颈处虽然还不算太深的咬痕,但是还在流血,还在散发着诱惑她的香气。 穆斐毕竟是活了七百多年,在最后被食欲控制的时候下嘴还是轻了点,她怕太伤了小猎犬。 只不过,她只是轻尝了一口,却让她深陷其中。 她的尤然,出乎意料的,美味到了极致。 穆斐有些被食欲占据了整个思想,情不自禁用手抚摸着同样望着自己的小猎犬的脸颊,“尤然,你不能这样诱惑我的……” 被方才的疼痛弄到麻木才慢慢恢复的尤然,听着和平时不一样口吻的大人,明显知晓,自己是诱惑到了对方。 而且,大人不会就此停下来的。 她只是轻轻笑着,然后更加示意自己可以将整个人交给穆斐。 穆斐晶亮的猩红眸子越发暗沉,她不再顾忌对方是否能承受多大的痛苦,低下头,咬了下去。 她的咬噬会随着状态释放出一定量的安定分子以及一些……类似催情的成分。 被迫躺在下面的尤然感受到脖间以及整个人都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 非常疼又难以言喻的酥一麻,这种又痛又让她兴奋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发出了倒吸的音色。 她的手在穆斐的身上隐忍地拉扯,她从未与大人如此帖合着,虽然她们的关系只是最再正常不过的主仆,只不过,此刻缠绵在一起的景象,总让她联想到,她是穆斐的情人。 她能在有点模糊意识状态下,感受着穆斐的指尖滑过她皮一肤的战栗感,大人似乎比刚开始还要疯狂,不仅在她脖间,还在她的后背以及胸口留下了连带着鲜血的记号。 但穆斐都没有下死手,直到她始终按在尤然的心脏口感觉到对方血脉里已经开始供血不足的情况下,猩红色的眼眸才衍变成了带着红色的金褐色。 她的尖齿离开了对方的颈窝,她的双手放在了尤然与床、单之间的缝隙处,支撑着自己不要压着已然昏迷了的小猎犬。 她的嘴角还挂着骇人的鲜血,不过,她舍不得浪费,伸出指腹将最后一滴血放进了自己还想蠢蠢欲动的口腔。 她望着被鲜血浸染的已经不是白色的床铺,她的尤然就像是被裁决的无辜少女被恶人杀死在这血泊里,满眼狼藉,连撒旦看到都会忍不住可怜这个女孩,身上多处是惊悚的血痕。 而这个恶人,就是她。 穆斐觉得自己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竟然对最崇敬自己的小猎犬咬下去了,而且还因为对方的难以言喻的血味而兴奋到差点吸干了。 虽然,她真的还想继续,她的本能是在叫嚣着还想要对方的血。 穆斐懊恼地将长发全数捋到了后面,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小家伙不懂事,她这个活了七百年的人还不懂吗? 尤然这次的伤,为了自己挡了枪,还被自己吸了大量的血,休养多少日不说,她估计要被府邸所有人的唾沫淹没了。 她这个主人还真是差劲。 穆斐自我谴责了这幅场景,她没办法在中途阻止自己,因为真的是连她都抵抗不了尤然的味道。 她坐在了沿边上,看着尤然身上大大小小的被自己刻下来的伤口,深深浅浅的咬一痕因为她释放的分子作用已经全部凝固了。 只不过,看着着实吓人。 她非常怜惜地伸出手触了一下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小猎犬,对方有着平稳的呼吸,估计是半途就陷入了昏迷了。 她没有对尤然仁慈,可这小鬼倒是在中途一点都不惧怕地用那揶揄的语调刺激着她,仿佛是想要和她分出个胜负来。 很显然,最后小猎犬再也没有力气在那装腔作势了。 穆斐不禁勾起了嘴角,即使此刻的场景如同杀人现场一样恐怖,她还是低下头,在她的尤然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你要的奖赏。” 兴许是吸入了大量最新鲜血液的作用,穆斐觉得自己此刻的精力非常好。 整个人的状态都好到不行,这一切都托她的女孩所赐。 为了不想尤然错过了最佳康复时间,她还是按下了骁李医生的电话,让对方过来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小猎犬提供更大的帮助。 因为事态已经发生了,自责也无用了。 “哦……看在该死的任何谁的份上,我从未觉得你如此混蛋过!” 当衣着白大褂的骁李医生来到特地看在老友的份上准备的最单独的客房(病房)时候,那游刃有余的老练表情瞬间裂成了无数碎片。 向来热爱和平的骁李看着这一副血迹斑驳的凶杀现场,第一反应就是他觉得这里不是他的私人诊所! 坐在一旁紧皱眉头的“混蛋”,正一脸忧郁地抽着烟。 “我们认识了几百年了,我一直觉得你只是表面冷漠了点,内心还是有点善良的,结果……”骁李气到直接将他们的交情摆到了明面上来谈。 穆斐掐断了烟蒂,语气冷淡地反驳,“‘善良’这个词跟我无关,那说明你看人不准。” 骁李翻了翻白眼,他不想和这位穆府家主多说一句话,对方简直就是个毫无人性的恶魔,看在对方曾经资助自己成立诊所的份上,看在自己曾经对其动心的份上,该死的恶魔! 他掀开被子,拉过这个身上多处被咬的可怜女孩的手臂,检查着体征。 “我该说你这个恶魔没把她咬断气。”骁李一边说着,然后放下了尤然的胳膊,又听着对方的心跳。 穆斐站在了骁李的身旁,目光落在了躺在那里的尤然身上,她这个恶魔没有抵抗得了对方的诱惑才会如此,但谁又相信呢。 “她要几天才能恢复正常值。” “本来一周就能恢复,结果,因为你,穆府的女主人,直接增加了二十天。”骁李毫不留情地说大实话。 穆斐一想到小家伙要休养二十多天,心里很不是滋味,“怎样才能快速恢复体力。” 骁李古怪地看了穆斐一眼,“现在心疼了?” 穆斐叹息一声,算是默认,其实,她一直在避免自己伤害到小猎犬。 “好吧,那你把她放在我这里静养几日看看状况,如果再送这个孩子回府邸,估计回去的路上就能要她半条命,太折腾了。”骁李分析着,给予出最佳答案。 穆斐陷入了沉思,她明日就要启程去皇室那里,一去的话,来回要三四天,她本就没有打算捎上尤然,她还担心小家伙会偷偷摸摸跟着自己去那危险的地方。 所以,现在对方身负重伤,全部是因为自己导致,但也阻止了对方乱跑。 穆斐点点头,她会差遣家里得力的仆人过来照顾尤然,在自己离开的这几日。 在接到自家主人的最高命令后,岱维和另一位家仆赶往了离着府邸三十公里的郊外私人诊所处。 穆斐在看到自己府邸的人后,直接留下最有分量的一句话。 “照顾好尤然。” 然后在尤然的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悄然离开。 第二日下午 尤然的病房里的小花呈现了快速生长的趋势。 骁李按照自己的方法给对方打了点滴以及营养液,他看着躺在病床上,除了头部,其他地方被包扎成木乃伊一样的可怜女子,不由地叹息一声。 “亏我以前还特别喜欢你家的那位大人,2493年,西黎的那次晚宴,我当时只以为穆斐是个天使一样的心善美人,没想到却是位恶魔,真是真心错付了……”骁李一边调试着点滴速率,一边自言自语道陈年旧事。 他承认当时对穆斐一见倾心,但对方的性子实在是不讨喜,他只好退至朋友与其相处,没想到这个恶魔越来越坏了,连伤员都不放过,何况这个伤员还是为了她受的伤。 躺在病床的尤然听到骁李这位英俊的金发男人的话,顿时心率显示器上开始产生了不正常的阈值。 她瞬间睁开了眼,她在对方转身收拾药剂的时候,慢慢坐直了身体,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包扎成纱布人的躯体,略是用力地扯掉了挂在身上的仪器连接器,然后将脚触到了地面上。 “我不管您之前与大人是有着什么样的交情,但我很庆幸您可以及时收敛这份情愫,不然我会很困扰的,骁李医生。” 骁李听着如鬼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立刻回过头,直愣愣地看着前一秒还处于极度虚弱需要时刻供给点滴的女孩此刻正安然无恙地坐在了病榻之边。 对方淡然的表情仿佛只是经历一个小小的感冒般轻松。 “你……你就这么醒了?”骁李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尤然点点头,她扯动着肩膀处包裹着的纱布,然后一层层自己揭开,她抬起头望向骁李,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暗示,“医生,说实话我还是很喜欢您的,所以请千万不要喜欢那个恶魔。” 骁李被对方这一系列的话搞得有点懵,他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 尤然接着说了一句,“可以请您给我一件衣服吗?”尤然望着自己纱布下直接接触的皮肤,只要提出了这个请求。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骁李明显被女孩惊人的举止弄得更加糊涂了。 尤然露出了一抹最纯真的笑意,慢慢开口。 “去追那个不负责还到处留情的恶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5章 这里是极寒之地。 广袤又邪恶的土地,横跨着北半球的所有经济命脉的中心地带——赛姆罗泽区。 常年阴雨绵绵,不见日光,乌云将那代表着光明的太阳神永远遮蔽在黑暗之下。 在这里,有着无数荆棘交错的围城铁壁,守卫戒备森严,也是无上荣耀的聚集地。 血族最高的皇室就居住于此。 几乎是整个赛姆罗泽区都是皇室的所有权。 一辆急速飞驰的黑色车辆正在穿梭于森林之间,距离召开会议的时间还有五十分钟。 很显然,她并不焦急此行,更是,她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位到场的,因为她本就是排斥进入皇室里的繁复缛节。 车上的通讯装置闪烁着红灯。 “主人,是尹贵公的来电。” “接。”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手支着下巴,望向赫然闪现自己面前的人物投像。 “你怎么还在路上,我的朋友。” 尹司黎显然已经到达了皇室门口,不过,任何非皇族的通行车辆都禁止入内,所以,她得下车再走上那一段冗长的道路。 穆斐盯着尹司黎后面的背景,是皇族那半边显现的宏伟徽章标志。 看来尹司黎已经到了。 “我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洗漱了全身,去掉血味。”穆斐开口解释着自己的来迟,以及为什么不要尹司黎等自己的原因。 她回到府邸已经是第二日上午,幸好天明晴朗好开车,不然还要再慢一点,她先是回到府邸交代所有自己接下来的几日不在家中的事项,以及将尤然在骁李医生那里的情况告知了留守府邸的黛姨和汉圣,道雷是跟随自己一同前来,其他人都没说。 “明明我可以让我的车去接你的,你非要自己来,等等,你刚刚说‘去掉血味’是什么意思??”尹司黎透着显示屏看着皱着眉的穆斐,总觉得这两日,穆斐带小尤然去游乐园玩一趟,似乎发生了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穆斐轻嘘一声,最终只是撂下,“不用等我,你先进去,我以后跟你说明白。” 之后,她就切断了电话。 穆斐转过头,望着飞速而过的高耸树木,陷入了沉思。 当到达皇室中心区域后,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少,几乎都是被人为砍断成遵从的折腰姿态,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她的车辆在通行到最后一个守卫处,司机将专有的穆府家徽通行证扫在了那精密仪器上,然后黑暗的阴影下霎时,在平地上升起了一座停车专用的位置。 这里几乎是清一色的召见要员的车辆。 穆斐一下子就能看到尹司黎的那辆车。 紧接着,在车停靠好,道雷便躬身替对方拉开车门,每个家族召见的要员,只能随同一名仆从进入皇室领域。 所以,道雷就打开了常用的黑色大伞,替穆斐遮挡风雪。 距离开会时间还剩半小时。 穆斐看着那条看起来都望不到尽头的台阶,突然想起来小时候随同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进入这象征荣耀的皇室内部的情景。 那时候的她,并不是太了解皇权和家族的联系,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生尽心尽力,一切为了皇室。 家父告诉她,没有人能够与皇室分庭抗礼。 说句难听话,即便是自己,在那些老东西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处置的狗。 所以,她自从小时候那次与家父去拜见当时那位鼎盛时期的黑暗之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到此地。 本能地厌恶这片土地。 即便现在当权的是位传说中崇尚彼此平等的大公始祖赛林。 对方是一位嘴角永远挂着淡淡笑意的危险男人。 年龄不详,但谁都知晓,他亲手将自己的亲弟弟逼死在血之丘壑。 以及屠戮了与那个人类女人有关联的所有血族和人类。 为的就是不能留下任何会威胁到他的东西。 而很显然,这是她第一次被召见来正式开会,她这位游离于皇权边缘的人,能得到如此尊荣无非就是碰巧那时候经过了伊仕区,异种降临的区域。 穆斐想着这些令她厌恶的事情,最终还是戴上黑色的帽子,走上了台阶。 侍者为他们推开了这扇刻绘着司奥图(十二恶魔)的雕门,她点头谢过,便走了进去。 在一旁等候的红袍侍者领着她进入了会议大厅。 这是一处雄伟辉煌的大厅。 吊顶至高处是有着彩绘画卷的六扇指向正中央的特殊材质的玻璃。 可以遮挡一切紫外线。 在大厅正中央,浮现着一张巨型的圆桌。 总共31个席位。 而坐在上位的不用说,当然是赛林大公。 这位大公还真是喜欢红色,周围的布置,都是如血的暗红色,令人看着很压抑。 穆斐径自站在了角落里,大厅里已然陆陆续续人影攒动。 她这个小辈当然要最后一个坐下才行。 她眯着眼看着这些人中,除了尹氏尹司黎、坎伯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坎伯慈,其他的都是阶位高于她的,年龄更是长她很多。 还有那个廉迫帝。 她很疑惑,廉家的公爵居然没有亲临到场,让举止怪异的廉迫帝参加此次重要会议,还真是有意思。 而且,那个女人,穆斐并不喜欢,她想到了上次在尹司黎家中的假面舞会的场景。 有着纯天然黑色皮肤的廉迫帝,一身古怪又雍容的装扮走向了会场,她在经过穆斐时,特地停留了一会儿。 廉迫帝伸出挂着无数链条的手,主动想与穆斐握手示好。 穆斐勾起嘴角,并没有与对方握手,只是微笑着看了对方一眼,眼里也没有笑意。 “你身上有着非常香的气息。”廉迫帝突然开口。 穆斐眯着眼,听着这个女人的话语,对方这句话似乎在意有所指。 因为这个廉迫帝之前在尹氏那里似乎就对隐匿成血族的尤然感兴趣。 “是吗?我觉得你身上还有着死人的味道。”穆斐微笑地回复了廉迫帝的探询。 廉迫帝听着比自己辈分还小的穆斐这样如此回应,她并没有觉得恼怒,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便径自坐在了席位上了。 而从另一道门进入大厅的尹司黎早已注意到那抹黑色的身影。 她的好友果然是显得有点抵触这里,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我还以为你会迟到的呢。”尹司黎半开玩笑地与穆斐交谈着。 穆斐别了对方一眼,在这里,她并不想多说话。 尹司黎很想问穆斐这两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与尤然去游乐园玩的开心吗?还是…… “我的天,你身上的气味也太香了吧。”尹司黎疯狂地在穆斐身上闻了闻,差点就要将鼻尖抵靠在对方的颈窝嗅了嗅了。 穆斐烦躁地推开了企图黏在自己身上的尹司黎,“尹贵公,请注意形象。” 她有点抵触好友和廉迫帝说同样的话。 “我只是抹了香水罢了。”穆斐解释着自己的香气由来。 她在昨晚吸食了尤然的鲜血之后,体一内就感觉一阵鼓噪,感觉整个人像是充满了精力,甚至思维比所有时刻都更加敏锐。 这是她从未在吸食其他人血体验过的感觉。 所以,当她问向骁李自己的状况之后,骁李也做不了最合理的解释,他只是说了这样一段话: 或许尤然的血与别的人类不一样,与你会产生化学反应,这种反应并不多见。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血可以和你共生的,是往好的方向发展,或许在体内吸收几日就不会再有了,当然,这足可以证明,小家伙如果真是被黑一市卖去当血饲,肯定是个抢手货。 直至她驱车第二日到达了自己的府邸,黛姨也说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洗了身子,全部换了一套衣物,喷了被束之高阁的艳丽香水,掩饰自己身上的香气。 穆斐想到这里,也只是神情淡然地望着地板,喷着浓郁香水味的穆府家主,给人的第一印象估计就是有点花枝招展不靠谱,到时候大公对她有了偏见,也不会再次召她进来开会,很好,她本就是讨厌这些。 尹司黎微微皱眉,穆斐平日里根本不会喷这么浓烈的香气,而且这种香水的味道虽然非常艳丽但里面似乎有一种更加吸引人的味道。 “晚香玉、鼠尾草、麝香……这些香气我都能闻出来,只不过,还有一种非常怪异的香气,我闻不出来。”尹司黎低声说着,然后金亮的眼眸望向一脸淡然的穆斐,她有点不确定,但又有点确定,所以当她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猜疑时候。 全场都恭敬地站立了起来。 包括她与穆斐。 一名年轻的黑发男人从前方正中央处慢慢走来,他是内阁最高首席,日常传达大公的指示。 而那位始终隐匿于黑暗的统领者此刻正坐在圆桌最上位,他并没有本体,而是投影的清晰影像。 他有着一头银发,猩红的眼眸望着在场所有人,眼里是对他的子民的包容与宽仁,看起来是位非常“温和”的君主。 皇室永垂不朽。 所有人默念这句表达忠诚的意志。 他微微笑了下,示意大家都落座。 穆斐始终是保持恭敬地低头姿势,直到坐在了31席位内。 “今天召见你们的意思,我想诸位应该都有所了解,”只是影像的赛林大公微笑着看着在场席位的所有人,然后语气一转,略显遗憾地慢慢开口,“这些年我一直致力于血族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可以安然无恙,只不过,前段时间,我的黑弥撒在伊仕区察觉出某些异样,只可惜小家伙已经被杀死了。” 赛林大公说道这里,转过头望向内阁,示意他将调查的结果分布下去。 穆斐看到了面前那断裂的神像遗迹,以及那只凶兽的化成一滩血水的地面。 “十八年前,在座的诸位,有些人是同我一起征讨我那位被废除皇室爵位的弟弟,当时伊仕区的惨景我仍然历历在目,血族和人类生下的子嗣向来是不被允许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何况,还是革除的皇室血统与黑女巫的杂种。” 此时,一名看起来就辈分极高的长者举起了手,示意要求说话。 内阁看向了林赛大公,然后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表示对方可以发言。 “大公,我随您征讨伊仕,十八年前那位黑女巫连同其子嗣已经全部于那场火海里化成了灰烬,当时,是我亲手斩下了那女人的头颅,不存在复活的可能。” 说话的人是樊氏家族的家主,也是追随于赛林的手下忠臣,骁勇善战,在他手里死掉的人不计其数,什么都杀。 赛林听后笑了下,他很赞许他的将员,只不过凡事没有绝对的,他语气平和地开口,“母亲被斩首,大火淹没的时候,你们谁看到那个孩子的尸首,还是说樊将军当时也将那个杂种斩首了?才质疑我的想法。” “属下并无此意!”樊将军立马鞠躬致歉,他并不敢冒犯这位统领者,即使他此刻的阶位几乎要与皇室平级。 赛林并不想与这些小辈计较,他只是希望,如果那个孩子真的还活着,凡事斩草除根就好。 皇室要保证最纯粹的血统,以及决不能有威胁存在。 …… 冗长又艰涩的会议,持续了一整晚。 穆斐只是如其他人一样面容严峻地听着内阁的汇报,所有的暗议都归结为一点: 找到异种,特殊情况可以不用上报,直接裁决。 有贡献者可以获得无尽嘉奖,违者下场同异种一样处理。 “‘异种’……这个词真是难听。”尹司黎同穆斐出了大厅,在确保其他人不会听见的情况下,小声嘀咕着。 这场会召开结束,她们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穆斐只是戴好着手套及帽檐,准备快步离开此地,出去找个附近歇脚的地方,她不想小憩在皇室安排好的酒店。 这地方,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只可惜居然今天晚上皇室要举行一场小小的欢庆仪式,皇室小公主的百岁,邀请今天来开会的各大家族以及其他高阶人员务必到场。 所以,她还没办法完全走掉。 “穆斐,你如果碰到了赛林大公所谓的‘异种’,你会如何?”尹司黎看着被乌云遮蔽的天空,感觉又要下雨的样子,独自开口。 穆斐熄灭了半根烟,扯了下嘴角,“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皇权面前谁都没法有其他决断,那就和包庇者一样同罪。” 果不其然,尹司黎都能猜到穆斐这种绝对理性派,“我就是觉得那孩子还真是可怜,一出生就要被杀死,第一次没杀死,然后还要继续被毁灭,如果她是个好孩子,这就太不公平了。” 穆斐听着尹司黎悲悯之情,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她不太愿意去想这些事情,此刻的脑海里突然印现了家里那只小猎犬的身影。 也不知道尤然恢复地怎么样了。 穆斐有点担心地低垂下眸子,她望了望远处灰蒙蒙的城市,然后一步步同尹司黎及道雷他们走出宫殿。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前两天发生了什么,我刚刚问了你的老管家,结果嘴巴可严了,什么不透露出来。”尹司黎望着穆斐走向那片停车场,看来对方是打算到其他地方小憩的。 穆斐望了一眼尹司黎,只是轻叹一声,没想说。 “你是准备对我也瞒着,你这样真的很不够意思,亏我还帮你在刚刚婉拒了某些人想要给你递上来的邀请,看不出来,你这个穆家家主还挺有魅力的,大家都知道你是单身。”尹司黎半是戏谑半是真话的挤兑着穆斐,她的调侃声音可大了。 都能惹得整个停车场的人听见。 穆斐皱着眉想要阻止尹司黎这种胡扯。 “你闭嘴我就告诉你,否则你给我现在就离开。”穆斐下了死命令,强迫对方闭嘴。 尹司黎瞬间耳朵竖起来听着。 “我带了尤然去了游乐园,然后……” “所以她为了你挡了银弹,你还吸了她的血!?”尹司黎陡然嗓门拔高了好几个分贝。 穆斐立马怒目而对,尹公识相捂住了嘴。 穆斐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烦躁地摇摇头,她很想去见见尤然,她想打电话给府邸,问问小家伙怎么样了,只不过,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在担心她。”尹司黎算是看出来为什么今天穆斐有点焦虑的原因,她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个人,是她的尤然。 穆斐被对方这么一说,没法反驳,她决定将手里那根烟抽完,再坐上车。 一阵突然袭来的寒风连同天上的雪落在了穆斐的肩上,穆斐拉高了黑色大衣领子,整个人独自站在车旁抽烟,即使旁边也有其他人在,但她看起来还是显得忧郁且孤单。 “您在担心我吗?” 一道低低的嗓音连带着寒风钻进了穆斐的耳膜,穆斐瞬间瞪大了眼眸,转过了身。 撞进了那个人带笑的黑眸子里。 “担心我的话,和尤然说就好,干嘛又抽烟呢。” 女子的面容过于苍白,只不过她仍是一脸笑意地走到穆斐面前。 她轻轻地摘掉了穆斐手上未燃尽的细烟,然后伸出手将对方帽檐的发丝慢慢拨开。 “尤然,你……怎么来了……”穆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灰色大衣脖颈还被纱布缠绕的女子。 尤然轻笑了一声,温柔的眸子里隐藏着这个世界最深沉的爱意,“我知道大人在想我,在担心我,所以我就来了,独自跨越了二十四个小时,为您而来。” 穆斐愣了一下,本能地矢口否认着,“我并没” 只不过她话音未尽,就被眼前人一下子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拥住。 “我很想您,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6章 周围陷入了定格的画面。 唯有那头顶上静静飘落的灰雪才显现出这里是赛姆罗泽区的极寒之地。 空气里似乎都被度上一层暧昧的清冷。 尤然就这样紧紧抱住了愣神的穆斐。 只不过,她们的相拥仅仅维持了几秒钟,顷刻间,穆斐眼眸瞬间转变成隐隐的绯红色,她一下子抱住了尤然将对方扯进了一旁的车内。 “大……” 穆斐瞬间割破了自己的食指,抵靠在尤然本要张口发问的嘴唇上。 “含住。” 略显焦急的冰冷命令。 尤然立马张口含一住了穆斐那带血的指尖。 她虽然不懂什么情况,但大人很少显露如此急促的命令那肯定是紧张的事情。 她心领神会地屏住呼吸,穆斐看了尤然一眼,发现对方在自己提醒之前就憋着气,还算机灵。 她透着黑色的车窗,望着宫殿门口走出来的两个人。 冷冷地盯着。 道雷和尹司黎也分别进入了车,不在外面徘徊。 因为从宫殿走出来的是两位皇室成员。 大公赛林的亲系堂妹赛莉和另一支系的皇室异端审判官。 他们并不好惹,在这两个人手底里死掉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对人类的憎恶似乎已经延续了好多个世纪。 对人血的敏锐度没人能比他们更加透彻。 虽然尤然身上佩戴着那枚心头血戒指掩盖了人类气息,只不过,对方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只要有一点点皮肤的裂开,那沁出来的人血就会被那些人察觉到。 “怎么了,赛莉殿下。” 女人冰冷的红色眸子困惑地抬起头,看向了停车场那里。 最终,她挑了下眉毛,有点好笑地冷哼一声,“我应该是感觉错了,在这里居然刚刚隐隐察觉到短生种的腥味。” “您真是会开玩笑,这里可是极寒之地,短生种来这里是送死吗?我想您最近也因为那‘异种’的事情被赛林大公弄得头疼了,不如明日来我的狩猎场放松一下,那些猎物都是精挑细选的。” “可以。” …… 直至看到那两位皇室成员离开了此地,穆斐才示意司机金开车离开此地。 车内陷入了一阵难熬的沉默。 穆斐在确定暂无危险之后,才转过头望向这个差点送命的小猎犬。 她冰冷的视线扫向了正襟危坐的尤然。 她的手指还被尤然乖乖地含在嘴里。 她这才意识到,瞬间抽离了自己指尖。 上面的割破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沉默了几秒后。 “你是想死吗?” 突然拔高的嗓音在车内响起,吓得车内其他三个人同时身体一哆嗦。 开车的金、前排的道雷、以及后排的尤然。 这是大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发火了。 金和道雷跟随多年都没见识过穆斐有如此波动的怒气情绪,有点后怕地咽了下嗓子。 小尤然这次真是……糟糕了。 “主人,尤然她也……” “你闭嘴。”穆斐根本不给道雷求情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这里是皇室的中心区域,皇家大门口,人类禁止踏足的领域,刚刚你要是那两个家伙发现,我都保不了你!”穆斐愤怒地拽过尤然的衣领,强迫对方正视自己的眼睛。 刚刚她真的是血液都快凝固了,皇室领域出现过的人类,不是死就是沦落为上位者的狩猎的玩具,没有人类能活着离开。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畜生满身伤痕竟公然出现在这里,这是完全不要命的蠢货行为,是将自己送到狼的嘴里。 尤然被穆斐强制拽住衣领,衣物刺痛到仍是受着伤的脖颈,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穆斐大人脸上少有的焦虑和愤怒的神色,没说话。 “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现在就哑巴了。”穆斐被对方这沉默任由她处置的楞傻行为不知道该如何生气。 尤然指了指自己的脸,她的脸已经憋气憋得愈发深红了。 没得到穆斐的指示,她不敢松气。 穆斐这才意识到这小猎犬还憋着气,所以才不敢讲话,什么时候对方若是能像这样乖乖听话,她今天也不会发这么火。 穆斐冷冷地白了一眼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性的尤然,最终放了手,面目冷峻看着前方。 “不用憋气了。” “嗯……” 尤然顿时张开了嘴,拼命地呼吸了一口,不然她真的快要憋过去了,她喘息了几下,然后疯狂地眨动着眼睛掩饰着此刻的小紧张。 这是尤然小时候就会有的小动作,穆斐坐在一旁,全都看在了眼里。 “大人,尤然知错了,您……别生气。”尤然小声地嗫嚅着,语气里已经可怜地不能再可怜了。 这还是头一次碰到,穆斐大人对她发怒的场面,吓得她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你觉得一句‘知错了’就想糊弄过去。”穆斐在心底叹息一声,她真的不知道拿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小可怜怎么办! 不是,对方一点都不可怜,只是总是摆出一副令她不忍苛责的模样,不然这个胆子比天还大的小畜生居然还能负伤独自来找她。 她一想到对方之前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说什么跨越了二十四个小时,穆斐恨不得把这小猎犬腿都给打断了,居然还好意思说出口。 “尤然任您处置,您想怎么责罚我都行,大人您别生气,我不想惹您生气的……”尤然微微低垂着眼睑,说着自责的话,视线却落在了穆斐那白皙的指尖。 刚刚大人为了保护她,割破了自己的指尖,让她放在了嘴里,掩盖气味。 大人的指尖冰凉刺骨,味道却有一种令她想要添舐的樱桃味道…… 她那时候确实用舌尖小小添了一下,趁着大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 想到了这里,她的脸腾的一下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又是这句任她处置的话,穆斐没法子地皱起了眉头。 就是因为没办法处置尤然,所以才皱眉。 她, 对尤然, 怎么都舍不得。 所以,她索性不想再继续这种没有结果的话题,也不再看向这只小猎犬,径自让道雷安排歇脚的地方,然后闭上了眼睛小憩。 尤然静静地看着穆斐大人的侧脸,知晓对方大概是气消了,也懂分寸地安静坐在一边,等着大人睁开眼,愿意与她说话。 道雷趁着穆斐闭眼时间内,向着后排的尤然使了眼色,示意对方不用太担心。 尤然点点头,并接过了道雷先生递给她之后会派上用场的讨好工具,一把黑色大伞。 大概是行至了十五分钟。 他们一行人来到紧靠塞姆罗泽区临近的一座酒店门口。 这里依然是下着雨夹雪,天空灰蒙蒙的,路上更是行人罕至。 “主人,我们到了。” 这家高档酒店是穆斐上的生意伙伴开设的分店,安全性及隐私性都做到了极好,她们来的时候,早已通过各方面打点了下去。 穆斐睁开了金褐色的眸子,看了下腕表。 本是道雷会将自己开车门的行为却转到了那抹灰色身影上。 她隔着半敞的车门,看到尤然正撑着那把黑伞,恭敬地站在自己旁边,眼神里流露着讨好和期盼。 穆斐冷眸别了一眼,做了多余事情的道雷,但她最终还是下了车,尤然瞬间忍不住嘴角上扬,撑着黑伞走在了大人身边,无声地替穆斐遮挡了所有风雪。 到了酒店里的套房内,穆斐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和整件外衣。 尤然非常有眼力见地亲力亲为上去,穆斐本是想拒绝这小东西的如此殷勤,但对方十分想要讨好她的模样,穆斐看后,只好默许了。 “大人,您开了一整晚的会一定劳累了,您想要现在休憩还是” 尤然一边替对方整理着外套,理平衣角,一边小声地询问着。 穆斐看着尤然从一进来就开始忙碌的身影,最终还是发出声音制止对方想要逗留在自己房间的各种举措。 “不用收拾了。” 尤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将整理好的外衣放在了衣帽间,缓慢转过身。 此刻的房间内,只有穆斐与她两个人。 这间套房静谧、干净,似乎还散发着安抚神经的柔香。 只不过,并不能抚一平对面那位冷情之人的眉心褶皱。 “大人,我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在您不同意情况下……” “身体怎么样了。” 穆斐走到了尤然面前,眼神里流露出少有的关怀的情感,她其实虽然对小家伙这种不要命来找她的错误行为感到生气,但看到尤然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心底有着异样的喜悦,她一直担心的小东西此刻还是很健康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尤然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缠着纱布的脖颈,然后浅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事了,大人。” 穆斐觉得问尤然,对方的回答永远都是这种模板,所以她只好亲自上手。 “靠近点。” 这样清冷的命令,以及指尖触碰自己胸口的温度,令尤然心中一颤。 “大人您……您是要检查我身体吗……” 穆斐阴冷的眸子挑起看了尤然,尤然只好木讷地站直了身体,任由穆斐解开自己面前的纽扣。 一颗、一颗。 直至她的衣服被穆斐打开了,露出了只剩下遮掩羞涩部位的里衬。 尤然可以感受到穆斐的指尖划过自己身上的几处伤口边缘。 明明只是正常的检查行为,却让她感觉身体战栗不止,她推拒不了这种焦灼感。 因为,就像是熊熊燃烧的欲望,被大人一点点点燃着。 直到她受不了这种冰冷的暧昧刺激着她控制不住,所以,她一把抓住穆斐的手。 压低着声音,缓慢开口道,“大人,我身上都是您的痕迹。” 穆斐的手只是被尤然握紧,她并未抬头看着尤然的眼睛,所以她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眼神有多么炙热。 她此刻内心还是比较自责的,那些痕迹都是前晚她对尤然的“恶行”,但那些伤痕显然已经开始褪色成了淡淡的印子,恢复速度超出常人,估计是骁李的治疗成效显著,不然以人类的体魄要静养一周才能这样。 “已经愈合了,还疼吗?”穆斐问着,仍然对前晚的事情感到抱歉。 “都已经都愈合了,当然不疼了,所以我不介意您再留下新的。”尤然嘴角噙着略带宠溺的笑意,说着认真话。 穆斐顿时抬眼瞪了对方一眼,“胡闹。”果断抽回了手。 被大人训斥了一下,尤然只是保持着沉静的轻佻,她知道她的大人心情变好了。 她将自己衣服扣好,然后走到穆斐身旁,“大人,我是说真的,您要需要,随时都可以。” “一脸病态的人就不要说自大的话了。”穆斐觉得尤然简直对自己的状态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她别过眼,不再去看对方那纱布包裹的脖颈。 因为,这种带着受伤的病弱模样反而更容易刺激她的神经。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吃上一顿饭,我如果吃一些,或许就会恢复的更好。”尤然强调了关键点。 “你到现在未进食?”穆斐顿时抬起眼望着这个不省心的小畜生。 尤然趁着对方即将再度被挑起怒火之际,先发制人,“大人,您还欠我一顿午夜晚餐,那个夜晚,您答应我的。” 穆斐的思绪被对方勾到了那个夜晚,她吸食尤然之前的情景。 “所以,你就为了那顿未实现的午夜晚餐,一直忍受饥饿熬到现在。”穆斐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尤然缺乏了情感教育,怎么对方的行为那么不能用正常人逻辑去判定。 尤然忍住笑意,大概能猜出来穆斐此刻肯定在心底怀疑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 她只好略是娇羞地拉过穆斐大人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紧接着一阵饥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了,她肚子真的是快饿的不行了。 “大人,您要对尤然负责。”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7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里的安抚花香作祟,还是两个人独处的温柔氛围。 不是一整晚的紧密会议,也不是商场里的尔虞我诈,更不是皇权那些繁复的城府,她竟然觉得尤然这样跟自己讨说法的撒娇模样有点可爱。 穆斐摸了一下尤然空瘪瘪的小肚子,不禁莞尔一笑。 “大人,您笑啦。”尤然赶紧趁机贴近了穆斐。 穆斐立马收起了笑意,冷声冷语道,“被你气笑的。” “那或许也算是尤然的本事。”尤然还是感觉有点小得意。 “你还真是……”穆斐略是恶作剧地在尤然的小腹上捏了一下,然后冷面松开了手。 “大人你捏我?!”尤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出声,她陡然拔高的音色里可是一点都没觉得疼,而是隐隐的小幸福,“好捏吗?是不是很舒服?” 尤然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皙平坦的小腹,自己在肚子上捏了捏,上面甚至还有前天晚上“欢愉”的淡淡红痕。 穆斐皱着眉立马将对方衣服拉下来,这只小猎犬不知羞吗? “我好像有点瘦,这里手感不太好,大人喜欢手感好一点的吗,那我以后多吃点……”尤然自言自语着,脸上挂着略是傻气的笑容。 穆斐恨不得将这什么都能说出口的小东西扔窗户外去,“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在米林区。” 尤然只好闭上了小嘴巴,表现乖巧了。 穆斐转过头,望向窗外稀稀疏疏的小雨,这里还真是一年四季阴雨不断,她突然觉得北区已经够冷的了,没想到这里比北区还要阴郁寒冷,她很少来此地,视察集团下面的分支,也只是让手底下的人下去照应,临靠近极寒之境真是冷。 皇室那些人却喜欢这种氛围,压抑到让人不舒服。 “你想吃什么,我中午有时间。”穆斐冷不丁地冒出来这样一句算是邀请对方共进午餐的话。 尤然坐在斜对面,指了指自己,“大人您是在问我吗?” “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人吗?”穆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小尤然。 “您是在邀请我共进午餐。”尤然微微带笑着,说出了重点。 穆斐表情有点…… 总之她不想尤然拆穿自己这份邀请,“你想不想吃,不想吃的话,就当没有听见,小东西。” “尤然求之不得,”尤然立马套上了那件灰色外衣,她像只雀跃的小鸟一样,飞速跑到了门口,一副殷殷期盼着大人同她一起下楼去共进浪漫午餐。“大人,我准备好了。” 穆斐看着对方那件有点不太合衬的灰色大衣,终于忍不住了。 强迫症的她用手指点了点尤然那翘起的衣领,以及比肩部宽一大截的外衬,“我一直没明白,这件外套是你的吗?为什么那么不合身。” 尤然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有点难为情地解释道,“其实……这件衣服吧,它是……” 她抬眼看到穆斐示意她说下去的严厉眼神。 她咽了下嗓子,只好小心翼翼继续说完,“是骁李医生的。” 她当时身体康复好,就与骁李医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请求对方告诉自己大人去的目的地,以及,她借了骁李医生的私人轿跑还有这件灰色大衣,还有一副通行证。 虽然骁李一开始不愿意的,但对方拗不寸自己的“机关枪”,索性就给她了,骁李说如果有任何损失他都记在穆斐的头上,到时候账单直接寄到穆府门上,一并付款。 尤然暂时决定不告诉大人这个地一下交易。 不然,她的皮估计会被大人给扒了。 “你穿别的男人衣服,跑我这里。” 穆斐算是明白为什么尤然这外套那么不合身,原来是男款,还是别的男人的衣服。 她连自己都未察觉,语气里隐隐的酸味。 尤然拉开这外套上下看了看,骁李医生说这是他新外套,一次没穿过,当时还舍不得给自己套上呢。 “大人,我当时也是想早点来找您,所以就没……主要是想瞒着府邸,来找您,而且骁李医生说这件衣服新的,他没穿过的。”尤然想着大人可能洁癖犯了,她赶紧澄清一下重点。 穆斐戴上手套以及帽子,走到耷拉下耳朵的尤然,伸手抚平对方折起来的领子,有点皮笑肉不笑地一字一句说道,“下次不准这样。” “知道了,下次肯定不这样了。”尤然其实不太清楚穆斐大人所说的这样是指不能穿别的人衣服还是不能冒冒失失跑寸来找她,尤然觉得两者都是。 而很显然,穆斐要求前往的目的地并不是所谓的共进午餐地点。 尤然看着眼前这家高耸入云的高端商场,有点疑惑大人是要带她来奢侈品店来吃午餐? 穆斐瞥了一眼有点疑惑的小猎犬,又低眼看到了对方身上正穿着那件别的男人的外套,什么都没说,径自进入了商场。 道雷赶紧用眼神示意尤然跟上。 她们刚进入商场内部,里面的所有人员都呈九十度恭敬姿态迎接着这位集团首位。 商场负责人更是亲临现场,直接赶过来恭迎突然到来“检查”分店的集团董事,这样突然来袭,吓得所有人严阵以待。 一身黑衣黑帽子的高挑女士看了一眼商场负责人,在对方欲要开口恭迎客套话间隙,伸出手摆了手势示意对方不要说多余的话。 “已经电话通知你了。”穆斐说。 “是的,董事,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好了。”负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穆斐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身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尤然,然后摘下手套,径自往前走。 尤然也想着跟上去,只不寸,她被西装革履的负责人拦了下来,亲切地带路,“这位小姐,请您跟我来。” 尤然有点疑惑,“我吗?” 负责人身边的女店长已经走到了一旁,恭敬地点头表示请她跟随自己。 尤然只好跟了上去,走到这极为高端的奢侈店内。 尤然看着众多店员亲自为她挑选搭配的服饰鞋子以及手包,还有亮丽的珠宝。 晃得她眼睛都直了,她还是从未见寸这么多华丽夺目的饰物。 琳琅满目,十分奢华。 尤然回寸头看了一眼她的大人,穆斐正优雅地倚靠在中央的华贵皮沙发上,气质全开。 尤然突然觉得她的大人此刻好霸气,她看呆了,最后被女店长推着进入换衣间试了衣服,搭配了一身。 她慢吞吞地捂住露肩膀的长裙套装,走了出来。 好像……有那么点点露。 穆斐略是抬眼看到这小猎犬一脸娇羞样将自己展现在自己面前,一下子被惊艳到了。 尤然打扮起来,似乎确实有那么回事。 不得不说店长的眼光很好,搭配地也非常好,将尤然的身段凸显的极致完美,性感中带着点小俏皮。 人间尤物,大概就是形容这种涉世未深的还透着几分勾人的小妖精。 只不寸,她并不希望她的小猎犬暴露太多被别人看见。 穆斐冷着脸摆了手,示意这套不行。 尤然如释重负赶紧钻进试衣间换下一套。 尤然在试了四套以后, 终于得到了,眼光无比挑剔又十分在意细节的穆斐大人的认可。 尤然穿着这一身展现在穆斐眼前,穆府女主人难得露出了较为满意的笑意。 尤然因为穿了一身新衣服,带点小跟的高跟鞋,而且被迫打扮了一番,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更加靓丽吸睛。 被化妆师涂抹了一点点小口红的薄唇半张着,然后有点腼腆地望着坐在那里的穆斐大人。 “大人,我漂亮吗?” 穆斐站了起来,捋开了尤然被烫成微卷的两边发丝,“比之前穿那破烂衣服好太多了。” 尤然粉扑扑的脸上冒出了红晕,穆斐的嗓音钻进她耳膜,她们离得太近,要不是周围还有店员在场,她都会以为大人这是要吻她。 “大人,那……那件骁医生的外套怎么办……”尤然想到大人所谓的“破烂衣服”其实也十分昂贵,骁李医生那件灰色外套吊牌价可是要她好多个月的薪水呢。 穆斐哼笑一声,感觉自己的小猎犬是在问废话,“烧掉就好了。” 那么昂贵的崭新大衣烧掉!? 尤然深刻感受到穆斐对骁李的深深敌意,所以她识相地不再多说一句。 穆斐看了一圈其他服饰,然后挑选了好多件,让店长一一记下来,包装好全部送至酒店,她的小猎犬不需要穿别人衣服,永远都不需要。 要穿也应该是她买的,必须是她的。 “不可有任何疏漏,送到弗里克大酒店,你的眼光很好,我会让探参升你的职。”穆斐笑着与这位有点能力的女店长说着,对方激动地连连鞠躬,然后记下来这位突然空降视察的集团大佬的全部要求。 尤然惊悚地看着其他店员整齐有序地开始包装那些被穆斐大人挑选出来的所有服饰鞋子,价格牌上数不清的多少零让她忍不住咽了下嗓子。 她有点不自然地摸了摸脖颈上纯手工的金线小吊坠。 这也是大人送给她搭配服装的礼物。 她都能感受到偌大的商场里,几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向她投来艳羡的目光。 甚至还有人用着暧昧的眼神来回望着她与穆斐大人,大概意思不用猜都能想到她应该被误认为是穆斐大人的情人了。 “还好走路吗?” 冷不丁地,挑选完衣服的穆斐走到正低垂眼睑心里不知道盘算什么小九九的人间尤物身旁,看了对方脚下几厘米的小高跟,问着。 尤然笑了下,然后羞涩地点点头,虽然从未穿寸高于过三公分的鞋子,但还是能轻松地驾驭得住。 紧接着,就在她刚说完之际,肩上被披上一件银渐色的皮草,上面的重工艺串珠暗扣,被穆斐按了下去,然后才松开。 外面比商场冷,尤然还是多穿点才行,她可不希望小猎犬被冻着。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别人的衣服,懂了吗。”穆斐阴郁的眸子看了一眼尤然的小脸蛋,然后眼神扫过那些正在包装的数不清的手袋,“够你这个季节穿了。” 尤然愣神地听着大人如此的命令,她有点受宠若惊攥紧那柔软的皮草披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拼命点头。 她的脸颊在商场的热气流下一直处于高一热状态,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疯狂地眨了眨眼睛,赶紧跟在了穆斐身后。 这么霸道的大人,真的好让她心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8章 如果说之前购买了一整座衣帽间都很难放得下的衣服的话,那现在她们来到的这家米林区最高格调的餐厅,这应该是惊喜之后更大的惊喜。 尤然坐在了这看起来就非常贵重的椅子上,内心无比的紧张。 一是因为这样雅致的环境,二,则是她对面的那个人。 在任何时候都美的像一个被艺术家雕刻的最完美的绝丽塑像。 不食人间烟火气。 永远是孤傲地站在那里,绝世而独立。 大人,本来就不是人间普通人,是她心里的天上人。 她没想到穆斐大人竟然主动带着自己来到一家如此格调的餐厅履行那一时的承诺,虽然那个承诺其实只是个半开玩笑的。 说是无心之口,也时不为过的。 说实话,她本以为穆斐在给她买了那么多衣服之后会派车送她回去,回酒店亦或是打道回府。 “想吃什么,都可以点。” 对面坐着的美丽女士轻启薄唇,示意她可以随意点餐。 尤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今天才弄过的头发,她总觉得自己只是喝着餐厅提供的柠檬水就饱了,因为大人太过养眼,即使是身着一身最低调的黑裙。 “大人,那我随意点了。”尤然笑着回应对方的准许,然后与身旁的侍者说了餐单上的几样菜品。 樱桃派。 熏浆果可丽饼。 猩红玛丽小甜饮。 …… 穆斐听着眼前这个小家伙点的东西似乎都在迁就自己的口味,明明她对于人类的食物都不是很感冒,尤然还是会把她当成自己与她是一种特性,想着给自己吃东西,穆斐微微勾勒下嘴角。 “点你自己喜欢吃的。”穆斐提醒了一声。 尤然笑了下,“大人,这些都是尤然爱吃的,为了补充体力,我得吃点肉。” 于是她又点了双份格朗里牛排,似乎是这家餐厅的招牌。 “小姐,请问您的牛排要几分熟呢?因为本店的牛排是选用极寒地带格朗里伐牛的前腰脊肉,肉质鲜美带丝油筋,个人推荐选在四至六分熟,口感最佳。” 站在一旁恭候着的侍者一边记下餐单,一边颔首礼貌说明着。 尤然听着侍者的推荐,她一想到在府邸,老师汉圣总是逼着她吃一些半生不熟的肉质,导致她现在已经是铁胃了。 她现在也逐渐适应了那种味道,不过,既然出来了。 不再受到汉圣老师黑暗料理的洗礼,她当然是点七分熟的牛排。 “我要七分熟,”然后她抬头看向了穆斐,“大人,您要几分熟好呀?” 穆斐挑了下眉毛,她并不是很饿,因为前晚吸食了小家伙的血液,现在的她可以算是精力还不错。 她望着尤然那白皙脖颈处产然的纱布,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明明已经闻不到那勾人的血味,可是她却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独属于尤然的味道。 穆斐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持力似乎正在呈现倒退的趋势,于是她索性撇过眼神,不再去望着小鸟的小脖颈。 尤然就是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我不饿。”穆斐说。 尤然语气里带着点娇娇的成分,她希望大人可以与她一起吃,而不是什么都不吃,坐等着陪着她。 所以她才尽可能地点出来平日里穆斐喜爱的樱桃相关的食物点心。 不过感觉大人似乎兴致缺缺。 “那麻烦就点一份牛排吧,然后把这份换成一分熟吧。”尤然抬头告知了一下等候的侍者。 侍者有点不敢相信,她非常不确定地再问一次,“那个……小姐,您确定要一分熟的吗?”说实话,来店里的客人还没有哪位点过一分熟的格朗里伐牛肉,因为这种牛肉属于的烹饪在推荐阈值之外,口感会降低好几个档次。 尤然微笑地点点头,表示就点这种熟度。 “好的,您稍等。” 侍者最终确定再三之后,便恭敬地拿过菜单,去吩咐后厨了。 这两位可是贵客,要好好对待才可以。 这是餐厅老板的特意嘱托。 穆斐看着侍者的离开,才开口发问,“为什么换成一分熟的。” 她可是记得小猎犬在府邸的时候,总是被汉圣那个老家伙强迫吃一些半生不熟的黑暗食物,还和黛姨抱怨过呢。 怎么现在有兴趣吃一分熟的牛排了。 尤然温柔地望向迟钝的穆斐大人,“因为一分熟的话,大人您也会吃一点,尤然想和您一起吃。” 穆斐明显愣了下,这小家伙还真是做什么都想到她。 “你怎么知道我会吃。” “大人,您忘了我一直在厨房帮忙嘛,老实说,我可是府邸的第二大厨,大人的饮食习惯,尤然也稍微……懂那么点~”尤然说道最后有点得意地扬起了小鼻尖。 穆斐喝了一口还算优秀的红茶,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金褐色的眼眸里流转了略是逗弄的色泽。 “哦,那你觉得我还喜欢吃什么。”穆斐问着。 尤然第一个回答,“是樱桃。” “还有呢。”穆斐支起了下颚继续问着。 “公牛之血。” “接着说。” “安哥斯盛产的浆果和纯种小羊血制成的血料酥糖。”尤然答得游刃有余。 穆斐笑了下,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她点头示意尤然继续往下说下去。 直到尤然把平日里穆斐大人的喜好食物几乎快说全了,穆斐仍然没有让她结束对话。 很显然,一开始大人是正儿八经问她的。 现在直接变成了把她当小猎犬玩弄了。 尤然反应过来了,不过,她也乐意看到穆斐大人难得地这样与她开玩笑,可以这样没有拘束地“玩弄”她。 “大人给点提示吧。”尤然抿着笑意,问着穆斐。 穆斐脸上甚至挂了点傲慢,若是被道雷他们看到一个七百多岁的老人家欺负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儿,穆府的脸往哪搁置。 “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想。”穆斐起了玩性,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还喜欢什么食物,因为小家伙确实对她的饮食了如指掌。 既然都被大人这么提点了,尤然只好说出了她心中想说的答案,虽然这有可能会被大人训斥,但无妨。 “那尤然猜测,大人还喜欢……吃我。” 话音落下,她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缠绕纱布的脖颈,然后望向她的心上人。 穆斐听着小猎犬这样不知礼数的回答,仿佛被戳中心思般,耳尖突然泛烫了。 她立马出声斥责对方,“你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只不过,好巧不巧的是,两位送餐的侍者一前一后端着精致的餐盘来到了她们这边。 “您好,打扰一下,这是您点的餐品。” 随着侍者轻柔的声音响起,穆斐不得不收回冷酷的脸色,不然这个年轻的侍者端餐盘的手都在发抖。 尤然看出来自己的话居然能引来大人这么大反应,如果不是送餐侍者及时到来,自己此刻是不是要被穆斐提起来打一顿? 尤然想到了小时候被穆斐提拉着后领扔出去的场景,明明很可怜,却很好笑。 她从小就喜欢黏在这位无情的大人身边边,明明知道对方很有可能会发脾气,但她就喜欢粘着。 “你还敢笑。”穆斐问着,眼神落在了那鲜红的樱桃派上,她有点想让这个胡说八道的小猎犬脸埋在上面去。 尤然立马摇头,相处了那么久,她已经懂得了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 “大人,主要是您在为难尤然,我真的是不知道,跟您开玩笑的。” 尤然露出最灿烂的天使笑容,她的人畜无害的模样,让穆斐再次没苛责了下去。 穆斐挑了下眉毛,没吱声。 尤然知道大人这暴风雪一样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于是她拿起了刀叉,望着这有点血淋淋的完美牛排。 她跟侍者要了一个小盘子,然后非常快速且精准地切割了带着蛋白血的格朗里伐牛肉,她切成了形状统一的小块,方便进食者咀嚼。 不得不说,尤然的刀工很厉害,果然是在汉圣的培养下。 穆斐望着对方一系列举措,没猜出这小猎犬下一步要干什么。 只见尤然切完之后,就拨开了边缘不是很工整的牛肉放在了后拿的小餐盘上,留下。 她将那份精致切好的牛排推到了穆斐面前。 “大人,您尝尝。” 穆斐看着小家伙竟然将自己那份给了她,禁不住莞尔一笑。 “你这是在讨好我。” “如果讨好有用的话,尤然想一直讨好您。” 穆斐只是望了小家伙一眼,拿过了对方手里的刀叉。 她这些年见过了太多故意接近讨好她的人,形形色色,都是因为有利可图。 她很厌恶这些。 只不过,于尤然,她的小猎犬,她倒是非常乐意接收对方的故意讨好。 穆斐表情多了一些少有的温情,她用刀叉一小块切割完美的食物放进了嘴里,带着一点点青草香气,以及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上好调料的辅助,感觉还不错。 “好吃吗?大人。” 穆斐只好点点头,表示还不错,算合格了,这家餐厅。 尤然这才拿起面前的刀叉吃着自己盘子里的,虽然入口是带着血气的腥味,但她觉得非常甜蜜。 直到午餐结束,屋外的细雨夹杂着灰色的雪仍是下个不停。 外面有车辆的鸣笛声,这里算是米林区的中心地带,即便是外面零下好几度,行人也很多。 尤然在穆斐出餐厅的时候就举起了黑伞替对方遮挡风寒。 “大人,我觉得您吃的太少了,今天晚宴您肯定也不会吃什么,您要填饱肚子才行。” 她们出了餐厅,即使什么都不做,都能成为这条繁华街道上最亮丽的时尚风景线。 米林区另一个别称则是最有名“红宝石发现地”。 这里是座时尚大都市,世界各地潜伏在这里的星探都愿意来此处寻找耀眼的红宝石。 甚至这里还被称为第二个肯达斯区。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有宴会?”穆斐微微抬头看向尤然。 尤然发现自己漏了馅,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我问道雷先生的。” “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说。”穆斐瞥了一旁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道雷,紧接着她手机响了,看到了那上面一串号码,想了想,还是到一旁接听了。 尤然本想提醒大人可以先进车内接听,外面还稀稀疏疏下着小雨。 只不过被道雷制止了,示意尤然他们就在此等候就行。 尤然只好举着黑伞,站在餐厅旁的圣母像路灯下。 她一身茜素红的及膝长裙,肩上着银渐色的披肩,黑色的长发与红白相间,显得夺目且神秘,何况对方的样貌清纯又脱俗,一个人直直站在在路灯下,疏离疏即。 这在灰朦的雨中,有一种不切实际地失真感。 咔嚓—— 没有人发现,女子举着黑伞翘首以盼着的模样被印刻在摄像机内。 下午四点二十分 尤然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从衣帽间走出来的穆斐大人,大人还真是喜欢黑色、紫色这样深沉的颜色。 可是,这样神秘的裙装,只是微微露着,就很能吸引她,让她整颗心都放在穆斐身上。 尤然看着穆斐大人换了衣服丝绢手套,然后整理了帽子,准备出发。 看来,大人是真的不准备带她去。 “没得商量,小东西。”穆斐撇着落地镜,都能看到尤然那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冷漠地告诫对方。 尤然耸了下肩膀,“大人,我会乖乖待在这里的,绝对不会乱跑,更不会去皇室那找你,我也知道危害利弊了。” 穆斐扯了扯束缚在脖子上的衣领,动作更是极致地撩人。 尤然疯狂眨眼睛,保持冷静。 “我相信你不傻,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到,我现在就让司机遣送你回府邸,选一个。”穆斐还是最后确认一下这个千里迢迢来寻她的小东西真的能乖乖听话。 尤然抬眼凝视着穆斐,她在心底暗下决心:总有一天,她会有资格和穆斐出席任何一个场合。 所以,在那之前,她会努力地做到乖乖听话。 “大人,我发誓,这次我会乖乖在这里等您回来,一切都听您的,所以别把我遣送回去。”尤然眼神真挚地保证着,她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乖乖等穆斐回来。 穆斐望了她几秒后,看出了尤然的真心,就与道雷一同离开了。 他们坐上了那辆黑色轿车,直到灰色的雨将那辆车掩盖在街道上,再也看不见,尤然才收回了视线。 一路平安,早点回来,大人。 “等待”这个词,是她最熟悉不过的。 曾经她等了大人一年半,才见到了身影。 所以,她静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电视里的声音连带着窗外的雨声倒是显得她,不是那么寂寞可怜。 当她再次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时,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孤坐在沙发上三个小时了。 电视里的节目已然不是最初的,早已换成了下一个连续剧。 “八点了……” 她嘴里嘀咕一声,然后想要起身,没想到僵直的动作快要令她窒息。 她孤单地就像是一只可怜虫,尤然有点自嘲地站了起来,她看着窗外银白色的月光,以及早已亮起的一排排辉煌的路灯。 不知道这些小路灯有没有将自己的思念传达给大人呢。 雨点小了。 这样大人他们回来就方便了一些。 尤然将本就洁净柔美的房间拾掇地更加适合穆斐大人的休憩模式,她时不时地在房间里坐下又站起来,调拨电视,然后又静静站在窗户旁,默默凝视着米林区的夜晚。 她甚至可以看见朦胧的夜雨下,一些共同依靠在一起走路的恋人,她们有说有笑,令她羡慕。 她和穆斐大人什么时候,也可以这般亲昵呢。 这样的夜晚,她一个人,在五楼的房间里,等待着穆斐微弱的回来信号。 就这样,她一个人站在窗台好久,久到她害怕大人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 尤然微微皱眉,内心的焦躁不安蔓延开来,可是她一想到对方的要求,乖乖等大人回来,又像是无形的摄咒困住了她。 直至她终于隔着窗户看到了那辆最为熟悉的车辆,而从车辆里下来的那个人。 是她的大人! 尤然整个人从颓然瞬间转为最为极致的兴奋。 她拉开了遮挡风雨的窗户,刚要发出最大的声音呼唤大人。 只不过她却清晰地看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穆斐,你考虑怎么样了。” 在穆斐下了车之后,她的身后另一辆车也一同停靠在路边,从车上下来的是坎伯家族的未来继承者。 坎伯慈。 她身旁的仆人为其撑着雨伞,坎伯慈独自接下了那枚伞,示意自己的人可以先离开,紧接着路边就只剩下她与穆斐。 她也知道,穆斐不愿意其他人听她们的对话,也同样让她的管家及其他人避嫌了。 “坎伯贵公,我并没有考虑过那个不成熟的提议。”路灯下,黑色孤寂的身影迎着寒风,与之对话。 “不成熟的提议?”坎伯慈听着穆斐仍然与自己疏离的称谓,她金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她收起了自己的伞,走到了与穆斐一丈距离。 “今日的晚宴,大公非常看好我跟你,我曾向皇室举荐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的家族,我想你父亲如果还能苏醒的话,一定会觉得你听我的,没有错。” “我穆斐只是一个生意人,对权利没什么向往的,我的家族并不会因为我游离皇室之外而产生很大的跌落,我不需要那些。”穆斐冷淡地回应着坎伯慈,对方现在已经是皇室赛林大公的红人,今日的晚宴,赛林大公特地提到了她与坎伯慈曾经家族的联姻问题。 坎伯慈这个女人仗着皇室给自己施压。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指这个,穆斐”坎伯慈突然闪现到穆斐面前,她凝视着对方的脸,“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是所有人都比较期盼的事。对你,对你家族,对你那没有责任心的父母更是,我可以给你需要的一切。” 穆斐瞬间抬起头,金褐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愤怒。 “难道我说的不是吗?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我也一直欣赏你的聪明。你自己想想你一个人背负那么多,整个家族的荣耀,你身后,可是空无一人。” 坎伯慈深刻知晓穆斐心底的那些痛楚,她这些年不去找她,也就是给对方时间考虑这些事,只不过,显然穆斐的回答令她很失望。 她看出来此刻故作沉稳把全身竖起尖刺的穆府女主人心底是渴望情感的,只不过,她也不能太过刺激对方。 “空无一人的感觉不好受吧。”坎伯慈温柔地伸出手,眼前这个比她小好多的穆斐即使再怎么独当一面,内心还是心存对情感的幻想,她要将对方所有希望毁灭掉才能让这只带刺的玫瑰自己来到她这里。 “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虽然现在身后没有人依靠着,但我可以给予你要的一切,所以不要抗拒我。”她一字一句说出口,像是念着蛊惑人心的话术般钻进了听者的耳膜。 她在灰朦的雨夜下,伸出冰冷的手,她的话语本身就可以使人在心底防线最为脆弱的情况下,陷入无法动弹的困境。 即使她看出了穆斐有多么不愿意被自己触碰,但她仍然不顾对方的意愿紧紧扼住穆斐的手,然后,她想顺势吻上这朵玫瑰的唇。 就在那一瞬间—— 所有的路灯都被一股强大的怨念震碎了。 几乎是整座米林区,仅几秒钟就全部陷入了死一样的无尽黑暗。 空中接二连三发出了,紧急疏散警报声。 这么诡异的停电还是头一次见到,坎伯慈有点好笑地松开了对穆斐的桎梏,因为她突然感受到一股极负杀意的气息席卷而来。 她不得不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她的小玫瑰被那个突然降临在黑暗里的影子拉到了身后。 灰色的雨一直下着,整座区域电力的瘫痪导致这漆黑的道路上,仅有一丝微弱破碎的月光模糊地照着那个人的身影。 她紧紧从后面将穆斐抱在了怀里,黑色的长发遮去了她的脸,直至她感受到怀里的人恢复了稍许的意识,她才压制下满身的暴戾。 倾盆的大雨降落着,她伸出手挡在了穆斐的脸上方,为对方遮住不断下坠的雨珠,不让那个女人看到自己大人脆弱的样子。 她紧靠在穆斐耳边,一遍一遍低哑地诉说着。 “大人,你还有我,你身后还有我,我永远会在您身后守护您,永远都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79章 被话术控制住的穆斐此刻已经恢复了稍许的状态。 黑暗中,她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对方一遍遍用着嘶哑的、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几个字。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虽然这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好听。 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汹涌巨兽,携带着刀尖上的锋利与残忍,有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但却在压抑着心中的暴躁,无限温柔地对她诉说“情话”。 安抚着她的神经。 “尤然?” 穆斐有点不确定的叫出了名字。 抱住她的人并没有吱声,没有回答她自己是或者不是,因为她此刻被黑发遮掩的双眸因为刚刚的愤怒而充血,眼睛早已不是正常的瞳孔色泽,她深刻知晓这一点。 她还不想那么快在这样的情况让大人看到自己的另一幅模样。 所以她伸出同样冰冷的手紧紧握住对方,与穆斐十指相扣,这才让她慢慢冷静下来,褪去了黑血色,露出了正常人的眼白。 穆斐借着月光的照耀看出了对方脖颈下坠下的那枚金色项链,那是她今早上赠与对方的礼物。 是尤然,只不过,总感觉此刻的尤然和平常不一样。 她的体温比她还要寒冷,她的拥抱仿佛是让她坠入深渊,却在最后的情况下为她托底,不让她坠下去。 过了好几秒,她的头顶才传来那再熟悉不过的音色。 “大人,我一直都在您身后。” 那个人说完便要起身。 很显然,穆斐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所以她立马拽住了欲要起来的尤然,她知道尤然此刻一定是要替自己去对付那个坎伯慈,但小家伙虽然在汉圣的训导下有着杰出的格斗技巧以及敏捷力,只不过,尤然终究还是人类,她不可能凌驾于坎伯慈之上。 穆斐不希望尤然与对方有正面冲突,她和坎伯慈之间牵涉的东西太复杂,早已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她决不能让尤然牵涉进来。 因为坎伯慈那个女人,阴险诡诈,她的话术甚至会让脆弱的人类自杀。 尤然知道她的大人在担心她,她反握住穆斐的手,顷刻间,穆斐就能感受到尤然那细细密密的纯白色思维波像是如河流般汇聚成轻柔的安抚音。 同时她的唇畔微动,薄唇勾起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和想要融汇的思维波一起传达给了对方—— 有我在,您放心。 然后她就虔诚地将自己的大人拉起来,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冰冷的唇贴在了穆斐耳边。 用着只有自己听见的低音念了一句似乎从她出生就种植在她身体里的禁一忌咒语之一。 紧接着,她的大人就闭上了眼眸,身体像件需要无比爱惜的艺术品一样被她一手揽在了怀间。 穆斐大人进入了深度睡眠时间,时间大概是十五分钟。 她要在这时间内,解决掉眼前那个麻烦女人,然后将大人抱上去。 黑暗中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站在了灰雨之下,细密的雨珠降落在尤然身上,不过并没有坠在怀里那个人的身上。 她为她遮去了无数雨雪。 “你对穆斐做了什么。” 几米开外,坎伯慈眯着眼眸的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女子。 对方打扮妖冶,透着微微开明的月光,坎伯慈可以看出对方本是精致的妆容被雨水冲刷的真的跟魔鬼一样可怕又怪异。 那些黑色的眼线液在眼下划出了好几道黑色的印痕。 而她的一只手始终撑着黑伞替怀里的穆斐遮雨,雨伞愈发下沉,遮去了她半张脸。 伞下的人微微勾起红唇,她的气息被这不断降落的灰雨深深掩盖在了地下七尺。 只是雨珠滴落在地面的声音间隙,眼前举着黑伞的红衣女子早已不见踪影。 而下一秒,她的身影就闪现在了坎伯慈的身后。 尖锐的利一刃从掌心钻出,分毫不差地直直向着坎伯慈心脏位置刺一穿过去。 如果不是多年的危机意识令坎伯慈做出应激反应,不然她再迟一秒钟,她的心脏就会被这个诡异的女子挖了出来。 她避开了对方致命地一击,但她的强行挡住的手臂被那利一刃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坎伯慈阴郁的眼睛瞥向了自己流血的手臂。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下一贱的非纯种血族弄伤了。 虽然胳膊只有短短几秒钟就愈合了伤口,可是心底的耻辱感让她感到无比愤怒。 她要杀了这个东西。 她的双眸一下子变成了绯红色,她要将这个红衣女子的头颅给拔下来。 只不过尤然早已做好了迎战准备,她甚至只是用一只手,一只握着短一刃的手迎接活了上千年纯血族的攻击,她的另一只手正握着黑色伞柄拥紧穆斐。 她的速度极快,周身隐藏着黑暗的气息,只是以最为普通的人类姿态与这个女人厮杀。 更甚至说是,单方面压制。 直到灰雨慢慢停了下来,尤然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将坎伯慈杀死在太阳底下,让对方一边慢慢死去一边感受着太阳光的灼烧。 很显然,她没时间陪对方玩到白天。 她在坎伯慈被打到坠倒在地面之时,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她举起握住的刀一刃,同样,她也是要将对方的头颅砍掉,然后扔在火堆里烧成灰。 坎伯慈眼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即将没入自己脖子的瞬间,她出声企图用话术控制对方欲要杀死自己的行为。 “放下!” 尤然被对方的言语一震,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恢复如初。 这就是坎伯家族话术的控制力? 也不过如此。 她微微勾起嘴角,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下,手刃下这个阴险的女人。 就差一点点。 她看着自己那把突然断裂的刀刃,无奈地笑了下。 身后隐现出从黑暗里冒出来的十来个影侍,他们面前的胸章似乎是坎伯的家徽。 而她方才断裂的刀刃就是被其中一位用利器射穿的,要不是她躲得及时,估计她的手掌就要被那份力道打穿。 怎么办,她本意想是无声无息将这个女人做掉的。 她托抱着怀里的大人瞬间站在了屋檐之下。 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坎伯慈从那处凹陷的地面站了起来,她略是狼狈地抹去了自己被狠狠扎了一刀的肩胛骨,虽然能快速恢复那该死的疮口,只不过,她真的低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就不大的女子。 血族的寿命越久越能感知对手的年纪,很显然,这个女子要小很多,甚至比她猜测的还要小。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强悍的身手。 甚至还在隐藏着实力…… 招招置她于死地的狠厉,要不是这个女子手里的刀刃没有涂抹银制品的话,她估计会被压倒性克制。 夜雨下 坎伯慈看着自己训练有素的影侍站在自己身边,又抬眼看了一下与自己保持适当距离那个女子。 她扯了扯自己脖颈的衣领,她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是穆斐的新招来的护卫还是哪条狗,刚刚那副被对方制衡的状态令她不爽到了极致。 话术居然对那个女人无效化,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个情况。 “杀了她。” 坎伯慈笑了一下命令着,即使再强悍,她的影侍可是在血族里顶尖的杀戮者,这些人生来就是为杀人而生的,她回过头,径自打开了烟盒,看到那女子怀里仍然紧紧抱着的那个人。 还真是穆斐养的一条忠狗,死都要护着主人。 黑暗中,没人看到尤然听到坎伯慈命令手下杀了自己的表情。 她在兴奋地暗自偷笑。 她本来还在纠结不想牵扯其他人,没想到对方非要让这些家伙给她练练手。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不过要对付十几个人,还是两只手要快速一点。 就在她要将穆斐放在屋檐之下的长椅上时,她的头顶突然被熟悉的人拍了一下,然后将她按下来鞠了一躬。 “坎伯慈贵公,我作为管家,代表我府邸人的失礼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道歉。” 是道雷先生!? 尤然被迫被对方按住低垂着头,瞬间,满身欲要掀起腥风血雨的势态被击碎地全无,她有点像是做错事被发现般,咽了下嗓子。 坎伯慈本是希望手下将那个刚刚对自己大不敬的女子头砍下来,尸体扔进高照的荒山上暴晒才能解气。 只不过,半路却来了个挡路的。 “原来是道雷先生,久违大名,穆府最忠诚的管家。”坎伯慈哼笑一声,看着突然到来的绅士。 对方正侧面挡在了那个女子身前。 “坎伯贵公,之前一定是发生了某些误会,不然也不会闹出这样的局面,毕竟我家成员向来以和为贵,我想我们两家应该和睦解决,可以吗?”道雷径自开口,意有所指之前对方对自家主人或许也有的不敬行为。 让坎伯慈认清自己不端行为。 坎伯慈眯着眼盯着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最终她没有让手下进一步行动,而是歪了歪头,看了一眼被迫低下头的那个女子。 “这是穆斐新招来的一只哑巴狗吗?话都不会说,是在波斯荒(一种蔑称,蛮荒地野蛮流浪血族)捡的吗?”坎伯慈带着鄙夷的目光盯着那个红衣服的,她真的很想撕裂这个畜生,居然伤了她那么重。 尤然听到对方的话,也不恼,只是反驳了一句,“是大人的爱宠。” 紧接着她刚说完,就被一旁的道雷先生拍了下脑袋示意闭嘴。 她只好委屈闭上了嘴。 坎伯慈冷哼一声,原来也能说完整,她不管对方是穆斐什么东西,总之,这笔账算是记下了,要不是这个红衣女子搅和,她今天就可以说动了穆斐,甚至还可以做更多的事。 “回去告诉穆斐,府邸的人手不够,也不用随随便便找破烂东西凑活,把自己品味都降低了。”坎伯慈撂下这句话之后,最终只能先行离开了这里。 直到那辆车扬长而去。 尤然这才抬起头,她在心里亲声地给予了坎伯慈最衷心的祝愿。 祝您今夜有个好梦,坎伯慈贵公。 “你还想让大人在寒夜中吹多少冷风?”冷不丁地身旁传来道雷先生责备的提醒,“然后解释一下今晚发生的这些事。” 尤然立马抱起大人飞奔到酒店楼上去。 还有一分钟!就一分钟大人就要醒来了,十五分钟的时限就快过去。 尤然手忙脚乱,根本顾不得与道雷解释,就将穆斐扛到了房间内,“道雷先生晚安,任何事明天尤然跟您解释!” 嘣的一声,尤然将紧随其后的道雷关在了门外。 还有二十秒…… 尤然摸着大人冰冷的脸颊,潮湿的头发丝和衣服,她小心呵护着,大人还是被淋到了一点点雨。 殊不知她自己早已经是满身湿透了,她衣服身上头发丝全是雨水,整个人就是行走的雨人,套房的地毯上都是她滴落的水珠。 她赶紧拿干毛巾替大人擦拭了一下脸和头发,然后扶着大人坐在沙发上。 还有几秒钟…… 果然,掐着秒数。 只听见略是沉重的深呼吸,眼前的穆斐,睁开了眼。 而映射在穆斐眼面前的是,一张妆容凄惨无比的女子。 “你……”穆斐表情微妙地盯着那张脸看了又看,她真的没猜出来会是谁,直到看到对方熟悉的神情姿态,才知道是尤然。 “你怎么这幅模样。”穆斐问。 “大人,您醒了!”尤然眨了眨被眼妆花成熊猫眼的恐怖眼睛,傻兮兮地蹲在穆斐身旁,晶亮亮地凝视着大人。 穆斐看到身旁的干毛巾,直接将毛巾扔在了尤然脸上。 “快把脸擦干净。” 穆斐有点强迫症犯了,她怎能允许尤然脸弄成这副鬼样子,鬼都比她养眼。 “哦……”尤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成什么样了,但既然是大人命令,她就拿过抹了一把脸,紧接着,毛巾上就是黑色印子以及其他五颜六色,“我擦好了大人。” 穆斐看着小家伙还是没擦干净,只好拿过毛巾,替对方又擦了擦,才看着舒服多了,“说吧,我怎么回事。” 穆斐知道自己身上潮湿以及不太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定是和尤然有关。 她那会儿还在楼下与坎伯慈交谈,然后尤然就出现了,保护了她,紧接着……她就从沙发上醒来,比较奇怪且诡异。 “大人,其实是您”尤然望了望穆斐,最终气愤地说出事情的“真相”,“您被那个坎伯慈气的昏厥过去了。” 气的昏厥过去? 这是什么理由?她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尤然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会问道雷。”穆斐冷声命令着一看就跟自己打马虎的小猎犬。 尤然听着,她怎么能说实话。 难不成她要说,她刚刚差一点点就可以杀死那个女人了吗? 她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活埋在地底里,永生永世被黑暗吞噬。 因为她没办法忍受任何人对穆斐不尊重。 “因为那个女人要对您不利,不是吗?”尤然蹲在一旁,她的声音突然从原来的撒娇变为冷静的沉稳,她抬眼望着穆斐金褐色的眸子,语气里涵盖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穆斐低头望着尤然的眼睛,她这样冷静的嗓音一下子将穆斐拉到了刚才那个雨夜。 尤然紧紧抱住自己,一遍遍说着。 有我在,您放心。 穆斐微微张口,只不过被不想再被继续问下去的尤然率先开了口,“之后就是道雷先生出了面,与坎伯慈交涉了一番,最终彼此并没有产生冲突,她们就离开了。” 尤然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转过身,她将掉在地上的黑伞捡了起来,晾在了挂架上。 然后赶紧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替穆斐擦拭着手臂,然后拉过对方的手替穆斐哈着热气,“大人,您冷不冷,我去把暖气打高些。” 穆斐这才发现,尤然身上红色的长裙全部湿透了贴在了身上,她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浇灌好久的傻孩子,头发一直滴着水。 却浑然不知,还一个劲问自己冷不冷,把她当作普通人如此小心翼翼呵护着。 明明她比尤然大上好些岁,却根本不及对方体贴与照顾。 “我不冷,我哪里会感受到寒冷。”穆斐笑了下,有点打趣地解释着。 尤然这才反应过来,她双手捂住穆斐的手,停下来呼热气,望着穆斐,“对不起大人,我忘了,总是会不由自主就想多问您这些,您不要觉得我烦,好不好。” 穆斐似乎特别受不了尤然这样的眼神,总是会让她误以为,尤然似乎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类似爱情。 “我觉得你烦,你还是会说会问,能改吗,很显然改不了。”穆斐点出了关键之处,然后避过了尤然满是情愫的眼神,站了起来。 “我需要沐浴。”穆斐决定下逐客令。 可尤然听后,立马站了起来,她赤着脚走到了淋浴间,准备替大人调试温度。 “你这是干嘛。”穆斐看着尤然还不走的样子,很是疑惑。 “给您调水温,大人。” “我自己会调。” “可是在府邸都是黛姨为您调试的,在这里我给您调试吧,大人您不需要自己动手。” 尤然浑身冰冷,甚至由于被雨水淋透身体在一阵阵发寒。 只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怎么样,她想要服侍好穆斐。 “不用,你出去吧。”穆斐淡漠拒绝着,她记得她之前给尤然单独订的房间在同一层楼上,她需要尤然离开,让她独自待一会儿。 尤然听着穆斐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拒绝口吻,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只是想和穆斐大人多待一会儿。 哪怕只是一秒钟,一分钟可是好的。 谁让大人是她的意中人呢。 尤然不敢抬头看向穆斐,就是怕心里克制不住的难过和伤心会显露出来。 “大人,那尤然就出去在您门口,您如果有什么事要吩咐,我也好第一时间” “你也回去洗一下吧,你浑身都淋湿了。”穆斐看了她一眼,径自打断对方最后的恳求,希望对方可以用热水驱寒,小家伙身体虽然强悍,但难免会有生病的时候,何况对方刚大病初愈。 明明知道穆斐大人是在关心自己,尤然却怎么都没办法开心起来。 甚至令她难过极了。 “好的大人,我知道了,那……那尤然先离开了。” 穆斐听着尤然落寞的声音,对方转身那时候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让她心头一紧。 最终,在对方开门要离开之际,她还是开口挽留了难过的女孩。 “要一起洗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0章 要一起洗吗…… “要!我要!”尤然脑海里无限回荡着穆斐大人那句并没有什么音调起伏的问话,她怕是听错了,但哪怕是听错了,她也要立马转身热情地接受这份梦幻般的邀请,“大人,尤然非常愿意!” 穆斐好整以暇地倚靠在墙上,反正她衣服湿了要换,她也不介意这样的不得体了。 她金褐色的眼眸里见证了那只小猎犬听到自己询问后由悲伤转为喜悦的整个过程。 “你要什么。”穆斐决定豆弄对方一下,就略是奇怪地反问一句。 尤然眨了眨漂亮的黑眼睛,听到大人的疑问,心里一下子有点茫然无措,不会是她自己听错了出现了幻听了吧!? 她现在渴望大人的爱渴望到出现幻视幻听了吗? 尤然觉得自己不至于这样病入膏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的状态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她想了下,还是小心翼翼嗫嚅着,“我想和大人一起洗、一起洗澡……” 然后说完,她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地垂下了头,等待着大人的恩准。 空气里停滞了几秒钟。 久到让尤然都以为自己这句话冒犯了穆斐,看来,真的是她的错觉使然,大人根本没有提出这样的邀请,是她出现了幻听了。 “那你还傻愣着做什么。” 冷不丁地,穆斐说了一句让尤然转悲为喜的话。 尤然瞬间睁大了眸子,惊喜地望着穆斐,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做梦,还是一个非常奢侈的甜梦,她要一辈子都要在这里,不愿意醒来。 “好、好的,大……大、大人!” 上帝,她紧张地舌一头又开始打结了。 她火急火燎地再次折返到洗漱沐浴间,然后因为窘迫,红晕了满脸,“大人,我先给您调水温,还是先给您宽衣服还、还是……” “跟我一起洗,让你这么激动吗?小结巴又开始了。”穆斐走上前,用着冰冷的指尖点了一下,尤然那快红的滴血的脸蛋。 怎么能不激动。 和心上人一起共浴,谁来告诉她,怎样才能不激动。 尤然感觉大人的指尖像是点上了火苗,一寸寸燃烧着她的脸,她的人。再这样下去,她会控制不住想要更多,甚至想将大人现在就占为己有…… 大人简直就在玩、火。 可她不能冒冒失失,更不能没确定之前就飞蛾扑火,所以,尤然赶紧点头说着自己,“很紧张,怕服一侍不好大人”的话,但她的身体早已后退了一步,不假思索,冲进了那奢华版的沐浴间。 今天不是动心的时候,今天要好好表现,让大人喜欢上被自己服一侍的感觉,最好是让大人迷上与自己“共浴爱河”的独处时刻。 她进了洗浴间之后,这家位于米林区最顶级奢华的酒店设备就显现出来。 全部是自动化感应装置,她整个人进入这偌大的充满调情柔和的芳香玫瑰味的房间后,整个温室就开始慢慢调整为人体较为舒适的温度与对流。 有沐浴和泡澡间,尤然望着那洁白漂亮的双人浴缸,突然觉得这家酒店真的有未卜先知的人性化能力。 穆斐大人喜欢泡澡,在府邸的时候,她就有比这还要大的专属浴池。 只不过,她没那资格服一侍过穆斐大人沐浴,所以,那个浴池她可是一次都没撞见过自己的心上人泡澡的画面。 尤然提拉着黏湿在自己腿一上的裙子,慢慢走到了那个漂亮巨大的浴缸旁。 上面的金属架台还摆放上着各式各样给酒店贵客提供的洗澡工具。 都是用严密的精致密封袋套装的,卫生绝对不是问题,这也满足了像穆斐大人这也挑剔的客人了。 甚至还有些……带着点情调的小玩意。 尤然没敢往架子上的另一处再看看,不然,她的脸会再次滴血。 年少轻狂,跟随最杰出的教导先生汉圣学习各项技能的同时,也懂得不少对方口中的“新鲜玩意”。 所以即使是不懂得如何使用,但单从外包装上就能知晓一二。 她一想到如果使用者是穆斐大人的话,她估计会…… 当场暴毙。 因为那种画面,光是想象就能让她心跳加速到血管破裂。 尤然伸出手波动着浴缸里那逐渐有了热度的清水,心境跟随着这旖旎的温室一般逐渐盛开了异色的花朵。 “尤然。” 身后的门口传来一道冷淡却勾一人的嗓音。 尤然听到大人在叫她,她立马回过头,望向那抹身影。 她此刻是半跪在浴缸旁,为了九四更加感受浴缸里水的温度。 所以她更能清晰地看到门口那抹慵懒至极的身影此刻有多让她脸红心跳。 “好了?”穆斐松开了微卷的长发,瞬间那如丝绸一样缎面的长发全拢在胸口,黑褐色的,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映衬。 穆斐只披着酒店里的浴袍,她里面只穿着蕾一丝里衣以及低一腰的黑色吊带袜,她将浴袍随意地扣在腰一间,那复古又性感吊带袜半隐半露在外面。 随着对方走向自己。 尤然竟不知道该将视线放在哪里。 “好、好了。”尤然觉得自己声音都哑了,给予大人的回复怕是不好听。 穆斐低垂着眼睑望了一眼半跪在浴缸旁的小猎犬,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至于是什么情绪,她不知道,只感觉很陌生的异样,令她有点在意。 她将视线移到浴缸内,像是星空一样的渐变蓝色,水面上浮现着亮闪闪的金色箔片。 “大人,这是蓝色星空泡澡球,可以舒缓神经、解压放松,里面还添加了很多精油,我觉得大人会喜欢,所以就擅自做主放了一个。”尤然转过头,望向这一池璀璨星空的温水,很漂亮。 穆斐看着小家伙那么想讨她开心,也没再说什么。 然后她就慢慢解开了浴袍,纤细的手指褪去了挂在腰一间的白色绑带。 尤然撞见大人竟然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脱去了衣物,她立马将头低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应该不去看,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懂得礼教。 可她有点忍不住。 冷静点,尤然,深呼吸,她对自己这样暗示着。 穆斐现将浴袍放在了尤然的手上,然后她拢了拢长发,便解开了帖身衣物,以及诱惑至极的吊带袜,她一边脱下,一边像是看到稀奇生物一样看着尤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红了又红。 对方可真是像她喜爱的红樱桃一样,快滴出汁了。 直到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漫涌的声音,尤然才知道亲爱的大人进入了浴池内。 她望着自己手上捧着的帖身衣物,是穆斐大人的。 她的心脏都快骤停了。 “大人,这里舒服吗?” 此刻的她,正坐在穆斐大人的身后,给浴池里的大人用指腹轻梳着发丝。 她并没有着急进入那座浴池里。 因为大人还没准许她进去,亦或是大人更是在享受她的舒缓服侍。 穆斐身体后仰,肩胛骨依靠在浴缸边缘。 她仰起头,温热的池水在肩下勾勒出优美动人的线条。 她睁开眼,金褐色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小猎犬给自己给她按摩头部的画面。 “嗯……” 她轻吟一声,尤然带着温度的指尖触碰着她的发丝、额间,每个部位都舒适地恰到好处。 她不知道的是,只是这样一声轻微的答应,却在尤然耳朵里变成了性感又妩媚的音调,令她慢慢沉沦。 “大人,你这样看着就像一只美人鱼,让人沉醉。”尤然望着碧蓝色水里的穆斐,对方白皙的上半身被水微微遮掩着,唯有隐隐闪现的轮廓都让服侍她的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穆斐听着尤然的夸赞,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弧度。 “美人鱼会蛊惑人心,她们的声线会使渔民失智掉入大海,沦为盘中餐。”穆斐慢慢说着。 尤然笑了下,如果她的大人真的是美人鱼的话,那她宁愿铤而走险掉入大海里也不错。 穆斐享受着尤然那让她舒适的指一压安抚,然后她情不自禁地手拨一下浮在水面上游玩的小黄鸭,捏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这是尤然放上去的测温小黄鸭,人类发明的新鲜陪伴洗澡玩具,可以使得浸浴者不再感受到枯燥。 她潮湿的发丝有一部分是耷拉在胸前,还有一部分被尤然拿在手心轻轻柔梳着。 尤然也将那件湿透了的红裙脱去了,她还是个纯情的女孩,身上穿着并不是很露骨的衣物,乖巧地坐在她身后给自己按摩头部。 “冷不冷。”她问着,她担心还杵在外面的小猎犬会冻着。 尤然满脸燥一热,她立马摇摇头,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夸张的讲,她的体温已经达到了四十五度了。 大人没让她立马进浴缸是对的,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会那么老实。 她望着穆斐大人平滑的肩部,紧绷的、引人想要怜爱的身体,她更是忍不住想在那被水蒸气而显露红色润泽起来的薄唇上吻下去。 她甚至开始羡慕那几只伴玩小黄鸭,可以时不时地随着水流游荡在穆斐身边,碰、触大人的身子,被穆斐玩弄在掌心。 “大人,我来……帮您冲洗一下发丝吧。” 尤然微微站起了身,她的里衣早已因为替穆斐洗梳发丝而沾水帖在了胸口,她的颈部缠绕的纱布也早就湿掉了,但她似乎没发现。 穆斐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站起来的尤然,望着对方整个身型,以及那缠绕在脖颈处的纱布。 她不知道是因为岩兰草精油的香气导致,还是这浴池里气泡弹在舒缓她神经,亦或是这持续热气的暖浴,让她禁不住被尤然这只小猎犬蛊惑出想要再次品尝对方味道的念想。 “尤然,你这里的纱布沾水了。”她微微眯着眼,用修长的指尖指了指对方的脖子,提醒着给自己洗发的尤然。 尤然愣了一下,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果然水都浸上去了。 其实她这里早已愈合,她是嫌麻烦才忘记摘掉了,最多会有些结痂的印子。 于是她揭掉了脖颈上的纱布,刚想继续将清水淋在大人的发丝上。 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躺在浴池里的那个人用力地拉住了,紧接着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心上人,穆斐大人就将她拽入了美人鱼所在的危险地带。 顷刻间,池水汹涌漫延。 蓝色的温水一下子涌出了池外,掀起一地水花。 “大人……” 她的脖颈在温热的水中被一只冰凉的手从后面紧紧牵制住,那处已然结痂的伤口因为冰冷的添舐盛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1章 蓝色的温水一次次漫延在了浴池之外。 “大人,您……” 她的脖子被穆斐微微拉高扬起,很显然,水中的浮力令她有点无措地只能同样伸出手紧紧与穆斐拥住才不至于重心不稳。 冰冷的、锐利的利齿略过了她的脖颈,她知道刚刚那柔软又让她神经战栗的感觉是穆斐大人用餐的讯号。 仿佛在跟她说,我要开动了。 “大人,对我温柔点吧。”尤然察觉到穆斐大人金红色瞳孔的变化,她似乎身体早已比她大脑做出更加快速地反应,她微微仰起还有着淡淡红痕的天鹅颈,做好臣服的姿态,借此好让穆斐可以更加舒适地吸食她的血液。 她真是无药可救,心甘情愿甚至无比乐意做对方的专属血饲。 不过没事,她本来就是为穆斐而生的,吸一点血,对她来讲还是吃得消的。 穆斐望着尤然如此贴心懂事地做出顺从的模样,她那荒寂多年的心甚至都感觉有鲜活地跳跃了。 她们在这温热的池水里,紧捱在一起,穆斐大人更是什么都没有穿,完美无瑕的体魄与她紧密帖着。 潮湿的手指拂过尤然纯真又魅惑的脸,她的小猎犬真好看。 她早已猩红的眼眸望着因为热气蒸发而脸颊染红的尤然,尤然正两只手紧紧攀附在她的肩上,小家伙在水中似乎有点重心不稳。 “可以吗?尤然。”穆斐最终还是压制住天性,在最后问着她的小猎犬。 尤然眼角似乎都带着雾气,她听着大人这么温柔地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仿佛只要是她说自己不适亦或是其他,大人就会放过她,不去吸她的血。 可是她不想让大人放过自己。 虽然会有点疼。 “大人,我可以的,请您享用我。”尤然有点难忍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穆斐,对方那冰冷的指尖正在温水里隔着那层已经透明的里衣划着她的背骨。 像是一根柔软燎拨的羽毛,让她痒到心里。 穆斐觉得尤然的表情真的是有点犯规,甚至勾起了她想要将对方全部要了的冲动。 她没办法再看小猎犬的脸,她览过对方纤细的脖颈,然后轻轻地咬下那处脆弱地带。 她可以感受到尤然那一瞬间,无意识地发颤,她的女孩真是让她心疼。 可是更让她着迷,对于这血,亦或是对于这个人。 穆斐只是轻轻地咬了下去,控制了力道没有太用力。 尤然本来以为脖颈上会和上次那样非常疼然后就麻掉的感觉,结果不是,是小小的莿痛感,甚至还带着点令她感觉不一样刺烈的神经感知。 她猜出来大人舍不得弄痛她,她能感受到大人那尖尖的小利齿扎进了她的皮肤,慢慢吸着她的血。 尤然脸都红了。 因为此刻的斜对面垂直竖立的玻璃镜,可以映衬着穆斐大人此刻整个后脊,以及她们彼此靠在一起的场景。 她们这样子,仿佛是更加亲密的关系。 那层关系。 尤然羞耻地红着眼趁着大人没发现时候透着镜子看着自己和穆斐,她发现自己的表情真是莫名色气。 像是一个希冀着被对方宠爱的女子。 直到脖颈上的酥嘛感突然提高了一个度的疼痛,她才惊呼出声。 “啊……”好痛。 她倒吸一口凉气。 穆斐这才放过刚刚有点走神的尤然,她松开了对尤然的桎梏,尤然的脖颈随着她的离开,赫然出现了还在流血的咬痕。 不算太深,因为她释放的安定因子很快就会止血了。 而且会让尤然睡一个好觉。 尤然微微歪过头,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似乎伤口不大,她的意识逐渐因为穆斐对她释放的作用而产生一些恍惚。 “大人,尤然美味吗?”她嘴角扬起一丝柔软的笑意,望着一直将自己搂在怀里的穆斐。 她觉得此时此刻,被大人这样不真实地在池水里拥一抱着,真是几辈子都换不来的幸运,那她宁愿继续被大人在这里吸血。 穆斐哼笑了一声,她觉得尤然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什么话都敢讲。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在水中总是重心不稳的样子,她才不会这样紧紧抱住这只燎拨她的小猎犬。 她将尤然倚靠在浴池边上,在对方惊讶的眼神里,打开了上面的蓬蓬头,淋湿了尤然的长发。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尤然有点不明白,大人这是要给她洗发吗!?这怎么可能的事…… 穆斐没多说话,她要趁着小家伙还有点意识和体力的情况下快速洗完,她可不希望尤然自己洗睡倒在浴池里。 尤然看着大人给你抹上香氛发水的动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赶紧慌张地企图站起来,“大人,尤然自己洗,您怎么能帮,不是,大人您不应该动手的,这不合规矩……” 小猎犬紧张地摆明了态度,她可是来服一侍大人的,怎么反过来了,虽说被吸了血之后好像有点没什么力气,但她还能坚持。 “别动。” 冰冰冷冷两个字,让尤然只好满脸受宠地乖巧坐在了浴池里。 而很显然,穆斐的判断是对的,当她给尤然刚洗完头发之后,小家伙真的是个小话痨,说个不停,她差点以为自己对其产生的化学反应不起作用。 结果,尤然说着说着就倒在了水池里,水面上直冒泡。 穆斐只好将这个让她欢喜又让她无奈的女孩从水中捞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替对方擦式着身子,然后放在了床上去。 她坐在床边,看着女孩安稳地呼吸着,伸出手,将尤然脖子间的发丝拨开,看了又看,在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松了口气。 穆斐恢复正常的瞳仁盯着尤然已经成熟的脸庞,这个话多的小猎犬已经不再是她当年结结巴巴什么都不敢的小结巴了。 长大了,成熟了,充满秀惑力,虽然总是对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的乐观心态,但骨子里还是个幼稚鬼。 但这个幼稚鬼,却没来由地吸引着她。 是因为血吗?还是因为其他的。 穆斐有点困惑这个问题答案。 尤然问自己,她是不是很美味。 答案显而易见,自己都快上瘾了,这些年,第一次对一个人的血液产生这么强烈的喝望,明明上一次吸食了没多久,却还是会如此冲动,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受到了降维打击。 穆斐有点无奈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她总觉得这只小猎犬估计是天生来克她的。 她看着小猎犬心满意足地睡颜,估计着对方一定是在做什么甜甜的美梦。 于是她像上一次一样,俯下身子,在尤然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晚安,尤然。 她走出了卧室,来到了一旁的客厅内,坐在了沙发上,本想点燃烟的,但想了下还是收回了烟盒,没点。 她打开本是放在茶几上的平板设备,夜晚,并不是吸血鬼能睡得着的时间。 她有点自嘲地想了下,于是浏览着此时此刻各地发生的事件。 而刷屏的头版,便是有着红宝石之地著称的米林区,整个电路瘫痪十五分钟之久的新闻,穆斐微微皱眉打开了界面浏览了一番。 上面显示是就是今晚的八点零七分三十五秒时,整座米林区陷入了电路瘫痪的恐慌,所有电路都因为某种强高压的未知强度产生了断电。 整座米林区,没有一处幸免。 八点零七分,那时候正好是她被尤然抱在怀里的时候吧。 尤然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断电了,一条路全黑,她本以为只是这里停电了,没想到是整座米林都市。 她有点好奇的是,究竟是怎样的强度才能让被持核伞保护不受外部影响,全天候供给电力的统治阶级也不能幸免呢。 米林区的首席官这次肯定要被问责了。 到时候这里的投资地块估计会跌落,她会考虑在这里再建立一座她的分支也不错。 第二天 当尤然醒来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道雷先生!?”尤然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到一直杵在自己身边像一尊雕塑的男人,吓得她立马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道雷摆了个正脸,像是抓住尤然做什么坏事的表情哼了一声,“你还知道起床,尤然小姐。” 尤然赶紧毕恭毕敬地说着道雷先生早安,然后立马利索地下了床,以秒速洗漱不被严苛望着自己的道雷先生训斥。 只不过,她虽然上衣是穿着的(大人的),但下面只是套了一条小短裤,她刚出被窝又立马缩了回去。 她差点被道雷先生看到了羞耻的一面。 道雷一副老父亲般地摇了摇头,他将尤然今天要换身的衣服,依照穆斐主人的指示放在床边。 他望着尤然的脖子那处咬痕,看来这小东西又被主人吸血了。 而且,对方还乐在其中。 老父亲觉得白菜儿很乐意被拱的心态令他有点忧伤,何况,这小鬼在他进来想叫醒对方的时候,还是一副做着美梦的架势。 身上还套着主人的睡衣。 看来小鬼是长大了,本来还想着让尤然解释一下昨晚为什么会和坎伯慈那帮人发生冲突的事情,想了想,小尤然肯定是护主心切。 不过,对方确实有两把刷子。 虽然他只是看到了一点点尤然抱着穆斐迅速避开攻击的画面,他也觉得尤然是不错的。 由于米林区电路瘫痪,导致那时候所有路边的监控设备都没有截取到那时候发生的影像。 道雷也准备不再给小家伙压力过问了。 “赶紧起床,不然主人就要把你丢在这里了。”道雷看着小家伙鸡窝般的炸毛头发,嘀咕一声。 “是是是,道雷先生,我知道了,我会一分钟就完毕所有事!” 尤然快速将床上那叠衣裳抱过来,然后看着道雷先生离开了才大口呼吸了一声。 她边穿衣服边抱怨着,她刚梦到和大人亲亲的画面就被打断了…… 紧接着,在尤然在酒店就餐之后。 穆府一行人就驱车离开了米林区,至于皇室那边,显然已经没什么需要她在殷勤汇报的差事,那个异种,她没兴趣。 “主人,待会就要到集团总部了,有个重要的会议,你是否参与呢。”道雷看着一列系的大小事项,着重点向坐在车后面的高贵女士汇报着。 穆斐想了下,点点头。 她这位算是经营多年集团的创始家族成员,集团首席,好歹在新年的第一次董事会议上露个脸,虽然面对的也还是那些手下高层。 不过,她决定直接去集团,不绕路回府。 道雷就按照吩咐通知了下去。 穆斐透着车镜,看了看后面那辆车。 她让小尤然还是像之前一样坐在后一辆车里,虽然小家伙有十万分不乐意,但最终也是凄凄哀哀坐进去了。 “待会就在附近给尤然安排一个休息地方。”穆斐吩咐道。 “好的。” 只不过,尤然哪愿意与大人一刻钟的分离。 对于一个被刚吸过血的柔弱女子的撒娇,穆斐心里有着不舍和歉意。 “大人,我听道雷先生说,您有可能今天一天都待在集团里,那尤然岂不是要孤孤零零一整天。”尤然趁着大人还没去集团的时候,赶紧语气诚恳地说道。 穆斐听出对方话中有话,挑眉问道,“你想怎样。” 尤然望了一眼身旁的道雷和阿金先生,然后略是娇一羞地说出心里的愿望,“尤然想着,如果可以,我如果想大人了,就去大人的集团内部看一下,就看一下您一眼,我就走。” 道雷和金都已经被尤然这张口就来的腻腻歪歪的话弄得没耳听了,他们可以保持隐形人。 最终,穆斐让道雷给予了尤然一张集团通行证,但要求是:尤然只能来集团看她一次,而且不许捣乱。 尤然开心地收下了穆斐大人给予的通行证。 直到在附近的酒店待了一个小时后,尤然实在是觉得无趣了。 她望了望手里的通行证,又看到了马路对面一家看起来就很不错的甜品店有了主意。 此刻 高耸入云的集团大厦里 正在高层坐在长桌最前端的冷面女士听着手下的汇报着各种资料,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一句话概括,去年效益非常好,今年继续努力。 穆斐听着各位分管高层的汇报,心情也挺愉悦的。 突然整座严肃会议室内,响起了一声通讯短信的提示音。 坐在会议桌两侧的高层们全部冒起了冷汗,因为从以前至今,没有人能被允许在最高董事穆斐贵公眼皮底下通讯设备还没有静音的。 即便是最小声,大家都是血族,谁的听力都不算差。 穆斐微微蹙眉,点开了自己的手机,本是阴郁的脸上突然冒出某种被称之为“温柔”的神色,甚至还勾起了一丝笑容。 (小猎犬:大人,尤然待会儿给您一个惊喜。) 这种笑容在其他元老级别的高层眼里,是渗人的恐怖笑意,大家仿佛是见了鬼一样,穆斐贵公居然也会这么温柔地笑?! 眼前的这座大楼占地面积巨大,而且抬头望不到顶。 尤然不得不赞叹一下穆斐大人的资本是多么宏伟,她提着香香的甜品走到前台,刷过了通行证,系统自动放行。 她本想问一下前台姐姐,只不过,一楼的许多工作人员都在紧密张罗着某些活动,尤然凑了上去,这才打听出原来是集团内部此刻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欢庆活动。 获奖成员将会获得穆府集团提供的高额奖励金,后面非常多的零。 这也算是提高员工积极性的举措吧,这主意并不是穆斐出的,本人并不太在意这个活动方案,当然,已经按照传统举办了很多年。 集团所有成员都可参加。 因为占地面积极大,所以活动场地在负一楼一整层的体育中心。 尤然望着那些穿着正统的工作人员,才发现,这座大楼的所有成员都是血族。 不过,她也是血族成员,毕竟戴着穆斐大人心头血的戒指。 “小妹,你是哪个部门的?”突然,她身后被一个人叫了住。 尤然提着甜品,张了张嘴,她本想说是自己是来找穆斐大人的。 但很显然眼前这位戴眼镜的女士并不给她过多的解释,对方的领牌很显然是某个项目的负责人,“哎不管了不管了,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你现在没事的能不能帮个忙,我们组缺一个人,你是不是单身,单身的人参加这个项目。” “我……”尤然表情非常为难,她已经心有所属大人了,按理说她不是单身,可是大人还没有喜欢她,所以她到底是不是单身呢。 “哎哎哎,看你这样肯定是单身啦,就帮个忙拜托了,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员工,多和大家交流交流嘛,比完赛正好和我们部门就熟络了,大家一起吃个饭,拜托了!” 尤然看着眼前这位无比热情十分期盼的血族前辈,最终只能点头答应了,下一秒就被对方拉了去会场。 “前辈,请问时间不长吧,我待会儿还有点事。” “不长的,你估计第一次参加,很好玩的。” 此时此刻,高层会议室内似乎蔓延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穆氏最高董事穆斐居然真的有在笑,表情柔和了好多,她似乎因为之前那个讯息心情高兴了起来。 其他高层互相使了个颜色,表示今天应该不用提心吊胆做事了。 突然高层的会议室内的全联动大屏幕启动了。 负责会议室秩序的总秘书赶紧要将那个联动屏幕的开关关掉,她是要不想活命了吗?! “这是什么。”穆斐望着整座大屏里显示的实况拍摄,场景就在负一楼体育中心,很显然,里面的人很多,似乎是在举办着盛大的集团内部活动。 负责每年一度的集团内部欢庆活动的某高层立马鞠躬禀报着,“董事,这是集团每年初都会举办的员工间的联谊社内运动会,所有成员均可参加,奖励资金当时您是同意的。” 穆斐支着下巴,这才想起来有那么回事,当时划拨了项目资金放在这上面,算是犒劳大家。 “那就别关吧,正好会议也快结束了,你们可以留下来看看小辈们的比赛。” 穆斐难得心情好,没有因为屏幕跳出来打搅了严肃会议秩序而发脾气。 在座的各位高层血族领导们觉得穆斐贵公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只不过,这种格外使人舒服的氛围只持续了一分钟。 穆斐本是要先行离开会议室的,她已经起身,其他人早已做出了恭敬目送的礼节。 只不过,她只是无意中向着正在实况播报集团赛事的屏幕一眼,总觉得屏幕里的那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女子很眼熟…… 众人疑惑穆斐贵公竟然站在那里,眼睛默默盯着对面巨屏影像上。 站在一旁恭候着的道雷也随之望向了屏幕。 他立马睁大了眼眸,竟然在里面看到了……小尤然!? 穆斐再三确定那个帮着一根马尾辫满脸笑意的女子就是尤然后,她眨了眨金褐色的眸子,又坐会了长桌最前端的老板椅上。 让秘书给自己倒杯冰水。 既然贵公没走,大家肯定都不能走。 其中总负责赛事的领导高层发现穆斐贵公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屏幕,就立马叫来了手下的经理解释着屏幕里正在播报的赛事: “董事,我很荣幸跟您讲解一下今年的活动,现在是实况播放,接下来要比的赛事是两人三足’活动,比赛者是两个人其中一只腿绑在一起,最先到达终点即可胜利,也算是为集团内部解决一些年轻小辈的单身问题。”经理一边说的热情洋溢。 “单身问题?”穆斐反问一句,看不出什么表情,她拿过一杯冰水径自饮了一口。 经理点着头,“是的,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单身,像这样彼此靠近在一起的比赛,很容易产生一些火花,每年似乎都会出现因为这场比赛结缘的恋人,所以这也叫‘情侣游戏’。” “是嘛,情侣游戏。”穆斐哼笑一声,金褐色的眼眸愈发暗沉,她看着屏幕里与尤然一同绑脚的那个女人,一杯水已经喝完了,身旁的秘书赶紧又倒上一杯。 随着哨声响起,红黄两方都有很多对参加这场甜蜜的两人三足比赛,而摄像镜头给的是同步率在最前方的几对。 只见尤然身旁的那个女人身体与尤然紧挨在一起,为了方便起见竟然,居然还伸手搂住尤然的腰!? 穆斐眼睛都直了,死死盯着大屏幕,表情像是要吃人,真的要吃人。 放开你该死的手…… 结果,正在往前奔走的尤然任由对方搂着,为了不辜负前辈的邀请,眼看着旁边黄队要领先了,赶紧伸手紧紧挽住身旁前辈的胳膊。 穆斐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切,彻底气笑了,握着水杯的手咯吱作响。 最终身上穿着2号运动服那两个人竟然奇迹般地得了第一名。 当得知她们得到了第一名后,那个女人竟然激动地握紧了小猎犬的手,在众人面前。 周围还有人疯狂煽动她们抱一下,抱一下,屏幕里的尤然有些腼腆地望着大家。 …… “她们真般配。” 会议室内突然冒出了一句被屏幕里的年轻小辈们感染的某位血族高层的感叹。 紧接着 “嘣——”的一声 破碎的声音响彻在会议室里。 是穆斐贵公手里的水杯,碎成了粉屑。 顷刻间,高层会议室的气氛跌至了零下四十度。 穆斐抬起眼眸,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右侧刚刚发声的那位高层,“她们真、般、配?” 原先发声的高层冷汗直冒,赶紧摇头。 穆斐冷着一张足可以冰死人的老脸,又笑着扭头问另一个高层,“你也觉得她们很般配?” “属下不……”被穆斐提头的高层吓得哆嗦着嘴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穆斐指尖点着长会议桌,耳朵里还充斥着大屏幕里旁白那些欢呼声和鼓动声。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尤然,好样的。 “明年开始,我不想再见到这样幼稚没营养的年度活动,你们谁要是觉得刚刚那很般配直接递交辞呈立马滚蛋,我不想留着没有眼睛的废物在我这里养老,听清楚了吗,各位。”穆斐冷着眸子望了一圈在座的高层,所有人都听命点头。 穆斐深呼吸一口气,瞬步离开了这间大会议室,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冷汗直冒。 大领导真的是太可怕了,幸好不是经常来,不然心脏病都能吓出来了…… 穆斐穿着一袭黑衣,黑墨镜、黑礼帽,走在了走廊上,她看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道雷。 “你去地下停车场等我。” “主人,我也要随您乘电梯才行呀……”道雷说完紧抿着嘴唇,强忍住笑意,看着自家主人因为嫉妒快要临界发疯的状态。 “你走楼梯,我一个人坐电梯,懂了吗。”穆斐回过头冷冷地看着道雷,示意对方给她立马滚蛋,她要一个人静静。 道雷赶紧识相离开。 惹不起,此刻是嫉妒化身的主人完全惹不起。 穆斐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独自冷笑着走入了专属电梯。 紧接着保一卫处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就看到VIP专属电梯里的一个恐怖情景—— 集团最大董事,穆斐贵公正愤怒地捶着电梯墙壁,在可怜残破的电梯到达负二层停车场时,嘣的一声,电梯门直接被穆斐贵公给踹飞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2章 此刻体育中心会场内 似乎很多人都在挥舞着加油棒庆祝两人三足的获奖队伍。 很显然,获得第一名的红队2号成了备受关注的焦点。 “不愧是我们部长,得了第一名,待会部门聚餐肯定要安排在西耶里(较为出名的以幼羊血做为底料的血族餐厅)!” “对啊,而且咱们部长这是桃花运来了吗?旁边那位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的小妹妹相当可口,不知道是哪个部门新晋呢,感觉她们很有戏哦!” “配合地好默契,看起来好般配的~” 坐在台下加油煽一动风向的企划部其他成员,都在为这桩美事津津乐道着。 在众人的撮合下,企划部部长娥娴微微侧过头看向这位被自己半路拦截过来帮忙的女孩儿,对方一看就是刚成年的岁数,脸上挂着因为众人起哄而腼腆的笑意。 娥娴对这个看起来就很让人舒服的女子很感兴趣,也十分好奇,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因为她也算集团的老员工了,似乎从没见过这个女子。 “今天真是谢谢你啦,请你跟我组一队。”娥娴说,她在集团里也算是一位比较优质的美人,所以喜欢她的人也很多,奈何工作第一,虽然也谈过几次,只不过她现在单身,现在基本没什么时间恋爱。 “我叫娥娴,是隶属于企划部的,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啊,您好,我叫尤然。”尤然笑着与对方自我介绍着。 她听着尤然好听嗓音,甚至似乎不介意办公室恋情了,对方的笑容让人很舒服。 虽然大家都在起哄,只不过两位当事人都没有放下面子去拥抱,主要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子,她似乎比较羞赧,所以婉拒了这份拥抱的提议。 娥娴倒是不介意抱一下,不过看着尤然似乎并不太愿意在众人面前拥抱,她也只好示意大家不许再起哄了。 奖金是在全部比赛结束后颁发,不过每轮分赛都会有其他比赛礼品,算是犒劳参与的各位同仁。 比如这场两人三足的比赛,额外的奖励就是为了达成“情侣游戏”而特地给前三组胜利者发放电影票。 专属于情侣位置的电影票,地点就在集团附近非常著名的华尔歌泽大剧院。 尤然一听居然可以拥有华尔歌泽大剧院的电影票,心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她对奖金没什么兴趣,毕竟自己不是集团的人,但华尔歌泽可是全球最为著名的三大影院之一,她一直想去看看,和穆斐大人一起去看场电影。 虽然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有了电影票还怕梦想实现不了吗!? 尤然惊喜地连身上的运动服都不脱了,赶紧仔细听着颁发额外奖励的负责人姐姐的话。 “这票呀,是集团订购的,仅限今天和明天使用。最近上映了好几部非常精彩的电影,你们可以抽空和心上人,或者是现在身边的某一位先生女士用掉,不要错过啦~” 尤然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电影券,是每人发两张。 她看着手里的两张电影券,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小花。 穆斐大人最喜欢看电影了,大人总是窝在书房看,这次她要带大人去电影院看电影。 而且她在很多电视剧里看到过,和心上人一同去影院看电影是件非常有趣又浪漫的情事。 娥娴看到身旁的尤然笑着拿捏着手里的电影票,有点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已经有想一起看电影的人选了?” 尤然笑着将电影票小心翼翼地放在钱包里,接着脱下了披在外面的运动服。 “嗯不瞒您,前辈,我一直想去这家影院看电影。” “和心上人?”娥娴毕竟也恋爱过,看得出来女孩那心里已经住满一个人的小表情。 尤然点点头,然后将运动外套叠好放在了一旁。 “那好吧,本来还想着邀请你一起去参加我们部门的聚会,看来你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了。”娥娴叹息一声,没想到这位与自己搭配默契的小妹妹竟然已经心有所属了,本来还想着邀请对方去看电影的。 尤然婉谢了前辈的邀请,与对方笑着告别之后。 赶紧去洗漱间洗了洗手,洗了个脸,整理一下衣服。 见大人一定要端正得体才有吸引力! 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还不错。 之后 她立马跑到前台储物柜那里将寄存的甜品拿了出来,她一边格外注意地将头发拢了又拢,一边将甜品袋子提在了手里,想着快到大人身边去。 她抬头看着电子屏幕的时钟。 虽说这比赛不算长,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半个多小时了。 真是的,她居然多花费了半个多小时,不过幸好有电影票补救了一下,不然真心觉得太亏了。 因为看着公用电梯因为比赛的缘故,一波接一波的人潮,她竟然一口气就跑了79层! 她有点气喘吁吁地刷过通行证,然后来到已经显示清理中的高层会议室。 道雷先生不是说他们此刻在79楼开会吗?怎么,都结束了。 不会她只是去比赛了半个小时,就成为了信息孤岛了…… 尤然望着手袋里有点化掉了的甜品,心里有点忧伤,正好她看到迎面走来穿着正装的女士,她立马微微鞠躬,礼貌问着。 “您好,我想找一下,董事……穆斐大人。” “董事长十五分钟前就离开了。”秘书这样说,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对方应该就是之前道雷董事提及过的女孩,说是如果来找穆斐董事的话,就如实禀告。 “离开了!?可以告诉我去哪了吗?”尤然满脸困惑,准备给道雷先生打电话。 “之前是已经去了地下车库,之后去哪里,作为下属我们就不清楚了。”总秘书望了明显开始着急的女子,只能这样说。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为了找董事长,一口气爬了79楼,还真是精力充沛的小辈。 尤然谢过秘书之后,赶紧一边联系道雷先生一边匆匆跑下了楼。 而此时此刻的负二层低气压停车场 道雷看了一眼身后人的脸色之后,本是想要出去接听通讯的,只不过身后那位冷脸女士挑起眉头,只说了一个字。 “接。” 道雷只好坐在车里接通了小尤然的来电。 “道雷先生,我是尤然,我找不到大人了……” 坐在后座的穆斐冷着一张冰冻所有人的老脸,耳朵尖尖地听着道雷故意调低设备的那个人的讲话音。 穆斐在心底冷哼一声。 你还知道着急找不到我? 她心里这样想着,听着通讯那头焦急的声音,不由自主挑了挑眉,继续老神在在地听着。 道雷赶紧安抚着急躁的尤然,告知了对方他们此刻就在负二楼的停车场,让小尤然下来就行。 于是,他们结束了通话。 “主人,尤然待会就来了。” “你觉得我这是在等她?” 不然呢?不然为什么您足足无缘无故在这等了十五分钟还不走? 道雷心底这样吐槽着,但没敢说。 “当然不是,这不是巧了么,我们正好要离开,尤然那边比赛也结束了……”道雷老实地说着,故意提到了“比赛”这两个字眼。 穆斐立马睁开了眼眸,瞪向了这个狡猾多嘴的男人,“再跟我提‘比赛’你就去晒太阳。” 道雷耸耸肩,主人威胁人的理由总是这么一句,但他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过了不到一分钟 尤然那抹倩丽的身影就出现了在了停车场。 她刚一到场,就感觉四周寒风萧瑟,呼啦呼啦地刮着,特别阴冷,更有一种被人盯着发毛的感觉。 尤然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赶紧找寻车牌号。 终于看见了不远处停靠着的大人专车。 “大人,尤然来找您了~”尤然挤出最甜甜微笑,敲了敲那黑色紧闭着的车窗。 坐在车内的某位正满身醋意难受却不自知的穆贵公并不是很想搭理这只小猎犬。 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车窗外的女孩,挂着甜甜笑容的尤然。 硬是没回应。 尤然等了一会儿,大人竟然不理她。 她有点困惑地看了看前排摇下车窗探出头来的老父亲道雷先生。 用眼神询问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人不理我。 道雷用眼神告诉她:大人生气了,来不及解释了,别管什么原因,赶紧哄哄,不然大家都遭殃。 尤然眨了眨眼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人生气了,她有点奇怪大人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是会议不顺心吗?还是其他原因。 “大人,尤然给您带来了甜品,樱桃蒙布朗,是一家新店刚出炉的。”尤然隔着窗户说着,然后将手袋提了起来,好让穆斐大人看见。 穆斐听到对方带了甜品过来讨好自己,本是郁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大人您快拉下车窗,尤然才能给甜品给您呢,不然您就让我站在这也不好给您。”尤然慢声说着,很有道理,而且声音婉转动听,很适合安抚此刻的生着闷气的血族大人。 穆斐最终拉开了车窗,示意小猎犬可以递进来,然后滚回后面的车子里去。 只不过,尤然哪能让自家大人生闷气呀,她眼疾手快趁着递蛋糕的架势伸出胳膊从半敞的车窗下拉起了开门锁扣,径自打开了车门。 “你!” “大人,尤然进来喂您吃。” 尤然不请自来,钻进了穆斐的专车内,像只大型猎犬一样,抱着甜品袋,硬是挤进了穆斐的车后排。 穆斐只好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胡闹,下车。”穆斐看着对方直接进来都不请示她,立马训斥了一声。 尤然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摇摇头,手里捧着樱桃蒙布朗,“不要嘛,不要撵我走嘛,大人不要生气了,吃甜食可以让人心情愉快。” 穆斐冷着一张老脸,金褐色的眼眸冷傲地瞥了瞥尤然手里那份红色蒙布朗。 哼。 最终,在对方殷勤期盼下,只好接过了对方递给自己的蛋糕,咬了一口。 口味还不错。 但她并不想表现很满意这味道的样子。 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尤然和别的人一起靠地那么近比赛就很让她槽心。 心里那团闷火让她很是不快。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 所以她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些好。 “那你现在去后面那辆车。”穆斐下着逐客令。 尤然当然是不愿意,好不容易同大人坐了一辆车,怎么能轻易放弃。 何况,大人明显还在闷着气呢。 让大人说出来是因为什么事影响了心情,大人这样傲娇又嘴硬的性子肯定不会说的。 所以她决定拿出钱包里那讨好利器。 两张电影券。 “大人,您看这是什么。”尤然像是献宝似得拿出两张亮闪闪的券晃了晃。 穆斐看到了是不远的华尔歌泽大剧院电影券。 “大人,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您,要不是我早就来看您了,我来的时候正好被一位企划部的姐姐拉去参加了年度比赛,主要是我挂着通行证别人以为我也是这里的员工,所以就邀请我,我……最后只好同意参加,更神奇的是,赢得了比赛,这是比赛的奖励。” 尤然一五一十地全数告知了穆斐,然后将电影券紧紧握住在手里。 穆斐静静地听着尤然与自己汇报的事情,对方对她什么都没有隐瞒,向她说了来去事由,还跟她说比赛内容过程和奖励。 尤然在向她全数托出,在跟她说,只是去参加了一个比赛,帮个忙,而且赢得的奖励,两张电影券是想与她一起看。 “大人,那边负责人说最近有好看的电影上映,而且大人您喜欢看电影,您觉得如何?”尤然小心翼翼问着一旁的穆斐。 穆斐躁郁的心情因为尤然主动地解释与邀请顿时消散了许多。 “大人,尤然请您看电影,去吧,您去了之后华尔歌泽大剧院才能亮起星星,不然就黯淡了。”尤然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极力邀请着穆斐大人可以与自己去。 穆斐听着尤然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样,忍不住笑了下。 “大人,您笑了,那我就当答应了。” “我可没有。”穆斐立马关闭了笑容。 “道雷和阿金先生可以替我作证,您答应了。” 坐在前排的两位男士非常给面子地点点头,不由地在心底感叹这府邸没有尤然已经不行了,吉祥物的存在一点都不假。 此刻此刻的华尔歌泽大剧院内部 一身黑裙的女人第一次来到这家著名的影院,准确来讲这是她第一次来电影院。 一是:她觉得影院不管是高规格还是低劣次,人都很多,她不喜欢。 二是:没人邀请过她。 穆斐坐在等候厅内一隅椅子上,看着尤然正缓缓向她走来,手里捧着一大盒爆米花和两杯冷饮。 “大人,这是鲜榨的樱桃汁。”尤然将那杯有着红色果肉的樱桃汁递给了亲爱的大人。 穆斐只好接过,望着尤然那一大桶爆米花,有点忍俊不禁。 因为她观察了一下,几乎是出入这里观影的人潮里,大多数都会有年轻的女孩捧着大份爆米花。 “这是标配,大人要不要现在尝尝。”尤然将那盒爆米花推给了穆斐。 穆斐当然摇了摇头,小孩子才喜欢吃的小零食。 “大人,您看看要选哪部电影,我这就去换票。”尤然指着大银幕,询问着穆斐大人。 穆斐本想说让尤然选,但拗不过对方的执意,只好抬头看了接下来场次的三部电影预告片段。 尤然静静地凝视穆斐大人绝美的侧脸,对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银幕预告。 银幕里的五光十色照应在穆斐大人的身上,很梦幻。 尤然忍不住拿出手机,悄悄往前挪了挪位置,挨近了一点穆斐,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默默伸长胳膊举起了手机。 她借着忽闪忽暗的光,偷偷地对着她与穆斐。 心里默念着:大人,看看我嘛,看这里呀。 果然,不出意料,穆斐正好结束了试看低头看向了她。 “咔嚓”一声 正好拍到了她与穆斐大人正脸照,大人竟然是一脸无意识的呆萌小表情! 尤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赶紧点了保存。 “你在做什么!?”穆斐意识到尤然肯定在那偷偷干坏事,瞬间察觉到对方偷藏起来的手机,立马伸出手示意对方主动一点,“快拿出来给我。” “大人,电影要开始了!我得赶紧去兑票了,您就选这部了是吧!我去了。”尤然赶紧站起了身跑到了兑换区那。 穆斐皱着眉头望着一定是心虚的小猎犬,最终还是放过了对方。 算了,她一个活了这么多岁数的老人家就不和小东西计较了。 尤然在兑换票券的同时,另一个手也没闲着,赶紧将这张珍贵照片保存至她的各个秘密端口,生怕没了。 她望着手机里大人这张萌死人的小表情。 太太太性感又可爱了! 她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蹦出来了,狂乱不止,好想亲一口! 这是她与穆斐第一次看电影的纪念照。 陷入爱情的人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希望他人也能感受到令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心上人的美颜,所以尤然忍不住将这张照片秒发给了尹贵公、道雷、汉圣、黛姨、阿金…… 就差群发了,如果奎因和无冥也有通讯设备的话,她也会发给它们的! 内容如下: (与大人第一次去电影院纪念合照.jpg) (啊啊啊,大人真的好好看,好可爱!心都融化了!!是不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3章 而此刻在华尔歌泽大剧院的两位主人公,一个正在美滋滋地等待票据出机,并且心心念念收到了各位的夸赞。 因为,在已经被度上了三十二层厚彩滤镜的尤然眼中,大人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所以接收到那张穆斐大人史上唯一不庄严还有点呆萌囧照的各位,也同样睁眼瞎并自戳双目表示—— 美、极、了! 他们会好好保存这张照片,为了就是以后被穆斐家主抓住了小辫子也好趁机反抗一下。 另一位主人公正此刻坐在等候室。 她望了望面前的桌子上的一大盒爆米花,以及两杯冷饮,陷入了沉思。 印象中 她从未期待过像这样人潮拥挤的大剧院,虽然这家华尔歌泽算是拥有全球位列前位的高规格的设备了。 不管是装潢设计、环境、服务等,都属于一流。 来这里观剧的也大都是比较得体的客人,不会太嘈杂,让她产生不悦。 当然,除了一些—— 穆斐金褐色的眼眸望向站在自己面前已经好一会儿的女孩儿。 对方看起来就是高产阶级之上某位家族的小千金,身上衣着华丽,首饰也很多,只不过那儿童镯子挤在那肉乎乎的小肥手显得有些吃力。 甚至都勒出了红印。 女孩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那杯樱桃汁,一脸非常想要喝的样子。 穆斐只是瞥了对方一眼,便冷漠地别过视线。 手里更加握紧了小猎犬给自己买的这杯樱桃汁。 心里着急着:她的小猎犬做事怎么那么磨叽呢…… “那个,姐姐……”终于胖嘟嘟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叫唤了一声,企图引起那位正吸着樱桃汁冷艳美人的注意。 穆斐假装没听见,对于人类的小孩子,她真的不想搭理。 女孩望着冷艳姐姐手里那杯樱桃汁,馋的直咽口水。 她本来和妈妈姐姐她们一起来看电影,结果她们给自己买的并不是最好喝的樱桃汁,因为樱桃汁售完了,她好难过。 她望着手里那杯葡萄奶盖一口都没喝,虽然价格还比樱桃汁贵,可是她就想喝樱桃汁。 她趁着姐姐和妈妈她们在购票,她则一个人默默坐在等候室,结果竟然看见,隔壁桌上有樱桃汁! 是一位漂亮姐姐正在喝。 妈妈说,一般长得漂亮的人,心地都很善良。 所以,她希望着那位姐姐可以和自己换冷饮,这杯葡萄奶盖她可是一口都没喝呢。 “姐姐你好,我……”女孩吞了下馋猫一样的小口水,胖嘟嘟的小手耷拉在小圆桌上才一秒钟。 只见穆斐瞬间用锋利的眼神扫射过去,惹得小女孩一哆嗦,赶紧又重新将小胖手放了回去。 “说。”穆斐金褐色的眼眸望着女孩,冷冷淡淡只吐露一个字。 可是,对方略是皱眉表情在小家伙眼里已经很可怕了。 这位姐姐,好凶…… “姐姐,我可不可以与您换”饮料。 女孩话还没说完,穆斐就冷冷打断了对方,冷酷拒绝,“不可以。” 女孩被对方如此冷漠的声音加上那副非常吓人的表情,当场吓愣住了。 从没被陌生人这么凶过的小女孩,此刻已经被吓傻了,她的眼泪如潮水般快速集聚在眼眶里,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小妹妹,你是想喝樱桃汁嘛。” 就在女孩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的瞬间,她毛茸茸的毛领披肩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女孩这才哭哭啼啼地略是抬起头,望向突然出现一脸笑意的年轻女子。 这是比正握着樱桃汁喝着的姐姐看起来更年轻一点的姐姐。 而且对方带着笑意,如沐春风,与那位冷酷面容可怕的黑裙姐姐是两个极端。 “是的……不,我不是的。”女孩本想点头,在触及到坐在对面那位黑裙姐姐的冰冷视线立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喝。 尤然看着小女孩被穆斐吓得眼泪鼻涕直冒泡,只好忍住想笑的冲动,拿出一张纸巾给吓哭了的小孩子擦了擦,“那姐姐这杯樱桃汁跟你换吧,因为那位姐姐已经在喝了,你别伤心了。” 尤然将桌子上另一杯原先是自己的未拆封冷饮递给了女孩。 女孩不敢拿,因为对面坐在那的黑裙姐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谢谢姐姐,我还是不……” “拿着吧,我正好也喜欢喝葡萄汁。”尤然直接将樱桃汁塞给了女孩。 肉肉的小手接过她期盼已久的果汁,女孩顿时转悲为喜。 “谢谢姐姐!您真好。”女孩双手抱着果汁奶声奶气感谢着。 尤然看着对方还挂着泪痕的小肉脸,这孩子一看就是被富养出来的小千金,挺懂礼貌的,就但是胆子小了点,居然被大人吓成了这样。 尤然困惑地抬眼看了看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的穆斐,她没看出来大人有多吓人啊? 尤然决定要纠正女孩的错误观念。 她要树立穆斐大人是一位好人的形象。 “小妹妹,你还应该谢谢这位姐姐,如果没有她同意,我可没办法跟你换呢。”尤然鼓励着小姑娘能够主动与她的穆斐大人道谢一声。 小女孩在尤然姐姐的鼓励下,哭哭啼啼转过头,胆怯地望着那位支着下巴俯视她的黑裙姐姐。 好可怕…… 她要找妈妈!! 女孩就这样哭的更凶了,幸好,女孩的母亲和姐姐循着哭声终于找到了她,在得知自家闺女因为小馋猫的性子打扰了两位,甚至还被同意交换了果汁,女孩的妈妈和姐姐都十分感谢眼前两位非常漂亮的女子。 尤然与她们寒暄一会儿后,婉谢了女孩母亲想邀请她与穆斐大人观看影片的感谢方式,然后与还沉浸在穆斐大人冷酷表情中发憷的小可怜拜拜了手。 穆斐望着被母亲牵着离开的小女孩,低头看了一眼尤然手里那杯葡萄奶盖。 她记得尤然似乎不太喜欢吃葡萄,小家伙从小到大都不太喜欢吃酸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葡萄汁的。”穆斐问。 “啊,这个啊,”尤然举起手里那杯与那位小妹妹交换的果汁,晃了晃,“我都没喝过葡萄汁,还不知道酸不酸呢。” “那你为什么换。”穆斐有些古怪。 尤然只好小声说着自家冷情大人的不是,“大人,人家小姑娘都被你吓哭了,我再不出面的话,估计要泪雨淹没整座大剧院,小孩子嘛,让一点也没事啦。” 穆斐听着尤然良善的言论不置可否,她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让半分,毕竟是小猎犬给自己买的,绝对不可以给别人喝了去。 当然,不排斥也挺好喝的因素。 “哎呀,再说了,如果我这杯不好喝,我到时候就喝大人的那杯好不好。”尤然补充了一句,顺便向着一旁的大人挤眉弄眼。 穆斐听着尤然那腻腻歪歪的音色,对方眼神瞥了瞥自己手上的果汁,她微微皱眉,摇头说,“不可以。” 尤然顿时哭丧了脸。 她怎么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有一次想吃大人手里唯一的一份糕点,大人还让给她了呢。 难道,她还不如小时候得宠了? “大人您记不记得小时候我” “不看电影了?”穆斐冷声打断尤然要说的话,她可是对尤然要说什么了如指掌,所以她才要制止。 尤然被对方打断了,只好拿出兑好的电影票,“看啊大人,已经兑换好了,好像检票了,大人要不我们先进去吧。” “嗯。” 尤然像只欢快跳动的小夜莺,她赶紧双手抱住一桶爆米花,拿着那杯冷饮,手里紧捏着她今生第一次与大人观看的第一场电影券。 票根她可要好好保存起来。 “大人,今天就让您的专属小猎犬为您全程服一务到位,如果觉得满意请给我一个好评哦。” 她们在检票完后,尤然一边说着一边将大人护在了右侧靠墙,这样即使是有人经过也不会碰到大人身边,她的大人可是有点小洁癖的。 穆斐表情微妙地听着尤然不知道在哪学的油腔滑调,她不知道自家的小奇迹怎么就能每次都能很巧妙地哄她开心,而且竟然让她很受用。 虽然她在心底对自己翻了下白眼,但还算给面子地点点头。 电影提前十多分钟检票,所以灯光还打照在整座巨幕厅。 穆斐第一次来这样众多人共同看电影的场合,她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直到看到身旁尤然温柔与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踏入了进去。 她们的位置是最后一排靠近中间的位置。 嗯,情侣座位。 穆斐并不知晓她们的位置是叫做“情侣位置”,毕竟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可是一次没尝试过这种新鲜玩意。 尤然在确定这家座位都很干净之后,才让穆斐大人落座。 很显然,因为灯光未熄灭的缘故,穆斐与尤然两位本就与众不同的丽人自然吸引了不少前来一同观影的人潮。 他们不约而同悄悄地望向最后一排那处。 大家都觉得她们好似从画像里走出来的美人,尤其是那位穿着黑裙戴着黑色帽子的女士,对方白皙的皮肤、烈焰的红唇,是那种很少见的冷艳带着荆棘的女人。 像是颠茄之花,毒性刚烈,却美的不可方物。 穆斐冷眸看了一眼其他人,她有些不耐地戴上墨镜,等电影开始时在摘下来。 一旁的尤然立马知晓对方因为别人的视线有点不快,她微微往前坐了一些,挡住了那些艳羡者的目光。 “大人,电影还有五分钟就开始,您要不要先喝点果汁。”尤然将樱桃汁递给了倚靠在座位上的穆斐。 穆斐本想接过,只不过道雷的通讯打了过来。 穆斐想着有可能会是什么急事便有手势示意尤然,她要出去一下,让尤然在这乖乖等她。 “大人,要不尤然陪您。”尤然见穆斐大人起身,立马想着要跟上去。 穆斐示意她乖乖坐好。 尤然最终只好坐回了原位,她盯着手里那杯猩红夺目的樱桃汁,那根吸管。 那上面有着大人浅浅的红色唇一印。 尤然眯着眼看得入神,如果她也吸一口,是不是就等同于她吻了大人…… 尤然想到这里耳尖泛了红。 “妈妈,刚刚那位姐姐真好看~”此时此刻前排一位小男孩正在与邻座的年轻母亲交谈着。 “哪位姐姐呀。”母亲问着男孩。 男孩腼腆地半跪在柔软的沙发椅上,他双手搭在靠背上,然后转过身望向尤然那里的位置,笑得很开心。 旁边的母亲叫着男孩快点坐好,别挡着人家。 然后不好意思地同后排的尤然解释着,“不好意思,我家孩子非要转身想看看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尤然忍不住笑着问了一下。 男孩挠了挠头,实话实说,“对的,就是姐姐你旁边你的那位姐姐,超级漂亮。” 尤然觉得小男孩很有眼光,点头表示同意,“姐姐也是这么觉得的。” 男孩害羞地趴在靠背上,想着等漂亮姐姐回来,他能再看看。 “你快下来啦,电影快开始了,不可以胡闹哦。”男孩的母亲想伸手抱过对方做好。 不过明显调皮的男孩不乐意,他低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妈妈说了句话,然后又趴在了靠背上想等那位姐姐回来。 “他啊,说喜欢那位刚刚出去的漂亮姐姐。”男孩母亲哭笑不得地与后排的尤然说了一下,然后也懒得管自家孩子了。 尤然听到这位母亲跟自己说的这句话之后,表情有点微妙,她放下手里的樱桃汁,微微往前坐了下,凝视着同样看着自己的小男孩。 “你喜欢那位姐姐啊。”尤然低声问着。 男孩点点头,天真地说道,“我想把她娶回家。” “是嘛,那你真棒。”尤然夸赞了对方一句,紧接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霎时间,在男孩面前,是一个有着女人四肢,她的下颚却突然从中间裂开成带着无数黑色倒刺的血钩齿,两副巨大的宛如昆虫复眼瞬间从头颅的两侧冒了出来,无数颗密密麻麻的黑血眼珠不停转动着,印刻在巨大的观影大厅的四壁上,像是黑色旋涡一般吞噬着男孩的灵魂。 仿佛是地狱里的邪魔一样的女人裂开了布满血钩齿的脸,在男孩惊恐快要窒息的时候,一下子吞掉了男孩的整个头。 “啊啊啊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刚开始放映的影院里,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一个小男孩不断抽搐着四肢,嘴里不停地哭喊着胡话,甚至他还被吓到失禁了。 她的母亲手忙脚乱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抽搐不止,害怕地冷汗直冒。 工作人员也及时到场在母亲的陪同下将孩子带离了现场。 虽然这个小风波惹得影院有点窃窃私语,但男孩显然也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实质性的大碍,大家也以为是小男孩癫痫发作罢了,也就作为谈资说说就过去了。 谁都没有在意坐在男孩后面那个有着纯真气质的女子。 尤然冷漠地看着男孩被他人抬走的场景,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张了张嘴巴,矫正了一下尖利的牙齿。 也不知道自己模仿了一下奎因的脸到底像不像。 布满黑血丝的眼眸渐渐消退,阴郁的眸子望着一旁的樱桃汁。 只有她才能娶大人。 “发什么呆。” 身边传来大人清冷特质的好听嗓音。 因为电影已经开始的缘故,周围一片漆黑,她刚刚陷入沉思之中,竟然没发觉她的穆斐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了。 尤然立马娇娇地柔软了下来,她有点委屈又胆小地说着。 “大人,尤然觉得这里好危险。” 穆斐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慢慢靠过来的小猎犬。 对方柔软地不像话,像是无数棉花糖黏在自己右侧身子上,散发着淡淡的花草香气。 “怎么了。”在这样的场合,穆斐只好低声问一句。 尤然抿了抿嘴,然后凝视着大人近在咫尺的脸,小声解释着自己的害怕,“尤然第一次来,感觉这里既黑暗又有点可怕……怎么办,大人,我胆子好小。” 穆斐望了望四周,的确,巨大宽敞的剧院,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眼前那巨幕电影闪烁着亮光,大家都很专心地看电影。 可是她不认为尤然会因为这样的场景而产生害怕的情绪。 只不过,对方还时不时地身体发抖了一下,穆斐很无奈,她担心自己如果不回应小猎犬,对方肯定嘤嘤个不停,最终她只能问对方,“怎样才会好点。” “要大人抱住才可以。”尤然壮着胆子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穆斐瞬间抬头,将已经快变成黏腻八爪鱼的尤然推离开自己一段距离。 “不要。”穆斐严词拒绝。 “大人,大人,尤然好伤心,人家就是胆子小嘛,您把尤然就这样用完就弃了嘛,人家身上都是你唔唔唔——” 尤然的嘴巴瞬间被穆斐给捂住了,穆斐要命地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住脾气。 如果不捂住这小东西的嘴,不知道对方还要再说出什么炸天的话,她都能感受到有人朝她们这边望了。 “你给我老实点,才能同意你靠过来,懂了吗?”黑暗中,穆斐压低声线与这只不省心的小猎犬交涉着。 某只鬼精着的小猎犬立马疯狂点头。 穆斐眯着眼看到对方保证再三的样子,这才放开了手。 然后她双手环胸坐在了沙发椅上。 紧接着尤然就娇滴滴地挨了过去。 过了几秒钟,尤然纤细的手攀附在穆斐的胳膊上。 她撒娇般地拉扯了好几次,终于将穆斐固执的右侧胳膊拉高,然后她整个人似小鸟一样紧紧倚靠在穆斐怀里,顺便伸手将穆斐的胳膊往下拉了拉更贴合自己的肩膀。 呈现穆斐大人抱住她看电影的亲一昵姿势。 穆斐认命地由着自家小猎犬摆弄自己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4章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了。 电影里的镜头开始拉伸到整个屏幕,妇人惨死的脸赫然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加上恐怖大师李斯特的极致配音,那让人极度发毛的背景音乐,然后不出意外,全场哗然掀起了一阵惊叫声。 惊声尖叫。 胆小人士几乎都被吓了一跳,还有很多孩童被吓哭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穆斐望着这部惊悚喜剧电影拍摄手法确实一流,刚刚那冒出来的镜头确实让她眉头一皱。 但她觉得还欠了点火候,所以她觉得不应该会吓到成年人,包括她身边这位已经快抖成筛子的小猎犬。 只见怀中的某位胆小人士此刻正哆哆嗦嗦一只手紧紧拽住穆斐那快被扯下来的胳膊,一只手害怕地捂住脸,想看又不不敢看的架势。 有那么可怕吗? 胆子小的哪像是只桀骜帅气的猎犬,明明就是一只兢兢战战的小鸟儿。 但这力气倒是不小,穆斐满脸黑线地感受着自己胳膊快被尤然拉断的力度,小家伙平日里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她低下头轻声告知一声,“那个杀人魔离开了。” “……真的吗!?大人,您不是在唬我。”尤然还是用手捂住脸,不敢挪开。 穆斐伸出手拿开对方挡眼的手掌,“真的。” 这两个字说完,就看见小猎犬那滴溜溜的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她们四目相对着,即使是晦暗不明的电影院里,夜视力极佳的血族也依然能看到怀中某只小猎犬向自己疯狂眨眼睛的讨好举动。 小东西是在向她放电吗? 穆斐被这突如其来的滑稽想法弄得有点好笑。 她故作冷声道,“眼睛不舒服了?” 尤然顿时垮下了脸,果然大人是接收不到自己这样含情脉脉放电讯号的。 “是的呢,尤然眼睛不舒服,要大人吹吹才能好。”尤然便做了个顺水推舟,娇娇软软说了出来。 即使她们耳边充斥着杀人魔正在追杀主角团的恐怖惊险刺激的场景音乐,可是她们两人似乎对此充耳不闻。 尤然紧紧盯着穆斐那双金褐色的眼睛,她们靠的很近,呼出来的气息扑打在穆斐的脸上,让穆府这位冷情的女主人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真的不舒服?”穆斐问,顺便将尤然换了个姿势……抱着。 尤然本以为她的这位大人肯定要说“不行”、“胡闹”、“不可以”之类的严厉拒绝的话,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认真地问着自己。 毕竟是在黑暗的角落里,这里只是放映的电影才有光。 所以她脸红害一臊就当大人看不见吧,她就有那么点小心思而已,于是她抿了抿小嘴,模仿着电视剧里主角讨好的模样,娇娇地点了点头。 “嗯嗯,人家真的不舒服。” 穆斐觉得自己并没有被电影里那惊悚骇人的场景吓到,反而被尤然故作娇柔的嗓音吓到了。 太媚了。 即使知道对方是装的,那又如何。 既然小家伙这么想装下去,而且这娇滴滴的模样倒也是讨她开心,穆斐就挑起尤然的下巴,让对方的脸正视着自己。 这小东西那么不害一臊,自己也随她一起装下去,穆斐被惹起了玩性。 “想怎么吹。” 这四个字,从穆斐口中说了出来,只是稀松平常的四个字却被度上了一层极富有其他的意味。 类似于带着冷峻又情色的暗示意味。 尤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一下子要炸成了四分五裂的烟花。 她瞬间抬眼,撞进了穆斐的眼睛里。 她们彼此靠的很近。 近到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在这狭窄黑暗的空间里,她的唇就会覆盖到她的唇上。 尤然的脸被小心翼翼捧着,冰冷的指尖夹在她的两侧耳边,穆斐绝美的脸庞在她瞳孔里不断放大。 她全身慢慢紧绷起来,那种感觉,就是期待着即将被心上人亲吻的激动。 她凝视着穆斐湿润的嘴唇,明明是黑暗中,她却能感受到那上面妖冶的红,像似樱桃,又像红丝绒蛋糕,总之一定很甜。 她终于知道电影里的接吻片段并不是因为浪漫唯美才闭眼的,而是因为亲吻对象是自己喜欢的导致很紧张不得不闭上眼。 所以,此刻的尤然完全是激动和紧张作祟,她在穆斐冰冷的气息即将侵蚀到自己时,下意识闭上了眼。 时间仿佛是骤停了。 尤然快速运转的大脑已经想出来穆斐吻上自己之后她要做出什么反应了。 最起码在她想到的四十八种后续反应中,没有一种是不好意思。 全部的后续反应最终只会有一种结果,那就是她会顺势如饿狼般吻回去,她要和穆斐大人在电影院来一场激清的军事演习。 所以,她准备好了。 黑暗中的穆斐,借着电影播映的忽闪忽暗的光,看到了自己的小猎犬竟然闭上了眼睛。 怎么,她不是眼睛不舒服吗?这还让她怎么吹眼睛? 穆斐不太明白这小东西的反应,只是觉得滑稽,于是她决定不再继续豆弄对方,靠近尤然身上,顺手拿过了被对方叼走到一边的樱桃汁。 然后又坐回了原位,非常舒爽地吸了一口樱桃汁。 而紧闭着眼等待亲亲的小猎犬在听到彼此细细碎碎衣服磨擦的声响以及穆斐大人的发丝拂过自己滚热的脸颊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尤然闭着眼睛,等待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等来那期待已久的吻。 最终,她忍不住睁开了眼。 她看到本来还在不断撩动她心弦的大人此刻已经手握着那杯樱桃汁,聚精会神地看起了电影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电影院里的浪漫激吻呢? 尤然懊恼地翻了翻白眼,她在心底唾弃着自己庸俗的思想,对象可是穆斐大人,冷情的穆氏家主,怎么可能就被她轻易勾引了。 尤然无限沮丧地拍了拍自己仍是持续高一热的脸。 “看个电影那么想不开。” 穆斐转过头看着小猎犬似乎不知道轻重一样拍打自己的脸,有点哭笑不得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 尤然被弹得痛了一下,只好委屈地捂住额头。 她眼神幽怨地看着身旁把自己撩一拨地不成样了,又不负责的坏女人。 穆斐像是感受到对方的灼灼目光,她咬着吸管,挑着眉望向哭丧着脸的尤然。 “嗯?”鼻子轻微哼了一声。 尤然本来是想问穆斐大人,有没有说过大人是个坏女人这件事。 只不过,看到穆斐咬着吸管却不自知的勾一人表情,尤然觉得问就是多余,因为穆斐大人真的是坏到骨子里了。 她一把夺过穆斐手里还剩一点点的樱桃汁。 “你” 在穆斐惊愕的眼神下,她一口吸完了,一滴都不剩。 “尤然渴了嘛,大人就知道自己喝,也不让着点给我,大人心里可是没有尤然了……”尤然完全没认错,先发制人,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穆斐望了一眼对方那杯根本没拆封的葡萄汁,总觉得这小家伙越来越欠收拾了,自己的不喝,喝她的。 但她也只是心里训斥了一下这小东西,最终也没说她什么。 毕竟偶尔难得出来看电影,穆斐也不想对小尤然太过管教了。 尤然望着穆斐。 穆斐扭头回望尤然。 她们只是用眼神互相望了一眼,都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似乎,在这一刻,她们是默契的。 “大人。” “……好吧。” 穆斐抬起了刚缓过劲的右臂,示意尤然可以倚靠过来。 她们之后就很安静地观看着电影,就连呼吸的频率也快成一样了。 电影的结尾在惊悚喜剧片里算并不是很完美的结局。 男主为了女主的幸福选择和食人魔同归于尽。 其中有句台词是这样说的:我不想让你,因为我错过了其他对你好的男人,你还有光明的未来。 尤然看得出神,她突然开口,像是扪心自问又像是问着身边人。 “这算是对她好吗?那留下来的那个人不是更悲伤,每天都活在悲伤里。” 穆斐听着尤然的呢喃,眼神黯淡了些,但她并没有回应对方的疑惑。 “如果我是女主,我大概就活不下来了。毕竟我爱的人不在这个世上了,那这里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尤然目光悠远地望向大屏幕,又像是通过电影里的主角投射出自己的影子。 她深爱着穆斐,如果有一天,她没有大人了,她或许真的活不下去了,她深知自己根本没有电影里的主角那般坚毅的心。 她脆弱不堪,很容易被击倒,只有在大人面前才会坚强地仿佛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她愿意做穆斐大人最坚韧的盔甲,为对方遮风挡雨,倾尽所有。 所以,她只有一个请求,请求可以允许她和穆斐永远在一起。 穆斐望着低声完就陷入沉默的小猎犬,她略是温柔地笑了一下,她没想到一向乐观派的尤然竟然也会想很多关于情感问题。 她想着,如果有一天尤然真的爱上了谁,那她会不会成全对方放其自由? 身边如果没有了这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猎犬,自己会不会觉得孤单? 尤然是个好孩子,她与谁在一起都会很幸福,不管对尤然还是对那个人。 穆斐下意识地将尤然抱得紧一些,在尤然遇到那个人之前,她会好好保护她,毕竟还是有点舍不得。 她冰冷孤寂的心,舍不得小猎犬的离开。 “大人……?”尤然感觉怀抱收紧了些,她抬头刚要望着穆斐。 “别动,专注看电影。” 穆斐扳正对方的小脑袋不让尤然瞧见自己的表情,好好看电影。 “……嗯,好的大人。” 当电影结束后 已经是深夜了 冬夜里的冷风吹拂在观影结束人们的脸上,虽然寒冷,但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大家都觉得很温暖,很幸福。 尤然在刚出门之际,就贴心地为穆斐整理好了外套,她还将穆斐脖间的高领竖好,防止冷风钻进去。 穆斐望着与自己已然等高的尤然给自己整理衣衫,她突然想起来尤然刚来府邸那会儿,就只及她膝盖那般矮小。 是个很小只的小可怜。 “大人,您是不是又想说‘原来尤然都长那么高了’这样的感叹?”尤然完全能猜出来穆斐大人凝视自己出神那种怀念的眼神。 穆斐被猜中了心思,也不做回答,她用眼神示意尤然给自己撑好伞。 “啊,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啦,”尤然愣了一下,赶紧笑着将手边的黑伞撑起来了,然后替穆斐遮挡道路上的风雪。“大人,今天要不您坐在这个位置吧。” 她们走到了停车位处,尤然恭敬地先前一步,替穆斐拉开了前排的驾驶副位。 穆斐困惑地望着她。 “刚刚我接到金先生说,他还在半路上,还有十多分钟才能到,我在想着反正这里离府邸也近,我就让金先生回去了。”尤然一边解释着,一边邀请着穆斐上车。 “那谁来开车。”穆斐问,难不成让她这位家主亲自开车? “当然是我呀,您的小猎犬为您服务到位,今晚我只属于您,您随意使唤都可以。”尤然非常乐意充当穆斐大人的任何需要的角色。 只要穆斐需要她,她都在。 穆斐望向自告奋勇的尤然,有点不敢想象。 尤然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大人您忘了,我可是借了骁李医生的跑车去找您,独自穿越了二十四小时。”尤然再次说出了自己的“风光伟绩”,想让穆斐相信自己的实力。 穆斐冷眸瞥了一眼小猎犬,她还敢再提出口? 虽然知道是知道,但总觉得不可思议。 最终她拗不过尤然,只好坐在了副驾驶位。 她的小猎犬居然学会了开车,而且技术似乎还不错,很稳,最起码在这崎岖的山道上一点也不慌乱。 直到渐渐出现了穆氏的家徽标志,尤然竟有些失落,居然那么快就到府邸了。 她的速度还故意放慢了些。 她其实还想跟穆斐多待一会儿,两个人。 虽然在府邸也可以经常见到穆斐,但穆斐大人总是很忙,而且府邸还有其他人。 所以尤然在快到穆府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车。 天上飘着小雪。 她们两人坐在车里。 尤然突然想到之前在电影院她以为穆斐要吻自己的场景。 她被对方惹得脸红心跳全身紧绷,结果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 她心有不甘,她要绝地反击。 “为什么不进去,停在这里。”穆斐望着慢慢坠落的雪花,转过头望向尤然。 尤然只是微微侧过身,如漆黑墨染的眼睛里满是能溺死人的深情。 “大人,我想做一件事。” 尤然说完,向着穆斐倾身而至,她伸出手从后面揽住穆斐的后肩。 对,她要吻她。 不管如何,她都要做这样的事,就让这漫天飘落的雪花见证她们亲吻的时刻吧。 她是这样想的,一切都很顺利,她的唇就快靠上去时,突然身后的桎梏让她没办法再前进半寸。 她用力往前拉扯,可是身上的安全带死死地固定住她的身体…… 她居然没解开安全带!?? “你这是要做什么?” 被突然靠近的小猎犬吓一跳的穆斐古怪地训斥一声,尤然咬牙切齿,想要用力往前蹿一蹿,就差一点,她的嘴就快啄到大人的了。 可那质量超好的安全带不为所动地强硬桎梏着意图做出轻博之举的驾驶座上的女子。 要不是知道这是穆斐大人的爱车,她绝对要把这部车给当场拆了! “我……我只是想着大人到现在安全带都没系,我帮您系一下……” 尤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史上最难看的笑容,帮着穆斐大人系上这该死的安全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5章 回到家中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不出意外,穆府家最忠诚的家仆们都在门口候着,即使不知道主人何时回归,但他们总是能感受到家主和那个始终围绕在家主身边的那只小奇迹的独特气息。 哦~是她们回来了。 随着簌簌踩雪的声响,离着老远便能看到穆府家邸那处升起了灯光。 柔和的、温暖的黄光照亮着回家的路。 “啊~我们回来了呢!”尤然抬眼看见门口站着恭候家主的黛姨她们,她立马雀跃地朝着早已是家人们的她们挥挥手。 “我看见尤然了!家主回来了,她们回来了!”小花匠在府邸是身型最娇小的,她早已见到了尤然妹妹的挥手的身影,虽然还没看见主人,但所有人都可以确定。 穆斐主人的身边一定是有尤然存在的。 就像是—— 尤然就是主人的行星探测器,只要哪里有穆斐的身影,那不出意外,一公里之内,必有尤然的踪迹。 “大人,她们都在等您回家呢。”尤然侧过头,眸子里漾着和月光一般皎洁的温柔,与身旁的心上人说道着。 一旁的穆斐在尤然撑起的黑伞之下,似乎全身都隐没在这漫漫黑夜之中。 唯有那隐隐露出的白皙皮一肤以及那妖冶的红唇,证明着这个美人真的是属于这世间。 穆斐微微勾了下嘴角,证明她此刻心情应该还不错。 等她这位没什么情味的家主?怕不全是吧,最起码有一大半是翘首期盼着身旁这位—— 甜心小猎犬。 比如说现在。 “大人,您知不知道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尤然故意放慢点步伐,她可不想将大人那么快交给大家。 这一刻,她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好不容易磨了穆斐大人的性子让对方陪着自己走到府邸。 美其名曰,小雪浪漫,走走路当锻炼一下看了两个多小时电影的身体。 穆斐冷眸白了一眼一旁的小尤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嗯。”她还是很给面子地用鼻音回应了一下。 “那当然是肤白貌美、唇红齿白,再有就是平日里喜欢穿着一身黑裙黑礼帽的人,有时候还会” “还会什么。”穆斐眯着眼,看着尤然拿自己打趣,冷着一张老脸发问。 尤然想到了之前偷拍大人一起看电影的合照,甜蜜蜜地笑着说道,“还会偶尔露出呆萌的小表情~” “我什么时候会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穆斐瞬间不淡定,眼眸里的冷箭搜搜射一向尤然。 尤然古怪地耸耸肩,笑的得意极了,“大人您已经默认是自己啦?” “胡闹!”穆斐瞬间用着冷冰冰的眼睛瞪了一眼笑得极为狡黠的尤然,她心里被小东西弄得心神不定,索性使用瞬步离开了被小猎犬包围的区域。 尤然眼瞅着穆斐大人早已先她一步快速移步到府邸门口了,尤然赶紧在后面追了来,“哎!大人,穆斐大人,您等等我嘛,不带这么小气的,大人,大人呐……” 穆斐满脸阴沉地来到家邸,她快速将外套递给了等候在门口的黛姨。 “主人,尤然她” “不必理会。”穆斐立马吩咐下去,她快要被尤然喋喋个不停的小嘴弄得心烦意乱,这小狗东西从坐车上到现在,估计喊“大人”这两个字已经超过了一百遍了! “我想清静会。”穆斐说完,就消失庭院里了,而独属于她高阁房间的灯闪了闪之后,就关闭了。 她拉灯进棺材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尤然一百年之后再找她说话。 …… “黛姨,您为什么不拦着大人,我在后面追的好费力哦。”尤然紧赶忙赶也只是得到了穆斐那件外套罢了。 黛姨抬起头打了一下这个小鬼的脑袋,怎么一回来就冒冒失失的,惹得穆斐家主不开心。 “主人拦都拦不住,早早回房间了,你到底哪里惹到主人不快了?你真是嫌自己小命太长了!”黛姨无奈地训斥着这个小崽子,虽然对方已经是成年人了,但在黛姨眼中,她仍是那个刚到府邸瘦不拉几的小可怜。 尤然早就被黛姨训惯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笑着说道,“黛姨你是不知道,我可没惹大人生气哦,大人她呀,是害羞躲起来了。” 尤然刚和黛姨悄咪咪说着自家大人的小软肋,一旦害羞就会装作高傲冷漠刻薄的小样子,顷刻间尤然就感到背脊发凉。 她瞬间抬头一看,果不其然,高阁之处的窗帘后面,一双金褐色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暗中窥视着庭院里的一切,更甚是,用眼神紧紧盯——着那张逼逼叨个没完小畜生。 那双眼睛仿佛在警告着:只要尤然再多说一句,今天她的小命就没了。 尤然立马识相地闭上了嘴巴,转念又挥手向着躲在高阁之处用眼神暗杀她的大人,笑容洋溢地迎上去。 “大人大人!您要是不困的话,尤然这去陪陪您吧,要不尤然现在就上去陪您,大人您想吃樱桃吗,我这就去洗一些?嗯,大人难道不想吃?也不回应我,难道是大人……您又想吃我了?尤然随时随地都可以给您吃……” “滚。” 这是来自高阁家主回应她的唯一一个字。 紧接着,站在庭院里所有惊呆了的看戏群众都能听到穆府最冷情的闺阁内部,发出了“嘣咚”的声音,那是愤怒盖上棺材的声音。 尤然今天又成功把家主叨叨叨毛了呢…… 尤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挠着自己的小辫子,径自低头笑了下。 大人怎么这么不经逗,不过威胁人的时候,也是那么可爱,真是太可爱了! 自从睡在了她古老的温一床之后,穆斐觉得这辈子从未体验过如此安逸与闲适,最重要的是,周围都很安静,很惬意。 不知不觉,她就放松心态地沉沉睡去,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印象中没有人打扰她不可多得的良好睡眠时间。 渐渐地、渐渐地,她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张靓丽漂亮的脸蛋。 对方慢慢低头靠近她,吻着她的后脊,一寸寸侵蚀着,她甚至无声地被对方压在了身下,在一个幽暗的密闭空间内,她们似乎要做些情人之间的运动。 她被桎梏地有点喘不上去,对方这才放过了她的唇,在她面前褪去所有,眼神柔魅又多情。 “大人,这次换我来吃你。” 穆斐一下子惊醒了! 她瞬间睁开了有点充一血的眼眸,望向四周,该死的,周围仍然是她的棺材内部,而刚刚那副诡异又情色的场景是她的梦? 穆斐难以置信地用手捂住脸,感到很不可思议。 她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境?穆斐瞬间打开了棺材室盖,坐立了起来,她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才得以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她望着自己的手背,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嘴唇吻上去的湿润,这个梦做得真是太过真实。 穆斐思考着是不是自己最近压抑着生理欲望太久了才会做出这样的梦,无论如何,她也不应该将情动对象想成她的尤然。 她纤细的身子离开了棺材,后脊早已因为流汗湿了一片,她倒了一杯公牛之血径自喝了一大杯。 一定是尤然总是在自己耳边聒噪个不停,所以连她的梦境都不放过。 穆斐暗示自己,只可能是这个原因。 当穆斐洗漱完下楼已经是下午了。 她今日是穿着黑色长衫,此刻正坐在书房里,看书。 按理说,平日里,但凡她从棺材里休息出来,那只仿佛是有专属侦查器黏在自己身上的小猎犬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会像个叽叽喳喳的小夜莺一样,围绕着她的周围转个不停。 只不过今天, 倒是安静了。 穆斐握著书籍翻来倒去,倒来翻去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最熟悉不过的小东西的身影,顿时皱了眉头。 是没人通知下去,家主已经苏醒的事实了吗? 穆斐有些地倚靠在沙发椅上,最终没忍住,在黛姨给自己倒红茶的时候,假装冷冷淡淡说着,“今天的府邸真安静。” “主人,您指的是尤然她”黛姨立马领回到穆斐的意有所指,毫不掩饰地将“尤然”这两个字念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提到她了。”穆斐不悦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掩饰内心。 “是属下疏忽了,您用茶便是。”黛姨抿了抿嘴,既然傲娇主子自己不说,那她也不说,看看到底谁憋得住。 穆斐表情微妙地继续看书,可是她似乎注意力并不能全权放在书上,她只好放下茶杯,稀松平常地吩咐下去。 “让那个小东西洗点樱桃端过来。”穆斐冷傲着一张脸,让黛姨传达她的命令。 黛姨恭敬悉听着,她心底想笑,但嘴角还是保持着最优雅的女管家的姿态,一五一十地禀报着。 “回主人,那个小东西她已经离开府邸了。” 穆斐顿时愣了一下,她立马从书中抬起眼,声音严肃地问着管家黛姨,“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不瞒您说,您之前那天晚上在我们下人的面当众让尤然……滚,尤然她之后就很伤心,她以为您讨厌她了,就一个人默默地……”黛姨一字一句慢慢讲着,她一脸淡然处之的模样,是位杰出的表情管理者,即使是天花乱坠的胡扯,也能让听者信服。 “离开了?”穆斐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的表情更是骇人的要命。 黛姨赶紧摇头,“是跟着尹贵公离开了。” 尹司黎!? “接着说下去。”穆斐握紧手里的红茶杯,很显然,精致的瓷器底部已然出现了一条条裂痕。 “尹贵公今日来府上找您,因为您那会儿还在休憩,所以在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我们看到的就是尹贵公带着尤然离开了府邸,说是带尤然出去散散心再回来。” “尤然也跟着去了?” “是的。” 黛姨没眼瞧着这位已经气的火烧眉毛的女主人了,但说话肯定要说全套才行,谁让这是尹贵公再三拜托她这么传达给家主消息的呢。 紧接着,桌子上那杯刚被主人临一幸过的红茶杯就英勇牺牲成了碎渣。 穆斐瞬间站了起来,她走到窗台处,冰冷阴郁的眸子望向窗外。 好一个出去散心的说法。 外面今天还真是晴朗。 真是太太太他妈适合出去散心了! 那个小畜生什么时候那么听她话了,要她滚就真的给她滚蛋了,尹司黎这个该死的老女人,如果不让她晒晒太阳真是对不起是自己的好友的身份。 穆斐强迫自己压制住腾腾涌上心头的怒火,拿起桌上的通讯,拨通了尹司黎电话。 此刻旺卡高定服饰馆,尹司黎正非常愉悦地看着康丽女士给尤然量取身型尺寸。 “小甜心,你家的那位大人打我电话了。”尹司黎晃动着自己的手机戏谑地与被迫当康丽模特的尤然说道着。 尤然顿时来了精神,天知道她已经半天一夜没见到大人了,这已经到极限了! 很显然,尹司黎并不是很想那么快就让这对欢喜冤家重逢,所以她用手指示意噤声,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喂~穆斐贵公你怎么有空与我联系了~”尹司黎鼓作娇柔地嘀咕一声。 穆斐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温度,她不管尹司黎与自己的黏糊,直接发问,“尤然在你那。” “对哦,我们在……” “让她接听。”穆斐根本不想听尹司黎这个该死的女人说话,直接打断对方。 “贵公今天怎么那么暴躁呢。”尹司黎在心里冷哼一声,急得连最基本的听人说话的礼仪都没了吗?穆斐贵公。 “立刻。”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已经是低气压了。 “不好意思呢,小尤然她现在比较忙,估计没法接听。” 紧接着尹司黎故意将手机拿远一点,让电话那头的人能更加清晰地听到这里的背景声,以及她略是故意高声地假装制止着正在给尤然丈量腰身的康神。 “啊呀,你看看你把人家尤然摸得脸都红了。你这坏女人也不收敛点,喜欢人家也不至于从蝴蝶骨摸到腰还不住手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6章 旺卡 坐落于北区最古老又时尚前沿高端都市某条街道上 这里从不缺风景丽人。 以及今晚这里,即将举行一场俄尔卡斯高端秀场,作为今年首次开春秀的火车头。 俄尔卡斯品牌方邀请了康丽女士为本次的首席设计师,康丽作为每隔百年就会换副皮囊的老人家,手里的资产早已因为杰出的天才服饰设计而赚得盆满钵满,但她需要的是什么,她自己最懂。 她需要的是可以给她源源不断灵感的缪斯女神。 她曾经将希望寄托在穆府那位冷艳美人的身上,很可惜,除了那位家主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让她亲自为其量体裁衣外,其余时间,那位难相处的美人可是连可以与她见面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她居然在今天,遇到了这位眼前特别投缘的丽人。 还是尹贵公与她介绍来着。 这个女孩儿简直就是她极其需要的灵感天使。 对方纯真与邪魅共存的气质是此间难得的尤物,虽然她手底的所有助理们都看不出这个女孩隐藏于纯洁如天使的面容底下那层黑暗气质,但康丽看人很准,从来不会看走眼。 这个女孩会是她今晚的压轴主角,因为她设计出那件带有宝石头纱的“荆棘玫瑰”本来在挑选了众多模特都觉得不太适合,似乎没有人能展现出这件纱裙设计出来的理念。 天真与魅惑共存的理念。 所以她本想将那条宝石纱裙暂时收于高阁,不做秀场展示。 但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她幻想出适合穿这件荆棘玫瑰的最佳人选,她是真实存在。 “我真是要惊叹到死!我量了她所有的细节尺寸,竟然与我设计的那条裙子尺寸一模一样,这简直就是灰姑娘与水晶鞋一样的存在!你简直就是我的黑暗天使,我的宝贝!”康丽拉起女子纤细白皙的胳膊,然后两眼放光地望着尤然那美丽的蝴蝶骨,所有都是刚刚好。 都是那条宝石纱裙的最适合的穿戴者。 “尹贵公,快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位甜心宝贝的。”康丽手拿软尺,内心喜悦地与刚结束通话的尹司黎打招呼。 对于天才设计师来讲,没有比能遇到适合穿自己设计,而且还是最符合自己心中的人选更加兴奋的事了。 尹司黎挂断笑着将电话晃动了下,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刚刚已经完全刺激到了穆斐那位孤寡老人家了,现在就只需要静静坐等就好。 没办法,活了这把岁数,好戏还是要看的。 “这位缪斯天使我相信你以前是见过面的,仔细想想,康神。”尹司黎笑着走到已经快找不出任何形容词感叹的康丽面前了。 而被迫接受尹司黎邀请来这里“散心”的尤然根本无心关乎自己是不是康神口中的“黑暗天使”,她急切地想知道尹司黎与她的大人说了些什么! 快告诉我啊,尹贵公。 尤然的眼神焦急成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潮。 “小甜心,别急嘛,”尹司黎看着被好几个女助理围绕着的小尤然,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尤然只好抿了下嘴唇,天知道,她真的太想念穆斐了。 要不是今日被尹贵公再三拜托加诱惑她,说有件需要她的帮忙,有金钱可挣,数字还不小。 她当时还是拒绝的,因为这些条件都不能使得她离开穆斐大人半步。 她想要再府邸等穆斐大人苏醒,像往常一样翘首以待着。 做大人最乖巧的崽。 只不过,尹司黎贵公不愧是感情专家(尹公自封的),她最后只说了这句,就把她钓上了勾。 (难道你不想看看,如果你突然离开了,你的穆斐大人会是什么反应吗?) 尹贵公当时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她当下愣住了。 她当然确实想知道,如果她的突然离开,大人会不会意识到身边少了她,少了小猎犬的陪伴,会不会觉得孤独,会不会舍不得自己离开,哪怕只是一会儿…… 大人估计并不会太在意吧。 这句话是她与尹司黎不确信的回应。 尹贵公调侃着她的不自信,可是,她的所有的不确定和不自信其实都来自于大人。 如果大人知道了自己离开,毫无反应,那她不就更是滑稽了。 最后,在尹贵公的再三拜托和邀请下,便同对方来到了旺卡这里,虽说是散心,实则是被迫给尹贵公的好友也曾经是给穆斐大人设计过几套礼服的康丽女士当了模特。 康丽女士真的还是很多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但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她望着自己的眼神非常惊奇,然后就变成了此刻这幅场景。 对方连连夸赞自己是对方的灵感缪斯了。 尤然有点哭笑不得,她自认为长得一副还可以的皮囊,但不及大人的十分之一。 对方把自己夸得简直就是天花乱坠,她都怪不好意思了。 “尹贵公,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位天使了。”康丽苦恼地扶着脑袋,她见过的美人众多,但凡有点出众的,她都会记住那副皮相,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可真心没见过。 尹司黎只好乐呵呵地让尤然自己讲出来。 “康丽女士,我叫尤然,其实我在六年前见过您一次,在穆府,我当时只及您膝盖,太久了,您估计早就不记得了……”尤然淡淡地说着,脸上带着像是在回忆里的浅浅笑意。 康丽听着尤然这样说着,她愣神了几秒钟,然后顿时惊异地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是穆斐贵公旁边的那个小结巴!?” 尤然听着,她忍住笑意,点点头。 “哦天哪,你真的……现在太出众了,我都没想到会是你,而且,对了,抱歉,我不该说你是‘小结巴’的,你的声音真是优美,尤然小宝贝。”康丽为自己说道‘小结巴’这个词道歉,但谁能会把眼前这位靓丽的女子联想到当初瘦弱矮小还脸上有着冻疮的小东西呢。 “不不,没事的,我也是苦练了好久才不结巴的。”尤然摇着手,表示自己并没有介意。 康丽自从知晓尤然是穆府家主的所有物之后,就用一种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起来了眼前的女子。 对方身上并没有人类气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很纯美。 康丽用眼神询问着一旁的尹司黎:她被穆贵公转变了? 尹司黎笑而不语,她并不会告诉康丽这个老八婆答案,就让对方猜去。 康丽也很是好奇,毕竟她也曾经给穆斐贵公制作过几件衣服,打过交道,对方淡漠的性子据说一直没将初拥给过任何人类,大概是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眼前这个女子,康丽想到了尤然小时候那样瘦弱不堪的影子,对方还真是被穆斐养的很好。 当然好奇归好奇,她还有正事想要邀请小家伙。 “尤然,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可不可以给我康某人一个面子,参加今晚的秀场。” “秀场?”尤然一头雾水,她只不过是来店里被迫当了一会儿的人形模特,怎么还要参加秀场? 康丽点点头,全球多少人想要参加她的新年首秀都排不到号呢,可是她非常愿意给这位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开个后一门,因为她想要尤然穿着那件“荆棘玫瑰”作为俄尔卡斯的压轴。 康丽于是就与尤然大概说了一下原委。 尤然表情为难,她根本不懂这所谓的走秀模式,她觉得康丽简直就是在天方夜谭。 “我见过那些超模们在舞台上的走姿,康神,如果没有许多年的工夫,我真是走不出,您让我去,怕是去砸场子。”尤然并不是对自己不自信,而是她知道有些事她可以做,有些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这些都是小问题,今晚的秀距离还有一两个小时,在这期间,会让你大致学会走路的,我的小美人鱼。”康丽笑着一一反驳尤然的困惑。 尤然觉得没辙,她无奈地望向尹司黎。 但尹司黎却说出了一句让她为之振奋的话。 “尤然,到时候穆斐也会来秀场,为了来看你,你真的要错过这次表现机会吗?”尹司黎托着尖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瞬间惊讶的尤然。 “好,我答应您,我参加。” 穆斐此刻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一下车,尖细的黑色高跟鞋踩在了这门口的红毯上。 “俄尔卡斯。” 她透着无框墨镜望着那一行俄尔卡斯总负责人的亲笔签名,这里即将要举行俄尔卡斯的新年首秀。 前排的喧哗门口 记者,摄影师,采访,新闻。 还有什么比时尚界的大亨俄尔卡斯名号加上康丽这个名字更加吸引这四个词汇呢。 所以,穆斐便叫司机直接驶入后面的侧门,在授予门口工作人员的通行证号后,她独自戴上帽子,掐灭了细烟,走入了这辉煌惹目的秀场。 她看着尹司黎给自己安排的座位,还算可以,冷哼一声,想着等这场秀结束之后,再去让那不敢见她的老女人死在太阳下。 其实她自从得知尤然在未经自己允许下离开了府邸,而且还是跟随着尹司黎那个女人出去了,她自认为心里还不是那么生气。 只不过,当她听到电话那头尹司黎说的那些话‘蝴蝶骨摸到腰’、‘坏女人’,她深刻知晓自己的脾气,如果再听下去,估计府邸房子都能被烧了。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听尹司黎说,尤然有一个惊喜给她,在这场秀上,让她拭目以待。 好一个拭目以待。 她非不扒了一层小畜生的皮不可。 穆斐淡漠地望了一圈,并未见到尹司黎和尤然的踪影,她冷漠着一张脸,静坐在那里。 秀场开始了。 穆斐望着今年康丽与俄尔家联手设计的服饰,还算养眼,但不能排除她不把康丽那个女人划归为“坏女人”的行列。 秀场的音乐悠扬浪漫,灯光柔和妩媚,带着黑色绮丽的梦幻与放肆,是血族较为喜欢的阴影感。 穆斐轻呼吸一声,她尖锐的指尖挑着下巴,等待着她的惊喜,说实话,她并不知道尤然会在这秀场给她什么样的惊喜,莫不是惊吓吧?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勾了勾嘴角。 就在这时,随着模特们逐渐已经全部走过场了,音乐突然变得婉转而悠扬,带着浓郁的萧瑟和寒冷,还有一种美到极致的残缺,更是像是—— 荆棘玫瑰。 穆斐瞬间抬起头,望着从秀场内缓缓走出来的那位身穿红与黑的纱裙,脸上被覆盖着宝石面纱的模特。 对方走得并不是很专业,甚至要比其他人更随性一点,只不过,这种来自骨子里令人敬畏之感倒是让人挪不开眼眸。 纯真、邪魅。 本是毫无关联的两个词在这个模特上融为了一体。 穆斐望着这般熟悉的身影,她很难想象竟然是她的……小猎犬!? 对方手里拿捏着一朵带刺的深红干玫瑰,缓缓地走在秀场上,目光直视着前方,直视着她。 即使周围人无不在惊叹T台上这位从未见过的新面孔如此夺目,她也照常地按照自己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前方,走向穆斐。 她被化了妆的精致面容仿佛是圣洁又暗黑的堕天使,直到她将手里的干枯红玫瑰递给了坐在秀场最前方那位黑衣女人。 紧接着所有人都惊呼出声,他们都没想到俄尔卡斯的初春秀场来这样浪漫的一幕,瞬间,灯光照射在了这位压轴美人与黑衣女人的身影上。 将整个秀场推至了高一潮。 压轴美人也只是将那枚红玫瑰递给了对方,薄唇轻启,说了一句话,秀场的音乐早已盖过了她的声音,但被递花的女人应该是听到了对方说了什么,笑着接过了对方的干枯红玫瑰。 就在接花的一瞬间,她的指尖明显被T台上那位一点都不胆怯的美人故意勾住了一下。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松开了。 这场秀非常成功。 尤其是那一幕,美人送花的场景更是获得了很多赞誉。 毕竟俄尔卡斯的高端秀向来是严谨、刻板,这也是很多业内人士有点诟病的一点,而那一幕,不仅展现了俄尔卡斯今年初春主题“纯真但不失女人味的魅惑”的风格,而且多了几分娇俏的艳丽。 这算是一种小小的惊喜。 直至秀场结束,穆斐望着手里这朵干枯的红玫瑰,忍不住笑了下。 尤然这小东西,还是得扒了一层不可,居然连同尹司黎一起瞒着她,来给康丽当模特。 虽然她之前能猜出来一大半,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这个小鬼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递上一朵玫瑰花。 穆斐冷淡绝丽的脸上慢慢多了一层柔软的温度,她要去看看她的小猎犬换好衣裳了没,她紧握着手里那朵玫瑰花,刚起身。 “阿斐,好久不见。” 她的身后传来一道像是思念已久的声音,穆斐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淡漠的眼眸望向身后人。 并未回应。 “我没想到你会来秀场,”女人淡金色的眸子望着穆斐,主动开口,“居然还能见到你,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穆斐冰冷的眸子毫无温度地望着讲话的女人,最终她算是礼貌地回应一下,“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你,樊裘希贵公。” 女人听后,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还真是见外,你以前并不是这样叫我名字的。” …… 当尤然匆匆忙忙连头饰都不摘下,只是将身上那件昂贵到数不清后面有多少零的荆棘玫瑰脱去后,她以最快的步伐跑到了秀场观众席位那,她知道她的大人正在等她。 只不过,她刚要叫唤大人时,就看见略是阴暗绮丽的秀场灯光下,穆斐大人面前正站着一位女人。 对方凝视着穆斐时候的眼神,满是眷恋与柔情,那是对情人才会有的眼神。 尤然顿时犹如身处冰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制住要冲出去的躁郁,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对着穆斐流露出那种神情…… 最终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冰冷黯淡的眸子凝视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秀场上递花的喜悦早已被她内心快要呼啸而至的恶魔撕裂成碎片,她只是直直地盯着那里。 “我也没想到她们会碰面。”突然尹司黎出现在了尤然身旁,她冷不丁地自言自说,算是给一旁已经是低气压的某只小猎犬解释一下此刻这耐人寻味的场景。 “她算是穆斐一个旧识,曾经大概有过一段短暂的关系。” “有多短。”尤然也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就问出口,虽然她对穆斐大人这七百年的过去知之甚少,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关于穆斐的一切,她都在意地要死。 “嗯,大概只有一星期,但那已经是两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樊裘希望着这三百多年都不愿见她的穆斐,今天竟然被她碰巧撞见了。 穆斐还是和印象中一样,高傲、冷漠、又摄人心魄。 只不过,那时候的她们关系很好,甚至有过一段比较美好的关系,只不过,被她搞砸了。 她一直很想弥补当时的那个错误,对方却从来不给她任何机会。 哪怕是见个面,都不被允许。 “上次皇室会议上,家父跟我提到了你,说你” “承蒙樊将军记着,还有别的事吗?”穆斐望着樊裘希,只是冷淡地回问对方,不想交谈的意思已然很明显。“没有别的事,先走了。” 樊裘希也是聪明人,她知道对方厌恶她,但有一点她很在意,就是刚刚在秀场上那个情景,穆斐对那个递花女孩会心的笑,让她很刺痛,她伸手想要拉住对方。 “阿斐,我可以问一下,刚刚那个女孩是你的‘新欢’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7章 新欢。 这个词用的真好。 虽然隔着如银河系一般的幽深距离,站在暗处的尤然依然能感受到那个女人望向自己挑衅的眼神。 只是一瞬间。 她故意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拉住了穆斐的手。 “跟你有关系吗?”穆斐低头看了一眼樊裘希握住自己的手,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只是下一秒,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既然你觉得和我没关系,那我们能重新开始吗?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我知道现在你肯定对我还是很有成见,但我知道在你心里……” 樊裘希说完用手指附在穆斐心口位置,但她识相地并没有碰一触到,只是停在了离着那黑色着装之上一点点的距离。 “这里,还是会存有关于我的一点点身影,是吧。”樊裘希凝视着穆斐,问着。 穆斐抿着嘴,抬起头望向靠近自己的樊裘希,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所以我拜托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我还是你的裘希。”樊裘希低声对着昔日的曾与自己共度美好时光的人诉求着。 她知道穆斐冷然绝情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细致柔软的心。 穆斐听到樊裘希这么说,阴郁的眸子并没有任何波动,她将被对方碰一触过自己左手的丝绢手套摘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樊裘希看着穆斐这样排斥的举动,脸上展现出忧郁的神色,她以为,过了这两百多年,她在对方心中最起码应该保留一点美好的一面。 毕竟她们曾经美好过,虽然很短暂,但记忆是真的,不是吗? “在拿走我徽章的那一刻,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樊裘希,所以还要我继续与贵公你说什么吗?” 穆斐冷淡地与樊裘希保持着疏离的距离,很多事她其实并不想明说的,只不过偏偏有人总觉得可以瞒着她做任何事,还要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真是令她无比恶心。 樊裘希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关于那枚遗失徽章的事,穆斐是知道的。 “我……” “大人!原来您在这里,我找了您好半天呢。” 樊裘希还想解释着,只不过她们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子的身影,对方抑扬顿挫的语调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穆斐转过身望向来人,是她的小尤然。 对方还是如秀场的妆容,褪去了身上繁重的衣衫和宝石面纱,露出了一张精致绝丽的脸,和妖精般的身段。 她的尤然可真美。 “你还知道你的大人,我还以为你和尹司黎躲起来不敢面对了。”穆斐哼笑一声,冷然的表情瞬间因为见到了女孩而消失不见,有的只是眼底少见的温柔。 “哪有的话,尤然只不过是……是在后台换衣裳,然后找了好半天都没见着您身影,结果看到您和这位……贵公在交谈,不敢打扰。” 尤然一字一句慢慢解释着,然后纯真的眼神望向穆斐身旁的那位女人,她尊称对方为“贵公”。 穆斐顿了一下,并不想给彼此介绍认识,因为她不需要她的小猎犬认识这个女人。 “那现在怎么敢打扰了。” “哦!尹贵公找您呢,说有要事找您!她就在那边。” 尤然赶紧指了指六点方向,果然尹司黎在那处等着穆斐,她向穆斐招了招手,想出去谈事。 穆斐望了一眼远处的尹司黎,礼貌性地与身旁的女人点了头之后,就离开了,她示意小猎犬也不要逗留此处。 “大人,您赶紧去吧,尹贵公挺急的。”尤然娇声催促着穆斐离开这里。 直到穆斐离开后,尤然这才回过头重新正视着同样要离开的樊裘希。 “贵公,刚刚或许是我家大人疏忽了,并没有跟我介绍您,您好,我叫尤然。”挂着纯真笑意的女子主动伸出手,想与对方友善打一声招呼。 礼貌地,握手。 樊裘希有点好笑地望着这个与自己故意友好的女孩。 她叫穆斐“大人”,她们的关系并不像是情人,可是,那似有似无的亲密着却十分刺痛了她的心。 樊裘希微微勾起嘴角,给予一个温和的笑容对着尤然,她伸出手回握了一下这个女孩。 只不过,她的手刚触碰到对方的手时,手上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的触感。 她想要松开,却被眼前这个强大握力的女孩紧紧握住了手心。 当然,也就维持了几秒钟,尤然就瞬间松开了手。 她几乎看到了关于这个女人和穆斐关联的所有景象,在记忆深处的碎片里,拼成的图景。 她敛去一瞬间阴冷的面容,然后重新恢复了笑意,“您没事吧,很多人都觉得我握力比较野蛮,那是我太过热情了。” 樊裘希不悦地转动了发麻的手腕,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对方脱去华贵服饰之后,并不如康丽那个大艺术家在秀场公开表示这是对方灵感缪斯的双重气质。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单纯了点罢了。 而且和优雅淑女一点都不沾边。 康丽什么时候也成老花眼了。 “说实话,我之前本来是有点好奇你的身份,但很显然你不是穆斐的新欢,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樊裘希微笑着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对方充其量最多不过是穆斐一时兴起的玩一物而已。 虽然穆斐此刻对她还有那么多成见,但总有一天…… “没有那么一天的,樊小姐,”尤然一改和善的神情,表情早已没了友好的笑意,她伸出手指在嘴唇出挑衅地摇晃了一下,低声告知对方。 “因为,我是穆斐的唯一挚爱,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这句话,樊裘希头顶上的巨型吊灯毫无征兆地砸落下去。 顷刻间,巨大的响声响彻在了秀场内部。 火花四溢,无数吊灯上的棱形水晶玻璃碎落成一地,听到声响的秀场工作人员赶紧来到此处,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而樊裘希只差一点点就会被头顶那钢化尖锐玻璃中央灯块刺中头部,只差微毫米的距离。 她抹去了溅射在地上碎玻璃划过自己手臂的轻微伤痕,阴沉着脸,任由她的仆人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关怀簇拥着,她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早已与她离得很远距离的那个女子。 对方趁着大家都忙着检查故障的时候,只是远远地对着她樊裘希画出了诡异的手势。 尤然笑着非常友好,她对着被仆人护着的樊裘希比划着像是爱心的手势,用着唇语深情款款地对着樊裘希另类告白—— 您好可爱,让我忍不住想杀死您。 我真的超级想。 樊裘希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一样,望着那个与之前在穆斐面前乖巧天真完全大相径庭的女子,对方那充满邪魅的笑意,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她非常怀疑,那个砸下来的吊灯是那个女子所为,只不过,对方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是巧合吗? 樊裘希警惕地望着那个慢慢离开秀场的女子,烦躁地推开了迟来的仆人,都是一些碍眼的废物。 “你怎么才出来啊,是怕咱两一起被你家大人责罚,你就等着我一个人挨训是吧,小尤然。” 第一眼瞧见尤然出来秀场的尹司黎立马念叨一声,很显然,穆家的正主已经将她私自带离尤然的行为非常严厉地数落了。 尤然慢慢来到她们面前,她背着手臂,左手拿着刚刚在混乱时候捡起的一枚碎玻璃,果断地割破了自己的胳膊,然后将那枚玻璃凶一器在手心碾成粉末散落在空气中。 离得近些,穆斐和尹司黎瞬间闻到了尤然身上的被血族掩盖的人血味,诡异混合的诱人香气。 “尤然!” 穆斐瞬间移步到尤然面前,举起尤然背对在身后的手臂,映入眼帘的是被利器割破的伤口,虽然不深,但那冒出来的鲜血,已经从那割裂的缝隙中流淌了出来。 “怎么回事!”穆斐瞬间撕扯衣摆将尤然的伤口包扎起来,她紧紧按住尤然那受伤的胳膊,阻止血液继续流淌。 空气里冒出来的鲜血味渐渐消失了。 幸好及时阻止了血液外溢,不然对方这肆意渗透的鲜血味即使有她的戒指做掩盖,也难免被秀场其他血族觊觎。 何况,这里还有其他纯种血族,包括樊裘希。 尤然低垂着眸子望着自己手臂上被穆斐包弄成蝴蝶结的包扎方式,本是阴霾的眼神里渐渐露出了柔情。 她忍不住笑了下。 瞬间她的脑袋被穆斐拍了一下。 “解释,不许笑。”穆斐将尤然一边带离这个危险之地,一边让尤然解释。 “大人,您是在担心我吗?”尤然看出了穆斐脸上的焦急,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穆斐觉得这小猎犬走完一场秀,脑袋是不是有点反应迟钝了,她冷眸盯着这个答非所问的小畜生。 “好吧,刚刚有个吊灯砸下来了,然后那溅了一地的碎玻璃割破了这里,大人当时不在我身边,我其实也挺害怕的。” 尤然神情落寞地望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然后话锋一转,她停下了步伐,望向眼前这位让她着迷疯狂的心上人,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酸气,像是捉歼情人现场的小怨妇,“其实当时那位樊贵公也被玻璃划伤了,也是手臂,大人不去看看吗?” 穆斐满脸困惑和不解地回头望向停下来类似质问自己的小猎犬,“为什么要去看。” “因为她跟我说,她曾经在您心底留下了一丝身影,类似这种话吧。” 尤然其实早就将之前她观察到的那位樊裘希女士与穆斐大人对话的所有对话一字不漏全都记下来,她只是这样捡出了重点,说了一句轻飘飘但极端吃味的讲出来。 “所以。”穆斐有点哭笑不得地望着较起真的小猎犬。 尤然转过头用着被伤透心的表情凝视着穆斐,“在您心里,您心疼我多一点,还是那位同样受伤的樊贵公多一点。” 穆斐被对方无比较真的眼神望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这种已经算是“犯上”的问话,如果是放在之前,她一定会训斥尤然,而且还会略施惩罚。 只不过,穆斐瞥到尤然那手臂上的包扎,而尤然就静静站在她面前。 最终她只是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她拿出一根细烟,在尤然的注视下,径自点燃。 愈渐黯淡的天空,似乎有着要下雨的征兆。 穆府的车辆就停靠在她们身旁,穆斐淡漠拒绝了老金为自己开车门。 她只是侧身倚靠在车门处,眯着眼望着问完刚刚那句大不敬的话后与自己保持着微妙距离的尤然。 瞬间,她略是用力地拽过这条乱问话的疯犬。 尖细的手指紧紧扼住对方脆弱的、甚至被粉底遮掩住的咬一痕颈部。 穆斐拿下了细烟,对着近在咫尺尤然的脸上,吹了一口烟雾。 “为什么你让我那么火大呢,尤然。”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8章 穆斐扼住尤然的喉咙,只要她一用力,对方就会像脆弱的小鸟一样被折碎了生命。 她的指腹揉一搓在了对方脖颈还有红色淡痕的伤口上,她有点愠怒的眸子凝视着任由自己摆一弄的小猎犬,故意用指尖刺入对方的伤口边缘。 这才看出了尤然微微皱眉的忍痛神情,只不过对方仍是一脸倔强。 “是什么让你觉得可以和我这样问话了,尤然。” 她既然这么发话了,这个时候,这个小畜生一定会说“尤然知错了”,亦或是“尤然不敢”之类的乖巧话糊弄过去,这样的话,穆斐她自己也就是恐吓一下对方,想想也就算了,饶过尤然罢了。 只不过,这一次,眼前这个被自己紧紧扼住伤口的女子只是闷哼一声,脸被吐出了一缕蓝烟都丝毫没有反应,就这样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坚定不移,毫不畏惧。 仿佛之前那句问话的答案对她非常重要。 尤然只是这样静静凝视着她,不语,空气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穆斐不悦地皱着眉头,她此刻非常排斥尤然如此坚定透着她的眼睛窥探她的内心,“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她说完收紧了在对方脖颈的桎梏。 尤然依然直直看着穆斐,近在咫尺的脸、眉毛、眼睛、鼻尖以及那张说着凉薄之语的嘴。 “尤然的命本来就是大人的,大人如果想杀死我,大可以动手。” 尤然平静地说着,哪怕她的脖子被勒出了红印,她也要固执地这样说,“如果,大人觉得尤然问您的那句话忤逆了您,那尤然甘愿受罚,但我不后悔,因为是我内心所想所以才问的。” 尤然望着穆斐的眼神令穆斐感到很熟悉又陌生,她还是自己的尤然,但如此固执的为了一句答案就这样跟自己反着来,完全不像是小猎犬的作风。 那种强烈意愿固执到刻在骨子里的眼神里仿佛穿过她封闭许久的内心,无声地向她发问: 承认心疼她有那么难吗? 穆斐被对方的眼神看得心慌,她更是听着对方那一反常态的话语,完全被气笑了。 “好,非常好,可以……” 穆斐冷笑了几声,她本来今天还想着因为尤然跟尹司黎擅自离开而恼火来着,本以为对方意识到不对,乖巧地给了自己一个还算不错的惊喜而原谅对方。 结果这小东西却仅仅是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和她固执起来,穆斐觉得,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待尤然太好了,导致对方都能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给了她台阶,还他妈的不下去。 穆斐别过脸,阴沉的眸子望着路过的其他人,她一下子紧握住对方的脖颈,毫不怜惜地将尤然连人扔进了后车座里,然后她也坐了进去。 “开车。” 随着她冷硬的命令声,司机阿金根本不敢多说一句,立马启动车辆,呼啸离开,驶向府邸。 车厢内的气温快要因这难熬的低气压而低到了零下十几度,即使是阿金顾虑到尤然还调了高一点暖气也不起任何作用。 被扔上车的尤然穿的很少,身上只是普通的服饰,她的外套都没披在身上,估计是落在了秀场里。 山路崎岖,车窗外的风雪愈来愈大,车子在暴雪中行驶地并不算太快。 尤然蜷缩在后座上,她刚刚被穆斐塞进了车里时候,已经感受到对方的怒气了。 她捂住当时胳膊撞到门板的淤青,静静坐在非常微小的位置,她透过前方头顶的后视镜看到了穆斐高挺的鼻梁和尖尖的下颚。 对方紧抿着薄唇,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金褐色的眼睛也被阴影遮住了。 尤然低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手腕那处的包扎的蝴蝶结,内心惆怅又难过。 车内,非常安静。 只有风雪扑打在车窗的敲击声。 她最终也是头靠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静静地望着窗外,漆黑长夜,冰冷的雪覆盖在整座大地上。 到达府邸已经是夜晚八点。 在仆人的上前撑伞下,穆斐走出了车内,她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已经清扫过的庭院过道上,响亮又无情。 她并没有回头看尤然一眼。 只是冷着一张脸,直接去了阁楼。 连黛姨本想询问一句,都被对方冰冷的眼神示意,闭上了嘴巴。 怎么了这是,主人今天回府不应该是这幅表情啊。 不是听说尤然会给主人惊喜的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凝重的局面…… 岱维赶紧撑着伞走到车辆另一旁,她还在想尤然怎么没跟着回来。 这时候尤然从车内出来了,岱维看到一向乐观充满笑意的小吉祥物此刻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 “尤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主人她……”岱维赶紧给尤然撑着伞,对方穿的太单薄了,外面雪又大,岱维招呼对方进屋再说。 尤然跟随着岱维姐姐走了几步,直到走到了庭院内,大厅门口。 她驻足了脚步。 “岱维姐姐,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固执,说错话了,忤逆了大人,所以我主动请罚。”尤然这样说着,后退了半步,谢过岱维的伞。 然后在岱维惊愕的目光下,默默下跪了,跪在了庭院里。 “尤然你这是做什么!?”岱维愣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立马走到身旁想要拉起尤然。 尤然只是默默摇摇头,跪在那里。 岱维焦心地看着尤然拉不动,只好回过头望向黛姨。 “黛姨您快想想办法,这大雪天,怎么能……” 黛姨示意岱维不要讲了,她站在廊檐下,看着主动跪在庭院里的尤然,最终也什么都不好说。 如果这真要是家主要求的,那她们做仆人的根本没有资格劝得了。 只不过,这寒夜冰冷,地上泥泞,无止尽的风雪毫无怜惜地簌簌降落着。 尤然穿的那么少,就这样跪在庭院里,受着冷风和暴雪的摧残。 即使是血族都受不了这样的气候环境,何况还是人类身份的尤然呢。 黛姨满眼心疼,准备去阁楼上,恳求一下穆府家主,稍微怜惜一下那个小可怜,哪怕是看在对方为府邸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 咚咚咚—— “进。” 黛姨端着水果走进了这间书阁,她突然觉得这里比平常时候,寒冷了很多。 她将水果盘端至穆斐的茶几上,然后站在对方面前,欲言又止。 穆斐修长的指尖翻阅着内部资料,任由黛姨站在自己面前。 直到她将那册资金叠全部看完了,这才抬起眼,淡漠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黛姨抿了下嘴,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劝说,可是她还是担忧地慢慢开口,“主人,尤然她跪在庭院里已经好久了。” 穆斐握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她沉吟片刻,语气并未有一丝变化,“然后呢。” 黛姨咽了下嗓子,她私觉得这些年家主和尤然的感情应该是不薄的,谁都能看出来家主最疼尤然了,可是今日,主人竟然是这么……无动于衷,看来是小家伙真惹到主人不快了。 可是尤然再这样呆在雪地里,恐怕身体就垮了。 “主人,外面风雪很大,尤然是人类,尤然从小就怕冷,小家伙的冻疮也是过了好些年才好的,您可不可以不让她再受寒了。”黛姨斟字酌句,她说的每个字都很小心,希望能稍微劝动一下这位冷心的家主。 “黛姨。” 穆斐抬起头,她金褐色的眼眸盯着很是担忧的老管家,最终她还是告知了对方。 “是她自己要跪的,她既然能受着,就让她继续受着。” 黛姨听着穆斐的话,她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她不知道小家伙到底说了什么错话,但她深知,尤然对穆斐的情谊是真的,她不可能对家主不利的,她才十八岁,偶尔幼稚冒失,也是在情理之中。 尤然就是这样,比同龄人知分寸,能吃苦。 小家伙大概就是太在意穆斐了,所以才会说错话。 “主人,尤然是念着您的,她偶尔会有惹您不快的一面,也会速速改的,她只听您的。”黛姨希望穆斐可以让尤然不要跪在那寒冷的庭院里,哪怕是跪在中厅也是好的。 穆斐站了起来,踱步到书桌旁,她的旁边就是森严紧闭的窗户,被深色窗帘遮挡了屋外的一切。 即使是这样,紧闭着,仍是能听到一丝寒风呼啸的声音。 “不用再说了,你下去吧。” “可是,主人” “还是你想跟她一起跪着。” 黛姨听后只好低下了头,忧心地退出了房门。 穆斐听到房门关合的声音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卸下了冷漠的面容,拉开了黑色窗帘,她只是拉开了一道裂缝,便能清晰地看到风雪地里那抹身影。 尤然就这样静静地跪在庭院里,任由大着雪覆盖着她。 她哪里见得尤然,吃这种苦。 穆斐紧紧握着窗帘,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尤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已经僵硬了。 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了糊影。 雪花吹进在她的睫毛上,眼睛里。 她慢慢抬起已经被冻的快要僵直的手,活动了很久,才能够到了眼,用着冻得发紫的手,揉了揉模糊的眼睛。 越揉越痛,痛的,滚烫的泪水掉落在手心上。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 心里突然满溢出来的难过,迫使她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是啊,她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不该计较,不能计较,可是那一刻,她忍不住就想知道那个答案,非常想知道。 所以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明明知道大人她不喜欢她,她还是想要固执地听到大人有可能觉得自己比那个人重要的回应。 可是,什么都没有。 反而让大人厌恶了自己,连跪了这么久,大人她, 都不愿意回头看她一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89章 眼眶里已经快容不下愈来愈集聚的眼泪了。 冬夜里,寒风凛冽,漫天的飞雪很快就将本是清扫过的庭院遮盖上了一层无情的白色。 周围似乎除了寒风的呼啸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尤然僵硬地跪在雪地里,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动弹不得,身上积满了愈发厚重的白雪。 身上的温度逐渐下降着。 唯独她的眼眶还是热的,因为眼泪似乎怎么都止不住,怎么都哭不干。 她还是不够坚强,还是脆弱不堪,还是不能如大人所愿那样,能够独当一面。 明明是自己主动请罚,她本应该甘心受罚。 哪怕是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她也不应该哭,不该怨谁。 只不过,为什么她心里还是那么难过…… 她的意中人,是穆斐大人。 大人她是她天上的月亮,遥不可及的。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想要够到大人的衣角,却是怎么都碰不到。 哪怕是希冀着能在大人心里留下一点点小痕迹,她都会开心地整日整夜睡不着觉。 可是当她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住在过大人的心底。 而且那个人又再次出现在了大人面前,她们的对话像尖刺一般扎进了她胸口,窒息到她喘不过气。 她没有任何资格过问,她是知道的。 可是她忍不住,她心底的所有不开心导致她摒弃了平日里大人所喜爱的尤然样子,乖巧懂事,天真烂漫的尤然。 她变得无比幼稚无比固执,小心翼翼又非常倔强地问着那句对她来讲非常重要的回答,问着穆斐。 可是穆斐大人的反应让她难过极了。 大人因为她的忤逆冒犯而发火,这应该是这些年来,穆斐大人第一次对自己真正的发火。 穆斐大人对她的冷漠疏离,她全看见了眼里。 大人她……或许是真的是对她尤然失望透顶了。 如果大人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那她该怎么办…… 尤然红着眼眶,低垂着头,她的心也跟随着她的身体被这寒寂的雪夜变得愈发寒冷。 好冷。 如果她真的冻死在在这里,大人会不会看她一眼,原谅她? 她的耳边隔着呼啸的风雪似乎听到了踏雪的簌沙声,渐渐地清晰了。 紧接着,被飞雪遮掩的模糊视线里,隐约地看到了出现在她面前,黑色瘦长的影子。 尤然失神地望着眼前被遮挡住的影子,愣住了。 她不敢抬头,以为这最熟悉的影子是幻觉,抬头看的话,就会消失不见。 “你还准备跪多久。” 几秒后,头顶处传来一道比这寒夜还要清冷的声音。 尤然这才回过神,强迫自己坚强一点,抬起头,望向说话的那位大人。 被暴风雪吹残的寒夜里,穆府的女主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穆斐大人撑着黑伞挡在了她的头顶,金褐色的眼眸直直地俯视着她。 真的是她的大人。 “大人……” 她冷的喉咙干一涩,声音都快发不出来,只有一点点细微的两个字“大人”却清晰地传入到穆斐耳朵里。 穆斐望向这个已经快要冻僵了的小猎犬,对方头上、脸上、身上都积满了泥泞的雪水。 穆斐最终叹息一声,蹲下身将尤然头顶上的雪拂去。 就在穆斐的手触及到她的头顶之时,尤然满心的委屈和伤心如暗潮一样涌动出来了,她的嘴唇颤抖地不像话,她的眼睛里瞬间挤满了泪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穆斐看着尤然无声地掉眼泪,她只能用指腹心疼地抹去对方的泪珠。 她当时是真的因为尤然莫名的固执以及越级而恼火,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尤然真的会跪在雪地里那么久。 最终她还是舍不得尤然继续跪下去了。 “这样做值得吗?跪这么久就为了一个所谓的回应。”穆斐问着尤然,然后抹去了对方脸上的积雪,对方发冷的皮肤甚至比她的手指还要冷。 尤然哭的发红的眼,静静地凝视着此刻正在替自己拂去积雪的穆斐。 她无比眷恋地感受穆斐手心的温情。 她的声音沙哑,但还是默默与穆斐诉衷心,“值得,但如果……让大人生气,那就不值得了。” 穆斐听着尤然的回答,对方骨子里还是对那个回应很执念,固执地让她心疼又无奈。 “既然值得,为什么还哭成这样。” “因为,因为尤然以为您……不要我了。” 尤然声音嘴唇嗫嚅着,声音被寒风割裂成一份份悲伤的碎片,让穆斐听着于心不忍。 她也不想再这样问下去了。 问了又怎样,更是增加了她的不忍。 “先起来回去吧。”穆斐握住尤然的手腕,对方如冰块的冷度,让她不敢用力。 尤然睁着湿漉漉的黑眼眸望着她的大人,仿佛不敢确定,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大人是否同意自己起身。 “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尤然听着穆斐大人这样问自己,愣着神点了点头然后又果断摇否定。 穆斐望着尤然,她始终是蹲在与尤然等高与对方平视着说话,她更加能看得出小家伙担惊受怕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尤然第一次出现在府邸家中的场景。 她并不是希望尤然对自己产生畏惧,虽然平日里她也对尤然经常胡闹的性子没辙,但她更不想看到尤然对自己这样小心翼翼。 穆斐心中有一杆称,她可以淡然从容地对待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唯独于尤然,总是会在她平静止水的心境里掀起惊涛骇浪。 该责罚却舍不得真的责罚,说点狠话了,动了火,自己倒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穆斐觉得她对尤然,真的是有点丧失原则。 但,即便是知道,她最终还是来这里了。 到尤然身边,她默默地弯下腰,趁着对方胡思乱想的时候,将尤然拦腰轻轻抱了起来。 大概、或许是公主抱。 总之,她第一次这样抱一个成年女性,为的就是不让尤然冻得僵硬的身体难受。 她已经看出来小家伙已经成冰冻火鸡一样僵直了,哪能还能走得了路。 尤然被穆斐横抱在怀里,她惊悚地叫了一声“大人!”然后满脸错愕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大人还是那样,没什么表情的脸庞。 只不过她的双手却紧紧揽住她的身子,像是对待珍贵之物一般,让尤然有这种错觉。 “别乱动,拿好伞。” 带着点柔和的低音萦绕在尤然耳边,她只好握紧伞柄,遮盖在她与穆斐的头顶,遮挡住这簌簌的飘雪。 穆斐抱住尤然快步走到了中厅里,这才免去了被风雪的吹拂,尤然见已经到了屋内了。 她赶紧将伞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凝视着穆斐大人。 她有点疑惑大人似乎并没有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愿。 她看到身旁前来的黛姨,对方微笑着拿过了尤然呆呆握在手里的伞柄,然后恭敬后退。 尤然本是想用眼神询问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她这样……好,难道大人是已经不生她气了,还是说这是最后的温存? 尤然已经被冻傻了的脑袋瓜根本想不出什么来,她只是傻傻地、真挚地凝视着她的穆斐。 “大人,您是要把我扔了吗……?” 她小声叮咛一下。 穆斐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因为怀里小家伙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下。 她微微侧低过头,凝视着尤然湿漉漉的黑色眼睛。 “对,我是要把你扔了,”穆斐回过头,望向准备离去的黛姨,问道对方,“准备好了?” “是的,都准备好了,主人。”黛姨恭敬微微点头,然后给予某只惊恐状态下的小猎犬一个类似鼓励的眼神。 尤然不懂穆斐同黛姨说的“准备”是什么?难道她们真的准备将她赶出家门,所以才最后抱着她离开? 尤然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焦急和不同意,她本是矜持拘束的双手一下子搂住穆斐的脖颈,“大人,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我不要……” 尤然急得连尊称都忘记讲了。 穆斐有点哭笑不得地任由对方紧紧搂住自己的脖子,这才是她认识的尤然,她甚至喜欢尤然搂住她的脖子撒撒娇,刚刚抱紧小家伙的时候,对方明显拘束地令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你猜我要把你扔在哪,交给谁?”穆斐一边抱着尤然,一边低声在埋着她颈窝的小尤然耳边恐吓问着。 尤然有点杂乱的头发刺挠着她的脸,穆斐毫不嫌弃地用脸颊压了压那翘起来的发尖。 尤然早已泪湿了穆斐的脖颈,她根本没感觉到穆斐大人的小动作,她只是嘴里呜咽着,然后搁着对方的颈部直摇头。 她不相信大人要把她送给别人,不要她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穆斐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果然自己不适合恐吓人类。 她轻轻拍了拍尤然的头,然后就打开了那道门,走了进去。 尤然本是哭红的眼,突然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而且整个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暖和了起来。 她眨了眨濡湿的眸子,望向四周。 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穆斐大人的专属浴池。 “能自己站稳吗?”穆斐走到光洁的温室里,她看着已然升起雾气的浴池,轻轻拍了下尤然的后背,问着怀里的小猎犬。 她要将尤然放下来。 尤然这才意识到原来大人刚刚是在与自己开玩笑,恶劣的玩笑,恐吓她的话。 但她却一点都不想怪大人,因为她深爱着穆斐,以一颗永远热情似火的心默默爱着穆斐。 “能……”尤然回答着,她稍微双手松开了穆斐的脖颈。 穆斐一直扶着她的腰,直到尤然站稳在有热度的地板上才松开手。 尤然望着那一池蓝色的、带着温度的池水,上面漂浮着淡紫色的鸢尾。 “好好泡个澡。” 穆斐最终只是说着这句有点带着命令的口吻,掩盖着自己的内心,她不希望她的尤然因为跪在雪地里着凉了。 穆斐说完,后退了几步,她不知道该怎样正确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担心自己在这里,尤然会不自在,因为之前她确实凶过了对方,还因为她,尤然主动跪在雪地里,跪了这么久。 说实话,她突然有点没办法应付安静下来的氛围。 所以,她选择给尤然安静的泡澡空间,也是给自己。 “大人。” 尤然在她离开之际叫住了她。 尤然站在浴池边缘,她们之间隔了好几米的距离,尤然望着穆斐的眼神,还是如从前一样,真诚的、仰慕着。 尤然凝视着穆斐,终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带着几分俏皮说着,“所以,我可以理解大人其实也是心疼我的,尤然就自以为是一下可以吗?” 穆斐望着尤然脸上那两颗小酒窝,沉默了片刻,示意尤然到她身边来。 尤然没想到穆斐大人会让她靠近,她愣了一下,当然是毫不犹豫就走到对方身边,到对方身边去。 穆斐冰凉的手轻轻捧住尤然被热气暖和起来的脸颊,慢慢说道,像是在庄严的宣誓一般,抚平了一直折磨在尤然心底的褶皱。 “如果你实在是一直放不下这个回答的话,那我告诉你,你想的是对的,没有人能使用我的浴池,你是第一个,还要我怎么说呢,小傻瓜。” 穆斐说完,还是有点强迫症地按平尤然头顶那几根翘起的发丝。 尤然就这样愣着好久,任由对方抚平她的长发,她感动地热泪盈眶。 “不会又要哭了?”穆斐有点苦恼,究竟她要怎么说才是正确的,她果然有时候不善表达,弄得更加糟糕了。 尤然摇着头,她吸了吸鼻子,眼底隐藏着深情,倾诉着,“其实每次在您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是那么愚蠢又不知所措,大人,尤然知道不应该那么固执问您那些的,您会原谅我吗?” “如果想我原谅,那就去洗澡,我可不希望给小傻瓜请医生。”穆斐挑着眉,用手指绕一圈,示意尤然赶紧转身去试试她的专属浴池,这次绝对比上次那个酒店的小浴缸要舒服多了。 尤然眼里含笑地直答应,她只好恋恋不舍地望着穆斐大人离开的背影,然后褪去了衣衫,跳进了这有着穆斐大人气息的浴池里。 温热的池水包一裹着她寒冷的躯一体,淡淡的蓝色药草香气弥漫在这水雾缭绕的房间内。 尤然从水中探出了脑袋,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即使只是分开了几分钟,她就如此想念她的穆斐大人。 大人说过十五分钟,她会来看看她。 她突然觉得这十五分钟比跪在雪地里都要漫长。 当穆斐以不想麻烦黛姨为借口,拒绝了黛姨前去给尤然递衣服的请求,在十五分钟之后,她则是将自己一件崭新的应该合称尤然身型的睡衣拿好带到了浴室内。 她推开房间,望着这空气里的水雾缭绕,然后慢慢走到浴池边缘。 她望着这一池洒满鸢尾的蓝色池水,水面平静极了,只是柔和地冒着热气。 而尤然却不见踪影。 穆斐困惑地皱了皱眉,她放下叠好的衣服,四周望了望,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这冒着腾腾热气的水面上。 她想到了尤然是不是被热气蒸晕倒在水里了? 她靠近浴池,仔仔细细观察着水底。 本是想到这个担忧点的穆斐还没来得及下去捞人,她探近的池水面上此刻却开始荡漾起浪漫的波纹,从水中突然探出来半截如玉般的身影,在穆斐惊讶的同时。 她带着明亮温暖的笑意,如美人鱼般的纤细手臂勾住了穆斐的脖颈,然后在穆斐的脸颊上,印上了一枚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0章 这个亲昵似乎清浅又潮湿,带着鸢尾的药草香气,以及蓝色池水的温暖爱意,在穆斐平静的心境上掀起了逐渐汹涌的蝴蝶效应。 穆斐惊愕地瞪大了金褐色的眸子,望向某位得意的始作俑者,她的冷质感声音终于因为被这一个突袭的偷吻而变了一个调调了。 “你……你简直是” “胡闹~?” 得逞地吻了心上人之后,某位偷心的小猎犬此刻已经机智地沉入池水里。 然后她又悄悄地探出了半个脑袋,露出两只湿漉漉的星辰眸子笑着接过穆府主人的话。 她弯弯的眉眼里饱含着偷亲到的喜悦,她游得很远,生怕大人生气。 但她真的害怕吗?或许、恐怕也不是,她这是恃宠而骄,胡作非为,应该……完全不在怕的。 天不怕地不怕了。 她深刻知晓,自己在大人的心底已经扎营驻地了,至于多少,她不在乎,因为她会慢慢将其填满。 直至吞噬掉对方整颗心。 让穆斐的心里只有自己。 因为,她也不是素食动物。 穆斐半坐在浴池边,有点恼羞地望着在池水里像鱼儿一样灵活的尤然,对方一点都没认识到错误,反而还好意思接着她欲要说出口的训斥。 “尤然,你是不是觉得跪少了,在雪地里,还想继续跪。”穆斐冷声问着离得自己老远的小猎犬,双手环胸怒斥道。 尤然听着大人这些不痛不痒的问话,她能感受出穆斐是真的生气还是装的,所以她趁着对方还没到那个怒气值,赶紧游到大人身边去。 “我亲爱的大人,难得你不愿意让您的小美人有一双能走近您的双腿吗?据说这是获得双腿的最佳办法。” 尤然从水中探出了头,她晶亮湿掉的长发因为带着水雾,紧紧帖在了脸上,以及迷人的颈窝,黑色的长发在白皙带着被热气蒸腾微红的肌肤上形成一道道美丽的沟壑。 穆斐哼笑一声,听着尤然的花言巧语,又好气又好笑,“难道我的脸有魔力,亲一下就能让你这只人鱼变换成出双腿?” 尤然知道大人被自己这句戏谑的话吊起了胃口,她笑着在池水中转个身,然后靠近坐在池边的穆斐。 唰的一下。 她在池水中抬起了修长漂亮的腿,毫不知羞的,完全展露在穆斐面前。 她从脚一踝莫到最隐秘的位置,甚至还故作娇态地向着穆斐抛了个媚一眼。 然后又倏地一声,果断地放了下来。 这种一惊一乍的扑水力道,溅起了一地的水花,池面上漂浮的鸢尾仿佛在配合着池水里的小美人鱼一般,欢腾飞溅出去。 弄得整个温室里都盛开出鸢尾。 无一幸免。 而坐在池边被迫看了这一出“精美绝伦”的妖娆美人鱼秀美腿的艳丽画面的家主穆斐,更是被水花溅的衣服全部湿了。 “小畜生!” 穆斐望着自己身上刚换好的临睡前的衣衫竟然被对方弄成这样,不仅仅是她衣服,还有身上 、脸上、头发上都是水。 穆斐瞬间站了起来,碎了一句忍无可忍的话。 尤然听到大人竟然叫自己“小畜生”,她先是一惊,然后看着池边的大人正愤怒地盯着自己要吞了她的恐吓眼神,“您这是对我的另一个爱称吗?大人。” 然后说完这句,就立马怂包般地钻一进了池子里。 穆斐冷哼一声,行,这小畜生现在是如此不听话了,她真的后悔心软将对方抱进温池,就应该让对方在雪地里挨冻。 看来尤然真的是皮一痒要扒上个好几层才会乖。 穆斐果断跳到了池水里,既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不介意再洗一次。 当然,在那之前,她要跟尤然好好上一堂深刻的教育课。 潜入水中的尤然,感觉到水流的汹涌袭来,她赫然看见了那身红黑色的身影如幽灵般猛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前。 大人,怎么下来了!? 尤然根本没想到穆斐竟然主动下来,这座已经被她使用的浴池。 很显然,尤然还在想着穆斐大人的洁癖问题,忘记了之前已经与对方曾在狭窄的小浴缸里共处过了。 就在尤然还在愣神之时,她的腰一部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 “大人!”尤然在水中惊呼出声,突然嘴里被呛了很多水,她企图挣脱出对方的魔爪,只不过,穆斐毕竟比她多活了好几百年。 水性可是比她好太多。 她待在池水里可以很久都不用呼吸。 她微笑着禁锢住尤然无遮掩的光一洁身躯,冰冷的双手并不会因为池水里的热度而变暖,反而让尤然这冰与火的棘激中,不由自主地颤一抖了一下。 穆斐一只手用力揽住了尤然,将刚要露出池面企图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尤然再次拖,拽了下去。 “不要,大人……” 尤然可怜兮兮地才吸了一口空气就被穆斐再次拽入了池水里。 不仅不给对方新鲜的空气,还一只手触及到尤然最敏撼的部位。 最怕痒的后脊,故意用指尖寸寸划过尤然这里。 尤然张红着脸,看着将自己抵靠在池壁边缘的穆斐,她被迫前胸紧帖在有点凉意的池壁上,双手被对方反握在手心,背脊还被对方折一磨着。 在水中不如陆地的尤然,完全被穆斐压制了气势。 她有种被不断的水力压迫的窒息感以及身上一寸寸的愫麻,竟使得她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感。 这种羞止让尤然虽然还想要更多,只不过,骨子里有种天生倔强的她,更想将穆斐压制在身下。 虽然她的水性不如对方,但她会耍一些小手段,小聪明。 比如她开始全身痉一挛,两眼发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穆斐看出了小家伙的不对劲,立马收手,赶紧将对方推上了池面上,虽然她刚刚来了兴致惩罚了尤然,还有那令她有点眷恋那种触感,但她可不想尤然晕在浴池里。 尤然就这样被她推到了浴池上,然后她立刻起身准备走近尤然,看看似乎两眼翻白过去的小家伙怎么样了。 只不过穆斐并没有意识到尤然微微上扬的得逞嘴角,她趁着对方起身的时候,一下子用手拽住穆斐的脚一踝,反身将对方压一制在浴池上。 “你装的。”穆斐全身的衣服秥在了身上,几乎已经成为半透明状的魅感,而她身上的尤然更是一丝又不挂。 很显然,尤然此刻比她要放开多了。 不仅不会脸红,而且还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大人,您刚刚惩罚我好痛,明知道我水里站不稳,竟然还不给我呼吸,您真的好狠心……”尤然双眼雾气地半压在穆斐秥湿的身一子上。 她紧捱着对方,穆斐甚至可以感受到尤然苞满的胸口处那异动的心跳声。 穆斐想要推开这个秥在自己身的小畜生,只不过对方力气明显要比在水中要大多了,怎么推都推不动,反而越推越来势的感觉。 “大人,让尤然的身一子给您取取暖吧。”尤然此刻已然化身为妖娆魅惑的妖精摄人心魄。 她携带着池水的手指开始解穆斐身上碍事的衣物。 穆斐立马握住对方的手,眼睛瞪向上方人,“你干什么!” “脱、衣服啊。” “不用,过去。” “大人,您衣服都湿了,在身上多难受,尤然帮您脱吧。”尤然笑地诚心诚意。 但在穆斐眼里,却是诡计多端的很。 穆斐总觉得小畜生要做什么恶作剧,她才不要尤然给自己宽衣。 只不过,她的腿被尤然的腿紧紧压住,不让她逃走。 手上已经解外衫了。 “尤然!” 这次换穆斐惊急了,她活了几百年的老人家总觉得是被这个不知羞的小畜生轻一薄了。 “在呢,大人。”尤然头也不抬,她正在研究大人这身反向锁扣的解法,可是这该死的扣子真她妈难解。 所以她开始用牙齿咬开穆斐那繁琐又难解的腰一部锁扣。 结果成功了,穆斐的胸襟大敞,昂贵的衣服被咬成了缝补都补不成的碎裂月牙型。 穆斐望着自己这件昂贵的衣物就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猎犬给咬坏了! 她用尽所有力气终于将小猎犬拽了过来,在对方的颈窝处狠狠地咬了下去。 顷刻间,纠缠在一起的她们并未看见,池面上所有鸢尾因为其中一个人的兴奋而浮旋出黑女巫独属的芒星图案。 似乎感觉到脸上被轻啄的痕迹,然后越来越频繁了。 尤然不耐地睁开了眼。 一张巨大的鸟喙映在她眼前,企图恐吓她,咬住她的鼻子。 “无冥,别闹了。”尤然抬起手,准备摸一下无冥大人的黑色羽翼。 只不过,她刚抬起手的时候,就感觉整个臂膀都僵硬无比。 “嘶……”她酸楚地倒吸一口凉气。 无冥略是傲娇地站在她的臂膀上踩了踩,倒是给她做了一会儿鸟脚按摩。 尤然感受着终于舒展的手臂,不出意外,无冥这位高贵大宝贝应该是枕着她的手臂睡了一晚上,不然她的手臂上怎么那么深的羽翼印痕,还这么酸麻。 她无奈地叹了叹气,小时候,无冥喜欢窝在在头上睡,现在随着她长大了,无冥也变成巨鸟了,她的头早已容不下无冥的身躯,所以改成了臂膀枕头。 尤然坐直了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的指腹可以感受到脖颈缠绕的绷带,最新鲜的绷带。 她深沉的黑眼睛望向一隅,思绪已经回到了昨晚。 她昨晚因为一种强烈的胜负欲作祟,她竟想要让穆斐在自己身下露出别的表情。 类似于害羞、难耐,甚至其他的,总之是穆斐大人冷漠玩弄人心的面具下其他隐秘的小表情。 有可能是她桎梏地太紧,力道没控制好,将大人弄痛了甚至还把大人的衣服给撕咬坏了,她不过就是想与对方一同什么都不穿在浴池里沐浴,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 嗯,大概就是简单的沐浴,她应该可以保证不做其他的。 只不过,大人似乎被她惹恼了,毕竟她情急之下咬烂了穆斐大人最喜爱的衣服。 所以,大人使出了杀手锏,咬她的脖颈,释放了安定因子,将她催眠了。 “大人真是会作弊啊……” 尤然摸着脖颈上的绷带,微微勾了勾嘴角,无奈地感叹了一声。 让她想想,昨晚上,穆斐大人被她压在身下时候,似乎骂了她好几声其他的“昵称”呢。 畜生,疯犬,狗东西。 尤然坐在榻上忍不住轻笑出声,大人这些刻薄的小爱称还真是形象,狂热的疯犬。 没办法,她只对穆斐一个人才会如此疯狂。 虽然最终没能与对方一起泡澡而略显遗憾,不过,昨晚两个人似乎也差不多帖紧了好久,还不错。 尤然光着脚,走下了榻。 这里是穆斐大人的书房,简称闺房另侧。 现在都快成为尤然的专属休息室了,但凡她被大人“临一幸”,大人似乎都会将她放在这里小憩,尤然望着落地镜里的自己。 脖子上缠绕的绷带好几层,看来昨晚某位大人是吸多了,现在摸着伤口还有点痛。 她看到自己臂膀,之前在车上磕碰到的淤青,也被涂抹了药膏。 她不由自主浅浅笑了下,大人在生她气的同时,还不忘关心她的身体。 应该是关心居多。 这时,她看到了桌子上那张清晰隽秀的字条,那是穆斐大人最漂亮的笔迹。 ‘在家好好听话,不许乱咬东西。’ 以上。 尤然拿过那张应该是一个小时之前留下的笔印字条,有点幽怨地嘀咕一声:大人这是又出门了吗?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字条旁边的一个奇怪的黑色物品上。 类似于卡在头部的器物。 尤然拿起那个东西看到了上面的印刻的罗文字母—— “止咬器” 尤然眼神幽深地望着这个止咬器,又看到了穆斐留下的后一句话。 不许乱咬东西。 这是让她戴上这个止咬器当做惩罚吗? 尤然诡异地笑了一声,她将自己黑色的长发全数拢到了后面,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并将那个崭新的止咬器对着镜子戴在了嘴上。 尺寸刚刚好。 她将卡扣卡好之后,将钥匙摘下了。 尤然望着镜子里自己,她这幅有点受阻禁欲的面容,微微勾起嘴角,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然后发给了她亲爱的大人。 并且她还配了一行字。 ‘我最亲爱的大人,尤然会在家乖乖听话,等着大人您用钥匙,打开尤然这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1章 此刻正在梅塞尔区参加会办的某位穆家家主,手机里突然传来一张已经更名备注为“恶犬”的讯息。 穆斐冷眸凝视着屏幕,完全没想到这个小畜生这么早就醒来了。 昨晚,她可是因为某些不爽没控制好,对小家伙下了狠心,食了很多血,绷布都缠绕了好几道。 为了给尤然及时补血,还让后厨备了保养汤品和食物。 怎么现在是要感谢她的恩赐还是控诉她的昨晚“恶行”? 虽然咬尤然脖子的“恶行”对于尤然而言确实是有点痛,但尤然每次被咬时候,极度想要献给自己的褐求模样,总是让穆斐更加的兴奋。 尤然是她的尤物,只能属于她一个人的。 小家伙的那种表情,她不太愿意让别人看见。 穆斐这样想着,点开了昨晚咬烂她衣服的“恶犬”界面。 她本是平常心地一瞥,一张难以言喻的照片赫然出现在自己视觉里。 她的瞳孔都地震了。 尤然,她的纯真小猎犬,竟然戴着那副“止咬器”嘴罩,发来了这幅禁欲又渴望的照片。 穆斐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将屏幕关掉了。 她的脑子里只记得尤然那张照片里勾、人的眼神。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异常严肃庄严的会场里显得格外燥动。 似乎还有一行字,她还没看清。 穆斐艰涩的用手指捂住了下颚,再次点开了屏幕,滑动着界面,以及那张照片还有下面一行小字。 等着大人您回来,用钥匙打开尤然这里。 穆斐唰的一下,白皙的耳尖发红了。 她还没来得及感叹这小畜生是跟谁学的这些花言巧语,身旁的某位人士非常夸张地点评了一波这该死的情侣小请趣。 “你们玩的挺野呀,亲爱的。”尹司黎嗔怪着,还用暧昧的眼神望向掩饰内心的穆斐。 穆斐瞬间关掉屏幕,冷眸望向尹司黎,“别让我在这么多老家伙面前让你强行闭嘴。” “过分,你居然也想让我戴‘止咬器’,你这个”尹司黎笑着打趣,完全不怕死,不过她愣是没把那个词说出口,怕老古董穆斐真的生气了。 穆斐脸色阴沉,反问道,“我这个什么。” “你这个……嗯,大美人。”尹司黎用折扇示意对方别那么暴躁,消消气。 “忘掉你刚刚看到的,不然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做红畀莲的养料。” 穆斐白了一眼对方,她严肃命令某位接近“坏女人”这个定义的尹司黎,要知道她对于尹司黎擅自带走尤然去秀场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她心眼变得可小了。 “好好好,我根本没看到你家的那只小可爱戴着什么多么可爱又有情调的止咬套的景象,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清楚。”尹司黎举手对天发誓,她会永远铭记在心。 穆斐微微皱眉,那个东西其实并不是要给尤然戴上的。 事情是这样的,她在安置尤然休眠的时候,望着自己衣服上的那恶犬咬烂的痕迹,她都没想到不是血族的尤然的牙齿,竟然连金属锁扣都能给咬断了。 敢情这小猎犬当真是有一排钢牙。 她又气又恼,于是闲来无事便翻找了一下,当时大概是因为夜色刚好,食了尤然的鲜血上头了。 才导致她翻出了曾经给自己那只厄尔斯猎犬购买的一副昂贵帅气的止咬器装备,无奈,这副止咬器刚制作完成,厄尔斯就因病离去了。 那个小东西也是喜欢到处乱咬东西。 她将那副还未拆封的止咬器拆开来把玩了一会儿,就没在意地放在了桌子上。 乃至她离府都没想起来这回事。 直到此时此刻,看到尤然这个小畜生竟然戴着这副止咬器装备,蛊惑她。 她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东西戴在人身上,竟然如此—— 涩气带感。 但仅限于她的尤然。 穆斐缓缓打出了一行字,斩断了自己被诱惑到的混乱思维。 ‘立刻摘下来,不然回去收拾你。’ 直到紧握着设备心心念念着的尤然,竟然超出预期地收到那则最期期期期期待的心上人简讯后。 她反反复复阅读了这十二个字。 “‘收拾’是怎么收拾呢,穆斐大人。”尤然有点情难自禁地用手捂住那个卡在嘴上的止咬器,自言自语道。 脸上泛起了红晕。 那她偏不乖。 尤然凝视着桌子上那一盘干净的红樱桃,她似乎也不饿,于是她拿了几颗樱桃吃了,正好小樱桃和止咬器的呼吸孔差不多,可以塞一进嘴里。 于是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戴着这酷酷的止咬器,出现在了楼下的大厅内。 几乎是所有人见到了这样装扮的小吉祥物尤然都是惊目状态。 对方戴着遮住下颚的止咬器,竟然有种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感觉。 多了一丝成熟且禁欲的气质。 甚至会让人往那方面想去。 “我的天,你这是戴着什么鬼玩意?”汉圣看着走进餐厅的某位惊悚人士,完全不理会对方摆出了什么酷炫造型,他直接碎了一句。 尤然听到毫无审美可言的汉圣老师竟然说这是“鬼玩意”,她捋开了长发,不与老师一般计较。 汉圣瞧着尤然脖子上的绷带,又瞥了瞥对方略是苍白的脸。 将补血的食物赶紧推给了对方。 “你把那鬼玩意摘下来吃饭,小鬼,别到时候贫血晕过去。”汉圣叼着雪茄,大声催促着。 尤然表示她不太饿,暂时吃不下东西。 “不会是舍不得摘吧,要疯了。”汉圣扶额,她还没见过没谈恋爱就陷进去不要不要的情种。 尤然耸耸肩,她表示刚刚吃了一些樱桃,确实不饿,而且,“这是大人的惩罚。” 一旁进屋的黛姨满脸黑线地听着尤然的大言不惭。 “别告诉这是什么‘惩罚游戏’,主人才不会这样惩罚。” 尤然听着,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这样一想,我是第一个耶。” “好吧,你也就是趁着主人不在家才这么放肆,昨晚谁还跪在雪地里哭的跟什么的,”黛姨表示没眼看,如果这真是尤然和主人之间的“情一趣”,那她决定明天带尤然去看看心理医生。 “哎呀,黛姨您可不能拆穿我。”尤然立马软和了下来,拉着黛姨的胳膊直晃。 谁能抵抗得了这样纯天然尤物的撒娇呢。 黛姨是抵抗不了,她也终于能感受到家主为什么会对尤然心软一次又一次了。 “行行行,我已经帮你收拾了一篮子新鲜的荻花尾鱼了,你准备现在就去吗?”黛姨岔开话题,将今早上外面人送过来府邸的荻花尾鱼分出来一半,放在了背篮子里。 照着小尤然之前的拜托。 “黛姨您真好,我再给道雷先生添添火。”尤然戴着止咬器,但嘴上功夫还是那么溜,她可是非常希望黛姨能和道雷先生成的呢。 平日里待人严肃的黛姨,一听小家伙这话,忍不住老脸发红,赶紧将乱说话的小尤然给轰了出去。 “早去早回,别等天晚才回来。”黛姨嘱托道。 “知道啦,我会带好多小紫花回来的,大人的最爱。”尤然整理好着装,然后背起了那一篮筐的荻花尾鱼准备去后山。 黛姨与汉圣只好向着小尤然挥挥手。 因为他们听说小尤然在后山那,汉圣猜测更应该是穆府私域边境处的黑雾之森,尤然结交了一个小伙伴,至于这个小伙伴长什么样,尤然不知道怎么描述。 大概是个美人。 是尤然告知他们的形象。 因为在尤然眼里,诅咒之子奎因并不是很恐怖。 她回来这么久都没去见见自己的老伙计,所以她这次带着奎因喜欢吃的荻花尾鱼贿赂贿赂怪物大美人,然后再去采点小紫花孝敬心上人。 “小鬼长大了,去哪里我都放心。”汉圣抽了一口雪茄,幽幽说道。 黛姨别了这个老男人,“但她虽然做事还算稳重,还是得看着,毕竟年龄摆在那,你作为她老师,别只顾着让她买烟给你。” “我有吗?尤然的本事不都是我传授的!”老男人汉圣气不过。 黛姨哼笑一声,“尤然没被你带去歪路,完全是因为主人明智,让道雷教授学识。” 汉圣耸耸肩,陷入爱情的人都是瞎子。 情人眼里出西施,可真是不假。 当尤然轻松地背着一篮子最最新鲜的荻花尾鱼来到她的秘密基地,久违的、骇人听闻的黑雾之森的悬崖处时。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 没有任何活的生物。 她褪去了普通人的伪装,黑血丝逐渐染上了双眸,她一只手毫不费劲地提拉这三百斤的跳动荻花,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跃而起。 跳入了这万丈深渊。 直到终于在层层迷雾中越发清晰地看见那最熟悉不过的小溪温泉,她才慢慢降落,轻足点地。 “嗨,奎因大宝贝,我带着你喜欢的荻花鱼来了~” 尤然捏着小细嗓子,友好地擅惑着隶属于黑暗的怪物公主。 理论上相处这些年,她愣是没看出来奎因性别属性,但对方时不时傲慢恶作剧的性格像极了被宠坏而且还不能说的小公主。 虽然这位小公主的体型是接近未知恐惧的地狱级别怪物,但本体也可以说是粘液。 总之,在尤然眼里,这样的深渊怪物可以称之为“可爱”。 “奎因?哈喽~”尤然叫了好久,愣是没把奎因叫出来。 诱惑失败了? 奎因这时候能跑到哪儿去…… 尤然将鱼筐子放在了石阶上,独自坐了下来。 只不过,她刚放松警惕坐在了石头上,那沉静在水底的深渊怪物一下子从水中冒了出来,带着钩爪的尖锐触须以肉眼无法可见的速度贯穿了尤然本来坐在下面的石头。 顷刻间,碎成了渣。 “又搞偷袭,奎因。”尤然无奈地皱皱眉,瞧着奎因这傲娇的打招呼方式。 还真是老一套。 此刻可以称之为极端恐怖的一张脸,下颚处裂开里面是细细密密带着剧毒的短须,有生命地蠕动着。 它的前肢裂化成好多分支,带着足以腐蚀一切有生命体的狂劲,破坏了周围的刚长出来的花花草草。 尤然发现对方的下颚还带着血,看来这位公主刚刚饱餐了一顿,闻着这血味和地上的肉渣,应该是骛狼。 “你这是在生我气吗,奎。”尤然毫不惧怕地往前走动,同时巧妙地避开了奎因那带着足可以拍晕她的触须一下子走到了对方面前。 然后用着手指轻点了一下对方的鼻尖。 应该是鼻尖,总之是脸部正中央的位置。 尤然并没有因为奎因皮肤上的粘液而产生任何不良反应,比如手指被腐蚀掉。 奎因这才安静下来,它冷哼一声,两只复眼死死盯着好多天未见的尤然。 下颚的触须在疯狂波动着,奎因嘴里大概是骂着脏话。 尤然受着,直到对方终于不闹脾气了,比如接受了她一篮子礼物,尤然这才坐在了对方身旁。 尤然听着奎因细细密密的碎语,大概意思是: 我有一颗玻璃心,你把它弄碎了,现在哪怕是一篮子狗屁荻花鱼也没办法哄好我。 “别这样嘛,你都吃完一筐了,还说不能哄好?奎因做怪物也应该讲点道理的好不好。”尤然指责对方蛮不讲理。 奎因翻了翻复眼,就那一筐荻花鱼还不够它塞牙缝,它低垂下眼目,瞅着尤然嘴上戴着的新鲜玩意。 它用触须指了指对方“止咬器”。 “这是大人送给我的礼物,是不是很酷。”尤然挑了挑眉,问着。 奎因倒是没觉得有多酷,只不过这玩意它没见过,比较新奇,所以它也想戴一戴,所以它开始用下颚的触须轻轻拨弄尤然的头发后面的扣子以及正前方。 尤然立马后退了一步,她拒绝地理由很充分,“得用钥匙才能打开,但钥匙被我放在府邸了。” 奎因听着,表情很不相信,但它知道对方脸上这黑色的玩具是穆斐给的,尤然肯定宝贝着,弄坏了就不好了。 于是奎因想到了一个法子。 她细细碎碎地告诉了尤然。 尤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天知道,上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奎因这家伙居然让她生吃了头颅,好吧,她恢复意识就吐了出来。 “不行。” 奎因:某人说好回府第二天就来找我玩的。 尤然:“……” 奎因:每次来我这里就是来采紫花,玩弄我,真心算是错付了。 尤然总觉得自己的撒娇功力比较厉害,没想到奎因几日不见,比她还能嗲,明明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怪物。 “好吧,但是得约法三章。”尤然最终同意了奎因,这个在别人听起来是个非常疯狂的请求。 她同意奎因寄生在她的身体里。 准确的说,她可以将自己这具身体给奎因使用,暂时当奎因的宿主。 是吧,这听起来不可思议的恐怖事情,但它确实是真实发生的。 奎因是诅咒之子,生来被困在黑雾之森里,它的本体是一堆不可名状的深渊粘液智慧体,为了能脱离黑雾之森,经常会寄生在各种各样的动物、人类、血族……然后将他们思维吞噬掉,控制着宿主,去外面的世界参观参观。 只不过,奎因毕竟是带着诅咒的不死怪物。 从未有任何生命体可以与奎因共生超过十分钟,最终落得的下场都是—— 死无全尸,化成一滩脓液。 只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尤然,过去两年里,尤然有一次无意识地睡倒在奎因冰冷黏着的身体上。 直到醒来才发现,奎因已经从她的毛细血孔融进了她整个躯体。 那是一次诡异且恐怖的寄生,同时也很奇妙。 奎因并不敢在尤然躯体里待很久,因为但凡被它寄生的生命都会在一点一点随着时间消失,寄生的同时,宿主的意识就会被毁坏了。 只不过,神奇的是,奎因即使在尤然的躯体里,但本体的尤然仍然是保持着清醒,就相当于是两种人格,可以随意切换着意志。 甚至它可以以尤然的声音与亲爱的尤然同时正常交流,而体征更是它与本就强悍的尤然,结一合成更加强大的存在。 …… 总之,奎因在那次毫无拘束地寄生活动中,它被准许了占据了某位宿主四个多小时的时间,期间真实尤然是主动睡眠状态。 所以它趁尤然不注意的情况下,生吃下了三个强盗的新鲜头颅和一只正在产蛋巨蟒。 以尤然的身体。 当然,最后被挨了一顿训。 思前想去,毕竟自己有点负罪感,曾经答应过这位记仇公主会第二日就过来找它玩。 食言在先,那就只好贡献身体了。 “不准生吃,不可受伤,不能暴露。” 尤然说了三不准之,又补充一条,“更不可以弄脏衣服。” 还是有点犹豫,毕竟寄生共同体之后,她与奎因思想是共通的,准确来讲,她们之间—— 没有任何秘密。 奎因可以知道她心中所有的心思,比如觊觎穆斐大人的肉体,当然,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奎因这段时间吃了多少擅闯者。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坐了下来,用手勾了勾对方,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顷刻间,深褐色的巨大怪物融化成一滩诡异且粘稠的溶液,毫无受阻地滑到了尤然身边,以一种无法理解令人窒息的状态全部吞噬在尤然这具美丽的区体上。 直至深褐色的粘液将她整个人全数吞没。 过了几秒钟,那恐怖的粘液无声无息地融进了尤然的皮层里,消失不见。 坐在石阶上的尤然,默默睁开了眼,她黑色瞳仁里赫然显露出三瓣青色复眼的形态,尖细的指尖携带着本体钩爪的毒液,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只属于黑暗的烂漫笑意。 “然,我会好好爱惜你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2章 她慢慢站起身子。 很明显,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具美妙的身体。 她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像是初生的小婴儿一样学习爬行,她则是在踉跄着,学习走路。 很快,她由原先最慢的步调,愈来愈急速,直到,一下子闪现到了那座她们共浴的爱河旁。 “‘共浴的爱河’?奎因你在哪里学习到这些惊奇的词汇。” 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发出戏谑的调调。 “尤然”扯了扯邪魅的嘴角,她只不过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完全控制住了身体,学会了人类一切行动方式。 没办法,谁让她经常是以那种怪物的模样状态安逸地潜伏在这片诅咒森林里。 虽然她的本体也可以幻化为一滩软体动物,亦或是粘液。 “我.看.擅.闯.者的.书.籍.” 她的嘴里冒出来像是刻录机一样一字一字蹦出来的字音,毫无起伏,更像是机器人,回答着身体里真正的宿主的问题。 “好吧,我以为你都把那些人的一切都吞掉,没想到还学会了不少知识~”里世界的声音笑着说。 “尤然”低垂着比平常的时候还要轻便的头颅,眨动着漂亮的眼眸望着湖面里的倒影,然后到处摸了摸,摸了摸自己的新身体。 她本是丑陋的、暗黑的、邪恶的高智商生命体。 似乎一切与美好挂钩的形容词都不可能存在她身上。 只不过,现在却显现出的是,一具非常新鲜的、完美的肉体。 感觉还不错,然后她哼笑一声,用手按住尤然的心脏口,感受着与自己同频率的心跳。 “我的然,我又不是垃圾回收厂,吞食掉那些生物的时候,可是连同他们的脑子一并消化的。所以你的智慧还不如我,不过我原谅你的无礼。” “尤然”说完,还非常大度地做出不计较对方的手势。 里面的尤然挑挑眉,好吧,被奎因占据了肉体,她就随对方怎么讲。 不过,短短时间内,就能学会了以人类的姿态行走、说话、甚至各种行为举止,奎因确实够强悍的。 如果这样的家伙是自己的敌人,那将会很棘手,亦或许是个可怕的灾难。 “尤然”翻了翻白眼,她真是搞不懂尤然会把这么可爱的自己丑化了。 她不过是多吃了一些“脏东西”而已,而且那些生物大多是不守规矩的擅闯者,打打牙祭,要是她来真的。 尤然也不可能与自己这么友好相处了。 估计在六年前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候,就会把对方吃掉了吧。 “看我第一眼就吃掉,拜托,你当时胆子比我还小,奎因。” “我是看在你给我包扎伤口的份上,饶了你小命,当然,现在是包括爱你的成分。” 尤然听后忍不住笑了下,奎因用着她的嗓音对着她说着甜言蜜语,好吧,她被打动了,所以就任由奎因控制着自己。 “尤然”傲慢地冷哼一声,然后一跃而起,她的手臂延伸出一根长而有力的触一须,上面骇人惊悚的细密孔口像是有生命般腐化了一座极为碍眼的高耸立石碓,然后神奇的是,那被溶解的石碓成为了可供行走的台阶。 她竟优雅地从下面走出了黑雾之森,直至爬完最后一个台阶。 明明可以快速出了这个诅咒森林,借用尤然的身体。 不过,她还是想,像着人类一样多多直立行走,毕竟她想要感受一下好久没有寄生的快感。 尤然在身体里,感觉到奎因的所有细胞在自己体内快速燃烧吞噬,看来对方真的是很兴奋这次寄生。 只要不把她本体都燃烧掉,一切好说。 “然,你先睡觉吧,我需要独自去放放风,看看这除了地狱以外的美景。” “尤然”挑挑眉,她白皙的脸上挂着无疑是最天然纯真的笑意,催促着宿主赶紧沉睡。 尤然听着自己那份独特的嗓音,天知道,奎因用着自己声音与自己对话时候,让她产生自己精神分裂的疯狂感。 “可是宝贝公主,我不希望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现在尸体堆里,或者是任何充满血一浆蔓延的地方。”尤然低声警告着对方,有可能的胡作非为。 “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你的‘止咬器’还戴在我脸上呢。” “尤然”笑着回应着对方,然后低下眼,看了一下卡在自己嘴上的碍事玩意。 她真搞不懂这些愚蠢的直立生物为什么会发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但是并不妨碍她进食。 “奎因,我听见你的小心思。”尤然指出对方口是心非。 某位寄生物种耸耸肩,然后保持了沉默,她尽量做到。 做个淑女,给尤然点面子。 “好吧,为了你,我尽量做到。” “傍晚之前你要唤醒我,大人那时候就回来了。”尤然说出了要求,示意奎因记得主动归还。 而当尤然提到“大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体内的细胞开始急剧聚拢,可以说称之为心动的表现。 而尤然与穆斐之间各种细碎的互动片段也像是走马灯一样传入到了寄生体的脑细胞内。 因为她们此刻是共生的,没有任何秘密。 “然,你居然对着你的大人做那种事。”某位寄生体突然惊呼出声,因为她似乎看到了了不得的画面。 里世界的尤然立马收紧了思想,不让奎因窥视自己的小心思。 “不许窥探,不然身体还我。” “尤然”感觉到了里面那位宿主的窘迫,但她智慧的大脑愣是想不出尤然对着穆斐照片做着那种事情的名词叫什么,这是她认知缺失的一部分。 “那叫‘性一幻想’,行了,奎因你别再想这些了,我脑子都要被你黄一色、思维挤炸了。”尤然忍无可忍奎因的好学程度,只能告知对方那种事情的词汇概括。 “尤然”哼笑一声,只能在心里贬低这具身体主人为—— 怂蛋儿。 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和穆斐有个实质性进展,可怜到,看着照片解决生一理需求。 “奎因——!你再碎碎念一句我就把你该死的粘液从身体里扯出来火烧了!” “好吧,我错了,赶紧睡吧,然。” 某人因为宿主还清醒,感到做什么都受拘束,再而三地温柔催促着。 要是搁着别人,她早就将对方一口吞掉连肉渣都不剩才解恨。 尤然想了想,恢复了镇定,反正奎因到晚上玩累了,就会将身体还给自己,她们约定的是一个下午,给予奎因相对自由的时间。 尤然只好闭上了眼睛,灵魂沉睡在肉体里。 她希望在自己晚上见到亲爱的大人之前,先做一个甜甜的梦。 奎因已然离开了困住自己的黑雾之森,她回过头望向那凹陷在地下深渊的黑雾之森,她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单凭她自己就出不来这个地方。 不过幸好有尤然。 奎因开心地勾了勾嘴角,对自己这具身体竖起了大拇指。 在被风雪遮掩的山林里,奎因睁着漂亮的眼眸望着这个白雪皑皑的世界,期间真正的尤然早已进入了梦乡。 她每到一处,周围不管是大型小型的动物都吓得躲起来不敢出来觅食。 奎因戴着止咬器有点为难地望着空空无几的山林,或许她杂揉着尤然气息已经是恐怖状态了,即使本体早已发生了变化。 所以她试图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压制住了自己的全部气息。 即使之后再看到了一些类似山鹿、兔子那些小型食草动物,奎因也不再想吃它们,毕竟体型小不够打牙祭。 再者,她刚答应过尤然不生吃动物,她尽量做到。 她极力地遵守着她与亲爱的尤然之间的承诺。 只不过,总是会出现一些破坏她意志力的人和事。 在领域边界处 此刻正酝酿着一场血腥的谋杀。 一个少女被绑在了地上,她看起来曾经应该是一个美丽的芭蕾舞者。 只不过,她的下肢已经断裂了,鲜血浸染在崎岖的大地上。 她似乎已经快活不长了。 而开着装载车轧断她双腿的就是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而从车上下来的还有其他一些人。 他们身型佝偻,猩红的瞳孔,有着怪异且扭曲的面容,毕竟他们原先是人类所变,长时间贪婪着吸食腐尸以及同类,让他们的身体异化。 他们是延边流浪的血族,没有任何遵守上层血族纪律可言。 轧断女孩双腿的其实是女孩的生父。 他是个人类,但他为了得到永生,而把自己的孩子献给这些可怕的变异流浪血族,他也想成为他们的一员。 永生,是很多底层乃至上层人类毕生的夙愿,当他们知道可以献祭自己孩子能获得吸血鬼的鲜血时,很多人都会为之疯狂。 而这个可怜的女孩即将面临的是被分食的结果,她会被吸成一具残破的骸骨。 “爸爸……求求你……” 女孩双手绑着,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恐怖的人走向了自己,她哭泣着哀求着一旁冷眼旁观的父亲。 即使是快要死了,却还要受尽非人的折磨。 女孩的哭泣声并没有引来上帝的救赎,而是—— “先生们,虽然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进食,但是,你们违规了。” 一道清丽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恶魔的耳膜里,那些戴着斗篷遮掩自己丑陋嘴脸的流浪血族瞬间直起了身,离开了刚要被分食女孩的周身。 因为下一秒,那个女孩身边赫然显现出一位女子,她戴着诡异的止咬器,遮挡住下颚,只有一双如黑色沼泽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们,独自站在被鲜血浸染的雪地里。 “你是谁。”为首的一位血族发出嘶哑的声音问着,猩红的眼眸盯着这个陌生女子,从未侦查到的身影,毫无感知的气息。 对方刻意屏住了呼吸,混杂又消失不见的气流,竟然发觉不出这个女子到底是隶属于人类还是血族。 “我是谁不重要,只想说,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穆府的私域,私域处不得猎杀人类,是规矩。” 说话的女子只是微笑地与他们讲道理,遵守着与宿主的承诺,做一个优雅的淑女。 “小美人,这里是边境交界,不存在私域。”为首的血族露出那令人恶心的挂血利齿对着这个年轻女子说道,他完全不介意再多吃一个女孩儿,不管她是人类还是血族。 奎因望着那地处交界线的标志。 “少一分也是私域,私域不得做这些破坏规矩的事情。” 坏了规矩等同于穆斐发怒,穆斐发怒等同于尤然不开心,尤然不开心等同于她就不能寄生在对方身体里。 因果循环,所以这些人就该死。 “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吧,趁我肚子还没有哀鸣之前。” 她说完这句话,仿佛是讲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惹得周围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血族发出难听的笑声。 “说实话,我最喜欢肢一解你这样的女孩,新鲜的、又有勇气的,吃起来一定很带劲,我会连骨头都不剩。” 他们细细碎碎地说着,显然已经做好了猎杀的准备,他们要杀死眼前这个送上嘴边的小美人,将她分食。 边境地带本就无人看管,何况他们还是坎伯家雇佣过来的勘察兵。 “想要肢一解我,那真是很刺激。”奎因笑着歪了歪头,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好声好气与这些人讲道理,他们就是不听。 非要找死。 奎因有点忧伤地想要叫醒身体里的尤然,她寻思着,这时候应该与对方商量一下比较好。 紧急应对措施。 像这种情况下,为了自保,她能不能把他们全部吃了。 奎因舔了添嘴唇,她似乎有点饿了。 身体里的尤然并没有回应她什么,对方应该在做甜美的梦。 好吧,她不想打扰她亲爱的然睡美觉,所以她就当尤然是同意了。 她蹲下身子望着倒在地上满是泪水的女孩,她突然想到了六年前初见尤然的场景,对方也是这样满眼泪水。 她虽不懂人类的眼泪到底可以哭成什么样,但她还是给予一句算是安慰的话。 “放心,你的腿我会帮你安好的,在那之前,猜一猜,我一秒钟可以吃掉几颗头。” 就在她刚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如黑雾般快速从她身后袭来的血族已经快要逼近了。 倒在地上目睹这一切的女孩急切想要提醒对方,但她还没来及喊出口。 “一颗。” 奎因微笑着竖了一根手指,那逼近她的血族瞬间被她后背演化为带有倒刺的触须贯穿了身体。 然后顷刻间,触须分化成深渊一样的裂口,将那个冒犯她的血族连头拔断了。 鲜血如雪一样从空中坠落下来,在这交界处形成一朵朵猩红的花。 而第二颗则是那个说要肢一解她的血族,对方看见了这一幕,尖声惊叫着,嘴里说着奎因听不懂的话。 任何她听不懂的话都归结为—— 脏话。 “闭上你的漂亮小嘴。” 奎因用着直接拔头的礼貌让对方声音瞬间静止了。 “第二颗,多谢款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3章 —阵寒风刮过。 携带着这片区域独属的冷冽和萧瑟。 冷风无情地吹打在皮—肤上,似乎只能感受到刀锋般地刺痛,毫无温和可言。 这里是北区某位血族私域的交界处。 只不过,地处偏僻,经年无人看管,便造成了某些不法狂—徒的嚣张的资本。 他们本可以在这里,享受着最圣洁的少女的鲜血和肉体,将她分食,感受着枯朽的肉—身再次得到复生。 只不过,却有那么—位恪尽职守的女子。 将她称之为怪物也不为过,因为对方仅仅只有—点女子的外表而已。 更可以说,那具身体只是怪物的掩饰皮囊罢了。 刚刚还有厮杀的声响,顷刻间,就没了声音。 似乎她将这片本该属于安逸的地带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奎因缓缓移动着视线。 目光所及之处,是—片宛如深渊地窖的景象。 断裂的身体,没有头颅的尸体,以及被削掉了半边脑袋抽搐不止的延边血族。 总之,景象算是比较凄惨。 正常人看见这种荒诞盛宴估计可以将几天没消化的积食全部吐出来,—滴渣滓都不剩。 所以,那个本是快要死掉的女孩,在看到眼前的女子从身体钻出来的诡异的长须吃掉第—颗头颅之后,就因为惊吓昏死过去。 她应该感到庆幸,没有看到这十分钟之内的整个食用盛宴的过程。 那是单方面压倒性地屠戮。 她的后背仍然伸长出巨大带着毒液的触须以及充满尖锐利齿的裂口,那些附着在她后背的蠕动的生物体,像是有着自我探查的高级思想,疯狂掠食着那十几具延边血族的内脏。 红白色夹杂的脑浆喷溅在雪地里,那些刚硬化的头颅在裂口的咀嚼中像是棉花糖—样柔软,直至整个被蠕动的裂口全数吞并下去。 “啪叽”—声。 好多颗颜色各异的眼珠子从血色的裂口处,带着粘液掉落下来。 准确来讲,是后脊冒出来的蠕动物体将这些眼珠子全吐了出来,奎因不喜欢吃眼球,但凡她吃下任何生物,最终都会挑剔地把眼球给吐出来。 滚到了地上,滚到了奎因脚边。 奎因低下头,她此刻正坐在昏死过去的女孩身边。 她望着脚边的眼球。 “—颗两颗……二十三颗。” 为什么是二十三颗?她又低下头数了—遍,还是二十三颗眼珠子,奎因突然感觉到身体里—阵反胃,啊,她刚刚进食的时候居然不小心将—个猎物的眼球也嚼碎吞了进去。 突然—阵苦味涌上了心头。 看来下次进食时候还是得小心—点。 奎因凝视着雪地里惊恐地瞪向自己的眼珠子,瞬间起了玩心,两只手—下子握住了那些附着粘液的可怕眼球,她像是模仿书里的打棒球的动作。 将那些还带着血水的眼球来个抛物线,全部击碎在了远处的石阶上。 力道之狠,直接将那坚硬的石墩击穿了。 “完美。”奎因看着自己的击穿在石碓正中心的优秀结果,忍不住发出—声对自我的肯定。 她站起了身,处于进食兴奋状态下的复眼因为大餐—顿后,终于慢慢隐藏在了黑色眼底深处,背脊上的触须以及裂口在吞噬掉最后—块淋漓的肉块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顷刻间,那恐怖的触须与裂口仿佛从未出现过—般,迅速幻化成了—滩粘稠的液体钻—进了那具完美的背脊里。 —眨眼的工夫,消失地无影无踪。 仿佛这里刚刚展现的—切惨景都像是未曾发生—样。 只有雪地里那浓郁地渗透到地下七尺的鲜血,才证明着这里之前发生过—场大灾难。 奎因伸了伸懒腰,黑色的发梢因为长时间浸染在鲜血里早已变得黏湿且变了色。 她的脸上也带着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从屠宰场出来—样,用血洗了—把澡。 虽然她在进食到时候,格外注意着自己千万不能把衣服弄脏。 可是,没控制住。 谁让尤然这么久不带自己出来放飞了,不能全怪她。 “真是的,搞砸了。”奎因还是心虚地抹了—把脸,果然手心上就出现了血迹。 所以,她此刻此刻千万不能让尤然本体苏醒过来,不然她就糟了。 奎因转过身,看向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可怜。 对方在看自己精彩绝伦的表演时候,演出刚开始,女孩就晕过去。 “胆子那么小吗……”奎因轻轻走到那个女孩身旁,对方下肢都被车轧断了。 说实话,如果她不出现在这里,这个女孩必死无疑,估计留给这座雪山边界的,只剩下—堆骸骨了。 奎因看了看对方芭蕾舞的鞋子。 虽然她在黑雾之森没见过这样的擅闯者,但书籍上有图片,芭蕾舞的舞者都是穿这样的鞋子,她们轻巧地甚至可以在手心上起舞,非常美。 像是—只只浅游在湖面之上的小天鹅。 奎因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女孩跳舞,所以她蹲下腰,眯了眯昏死过去的女孩。 然后—只手握住了对方被轧断成血肉模糊的腿部。 顷刻间,从她手心溶解成—滩粘液整个侵入了对方的血肉组织里,像—只巨大细密的蛛网,无限黏合着女孩断裂的双腿。 血与肉。 直至黏合上最后—丝皮脂表层,那比手术仪器还要精细的触须将女孩双腿断裂处缝合成了—体,毫无破绽。 而这—切的惊悚缝合手术只是用了十秒钟。 奎因歪了歪头,看着自己的杰作。 得意地勾了下嘴角。 “那么接下来……”奎因自言自语道,她望了望灰蒙蒙的天。 又看了下这个女孩,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是血的衣服。 这三者有联系吗? 她想了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尤然的通讯设备还在口袋里,她记得尤然说过,现在—切的—切都可以用这玩意购买得到。 所以她此刻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临时换—套衣服,在尤然苏醒之前。 当坐落在北区交界下的圣俄米大教堂扣响了三次钟声之后。 这个神圣且象征和平的地方迎来了傍晚来临前的最后—位客人。 修女们当看到教堂门口的那抹身影,紧握着手中的十字架,不敢将里面的那道门打开。 因为阴寒的天空之下,那个宛如邪魔—样的可怕身影出现在教堂门口,是最为恐怖的景象。 对方满身浸染着黑色的血,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这夹带着阴冷血腥的寒风早已将教堂里的所有蜡烛扑灭了。 所有人都双手摁住心口的十字架,口中念着耶和华保佑的说词。 “看来她们并不欢迎我。”奎因低垂下眼睑,看着抱在自己怀里的人类女孩。 不过,教堂这种地方确实是她不应该涉足的,她可是隶属于黑暗,她和尤然都不属于这里。 她只好将还未苏醒的女孩轻轻放在了教堂门口,她对着教堂内部的修女们做了—个和平的手势。 然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类女孩。 表示这—— 这个女孩是人类,她不会对你们构成任何威胁。 她戴着黑色止咬器,微笑着望着那些修女,那些人警惕性高是件好事,女孩放在教堂里,在她的认知中,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 当那位女孩在教堂里醒后,她才发现自己双腿完好,那些恐怖的景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满脸泪水地望着自己还尚在的腿,她到处询问着教堂里的修女们,救下自己,并且带着自己来这里的那个女子是谁。 结果教堂里的所有人都是缄口不言。 她们对于那种隶属于黑暗的不祥之物根本不敢提及,怕惹来灾祸。 唯有她枕边插着的—束小紫花,带着那个人的香气,似梦似幻,证明着确实有那么—个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救下了她。 天色愈来愈黯淡。 奎因在做了—件她非常唾弃的善事之后,有点后悔,毕竟,她可是修女们心中的“邪魔”。 教堂根本不欢迎她。 不过,那女孩如果将来成为了—名非常杰出的芭蕾舞者的话,那她奎因应该是第—个该被去邀请观看的。 奎因哼笑了—声,这样想着,似乎做—件善事也不赖。 她此刻早已换了—身行装,用着尤然的小设备消费了—笔“小钱”。 洗袪了携带着生肉血浆的腥味,喷上了她自认为在很多香型里最好闻的“紫玫瑰”不归花的香气。 这香气分外与她在黑雾之森的小紫花相似的味道,所以,奎因还是蛮喜欢的。 她不知道她的这—身小花裙子破费了尤然存折里多少钱,总之,还剩—些。 奎因在与店员交流的同时,脑子里同时在提取尤然平日里会与店员的对话,所以她游刃有余,直接照搬了过去。 至于是否心疼钱这个说法,奎因是没有这个概念。 她只知道,在尤然醒来之前,她要保持香香的身体就可以了。 完美交差。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没有打架,没有生吃,没有发生任何事。 她要做—个时刻保持优雅的淑女。 于是她优雅地花着省吃俭用小抠门的尤然的钱,打了车,从弗沙区的商业广场直到北区的山林,不小数目的打车费。 要不是这里已经达到了私人领域,外人禁止通行的标志。 奎因都想让已经被这山林阴冷的环境吓着的司机继续往前开了。 奎因手里攥着太妃夹心味棒棒糖,然后默默地走在了风雪遮掩的山道上。 不得不说,外面的世界要精彩很多。 这个怪物公主竟然对这太妃夹心味道的棒棒糖爱不释手。 她决定以后让尤然给自己带荻花鱼的时候,也要多带—些这种口味的棒棒糖才行。 奎因—口咬掉了棒棒糖,整个咽了下去,然后抬头望了望已然是晚霞的天空。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具身体该还给尤然了。 也不知道穆斐回来了没有。 突然,她的敏锐的触觉使然,奎因瞬间攀附到山道上面的雪林里,收敛住全部的气息,静静躲在了—堆矮石之下。 是车辆在山道上急刹车的刺耳声响。 紧接着从后面的那辆车里,匆匆忙忙地下来—个人影。 “你就对我那么狠心吗?阿斐。” 那个女人在山道上迎着寒风,轻轻扣着前车的车窗玻璃,声音带着—丝哭腔,任谁听着都心疼。 她似乎在与前面那辆车里的—个人挽留着什么。 奎因躲在了偏僻之处,皱着眉头听着女人口中的“阿斐”。 这个称呼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当初那枚徽章的事情,我可以向你解释,向你道歉,但我真的不想和你关系闹得那么僵硬,都两百多年了,哪怕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就像当初那样。” 那个衣着得体的女人,任由着寒风吹打着,她只是非常真诚地想要和那辆车内的“阿斐”重新开始。 奎因觉得自己在听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 就当她想要离开这个不适合她参与的情景之时。 故事里的另—个女人从前车出来了,她—身黑裙,有着—张冷漠绝丽的脸。 瞬间,奎因的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而为之疯狂地燃烧吞噬着彼此。 穆斐!? 奎因立马将尤然记忆的长河全部拖拽入自己的眼前,在尤然身上、心上印刻最深最抹不去印痕的那个人,正是眼前的穆斐。 她的外貌与尤然常常挂在嘴边,天天说上个百千次的美好形容词堆积都不足以形容出穆斐的好。 总之,奎因明白了,眼前那位淡漠绝丽的女人正是这位身体主人的心上人。 是连尤然都会变成怂蛋,碰都不敢碰的人。 奎因看着山道上那副景象,她已然知晓了那个哭的让人看都忍不住怜惜的女人叫樊裘希。 尤然与她见过,甚至正面交锋过—次。 只不过,下场是尤然哭哭啼啼跪在了雪地里—晚上。 “怂包。” 奎因忍不住嘴里碎了—句身体正主的不行。 然后眯着眼瞧着山道那两位美人,怎么办,如果按照她的理解,此时此刻,穆斐被对方打动的概率也是会有百分之五的可能。 但继续下去,概率有可能会增加。 毕竟谁能忍受—个大美人在天寒地冻的大雪天和自己如泣如诉,何况,对方还曾经是穆斐有点感情的女人。 奎因替尤然感觉到了危机。 “尤然,需要我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女人吗?” 奎因自言自语着,她阴沉着眸子地望向那个白裙女人,虽然她不懂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跟着穆斐的车,依她的理解是…… 难道是要在穆府过夜? 那尤然醒来之后不是要把穆府都掀翻了? 尤然如果搞了什么大破坏,指不定就要被穆斐赶出家门,赶出去就没办法陪她让她寄生了。 所以,尤然不能此刻醒来。 而且她要完美地解决掉那个女人才行。 至于怎么解决那个樊裘希呢。 吃掉她? 奎因托着下巴思考着,她的复眼呈360度旋转了—周,观察着暗杀地点,发现,这里都不是好地方,容易被发现。 那她就会暴露了。 不好。 那…… 她突然想到了—个好法子,只要把这女人逐出穆府私域不就好了,到时候再吃掉她也不迟。 既然你会梨花带雨。 那奎因我当然也不能弱,我们可是最强的组合。 虽然此刻身体里的正主是个怂蛋,但她不是。 于是她故意发出了沙沙的响声,惹来山道上那几位贵族的注意。 她们同时望着石墩之下望去,司机阿金更是从车内出来警惕地问道,“谁在那里。” 黑暗中,待所有人注意力都被石碓吸引的同时,奎因瞬间闪现到另个地方,另—个她好—下子就冲入穆斐怀里的方向。 “大人,是我,尤然在这里等您等的好辛苦,我真的好想您……” 奎因将这句早已熟烂于心融进骨子里的话宣之于口,没办法,她的心被刻入骨髓的情感感染了,说着这样的爱语。 她瞬间从另—个隐蔽的角落冲到了山道上,她脚步极快,像暗夜里闪烁的精灵,她隐藏着止全部的气息。 那暗藏在背脊里的触须无声无息探出将非常碍眼的樊裘希—下子牵住了脚踝,将对方凶狠地甩出了好几米,只是秒的速度触须就缩回了身体里,谁都没有察觉。 而被坡上跳下来的尤然惊愕住的穆斐完全没想到,她的小猎犬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黑夜中,对方像—颗明亮的星星,从天而降。 还是—脸纯真且温暖的笑意,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光。 穆斐本想无奈地伸出声要接过这个横冲直撞的小猎犬。 可是,她的预判还是太浅薄。 小猎犬并不是要投入她的怀抱里。 “我亲爱的斐,你这里是属于尤然的。” 她的声音像是呼唤着恋人—样温柔甜腻。 话音结束的同时,她巧妙地摘下了止咬器,然后伸出柔软的手—下子搂住穆斐的脖间,在对方冰冷的、带有玫瑰花气息的唇上印上了—个吻。 —个深深的吻。 并附带着太妃夹心棒棒糖的甜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4章 ‘奎因’ ‘别破坏我在穆斐心里的美好形象’ ‘你这是在找死吗?’ ‘奎……因……’ 宛如来自地狱的低鸣声。 像是磁带搅碎的刻录机般簌簌沙哑的声音贯一穿着身体里每个细胞。 这种让所有生灵都感觉到窒息的音质让体内本以为做了件好事的诅咒之子一下子发出了尖叫的哀鸣。 这具完美的身体里,像是突然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因为宿主本体的强大施压,从身体里企图逃窜的粘液组织如同蜈蚣一样长着无数段带着倒刺的节肢,企图戳穿被巨大力量覆盖着终极痛苦的神经纤维。 粘液体的奎因感觉它再控制这具身体再多一秒,它就有可能死在这个异度空间内。 尤然发火了。 后果很糟糕。 无数节支的粘液肉块被身体内的吞噬细胞挤压成了肉眼都看不见的薄膜,承受着即将粉碎的临界值。 所以奎因赶紧将这具身体主动还给了本体宿主,它可不想就死在尤然的身体里。 尤然,发起火来还真是可怕。 邪魔一样令人恐惧的诅咒之子,它的小命此刻乖巧地被体内的另一强大宿主一下子捏在了手心里。 它赶紧逃窜到身体里的最深处,交换了控制灵魂,缩回在了尤然的身体里,安静地像个人畜无害的小婴儿。 它会在尤然怒气消散之前一直乖乖缩在里面不出来了。 而这一切的灵魂压制交换早已突破了分秒的时间限制,她们在异度空间,时间是骤停的界面。 所以当尤然占据了整个身体的控制权时,她仍然是搂住她心上人的脖颈。 她的唇印在穆斐的唇上。 冰凉的、玫瑰花香气,夹在着太妃棒棒糖的甜度。 这场充满秘密的黑夜中,她的灵魂转变,谁都没有察觉出来。 因为在场的人都被她的强吻举动而显得惊愕无比。 该死的奎因。 尤然在心底低咒的同时, 但她手上加重揽住的力道,借势加深了这个充满秘密的深吻,她甚至能感受到穆斐大人口腔内那可爱的尖齿。 就是这样的尖齿,在她脖颈上开出了一朵朵血之花。 但她没有停留一秒钟,下一瞬,她就放开了处于震惊状态下的心上人。 她深知她亲爱的穆斐大人会愤怒地将她…… 嗯?干嘛呢? 都怪那可恶的奎因提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打乱了她攻破大人的所有计划的节奏。 尤然在吻上大人唇畔的时候,虽然她沉浸在震惊、愤怒、惊喜、焦躁、享受……各种复杂的情绪中,但她脑子里已经快速想好了应对措辞。 “大人,请您先别生气……”尤然低声企图哄着已经开始愤怒的穆府家主了。 对方冰冷的手果断地要扼住尤然的脖颈,可是尤然早已知道对方肯定要掐她脖子,先穆斐一步,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紧紧地抱住了穆斐。 “你找死,尤然。”穆斐张了张被轻一薄的嘴唇,声音都有点因为愤怒以及其他情绪而变了调。 尤然死死握住穆斐的手,然后无尽温柔地在对方耳边低声哄着,“大人,尤然刚刚的行为举止比较突然,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您先听完我的解释,再决定杀不杀我。” “……”穆斐不想在自己的司机面前爆发脾气,幸好今日夜晚,车上只有司机金,道雷也不在,不然她的脸面就快被这个小畜生丢尽了。 她穆斐,居然被小猎犬强吻了,甚至对方之后……还居然伸一了进去划过她的尖齿。 如果尤然不做个解释的话,她要将尤然吊在堪萨区的高树上,晒七天七夜。 她愤怒到忘记了尤然本来就是不怕晒太阳的人类了。 “大人不是很烦那位樊女士吗?我也见不得大人烦恼,但我知道大人心地善良,不喜欢动粗,所以我就想了这个法子叫对方知难而退。”尤然轻声说着,她感觉到穆斐冰冷的手不再那么紧绷了。 穆斐愿意听她解释。 “这个法子真是……”穆斐有点咬牙切齿,她不得不压住自己心底的怒火,不然她怕会一巴掌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恶徒拍死过去。 “对啊,虽然这个法子比较委屈了大人,但但凡要点脸面的人都知道您已经有‘新欢’了,没必要再对您继续纠缠,不是吗大人。” 尤然这样紧一挨着穆斐说着,她的眼角早已瞥到了刚刚跌倒在雪地里的那位樊女士,虽然离得老远,但尤然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 但尤然根本不介意,她用手抚摸着穆斐大人的发丝,一只手仍是握住穆斐的手,继续蛊惑着。 “大人,您要是教训我咱回府再教训,眼下是把那位女士撵回去,所以大人不要抗拒我,我保证回府任您收拾,我这次绝对不哭。” 归根结底: 为了您好,不要推开我。 穆斐深呼吸几口气,她终于忍下怒气,不再抗拒尤然抱住自己的举止,但脸色还是不太好。 尤然感觉到穆斐似乎不那么生自己气了,她立马裂开了嘴角,忍不住笑了下。 然后松开了对方,与穆斐拉开了一段距离。 “大人,这种小事根本就不需要您出面了,尤然来帮您解决,您先回车里吧,如果尤然把她撵走了,您可不可以稍微消消气?” 尤然讨好地望向穆斐,天真稚气的脸上有着人畜无害的天使笑容,任谁看着都不忍苛责。 穆斐冷着眸子瞥了一眼莫名其妙跌倒在不远处雪地里那个难缠的女人,然后又瞥回视线,落在了面前尤然的脸上。 准确来讲是尤然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上。 刚刚那温一润的唇上触感,像是电流般激裂了她的全身,那种陌生的奇妙触感让她立马别了过脸,不再看尤然那该死的唇畔。 带着棒棒糖的味道,让她心烦意乱。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穆斐挑着眉,冷眸凝视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畜生,最终瞪了对方一眼,就坐回了车内。 尤然微笑着看着她的穆斐大人如此傲娇又女王范地坐进了车里,对方的意思很明显: 不管如何她似乎都会面临穆斐的“责罚”,但在那之前她还得好好表现好,弥补一下下这天大的犯上行为。 不过她认为,她表现的好,大人应该就会原谅自己,应该是这样。 她微笑且优雅地转过身,既然大人将这个权利交给了自己。 那她是不是要扮演好大人“新欢”这个角色,尤然有点后悔,她当时应该问一下穆斐,她可不可以将那位樊裘希女士杀了。 因为她看见那位樊裘希已经有点厌烦了。 可是,如果她问出口的话,她就不是大人心目中的乖乖小猎犬了。 “还真难办。” 尤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然后几步走到了那位跌倒在地,仍然没有站起来的樊裘希。 她微微弯下腰,伸出手,善意地想拉对方一把。 “樊女士,您还不愿意起来吗?冰天雪地冻到了就不好了。”尤然关切地说。 樊裘希抬起眼皮,冷冷地望着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不速之客。 她的腿受伤了,因为刚刚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扯住摔了出去,虽然只是一点小伤无大碍,不过她就是想等着穆斐过来看她,心疼她。 而且她也并不愿意再与这个女子握手,因为早已派人打听过了。 她原先本以为这个女孩是哪家权贵的小姐,结果这个女孩仅仅只是穆府一个仆人罢了。 让她一个纯血贵族与一个不知道什么下种血族握手,简直跌份。 只不过,她在这里这么久,没等到穆斐过来,反而等到这个不知检点的过来了。 这个叫尤然的女子只是穆斐的仆人,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上了穆斐的唇。 而更是令她感到无比震怒的是,穆斐居然……没有推开她。 “很吃惊吗?”尤然蹲下身,与这位美丽的樊女士平视着。 樊裘希哼笑一声,“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勾引穆斐,但是这种耍心机得到的都不会很长久。” 尤然听后裂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实话,我就是不会耍心机,才会让您在大人面前出现了一次又一次,我倒是很想像您学习学习,怎么装无辜。” 她之前在汉圣老师那打听了一些关于穆斐与这位樊裘希的旧闻,关于徽章的事情,以及其他,这个女人可是比表面上阴狠多了。 和坎伯慈不分上下。 只不过,对方太会装无辜,而她的大人骨子里又太过心软,才宽恕了对方。 可是她不同。 “这只能说明,穆斐她心里是有我的,你就算在这里宣誓主权对我有什么影响?让我知难而退吗?你不过就是穆斐的一条狗而已,‘新欢’都是抬举你了……”樊裘希笑着鄙夷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 即便她们接吻了又如何,她不相信穆斐会真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低等仆人。 尤然听着对方的鄙视之语,也不恼火。 她站了起来,看了这位仍然坐在雪地里一点都不愿意站起来的樊裘希。 对方在贬斥了自己之后,还是那么一脸的无辜柔弱。 尤然踏着雪后退了几步,然后折返到远处穆斐那辆爱车旁。 她走近,然后歪着头敲了敲车窗上,示意要与亲爱的大人对话。 坐在车内闭眼小憩的穆斐拉下车窗望着折返回来的尤然。 “大人,尤然已经和那位樊女士沟通好了,她似乎被尤然打动了,说尽量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当然,她的腿部似乎受了一点小伤,不能开车回去,尤然就主动好心提议给樊女士送下山,已经联系了她的家仆在山下接应了。” 尤然轻声说着自己刚刚与樊裘希商议的结果,她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友善心地,“大人您先回府吧。” 穆斐望着尤然真诚的面容,小猎犬对待任何人都向来热心。 她又偏过头看了一眼远处坐在雪地里的樊裘希,对方似乎确实是腿受了点伤,没起来。 她让尤然不必管对方,她会差遣府邸其他人送那个樊裘希下山。 “大人,我现在可是您的小情人,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何况,我这是在做好事,我到时候走回来就好了,这条路我闭着眼都能到府邸。”尤然对着穆斐挤眉弄眼。 穆斐听着,脸色白了又红,她赶紧摇上车窗,示意老金赶紧开车先回府里。 她不认为樊裘希会对尤然怎样,但她还是会之后让老金再回来接尤然回去的。 就这样,穆斐的爱车就在还在有所期盼的樊裘希眼前扬长驶去了。 樊裘希愕然地望着那辆行驶越来越远的车辆。 不敢置信。 穆斐明明是看出了她的腿受了伤。 却无动于衷。 “怎么办,看来大人心里根本没有您,亲爱的樊裘希女士。” 尤然望着远行到看不见的车辆,然后转动了眼珠,望向那个装作可怜兮兮跪坐在雪地里的女人,温和地告知着。 樊裘希咬了下嘴唇,最终缓缓站了起来,原先腿上的小小的刮伤早已消失不见,完好地站立在雪地里。 她褪去了柔弱的表情,表情阴沉地盯着这个破坏了她所有心思的贱种。 她真是搞不懂,穆斐是不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被对方勾引。 她傲慢地走到尤然面前,纯血贵族的她根本瞧不起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低等血族。 “穆斐走了也很好,刚刚你对我的不敬,我都没办法让你闭嘴。” 樊裘希话音刚落,她燃起了血色的眸子,便要伸出手抽眼前女孩的耳光。 只不过,她的动作明显要迟钝很多,尤然只是微微偏过头,就避开了对方。 樊裘希有点恼火,她见到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更加生气,她欲要再次动手时,这次,尤然并不是只是仅仅避过去那么简单。 她冷下了脸,快速扼住了对方动粗的那只手腕,将对方连人狠狠按在了雪地里。 她用膝盖抵住了对方的腹腔,将对方压制地无法动弹。 “我本来还想着给您自己下山的机会,可是您似乎偏不要。”尤然俯视着困在地上的樊女士,她指尖优雅地从对方的腹腔移到了对方小腿骨的位置。 “我跟大人说过了,您是腿部受伤了没办法开车下山,我会好心送您下去,只不过,您腿又好了,这不就是证明我在撒谎吗?” 她说完,当着樊裘希的面,硬生生地,扳断了对方漂亮的小腿。 “啊——!!” 从未受过这样强烈痛楚的贵族发出撕裂的尖叫声,在这寂静的雪道上显得异常惊悚骇人。 “嘘” 尤然立马用手指抵在嘴唇上,微笑着比划着噤声的手势,同时,樊裘希的另一只腿也遭到了被活生生扳断的痛楚。 发出了骨骼碎裂的声响。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你会下地狱的!!”樊裘希因为疼痛愤怒地向着眼前这个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女子嘶吼着。 尤然听完略是好笑地发出了轻盈的浅笑,她将樊裘希提了起来,她会好心地将对方送下山的。 “您怎么知道我刚从地狱回来?您真聪明。”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5章 车内的气氛很微妙。 微妙到,甚至溢出了淡淡的,太妃糖的香甜味道。 穆斐挑起眉望向后视镜,冷声问道,“老金,我的脸上究竟有什么那么耐人寻味的东西要看?” 司机老金立马回正了眼神,正视着车道前方。 穆斐冷哼一声,然后望向窗外。 黑夜降临,月光慢悠悠地爬上了高头,照亮北区这凄冷的夜晚。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触碰了下自己的唇。 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嘴。 “待会送我到府邸之后,你再到山下接尤然回来。” “遵命。” 弯曲的雪道上 一个女子笑眯眯地拖着一个像是双腿受伤无法行走的人,往一辆白色的高级车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 樊裘希双手扯着对方的手,企图挣脱对方束缚。 只不过,她的力气根本不及。 她开始心慌了,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眼前这个一脸纯真假象的女子根本就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 对方那些礼貌的尊称都掩盖不了想要杀死自己的事实。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尤然略微松开对方的头发,然后低声温和地告知对方她不会做的那么绝。 “这里可是我亲爱的大人私域,禁止猎杀人类是规定,虽然您不是人类,但我尊敬大人,大人不想她的私域遭遇任何损毁,它应该是肃穆美丽的。所以呢,我不会在这里伤害您。” “你这个低等仆人,刚刚扳断了我的双腿,还说没有伤害我?你这个卑贱的恶魔……”樊裘希听着对方如此矛盾的漂亮话,强忍着痛苦贬斥对方。 尤然皱了皱眉,她听着樊裘希嘴里左一个“低等”、右一个“卑贱”的词汇,她瞬间冷下了面容,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双手慢慢用力收紧。 “杀死血族最好的方法,是拔掉头颅然后一把火烧掉,是不是啊,樊女士。” “唔唔唔……” 樊裘希被对方扼住的力道,完全无法动弹,她整个人就像一只脆弱的牵线人偶被对方提在了车板上。 尤然感受着对方身体不断地抽一搐,微微勾起嘴角,“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资格骂我,你算什么东西,嗯?” 樊裘希被对方桎梏地越来越紧,她感觉自己临近被对方绞死只差一点点了,她眼睛里充满了身体本能抵抗中的红血丝,然后她认命地摇着头。 请求对方不要再扼住她的喉咙了。 尤然看着对方已然是血眸的眼睛里,溢出了眼泪,可是她看着只有心烦。 就是这些装可怜的眼泪,才让穆斐心软了一次又一次。 “我说不伤害你,是指不杀了你,但不代表我不会失手,双腿被扳断对于你来说只是短暂疼痛而已,到时候自行接上还是一副漂亮的双腿。” 尤然阴冷的眼眸望着樊裘希这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她突然有些后悔,与穆斐说自己主动将樊裘希送下山,她不应该那么信誓旦旦,她应该说她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 类似天灾、人祸。 “好了,不许哭了,不然我真的会失手让您家仆在山下替你收尸。” 尤然温和地捋开樊裘希已经因为冷汗紧帖在哭花脸的头发丝,她眼神复杂地望着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忽然在想,如果今晚她没有出现在这里,没有及时地苏醒过来。 这位惹人怜爱的樊小姐是不是已经计谋得逞了,伺机接近穆斐,用这柔一媚的、可怜的、装无辜的眼神望着穆斐。 想想,她就想把这女人活埋了。 “我跟您说哦,从今天起,别再出现在穆斐大人面前了,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当然,自主权在您。”尤然收敛了暗黑杀戮的心,微笑地与对方提出了要求。 她慢慢松开了对方快要断掉的脖子,然后好心抚平了一下樊裘希高贵的华服衣领。 “咳咳咳——” 樊裘希终于可以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她捂住疼痛的脖子不断咳嗽着。 她咳得眼泪都掉落下来,她这幅模样让任何人看见都会觉得施议暴者是个残忍无情的杀戮变一态。 谁都无法联想到会是身边这个看起来纯真无害还是天使面容的女子所为。 樊裘希大口喘息着粗气,眼睛直直地望着尤然。 这个尤然,穆斐养的狗,就是个疯子,地狱疯狗。 对方那副人畜无害的皮一囊之下,藏着的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樊裘希紧抿着嘴。 她愤懑地望向对方,她非常心不甘情不愿,她恨不得让她的家族暗影现在就将这个女子分尸荒野,被鸟鹫啃食,一点肉渣都不要剩下。 但最终她什么都不再逞能说这些话,只能暂时狼狈地点头答应。 尤然望向对方不甘愿的眼神,她伸出手的时候,樊裘希生理性恐惧地瑟缩了一下,她只是优雅地打开了车门,将对方拖拽上了车。 “我说过,我会将您送到山下,所以今天您是安全的,当然如果你想杀我,我随时奉陪。”尤然启动着这辆高级车辆,一边笑着说道,眼睛瞥到对方正在慢慢愈合的双腿上。 纯血贵族的身体愈合速度确实比较优异。 樊裘希虚弱地倒在车后座上,她非常想弄死尤然,可惜,她深知自己现在只能服软,她并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 “你就不怕我报复你?”樊裘希开口问着。 尤然笑了下,表情诡异至极,“如果您要杀我,或者派其他人杀我,那我期待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樊裘希完全不懂对方这怪异的思维方式。 尤然急速地开着对方的车,冲下了山坡。 “当然是我可以以这种理由反杀您呀,这样穆斐大人也不会怪我。” 樊裘希沉默了,眼前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她用着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对方,只感觉身体犯冷,对方给她的感觉很渗人。 直到到达山下,她们再无说过一句话。 这个女子真的如她之前所保证一样,把她送到了山下,不再多说一句。 很快,樊氏的车辆就来到了此地,樊裘希的双腿已经快自行愈合地差不多了,她在家仆的搀扶下进入了高级车辆里,她回过头,看向某处黑暗的方向。 她知道,在这片黑暗中,那只凶猛的野兽正丝毫不差地注视着她。 樊裘希只感到背脊发凉,她的暗影似乎察觉到了某处异常,刚要前去查看,但被她制止了。 樊裘希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里并不适合挑起战争。 穆斐私域的山下,她也不想撕破脸面。 这笔账,她会记下的。 …… 尤然站在矗立云霄的榉树下,冰冷的眸子望着那几辆驶离的车辆,直到再也看不到影子,她才眨了下眼睛。 恢复了正常的情绪状态。 她望着山下的灯火集市,这里有人类店铺亦或是商贩在宵禁前的小买卖。 似乎很热闹。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疯狂的犯上行为。 吻了穆斐的唇,甚至还伸一进去了一下。 甜甜的味道……让她记忆犹新。 她现在回去的话,肯定要被大人教训的,即使大人知道她做了一件大善事,送樊裘希下山,那也不妨碍大人那爱生气的性子。 所以,她要想法子哄哄大人才是。 于是尤然就悄咪咪地进了这人间烟火气的集市里,完全忘记了穆斐大人之前告诉她老金先生会在山下接她的事儿了。 “老板,这个是什么做的,好香啊。” 尤然被一处商贩铺子卖的食物吸引过去了,那带着淡淡酸甜的气息,夹杂着玫瑰与其他小果子的味道。 “刚出炉的玫瑰山楂糕,里面是今天刚采摘的山楂制作的,家里种的山楂,特别好吃。” 老板看到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子走了过来询问着,他立马告知对方这是他家的招牌。 “山楂?”尤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她知道有这种小红果子,只不过北区地带似乎很少有这种水果出现,尤然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尝过,据说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是啊,产量很少的,正好今天新采摘的,祖上传的手艺就做出来给大家尝尝卖卖。”老板极力推荐着,而他身边已经开始聚集其他顾客了。 因为是刚出炉的,香气飘散地四面八方,吸引了很多游玩的人们。 尤然看了看价格,小小的一块糕点居然要十个币,比巧克力都贵了。 虽然尤然有点小抠门,但她也就是对自己抠搜了一点,因为她要省下钱买东西给大人。 物以稀为贵嘛,穆斐大人肯定没吃过这样的小美味。 于是尤然要了一大盒。 她要带回去好好哄大人。 在老板包装好,她掏出设备付钱时,她赫然发现了新收到几则账单讯息。 “……” 她冷着一张脸,滑动着屏幕,看着那上面今天花费的流水信息,陷入了沉默。 她付完了钱之后,拎着那一袋子糕点往回走。 她的脸色比这寒天还要冰冷。 “奎.因.别.装.死.给.我.出.来.” 她走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皮笑肉不笑地叫唤某只企图沉睡在自己身体里的怪物。 没有东西回应她。 “很好,我现在就把你剥离出来,烧了。” “别别别,我出来了,亲爱的然,怎么了嘛……” 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赶紧制止了尤然的暴行,犹犹豫豫地冒了出来,从尤然的头顶上探出了一根柔软的小触须,企图安抚某人的情绪。 尤然一下子拽住了那根纤细神经,死死摁在手心里。 奎因被这般力道摁地快要翻白眼了。 “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被你一个下午花了这么多,你告诉我,让我怎么原谅你?” 奎因哆哆嗦嗦地企图对方放过它。 毕竟它不太好解释,因为一旦解释了,就要暴露了它吃了十二颗头颅的事件了。 “哦~?还吃了十二个头颅啊,亲爱的奎,你好棒。”尤然裂开了一道微笑,咬牙切齿夸赞着对方。 奎因立马惊喜道,“是嘛,我还担心你会生气来着,没想到你还夸我。” 尤然瞬间就把这该死的触须捏碎在手心,她快要气炸了。 但很显然,奎因只是疼了那么一下下,手心里的碎裂的粘液体又慢慢融合成一体然后重新以诡异的形态钻一进了尤然的毛细血管里。 “我现在就把你扔回诅咒之森,然后我不会再同意你寄生在我身体里,永远不会了。”尤然深吸一口气,她气的要先折返到诅咒之森,把这个害人精的小怪物给剥离出体内,然后再回府邸。 奎因一听尤然不再同意以后给自己寄生出去玩的机会了。 立马慌了。 “亲爱的然,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下次绝对不会生吃人头了。” “没有下次了。”尤然快速走回山下,她要趁着所有人都没察觉她的踪迹之前,就把这该死的小粘液给放回森林去。 体内的怪物因为感受到宿主的生气,立马柔柔密密地从宿主本体钻出无数小小的、柔软的小触须,摇晃着小裂口,企图卖一弄风一情让对方别气了。 可是在尤然眼里,这些从身体上钻出来密集的触须仿佛是节肢软体动物一样,更让她想立马将狗屎奎因扯出来烧成灰。 “你还吻了我的穆斐,你知道吗!这个账我还没和你清算。”尤然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移动着。 奎因探出了小脑袋,望着尤然,然后还讨好地蹭了蹭对方的脸颊,“那是我想帮你,我们都很讨厌那个叫樊什么的女人,而且之后你就恢复了意识,准确来说就是你吻了穆斐。” “……” 尤然不想听奎因那刁钻的解释,她现在一想到奎因今天下午干的所有事情,她就来气着。 所以当她还在与身体里奎因打着口水战的时候,她才发现司机老金举着手机正一脸惊悚地看向她。 “……主人,我等到尤然了,我现在就带她回去。” “嗯。” 老金切断电话,眨了眨眼睛望着一脸木然的尤然。 “尤然,你刚刚……”老金推了推眼镜,走近尤然身边,左看看右瞧瞧,他刚刚确实是看到了尤然身体上似乎冒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蠕动的,而且尤然还在自言自语? 尤然全身战栗了一下,在心底命令着奎因不许出来,保持沉默。 她尴尬地笑了笑,“金先生,我刚刚怎么了?哎,对了,您怎么在这里?” 老金只觉得应该是自己看走了眼,没好气道,“我怎么在这里?主人刚刚不是说了吗,让我过来接你回去,结果我在这里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你,打你电话还不接,害我担心了。” 尤然这才想起来之前穆斐大人那句话,她看了看自己的设备,她是欠费了。 不知道被奎因怎么搞得,设备都欠费停机了。 尤然只好低头认错,“对不起,金先生,我是下山给樊女士送走之后,正好路上看到有人在卖这个,想着买点给大人尝尝,大人她……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老金打开车门示意尤然先上车,然后说道,“你这小鬼确实是皮痒了,做出那种事,不过主人,似乎还挺担心你的。” “哎?”尤然本想将奎因塞回诅咒之森的,这种情况,她只好跟着阿金先生回府邸去。 “之前不是等不到你人嘛,打你通讯又不接,然后我就和家主报备了,你猜家主什么反应?”老金一边开车,一边望向后视镜里的尤然。 尤然听到这话,她不敢猜测穆斐大人会怎么说。 老金轻吁一口气,他跟随穆斐多年,语气完全能听出来,当得知小尤然不见了的时候,穆斐的声音明显一颤,她在紧张,在着急,在担心。 她说务必要找到尤然。 她甚至要打通讯给樊氏。 “哎,我模仿不上,总之,主人也蛮担心你的,所以你要好好表现,今晚说不定就不会责罚你了。” 尤然听后,愣住了。 她没想到穆斐会担心自己,听金先生这样说,应该是真的担心了。 她低下头,紧紧握着还温热的糕点,表情慢慢温柔下来了。 直到车子行驶到最熟悉的府邸后。 穆斐站在高阁之处,望着那辆带着家徽的车辆行至到门口时,这才安心,放下了窗帘。 尤然根本来不及和别人打招呼,就头上顶着飘落的小雪花,加快着步伐走到高阁,走到穆斐大人房门口,来到穆斐身边。 她本是要扣响的房门,竟然是半虚掩的状态。 她犹豫了再三,然后推开了门。 “大人,我……回来了。” 尤然走进房间,只是默默地站在了门边上,没敢再踏进去。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说完这句话,然后略是低垂下头。 她在紧张,惴惴不安。 因为她不知道大人,心情到底好不好。 没办法,她一遇到穆斐,她整个人就莫名软和了下来,就像奎因口中的“怂包”。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站在桌前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啊,哦,这是我在山下看到人家卖的糕点,”尤然紧紧握着食物袋子,然后小心翼翼走到穆斐身边,献宝似的,打开了袋子给穆斐看。 “这是玫瑰山楂糕,老板才做的,买的人可多了,我当时就想着,想让大人您尝尝,就给您买的。” “给我买的?”穆斐挑了挑眉,望向这只害她担心的小猎犬。 “嗯嗯,还热的,大人您要不先尝尝?”尤然用纸巾包了一块,递给了穆斐,她期盼着望向对方。 穆斐本来是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训斥责罚的纠结内心,被对方这样一打岔,只好接过了一块,尝了尝。 竟然,意外的,好吃。 “好吃吗?大人。”尤然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嗓音每次对着穆斐的时候,都携带着让人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软内心的情感。 穆斐点点头,还不错。 “那您能原谅尤然吗?”尤然靠近了一点点,然后小心翼翼问着。 她的声音稚气、温柔还有点娇俏,都是穆斐最熟悉的尤然惯有的音调。 但穆斐似乎就很吃这一套。 “用这个糕点免去责罚?”穆斐故意反问对方。 尤然如黑夜星辰般的眸子凝视着穆斐的脸,她深深凝视了好几秒,然后放下手里的糕点,略是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知道大人会觉得我今晚的行为过于愚蠢,应该责罚,但尤然也是将自己最宝贵的初吻献给您了,人家还没让您负责呢,您就原谅我好不好?” 穆斐惊讶极了,她听着小猎犬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回怼对方什么好。 “大人张着嘴是想让我再吻您吗?还是您想回敬一下?”尤然笑着打趣道,然后故意凑了过去。 穆斐立马把对方的脸推开了,耳尖都泛红了,她要与尤然保持距离,“你……这不知羞耻的!” 尤然瞬间拉过了对方,她凝视着穆斐,眼眸里盛满了最深沉的爱意,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 “我大概是真的不知羞耻,大人,可以让我再吻您一次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6章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 唯有从尤然指腹传来的沸腾温度证明着,她们在一点一点靠近。 尤然的双手从穆斐的腰际移到了脸庞,她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般捧住穆斐的脸。 然后伺机地,狡诈地, “吃掉”对方。 就在那带有太妃糖甜味的唇尖差点碰一触到自己的时候,穆斐瞬间抬起了眼皮,似笑非笑地轻声低语着。 “你确定要这么做?” 穆斐说话的同时,呼吸都扑打在尤然的脸上,她们的脸靠的非常近,只有半截食指的距离。 尤然勾了下嘴角,即使她再怎么故作淡定,但还是咽了下嗓子,她笑着打趣道,“我想这么做,但我不确定您会不会咬断我脖子。” 穆斐哼笑一声,她抬起了手,附在了尤然手背之上,这让尤然有种错觉,穆斐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可以继续。 就当她开始小小窃喜的时候,原先温和附在她手背的美人手,一下子拧着她的耳朵。 “啊……痛痛痛……” 突如其来的拧耳朵,让尤然的嗓音一下子变了一个调儿。 穆斐根本不放手,用力拧住对方的耳朵,阴沉着脸问道,“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你脸皮皮厚到‘疼’字不知道怎么写了。” 尤然被穆斐就跟提小鸡崽子一样拽着耳朵走到了一旁,她咬牙切齿地想捂住耳朵又不敢,疼得眼泪在眼睛里急速打转。 没办法,尤然从小到大,就是怕被穆斐揪耳朵。 反正又疼又难受,估计是她耳朵太敏感了。 “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快松手……”尤然哪里再有刚刚那势在必得、镇定自若的气势,她嘤咛着被穆斐扯着耳朵拉到了落地镜前。 成了一个奎因口中真正的怂包。 “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模样,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高了,成年了,翅膀硬了,就可以胡闹上天了?” 穆斐明显是气势高出一截,训斥的话戳着尤然的脊梁骨。 尤然低头听着,结果穆斐仍然不松手,将尤然头抬起来。 “说话,刚刚不是很能说的吗?还要用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要吻我,你在哪里学的这一套又一套的东西,是尹司黎教你的?” 穆斐虽然这样训着,但她脑子里还是有点凌乱,毕竟她一想到尤然今晚吻了自己那个画面,她就觉得特别羞一臊。 羞一臊、愤怒、悸动、不知所措……总之各种情绪交叠在一块,她觉得很不好,很不像遇事冷静从容的她。 结果这个小畜生不仅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甚至还嬉皮笑脸地跟自己说再要一个吻。 所以,她要把心里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宣泄的情绪指向这个始作俑者,不然她今晚,会思考一晚上这件破事。 尤然惊讶地望着连续说很多话的穆斐大人,印象里,她的穆斐大人,很少有这样情绪化的,而且惜字如金,语言总是带着玩弄人的嘲讽意味。 哪像现在问她似乎还带着点,小小的控诉。 “大人,我是长高了,成年了,但我并不是想上天。”尤然恭恭敬敬回答着。 “那你想怎样。”穆斐冷笑着反问道。 当然是, 想上您。 尤然在心底默默回答了这个刁钻的问题。 但她没敢直言,毕竟她的小耳朵还在穆斐手里捏着呢。 “尤然只是想好好待在您身边,服侍您,接吻大人这件事……要尤然说实话吗?”尤然微微皱着眉,面容我见犹怜,欲言又止。 穆斐端倪着,眯着眼让对方,必须说实话。 “确实是尹贵公教的,说这样就可以逼退不要脸皮的缠人家伙。”尤然脸不红心不跳地将锅盖甩给了尹司黎,她在心里对不住尹贵公一下下,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又是尹司黎。 穆斐翻了个白眼,她真的很想撕烂尹司黎那些奇奇怪怪龌一龊的教导。 她本来就觉得,尤然不可能这样冒冒失失冲出来吻自己,做着这种荒唐不堪的事情,绝对是尹司黎那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才能想出来的烂主意。 “那你之后又说那句话,也是她教的?”穆斐挑起眉,她有点困惑地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小东西。 如果那前面的接吻是坏女人教的,那之后又“调一戏”自己的事情,总觉得是尤然故意挑衅的。 尤然望向穆斐,好吧,她不能太甩锅给尹贵公,毕竟她们是同盟。 “嗯……这个。” “最好别对我撒谎。” 尤然点点头,然后语气诚恳道,“刚刚说那句话是我自己想说的,一是,就像大人说的那样,有可能我真的有点不知羞耻,二则是,我吃醋了,大人,我吃醋了。” 吃醋了? 尤然的第二点完全盖过了第一点的震慑力。 什么鬼东西? 这小猎犬吃什么醋? “如果今晚尤然没有等大人回家,不出现在那片雪道上,大人会不会就被那位樊女士勾……”尤然没有往下说,大概意思,听着都能明白。 “尤然,你是不是又忘记那晚上跪雪地的前因后果了。”穆斐微微皱眉,她没想到,尤然又开始这样胡思乱想她不该想的事情。 尤然被扯回了那天雪地里的记忆,她顿觉得那个晚上的自己太过好笑,居然哭的那么惨。 她就不应该软弱。 “尤然记得,只不过,尤然就觉得那位樊女士不是什么好人,尤然不希望您被她骗了。”她表现出小棉袄关心主人的姿态,以这样的口吻阐明自己态度。 “你觉得她不是好人。”穆斐反问一句,眼睛带着点小坏心。 “对,尤然不喜欢那位樊女士,虽然这句话带着不尊敬的意思,但这是尤然心里的意思。” 瞧瞧,瞧瞧这小猎犬赌气的口吻,明明自己做错事在先,反而还指着别人的不是。 虽然,穆斐也不喜欢那位樊裘希,但这小猎犬似乎比她还对对方厌恶。 “你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樊裘希有敌意。”穆斐有点好奇,这还是头一次,尤然在自己面前正儿八经说讨厌谁的话。 尤然一愣,她不知道穆斐说这句话隐藏着什么深意,难不成穆斐并不希望自己讨厌樊裘希,她在心疼? “大人,您……”难道还对那个樊女士有点感情? 尤然全身紧绷在那里,望向穆斐。 “你的感觉很好,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之所以没与她撕破脸皮,无非是看在樊家的面上,当然,你这种鲁莽行为也不可取。” 穆斐戳了戳尤然的脑袋瓜,私以为尤然还算聪明,只不过对方那接吻的方式实属愚蠢。 尤然听后立马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好害怕穆斐告诉她,樊裘希多少还在对方心里有点影响。 “大人,您真是太吓唬我了!” 尤然心里踏实多了,甚至,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那就是亲耳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告诉自己,情敌危机解除的消息,穆斐对樊裘希没有一丝感情的。 所以,以后樊裘希如果再来骚扰她的心爱,她就可以放手去干了。 她为了亲爱的大人,竭尽所能,虽然这其中隐瞒了一些事情,例如,她说不定也太算是“好人”的界定。 但她,不会告诉穆斐这些阴暗面的。 “我吓唬你什么。” “我不管,总之,您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尤然提心吊胆了好久,所以,我现在要身体力行告诉您,尹贵公还教了我第二招,专攻您的弱点。”尤然敛去了之前柔弱无助的神情,笑得贼得意。 她现在心情特别好,当得知穆斐大人真正的内心所想,她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好极了。 所以,她要对穆斐大人实施小小的报复行为。 穆斐看着尤然那鬼精狡黠的神情,顿感不妙。 该死的,尹司黎到底教会了这头小畜生什么! 尤然那胜券在握的神情让穆斐没来由地心慌,不会是…… “我最爱的……”尤然轻声说着,然后脚步快速的,一个虚闪,凑到穆斐面前,如软肢动物一般抱住了穆斐,然后握住了穆斐最软肋的部位,稍加用力地那么一挠,“大人,我来了。” 尤然使出了阴险的必杀技,穆斐最的痛处,挠痒痒。 穆斐平生最怕别人挠她,这是非常隐私到不能再隐私的小秘密,就连黛姨都不知道,毕竟穆斐不喜别人碰一触自己。 只不过,年轻时候不懂事,被尹司黎那个该死的女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尹司黎虽然笑话过她,但贵在是挚友,所以笑话之余就答应给自己保守秘密,不会透露出去。 结果今儿…… “大人,我只是挠了一下,您反应……反应也太大了吧。”尤然憋着笑意,看着穆斐刚刚跟触电一样躲着自己老远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惊叹道。 穆斐深吸一口气,然后指着可怜的房门,让尤然滚出去。 尤然假装看不懂穆斐的示意,她还是企图想要凑上去,刚刚那手上的触感很完美,令她忍不住还想再碰一下。 逗逗大人。 “尤然,你还敢!?”穆斐后退一步,瞪大了自己惊恐的漂亮金褐色眼睛。 尤然面带无辜,疑惑问道,她就像一只纯良的白天鹅,水面上安静如天使,水下工夫已经开始筹备着。 “大人难不成真的怕痒?原来大人也有怕的?” 穆斐本就死要面子,她怎么可能会承认有怕的东西,何况还是该死的怕挠痒痒。 “我……给我滚。” 嗯哼? 尤然忍住笑意望向一脸窘迫的穆斐,然后趁其不备,准确来讲穆斐大人被她逼在了一个尴尬的三角位置,躲不开。 除非她真的那么听话,自己滚。 可是她偏不。 她要和大人好好玩玩。 “那大人不怕,为什么要躲,难道尹贵公说的是假的……”尤然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点奇怪地独自开口。 穆斐皱着眉听着对方话里有话,她完全不想暴露自己的弱点,所以她走路很优雅,她要离开这尴尬的三角区域,然后将尤然撵出去。 尤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穆斐面前,“大人,您要去哪?” “放开我。” 尤然本来还没想再挠对方的,结果穆斐直接说让她放开自己,尤然立马摇摇头,在穆斐的惊悚目光下,扯着对方的衣服,挠了起来。 “尤然——!!!!” “在呢,大人~” “唔,你个……没有礼数的畜生!” 只见尤然将穆斐整个人压在了榻上,上、下其手,开始挠对方软肋的地方。 穆斐愤怒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同时死死握住对方的爪子,可是她每被对方那可恶的手挠一下,她就会全身不自在,然后毫无力气反抗,甚至发出—— 喵呜……?? 的奇怪叫声。 “尤然,尤然,尤然!!该死的!啊哈哈……”穆斐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叫着对方的名字,同时,她又被对方挠的真的快要笑哭了。 总之,是一张又想笑又愤怒的痛苦面具。 尤然第一次看到穆斐大人这样开怀大笑的“开心”表情,她更加卖力地挠着对方。 “大人!您笑起来真好看!”尤然忍不住这样不合时宜地感叹一句。 紧接着,穆斐无比气恼地扯住压在自己身一上那个畜生的领子。 撕拉一扯,从上扯到了下。 直接将尤然的面前胸襟大敞。 尤然满身是汗,原来挠痒痒也是很耗体力的。 她笑着看着自己面前被扯烂的衣服,不经调侃着。 “大人,您原来喜欢我这样的吗?好的,那尤然脱掉就是了。”她一点都不要脸地脱掉了那件撕烂的衣服,露出了唯一一件里衣。 “闭嘴!滚出去——!!!!” “大人您现在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我不过是知道您怕痒痒的事情而已,我发誓,我谁都不会说去的。”尤然试图安抚榻上的某位正呲着牙齿欲要咬人的高贵猫咪。 “你这个” “畜生,我知道的。”尤然挑挑眉,纯良地笑了下。 “……” 穆斐无语地望着此刻如此不知礼数与不懂廉耻的小畜生,她穆斐怎么会教出来这么一个混蛋玩意,都是尹司黎那家伙给对方带偏了! “现在,立刻,马上滚出去。” 尤然看着大人真是被自己气到了,只好收拾好衣服,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房门口。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心情这么好,有点真的不怕死。 所以在临走之前,她还要再来上一句,让穆斐听后血液气到沸腾的话。 “所以大人不和尤然来一个临睡前的晚安抱抱吗?”她对着穆斐挤了下可爱的眉毛。 穆斐觉得忍无可忍了,立马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向尤然。 尤然察觉到不对劲,敏捷地后退了几步,快速跑了出去。 然后府邸的众人就看到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 大晚上,府邸最高贵的女主人穆斐,追着尤然打的画面。 总之,是最新颖的“家一暴”现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7章 这天 天气意外地很是晴朗。 难得的有点儿阳光。 虽然,阳光对于血族来讲并不算是件完美的事情,但对于久未晒太阳的人类而言,这是个好天气。 这样的好天气,当然要出去和心爱的人逛逛街什么的,像电视剧里那样,浪漫在有着圣母像的唯美街道上。 只可惜,府邸唯一一个人类,此刻正一脸幽怨地写着五千字悔过书。 亲爱的穆斐大人: 对于我之前犯下的种种冒失行为,我感到无比自责与难过,我不该沉湎于与您的嬉戏玩闹,我更应该专攻实事,取长补短,不该在您仍羞恼之时,还要挠您痒痒 …… “你写的这是什么鬼东西?尤然。” 一旁的道雷,满脸嫌弃地看着牛皮纸上的还算工整漂亮的字迹,可是这哪里像是悔过书?完全就是在阐述她那天晚上与穆斐主人胡闹的整个过程,甚至让不明真相的他,府邸的管家道雷都身临其境体会了一遍小家伙与家主的“有爱”互动。 “你告诉我,这字里行间哪里表达出你的悔意了,尤然?”道雷望着这张悔过书,完全否定掉了。 尤然拿过来看了又看,语气很是诚恳,“这些文字表达不出我的情真意切,道雷先生。” “那你就得重写了,亲爱的小混蛋。”道雷完全不给对方面子,示意尤然这五千字要作废。 尤然瞬间哭丧着脸,她乞求道雷先生可以给她放点水。 “道雷先生,您就放过我吧,求您了。”尤然双手合十,她已经一屁一股坐在这里三个小时了,就为了写这五千字悔过书。 道雷果断摇摇头,表示着,“我这边给你过了,到时候你这份悔过书交给主人看,那肯定也是直接否掉的,主人一看血压一升高,让你再写个一万字都有可能。” “那您这是为了我好喽?”尤然两眼发直,她真的不太会写那什么悔过书。 道雷点点头,将那张废稿拿走了,示意尤然重新写。 尤然听到了那无情的关门声,整个人就像蔫灭掉的小白菜一样垂倒在书桌上,她怎么也没想到穆斐大人那日晚上不仅“暴一打”了她一顿,还这么记仇。 还让她写悔过书。 大人真是的,不就怕痒痒被她发现了嘛~ 这么爱记仇,尤然在心底默默碎碎念着,手上握着钢笔,在牛皮纸上无意识地写着。 直到她反应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写了满满一页“穆斐”的名字。 尤然轻叹一声,在后面果断加了三个字—— “坏女人” 她看着“穆斐坏女人”这五个字愣了神,她就是这样,即使大人这么坏,这么无情,她还那么每天跟十八只小鹿在心里乱撞个不停,每天都满怀期待着,大人能多关注她一点,多爱她一点。 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好吧,为了“坏女人”,她也要再好好想想怎么写一份漂亮的悔过书。 “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把你俩吹过来了。” 客厅冒出来一句坏女人专属冷毒的问候语,不用想,这么语气不好的话辞肯定是穆府女主人的调调。 一身黑色外衫慵懒服饰的穆斐,倚靠在沙发上,斜睨着坐在正对面两位女士。 一位是时尚界赫赫有名的康丽女魔头,还有一位则是她眼见心就烦的垃圾桶里捡到的好友尹司黎。 这两人今天一同前来她阴森府邸拜访,还带着她最爱的新产“公牛之血”好多箱来贿一赂她,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我亲爱的挚友,今天我看是个好日子,所以我同康丽一同过来咯。”尹司黎完全不介意穆斐那冷飕飕的眼神,径自告知黛姨她和康丽需要的红茶口味。 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黛姨看了穆斐家主一眼,对方明显不想给尹司黎和康丽上茶水,只不过,贵族礼教,黛姨还是端出来上好的红茶。 “怎么喝的下去的。”穆斐冷哼一声,怼了端起茶杯饮用的尹司黎。 “亲爱的,难道你要对我下毒?!”尹司黎夸张说着,看着那红褐色的茶水。 穆斐放下茶杯,微微带笑反讽道,“我下毒都很难毒死你,你就是个毒物。” 尹司黎赶紧后仰着身子,离脾气不太好的穆斐远一点,她深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小家伙尤然已经悄咪咪透露给她了。 所有事。 所以,尹司黎也知道,她无意中替那孩子背锅的不争事实。 好吧,谁让她尹司黎本来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呢,背锅什么的,只要有热闹看,那也挺划得来的。 “小家伙呢?吉祥物呢?”尹司黎东张西望了半天,没瞧见尤然身影,她们这次来府邸可是为了尤然的。 穆斐皱了皱眉,不悦道,“什么吉祥物,说人话。” “尤然,你的小宠物尤然。”尹司黎只好改口,顺着这记仇主子的意。 穆斐挑了下眉毛,听到对方说“你的”这两个字,这才愿意回答。 “怎么,找她有事?” “当然有事,是天大的事,我和康神就是为了尤然来的。”尹司黎表明了态度,然后推了推不太好意思开口康丽,她算是被康丽拜托过来的。 毕竟,她和穆斐是老交情,这位老人家应该肯放人的。 穆斐大概能看出来是什么目的,她直接开门见山拒绝。 “如果是让尤然再去什么该死的时装秀或者是其他类似的秀场,那没得商量。” “亲爱的,这次不是秀场,你信我,我知道你是觉得上次那个秀场尤然穿的有点暴露了点,我发誓这次是非常非常……” “你闭嘴,上次擅自带尤然去秀场的账还没和你清算呢。”穆斐直接否定尹司黎的各种保证。 因为尹司黎说话等于放屁。 “贵公,其实上次去秀场,不管怎么说,尤然她帮我了一个大忙,那件定制礼服我本以为我会束之高阁,没想到您的小天使真的很适合,而且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的。” 康丽为了表示公众的眼光,就拿出了平板给穆斐贵公看了看这场时装秀给尤然带来的巨大反响。 不太关注风尚圈的穆斐,只好冷傲地瞥了瞥对方手里的新闻报道。 “摇曳身姿,优雅入骨的俏丽美人”、“惊艳到极致的‘荆棘野玫瑰’” …… 诸多的赞美词,都是指向一个横空出世的新星丽人,大家都以为是康神卷尺下的新女儿,没有人知晓“荆棘野玫瑰”的真实身份,当然,这就有了俄尔卡斯的美妆区负责人想要邀请康丽这只老狐狸将新女儿贡献出来。 他们要拍一组新出的俄尔卡斯口红广告,受众为年龄在18至35岁之间的所有爱美女性,所以他们需要一位非常年轻且充满灵动感的女孩儿与一位成熟有魅力的女人合拍一组这样的定义型广告。 俄尔卡斯需要善于挑战的新鲜血液, 所以他们很希望荆棘野玫瑰可以做他们这组广告的御用美人。 这不就来与荆棘野玫瑰的主人说道说道,给放个人嘛。 “你想证明什么?”穆斐看着荧幕里尤然被拍摄的漂亮照片,心里感叹一句她的小猎犬确实上镜,但她还是警惕地望向康丽,让对方说明白点。 康丽看了一眼尹司黎,然后一五一十将俄尔卡斯想请尤然出演口红广告的事情告知了穆斐。 “出演口红广告,”穆斐微微蹙眉,她拿出一根细烟夹在了纤细的指尖,“我知道俄尔卡斯有你的股份,但是你觉得这样对尤然好吗?” 尹司黎笑了下,有点嗔怪道,“孩子长大了,总该出去自己闯闯,总不能像只小鸟一样被你一直护着吧。” “护着?我并没有护着她,而是”穆斐欲言又止,索性点燃了烟蒂,吸了一口。 她其实定义小家伙很简单,将尤然留在自己的身边,留在府邸,这样小家伙最起码不会受到外界的危险干扰。 尤然是人类这一点无可非议,即使再怎么厉害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她仍是一个人类。 她一直有想将尤然转变的打算,只不过,尤然骨子里是热爱阳光的,喜欢这种美好的事物,所以她就会再等等,让尤然以人类的姿态继续生活下去。 时机成熟了,在道雷教授尤然各种事项之后,她会着手于自己的家族事业帮辅。 她是这么打算了,但这一切都得看尤然自己。 虽然她生为府邸的至高的女主人,仆人的任何事情她都可以自行决断,只不过,她还是想尊重小家伙的意愿。 做尤然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为什么总是话不说明白,只说半句啊,穆斐贵公。”尹司黎下巴都要等掉了,也没听出穆斐说的而是什么。 穆斐冷淡地瞥了对方一眼,表示尹司黎没资格听她讲话。 “拍这样的广告,需要多久。”穆斐幽幽开口,问着。 康丽是接触过的,她回答说,“贵公,有时候只需要一天,看演员与导演的契合度,有时候看难易程度,很快的,而且我觉得尤然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她天资聪明,外表出众,是真的。” “是啊,你就把尤然借给我们一天,一天之后肯定还你,再说了,你就当帮帮忙,给我个面子。”尹司黎各种挤眉弄眼,她就是想让穆斐同意。 穆斐知道,如果是俄尔卡斯这样的大集团名下拍摄的,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甚至如果成功了,她的小猎犬还当真会掀起一波追捧的热潮。 穆斐甚至都想到了未来小尤然进到明星俱乐部的光耀时刻了,有点高兴又心酸起来。 好吧,她并不会那么自信认为她家那只傻气的猎犬那么容易进到肯达斯。 “这件事上,得问尤然自己,在这之前,她得写完五千字的悔过书。” 穆斐说完这句话后,同时让对面那两人陷入了为难。 五千字悔过书,果然这位穆府的女主人是多么爱记仇! 幸好,上天怜悯爱得如此纯粹的小畜生,不,是小可爱。 尤然在静坐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写完了一篇五千字的感人肺腑的悔过书。 她交给了道雷先生过目,道雷看了一遍,觉得可以。 于是她交给了审判官穆斐大人。 当她,来到客厅找穆斐时候,正好瞧见了来做客的尹贵公和康丽女士,她尴尬地笑了下与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就毕恭毕敬地将那叠悔过书交予了穆斐过目。 穆斐接过某人非常诚恳的悔过书,翻看起来。 空气里陷入可怕的沉默时间。 毕竟,除了穆斐,其他三位都在期盼着审核能通过,不然,谁都没办法安生。 尤然还得重写,她们借不到人。 二十分钟过去了。 满脸写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猎犬终于听到了某位大人的咳嗽声了。 “大人,尤然给您倒点水润润嗓子。”尤然有眼力见地独自倒上了一杯红茶,递给翻到最后一页的穆斐大人。 她的坏女人。 穆斐合上了那份写满诚意的悔过书,她望着尤然恭敬给自己端水,看了对方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还是接过了,抿了一口。 “都是发自内心写的。”穆斐冷声问着。 尤然点头如捣蒜,“字字出内心,如泣如诉。” 穆斐撇了一眼小家伙夸张的语调,但最后也不为难尤然了,因为她听道雷汇报说,尤然之前已经写了五千字然后又重写的。 看在小家伙还算诚恳的态度上,就饶过对方一回。 “那就先这样吧。”穆斐冷冷淡淡赦免了尤然的罪过。 “大人!您原谅尤然了!”尤然一个激动差点没忍住抱住穆斐。 穆斐瞪了一眼毛手毛脚的尤然,对方赶紧端正姿态,乖乖地站在穆斐身边。 “尹贵公和康神似乎有话要与你说。”穆斐这样告知着,示意对面两位女士可以说出她们的此次的目的。 既然尤然的正主同意了,那尹司黎就立马开口跟尤然说明了来历。 “……事情就是这样的,尤然,你意下如何?”康丽迫切需要荆棘小玫瑰答应下来。 出演口红广告!? 尤然有点震惊了好一会儿,口红广告是不是就像她与大人深夜档电视剧时候会插播的那些名牌口红广告那里面的样子。 艳丽、娇俏、甚至还带着点诱惑至极的高级感。 总之,她感觉学不来。 “宝贝儿,你知道出演俄尔卡斯口红广告你会得到多少酬金吗?”尹司黎说出了重点,她知道小尤然需要钱。 穆斐拧着眉头,指出对方的称谓不对,“叫谁‘宝贝’。” “哎呀,顺口了,不是宝贝不是宝贝哈哈。”尹司黎立马摆摆手,表示尤然不是自己的小宝贝。 她可不敢和穆斐抢人。 尤然一听有钱赚,而且数额还不少。 她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她此刻的存款被奎因那个小怪物一下子花掉了三分之一,她的心都要碎了! 于是她两眼冒星星,望向穆斐,征求大人的意见。 穆斐看着对方那跃跃欲试的兴奋样子,早已知晓了对方心里的答案。 她笑了一下,语气里带了一丝说不出的宠溺。 “随你自己喜爱,但出去了就不可丢我的脸面。” “大人,尤然知道了,而且就去一天,尤然肯定表现好了就回来,绝对不会给大人丢脸的!”尤然没想到穆斐答应地那么爽快,她还担心大人记仇的呢。 “嗯。”穆斐算是准了。 尤然悄悄地与穆斐咬耳朵,“大人,尤然赚到的钱钱都会给您买礼物,大人想要什么尽管与尤然说便是了!尤然以后会给您买更多更好的” “行了行了,你的那些钱就先自己留着吧。”穆斐哼笑一声,她可不想让对面那两个老东西看自家笑话。 尤然知道穆斐是害羞了,但她坚信一点,虽然大人很有钱,但她有一天一定也会赚很多钱,然后换她养穆斐大人。 第二天 天一亮 尹司黎就过来要人了。 尤然在一步三回头的不舍中坐上了车。 “尤然,你只是离开一天,别搞得生离死别的。”尹司黎笑话着尤然这样的黏糊。 尤然忧郁地摇摇头,说着“您不懂。” 尹司黎望着窗外,是啊,陷入爱情的傻瓜她确实不太懂。 而尤然不知道的是,当她进入了那华丽偌大的拍摄影棚时,竟然看见了那位红透半边天的谢柏思小姐。 对方在助理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交谈着什么,表情还是那么严肃。 尤然被康丽带着进入那间一看就非常高端的内部。 尹贵公则是送她进门口时,就转身离开了,当然,临走之前还是给予尤然极大的鼓励和支持。 尤然在导演和其他人互相介绍寒暄之后,才了解了拍摄过程以及诸多细节。 她居然要和那位谢柏思小姐共同拍摄完成这组广告。 尤然表情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谢柏思还认不认识自己,应该、大概、也许。 “荆棘野玫瑰。”谢柏思走到尤然面前,说出了尤然那次秀场的巅峰名称,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尤然挤出一丝微笑,算是打招呼。 “谢小姐,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位模特,差点那次就让保安把你抓起来了。”谢柏思看着明显比自己年轻一些的尤然,对方此刻的模样和之前第一次两人碰面时候差不多,一脸天使面孔,纯真无邪。 倒不如说,和荆棘野玫瑰的那种冷厉娇俏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怪不得是康神的新宠儿。 尤然笑了下,她当真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谢柏思这样的级别与自己共同拍摄广告,康神简直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也不知道,穆斐大人若是知道自己与谢柏思小姐共同出演广告会不会开心呢? 毕竟,谢柏思是穆斐大人比较欣赏的女演员。 嗯,尤然又有点心里微妙不自在了。 好事多磨。 两位主演的契合度虽然是还不错,但也就是还不错,没有达到导演想要的那种感觉。 似乎尤然还是有点紧张了。 即使有导演和谢柏思在引导着她,她还是稍微差了点火候。 她和谢柏思之间少了一点曼妙的火花。 这种感觉是说不上来的。 于是导演提议明日再拍摄,先让大家都缓一缓。 因为导演看出来,虽然尤然是位新人她把握不了节奏,但她表演力还算可以的,倒不如是谢柏思的问题,她状态不佳。 只不过,谢柏思咖位太大,他没办法直说。 只能到时候私下里与谢柏思点拨一下。 传闻是谢柏思似乎是失恋了,之前还有拍摄到她与绯闻对象的事情,但谢柏思自己从未承认过任何关于自己的私人感情,虽然大家猜十有八九,但圈子里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主人,刚刚接到尹贵公的通讯,说是尤然今晚不回来了,具体是因为拍摄延期,明天才能回府,已经安排尤然在下榻酒店休息了。”黛姨将收到的讯息禀报给书房内的主人。 穆斐握着手的书不自觉地拧紧些。 “行了,我知道了。” 在看到黛姨退下之后,她才慢慢合上了书,她摘下了眼镜,神情落寞地望向一个角落。 明明说好的今晚送回来,结果又因为某些原因回不来,穆斐轻叹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有点难以言喻的不开心。 今晚,她还想着和小猎犬一起看看午夜档的悬疑电视剧呢。 她们似乎好久没有一起共享午夜电影时光了。 穆斐撇撇嘴看到时钟指向了九点,也不知道她的小奇迹此刻是在干嘛,作为自己的小东西,难得不知道主动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吗? 真是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了。 而某位家主不知道的事,于情于理,尤然汇报也应该向监护人黛姨而不是最高府邸掌权者穆斐。 此刻此刻的弗里克大酒店 尤然坐在房间内,手里紧握着手机,看着那最置顶的联络姓名。 手指纠结着到底点还是不点。 她怕自己唐突地拨通大人的视讯通话,会被无情挂断,亦或是……总之,大人不知道会不会接听自己的视讯电话呢。 可是,她真的好想和大人联络一下下,哪怕说一句话也是好的。 于是她鼓足勇气,拨通了穆斐大人的视讯联络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 在等待了九秒之后,终于显示在连接状态了。 尤然惊喜地紧紧握住,赶紧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定要漂亮地展现在穆斐面前。 终于接通了。 她的大人,像是刚洗完澡的模样,头发上还沾染着点雾气。 好美。 “大人,大人!请原谅我的唐突,尤然没打扰到您吧……” 穆斐微微侧过了头发,然后金褐色的眼眸望向明显有点紧张的小猎犬,尤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妆,看来她还没有去洗漱。 “没有。”穆斐回应了一句,然后她开了一瓶公牛之血,倒了一杯,坐在了椅子上,“今天怎么样。” “大人您笑话我不,尹贵公是不是都已经跟您说了,总之,大多数是我的原因,明天还得再拍拍。”尤然娇羞地抿着嘴,望着大人那性感的天鹅颈。 穆斐哼笑一声,原先的不快也因为小尤然主动与她联络而烟消云散。 “我相信你的实力,毕竟是我府邸的人。”穆斐算是鼓励着尤然。 尤然听完,立马笑出了小酒窝,“对了大人,您知道吗?其实今天与我同台对手戏的是您认识的一位女演员,而且” 叮咚——叮咚—— 尤然刚要继续说话,结果客房的门铃响了。 尤然想着估计是哪位工作人员来跟她说明日拍摄细节的事情,她现在算是整个摄影棚里最年轻的,当然要虚心请教,她可不想明天再拍不好,丢了大人的脸,回不去是关键。 已经多逗留一个晚上了! “大人,那尤然先挂断一下,估计是组里的其他人找我说事情,尤然说完就给您联络,大人您一定要接通,拜托了~” 穆斐在视讯里看着自家小猎犬如此娇嗔的小模样,只好点头答应。 尤然就等着穆斐挂断,她将设备放在了桌上,去开门了。 穆斐本是要按下的关闭按钮,停在了半空中,因为她似乎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还没睡吗?” 开门,映入眼前的是有点微红的脸,看起来像是喝了点酒。 “谢小姐,您有事吗?”尤然有点困惑地问着对方,她不太明白谢柏思这个时候怎么会找她。 谢柏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望着对方整洁的客房,就只有尤然一个人。 她眼神晦暗不明,然后一只手抵住尤然半开的门,声音带着点缠丝地问道,“今晚我可以睡在你这里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8章 今晚我可以睡在你这里吗…… 尤然脑子里回荡着眼前这位有点微醺女人的话音,她完全不明白对方怎么冒出来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的。 “谢小姐,你房间有什么问题,不能住人了?”尤然微微蹙眉,反问了一句。 谢柏思听后,禁不住低声地笑出来,她谢柏思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一个暗示如此明显,却毫无反应的家伙。 她见尤然仍然挡在自己面前,她有点不耐烦地一只手撑着门框,然后强硬地将尤然挤到了一边,径自走进了这间还没使用过的浪漫客房。 尤然只好退后几步,用着看着醉鬼的眼神望着这位大名鼎鼎的大咖级别的影后谢柏思。 在她这个小新人面前开始耍酒疯的谢柏思。 怎么了这是? 耽误她和亲爱的大人联络感情…… 如果谢柏思不说出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的话,那她或许会亲自动手将谢柏思小姐敲晕搬回去。 放在茶几上的设备还是开着的状态。 而设备那头的人,在听到临近的脚步声之后,只好按掉了通讯连接按钮。 她不想被人发现她在类似偷听的诡异行为。 虽然她此刻早已怒火中烧了。 穆斐纤细的手指移到了桌面上,扣动了桌板上。 一声、两声、三声…… 那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亦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凝神屏息,在寂静、晦暗的房间内,响彻着指尖扣动桌面的声响,非常响亮。 在敲响最后一声之后。 她手里那杯还未饮尽的公牛之血,被捏碎在手心里。 碎裂的玻璃渣子连同昂贵的公牛之血就这样滴落在她手心上,然后全部散落在地面上。 “都浪费了……” 穆斐低垂着越发深沉的眼眸,望着浪费在地板上的滋补营养液品,嘀咕了一句。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最起码不应该像此刻这么暴躁。 当她听到那个陌生女人问尤然, (今晚我可以睡在你这里吗?)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火一药引子一样,炸裂了她的全部神经。 那个女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有什么资格问这句话。 穆斐蹲下腰,一片一片捡起那碎裂在地板上的玻璃渣,她眼神阴郁到极致,她仿佛是身陷囹圄的困兽,明明很想发泄怒火,却不知道,该如何嘶吼。 尤然是她的所有物,她不想任何人沾染她的东西。 绝对不允许。 可是—— 如果尤然心悦于那个女人,那该如何处理? 情窦初开的少女,被坏女人三言两语哄骗过去,甚至骗上了床,她的尤然可是纯粹无邪的小猎犬啊。 “好窝火……” 穆斐捡拾了最后一块玻璃碎片,指尖却被那锋利无比的裂口划破了,猩红的鲜血顺着指腹滴落下来。 滴落在地板上。 她急躁地看着这一切。 “你刚刚在与人打电话吗?”谢柏思望着客房的四周,然后眼神落在了那熄灭的设备屏幕上。 尤然走到她面前,将手机拿在手里,然后放在了口袋里。 她可不希望别人询问她的私生活。 她微微皱眉,望着这位不请自来的谢柏思小姐。 “您到底想表达什么呢,深更半夜来我这里,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谢小姐对我有意思呢。”尤然打趣地说着,顺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对方。 示意对方能喝点水解解酒。 谢柏思并没有接受对方的好意,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真对你有意思呢。” 尤然挑了挑眉,径自坐在了沙发上,“对我有意思的话,也不至于是带着探视的目光了,您说是吗?谢小姐。” 谢柏思有点备受打击,她不认为刚刚自己敲门时候的那诱惑力的眼神没有使尤然产生错觉,看来这个荆棘野玫瑰倒是还挺聪明的。 没骗过对方。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对你确实感兴趣因为之前我们撞见了,但仅限于你能为了一个人不辞辛苦地来跟我要签名,导致我那时候非常羡慕你为的‘那个人’。” 谢柏思这样说着,这才接过了对方手里的温水,喝了一口。 “然后呢。”尤然总觉得对方接下来的话会比较爆炸,所以她侧过头,望向这位天后级别的女人,接着询问对方。 谢柏思转过身,看了看尤然,话锋一转,认认真真地问道,“你和尹商斓是什么关系。” 尹商斓? 尹商斓是谁? 尤然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没听明白对方在讲什么。 谢柏思自嘲地笑了一声,解释道,“对的,她应该还有一个名字应该叫‘尹司黎’,但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候她叫‘尹商斓’,然后她还是俄尔卡斯的神秘股东。” 尤然从对方这句话里捡出了关键字,但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她努力保持微笑回答对方,她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毕竟,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这位谢小姐和尹贵公扯上了什么关系。 所以她不能贸然开口。 虽然,她知道一些关于尹贵公的传闻,是万花丛中过的那种情场“花蝴蝶”。 总之,就是自诩为情场高手,难不成留下来一屁、股的情债? “我看见她今天送你到这里来的,到门口,虽然戴着墨镜,但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那个身影。”谢柏思慢慢开口,一双漂亮的茶色眼眸紧紧凝视着尤然。 尤然面露为难,她摇摇头表示,“嗯,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尹贵……尹司黎姐姐她和我家大人是好朋友,就是这样,我也是她引荐过来才有机会参演这次广告的。” 喝了点酒的谢柏思并没有在意尤然口中所谓的“大人”,她只想知道那个女人和尤然什么关系,外界传言她失恋了,其实并不是。 她根本没有恋过,在一次商业聚会上,她认识了俄尔卡斯的神秘人尹商斓,对方的脸上那挂着一副优雅得意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掌握当中,充满了自信与神秘,她竟不自觉被对方吸引上了。 然后很显然,这位神秘莫测的尹商斓也同样对她抱有了兴致,健谈、说着让人陷进去的漂亮话,之后就与她共度了一夜。 本以为会是美妙的开始,结果这位尹商斓,第二天就从人间蒸发了。 虽然她还躲避了各种记者和狗仔的偷拍,去俄尔卡斯询问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很显然,即使是她,也问不到任何关于尹商斓的讯息,那些工作人员像是被封了嘴巴的哑巴一样,从不透露半分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消息。 谢柏思总以为那一夜是一场梦,甚至,即使她知道成年人的一夜,情就应该玩过之后抛之脑后不去再想,彼此欢愉过就好了。 道理她都懂,但就这样事后人间蒸发这样的狗屎态度,简直让她身为天后的脸面都没了。 谢柏思感到非常恼怒,她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甚至,最后她拜托她好友黑进了俄尔卡斯的后台,才得知,那位所谓的尹商斓还是个假名字,她他妈的跟个只报上假名字的女人上一床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前段时间,在“红宝石发现地”著称的米林区。 她在那里拍摄了一组杂志大片,拍摄结束的夜晚,回酒店休息那个夜晚。 是她第二次见到那个女人。 对方似乎刚从米林区的下榻酒店休憩出门,正好与她撞了个正面。 对方金灰色的眼眸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要钻一进那辆黑色高级车内,她知道不该叫住对方的,只不过,她还是喊出了对方的假名字。 她需要一个解释。 尹商斓。 很显然,那个尹商斓回过头只是望向她,那种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样困惑。 直到看了好几秒之后,才认出了她是谁。 谢柏思只觉得自己失望夹杂着心碎,自己那么在意结果对方却一副认不出的模样。 她那时候只是问了尹商斓一句,“你的真名字是什么。”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告诉她,叫“尹司黎”。 当她再想问其他之余,尹司黎说了一句非常无情又没技术含量的渣女拒绝语录。 “谢小姐,我们就把所有美好定格在那个夜晚吧,我跟你真的没可能,毕竟我不是人,我知道你肯定不能接受这一点的。” 谢柏思回忆结束,自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骂自己不是人的渣女了。 谢柏思喝着温水自嘲笑了又笑,所以那个渣女也是这样骗尤然这个小姑娘上一床的? “所以你们已经上一床了?”谢柏思一点都不含蓄地问出在意要死的话。 尤然端着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她十万个否定道,她的纯真无暇的身体与灵魂都是属于穆斐的好吗! “怎么可能!?您想什么呢!别乱冤枉人啊,谢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这句话您要是说给我家大人听到了,还不得给我撵出家门。”尤然义正言辞地警告对方。 谢柏思古怪地瞅着一眼尤然,都多大人了,还听爸爸妈妈的话。 一口一个“大人”的。 “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谢柏思追问到底,她就不信那个渣到骂自己不是人的尹司黎还喜欢和小姑娘玩过家家的纯真游戏了。 尤然算是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尹贵公,不是尤然不帮您,可是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呢。 自己的情债自己还,她可不想趟这个浑水。 “谢小姐,我明白您的委屈,只不过,我跟您说明白一点,尹司黎她与我家大人是好朋友,仅此而已,至于她与我的关系,清清白白不带有一丝杂质,所以您也别往我身上扣帽子了。”尤然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希望对方能明白。 她家的大人还等着她回电话呢。 上帝,她快要急疯了。 “她跟我说她不是人,为了和我撇清关系,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也是很厉害。”谢柏思根本没在听尤然的解释。 毕竟这和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是一个道理,谢柏思就是想找一个人诉诉苦罢了。 她的脑子里还是潜意识地认为尤然是尹司黎的新欢,心里又气又恼又急,总之,喝醉酒状态下的谢柏思,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 尤然点点头,附和道,“她确实不是人。” “你还帮她说话,果然你们有一腿,也是,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谢柏思抱着茶杯嘴里碎碎念着,完全没有白天那副高冷严肃的模样了。 看来尹司黎是血族的事情,谢柏思并不知道。 这就很难办了。 尤然翻了翻白眼,她真的很想把耍酒疯的人扔出去。 但她又没办法狠心,毕竟这位谢小姐曾经和尹贵公有过一次微妙的肉体关系。 看在尹司黎贵公帮自己背过锅的份上,尤然决定还是温和地对待有可能是未来的“嫂嫂”的大人物。 最终她将倒在她沙发上睡着的谢柏思扛到了床上去了。 将房间收拾了一切之后,她才坐回了沙发上,听着对方已经酣睡的呼吸声,这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拿过手机望了一眼时钟,都已经十二点了。 她和谢柏思居然就这样完全无法共鸣地探讨了三个小时才停歇下来。 尤然低头望着自己满身是汗的衣服,她轻嘘了一口气,捋开了黏湿的头发,她只好脱一掉自己的外衣,只穿着一件里衣,准备冲个澡。 果然喝醉酒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当然,大人除外。 尤然站在洗浴间的镜子前,望着自己光一洁的脖颈,上面的印痕已经快消失不见了。 她轻轻触着曾经那里被宠一幸的部位,突然有点怀念她的穆斐抱着自己需求鲜血的模样。 她们那次在米林区的酒店里,那些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该死的,她真的好想她的大人。 她的穆斐。 只可惜今晚她根本无法入睡,她的床被那位谢柏思小姐霸占了。 谁能想象到对方会来自己的房间,还醉倒了。 她被安置的酒店房间可是奢华大床房,没有多余的床了。 幸好没有其他人看见,不然都解释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尤然轻叹一声,她拨了拨头发,在临洗澡前还是望了一眼洗漱台上被她点亮的设备屏幕,她犹豫着要不要先拨通自家大人的电话,解释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过去三个小时,她总觉得背脊发凉。 不行,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尤然就这样半挂着里衣,为了不打扰谢柏思睡觉,她就在洗浴间拨去了那边心上人的电话。 只是过了两秒钟,电话就被接听了。 尤然惊喜极了,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接她电话。 “大人您” “开门。” 电话那头是一道压制愠怒的冰冷命令。 “大人,您说什……什么?”尤然举着手机狐疑地望着酒店房门,困惑地咕哝一句。 “我.说.开.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99章 听着不知道是电话里还是门外传来的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尤然完全愣住了。 淋浴间的花洒先开着为了蒸汽取暖,所以她慌忙之中她连花洒都忘记拧关了,赶紧冲出了淋浴间,顾不上一手的潮湿,一边握着设备,一边打开了酒店的房门。 映入眼前的,是她最爱的穆斐那张绝美的脸庞。 只不过那张脸流露出的森冷表情倒是让她心里一咯噔。 “大人!?”尤然瞬间将房门拉开来,虽然穆斐的脸色实数吓人,但她还是非常惊喜地眼里泛着喜色凝视着穆斐,“大人您怎么来这里了?” “顺路。” 平常的两个字。 穆斐还是如平日穿着一样。 一身萧瑟冷艳的黑裙,她白皙如纸的面容上唯有那一抹红唇才显得不是那么疏离之感。 她金褐色的眸子瞥了尤然一眼。 对方红一润的脸颊,湿了的发丝,身上只穿一件里衣,全身上下都在告知着穆斐一件事情—— 尤然刚刚在做了那些事。 她的体征如此巨热,甚至还流了那么多汗。 她根本不理会尤然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径自踏入这间充满旖旎味道的客房内,淋浴间的房门大敞,里面一直流淌着簌簌的水花声音。 屋内的热气蒸着,蒸腾到客房外部,蒸腾着穆斐的心,怒火腾腾地烧起来。 不仅是淋浴间的持续不断的水花声,还有那—— 来自那张奢华鹅绒大床的那个女人,那个已然酣睡入梦里的女人的呼吸声。 即使是再微弱。 穆斐敏锐的耳朵都完全可以将那睡意满足的轻微呼吸音调放大到一百倍! 她的视线落在白色天鹅绒床上,那个女人的身上。 对方同样只穿着一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吊带,明显是被悉心照顾到掖好着薄被,微红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甜蜜笑意。 很明显,她睡得很香,做着很美的梦。 这个女人的外衣什么的都被挂在了衣帽架上,那双尖细的银灰色高跟鞋散落在床边的地毯上。 极为讽刺。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知着她一件不争的事实。 尤然和那个女人做了。 她们已经上床了。 她们是真心相爱的吗? …… 无数的疑问疯狂钻一进了她的大脑里了。 穆斐止步在客房的茶几处,并未进到那私密的产生各种暧昧情愫的里屋,那间大床房。 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床上那个女人,就将视线移动某处空旷的角落。 她本以为尤然是永远属于她的。 不,不是。 她以为的是,尤然会愿意一直待在她身边,尤然以前是跟她这样说过的,说过要永远待在她身边。 她信了, 她竟然信以为真。 所以,她本可以不用来这里的,只不过,她一个人在那高高阴冷的府邸里,根本无法安定下所有的情绪。 她变得急切、纠结、燥郁。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早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在意,那么担心。 担心尤然,她的唯一的一只小猎犬会被别人拐跑了,带离出她的府邸。 她压制住内心愈来愈多的急躁不安来到了这家酒店,第一次变得不像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区区人类,大动干戈。 她当时来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尤然被那个女人欺负了,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绝对会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结果呢, 尤然似乎很关心那个已然发生关系过的女人。 对方被悉心照顾的很好。 并没有她身为主人什么事。 真是可笑至极。 穆斐转过头,望向她的尤然,现在已经不再是她的尤然了。 对方还是一脸真挚纯真的面容,这样一幅表情,令她怎么都苛责不起来。 穆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出这样一句早已无关痛痒的问话。 “尤然,你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为了掩饰不堪的内心,她拿出来了烟盒,抽出一根烟,径自点燃。 “大人,抽烟对身体” “我问你话,”穆斐直接厉声打断了对方那软绵绵的关心,语气突然的高音让站在一旁的尤然明显吓得一愣,穆斐看出了自己态度对其造成的影响,只好别过眼,放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回答就行了。” 抽烟吗?她真的很想用香烟平复此刻的心情了。 如果管用的话。 “大人,我和谢小姐就是一个月前,那次您是知道的大人,为了给您获得签名,然后就算是认识了吧。”尤然看出来穆斐似乎已经低气压了,所以她回答地谨小慎微。 她不知道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到临此地,这里离府邸驱车要大致要四个小时的路程,而且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 尤然咽了下嗓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的大人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那时候萌生情愫的吗? 穆斐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烟,所有愤怒、不爽、伤感及种种情绪似乎已经被她悄无声息地压制下去, 压制到内心最深处。 或许是吧,还是人类相处地自在更多。 尤然本来就是人类,渴望阳光,渴望温暖。 尹司黎也时常跟她说,待在她阴森孤冷的血族府邸,人都会发霉了。 虽然这是句玩笑话,但终究是不一样。 这个女人也是人类,她们拥抱着时候一定很温暖,不是吗? 她他妈的在这想什么呢,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她穆斐甚至有点可怜了。 她可以自私地将尤然立刻转变为血族,让尤然摒弃掉关于人类的一切,只能待在她身边,她可以这么做的。 当初她收留这个小东西时候,也只是为了以后有可能用到的一天。 如果没用就丢弃这个想法一开始是有的。 哪曾想,对方在自己心底竟然画上了那么一道深深的印痕,无法磨灭,她竟然完全不想让给别人。 可是,她一个活了七百多岁的老人家还能不做个成人之美的善事吗? 答案是,她不想。 她恨不得杀了那个躺床上的女人。 只不过,相处了六年的时光还抵不过别的女人的一个月。 穆斐抽完最后一口烟后,将烟蒂熄灭了。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皮,最终还是舍不得让尤然难过,难得小家伙喜欢上一个人,还把自己陷进去了。 她能有什么办法阻止呢。 “果然是长大了,需要大人我为你做点什么吗?”穆斐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固有的淡淡微笑。 她伸出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尤然微红的脸颊,明明是在笑,却眼神如此落寞。 当然,她掩饰的够好,并没有让小家伙发现这样的情绪。 “大人为尤然做什么?尤然没太明白您的意思。”尤然任由穆斐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晶亮黑明的眸子疑惑地望着她的大人。 穆斐哼笑一声,用指尖点了点对方的小脑袋。 “最起码让你的主人了解你心悦并发生关系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吧,难不成,这个也不愿意告诉我?” 穆斐看着与自己一样高的尤然,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语气稀松平常,没人能听出来,她言语之下隐藏着多少伤感。 尤然皱着眉,她有点古怪地望着穆斐,她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大人说的话那么奇怪的呢。 “大人,您……嗯,我想您或许不太了解事情的状况,我并没有” 尤然脑子有点乱,她快速思考着穆斐口中‘心悦并发生关系的女人’是谁? 是指她心悦的对象吗? 穆斐看着对方皱紧的眉头,心底想着难不成自己让对方坦白一下这么为难吗? 还是说,尤然担心她会对那个人类女人施加伤害吗? 也对,自己本就是无情又让人畏惧的家主。 没想到这位谢小姐在尤然心里那么重要。 这是穆斐完全没有想到的。 穆斐起身,不想再听尤然思考好措辞后的告知,她也没心情听下去了。 她的心就像挖了一个洞。 可是她也没有心,为什么心脏部位会痛。 “你明日回程的事情也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不用那么快回府了。”穆斐放下了手,压低了帽檐,脸上已然是平日里惯有的漠然神情。 她告知着尤然,可以不用那么早回去。 给予尤然一定与那个女人温存的时间。 然后再看着接下来如何安置尤然的工作,不得不说,这件突如其来的情事,打乱了她和尤然曾经定下来的所有事情。 所有事。 穆斐说完,也没再去看尤然的脸,便要转身离开。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要努力保持优雅的尊容,最起码不能让身为家主的自己看起来如此狼狈。 她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只不过,她要推门的手腕却被对方猛地握住了。 穆斐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被握紧的手腕,扭头看向还是如此行为的尤然。 “大人您什么意思。”尤然紧紧扼住对方的手腕,不让穆斐就这样离开。 她完全没搞明白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大人那冷漠疏离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那么快回府’? 她心心念念就想待在对方身边,就盼着明日拍摄结束能早点回去,结果穆斐却特地过来告知她不用那么早回去…… 她瞬间想到了樊裘希。 是不是樊裘希又来找穆斐了?还是说那个女人明天会去穆府,在她不在的时候。 嫌她碍事。 “您不希望我那么早回去?”尤然慢慢开口问着,她感觉每个字眼都如此艰涩心酸。 穆斐望着尤然询问的眼神,点点头。 尤然顿时感觉鼻子很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听来听去算是明白了,什么心悦对象,什么为她做什么事,穆斐无非就是不想她那么早回去,不想见到她,今天来的目的也只是顺路告知她而已。 她不知道那位樊裘希女士又使了什么手段让穆斐回心转意,在她不在府邸的时候! “松手。” 穆斐低音命令着。 可是,尤然仍然紧紧握住不放开。 “我让你松手。”穆斐冷冷地再次命令道,脸色已然不悦。 尤然紧抿着唇凝视着穆斐那张决然的脸,她在那张脸上看不出一丝怜惜与疼爱。 穆斐真的是个绝情的坏女人。 她酸涩地压制住快要决堤的眼泪,然后松开手的一瞬间猛地将对方一下子拉扯进了仍是哗哗水声的淋浴间。 她将穆斐死死抵靠在已经燃起雾气的潮湿墙壁上。 不愿意放对方离开。 她樊裘希能有像她这样爱着穆斐吗? 她没有! 哪怕是撞得头破血流,她也会爱着。 任何人都没有她那么深爱着穆斐,为什么大人就是看不到…… 尤然红着眼,声音都在抖: “大人,我就不行吗……” 她问着这样的话,甚至担心穆斐会将她的手甩开。 她仍然紧紧握着,甚至卑微地放在手心捧着,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穆斐手上。 “大人,她有像我这样,像我这样每天都想着您,念着您,为您豁出性命都可以,她有像我这样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0章 尤然将穆斐紧紧逼迫到了淋浴间最冰冷又潮湿的墙壁上。 她的后背被尤然死死抵靠在瓷砖上,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绒长裙的她,都能感受到湿气从她背脊慢慢侵一袭,她才记得她的大衣外套放在车子里。 尤然的眼泪滚落到她的手心,一颗一颗,如燃烧过的铅般灼烧着她的皮一肤。 她不知道尤然为什么要哭泣,明明愤懑不平,难过燥郁的是她穆斐好吗! 她还没想哭,这个小畜生倒是先决堤了。 该死,她一旦见到对方掉眼泪就会心软。 所以,穆斐决定视而不见。 她更是搞不懂尤然拔高嗓门说这些让她听不懂的话是要做什么! 她有什么好哭的! 她愤怒地推开尤然。 “你在跟我胡说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我在这里看你在这装可怜吗?还是要我看看你和……”那个女人继续缠绵? 穆斐话到嘴边,实在是说不下去。 她现在只想走。 尤然被穆斐推至踉跄了几步,她听到对方如此无情地指责她的内心话,“胡说?装可怜……?” 我在您眼里就是个只是胡言乱语的疯子吗? 尤然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她抬起已经被泪水氤氲微红的双眼,盯着穆斐大人那张冷酷的脸。 “你就那么着急回去,那么不希望我回府邸,”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心里难过极了,可是她不甘心,她完全不甘心,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与别人在一起,共度一日或者一夜! 那个女人算个什么东西,那个女人根本不配! 尤然深吸一口气,冒着被穆斐厌恶的决心。 即使被推远了,她还是上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她今天就是不让穆斐擅自离开。 她不准。 “我不要您走,我不要。” 尤然说这句话算是乞求的话,她希望穆斐可以看在她可怜如丧家之犬的份上,留下来,亦或是将她带走。 穆斐看着尤然那乞讨卑微的姿态,她真是懵掉了。 她完全不懂尤然此刻摇尾乞怜是为了什么?为了她这位主人留下来当个硕大的电灯泡还是她要将那个女人介绍给自己? 亦或是尤然觉得自己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她作为家主就会抛弃掉对方了? 她在担心这个吗? “穆府随时都欢迎你回去,我从未说过不让你回府的话。”穆斐冷冷地告知对方,打消对方恐惧的念头。 “那为什么您要我明” “够了!”穆斐金褐色的眼眸变得凌厉起来,她抬起眼眸望向这个还在讲这些不着边际无数废话的尤然,硬生打断对方的那么多“为什么”。 她还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尤然这样堂而皇之和别人上了床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 尤然她是无所谓吗? “已经不想再听你问这么多问题了,别闹了。”穆斐低声警告对方,她不想发火,她示意尤然把手放开。 尤然睁大了眼眸,看向对方这一副不耐的神情。 顿时胸口一阵如刀刻斧凿般的剧痛戳进了心脏最深处,她感到无比沮丧和落寞,心中更是升起了一阵愈来愈烈的怒火。 谁他妈的在闹…… 谁他妈的在闹了! 今天就非要回去不可了是吧,为了那个樊裘希。 尤然慢慢松开了穆斐的手腕,然后毫无表情地后退几步,点着头表示同意。 “我不闹了,大人,如果您真的要回去,除非先杀了我。” 尤然像是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微微扯了下嘴角,还是挡在了穆斐面前,只不过她不再桎梏对方。 穆斐听着尤然越来越疯狂的话,她皱着眉无法理解对方所言。 尤然看出来穆斐的表情似乎还在认为自己是在胡闹。 所以她无畏地笑了一下,然后果断从洗漱间的置物架上拿起未拆封的修眉刀片。 “你疯了吗!!” 穆斐瞬间冲上去夺走对方手里那把打磨锋利的刀片,尤然竟然想用刀片割破自己的脖子! 她此刻才如此庆幸自己是血族才有这样的敏捷力,不然尤然真的是会对自己下死手,她望着对方脖颈处那一点点轻微的割伤,幸好。 只不过因为抢夺的时候,尤然的手腕处却被割破了一道血口子。 穆斐焦心地将尤然的手抓住,仔仔细细看着对方手上的伤口,心疼不已,心中更是愤怒交叠。 “你这是做什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 穆斐因为愤怒眼眸已然变成了猩红色,她望着这个居然用刀片自一虐的尤然,心里已经完全凌乱了。 当她刚刚看到尤然用刀片割自己脖颈时候,她感觉呼吸都凝固了。 她看不得尤然受一点伤,更无法想象对方死掉的场景。 她望着眼前如此“陌生”的尤然。 尤然以死相逼她不要回去,这是她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回答我。” 尤然听着穆斐的语气,终于不再是毫无波澜的的冷漠口吻了。 她低垂下眼睑看着穆斐主动握住自己受伤的手,突然有点很想哭。 “我没有疯……”她声音低低的,回答着穆斐的问题,她微红的眼望向对方,小心问着,她现在在意的,“大人您在心疼我吗?” 穆斐紧抿着薄唇不语,她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尤然的受伤的手在清水下冲洗着,她紧皱的眉头早已泄露了自己乱成一团的心境。 在只有花洒淋漓的沉默中,处理完尤然手部受伤的伤口之后,穆斐才放开对方的手。 她终是抵不过对方那湿漉漉的眼睛。 叹了声气,埋灭了所有负面情绪,好声好语地问着尤然。 “尤然,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尤然只想和大人在一块,您别丢下我,别不要我,哪怕您把全部的宠爱都给”尤然说道这里,紧咬着牙齿停顿了几秒钟,艰涩地继续说。 “都给那位樊小姐,”我也不介意。 不介意吗? 怎么可能,她想成为大人心里唯一的挚爱,但这样如此奢求大概只能是梦里。 她现在连怕被穆斐丢弃的可能性都有了,她还有什么能奢求的。 “樊裘希?”穆斐困惑的反问一声,这怎么跟樊裘希扯上关系了,“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讲什么,讲清楚点。” 尤然这才抬头将视线从穆斐握住自己受伤的手上转移到大人的眼睛里,她只好解释的自己所指最重要的事情。 她豁出去了,也不怕大人再说她犯上亦或是罚她跪雪地。 “大人不让尤然早点回去,难道不是因为樊裘希小姐吗?她明日是要去府邸,去和您在府邸共度吧,您是觉得尤然碍事……”尤然将心底的声音宣之于口,好想将心底的不甘和委屈也一并说出来。 穆斐听着尤然的胡言乱语,她都不知樊裘希要来穆府,尤然怎么知道的? “你听谁说的?” “大人您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您说让我不要那么早回去,在这逗留几日都行,总之不要那么早回府,这是您说的。”尤然认认真真地重复着穆斐之前的意思。 “我那是,我、我的天……” 穆斐第一次觉得尤然真是聪慧狡黠过了头了,竟然能从这句话读出个樊裘希,现在都可以臆测她的话里有话了。 不,穆斐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大傻子。 “这句话就让你读出来我是因为樊裘希才让你不要回去的?” “是。” 尤然点点头,然后表情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与不甘不愤。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臆测错了的事实。 穆斐非常无奈,原来她们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白扯,竟然诡异地说道现在。 就是这么傻的小家伙被人拐骗上了床她都不觉得奇怪了。 “尤然,我字字句句里都没提那个女人,你居然都能把我自己都不知道明日行程都安排了,我是不是应该夸你聪明呢。”穆斐又气又好笑,她刚刚到底在跟尤然说什么,让对方错以为这些破事,还哭的寻死觅活的。 “嗯?”尤然睁大了眼睛,有点疑惑看向穆斐。 穆斐看着尤然,她真的是气的牙痒痒,所以她先发制人了。 将刚刚的所有事重新梳理一遍。 “我问,你回答。” “好、好的,大人。” “你和床上那女人做了没?”穆斐直接开门见山,问的赤一裸又直接。 尤然瞬间皱起眉头,表情像了吃了屎一样憋屈,“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啊,尤然怎么可能和她做……做,尤然的心和身体都是属于您的,您问这话简直是伤死我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只穿着这该死的胸罩。”穆斐扯着尤然那根肩带,恨不得把它弄断了。 尤然连忙捂住那根脆弱的肩带,满脸无辜回答着,“您也没问我啊。” “……” 穆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顿时心里只觉得—— 这他妈到底在玩哪出呢。 她之前愤怒到尤然与别人上了床直至到现在,结果是因为自己与对方说话焦点都不在一条线上导致的。 与其说尤然聪明过了头学会臆测她的话里有话,倒不如讲她愤怒到丧失理智,毕竟自己看着这酒店里的糟糕情景再加上尤然只穿着胸罩的裸体元素,也定下了结论。 这怪不了尤然,只能怪她自己。 穆斐在心底已经开始自我厌弃了。 “大人?”尤然拽了拽穆斐的衣角。 现在是什么情况,总觉得气氛微妙地缓和了,甚至从原先的紧绷变得有点尴尬。 她们俩像是误会了什么。 “行了,我问完了,”穆斐表情非常……憋屈,她这辈子如此冲动地为了一个区区人类,自己开车了三个小时愤怒“抓一奸”结果搞得狼狈不堪还是极大乌龙。 所以她此时此刻只希望尤然就这样呆愣下去,别问她这些今天发生的任何事。 但必要的解释还是要有的。 “你听好了,我准许你回去迟些跟樊裘希没有一点关系,而且她也没资格来我府邸,懂了吗?”穆斐一字一句与尤然对视告知。 希望对方明白,樊裘希已经不重要了。 “您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吗?”尤然默默听着,不由自主坠上了这么一句不应该她这种身份问的问题。 她意识到的时候立马垂下了头,然后否定掉,“大人我不” “没有任何感情。”穆斐如此直接地告知了,并没有怪罪于对方。 尤然听后掩着面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总之她没有那么难过了。 “所以我刚刚到底在纠结什么,哭什么……”尤然抹了抹眼睛,表情窘迫到极致。 她真是为了这个莫须有的猜疑流了多少泪,甚至“以死相逼”还流了血。 结果到头来,就她一个人在自怨自艾着无关紧要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平复下心境。 她突然想到了穆斐一进屋就开始不对劲,或许是因为大人的情绪带动了她的情绪,所以就陷入矛盾的死穴了。 “那大人您为什么一进来就生气着?”尤然想到了她百思不解的地方。 她记得,穆斐是一进屋,就是生人勿近的低气压,那个表情分明是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穆斐别过头,矢口否认道。 尤然走到对方面前,表情不信,“不,大人您当时进来时候就带着怒火,然后愈来愈烈,这才导致我心慌了。” “有吗?”穆斐冷着脸,不想承认。 尤然嗅到了某人慌张的气息,哦,是她的大人。 穆斐大人似乎心虚了。 “非常生气,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似乎是因为看到了床上有人然后我穿这身比较暴露的衣服?让我猜猜大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愤怒呢?”尤然一边轻声嘀咕着,一边绕着穆斐转。 转的穆斐两眼发直,心里发慌。 “我猜测大人是担心我跟别人上床了,”尤然说道这里,一下子靠近穆斐,她的漂亮脸蛋在穆斐的眼中无限放大,她们的距离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氤氲潮湿的温热空气里,带着黏人的雾气以及……暧、昧。 穆斐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想被尤然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直直注视着。 “大人,您是不想尤然跟别人上床对吧,您在因此慌张,所以才表现出那么愤怒又小刻薄。” 穆斐看着对方被雾气蒸的红润润的小嘴里,竟然能不知羞耻地说着这样的话,她皱出了“川”字眉头。 “大人您怎么不说话了,是被尤然猜中了,猜中其实也什么害羞的,毕竟尤然是属于您的。” “没人喜欢耍小聪明的家伙。”穆斐指着对方靠近的鼻尖训斥道,对方真是长着一张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嘴。 尤然非常诚恳地点点头,附和道,“穆斐大人准确来讲不是人,是高贵的血族。” 穆斐听着尤然这得理不饶人的调调,她真的非常气愤自己为什么要来此地。 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她有点恼有点气,总之,还连带着被对方说中一点点的羞一臊。 所以她耳尖急得泛红了。 “离我远点。”穆斐不悦地别过身,与尤然在这带着雾气的淋浴间保持距离。 算了她还是要出去。 这里太闷了。 而且尤然这鬼东西现在在得意忘形。 她不应该解释清楚的,真应该让对方多哭哭才对。 “大人您衣服都湿了,您还能穿着这身回府邸吗?”尤然看出来对方急于离开的样子,她现在完全不着急了,她的语气轻松许多,因为之前种种误会的解除,以及她发现了她亲爱的大人隐藏的不舍,应该算是对她的不舍吧。 总之,她笑着紧跟着大人走出淋浴间。 “你跟我出来干嘛?”穆斐回过头,摸着自己这身被对方折腾在淋浴间真湿掉的裙子,反问一句。 “我意思是,大人留下来过一夜,衣服给酒店清洗一下,明天正好就可以穿舒服了。”尤然轻声慢语提议着“好建议”。 穆斐白了对方一眼。 “当然我知道您肯定是不想待在这个屋,毕竟您之前心乱的女人正躺在床上。” “尤然!”穆斐瞬间揪住尤然的脖子,有点恼羞,“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尤然只好默默闭上了嘴巴。 穆斐打开这扇房门,然后关闭。 结果她走在走廊上的同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的身影,对方竟然就这么跟她跑出来了。 大衣里面几乎是什么都没穿,毕竟那被雾气淋湿的里衣早已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看起来性感又惹人怜爱。 一副迷失在湖中的羞涩少女样子。 穆斐扶着额头,只好被迫在隔壁开了一间房。 将尤然连人卷衣服仍了进去,扔到了床上。 “能不能知点羞耻礼教?尤然。” 连穆斐自己都没察觉,她的语气里到底有多宠溺。 尤然默默地抿着嘴忍住笑意。 明明刚刚还哭的眼睛都疼了,心都是痛的。 现在却因为大人这样的贴近而变得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大人竟然现在对自己多了耐心,她以为她会把穆斐气到撂下她走了。 她还愁着想对策。 穆斐扯了扯紧束在自己脖颈的衣领,然后转过身看向坐在床边的尤然,命令道: “手给我。” 尤然楞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 “是另一只。”穆斐满脸无奈,她怎么会心里挂念这么一个小傻瓜兼麻烦鬼呢。 “噢,好的……” 穆斐接过尤然之前被刀片划上的手腕处,幸好伤口不算太深,皮皮闹闹这么久,也不知道尤然自己疼不疼。 就在尤然默默地望着时,穆斐用舌尖添舐了一下对方那处割伤。 瞬间,尤然那独特的鲜血味刺激着她的神经。 只不过,她压制住吸血的冲动,而是释放出安定分子,好让尤然不那么疼。 她只是想让总是忍痛不说的小猎犬不要承受疼痛了。 她会心疼。 但这在别人的眼里,这样的动作是那么地涩气暧、昧。 只不过,尤然完全没意识到前两点,她以为她的大人是饿了才会做出这样让她脸红的动作。 所以,在这样美好曼妙即将会爆发出浪漫气息的二人世界的气氛里,尤然冷不丁问出了关心的话语: “大人您是饿了吗?” 穆斐愣了一下,然后忍住想杀人的冲动,默默放下了尤然的手腕。 “大人您如果是饿了,大可以吸尤然的血。您不用忍耐的,大人好像也好多天没进食了,保护大人是尤然的使命,当然提供鲜血也是的,尤然想……” 就是这样宛如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的话语, 突然的, 毫无预兆的, 被淹没在了冰冷又强势的深吻之中。 穆斐握住尤然的脸颊,直接封住了尤然的唇。 (闭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1章 空气里带着撩人香薰的淡淡香气。 似有似无飘散在这暧昧至极的房间内。 穆斐一只手握住尤然的脸颊,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对方唇。 携带着雪夜的冷冽,还有齿间那淡淡的玫瑰花的香气侵一袭着尤然那微张愣住的唇畔。 先是仅仅只是帖在了上面,只不过,随着手部握紧的力道加深,那个吻,也随着主人的强势态度而更加渗进去。 穆斐根本不给尤然喘息的机会,她心里夹杂着懊恼、不爽、羞耻以及各种不知名的情绪,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要惩罚这个唠叨个不停的小畜生。 在齿间接触的同时,她将已然紧绷愣住的尤然推倒在身下。 很显然,有些才缓过神有些被动的尤然狼狈地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被这样推倒下去。 只不过穆斐的一只手还是贴心地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似乎是这个亲吻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 欲望慢慢开始燃起,尤然明显能感受到穆斐的尖齿开始显现。 她被大人压在身下,被对方桎梏地像个待宰的羔羊,可是她心底仍然兴奋地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嘴还被穆斐堵得死死的。 她情不自禁微微扬起脖子,抬起了腰身。 呈现一幅做好准备的姿态,不管大人是想要她的血,还是想要她的人,她都愿意。 穆斐感觉到自己由原先的略施惩罚的心态开始慢慢发酵了。 她意识到自己孤寂已久的情欲慢慢升腾。 她对自己非常清楚,这不是吸血的欲求,而是肉欲。 她竟然对尤然产生了这样的情动反应。 在意识到这种不该有的欲望愈来愈烈之后,穆斐终于在下一秒,放开了尤然。 她们唇,间分开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这让彼此在心底都甚至有点—— 依依不舍。 穆斐俯视着被压在身下的尤然,对方的唇刚刚被她恶意惩罚了。 她眨了眨漂亮的金褐色眼睛,深深凝视了一眼尤然,“知道该闭嘴了吗?” 尤然望着穆斐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对方清冷的嗓音像一只羽毛般挠动着她的心弦。 尤然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穆斐咽了下嗓子,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继续望着这样一脸纯情的小家伙。 她必须压制自己没来由的欲火,掩饰情绪般地揪了一下尤然那发红的耳朵,刻意地撇开了关系,说了一句, “好孩子。” 然后瞬间起身,坐回了边上。 她扯动了领扣,借此缓和着躁动狂乱的内心。 尤然还没反应过来,附在身上的冰冷温存就不在了。 她抬起眼睑凝视着背对着自己,穆斐的侧影。 完全无法思考此刻的情况,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自己刚刚被亲吻的唇。 唇上的温度,是真实存在的。 她望着大人起身的模样,知道对方就此打住了继续下去的想法。 她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 为什么大人不继续下去了…… 这样奇怪的念头竟然是第一个冒出了脑袋,而不是大人为什么要吻她。 她只能手足无措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当穆斐转过头时,正好与尤然四目相对着。 她们刚刚差点就要在这张床上继续缠绵下去了。 褪去所有衣服,与她肌肤交叠。 穆斐觉得她自己是不是禁欲太久了,才会有这样的冲动,她一定是疯了。 她怎么能对这样一个如此忠诚自己、崇拜自己的小家伙起这样的念头…… 穆斐望着对方纯真稚气的脸,心底冒出了深深的罪恶感。 她相信如果她想要了尤然,小家伙也会心甘情愿给自己,也不会抗拒,毕竟尤然什么都听她的,可是她不应该这样。 她连吻上对方的唇都是无意识的,她在心底暗示自己这样只是觉得尤然话太多,太烦扰了,所以才想着办法让尤然闭嘴。 完全是这样吗?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的真正缘由。 “大人,您刚刚是吻了我……吧。” 率先打破这有点暧昧有点尴尬沉默的,还是尤然。 她小声地慢慢开口,如泼墨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向穆斐。 穆斐皱着眉回望她,她确实主动吻了尤然,而且还深深地吻了好久。 “……”她叹息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您是不是有那么点喜”欢尤然啊。 “我只是让你闭嘴而已。” 她们两人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穆斐为了掩饰内心的波澜,音量明显高于尤然的小心翼翼。 穆斐没听清尤然刚刚的问话,示意让对方再说一遍。 尤然抿了抿嘴,她当然听清了穆斐大人的解释。 只是让她闭嘴而已。 果然,她竟然以为一个吻就能是确定获得了穆斐大人的芳心,她真是在异想天开。 虽然大人主动的亲吻让她整个人都不淡定,心花怒放着,但一想到对方只是要自己闭嘴,难免有那么些失落。 “没什么。”尤然摇摇头,不想自讨没趣。 穆斐摸了摸身上,她刚想抽一根,她才记得烟盒放在了桌子上。 她伸出手摸了摸尤然的小脑袋,揉乱了对方的发丝,然后什么都没说便走到了客房的茶几上,去拿烟盒。 尤然感受到对方是敷衍自己不要再问任何话才揉她的头发丝的,心里懊恼加失望。 大人这是逗猫了吧。 拿着逗猫棒觉得有趣逗弄了自己一下,但仅仅是逗弄了那么一下,就收手了。 吻上她的时候,那份触感还在,却只是告知她,只是让她闭嘴而已。 潜台词是:让她不要想太多。 亲完就不负责,合着和尹司黎贵公对谢小姐的态度有什么区别。 尤然心里委屈巴巴的,但也没法说什么。 她确实刚刚想多了一点,以为大人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喜爱,不是对小猎犬的喜爱,而是会产生欲望的喜爱。 “大人,您怎么又想抽烟了……”尤然懊糟地自我排遣了一下心境,就看到穆斐大人悄悄去拿烟盒了。 她立马走上前去,拿过对方手里刚抽出来了的细烟,又塞回了烟盒里。 “您今天已经抽过了,不能再抽了。” 穆斐皱着眉头,望着对方竟然开始以下犯上管她了。 “谁让您今天突然……突然亲了尤然,还让尤然流了那么多眼泪,大人就应该听尤然一次……”尤然一边说着一边收起烟盒,然后撇了撇嘴,望向穆斐。 穆斐一听到尤然说“亲了她”这种话,心里就咯噔一下,她只好依着对方,也没再抽烟。 总之,她还是有那么点不自然,所以她索性让尤然先洗漱一下去好好休息。 尤然看着穆斐离着自己老远,竟然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她只好先进淋浴间快速洗了一遍。 穆斐随意地翻动着电视里的节目,可她的心根本不在这上面任何报道亦或是电影里。 听着淋浴间那哗啦啦的水声,她单手托着下颚,心里乱糟糟。 她心里自我暗示着,一定是今天一天被这么多事搞得晕头转向,气糊涂了,才会对尤然产生那种欲望,哪怕是那个吻,也是她情不自禁,因为那个小畜生实在是太聒噪了。 自己只是那样。 是的,只能是那样。 直到尤然打开了淋浴间的门,裹着浴巾走出来了,小眼神滴溜溜望着她亲爱的穆斐。 她浴巾下面,是什么都没穿。 这个时候,她好想色诱一下那位总是一副正经禁欲样的穆斐,明明刚强吻了她,现在倒是完全一脸漠然,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用让闭嘴的方式搪塞她。 尤然越想越不甘,她穿着拖鞋来到客厅,来到穆斐身边。 站在对方面前。 “大人,尤然洗好了。” 穆斐眼皮都不抬,根本不望她,只是吩咐尤然,“洗好就去睡。” “那您呢?”尤然禁不住问了一下。 穆斐这才抬起头,望了一眼。 对方只是裹着浴巾,虽说是全裹着,也莫名有点吸引她。 穆斐立马调动一下电视节目,正好此刻午夜档正播放着连环杀人案件电视剧,穆斐就随口说了一句,“看电视。” 夜晚的血族,是不需要休眠的。 正是身体处于亢奋的最佳时间段,尤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美人在侧,大人竟然只想着看电视,难不成连吸血的欲望都没了吗? 大人就这么无欲无求吗! “那尤然就陪您看电视。” 她说完,就坐在了穆斐旁边,赖着不走。 “你去睡觉。” “不要,尤然想陪着您,就跟小时候一样。” “你明天不是要拍摄吗。” “没事的,大人,尤然就想待在您身边,求求您了。” 穆斐完全说不过尤然那张叨叨个不停的小嘴,她只好默许了对方这黏人的行为。 鼻尖传来尤然身上淡淡沐浴露的香气,甜甜的,很好闻。 穆斐不由自主心神也安宁了下来。 电视里是血腥恐怖的画面,可到了她们两人面前,却是一片祥和,看得入迷。 尤然微微靠近大人的一侧,她偷偷望了一眼穆斐。 大人果真是喜欢看剧看电影,像以前一样,陪在大人身边,看这些明明可怕的镜头,她都免疫了。 酒店里的温度是怡人的暖意。 尤然即便是只是裹着浴巾,她也不觉得冷。 她自知,自己没有电视更加吸引穆斐的注意力,与其跟着电视吃醋,不如真心陪着大人看吧。 她只能这样想了。 但人类的生物钟,已经开始慢慢影响着折腾一天的疲倦身体里。 当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时候。 穆斐感觉到肩膀一侧突然压下的力道。 她侧过头,才发现自己的小猎犬竟然看着电视睡着了。 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穆斐保持着支撑对方头部的姿势,将电视先慢慢关闭了。 然后定睛凝视着枕在自己肩部睡着了的尤然的脸颊,垂下的长长睫毛,时不时扑抖一下,总是仗着自己伶牙俐齿,巴巴个不停的小嘴此刻也合上了。 穆斐微微勾起嘴角,忍不住笑了下。 怎么说呢,她也不是嫌弃尤然吵闹,尤然什么样子她都会很纵容。 穆斐慢慢向后倾斜了一下,双手轻柔地扶住尤然的肩膀,然后弯下腰,将尤然整个人抱了起来。 抱到了床上,很显然,随手裹在身上的浴巾也因为这样的幅度渐渐散了开来,幸好穆斐眼疾手快,用被子给尤然盖上了,不然全看光了。 这小东西真是不知羞耻,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穆斐冷哼一声,但动作却很温柔地将尤然露出来的手臂也塞了被子里。 她拨了拨尤然的发丝,又没好气地点了一下对方的鼻尖,在尤然皱眉痒痒的时候才放过对方。 这么一个麻烦鬼, 她确实不想让给别人。 第二天 尤然在被手机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终于惊醒了。 负责尤然的化妆师扣响原先是对方的房门结果出来的竟然是谢柏思,她愣住了,幸好没被狗仔发现,不然真的是爆炸新闻。 因为她以为谢柏思和还算是小新人的尤然过了一夜!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停留了几秒钟,因为房间除了谢柏思,根本没有其他人。 而谢柏思也不知道尤然去了哪里。 化妆师焦急地拨打尤然的电话,毕竟要准备开始拍摄了。 当化妆师要打通给引荐过来给她们的康神时,尤然终于接通了电话,原来这个小新人竟然在隔壁开了一间房。 尤然打开了房门,与化妆师说着不好意思,正好看见了同样化好妆容精致到与昨晚喝醉酒判若两人的谢柏思。 谢柏思看向尤然,同样脸色也有那么点不自然。 果然,她还是记得昨晚喝醉酒的一些事的。 谢柏思以为是尤然好心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才在隔壁开了间房,对着尤然说了声“谢谢。” 尤然就顺水推舟接下了这个道谢。 毕竟因为这位谢小姐,她和大人昨晚才产生那么大的乌龙,一声谢谢不为过。 “柏思姐,没想到你们关系那么好啦。”化妆师一边给尤然上妆,一边说着。 她看影后级的谢柏思竟然主动与这位小新人说话,何况昨晚谢小姐还在这孩子房间过夜,虽然她们并没有怎么,但难免会让人有那么点多想。 谢柏思平日里也是比较严肃的,但知道尤然与尹司黎并不是那层关系后,反倒是对尤然有些朋友间的友好了,毕竟对方愿意替自己保守秘密。 “作为前辈肯定要对小辈多照顾一些,不是吗?”谢柏思这样回答。 化妆师赶忙点头附和。 尤然由于被化妆师上妆,没法开口,也只能微笑着。 其实她心里还挂念着穆斐,穆斐大人好像是早上便离开了房间,只是留了字条,说等尤然结束时候会去找她,然后就不在了。 不过她记得昨晚她好像是陪着大人一起看电视,然后就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照顾地很好,睡在了床上。 这一切,都是穆斐大人在默默照顾着她。 虽然大人平日里总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但大人对她还是心软的。 尤然看着桌子上那个字条,只好任由着化妆师给自己上妆,想早早拍摄结束,与大人一同回去才好。 吃过早餐进入拍摄影棚里。 所有人都准备就绪着。 随着导演的一声开始,她再次被灯光打在了周身。 “小小年纪,从没有经过专业表演训练,却有着这样不怯场的心态,还是不错的。” 不远处的角落里 康丽女士正向着一位隐匿于黑暗阴影处的黑裙女人夸赞着。 穆斐凝视着影棚里的尤然,认可地点点头。 她的尤然,本来就很优秀。 “我听化妆师说,昨晚上谢小姐去了尤然的屋哦。”康丽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毕竟另一位主角在影棚的灯光下出现了。 穆斐神情有几分凝重,解释道,“尤然与我说了,是个乌龙。” “哦哦,我也想着是乌龙,不然外人瞧见了还以为她们过了一夜呢。”康丽打趣地笑了下。 穆斐没再吱声,而是视线落在远处那定格的画面里。 随着镜头的转移,那位谢柏思小姐正握着一支口红,靠近尤然,捧住对方的脸颊,替尤然抹口红。 穆斐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她虽然知道这是在拍摄广告,但这亲密的动作实在是令她不悦。 “这广告方案是谁设计的。”她语气不快地问着康丽。 康丽想了下,“应该是公司上面策划部设计出来的方案,怎么了?” “如果我看了这个广告,绝对不会购买俄尔卡斯的任何一支口红。” 康丽听着穆斐如此刻薄的讲述,很是疑惑,这场景拍的多唯美啊,多浪漫啊,怎么穆斐那么不喜欢的呢…… 果然穆府的女主人是最难伺候的主儿,挑剔到了极致。 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拍摄完了这则伟大的广告。 导演邀请所有工作组人员吃饭,当然也包括小新人尤然。 但尤然将康丽拉过来,拜托着婉拒,毕竟她拍摄结束的时候正好看到远处的大厅里,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在等着自己。 她的穆斐。 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花在别人身上,只想多跟大人待一会儿。 康丽就依着尤然,告知那些热情的朋友们让尤然下次再聚,毕竟这孩子腼腆又害羞,家人还来了。 康丽指了指远处门口站着那位端庄丽人。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对方那清冷疏离的气质再加上一身黑色妆容,优雅又森冷,令人着迷。 只不过,康丽提前告知让他们别有其他心思,为了自己的小命。 于是尤然就告别各位,在康丽的帮助下成功脱身,临走之前还和谢柏思眨了眨眼睛,互相留了通讯,为了以后联系。 “大人,外面竟然下雨了。” 尤然开着车,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说了一声。 今天确实是阴天,走得不巧,刚开车没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小雨。 小雨打湿了车窗玻璃,勾勒出一幅朦胧的雨中风景。 也融化着临近初春的积雪。 穆斐支着下巴望着窗外,虽说是下着雨,也不是很大,轻飘飘的,车内并没有听到像大雨那般扑倒车窗的响声。 “大人,您觉不觉得下着雨,也很浪漫。” 尤然默默念叨一声,嘴角扬起着淡淡的笑意。 穆斐听后,转过头望着尤然的侧脸,对方精致的妆容,淡淡的唇色,那小嘴可是被那位谢小姐用口红涂抹的。 穆斐可是记得的。 “不觉得。”她一点都不给尤然面子,否定掉了。 尤然叹息一声,果然大人没有情调。 她车开的不快,在前方的道路口,竟然看到有一家冰淇淋车在售卖着。 “大人,您想吃冰淇淋吗?”尤然馋猫性子起来了,眼力尖尖地注意到了目标方位。 她在问的同时,早已将车子开到了可以停靠的路边了。 穆斐也瞥到了那辆卖冰淇淋的车,下着雨,居然还有小朋友在买冰淇淋,果然都是好吃鬼。 而她身旁也坐着一个小朋友,也是个好吃鬼。 “你想吃你买吧。” “不不不,尤然想买给您吃,然后尤然沾一下光,买两个。”尤然笑地腼腆,她在征得穆斐同意的情况下,撑着雨伞下了车,走到了前方卖冰淇淋的车旁。 穆斐隔着车窗歪着撑着伞的尤然,对方面容温和地与那位售卖员交流着。 “下着雨确实蛮浪漫。”穆斐慢慢感叹了一声。 当尤然手握着两支冰淇淋来到车旁时,竟然不见穆斐的踪影,她刚心里咯噔一跳,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 “尤然。” 尤然立马回过头,原来穆斐大人竟然站在一家打烊店铺的屋檐下躲着雨,等着她。 “大人,您怎么出来了。”尤然小跑到对方面前,惊呼一声。 “车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穆斐站在廊檐下,回答着尤然,头发丝儿有一点被雨打湿了。 尤然来不及收伞,她赶紧将手里那枚樱桃味的冰淇淋递给穆斐。 “大人,您尝尝。” 穆斐笑着接过了,握在手心。 尤然被对方那浅浅的笑意迷乱了眼,竟然盯了好久。 “你在看什么。”穆斐问。 尤然这才红着脸正过头,望着屋外。 廊檐外的地面上,被雨滴打落起阵阵涟漪。 “我在看雨。” 说是看雨,其实眼里一直有着您。 穆斐咬了一口冰淇淋,忍俊不禁,“你那么喜欢雨啊。” “是不是很傻?”尤然回过头,略是自嘲地说了一句。 穆斐点点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本来就是个小傻瓜,到现在还撑着伞。” 尤然哪里还顾得上看自己手里是否还撑着雨伞,她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今天笑得那么好看。 她的公主怎么可以笑得那么甜,那么偷她的心。 她控制不住想要走近穆斐。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声。 很浪漫。 “大人。” “嗯?”穆斐疑惑地抬起头望向靠近自己的尤然。 尤然慢慢将雨伞垂到了她们身体一侧,遮住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然后轻轻地吻了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2章 如果世界突然停止运转了, 是什么感觉。 穆斐一直想知道解开这样的奇怪问题, 而现在她知道了答案。 她的唇上被对方轻轻柔柔地印了上去,带着淡淡薄荷糖的香气。 她怀疑尤然刚刚吃过了薄荷糖。 对方故意在她唇瓣以及里面添了一下,这大概不到一秒钟,然后就立马撤回了这份清浅又调皮的戏谑。 穆斐的眼里,似乎只有尤然低垂着长长睫毛的温柔样子,对方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这份笑意里有她穆斐看不懂的其他心思。 是好是坏,她也不知道。 只不过,她知道尤然不可能对自己有恶的一面,周围的雨随着尤然慢慢离开了她的唇也再次, 淅淅沥沥地下着。 “樱桃味的冰淇淋确实很好吃。” 尤然添了一下嘴角,然后说了一句这样不轻不重的蠢话。 她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自己犯上的行为吗? “尤然!” 穆斐这才从刚刚那仿佛有一个世纪的当机时间内苏醒,她立马扯住对方的耳朵,死死揪着,“你知道对我做什么!?” 尤然被穆斐揪着耳朵,只好痛苦地侧着头,乞求大人手下留情。 “大、大人,我只是想吃您嘴里的冰淇淋。” “……”你是变一态吗? 穆斐没法骂出这个没有修养的词,她有点气恼地红了脸,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对方如此不知羞耻的行为。 “大人,好痛哦……”尤然委屈地嘀咕一声,小耳朵还被穆斐揪着呢。 穆斐瞪了对方一眼,最后只好叹气一声,将手放下了。 幸好这该死的小畜生也知道见不得人,还用伞将外界视线挡住了,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这幅场景…… 她穆斐肯定想找个地洞了。 “那么喜欢吃,都给你。”穆斐将手里那只吃了一口的樱桃味冰淇淋递给了尤然。 她语气要多凶狠有多凶狠。 明明是被责备着,可脸皮越来越膨胀厚度的尤然嘴角仍然是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像是得了便宜的大猎犬。 表情更是比冰淇淋还要甜。 她走到穆斐面前,讨好地握住对方的手,摇了一下。 “大人,尤然已经尝过了,尤然只是想尝尝您嘴里的冰淇淋味道,已经满足了!” 她声音娇滴滴的,眼里更是被这屋外的雨,映照地湿漉漉的大狗狗的乖巧模样。 堪称北区的最漂亮的甜心大宝贝。 穆斐阴沉着眼盯着尤然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蛋,她应该将尤然暴打一顿的,这小鬼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成体统! “你如果有下次” “大人,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在外面对您这样了!我发誓,到时候不让您说,我自己滚。”尤然保证地非常诚恳,她还将雨伞放下来,手指对天发誓。 “如果尤然做不到,就天打五雷” 轰字还未说完,突然天上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吓得尤然一哆嗦。 这发誓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 而且这雷声一个接一个响起,似乎真的要五雷轰顶了。 “大人,我怕!”尤然赶紧嘤嘤啼啼挨在了穆斐身旁,求保护。 穆斐摊了摊手,表示这小鬼的发誓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你终于知道怕了。”穆斐望着雨势愈来愈大的天空,没好气地嘀咕一声。 尤然嘟囔着嘴,紧挨着穆斐身旁,她此刻像个湿淋淋的金毛小猎犬一样,可怜巴巴。 “我错了,求老天爷消消气别轰我了……” 穆斐两眼翻白,她真的很想对着尤然的脑袋捶一拳。 “连我都想轰你,可别说老天了。” “我猜大人舍不得。”尤然晶亮的眸子里仍然是荡漾着笑意,即使是害怕这打雷声,嘴巴还不停,手里的冰淇淋都见底了。 穆斐低下头看着对方黏黏糊糊在自己身边的架势。 她真的有点无力。 她为什么要跟这个小傻瓜兼麻烦鬼较劲了,是想气死自己吗? 对方的脸皮,是越来越有厚度了。 “赶紧离我远点。” “不嘛。” “不许撒娇。” 尤然只好闭上了傻笑的模样,慢慢同大人一起站在廊檐下,抬头看着,这淅淅沥沥的雨。 她默默凝视着穆斐那张清丽的侧脸, 好美啊。 如果她能和大人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她该多幸运。 即使穆斐大人不懂她的心,也没关系。 她只想这样无忧无虑地,跟大人在一块。 一直这样。 “大人,尤然想永远和大人您在一起,可以吗?”尤然默默凝望着坠落的雨,默默地开口着。 她没有望去穆斐,因为她害怕自己眼底的爱意被大人看出来,然后拒绝她。 穆斐转过头望着她的尤然。 明明刚刚还在因为对方做的蠢事而感到气恼,可这小家伙正经起来的模样,倒是给她感觉异常的沉稳与真挚。 过了一会儿。 穆斐重新正过头,望着雨,说着:“可以。” 尤然以为穆斐应该是说她傻气或者不正面回答,没想到对方竟然回答了“可以”。 她有点难以置信地望向穆斐。 “别用那么傻瓜的眼神望着我。”穆斐冷淡地说了一声。 尤然只好抿着嘴,不再望她。 “大人,尤然一定会好好在府邸帮助大家,替大人分担解忧,不给您增添烦恼的。”尤然这样说着,她希望大人能够相信自己。 她已经长大了,她可以独当一面,她可以替大人分忧解难。 她会替大人好好守护穆府。 守护大人,守护大家。 穆斐侧过头,看着尤然急欲想表达自己实力的小姿态,有点欣慰地伸出手戳了戳对方的脑袋瓜,然后嘱咐对方。 “力所能及就好。” “不要,我会竭尽全力,您要信我啊。” “好好好,那你算算这雨什么时候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穆斐低声轻笑着,小猎犬都这样说了,她就只能依着对方性子来,但她不认为尤然她能做到什么程度,毕竟对方才刚成年,何况还是个人类。 “好,那我算算~” “嗯。” “我猜这雨大概要下100年左右。”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听这些雨点悄悄告诉我,它们说希望我和大人一直在这浪漫看雨呢。” “胡闹。” “大人您又笑了。” “没有。” 尤然想,就这样和大人这样胡闹一辈子也挺好,如果可以的话。 这一天 皇室召开了紧急秘密会议。 为众议院皇族成员、审判官及各大家族为首参与。 是在皇室的分庭召开的,临近北区。 只不过,此刻的穆府府邸并不太平。 黛姨染上了一种血族可怕的急性皮肤病。 这种病起因不明,史书上记载:染上此病毫无征兆。初期症状只是短暂咳嗽,等病原侵入到整个身体之后,就会感到全身无力,皮肤瘙一痒,直至身体溃烂,化脓溢血,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化成一具丑陋的腐朽干尸,最终死亡。 死之前会经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痛不欲生。 “怎么样,医生?”岱维看着医生从阁楼里走出来,赶紧上前询问着。 老医生面色凝重摇摇头,根据现在的药物根本治不了这种疾病,只能拖延身体衰竭的时间罢了。 而真正得过这样疾病还能活下来的血族基本都是纯种血族,凭着自己的强大的精神力以及身体的耐性抵抗了这种皮肤病。 只不过,黛姨并不是纯种。 所以,很难说能不能活下来。 “难道没有办法可以治好吗?”尤然焦心地从黛姨房间走出来,她完全无法想象昨日还好好的黛姨,今天就突然倒地不起,然后被诊断出得了这样的怪病。 她以为血族的身体要比人类强悍很多,不应该这样的。 老医生毕竟是很有经验的医师,他没办法否定说没有救治的可能,只不过,这只是听说,一种民间方子,曾经中世纪有蛮荒之地的血族得过这种疾病,但最后也痊愈了。 他们当然不是纯种,他们的耐性更低,只不过,他们食用过一种草药。 “脊茧草,只有脊茧草大概能治好。”老医师只能用“大概”这个词说明情况的不确定性。 岱维听到这个‘脊茧草’这个名词只觉得绝望。 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有尤然不太明白这种为什么大家听到这种药草会沮丧,这说明不是没有希望的。 “脊茧草早在一百年前就灭绝了。”岱维说出了事情有多绝望。 “不会的,肯定还有哪里生长的,现在就去找就能找到……”尤然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府邸一手把她带到的黛姨深陷痛苦,她更不能看着对方死。 一旁的小花匠陶姆本就是懂花花草草,她的母亲也曾经是专门培育药草的工匠。 她在府邸这些年一直受着黛姨的照顾,她作为血族一直很受排挤,性格胆小,身体孱弱,只有穆府愿意接纳她来这里帮佣,她不能再继续胆怯下去,所以她要把母亲曾告诉她的告知大家。 “脊茧草还有一处地方生长,我母亲曾告诉我的,是在……鄂糜山。” 陶姆说完,坚定地看着大家,希望大家能相信她说的话。 鄂糜山。 坎伯家族的领域。 岱维知道陶姆说的是真的,只不过鄂糜山并不是她们能涉足的地方。 那里地势险恶,野兽出没,山顶的某处寄居着那位憎恶穆府家族的老巫女。 而更严重的是,原本鄂糜山虽然是坎伯家族的管辖领域,但并不划归为坎伯家族的私域,只不过,最近坎伯家族势力壮大,不守领土条约擅自将鄂糜作为自己的私域使用。 私人的山林狩猎场。 “那就去找。” 沉默了片刻,一道坚定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难耐的寂静。 尤然算是安慰地拍了下纠结着眉头的陶姆,慢慢说道,“我去找,我去找脊茧草。” “不能,你不能去,你知道鄂糜山是什么地方吗?现在正处于皇室开会期间,主人和道雷都不在府邸,你去只会” “黛姨不能等了,她身体已经那样了……”尤然一想到只是短短几个小时,最疼她的黛姨身体上已经开始鼓起脓疱了,她没办法坐视不管。 她不能等大人会议结束,那时候就迟了。 “我去,脊茧草我认识,尤然她并不知道脊茧草。”陶姆默默地举起手,她一直被大家照顾着,这次她想换成她。 即使知道鄂糜山凶多吉少,但没办法。 她来府邸的日子是最短的,但也是最有价值的,所以哪怕是因此丢了性命,也没什么遗憾,她是这么想的。 “但我需要有人能接应,我怕自己采到之后”回不去。 回不去这三个字她没敢说。 “会迷路。”陶姆尴尬地笑了下,摸着头。 “我跟陶姆去,就这么决定了。”尤然立即表态,她不想再耽搁时间了。 岱维拉住尤然,她严厉告知,“我现在请示道雷先生,主人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做的。” 尤然知道只要道雷先生知道此事,那她们绝对去不了,而且道雷先生说不定比她们更焦虑,这反而更会影响到大人。 所以她请求岱维暂时先别请示道雷,给她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她们拿不到脊茧草,那再做其他打算。 岱维最终还是默许了尤然她们擅自离去,毕竟谁都想救治黛姨啊。 很快,她们驱车来到临靠在鄂糜山附近的山下。 司机罗文在山下等候,并且观察情况,随时会通知她们。 尤然和陶姆则是去这座还未近身就能闻到血腥味的鄂糜山。 这座不祥的山林,时不时地有凄厉的鸟鸣声。 尤然不知道所谓脊茧草的真正模样,她只能跟在陶穆身后,大致了解了陶姆口中的形容,她知道陶姆胆小,所以她不会离陶姆太远。 随时观察周围,保护陶姆。 就在十五分钟的艰难寻找后,陶姆终于在暗夜下,找到了那株不起眼的小草,她翻动着那块土壤下的泥土,脊茧草一般生长在脏泥阴潮的地带,会成簇生长。 所以,她用着手快速扒着脏污的泥土,终于挖出来一簇脊茧草。 她激动地快要哭了。 “是脊茧草,尤然,是脊茧草!”陶姆激动地将那簇脊茧草递给了尤然,她脸上都是脏泥,但她很高兴竟然那么快就找到了。 尤然接过对方手里的脊茧草,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她赶紧拉住陶姆,准备将对方带下山。 陶姆低声告知对方,“估计不够,这么点很勉强,我再找找,你先把这些交给罗先生赶紧先带回去给黛姨熬药。” 尤然握着脊茧草,有些担心望着陶姆。 陶姆知道尤然的担忧,给予对方一个相信自己的眼神。 “那你就在这片地带找找,我下去马上回来。”尤然嘱咐对方之后,立马潜入了黑暗中。 陶姆望着周围一片寂静的暗林,她平生第一次独自面对这样陌生的环境,她也想像尤然那样,胆子大一点,不要畏惧。 所以,她坚定地给自己打气,只要再多找到一簇,黛姨的病肯定就会完全好起来。 只要再多找到一簇。 只不过,当她刚要挖到另一处的脊茧草时,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刺入她的脚踝。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细密的网吊起在了这恐怖寂静的黑夜里。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寂静的山林之下,站着几位看起来就高大怪异的黑袍血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网捕起来的小东西。 “是个雌性。” “看起来脏兮兮的,一定不好吃。” “上面说了,今天的狩猎场,任何脏东西出现都要火化的,娄吉。” 他们曾是坎伯家族的成员,但还有一个身份则是‘执行官’。 现已分割,隶属于皇室。 效忠于皇室,杀人的刑裁者。 与其说是杀人,不如更多的是享受折磨时期的快感。 陶姆一下子就认出那胸章标志,她惊悚地瞪大了双眼望着那几个黑袍血族。 顷刻间,她的绳子被割裂,掉落在地面之处。 “说吧,你是哪个家族的小泥巴种。” 不能说。 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牵连穆府。 “应该不是什么家族的,你瞧瞧她的脏脸,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谁能放出自家的狗出来作祟。” 其中一个男人瞬间握紧陶姆那瘦弱的身躯,铲除脏污的最有效办法,那就是烧成灰,这样还可以听到尖叫声。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只能烧掉了。” 男人将陶姆扔在了地上,瞬间,她的周围开始燃起了熊熊烈火。 特质含有银度的烈火呈现诡异的燃烧速度,将陶姆的四周团团围住。 顷刻间,阴冷的鄂糜山上浓烟四起。 一大片食腐鹫盘旋在这凄惨的黑夜上空,像是在讣告,这里又将有人死亡。 当尤然赶到的时候,她看见了那被熊熊烈火围住的小花匠。 她的身影被张狂的火焰分割成虚幻的影像。 陶姆像是感觉到了不远处的尤然的到来,她在火焰中摇着头,那种眼神无比坚定地向尤然传达信息: 快离开这, 快走! 紧接着,大火将这片凄鸣的领域全部吞噬了。 那个可怜的小血族也将成为今晚化成灰的生灵之一,那几位黑袍血族本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这场邪恶的大火并没有持续很久。 并不是天空怜悯的雨降落。 而是盘旋在天空的食腐鹫淋漓的鲜血,如雨般坠落在这邪恶的土地上,浇灭了这场火。 从火光中显现的是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女子。 陶姆本以为自己会被烧死,只不过她感觉到身体上的温度并不是炙热的火焰,而是人的体温。 她猛然抬起头,有个人正紧紧地抱住她,用身体为她挡住了全部的火焰。 对方低垂着头,全黑色的眼眸比这冷冽的黑夜还要深沉。 “没事了……” 她的声音在发抖。 陶姆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因为她看到的是 尤然被烧焦的右半边身体。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3章 黑色的雨夜里, 狂风大作。 一辆疾行的车辆似乎要与这无情的狂风骤雨拼着速度。 “尤然,尤然……” 陶姆颤抖的双手,不敢触碰那具已经半透着薄膜血肉的身体。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沾染的是血还是泪。 那场本要裁决她的烈火,因为尤然的出现,因为尤然的出现…… 尤然替她挡下了灌有银质分子的火焰。 血族会被烧成连灰都不剩的,她甚至都做好了绝望的准备,可是尤然竟然冲进了火海,硬生生替她挡下了这残酷的刑罚。 她的半边身体被烈火灼烧成血肉模糊,但她仍紧紧抱住她,逃离了那里。 一路上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即使被大雨冲刷了干净,但陶姆知道,尤然在拼尽全力保护着她。 即使她的模样早已不是当初的尤然了。 幸好,她们找到了行至半路的折返的车辆。 尤然那时候才松开了那只还没有受伤手臂,倒在了车旁。 耗尽了心血。 陶姆完全不敢继续看下去,她早已泪眼模糊。 “岱、岱维,尤然她……她受伤了,她伤的很重,她伤的很重……”陶姆坐在车上泣不成声。 在这凄冷的雨夜,大雨一直在下着。 似乎在感知到了,在这残酷的世间,今夜,会有多少人在哭泣。 当穆斐赶到家中时 已经是夜晚十点了。 她在接到府邸的急讯之后,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强装镇定回府的。 她企图借抽烟平复早已慌乱的心,但她的手指都在抖。 她的眼眶都是湿的。 她看到床上那具…… 被烧毁了半边身体仍然流着血水的尤然,她的心瞬间崩塌了。 眼泪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滴落下来。 “大……人……” 床上那道细微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被燃烧不成人形的尤然慢慢睁开仍然是全黑色的眼睑,她想要抬起手,可是怎么都抬不起来,她好痛。 钻心蚀骨的灼烧侵蚀着她的全身。 她疼得,不知道是不是血泪从眼眶里都溢出来了。 原来被烈火燃烧是那么疼、那么痛。 “大人,尤然……不疼。” 大人是哭了吗? 尤然想抬起手抹去穆斐大人的眼泪,她不希望穆斐为她流泪,她希望穆斐大人可以永远不要因为她哭的,她只想大人能因为她开心。 可是她根本抬不起来,她的眼皮很沉重,只能依稀看见自己残破的烧成很恐怖的右手臂。 穆斐靠近着发出微弱喘息声的尤然,她伸出指尖温柔地抹去对方眼角渗出的泪水,殊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用手拂开尤然沾染自己脸上血迹的银发,仔仔细细凝视着。 凝视着她的尤然。 “大人,我这样子……是不是,是很不好看……”尤然知道自己的样子,不是之前那样正常的形态,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转变回去了。 穆斐一遍一遍抚摸着尤然的头发,眨动着眼睛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她摇着头,轻声说道,“很好看。” 尤然看着穆斐主动靠近自己的脸,流泪的大人也是这么好看,她好想再亲一下,她为自己冒失的念头感到抱歉,扯动着嘴角苦涩地笑了下。 “尤然有点困了,好想睡觉。” 她声音越来越弱,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尤然,快睡吧,好好睡一觉。”穆斐温柔地呢喃着她的小猎犬,她知道缓痛剂开始发挥药效了,尤然会因此睡下去。 她望着尤然受伤的躯体,早已不是人类该会有的愈合速度,血肉模糊的躯体在药剂的催使下,开始发挥著作用,慢慢地自行愈合,虽然很缓慢,但这已经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恢复力了。 她无比眷恋地触摸着尤然的脸,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她哭是因为她的尤然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么疼那么痛。 她哭是因为她的尤然就是那位皇室必须要杀死的“异种”。 怎么会这样…… 她无声地抹去脸上的眼泪,静坐在尤然身边,她的思绪由原先的天翻地覆终于全部沉淀下来,下沉到了海底。 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她凝视着这只小猎犬, 这只小猎犬总是在自己周围叽叽喳喳的个不停,总是“大人”、“大人”地叫着她。 总是在她身边闹腾。 总是挂着甜甜的笑迎接着她。 说想和她在一块。 甚至还冒失地吻了她。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倾心于这个小家伙了。 她的尤然还有时间。 尤然应该有自己最美好的人生,谁都不能剥夺。 “尤然,大人不能遵守诺言了,你应该不会怪我吧。”穆斐笑着抚摸着尤然的额头,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难过。 “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穆斐主动勾起尤然的手指,与对方勾了勾,然后悲伤地亲吻了对方的额头。 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离开尤然房间后, 穆斐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十五分钟, 她召集了道雷和和汉圣来到自己面前,将自己做出的决定告知了他们两位。 “您要解散穆府所有人?”道雷面露痛苦地问着,他自从看到尤然伤成那样,以及最近总总皇室风声,他知道了,暴风雨要来了。 但没想到,来的这么措手不及。 尤然,竟然就是一直要被处决的皇室异种。 “我已经将全部资产秘密交给尹司黎处理,她会很快办理好手续将我的大部分资产转移到你们另外的名下,府邸的所有人我都不会亏待。” “主人这不是” “皇室很快就会查到这里了!我不想尤然死,”穆斐立马打断了道雷想要说的话,她今日的紧急会议的最后一项,就是异种调查,而很可笑的是,在她刚动身回府时。 皇室那边便已经侦查出状况了。 鄂糜山的执行官燃烧的那场大火,出现了异种。 惊动了所有血族。 “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两位,是尤然的老师,我需要你们带着尤然今晚就动身去堪萨区,找连灼先生,他会治疗尤然的伤,终生都不要再回来,这是我作为你们主人最后一次请求。” 穆斐说完,紧紧抓住汉圣的手臂,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请求,“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她,知道吗!” 汉圣他不想就这样离开,因为他知道,这次的离开,将永不相见了。 他虽然平日里对这位严苛的家主很有意见,可是—— “那小姐你呢。”汉圣还是想问出这个他已经能猜到的答案。 你不走了吗?明知道留下的结果只有一个。 “我留下。” “不,您不能留下,您知道后果的!”道雷激动地抓住对方的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穆斐陷入绝境。 即便这样是为了尤然,可是,可是…… “如果我不留下,接下来皇室的视讯通话谁来接?何况,我必须留下,你们才有时间。”穆斐笑了一声,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药水,“皇室的那些老东西们肯定会探取我记忆的,这可是道雷你之前给我弄到手的,现在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道雷看着穆斐手里那个小药瓶,那是可以丧失某处特定记忆的药水,时间可以维持很久,有时候会是一星期有时候会是一年,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重新记起那刻意忘掉的人或者事。 那是他很久以前在蛮夷之地获得的赠礼,他本来是给穆斐可以遗忘令她伤心的母亲的,但穆斐不愿意忘记那份重要的记忆。 即使再痛苦不堪,谁都不想忘记自己曾经的任何记忆,重要的人和事。 道雷忍不住背对着穆斐,红了眼。 他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对方,而且现在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 “我已经活的够久了,尤然她才开始,堪萨区是皇室最厌恶的地方,日光强烈,尤然去那里很安全,就是委屈你们了,我希望你们可以答应我,让尤然好好的活下来,永远都不要回来,答应我。” 穆斐望向对面最值得将尤然托付的两位老师,她虽然无法再看到小家伙以后的精彩人生,但她知道,尤然一定会好好的,就够了。 “回答我。”穆斐强忍着颤抖的声音,问着眼前哽咽不语的两位老师。 沉默了良久,穆斐终于等到了他们答应了自己。 行了,那她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在秘密命令下达之后 府邸的众人都开始遣散离去,他们知道这是一次永久地别离,即使心里不舍,但他们都知道,穆府的女主人是为了所有人好。 黑夜里的倾盆大雨,正好掩饰着这次,悲伤的遣散。 穆斐孤零零地站在高阁楼宇,凝视着最后一辆车辆的离去。 这才默默走回了房间。 过了大概十分钟 府邸唯一连接皇室通讯的电话响起了。 她整理好衣冠,在响起第三声时候,就接通了那道通讯。 视屏里显现的是皇室第二皇权者——赛莉殿下。 穆斐低垂着头表示尊敬。 “穆斐贵公,你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有着深红色眼眸的红衣女人微笑着问着她。 穆斐点点头,“这件事也是属下并未曾想到的,我一定会将异端即刻上交给皇室。” “不用了,我想穆斐贵公也受惊了不少,毕竟大家都没想到这狡猾的异种竟然潜藏在某处贵族府邸,我想你也是被蒙骗在鼓里,穆府可是最忠诚于皇室的贵族。皇室已经派遣了最高审判官和其他人员亲自去您的府邸接人了,这是皇室的内部事件,我想穆斐贵公没有意见吧。” 赛莉温和地眯了眯眼,凝视着对面的穆斐。 “属下毫无意见。” 穆斐坚定的眸子同样毫无畏惧地凝视着赛莉。 赛莉望了几秒钟,然后微笑着,嘴里默念一声“皇室永垂不朽”,便亲切地与穆斐切断了讯息。 “皇室永垂不朽。” 穆斐默念着这一句尊称之后,静静凝视着这座空荡荡的府邸。 屋外狂风呼啸着,大概还有多久? 五分钟吧,即使是暴雨的冲刷悲鸣,都掩盖不了大批血族临近此地的讯号。 她将府邸的所有灯都打开了,她拉开了书房柜子的一处很隐蔽的角落,抽出了那张尤然给自己画的油画。 那是小家伙用了一年的时间,单凭着记忆和想象,描绘她的样子。 “画的真不错。”穆斐双手举托着画框,夸赞了一句,这幅画,是尤然偷偷藏在这里的,藏了那么久,怎么不知道送给她呢。 穆斐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了。 她居然就流泪了。 她将这幅画抱在心口,然后坐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 她做了一个梦, 好美啊, 可是,梦醒了。 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4章 窗外是狂乱的暴雨与寒雪。 谁在踏之而来? 穆斐瞬间睁开眼,他们已经来了。 她抹去脸上未干涸的泪痕,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最得体的装束,即使屋外雷声大作,黑雨如柱。 像是在唱着即将到来的哀歌。 她也不紧不慢地抚平将衣领上最后一颗纽扣,她的表情如平常一样,沉着冷静。 仿佛她接下来只是去参加一场普通的宴会。 只是不同的是,她每次整理衣装,身旁都会有自己忠诚的黛姨在一旁帮衬,甚至总是会用最老套的夸赞词,什么“没人比主人更适合这件礼服”、“这条裙子就是为您做出来的”,而她也很喜欢这样老套的夸赞。 她的那些老仆人,跟了她那么多年,分离却又那么匆忙,她这位没有人情味的家主都没能与他们好好告别。 穆斐有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的视线落在挂着的那条红色丝巾上,那本是她在一次外出之时,在一家饰物馆看到的。 是在她吸了尤然脖颈之血的第二日,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估计是有点愧疚之心,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对小家伙,所以她想着买了这条丝巾想赠予尤然,遮挡脖颈处的咬一痕。 只不过,她放在柜子里,因为很多事,就耽搁了。 “估计尤然永远戴不了了。” 穆斐轻声念叨着,然后抽出那条崭新的丝巾,系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她突然感觉一阵温暖。 她勾了勾嘴角,自怜地笑了下。 她回过头看向桌子上那支药剂,她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拿起,一饮而尽。 这个药效会慢慢使她丧失某处刻意要遗忘的记忆。 一分一寸, 尤然的身影会从她脑海里渐渐抹去。 然后被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 即使,她舍不得。 她低下头,用力握紧,瓶身在她的手中化成了碎末。 她抬起手,粉末被突然席卷而来的暴风吹散在空中,仿佛是她最宝贵的记忆一般,也随着这悲伤的夜风吹落地支离破碎。 她慢慢走下了阶梯。 一步一步,走到了庭院正中央。 隔着那巨大威严的穆府之门,望着门外那批已然而至的执裁者们。 “欢迎尊敬的各位在这大雨之夜莅临在下的寒舍。” 寒夜里,穆斐撑着黑雨伞站在庭院里,望着门外的众位。 “穆斐贵公,这偌大的庭院怎么就你一人,”说话的是皇室的亲信,赛林大公最得力的干将,樊氏贵族的樊将军。 这位樊将军曾在会议席上与穆斐有一面之缘,地位极高,还是樊裘希的父亲。 这个男人当初参与过征伐围剿十八年前的“黑巫女”事件,也就是尤然的亲生母亲。 穆斐环顾四周,看着这些骁勇善战的执行官以及皇室的看门狗,这真是兴师动众,当真是要把尤然直接在她的地盘上绞杀吗? 穆斐哼笑一声,隔着雨帘看着那位樊将军,“您真聪明,还没进我的府邸就知道只有我一个。” “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才这样心平气和与你对话,打开这扇门,这是皇室命令。”樊壑棘眯着眼看着这位年轻的家主,最后一次警告着对方。 黑夜的雨,还在下。 穆斐望着这算是征讨架势的血族里,还有一些熟面孔。 坎伯家族也来分一杯羹。 确实,率先与皇室禀报异样情况的就是坎伯家族。 穆斐望了一眼一脸高傲的坎伯慈,然后按下了按钮,打开了穆府大门。 明明这些老东西手上沾染了鲜血,野蛮暴戾,却非要遵守着血族最古老的“请进门”规定,真是可笑。 随着大门打开。 一列人马迅速进入她府邸搜人。 穆斐就这样站在屋檐下,冷眼看着那些人进入自己的府邸。 很快,府邸空无一人的事态,立马禀报着前来绞杀异种的审判官们。 “穆斐,你这是什么意思。”樊壑棘阴冷地望向她,强大的威慑力令在场其他人都为之感到压力。 而穆斐只是微微侧过头,摊了下手,解释道,“传闻我性格古怪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府邸的下人们都忍受不了我的怪脾气,都走了,所以我准备再招一些新的。” “我是说那该死的异种在哪。”樊壑棘不想听对方不着边际的谎言,他瞬间移步到穆斐面前,仿佛只要对方再说一句掩饰的话语,他就会将这位包庇异种的家伙杀死。 该死的异种。 穆斐紧抿着薄唇,她抬起猩红色眼眸,强忍住怒意,一字一句告知对方,“那个‘异种’,她已经死了。” 在场所有人听后都不相信这位年轻贵公的话,很显然,眼前这位年轻的穆府家主,在试图包庇那个应该被剿灭的肮脏异种,皇室的耻辱。 “穆斐,你这是违抗皇室的命令吗!你身为穆府家主,私自包庇异种,与之同罪,该杀。”樊壑棘一下子抓住对方衣领,身为炼狱将士的他,力道之重,除了皇室的血统压制,其他人根本不是其对手。 就在对方即将要把这个孤傲的叛徒扼杀掉时,一旁站着的坎伯慈制止了对方。 “樊将军,你把最重要的线索杀了,赛林大公是要降您的罪。” “……”樊壑棘愤怒地收回手,冷冷地看着那个背叛皇室的女人,对方根本没有反抗他。 坎伯慈走到一脸淡漠的穆斐面前,她看出来对方一心赴死的样子。 “为了一个区区连人类都不算的异种,值得吗?”坎伯慈将穆斐的脸扳过来,让对方直视着自己。 穆斐根本不想看向坎伯慈那张脸,只是坚定地说了两个字。 “值得。” “你情愿为她死?”坎伯慈捏着穆斐的下颚,语气已然变得凌厉起来。 穆斐这才抬起眼皮望向她,那双眼仿佛是千万把刀子一样扎入坎伯慈的心。 坎伯慈自嘲地哼笑一声,既然穆斐这样,那她就要把更加残酷的真相告诉她,让穆斐更绝望一点,她真的太厌恶穆斐那张冷漠的脸了。 可是这张脸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冷漠,对那个肮脏的异种,她竟然宁愿为那个异种去死! “你知道吗?那个异种她被烧的火并不仅仅是含有银质的火,还有我坎伯家族的毒,世界上根本没有解药,即使是皇室的血统都得死。你把她送给任何人治疗,都解不了,她很快就会死了,怎么样,够不够刺激。” 坎伯慈微笑着说着残忍的话。 穆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刚要伸手袭向对方的心口,却被对方躲掉了,仅仅是划破了一道衣褶。 穆斐的双臂却被突然而至的两位审判官牵制住无法动弹。 “坎伯慈,我要杀了你……” 坎伯慈笑着看穆斐终于被刺激到的其他表情,顿觉得可笑“即便你现在不说出来,那个异种也很快就会被我们找到,到时候,如果你还能受得了皇室酷刑活着的话,我会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将她割碎。” “穆斐贵公好歹也是穆府家族的现任家主,为了一个区区的杂种被折辱也很不体面,坎伯慈贵公,你说是吗?” 一道清丽甜美的嗓音想起来,这道声音稚嫩甚至还带着孩童音,但威慑力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颔首表示尊敬。 “恭迎赛莉殿下。” 皇室第二权力者赛莉,赛林大公的亲妹妹。 就是这位长相甜美、声音也很柔和的女性。 只不过—— 她瞬间移步到了被两个审判官架在雨地里的穆斐。 雨水淋湿了对方的身子,显得可怜又狼狈,鲜红的丝巾在这残酷的黑夜却是鲜艳夺目。 “穆斐,刚刚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会将那异种主动上交,怎么现在就变卦了,是当皇室的威严不存在吗?”赛莉温和地问着被强硬托起无法动弹的女人,她绯红色的眸子冷冷凝视着这位曾经算是忠诚的贵族。 穆斐眨了眨被雨水淋湿的眸子,她扯动了下嘴角,最终还是说了同样的回答。 “那个‘异种’已经死了。” 她的声音被这闪电切割成四分五裂,只不过,这不是赛莉想要的回答。 所以在她话音刚落之时,穆斐就被赛莉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一旁的审判官见此情景,已感觉到赛莉殿下的愤怒,他们松开了穆斐两侧,后退几步,直直站立听后命令。 那个耳光将对方的脸上渗着鲜血,赛莉温和地提起穆斐的头,将手放在了对方的额间。 “既然你不愿说,我亲爱的孩子,那我自己来看。” 赛莉的眼眸闭着,读取穆斐的记忆,很快,她猩红色的双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跪倒在地上的穆斐。 她竟然对那个异种的任何信息都读不到,真是太好笑了,该死的。 赛莉抹去了手上的血迹。 “将她带到皇室锡戒。” 体温反复无常。 濒临死亡的温度。 “她身上的溃烂不愈,是因为中毒了,不仅因为银火,还有那火里的毒物,这样残忍的火刑居然现在还有,这种毒我根本没法解。” “她现在没有死就是奇迹了。” “即使是穆斐的拜托,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只能这样,以最好的方法治她,但能不能让她恢复,就要看天意了。” …… 她的耳边有鸟叫声。 近近的又远远的。 她猜猜,大概或许是无冥,她似乎好久没见无冥了,不知道那只贪吃的无冥是不是又长肥了。 它喜欢窝在她头上寄居,再肥下去,她的脑袋都撑不住了。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慢慢平复下来了,无冥的声音应该是凄厉的,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柔和,这里是哪里…… 不是府邸! 她倏地一下睁开了眼。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入她的面部,她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闪烁地盲视了几秒钟。 她眨了眨眼睛,终于恢复了视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乳白色的窗帘,甚至还有从未有过的强烈阳光照了进来,照在了她的身上。 很温暖。 尤然茫然地望着四周,她本想动弹一下,却发现,她根本没办法,身体是麻木的,连动一下手指都极为困难。 她这才发现,她整个人被纱布包裹着,包裹着那残破的半边身子。 是啊,她受伤了,被火烧的很重。 她这是在病床上吗?大人是将她送到骁李医生的诊所吗?可是这里,看起来又不太一样。 “大……人……”她微微张了张口,呼唤着她心心念念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细小,小到都是气音。 她很想挣扎着起身,可是却没办法,她急得只能颤抖着嘴角,这才是她最无助的时候。 幸好,在她独自僵硬了十分钟之后,她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惊喜地抬起眼皮,望着渐渐靠近自己的人影。 是道雷先生! 是大人派道雷先生照顾自己的吗? 大人总是忙,肯定是派道雷先生过来看她的。 道雷拿着一束小花,走到她面前,神情还如平常一样。 温和的绅士。 尤然看着道雷先生放在自己床头的小花,忍不住笑出声,道雷先生还是那么绅士风度,还知道带花还看望她。 说不定还是穆斐大人让道雷给她送小花的。 “尤然,感觉怎么样。”道雷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然后视线落在了别处,他……没办法看着尤然,因为他一旦看着这样受伤的尤然,就会想到穆斐。 他会掩饰不住。 尤然眨了眨眼睛,表示在恢复了,希望道雷先生不用担心她。 她此刻,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她只想询问着道雷先生,想从道雷口中,听一丝关于大人的消息。 可是道雷似乎并不能领会她的心思。 “道、道雷先生,大人她……最近。”尤然声音低低地用着血族可以听得到的声音,企图能得到一些穆斐大人的消息。 在她昏迷这些时间里,大人在做什么。 有没有……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想她尤然呢? 道雷是听到尤然的心思的,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交叠着,始终是低垂着头,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将旁边的茶杯倒了一杯水。 “大人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挺好的。” 道雷这样说着,始终都没看向尤然。 不与尤然对视上。 可是,他隐忍发红的眼角早已无法隐瞒始终盯着他望的尤然,道雷先生他……不太对劲。 空气中陷入了沉默。 “尤然你先好好休息,待会我会让连灼先生再来看看你状况。” 道雷这样说着,刚要起身,要将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几上。 只不过,他的手腕突然被一只绷带缠绕的手紧紧地抓住了。 “尤然……?” 尤然凝望着道雷错愕的神情,她的手仍死死地抓住对方的手腕,不松开。 她的眼神从原先的困惑逐渐变得惊愕,最终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地望着道雷。 “你先休息吧,尤然,好好休息。” 道雷立刻撤回了手腕,看了尤然一眼,赶紧离开了这间病房。 空寂的房间里 那个被纱布包裹的女子直直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然后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紧接着,愈来愈多的眼泪如岩浆般灼烧她的脸。 刺穿她的心! “咣当”一声 病床的输液仪器因为被用力拉扯全部倒落在了地上,瓶罐摔得稀碎。 “她骗了我,她骗了我……呜呜呜她骗了我……”尤然狼狈地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悲伤地哭泣着,用力地拉扯着绑在自己身上染着血迹的绷带,身上的疼痛她根本不在乎。 说好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的。 都说好的…… 她撕心裂肺伏在地上,眼泪早已濡湿了眼眶,无助用着满是伤痕的手捂住脸。 “没有……大人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5章 这里是极寒之地。 锡戒 血族最高审判区,与皇室并存的三大机构之一。 曾经位列与皇室之上,拥有最高审判权。 只不过,现在由于皇室愈发壮大,皇权势力早已渗透于每个审判庭的高层。 所以,皇室也间接拥有审判区的荣誉与裁定权。 此刻的标有数字“12”黑色暗狱内部。 这里关押着都是即将被执行死一刑的血囚。 没有白天和黑夜。 有的只是凄惨无比的嘶吼和难忍的痛苦伤害。 是永无止境的精神和肉体折磨。 而在这座戒备森严的第十二号暗狱最深处,于今日送来了一位被列为重刑级的囚徒。 在被押送过来之前,那些曾经手刃无数鲜血的癫狂死囚们都听说,这个血族曾经是一名门大贵族。 至于为什么会送往这座十二号死囚暗狱。 谁都无法知晓这其中的原因。 那位贵族送来之时,全身被紧紧盖满了灰色的特殊布料,封存着运往过来。 那种布料并不是为了给对方贴心地遮挡日光。 而是那里面一层,是密密麻麻涵盖着纯银质粉末,那些细密的粉末经过特殊的研制打造,覆盖在任何一位血族体肤之上,会如无数蝼蚁撕咬着皮肤,蚀骨锥心。 这是一种最残忍的押送方式。 用在一位贵族身上,直接就是折辱到了极致。 她犯了什么罪? 从无尚荣誉一下子跌落到这样不堪的暗狱里,12号暗狱里的任何囚徒都很好奇。 贵族是皇室之下最有利的地位阶层,只要一心效忠皇室的话,就可以永远无忧。 那些早已疯癫痴狂的死囚犯看着那位曾是高高枝头的贵族竟然沦落为与他们这些囚犯一样的下场,有的只有疯狂的嘲笑和无尽得意。 直到被推送的滚轮到达了暗狱的尽头时,咯吱作响的滚轮才停止了那刺耳的声音。 那位贵族被两位看守粗鲁地从架子上扯了下来,她的躯体即使被布料包裹,但他们一想到这里面被押送的是那位昔日高不可攀的穆府家主。 他们的手就经不住,在那上面狠狠地亵一渎着触碰着。 即使那里面那位贵族,仍然是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摸够了没有,孩子们。” 一道甜美稚嫩的嗓音如沐春风传至在这座森严阴冷的12号暗狱里。 所有听到着声音的看守身体僵硬地笔直地站立着,丝毫不敢有任何一丝懈怠。 而在牢一狱里的死囚们更是惊恐地沉默不语,与之前的疯癫得意判如两出。 她就是皇室的赛莉殿下,赛林大公的亲妹妹,最喜爱的就是刑讯犯人了。 即便她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但她的手段残忍又无情,不管是对自己人还是对外人。 都毫不留情。 “我问你摸够了没!”赛莉一下子紧紧握住那位吓到不敢吱声的看守脖颈,下一秒就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然后将尸体扔在了一旁。 “都清楚了,这位可是12号暗狱的贵客,穆府的公爵,因为违抗皇室才被送往这里,但无论如何,都是贵客,不可怠慢。” 赛莉清晰的话音传入这座暗狱的每一位耳朵里,所有人都以为对方是真的在保留这位贵族最后一点颜面才道出这样的说辞的。 只不过,她话锋一转。 命令着身旁跟随的审判官将那些已然发挥作用的灰色布料掀开,让这位已经饱受折磨的昔日公爵透透气,呼吸呼吸这充满死亡的气息。 “只有我可以审判她。” 那些灰色布料终于不再捂住她的周身,穆斐的脸在布料撕拉开来之际,才显露了出来。 同那晚在大雨之下的穆府美人相比,此刻穆斐的脸,真的是…… “瞧瞧这可怜的小脸蛋,被银质伤的那么深,一定很疼吧。”赛莉用指尖挑起穆斐的下巴。 看着这张从白皙脸颊上渗透鲜血的模样,银粉侵蚀。 伤口始终都会裂开,然后滴血就是这样的死循环,总之,这种受罪方式,给一般没怎么经历过皮,肉之苦的贵族来讲,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但眼前这个女人倒是坚毅又倔强。 甚至还用着那双金红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嘴角依然挂着那种嘲讽的微笑,即使受了这样的折磨。 仿佛在无声地反抗着她,抗争皇室。 赛莉感到很麻烦,她亲自请愿处理这件盘踞在皇室心头多年的丑事。 如果她处理的好,算是在皇室里立了大功,自己的威望将会更加上涨,结果碰上一个死咬牙不放的蠢货。 这个叛变的东西。 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说,那个异种被安置在哪里。 “您问多少遍,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穆斐冰冷的眼睛从容地看着这位皇室成员,但她还是别过了脸,不想让对方那只脏手触碰她。 赛莉哼笑一声,“即便其他人都认为那个异种会被那场火烧死,因为那里面的毒物谁都解不了,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我做事向来比较谨慎。” 穆斐被绑在涂满银质的特殊规格的刑具上,她的身体早已被银质的这些东西失去了痛感,因为太过疼了。 疼的她都忘记了到底多痛。 唯有那双手被禁锢刑具的灼烧伤痕才显现出,这些利,器有多伤人。 “您在我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殿下。”穆斐瞥了一眼自己被撑开的手腕,仍然是脸上如此沉静。 仿佛那些痛都不在她身上。 赛莉抓住穆斐那淋湿的头发,略是使劲地将之提起,“穆斐,为什么你这么糊涂?如果你父亲没有沉睡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你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穆斐被迫与这位人人都尊敬的赛莉殿下对视,她的记忆里,她死都要保护着的尤然,已经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了。 只不过,她在潜意识里,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帮她记着唯一一条坚守的决定。 尤然要好好的。 好好活下去。 “殿下,我这个将死之人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看在我家族曾经为皇室效忠的份上。”穆斐微微抬起头,她被折磨到仅存的力气只能轻声说话。 赛莉看着对方那张始终如平常般的脸,这穆斐被上了刑具都没有一丝动容。 真是个怪物。 “好啊,你问吧。”赛莉放开了对方的头发,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想要问什么问题。 “那个所谓的‘异种’如果真是按血缘来讲,您还应该算是她姑姑吧。如果我说,那孩子从小就很可怜,常常被欺负,她是在十二岁的时候被我捡回去的,小家伙心地善良,很懂礼貌,也很能吃苦,府邸的所有人都喜爱她,她本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待在府邸,根本不会给你们造成威胁的,就是这样的‘异种’,您看在我即将死刑的处决上,放过她,行吗……” 赛莉望着连被刑具折磨都没哭没喊的穆斐,此刻竟然流着泪求她,她突然觉得可笑至极。 “多么感人啊,你身为一方之主为了区区‘异种’甘心赴死,真是感人至深。”赛莉冷笑着听着这愚蠢的问题,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咯咯地笑个不停。 穆斐扯了扯嘴角,讽刺地摇了摇头,“也是,像你这样的皇室,怎么会懂人心。” 赛莉瞬间冷下眼看着这倨傲的女人,对方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她的蔑视,对皇室的蔑视。 “你的死讯很快就到了,就在明日,我会让你庇护过的所有人都看见他们曾经的家主被火烧到连灰都不剩的样子。” 赛莉冷冷下达着自己的裁断,她要让所有血族知道,违抗皇室的下场。 “她快不行了,体征完全错乱了,很显然,我没办法救她,她自己都在放弃活下去……” “拜托你救救她!” “我在尽力,只不过,这孩子哎……” 病房里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夜晚六点,这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拯救还在继续。 而躺在病床的那个虚弱女子,她憔悴如白纸的皮肤上插一满了细管,即使是在竭尽全力将她从死神手里拉过来,可是这个原本坚强无比的孩子却头也不回地向彼岸走去。 她不想活在没有穆斐的世界里。 自她知道因她而起的种种事,穆斐大人为了她承担了所有罪责,所有罪责啊。 原来她活着就是个错误,她本就不应该活着的,她活着连累了所有人,连累了她的大人,大人还因为她而死。 当她知道这个消息,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她的世界仿佛被抽干了空气,她像个将死之人,根本没办法呼吸,快要窒息了。 她感觉心上被扎入了无数把尖刀,扎地她支离破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真的快痛死了。 如果就这样死了,她可不可以和大人在另一个世界再会。 大人一个人在那里一定会很寂寞,她必须要陪着她才行。 她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根本不想活。 活着,对她来说太难了…… 在经历三个多小时的抢救后,这里的人终于还是将她从死神手拉扯了回来。 为了防止她自寻短路,她的双臂被绑在床架上。 道雷和汉圣先生都过来看望了她,可是她连一句话都没法开口,因为她嗓子都哭哑了。 她本在慢慢恢复的身体因为之前被她自暴自弃的拉扯,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风雨飘零的残缺品,稍微动一下,就全散了。 她呆滞地凝望着白色的天板,耳边只能听到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即使是流干了泪,眼角还是会渗出水迹,划过她脸上的伤痕。 她就这样像个已经没有人气的木偶。 躺在床上,等死。 随着一阵微风刮过,她的身边突然站立了一个人。 她还是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毫无动摇,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值得她去在意的事情了。 站着的那个女人望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然后又抬起头望着这堪萨区最刺眼的阳光,果断将窗帘全部拉下,遮蔽了这间屋内所有的光。 然后她将自己黑色的斗篷摘了下来。 “你母亲当年没有你这样懦弱不堪。”女人说完这句话,伸出手握住尤然的手腕,感受着对方微弱的脉搏。 坎伯家族研制出来的毒物,任何血族被这毒物燃烧都得死。 尤然能活到现在,全部是因为她体内的黑女巫的血统以及身体里休眠的那只怪物。 “你母亲当年为了保护你,即使被围剿到绝境,她也用最后的力量牺牲了自己保护了你,尤然。” 躺在床上的女子听到对方叫了自己的名字,终于微微转动了眼珠,望向身旁那个黑斗篷的女人。 廉迫帝。 她不是廉家的吗?廉家可是忠于皇室的。 尤然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个女人是敌是友了,但对方提到自己的母亲,是啊,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可是她为什么又流泪了。 尤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很多人,因为她,她母亲才会死,因为她,她的大人也死了。 她就是个灾祸。 沉默了许久。 “穆斐她还活着,只不过,活不久了。”廉迫帝最终将这个事实告诉了这个已经绝望到不行的孩子。 躺在病床的女子听到这份告知后,慢慢睁大了眼,望向突然给予她希望的女人。 她的嘴唇颤抖地不像话,她需要知道,对方说的到底是不是骗她的话! 她紧紧盯着廉迫帝的眼睛。 最终,她知道对方并没有在骗她! “啊……大……大人……”她的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嘴唇嗫嚅着想要问出话,可是她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她要救穆斐,她要救穆斐!她要救穆斐!! 廉迫帝凝视着如此焦急无措的尤然,对方那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神里早已告知了她此刻需要做什么。 “你这幅躯体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要去救穆斐?你连活下来的决心都没有。”廉迫帝冷淡地刺激着对方。 “我……要……救……她”尤然用尽力气嘶吼着,她的声音低哑。 廉迫帝望着对方的样子,似乎又看到曾经尤然母亲的样子,她没想到,对方的性子竟然与她极为相似。 为了心爱的人连死都不怕。 “其实你的身体里那颗心脏只有一半,那是你母亲为了掩藏你她的血统以巫术分离了,她本是希望你一辈子都以这样普通人的身份活着,不被暴露,不被追捕,可是她没想到,你还是步了她后尘,”廉迫帝慢慢说道,然后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另一半的心脏寄存在我这里,如果你想清楚了,我现在就可以归还于你了,前提是你自己想清楚了。”廉迫帝说完,睁开猩红色眸子等待着尤然的答案。 这样的决定,只有一个结果。 将会瞬间暴露尤然的位置,隐藏身份将不复存在。 尤然将面临全血族的讨伐,当然,如果她足够强大有胆识的话,也可以主动去。 这一切都要看尤然自己。 毕竟,本已灭绝的黑女巫血统是血族乃至很多生灵都为之忌惮和憎恶的,因为她们太过强大,何况,尤然还是黑女巫与皇室的孩子。 廉迫帝的手被猛地抓住,尤然如黑色沼泽般的意识流如巨蟒一般侵入廉迫帝的思维里。 只为了传达一个讯息—— 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在乎, 哪怕是万劫不复,她早已万劫不复了。 她只要去救穆斐。 廉迫帝盯着尤然许久,最终开始默念着那古老的咒语,顷刻间,日光满照的堪萨区天空,慢慢形成了无数个黑色的恐怖旋涡。 如暴风般席卷了这座光明城。 廉迫帝用着尖锐的指尖划破自己的心口。 顷刻间,鲜血顺着黑色的皮肤滴落下去。 那些鲜血仿佛是受到召唤般融汇成暗黑色的芒星图案,房间瞬间窗户紧闭,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有那鼓动的心脏,在这黑暗的房间内,产生着血腥的呼唤。 原本的病床早已被戳穿地表的藤蔓拉扯到地下六尺,那枚交还的半颗心脏在芒星最中央尤然的身上。 顷刻间,从地底冒出的无数双宛如骷髅的骸骨之手疯狂地拉扯着那个女孩。 它们要涅灭她,它们要将她拖入地狱,它们要和她共生为魔。 房间内一切开始慢慢腐化,墙壁上的少女挂画因为腐蚀显现出一张恶魔哭泣的脸,然后融化成一滩黑色岩浆,四处蔓延开来。 瞬间将尤然整个人吞噬在这无尽深渊之中。 就在廉迫帝皱着眉头望着地下深渊,开始担心的之际, 一只满是黑色黏、液的手一下子从深渊内伸了出来,然后整个人从恐怖的黑色深渊里站了起来。 她的身体覆盖着可怕的黑色岩浆,那些岩浆还在她的身体上泛着高温水泡。 她背对着廉迫帝,微微抬起已然被岩浆融合好的残破手臂,充满黑血丝的眼眸纯真地望着自己身上开始被岩浆黏合好的躯体。 她的头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望着廉迫帝。 然后,微微勾起了嘴角。 “殿下,刚刚据手下汇报,堪萨区产生了异动现象,但再次侦查就毫无头绪了,属下猜测有可能与‘异种’有关……” 刚从锡戒结束那该死刑罚的赛莉殿下头疼地听着部下的汇报,她阴沉着脸,心情很不好,毕竟在十二号暗狱。 锡戒的重刑犯场地,虽然她感受到将穆斐的尊严踩在脚下的刑罚快感,但对方怎么都不肯透露半字以及那恼人的倨傲眼神,令她非常不悦。 所以她懒得听部下汇报这样没有确定下来的消息,她抽出手套,甩了对方一耳光,“不要猜测,我需要的准确结果。” 跟随的部下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吱声。 “回府。”她一声命令之后,没人再敢多说一句。 漆黑的寒夜,锡戒正在紧张筹备着一场盛大的死刑盛宴。 于明日举行,这场盛宴,她将会对那位蔑视皇室的死囚在众人面前施以火刑,这么久以来,还从未有哪位贵族受过这样折辱的刑罚。 谁让那个女人这么不配合。 赛莉望着森冷的夜色,得意地笑了下。 当她回到自己的皇室外侧宫殿时,已然深夜。 虽然她的府邸并不是在皇室,但紧邻着皇室,她府邸的仆人极多,都是知道她的脾性。 她竟然听着由自己卧室内传出来的留声机的悠扬音乐,不悦地蹙起眉头。 谁这么不想活了。 响亮的高跟鞋踏在光洁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卧室门口,然后倏地一下推开了那扇门。 一位身形颀长的黑衣女子正倚靠在留声机旁背对着她。 对方及腰的银色长发毫无束缚地散落下来,在这暗夜的月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她一只手将留声机的调速针重新移了位置,紧接着,原先柔和的音乐开始变得急促甚至携带着诡异尖锐的变音。 她慢慢转过身,抬起黑血丝的眼眸,嘴角挂着温和却又渗人的笑意,凝视着回府的赛莉。 “晚上好, 我亲爱的姑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6章 那扇紧闭的房门,由于室内的高温。 原本坚固的材质如巧克力一般脆弱地融化了,融化成一滩熔浆。 当道雷与其他人赶往这间病房时,他们惊愕地望着如地狱一样诡异暗黑的场景。 屋内的一切都被不明物质腐朽成最初的形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一寸寸剥离掉落。 直至腐朽融化成那令人压抑的鼓泡岩浆,它们像是有生命体一般,随着那凹陷的地表,流入那黑色翻滚的岩浆之内。 那是深陷地下六尺的黑色深渊。 而更诡异的一幕就是—— 那些岩浆之下,满身黑色熔浆的尤然被无数双骸骨之手托举在上方。 那些臣服于她,共生于她,仿佛是恶魔之爪的邪恶生灵发出令人致孔的尖叫哀鸣。 它们似乎感应到门口出现了其他生命体。 顷刻间,原先托举着尤然身体的骸骨之爪,早已裂化出无数分支,以幽灵一般的邪恶身躯袭向了门口站着的那几位血族。 (退下) 足尖点地之间,满身黑色岩浆的尤然微微张开了嘴唇,说了这两个字。 声音很轻,没有人能听见,只有那即将要无差别绞杀门口众人的死魂灵们瞬间停止了镰刀砍伐的举措。 其中一些嗜血的死魂灵们还妄杀死门口来人,只不过骷髅般的脖颈被无数道丝线拉扯,只能嘶吼着滚回到尤然的身边,腼腆地像个无害的小鸟,最终忠诚地听命于召唤于此地的深渊之主。 这些骸骨之爪可以无差别去杀死妄想接近深渊之主的威胁者。 而这位深渊之主, 就是拥有整颗心脏的尤然。 完整的尤然。 觉醒的尤然。 被岩浆慢慢黏合然后剥落出身体的尤然。 …… 总之,站在门口的道雷、汉圣以及赶来的连灼医生以及其他几位护士,无不震惊地望着这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景象。 尤然被看不见的东西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巨大的类似胚胎的物种,她的身上淋满了与陷入地表冒着滚热类似岩浆的黏液。 直至那些开始发硬的黏液如壳一般慢慢剥落掉下去。 而他们殊不知,刚刚他们这些突然到访的围观者,差点死在看不见的邪恶生灵的镰刀之下。 在脸上的黑色岩浆一层层脱落之后。 尤然露出的是一张完好无损的脸,原先被毒火灼烧腐烂不愈的右下颚,早已被这诡异的岩浆黏合在了一起。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尤然慢慢睁开眼,布满黑血丝的无眼白双眼望着站在门口的家人,她的老师们还有医生。 她对着始终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位母亲挚友廉迫帝,给予一个感谢的微笑。 然后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门口。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炽热岩浆就在迅速剥落,在已经腐化形成芒星沟壑的地板上,燃成一块块凹陷状的腐蚀图案。 “道雷先生,汉圣老师还有……连灼医生,以及身后的各位,很抱歉——让——大家——受惊了。” 尤然微微开口,她的声音像是机械重新组装一样。 毫无起伏,说道最后一句甚至产生诡异的刺啦作响的沙沙声音。 她自己也觉得怪异别扭,举起左手扯了扯自己的脖子。 在众人眼前,那脆弱的脖颈被她拧动地咯吱作响。 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她咽了下嗓子,然后扯动着嘴皮,才继续说话,“是尤然的过失。” 这句话一出,与尤然平日里温和的嗓音一模一样,瞬间恢复成了正常的音调。 只不过,稍微显得平板了些。 像是,冷酷的尤然。 连灼医生惊愕地听着对方的话音,他之前已经检查过尤然的声道了。 本来根据他的判断尤然短期内不可能再正常发音了。 因为对方的自一虐行为,将声带严重磨损了。 而现在她的嗓音竟然如此清晰,不带一丝杂质,不不不,这女孩,此刻的变化早已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 尤然已经把他的独立病房改造成了地狱派对场景了。 这满目疮痍的腐蚀物。 他们只能站在门口,因为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里面的地板,布满了黑色岩浆一般的黏液。 率先恢复过来的还是粗神经的汉圣老师,他嘴里叼着的雪茄都已经燃尽了三分之一了。 他经历过无数战场,但他从来没看到这样怪异的场景。 “尤然,你感觉怎么样。” 汉圣问着站在他们面前……皮肤薄膜还在掉落黑色岩浆的“人类”体尤然。 准确来讲,尤然的外貌起了很大程度的变化,一头银色的头发、惨白的脸,黑色发红并且没有眼白的双眼,皮肤上还隐现着金色的符文,这样的尤然。 汉圣还是如以前一样关心地问出口。 “还差一些。”尤然淡淡地回答着汉圣的问题。 “差什么。” 当最后一块黑色岩浆剥落下来后,尤然光一洁的躯体如初生的婴儿般展现在众人面前。 她尖细的指尖指了指自己胸口,眼神平淡无波地叙述道。 “应该差一件衣服。”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愣住,完全没注意到尤然的身体变化。 护士赶紧拿一件黑色衣服递给了……她看了一眼站在那恐怖景象里的尤然,她胆怯地将手里的衣物递给了前方站着的汉圣。 她不敢直接交给那位看起来就很可怕的女子。 尤然接过汉圣手里的衣服,快速套在了身上,然后抬起手想要触碰汉圣,她的突然靠近,确实令汉圣心里哆嗦了一下。 甚至令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因为这样形态下的尤然,大家都是第一次见,还是在这种恐怖的场景之中。 任谁心里承受能力强的都很难突然能平复下来这慌乱的心境。 而尤然只是伸出指尖将汉圣嘴里叼的半截雪茄抽了出来,顷刻间,雪茄在她指缝里燃成了灰烬。 “老师,抽烟对身体不好。” 汉圣眨了眨眼睛,听着尤然竟然只是告诫自己不要吸烟,他看着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咽了下喉咙,默默点头,说“好……” 这是汉圣这么些年,第一次在听尤然对自己告诫“抽烟对身体不好”时如此肯定的答复。 尤然这才看向其他人,还望了望廉迫帝。 然后,她像是在遵嘱一样,以一位与恶魔共生的邪恶生灵关心着她希冀呵护为数不多的亲友。 “接下来,就交给尤然吧。” “你要去……”道雷听出了对方的话中有话,他瞬间担忧起来,即便是尤然此刻已经觉醒了黑女巫的血统,但她能掌控那种可怕的力量吗? 还有她很有可能面临的是,所有血族的征伐。 穆斐要求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这个小家伙的! “相信我,道雷先生,我要把大人带回来。在这之前,请你们好好保重。” “尤然……” “先生不是说过吗?尤然这一生,会为穆斐而生,为穆斐而终。” 尤然说完这句话,微微笑了下,再次凝视了这里的各位,然后稍微直起了身。 在所有人未察觉的下一秒,尤然就消失地不见踪影了。 只有她刚刚站立的地面沉陷巨大的凹陷裂痕证明着,她原先曾立于此处。 首先要找的就是你的那位姑姑,赛莉殿下。 她是负责穆斐最上面的决裁者。 虽然是与你父亲是兄妹关系,但皇室从来不讲亲情的。 这是廉迫帝告知她的讯息,虽然她并不知道穆斐被关押在哪里,但这个重要的一则消息对她来讲就足够了。 “晚上好,我亲爱的姑姑。” 尤然转过身,放下了手里盛满着血酒的玻璃杯。 她刚刚尝了一下这皇室成员饮用的血饮,说真的,一点都不如府邸的“公牛之血”美味。 赛莉望着与自己相近又如此异类感的女子,对方的气息隐藏在这黑夜之中,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她的府邸。 甚至不被任何人任何仪器所发现。 赛莉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极为嘲讽的冷笑。 “你就是我那耻辱的弟弟和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真是丑陋至极。”赛莉猩红的眼眸笑得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可是她甜美的笑声在这暗夜里十分令人发憷。 听到屋内如此声响的守门人立刻敲动着赛莉殿下的房门,询问情况。 赛莉凝望着这个女孩,然后傲慢地摇摇头,隔着关闭的门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在外面候着吧。” 数名守门人只好站立在赛莉寝宫的门口,并且通知各部下,等候命令。 尤然并没有因为对方嘲讽的笑声而恼怒,只是报以温和的姿态与对方打着商议。 “姑姑您好,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告诉我,穆斐大人被关押在哪里。”尤然非常礼貌且直接地问着赛莉,这位长相甜美手段无情的女人。 赛莉像是看着笑话一样盯着尤然,她笑得脸部肌肉酸痛,然后果断冷下了脸来,“‘姑姑’?你身上流淌的皇室血统是皇室最大的耻辱,你只是个异种。” “我承认我是‘异种’,耻辱的话,如果大家都这样认为,我也不介意。那么您可以告诉我,穆斐被关押在哪里吗?” 尤然默默抚摸着自己的指尖,她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她在压制着即将起伏的情绪,因为她知道,皇室血统是互相克制意念抽取。 也就是说她暂时无法读取赛莉的意识与记忆。 “你和你那位养你的主人还真是像啊,被折磨成那样,有什么资格,敢与我问问题,也对,还不太像,你还是毫发无损的。” 赛莉讥讽地看着尤然那一身装束,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很期待待会要将对方尊严踩踏在脚下。 外面,有成千她的血族部下早已在门外等候,这个异种将会被撕裂地连灰都不剩,只要她一声命令。 “折磨。”尤然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她的手指将一旁的调音针移到了空位。 霎时间,房间内诡异刺耳的音乐不再作响。 有的只是突然的寂静。 “反抗皇室命令的贵族是在找死,既然她为了包庇你,那她就应该承受相应的刑罚,比如全身被银粉烫伤,”赛莉哼笑支起自己的下巴,倚靠在椅子上,凝视着面色开始起了变化的皇室耻辱。 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她满身是伤的时候,竟然还可怜兮兮地求我,能不能放过你,放过你这只异类。那种场景任谁看着都心碎,然后我就让她再求我一次,我就放了你,结果她还真是又求了我一次,哈哈哈哈……” 就在她笑声张狂的瞬间,赛莉一下子从椅子上瞬步移到了尤然面前,尖锐的指尖狠狠地抓住了尤然的脖颈,她的力量与速度显然在任何贵族之上。 她捏碎尤然的颈部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的眼眸变得凌厉又凶狠,“然后我并没有答应她,一想到你这样的异类竟敢踏入我的宫殿,我就感到恶心。” 尤然任由对方扼住自己的脖子,丝毫未有任何慌张,她的神情由原来的温和变得愈渐冷却,直至毫无表情。 “那些让她受伤的事,都是你做的吗?” 尤然被紧紧拧着脖子,但她的嗓音还是如平常一样发声。 低哑、诡异。 赛莉皱着眉头听着对方奇怪的发音,在她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刚要抽回手,可是为时已晚。 尤然脖颈的连接处,钻出无数宛如黑色藤蔓一样东西迅速攀附在了赛莉的接触手部,然后席卷了她的整个左臂。 那宛如岩浆一样的黑色物质以肉眼无法可见的速度腐蚀着那只臂膀以及迅速蔓延开来。 赛莉果断卸掉了自己的左臂,迅速后退了好几步。 “啪嗒”一声她的那只可怜的左臂掉落在地面上,然后几秒过后,原本鲜活的肌肉组织全部腐化成一滩血水了。 赛莉捂住流血的臂膀,惊愕地看着这突然的一幕。 尤然扯了扯刚刚被赛莉扼住的脖颈,然后挑起阴冷的眼眸望着刚刚嚣张至极的皇室。 对方的左臂断裂,鲜血直流,只不过以皇室的恢复力,很快,会长出新的血肉。 当然,她这次不会再给对方机会了。 “我完全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你本来还是可以活的,赛莉。” 话音刚落,房间内的灯光瞬间熄灭了。 而留声机竟然自己在播放着优美的低音协奏曲,仿佛是在给着漆黑的凌晨点上一首送葬曲。 “不——!!” 黑暗中,赛莉的脖颈被一只冰冷的手抚摸上了。 而她的四肢的骨关节全部断裂,像是一滩烂肉跪趴在地面上。 “你一定知道拧断脖子是什么感觉吧,因为你肯定尝试过很多次,对别人。”尤然双手握紧赛莉的脖子,轻声低语着。 仿佛是恶魔的低鸣。 赛莉不知道为什么房间动静那么大,门外的那些看门狗不知道进来! 不管她再怎么命令,外面蓄势待发的部下们仿佛听不见一样! “只有我知道穆斐被关在哪里,这是机密,你如果杀了我,根本找不到她!”赛莉抓住了对方想要寻找答案的心理,在最后用这样的条件威胁着这个异种。 她要杀了她!身上的所有关节都被打断了,但不要紧,只要给她一点点时间缓和她要杀了这个异种。 “是吗?那我确实好像不应该杀了你呢,”尤然微微勾起嘴角,然后黑血丝的眼眸里浸染着锋利与狠绝,“可是多暗狱,我一个一个杀进去,还怕找不到吗?” “我还是你姑姑……”女人的声音变得乞求起来。 “你确定吗?” …… 当那扇变形的门终于被打开后 无数皇室的看门狗立刻围上了从门内慢慢走出来的那个女子。 被无数银质枪一械对准的银发女子,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她的嘴角挂着温和纯真的笑意。 手腕处却布满着猩红的血迹。 惨白的光打在她的周身,那些看守护卫这才看清她微微抬起的左手上。 竟然提着一颗滴着血的女人头颅! “谁可以告诉我,我家大人被关在哪里吗?我保证可以给他留个全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7章 黑色的天空,逐渐集聚着漩涡般的乌云。 遮盖了仅存的光。 它像一张即将哭泣女人的脸,无比哀凄地凝视这广袤的极寒之地。 “怎么,没有人愿意告诉我吗?” 她打着商量的轻松口吻似乎并不能使得眼前的铁血将士们放下手里的武器。 无数道红光线直准她的眉心,她的全身。 仿佛她只要再往前走一步,那些无情的银质弹药就会射穿她的身体。 让她这个异种死在这场弹雨里。 当然,哪怕这些铁血士官们没有用枪指着她,那些训练有素的拳头和利齿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些可是赛莉最倾力的看门狗。 尤然识相地止步在于庭院正中央,黑血丝的眼眸凝望着众人。 “你们最伟大的赛莉殿下的首级就在我这里,我还没有将其烧成灰烬。”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看门狗听到。 皇室凌驾于任何血族之上的血统,可以哪怕尸首分离,只要首级不被烧成灰烬,同样不会死。 哪怕心脏被银器扎成蜂窝也可以挣扎着活下来。 所以,即便是她在赛莉的寝宫里将对方的下半身全部切割成无数的碎块,只要首级不被破坏,照样可以活下来。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些看门狗还没有立即扫射她的原因。 赛莉的头颅在她手里。 “肮脏的异种。”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黑夜里传至过来。 尤然抬起眼皮,看着那黑色烈马上的盔甲将军,微微歪了歪头。 她将赛莉的头颅提到了面前,张开薄唇,问着这位看起来地位高阶的男人。 “请问,你知道我的穆斐被关在哪里吗?” 她的声音冰冷又富有礼貌,完全不在意对方给予自己的蔑称,她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用着“请问”的语气。 樊壑棘眯着眼盯着那只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端。 这个女人身上有着和十八年前那个黑女巫一样的污秽、邪恶。 “将赛莉殿下的首级归还于我,如果不想死的难看的话。”樊壑棘从烈马下来,每走一步甚至有地裂的趋势,他是赛林大公最得力的十二门徒之一。 力量之大,在他手下死去的血族几乎全部经历了被他活活捏碎了骨头的剧痛。 “啊,我可以交给你,只要你告诉我,穆斐被关在哪里,我就将这颗头给你。”尤然扯着赛莉那白金色的头发,冷淡地给予着樊壑棘最后一声温和的商议。 而回应她的,则是樊将军凶狠的拳头。 谁都没办法接住樊将军那可以将一池城墙震碎的力道,那个看起来纤细的女人将会如脆弱的小鸟一样被折断头颅。 鲜血淋漓。 可是,地表的塌陷并没有如期躺着那具本应是那个异种的惨烈尸骸,而是被一只布满金色符文的手臂硬生生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樊壑棘震惊地望着这个异种,完全没预料到对方竟然强行接下了自己这一拳。 尤然慢慢转过头,看向一脸惊愕的男人,对方之前可是对她讽刺又不屑。 她倒也不在乎这些礼节,因为她只在乎一点。 那只尖细的手在接下樊壑棘的猛烈攻击后,并没有给予对方后退的机会,而是像是巨蟒一般瞬间融化出无数黑色如荆棘般的黏液将樊壑棘的头颅一下子拉扯到自己的手指处。 “让我来看看你知不知道穆斐在哪。”她低语着。 指尖在轻触像是被咒念束缚无法动弹的樊壑棘的脑袋上,瞬间,对方近几日经历的所有事如快速流波一般在她眼前闪现。 很不幸,这个男人不知道穆斐被关在哪里。 只不过,她终于知道了,穆斐大人在将她送走的那个夜晚,经历过什么。 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血族的讨伐。 内心是多么无助, 绝望。 甚至还被折辱! “你还掐她的脖子,你还掐她脖子!樊将军……” 尤然的声音突然听起来无比难过,瞬间樊壑棘的盔甲之躯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拉至到她的面前。 男人的脖颈被那只冰冷异常的手死死掐住。 “你可知道,大人受一点点伤我都要心碎,你掐她脖子时候有没有想过,这种痛苦?”尤然抬起头,本是温和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骇人的亮光,她慢慢收紧手中的力道。 凝重的空气里,有着血管爆裂的声响。 “回答我。” 即便是她的命令,樊壑棘也无法回答尤然的问题,因为他的脖子竟然被这个异种掐住发不出声音。 他一个满身沉重盔甲的男人竟然被对方毫不费力地握紧脖子提了起来。 这种场景。 让呼吸急促的樊壑棘突然想到了那个雨夜,也是如此,他将穆斐在众人面前鄙夷地提了起来,将对方的尊严踩碎在那个黑夜。 这个女人在完全贯彻那个夜晚的场景。 她在复仇! “你就是个异种,还是个疯子,本就不该存在……”樊壑棘在用着自己的力量抵抗着对方的扼制,他低吼着想要嚼碎这个异种疯子。 果然黑女巫血统该永远灭绝,何况对方还是个混血。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开火!”樊壑棘回过头命令着围在这里却始终不敢开火的部下们。 那些被这个传说为异种女人可怕的力量震慑到了,他们举起枪一械,准备射一杀这个怪物。 只不过,尤然早已做好了准备,她并没有如樊壑棘这个狡猾的将领想象中在危机时刻放开他,而是瞬间握住对方的脆弱的颈部,将樊壑棘挡在自己面前,在银弹射向自己位置之时早已闪现到另一侧。 在众人寻找她时。 她将樊壑棘这个身型巨大的将军提在了赛莉寝宫的屋顶之上。 她要让所有来截杀她的看门狗们都抬起头看着这一幕。 “你以为我会放开你。” 站立于屋顶的尤然套在这个老男人耳边低语着。 樊壑棘瞬间用身上藏起的矛刺刺向这个松懈警惕的女人,只可惜他的偷袭并未成功,对方巧妙地回避了他的攻击,仿佛这个异种身上布满了眼睛,可以观察到四周的一举一动。 “恶心的怪物!”樊壑棘完全被压制到丧失了理智,他愤怒地将矛刺再次挥动,用着全身的力气想要扎进对方的心脏。 尤然慢慢冷下了脸,她不再避开对方的武器,即使知道那根矛刺会戳穿钢筋。 她一手握住那布满银质的利器,根本不怕疼痛地紧紧握住不让对方再这样耗费时间,然后猛地握住樊壑棘的整个头颅。 在他众多部下面前,双手扳开对方的嘴巴,然后用力后拉。 紧接着是肌肉被拉扯到极限崩坏的纤维断裂声。 一秒钟的时间。 樊壑棘的脸从嘴巴开始裂开,整个头颅被硬生生撕裂成两半,像是冒着红白色脑浆的恐怖植物。 壮硕的盔甲之躯从屋顶垂直坠落到地面上。 头颅分裂成两块。 充满对樊将军乃至皇室信仰的看门狗们看到樊壑棘凄惨的尸体,惊悚地握紧手里的武器。 他们全部举起了枪械,疯狂地对准那个逆着光的女子扫射着。 “你们也想跟我玩血腥游戏吗?” 尤然哼笑一声,她将手里始终提着的那枚赛莉头颅,捏碎在手心,然后手上的黑色岩浆早已将其燃烧成灰烬。 顷刻间,极寒之地,听见恶魔的嘶吼和低鸣。 …… 在探查了最后一个活着的看门狗后,尤然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她眯着眼,看到了赛莉曾出现在12号暗狱的场景。 虽然短短几秒,但她还是用着充满惊喜的眼神,感激着这位已经瑟瑟发抖的女人。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穆斐在12号暗狱。 尤然沾染血污的双手离开了这个应该算是赛莉管家的女人。 “求你了……别杀我……我没有伤害过您的主人……”女人哭泣着恳求着。 她十分真诚,请求对方在得到探寻答案后,不要杀死她。 “求您了……” 尤然微微扶起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这样的举动令这个满是泪痕的女人以为自己即将得到了赦免。 “我可是个疯子,”尤然用带着黏液的手指点了点对方的太阳穴,然后抹去对方的眼泪。 黑色的血污在女人的脸上弄出了可怕的血痕。 她扯了下嘴皮,继续告知着对方,“别跟疯子讲人情。” 瞬间,女人的头颅被她折断了。 对方如断线木偶一样倒在了尸横遍野的皇室土地上。 她弯下腰从对方僵硬痉挛的手心里拿出了那把折叠的带毒银匕。 然后猛地扎入了一旁侥幸没死透的看门狗的眼球上。 银质的匕一首没入血族的体内,疯狂钻心的嘶吼响彻在这寂静的寒夜里。 除了那个女人保有全尸, 其他血族的尸首像是各种腐朽坏死的肉块一样,支离破碎地堆积在那里。 她是个疯子,只会遵守早已定下的诺言。 她更是个极一端信徒,只有唯一的信仰,哪怕这种信仰溢出来的邪恶会将整个世界涅灭,她一点都不在乎。 虽然她的身体早已被鲜血淋透了,稍微受了一点对她来讲还不算太严重的伤,但她还是不想以丑陋的姿容,去接自己最亲爱的穆斐回家。 最起码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吓人。 所以尤然微微抬起自己有些发抖的手,抹去脸上被沾染上去的所有脏污,脸上一瞬间露出了仅有的温柔。 那是她一想到穆斐才会有的世间柔情。 然后她再次睁开眼后,目光冷冽地一步步走向锡戒。 12号暗狱。 大人,尤然这就来接您了, 所以请您,再坚持一下。 您要等我, 等我接您回家。 她决然且孤独的身影在愈来愈多的刺眼惨白的枪弹照射下,慢慢拉长。 在那审判区冰冷的地面上,逐渐显现出一只狭长钩爪的漆黑恶魔姿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8章 这里是锡戒 关押着全世界血族重刑一犯的森冷审判区。 一直以来,“肃穆”、“冰冷”、“绝对服从”是其专有的名词。 占地, 无法估计。 这座已经承受时间洗涤上千年的审判庭,今日即将处死一名特殊的血族囚一徒。 她将会接受绝对的审判,然后被秘密地送往刑一场, 最终将会在偌大的古老刑场接受所有可以莅临于此的血族们观看的公开式火刑。 无论阶位高低,都可以在那高贵的上席位,坐下观赏这盛大的火刑仪式。 这是皇室的号准令。 为的就是警戒所有血族。 当然,这也是对一个死血囚最大的侮一辱,当被宣判死亡的那一刻,还要再接受到死被同族的观赏谈资。 何况,这是对于一位曾经地位高阶的大贵族来讲, 更是将其全部的荣耀与尊严完全抹去。 抹的,一滴都不剩。 沦为永恒的笑柄,永远钉在了血族的耻辱钉上。 五大家族的穆府,曾经最效忠皇室的一族,家主穆斐因为包庇异种而被处以极刑。 而这场最高审判只是走了个仪式,最终还是由皇室直接下达刑裁令。 那古老的处刑场区开始陆续进入那些各种阶级的血族,他们全部佩戴着仪式的黑色礼袍,表示对皇室的忠诚不二。 他们对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刑场表演表现了极致的兴趣。 他们已经知晓,接下来的火刑处决的主人翁是谁,望着曾经高高枝头的大贵族沦为刑罚观赏工具,谁都会表现地如此兴奋。 更甚者,都将这场火刑寓意为有趣的游戏罢了。 就在这些底层血族开始嗤笑的同时,突然,一声剧烈强大的气压降临于此。 降临在这片森冷阴郁的腥风血雨的刑罚审判区。 锡戒北区已经破损成为了残垣。 从高空俯视的话,北区的入口到处都是尸骸残骨,一条完整宽敞的路面早已被鲜血浸染成斑驳的深红。 “警告——未知入侵者——” “警告——未知入侵者——” …… 锡戒上空,开始发出令人致恐的空袭警报声。 巨大的声波导致整片锡戒区域陷入异常紧张的状态,那些本是要来刑罚场观赏“表演”的非锡戒成员的血族们更是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因为半座比钢铁还要坚不可摧的城墙壁,此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慑到,如脆弱的积木一样坍塌了下来。 而这毫无预兆的灾厄,让底层的看守无一幸免。 到处是被断裂石墩下压倒的猩红。 四处蔓延开来。 这猛烈的坍塌现场,造成了巨大的响动以及掀起了迷乱双目的沙尘。 而那未知力量的源头,此刻正静静地站立在那巨大的刑罚场的正中央,原先古老且神圣的十二门徒石阶画像的绘制地砖,此刻,早已陷入了地表以下,巨大的凹陷地块绽开出无数道蜿蜒的裂缝。 随着一阵风沙刮过,他们才看到那里竟然站着一个……异类。 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对方银色的长发从半截处,就已经被鲜血浸染成黑红。 破损的衣服下,宛如石膏色的皮肤,隐现着流转的金色符文,她的手臂还在滴着血,应该说,她整个身体都在滴着血。 静静地站在那里,她像是个死物,周身携带着一种非自然的恶意。 紧接着,就在众人屏息之下,无数从天而至的银弹炮一火击中这个陷入地表的怪物。 是锡戒高层的下达的九级戒备命令。 那些锡戒专门研发的银弹密集程度,即使再强悍的闪现速度都无法躲避。 那个异种,她还没有站稳,就被如雨柱的弹药击中了。 空气中甚至能听到击穿肉体、击碎骨头的恐怖声音。 可想而知,被那些弹药击中的后果。 身体将会成为惨不忍睹的纤维肉块。 这样的银弹开一火将至四十秒,谁都无法坚持这残酷的四十秒单方面灭杀时间。 设定的四十秒扫,射时间结束,所有墙壁装备,以及布满在空中的装置全部停止了炮,火攻击,等待着上面的进一步命令。 灰色的雨还在下,一滴滴浇灭着,这场残暴的战火。 仿佛是在悼念谁的安息。 呛鼻的火一药味弥漫在锡戒的整个上空。 而令站在高处之阁的执行官皱眉的并不是因为这浓郁的弹药味道,而是—— 那个如残破品的异种…… 她竟然,没有死! 随着一阵腥风刮过,灰雨将那个异种周身的泥灰按压在地面上。 这才让他们看清,对方被弹药击穿的模样。 身体没有一处是完整的,甚至都可以看到贯穿的弹口,那被炮一火击穿仅保有了半张脸扔在滴答滴答, 滴着猩红的血。 可是,就是这样的,这样的残破,她仍然苟延残喘,没有死透! 甚至看上去,会让看者产生生理性不适。 这令高处的执行官们凝重地紧咬牙关,他们准备再启动炮火,完全将她打成烂泥。 将对方置于死地。 只不过,在那道命令声下达之前的几秒种内,原先掉落在地面的肌肉纤维以及那被击穿的下颚骨脸皮,以一种怪异的黏合速度,全部重新聚合在了这个被打成残次品的怪物身上了。 直到黏合上了最后一层血肉。 这样的诡异黏合速度不超过一秒钟,而就在这样极致愈合的同时,身上、地面上沾染着她鲜血的银弹以一种蜘蛛网的张力慢慢从地面上浮起。 下一秒,无数颗淋着她鲜血的银弹比之前的威慑力更加强大地击穿了每一处暗杀装置,盘旋在空中的五架飞行物也被击中成稀碎的零散物件,掉落在了城池之内。 她完全无视那些掉落在她周身的零部件,只是稍微伸出手,就将一整块足可以将人压扁的机翼推向了一边。 她的目标很明确,任何阻挡她的死物亦或是活物,都得给她让步。 如果不愿意,就稀碎。 她迅速走向那处从12号暗狱运往刑罚场的通道口,那里即使全部被黑暗包裹。 她也能感受到,她毕生都无法忘记的气息。 穆斐。 她的,穆斐。 “启动十级封锁!!别让那该死的异种接近那里!” 不知道是哪位执行官下达的命令,顷刻间,无数从暗狱里跑出来血囚像是疯了一般四面八方开始围追堵截她。 而尤然看着那本是敞开的通口正在被专门仪器强行关闭起来。 她瞪大眼睛,无法抑制心里的急躁,瞬间将接近她周身的血囚化成了血雾。 “不.要.挡.我.的.路” 她低哑地嘶吼着,黑血丝的眼眸阴狠地望着那些搅乱她的死囚。 顷刻间,灰雨骤停,乌云笼罩。 所有的一切仿佛进入了静止画面,但一个接一个的袭击她的死囚仿佛是被感染一般,全部爆裂成了血与肉,那滚落到石墩之下的眼珠证明着,这一切都不是静止画面。 而很显然,被这样单方面压制的血囚们不再因为可以杀死这个异种得到赦免罪行而感到兴奋了。 因为阻碍对方的都死了,都被堕化成了血雾。 还有那些没有来得及绝望的眼珠。 没有血囚敢再上前一步,阻碍那个……怪物。 因为这已经不是去围剿,而是去送死。 终于,不再有那些散发恶臭的血囚接近她了,尤然濒临极限地喘息着,她眯着看向那被她强行击碎的封锁口。 灰色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连带着她伤口的血和眼中的泪,慢慢坠落在这罪恶的阶梯上。 她知道,她的身后还有无数即将要阻碍她的血族以及那令她疼痛的银弹。 但她现在不想理会那些。 因为她终于感受到了, 穆斐大人的气息。 即使很微弱,她知道,那具被无数锁链缠绕的棺柩之内。 是她的穆斐! 尤然像是个即将溺死之人突然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颤抖地将伤痕斑驳的手附在之上,然后强行将那覆盖着火引干草全部扯掉,她疯狂地、拼尽全力地搬动着这具棺盖。 根本不知道这具有着特质机关棺木的尤然,被棺柩突然放出的银针扎入了手心。 钻心的疼痛并不能使她停下半秒。 穆斐大人, 穆斐大人 …… 她像个已经着魔的信徒,心里疯狂地默念着信仰者的姓名。 直到她将那具棺木推开,看到了里面的人,才停止默念。 尤然眼神木然地看着仍然被特质银布包裹着的躯体,她用力将那些银布扯开,直到看到了,最熟悉不过的那张脸。 穆斐大人的脸,被这封闭包裹的银布灼烧出一块块溃烂的红痕,以及这整个身躯…… 尤然睁着双眸,低头看着被强制永眠的穆斐,她不知道该如何不碰及对方受伤的身体。 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下颚开始颤抖地翕动着,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地随着这悲悯的灰雨掉落在这棺柩之上。 “穆斐……大人……” 尤然来接您回家了。 她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还有一种临近末日的绝望感。 她伸出双手将里面遭受到严重伤害的大人小心地抱在了怀里。 然后转过头,充满泪水的红眸望着这残酷的一切,她的身后是即将袭击她的冷血刽子手和无情的弹雨。 “奎因,替我吃了他们。” 尤然耗尽了心力,闭上了流泪的双眼,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穆斐, 顷刻间,两只狭长尖锐的黑色倒钩羽翼从她后脊疯长出来,巨大的黑色羽翼连合着血肉,长满了四十八只不规则大小的青色复眼。 (遵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09章 这场孤身的战争,一直打到天明。 灰色的雨浇落在这片被血染成深红的锡戒区域上。 邪恶的、污秽的、残酷的土地上,依然站立了那么一个人。 她看上去早已没有了人类的模样。 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告死天使,背脊长着狭长恐怖的黑色尖刺羽翼。 羽翼之上是布满了形状不一的复眼,那些青色复眼仿佛是有着本体宿主生命力般,诡异地看向周围的任何物体,但凡被复眼看见的生命体。 都会在一瞬间停止了行动力,等待着被蚕食头颅的终结命运。 所有残存下来的执行官惊愕地看着那头已然变异的怪物。 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长出那吓人的羽翼,甚至那些青色的眼珠会诅咒般扼住他们的行动力,这种来自深渊的恶意只有一种生物才会有这样的力量。 那就是传说中的不死物,诅咒之子。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异种居然是诅咒之子的宿主! 当意识到这点后,锡戒上方的高层们无不惊骇于这个融合体的巨大破坏力以及,明白了一点。 他们似乎杀不死这头怪物了。 再火一拼下去,承载上千年的锡戒也会被这头怪物搅得天翻地覆,毁于一旦。 连同审判区最至高的尊严都不复存在。 上面的审判区总执行长老,也是皇室的直系成员,赛林大公的亲叔叔,神情凝重地望着锡戒的惨状,他准备与皇室商议,是否要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头怪物杀死,哪怕代价是锡戒的审判区共沉。 因为他看出来那头怪物此刻急需离开这里,她的怀里正抱着早已受伤的穆府家主。 这也是对方来锡戒的原因。 被无止尽的炮一火摧残,才使得这只怪物越发癫狂。 所以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保住锡戒停止炮一火的攻击。 不然,这个代价将是巨大的。 被这连续的弹雨射一击,甚至还有高强度的电流从天而至,奎因在吞掉数不尽的头颅之后,并不觉得满足,但她知晓尤然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状态。 伤口愈合的速度愈来愈慢,即使她用着自己的黏液开始催化再生,被银质的弹药打穿的身体还是受到了重创。 奎因低头看着怀里紧紧保护的穆斐,再看看自己。 她残破的躯体似乎并没有比她的公主好多少。 奎因扯动了一下沾染鲜血的嘴角,抬起头,幽深的黑血眸冷冷地盯着那矗立在云端之阁的高塔里的血族们。 她微微将穆斐抱紧在心口,然后低垂下头,深吸一口气。 转瞬之间,从她身体里钻出如钢刺般的触须强行戳穿了覆盖高强度电流的高塔之壁,她一下子跳到那座阁楼之上。 红色警戒灯随着她的入侵而闪烁着,整片锡戒再次发出空袭的警报声。 她一步步往里面走,这里可是锡戒最高层待得地方。 就是这些血族在指挥着那些打在身上疼死她的破烂玩意。 她知道,她足可以继续吃掉这些可恶的脏东西,但是,尤然等不了了,她快撑不下去,还有她的公主。 奎因一下子折断了挡在她面前一个不长眼血族的脖子,然后闪现到那位胸前挂着皇室徽章的男人面前。 她就算是常年寄居在黑雾之森的怪物,也知道谁在这里的地位最高。 很显然,那个男人没有做出愚蠢袭击她的行为,而是冷冷地看着她。 奎因伸出长满黑色岩浆的手臂,尖锐的倒钩指尖指在了那个男人的额头处。 滴着鲜血的指甲只离对方额头皮层一厘米。 “停战或者你死,选一个。” 她的声音像是夹杂着无数地狱死魂灵的嚯嚯声,携带着诡寂和阴寒,令人听着头皮发麻。 尖锐狭长的指甲离着那脆弱的头皮越来越近,从手臂上钻出像是线性蠕一虫的一样的物体开移向了那位制裁者。 沉默了一秒后,那个识相的男人果断选择了前者。 毕竟,谁都不想死。 而且他哪怕是死了也不想被这可怕的怪物蚕食。 显然这个怪物的目的并不是要毁了这里,而是急切地想要带着怀里那个女人离开,所以,这位活了上千年的皇室成员最终选择了放她离去。 他也不想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眼前的怪物可是亲手解决了赛莉殿下,如捏碎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奎因扯了扯嘴皮,望着这些胆小的血族们,不过这也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抽回了自己染血的钩爪,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总执行官,然后抱着穆斐从那高塔一跃而下。 地面上手握武器的铁血战士们因为被下达了命令停止开火,只好慢慢后退着,他们眼睛紧紧盯着这只猎杀无数的怪物,但没有一个再敢向前一步。 凄哀的雨继续下着,这只怪物孤独地抱着怀里的人走在了那条血路上,隔着愈加浓重的雾气,消失在了这片充满罪恶的土地上。 “尤然,我亲爱的尤然,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可是,大人……” “你怎么又哭了,以后要跟着道雷一起生活。” “大人,尤然做不到,我需要您。” “再见了,尤然。” “不——!!!” 心底的尖叫声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眸,几秒钟的盲视之后,她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又是如此刺眼的天花板。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啊,这里是堪萨区连灼医生的病房。 她回来了? 尤然睁着酸涩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 她的身上插一满了输液细管,这次的情形比上次看起来更加糟糕了。 尤然微微抬起自己惨白的手臂,她僵硬地稍微拉扯了一下,手臂上的针管也随着她的乱动而产生摩擦的声响。 “哎……”就这样动弹一下,她都有点力不从心,但是她还是要把遮住她脸上的氧气罩摘了下去。 她记得,那次所有的事件。 她将她的身体交给奎因的同时,她并没有完全沉睡,所以她记得发生的一切。 她将穆斐大人带了回来。 拼尽了全力,堪萨区的日光如火一般灼烧着她受伤外露的皮肤,但是她做到了,她终是将穆斐带了回来。 离开了那该死的锡戒。 “穆斐大人……” 尤然嗫嚅着干涸的嘴唇,叫唤着心心念念唯一的名字。 然后她强撑起还没完全愈合的身体坐了起来。 她要去找穆斐。 我要见穆斐。 …… “这已经算不太坏的结果了,锡戒那种强制永眠仪器没有伤及她的大脑。” “她身上的皮肤被损毁严重,高纯度银粉长时间封闭灼烧着她,银粉都陷入了皮肉里,只能慢慢愈合,幸好不算是致命伤。” “身体会慢慢恢复,但什么时候能醒,我也不知道。” 站在门口听到这些对话的尤然,只能默默地凝望着病床的大人,她居然懦弱地不敢上前一步,她害怕她看到穆斐大人的样子会泣不成声。 她狼狈地抹下发痒的眼睛,发出了声响。 “尤然!你怎么……” 连灼以及其他成员回过头,看着这个穿着病号服,手扶在门框处摇摇欲坠的女子。 “尤然,你怎么过来了,你应该好好休息。”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尤然身后响起,尤然茫然地转过头这才看到,是尹司黎贵公。 她惊讶地望着对方,想张开嘴向对方问好,只不过,嗓子是哑的。 “问好就不要说了,你需要休息知道吗?傻孩子。”尹司黎扶着尤然的手,试图将对方带回自己的病房。 在得知穆斐被救出之后,她避开了所有盯梢的眼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堪萨区,在这里她见到了受伤的尤然以及她的挚友。 穆斐曾在将死之时将尤然的下半生托付给她,她在这段时间内焦心地打理了穆斐的全部遗产,百分之七十的产权都秘密转移在了这个孩子的名下。 而这一切尤然还不知道。 没想到,尤然竟然用着逆天的命数去搏,去救穆斐,甚至将对方救了回来。 尹司黎百感交集,只愿穆斐能早点苏醒过来,看看这个为了她不要命的小家伙。 “我……我想看……大人。”尤然握住尹司黎的手,她不想走,不想回到冰冷的病床上,她想看穆斐。 尹司黎挡在尤然面前,她皱着眉揪心地凝望着眼前这位憔悴的女孩,她怕尤然见到会受不了。 穆斐伤的重,还没有愈合好。 “就让我……见见她吧,求你了。”尤然仅仅是说这短短几个字,喘息声都加重了,她紧紧扶着尹司黎,想让对方带她去见她。 尹司黎叹息一声,只好扶着尤然来到穆斐的病床旁。 她看向其他治疗人员,示意他们都跟着自己先离开这里。 让尤然一个人单独与她的穆斐见一见。 尤然凝视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久久地凝视着。 她仿佛成了一尊悲伤的塑像,眼泪在眼眶里急速打转着,最终再也无法压抑的哭声回荡在这间寂静悲伤的房间里。 她哭的很大声,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她都不敢伸出手去抚摸穆斐大人的脸,因为大人的脸上灼烧地很严重。 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希望这些伤,她可以替穆斐受着,她想替穆斐受着! “大人……大人……” 尤然默默跪趴在穆斐的床边,用手默默地抹去自己的眼泪,然后小心翼翼握住对方冰冷的手,“您一定要醒过来啊……” 连续多日 光明城的堪萨区出现了凉薄雨。 那些医生每次给穆斐上药,尤然总是一个人默默站在庭院里,倚靠在廊檐之下,看着这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下着,她的眼角也会渗着眼泪。 “一个人站在这里不冷吗?” 身后传来尹司黎的声音,尤然赶紧抹了下眼睛,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尹司黎。 她鼓作坚强地摇摇头,“这里阳光太充沛了,比以前暖和多了。” 她知道了很多事,通过尹司黎,通过廉迫帝,知晓了穆斐在临刑被强制永眠的消息,也知晓了穆斐为了保她喝下了一种失去特定记忆的药水。 强制永眠,这种仪式在血族里至今无解,被施行者一般都是为了死刑,所以至今无人从被锡戒强制永眠中苏醒的例子。 如果有,估计也等不到那个时间了。 哪怕是她把血族皇室都掀了,也找不到回旋的办法。 尤然觉得没有比这更绝望。 她苦涩地抿着嘴唇,看着这柔软的细雨,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她同大人一起躲在廊檐下避雨的场景。 她们有说有笑,甚至还吻了她。 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穆斐的伤比以前好多了。”尹司黎沉默了许久,说了这句算是安慰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让眼前这个女孩不再那么悲伤。 尤然点点头,她低头浅浅笑着,“大人很快就会恢复原先的模样,等大人醒来后,也不会生气了。” “醒来”这个词对她来说太奢望了。 可是她忍不住幻想,穆斐大人哪天会醒过来。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甚至她的一生,她都会等穆斐醒来,只要她能等下去,穆斐就一定会醒来,然后对她笑。 叫她“小猎犬”。 “其实我曾经听说有个办法可以将强制永眠的血族苏醒,只不过,有点困难。” 尹司黎最终将她听说的事情告知了尤然。 距离那次战争已经过去了十五天 经历过那场浩劫的锡戒以及皇室似乎沉寂了下来,并没有安排进一步的举措。 而此时此刻鄂糜山的某处划归私有的领地上 漆黑的长夜里 在那片雪地上,正跪着一位银发女子。 即使屋外寒风大作,风雪无情。 她也直直地跪在那间木屋十米的门口,静静地跪在那里。 “快回去吧,小姑娘,我不会救治吸血鬼的。” 苍老的声音从木屋里传出来,穿透着凌冽的寒风,传入那个脸部已经被风雪遮掩的女子耳里。 尤然只是默默跪在对方的门口,即使已经听到第二次拒绝的声音了。 她依然长跪不起。 她已经在这里大概跪了两天一夜了。 腿部早已麻木到僵硬,但她仍然直直地凝视着已然熄灭了灯火的木屋,希冀着里面那个人可以帮帮她。 “求求您了……” 尤然知道对方肯定已经入睡听不见,但她仍然执着地向着木屋磕着头。 直到她再也支撑不住,趴在了雪地里,但她仍然是清醒的,只不过,她的身体耗不住她这样长时间在这还夜里跪着了。 她的希望一点点被磨灭,对方终究是不愿意帮助她。 她哀伤地想要撑起身,却冻得僵硬,狼狈不堪。 “我这里可不想死人,”终于木屋里的灯火再次被照亮,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面容清丽声音却苍老的女人,她低垂着眼睑看着倒在雪地里的女孩。 “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执着要救她?”萨迦提着灯,照在尤然的脸庞,默默等着对方的回答。 “大人……是我的希望,”尤然感觉到这盏灯的奇怪温暖,她慢慢支撑起身体,回答着巫婆萨迦的问题。 “那你也甘心为她而死了。”萨迦撇撇嘴,有点无奈。 她这个老巫婆一半身子都快进入坟墓里了,本来就是想着安生下来,与世无争了。更何况,她极端痛恨吸血鬼,即使她得知了灭她全族的并不是穆斐所为,但她也极端讨厌吸血鬼,恨不得他们都死。 只不过这孩子,流着的是黑女巫的血。 命运真是捉弄人,“小鬼,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绝对不会掺和这种不讨好的事情。” 萨迦态度恶劣,但最终还是心软地同意了这个帮忙。 她虽然足不出户,却知道锡戒那次浩劫正是这个小鬼所为,说实话她倒是挺佩服对方这种行为,和她母亲当年一样莽。 都是为了重要的人连命都不要的笨蛋。 “但我可要说好了,至于能不能醒,我可不确定,你可别抱有太大希望。”萨迦叮咛着喜极而泣的女孩,最终被尤然一下子抱住了。 这个虚弱憔悴的女孩激动地哭了出来。 当尤然带着萨迦巫婆终于赶到了光明城堪萨区后 已然是深夜了。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萨迦一个人 她像是算好今日的暴风雨一般,她打开了全部门窗,任由着这久违的暴风雨呼啸进来。 黑色的暴风雨淋透了病房里的所有布置。 萨迦在穆斐的身上画着黑色的符号,然后低声念着某种咒语。 顷刻间,黑色的暴风雨像是被牵引一般,席卷着穆斐的周身,房门瞬间关闭。 门外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 尤然紧张地咬着指尖,她想要冲进去看看,幸好廉迫帝拦住了她。 现在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她希望尤然明白。 尤然只好默默走到离房门最远的庭院处,抬头看着天上盘旋的乌云,心里起誓并祈祷着。 她会永远守护穆斐。 祈祷着天父能可怜她,让她的大人苏醒过来。 她双手合十,默念着。 这样的巫术持续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直至堪萨区的暴风雨慢慢停滞了。 漆黑的夜空上,开始浮现出了闪烁星辰。 终于, 房门被打开了。 萨迦望着众人期盼等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点点头。 穆斐……醒了。 所有人都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半开的病房内。 道雷率先进入病房里,给自己的家主倒了一杯清水,润润嗓子。 穆斐点点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道雷,我怎么在这里。” 穆斐的嗓音略是沙哑,但还是很好听。 道雷还没来及解释,就看见杵在门口的那个女子,是尤然。 道雷鼓励尤然走到这里,走到穆斐身边来,他先没解释穆斐的提问,而是略是欣喜地示意穆斐,“主人,您看。” 而尤然则是因为看见病床上坐起身子的穆斐,激动地热泪盈眶。 她踌躇不决,在得到道雷先生的鼓励眼神后,才慢慢踱步到穆斐大人身边。 她强迫自己不要哭,不要掉眼泪,然后嘴唇颤抖地说道,“大人,您……终于醒了……” 尤然小心翼翼地想握住穆斐的手。 可是,穆斐并没有让尤然碰一触她,而是冷淡地移开了手,略是疑惑地望向这个陌生的银发女子, “你是谁。” 当这句话问出口时,令尤然乃至在场的其他人都震惊了,虽然大家都知道穆斐曾喝下了那个药水,可是,谁都不愿意穆斐她……真的将尤然忘记了。 尤然睁大了黑色的眼睛,凝视着穆斐淡然疏离的脸。 她的眼神里流动着百转千回的情愫,亲昵的、悲伤的…… 最终全部被她压在了心底,她迅速抹去快要滴下来的眼泪,笑得比哭还难看。 “大人,我、我是您的……家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0章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没想到光明城也不是每天都是艳阳天,也会有那么几日,有小情绪,哭哭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她泪流不止呢。 大人醒来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为什么她要哭,她什么时候这样脆弱到不堪一击了? 不就是……不就是…… 穆斐,记不得她了吗!没关系,只要穆斐大人醒过来了,一切都是变数的。 总有一天,穆斐大人会记得关于她的任何事,总有那么一天! 如果,穆斐真记不得了,也没关系,她们还有更多的时间创造新的记忆,她用了六年时间让穆斐大人对自己敞开心扉。 她不介意再花六年时间,不,她要更快,她已经不想再蹉跎岁月了。 “小鬼,还在哭吗?” 身后传来汉圣老师独特的烟嗓。 尤然低下头苦笑一声,然后抹了下眼睛,转过身,明显是哭红的眼。 “我是激动哭的,老师。”尤然解释着自己狼狈的行为。 汉圣叹息了一声,他早已将小尤然当成了自己的闺女,即使知道并且看到了对方混血的能力,他依然还把对方当成结结巴巴的小女孩。 府邸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他默默张开双臂,示意对方想哭就哭出来。 尤然看着这老男人这样差劲地安慰人的方式,还是一秒钟投入了对方的怀抱,呜咽着。 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全部哭了出来,眼泪全部掉了下来。 “眼泪可以抹我身上,鼻涕不可以啊,小鬼。”汉圣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然后调侃了一句,希望小家伙能别那么伤心了。 尤然破涕为笑,但是她还是很难受。 “老师,您说大人会就这样不记得我了吗……” 汉圣抬头看了看逐渐不下的雨,那乌云逐渐散开了,投射出轻柔但又璀璨的光。 “尤然,你知道吗?一个人的感情不会因为对方遗忘了你而就此停止,我知道你这永远向前的性子,不会就此打住的,所以我们现在往好的方面想,你的大人她现在醒了,不用等那虚无缥缈的百十年,她已经醒了,活生生在你面前,即使她不记得你,但是你不能停滞不前,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好孩子。” 汉圣第一次摒弃了事不关己的浪一荡性子,则是以一位长辈的口吻对着尤然轻声安抚着,这些年,尤然的变化他全看在眼里。 对小姐、对府邸,她真是尽心尽力。 大概,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爱穆斐。 小家伙值得穆斐为其倾尽所有。 幸好,大家都好好的。 “我第一次觉得老师您,还算是个老师……”尤然听着汉圣如此少见的教育方式,抹掉了眼泪,同样认真了一句。 汉圣立马挥起拳头企图攻击对方,“小鬼,你还调侃我来了。” 奈何尤然身手敏捷,汉圣早已打不到她了。 “行了行了,不哭就好了,我们都在后面做工作,尹贵公一直在病房给小姐讲这些天的事情呢,放心吧。” 汉圣拍了拍尤然的后背,然后就走出了庭院。 “天终于放晴喽。” 尤然听到汉圣那声闲适的念叨声,这才抬头看天,果然,雨停了,光透了出来。 她哼笑了一声,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哪有血族那么喜欢放晴了的天空,果然老师最不会安慰人了。 当尤然再次来到穆斐的病房前 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正好她看到了连灼医生,于是她就询问了关于穆斐大人此刻的情况。 “恢复地挺好的,不得不说,纯血的恢复力就比普通血族要好些,现在脸上的疤痕已经差不多快要消除了,除了身上一些比较深的还没有完全消掉外。”连灼看着自己的记录报告,与尤然说着穆斐的情况。 “那医生,大人她还能记得关于我的事情吗?”尤然听到穆斐身体在慢慢恢复放下了心石,但她还有在意的,那就是关于对她记忆消失的这件事上。 是否还有转好的余地。 连灼摇了摇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因为这种情况。 听道雷讲,那种药水是在蛮夷受赠,那更加没得调配解药的法子了。 毕竟蛮夷之地的血族与外界隔离了太过久远,那种禁一药更是失传好些年。 “好孩子,你不妨问问那位巫婆,说不定她有法子。”连灼本来是不信那个老妖婆的,奈何对方竟然能使出手段将穆斐唤醒,说明萨迦还是不可小觑的。 尤然顿时沮丧到了极致,因为她早已询问过萨伽婆婆了,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蛮夷的药水对外界是禁一药,只要不知道方子,根本无解。 就是因为无解,才被列为禁一药,永远禁止调配再出现了。 那种药水,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冥忧”。 目的就是为了将那份最希望遗忘的难过的、悲伤的、痛苦不堪的记忆深埋在冥界,永不再提及,不会再因此伤心流泪。 而穆斐却将此用在了最需要珍惜的记忆上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了就是永远保护她的小猎犬。 她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救出来的假设,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大概就是我说的全过程了。” 病房内 依旧是喜欢手持钢骨扇的贵公尹司黎说完之后,灰金色的眼眸望着坐在病床上,恢复不久的老友穆斐。 她并没有遵从穆斐要求的简短说辞,而是尽量详细地讲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所知晓的所有事。 包括穆斐她自己为了尤然甘愿承担一切罪责的行为,以及她的小傻瓜是如何去救她回家的。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那悲惨的战争场景,孤身一人挑战那些凶残的士兵的悲壮场面,但她是看见了。 看见了那天夜晚,满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尤然是如何抱住穆斐带到这里来的。 她拼尽了全力,小心翼翼护住她的心上人,即便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穆斐握住手里早已冷却的茶,她听完尹司黎告知她的这些事后,沉默了良久。 她本是苍白的脸上因为还未完全恢复,而显得更加憔悴。 因为久未吸食人血,因为长时间被银质封锁,更因为在暗狱里遭受的一些刑罚。 针刺,银水洗涤,强制唤醒的刑具。 “我记得所有事情,遇到的人和事,这七百年来的每件事,除了……尤然,我对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穆斐望着红茶里的旋涡,慢慢开口。 尹司黎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讲什么漂亮话了,因为她正好瞥见了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尤然她,大概都听见了。 听见了这句话,她一定很悲伤。 “那你记不记得,你自愿背负那些事的起因?”尹司黎算是引导着,她想要穆斐能慢慢稍微能有那么点尤然的影子,哪怕一点点都好。 “我只知道,我为了保护一个人,为了她我决定冒这个险恶,哪怕我自己不存在了,也可以。” “亲爱的,那个人就是尤然,你在六年前将她带回了家,然后慢慢长大成人,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她特别爱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了。”尹司黎完全不想掩饰尤然那份心意,因为谁都能看出来尤然为了穆斐已经豁出性命的态度了。 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真的。 “尤然……”穆斐默默叫唤了一声尤然的名字。 而在门口默默倚靠墙壁偷听的尤然,听到这声久违的叫唤,瞬间热泪盈眶,她将后背抵靠在墙壁上,默默抹眼泪。 穆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的记忆里,这个名字是陌生的。 还有那个银发女子的模样,也是她第一次才见到的。 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记起丢失的那份珍贵记忆,她知道尹司黎不会骗她,她艰难险阻要保护的女孩,就是尤然,可是关于她的一切,自己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事,你能醒过来就是万幸了,慢慢来,而且你的小家伙很厉害,她把她带回来之后,皇室和锡戒都没有正式下达追捕令,我想那次‘大灾难’先够他们喘息的了,尤然真的超棒的!” 尹司黎挑着眉自豪地说道,若不是知道穆斐刚苏醒需要好好静养,她真的可以好好把小尤然在穆斐面前吹捧了一遍! 穆斐听后哼笑一声,她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位皇室一直斥责为“异种”的混血儿誓死都要保护着。 她感到很不可思议,她私以为自己的感情是淡漠的,最起码没有那种会将自己生命与另一个人划等号的想法。 所以,这六年来, 她与尤然到底如何才产生这样的宿命般羁绊…… 她们可以会为彼此义无反顾。 直至生,直至死。 穆斐很想知道这其中隐藏的答案。 “我也很想回忆到那些美好,想让自己的记忆变得完整。”穆斐说。 尤然将自己的气息全部隐藏起来,哪怕她此刻泪流满面,她也能不让穆斐发现她的存在。 当她听到穆斐说着想要记起关于那些美好的事后,尤然突然觉得眼前有了盼头,有了光,她本来还担心,穆斐大人将自己忘了,甚至还不愿意想起关于她的一切,那才是最糟糕的。 幸好, 穆斐还是想记得她的,哪怕对方现在对他印象陌生,但努力不就会有希望吗? 她怎么能轻言放弃。 这还不算太晚。 她深吸一口气,抹掉了最后的泪痕,然后微微侧过头望着远在病房里那道身影。 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她亲爱的公主殿下, 然后默默离开了这里。 一连几日,穆斐都没有再次见到那位家仆尤然。 她私以为是因为自己疏离的举止令对方伤心难过了,毕竟在第二天尤然来看望她的时候,对方无意中碰到她的手时。 她也是条件反射地避开了,她不喜欢被别人碰触。 尤然那时候的表情大概像是快哭了。 所以,自那时,她就再也没有在夜晚自己醒着的时候见到尤然了。 为了更快恢复精力,白天,她都是沉睡状态。 而穆斐不知道的是,每到下午四点,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她的床头塞上一束紫色的小花,促进她睡眠。 她没有再次越界,也没有再靠近,而只是站在床边两米的位置,静静地凝视着穆斐。 就离开了。 她这样的坚持已经有一个礼拜,除了去摘花送给心上人之外,其余的时间,她都用在了缝制那个狐狸面具。 萨迦婆婆告诉她,寻找美好记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往日的画面再次上演一遍。 她可不想将那些惹大人不高兴的记忆重演一遍,所以她想到了第一次与穆斐共舞的场景,是在尹贵公府邸举办的假面舞会上。 就是那场舞会,她与她的公主殿下牵手共舞; 就是那场舞会,她才发现自己心动的公主是位会跳舞的完美天使; 就是那场舞会,她第一次亲口对穆斐诉说很想念她的话。 尤然觉得那个场景应该或许会在穆斐大人心里留下一点影子,因为这是尤然心底很美好的场景,所以她希望大人记上一些,哪怕一点点也好。 她靠着自己的想象与记忆缝制了那张狐狸面具,她将完成品拿在手里照了照,没办法,这已经是她缝制了第七张面具,算是很像了。 最起码对得起被针线扎破了的手指。 那天夜晚,尤然在连灼医生的帮助下,找到了一间大一点的空敞房间先练习一番。 她怕自己的舞步生疏,到时候出岔子。 她打开了尹贵公给自己找的那次宴会的轻柔舞曲,放在了留声机上。 慢慢的,房间飘散起那日的轻缓舞曲。 尤然情不自禁跟随着音乐跳起来那日的步伐。 随着悠扬的音乐款款而至,从梦中醒来的穆斐隐隐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乐曲,慢慢掀开了薄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莫名地喜欢这首曲子。 很温柔,也很熟悉。 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她被这曲调吸引住了,她只是披了件薄外衫,借着清丽的月光,踩着那稀稀疏疏的暗影石阶,循着那声音来到了后院的另一栋府邸,站立在那扇门口。 她微微侧过头,正好看见那间宽敞柔亮的房间里,一个衣着稍显单薄的女子正背对着她翩翩起舞。 她手扶着房门,试图再走近点看清一些,只不过脚踩在地板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正在跳舞的女子一下子停下了步伐,立马转过头望向了她。 她们四目相对着,空气里散着柔软温和的花香,是她枕边的香气。 穆斐这才知道,每次在自己枕头下塞上紫花的人正是眼前这个女子。 尤然万万没想到穆斐大人竟会突然而至,她气喘吁吁地望着门口那位绝丽的大人,紧张地咽了下嗓子。 大人会立马离开吗? 尤然向来聪慧运转的大脑停滞了,因为她还没准备好,她的狐狸面具还没带过来,这只是她悄悄来彩排而已…… 怎么办? “怎么不跳了?”穆斐站在门口,率先打破了这有点尴尬的沉默。 尤然手足无措地低下头,狼狈地解释道,“大人,我、我” “这首曲子我还挺喜欢的,感觉好久没有听到了,”穆斐望着这宽阔的场地,突然有点来了兴致。 毕竟长时间待在床上,已经让她这具老骨头僵化了。 “你想跟我跳这支舞吗?” 她刚刚看了尤然这孩子的舞步感觉还可以,所以她就这样随口问了这一句。 就是这句随口一问,令原先惴惴不安的那个银发女孩,惊愕地抬眼望着她。 穆斐发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熠动着光。 那双闪烁光芒的眼睛无声地告诉她:她很想,非常想。 “我只跳女步。”穆斐好心提前说明一下。 “没关系,我会跳男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1章 眼前这个银发女孩毫不犹豫地这样回应着她。 生怕她就此打住了想要跳舞的想法。 我只跳女步。 没关系,我会跳男步。 穆斐听着这两句异常熟悉的对话,感到很是诧异。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句话曾经她与谁是这样说过的,而且一字不差。 她金褐色的眼眸直直地望向眼前这位名叫尤然的女孩,这是她苏醒以来与对方正式接触的第三次。 这一次,她才真正意义上,好好仔细打量一下这个与她曾经共赴生死的女子。 对方站在自己眼前,明显是有点紧张、有点期盼。 并不同血族病态的肌肤,她身上有着人类一样鲜活的气息,紫花的淡淡香味,这是她喜欢的香气也是她枕头下的花香,对方从身体上散发出来,倒是不令她厌恶,反而让她更加好奇了。 不得不说, 尤然很漂亮。 皇室那不可多见的淡色银发,在这柔软的灯光照耀下泛着光,幽深的眉眼,像是注入了无尽的深邃黑夜,尤然这样望向自己的时候,令她有种错觉。 这种深情款款的眼神令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所以穆斐眨了眨眼睛,别过了头。 而尤然也意识到自己目不转睛的失态,她也同样慌张地低下头。 像个纯真的小猎犬一样,很想黏着对方又不太敢靠近,小心翼翼的湿润眼神。 穆斐最终伸出美丽纤细的手放在空中,眼睛凝视着还在低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尤然,大概用眼神询问对方到底要不要和自己共舞了。 这首曲子都快结束了。 尤然像只胆子很小的兔子一样,慢慢伸出手握住了穆斐冰凉的指尖。 然后在得到对方同意后,才紧紧握在手心。 霎时,尤然掌心的温热慢慢传至到穆斐的指尖,穆斐抬头望着这个脸上开始染上红晕的女孩,她在紧张也在害羞。 但还是很想证明自己一般,用力搂住了她的腰,随着这后半音乐,拉入她进入了属于她们俩的独特舞池。 她们在这悠扬清浅的柔美音乐里,默默牵住了对方的手。 神奇的是,她们配合地很默契,虽然这其中有两次尤然跳错了舞步,但她还是很机智地避开了被穆斐踩脚的尴尬局面。 穆斐在这跳舞的时间内,她的眼神只是落在尤然那张微笑的嘴角上,以上她没有抬眼去看。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尤然的眼神闪闪发光,那温柔的黑色深潭仿佛要将她融化。 可是她知道尤然对着的是曾经过去的自己,她赴汤蹈火的对象是过去的穆斐,而她根本没有那层记忆。 她缺少的那部分,也是对方最为重要最为在意的东西。 所以,穆斐顿感沮丧了。 于是她停下了本是配合默契节奏的舞步。 “大人……?”尤然被对方突然停下来的举措弄得一折腾,她差一点点就踩到穆斐的脚了。 那她估计就要出去跪雪地了。 对了,堪萨区这里没有下雪,那她就要出去晒太阳了,大概。 “你以前都是这样叫我的吗?”穆斐冷不丁地反问着尤然。 尤然有些受宠若惊,难得穆斐主动问自己问题。 她点点头,说是的。 “那以前我叫你‘尤然’?”穆斐再问。 被提问的女孩脸上渗透着一层薄薄的浅红,她看到穆斐望着自己疑惑的眼神,只好一五一十回答道,“大人您以前还会叫我其他称呼,比如‘小猎犬’、‘小家伙’、还有……‘小畜生’。” “小畜生?”穆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自己怎么会说这么不文雅的称呼。 尤然挠了挠自己的发丝,干笑了两声,“因为尤然有时候会惹大人生气,比较皮了点,所以这个称呼,就,就诞生了。” “就像你刚刚差一点点要踩到脚的那种?”穆斐放开了尤然的手,站在那里双手环着胸。 尤然习惯性咬了下下唇,这是她被说中或者紧张时候固有的小动作。 这个动作也让穆斐突然有一丝眼熟,仿佛就是对方做出来的举止在她脑海里有个人也曾这样做过,那个场景在她眼前一闪而逝。 “或许比这样的事情更加糟糕一点。”尤然笑得有点腼腆,嘴角挂着两颗小酒窝。 穆斐眯着眼看着对方讨好似的笑意,一点都没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比这还糟糕的事情,好吧。”穆斐有点好奇自己究竟能对这个小家伙容忍到什么程度。 总之,今天的这支舞还算是挺愉快的。 除去尤然令自己无法理解的眼神外,一切都很完美。 穆斐不想让自己思考太多,于是她提出了结束这次舞蹈,然后折返回去。 “大人!” 尤然叫住了转身要离去的她。 穆斐停下了脚步,询问她要说什么。 “这次跳舞有点突然,尤然想问一下,是否可以再容我以后邀请您跳这支舞,在我准备好的时候。”尤然温柔且坚定地缓缓开口。 她想要全部准备好的时候再邀请她的公主再跳一次。 尤然的眼神真挚有神,那种微笑极度有着令人想要答应下来的感染力。 穆斐没办法拒绝这样一只小猎犬一样的眼神,太过耀眼。 虽然她知道,这样的眼神是对曾经的自己。 她点了点头,“在你准备好的时候,如果我那时候心情好,就答应你。” 那一刻,尤然终于笑开了,她听到自己的回答竟然能这样高兴,像个欢快跳跃的小鸟一样,绕着她转了个圈。 穆斐都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多么好,甚至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倒是可以让对方高兴一整天的喜悦。 这是穆斐不懂的。 不懂就不懂吧,她还是不太了解这个女孩,所以,她打算在不被对方那目光灼烧之前赶紧离开。 她得好好想想,去别人那里了解一些她觉得的重要事情。 “大人,我送您回去。” “不用。” 穆斐拒绝地干脆果断。 尤然伸出半空的手,因为听到这句话,失落地垂了下来。 “那大人,您回去小心。”尤然只好用着这样礼貌的说辞。 直到她看着穆斐远去的身影很久后,她还是果断熄灭了这房间里的灯火,悄悄地跟在对方的身后,很远的位置。 她知道穆斐不想她送,所以她将自己化身为黑夜的影子亦步亦趋跟随着她的公主,保护着她。 即使对方不知道有她这样的影子也没关系。 直至看到穆斐安然进入了那间房间后,尤然才散开了周身的气息,深深凝视了一眼房间里那个美丽的人,然后悄然离开。 而就在尤然离开她房门口十分钟以后,穆斐又重新坐了起来。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尤然始在自己身后跟随着,即使对方将自己的气息全部隐藏起来,但穆斐就是知道。 她也是故意不点破,任由尤然离着自己远远跟着,她不太想伤了对方的心。 这也是她较为困惑的一点。 她与尤然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所以,她趁尤然离开之后,将尹司黎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和尤然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穆斐在尹司黎刚踏门而至的同时,就直截了当问出了口。 尹司黎被对方的提问吓到了,这个问题问的很妙,而且她要仔细思考后再作答复,所以她选择先问一下原因。 “为什么这样问,亲爱的。”尹司黎黏糊地转移话题。 “今晚我遇见了尤然,然后和她跳了一支舞,很熟悉的舞,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蓝色湖中的少女》这首曲子?”尹司黎瞪大了眼睛,鼓作惊奇地问道,天知道这首曲子是她找到给小家伙试练的。 穆斐惊讶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熟悉了,亲爱的,因为这首曲子你是在我府邸的假面舞会上听到的,那个夜晚,你和戴着假面的小尤然一起跳了这首曲子,在众人面前。”尹司黎娓娓道来,她慢慢引导着穆斐。 穆斐听后低头笑了下,果然,她印象里有那么一个人曾在月光下与自己共舞这首曲子,还说了那两句同样的对白。 果真就是尤然。 “今晚尤然望着我的眼神……” “怎么了?”尹司黎发问。 穆斐将视线落在某处定格的角落里,然后语气幽幽地说道,“很炽烈,像一把燃烧的火,灼烧着我。” “你是说她对你的感情?” “不仅仅像是主仆关系,”穆斐抿了一下茶水,所以她觉得尤然之前说她是她的家仆,感觉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那种感情不是一个仆从应该对主人的表达,太过赤一裸,毫不掩饰。 “要我说实话吗?”尹司黎沉默良久,然后敛去平日里嬉笑调侃的不正经,板着脸絮叨着。 “说。” “我们大家因为知晓你失去这段记忆了,为了不给你增加负担,所以谁都没说,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尤然那般伤心,所以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 尹司黎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坦荡地望着穆斐的眼睛,告知对方这个重要的事情。 “其实你和尤然,你们是恋人关系。” 这天,堪萨区难得的阴天 虽然阴天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很美好,但对于寄居在光明城的血族来讲,是再好不过的天气了。 湿漉漉的阴雨天,很惬意。 穆斐望着一直极力想要邀请自己出门的尤然,最终还是同意了对方这样喋喋不休的请求。 “大人,连灼医生说了,您身体有时候不协调的原因就是久躺不起,您居然还要求道雷先生用棺材给您休眠,尤然觉得您正好趁着这样的天气,稍微出去走动一下,对身体恢复是好的。” 穆斐一身紧一身黑裙,为了身体的协调性她是要穿紧一身的,她的身体留下来了一些那次关押刑罚后的后遗症,有时候,身体会突然不能平衡等一些小小的原因。 还有一点,她不能长时间活动,必须要隔一段时间就要休息。 尤然走在她的一侧,一脸关怀地替对方将身上披着遮光斗篷弄好,即使今日是阴雨天,她也担心穆斐大人的体魄。 而穆斐则是一脸淡漠地走着,耳边听着尤然的絮絮叨叨,思考着。 她曾与尤然是恋人的这件事。 那日,尹司黎告知她这间爆炸性的消息之后,令她久久不能平静。 “我不相信。”当时她是矢口否认的。 “你的身体早已认定她了,那为什么你不排斥和她跳舞,我知道你可洁癖了。”尹司黎否掉了她的不相信。 然后她又问过道雷,结果道雷也含糊其辞,大概就是她与尤然是恋人的意思。 穆斐隔着隐隐的斗篷帽檐,望着身旁那侧的人影。 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恋人…… “嗯?大人。”似乎感觉到穆斐的目光,尤然立马回过头,笑着回望着穆斐。 穆斐瞬间将偷望的眼神别了过去,总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尤然不明白穆斐大人是怎么了,但是她最擅长的就是哄大人开心了,即使大人不记得她也没关系。 最重要的是,她们现在是在一起的。 当她晶亮的眼神落在那散发甜蜜的冰淇淋车时,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惊喜! 那个冰淇淋车,是那个连锁品牌的冰淇淋车! 她记得,她在雨天给穆斐买了一支樱桃味的冰淇淋,然后趁着那小雨的遮掩,吻了穆斐。 尤然转过头看向一脸平淡的穆斐大人,对方肯定不记得了。 “大人,您想不想吃冰淇淋?” 尤然这样问着,但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穆斐微微皱眉,她望着那不远处的冰淇淋车,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 她才不喜欢。 她摇头,表示不想吃。 但尤然还是说,“大人您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一下。” 穆斐挑着眉望向尤然那笑得都快裂开的嘴角,买个冰淇淋有那么高兴吗? 跟傻瓜一样。 穆斐微微抬头望着这滴着小雨的天。 只好站在了屋檐下,等着尤然。 很快,尤然就拿着那只红色冰淇淋回来了。 “大人您尝尝,樱桃味的。” 穆斐望着尤然有些淋到的头发丝,对方仍然一脸笑意地对着自己。 穆斐只好接过来了。 “小姐!那位小姐,你还没给钱呢~!” 尤然这才想起来刚刚太过兴奋拿了冰淇淋就跑了过来,她脸色窘迫极了,赶紧看了一眼穆斐,“大人我去付下钱,”然后小跑了回去。 穆斐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她低头咬了一口冰淇淋,这样酸酸甜甜的口感令她很熟悉,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竟然做什么事,都能眼前闪过一些熟悉的画面,似乎也是这种天气,她站在屋檐下,吃着手里的冰淇淋,然后…… 还被她亲吻了。 是被尤然……吻了吗? 穆斐记忆有些错乱地望着手里樱桃红的冰淇淋,愣神了好久。 直到她听到前方几位少女的笑声,才抬起头。 “我记得您,您是不是那次轰动一时的俄尔卡斯时装秀的模特?” “啊,我真的见到本人了,您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是啊是啊,我可以要一下您的签名吗?” 几位打扮时髦的女孩正与尤然热情交谈着,尤然只能面带着微笑然后摇摇头,然后说着“你们认错人了。” “好吧,认错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和您拍张合影吗?就一张就好了。”其中一位年轻女孩非常主动地挽住尤然的手臂,拿出了手机想要和她合影。 尤然没见过这样热情的场景,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配合了一下,因为她想早点结束这样的合影事情,然后回到穆斐身边。 站在不远处的穆斐静静地看着那处靓丽的场景。 她的尤然,此刻正被那个女孩亲切地挽着。 而且尤然还在笑,笑得那么开心。 尤然像是感应到了,抬起头与不远处屋檐下的穆斐目光触及到了。 穆斐觉得自己像是被附身一样,径自朝着尤然走了过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她瞬间将尤然拉了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尤然拉到了自己身边,她握住对方的脸,吻了上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2章 带着玫瑰花味道印上了自己的唇。 如突然将至的暴风雨一样,席卷了尤然,导致她全一身战栗。 她一向急速运转的大脑在这一时刻,停止了运转。 大概是,这个世界都停止运转了。 直到几秒后,那份温柔霸道的触感离开了自己的唇畔之后,尤然都是处于当机状态。 她傻愣愣地睁着漂亮的黑色眼眸凝视着她的穆斐,这个给她如此冲击力的女人。 而穆斐只是稍拉开了一点她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厘米左右,仍然是可以彼此呼吸能扑面的微妙距离。 穆斐只是这样盯着尤然几秒钟,沉默不语,但眼神里似乎流转着一种表达欲—— 你是我的所有物。 然后穆斐就放开了对方,重新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了一旁,拿着自己吃到一半的冰淇淋,继续咬了一小口。 继续往屋檐那走去。 没再理会石化中的尤然,以及根本没正眼瞧着那几位同样惊愕住的时髦女孩。 待穆斐又重新走到那处屋檐之下后,尤然这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步伐想要跟上去,正好身后那几位年轻的女孩也从刚刚那场景重新回神过来。 “小姐姐您” “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我家……嗯,我家亲爱的她吃醋了,不好意思,不合影了。”尤然只能以此为开脱理由。 她说道“我家”的时候,愣了一秒钟,然后语气变得极为细小和心虚地嘀咕着“亲爱的”这个非常亲昵表示身份的称呼,她声音很小,大概只有面前这几个女孩能听到。 她认为远处的穆斐大人应该不会听到这个称谓的。 所以她才大胆讲出来。 “啊……好、好的,那姐姐您慢走。” “可惜了,她看起来真的很像那场秀的模特哎。” “是啊是啊,不过她的发色和那位模特不太一样,那位是她的女朋友吧。” “对啊,人家姐姐都说是‘亲爱的’了,好可惜,这样漂亮的姐姐有了女朋友,但她们看起来好般配呢。” “超级养眼!” …… 尤然一边往穆斐那边去,耳边身后传来那几位女孩激烈的探讨声。 当听到“是她的女朋友”这句话,整个人都开花了。 在别人眼里,穆斐大人已经是她的女朋友了,而且别人都觉得她们很般配。 虽然她不知晓穆斐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吻上自己,不过,她显然已经越来越开心了。 她们从外形上看,很般配! 怎么办,尤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了,直到她走到穆斐面前,看到对方冷漠淡然的脸后,才慢慢止住了完全张狂的笑意。 “傻笑什么。” “没……没什么。”尤然摇摇头,强制自己抿下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穆斐冷眸凝视着对方那张憨憨傻笑的脸蛋,其实,她站在这里也听得到那几位女孩的交谈。 也听到了所谓的她是她女朋友的话。 更是听到了尤然自己讲出那声亲昵的“亲爱的”昵称。 她们以前原来真的是恋人啊…… 穆斐越来越确信了尹司黎与道雷所说的言论了,虽然她还是保有怀疑,但通过刚刚自己难以自持的举止,突然那样不顾一切冲上去吻了尤然那种奇怪的举止,再加上那个吻是如此的……令她熟悉和眷恋。 所以,她此刻对“她们曾经是恋人”这句言论,深信不疑了。 “我们以” “大人您” 她们两人同时开口,心里却是不一样的心潮澎湃。 一个是因为缺失了对恋人的部分记忆而感到忧郁。 另一个则是因为突然被心上人吻上然后感到惊喜又无措。 “大人您先讲。”尤然用着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望向穆斐,等待着穆斐大人的少言。 穆斐定睛望着尤然那张真挚柔情的脸,然后开口讲了出来,当然,她也是侧面解释一下她为什么突然吻上对方的原因。 “我们以前是恋人这件事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有些不公平,让你委屈了。” 穆斐转过身轻声低语着,说出这句她早就想说的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尤然,所以也并不知晓尤然惊愕住的神情。 尤然瞪大眼睛望着穆斐的背影,她仿佛是听到惊天新闻一样张着嘴巴,“我们以前是恋人”之类种种的话,竟然是从穆斐大人口中说出来的。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茫然的同时,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及时地响了下,尤然低下头看了一眼,是尹贵公的简讯—— (我们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你和穆斐是恋人关系, 所以也保持了口径与穆斐说了, 别慌张,时刻保持冷静,做个淑女。) 尤然看着这短短几行字,脑子里仿佛是烟花点燃了,蹦蹦蹦在脑海了炸出了无数朵报喜的烟花。 好吧,如果穆斐大人真的能接受她的爱意,她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尹司黎贵公了! “你在低头看什么?” 冷不丁地,穆斐转身望着正心不在焉看手机的尤然。 她自己还在那觉得忘记恋人的事情而自责,结果这个小东西反而还满不在乎地看手机。 穆斐顿时觉得有些恼火,认为自己失个忆,竟然变得浅薄无知了,竟然对着一个小家仆产生了内疚情绪。 这让她很不爽。 “没,没什么,大人。”尤然立马将手机藏在了身后,手指灵敏快速地点动着删除按钮。 谢天谢地,删除了。 “你在遮掩什么我见不得的东西。”穆斐冷冷地指出对方的慌张。 “完全没有。”尤然将手机重新拿在了面前,然后保持着温和笑意对着穆斐,“您不相信,可以任意翻看。” 穆斐盯着尤然那张自信满满的脸,然后别过头,“我有那么无聊?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我是否记得你的所有,但是你也不应该随随便便被别人触碰。” 尤然听着穆斐大人难得占有欲的宣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来穆斐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曾经的恋人了。 不然,绝对不会这样说。 也不会那样吻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 所以,她这次自私一下,自私一下把自己当作是穆斐曾经的恋人自居。 如果这是老天爷给她一次美好的机会,那她肯定要好好把握才行,将这位如彩虹般绚丽夺目的大人捧在手心,彼此爱惜。 “大人您在吃醋吗?”尤然脸上挂着小窃喜的笑容,然后像只欢乐的小鸟一样蹿到了穆斐跟前,离着对方很近,贴近着看着穆斐。 穆斐冷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老脸,矢口否认,“不是。” “我觉得您是,那您为什么要……嗯,吻我?”尤然摇摇头,表示穆斐反驳是无力的,并且假装纯情地什么都不懂。 穆斐走得很快,她伸出手将贴近自己的尤然推远一点,“离我远点,那是身体不平衡导致的,还没有恢复好。” 尤然立马笑了出声,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穆斐误以为她们曾经是恋人后,大人的语气都变得十分可爱了。 傲娇中藏着一点小羞涩。 总之,是尤然很少听到的小鼻音。 “好吧,既然大人不愿意说,那尤然也不问了,那尤然希望您还是恢复地慢一点比较好。”这样就可以再跟她多亲近会儿。 穆斐皱了皱眉,听着身后那个小狗东西的“诅咒”,要不是看在对方曾是自己的恋人又为了救她不要命的情况下,她真想赏她一嘴巴。 她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毕竟穆斐不想看到身后那个大傻子的笑脸。 对方就这样傻傻地看着自己,然后还笑,被外人瞧见了,还以为尤然是个跟踪她的疯狂恐一怖分一子。 她都不知道尤然是怎么了,自从她亲了对方之后,尤然就不正常了。 准确来讲,就是太过兴奋,仿佛什么事情都在她眼底变得美好起来。 她甚至还扶着老奶奶强行过了马路,即使对方气的跳脚被带到了反方向。 “尤然,你是不是真傻了。”穆斐停下了步伐,看着这只金毛猎犬,语气很是无奈。 早知道她就不冲动吻上去了。 这个吻导致尤然失格了。 尤然看着穆斐不走了,她也停了下来,摇着头表示自己不傻的。 她大概只是太过兴奋,才会表现这样异常。 毕竟现在,她误打误撞变成了穆斐大人曾经的恋人,试问,还有比这更惊喜的事情吗? 她和穆斐的关系又更进了大一步! “你现在待在原地,不许动。”穆斐下达着死命令,她可不想被路人的目光围观。 尤然那傻笑行为太过扎眼了。 “那大人您要去哪。”尤然顿时紧张了起来,她不希望穆斐将她扔在原地。 穆斐指了指周围,她就想在这附近平整小路上走走路,散散心,呼吸一下雨后的空气。 一个人。 尤然明白了穆斐的意思,她只好恋恋不舍地坐在了原地的石阶上,叮咛着穆斐,“大人,我就在这里等着您,您别走太远,有什么事您一定要叫我,我第一时间到。” 穆斐望着对方真挚的渴求眼神,只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她一位活了七百多岁的血族,难不成脆弱到还需要这小东西来保护? 她自认为不是。 所以在她独自走在路边时,她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蹲在一棵树下啜泣着。 她本可以绕道而行,只不过对方的哭声太过可怜,她就抬眼望了去。 原来是那只粉色气球挂在了枝丫上,女孩够不着,就哭了。 穆斐看了又看,这里路况空寂,来往的人很少,她只好冷着一张脸,走到树边,伸出手,将那只缠绕在小枝丫上的粉色气球摘了下来。 递给了女孩。 女孩哭哭啼啼地对着她说着谢谢,主要是穆斐长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硬是把那感激的孩子吓跑了。 穆斐满脸黑线地看着被自己吓跑的女孩,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嘀咕一声,她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可是就在她还没来及思考这个问题时,一阵刺耳尖锐的急刹车声响刺入了耳膜。 她瞬间抬起头,猛地看到一辆急速飞驰的货车从前方驶了过来。 刹车失灵,速度之快,而冲入的方向正是穆斐所在的位置。 穆斐本想以平日里的反应力瞬移到别的地方,可是,她的身体突然因为情绪快速膨一胀而反应失衡了。 她竟然完全无法移动,僵硬地伫立在那里,完全丧失了行动力。 她这才意识到身体的后遗症状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她估计要被这辆重型货车撞上了,而且结果不容乐观,穆斐有些绝望,原来她也有这样不堪一击的时候…… 就在她眼睁睁看着那辆失控地货车撞到自己的时候,她感到她被什么东西紧紧牵制住了,她的身体并没有被残忍地撞碎。 而是跌落在了一个温暖炙热的怀抱。 她感受到那喘息不止的心跳速率,她被紧紧抱在了怀里,那个怀抱在微微颤抖。 而下一秒就听到那辆重型货车被强大的阻力翻到在路边的巨大摩擦声响。 “您是不是想吓死我才甘心!!” 头顶上方传来的是一道非常愤怒又焦心的嘶吼声。 这是尤然第一次对穆斐发脾气。 她胸膛起伏不定,因为濒临到极限与时间赛跑保护下穆斐,尤然眼里充满了红血丝,脸上也起了符文的变化。 穆斐抬起头望着尤然没有眼白的双眸,她想不到对方是以多快的速度来到自己身边的,她咽了下嗓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刚刚,确实是完全无法行走。 “对不起,大人,但您要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吓我了,我会好好保护你。”尤然自知方才情绪失控吼了最心爱的人,自责地不断抚摸着穆斐的头发,请求原谅。 当她看到穆斐要被那辆失控的重型货车撞到的时候,她感到心脏都停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力量去阻止这场灾厄的。 她不想再经历失去的痛苦了! 穆斐听着尤然此刻的哭腔,她哽咽下喉咙,最终还是伸手回抱着尤然,她承认她现在有点脆弱了,所以,她服了软。 “那就……请你好好保护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3章 尤然听到怀里那位总是以淡漠孤冷与她保持距离的穆斐,竟然有一天真的愿意说出这样柔软的话。 尤然顿时激动地快要流泪了。 穆斐愿意让自己保护她。 终于不会再避而不谈这样的话题了。 要是在以前,穆斐大人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甚至会觉得让小猎犬保护她是很丢人的,大人的小心思尤然都是明白的。 尤然突然觉得此刻的穆斐大人比平日里、比曾经的她更加娇贵了些,需要她小心呵护着。 “大人,尤然会好好保护您,我以前就说过了,豁出性命都要护着您。”尤然默默地说着,她握住穆斐的手起誓着。 穆斐抬起眼睑望着用着全身的力气抱紧自己的女孩,对方的瞳孔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色泽。 她的恋人,就像是始终在她身边守护的神灵般,突然降临到她身边,全权保护了她。 “豁出性命都要护着您”这句话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穆斐想了想,她记不得在何处听到了,身体渐渐麻木僵硬让她的大脑都没办法正常思考。 过了几秒,穆斐还是说出了实话。 “我似乎动不了了,尤然。” 尤然一听,立马曲膝小心翼翼将穆斐抱了起来,她以为穆斐大人所说的动不了只是暂时的身体僵硬,协调不稳。 殊不知,穆斐是真的动不了了。 在她得知这个消息的之后,她半刻不敢耽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穆斐抱起回去,回连灼医生的私人诊断室。 即使是阴天,冷风吹拂。 但尤然到家的时候早已是汗水淋漓。 她始终都不敢歇一秒钟,她突然很庆幸自己异于常人的体格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将穆斐抱回去。 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候着连灼。 连灼按压着穆斐慢慢失去触感的脖颈,手臂、以及下肢,他以专业的力度逐渐增压。 可是穆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穆斐贵公,我很遗憾的告诉您,您大概这段时间都无法行走了。”连灼收回了诊断仪器,然后语气有些忧郁地与病床上的穆斐说着实话。 穆斐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逐渐丧失行动力,身体内的细胞开始衰败,它们甚至供应不了她思考的能力。 那辆撞击过来的重型货车只是个预兆,如果她没受到外界危机刺激,她也会在下次某个时间段内,某处路口停滞不前的。 她的身体恢复的着实太慢了。 穆斐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连灼走出了病房后,众人就围了上去,急切想知道穆斐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听说,但凡幸运地从‘锡戒’暗狱出来的血族,不是神志不清就是身体衰竭而亡,现在证明,这传言并不是虚言,”连灼摘下了医用手套,语气有些不容乐观,继续道。 “穆斐现在已经逐渐丧失触感了,而且暂时没办法能够行走,这些情况都是与我之前曾接触的一个病人相似,他也曾在锡戒遭受过酷刑。” “然后呢,那位病人治好了吗?”尹司黎急切地问着。 连灼摇摇头,只是了说了两个字:“休眠” 休眠对于血族来讲是最有效最正确的恢复体魄的办法,那位病人曾经是他的挚友,只不过因为某些事情被锡戒的执行官关一押了数个月,回来之后就已经落下了残疾,即使对于血族,那种残疾也是致命的。 他并不是纯血贵族,再加之长时间逃难,身体更是不行了,如今,休眠了好久才得以缓解身体的伤痕。 所以,穆斐此刻最要紧的就是休眠沉睡。 “要休眠多久才能恢复好呢?”尹司黎皱着眉问着连灼,说实话,她们好不容易盼好了穆斐醒过来,结果却告知,对方不得不休眠这个残忍的事,这简直是上天开的玩笑话。 连灼望向尹司黎,“尹贵公应该是知道的,休眠对血族来说有时候是件好事。” “我是知道,但……”尹司黎抿下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回过头看向始终站在角落里那个人,尤然。 尤然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可想而知,连灼医生的话对尤然打击有多大。 深爱的人好不容易苏醒结果被告知需要再次休眠才行。 这种痛苦,对于一个已经经历过深痛打击的人来讲,真的太过悲伤了。 只不过这次,尤然并没有流眼泪,她在众人陷入僵硬的沉默中,直直地走向连灼医生,她的表情太过平静,令人产生一种尤然是不是心死的状态了。 “我能做什么,医生。” 半晌,她的嗓音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沉默,然后她笑了下,像是鼓励大家一样,也像是鼓励自己一样说出口,“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好,穆斐大人肯定不希望看我哭,所以我应该乐观一点。” 道雷他们听后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们其实最担心还有一个人,就是尤然。 他们怕打击太大,尤然会受不了。 始终站在一边用着看戏眼神望着众多血族的萨迦巫婆,撇了撇嘴,她对这里的血族没有一个好感的,不厌恶就是最大的友好了。 但相处多日,她倒是蛮喜欢那个明明快要哭还在安慰大家的尤然,那个混血孩子。 她看着那个孩子真的是如此执着深情地爱着一个血族,这是萨迦所不能理解的。 但又很是佩服。 “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不错的点子,或许”萨迦巫婆掺杂着沙哑的低嗓音一边说一边观望着那些血族的脸,最后停留在银发女子的脸上,“或许能帮到你,最起码能让你在那位血族大人休眠期间不那么痛苦。” 直到萨迦将她的方法告知了大家之后,听到的各位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愿意。”尤然根本没有思考的间隙,直接告知了她的决定。 “尤然,这很危险,连她都没保证你的安全。”道雷第一个持反对意见,“我知道你担心穆斐会休眠很久,但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生命冒险!” 尤然心意已决,她本是可以等下去,等穆斐大人这次的休眠之后的苏醒,多少年她都愿意等。 但萨迦巫婆告诉了她,有一个方法可以不用让她们经受分离的痛苦,无论什么方法,她都愿意尝试,哪怕是让自己受尽磨难,也愿意。 萨迦巫婆告知她,她手上戴着的是穆斐心头血的戒指。 那枚戒指就是萨迦自己研制出来的,结果被某些觊觎巫术的人流落到了世间。 大部分人都知道那枚纯种血族心头血的戒指可以掩盖人类的气息,而还有一点,则是可以和佩戴者共生灵魂。 虽然后者的风险较大,但之前不乏有成功的先例。 “尤然,你的体质特殊,我觉得这个方法你可以受得住,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你的大人分离的话。” 萨迦黑色的指甲触及着尤然左手指那枚熠动着深红血的戒指,慢慢说道。 “你的身体里还寄生着那个诅咒之子,它的不死天性以及较强的治愈能力,我想说不定能加快穆斐的记忆的愈合速度。” “您的意思是……” “休眠可以使穆斐身体愈合,而你可以使穆斐精神愈合,包括记忆,你身体里的那只怪物说不定可以有奇效。”萨迦黑色的尖指甲点着尤然心脏口的位置,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得共生灵魂的那个人同意才行,就是你的大人。” 萨迦这样说着,很明显,这并不是尤然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需要穆斐正主同意才行。 如果正主不同意,那她这个巫术根本不起作用。 除了尤然和廉迫帝,大家都觉得萨迦这个老巫婆的疯狂想法简直就是扯淡。 但尤然还是想试试。 如果说在穆斐大人休眠的同时,大人的灵魂附生在自己的身体里,与她灵魂共存,那她就不再孤单了。 最起码她知道她的这具身体里,有一半的灵魂是穆斐的。 而且体内正在冬眠的奎因可以潜移默化的愈合穆斐零散的记忆碎片,那大人为什么不利用她这具身体呢。 “我需要知道这个方法对她没有危险性。”穆斐问着站在一旁的萨迦巫婆。 穆斐听着尤然避重就轻的疯狂想法,即使她现在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但她不苟言笑的冷脸还是让人看着心虚,让尤然看着心虚。 萨迦瞥了一眼尤然坚定请求的眼神,然后肯定道,“对尤然没有伤害。” 穆斐听后,沉吟了片刻,她听着床边的尤然毫不畏惧地贡献自己身体的想法,她知道尤然,她曾经的恋人是豁出性命也想护着她的想法,虽然曾经的记忆不再了,但穆斐还是不愿意对方冒这个险。 毕竟她也觉得休眠以后,她应该就会好了,但她不确定时日。 尤然是不愿意与自己分开哪怕一秒钟,所以才采纳萨迦这样极端的点子的。 “好吧。” 她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个方法。 尤然在听到穆斐终于应允下来了,立马离开了房间,去做准备,她不想耽误一分钟。 穆斐叫住了跟随尤然离开的萨迦巫婆。 “我知道你也不确定,”冷不丁地,穆斐还是看出了萨迦的掩饰,但她也没办法拒绝,因为尤然的眼神,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如果在过程中,那孩子有任何异常的状况,你就停止,千万不要伤害到她。” 萨迦挑了挑眉,她知道曾经的穆斐与尤然感情很深,但没想到,对方即使是忘了那段记忆,还是想要默默关心着那位混血孩子。 萨迦笑了下,答应了穆斐。 就这样的两个人,灵魂还不能共生吗? 答案是,当然能。 在夜里的零点之时,这场神奇的巫术避开了除了主角之外的所有人,实施了。 很显然,在实施的过程中,尤然感到了越来越膨胀的精神痛苦,但她强忍住叫停的嗓子,用眼神示意萨迦继续,无视了穆斐的制止令。 当尤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她摸着剧痛无比的太阳穴,僵硬地坐直了身体。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只不过,太阳穴确实突突直跳,而且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像是宿醉的后遗症。 (宿醉?你以前也喝过酒。) 突然,脑海深处冒出一道非常熟悉好听的嗓音,惊得尤然差点站不稳,幸好她单手扶住了一旁的椅子。 “大、大人?!” 尤然高声惊呼一声,结果没有那熟悉的声音回复她了,她立马跑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此刻的自己。 什么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任何变化。 刚刚那是幻听吗? (不是。) 高冷的两个字,真的是穆斐的嗓音,从她脑海里神奇的冒出来。 这种交流方式就像是奎…… (奎?) “没有!感觉很神奇,大人。”尤然这才意识到萨迦巫婆的疯狂恐怖的巫术实现了,尤然左手指上那枚心头血戒指里,原先的深红色变成了茜素红,色泽都产生了质的变化。 大人的灵魂附身在她的身上,不,准确来讲,她与大人共生了灵魂。 尤然又是惊讶又是狂喜,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不正常的情绪,她怕自己的情绪化被体内的高贵灵魂当成疯子看待。 “大人,我,我太激动了。”尤然张了张嘴,尽量小声顺带平复狂乱的心境。 好神奇,她居然和大人无障碍脑海对话。 穆斐感受到这具身体主人的兴奋度,她也觉得神奇,自己的灵魂就这样住在另一个身体里,还没有排斥反应,她都有些佩服那位老巫婆的巫术了。 而她的真实肉体则是躺在了病床上,不久之后,应该就会“下葬”到棺材里了。 就在穆斐陷入半沉思状态当机时间内。 主体的尤然此刻正低着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糟糕的行装,她昨晚经历过那巫术仪式之后,就晕倒了,然后被好心抬到了卧室里。 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一点都不好看。 所以尤然准备先洗个热水澡,让自己漂亮一些,毕竟此刻这具身体的主人可不是她一个人。 尤然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服,经过了卧室的落地镜前,无意中看了一眼,走了几步,又折返到落地镜前了。 她歪着头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突然,她眼神黯淡了下来,黑色眼睛里隐藏着晦暗不明的光。 紧接着,她对着落地镜,一颗一颗用着纤细的手指解开胸前的衣扣,很快黑色外衫的纽扣全数解开了,露出了完美的颈部和诱人的身体线条。 尤然微微躬着腰,双手意欲挑开背后的胸扣。 (住手。) 终于,脑海里响起了那道高冷禁欲的嗓音,让她停下这难以言喻的脱衣举止。 尤然低下头嘴角微微扬起,果然,她与大人的视野是一样的。 她看到的景色穆斐也能看到,所以镜子里快要光裸的自己,穆斐大人也是能看到的。 “大人,我、我要脱衣服才能洗澡啊。”尤然声音低低的假装委屈道。 (那把镜子挪开。) 这道嗓音明显是气息不稳。 “为什么?”尤然眯着眼,故意视线落在自己胸前,她并没有听话将镜子移开,而是反问对方。 (……) “大人不说,尤然怎么知道。”尤然脸上是纯真的表情,但语气却是狡黠调调。 (这是命令。) 尤然听后乖乖地点点头,然后就用手指灵巧地挑开了那半截扣子,果断扯掉了那碍眼的黑色遮挡物,露出那傲人魅感的再无遮掩的肉体。 “大人,您在看我吗?”尤然问完,故意对着镜子挑了下漂亮的眉毛。 (……不知羞耻!) 脑海里那道高冷的嗓音此刻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恼火。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4章 不知道是不是尤然也意识到自己过分逗弄了自己最亲爱的穆斐大人了。 距离大人不理她的时间已经有二十分钟了。 自从她不知羞耻在落地镜前光裸着身子之后,大人撂下一句“没眼见”。 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 不管尤然怎么嘤嘤啼啼呼叫着自己身体里的另一半的挚爱灵魂,对方也不予理睬。 尤然落寞地洗完头发,落寞地将沐浴露打在了脸上,毫无自知地将身子冲洗了干净。 落寞地拿起浴巾擦着身体。 做的一切都是落寞的,明明平日里也是她一个人完成这些所有事,只不过,今天当得知体内有穆斐大人的灵魂附身,结果对方被自己戏谑到了,傲娇且高冷的大人不理她了。 这可如何是好。 尤然觉得自己洗个澡都能洗出悲伤来了。 此刻,她用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洗漱间的镜子。 语气更是可怜到听者心碎。 “大人,您已经不理我超过30分钟了……” 她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拜托快理理我。 她就这样独自望着自己五分钟,待尹司黎进屋看望她的时候,嗯,发现尤然正对着镜子默默凝视着自己那张性感娇俏的脸蛋。 得,还没发现这小尤然那么自恋的? “本来以为你会头疼爆炸,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尹司黎用着扇子掩面偷笑,顺道调侃一下小尤然的自恋行为。 尤然转过身,无可奈何地将半干的银发全数捋在了脑后,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她上身是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针织吊带,凹,凸有致的身材因为那紧,身衣物暴露在尹司黎的视野之下。 好吧,难怪那万年都没什么情感可言的穆斐对着这小家伙动了心。 明明几年前还是只到她膝盖的小东西,此刻已经变成性感十足的窈窕辣女了。 不,是淑女。 “您的担心是正确的,大人她不理我了。”尤然拿着湿气的擦发毛巾,一脸忧郁地从洗漱间走了出来。 尹司黎微笑着看着尤然走了出来,指了指对方还在滴水的头发,然后目光狡黠地仔仔细细看了看尤然整体。 “你们真的完美融合了?”尹司黎有点难以想象萨迦那种邪门巫术,不过幸好尤然佩戴了她曾赠予穆斐的那枚戒指,不然想实现“融合”巫术都不行。 果真是老天爷给她们这对苦命恋人的垂爱机会了。 尤然娇羞地点点头,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她感觉穆斐大人此刻就住在自己心脏正中心,随着她鼓噪的心跳成了相通的频率。 “好吧,自从知道你是混血儿之后,我觉得在你身上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了,亲爱的小甜心。”尹司黎将治疗偏头痛的药物又收了回去,她听萨迦那个女人说,尤然有可能刚融合时候不适应,苏醒之后会头疼才拿了药剂的。 现在看来,对方头疼的事情并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内部的。 需要她们这对失忆恋人自己解决。 “大人不理我,我很忧伤,哄了三十分钟还是不愿意出来讲话。”尤然与尹司黎小声抱怨着,她心里可急了。 “她为什么不理你,等等,你们通过什么交流的?内心世界?”尹司黎侧过头好笑地看着一脸哭丧着脸的尤然。 尤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差不多是尹贵公那个意思,大人在她身体里可以自然而然发出声音与她交流,当然,大概只是她一个人听到穆斐的声音。 “我做了一点出格的事情,就……就那样了。”尤然避重就轻地回应着尹司黎,毕竟那出格的事情有点难以启齿,她尤然还是不太好意思讲出来。 (你也知道是出格的事。) 突然的,脑海里闪过了一道女人的傲慢嗓音。 “大人!!”尤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毛巾就这样挂在了头顶上,“您终于肯理我了……呜呜呜” 尹司黎撇了撇嘴,被身旁的尤然仿佛神经病一样尖叫着穆斐的称谓吓一跳。 “大人她理我,尹贵公……”尤然激动地握住尹司黎的手,嘤咛着。 (尤然,你不知道我有洁癖吗?) 尤然听到这冷冰冰的嗓音,立马松开了尹司黎的手,现在要时刻小心,千万不能惹这位傲娇又洁癖的大人生气。 失忆的大人也那么凶。 不过,她还是好喜欢,喜欢地不得了。 身体里的穆斐如果有实体的话,此刻的她已经耳尖泛红了。 尤然心底想什么,她现在都可以毫无障碍地看清楚听清楚。 喜欢得不得了这样难为情的话怎么可以说出来,穆斐完全忘记了这是尤然的心里话。 心里话是藏不住的。 (尹司黎,我的棺材准备怎么样了。) 穆斐决定不理睬尤然那泛着粉色泡泡的内心世界,问着此刻比较重要的事情。 而她的询问,尹司黎并未听到。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能和这具共用一个身体的尤然交流了。 尤然立马将穆斐的询问转达给了尹司黎,“尹贵公,请问大人的棺材准备怎么样了。” “穆斐问的?”尹司黎挑挑眉,十分好奇。 尤然老实地点点头。 “好吧,既然某人这么有求于我,那我就” (我不想听她说话了,让她闭嘴。) 身体里的那位高傲的穆斐立马皱起了眉头,果然听尹司黎的油腔滑调她就脾气就有点来火了。 “大人,淡定!乖嘛~”尤然小声嗫嚅着,哄着体内的穆斐不要生气,此刻的她,就像是安抚一只即将炸毛的昂贵波斯猫。 尹司黎被尤然这句自言自语打断了,不爽地挑起眉头,“她又怎么了,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没有,大人希望您说快点,她比较着急。”尤然堆着笑意替这两位好友解围,她甚至能听到身体内那位大人冷哼的腔调。 尹司黎只当是接受了穆斐的小请求,她摇着扇子,然后老神在在说道,“道雷已经去拜访了你所说的堪萨区最优秀的棺材手艺人了,只不过,对方脾气古怪的很,不太愿意将私藏的那几具棺材贡献出来,你说怎么办?” 穆斐听到尹司黎这样的回答,算是半猜出了。 那位制作棺材的手艺人叫甘济,虽说他是制作棺材的工匠,但他并不是血族,准确来讲,是个狼人。 要知道,狼人和血族总是对立的,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穆斐会找到甘济这个狼人血统的工匠师,那还要追溯到穆斐母亲。 她的母亲乐善好施的性子,可以救济任何非本族的人或者异族,甚至狼人,年少的甘济在一次落单行动中被母亲救助了,为了报答母亲的恩情。 工匠世家的甘济便偷偷为母亲打造了一副非常难得的棺材。 而那具棺材也是之前穆斐沉睡的那具稀有的石母棺材。 穆斐大概是习惯了那棺材的质地,所以早已托人打听了甘济的居所,在很多年前就知道对方住在了堪萨区,光明城。 所以,她早就想请对方打造一副新棺材了。 可想而知,碰壁了。 (他是狼人,自然不想待见我们血族。) 尤然听到这话,这才明白那位工匠人是狼族?! 她还是头一次听闻狼人的称号,她在惊愕之余,立马传达给尹司黎,现在她只需要当传话筒就行。 “大人说,那位工匠是狼人,不待见血族。” “对啊,我们都知道他是狼人,那你干嘛还执念,堪萨区那么多手艺好的老师傅,随随便便就能找一个手艺娴熟精致无比的棺材,我的上帝,我真是搞不懂你……”尹司黎直翻白眼。 (我喜欢那位工匠做的棺材。)穆斐回答着。 尤然听到穆斐略是低落的嗓音,大人能喜欢的东西不多,好不容易能从她嘴里说出喜欢的东西,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既然大人喜欢,尤然去便是了。” (你去?) 一旁的尹司黎也同样挑起眉头。 “对啊,大人都开口了,尤然肯定要搞定才行。”尤然信誓旦旦,只要穆斐一句话,她真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不能去,狼人鼻子可灵了,一闻你就不对劲,而且你现在的戒指根本压制不了你的气息了,最主要你根本不懂狼人那些野蛮的……”尹司黎拦住对方,好言相劝。 “什么?”尤然不明白尹司黎欲言又止。 “道雷去拜访的时候,没说两句就差点和对方打起来,那个工匠我都懒得说了,什么工匠哦,狼人真的是没有一个有礼貌的家伙!”尹司黎非常痛斥道。 连道雷那么绅士风度的男人都能被甘济惹毛了,可想而知,对方脾气多不好。 “没关系,我去会会他,说不定就成了呢。”尤然在尹司黎说话的间隙,她早已穿好了外套,套上了鞋子。 整齐装束,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穆斐听到尹司黎刚刚说的道雷差点与对方打起来的事情,并不是夸张,狼人善战凶狠,她并不想因为自己执念想要一具棺材而让尤然受伤。 她虽然没了记忆,但潜意识里并不想看到恋人陷入危险。 (我可以考虑换一家棺材铺。) “没事的,大人,尤然去看看那位甘先生,说不定对方就改变心意了呢。”尤然轻声安抚着穆斐,她可不希望一向挑剔的大人将就用棺材。 “要疯了,要不是我知道你体内有穆斐的灵魂,不然,我以为你是个自言自语的疯子……喏,这是地图,按着这上面找就到了,需要我同你一起去吗?”尹司黎双手环胸,只能叹气。 尤然果断接下了对方手里的地图,然后笑着摇摇头。 今日的光明城较前几日来,算是好天气了。 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即便尤然身穿黑色斗篷把自己的皮肤遮挡的严实,也难免遭受一些日光的荼毒。 虽然这日光对于本体尤然来讲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但对寄存在她身体内的穆斐而言,她有些苦不堪言。 她需要在尤然身体内沉睡一会儿,躲过这恼人的毒辣日光。 “大人,请您安心在我身体里休息,当您醒后,说不定就能看到漂亮棺材了。”尤然轻声说着,她能感受到体内另一个灵魂在缓慢沉睡。 她的公主睡着了。 好的,她抬头看了看崎岖偏僻的小道,这鬼地方真的是荒无人烟,车都开不进来,只能徒步。 尤然对着地图找寻着红色标签的位置。 终于在她走了二十分钟后,看到了那间长满藤蔓的山中小屋。 “您好,请问有人在家吗?”尤然礼貌地敲了敲被风化了的庭院栅栏门。 然后一道不耐烦的男人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都说了不做血族生意,听不懂吗?” 尤然没被那气吞山河的嘶吼震慑到,而是厚着脸推开了栅栏门,瞬间一把开销锋利的斧子带着厮杀的风飞了过来,直直地插入她的额心正中的位置。 如果她没有敏捷的反应力,那把斧子会将她脑袋劈成两半,脑浆肆意。 尤然微微偏过头,左手一下子紧紧握住了那把斧子的背刃,“一把好斧头。” 她这样夸赞完,就恭敬地将那把沉重的斧头双手交还给正在庭院削木棺的男人。 脸上长着张扬眉毛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屁孩,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竟然能空手接住自己的力道,“怎么,今天又换了一个人来?” 尤然挠了挠头发,“您好,请问您是甘济先生吧,我家大人她想” “哎哎,我都说了,不做血族生意,我不管你家大人是谁,只要是血族我都不做。”男人皱着眉直接粗鲁地打断尤然的话,他挥挥手示意对方识相赶紧走。 这里,乃至这一大片领域都是狼人的地盘。 这也是光明城血族那么少的缘故。 尤然瞥了眼房屋后面用黑布遮盖的两具棺木,那应该是这个男人刚打制好的。 而且隐约可见,那做工确实精湛。 虽然工匠本人粗鄙了些。 “您为什么不做血族生意。”尤然赖着,问个明白。 “当然是厌恶。” “可我听说您在很多年前赠予过一位血族棺材的。” “你听谁说的……?”甘济顿时面露凶光,看向这个年轻女孩。 尤然看向甘济那身健硕的体魄,对方的身体因为一瞬间的凶残表情而有些面露野兽状。 “我听谁说不重要,既然您破了一次例,说明有商榷可言,甘先生,我很需要您的棺材,为了救人。”尤然实话实说,希望对方能看出自己的真诚来意。 甘济冷哼一声,听着这小鬼的伶牙俐齿,他只是不屑地说一句,“之前那具是赠予,我的棺材可不卖给弱者。” 他深深地望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尤然,对方纤细的身板他一下子就能捏碎。 “弱者?有意思,原来您还有这份生意傲气。” 尤然将自己有点碍事的斗篷脱了下来,她微微勾起嘴角,“如果我不是弱者,您愿意卖给我吗?” “你脚下踩的领地可是狼人境地,我劝你赶紧走,如果想流着血再走,就晚了,小鬼。”甘济握了握拳头,他真的很不想和这些乳臭未干的血族小屁孩废话。 要知道,这些年总有那么些不谙世事的血族小鬼在这领地丧命,就是不听劝。 “那我就告诉您,我不是弱者,而且那两具棺材我要定了。” “这么狂妄,简直愚蠢!”甘济本来脾气就不好,被尤然这句张狂的话一刺,激,立马上半身转换为凶残的半巨狼人恐怖形态。 尤然并没有使用黑女巫的咒术之力,而是简简单单与对方近身肉一搏,因为她要让这位崇尚野蛮武力的甘济先生意识到,她并不是弱者。 很显然,她做的很完美。 她身体纤细巧妙地避开甘济那巨大的击杀力,甘济被她弄得气喘了,根本打不到对方。 “你他妈的就知道躲!” “好啊,那我来了。”尤然也不恼,直接在甘济挥向自己的前爪之时,猛地用力抓住了对方的坚硬如钢铁的手腕,然后用力将甘济反身摔在了地上。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尖锐的指尖触及到甘济的狼人头的脖颈。 “还要继续吗?”尤然微微笑了下,如刀尖般锋利的指尖快刺入甘济的脖子,只要轻轻用力,对方就会尸首分离。 不远处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掌声。 尤然猛地抬起头,立马全身紧绷地看向来人。 她刚刚在打斗的时候,竟然丝毫未察觉还有一个人的气息,对方隐藏的十分完美又狡猾。 而被尤然桎梏的大高个甘济在看到来人之后,赶紧拍拍地面证明自己认输了,似乎比起认输他更在意向眼前来到此地的女子恭敬跪拜。 甘济一边跪拜一边说着尤然听不懂的异族语言。 尤然戒备地望着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对方一头灰色的卷发,眉心有红心斑纹,耳朵上坠着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饰物,这样一个身份看起来不一般的人竟然出现在这偏僻之地,为什么。 “甘济,我替你同意了那两具棺材就赠予这位强悍的小姐,我看了全过程,你根本打不过她。” 这个女子直接替甘济做了决定,甘济遵命地点头同意。 尤然只能茫然站在一边。 所以她这是得到贵人帮助,提前大功告成了?? 尤然只好将放在草地上的斗篷重新扣在身上,就在她穿上的同时,那位衣着贵气的女子一下子来到了她的眼前。 一双如深海湖泊的冰蓝色眼睛直直望向她。 然后伸出手似火般拉住了尤然,嘴角扬起了明媚的笑意,“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喜欢强者,我喜欢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5章 被那双冰湖泊色的眼睛深情注视着,任何人都会有所触动吧。 只不过,尤然大概是个例外。 她听到对方说着如此直白的语录,有些惊奇且无奈地笑了下。 这世上居然还有比她还直接“示爱”的小姐,虽然自己的示爱方式就已经够明显了,但失忆前的大人还是看不出来,也是挺挫败的。 她笑着缓缓抽回了被对方握住的手,说着,“谢谢这位……嗯,美丽的小姐青睐我。” 她这样的方式拒绝地很委婉,毕竟,她有求于这里重金都求不来的棺材,眼前这位异族美人一看就是非一般的人物,她可不能冒冒失失得罪了。 有着蓝色眼睛的女子听到对方这样的婉谢也没太失落,因为她知道自己唐突了。 于是她重新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表示着对远方客人的尊重。 “我叫乌洌,你目之所及的片区都是我家的,欢迎你来这里。”乌洌友好地说着欢迎的话语,她晶亮的眸子始终是凝视着尤然的。 对于自己第一眼就喜爱上的事物或者是人,她都是毫不掩饰表达出喜爱之情,然后,去猛烈得到并据为己有。 这是日照最久的光明城堪萨区,势力浩大的狼人族群首领的女儿,天生的性格。 热情奔放,手段强势,绝对的利己主义者。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偶尔有之,前提是自己看上的猎物属于别人亦或是“不听话”。 目之所及的片区都是她家的。 尤然大致了解到了对方的身份了。 为了这棺材,果然遇到了不好惹的主儿,对方大概是狼人里地位较高的,类似于血族皇室的身份。 一提到皇室,尤然心情就冷上几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全处理。 她与皇室,更甚是穆府与皇室,现在是处于冰封对立期。 她必须要安顿好穆斐大人的肉一身之后,去和皇室交涉。 血族待在光明城还是很痛苦的。 她们得回真正的家。 而这一切的先决条件都是得为穆斐大人取得这具独家棺材。 尤然报以温和纯粹的天真笑意,介绍着自己,“我叫尤然,很高兴认识您。” “‘您’这个尊称太过生疏了,你可以叫我乌洌就好了。”乌洌上扬的眉梢带着固有的摄人心魂的魅力,她毫不收敛地看向眼前这位实力与美貌并存的半血族女子。 对方的身上藏有很隐晦的气息,不同于来此地的其他血族的糟糕气息,身上还有香草和泥土的沼泽感,很邪恶又很强大。 像是几百年前威胁者血族和狼人的黑女巫一族的诡异气息。 尤然只好点点头。 然后她捡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包裹,像是征询地问道乌洌,“请问您,哦,不,请问乌洌,我可以带回这两具棺材吗?毕竟我是要救人的,有点着急。” “当然可以,”乌洌并不食言,她直接走向处于惊愕状态下的甘济,这个叛逆但又手艺极好的工匠面前,命令道,“这两具棺材即刻就送往这位尤然小姐的府邸上,不得差池。” 甘济一位九尺高的壮汉听到族群首领公主殿下的命令,只能点头答应着。 小姐竟然为了一个血族主动赠予两具打造了半年多才完成的棺材,之前不是说好留着给族里的已故的皇亲使用的吗…… 甘济有点不明白,但也不敢问。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有带金钱,现在就付给您吧。”尤然听到可以即刻送往自己住处,脸上顿时露出愉快的神情。 她主动拿出金币,准备付款。 “不用,这两具棺材原先就是受我之托定制的,既然你比我更需要,只当我赠予你的。”乌洌笑着说出了原委,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赠予棺材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不太好听,但我以后可以送你别的礼物。” 尤然这才明白了甘济为什么不愿意将棺材让出来,是早已被这位大人物预定了。 她这是强人所难了。 “那我只要一具棺材,我付双倍的钱给你吧,乌洌小姐。”尤然不想欠人情,她从道雷先生那里带了足够的金币,就是为了免去狼人瞎要价的麻烦。 总之,道雷先生说,狼人都比较穷凶极恶,而且贪财势利。 “我不管你需要一具或者两具,我都不会收你金币,我不缺钱。”乌洌挑着眉毛,拒绝了尤然的执意付钱。 尤然这就很难办了,她回过头,看着甘济以及不知道从何处而出现的高壮的劳力人员,他们已经将那具雕刻完美精致的黑灰色石母棺材用着黑亮的布匹包裹起来,用着专门的仪器抬在了人力架子上。 不得不说,狼人的天生蛮力果然不同小可。 “你现在可以把需要运往的地址告诉甘济,他会全权负责送货到门。”乌洌示意一旁的尤然可以进行下一步举措,告知地址。 尤然总觉得自己有点被动了,但她转头看向甘济那几位壮士已然将那具难得的至宝封装完毕,尤然只好将地址告知了甘济。 “感谢您,甘济先生。” 甘济听着这个血族的感谢话,虽说对方与自己方才的打架占了上风,但甘济可没说打架赢了就要将制作好的棺材拱手送给血族。 要不是看在乌洌小姐的面子上,他才不会送出去。 甘济冷哼一声,但还是遵从乌洌小姐的意愿,和其他人一起将这具黑色棺柩抬下了山,直到听到山下那粗鲁的汽车启动声,尤然才安心了。 尤然立马拨通了尹司黎贵公的通讯,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大概两个小时,那具穆斐大人喜爱的棺材就会送往至居所了。 尹司黎仿佛听到天大异闻一样,在通讯里夸赞着尤然简直是小奇迹的存在。 她在通讯里还想继续问尤然是怎么获得哪些野蛮狼人的同意卖的,尤然的视线瞥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乌洌身上,她告知尹司黎电话不太方便说,回去细讲,她拜托大家好好安顿大人的身躯,她很快就会回去。 之后,尤然就结束了通话。 尤然将通讯关掉之后,转身望向一直似乎在等待她结束的乌洌。 她们之间沉默了几秒钟,主要是这位乌洌小姐望着她的眼神太过炽热,令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讲话。 “我觉得我还是付双倍的钱比较好,欠人情这种事会让我良心不安的。”尤然果断将背包又重新拿在了手里,想要将那袋沉甸甸的金币给对方。 乌洌看着尤然恭敬地双手捧着那袋子金灿灿的金币给自己,表情很是无奈。 “如果你真想还这个人情,不如请我吃晚餐,现在已经是下午六时了。”乌洌微微抵着下巴,给予着建议。 尤然本想着给予对方双倍的报酬然后立马回去的,可是这位乌洌小姐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她该如何拒绝呢。 “我觉得” 她是想执意付钱的,可是自己的肚子此刻却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她这才记得来时太匆忙,都没顾得上吃饭垫垫。 “你也饿了,不是吗?”乌洌笑着指了出来。 尤然心里非常困扰,如果一顿饭就能解决这次人情,事件的话,她抬头望了望天,果然已经到傍晚了,虽然堪萨区的夜晚一向来的比较迟,可是现在确实是已经六点了。 “乌洌小姐都帮了我这样一个大忙了,我当然愿意请您吃饭,只不过我不知道这附近有哪家餐厅……”尤然慢慢说着,她确实对这边的地理不太熟悉。 乌洌听着对方算是答应了,当然是高兴了。 “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餐厅,不知道尤然你愿不愿意带我去。”乌洌这样说。 “乐意至极。” 就在尤然与乌洌来到这家坐落在堪萨区西域的这家高档餐厅时,已经是夜晚六点四十分了。 天色晚的刚刚好,适合浪漫至极的独间晚餐。 这家高档餐厅,乌洌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 当她们刚进门时,侍者就极其恭敬地弯腰欢迎她们的到来。 “小姐您来了。” 乌洌点点头,“我需要独间。” “好的,您随我来。” 与其说是尤然请对方用餐,不如说是乌洌带着尤然来到此地。 但尤然带着金币足够多,再怎么昂贵的菜系她也可以请吃得起。 所以,对于有点小抠门对外人省钱的她这次怎么也得豪气一回。 “您喜欢什么随便点。”尤然坐在对面,将侍者给予的菜单给对方过目。 乌洌纤细的指尖抵着下颚,有点难过地说一句,“尤然,你怎么又叫我‘您’了。” “乌洌你随便点。”尤然立马改口,她顺便低头看了下时间。 乌洌看出来了对方似乎在意着时间,难不成有人等她回家? 可是乌洌并不在意这些,她喜欢的,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要得到。 “嗯,这家餐厅的盐渍樱桃派比较好吃,我知道很多血族比较倾心于樱桃之类的果实,那我也点两份。”乌洌这样说着,指尖点在了那菜单上的看起来就非常美味的樱桃甜品上。 尤然听到“樱桃”两个字,立马笑逐颜开,樱桃是穆斐的最爱。 之后她们又点了一些其他餐品,都是非常精致的当地美食。 这在北方的沙耶区很少见的。 尤然被那些未见过的美食勾起了食欲,所以心情也慢慢放轻松了些。 在她们交谈之间,彼此都挺愉快的。 没有触及隐一私问题,只是比较随性地聊聊天,谈吐间,尤然感觉到乌洌性情豪放的同时,也不乏孤独孑孓的傲气,这一点倒是和穆斐大人有点相似。 她的穆斐大人犹如月上玫瑰,清冷又优雅,总是睿智傲然,夺人心魄。 “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好听的嗓音,尤然这才回过神抬头望向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的乌洌,对方湛蓝色的眼眸仿佛要淹没了自己。 尤然被对方这样盯着,只能茫然地摇摇头,说着,“没什么。” 乌洌望着尤然这张近在咫尺的纯真茭白的脸,对方那头银白色的头发也很吸引她,这种在狼人乃至她曾经的情人们里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嘴角有樱桃渍。”乌洌好心地提醒一下尤然。 尤然尴尬地丢人了,用指尖赶紧抹了下嘴角,脸颊窘迫微红。 乌洌看着尤然并没有抹在正确的位置,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想要替对方擦拭一下。 只不过就在她的指尖要碰上尤然那红一润的嘴唇时,她的手腕一下子被人用力握住了。 一道寒如冰霜的声音从尤然口中响起,金褐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我的人你也敢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6章 空气突然凝结了。 此刻并不是因为独间的浪漫气息使然的凝结,而是针锋相对的紧张局势导致的。 “尤然”紧紧握住乌洌那只戴着金镯子的手腕,原先的黑色瞳仁此刻已然变换成了极致的金褐色,表情也由之前的纯真温和突然降到了凉薄如霜。 她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轻启,“在我沉睡的时候竟然也能出现这样的‘好事’,你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呢。” 乌洌本是游刃有余的脸上因为突然被眼前人这样突然的变脸反应弄得措手不及,甚至茫然地皱起眉头,望着此刻冰冷的尤然。 “尤然,我要给你解释什么……”乌洌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举措令对方不高兴了,所以只能轻声回问道。 “尤然”金褐色的眼眸冷冷盯着乌洌那张脸几秒后,冷声道,“我没让你解释。” 说完,她猛地起身,这样一惊一乍的举止倒是让乌洌一怔。 “我说的是让你解释。”她站起来命令了一声。 这个“你”是指此刻被迫缩回躯壳的尤然本体灵魂。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被穆斐大人占据了身体主导权,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候,身体的控制权已经被穆斐完全占据了。 而她本体灵魂则是像是在一个巨大柔软的红色胚胎里,温暖潮湿的类似容器的胚胎。 这里她被完全保护着,但可以听到和观察到外面的一切事态。 所以,穆斐大人之前的意识魂体就是在这里沉睡的吧。 她听到穆斐冷冰冰的问话,即使她早已失去了体魄,但尤然仍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蟒瞬间缠住了身,全身战栗。 穆斐大人似乎生气了。 (大人,我错了!您误会了,尤然只是还人情才在这里吃饭的,您是知道我、我) 尤然完全不知道穆斐大人让她解释什么,但是她的本能反应就是她一定是做错事了! 所以她态度诚恳不管是什么先道歉,然后解释……解释着自己都不知道做错哪里的事件。 穆斐不想听尤然这支支吾吾的语调,并且她潜意识里,不想尤然这样窘迫着急的小模样让别人瞧见,即使她还没意识尤然的躯体表情已然由她穆斐做主了。 所以,她松开了已然被抓出红印子的乌洌手腕,然后微笑地对着这位乌洌小姐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 乌洌望着尤然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模样,只能眼睁睁地点头表示同意。 穆斐俯视着乌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要勾了尤然的魂,她甚至有点想用手指将对方那双眼睛给扣了下来。 “那你等着。”穆斐微微勾起红唇,然后点头就离开了。 乌洌在“尤然”离去之后,赶紧喝了一杯红酒平复了一下心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穆斐询问了侍者这家酒店的洗手间后,她优雅地走了进去。 真是一家高档不错的餐厅,连这洗手间都有裸一女画像挂在这里,着到底是在暗示什么。 (大人,您在生气吗?) 身体内,尤然的声音极小地询问着。 低声下气的。 好不可怜。 穆斐听着身体内的可怜巴巴的声音,并未回应,而是低垂着眼睑,看着水龙头下哗啦啦流淌的清水,她伸出手将双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洗漱了一遍。 刚刚她一着急,紧紧握住了那个企图碰一触尤然女人的手腕,一想到,她就觉得无比厌恶。 洗净之后,她将手擦拭干净,才冷淡地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尤然。 尤然今日穿着一件紧致的白色针织衫,外面还套着一件黑色外套,把自己的身体都显露地无比曼妙。 穆斐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那个女人叫什么。”穆斐问。 (哦,她、她叫乌洌,是狼人族里的比较有权势的。) 有权势这三个字有点戳痛了穆斐心尖,毕竟她身为贵族刚被皇室讨伐了,现在她是不是称之为“无隶属”的边缘血族? “那挺好的。”穆斐语气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大人,不是的,尤然今日是为了给您买棺材,那位甘济先生无论如何都不卖给我们,最后我还跟他打了一架,他输了归输了,可是他仍然无动于衷,最后还是这位乌洌小姐出面将那具棺材卖给我,原先那棺材是她定制的,大人,我的好大人,尤然真的冤枉死了……) 尤然哼哼唧唧地将事情的大致都告诉了穆斐,她不想穆斐大人对她有所误会,至于误会什么,她不在乎。 她最在乎的是穆斐大人不能因为她生气。 穆斐听着小家伙的絮絮叨叨,尤然这样撒娇嘤咛的声音任谁听着都不忍苛责,穆斐本来是想提醒对方那个名叫乌洌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尤然自己根本没往那方面想,穆斐听着对方的前因后果解释也听得倒是舒心了,她也不愿提醒尤然,不然起了反作用倒是不好了。 虽然她不记得以前她与尤然之间的事,但既然她们是恋人,尤然就应该“守本分”,不得被外面的脏东西触碰。 “我不喜欢别人碰你,因为我在你体内,感觉对方是在碰我。”穆斐这样冠冕堂皇告知对方,不喜欢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洁癖。 尤然一听,穆斐大人这一提醒很有道理。 (大人,尤然也不喜欢别人碰您!您放心,从此以后,尤然会更加小心,不给任何人触碰我的身子,不是,是大人的身子!) 尤然一想到别人碰了自己就好比间接碰了穆斐,碰她可以,但碰了穆斐那还得了,手都给她卸了! 穆斐大人只能我一个人碰。 尤然情绪一激动就让自己的心底声音放了出来。 穆斐表情有点难为情,她故意没吭声表示自己没听见尤然这样的胡话,用水沾了沾手,将翘起的发丝理平了些。 然后对着镜子里的尤然说了一句最后的嘱咐: “以后别打扮的太漂亮。” (哎呀大人……) 尤然被穆斐这一声叮嘱弄得目瞪口呆,大人这是承认她今天漂亮吗……!? 穆斐感觉到某人情绪在急速成质的飞跃,她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说的不严谨,于是在意识控制不住之前又丢下一句。 “别太漂亮。” 然后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了尤然。 尤然再次睁开了眼时,瞳孔颜色已然换成了最初的色泽,她双手撑着水台,一脸开出小花的惊喜娇羞状,“‘别太漂亮’,哈哈哈,大人这是在夸尤然漂亮嘛,真是的,大人真是别扭……” 尤然捧着红彤彤的脸,沉浸在被穆斐大人间接性夸奖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过了好一会儿 乌洌才终于等到了尤然出来。 她真的觉得尤然再不从洗手间出来,她就要派人进去查看了。 此刻的尤然一脸少女模样地娇俏坐在了自己身旁,导致乌洌看傻了眼。 刚刚还要一口吃了她的冷面美人怎么这会儿又换了另一幅模样。 尤然到底是什么人物? “尤然,你还好吧。”乌洌小声询问一下还在微微笑的尤然。 尤然立马转过头,然后开心地点点头,嘴角扬起最纯真的酒窝,“我很好啊,乌洌小姐。” 许是因为尤然刚刚用水淋了一下脸颊的缘故,原先红润润的唇此刻就像是水蜜桃一样色泽,令人挪不开眼。 乌洌很想上去尝一口尝看看这只蜜桃的味道,只不过她知道刚刚她触碰尤然令对方不悦了,仿佛是变了个人似得。 好吧,她不想过急,想想其他事。 “尤然,今晚那么迟,你还回去吗?”乌洌倒了一杯酒水递给了尤然,然后浅声问道。 尤然谢过了乌洌递给了西柚色果饮,然后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但她不知道那里面是含有酒精的。 “当然回去。”尤然回答着。 “你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都已经这个点了。”乌洌指出了问题关键。 尤然哼笑一声,她摇摇头,她其实不是一个人,但她也不好解释,“乌洌你不会忘记了我是血族了吧,夜晚对于血族来讲才是最佳兴,奋时间。” “哦~对哦,”乌洌想到了尤然的种族天性,她只好摇摇头,“那夜晚的你们在最佳兴,奋时间会做什么呢?” 而此时,尤然已经将那杯盛满西柚樱桃和威士忌掺杂的果酒喝得一滴都不剩了,她觉得非常好喝。 尤然用着手指抵着下巴思考着。 她这个半血族根本没有继承到血族的种族天性,一到夜晚她都会乖乖贯彻人类的休眠时间,入睡,做着有着穆斐大人的好梦。 大概是如此。 有时候偶尔想大人就会睡不着。 她的世界似乎都是围绕着穆斐而运转的。 尤然笑了下,然后腼腆地说了一句,“我一般就是只做一件事。” “去干坏事?”乌洌似有意挑起眉暗示了一下。 只不过尤然并没有领会到其中属于成年人的真谛,“我觉得那不算是坏事吧。” 想一个人入睡是件坏事吗? 她不管,她就要心里念着穆斐才能睡着。 乌洌这才发现尤然真的如表面一样纯澈,对方应该还未经历过人事,乌洌突然觉得谁若是能和这样如此优异的女子共处一夜,那将会多幸运。 只不过,今晚是指望不上了,很明显,尤然还是想回去的。 “我有空会去找你的,尤然,既然你是才来光明城,我可以带你到处逛逛,了解这里,爱上这里。”乌洌站在餐厅门口,与脸颊微红的女子说着。 尤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顿饭吃的还挺愉快的,乌洌跟她讲了很多这里的趣闻,似乎对方是把自己当做朋友看待的。 狼人与吸血鬼做朋友,还真是奇谈。 尤然抿着嘴点点头,她喝了两杯西柚威士忌,喝完了她才知道是酒水。 幸好,她似乎还没有上头,只是脸颊泛了红。 “好的,谢谢你乌洌,认识你很高兴,那我也先回去了。”尤然保持着清醒,她要早点回去休息,毕竟她不知道自己何时酒精就会摧毁她的意识了。 乌洌让餐厅安排了一辆车辆让尤然回去。 尤然赶紧摆摆手,她瞬步的速度要比车辆还要快,何况被冷风吹吹还能醒醒酒。 “下次再联系。”尤然这样说着,彼此都留了联络方式,便一下子消失在了乌洌眼前。 乌洌看着黑夜里那抹闪瞬即逝的身影,只好无奈笑了下。 那就下次吧。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当尤然到达自己的居住地已然是深夜12点了。 她被冷风吹得脸颊有点痛,不过酒倒是醒的差不多了。 看来她的酒量还是可以的。 尤然显然心情还不错,一是因为她意识清醒地回来了,二则是她今天圆满完成了任务,给大人拿到了那具棺材,三则是今日穆斐大人夸她漂亮了! 即使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来到洗漱间,她仍然觉得一点都不累。 她快速洗净着自己的身子,穆斐大人自从夸完她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尤然想着有可能大人重新在自己身体里沉睡了,虽然她很想与大人说说话,但她又不忍打扰到穆斐的睡眠。 夜晚的时间,总是人类情绪最丰,满的时候。 会胡思乱想。 比如,尤然会觉得现在失忆的穆斐大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是喜爱居多,还是只是觉得自己是大人的所有物,因为是家仆的关系。 尤然洗完澡就这样倚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眸深夜沉思着,头发都没擦干。 (尤然。) “大人……?”尤然立马睁开了眼,回应着身体那道突然到来的声音。 (尤然……) 穆斐大人的嗓音有点奇怪,比平日那傲然冷淡的音色多了一份拉长音,应该是在带笑着柔音。 “大人,您似乎……心情很好?”尤然小心翼翼问着心上人。 穆斐哼笑了一声,有点不悦地嗔怪着。 (我心情不是一向很好吗?你一点都不会说话。) 尤然听着这微醺的嗓音,这才意识到穆斐是喝醉了才会表现出这般不一样可爱的姿态。 难不成她喝的酒,也导致穆斐也起到间接反应了……? 恐怕是的了。 尤然咽了下嗓子,有点惊愕地感受着这样神奇的连锁反应。 喝醉酒的大人会……尤然想到了之前醉酒大人的状态。 就在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了。 (尤然,为什么不放松一下,今天你累到了。) “大人……”尤然听着穆斐大人如此温柔缱绻的嗓音,有点受宠若惊。 (我大概是想触碰你了,尤然。) 穆斐低音浅鸣,萦绕在尤然的耳边,同时也慢慢在控制着尤然的行动力。 尤然先是一愣,她知晓穆斐大人是喝醉了,但此刻她的身体控制权,竟然被她自己的意志不坚定,而逐渐默许了她家大人的要求,让对方获得自己的主导权。 慢慢的,如潮水般的穆斐意识占据了主动权,落地镜前的尤然赫然睁开了金褐色的眼眸,微笑着望着镜子前尤然完美的身躯。 很显然,此刻她们的感知是共通的。 而穆斐,醉意上头的穆斐,凝视着自家恋人这样完美无瑕的肉体,好久没产生欲火的她,突然觉得空寂已久的心脏起了搏动。 她慢慢将小家伙的衣扣全数獬开,对着之前这张落地镜。 尤然的眼眸时隐时亮,很显然,被自己双手退去衣物的情景让她有点难为情,正是因为穆斐也同时在观赏着自己这具身体。 (大人,您要做什么……) “嘘,别说话,我会让你舒服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7章 空气里弥漫着紫花和鸢尾的奇妙香气。 昏黄的卧室灯光下,一位皙如薄玉的女子正安静地倚靠在深色的沙发上。 她宛如维纳斯般绝美的身形随着黑色的丝绸睡衣随意地与这具沙发融为一体,整个人深陷在这柔质的托起物之内。 她金褐色的眼眸微微眯着,有意无意地对着正对着自己的落地镜前,撩动着,勾着观赏者的心弦。 而这蛊惑的眼神并不是给其他人看的,而是给视线里的另一个“她”。 此刻的尤然因为穆斐的那只修长纤细的手指也正是自己的手正慢慢懈开自己黑色丝绸的扣钉,一颗一颗,似挑衅又似摄人心魄的勾引。 那件黑色丝绸顷刻间在自己身前大敞开了后,自己洁皙的胸前根本没有里衣遮挡已然露在视野范围内。 大人,别看,我会…… 害羞的。 尤然的声音微微发抖,她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因为穆斐之前说了那句。 那句:我会让你舒服的。 这句夹杂着威士忌令人微醺的嗓音仿佛是一只羽毛一样,抚着尤然的脊椎骨,让她整个人战栗,惶恐。 是那种面对情人暗示下的惴惴不安。 “明明你很喜欢我这样看你,尤然。” 穆斐将身间的抽绳随意拿掉,然后对着镜子握在手里,接着又慢慢放下,整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情色。 尤然……是喜欢,很喜欢的。 尤然回答地很小声,又是被戳中心思的难为情。 所以,她下意识低下了头。 眼神忽明忽暗。 而另一个强势的主导者根本不想她回避视线。 穆斐希望她的小东西可以更加不受控制些。 所以她的左手一下子牵制住了她的头颅,强制重新将她的下颚扳正,正对面这张反照非常清晰的落地镜,她可以将尤然身上的每一处沐完的水痕都映照的特别清晰。 她那白纸的皮层上还有未擦干的水迹。 “看着你自己,尤然。” 穆斐微微扼住自己的头颈,将视线落在镜子里,然后另一只手开始从她的下颚,慢慢往下,寸寸对着镜子划过着。 很轻很柔,却像一道火引线,从上至下慢慢燃烧。 燃烧着这具从未经历情与爱的完美躯体。 当划过心口时,穆斐故意渟了下来。 半耷拉的黑色丝绸正好巧妙地遮掩了那一半的轮廓,若隐若现。 大人,我感觉好热。 尤然觉得自己被桎梏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感受那越发鼓噪的热度,沉沦又难抑。 大人,我想出去。 尤然想夺回自己的控制权。 这样陌生又燃情的冰冷感,让她整个人都战栗不止。 穆斐微微勾起嘴角,无情地驳回对方的诉求。 “不准。” 而这绝情的两个字刚一落音,那件还算半遮掩的丝绸就被穆斐扯了下来 尤然瞬间睁大了充满水汽的黑色眼眸,她紧抿着害怕自己泄露心声。 来自心底苛求之音早已将她整个人弄得支离破碎。 她没办法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其他地方,只能被迫被穆斐桎梏住抬起自己的头,黑金色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她们此刻的灵魂早已是溶蚀在一起的。 穆斐同样感受那如蛛网般腐蚀感,将那恣意散发到整张震颤的大网上,让她们慢慢下沉,同时坠入深渊。 她真是从未觉得,原来一个人也可以如此享用这道独特的甜品。 她慢慢直起后颈,抵靠在安逸的沙发上,尤然的后脊已经冒汗了。 “尤然,你这里是不是被我吸食鲜血。”穆斐触及到脖颈上,然后低哑的声线慢慢响起。 她问着恋人的灵魂。 大人,尤然就喜欢被您吸血,只想,做您一个人的血饲。 尤然在心底虔诚地回应着,她非常喜欢穆斐尖齿没入她脖颈的滋味,即使疼得掉眼泪,但被穆斐需要的感觉会令她更加兴奋狂喜。 穆斐听到尤然这样的回答,低低地笑了出来,她笑得很惑人。 就像海上导致渔夫翻船也要上前聆听下去的美人鱼的嗓音,尤然觉得她可以倾尽一切。 很显然,穆斐并不满足于此。 她的耳边听到小家伙在心底那隐忍的哑音。 她知道尤然已经和她坠入了这里。 穆斐是知道对方的感觉的,她们的感知是共同的。 所以她要那处隐秘花园。 大人。 尤然在意识混沌之前,她仍然想保持一份最后的清醒,她知道穆斐大人想做什么。 只不过,现在,她如果是同意了的话。 她如果是同意了的话。 她自己会担心,她是不是有点……沉人之危的成分。 趁着穆斐喝醉酒的时候故意将这控制权交予对方,虽然她可以轻易夺回,但她骨子里竟然意外地不想了。 她想把自己全权交给对方。 肆意被侵占夺取,在她心身开出无数朵只属于对方的花。 该死的,她想要穆斐爱自己。 非常想。 但她又担心穆斐酒醒过后会后悔万分,对自己,对她。 尤然,要做吗。 就在尤然陷入自己的凌乱灰暗的世界里时,一道带着撩波的音调如清泉般洗涤了她的黑暗内心。 穆斐望着镜子,透着那具身体,透视着里面的正主的灵魂。 她还是在最后,表达着对尤然的尊敬,想要将决定权交给对方。 征求自己恋人的意见。 尤然凝视自己那双金褐色的眼眸,她真的快溺死在这金海里了。 她突然笑一声,她干嘛要这么担心。 明明这样的时光很短暂,不如放肆去爱,去享受这片刻的美好,至于,穆斐大人是否会后悔。 她可不管,因为穆斐大人,早已在她这里丧失了后悔权利。 大人,请好好爱我一些。 说完,她就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慢慢打开,对着镜子。 让那处从未被采摘的花园全部显露在穆斐的视线之下。 穆斐明显感受到内里那个总是遇事游刃有余的小家伙此刻,在害羞。但对方仍然完全地、交给了她。 穆斐忍不住探循,原来尤然已经很有感觉了。 你真美,尤然。 穆斐忍不住低哑着音夸赞着尤然,她真的被对方迷住了,任何一处,她的尤然简直就是被撒旦亲手打造出的蛊惑人心的告死天使。 她在即将想要完全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尤然。 她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 她的尤然竟然还没有完全做过姓事,这让她很是惊讶,自己和尤然之前竟然还没有做过。 穆斐瞬间住手,她可以感受到彼此在不断升腾,但她终是没再深邃,而是在轻柔地宠溺着密林之外。 因为她突然很想亲自上阵和这位纯真的恋人覆雨。 用她自己的还在棺材里的躯体。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完全要对方。 只是好好地让尤然,让自己感受一下她的撩波,即使是那边缘花瓣她也爱惜地不得了。 穆斐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颤音,因为她们刚刚积攒了很久,直至那一瞬间再也收敛不住,尤然她开花了。 凶猛袭来。 她在想,估计沙发套明天要换洗一下了。 穆斐在沉静缓和了几秒后,终于慢慢抬起手,然后在尤然从那从未体验过棘感中慢慢苏醒的时候,放在了口腔。 有她的味道,尤然的香甜气息。 尤然被穆斐这一举止完全钩住了心魄,她的大人,怎么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撩动她。 该死的。 尤然强烈的、张狂的意识一下子轧制了穆斐的灵魂体,她重新拥有了主导权,她望着自己被穆斐惹得淋透的全身。 可是,她感觉还不够,她真的好想和真正的大人张狂地,毫不收敛地,嗯。 她想要在穆斐身上留下她的味道。 大人,我好想爱你。 心思这么强烈,都把我灵魂推下去了,小东西。 穆斐哼笑一声,她有点意犹未尽地感知着尤然的感知,她没想到这样纯情的小家伙此刻就像是一只无处发懈的野兽,窥视着她的全部。 伺机捕捉,尤然是天生的掠夺者。 最佳的狩猎者,就是将自己变成猎物,然后等猎物上钩,再一口吞掉。 “您不知道您有多勾我。”尤然忍不住用着沙哑的嗓音倾诉着爱慕之情。 她现在恨不得挖出穆斐的棺材,与那具冰冷的“尸体”与自己拥抱。 尤然觉得自己是病了,她觉得哪怕穆斐的本体变成一具可怕的骷髅,她都能产生真是的火。 她真的是太想念穆斐身上的气息了。 (我才不要变成骷髅。)穆斐的声音嫌弃地嘀咕了一声。 穆斐听着尤然心底那些直白到不加掩饰的疯狂爱语,让她整个人都羞涩了,她觉得自己的恋人真是个“疯子”,在某些方面。 但,却格外吸引她。 她都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保持无动于衷,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和这个人间尤物真正来一次。 她很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大人,您什么时候身体才能恢复,尤然快受不了了。 尤然低低地询问着,一只手将银发慢慢捋开在后脑勺,露出整张动人心魄的脸。 她的表层都是因为刚刚的事,而覆盖着一层细密的光泽,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奈何这间屋子里,并没有能够与她可以做到把天花板塌下来的人。 穆斐哼笑一声,她看着尤然这具燎原的、充满活力的、鲜活的体魄。 怎么会有人不动心呢。 难怪总是会有些不识相的人对尤然那么疯狂,因为尤然身上味道太好闻了。 她刚刚知道了,那个味道。 这个认知让她略有烦躁。 所以,她本是想训斥尤然这般不加收敛的心理活动,但转念一想便答应了对方的心底渴求。 那等我恢复了,我就和你把天花板做塌下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8章 听到体里那道令人为之振奋的承诺。 尤然忍不住勾起了唇畔,她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身上的薄汗,因为刚刚激烈的事,导致她全都是汗了。 她微微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使现在她是光着。 即使她刚刚被穆斐挑衅到害羞到极致,但现在既然大人早已将自己肆意折磨了一番,她也不在乎什么娇羞了,她反而更加坦荡地坐在沙发上,毫不掩饰女性的固有魅力特征。 薄唇微启,“大人,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您这句话录下来。” (为什么。)穆斐的冷质感音色立马不悦响起。 尤然笑着摇摇头,她笑得很性感,是穆斐喜欢看到的。 这种笑容在穆斐记忆深处,尤然是展现过的,比如那次吻上她的时候。 穆斐稍微想到了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但也是相当零散的。 “因为我怕您明天就忘记了现在说的话了,或者即使是记得,也假装不承认。”尤然对于穆斐大人的傲娇到极致的性格是了如指掌。 (会吗?我穆斐说的话,还能不承认。)穆斐冷哼一声,醉意上头的她非常不悦对方居然敢怀疑自己的可信度。 尤然胆子不小了。 她以前也是敢这样怀疑自己的承诺吗? 这个小狗东西。 “大人,您以前喜欢叫我‘小猎犬’,现在是升级还是降级了,‘小狗东西’。”尤然忍不住添了一下嘴唇,嘴角噙着宠溺的笑意。 尤然觉得穆斐大人喝醉酒的样子真是相当可爱,比平日里禁欲到极致的模样多了一些放一荡不羁,多了一些直白与可爱,甚至还夹杂着强一势的霸道。 当然,不管穆斐大人是什么样子,她都是完全眷恋的。 她喜欢穆斐的千姿百态。 (我以前叫你‘小猎犬’的。) “您记起来了?!”尤然瞬间睁大了眼睛,有点激动。 穆斐如果有本体的话,那一定是脸别过去,然后眨了眨眼睛掩饰一下,因为她根本没记得,只是想到尤然在她失忆之后提示她曾经叫过这个昵称。 她说不记得,怕是会伤了小猎犬的心。 她现在只是零散地,时不时地记得一些突然涌上心头的画面。 几乎都是和尤然有关的。 虽然零散,但她知道,和尤然相处的时光里,她穆斐大都是快乐的。 这孩子总是以各种方式讨她欢心。 聪明如尤然,她当然知道穆斐的沉默是代表着还是没记起来。 “好的,既然大人还没记得各种事,那您先跟我拉个钩,比如明天还承认您说过的那句话。” (我说的哪句话。)穆斐挑起眉头,感觉这个小狗东西在给自己下套。 尤然抬起头,黑金色的眸子里漾着狡黠的笑意。 她悄悄地拿起手机,按到了录音界面,然后开始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道。 “大人,就是您之前说的,‘那等我恢复了,我就和你把天花板做塌下来。’这句话,您确认一下。”尤然故意说的大声一点,好让背后的录音可以录得更清晰点。 毕竟穆斐的声音外界是听不到的,只能通过尤然的口述传达一下。 穆斐哼笑一声,她自己说的话,为何不承认。 而且,她会将尤然做到直不起身,对于在这上面的主导权,穆斐是自信于这个小东西的,毕竟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何况尤然还是个处子。 她能有多大能耐。 显然还未酒醒的穆斐,无畏地想着这些,毫不掩饰。 所以,她此刻的嚣张思想完全摄入了尤然的脑子里,尤然听着穆斐那不加掩饰的,浸染张狂气焰的想法,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大人是在想她不行吗? 真是瞧不起人,尤然觉得自己被穆斐看低了,她现在无非是尊崇对方,让着对方罢了。 如果来真的,还不知道谁压得下谁。 大人这样的思想完全就是在向她挑衅,向她宣战,她是不是应该放手回击呢。 这一切,还是等穆斐大人的躯体恢复再说吧,有的是时间让穆斐认清现实。 当然她自己这样黑暗思想根本不会传递给自傲醉酒的穆斐大人脑子里,毕竟她耍了点小手段给大人加了一层单向屏蔽层。 “大人,您快点说啊,难不成您要否认了?”尤然仍是用娇滴滴的语调征询着穆斐,她此刻要把这个承诺录下来。 秋后结算。 (那句话当然是我说的,怎么,你还不信我。)穆斐没好气地嘀咕一声,很是来火。 “行,那我重复一下,穆斐大人与尤然说‘那等我恢复了,我就和你把天花板做塌下来’对的吧?”尤然口齿清晰地一字一句讲出来。 穆斐觉得怪异的很,这小东西为何要跟自己较真到现在,还三番五次询问自己是不是真的。 穆斐只好说(对的)。 “好,穆斐大人说‘对的’,以上,尤然口述,光明城2月16日凌晨1点19分54秒。”尤然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结束录音按钮,满意地挑了挑漂亮的眉毛。 穆斐只想翻白眼,她不知道为什么尤然可以裸体在这与自己较真还啰里啰嗦为了这个问题。 (你以前也是这样爱问问题,滔滔不绝?)穆斐严重怀疑小家伙是话痨属性。 尤然这才开始用毛巾挡住了自己羞耻的地方,然后回答着穆斐大人,“嗯……大概是从小憋得慌,长大话就稍微多一点,您把我捡回家的时候,我是个小结巴,叫您‘大人’这两个字都会结巴好久。” 穆斐感到很惊奇,完全想象不出,尤然这张伶牙俐齿,小时候竟然是个小结巴。 看来果然是小时候憋得导致现在话那么多。 “大人,那您喜欢尤然与您说话吗?”尤然站了起来,准备再次去淋浴间冲洗一下,毕竟刚刚她们做了很久,很是躁热。 穆斐只觉得尤然这是在撩波她,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抚着自己的颈部线条,听尤然说,那个地方她穆斐曾经宠过多次。 这样一看,她突然很想吸血了。 尤然的血一定很美味。 (别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不然……) “不然?”尤然有点好奇,穆斐大人现在能威胁她什么。 (不然我就控制着你身体,然后出去裸奔。) 尤然听着穆斐如此威胁人的话,惊愕地瞪大了眼眸,这居然是穆斐说的威胁口吻,怎么办,大人真的是太可爱了。 可爱到,现在就想上了她。 于是,第二日上午。 尤然被刺眼的日光晒得发慌,原来前一晚,她洗完之后就累到麻木,窗帘都没来得及拉合, 就睡着了。 所以,此刻,光明城最耀眼的日光晒得她整个人暖洋洋的,盛满了暖意。 只不过体内的那个灵魂本就是不喜爱这久违的阳光。 所以尤然在对方发火之前,立刻拉上了所有窗帘。 等待了几秒后,体内那个灵魂依然安静地沉睡在她深处。 尤然轻嘘一口气,幸好。 她可不希望一大早就被穆斐大人凶,毕竟大人现在应该是宿醉的表现。 所以,尤然趁着穆斐还没苏醒,她赶紧起身,轻手轻脚喝了一杯蜂蜜水解解酒,好让另一个灵魂体好受些。 她迈着艰难的步子走过一片狼藉的地毯上。 昨晚的种种历历在目,那些羞耻的、激烈的所有事就在那张凌乱不堪的沙发上,还有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所有的一切。 尤然有些窃喜,又带着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弯下腰,准备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各种衣物,还有擦拭过某些的一团团揉成不堪状的纸巾。 昨晚她真是累了,被穆斐折腾了好久,还没来及收拾这惹人遐想的房间。 (嗯……头好疼。) 突然,尤然刚准备捡东西的手,因为脑内响起的声音而停止了。 她略是惊喜地呼唤了一声,“大人,您醒了。” 而此刻的穆斐因为醉酒,意识有点凌乱,头疼地厉害。 “大人,我刚刚已经喝了蜂蜜水,就是怕您会不舒服,您现在还是很头痛吗?”尤然很是心疼,她不知该如何缓解穆斐的痛苦。 毕竟,她喝完酒是一点事都没有,除了到处酸酸的,其他根本没有感觉。 反倒是寄生在她体内的穆斐,似乎酒精都被穆斐大人吸收了。 穆斐在尤然自己揉额头等各种安抚动作之后,才慢慢缓解。 (昨晚你饮酒了。)穆斐微微蹙眉,有点指责对方的语调。 “大人,是我的不好,我无意中喝了点酒,但我喝之前确实是不知道那是酒,没想到给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尤然态度诚恳,径自道歉着,希望大人能稍微原谅她一下。 毕竟,她们昨晚可是共享爱河的。 (很大的影响?)穆斐挑出了关键字眼,茫然地回问了一声。 尤然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她赶紧问出口,“大人,您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昨晚发生什么…… 穆斐扶住浆糊般的头,实在是想不起,她只是依稀记得她和尤然说了很多话,似乎是坐在沙发上,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 (发生什么了?)穆斐咽了下嗓子,不太想去思考。 果然,大人是都不记得了。 这个负心坏女人。 尤然眯了眯眼,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紧紧盯着里面的穆斐。 然后她将昨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全数讲给了穆斐。 对,一字不漏,比如穆斐是怎么摆弄自己那具身体的。 当然,也带着点夸张成分。 (不可能,我怎么……我怎么可能说那样不知羞耻的话。)穆斐听到尤然说自己还做了一句承诺,立马矢口否认。 她穆斐怎么可能说那种话。 “大人您不相信?”尤然挑起眉头,紧盯着穆斐,将对方逼到封闭的角落里,不给对方逃避的机会。 (我不可能说那种话。)穆斐冷声反驳。 “行,我就知道您会这样,”尤然也不顾狼藉的地面了,她赤着脚快速走到了沙发旁,她的视线落在了沙发某处还有印痕的垫子上,只是轻易一瞥,她是故意让穆斐看见自己的杰作的。 然后她果断找出了自己的手机,解释道,“尤然就是防止穆斐大人会吃干抹净不负责,所以只能录下这些,大人您要不要听听?” (尤然你敢威胁我。)穆斐气的声音冷到零下八度。 “尤然怎么敢威胁您,只不过就是想让您知道,您确实是说了这句话,根本不是尤然胡诌的。”尤然说的非常有底气,她可是一点都不怕,虽然她此刻的语气装作是可怜的小弃妇。 (那你放出来,我倒要听听我真这么说了。)穆斐被对方惹毛了,就要求尤然将那录音放出来。 尤然听着大人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不信语调,她果断按下了播放音。 将手机调至了最大音调,外扩。 好让穆斐大人全数听到。 只不过在她刚按下键的时候,她的房门也同时被尹司黎打开了。 好心的尹司黎是想看看尤然这么迟没起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录音如下: “行,那我重复一下,穆斐大人与尤然说‘那等我恢复了,我就和你把天花板做塌下来’对的吧?” “好,穆斐大人说‘对的’,以上,尤然口述,光明城2月16日凌晨1点19分54秒。” 尹司黎听着这巨响的录音语,以及低头望了一眼这漂亮不堪的地面,她脚边甚至就有那黑色内里。 她咳了咳嗓子,只能称赞了一句。 “原来你们这么野,我看这的天花板不够,可以去我那里,我那天花板多。”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19章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尹司黎早已死了上万次了。 尤然本是惊喜地回头望着那个带笑嗓音的来势者,她最亲爱的贵公朋友尹司黎,她刚想开心地与对方打招呼。 “尹贵公,您怎”么来了。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整,她身体的就开始急速异动了。 体内的那个被踩到尾巴的愤怒穆府家主此刻将尤然的本体灵魂挤了下去,瞬间闪到了尹司黎面前。 她一下子揪住对方昂贵的领襟,金褐色的眼眸要把对方吞噬掉。 “尹司黎,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尹司黎立马识相地挤出讨好的谄媚,纤细的手指慢慢抚平穆斐她那并不存在的衣领。 因为尤然早上起床只穿着一件紧一身背心,真的是超级性感又好看,怪不得某位家主那么宝贝的呢。 小尤然的身材真是火一辣的很。 穆斐将自己的低胸背心领口往上提拉了一点,揪着尹司黎的耳朵加大力度,“你还敢往这里瞟,你个老女人。” “拜托,论老,你也不比我年轻到哪里去,穆斐贵公。”尹司黎一点都不怕对方下重手,越是这样,她越要说出口,让穆斐面子全无。 穆斐冷哼一声,她对尹司黎无畏无惧的性子了如指掌,对方这该死的性格她都不知道这七百年为什么还能存活友谊。 穆斐嫌恶地松开了手,然后回过头,看着地上狼藉的一切。 昨晚的场景如被点燃的烟花般一簇簇乍现在自己面前。 不是常说,醉酒之后会断片吗? 为什么她全记得了,而且记得清清楚楚。 她是怎么控制尤然,怎么主宰对方的身体的,怎么和尤然一同高潮迭起的。 这具身体的阵阵痉挛,因为那极致的快感。 那种感受是她好久都不曾有过的,即使是喝醉酒的状态下,她还是记忆深刻,那种触感像是已经融进了她的骨髓里。 甚至她还想再来一次。 穆斐想到这里,立马打住了自己这样被浴望带动的情绪。 (大人,您在回味昨晚那一切。) 尤然的嗓音透着血与肉倾诉在她耳边。 “你闭嘴。”穆斐立马红着脸训斥道。 一旁的尹司黎还以为穆斐是说她的呢,委屈地想着她也没吱声啊。 穆斐阴沉着脸,赤着脚踩在这凌乱的地毯上,以及漂亮的眼睛甚至还瞥到了还有水迹印记的沙发垫上。 该死的。 她捡起一件衣服就将那沙发给盖上了,薄面的她哪能看到昨晚意乱情迷之下的任何糟糕的场景。 她决定打死都不承认。 “亲爱的,你们昨晚真的……那个了?两个人用了同一具身体?”尹司黎知道穆斐的灵魂寄生在尤然体内的事。 但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做情爱之事她还真是难以想象,一向老道的尹司黎硬是没猜出来她们是怎么搞出来的。 所以,她不死心地问出口。 “滚。”穆斐碎了一个字,恨不得将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晾出去晒太阳。 “我就是好奇,你不说就不说呗,我以后找小尤然问,你可别霸占人家身体太久了。”尹司黎翘起了兰花指跟在穆斐身后。 不喜欢凌乱的穆斐将地上的衣服全数捡起来,然后丢在尹司黎手里,“这些都是要洗的。” “敢情我是来给你当仆人的?”尹司黎高声尖叫,非常气愤。 穆斐也不理她,然后指了指沙发套,“给我换套新的。” “哼,你们野到把沙发都弄脏了……”尹司黎嘴里碎碎念着。 “你说什么。”穆斐刷的回头盯着一脸埋汰的尹司黎。 尹司黎抱着那堆衣服,挑挑眉,“我说你厉害,你可会了,行了吧,还什么要把天花板做塌下来,呦呦呦~” “尹司黎!”穆斐气的立马想要杀了对方。 奈何抱着一堆衣服的尹司黎健步如飞,她立马移步到了楼下,穆斐借着尤然的身子也跟着跑下了楼,她真的恨不得将尹司黎的嘴给缝上! “我都说了那不是真的。”穆斐深吸一口气,她必须跟尹司黎讲清楚,不许将听到的话传出去。 “你和她是不是真的,谁心里还不跟个明镜似得~”尹司黎抱着衣服跑的欢快,她看着穆斐用着尤然的身体追不上自己就想笑。 她这个老友什么都好,就是太傲娇太闷骚,八字都撇多少了,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尤然那渗出来的关系。 虽然穆斐失忆了,但不代表她们不可以再制造新的浪漫啊。 嘴硬的要死了。 “尹司黎,有本事你别跑,等我身体从坟墓里出来,你就惨了。”穆斐停下了脚步,站在廊檐之下,冷眸盯着笑得跟大喇叭花似得尹府贵公。 她对于控制着这具身体去做剧烈的事情,类似于瞬步会使心脏加速的运动,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和掌控。 所以她只能站在庭院的廊檐下,用着最擅长杀人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 就在穆斐喘息之时,道雷不知何时从穆斐的身后出现。 穆斐转过身,凝望着诧异的道雷。 “我是借用尤然的身体。”穆斐解释了一句。 道雷这才缓和过来,毕竟他刚要喊小尤然,但突然感觉到对方的气质不对劲,比平日里清冷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穆斐真的寄生在了尤然的体内,甚至还可以操纵着尤然的身体,这还真是神奇的很。 “你要说什么。”穆斐挑起眉,望着欲言又止的道雷。 道雷思考了几秒,只能遵从道,“主人,门外有一位小姐找尤然,而且对方是狼人血统。” (乌洌?) 在自己体内乖巧等候着的小尤然听到道雷说的这样一句话,立马想到了应该是乌洌,那位大方让出棺木的狼人小姐。 穆斐听到尤然那迅速的条件反射,心里冷笑了一声。 表面却不动声色,摸了摸手背,冷淡问着道雷,“她叫什么名字。” 道雷回答道,“她叫‘乌洌’。” 果然是那个女人。 穆斐哼笑一声,笑得极为渗人。 她低声问着心底那个灵魂,她的小尤然。 “你是不是很想见她?” 尤然听着大人着有点怪异的语调,只能摇着头,说不想见。 其实她见不见都无所谓,她只觉得乌洌是个蛮有意思的朋友而已。 “哦,”穆斐转过身,望着一脸看戏的尹司黎,果然哪里有戏哪里就有尹司黎,“她还在门口吗?” 穆斐问着一旁候着的道雷。 道雷只能点头,因为他感觉到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和压迫。 “行吧,那我倒是想见见她。”穆斐笑了下,然后转身走回了楼上的房间,她要“打扮”一下自己,毕竟是要出去见人的。 尹司黎抱着一叠衣服凑到穆斐身旁,贼精地掩面道,“你不喜欢那个叫‘乌洌’的美人?” “不喜欢?怎么可能,她好心将棺材让给我,我可喜欢她了,喜欢地不得了,我还要出面谢谢她才是。”穆斐勾起红唇,笑容在光下映照地惨白又吓人。 然后瞬间冷下了脸,吩咐道雷,“让那个乌洌小姐在门口等我几分钟,我待会就出门迎接她。” 这不,道雷也知道了,自家主人是当真不喜欢那位狼人小姐了。 于是门外那位丽人,一看就是显赫家族出生的乌洌小姐,已经就这样被“尤然”晾在了外面二十多分钟。 当然,乌洌也不气恼。 要知道,她可是狼人族里族长的女儿,她的家族相当于血族里皇室的存在。 奈何这位浪一荡不羁的桀骜美人喜欢上了那晚与她共度一晚(晚餐)的尤然,她心心挂念的女子就住在这家,不算是非常起眼的医疗附属别院里。 乌洌觉得,尤然不应该住在这个地方,她适合住在自己的豪宅里。 当然,她根本不在乎这里众多隐藏起的血族气味,因为光明城可是狼人的领域。 血族在这里并不敢造次的。 所以,乌洌在听到眼前这位还算是绅士风度的男人告知她只能在门口等的时候,她只是叹息一声,但还是默默站在门口等着那位月上美人。 她真的很喜欢尤然。 所以,她这次算是不请自来。 尤然只给了她的通讯方式,但这个地址,是尤然运送棺材的地址,所以她就将这个地址从甘济手里要了过来。 果然,尤然就住在这里。 当尤然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已经距离乌洌等了四十分钟了。 只见,控制着尤然本体的穆斐,纤细的手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每一步都是顾盼生姿的风情。 除去—— 那骇人惊悚的眼影和腮红的话! “我的撒旦,你的脸怎么涂成这幅鬼模样!”在楼下假装经过的尹司黎惊呼出声。 尤然的脸画的跟个跳大神一样的喜庆和诡异,惊悚无比的腮红和芭比眼影,尹司黎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强曝了。 道雷看到尤然脖子以上顶着一张难以形容的诡异妆容,不敢多看一秒,但还是保持镇定。 “我美吗,道雷。”穆斐当然知道自己妆容有多么奇特又吓人,她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好好“迎接”那位不请自来的乌洌小姐。 “我的主人,您美极了,让人一眼万年,娇媚动人。”道雷忍住不去直视穆斐的眼睛,但还是说出无与伦比的夸赞词。 穆斐哼笑一身,满意地点点头。 她今天化的妆是参照她曾经在电视里看过的恐怖大师执导的惊悚级可怕妆容的,为的就是让那位没有眼力见的女人知难而退。 最好一想到尤然就吓到失眠的那种效果。 穆斐这样想着,然后打着黑伞就走出去了,拉开那道大门,迎接着那位她非常“喜欢”的乌洌小姐。 门口那位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乌洌,听到那扇门拉开的声响后,惊喜之情都溢出了那宛如冰海湖泊的深蓝色眸子里了。 “尤然,我终于等到你了……” 乌洌转过身,笑着看向走出房门的娇俏美人。 乌洌是从下至上望向尤然,对方身着一身白色素净的纱织裙,难道今日打扮的很清纯甜美吗? 乌洌是这样期盼想的,直到她看到尤然那张像是家里死了人的惊悚脸。 乌洌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噗嗤笑出了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好几度。 她似乎并没有被吓到,这令满心期待对方被自己恶心到仓皇逃离的穆斐有点不悦皱眉。 “我觉得你好可爱,我都能想象到你为了见我花了这么久时间打扮自己,虽然有小小的过头了,但还是很漂亮。”乌洌笑着走到穆斐身前,一只手轻轻将穆斐所握住那只黑伞柄拿在手里。 穆斐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与对方保持适当距离。 用着:‘你在逗我’的眼神望向眼神不太好的乌洌。 只不过乌洌并不想给对方机会,她就是后悔了昨晚竟然没将她留下来,白白浪费了一个夜晚。 所以,乌洌这次不像之前那样含蓄了。 她极具侵略性的气息萦绕在穆斐周身,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牵起了穆斐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我想你想了一夜,我大概是喜欢你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0章 穆斐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背被对方牵在手心里,甚至还被眼前这个女人该死的唇触碰了一下。 虽然很短暂,但对方确实是亲吻了自己的手。 她震愕地看着这位乌洌小姐,瞬间抽回了被对方亲吻的手,刚想狠绝扼住对方的脖子,然后拧断,但她伸出去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要保持优雅,冷静。 毕竟—— (您为什么不动手!?) 身体内一道愠怒的声音突然响彻在穆斐的耳畔,尤然冷冷地反问着穆斐突然的收敛,她略带怨气的灵魂差点没经过穆斐的同意将对方压制下去。 穆斐听到尤然的疑问并未回答对方,而本是要拧断对方脖子的手还是果断垂了下去,即使她刚刚愤怒无比,这位乌洌小姐居然敢亲尤然的手?! 但她转念一想,乌洌这样不得体的举止暴露在尤然视野之下,那对方美好形象将会消失殆尽,尤然到时候根本不想和这个乌洌交朋友。 所以她突然很希望乌洌再多对她“无理”点,好让尤然彻底打消和对方做朋友的念头。 永远死心,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而穆斐这些小心思并没有被体内的尤然察觉,因为她早已被震惊、愠怒、无语等各种负面情绪慢慢沾染上了,她没想到乌洌竟然对穆斐大人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而更令她费解的是! 穆斐大人任由对方来了,她竟然没有拧断这乌洌的脖子! (大人,她亲了我的手!当然也是您的手!您不介意吗!?) 尤然在心底低声质问着穆斐,很显然,她此刻就像无处发一泄的困兽,被困在这四方天地里,寸步难行,没得到穆斐的允许,她不得将对方的灵魂挤占下去…… 她搞不懂穆斐竟然对乌洌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气恼,甚至还跟着对方走到了车边。 尤然快要生火的眼睛隔着身体怒视着乌洌。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穆斐大人对乌洌…… 尤然气到直接自闭不吭声了。 大概这世界上,能让她愤怒到极致还能完好无损活下来的人就只有她的穆斐大人了。 尤然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外面这一切,看看这接下来到底要给她上演哪一出。 穆斐大人如果真的只是玩一性那还好,如果来真的,她要把光明城都掀了。 “乌洌,你要带我去哪。”穆斐笑着问了一声走在车旁的乌洌。 乌洌径自为穆斐打开车门,示意对方如果可以给她面子的话,就坐进去。 而穆斐并没有很给对方面子,她回头望了望下巴惊掉下来的自己老仆人道雷和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尹司黎。 “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今晚我会很迟才回来。”穆斐知乎一声。 尹司黎立马走上前去,灰金色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她瞧了瞧那边正在等候着她的狼人公主,然后双目直视穆斐。 小声问道,“亲爱的,你想清楚点,小家伙她还在你体内呢。” 尹司黎有点不太明白穆斐到底想干嘛,明明对方之前还非常讨厌这个狼人小姐的,怎么现在不仅被对方吻手背不生气,还暗示今晚迟回说不定不回来的局面呢。 尤然不得气厥过去? “干嘛哦,与其担心一个活了七百年的血族不如担心一下那些衣服什么时候洗完,还有那个沙发套也要洗,在我回来之前都得是新的。”穆斐笑着吩咐道。 尹司黎听得是咬牙切齿,但面对的是尤然那张纯真稚嫩的脸蛋,尹司黎又生气不起来。 “你个老东西悠着点,到时候呼救别找我。”尹司黎在穆斐转身时候,意有所指碎了一句。 穆斐的体内现在可是住着一个地狱级的恶魔。 而这个恶魔的发怒的导火线永远是那个坏女人。 所以,穆斐你悠着点,过头了收不回场子。 穆斐根本不想搭理尹司黎那听不懂的语调,她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原先还有日光的堪萨区,此刻早已被乌云遮掩了。 “听说今日会有小雨,我在想你是血族肯定不喜日光照耀,我特地查看了天气才来见你的,我猜你会喜欢现在的天气。” 乌洌在穆斐抬头望天的时候,便撑着黑伞稍微将对方的身子遮挡住,防止对方还被一点点微弱的光晒到。 穆斐听着乌洌的话,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对方果然是做足了功课前来的。 看着这天,似乎都要下雨了。 下雨天制造浪漫,不知道是谁跟她说过下雨天散步会很浪漫的,所以穆斐下意识觉得乌洌这个女人太过心机了。 她望着乌洌开的那辆高级车辆,她突然灵机一动,于是和乌洌提议,“乌洌小姐,我想开你的车可以吗?” “哎?”乌洌本是要自己驾驶的,为了二人世界的浪漫约会,她支走了自己的专属司机,特地开着爱车过来的,结果对方竟然主动要求开车,这让乌洌很惊奇。 “不可以?”穆斐反问。 乌洌赶紧摇头,说着,“当然可以。” 此刻的乡野荒间 泥泞的道路上,款款而至着一辆超级豪华的高级轿车。 车外是淅淅沥沥的天间小雨,整个光明城笼罩在片片黑色乌云之下。 仿佛接下来将会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 而这辆高级车辆的驾驶员,穆斐,正一只手握在方向盘上,好不悠闲、丝毫不怜惜地将对方白色高级车开在着乡野之地里。 黑色的泥浆早已将白车下盘边乃至其他地方都弄得泥泞不堪。 而坐在副驾驶位的车辆主人,乌洌则是一点都不生气对方为什么要驾驶自己的爱车来到这个蹩脚旮旯的地儿。 明明乌洌提议着想带着尤然去光明城的繁华商贸地段,或者是那些精致的餐厅或者其他。 结果对方坚持自己的主见,要来乡下感受这青草气息。 这不,天上下着雨,她们二人开着车来到这偏僻到荒无人烟的乡野。 乌洌只能自我安慰到,尤然是想着与自己安安静静地约会。 共度美好带着雨水湿气的二人世界。 “你知道荒野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穆斐开着车,双目望向车的正前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乌洌摇着头,表示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穆斐低声浅笑了下,“‘抛,尸荒野’这个词你没听说过嘛。” 乌洌转过头望向对方低笑着的绝美侧脸,她根本没太在意穆斐话里有话,而是觉得此刻微笑着的尤然美极了。 穆斐转头正好看到了乌洌痴迷的眼神,她的脾气没控制好陡然上来了一点,立马踩了油门,而很显然,这本就不好开的烂泥路前方有个巨大的凹坑。 穆斐本是可以避开的,只不过她因为愠气而开的飞快,结果右前轮深陷在了那个凹坑里,整个车歪到了一边。 因为车轱辘一下子压进了凹坑,车一颠簸,倒是把两个各怀心思弄得清醒了点。 穆斐只好先行下车,也顾不得天上的小雨,走到车前检查了一下路况以及凹坑。 乌洌赶紧撑着那把黑伞也走了上去,替穆斐遮挡风雨。 “看来这车移不动了,这坑太大了,这得找拖车公司了。”穆斐看了看车况后,得出了这个其实令她满意的结论。 她并没有为自己开着乌洌的车深陷泥潭而自责,反而心里舒爽了好多。 乌洌倒是没有半句责备,她的关注点并没有在车上,而是始终用伞护着穆斐的身体,然后拿出手机拨打给了府邸的管家并且告知了位置。 “……我需要你安排另一辆过来,就这样。”乌洌说完挂断了电话。 穆斐一个字不落地听着乌洌讲完,她听对方的语气极为平静,就像是吩咐一件很轻松的事,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倒是非常想看到乌洌冲着自己发火、责备,或者在她面前丧失理智,总之,不应该像这样游刃有余地处理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 而乌洌这些从容淡定的表现让穆斐大失所望,这反而令她有点不自在了。 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幼稚地想等着对方出糗。 活了七百年的她突然觉得很是无趣,于是她又走到了一旁,看了看乌洌的车。 白色的车辆上都是溅上的泥巴,穆斐冷着脸双手环胸又走到另一端,而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小雨已经把她衣服淋湿了。 道路的泥泞令她本就不太能控制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力,穆斐赶紧一只手去扶住那离她不算近的车盖。 只不过,就在她踉跄有可能跌倒的时候,她的身体一下子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躲我什么,但请你好好爱惜自己,我会心疼的!” 乌洌一只手抱住她,然后将雨伞紧紧盖在了穆斐的头顶,语气略是责备地对着穆斐说道。 穆斐抬起头望着抱住自己的乌洌,她金褐色的眼睛正好与对方湖水一样的眸子四目相对。 穆斐看到对方给自己撑着的伞,而乌洌自己肩膀都被雨水淋湿了。 她眨了眨眼睛,心里有点茫然,竟然忘记了挣脱对方的怀抱。 就在这应该算是和平相处的几秒种内,本是安静下来的穆斐突然抬起了头,重重地在乌洌的后脖颈敲击了一拳,然后对方直接晕倒在了烂泥地上。 (尤然你怎么突然) “大人您刚刚是心动了吗?”恢复身体的尤然冷着脸看着昏迷中的那位狼人小姐,她的语调平静地令人害怕。 (怎么可能。) 被突然压制下灵魂的穆斐听到尤然的问题,不悦地反驳道。 她还想问尤然为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擅自挤占了这具身体,连她主人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那为什么大人刚刚任由她抱着您,还有之前那次,她亲吻手背您都不杀死她,您不是有洁癖吗?”尤然自言自语道,她被雨水淋透的头发紧贴在脸颊上。 她黑色的眼眸愤怒地望着那个乌洌,望着那辆车。 她一直强忍住怒火安静地待在里面,结果,当她看到乌洌抱住了穆斐,穆斐竟然也不挣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可以爆炸了。 所以她也顾不得穆斐的命令,直接控制了身体。 她想要将这个女人杀了。 穆斐完全不懂尤然在计较个什么劲,抱得不是尤然她自己吗! 是尤然的身体,她还没气,反而这小东西指责她的不是。 确实她刚刚被乌洌撑伞的行为有一瞬间触动,觉得对方似乎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所以茫然了几秒钟,结果她还没来及反应过来,这小东西就窜了上来,跟个疯子一样。 此刻,尤然正在将那个倒霉的乌洌拖拽到她那辆白色高级车内。 她要将一人一车抛,尸荒野。 (你到底怎么了。)穆斐感觉对方越来越黑暗的情绪如同沼泽般腐蚀着周围的一切。 树木、青草、雨中盛开的花朵,都在迅速萎靡了。 一切富有生气的生灵似乎一下子渐变成了垂死之物。 天空开始集聚着愈来愈多的黑色旋涡,真正的暴风雨要来了。 而那一切黑暗的力量都是源自这个女孩。 尤然。 (尤然,你怎么了,冷静点。) 穆斐看出了周围迅速异变的一切,她立马呼唤着她的尤然清醒一点。 (尤然!) (尤然……) 黑血丝覆盖双眼的尤然在听到穆斐一声声呼唤后,最终还是恢复了稍许清醒的意识,她望着周围图屠灵的一切。 灰色的雨滑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是水迹还是泪痕,她心里不甘亦不愤。 “大人,您明明都知道我,都知道我吃醋了……呜呜呜……” 尤然难过又无法泄闷地蹲下身子抱住头,当她看到穆斐与那个女人四目相对时,她的心都碎了。 她没办法控制,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地好,可是一遇到关于穆斐的事,一切理智都稀碎。 尤然委屈地抹了抹眼泪,蹲在地上不起身。 她的心好痛,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得寸进尺的。 纵有千丝万缕的情绪,她也无法全部讲给穆斐听。 (不哭了,尤然。) 穆斐感觉到这具身体透着无尽悲伤,她的心里只有疼惜了。 她不知道尤然怎么情绪激动,但她明白尤然是因为她的缘故而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大概是她在刚刚的那些场景伤害到了小家伙了,没有顾及到对方的感受。 穆斐听着尤然的呜咽声,心里很不好受。 她只好压低声音哄着尤然。 (怎么做你才能不伤心了,尤然。) 尤然头埋在膝盖上,听着穆斐大人第一次这样问着自己,她哭红了眼,看着这淅淅沥沥的小雨,吸了吸鼻子,半晌才开口说道,“那我想大人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想要大人您的眼里有我,只有我,可以吗?” (好,我答应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1章 渐渐的。 浸染着哀伤的灰雨呈现了慢速度坠落下来,直至停下了。 雨水像是富有生命般,止住了哭声。 尤然眨了眨微红的眼睛,有点难以置信耳畔传来的那声非常温柔的承诺。 “大人,您真的……” (真的。) “我还没说真的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概。) 穆斐如果现在有本体的话,此刻应该在挠着发丝,然后红了耳尖。 向来情感迟钝的她,听到尤然方才那样带着哭腔一样声嘶力竭又最终融为小声的请求,她再怎么迟钝也感受到。 尤然这个小家伙,竟然吃着自己身体的醋了。 尤然竟然以为她穆斐对着那位狼人小姐动了心。 这小家伙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的很。 怎么可能的事…… 穆斐是真的没想到尤然会这样醋海滔天。 甚至比她还厉害,虽然她还不太想承认自己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让乌洌在尤然面前丢尽了脸面,好让尤然意识到乌洌不值得交朋友,而且—— 对方还对尤然抱有非,分之想! 这是最让她头疼和愤怒的事情,结果尤然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吃起了她的醋来。 穆斐有些无奈,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安慰这个敏感纤细的小人儿。 她很好奇,过去的六七年来,尤然也是这样爱吃小飞醋吗? 道雷还跟她说,小家伙懂事乖巧,从来不费心,敢情这小东西都忍着负面情绪了。 估计还是隐忍居多。 “大人,您莫不是在哄骗尤然。”尤然吸了吸鼻子,淋湿的银发就这么贴在脸上,表情还是相当脆弱。 她们身后是卡在凹坑里的白色高级轿车,以及那位被尤然下重手打晕的追求者乌洌小姐。 (嗯?) “害怕我真的将乌洌抛,尸荒野,所以才这样说的。”尤然转过身望着被自己粗鲁塞在后车厢里的乌洌。 很不是滋味。 对方之前搂住穆斐的样子,历历在目。 穆斐低声浅笑着。 这令还在有小情绪的尤然很是不高兴。 “您还在笑话我。”尤然抹了抹额头的雨滴,她从地上捡起了那把黑伞撑起,遮挡着愈来愈明亮的天空。 即使很不开心,很不高兴, 但她的心也会记得:要时时刻刻保护着穆斐。 不让大人晒到雨后晴朗的光。 (尤然以前也这样和我闹小情绪吗?) 穆斐换个方向问着,她觉得尤然现在这样明明心里委屈极了,还要装作什么都发生的模样又可怜又可爱,令她忍不住想逗趣。 尤然愣了一下,她摇着头,她哪敢跟穆斐大人耍小性子。 “尤然可不敢。”她声音低低的,踏过那被暗黑力量腐蚀过的林间小道。 穆斐点点头,算是能猜出来尤然的回答。 穆斐看到身前那辆白色车辆,里面昏过去的那位狼人小姐。 怎么说呢,她确实是不喜欢这位乌洌,当得知对方竟然有着天大的胆子竟然想跟尤然约会,她恨不得撕了对方。 可是现在她算是确定了尤然对乌洌并不感冒。 (尤然,那你还想和乌洌交朋友吗?)以防万一,穆斐还是问了一嘴。 “当然不想!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现在只想”弄死她。 尤然为了在穆斐面前保持淑女形象,硬生生憋回了最后三个字。 (那正巧,我也不喜欢她。)穆斐满意地听到尤然的答复,她也慢慢说出了同样的答复。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卸下了尤然心里的委屈心墙。 尤然知道穆斐大人不会骗她。 过了一会儿后 “大人,对不起,尤然刚刚情绪失控了,请您不要觉得我不好……”尤然在面对穆斐时,耳根和心脏就特别软。 总是会忍不住主动认错道歉,因为她爱着穆斐。 (那我们就放过她,我可不想我的小家伙因为我惹上抛,尸行为。)穆斐略是戏谑道,示意尤然可以就此收手。 尤然听到穆斐的暗示,她当然知道怎么做。 她刚刚脑子一股热,所以才想着毁尸灭迹,既然大人发声了,那她当然得听。 “大人,人家就是说着玩的,我怎么会有那种恶劣行为。”尤然笑一声,打开车门,这次算是轻轻地将陷入昏迷中的乌洌扶了好倚靠的位置,不让这位高贵的狼人小姐倒在车座上。 然后她也坐上了车里,等待着乌洌的管家前来接对方回去。 很快,乌洌家的护卫人员就行至了此地,后面还跟着专业的拖车公司。 尤然走下了车,早已换上了温和的面孔大致与那位看起来还好说话的管家女士说了一些原因,比如她们怎么行至在罕见的荒野里的,怎么掉坑里的,以及乌洌小姐怎么昏迷的。 尤然的答复是:乌洌小姐是被惊吓到的。 车子坠到深坑,乌洌小姐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可是我家小姐之前还打电话给我,”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显然对尤然话语的可信度持有怀疑。 狼人天性是不喜欢与血族打交道的。 互相看不顺眼是正常。 “要不这样,您先带着乌洌小姐回府休息,等乌洌小姐醒后,我一定会联系她的,您应该知道我算是乌洌小姐的朋友吧。”尤然这样说着,暗示着管家最好不要让彼此为难。 当务之急是让昏迷的乌洌送回去休养。 尤然觉得自己那份敲击力道对方骨骼坚硬的狼人来讲,顶多是挠痒痒级别的,很快就会恢复。 管家看了这个散发异样气味的血族女子,只好先遣人将自家小姐送往府邸。 “等小姐醒后,我再与你联系。”金发女人望着尤然,撂下这句话就坐上专属的乌洌家徽的车辆,浩浩荡荡离开了。 将衣服都都潮湿了的尤然扔在了这荒野之间。 “大人,看来……只能是尤然和您约会了,您不介意吧。” 半晌,尤然最终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举着伞,慢慢走在这泥泞小道上。 (那要看你。) “看我?我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尤然挑着好看的眉毛,也顾不得被泥水溅脏的小高跟,一步一步找着落脚的点,往前走。 (看你是否能让我感觉浪漫一些,那样我就不介意了。)穆斐径自开口,她的声音比平日里要柔和许多,不再有往日那般疏离不近人情,此刻,她是带着温度的。 尤然听到穆斐的回答,嘴角慢慢上扬,眼睛弯弯的像一道桥。 “那为了和您约会,我得先去换一身衣裳,漂亮一点,才能吸引到您。”尤然甜甜地表达着接下来的要去的地方。 那肯定是商场,她要打扮好看一些,可不能像现在这般浑身湿透,脚底脏污。 所以,她走得很快,来到这都市里最靠近的商场。 因为原先被穆斐大人恶搞妆容的缘故,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漱间用清水将自己的脸蛋洗净,不然她去哪都惹人注目。 果不其然,清水洗净之后,露出了一张纯情柔美的脸,天然的美,根本不需要打扮就可以吸引很多爱慕的目光。 她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突然冒了一句。 “大人,我漂亮吗?” (不知) “‘羞耻’,行吧,我都帮您秒答了~”尤然挑着上扬的眼睛,将附在自己睫毛上的假睫毛都抹去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脸被穆斐大人这样折腾会不会化妆品过度使用过敏了。 “大人,您这样扮丑我,是故意让对方不喜欢我是吧。”尤然一边抹着脸,一边笑着发问。 其实她心里早已猜到了答案,就是故意问一下。 穆斐冷哼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我可不想穿脏兮兮的衣服。) 示意尤然赶紧去挑衣服。 尤然只好去最近的一家店里选着,很快,她依照着穆斐的眼光,挑好了全新的一套以及换了一双鞋。 而尤然试衣服的时候,穆斐总有一种熟悉感。 曾经的她,似乎也帮着小家伙挑选了服饰。 然后还会 心脏噗噗跳。 因为尤然穿的每件衣服都很美。 而就在结账的时候,尤然却突然对着橱窗里的另一套模特身上的衣服看得出神。 她看了看那上面的价目。 高定款,非常精致。 “您好,可以再给我打包这一套吗?尺码跟我一样的。”尤然对着店员说道。 穆斐有点好奇,为何尤然会选那套黑色蕾丝套裙配驼色的大衣,虽然这一套看起来优雅十足,可这样的搭配可不是尤然活泼的性子所喜爱的。 穆斐看着尤然结完账,手里拎着购物袋,然后她们两人慢慢走在了商场外面的行人道上。 微风轻拂,好不惬意。 最终穆斐还是好奇问了尤然。 (你为什么还买了那一套。) 穆斐觉得那一套并不适合尤然,所以挑剔性子的她还是想指出来。 “啊?您说这一套吗?”尤然低下头望着手里拎着那份手袋,笑容满溢地眼里都盛开了小花,她有些娇羞,脸颊也不知道是风的作怪还是自己羞涩,总是是红的。 “因为尤然想着,等大人苏醒之后肯定是要穿新衣服的,所以尤然想提前准备一套,备着。” (你是……给我买的。)穆斐略是惊讶地听着尤然的小碎碎念。 尤然红着脸重重地点头。 穆斐突然感觉到,明明没有本体感知的她此刻却被温暖包裹着。 她有些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笑了出来。 “大人,您是不是觉得浪漫一些了?” 尤然想到了之前穆斐提的要求,然后赶紧趁热打铁问一下。 (嗯……比之前稍微浪漫了一丢丢了。) 尤然听到穆斐带笑的嗓音,她知道穆斐的心情被自己带动了起来,大人居然还会说“一丢丢”这样的形容词。 尤然被这柔软的情绪带动着,刚要说出藏匿心底很久的话。 可是却被冷清又温情的嗓音抢先一步。 (尤然,我喜欢和你这样散步。) “喜欢”这样的字眼很难从这位冷情的穆府家主口中说出来。 尤然愣神了好几秒,然后无比激动地答复道: “大人,尤然也……也超级喜欢和您这样散步!不是,尤然喜欢您,很喜欢,无时无刻不在喜欢着您!!真的太喜欢您了……” 而路过此地的行人们有些惊奇地看着一位衣着鲜丽的女子手里拎着购物袋自言自氏地诡异告白。 而更令经过此地的所有人惊异的是,那棵原本已经枯萎的高枝寒樱树突然……开花了。 粉白色的花朵高挂着满枝头,很多人都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拍摄这神奇又唯美的一幕。 而随着风的吹拂,那些花瓣精灵轻柔地散落在各个角落,仿佛是在传达着一个讯息: 听,这里有人在浪漫告白。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2章 我喜欢您,无比热切地喜爱着您…… 真的很喜欢。 很爱您。 我的穆斐大人。 …… 尤然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口中传达给她,而是通过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无比热切地表达出真诚的、强烈的热爱之情。 穆斐感觉这份感情太过强大炽热,仿佛是火一样燃烧着她的灵魂与肉体,无尽的火焰。 穆斐被对方像是从四面八方传递的情愫所震撼到,她此刻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满溢出来的情感,谁能拒绝? 她想即便是她这样感情缺失的血族都能感受到,尤然说的每句话都是心底之音,振聋发聩,让她退无可退。 这小东西是在作弊…… 穆斐嘀咕一声,但她嘴角是上扬的,她似乎并不排斥尤然这样疯狂的爱语攻击,她再听下去,真的会脸红的。 活了七百多年被人这样好不含蓄地告白着,穆斐知道,这还是第一次。 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你赶紧……闭嘴。) 路过的行人都在朝着她们看去,用着看神经病的目光望着她们。 也是,谁不害怕一个女子自言自语地对着自己疯狂告白呢。 大白天是撞鬼了。 “大人,尤然真的……很喜欢您,”尤然听到穆斐那难以羞涩的制止声,她只能喘着气,压低了声线,轻柔地说着爱语。 对她的穆斐。 她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因为除了穆斐,其他人都不重要,在她的孤独世界里。 (我知道了。) 穆斐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讲视线落在何处,只能被动地回应一下。 算是想让尤然赶紧收嘴的理由。 “大人您不知道,您这么无情怎会知道尤然到底有多喜欢您。”尤然摇着头,似乎很是不满穆斐大人如此敷衍的语气。 嗯?这小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 穆斐张了张嘴,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么喜欢我,尤然?) 尤然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棵耸立换新的寒樱树,满枝的粉白色花朵熠熠绽放,空中都飘散着那些柔美清香的花瓣。 好多人都围在那里拍照留念。 尤然望着那空中浪漫的花瓣,然后伸手捏了一枚花瓣放在手心。 “大人,您就像这花瓣一样,尤然会时时刻刻把您捧在手心,放在心里,永远都是。”尤然情不自禁地低语着。 殊不知,自己这自然而然地表达却羞红了听者的脸。 穆斐瞬间脸红了。 她都不知道这小东西说情话的功力那么……自然,就是这样的无意识的流露,让她孤寂已久的心脏噗噗直跳。 穆斐望向这空中的花瓣,她似乎能感受到,大自然美好的变化是因为尤然所至。 (所以,这是你开的花。)穆斐戏谑道。 “嗯……准确来讲,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吧,为了让您觉得浪漫一些。” 穆斐只是静静地听着,但她勾起的嘴角早已显示了,尤然做到了。 她觉得很浪漫。 尤然是她的小奇迹,虽然不知道在这过去六年里,小家伙有没有时常给她惊喜的表现,但此刻,尤然确实让她心里升腾出一个美好的想法—— 想和她的小奇迹永远在一起。 穆斐被自己这样大胆的想法惊吓到了。 除了关于尤然的记忆空缺意外,其他的,她的所有人生经历,七百年她都记得很清楚。 她似乎对谁都从未有过想要一直在一起的想法。 尹司黎曾调侃自己,说她只会是无趣到孤独终老的,虽然对于血族“孤独终老”这个词不太实际,但她形影单只倒是真的。 “大人,尤然答应您。” 尤然突然冒出来的话音打破了沉思中的穆斐。 穆斐下意识反问道,(答应什么。) “答应您,和您永远在一起,尤然本来就是要和您永远在一起的。” (我何时有这样想法的……)穆斐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尤然听见了,立马矢口否认。 尤然当然知道穆斐骨子里傲娇的性子,她也不拆穿,于是给对方台阶下。 “那我应该是听错了,那换我想跟您永远在一起,不管您还能不能记起曾经关于我的记忆,只要您在我身边就好,尤然和您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创造新的记忆。” 尤然这样说着,她其实内心是矛盾的。 她既是非常希望穆斐大人可以找回丢失的关于她的记忆,她是穆斐大人最忠诚的小猎犬。 另一方面,她又不太希望大人记起。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以一种全新的身份去和穆斐大人创造新记忆。 以穆斐的曾经恋人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身份自诩着。 她这样的“欺瞒者”心理或多或少有点让她,上瘾大于负罪感。 而这一切的矛盾暗黑的心理,她都隐藏的很好,不会让穆斐知道。 尤然的黑色眼眸在这雨后的柔光下显得朦胧波澜,似乎很多无法读懂的情绪都隐藏在这如泼墨的瞳孔里。 她望着那棵死而复生的寒樱出了神。 (一辈子?) 穆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是听到尤然说一辈子创造新的回忆这句话的,让她很有感触。 虽然还是一贯淡漠的语调,但她是勾起嘴角发问的。 “对的,一辈子。” 尤然回应对方,如果穆斐有实体的话,她此刻很想牵起公主的手轻轻吻上去,做着忠诚的起誓。 穆斐不知道为什么尤然说着这句话时候,身体里让她感知的情绪中有着担忧的情愫,这种忧虑传递给了她。 尤然是在担忧着。 她的小东西现在只有十八岁啊,却成熟地隐藏忧虑不想让她发现。 穆斐通过实现发现那放在商铺门口的几台特殊可爱的机器。 她在尤然临出门的时候就看见过这样的机器,很多女孩喜欢。 她想抚平尤然忧虑的眉心,于是提议道。 (尤然,前方八点的位置,那里我们去看看。) 尤然愣了一下,穆斐大人难得有新的要求,她立马缓神走了过去。 尤然走到了有三四个年轻女孩还有小朋友们围着的场位,她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当她再走近看了看,原来这透露着玩具音提示的地方是所谓的“抓娃娃机器”。 人类商场里最受小朋友欢迎的零售自助玩乐场所。 “大人,您想抓娃娃……?!”尤然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一排排可爱的、琳琅满目的玩具机器,有点惊讶地问着。 穆斐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她是想…… 想让尤然开心的意思。 毕竟尤然年龄也不大,肯定骨子里也是喜爱这些小玩意的。 虽然小家伙较同龄孩子来讲早熟了好些。 (我想。) 穆斐只好说,她想玩。 该死的,她一个活了七百多岁的老东西玩抓娃娃机器,想想都挺羞耻的。 尤然张了张嘴巴,“啊” (不可以?) “不是,当然可以,”尤然立马摇头表示穆斐做的所有决定都是对的,然后贴心地询问道,“大人您想自己玩,还是尤然帮您……?” (……我自己。) “好。” 很快,穆斐就被迫“赶鸭子上架”重新主导着尤然这具身体,为了玩这抓娃娃机。 穆斐一位从未玩过此物的老古董,默默做起了学人精,偷偷观望着一旁的小朋友从投币到按压按钮,抓娃全过程。 虽然这小朋友被穆斐那犀利冷酷的眼神盯着,一个娃娃都抓不到。 最后大哭出去了。 “乖宝宝,怎么哭啦……妈妈抱抱。” “呜呜呜呜……要不是我就抓住了,都怪那位姐姐,那姐姐一直盯着我望好可怕……呜呜呜……” 远处传来那对母女的对话,穆斐冷着脸并不觉得那位小朋友所谓的“那位姐姐”是她。 穆斐模仿着别人购买了投喂币,然后望着这八个装有不同毛绒玩具的娃娃机器犯了愁,她不知道尤然喜欢哪一款玩具。 (大人,您怎么发呆啦。) 尤然还等着穆斐施展身手抓娃娃呢,她很想看看她的大人童真未泯的可爱模样。 穆斐金褐色的眼眸望了一圈又一圈,她不好意思问尤然喜欢哪个,只能冷硬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抓哪个了。” (嗯?) 居然也有穆斐大人犯难的事情! 尤然立马长满了眼睛全方位看了看这八台机器里的玩具,然后锁定了目标,给予建议道,“大人,尤然觉得第五个机器里的小玩偶似乎很想让您带回家。” 穆斐的视线立刻落在了第五个装满银灰色小猎犬的娃娃机上。 那银色毛发的小狗狗上还被细致地绣上了两颊腮红,乖巧可爱。 穆斐勾起了嘴角,然后走到了第五机器前。 然后投币,在几秒后按动按钮,抓取。 失败。 刚抓了小狗狗的耳朵机器爪子就掉了。 穆斐眯了眯眼,果断投了第二次。 失败加一。 然后她又接着投。 失败加二。 她深吸一口气,金褐色的眼眸冷冷地盯着那橱窗里的银色小犬。 (大人,要不咱们……) “会抓到的。”穆斐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向尤然保证般,继续投了币。 尤然只好闭上了嘴,紧张地看着穆斐再一次抓取。 失败加三。 失败加四。 失败加五…… 在穆斐用完了购买很多币都没抓取到时,一旁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好心提醒了她。 “那个,小姐姐,这款玩具是咱们这里最难抓的,您要不换一个,这个真的不太好抓……” 穆斐转过身,望向工作人员,最终又果断买了同样的币,再次投币抓取。 “哎,咋就这么不听劝的呢。”工作人员只能摇头叹息。 尤然感觉到穆斐的情绪低到了零度了,这已经是第三次购买投喂币了,如果再抓不到,大人会不会把这里都掀翻了。 都怪她,好说不说,非要选一个最难抓的。 (大人,要不) “尤然你看!” 突然一道响亮激动的声音传至到尤然耳朵里,尤然立马抬起头望过去,只见那勾着小犬脖颈项圈的钩爪慢慢悠悠到了掉落区,然后竟然扑通一声坠入到了掉落区了! 她们抓到了! 穆斐激动地拍了一下那该死的折磨人的抓娃娃机,力道没控制好,差点将那机器打失灵了。 她蹲下身立马去拾起那只让她耗费那么大精力才抓取的小猎犬玩具,她开心地笑了出声。 (大人,您真是太太太厉害了!!)尤然由衷地夸赞着,她都能感受到穆斐大人此刻无比喜悦的心情。 穆斐将那只玩具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然后带着笑意的唇畔轻启问着身体里可爱的灵魂。 “喜欢这个吗?尤然。” (喜欢啊,这个是这里所有玩具里最可爱的。)尤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送给你。”穆斐笑的很温柔。 (哎?!)尤然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穆斐将那枚费尽千辛万苦抓到的毛绒玩具小心翼翼放在了新的手袋里,然后说着,“小朋友喜欢的玩具,我留着不合适。” (可是大人……尤然、尤然……) 尤然语无伦次着,她有点受宠若惊,有点惊喜失措,所以很难说出完整的话来。 “尤然,偶尔做一下小朋友也没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3章 顷刻间,穆斐本体的灵魂已然重新融进了尤然的躯体内。 长时间的魂体消耗,令她只能是完成心愿以后,安静地蜷缩在尤然的保护伞之下,安逸地在尤然体内存活。 尤然望着手里拿拎着的银色小猎犬毛绒玩具,嘴角扬起了无比温柔的笑容。 “谢谢大人,尤然会好好珍惜的。” 穆斐听到尤然的答谢,只是小声哼了一声,然后就安静附在尤然体内,不再出来了。 毕竟尤然的体魄并不是她的原身,长时间用自己的灵魂控制着本就不属于她的肉体,还是一具极为强大黑暗的身体。 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不行了。 尤然感觉到穆斐累了,因为刚刚为了给自己抓取那份心意累到了。 尤然很是心疼,如果大人有本体的话,她此刻肯定会好好给对方按摩身子,舒经活络,她灵活的手指会让大人很舒服的。 甚至她有一套娴熟的按摩手法,为的就是讨大人欢心。 “大人,您要睡觉吗?那尤然现在就回去吧。” (不用。) “啊?”尤然刚要转身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只听穆斐微弱的制止声,立马停了下来。 (我喜欢和你散步,再这样走走吧。) 穆斐在心底告知着尤然。 今天天气凉爽,风也很温柔和煦,刚好是堪萨区二月份不冷也不热的温和季节。 而且雨后的街道上行人也不多,除去刚刚开花引起的一阵骚动外,再无孩童或者围观者的尖叫声了。 还挺安静惬意的,适合喜静的大人。 “好,那尤然再走走,如果大人您觉得想要睡觉一定要告诉尤然,尤然立刻就折返回去了。” (嗯。) 尤然听到穆斐那一声乖巧的小奶音,这种声音还是她很早以前听到过一次,是她强行想脱大人衣物的时候,穆斐大人也发出来的。 尤然忍不住捂嘴偷笑,她的公主殿下好乖好可爱。 (别乱想了,你的不正经细胞都在激烈地吞噬我了,不许乱想。) “嗷……抱歉大人。”尤然立马咳嗽一声,制止了自己冒泡泡的行为。 她听到穆斐没再吭声,她便抬起脚步往前走,看着沿途的风景。 其实她蛮喜欢堪萨区,四季如春,很少有曾经居住地沙耶区那样阴冷潮湿。 有着一半人类血统的她,骨子里还是比较适应这样的暖阳天气的,但她体内的那位最需要呵护的灵魂不适应。 所以就这样的宽敞大道上,只有尤然一个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走在这里。 她比常人稍显冷白皮的肌肤上毫无瑕疵,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娇嫩美好,深邃的眼廓、浓郁的眉形以及那惹人遐想的红樱桃的嘴唇。 都在昭示着这样一位模特身材的曼,妙女子是何等不凡。 而她最吸引人瞩目的还要属她那一头非常自然的银发,这样的发色很少见,这让经过她身边的人几乎都会被第一眼吸引到。 尤然不想成为焦点,所以,她索性将黑伞压得低低的,遮挡了她的上半张脸。 只不过向来嗅觉敏锐的她,突然闻到一阵油料的味道。 她立马被那种油画燃料所吸引,她抬起伞柄,望向左前方围绕的一位街头艺术画师。 那位穿着随性但也体面的画师正在给一位女人作画,他在给对方画最后的点缀。 尤然被勾起了兴趣,慢慢走上前去。 悄无声息地来到那位画师身后,静静看着对方作画。 当对方将最后一个笔锋收敛之后,尤然看着这位和蔼的画师放下了画笔,很显然,他的这幅画将会令对面那位女人心动不已,因为很像也在一定程度上美化了些,显得更加灵动鲜活。 果不其然,那位衣着光鲜的贵妇多给了这位街头画师的一叠钱币,画师也欣然接受。 毕竟以此谋生,哪有人不爱钱的道理。 尤然这位“抠门主义者”如果不是真的迫不得已要花钱的地方,她肯定是不会乱将钱币送给别人的。 毕竟她要攒钱当嫁妆,这话好像以前黛姨和道雷先生跟她打趣时候说过的,当然做聘礼也是可以的。 一切看大人。 想到这里,尤然还是挺还念曾经穆府的所有人的,所以,总有一天,她会让大家再次相聚,因为大人也是念旧的。 大人虽然总是冷冷淡淡的,但骨子里比谁都温柔的她,不用说,尤然都能明白。 “先生,请问您的一幅画多少钱。”尤然等着那位贵妇与画师告别之后,才走上前去询问价格。 画师看着眼前这位打着黑伞的年轻女子,然后告知对方的价格。 一百五十铢。 这样的价位对于尤然来讲还是很高的,因为一般像这样的街头艺画只需要八十铢,可是尤然还是想亲自动笔画上那副曾经给大人画的未完成的画像。 有时候就是这样,兴致来了,也巧,挡都挡不住。 所以她还是愿意出这个价钱,买断时间。 “那我给您一百五十铢,买您一副画的价格,但是您的画笔和纸归我所用。”尤然轻声与这位画师商量着。 她想画画,趁着今日天气正好,趁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之前用了一年的时间断断续续了好久才算是差不多完成了穆斐大人的画像,只不过很可惜,最后还是没能送出去,藏于书阁,大人肯定是没看见她的画作。 她是想送给穆斐的。 “你是要自己画?”画师有点惊疑,这还是头一次有客人提这样亏本的要求。 尤然点点头,“怎么样,可以吗?当然你放心,我画的不会很久的,最多比您稍微慢一点。” 画师只觉得新奇,于是就答应了这位年轻丽人的要求。 他将全新的画布支架摆好,颜色齐全的颜料和各式的画笔,都放在尤然旁边,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姑娘可以画出什么样的作品来。 尤然将画架摆在了一处阴影下,然后微微卷起袖子,开始调色。 “我可以站在你身后欣赏吗?”画师微笑着问道这位女子。 尤然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 于是画师就默默站在尤然身后看着对方熟练地握住画笔,开始在那洁白的纸上勾勒着线条。 尤然沉静如黑水潭下的眸子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画布,她能感知到,她体内那个灵魂睡着了,她甚至能听到血脉相连的呼吸声。 她曾经也是这样,在穆斐大人看不见听不见的情况,用画笔和颜料想象着穆斐的样子,然后将她深深地展现在画布上。 刻在心里。 她暗恋着穆斐,深深地迷恋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尤然微微勾起嘴角,她一笔一画着,描绘着穆斐的模样,纵使经过千万年,她大概都能记得穆斐大人的样子,因为已然融进了她的骨髓里。 画师站在女子的身后,看着对方虽是有点慢但却下笔却毫不犹豫,画像上的女人看起来高贵优雅,有着让人忍不住会多看几眼的魅力,是一位成熟且风情的丽人。 画师本以为这个女子是会画她自己,结果却是另外一个人。 与她气质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很美。 随着时间的流逝,尤然将最后几笔慢慢点缀上了颜色,握住画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之前画的那副画,大人的嘴角是孤傲微抿的,让她看起来是孑然一身的骄慢者,带着拒人千里的冷度。 可是这一次,尤然重新勾画着穆斐大人的唇形,微微上扬,如月上绝世的美人,但又很温和带着可以靠近的温度。 她觉得穆斐大人笑起来是最美的。 最后一笔勾画好后,尤然才放下了画笔。 她凝视着这幅画好久,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我可以问一下,小姐您画的这幅画里的这个人是谁吗?”画师看着画卷里的美人,忍不住问了对方。 尤然沉吟片刻,然后声音坚定地答复道。 “她是我的爱人。” 画师听到这样的答复,似乎也感受到这难得的幸福气息,他并没有多收钱,而是免费替对方裱框,好让对方悉心保存。 “祝你们幸福。” 尤然笑着接过这位陌生人的祝愿,同样给予了祝福。 当尤然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了。 她将画框小心翼翼挂在了墙上,为了不惊扰到身体里那具灵魂,她也试着让自己放松下去,然后沉沉入睡。 在入睡之前还轻声念叨了一声: “迟来的午安,我的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 床上那个人听到了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了。 她睁开金褐色的眸子望着天花板。 是已经到疗养别院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尤然体内睡了那么久,她记得抓了娃娃之后,就随着尤然自己散步了,之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小家伙是干了什么。 穆斐被一阵不算太刺鼻的颜料味吸引,她微微皱了皱鼻子。 望向散发气味的方向。 那里什么时候摆挂着一幅画…… 穆斐有点好奇,于是赤着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慢慢走上前,正对着那副画。 那是一个女人的半身像。 而那个微笑的女人……正是她穆斐! 穆斐惊讶地快速眨了眨眼睛,有点难以置信这里竟然会有自己的画像,而且,她慢慢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那画布的湿度。 当她指尖触碰到一瞬间,如潮水般涌现的记忆碎片倾注到她空寂的大脑里。 她记得这幅画…… 这幅画 这幅画……这幅画她曾经见过,是,是尤然藏于书阁的那副画! 穆斐表情难以抑制的,她慢慢走上前,双手抚摸着这幅一笔一画如此认真刻画她模样的画布,曾经空白的记忆仿佛是画布上一点一滴的颜料,填补着她空白的世界。 她曾经抱着那副画默默等待着审判日。 尤然一直没将那副画送给她,还是她自己发现的。 关于尤然的一切慢慢重新进入了她的脑海里,殊不知,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慌张地抽回了手,踉跄地后退几步。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将她从这具身体里剥离出来,穆斐回过头企图望向身后的镜子,可是当他转身的时候。 倏地一声。 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当尤然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她猛地直起了身,差点撞上了正在照顾她的廉迫帝。 廉迫帝将她掉在一旁的热毛巾捡了起来,伸手感知了一下尤然的手腕,脉象正常了。 “廉贵公,我这是怎么了!”尤然捂住仿佛在灼烧的太阳穴,难过地问着一旁站起身的廉迫帝。 廉迫帝金色的眸子望向尤然,只是淡淡告知尤然,“大家都在等你。” “等我?”尤然掀开了被褥,她握了握恢复力气的手心,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具灵魂消失了。 无论她昏迷的时候再梦境里怎么呼唤穆斐,她都找不回对方了。 “廉贵公,我感受不到大人了!我感受不到大人了……”尤然双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焦急地询问着对方。 她此刻完全感受不到穆斐的存在了。 曾经附生于她的灵魂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尤然着急地红了眼,刚苏醒凌,乱不整的她看廉迫帝根本不能理解她的焦虑,她只好匆忙跑下了楼。 而楼下的场景,令她傻了眼。 很多人都在,之前一直在东区静养的黛姨和小花匠她们都在这里,尤然先是一愣,然后望着着正装的众人。 大家有说有笑着,因为她如猛兽般从楼上跑下来,惊动了正在入席交谈着的其他人们。 他们都在惊讶地望向她。 尤然就这么愣在了楼梯口,同样木然地望着眼前的大家,曾经照顾她的穆府的家人们。 率先打破沉静的是站在离尤然最近的黛姨,黛姨已然恢复了身体,她笑着走到尤然身边,上下看了看这位这么久不见,还这样冒冒失失的小家伙。 虽然对方已经白了头。 “尤然,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下来了,太激动了吗?” 尤然听到黛姨久违的叫唤,忍不住凝视着对方,默默念叨着一声,“黛姨……”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大家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 对了,她的穆斐大人,她的穆斐大人的灵魂不在她体内了! “大人她” “咱们主人就在最前方呀,小傻瓜。”黛姨握着高脚杯指了指被其他人挡住视线的前方。 当众人慢慢规整地回到了这张高雅的长桌座位上,显露在尤然眼前的是,坐在长桌最前方的那位一身黑裙的女人。 尤然惊愕地瞪大了眸子,难以置信地望着长桌顶端,那位月色美人。 怎么会这样…… 大人怎么会出现在眼前。 “我想跟你解释的时候,你已经跑下来了,你的大人醒了,而且是她的主体灵魂自主脱离了你的身体回归了原本的身体,而且她……已经全部恢复记忆了。”慢慢下楼的廉迫帝轻声告知了震惊住的尤然。 她好心地告知对方,穆斐已经记起所有事的事实。 尤然听到廉迫帝的告知,她此刻不想去探讨穆斐大人是如何记起所有事的,而是深深凝视着那位重新恢复为高冷姿态孑然一身的大人。 她黑色的眼睛里隐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绪了,喜悦、紧张、压制、纠结、惴惴不安…… 她喜是因穆斐大人可以记得她小猎犬的所有过往。 她紧张是因为她还没调节好自己迎接大人恢复记忆重拾身体的心情。 她惴惴不安是因为……她欺瞒了大人,在穆斐失忆期间默认了自己是其恋人的事情。 尤然被众人无数道目光盯着,她并不惧怕,但她此刻很想逃离。 她想逃离此刻要面对穆斐的糟糕境况。 她始终都不敢看穆斐的眼睛。 她非常害怕大人因为她的欺瞒而对她排斥,哪怕一个眼神她都会受不了。 所以,她变成了一个胆小的鸵鸟,转身就想冲上二楼去。 只不过,道雷敏捷地抓住尤然的手臂,然后贴心地将她推到长桌前,推到那位高贵的穆斐身边。 “你一定是饿了,睡到现在,赶紧坐下来,大家都在等你。”道雷这样说着,不让尤然有逃跑的机会。 “道雷先生,我、我衣服还没换……”尤然嘴唇嗫嚅着,她希望可以借自己的不得体着装可以立马消失。 “下次就不准穿这样了。”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清浅淡然的声音,是穆斐。 是穆斐的对她说的。 尤然立马半抬起了眼望向坐在长桌最前端那位大人,穆斐也同样望着她。 她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四目相对时,像是有千言万语在倾诉着。 尤然只好忐忑不安地坐在了穆斐身边,餐桌上大家都在交谈着,尤然都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她整个颗心都放在了名为“忐忑”的容器里。 所以,即使是这次突然而至的家人聚餐很是美妙,尤然都在度秒如年。 席间,穆斐大人再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而是优雅地与其他人说话。 尤然始终是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和其他人说着连她自己都云里雾里的寒暄。 直到这场晚宴结束,尤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她应该是只喝了樱桃汁,其他什么都没吃。 在送走了那几位家人们后,尤然站在了楼下,她看到了廉迫帝和尹司黎在别厅,她想立马凑上去,因为她此刻不敢面对穆斐。 只不过,每每是不敢面对的事情,却总是会提前来到。 一楼的正厅,就剩下她与穆斐。 穆斐一只正手附在了楼梯扶手上。 尤然能感受到那道锐利夺人的目光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终于,她还是主动道了歉。 “大人,您想怎么责罚尤然都行,”尤然低垂着头,语气浸染着不安和难过,“只希望您不要生我的气……” 穆斐看着对方头低的越来越低,她有些奇怪尤然见到她恢复记忆以及康复了身体竟然点开心的神情都没有,从入席开始心思就飘忽不定的。 “责罚?”穆斐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责罚你。” “因为……因为,难道大人您记不得失忆之后的事情了?”尤然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立马脱口而问。 “记得,记得很清楚。”穆斐挑起眉头,郑声回应道。 “大人……”尤然觉得大祸临头了,她甚至紧张地咽了下嗓子。 穆斐望着尤然不敢面对的样子,故意慢慢开腔,“我记得你说喜欢我,无比喜爱我。我还记得你说你自己是我曾经的恋人?对吧。” “大人,我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尹贵公说的话然后正好让她顺水推舟说下去。 不是,当然不是,完全是因为她非常爱穆斐,她想要永远待在她身边。 适才尝过了甜头,谁还会否定甜头。 “因为什么?”穆斐微微歪着头,略是好笑地勾起嘴角望向因为紧张羞红了脸的尤然。 尤然的所有她都记得。 尤然抿着嘴沮丧地垂着脑袋,她沉默了几秒钟后,终于抬起头望向始终都如此淡然处之的穆斐。 去他妈的因为什么。 这原因还不够明显吗! 她仿佛是将隐藏在心底的所有情绪全部爆发了般。 她上前一步,一下子凶狠地搂住了穆斐,在对方惊愕之际,吻上了对方的唇。 她完全不给对方歂息的机会,一边热烈地吻着她,一边微微抬手轻抱住对方,一步一步往楼梯上走去。 穆斐被迫后退着,她的高跟鞋掉离了脚面,散落在楼梯上。 她有点喘不上气,想要脱离尤然的桎梏。 可是尤然始终紧紧搂着她,捧住她的脸,唇未曾离开半隙,然后,她们一直吻到了二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4章 穆斐就这样被对方完全牵制住了。 高跟鞋早已掉落在刚刚经过的楼梯上,产生咣当作响的声音。 她想要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鞋子,只不过,她刚要移动脸庞,她的脸就被那只充满热度的手心紧紧捧住,仍然霸道又固执地固定住她的脸。 与尤然保持着正面接吻。 她们唇龋交织,彼此紧挨着,仿佛还是同一具灵与肉。 尤然将她一边扶上了楼梯,一边亲吻,从不间断,这让突然被强吻的穆斐很是无措又被动。 她的高跟鞋也掉了,身间的细带也被对方秘密地扯了下来,散落在二楼台阶上。 冰凉的脚底已然踩在了二楼的地毯上,而尤然仍然不知道收敛,还是死死搂着她,亲吻她。 “尤……然……” 她轻微地叫唤了一声已然着了魔的某人的名字,而她声音发出的时候却带着点支离破碎的脆弱和摧情的感觉。 尤然听到穆斐倾写出的那道呢喃之音,她根本不想就此打住,所以仍然慢慢紧逼着对方后退,再后退,退至到身后那张巨大柔软的沙发上。 尹司黎贵公已然贴心地将尤然的沙发套换了新。 所以尤然本是捧住穆斐脸庞的手,暗自慢慢移到了对方的后脑勺,在穆斐小腿抵到沙发边缘退无可退的地步时,略是施力压下去。 穆斐本是被尤然拉搂才保持平衡的身子就这样突然地后倒下去。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尤然的胳膊。 很显然,穆斐的整个人倒进了那张柔软的巨大沙发上,而她的后头部也被尤然细致入微地提前用掌心捂住,根本没触及到倒下地面的碰撞。 “唔” 穆斐本以为她们倒下的时候,尤然可以稍微停止对她的窒息式接吻。 只不过,她真的低估了小家伙的肺活量,以及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这一套,还是无师自通,穆斐混沌的大脑已经想不了太多了。 “尤……(然)” 很显然,她真的快要被对方溺死人的狂热激吻弄到晕眩了。 尤然根本没停至下来,即使是她们此刻刚倒在沙发上,对方只是更加顺势地压在穆斐之上,原先搂住她要部的手移到了上方,与她十指相扣,深深的,不愿与她分开一秒钟。 尤然仿佛在用全身的力气去传到。 对她的爱意。 穆斐冰冷的手指也同样紧紧握住尤然的手,她被对方带动着,开始燃烧了起来。 她不知道小家伙怎么可以吻地那么久,如此炙热。 仿佛是一千度把她燃烧殆尽。 而且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她刚记忆恢复身体刚好的时候。 这该死的以下犯上…… 穆斐脑子里郁闷地低吼了这一声。 而紧帖在她上方的某位始作俑者像是与她有十二万分的心灵感应般突然停止那充满爱意的深吻,她们嘴唇离开了一点点。 但也只是非常细微到可以忽略的距离,尤然慢慢勾起了好看的弧度,低下头对着被她桎梏无法脱身的穆斐轻轻笑着。 “‘以下犯上’说的是我吗,大人。”尤然低哑的音线传至穆斐红透的耳朵里,带着缱绻的雾气温度。 “……你偷听我的心声。”穆斐金褐色的眼眸盯着那汪深潭,被长时间侵一犯的唇部显得更加红了,像是已经熟透了的红樱桃惹人垂怜。 尤然执起穆斐的手放在心口上,让对方感受着自己狂洌的心跳。 “那大人能听到尤然的心声吗?”尤然继续说道,微笑着,仿佛是一位蛊惑人心的暗黑天使。 她的一头银发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熠熠生辉,非常漂亮。 穆斐金色的眸子对视上尤然的深情眼神,她们四目相对着,即使周围不明亮,同是有着血族夜视力的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凝视着好几秒。 然后穆斐的眼里逐渐起了波动,那是过去那么多年里,尤然很少见的温柔和直白笑意。 谁能抵抗得了尤然那深情款款的眼神? 穆斐也抵抗不了。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松开尤然执起自己的手。 在对方略是慌张的下一秒,瞬间双手环住了尤然的脖子,将对方拉低了下来,再次吻了上去。 这是她对尤然,最真实的回应。 也是她此刻的心声。 尤然的血压猛地直线增高,心跳狂跳不止,她无比惊喜地更加热烈地回应着对方,她觉得呼吸更加困难了。 恢复记忆的穆斐大人以这样的吻回应着她这么多年的爱恋!! 她难以抑制地将穆斐紧紧抱在怀里,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在做梦,她最爱的人接受了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她也喜欢着自己。 大人也喜欢她。 她并不是单相思! 就在尤然这样激动到放空的大脑还沉浸在这爆炸般的喜悦当中时。 原先被压在沙发上的某位家主,此刻已经顺势将尤然拽入了自己怀里,趁着对方迷乱之际,牵制住对方,将尤然紧紧抵靠在沙发边缘。 她从上至下俯视了她的小猎犬。 “大人……”尤然并不想挣脱穆斐的压制,而是无比眷恋地呼唤了一声穆斐。 穆斐低下头用着鼻尖轻轻抵靠在尤然上仰的脖颈,她并不是要吸血,而是轻轻咬嗜尤然那脆弱的喉咙。 尤然感觉到嗓子那里痒痒的,就像挠痒痒般的触感,穆斐尖锐的利齿轻轻划过她的皮一肤很轻柔又有点奇妙。 “大人,您想吸血吗?”尤然保持最后几丝清醒,问着上方的人。 穆斐笑着摇摇头,她无比爱怜地附摸着尤然的发丝,然后说出了心之所向,“这次好好做。” 黑暗中,尤然睫毛扑闪了一下,她有点吃惊地望着穆斐。 难得穆斐能如此直白地道出心声,在没喝醉酒的时候。 尤然咬了一下穆斐的下巴,然后略是戏谑了一声,“我们要把天花板做塌下来吗?” “你不相信我有这实力?”穆斐挑起眉毛,问着又开始动手动脚的小东西。 尤然慢慢收紧了附在对方后脊的手,眉眼含笑着回应,“我相信您的实力,我想把整栋楼的天花板都做塌下来……” 今晚月色很美。 居住在连灼医生的疗养别院的众人都没有休眠。 因为那毫不掩饰的青爱音色仿佛可以震碎了整个别院的天花板。 所有人都红着脸、端着茶杯,将自己的窗户全部打开,好让自己听觉敏锐的耳朵能更加细致听赏到这如此嚣张的燃烧乐章。 “哎呦,年轻真好呀。” 尹司黎听着廊檐之上那完全不停歇的绮丽之音,悠闲地感叹了这一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5章 她耳边突然传来淅淅沥沥的小雨,直到这场雨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至大雨。 顷刻间,暴雨如柱,天山雷鸣。 (她是个异种,你还要如此包庇她吗?) (为了她,你连死都不怕了?) (她该死,她必须死,穆斐贵公,你迟早会说出那个异种的下落的。) …… 四面八方的征讨声响彻在她耳边,震动着她快要濒临崩溃的内心。 即使如此,她还是如此冷静地说她自己不知道,不清楚,面对那些皇室施压,她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狼狈地站在自己庭院里,面对众人的质问和欺压,也只是冷淡地站在雨中,她希望那些人口中所谓的异种可以从此好好过自己的生活,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突然的,她本以为那个让她可以豁出性命也要保全的人逃离到天涯去,却被无情的审判官双臂架着拖到了自己面前。 就在她惊魂失措的瞬间,她的尤然,她满心想要呵护的人就在自己眼面前被银色的刀刃斩去了头颅。 不……不可以……!! 穆斐悲怆地哭了出来,看着心爱的人被这样杀死在自己眼面前,她最终体力不支跪倒在了那个极为悲伤的雨夜中。 她脑子很沉,充斥悲伤的身体令她忍不住醒了过来,她默默睁开了濡湿的双眼,木然地放空了好几秒。 当她听到身边极为平稳的呼吸声后,才慢慢转过头,看向了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对方一头极为漂亮的银发散落着,面对着自己侧躺着,弯弯的眉眼,时而扑闪的长睫毛,脸上是挂着恬淡柔和的温暖睡颜。 —切的—切都好不真实。 穆斐用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深情凝视着紧挨着自己的尤然,她的尤然。 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的她,做了那次分离前的噩梦。 梦里她哭的很伤心,仿佛她那具完全无力掉的身躯已然不是自己的了。 即使是梦,也如此真实地映照出她的内心。 她不能失去尤然。 这个小家伙如果不在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的世界估计就倒塌了…… 穆斐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去,她闭了闭眼睛,试图忘掉刚刚那场噩梦,她一个人孤身—人在噩梦里行走直至死亡都没有失去尤然更加可怕。 她再次睁开了眼,抹去了眼角未干涸的泪痕,然后温柔地笑着,望向蜷缩在自己身边如此安逸睡眠的尤然。 她的小猎犬。 她用着无比眷恋的眼神描绘着尤然睡着的样子,然后忍不住伸出手指拨了拨尤然额前的小碎发,对方因为自己碰的痒痒的,不悦的皱了皱眉毛。 穆斐赶紧停下了恶作剧的手,看着尤然再次找到了靠在她身边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觉后,才慢慢放回了手。 昨晚,她们做的很激烈。 可以说是把对彼此的思念都刻入了身里,互相交融着。 她金亮的眼眸从尤然的脸庞移到了露在被子外的身上,尤然茭白如纸的皮肤上印刻着昨晚她们疯狂的爱印。 那是一朵朵盛开的妖冶红花。 盛开在尤然的美丽肉体上。 穆斐咽了下略是干哑的嗓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薄被重新拉高了—些,温柔地盖在尤然的肩膀处。 她的小家伙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了,所以现在还在睡觉,用着美妙的睡颜勾引她。 穆斐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因为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的激烈云,雨之后,她看着尤然就像度上了—层唯美的霓虹光泽,她发觉尤然这个小家伙更加漂亮了。 让她枯寂已久这么多年的内心突然闪过了虹光,她该怎么形容内心的喜悦之情呢,匮乏的词汇不足以表达出来。 这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时候的心理活动吧。 穆斐想到了这里,活了七百年之久的老人家突然红了脸。 她深吸一口气,不能让自己如此不淡定地对着这个小畜生冒粉色泡泡。 毕竟,这小畜生昨晚压着自己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穆斐冷着—张红透了的老脸,睥睨了—眼睡得正浓的某只小畜生,最终还是俯下了身子,对着尤然的额头轻轻亲了—下。 然后她慢慢掀开了温暖的被褥,点着足尖踏在了地毯上,她要去浴室洗漱一下,整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以及酸痛的体魄。 身体刚恢复就做了—晚上的青事,穆斐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憋得太久了,任由尤然对自己胡来了。 当然,她也是纵容了自己对尤然占有。 总之,死要面子的穆府家主这次真的不好把责任完全推给另一位始作俑者,毕竟自己也占据了—半的责任。 穆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身上的红印与尤然身上的相比,甚至不知道谁的更多—点了。 穆斐古怪地皱了皱眉望着自己脖颈的吻痕,她打开冷水器,用手沾了沾冷水抹了抹脖颈那处非常明显的吻痕印子。 “果然还是太明显了……” 她无奈嘀咕—声,得穿高领服饰了。 穆斐冷着张郁闷的老脸,平静地挤了牙膏,从尖齿开始。 她一只手撑着洗漱台面,—边慢吞吞地刷着牙。 很明显,刚起床的灵魂与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下来,所以她有点心不在焉。 “大人……” 身后传来一道鬼魅的亲昵嗓音。 穆斐还没抬起头,背部就被一只温柔缱绻的手抚了上来。 然后整个身紧紧压在了穆斐的后脊上,抱住了她,“需要尤然帮您刷牙吗?” 尤然下颚抵靠在穆斐的肩膀处,然后低低地问着,虽然她的问话很礼貌,但手上早已将愣神住的穆斐手里的牙刷轻轻握住了,然后拿了过来。 “不”用了。 穆斐还没拒绝地开。 尤然已经借势将穆斐拉在自己正对面的位置,然后轻轻捧住穆斐的下巴,恭敬地服侍着。 替对方刷牙。 穆斐觉得有点怪异,但又没办法拒绝尤然这样的殷勤举止。 所以,她只能被迫张开了嘴巴,任由尤然慢慢给自己刷着牙齿。 —点一点的。 穆斐睁着眼睛望着尤然的—举一动,在与对方四目相对时,她瞬间撇过了视线,落在了尤然胸前。 对方竟然是穿着自己的黑色里衣!? 尤然似乎察觉到穆斐盯着自己的困惑视线,毫不羞涩地解释道,“大人,尤然的衣服全部被您扯坏了,所以只能先穿您的衣服了……” 这句话把穆斐堵得根本无法反驳。 她只能表情不自然地动了动嘴巴,她自己觉得刷好了,示意尤然可以停下来了, 尤然望着穆斐被少许泡沫遮掩的樱桃色的唇畔,表情有丝晦暗不明。 当然,她还是乖乖听话地放下了手里的牙刷,递给了穆斐—杯温水漱口。 而她自己也开始洗漱口腔,用着和穆斐大人同款的粉色牙刷,当尤然刷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穆斐大人早已洗漱完了,对方正用干净的毛巾抹去嘴角的泡沫。 尤然勾了勾嘴角,她含糊不清地叫唤了—声。 “大人……” 穆斐本是要转身结果听到尤然在叫自己,然后稍微低下头看向正在刷牙的尤然。 “什么事。”冷冷清清的固有嗓音。 尤然侧过脸,嘴里还含着好多薄荷味的泡沫因子,她黑亮的眸子凝视着心上人,然后以肉眼无法察觉地速度在穆斐嘴唇上啵唧了—大口。 穆斐立马训斥了—声,“狗东西!”然后快速抹掉又黏在嘴上的泡沫。 尤然根本不在乎,她抿嘴偷笑着,得逞到手的得意。 而这个得意还没持续两秒,就被自己的笑咯到了,导致她—下子咽下了嘴里的所有泡沫。 瞬间脸色仿佛是死了人一样的苦涩。 好苦的泡沫…… 穆斐望着对方干咳的样子,既心疼又好笑地替对方拍了拍后背。 尤然咳嗽地眼睛都红了。 “看你以后还敢。”穆斐冷哼了—声。 尤然本是想收敛的心态被穆斐这—句戏谑的话又燃起了斗志,她一把抓住穆斐拍打的手,然后脸色从容地否定掉对方的不实言论。 “大人,您的小猎犬是越挫越勇的那种。”尤然表情严肃且认真地看向穆斐。 “你” “尤然想服侍您沐浴。” “我……不需要。” 穆斐拒绝地有气无力,她被对方灼灼燃情的眸子盯着,很不自然。 于是,她赶紧将尤然推到一边去,自己先进入了淋浴下,她示意尤然赶紧出去,该死的。 可是穆斐完全没料到的是,尤然就在自己面前脱去了仅有的布料了。 “你脱掉做什么。”穆斐声音都有点变了质。 尤然表情自然极了,明明是露出了最柔魅的身姿却一脸纯真,她同样也踏进了花洒蓬蓬下,关上了玻璃门。 将她与穆斐锁在了这—方天地里。 “大人,尤然也要沐浴,大人不愿让尤然服侍您,尤然只好自己先进来了。” 穆斐知道这小东西是存心的。 “你给我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整,尤然就打开了花洒蓬,顷刻间,温热的水倾写下来了。 洒落在了对于两个人来说略是狭窄的空间之内。 “你乱碰什么,你不知道等我先洗完你再洗吗!”穆斐被这淋了—头的温水弄得有点焦躁和异动。 尤然被穆斐这样的—凶,委屈地垮下了脸,她就是想与穆斐—起来就温存在一起。 穆斐被对方那委屈至极的表情惹地太阳穴直跳,仿佛她是个恶人—般,明明是这个小畜生不识好歹。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尤然。” 穆斐指着尤然的鼻尖,用着冷硬的命令施压。 原本以为尤然会收敛那该死的垂怜表情,结果对方竟然张开嘴晗住了她的手指,甚至用着那灵巧的舌绕了—圈,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想要她。 “因为我等不及了,大人,我就想和您一起洗。” 尤然在水汽下迷离的黑色眸子仔仔细细盯着穆斐已然被淋透了的脸,她像是列为毒—药的颠茄般,摄人心魄。 空气蒸腾着,两个人在这哗哗水流作响的空间内沉默了几秒,含蓄又热烈的眼神交汇着。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无法保持理智了。 “我—定是疯了。” 穆斐碎了—句,然后捧起了尤然的脸,凶狠地将其抵在冰凉的瓷砖上,隔着这漫热的水流倾柱深沉炽洌的爱意。 而此时此刻,居住在隔壁房间的连灼医生,他顶着两只乌黑发亮的黑眼圈,刷到一半的牙刷默默放了下来,他听着隔壁咣当作响的碰撞声,两眼无神望着天。 “这是又开始了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6章 当那两位……嗯,折磨了所有人都睡不着觉的两位女士从闺房里走出来时。 已经是临近第二日的中午了。 几乎是房门一打开的瞬间。 疗养院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昨晚听了一夜的杰作——黑眼圈,看向娇俏地走出来的两位丽人。 “早安,廉贵公。” 一头银发的那位丽人第一个就与门口经过的廉迫帝主动打了招呼,她亲切地笑着。 像是阳光的一样的灿烂笑意仿佛要把看到的全部,都温暖融化掉,廉迫帝本想上去调侃一句的,结果被尤然那纯真质朴的笑容弄得没辙,只好回应一个淡淡的笑。 尤然就这样走出了房门外,逢人就与对方主动打招呼。 虽然,尤然平日里也是属于那种乖巧懂礼貌的小家伙,但此时此刻她明显比平常时候要更加欢乐,仿佛全身上下都在透露出:知道吗?我和大人共浴了爱河,我们做了一夜加今早一上午! 嗯,大概就是这样巴不得让全世界都了解到她和穆斐结结实实地干了一夜! 众人在面对尤然那头顶爱情圣光的傻憨憨模样,只能用黑眼圈回应尤然那渗透出来的喜悦。 然后眯着眼望着第二位出场的种子选手。 那位活了七百多年昨晚又再次开荤,还玩这么野的穆斐家主。 大家无不惊叹于穆斐怎么可以那么神情自若地平静走出房门的。 家主还同往常一样,目光平视前方,一举一动,都那么顾盼生姿,冷艳群芳。 如果忽略掉对方那脖颈上一片吻痕的话。 …… 众人惊愣了几秒钟,终于死机中缓神回来。 昨晚那笙歌的场景,虽然没看见,但也是亲耳听见了,所以他们本以为穆斐是压在上面的那一位,实则是小尤然做了庄家?! 尤然在床上是主导地位?! 众人心里是千丝万缕,目光更是凶狠地盯着穆斐又看着尤然,来回对比。 然后又死死地瞧了瞧穆斐禁以欲十足的紧一身裙,除了脖颈,其他部位都被黑裙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似乎生怕被人瞧见出什么来着。 反观尤然,对方则是一脸的笑意盎然,如沐春风,表现地神情自若又开心,这不摆明着,大人被尤然“吃”了吗!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过程,但通过分析得出结论的众人眼泪都掉下来了。 要问为什么,因为他们昨夜因为这两位主仆二人的爱情战争,导致大家都睡不着觉,而且吸血鬼根本不需要夜间休憩,所以他们众人就索性来下了个赌注。 就押注穆斐和尤然谁在床上更加强势,也就是更占据上风。 几乎清一色,都是押注穆斐。 大家观点很明确,尤然对穆斐言听计从,在床上肯定也是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何况,小家伙在这之前可是未经人事的,总不可能压得过穆斐吧。 而最终,是尹司黎和小花匠陶姆下注是尤然。 尹司黎老神在在地用扇子掩饰笑容,只是感叹一声,“年轻人体力好,精一力旺盛,现在不都流行‘以下犯上’嘛~” “呦,那不还有句话说‘老牛吃嫩草’呢,尹贵公。”汉圣还是呈反对意见,于是反驳了尹司黎。 汉圣下的注最大,他可是要赢回本的,他就压大人主导地位,毕竟家主位置摆在那呢。 尹司黎冷哼一声,侧身点了点小花匠,笑着问道,“就你和我压得是尤然了,咱两可不能输惨了。” 小花匠面容难堪,她是今个一大早送花到疗养院这里的,为了能让主人和尤然见到新鲜的鸢尾花,调养生息。 结果,被迫拉过来下赌注,还是她一个月的工钱! “我其实”她刚想说主人和尤然她都举双手赞成,奈何尹司黎贵公给她施压,所以,她就只能压在了尤然那一方。 时间线再次回到现在 众人已经仔仔细细观察了刚出门的两位战士的仪容和神情举止,状态等等,除却尹司黎和陶姆,众人几乎都面露出了质疑和难色,他们不相信堂堂穆府家主,高高在上的冷傲主人就这么……嗯…… 在床上是弱势的那一方。 这不应该啊…… 他们可是把工钱都压在那里呢,主人您不能辜负大家对您的期待与厚望啊! 第一个有这样想法的就是汉圣先生,他表现地非常震惊,脸色像是吃了死人肉一样憋屈,他恨不得冲上去揪住自家那位小崽子尤然的衣领大声质问对方: 你俩在床上谁厉害? 嗯,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奈何,汉圣还是忍住被轰出去的举止,憋着。 那赌注上可是亮灿灿的金币啊,谁都想赢。 可是光看着这么点,根本不知道到底真实结果,虽然天平秤已经严重歪到了尤然那里,但是,压着穆斐的众人还是不死心。 于是众人又怂恿年纪最小最好说话的小花匠去旁敲侧击。 “我……!?我去问不好吧……”陶姆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她真的很不想趟这趟浑水。 “你和尤然关系那么好,你就问问,好让大家安心,你的工钱不还压在那里了吗~”汉圣叼着根香烟,继续怂恿。 “可是,汉圣先生我……”陶姆胆子本来就小,让她问这么露骨隐私的问题,这简直比经历太阳洗礼还难受。 尹司黎也凑了上来,“小花匠你去问问,他们无非就是不死心,让他们彻底死了心,那些钱都归我们了,姐姐妹妹的什么不好说啊,尤然肯定告诉你。” 陶姆觉得自己今个就不应该来送花。 分明是让她来送死的。 奈何最终她还是被推了上去,慢吞吞走到了一楼的客厅内,趴在门边儿,身子都不敢完全探进去。 只见穆斐大人还是如在府邸一样美丽端庄,静静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喝着红茶,根本不像是刚经历那些情欲之事的人。 陶姆又将视线落在了主人身后的尤然身上。 对方似乎刚洗了樱桃,尤然正端着一盘樱桃,放在了穆斐面前,然后捏起一颗红樱桃,亲昵地放在了穆斐的嘴里。 啊……这场景…… 陶姆感觉她的脸都可以烫熟鸡蛋了。 穆斐这才抬头,金褐色的眼眸冷淡地瞥了一眼正在偷望她们的小花匠。 穆斐咳嗽了一声,吓得陶姆一哆嗦。 “陶姆,你怎么站在门口?”尤然也瞧见了小花匠,立马放下了那盘樱桃,亲切地走了上去,与对方打招呼。 陶姆满脸通红,她略是低下头,然后极为小声地说道,“我是来给主人和你送花的。” “我说的嘛,我看到那盆栽了,果然是出自你手艺。”尤然夸赞着小花匠。 陶姆点点头,她张了张嘴,又回头望向躲在廊檐下偷听的众人,她真的好冤。 她可不可以不要问这么羞耻的问题。 “尤然……我……我想问……问你件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陶姆结结巴巴道出了。 声音细如蚊吟,但还是非常清晰地传入始终未吱声的穆斐耳里。 “当然方便啊,你问吧。”尤然笑着回应道。 陶姆摇摇头,拉住尤然的袖子,示意对方能否陪自己到一旁去讲。 尤然明白陶姆的意思,刚想随着对方走到门外。 突然一道冷硬不容置喙的声音传了出来。 “就在这里问。” 穆斐冷淡地命令道,望向陶姆以及躲在门外廊檐下偷听的众人,她都看见尹司黎那件红色裙摆了。 陶姆被自家家主冷箭穿心的眼神扫射,立马摇头否定,声音都在紧张哆嗦,“主人,我突然不想问了……” “必须问,难不成还要避开我这个主人?还有我不能听的。”穆斐微微仰起头,故作要发怒的模样。 陶姆一吓,脑袋一懵,老老实实全给抖了出来。 “主人,是他们让我问尤然‘主人和尤然在床上谁比较厉害的’,呜呜呜不是陶姆想问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7章 主人和尤然在床上谁比较厉害? 在床上 谁比较 厉害……?! 陶姆这句话跟无限螺纹一样激一荡在了两位主角的内心世界里。 这句话的分量之重,在两位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陶姆就这么不加掩饰地急吼吼般脱口而出,话音刚落,躲在廊檐外的众人的脸色瞬间变成了死了人的酱紫色,他们全部认命地低下了头。 陶姆这傻孩子这是直接让他们去死了啊——!! 众人瞬间后怕地咽了下嗓子,然后巧妙地掩饰各自的气息,准备来个无影无踪的遁逃。 “想走是吗?一个都别想走。” 如万箭穿心的冰冷嗓音贯彻到那准备逃跑的众人耳朵里,所有人都被迫止住了后退的步伐,默默地缩回了脚。 穆斐家主是什么时候察觉他们躲在廊檐下的? 尹司黎一听自己的行踪早已被发现,于是只好浅笑掩饰着尴尬的神色,然后慢慢提起自己漂亮的殷红长裙,姗姗地走到大厅内。 “哎呀,这么巧,你们都在这里呀,我最亲爱的穆斐贵公和小尤然,以及你们家这位小花匠,今天天气真好,大家都在呢。” 尹司黎用着折扇与在厅堂里的这几位主角打了招呼,笑嘻嘻的。 “陶姆,你全部一字不漏说出来,谁让你下的赌注。”穆斐根本不回应尹司黎那尴尬到极致的打招呼,而是望向都抖成筛子的小花匠,让对方一五一十全他妈给她说出来。 敢情她这位家主身体刚痊愈,她曾经的众多家仆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也是,当初也是她遣散众人的。 现在她虽然没有了穆府,大概意思上被剥夺了爵位,但好歹她还是有点财富的,怎么一个个翅膀全硬了,敢在私下里猜测她的情事来了。 还公然下注!! “……主人,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您千万别生气,大家……大家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陶姆也更不敢冒犯您与尤然,只是……只是……” 陶姆心里连连叫苦,她一个老实人就是来送花的,想让家主和尤然开心而已,她是被尹贵公逼着交上工钱下注的。 她怎么敢私下揣度主人与尤然的性一事问题呢! “看来大家手里都攒了很多钱嘛,有钱没地方花,都打着我身上的主意下注了,怎么,快来说说,你们下注了多少,有多想赢。” 穆斐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一排子众人,这时候,他们学乖了,都齐刷刷地低头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些家伙们一个个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结果下注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欢腾。 “哑巴了吗?怎么不说话的,你先说,押了多少钱,押谁了。” 穆斐双手环胸,冰冷的眼神直逼着站在第一位的老油条汉圣。 汉圣瘪了瘪嘴,他此刻真是后悔自己好死不死地站在了第一个位置,何必呢。 果然他今天真的很背运。 “小姐,我这不是高兴嘛,您终于苏醒了,而且身体也恢复了,咱们都很高兴,然后就……玩嗨了……” 汉圣说道最后语气都成了气音了。 一个满脸胡渣的大男人被家主训斥成柔弱的模样,任谁看着觉得有那么点胃里翻滚,恶心的。 可是穆斐一点都不想对方就此糊弄过去,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示意汉圣不要浪费时间。 “好吧,小姐,我下注了这个数,当然!我是押您的!”汉圣搬弄着手指摆出了自己好几个的薪水,最后还坠上了一句,想让穆斐宽宏大量。 谁都知道,家主穆斐是位很要面子主儿,押穆斐最起码不会太让主人气背过去。 “看不出来你小金库还挺多的,汉圣,出手这么阔绰。”穆斐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用手抚平这个老家伙褶皱的衣角,贴心的。 汉圣这位英俊的独眼老男人被自家小姐“亲切”地对待着,汗毛直立。 而且他感觉自己不仅眼前是冰冰凉凉的压迫感,背后也有隐隐约约的寒光刺痛他…… 他稍微侧过视线,就那么一瞥,竟然发现自己那最“乖巧纯良”的徒弟尤然用着要杀人的眼光看向他。 妈的,小姐碰他衣服施压,这小鬼不但不来救师父反而还他妈的在吃醋! 尤然这个小崽子就是只白眼狼。 汉圣立马后退了一步,与自家的小姐保持安全距离。 “主人,您刚恢复好,而且昨夜和今早儿您一定是劳累了,我已经在厨房做好了绝佳补身子营养品,我现在就去看看好了没!” 汉圣嘴角腆着一张油嘴滑舌的英俊老脸,这样说着,然后逃也似的瞬步移到了屋外面,然后顷刻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押注的其他人心里见此情景,都在心里琢磨着要用什么借口逃离现场。 当然,各位也都脸红了些,毕竟汉圣说道了主人昨晚今早劳累了这件事,嗯,肯定劳累了,这大病刚愈就做这么激烈,搁着谁受得了。 穆斐同样听着汉圣那张口无遮拦的嘴说着那些胡话,双目瞪向众人,尤其是藏不住笑意的尹司黎。 然后下着无情的命令,看向众人。 “行,看在我恢复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们,但,所有赌注都别想拿回去了,有意见吗?” 众人是割肉般的痛,那么多钱币呢。 但为了保命,还是摇着头,赶紧说道,“主人仁慈,没、没意见!” “那赶紧滚。”穆斐挥了挥手,示意这些无聊人士赶紧走,碍眼。 听到赦免的其他人赶紧走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穆斐、尤然和非常没有眼力见可言的尹司黎。 “你怎么还不走。” 穆斐眯着眼,嫌恶地瞥向一脸还想看戏的尹司黎。 “哎呀,这疗养院大厅又不是你穆府的,我就想待着,除非连灼医生让我走。”尹司黎摇着扇子,尽是伶牙俐齿的一张嘴。 穆斐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她不想刚恢复好身子就生气,所以她索性看了尤然一样之后,就回到二楼阁楼上了。 留下了死赖着不走的尹司黎以及准备将搜一刮出来的民脂民膏数好之后,孝敬给大人的尤然。 尹司黎看着穆斐上楼之后,走到一旁正在专心数府邸众人押注钱币的小尤然,拉住了对方,“你先别数了,反正最后还不都是你的,问你个事。” “哪有,这些最后都是要给大人的,我可不会私藏。”尤然纠正了对方的措辞。 “你现在都是穆斐的甜心小情、人了,她肯定不都把好的给你啊~”尹司黎说话就是比较露骨又直接,惹得尤然立马红了脸。 “您胡说什么呢,情、人这个……穆斐大人又没直说。”尤然略是害羞地摆弄了一下头发,娇俏极了。 尹司黎哼笑一声,小声问重点。 “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押注床上你比较强势的,够意思吧,那你实话跟我讲,你们昨晚的战事到底怎么样?” 尹司黎嘴角勾着暧昧不明的笑意,问着相当劲爆的姐妹之间的私密话题。 尤然当听到尹司黎押注自己比较厉害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下,挑起好看的眉毛,她回忆起昨晚那刻在身体上、融进骨髓里的浪漫致死的爱与欲,然后沉吟了几秒后,小声告知了尹司黎。 尹司黎听后笑的跟多吃了几百年花蜜的女王蜂一样,摇曳身姿。 “哦~我的尤然小宝贝,能不能讲讲细节啊。” “那可不行,大人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杀了我和您的,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就自己想象吧。”尤然摇着头,她可不上尹司黎的当。 尹贵公嘴巴可不严了,只要她稍微透露了一点点,那很快,整个疗养院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昨晚和今早的爱情战事了。 虽然她一点都不害臊,但脸皮薄的大人可是会杀了大家的!! “哎呦,瞧瞧你这得意的小眼神,甜度都快爆表了。” 尹司黎虽然没听到所谓的细节,但也知道了自己压抑欲望那么久的冷情好友和这精力旺盛的小猎犬的狂野火爆程度了,好吧,她也就不为难对方了。 尤然笑的特别纯真腼腆,哪里像之前在沙发上、浴室里那种状态,所以,就是因为这张脸欺瞒了所有人,以为尤然是个素食主义者。 “我不跟您说啦,大人她还在等我呢,被你们气的樱桃都没吃。”尤然数好押注金额之后,然后就准备端起水果盘递到楼上去。 尹司黎只好放了人,尤然以前就爱粘着穆斐,现在她们都有亲密关系了,指不定一天24小时都要黏在穆斐身上了。 也不知道向来独自惯了的穆斐,是喜还是忧。 连日的艳阳高照,令居住在疗养院的某位血族家主,都抑郁成疾了。 她真的很不喜欢堪萨区这里的太阳,太过毒辣。 之前尤然见她在这里生闷,便带她出去稍微逛了逛,结果还没离门口十步之遥,她便钻回了院内了。 以前的她应该还是对太阳光有抗性的,不至于这么怕晒,连灼医生说她是刚恢复身体,体内的血族细胞体都属于微小初嫩形态,还是要好好保养才行。 所以穆斐连着好多天都待在了这静谧的疗养院,调理身体。 期间,她最粘人与忠诚的小猎犬几乎是24小时贴身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她们之间的默契到,穆斐一个眼神,尤然就很懂。 这令从未体验过真爱的穆府家主感觉到了种种温情,以及快要融化掉的糖分。 尤然是她的樱桃香草糖,带着堪萨区固有的炎炎炽热与芳香四溢的甜度,根本不用含在嘴里都能感受到这香甜的气味。 而且,她们几乎都不用穿里衣,因为,性一致来了。 就会做些情人之间的事情,在任何一个地方,尤然都会深情地热吻她。 虽然她并没有对尤然表达过太过直白的情愫,类似情人之间的爱语,但她们心照不宣,身体的回应早已盖过了她匮乏的表达欲。 当然,尤然对她说的那些甜蜜之音总是不带重样的,谁能抵挡住小猎犬那种带着低哑又奶音的倾诉? 反正穆斐是抵挡不了。 “亲爱的,你家那只小猎犬看你的眼神都要望出水了,这就是陷入爱情才会有的眼神。”尹司黎坐在沙发一边,调侃着这位久居疗养院的某位佳人。 穆斐冷傲地白了一眼尹司黎,她真的很好奇尹司黎天天跑她这里干嘛,就没别的事可干了。 “你别用这种嫌弃的眼神望我,我知道你在计划着重新回到原居住地,这里确实不太适合咱们这样的血族,不过在这之前,你不应该让自己快乐一下嘛。”尹司黎蛊惑着穆斐。 穆斐挑起眉头,“快乐?” “我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在堪萨区开了一个高档会所,他也是血族,所以你懂得,里面的酒水可是极为高档的,世上最纯粹的45%纯度公牛之血就他有。”尹司黎说出了真正的目的,她想邀请穆斐去喝酒。 穆斐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显然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了。 只不过她还是婉拒了,“我身体刚好,不适合喝酒。” “撒旦都知道,喝纯度公牛之血只会让你愈合地更快,你不是很久没吸血了吗?”尹司黎闻着穆斐身上淡淡的气味就知道,对方始终没舍得吸尤然的血。 “……”穆斐冷着脸,不置可否。 “去吧,今天正好是阴天,适合放松一下,喝喝补品,那里面环境可好了。”尹司黎极力劝说着,非常想自己的老友陪着她去消遣一番。 而且穆斐似乎是被尤然“管”着了,总之,有所顾虑,尤然非常照顾穆斐的身体,酒水什么的之前都不让外人送给穆斐的,说穆斐在调养身体不能喝。 尤然是怀着二十四个小心,照顾着穆斐。 “尤然大概不太希望我喝,现在。”穆斐皱了皱眉,表情为难,但是她想喝,好久没喝到这么纯度极高的公牛之血,非常想要尝试。 尹司黎烦了,立马将穆斐的黑色宽边帽子找了出来,给对方戴上,拉着对方就要往屋外走,“亲爱的,磨叽什么,想喝就去。咱们现在去,在尤然从集市上回来之前带你回来不就是了!我们不告诉尤然~” 穆斐用手压了压帽子,想着也是。 于是愉快地同意了尹司黎的邀请。 夜晚九点 尤然拎着好多她在集市上购买到穆斐大人应该喜欢的小零食,带了回来,她本来可以早早回来的,奈何汉圣先生让她给自己带烟和生血火腿,一路买着就迟了。 “大人?” 尤然看着穆斐的屋里没有人,于是将小礼物放了下来,二楼找到了一楼,都没看见穆斐大人,而且穆斐的气味也消失了,根本察觉不到。 难不成大人进棺材睡觉了? 尤然沉吟着,正好碰到了刚回来的廉迫帝,对方身上很香,似乎在调香。 尤然于是开口问着,“廉贵公,请问您见到大人了吗?” 廉迫帝睁着金色的眸子望着小家伙纯真的脸,连日的风平浪静令喜欢看戏的廉迫帝觉得无聊了。 相处了这么多天,谁都能看出来尤然对穆斐执念且深沉的爱,所以她得刺激一下尤然,让对方露出那极端的一面才好看。 “她们去酒吧了。”廉迫帝只是停顿了一秒,就说了出来。 傍晚的时候尹司黎拉着穆斐钻进了那辆高级车的时候,正好与她打了照面,廉迫帝只需要轻轻一碰尹贵公,就知道她们要去的地方,当然,她当时说好要替尹司黎保守秘密的,不让尤然知道。 只不过,现在,她反水了。 …… 很快 一辆黑色的夜行车似乎随着驾驶者的脾性桀骜且暴躁地停在了这灯火旖旎的高级会所门口。 此时此刻,正闲适地握着高脚杯的穆府家主突然感到一阵寒风刮过,她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安定。 “怎么了?”尹司黎笑着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突然脸色红润又有点愣神的穆斐,对方明显是有点醉了。 微醺的穆斐带着点柔情的妩魅,怪不得一进来时候好几个客人来和穆斐搭讪,有男有女。 穆斐睥睨了对方一眼,哼笑一声,摇摇头,“没什么,再给我来一杯。” “喂喂喂,你慢点喝,你喝醉了我还得回去跟尤然解释。” “笑话,我会醉吗?” 而此刻的包厢之外,是映照着柔和且暧昧的暗色灯火,血族最爱的颜色。 来这里消遣的几乎都是血族,而且看着着装都是气派且得体的上层人士,不是什么杂鱼杂虾。 但这里单纯喝酒的也只占少数,欲望使然更是绝大多数的消遣方式。 耳边传来那该死的音乐歌词: 你明知道我是个坏女人 还要陷入我的圈套里 可是我的小宝贝 你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我现在想要全新的感~官享受 …… 尤然听着这柔情暗示的歌词,她恨不得把这里管事音乐的人脖子拧成蝴蝶结。 她阴沉地眯着眼走在一楼厅内,凭借自己惊人的天赋感知,寻找着那个坏女人的踪迹。 很显然,她的出现倒是吸引了一些视觉动物,比如一位看起来就是老手的男人端着酒杯就过来和她搭讪。 “这位小姐,请你喝一杯吧。” 尤然听后,扯动着嘴皮,望向对方那张脸。 她突然想到了她的穆斐若是在这里被搭讪了,那种场景她一想,就恨不得把这家会所整个都烧了。 “你确定要跟我喝一杯。” 尤然转过身,微笑着望着对方,渗人的笑意仿佛是一条携带剧毒的蛇,爬上了那个人的后脊,潮湿而冰冷,让人全身战栗。 “啊……不、不了,打扰了。” 搭讪者惊恐地咽了下嗓子,连退好几步,赶紧远离了这个极度危险的女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8章 此时此刻 金色花园顶楼包厢内 会所的大老板也是尹司黎的商业伙伴寅叔来到了老伙计这里,他让服务生送来上全世界最顶级酿造的45%纯度的公牛之血,宴请这两位稀客。 眼前这位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女人正是穆斐。 即使是脱离了皇室许久,寅叔也是久仰其大名。 就是这位不怕死的穆府家主包庇了所谓的“异种”,而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是,她的那位忠仆异种,为她劫了狱,屠洗了锡戒。 皇室和锡戒这次是丢脸丢大发了,而且大伤元气,短时间也不会再找这位血族叛徒和异种的麻烦。 讨厌皇室制裁的也不少,寅叔就是其中一位,所以他不远万里来到光明城发展业务也是被逼无奈。 所以,当寅叔第一次看见穆斐这位贵公还是比较欣赏的。 对方似乎与生俱来透露出一种惹人驻足的魅力。 “寅叔,你这位大忙人终于露面了。”尹司黎看到敲门进来的革履男人,立马笑盈盈地招呼上去。 “尹贵公真是说笑了,咱们店里来了这么厉害的客人,寅叔我不得亲自过来招待,”寅叔这样说着,对着外面比划个手势,很快,穿着黑色制服的侍者恭敬地端着一看就是高档货的酒水呈上来了。 “哦~寅叔厉害啊,这么难搞的货你店里都有。”尹司黎看着那瓶身标志,不禁感叹寅叔生意做得可真是风生水起。 那瓶高级货产量极少,全世界只有几瓶,上次在威尔庄园竞拍的价目都可以全部购买下席尚区的一排门店了。 “高不高级喝喝看不就知道了,今天这些都是我来做东,好不容易迎来您们二位稀客,我倍感荣幸。”寅叔示意手下开了这瓶珍藏品,助助兴。 始终沉默不语的另外一位主角,穆斐,当看到包厢里来了不速之客打扰她们喝酒本是不悦,但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以及这位寅叔拿出了那瓶好东西,穆斐因此表情愉悦了起来。 她可是很想尝尝那个滋一味。 要知道,她之前竞拍的时候就与那瓶天价典藏失之交臂,甚是惋惜。 她可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利益驱使,这寅叔也不可能好端端拿出那么好的东西献给她们,但显然已经有点酒精上头的穆斐不想管那么多,她此刻,金褐色的眼睛正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位侍者手里倒下的猩红色酒水。 闻着那该死的香甜又沉郁的极为少有的味道,穆斐觉得刚刚喝下的那些已经很好的公牛之血都是皮毛。 “很香。” 冷不丁地,沉默的女人摇晃着手里酒杯,勾起唇畔嘀咕一声。 寅叔很高兴对方非常识货,早就听闻穆府家主嗜酒了,这次看,果然是不假。 “穆贵公真是识货,这酒里据说是用很多稀有物提炼的,”寅叔亲自将倒好酒水的杯子递给了这两位贵客,但他并不知道穆斐其实并不太能喝酒。 而这稀有的高级货是浓度最高的等级。 穆斐接过这刚开封的猩红酒,沉醉地眯了下眼,闻了一下,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魄。 寅叔当然是希望这两位贵客可以在他店里玩得尽兴,毕竟以后生意上都是有往来的。 所以他自作主张安排手下,去叫来一些会所里隐秘的娱乐项目,当然,这在很多血族的高级会所一般都会出现这些。 所以也不足为奇。 比如提供吸土食人血的陪侍服务,当然,其他的也是可以。 而这次来的可是贵客,寅叔肯定是安排同等级未被开掘的血饲来服侍二位。 “贵公,不知道你们是否需要其他娱乐活动助兴呢,所以我就亲自安排了几位秀色可餐的血饲来陪同你们,意下如何?” 寅叔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已经走到门口的女子和男子进入包厢。 这些年轻的人类已然是提前沐浴过,而且身上喷洒的是血族最喜爱的香气,勾人食欲。 尹司黎听到老伙计那么照顾她们,对着寅叔使了个感谢的眼色,可惜,如果是她一个人来店里,她肯定想着消遣一下食饲的快感。 只不过,她身边还带着一位,她不知道穆斐是什么想法。 “你不是已经很久没吸血了吗?要不你先挑~”尹司黎端着酒杯掩饰着嘴角的笑意,眼神暧昧不明地望着才抬起视线的穆斐。 穆斐睁着已然有些飘忽的金色眼睛,望了一下眼前那几位血饲。 然后又低下了头,谁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尹司黎压低着声音与穆斐侧耳,“给个面子,选一个意思一下,寅老板可是相当热情。” 穆斐其实觉得自己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因为刚刚她贪杯趁着他们几个说话的空隙,一个人喝完了一杯猩红酒。 她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第一位的年轻女子,对方那双黑眼睛倒是不令她讨厌,然后她就告知了尹司黎。 尹司黎立马也选了一位,然后与寅老板亲切并友好地结束了交谈。 包厢里本是两个老友的畅谈,变成了四个人。 准确来讲,空气中散发着诱发欲望的因子,嗜血因子以及还连带着其他成分。 总之,有些不妙。 穆斐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对方那暴露在外的漂亮颈部以及纤细的手腕,人类的血管在她眼里就像是一张勾着她的欲网,吸引着她。 穆斐看着女子替她倒上了酒。 她微笑地接过,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清醒,将这杯酒递给了女子,“请你喝一杯。” “客人,我、我不敢……”女子立马低下头,有些惶恐地不敢接下,谁都知道这是店里最好的酒水,店里只有这一瓶,太贵重了,侍者都不敢喝。 “待会被我咬可是很疼的,喝一点缓解一下。”穆斐哼笑一声,将酒杯放在对方手里,像是在提前吓唬人家。 女子惴惴不安,眼前这位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冷面客人的要求,她根本无法推脱,只好将那杯烈酒一饮而尽。 很显然,这位女子并不会喝酒,何况这是专供血族的酒水,里面掺杂的成分会令没尝试过的人类很快晕过去。 只见女子喝完之后,过了几秒,就承受不了那烈性成分,晕倒在穆斐身旁了。 穆斐冷眸瞥了一眼对方,然后将旁边的外套盖住了对方那暴露的身躯,放下了酒杯,叫停了正在享受鲜血的尹司黎。 “记得送我回去,我觉得我有点……”穆斐眼前已经开始有重影了,那个酒后劲太大了。 她一只手扶着额头,她刚站起来,就硬生生倒了回去。 幸好被打断兴致的尹司黎扶住了她。 “你这是喝的有多猛才这样,我的天,我到时候该怎么跟尤然交代啊。”尹司黎扶住穆斐发沉的身子,她真的有些头疼,老友竟然醉成这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尹司黎的手机此刻响起来了。 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通讯,眼睛立马瞪大了,竟然是尤然!? 妈的,这他妈真是太巧了。 尹司黎果断挂断了电话,免得夜长梦多,她决定赶紧带醉鬼老友先回去,血她也不吸了。 于是她扛着穆斐,刚起来,尤然的通讯又打来了。 尹司黎啧啧嘴,这…… 而就在她犹豫接还是不接的时候,门口似乎传来了一道非常非常熟悉的女声询问。 “你好,我想找人,请问这里……”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里面的是贵客,不方便打扰。” 包厢外的两位安保人员尽职守在门口,打断了那位女子的询问。 女子驻足片刻的时间内,尹司黎扛住穆斐呈雕塑状,一点都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她对着那位被吸血到一半的懵掉的小甜心比划个手势,让对方也不要发出声响。 就这样惊险刺激的几秒钟后,门口那位女子终于离开了。 因为安保人员并不予以交流。 尹司黎听到没了动静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老命都快吓没了。 她都不知道尤然是怎么能摸到这里来的!难不成廉迫帝那个老东西告了密!? 尹司黎满脸乌云,但她此刻只能悄咪咪先把穆斐安然无恙送回去才是关键,一定不能让尤然发现! 醉成烂泥的某位穆府家主被尹司黎那折骨扇垫着手臂,硌得疼,不悦地嘀咕一声,“不舒服你的……” 然后她就想抽回胳膊,尹司黎气急败坏地赶紧捂住穆斐的嘴巴。 而原先离去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即使屋外和屋内都有柔美音乐作伴,但在听觉极度敏锐的那位女子耳里,还是不能遮掩半分。 是她最亲爱的大人,类似猫咪的娇音。 “这位小姐,您不能进” “我命令你离开打开这扇门。” 尤然冷冷盯着门口两位保安的眼睛,她的全黑色的眼眸闪烁着光,很快,安保人员像是被催眠一般,听话地打开了这扇贵客包厢的门。 此刻是暴风雨欲来的征兆。 尤然全黑的眼眸与干笑掩饰心虚的尹司黎四目相对了一秒后,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对方扶住的那位黑裙女人的身上,女人醉的不省人事,脸色发红。 而这间房间,浓郁的酒香味以及勾人心魄的体香是来自另外两个人的,一个是手腕流着鲜血的女子,还有一个则晕倒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的是穆斐的外套…… 尤然的脸色变了又变,看不出她此刻的内心世界。 尹司黎赶紧提前开腔,解释道,“尤然,你先别误会,我们只是单纯的喝酒,你知道的,是公牛之血对身体也好,而这两位嗯……你家大人” 尤然径自走上前去,并没有理会尹司黎的快速解释,她的伸手倒是让心虚的尹司黎止不住后退一步。 只不过尤然并没有怎么样,而是轻轻地扶住喝醉了的穆斐,然后小心抱住了对方,不给尹司黎碰穆斐了。 “尹贵公,我都不知道您是安好心还是坏心让大人喝成这样,您应该知道大人的酒量如何的。” 尤然强忍着滔天的怒火,指责尹司黎的不是,她用自己的手绢替穆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她瞥到那个晕倒在沙发旁的女人后,心情更是糟糕,那女人身上是盖了穆斐的外套,她恨不得…… 突然,她的脸被冰凉的手捧住了。 “哎~尤然,你怎么来了?”醉意上头的穆斐睁着迷离的双眼,捏着尤然那张漂亮的脸蛋,然后嘟囔着问出口,笑得有点软。 尤然本是要发怒的火气突然被醉酒的穆斐这么一问,她只好压制了下来,有些没好气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对方身上,“大人您喝多了,您怎么能偷偷跑出来喝酒呢,而且还喝成这样,您这样对身体好吗。” “我哪有喝醉哦,你为什么凶我……”穆斐皱了皱眉毛,红着脸矢口否认,然后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 尤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您别以为这样说,就可以” “我一直在想你的,你不许凶我,小猎犬。”穆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还是任性地拉过尤然那张被她揉红了的脸蛋,然后在对方唇啵了一口。 全是烈性酒的浓郁香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29章 唇上落上了一个甜甜的,带着烈性酒气息的吻。 尤然本是想“数落”对方的想法,被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啵儿弄得,打断了情绪。 她微微蹙眉,表情似惊喜又似无奈和郁闷,她立马转过头看向正一脸看戏的尹司黎。 对方果断收回了视线,干咳了一声。 尤然平复了一下不安定的情绪,然后扶起醉醺醺的大人站了起来,只是威胁地对着尹贵公丢下一句话。 “我先带大人回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下一次,尹贵公。” 尹司黎听后,果断点头如捣蒜,毕竟这件事是她引起的……她可是极为心虚的。 尤然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尹司黎,然后视线落在了那个躺在沙发上还披着穆斐大人外套的女人身上。 “她是什么人。”尤然还是非常在意,果断问出口。 “啊……这个是,老板太过热情,安排的陪(侍)……血饲,不过你放心!穆斐根本没碰她,你不是听她说了,她一晚上都在想着你,嗯嗯!”尹司黎顾左右而言他地解释着,没敢把陪侍这个暧昧不清的词讲出来。 尤然看向尹司黎的眼睛,知道对方不像是在撒谎。 只是那心虚飘忽的眼神一看就是有那么点不想让她知道的意思。 “总之,没有下次了。”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尹司黎,算是无言的警告,然后搂住已经站不稳的穆斐离开了这间充满令她不爽气息的房间。 这些会所会提供专门供客人享用的血饲她是听说的,幸好穆斐大人没有吸食那个女人的血,不然她真的能醋到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别想平安地离开这。 尤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气上头。 本来还想询问一下自己的稀客们血饲的血液感觉如何,结果迎面就碰上一位面生的银发女子搀扶着穆府家主从那家高级包厢里出来了。 寅叔刚想上前问一下,奈何那位银发女子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黑色的诡异感根本就不收敛,寅叔只好识相地闭上了嘴巴,侧身让着这位女子抱扶着穆斐离开,然后赶紧进去包厢查看了情况。 好不容易将穆斐抱扶着来到停车场,为什么说是好不容易呢。 因为喝醉酒的穆斐极其地不安分。 要是大人只是醉倒,不省人事的话,那尤然会很轻松地将穆斐抱起放在车里。 只不过—— “我自己会走嘛,你在瞧不起我吗?”红润润的脸上挂着一看就是醉酒人士才会有的呆滞表情,穆斐挣脱开一旁女子的搂抱,然后嘟着嘴嘀咕着。 指着尤然的鼻子,哼了一声。 尤然其实已经被穆斐折腾地额头冒汗了,她站在穆斐一旁,看着对方穿着高跟鞋站不稳地东倒西倒,赶紧上前拉住了这个令她完全不省心的心上人。 “这就是您会走的样子?”尤然笑了下,语气很是无奈。 “你在笑话我,小猎犬,你竟然敢笑话我了……”穆斐眯着犯糊的眼睛,瞟了瞟尤然的笑容,然后用手指丢丢地戳着对方的脸蛋。 尤然只好任由对方戳着,拦一腰将穆斐紧紧抱住,快速走向自己的车旁,“大人,您要是再这样不老实的话,今晚我就让您长点记性了。” 尤然说着威胁的话,试图让穆斐不要那么……嗯……对她上下其手。 一路上,穆斐对她又是戳脸又是摸着她身子,反正惹得她体温上升到了临界值了,浑身都是汗。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敢让我长记性了!”穆斐被尤然抱着来到车旁,依然说着挑衅的话,逗弄着自己最爱的小猎犬。 即使是喝醉酒了,她依然不忘记言语逗弄对方。 她觉得十分有趣。 尤然听着穆斐的胡言乱语的挑衅,但还是果断打开车门,将对方轻手抱到了副座,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整个人探进去要拉起安全带给穆斐扣上。 穆斐朦胧的眼睛里全是尤然好看凑近的侧脸,她忍不住靠过去,又偷偷亲了一下。 啵唧~ 本是在艰难扣安全带的尤然被脸上突然的柔软触感弄得一震,她募地一声,扣紧了安全带按钮,然后转过头望向再次主动亲吻她的穆斐。 昏暗安静的停车场 只有她们一辆车是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的。 尤然如黑夜里的眼眸愈发深沉,她望向近在咫尺的那张魅感又红透的脸,慢慢靠近,直到她们的唇间距离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碰上去了。 穆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仿佛是等待着尤然亲吻她。 只不过尤然并不打算亲她。 “大人,您以为两次亲亲就能消除我的怒气吗?”尤然低哑着嗓音非常亲密地传入正襟危坐着的某位穆府家主耳里。 穆斐茫然地睁开了眼,很是困惑地望向没亲吻她的尤然。 “看您的样子就知道您真的什么都不清楚,那我就告诉您,我最亲爱的大人,今晚我会让您下不了床的。”尤然说完这句话后,立马直起身子,远离此刻穆斐的诱惑,果断关上了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启动车辆。 “?”穆斐意识不清地望了望天,还奇怪着自己和床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她不懂。 她本来转头问着尤然的,结果车辆启动的瞬间猛地差点没把她魂弄走了…… 所以在本是一个小时的行程,硬生生被强制拉短为30分钟。 夜晚急速飙车,本来就很刺激,对尤然更是如此。 本来,住在隔壁的连灼医生在意识到尤然和穆斐今晚都不在的情况,内心是狂喜的。 他终于可以有一天睡个好觉了。 于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连灼医生规则洗漱完后,戴着睡帽,刚躺进了棺材板里。 突然就听到了门口一声强劲暴躁的汽车急刹车的粗鲁声。 他立马拿起一旁的眼镜走到了窗台旁,好查看看什么情况。 他对了对焦距,只见尤然从驾驶位出来,然后绕到了副驾位那,开了门。 然后抱住昏睡中的穆斐走近了庭院内。 连灼医生有点不放心,立马撒着个拖鞋,从楼下走了下来,关切地询问正抱着穆斐的尤然。 “这是怎么回事?” “哎~连灼你什么时候戴这么滑稽的帽子的?”躺倒在尤然怀里的穆斐看着头顶星星睡帽的连灼医生,止不住惊奇地高呼一声,甚至还想伸手去摘人家的帽子。 尤然赶紧将穆斐的手握住,不让对方闹腾了。 “医生,大人今天喝醉了,不好意思啊。” 然后赶紧连拖带抱地将穆斐抱上楼。 连灼提着个小夜灯,拉扯了一下睡帽子,良久嘀咕一声: 喝醉了的话,今晚应该也不会再发生什么奇怪声音了吧。 连灼也慢慢跟着上楼去了。 是夜 万籁俱寂。 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时稀稀疏疏的低吟声。 等一下,尤……尤然,我还没准备好…… 别这样……唔…… 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 是墙壁和天花板震动的声响。 本是在睡梦中的连灼先生一下子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碎掉的声响惊醒了。 他猛地睁开睡眠不足的眼睛,然后就听见越来越清晰的喘息声以及各种可怜又愤怒的求饶声。 “疼疼疼,我答应你,再也不偷喝酒了……” “你你你竟然……敢欺负我?你这个该死的狗东……” 求饶声渐渐的随着夜的堔入而变了调。 整栋疗养院的常住居民们都清晰地听见了这让人脸红心燥的声音,大家这次不用押注都能知道结果了。 他们只是担心,照这样的势态发展下去,疗养院的楼房会不会真的塌下来了。 愿撒旦保佑他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0章 穆斐活了七百年,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身体像是被强行拆除又重新组装的非正常感知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 既甜蜜又酸楚在来回体现。 所以,当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时,都有点费劲了。 半透着的窗帘,屋外是一片阴暗的天。 这让刚睁开眼睛的穆斐误以为,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居住地,北方沙耶区。 只不过很快,她转动着金褐色的眼珠,看了一圈这屋内的布置。 好吧,还是在这光明城堪萨区连灼医生的疗养院。 穆斐微微叹息一声,然后准备起身,下床。 只不过,这样简单微小的举动都令她非常艰难,她整个手臂仿佛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重的抬不起来。 她困惑极了。 宿醉加上一夜的疯狂激情,让她的身体早已起了暂时当机状态。 但她自己脑袋是昏昏沉沉根本记不得了昨晚她是怎么回来的,怎么被尤然扔在了床上肆意妄为。 她只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她被尹司黎拉去喝酒,没告知尤然,当然,那家会所的酒水是真的好喝,而且她还品尝到了非常珍惜的拍卖酒,惹得她一高兴就多喝了点,然后…… 然后,她似乎有点醉了。 她记得自己是嘱托尹司黎帮自己送回去的,为什么她现在的身体那么难受!? 宿醉吗……? 不仅仅是宿醉那么简单。 穆斐懊恼地扶着头,她好不容易翻了个身子,趴在了床上。 她不知道的是,原先洁一白的后背此刻被印上了好多处深深的吻痕,一直蔓延到目之所及的羞耻部位。 嘶……好酸…… 一向不太会显露过多情绪的穆府家主此刻绝美的脸上挂着相当纠结痛苦的神色,她眉头都皱在了一块了。 穆斐狼狈地趴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能撑起身子。 然后慢慢再慢慢地找了个舒服的倚靠姿势,坐了起来。 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是全裸睡在床上的,身上根本没有半点衣物。 穆斐掀开绒毯看了一眼,觉得不相信,又看了一眼,这才肯定自己真的是一丝,不挂。 为什么她会裸睡? 她活了那么久都没有这样过,她昨晚到底经历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零散的记忆片段慢慢涌入了她混沌的大脑里,她被尤然压在身、下,她们疯狂吻着彼此,然后尤然在她到处都留下又痛又痒的印记…… “尤然……”穆斐轻声念叨着心上人的名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真的是沙哑到不行。 昨晚,她似乎根本没控制住音量,毫无顾忌地叫了好久。 穆斐的脸腾的一下陡然变红了。 她根本无法想象昨晚自己有多肆无忌惮,她对尤然的渴望有那么强洌,甚至非常上瘾。 她懊恼地捂住脸,真的是,酒后乱一性估计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总之,穆斐觉得非常非常羞耻,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 就在穆斐沉浸在懊恼羞涩难忍等各种疯狂事后情绪中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的手机在她的手包里,她这才发现,她昨晚上穿的长裙此刻正挂在了身边的小沙发上,都被撕扯地变成条状了,惨不忍睹。 穆斐望着她的裙子,然后看了看通讯屏幕。 是尹司黎。 穆斐现在看到尹司黎这三个字,气的太阳穴凸凸直跳。 “你不解释清楚昨晚的一切,明天就让你变成干尸。” 尹司黎刚接通,就听到接电话那人低气压的怒吼。 得,看来她的好友穆斐昨晚还挺“惨”的。 “哎呀,我就是要来跟你解释并且通个气的,小尤然在不在楼上啊。”尹司黎躲在后院的某个角落,她必须要问清楚,不然和尤然来个对面照。 嗯,那是相当危险。 最起码现在不适合见面。 “没有,你赶紧滚过来告诉我。”穆斐低哑的声线在尹司黎耳里回荡。 尹司黎立马压低了帽檐,一溜烟地瞬步到二楼尤然的住所,按下了密码。 这个密码尤然只告诉尹司黎一个人,因为尤然怕自己有时候不在,穆斐需要照应之类的,还是之前刚住进疗养院时候告知的。 没想到,小家伙到现在都没换过密码。 所以尹司黎很轻松地就打开了房门。 刚一进门,就能闻到这栋房子里散发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旖旎气息。 那是经历过暴风雨般爱的味道。 即使那间卧室以及客厅等等的任何角落,都被另一个人收拾妥当了,并没有任何凌乱的遗迹,但还是掩饰不了那种气味,对于吸血鬼来讲,那种气味是极为敏感的。 而尹司黎抬眼,就望到半敞开的卧室房门内,她的那位冷情老友,此刻正目光如炬地瞪着她,僵硬地坐在了那张揉乱的大床上。 “亲爱的,你受苦了~”尹司黎刚一进卧室,就挤出了两滴鳄鱼之泪,安慰着被睡了一夜的好友。 “滚。”穆斐快速打过对方的手,阴沉的眼睛怒视尹司黎,“把昨晚你知道的一切都讲给我听,不许漏下任何一处细节。” 尹司黎只好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所看所思全部告知了自己喝到断片的老友,“……我记得的所有事都告诉你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真的酒量……嗯……不太行。” 不太行。 这三个字莫名其妙打击到了穆府家主的自尊心,虽然尹司黎说的只是她的酒量,但她一想到昨晚的温情种种,自己被欺压到无力反抗的窘境,她立马拿起身边的枕头,一击将尹司黎击倒。 “注意你的言辞,尹司黎。” 尹司黎痛苦地揉了揉眉心,这好友把昨晚的暴脾气全部点燃向她爆发了,“有本事你向你家那只疯犬爆发呀,冲着我,我真冤枉。” “你说什么。”穆斐挑眉冷问。 尹司黎赶紧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穆斐现在是充满愤懑的,毕竟堂堂穆府家主叫了一晚上,整的邻里邻居的都听得是清清楚楚。 连灼的疗养院本来就是历经了好些年的沧桑风雨,是个老别院了。 而且本来就是给复健的康复病患居住养生的,隔音不好是因为谁他妈的会在疗养院疯狂做爱呢! 迄今为止,除了穆斐和她家那只小疯狗再无别人敢这么做了! 尹司黎贴心地给穆斐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这件事都怨我,我不该拉你去喝酒,导致你昨晚上……” 穆斐刚抿了茶杯,立马挑眉瞪向尹司黎。 尹司黎被穆斐那寒光重创,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她看着穆斐端着茶杯喝水的样子,对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上面还有卡通图案,这件睡衣一看就不是她本人的。 而且—— 从对方未扣好的低领口往下,赫然都是一枚枚致命性感的草莓红印。 她没想到尤然居然那么凶狠,这么多印子,这是在宣誓领土主权吗? 尹司黎难得地后怕咽了下嗓子,果然年轻气盛,穆斐有这样的小情人,怕是会吃不消的。 “对了,你似乎好久没吸血了,别忍了,昨晚给你的血饲你都不要,大不了就吸尤然的血,不然的话~”尹司黎意有所指地上下望了望穆斐僵直的身躯。 “不然什么。”穆斐不悦地皱起眉头,尹司黎是永远狗嘴吐不出象牙。 尹司黎笑得暧昧极了,“不然的话,你就会被你家那位小猎犬吃的死死的,你懂的。” 穆斐听着,眉头更是紧锁,然后将那杯茶水喝了下次。 “长期待在光明城,对我来讲是件不太容易的事。”良久之后,穆斐才道出自己这些天来的束缚,她或许是刚恢复了身体,不像其他活久没受过重伤的血族,可以安然无恙地适应着这里的气候和温度。 她不同,她还是适应不了。 她还是得回北区。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 尹司黎知道对方的意思,她点点头,让对方放心,她会帮忙寻找新的居住地的。 前提是,皇室那边不会再来干扰和威胁。 但她有一点没告诉穆斐,其实在穆斐讲这句话之前,尤然就已经和她说过了,而且小家伙似乎最近也会有所行动,为了穆斐的栖息地。 当然,尤然说这些事先别告诉穆斐,等事情全部安置妥当了,再同穆斐说,那时候才是惊喜。 随着外厅踏入的脚步声,尹司黎倏地从卧室的软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望向这间房屋的另外一位居住者。 尤然站在客厅那里,望向还在卧室里,穆斐身边的尹司黎。 明明是淡淡的表情,却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所以,尹司黎立马瞬步到尤然的外厅,哪敢还和穆斐待在一屋子,顺便将穆斐的卧室门给带上了,这才干笑地走近正提着一袋子新鲜樱桃的尤然身边。 “尹贵公,昨晚睡得好吗?”尤然主动微笑地与对方打招呼。 尹司黎笑着点头又摇头,“哎呀,我来你这里就是想看看穆斐什么情况的,放心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我还在反省当中,以后我绝对不带你的大人出去喝酒了,你放一百个心。” 尤然哼笑一声,根本不相信对方的承诺。 尹贵公是满嘴跑火车的人,信她的话那就是真的蠢了。 “哎呀我对撒旦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猜我带了什么给你了……”尹司黎走近正在准备将樱桃用水冲洗的尤然,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粉色方形礼盒。 尤然侧过头看了一下,不知道那是什么。 尹司黎果断把包装纸给拆了,其实这个礼物是她曾经有过风流史的小甜心送给她的调情礼物,也是暗示她多学学里面的各种技巧的。 俗称—— 情色电影。 只不过,她今天刚收到,就一并带了过来,就是防止被尤然撞见了可以拿出来赔罪的道歉礼物。 “光碟?”尤然古怪地嘀咕一声,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纯洁的她并没有看出来包装盒上那在情色界赫赫有名的主演演员缩写姓名,而是被光碟上那用粉红色笔涂抹的写着—— 《让我来融化你吧,我的小玫瑰糖。》 这句话,配合着那些缩写字,暗示意味十足。奈何单纯的尤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去,只是觉得着电影名字真是有点奇怪。 “对啊,爱情电影,非常浪漫,适合你和穆斐一起观摩不是,观看,观看的。”尹司黎将光碟重新放在了盒子里,然后塞在尤然旁边的柜子上。 尤然想要推拒着,奈何她手上都是水,不好拿给尹司黎,只好婉言谢绝,“大人并不是很喜欢爱情片,大人喜欢惊悚悬疑的电影。” “尤然,我是真心诚意想给你赔不是的,你收下吧,你看看昨晚你们那么累着了,今天放松时候看看电影不是挺好的,相信我,保证不会有错的,你知道这张正品专辑很难搞到的,这可是稀有货!” 尹司黎一点都不夸张地贡献自己的宝贝礼物,然后趁着尤然来不及拒绝之时,便赶紧脱身离开。 尤然望着叫不住的尹司黎,只好叹息一声,她将手擦拭了一下。 然后拿起柜子上那粉色的光碟盒看了又看。 为了以防万一,不知道结局是好是坏。 她准备先搜索一下这部电影的名字看一下介绍,然后再做决定看不看。 于是她快速搜索了一下关键词。 顷刻间,跳出来的各种大尺一度搜索界面让她直接目瞪口呆了。 竟然是…… “尤然,你在看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了穆斐清浅的问话音,吓得尤然整个人惊恐地一哆嗦,她赶紧将手里的那张青色指数爆表的光碟盒死命往柜子里塞!!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1章 尤然的过激反应令想要靠近其身后的穆斐一愣。 对方明显是做了什么……非常不希望她看见的事,才会有如此举动。 穆斐本是微笑的唇形瞬间冷了下来,她眯了眯眼,靠近了尤然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拂过尤然的后脊,一寸寸。 果然是,尤然惊恐地汗毛都倒立了。 尤然被穆斐大人冰冷的指尖触及,她立马转过身,神情有点慌张地与穆斐正对面了,她赶紧握住了穆斐的手。 “大、大人,我在给您洗樱桃呢。”尤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里默念着,切不可慌张,要表现的镇定,一万个镇定。 万万不能被大人发现那张该死的光碟,不然她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穆斐倾身帖近尤然,靠近尤然那张漂亮的脸蛋,仔细凝视着。 那双明显在掩饰什么的眼睛。 “大人,您……您这样望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尤然身体后仰,疯狂地眨动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 穆斐收回压迫,落下了视线,她看到尤然正有意识地用后背挡住了洗手台旁边的柜子,嗯,藏了不能给她看的好东西。 “你也会不好意思?昨晚上你有不好意思过吗?”穆斐故意不为难对方遮掩行为,而是提到了昨晚的情事了。 尤然本是拘谨僵直的身体,但她一听到穆斐大人提到了昨夜的事情,整个人立马放松了下来。 穆斐可以看出小家伙此刻仿佛是心底一枚大石头终于落地的反应画面,她心底哼笑一声。 “大人,您记得昨晚发生的所有事吗?包括您去会所喝醉酒……”尤然总觉得穆斐是不记得的,毕竟大人喝醉容易断片。 “尹司黎都告诉我了。” “那昨夜的一切,您就不能怪尤然了,尤然有理。”尤然哼哼唧唧地扬起头,说话也有底气了。 即使昨夜大概“欺负”了大人一晚上,但那也是被大人逼的。 而且到后来,喝醉酒的大人极其主动地又再次与她爱的交融,说实话,大人的姓欲可是很强的,自己必须要换着花样来满足大人才行。 做到穆斐根本下不了才行。 她决不能让路边的野草野花有任何趁虚可入的机会,一点都不能有。 “嗯哼~”穆斐轻哼出声,似笑非笑地认可尤然的自我肯定,然后摆了一下手,“那你继续洗啊,我要吃樱桃。” 尤然望着穆斐大人这么……好说话了,根本不提昨夜被欺负以及……各种突发事故了,尤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完全不像大人的作风啊! “大人,您……确定?”尤然本以为穆斐会反驳自己的有理,应该会矛头指向她,然后训斥她,嗯,这样才是正常流程。 穆斐挑了挑眉毛,古怪地嘀咕一声,“怎么,你不是洗给我吃的?” “当然是了,这是尤然早上一起来,就出门买最新鲜的樱桃,好讨您欢心,怕您” “怕我什么。”穆斐灼灼的目光直接望着尤然。 尤然表情微妙,她是怕穆斐一早上起来(如果大人能自己撑起身子的话),发现她身上的吻痕印子,以及记得昨夜的一切而恼怒的话。 嗯,她是怕薄脸皮的大人会羞耻然后冲着她发火。 “没什么,我觉得大人您真好。”尤然第一次觉得穆斐大人竟然可以如此宽容,她有些欣喜地转过身,背对着穆斐,开始洗净泡在清水里的红樱桃。 是嘛。 觉得我真好。 我还没跟你算总账呢,小笨蛋。 她穆斐,可是被尹司黎走马灯一样的全部叙事,再加之昨夜真的激情过了头,让她想忘都忘不掉,尤然不愧是猎犬,在她身上各种留记号,惹的她又疼又麻。 该死的,她穆斐竟然有一天在情事上这么弱势。 内心正在开着小红花的尤然根本不知道她的背后,是来自她最亲爱的大人,凌厉杀人的目光。 当然,穆斐掩饰住了自己的不爽,然后整个人攀附在尤然身上,用柔软极致的前胸帖着,被这样亲密接触的尤然,一瞬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她回过头,低声疑问着,“大人……?” “我要这样看着你洗樱桃。”穆斐魅感的冷质音调蛊惑在尤然耳边。 尤然只好继续洗着,那鲜红的樱桃。 穆斐伸出手,从尤然的胳膊轻轻摸过去,直到她的手,她们两人的手在水中一起洗着樱桃。 暧昧至极。 穆斐看了看水中的樱桃,又瞥了下尤然红到快和樱桃一样的色泽,抿着嘴,忍住笑意。 果然,尤然在害羞。 但凡这小家伙一害羞,敏捷力就会低下好几个维度。 所以穆斐趁着尤然还在羞涩的时候,下一秒,就将尤然推到了一边,然后快速从原先其挡住的柜子里,抽出了那粉色的盒子。 “这就是你不愿给我看的东西?”穆斐扬起手里抢夺过来的盒子,金褐色的眼眸瞪向还未反应过来的尤然。 尤然愣神了几秒,这才意识到大人前几秒对自己的温情种种都是假的,目的就是拿到那个该死的录影片! “大人,您怎么能这样呢!我……我”尤然焦急的神色完全掩饰不了了,她立马想要上前抢穆斐手里那个东西。 “嗯?你还敢跟我抢。”穆斐冷声质问着急得快疯了的小猎犬,根本不把尤然那快急哭了的表情放在眼里。 尤然紧抿着唇,她想上前阻止又迫于穆斐的压力,不敢上前抢,若是来真的,她肯定是抢得过穆斐的。 “大人,这并不是好东西,您别打开,这真的不是”尤然看着穆斐径自开了盒子,语音都急变了调。 穆斐冷漠地瞥了一眼尤然,示意对方不准上前,乖乖给她待在原地。 盒子上的包装纸都被拆了,显然尤然打开过这盒子,而且知道里面的内容。 不是好东西。 这倒是更勾起穆斐的兴趣。 她将里面的粉色圆盘拿了出来,竟然是一份光碟。 当尤然看到穆斐大人将那个光碟拿了出来后,心都嘣到了嗓子眼了。 穆斐眯着眼,看着光碟背面的一串字。 (让我来融化你吧,我的小玫瑰糖。) 以及标有成一人向字迹的专有标志,她穆斐活了七百年一看就知道这光碟是什么类型的了。 她脸色变了变,反正让人看不透。 她挑起眉看向后背冒冷汗中的尤然,笑着问道,“你看过这里面的内容?” “没有,当然没有!”尤然头直摇,表示清白。 “那为什么塑封都拆了。”穆斐继续发问,她的语气说不出的平静。 这才是让尤然感觉最恐怖的地方。 “大人,这不是我的东西,这是上午尹贵公临走之前塞在我这里的,我当时正好手上在整理樱桃,让她拿走她没拿,真的不是我的,大人。”尤然语气急切到完全不带喘的。 穆斐嘴角撇了下,尹司黎有这样的涩情录影片倒是有可能,只不过。 “那你为什么那么慌张,既然东西不是你的,你紧张什么。”穆斐略是好笑地看着尤然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半信半疑。 尤然想要走上前解释,奈何被穆斐逼退到原地,“大人,那是因为尹贵公告诉我是爱情片,然后我想知道结局是好是坏,就搜索了一下,才看到的……” 尤然觉得自己这些解释似乎都比较牵强。 于是,她为了自证清白,立马拨打电话给尹贵公,让尹司黎亲自与穆斐解释。 “大人,您等等,尹贵公说出了您就信尤然了,真的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会看这个呢……” 尤然一边解释着,一边打电话。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很显然,今天撒旦也歇业休息不帮她了。 打了三通电话,一次无人接,之后两次直接就是关机。 尤然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如果她还有命的话,下次见到尹司黎,绝对要把对方宅邸给烧了! “大人,尹贵公她似乎有事,不接我电话。”尤然小心翼翼地将未拨通的电话屏幕给穆斐看,她真的快要冤死了。 “嗯,继续说。”穆斐平淡的脸上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大人……”尤然想要走上前,拽拽穆斐的手腕,想撒撒娇。 奈何—— “给我站好了,别靠近我。” 穆斐冷着一张脸,家主的威严压得委屈的尤然立马原地站得笔直。 大气都不敢喘。 穆斐根本不心软,径自将影碟放进了播放器里。 “大人!” “住嘴,我倒要看看你这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什么好内容。”穆斐边说着,边按下了老式播放器按钮,冷冷瞪了一眼敢急不敢言的小猎犬。 电影一开始,就是类似于在一个万里无云的碧波海滩上。 两个穿着点式火辣泳衣的女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镜头里,她们在开心地交谈着,露出职业性的假笑,一个是黑色大波浪的头发,还有一位是浅金色的直发。 总之,是可以称得上身材和长相都非常标志的女人。 穆斐其实并不太想看这两个演员在交谈,于是她按下了快进按钮。 过了几秒钟,很快,下一个镜头就极具震撼性。 震撼眼球。 只见那个黑发女人正用穿戴式的工具疯狂地将那位浅金发女人安在沙滩上,她们火热抱在了一起,从屏幕里都渗出来的是越来越响亮的声音,还有水渍声。 直到轰隆一响 老式播放机被一记重重的力道直接砸了个大窟窿,画面直接闪烁息屏了。 “你这是做什么!”穆斐本是坐在沙发上看得认真,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的那个小猎犬突然冒了出来,像是发神经一样将播放器直接用手砸出一个大窟窿来了,电流在尤然手上咯嗞作响也灭不了其幽怨的表情! 尤然紧紧握住冒烟的可怜播放机,无比忧愤地控诉着,“我不准您看别的女人,还是裸女!还是两个裸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2章 浓郁的电路烧焦的气味从那个可怜又老旧的播放机散了出来。 然后散发出整个房间里。 说实话,本来只是看个成一人电影,让那个单纯的小家伙感到羞愧难当的。 然后她穆斐会故作训斥的口吻怼那个小纯洁,穆斐的本意就是唏嘘加刺激的成分,最终让压制她一夜都不带喘的小猎犬自己找地洞攥进去。 她穆斐就高兴了。 谁让那只小猎犬昨晚欺人太甚了。 以下犯上,大不敬。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永远是超乎她的认知范围内的。 她本以为百口莫辩的小猎犬会羞愤到自闭在原地,结果,对方居然…… 居然把播放机给砸烂了。 原因是:不准她穆斐看别的女人!? 这他妈是在搞什么…… “你敢再说一遍。”穆斐的表情可以用……嗯,似乎没有任何一个形容词来描绘她此刻少有的丰富表情,她真的有点匪夷所思了。 对她的小猎犬,尤然,尤疯狗,已经完全无法掌控其思想行为了。 她的纯良天真的小猎犬不复存在,在她眼前的外表纯真的女子,本体实则是一个危险十足的极、端主义者。 穆斐让尤然再重复一遍刚刚那恶劣又霸道的话语。 尤然紧紧握着冒烟的播放机,听到穆斐大人这样的要求,她并不觉得自己理亏,所以她态度更加强硬地,声音更加响亮地再次发声。 “我不准您看别的女人,而且她们还是没穿衣服的女人。” 尤然这样的铿锵有力,字字珠玑。 她并没有一丝胆怯,再次重复了之前的话语。 这让双手环胸的穆斐忍不住气笑了。 “你还敢说,好,我问你,谁允许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了,尤然。” 瞬间,穆斐金褐色的眼眸许久未见的猩红显露在瞳孔里,她一下子闪现到尤然面前,将这个以为自己很有理的小畜生一下子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力道之狠,令尤然的后背重重冲击着墙面,小家伙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被震痛的闷哼。 尤然的脖颈被穆斐扼制住,动弹不得,她的后脑勺被迫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穆斐眯着猩红色的眼眸,刀锋般的眼神注视着尤然,“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一点都不怕死。” 尤然胸口起伏着,她毫无畏惧地望着穆斐,即使对方此刻露出的是比较凶相……吃人的目光。 “大人,尤然不是胆子大,而是说出心之所想。”尤然任凭着穆斐冰冷的指尖快要陷在自己的脖颈皮、肉里,一字一句慢慢开口着,眼睛里,是穆斐不知道多么炙热浓烈的深情。 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这种感情。 穆斐看着尤然那张倔强的脸,微微皱眉着,她的心里是又气又恼。 “心之所想?”她重复了尤然这四个字。 “我不知道大人记不记得,但大人您说过的每一句话,尤然都记得,”尤然艰难地咽了下嗓子,她知道自己的说的话令穆斐动怒了,但她还是要讲出来。 “大人您之前告诉尤然,您曾经是与尤然说过的,不管是开心或者伤心,都要跟您讲出来,要讲实话,不能瞒着您。” 尤然说道这里,声音有一丝哽咽。 其实,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她深爱着穆斐,比这个世界任何一种情感都要深刻的多。 而她也知道,大人对她是喜欢的。 只不过,没有像她一样喜欢着自己。 她并不介意。 一点都不介意,能得到大人一点点喜欢她都会开心地不得了。 可是,她介意地还有其他的,她容不得穆斐大人的眼里心里还有别的人,这是她最受不了的。 她知道自己没这资格吃醋亦或是要求,身份有别,她根本没资格要求这些,但她控制不住,她一点都不甘心。 尤然自知自己不是个好情、人,她太小气了,既小气又贪婪,得到一点点爱了,就还想得到更多,然后飞蛾扑火一样去全部占有她想要的爱情。 穆斐听着尤然这样的低语,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想到了尤然小时候的模样,总是很开心,没有不开心,哪怕是身上有了伤,也不哭不闹,从小就很乖。 是啊,她曾经确实是同尤然说过的,让她不管心里想什么都要跟她讲出来。 穆斐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给了小家伙特权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硬气地要求着“不准”她怎样,还如此地理直气壮。 穆斐只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样一想,尤然似乎也没错。 就在穆斐沉默的时刻,她的手背上,突然滴落上了一颗接着一颗滚烫的水迹。 穆斐瞬间抬起头,这才看到她的尤然,竟然委屈地掉眼泪了。 尤然倔强的脸上挂上了泪痕,但她仍是一脸的视死如归,就是不软下来主动向穆斐承认错误。 但她的眼泪却止不住地一颗接着一颗掉。 委屈极了。 穆斐本来还冰冷的眼,当她看到尤然那张哭泣的小脸,最终还是心软下来了。 她抽回了扼住对方喉咙的手,然后放缓了语气另类安慰着。 “别哭了,既然觉得自己有理,为什么还要哭。” “尤然……并不是觉得错哭的,而是……委屈,委屈哭的……呜呜呜……”尤然声音颤抖着,她哭的很伤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尤其是穆斐大人根本不懂她的心时候冰冷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 “哎……”穆斐完全没有之前那般凌厉了,她叹息了一声,无奈地伸出手替尤然擦眼泪,慢慢擦拭着。 穆斐只觉得尤然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在她伸手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她的这位小可怜虫过了今年才到十九岁。 她总是会误把尤然当成一位和她活了差不多的血族看待,因为这小家伙总是表现地那么成熟真挚。 “看把你难过成这样。”穆斐哼笑一声,但她还是耐心地用纸巾给对方擦眼泪着。 尤然任由着穆斐给自己抹眼泪,她放下了手里的播放机,然后小心翼翼拉着穆斐的衣角,呜咽着。 像只厄尔斯小猎犬一般。 “好吧,你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我听着。” “大人,我……我想”尤然望着穆斐大人那双漂亮却时常冷淡的眼眸,欲言又止。 她想要讨个名分,或者征得一个名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样,她与穆斐大人虽然有了亲密接触,但,大人始终都未没有告知她或者暗示她。 她尤然究竟是穆斐的什么。 她们的关系,是主仆,是可以生死与共,是可以发生关系,但就是……不是爱人,穆斐似乎从不会提及这一方面。 她对于穆斐大人,还是有着相当深刻的自卑感的,毕竟从小就是如此。 所以,她此刻非常忐忑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当然,她们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也很好。 让她可以拥有穆斐,可以有机会与大人紧挨在一起。 “你想什么。”穆斐微微皱眉,破天荒等着尤然接下来的话,奈何等了好久,对方仍是支支吾吾没说下去。 尤然思前想后,又不敢说了。 她怕自己讲出来会让穆斐觉得自己在得寸进尺。 “没什么,没想什么。”尤然摇着头,否定着自己。 穆斐很是不爽尤然的吞吞吐吐,握住对方的下颚,强迫尤然正对着自己,“必须说出来,这是命令。” 尤然只能看向穆斐,深情似海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心上人,最终还是咽了下嗓子,小心翼翼问出口,“大人,尤然想知道,在您心里,尤然是……大概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还是没敢直接讨要,只是这样旁敲侧击问着,非常胆小的仓鼠行为。 穆斐听着尤然这样别扭到极致的问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小猎犬长久以来,都很在意这一点,一直在惴惴不安地在意着。 尤然不敢直问,只能这样滑稽又别扭征询。 “尤然,那你好好听着我接下来要说的,我只说一遍,嗯?”穆斐伸出手温柔地摸着尤然的头发,然后在得到对方坚定的眼神后,这才继续讲下去。 她说的很慢,但很清楚,每个字都进了尤然的耳里。 “你是我的小宠物,小猎犬,是我可以将后背交予的人,是我未来人生计划里的重要部分,是我将来……要娶的唯一挚爱。” 穆斐的话音就此落下,而荣幸听到这份珍贵语录的尤然已经是哭的稀里哗啦了。 毫不夸张,眼泪比之前多了十倍。 寄生在体内观看了全过程的奎因,只能无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哀叹自己宿主的不成器。 (怂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3章 穆斐望着早已哭成泪人的小猎犬,有点忍俊不禁。 若是没有前提概况的话,如果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尤然受了穆斐多大的委屈似得,居然能哭的那么伤心。 穆斐伸出手,拂过尤然沾染泪滴的睫毛,脸庞,还有都流到嘴边的泪痕。 “你这样让我以后都不敢说这些话了。”穆斐轻柔地笑出声,她一边抚摸着尤然,一边调侃着这个小哭包。 她没想到,她的尤然这么能哭。 尤然用着悠远深情的眼神一刻都不愿意错过地直直地凝视着穆斐。 她吸了吸鼻子,握住穆斐的手,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大人,我本来很想说‘我好爱您’,可是我觉得‘爱’这个字太过苍白,根本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深意,于是我脑子里想着所有词汇,都觉得为什么没有人能发明一个比爱更深意的表达呢。” 尤然独自絮语着,她说的很慢,即使没有字眼直接表露,但处处都像是在与穆斐表白着。 穆斐任由对方执起自己的手,然后回以一个温柔的宠溺眼神,“那你发明出来了吗?” 她这样问着尤然。 尤然腼腆地笑了下,显得稚嫩又单纯,像个闪闪发光的天使。 “还没有,但我觉得大人已经感受到我对您的感情了。”尤然温柔地注视着穆斐,一字一句说着爱语。 她们之间冒着缱绻的爱意,如果可以忽视掉尤然体内某处不合时宜的第三者感言的话。 (尤然小怂包,这个场景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什么?) (闭嘴,奎因,我不想在你刚苏醒的时候打你。) (拜托,我只是想让你更加获得咱们大人的心,你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小怂怂。) (不是‘咱们’,是我一个人的。) (好吧好吧,是你的,但你不知道该表示什么。) (奎因……你找死。) 瞬间,尤然体内强大的压迫感如黑色薄膜般从血液里渗透进去,压得奎因肺泡都要挤炸了。 (尤然,我闭嘴,我错了啊啊啊——!!!) 体内的外星生物体发出穿破耳膜的尖叫声,尤然这才停止了吞噬行为。 她收回了致命的压迫,算是让寄生在自己体内的诡异粘液体尝到了苦头。 最起码可以让对方闭嘴,她现在没有精力将刚苏醒的奎因屏蔽外界讯息,所以,她必须要让奎因保持透明人的状态,别试图干扰她。 她感受到体内的生命体逐渐蜷缩的姿态,知道对方是识相收敛了。 (安静地做个无害浮游物,自觉封闭,我就让你活着。) 尤然命令着。 奎因保住小命般直点头,表示自己会自我催眠再次进入真空状态,不会再打扰宿主了。 尤然这才深吸一口气,放松了神经。 “你怎么了?尤然,哪里不舒服吗?”穆斐略是困惑地望着全身紧绷状态的尤然,有点担忧地摸了摸尤然的脸,生怕对方是不是听她这么久以来的神情语录听傻了。 刚刚那场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断尤然的情绪,她自知那个识相的暗黑生物应该把自己封闭了,所以尤然这才抬起头,脸上已挂满了最初的笑容。 “我没事的,大人,刚刚只是一瞬间有点惊喜过了头!您知道,我比较激动。”尤然慢慢放松神经,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眼前自己最爱的大人身上。 果然,穆斐大人的眼睛熠熠生着光,在通透的灯光下显得异常闪烁。 她似乎在哪里听说的,当真正爱一个人时候,眼神是最不会隐藏的。 “大人,您的眼睛在发光耶。”尤然忍不住惊呼一声,笑着指出她的小惊奇。 穆斐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有意地顺着对方说下去。 “然后呢。”她的低哑嗓音是那么的性感。 尤然没意识到穆斐的变化,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说着,“然后就是……我感觉您的眼神是爱我的,听说眼神骗不了人的。” 穆斐听到小家伙这么单纯的结论,忍不住笑了出声,她慢慢攀附在尤然的腰际,冰凉的指尖早已探一进了布料之下,然后寸寸往上挑逗着。 “还有一种可能,”穆斐低音缠绕在紧挨着的尤然耳边。 尤然被亲爱的大人触摸着,全身战栗,忍不住咽了下嗓子,低头回问对方,“什么可能……” “就,是,我,饿,了。” 穆斐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吐露出口中,眼神则是灼灼地燃烧着尤然的脖颈,她最喜爱尤然身体的部位之一。 她想要吸血。 尤然的香气萦绕在她鼻尖久久不能散去,令她神魂颠倒,丧失自持力。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到现在不去吸食小家伙的鲜血的,她一定是疯了。 天知道,她现在多饥饿。 尤然低垂着眼睑,望向穆斐大人变换的瞳孔色泽,她知道,穆斐大人对自己起了食欲。 “大人,进食时间里,可不可以给尤然一点甜头。” 尤然一边用眼神睡着她最亲爱的大人,一边自己熟练地懈开衣服领扣,一颗一颗往下,丝毫没有羞涩,而是极为主动地邀请着穆斐品尝自己。 直到她露出最迷人的天鹅颈。 穆斐倾身靠近尤然的身体,她们紧帖在一起,她将尤然压制在墙壁上没有一丝缝隙。 穆斐的鼻尖离着尤然的颈部只有微毫之距,但她仍是克制着,保持最后几分理智,轻笑着问着尤然,她是想要什么甜头。 尤然用着携带爱意的手扶住压在自己颈部的穆斐脸庞,然后用着低音告知穆斐自己想要的。 “再和我做一次。” 穆斐听后勾起了唇畔,她同样压低声音回应着尤然的盛情邀请,“好,这次换我上你。” 这样直白劲一爆的话瞬间点燃了尤然的欲火,她恨不得现在就被穆斐按在地上,她真的很想和对方融为一体,不管是谁占据主导地位,她都愿意。 (我觉得穿戴式也挺好的。) 突然,一道大煞风景的声音传至在尤然的大脑深处,是奎因,这家伙竟然敢明目张胆观看她和大人爱情战火!? “你是不想活了!” 暴怒的小脾气一上来,尤然一下子忘记了输出方式,直接脱口而出了。 话音刚落,惹得本是要吸食爱人鲜血然后一起缠绵的穆斐瞬间愣住了。 她立马松开了尤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望了好几秒钟。 穆斐由原先的温柔缱绻转变成困惑和不解,甚至有些恼。 “我上你直接让我不活了?尤然你挺厉害啊。”穆斐保持着家主的优雅态度,强忍住愠怒,不说脏话。 “……”尤然感觉背脊发凉了。 她真的……她真的百口莫辩了这次。 “大人,不是的,刚刚我不是对您说的!”尤然衣襟大敞着,但她根本顾不得穿好衣服,赶紧跟在穆斐身后,试图解释着自己突然神经质的回敬。 她不是对大人,她求之不得呢,再说她怎么敢对穆斐说那么大不敬的话,她他妈的是冲着该死的奎因的!!! “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吗?”穆斐双手环胸,显然被尤然刚刚那一句泼冷水的话,弄得兴致全无了。 尤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准确来讲确实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非人类生物体是寄生在自己身体里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现在奎因这鬼东西在装死了。 “大人,您给我一分钟时间,我组织一下语言解释给您听,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冲着您发吼的。大人,我并不是不想让您上我的,我非常期盼您可以与我” “闭嘴!现在立刻滚出房间,我不管你怎么解释,我现在就要你左转,麻溜地滚出去。”穆斐硬声打断尤然不着边际地解释。 天知道,她此刻真是郁闷到家了。 她不管尤然是否能解释出花来,但她现在只想静静。 “大人……我真的” 穆斐直接起身,拉着衣服凌乱的尤然望屋外走去,然后就像拎小鸡崽一般,将尤然连人带那个冒烟的播放机丢出了房门之外。 蹦的一声 大门无情地重重关上了。 尤然紧皱着眉头,趴在门外,委屈地叫着,“大人,您开开门,我解释给您听,尤然那句话真的不是对您说的,大人……” “大人,我求求您,先把门打开。” “大人,不是尤然的错,都是奎因的错,都是它的,大人您真的误会我了……” 尤然趴在二楼的某处房门外哭诉着,声音吸引了楼上下,邻里邻居的十二分注意。 大家都假装正好来二楼有事一般,假装路过,假装看风景。 只见尤然半耸拉的衣服挂在肩上,脸上是委屈到极致的表情,一直求着穆斐开开门之类的。 总之“无意中”经过此地的邻居们都觉得—— 嗯,没眼看。 还有一位多管闲事的老人家,十分善心地提点着正啜泣的小尤然。 “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有时候也要把握个度。你家那位已经七百多岁了,不能被你这样无节制那个了,会……会透支的啦。”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4章 在经历了疗养院众人“围观路过”一个小时后, 尤然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苦苦请求着房间里的那位绝情坏女人开门,结果显而易见,完全是无用的。 穆斐大人的心是铁打的,她不懂大人为何就不愿意听她解释,虽然她解释的会是长篇大论,会从怎么结识奎因,怎么隐瞒穆府众人,怎么寄生在身体里……各种各样的,都会解释给穆斐听。 前提条件是,大人若是肯听的话。 也对,谁会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一个诅咒之子寄生在一个正常人的体内里,还可以保持清醒状态呢。 说出来,估计很少有人能相信,可是她尤然就是个怪异的存在啊,她本身就已经超脱了认知范围了。 在她身上可以发生任何不可思议的事件。 于是尤然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目标很明确。 那就是—— 把奎因这个死东西从身体里弄出来,然后一把火烧死。 (不不不,亲爱的,你怎么能有这样危险的思想呢。) (尤然,你知道的,我离开你会死的,你不能把我弄出来。) (尤然,这里不是黑雾之森,我出来真的会当场融化的……) (呜呜呜,我错了,我发誓你们做爱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看见,我很自觉地屏蔽了一切视觉,我苏醒的时候尤然你是知道的。) (尤然,尤然……) “够了,闭嘴!我现在是说我们做爱的事情吗?我说的是你不遵守诺言,干扰我,干扰到我了,该死的,大人本来是应该会上我的!!” 尤然气急败坏地一路怼回去,一边气势汹汹地往楼下走。 殊不知,她的一路自言自语式的对话,全都被路过的众人听在耳里,又惊悚又困惑。 小尤然是被关外面关傻了吧,怎么开始自言自语,还如此口不遮拦了…… 赶紧让连灼医生看看病吧。 尤然一路上循着,至于她寻找谁,当然是那位非常厉害萨迦婆婆,她一定能知道如何将这个诅咒之子,剥离出自己体内。 而且,奎因一旦剥离了,那穆斐大人一定会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她也不用再如何大费周章地解释那些令她烦躁的废话。 “噢,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尤然走得很快又很急,所以她见着萨迦婆婆的房门是半虚掩的,所以她没敲门便直接进去的。 映入眼帘的,似乎是两个女人像是……接吻的画面。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她立马尴尬地缓和一下气氛,准备离开。 “怎么会不是时候,随时欢迎你来,小甜心。”萨迦一下子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侧的廉家某位公爵,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了一张明显又像是换了一张更加年轻漂亮的脸。 仿佛是少女的嫩气面容。 尤然站在原地,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萨迦和廉迫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我亲自调试了一种药膏,可以短时间内恢复一下年轻容貌,有效果吗?”萨迦指了指自己的脸,问着前来的尤然。 尤然仔细看了看,然后非常给面子竖起了拇指,萨迦永远会制作出非常神奇的各种神物,她突然意识到幸好这个女人算是她们这一边的,若是皇室为用,那她还是会有点棘手。 “妙极了,所以廉贵公是来看你试药的。”尤然果断给了彼此台阶。 廉迫帝哼笑一声,点点头,“不然我来看这个老女人干嘛,还不是她请我看她药的成效。” 萨迦表情变得有点裂开了,她非常恼怒地指着对方的鼻子,“老女人?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究竟谁更老,果然我最讨厌吸血鬼了。” 廉迫帝白了对方一眼,她望了一眼尤然,然后与对方点点头,就立马离开了萨迦的屋子。 “……嗯,我真的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尤然见着廉迫帝离开了,自己还算是有点眼力见的,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妙。 “要不是看在堪萨区阳光充沛,对我身体好,以及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天天被吸血鬼骚扰什么的……真是够了。” 萨迦纤细的指尖手忙脚乱地边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边嘴里碎碎念着,非常气愤。 被吸血鬼骚扰…… 说的不会就是廉贵公吧,尤然总觉得自己无意中听到了非常秘密的事情。 “嗯,这里阳光确实挺充沛的。”尤然捡着非重点认可。 萨迦转过身,用着十分少女的模样望着尤然,“所以,你又来求我什么。” 尤然有点不好意思,她真的拜托了萨迦帮了自己好些次忙了,但她还是得求人。 “我身体里有诅咒之子,怎么样才能把它剥离了。” 萨迦看着尤然,有点古怪道,“你和那小怪物感情不是挺好的?” “不,现在不好了,一点都不好。”尤然赌气地摇着头。 (我们感情好着呢,尤然你别胡说!) 萨迦用油灯朝着尤然的脸和心口照了照,身为女巫的指尖按在了尤然胸口,感受着体内另一个生物体。 突然,从指尖侵蚀而来的是来自深渊的黑色物质力量,非常排斥地冲着萨迦发出挑衅的声音。 萨迦立马收回了手,笑了下。 “方法倒是有,只不过,这小东西只要离开你身体,不出一分钟就会融化了,你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帮你。” 尤然听到融化一词有点不忍心,她继续问道,“就没有把它剥离出来,它不会融化的办法。” “它的栖息地要么就是你的身体,要么就是黑雾之森,你总不能让它一个个寄生在无辜的人身上吧,有排斥反应,那些人可都得死了。”萨迦耸耸肩,说着事实。 (尤然,我真的不要死,呜呜呜) 体内的奎因感受到面临死亡的威胁后,整个细胞都皱缩在一块了,它可怜又委屈地望着宿主,希冀对方宽宏大量,千万别试用眼前这个女巫给的方法,强行剥离它。 那它真的就会融化掉的! “因为奎因,大人把我当成了大不敬的疯子。”尤然无比沮丧的道出苦水。 萨迦翻了白眼,她认为小尤然本来就是个疯子,只不过,两个疯子加在一块就是极限组合。 危险性十足。 “那你要剥离吗?剥离现在都可以,融化了的粘液体我会留存为标本,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出什么花样。”萨迦倒是挺乐意帮忙,毕竟她非常希望能亲眼见见诅咒之子的粘液模样。 (尤然,这个女人要把我做成标本实验,呜呜呜呜……) 尤然沉吟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是第二选项。 回北区黑雾之森,把奎因再剥离出来。 她最终还是不忍心这个老伙计在她身体里哀嚎着。 “我现在就回去,一是把奎因放在黑雾里自由活动,还有就是穆斐大人也需要回去静养,毕竟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大人,我得回去探探眼下的状况,包括皇室。”尤然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萨迦以及尹司黎。 她轻装上行,在没有提前告知穆斐大人的情况下,就回去了。 因为,如果告知穆斐,她肯定就去不了了,大人一定是非常担忧她的。 尤然自我心里安慰着。 而处在被隐瞒状态下的穆斐当得知小尤然这胡乱行为后,气的差点就厥过去,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 她的速度很快,越是临近北区。 越发寒冷。 不同于光明城堪萨区的温暖阳光,北区有的只有阴寒孤寂。 仍是白雪皑皑的沙耶区。 并没有一丝变化。 路灯、店铺、行人,还是被大雪蒙蔽了眼。 阴冷的天气令尤然压低了自己的帽子,扣紧了脖颈的围巾。 为了不引人耳目,尤然特地将自己银发盘了起来,全部塞、进了帽子里,尽量不露出来,防止勘察的皇室余党会发现她。 尤然并没有打车,而是从车站下来之后,步行去了她的第一站。 她最想要看看的地方。 她一步步走到山间,黑色带着斗篷的女子身影在雪埋的山中显得孤独又寂寞。 她其实走得非常快,一点都不费劲,为了补充体力,她竟然发现穆府私域的林中曾经是她和汉圣先生栽下的樱桃树结果子了。 尤然欣喜不已,赶紧摘了一颗尝了尝,好甜,非常好吃。 她便摘了好些,然后用围巾给它们包起来,她想着饿了时候充饥以及带些回去给穆斐大人尝尝。 这可是穆府山庄的樱桃。 对,她的第一站就是曾经的穆府,她想要看看,离开了这几个月,穆府变成什么样了。 没有人烟,没有收拾,一定很萧条寂寞。 尤然有点怀恋曾经在穆府的点点滴滴,如果可以,她一定会重新将大家再带回这里,带到大家适应的地方,生活居住。 尤然将樱桃扣好,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在雪中,慢慢的,眼前那栋古老的黑色建筑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是曾经的穆府。 到处是枯寂的落叶,掩埋着雪。 穆府曾经肃穆的大铁门此刻是摇晃地半开着,发出咯吱作响的萧条声。 尤然戴着帽子站在门口望了好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推门走了进去,望着那些久未打扫的庭院,叹息了一声。 她看到了一簇枯萎的紫色干花掩埋在雪地里,那应该是曾经她送给穆斐大人的紫色干花,因为本来就是干花,所以没有枯烂。 她蹲下身,捡了起来,表情很是落寞。 曾经那极度荣耀的光景,如今落败成这样,任谁看着都有点伤感。 尤然还沉浸在忧郁之中。 突然不远处的咳嗽声,传入到了她敏锐的耳膜。 她倏地一下站起身,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双目凌厉地往向声源方向。 “谁!” 只见,发出声音方向的是一位看起来长相英俊的中年男人,但对方头发凌乱,穿着的服饰看起来…… 尤然对华服都不是很敏感,但只觉得这个男人像是刚从地里爬出来的,而且是爬出来好几天了,身上的污泥都干透在了板正的衣服上,但他并不在意。 竟然坐在庭院里那个石凳子上,望向尤然。 这个男人在那里多久了?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发觉对方的存在…… “我没有恶意,你可以继续多愁善感的,年轻人。”男人咳嗽了一声,显然他望向尤然对自己呈攻击的姿势并没有动怒,而是微笑且和善地与眼前这个女子说着。 尤然紧锁着眉头,对于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十分戒备,她站直身子,问着那个男人,“你究竟是谁,怎么会在穆府院子里?” “嗯?你知道这是穆府院子?”男人有点惊讶,他笑着反问道。 尤然觉得自己被对方反套了,便沉默不语,双目仍然紧紧盯着这个可疑男人。 “这院子一看就是好久没住人了,我就是经过这里,想找个歇脚的地方,就待在了这,当然,里面的东西我都没碰过,我也没进去过,只是待在庭院里。”男人说话很温和,不紧不慢的,让人听着很信服。 尤然听完对方的叙述,挑了挑眉,不悦道,“谁说没人住了,她们只是暂时离开了而已。” “你认识这房子的主人?”男人笑着问道,显然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家伙产生了兴趣。 “我不仅认识还”尤然想了下,不想把与陌生人说家事,虽然对方不像是皇室派出来,那对方肯定就是流浪在此地的无家可归血族了。 大人那么洁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府邸被陌生人落脚。 “我只知道这里的主人很洁癖而且非常凶恶,非常凶恶的。对没经过她同意擅自闯入者直接是丢出去晒太阳的,您赶紧走吧。”尤然挥了挥手,故意说的很大声,震慑这位中年男人赶紧离开此地。 很洁癖又凶狠。 嗯,这个形容倒是蛮贴切的。 男人在心底忍不住笑了下,他望向女子放在身边用咖色布料包裹的东西,伸出手指了指。 “那些是什么?” 尤然看向了自己的宝贝,立马护住了,“您怎么还不走。” “如果是食物可以分点给我吗?说实话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自从他从墓地里苏醒之后。 尤然听着对方平平淡淡的语调总觉得在哪里似曾听过,她立马否定道,“这不是食物,这是樱桃而已。” “我还很喜欢吃樱桃的。”男人一点都不介意樱桃充饥。 尤然假笑了一下,她可不想把最珍贵的樱桃分享给这位陌生的擅闯者。“您这有点过分了……” 只听见男人肚子非常适宜地发出了两声“咕咕”的饥饿声。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相望在庭院中。 “是真饿了,这样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奥泽,以后我一定归还你樱桃的,可以吗?”男人介绍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温和的笑意挂在嘴角,希望这位非常拘谨戒备的小家伙可以给予一些果实充饥。 尤然最终还是做不了恶人,将一部分樱桃递给了这位奥泽先生。 “谢谢你,尤然。”奥泽非常绅士地接过了小家伙的馈赠,小家伙刚刚告诉了他对方的名字。 尤然只好坐在了对面的不远处的石凳上,望着奥泽先生品尝樱桃。 对方虽然身上泞泥着土,但这位先生举止之间有种贵族的得体,尤然总感觉有这种错觉。 “你为什么不吃,不是还有很多吗?”奥泽问向她。 尤然将剩下的樱桃拾掇着,摇着头,“我不饿,我想这些给大人吃。” “大人?” “嗯……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她很喜欢吃樱桃的。”尤然觉得奥泽是流浪者,以后也不会出现此地了,便也不瞒着什么,有个说话的人说说罢了。 奥泽认可地点点头,感叹道,“没想到你对这栋房子的主人还挺上心的。” “嗯哼,那是当然,但大人最近在生我的气,这让我很是无奈。”尤然挑拣着好果子,叹息着一声,表情非常滑稽。 “穆……你的大人为什么生你的气,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奥泽非常好奇。 “你?” “嗯,毕竟我活的比你久点。” 尤然听还是摇摇头,沮丧道,“您肯定不懂自己命运被决定之后,对喜欢的人越想表达爱意越会搞得一团糟的感觉。” 她的意思是她的身体可以寄生却没人理解她,尤其是穆斐大人不愿听她解释。 “你喜欢这栋府邸的主人?”奥泽目光注视女孩,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甚至是有点惊喜。 尤然被这样问出口,满脸羞涩点点头,毕竟第一次对着外人,但她也没觉得不妥,毕竟奥泽先生并不认识穆府的人。 “嗯……命运有时候确实有点麻烦,但它也比较神奇的。”奥泽略是深意地戏谑一下对方,然后吃下了果子。 而在穆府的后山禁地里 有一座深埋许久的古旧坟墓应该是从内部打开的。 被雪水掩盖的棺墓雕刻面上 隐约显露的是名为“穆氏之主穆奥泽”墓迹,也就是穆斐的父亲。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5章 行径沙耶区的时候,天上还飘着雪。 来时的路并不是很轻松,有泥泞,有坎坷。 但这时候,雪落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当压在卖麦树的积雪最终承受不了重力垂垂落下后,北方沙耶区的雪,也就渐渐停歇下来了。 “雪停了。”尤然抬头望了望天,经不住呢喃一声。 坐在廊檐之下的男人也同样望了望天,他似乎是望着远方,眼神悠远。 “你要走了?”奥泽问向了相处能有半个多时辰的女孩。 尤然笑着摇摇头。 其实她觉得很神奇,她竟然与这位陌生的中年男人独自待在穆府的庭院里那么久,而且,向来不太会与陌生人交谈的她,竟然意外地与这位先生相处融洽很多。 交谈之间,尤然觉得这位奥泽先生谈吐温和且优雅,根本不像是无去处的流浪汉,说话间更是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总之,不会令尤然生厌。 尤然觉得有点像道雷先生,不,准确来讲,道雷先生有点像这位老先生。 言语间。 “奥泽先生,我本来是打算来看看这里,然后打扫打扫庭院,但发现这里实在是积攒了太多落叶和泥雪了,等下次人在多点大家一起清扫。”尤然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奥泽。 然后将庭院里歪倒了的石墩搬运到曾经的位置。 重量敦实的云母石在小家伙的托力下显得轻而易举,奥泽有点惊奇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然能有这般气力。 奥泽站了起来,本来想上前帮忙她。 “别别别,您坐在那就行。”尤然卷起袖子,灵巧的身子在庭院里东奔西走着,抱着雕刻石墩向着奥泽挥手,示意不用对方帮忙。 奥泽笑了下,敢情这位小姑娘是嫌弃他这身老骨头了。 因为在这期间,这位善良的女孩本来已经给他了一大捧樱桃充饥了。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给他装了一大捧。 奥泽只好欣慰收下,毕竟沉睡了那么久,然后从棺材里出来了好几天,结果发现整个府邸变了样没了人。 令他有点无奈,稍微有点饥一渴了些。 但年长的他并不急着找寻府邸的下落,毕竟他还是有能力感知到自己的女儿的活动方向的。 奥泽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刚开始,他的动作就像时刚从坟地里挖掘出来的尸骨一样僵硬。 身体重组。 “奥泽先生,您、我真的不需要您帮忙,我感觉您帮不了我什么忙……”尤然赶紧放下最后一块移动的石墩,小跑到对方身旁。 她看着奥泽老先生那僵直的走路方式,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会栽到了地面上,碎成一地骨头渣。 她之前多给对方果子也是有原因的,这位奥泽老先生的脸色看起来苍白的吓人,病态的白,这种死白死白的像极了穆斐大人的脸色,若是不露出笑容,与大人更像了。 所有尤然总是会下意识担忧对方会不会就一命呜呼在这穆府庭院里了。 要知道,穆府若是真死了人,那她尤然根本不好向之后居住的大人交代。 所以尤然格外注意着这位先生的一举一动。 生怕对方有什么闪失了。 “你在担心我会栽地上,放心,我只是还不太能适应这幅身体,毕竟我刚睡醒。”奥泽发出爽朗的笑声,示意尤然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不要用担忧老人家的眼神看他。 他奥泽可是很强的。 只不过,长时间处于休眠状态的前穆府之主穆奥泽老先生,下一秒就摔倒了地上,一把老骨头摔得稀碎。 尤然赶紧扶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位先生似乎对自己的认知有问题。 “奥泽先生,您还好吗?” “……我想是这身衣服的问题。”奥泽阴沉着脸,颤颤巍巍地被尤然扶了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穆家遗传的基因冷脸,不过只是一瞬间,在尤然看见之前。 尤然听着对方要面子的话,将视线落在了对方褶皱的衣服上。 说实话,如果没有上面的污渍泞泥的话,这身衣服应该挺值钱的,看着像是好衣服。 尤然有些怀疑这衣服到底是不是这位奥泽先生的,毕竟对方看起来……身份很不明。 可尤然倒也没怎么警惕,因为这位先生暂时对她构成不了威胁,何况莫名让她还蛮亲切的。 “确实这衣服比较褶皱了,裤腿这边还破损了。”尤然指了指奥泽左腿那处布料像是被野兽抓过的痕迹。 奥泽低头看了看,那是他那天刚从坟地里出来,饥肠辘辘想去山间找点食物,途中遇到了一些大概二十多只的结群骛狼。 抓破的,他一不小心全部杀死了,但他真的不想吸食那些骛狼的血,他宁愿饿着来到曾经的家园。 穆家父女祖传挑食。 “尤然,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奥泽望向这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女孩,他想着反正现在也不急着去做其他事,任何事都得好好顺一顺。 所以,他便要求这位女孩带着自己下山去,去一家服饰店,换了这身衣服。 毕竟,这么污迹褶皱的服饰令他穿着浑身不自在。 “呃……是我可以有能力帮忙的吗?”尤然不想立马答应这位先生,她得留个心眼。 “当然,你带我下山,然后去这家店,我想换套衣服。”奥泽从衣服上取下了一枚极为精致的内扣。 而那枚纯金制作的内扣背面是一家极为高奢历史久远的服饰馆名称。 尤然看着还是古文书写的花纹,有些懵。 奥泽好意地翻译出了现在的名字。 尤然立马瞪大了眼睛,这不是…… 好吧,她记得沙耶区里,只有两家这样的高奢店铺,而离这里最近的就是一家在番西商场。 她似乎记得,番西商场好像是也是穆氏的家族产业,她曾经听尹司黎说道过。 “我为什么要帮您。”尤然手里捏着金灿灿的扣子,嘀咕一声。 奥泽能猜出来尤然会这样问,但这么短的相处,他还是能看出这个小家伙比较“爱财”,而且似乎是在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攒着钱。 “那个扣子当路费可以吗?”奥泽笑着与对方商量。 尤然望着手里的纯金衣扣,仔细一看,那上面还镶着一颗很巧妙的红宝石。 她又想到了,她把奥泽先生送出去,她就可以撒手不管了,这里就少了一位擅闯者,对她对大人都好。 “成交。” 阴天拦车 拦了好几辆的士,司机见着尤然身后那位看起来十分病态又衣服脏兮兮的男人,都立马踏着油门不载他们。 在拦下第四辆时候,尤然没等司机跑走。 直接用力按住车窗,抓住那位司机的胳膊。 微笑地商量道,“要么载我们去番西大厦,要么就横尸这里。” “和平”商议之后,他们终于成功坐上了车。 本来只是答应将奥泽先生送到番西大厦门口的。 结果,送路上门的打车司机太过胆小了,尤然只好同奥泽一起下了车。 “奥泽先生,那我们就此别过吧。”尤然站在路边,想着这时候是离别最佳时间。 只不过很显然,这位奥泽流浪汉并不想这么快与小尤然道别。 “尤然,帮我挑挑衣服吧,我平时有些衣服都是我女儿帮我挑选的,可惜现在女儿不在身边……”奥泽说着说着,眼神就变得十分落寞。 这种语气加上口吻,让对面的尤然有点十分无奈。 “这商店可是很贵的,您确定……嗯,可以”买得起吗? 尤然十分担忧对方的购买能力,如果奥泽是一位落魄的贵族,可是显然对方似乎没带钱啊…… “嗯?”奥泽有点不懂尤然的忧虑。 “行吧,我实话跟您讲,这商场里的衣服都很贵的,我可没钱给您买衣服,您别讹我。”尤然提前声明,让奥泽明白她尤然可是个小穷鬼。 奥泽听后忍不住笑了出声,他笑着摇摇头,然后迈着愈发得体的步伐走进了这家本就是属于他的财产。 奥泽走进了那家服饰馆,本来刚从大厅正门进去时候,他们还被安保拦截了一下。 因为奥泽看起来不太……嗯,整洁。 然后尤然非常真挚地解释了,安保才同意让他们进去。 尤然心里是惴惴不安,她跟在奥泽身后,总担心钱的问题,如果到时候奥泽真让她付钱,那她肯定是撇下这个老家伙不管了。 就当好心被驴踢了。 就这样快速走着,奥泽来到了那家占地巨大的服装馆里。 年轻的店员看着他们两位顾客,面露尴尬的笑容,迎接着他们。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吗?” 奥泽望着屋内已经非常新颖的摆设,虽然还有点很多年前这家店的复古风格,但还是令奥泽皱了眉头,“我需要找弗明辛。” “啊?我们这里并没” “您要找弗先生?” 年轻的店员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店长制止了,她立马走上前去,望向这位穿着凌乱的中年男人。 很少有人知道弗明辛这个名字,因为这曾是化名。 “嗯,让他十分钟之内出现这里,有问题吗?” …… 很快,一位风尘仆仆的男人推门而至。 但他摘下眼镜望向正坐在那里的人后,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 “……奥奥奥奥泽,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名叫弗明辛的小胡子男人激动地差点拥抱这个满身泥污的人。 奥泽看向许多年未见的老友,完全提不起激动的心情,他目的明了,“如你所见,我需要挑些干净的衣服。” 弗明辛还是很激动,他以为穆家这位前主子会一睡睡到世界末日都不醒来。 他这才见到站在一旁的还有一位面生的女子,他笑着望着这位年轻小姐,“这位是?” 奥泽笑了下,望向一脸茫然的尤然,介绍道,“她叫尤然,是我的女儿。” 十五分钟之后 穆斐通讯设备上收到了爆炸式的连环电话攻击。 是尹司黎。 “我的撒旦,你怎么才接我电话,穆斐!!”电话那头的尹司黎语气非常着急。 还在光明城静养的穆斐将电话拿得远一点,不悦反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收到了康神的信息,虽然我……该死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我觉得作为好朋友又不能瞒着你,所以我好纠结啊,我不知道该不该讲,要疯了。”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穆斐太阳穴凸凸直跳。 “康丽离开番西大厦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穆斐瞬间坐起了身,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番西大厦是在沙耶区,北方,尤然此刻在的地方。 尹司黎咽了下嗓子,最终还是告诉了穆斐。 “看见了尤然和一个野男人在、在幽会。” 下一秒穆斐的手机里便收来了尹司黎发给她的偷摄照片。 照片上赫然显示着: 她的尤然温柔地站在一个背对着镜头的男人身旁,那个男人像是在试穿衣服,他们似乎有说有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6章 时间线从十五分钟前开始 —— 当听到自己的老友竟然跟着自己介绍一个年轻的女孩为“女儿”的时候,弗明辛表情跟吃了一百斤喜糖一样戏谑不明。 “奥泽,你可以啊,刚爬出来就把自己的私生女找到了?我怎么不知道你除了缪温还有其他情、人?” 有着小胡子的得体男人忍不住向着这看不出相似的“父女”俩之间瞟了又瞟。 眼神更是暧、昧到绝了。 “瞎说什么。”奥泽扯了扯脖颈下的褶皱领口,他示意弗明辛,这位十分有钱的米辽奥丁高奢服饰的幕后老板,亲自给自己挑一些衣服。 弗明辛示意手下根据曾经奥泽的喜好,如初选择。 他本人还是更愿意待在这边的“父女”俩身边。 探探这对神奇的组合秘密。 “啧,我瞎说?刚刚你不是说这位尤然小姐是你的女儿吗?”弗明辛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挺翘锃亮的小胡子,望向杵在那一愣一愣的小家伙。 奥泽瞥了一眼开始用探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的弗明辛,皱了皱眉,压低说道,“你最好给我挑好了,我现在可是饥饿的很。” “哎呀,怎么你们府的人都喜欢威胁人,我前些年碰见你另一位宝贝女儿,她那威胁人的口吻是跟你遗传下来的吧。” 尤然乖巧地站在一旁听这两位先生在交谈,准确来讲,都是一进门就话不停的小胡子弗明辛先生在说,对方的装束再加上店员对其十万分恭敬的态度,尤然似乎已经能猜出来了大概。 弗明辛先生似乎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而让对方千里迢迢十分钟之内出现在这里的奥泽先生,身份更是令她好奇。 照这种情势发展。 奥泽先生应该是不会讹她的钱了,毕竟对方的朋友看起来应该是比较阔绰的。 尤然想到这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也就舒坦了。 表情放松了好些。 “嘿,小家伙,我的挚友说你是他女儿,是真的吗?”弗明辛来到了尤然身边,友好地与这位看起来朴素却很漂亮的女孩询问着。 尤然表情有点为难,她不懂奥泽先生为什么这样说她是他女儿,但尤然还是澄清了一下。 “奥泽先生是说笑的,我……我不是的。”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主动要跟她认亲戚,还是认闺女的场景。 弗明辛听后爽朗地笑出声,他不由自主地调侃着被人家小姑娘打脸而鼓作冷脸像的穆奥泽。 “我也觉得你们不太像,难不成,你是奥泽的小情、人,尤然你知道这位老家伙多大岁数了吗?” 弗明辛摸了摸小胡子,戏谑了眼前这位小姑娘。 惹得对方立马急红了脸。 “先生,我可不是奥泽先生的情、人!”尤然被这样怀疑,难免有些着急否定。 奥泽本是要去试衣间的,听到身后那两个人在拔高了嗓门。 不用想都知道,弗明辛这个老不正经的又开始戏弄年轻人了。 “弗明辛,你再这样口无遮拦,我会让你的门店都倒闭了。”奥泽阴沉着眸子看了一眼小胡子男人。 弗明辛老先生只好收敛了笑意,他耸耸肩,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你们穆” “闭嘴。”奥泽立马示意对方停止言论,并用话术让对方闭上了那张该死的嘴巴。 尤然看着一旁的弗先生突然说不出话了,总觉得很滑稽。 奥泽立马将弗明辛扯了过来,满足对方的好奇心。 “这小家伙喜欢小斐,机缘巧合正好被我碰上了。”奥泽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只用与弗先生两个人听到的气音交流一下。 (那她还不知道你身份?)弗明辛用眼神只好用眼神询问对方。 “当然不知道,小姑娘以为我是个流浪汉还善心地给予我果子充饥,也是她带我来的。”奥泽哼笑一声,语气里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被准女婿误以为自己是流浪汉的事情。 (哦呦,小家伙心地倒挺好的,我看这孩子年纪不大,看起来就很纯真,你家那位宝贝女儿真的肯落下芳心了?) “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双向的还是单相思,但我觉得这孩子不错,听之前的交谈,她和小斐已经相处了好些时间了。” (好吧好吧,老家伙看你高兴的,别到时候是个乌龙才搞笑呢。)弗明辛挑挑眉,暗自给老友泼冷水,毕竟穆奥泽家的闺女可是绝情的很,之前还想把他家儿子介绍给对方,结果,人家可是一点都不待见。 “怎么会,尤然可喜欢我家小斐呢,小斐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作为宝贝自家女儿的老父亲奥泽,可不希望别人说自己女儿孤独终老的暗意。 穆斐可是相当有魅力的。 只是这孩子就是长大了就独立,性格更是冷淡了些,小时候还是很黏人可爱的。 他其实也一直担忧穆斐没办法找到能真心相爱的伴侣,曾经坎伯家族提亲他就严词拒绝了,对方家的坎伯小姐并不适合穆斐,那位并不是表里如一的性格,再者,那种携带着利益驱使的联姻根本不算是真心喜爱。 他不想委屈自家女儿。 所以眼前名叫尤然的孩子,一举一动都被他暗中观察着。 奥泽决定不和弗明辛说下去,在他进入试衣间之前,他解除了对老友的禁言封印,然后微笑着安排道,“替我照顾好那个小家伙。” 尤然看见奥泽先生进入了试衣间,然后她又低头看了看时间,她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毕竟奥泽先生遇到了他的朋友,好像也没啥她需要的帮助了。 “尤然小姐,我听奥泽说你已经心有所属了?”弗明辛趁着奥泽不在的时候,打算旁敲侧击一下奥泽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个纯真的小东西喜欢奥泽家的宝贝女儿? “叫我尤然就行了,嗯……是的。”尤然刚想走,结果没想到弗先生走过来与自己攀谈着,她只好收回了脚。 “是嘛,我刚想说如果可以我想将你介绍我家的儿子,你应该是他喜欢的类型。”弗明辛睁眼说瞎话,他家的儿子其实早就结婚了。 在被穆斐拒绝之后,就遇到了另一位有眼光的女子,一点都不像奥泽家的女儿那么无情。 “啊,那真是谢谢您,只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尤然腼腆地说着,露出了想到心上人固有的羞涩感。 “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呢?”弗明辛循循善诱。 尤然眼神漾着温柔的光,她想了下,然后缓缓开口道,“我喜欢我家大人,她是个超级超级好的人,是一位永远优雅纯粹的贵族,您如果见到她的话,一定会被对方的气质震慑到的,会感叹一声;怎么会有这样的绝世贵族……” 弗明辛听着尤然那诗歌般的赞美词,他适时地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 “请问你喜欢的那个人不会是穆府家的穆斐吧?”弗明辛非常不肯定地问出口。 “您怎么知道!?” “啊,刚刚我听奥泽说你喜欢穆府的主人,我还不相信呢,结果还是真的。” 尤然摸了摸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位穆斐小姐喜欢你吗?”弗明辛想知道这份爱情到底是单向还双向,顺便帮奥泽解惑了。 “她” 正好这时候,奥泽先生已经换了第三套衣服了。 前两套都有点不太满意,他还让尤然和弗明辛看了看,他们都觉得不太适合。 “尤然,你看这身怎么样?” 奥泽走了过来,穿着一身笔挺西服,整个人的气质都换了样,而且奥泽的原先凌乱的头发以及微杂的胡渣因为店员的整理而变得非常干净利落。 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得贵族的气息。 尤其是那张冷峻的脸,刮掉胡渣以后,像极了一个人。 尤然被奥泽的脸吸引着,眨动了眼睛仔细地看了又看。 “您这样看” “是觉得不太一样了吗?”奥泽哼笑一声,看着这个女孩惊奇的目光,好生有趣。 “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眉眼神似穆斐大人! 这让尤然感到很神奇。 “像谁?”奥泽能猜到,但还是故意问出口。 尤然立马摇摇头,表示没像谁,她怎么能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看到穆斐大人的影子呢?她一定是太过想念穆斐才出现这种幻觉。 这时候尤然的手机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远方的穆斐大人的联络——!!! 这不由地让她惊喜万分,要知道大人可是很少主动电联她的呢。 我的天,居然还是视讯通话!! 尤然立马抚平了一下头发丝,整理一下着装,往门口走去。 顺便和奥泽以及弗明辛先生说一下自己是要去接个电话。 “该不会是你家那宝贝女儿的电话吧。”弗明辛看着尤然那激动快要溢出来的小表情,很是肯定。 奥泽挑了下眉,然后无比认真地说了一句。 “那就偷听。” …… 过了几秒后,尤然终于按捺下了激动的心情,接通了。 “大人!!” 果然是一道亲昵甜甜的呼唤。 视讯里的穆斐听后并不为所动,只是假性勾勒下嘴角,然后赶紧望向尤然的四周,果然是在商场里。 “尤然,你在哪。”穆斐淡淡地开口。 “大人,我现在在……”尤然顿了一下,然后望了一周,“我现在在番西大厦里。” “你在那里做什么。”穆斐强忍着愠怒的情绪,仍然风平浪静地与对方保持通话。 尤然不由自主摸了下耳后头发,这让穆斐看在眼里是心虚的表现,“大人,这有点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大人,其实是我在咱们院子里碰到一位路过的先生,我看他有点可怜,分了点樱桃给他充饥,他身上都脏了,我带他来这里的。”尤然快速地讲了个大概,她似乎能感觉到视讯里的穆斐大人心情似乎……不太好。 “你带陌生人去挑选衣服。”穆斐捡了重点,露出了渗人的微笑。 尤然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奥泽先生确实是陌生人,但…… “大人,我本来是要走的,我待会就会走了,我只是帮了个忙。” “尤然,我应该跟你说过不要随随便便和陌生人说话,他们都很坏的,尤其是不明身份的野男人。”穆斐故意厉声地一字一句说出口,她知道自己的声音被尤然身边的人听见了。 因为从小家伙听到后面,立马企图调低音量的动作可以看出来。 “将视讯方向对准那个野男人,让我和他好好谈谈。”穆斐冷声吩咐着瑟瑟发抖的尤然。 尤然不太想让穆斐那么做。 她不知道为什么大人竟然会要求这个,大人发怒可是很可怕的,穆斐大人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糟糕了。 “大人,他……他他不是您想的那样,他” “立刻,马上。” 穆斐此刻根本不想听尤然哆哆嗦嗦的苍白解释,她倒要看看是哪个野男人敢勾引她的小猎犬,简直是找死。 尤然听着穆斐的严肃命令,她根本不敢不从,只好将手机拿给了一旁假装看风景实则全部听见的奥泽老先生。 她表情似乎在讲:奥泽先生,请您宽恕我家大人的接下来的无礼。 可是奥泽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一脸愉快地接过了尤然的电话,正对面打开了屏幕。 与对面那位黑裙女人面对面着。 “嗨,亲爱的女儿,‘野男人’这个词形容我是不是不太贴切呢。” 时间仿佛骤停了一般,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的冷面女人脸上的表情裂开了一丝丝缝隙。 良久,她才开口回应着男人。 “……父亲大人。” 女儿!?父亲大人!!!??? 完全无法消化这种惊天对话的尤然处于死机状态了。 奥泽甚至还好心地转过头望向惊愕住的尤然,迟来的解释着,“不好意思啊,尤然,之前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就是穆斐的父亲。” 当尤然听到这句如此肯定的重磅消息后,她的小魂都被吓得从嘴里飞了出去。 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7章 尤然,醒醒。 尤然…… 尤然…… 虚幻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很轻很温柔,就像堪萨区的和煦之风拂过她的脸颊,又像一根柔软至极的羽毛,轻轻撩一拨着她的心弦,让她鼓噪、让她沉醉于此。 尤然微微勾起嘴角,她真的太喜欢这种叫她的声音了。 让她猜猜,这么温柔好听的声音一定是她的大人。 她的挚爱。 躺在休息榻上的不愿苏醒的尤然,脸上的表情是充满着甜甜的眷恋的。 她此刻正—脸幸福地听着心上人对自己的呢喃低语。 —根尖—锐细长是被惨白色的绷带包裹的指尖轻轻地描摹著名叫尤然女孩的唇形。 对方微微张开的嘴,隐隐显露的是非常整齐的皓齿。 很显然,触摸她唇部的奇怪人士正非常惊喜地欣赏着女孩,准确来讲,是非常欣赏女孩十分工整的牙齿。 “亲爱的赫莉,小斐应该不太愿意你这样检查这孩子牙齿的。” “主人……” 名叫赫莉的女人听到了温和却不可抗拒的制止,她立马直起诡异无比的身躯,布满绷带的可怕指尖也随之收了回去,带着点不舍。 “原谅我同您沉入地下这么久的身躯还未适应这里的空气湿度,急需换掉—些身体的“零部件”,还请您原谅我的冒失,但不得不说,尤然的牙齿长得真好。” 赫莉极为遵从地回应着坐在一旁的男人,很显然,她的嗓音变幻莫测。 由原先用着穆斐的嗓音呼唤尤然之后,回应千百年来服侍主人的嗓音则是又变成了更加深沉的低哑音又顷刻间变得如同稚嫩的孩童音色。 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这可是小斐最重要的宝贝,你可不能伤害到这孩子,赫莉。”奥泽不容置喙地下达着命令,作为提前警告。 全身布满绷带的高挑女人听后用着十二分好奇打量着眼前这个还处于昏迷当中的女孩。 “主人,这个女孩是个罕见的‘混血’。” “皇室和黑女巫的混血。”奥泽喝了—口茶,说出了他的猜测,其实他从第—眼就看出来尤然的异常。再者,通过赫莉这位“牙仙”的感知,也差不多猜出来尤然的不正常,小家伙并不是位完整血族。 赫莉看向尤然,即使对方身体处于昏迷状态,但有—种与她极为相似的黑暗生命体在默默地保护着这个女孩。 “我感觉她体内似乎住着我—个远亲。”赫莉缠满绷带的脸似乎是露出了惊奇的笑容,然后伸手想要再次触—碰尤然那具身体。 只可惜,身后的男人阴沉地咳嗽一声。 她只好缩回了手。 “—时激动,忘记了这是小主人的宝贝。”赫莉—边说着,然后全身隐没在房间的阴影之下,恭敬地站在奥泽身后。 “小斐看到尤然晕倒估计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之前的事情她大概都已经与我说了,盖恩那里” “盖恩已经在我之后苏醒了,此刻他已经赶往堪萨区护送小姐回来。”赫莉—字—句禀告着,绷带缠身的她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是嘛,那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在我不在的时候,府邸出了那么大的事故,支持皇室讨伐穆府的各大家族我得—个个上门拜访一下,到时候有些垃圾,赫莉你要记得做的干净点。” 此刻的奥泽的脸上早已没有先前那副温和良善的表情,他的冷酷狠厉是隐藏在浮冰之下。 “正好我也想换一些老旧的牙齿了。” 赫莉的真身是非血族的异类体,是奥泽的四位血仆之首,也是鲜为人知的存在。 她的身体是由无数颗牙齿组成,寄生在体内的“蛀虫”会在几秒钟啃噬完—个成年男子的血肉之躯,只留下有用的牙齿。 在穆斐刚出生的时候,赫莉就守护在穆府,穆斐亲切地称之为“牙仙阿姨”。 只不过几百年前奥泽沉睡之后,同奥泽有契约的赫莉也是一同沉入地下七尺,连同其他三位血仆。 至此,这个家的重担也就转移在了穆斐的头上。 说实话,即便是赫莉也觉得奥泽的沉睡对小主人打击很大,她都有点期待主人和小姐见面后会是怎样的光景。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穆斐小姐竟然真的遇到心仪之人了。 还是位非常神奇的混血儿。 难怪皇室会下达通杀令。 “主人,要不我们把皇室灭了吧。”赫莉歪了歪头,用着无人性的绷带脸望向西北方的皇室居住地方向,直言不讳。 “穆府从以前到现在,从未参与过任何争斗,以后也不会,只不过如果皇室真要动府上的人,那灭了也可以,你说对吗,牙仙阿姨。” 赫莉诡异的绷带缠绕的脸下,发出嚯嚯的牙齿碰撞的笑声。 不知道为什么,原先还在沉醉于和穆斐大人美梦之中的尤然, 突然感觉到, 肌肤上愈发觉得又痒又麻。 仿佛是无数蚂蚁在自己身上来回攀爬着,甚至还会恶作剧般咬上—口,虽然不疼还有点舒服,但那脆弱的皮肤长时间接受这样细细密密磨牙般的密集洗礼,尤然感觉越来越恐慌。 很快,在凭借—丝意志力切断了美梦,她立马睁开眼,醒了。 她低头往手臂上—看,真的看到好多只极为细小的类似于虫子的物体在她身上来回攀爬着。 而且这种怪异的虫子身上长着两副透明尾翅,头上长有锋利的触须。更加奇怪的是,那虫子脸竟然长得很像人脸,甚至还有着裂到耳根的密集牙齿。 尤然见状,眼睛都瞪直了,立马瞳孔全黑,想要溶蚀掉这些奇怪渗人的爬行物种。 “别伤害它们,它们是我的小宠物,在帮你做按—摩呢。” 制止声刚落。 很快,覆盖在尤然身上那些奇怪虫子像是听到命令—样,全数离开了对方的身体,然后……往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女人身上涌入。 速度极快,几秒钟的时间,那些诡异长满利齿的虫子就全部钻一进了那个绷带人的身体里。 尤然惊愕地望向站在她眼前的绷带女人,刚刚那副景象令她有点汗毛倒立。 她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人,她只是有着绷带的人形物种,身上还套着得体的女人服饰,甚至很奇特地有着浓密的卷发。 “你昏迷了两个多小时了,主人让我照看你。” 好听的声音从绷带的脸庞里响起,这让尤然不得不保持距离,警惕地看向这个女人。 赫莉有点对尤然刮目相看,毕竟她的真实外表在所有人眼里可是惊悚力十足的怪异体,几乎见过她这样真面容的家伙都被吓晕了。 小姐的心上人胆子也不算小嘛,怎么看到奥泽主人反而晕过去了? 真是奇怪。 赫莉望向—脸戒备的尤然,友好地伸出绷带的手打招呼。 “你好哇,我叫赫莉,是奥泽主人的血仆。也是你的心上人,穆斐小姐的牙仙阿姨。更是你体内那个生物的远方亲戚,当然,我比它强大多了。我今天刚从土里出来,话有点多,不要见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8章 不要见怪……吗? 尤然望着眼前这位自称为穆府家的牙仙阿姨的“女人”,干一痒的嗓子艰涩地咽下了一下。 她并不会见怪于对方的话多,而是对方如此贴近自己的绷带手臂。 狭长的、缠绕绷带之下甚至都可以用肉眼都能清晰可见的爬行怪物的身体,它们龇牙咧嘴,露出邪恶的笑意。 正常人望到这幅渗人的光景,早就吓到口吐白沫晕倒过去了。 只不过,尤然只是听到对方言语里所提及的“穆斐”这个名字,全身的戾气与紧迫感顿时消散了。 她眯起眼睛凝视着那张绷带缠绕的脸,对方那张与其说是脸,不如只是说是一个精致鹅蛋形状下没有五官的脸庞。 尤然并不胆怯,她只是延缓了一秒钟,就伸出了手,算是礼貌地握住了对方尖锐狭长的绷带手。 硬的,冰冷的,并没有任何体温。 绷带之下的触感,像是由磕磕绊绊的硬物状组装而成。 很诡异。 “是牙齿,很多很多各种生物的……牙齿哦。”赫莉用着几近恐吓的邪恶音质告知着,她感觉到这位银发小姑娘竟然毫不畏惧地握住了她的手,而且竟然没松开。 有些许惊讶,些许欣慰。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触摸到类似人类这样的手心温度了。 “啊……不好意思,我……我叫尤然,是” “是小姐的挚爱。”赫莉看着对方停顿了片刻,于是接过了对方的话。 尤然一听,本是还在拘束的状态,立马矢口否认着,“不、我不是,大概,或许还不算是。” 赫莉不解地歪了歪头,“我听主人说,你喜欢小姐,小姐也喜欢你。” “呃……是这样没错,但大人是我的挚爱,我还不知道,我在大人心中是不是……” 尤然脸上渗出来一丝红晕。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外人可以轻而易举说出自己是穆斐大人唯一挚爱之类的霸道式宣言,但对于穆斐大人的家人,还是生活了许久的家人来讲,她真的没法开口,这样的大言不惭。 包括对道雷先生和黛姨,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肯定是穆斐大人的最最最爱的人。 莫名地没那胆子,大概,她此刻面对这些人都是穆斐大人一起生活许久的家人,何况眼前这位牙仙阿姨,一定是活了更久的岁数。 穆斐大人都称对方为阿姨,那她更没道理“口出狂言”了。 赫莉看着尤然一正脸红一正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是觉得挺好玩的。 这个女孩像极了小姐小时候的可爱模样。 “既然小姐是喜欢你的,那我肯定不会主动伤害你,而且,主人也吩咐我了,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牙齿……”赫莉握紧了一下尤然的手,然后就果断放开了。 绷带缠绕的手心之下,是蠢蠢欲动的爬行生物体。 “你说的主人,是指奥泽先生?”尤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身边,牙齿对于这个女人的重要性,而是挑出了另一个关键词,问出口。 赫莉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尤然丧气地别过脸。 虽然是昏迷了两个小时,但她并不是宿醉断片。 她当然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晕过去的,她是被相处的温和老人家蒙骗了,误把自己最应该尊重的穆斐大人的父亲奥泽先生,当成了老无所依的流浪血族。 更可悲的是,她还几番强调了自己“穷苦”、“抠门”的小市民态度。 她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第一次见面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她未来还怎么挽回美好形象呢!? 幸好,她没有因为大人的洁癖而粗鲁地将老人家给轰出庭院,不然…… 尤然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为自己没做出过一激举动而庆幸了一点点。 “请问我还有补救的措施吗?赫莉阿……”尤然不知道该遵称眼前这位神奇的奥泽先生的血仆什么。 “赫莉阿姨也可以。”赫莉并不想为难这个小家伙。 “赫莉阿姨。” “你想挽救什么。”赫莉有点不太明白。 尤然张了张嘴,幸好,她醒来第一时间遇见的是赫莉,而不是奥泽先生,不然,她真的还想不到挽救的措施。 她该如何讨父亲大人欢心,改变之前刻板形象。 而此刻,已经到达北区的穆府一行人中,最被暗中保护起来的穆府年轻家主穆斐,不明所以地打了两个喷嚏。 她微微皱了眉,一旁隐没在阴影之下的盖恩瞬间闪现到小姐的身边,关切的眼神想要询问穆斐怎么了。 穆斐摇摇头,但她总觉得是被小猎犬念叨了,还是气恼地念叨了。 “联系那个老东西。”穆斐没什么耐性地吩咐着盖恩。 很显然,盖恩也是刚从土里醒来,他还不知道,这父女俩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了。 盖恩只好拨通了主人的通讯。 “亲爱的女儿,原来你这么想为父,到了北区还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很悠闲,似乎他能猜出来自家的宝贝女儿会联络他。 “父亲大人,我想问,尤然在哪,她为什么没跟您在一个地方。”穆斐阴沉着眼,望向视讯里的男人。 奥泽挑了挑眉,只好实话实说,“我现在有点事,所以只能让赫莉照看一下昏迷的尤然了。” “你让赫莉照看尤然!?您是疯了吗?”穆斐陡然拔高了嗓门,惹得奥泽一哆嗦。 “我吩咐赫莉不要吓到尤然的。” “我现在就去她们的居处,地址给我。” 穆斐根本不相信父亲大人的吩咐,对方是故意让赫莉照看尤然的。 为的就是测试尤然。 “我知道您在见缝插针想考验尤然的实力,但是这太离谱了,您明知道赫莉的强大,她并不是一个很能控制自己本性的阿姨,何况对方刚从土里出来。”穆斐冷着脸,与自己的老父亲怼回去。 若是尤然少了一颗牙齿,她肯定饶不了自己的老爸。 奥泽挠了挠头发,他只是“一不小心”再加上人手不够,只能让赫莉照看尤然。 如果小家伙和赫莉也能相处融洽,说明这孩子确实值得托付。 “我只是想知道小家伙的胆识,对方如果见赫莉也吓晕过去,那说明小家伙胆子太小了,我根本不放心你和她在一起。”奥泽为自己的安排找了合适的理由。 穆斐满脸阴沉地盯着视讯里的父亲,“正常人见到赫莉都会被吓到的,亲爱的父亲你是不是待在土里太久了,想法也不正常了。” 奥泽挑挑眉,他只好将尤然昏迷休息的地址告诉了穆斐。 很显然,穆斐的第一站不是他老父亲了,而是情、人的地方。 奥泽叹息,他只是想间接性知道尤然的实力而已。 当然,待在土里那么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趣的女婿,当然想全方面了解一下了。 此时此刻 陷入沮丧的尤然并不知晓心上人正在往她这边来。 而是在想方求法,跟赫莉讨教如何能讨父亲大人欢心。 “我告诉是有条件的。”赫莉扯了扯自己的绷带脸,说实话,如果没有奥泽主人的吩咐,不可主动伤害小家伙这个要求,赫莉真的很想拔下对方一颗牙齿作为装饰品。 “什么条件。” “给我你一颗牙齿作为报酬。”赫莉一手托腮,打着商议。 尤然表情微妙,她尴尬地笑了下,“可以有其他条件吗?” “或者跟我打一架,我很想知道,混血的你,实力有多强。”赫莉用着尖锐的绷带指尖画了个×,像是在暗示什么。 总之,并不是美好的暗示。 无脸庞的女人凝视着尤然,等着尤然的回答。 “当然,如果这个条件你也不敢答应的话”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条件好极了。” 尤然倍感轻松,她从未想到赫莉阿姨竟然可以提如此简单的要求作为交换条件,她本以为还是什么刁钻苛刻的要求。 临近的山林里 数道带着邪恶怨灵的呼啸闪电从旋涡般的乌云下 倾注骤降! 如天罚一般,完全不带一丝怜悯之情地击毁了周围无数树木坚石。 从地表渗透出来的无数带有死魂灵钩爪的沼泽之手瞬间包围着那个满身绷带的女人。 黑色的、粘稠状的腐蚀性钩爪即将贯彻由牙齿组成的身躯。 而很显然,那个同样像怪物一般的绷带女人的身体内,突然涌出来密集的爬行蛀虫,那些虫子以秒速啃食了那些袭击她的钩爪。 即使会与黏稠体共沉沦,它们也在疯狂地吞噬着。 没被腐蚀掉的牙齿虫成密集军队一样飞速钻入地底,它们裂开耳根的畸形齿急速冲入满身黑暗女人的肉一身。 它们要将这个美味的女人身体啃掉只剩下牙齿。 “小混血,我的宠物们可是饥饿的很,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站在远处石墩之上的赫莉兴奋地望着那只小可怜被她的宠物们即将覆盖满身的美好场景。 被戏弄叫着“小混血”的尤然,扯动了下嘴角,她的皮层之上爬满了数不尽的牙齿虫,“我好像被您瞧不起了……”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从她指尖燃起的是如黑色熔岩一样的火焰,一下子燃烧在了整个身躯之上。 瞬间,那些还在啃食的牙齿虫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尤然屏蔽了满身高音贝的嘶吼声,顾不了身上被咬的疼痛,急速冲向了有点惊讶到的赫莉面前。 “失礼了。” 话音还未落下,尤然伸长的尖锐钩爪一下子摁住了那缠绕绷带的脖颈,不管是什么生物,脖子应该是最脆弱的。 赫莉脖子上的绷带缠了可是好几圈。 牙仙阿姨一下子被这巨大的贯彻力从十米之高的石柱上重重跌落在了地面上,始终是被尤然按住的。 在赫莉背部与大地来一次凶狠的亲密接触时,脖颈的绷带被尤然硬生生震地粉碎。 从里面滚落出细密且大小不一的各种牙齿,然后越滚越多,顷刻间,牙齿全部从颈部掉出来,散落在一地。 尤然望着这种景象,微微皱眉。 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透。 而就在尤然犹豫的瞬间,一根坚硬的绷带从尤然身后缓缓升起。 瞬间,那根坚不可摧的绷带紧紧缠住了尤然的整张脸,不让其呼吸。很快,原先散落在地上的绷带非常流利地缠紧在了尤然身上,它们要将尤然裹成一个新鲜的木乃伊。 “小混血,战场上分神是最致命的。” 散落在地上的各异牙齿慢慢集聚成了一个窈窕婀娜的女人形象,如果除去这诡异的骨骼的话,身材倒是挺好的。 她走在落叶铺满的雪地上,好整以暇地望着被绷带吊起来挂在树枝上的尤然。 她承认尤然确实很强,只可惜她赫莉可是杀不死的怪物。 只见被坚硬如钢的布带缠成木乃伊的尤然,正略是懊恼地企图挣脱这些该死的束缚。 “唔……唔……该死的” 恼怒的咒骂声从可怜的木乃伊里传来出来,她还被倒挂在树上,再怎么挣脱,也没破茧。 “啧啧啧,打不过还骂人呢。” 赫莉噗嗤笑了出来,重新组装的身体,因为还未完全适应,笑的时候蹦出来几颗没粘合好牙齿。 她伸出没有绷带包裹的齿骨指尖,戳了戳倒挂在树上的木乃伊尤然。 “你认输我就放开你,小混血。” 只见挂在树上的木乃伊不屈地晃动着身子,表示不服。 “你还挺有骨气的。”赫莉哼了一声,想着这个小家伙主动求饶自己就放了她,虽然对方在自己心中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但若是真心待小姐,赫莉也算是认可了,“那你就继续挂着吧。” 果然,尤然就是不服。 赫莉也不急着穿“衣服”,就让尤然被自己绷带缠在树上。 而被捆一绑成木乃伊的尤然,此刻的她知道挣脱这个该死如坚固堡垒的绷带是不可能的事,这玩意似乎根本腐蚀不了,连火烧都不行。 她的身体在急速自我意识地鼓包,皮肤表层开始长满了褐色的眼球,那些有着自我意识的眼珠全方位地寻找着突破口。 咕噜咕噜咕噜…… 那是令人听觉恶心到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很快,尤然准备自我融化成黏液体,她要从那些看起来密不透风的绷带交接处逃出去。 毕竟奎因在她身体里,她也拥有这项特殊的本事。 她开始全身骨骼萎缩,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让这个该死的牙仙阿姨满地找牙。 赫莉听到了绷带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诡异声音,她这才意识到情况变得有趣了,看来自己的那些绷带是困不住这个“小怪物”的。 (牙仙阿姨,你等我出来就杀了你。) 已然在绷带里逐渐融化成液体的尤然传达自己的意志。 赫莉双手托腮,身为古老怪物的她,竟然感知到一丝震慑,她没想到尤然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浓厚杀意。 “赫莉,你玩的很开心。” 突然一道冷冷冰冰的女声从山林里传入而至。 赫莉惊讶地转过没有五官的脸,只见来的人一身黑色斗篷,精致的面容,是要发怒的冷脸。 “小姐……”赫莉惊喜地望着许久未见的小主人。 而挂在树上的变成半液体状的尤然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只是愣神一秒钟,然后果断恢复成正常形态了。 此刻,站在穆斐身后的另一位老家主血仆盖恩就很有眼力见,他用眼神示意:赶紧将挂在树上的人给放了。 赫莉有些不明白,但看到穆斐的脸色,只好抽回了绷带,瞬间挂在树上的木乃伊就“蹦”地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惹得穆斐太阳穴凸凸直跳。 那些缠绕着的绷带瞬间脱离了尤然,重新回到了赫莉身上,包裹住外露的组装牙齿。 “咳咳——” 被缠住好久的新鲜木乃伊尤然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好几声,她咳得眼睛都红了。 咳得穆斐心都碎了。 “尤然你还好吗?”穆斐快速来到趴倒在地上的小家伙,赶紧将对方扶起来,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尤然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瞬间,眼睛里挤满了眼泪,委屈地呜咽着,“大人……您怎么来了?呜呜呜,这是我的幻觉吗?尤然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穆斐心疼地将委屈掉金豆子的尤然搂在怀里安慰着,“不难过,我在这。” “大人,您要替尤然做主,不然尤然真的就见不到您了。”尤然趴在穆斐怀里,嘤嘤啼啼的,惹得众人都心生怜悯,除了即将成为众矢之的的赫莉。 赫莉处于纳闷状态,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小混血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你说,我看谁敢欺负你。”穆斐用指尖抹去尤然的眼泪,给对方一个保护、伞。 趴在穆斐肩上啜泣的尤然,听到穆斐大人这句话,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声音变得更加可怜和柔弱了。 “牙仙阿姨她……她要把我杀了,还把我挂树上做成木乃伊标本,我根本没能力还手,在里面差点就憋死了,大人您就见不到我了。”尤然边说着,身体还不经意颤抖一下,表示害怕。 穆斐以及众人同时看向赫莉。 赫莉还在整理着身体的牙齿,她听到小尤然这样的不实控诉,反驳道,“是她说出来要杀了我的,明明她都融化成液体出来了,根本不会憋死。” “呜呜呜,大人您听听,她还凶我,我能说‘杀了你’这样的话吗?尤然现在身体还在抖,害怕死了。” 尤然委屈地又要哭了,穆斐更是将她重新抱在怀里,阴沉的眼睛怼着赫莉。 “赫莉,大家都尊称你是‘牙仙阿姨’,自己多大岁数不知道吗?你觉得你这么大岁数欺负一个小家伙很好玩?” 穆斐的话语如嗖嗖冷箭直射赫莉的小心脏。 赫莉很委屈。 “小姐,我根本没要杀她,是她要变成液体然后说要杀我的。” …… 总之,赫莉的解释苍白无力。 众人一致认为尤然就是被欺负地要死的那一方,连从未接触过的盖恩都觉得尤然是个需要被呵护的小可怜。 尤然没走两步,就踉跄一下。 她好可怜的。 “这个赫莉……”穆斐看着尤然弱不禁风的样子,没好气地将对方抱了起来,心里还是埋怨着自家那位不知轻重的阿姨。 尤然柔若无骨地任由穆斐抱着,声音低低的,但故意让在场其他人都听见。 “大人,您也别怪牙仙阿姨了,她估计也是无心的,尤然没事的,受得住……” 瞧瞧,尤然说的话。 小家伙心地多善良。 就连盖恩也被笼络过去了。 他用着对你很失望的眼神望向目瞪口呆的赫莉,“尤然那么善良,你怎么那么狠心,以大欺小。” 赫莉张了张嘴,即使全身都是牙齿,她也说不过尤然那张伶牙俐齿的嘴,所以她表示以后见到尤然绕着走。 这个小鬼真的是太、可、怕、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39章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 北方的沙耶区, 夜晚来的很快。 所以迷失在森林里的女孩儿们在这个点,早就归家了。 傍晚的沙耶山林,布满了皑皑白雪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 本来山林里的小路还算是可以行走,只不过,经历了一场如地狱般“切磋”的练习之后,山林朝西的方向,被这超自然的力量切割成四分五裂,地面更是泥泞不堪。 可想而知,如果此片山林区没有立有禁止通行的指示牌,那来这里寻找刺激的年轻人肯定会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将这些超恐怖的异像,上传至网路上。 “赫莉,你是郁闷到自闭了吗?” 盖恩望着小姐她们都往北边的栖息地方向去了,他眼瞅昔日的老搭档,此刻正郁闷地不愿跟着大部队离开,仍悠悠晃晃地杵在那里。 仿佛是个被训斥过的委屈少女样子。 只不过这个少女没有脸,还是位活了未知数的怪化牙仙阿姨。 赫莉撇撇嘴,她就是被小姐训斥地有点不爽,想她以前那么疼小主人。 小主人以前还一口一个“牙仙阿姨”、“牙仙阿姨”的称呼她。 结果呢。 她刚同家主从土里醒来,小姐不但不高兴,反而因为那个小鬼训斥了她,赫莉即使身体都是坚硬牙齿组成的,但她的心可没有牙齿那般坚固。 她这个活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岁数的老怪物还是会有委屈感的。 赫莉不想那么早回去丢人,毕竟大家都在,小姐肯定要把她“欺负”尤然的事再在老爷面前说一遍,她脸往哪搁? 不回去。 赫莉就往雪山头那边走。 “家主说了,小姐想吃你做的樱桃派哦,牙仙阿姨。”盖恩望着那位形影单只的高瘦女人,只好放出了钩子,让对方赶紧主动回来。 赫莉脚踩在雪地里,被大衣包裹在内窈窕木乃伊之躯微微转过身,没有任何五官的脸望向站在不远处身后的男人。 “真的?” 盖恩点点头,“这是小姐在走之前跟我说的,小主人也是念着你的,知道你肯定会心里不快。” 赫莉听着,半信半疑,但脸色也因为穆斐这句话而缓和好多。 盖恩看出来对方的动摇了,立马补上一句。 “那我回去告知小姐,说你脾气倔,不愿意做了。” “站住,盖恩。” 赫莉没好气叫了对方一声,意思很明显。 盖恩笑了下,果然也只有小姐这句话对这位牙仙阿姨有点效用了,对方的脾性也只有小姐能拿捏地稳。 话说,别看这位牙仙阿姨长相吓人,可她有一双巧手,会做美味的樱桃派的巧手。 小主人从小就爱吃赫莉做的樱桃派。 赫莉想到了小姐,心里是开心的。 但一想到那个装可怜,有着一张伶牙俐齿嘴的尤然,不由得皱紧眉头。 一想到未来穆斐可能和这个小鬼共度余生,赫莉眉头皱得更紧了。 赫莉表示,自己很不爽那个小鬼。 嗯,她记仇。 所以赫莉行径在雪山之中,她是心里在寻思着。 脑海里浮现那个小尤然那张啜泣的小脸蛋,明明之前与自己厮杀凶得很,可在穆斐面前就成了一只温顺的猫咪,太会装可怜了。 对方那个模样与自己这副模样一比,高低立见。 难怪大家都相信那小鬼的漂亮话。 赫莉脸上的牙齿咯吱作响,想她也没受过这么窝囊的气儿。 让她受气的家伙从来就没有活着存在的,尤然是第一个,奈何小姐还护着,真是欺牙太甚。 赫莉走到了一个坡地,绷带的脸上怪满了忧愤。 然后倚靠在一棵树上,想闭眼小憩。 只不过,她刚倚在树上,树枝上的红果实就掉落在了地面上。 万物有灵性。 红椿树仿佛是感知到这位休憩者的强大与恐怖,极尽讨好地将结满在枝芽上的果实讨好对方。 赫莉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一串非常饱满的小红果,用着绷带拿了一颗放在手心把一玩观赏。 这种红果子是沙耶区的稀有补品。 可以极快地补充体力和能量,甚至可以救命。 但副作用就很明显,这样的一颗小红果吃下去,可以让食用者很快就处于极度性一亢奋状态,俗称是最强劲的春一药,状态可以持续很久都不会消散。 所以这东西更是很多黑一市的高价倒卖的违、禁品,对那些需求者而言是个好东西。 当然,这小果子对孩童没有这作用。 赫莉活了这么久,当然对这些怪奇植物非常熟悉。 她眯着眼盯着手里这颗红果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问着懒得动的远处盖恩。 “主人是不是说今晚会举办一场家庭小宴席。”赫莉问着。 盖恩点点头,“是的,在坦布林庄园,所以,你再不回去做派,我就回去了。” 赫莉裂开了布满牙齿的怪异脸,咯咯地笑了两声,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回去了,我当然要给小姐做樱桃派。” 坦布林庄园 穆奥泽的另一块归属庄园 鲜少有外人知晓 名义上这片豪华庄园是穆奥泽的老友弗明辛名下。 只不过也只是个幌子。 此时此刻 庄园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今日的晚宴。 算是小小的家宴,为了穆府重新集聚,为了奥泽和他的宝贝女儿的几百年重遇。 总之,今晚的家宴虽然小型,但该有的人都有。 当然也包括尤然,他宝贝女儿的小情、人,哦,不是,是唯一挚爱。 “咦,我亲爱的小尤然呢。”坐在庄园二楼书房里的奥泽看向一身黑礼服的女儿,打趣道。 穆斐冷着一张绝美的脸,白了对方一眼。 “好吧,你的小猎犬呢。”奥泽收回了“亲爱的”三个字,知道穆斐还在生他老父亲的气。 “她去穆府拿东西了,这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晚宴要开始了,你让她抓紧,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小猎犬的,到时候我要在晚宴和她好好喝一杯。” “父亲大人,我发现您出土之后,变得聒噪了。” “有吗?我不这么认为。” “……” 五分钟后 距离晚宴开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尤然气喘吁吁地移步到了庄园门口,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金丝边包着的小布袋。 幸好,居然被她找到了。 她如释重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踏入了庄园内部。 然后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很多熟人,来到了一楼东侧的第二糕点厨房,她探头看了看,果然高挑婀娜的牙仙阿姨正背对着自己制作着今天晚宴上会出现的穆斐最爱樱桃派。 尤然都闻到了那沁入鼻尖的鲜甜味道。 尤然站直了身子,然后小步走到了糕点坊门口,敲了敲半虚掩的房门。 “咚咚咚——” 还在做着最后工程的赫莉听到了敲门声立马抬起头,对视上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赫莉阿姨,我没打扰到您吧。”尤然拘谨且小声地嗫嚅着,目光楚楚地望向赫莉,那种眼神一看就是自己知道错了想过来认错的乖巧模样。 奈何赫莉可是记仇的,她记得尤然之前装无辜的样子,气还没消。 于是只是望了尤然一眼,就冷漠地别过头。 “你来做什么,躲在小姐怀里的宝贝。” 尤然一听,就知道赫莉这位牙仙阿姨心里还郁闷着她先前的事呢。 “尤然是来给您赔不是的,之前的事,希望牙仙阿姨可以消消气。”尤然轻柔地小声絮语,顺便小心翼翼地走到背对着自己的赫莉身边。 赫莉不为所动,仍然将一颗颗洗干净的小樱桃点缀在了刚出炉的派上面。 “哇,看着就相当美味呢,牙仙阿姨您真厉害,没想到您还有这手艺。” 尤然望着那烤盘上的美丽樱桃派,忍不住夸赞着对方。 赫莉骄傲地哼了一声。 但也没回应尤然。 尤然望着牙仙阿姨傲娇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 穆府家还真是祖传爱生气,不过,她真的很希望和每个人处好关系,因为她深爱穆斐,她想和大家开心在一起。 “牙仙阿姨,我给您这个,您可以不生尤然的气吗?”尤然走到赫莉面前,将手里拿个小金丝袋递给了赫莉。 赫莉好奇地瞅了瞅尤然手里的袋子,“这是什么。” “您不是想要我的牙齿嘛,您让我现在拔一颗,感觉怪疼的,我找到了我小时候换牙时候的乳齿,两颗乳齿,放在了悬梁的架子上,被我找到了,如果可以我想送给您当赔礼。” 尤然说的很小心,当然也是她的心里话,她知道对于牙仙阿姨最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牙齿。 所以她更是一刻没歇脚,独自去离这边庄园还有一段距离的穆府找曾经的乳牙,幸好,撒旦眷顾她,让她找到了。 赫莉听到小家伙的话,惊奇地盯着尤然打开的袋子里,有两颗洁白的小乳牙,开心的模样不言于表了,但她还是鼓作傲慢地哼了一声,问出口。 “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尤然将自己的乳牙放在手心,递交给牙仙阿姨,她立马点着头,“我不希望牙仙阿姨讨厌我,如果您喜欢的话,就当我在讨好您可以吗?” 赫莉没想到眼前这个小鬼头竟然为了与自己和好,特地跑到穆府去找乳牙。 好吧,看在对方这么诚恳的份上,看在这混血乳牙的份上,赫莉决定原谅对方了。 于是牙仙阿姨就接下了这份礼物。 尤然见状,立马嘴角扬起了小花,开心地不得了。 “你可害的我被小姐训,以后你得和我好好干一架,顺便提升提升你的能力。”赫莉点着对方的脑袋瓜,当然语气已经变得很好了。 “没问题,我非常需要您的教导。”尤然笑着悉听。 好吧,看到尤然那张脸上挂着纯真无邪的笑容,谁能再计较生气呢~ 总之,牙仙阿姨是没再计较了,并且觉得这小鬼也挺可爱的。 “牙仙阿姨,我可以尝尝您的手艺吗?说实话我来回折腾地一口都没吃,饿极了……” 赫莉正背对着尤然整理着糕点拼盘,听到小家伙说自己饿了,立马将烤盘里刚热乎的樱桃派拿一个要给对方吃。 “唔……不用啦,我已经吃了。”尤然嘴里一边吃着,一边摇手示意赫莉不用拿了。 吃了? 赫莉困惑地转过身,只见尤然手里拿着深一点色泽的派,几口就吞进了肚子里了。 “你吃了什么了!?”赫莉惊愕地看着尤然,赶紧问出口,该死的,希望不是那个,不然…… 尤然拿过旁边的一杯饮用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满足地打了饱嗝。 然后略是不好意思地指着另外一旁烤的深红色的派,笑着说道,“我吃的是这一盘的,我看您那些都摆好了的,我就吃了这个,感觉虽然有一点点焦,但还是挺好吃的!!怪不得大人指定要您做派,真的好好吃呀~” 赫莉顺着尤然指的方向看过去,绷带脸都挂不住了! 那一盘,她就烤了三个,是用红椿树的红果子烤的,她本来是想让尤然吃下的,猛一烈的春一药足可以让尤然在晚宴上出大糗,只不过,那量剂被她放多了,一般人是真的受不了。 再者尤然给了她乳牙和好,她就更不想让尤然吃了,赫莉本是准备再之后将那三个红椿果子派扔掉的,结果—— 竟然被尤然吃了!!! 她要疯了,怎么会这样? “你吃了几个,我不是放在这里三个吗!”赫莉惊悚地尖叫出声。 尤然不明所以,有点娇羞地竖了两根手指,回答道,“人家太饿了,所以吃了两个啦,说实话,我还可以把那个也吃完。” 赫莉听后手里的水杯都惊掉地上了,幸好尤然眼疾手快将它握住了。 “快、快吐出来,就现在!”赫莉立马伸出绷带企图把尤然倒吊起来吐。 “吐出来?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吃的……您不至于吧,这么抠门!?”尤然看到赫莉伸长的绷带产生了生理性不适,她真的是太害怕赫莉的绷带了,赶紧一溜烟跑出了厨房。 赫莉看着尤然跑的没了踪影,懊恼地用绷带缠住了脸,她要自闭了。 尤然要出大事了! 此刻已经来到厅堂的尤然,正好看见了身着一袭黑色长裙的穆斐,她微笑地来到了穆斐身边。 “你脸有点红。”穆斐疑惑望着小猎犬。 尤然以为是自己紧张的缘故,殊不知她的脸颊是滚烫的,连呼出去的气也是。 “大人,我或许有一点点紧张。” 穆斐冲着尤然笑了一下。 尤然看在眼里,原先已经开始不正常跳动的心脏,突然产生了一瞬间的鼓噪,然后那份躁一动如蛛网般急速蔓延至全身。 晚宴正式开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0章 七点的非素食者宴会已然开始 长桌之上摆放的血族最爱的各类高档美食 烛火与红酒 美食和佳人 可以说,坦布林庄园的晚宴上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冷艳魅影,这本就是一场吸血鬼的家庭聚餐,气氛难免有点暗色调。 只不过,为了庆祝穆府家庭成员们的再次集聚,以及对于这里地位最高也是最老者的奥泽老先生来讲,这场晚宴也是为了拉近一下和自己最最宝贝女儿以及她的小情、人之间的关系举办的。 毕竟,他沉睡了这么多年,还差点让穆府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消失殆尽,让他的宝贝女儿受了磨难。 对奥泽而言,难免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疏于了照顾。 所以,坐在长桌顶端的男人穆府之主,奥泽先生举起了酒杯,于众人面前,开始了个人的发言。 长桌内的所有人都眼含笑意地望着这位沉睡多年的老主人的发表感言。 唯独一个人,眼睛虽然恭敬地凝视着奥泽先生,只不过,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尤然目光凝视着奥泽老先生的蠕动的下颚,虽然知道对方在说话,但她似乎根本听不进去对方在讲些什么。 她的脑子现在已经开始乱出了一汪漆黑深潭。 “……那么说到了这里,我希望各位今晚用餐愉快,毕竟这里没有素食者,我最要好的老友弗明辛特地准备了高纯血酒,当然度数很低的,各位尝一尝吧。” 奥泽说完,先是举起了红酒杯,随之是在座的众人端起了面前那殷红的血酒。 尤然望着手里那杯如血一般猩红的酒,听说是低浓度的动物之血酿造,酒精含量比公牛之血还低,一般人都不会喝醉的,包括穆斐。 尤然的酒量在穆斐之上,只不过,她此刻端着酒杯的手指正紧紧握着,她的眼睛像是被钩子勾住一样,望着那旋涡状的红酒杯。 那晃动的,艳丽的红。 “尤然,你不敢喝吗?要不我给你上一杯樱桃汁。” 一旁穿着黑紫色紧一身长裙的穆斐低声询问着她的小猎犬。 尤然转过头,即使厅堂里有柔缓的轻音乐,她依然可以非常清晰地听到自己大人那美妙的魅嗓音。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穆斐那张微微张开的红唇上。 比刚才她手里握着的红酒杯还要红。 红的,像人们燃烧的欲一望。 尤然还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奇怪的比喻,但她只是轻轻笑了下,她可不想被穆斐大人看不起,所以立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人,请不要觉得我是小孩子。” 尤然轻声反驳着,快速饮用下了,可高纯度的血味刺激着她的嗓子眼,让她忍不住立马喝了一口冰水润润嗓子。 穆斐哼笑一声,心底想着哪有这样饮酒的。 虽然穆斐还想继续调侃,但看着小家伙故作大人的模样,也就不刺激对方了。 她知道尤然的小心思,对方想给各位留下美好印象,尤其是坐在长桌前端的老父亲。 虽然她很想提醒尤然,不用太在意这些,自然一点就好。 但很显然,小家伙真的是紧张到不行。 紧张到腿抖得就没停下来过。 穆斐看不下去,只好轻轻将手放在了尤然的腿上,安抚地拍了一下。 “有我在,不要紧张。” 哪知,穆斐这本是好意地安抚之举,让刚拿起刀叉的尤然一哆嗦,刀具都掉在了地面上。 咣当一声 众人立马朝着坐在穆斐身旁的小尤然看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尤然着急地道歉着,她表情窘迫极了,她立马拉开了一点座位,蹲下身去捡餐具。 穆斐还想提醒让尤然不用管的,让侍者直接拿一副新餐具就好,奈何尤然早已蹲下了身。 “尤然比较震慑于父亲大人的威严,有点紧张,大家不要介意。”穆斐浅声告知着其他人,给小家伙解了围,也看了一眼同样好奇着的父亲,示意父亲大人不要多问。 其实穆斐也挺纳闷的,平日里小家伙的胆子还是挺大的,虽说是见父亲大人那会儿晕过去,但过了这么久也应该有心里建设了,怎么今天在晚宴上那么慌乱? 不单单是紧张,小家伙整个人给她感觉就是处于一种非常急躁躁的状态下,这根本不像往日里的尤然。 就在穆斐心里困惑着,表面还得和其他人寒暄的时候。 钻在桌子下面,捡拾的尤然看见了掉落在穆斐桌椅下的餐具,她要伸手去拿。 好巧不巧,本是被裙摆遮挡的腿,因为主人的动弹,白皙修长的腿露在了高开叉的裙子外面。 穆斐的大白腿明晃晃地帖近了蹲在下面拾刀具的尤然眼面前。 尤然瞪大了双眼看着这幅婀娜画卷,体内红椿树之果的催情速度让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穆斐大人露在外的腿。 穆斐因为这番触碰突然眉头都直了。 她立马瞪大了眼瞥向了桌下,她要将那个恶作剧的家伙给撕碎了。 就在她刚要发怒之际,发现竟然是尤然正在摸着自己的腿! 穆斐顿时觉得脑子有点运转不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小斐,怎么了?”坐在前侧的父亲奥泽放下了酒杯,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家女儿那惊异的表情,他想要侧过头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穆斐立马抬起头,用裙摆盖过了尤然的头,往前挪动了一下,遮挡住父亲的视线,冷声道,“没什么。” “为什么你的那只小猎犬捡餐具那么久?”奥泽继续问道,十分好笑尤然是不是真的胆子那么小,躲在桌下不敢面对他这位老父亲。 啧,他有那么可怕吗? “她……我问问。”穆斐强忍住踢人的冲动,微微下腰,搂开桌帘,一把抓住正在沉迷于摸自己腿的小畜生。 (你究竟在干什么?)穆斐用眼神训斥对方。 尤然被穆斐这样一把抓住,这才意识清醒了点,她逐渐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开始滴着鼻血的脸。 (你怎么流鼻血了?!) 穆斐想要拉起小家伙仔细看看,但尤然已经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立马掰开了穆斐的手,独自用手心捂住鼻子,然后整个人迅速从桌下爬了起来。 尤然那本就散发奇异香气的血味一下子蔓延在了空气中,众人瞬间锁定了这散发鲜血味的目标。 尤然尴尬地用餐桌上的餐巾捂住鼻子,非常窘迫地解释着自己怪异流鼻血的行为。 “真的很、很抱歉大家,我好像有点上火,我去一下洗手间,真的很抱歉,奥泽先生……”尤然羞红了脸望向一脸惊讶的众人,以及坐在首席位上穆斐大人的父亲。 她懊恼不已,思绪凌乱。 她来不及再待在这里了,因为她的鼻血在她的白衣服上显得更加夺目。 所以她只能快要哭了地急速离去,捂住鼻子去了楼上的洗手间。 留下了众人面面相觑。 充满兰花香气的洗手间内 水龙头哗哗作响 冰冷的水一遍遍扑打在自己的脸,那滚烫的火仍然浇灭不了。 尤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究竟怎么回事! 她好热,她真的好热,她感觉浑身上下仿佛是在用一千度的铅在灼烧着她。 她捂住滚烫不已的脸颊,即使用冷水都降不下她的温度。 她看着镜子里脸颊绯红的自己,头发已经被汗水淋到黏在了脖子上,瞳孔愈发深沉,衣服被她扯得只剩下里衣,但她还是觉得炙热无比。 呼出去的热气都能把人灼伤。 她烦躁地捂住脸,整个人都已经开始站不稳了。 心里更是羞涩难忍,因为她莫名其妙,下面竟然已经湿了一片。 过了十分钟 还不见尤然回来。 坐在对面始终保持沉默的赫莉已经坐不住了,她打算离席去看看尤然什么情况,因为只有她知道尤然服下了高剂量的情果! “我去看看尤然。”穆斐放下了餐具,与父亲奥泽知会一声后,便起身去了二楼的洗手间,这让打算先去查看情况的赫莉又陷入了不安之中。 咚咚咚—— 穆斐扣响了洗手间的门,并没有人回应。 “尤然,你在里面吗?”穆斐有点担心,她握住把手,边问着,发现洗手间的门竟然没锁,她立马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顿时令她惊愕住了。 尤然整个人似乎被冷水浇透了一般,透露出一种会把人逼疯的柔弱和无助感。 她喘吁着靠在浴缸边,脸色红的快要滴血了,眼睛里更是氤氲着泪珠。 “大人……大人……求您,求您快抱我。”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1章 穆斐耳里会荡着尤然这句带着热气的求助。 她的视线完全被尤然那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占据着。 她艰涩地咽了下嗓子,下意识地将门反锁上,然后将水龙头打开,任由那水流哗啦啦流淌着。 她快速走到了尤然面前,与倚靠在浴缸之上,半耸拉着衣服的尤然平视着。 “尤然,你”穆斐伸出手捧着尤然殷红的脸,对方的脸颊滚烫的吓人。 灼烧着她的手心。 “大人……尤然好难受,哪里都好难受……” 尤然张开快要磕出血的薄唇,湿漉漉的脸上挂着泪痕,非常无助地吐露着。 穆斐微微靠近尤然,对方散发的那异香的味道,以及发烫的征兆,穆斐顿时明白怎么会事。 她的小猎犬竟然食下了红椿树的果实!! “该死的,谁给你吃下的……”穆斐皱起眉头,她无比怜惜又气愤地抚着尤然的脸,她的小猎犬竟然在她眼皮底下被人下了烈性果实。 而她冰冷的手让全身燥热难忍的尤然无比痴迷地疯狂用脸颊磨噌着,磨噌着穆斐的手。 穆斐手上的淡淡香气是尤然最喜爱的,她的意识早已被红椿果吞噬地不复存在。 她根本会答不了穆斐的问题,而是用炽热的唇覆着穆斐的手。 “尤然……” 穆斐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尤然这样的行为。 因为她的所有理智和情绪都在尤然咬着她的手指时候彻底崩断了。 红椿树的果实,如果不及时释放欲火的话,食用者是没办法自行解脱的,甚至长期忍耐的话,会让身体严重折损。 所以被列为禁果,只能流转于黑一市高价拍卖会里。 穆斐来不及想太多,她想要先将尤然从冰冷的浴缸上抱起来,对方皮肤是热的,奈何尤然的衣服都是冰水黏着的,这样会让尤然感冒的。 可是,在她想要抱住对方时,尤然身体仿佛软地像个易碎的悲剧,柔软地不像话。 “啊……” 尤然在穆斐揽住自己的时候,嘴里不自然地流露一声难以自制的音嗓。 “小猎犬,你现在就受不了了吗?”穆斐望着尤然充满雾气的脸,有点心疼又有点恶劣地故意问着。 “大人,求您,求您解救我,尤然受不了了……好想”尤然没有支撑力地只能双手钩住穆斐的脖子,紧紧附在对方身上。 穆斐不得不用手托住主动成这样的小猎犬,她的手只是托抱着,手心上竟然感受到对方那份炽热的湿感。 隔着那层已经透明的可怜布料,穆斐可以轻易地浸那秘密花园。 “尤然,你想在哪里?嗯?”穆斐低哑冷质感的嗓音扰乱着尤然脆弱的耳廓。 尤然只能无助地将脸抵靠在穆斐肩窝里,发出紧张的呼吸声,她的这样反应,让穆斐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她,最好是让尤然哭出来那种。 “大人的……房间就行。”尤然呼着热气,难为情地小声说道。 “如你所愿。” 穆斐果断抱起全身都处于沸腾出水的情、人,快速打开了房门。 她可不想将她的宝贝放在这个公共洗手间里开始,毕竟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敲门打扰她们。 她将尤然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刚踏出房门的一瞬间,下一秒就瞬移到了东侧最隐蔽的一间属于她的书房。 要知道,坦布林庄园是穆府的私有之地,哪里最隐秘最适合做事的绝佳地点,穆斐她都知道。 她可不希望她和自己的小猎犬的甜蜜被别人打扰半分。 很快,她一脚踢开了本就是属于她的房间,然后快速将燃烧着的尤然放到在了沙发上。 尤然根本不愿意离开冰凉却又很舒缓的穆斐身边,所以她双手立马会到了自己心上人的脖间不松开。 穆斐只好半弯下,轻轻地在尤然额间吻了下去,然后慢慢地往下移,尤然的眉毛、眼睛、鼻尖然后最终的站点,那张吐着热气的樱桃嘴,这是穆斐最流连忘返的地方。 她一下子就倾覆上去,深深地在对方的口里绕了一圈,类似于戏戏的举措,让只能接受的尤然更加脸红到极致。 鼻息之间更是发出阵阵的柔音,尤然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抬,好让穆斐冰凉的手可以完全搂住自己,美丽的樱桃早已因为红椿的催生而坚实地任由穆斐汲取。 “我的尤然……”穆斐知道她的小猎犬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不过她还有一件事要做,毕竟作为穆府的女主人,她也不能让自己贸然离席太久,她得给各位一个唐突的解释,总之她只是解释一下,然后她只负责她的小情、人。 “等我一分钟。”穆斐离开了尤然殷红的唇,她告知自己的爱人等她一分钟。 而很显然,尤然听到穆斐这句话急切地快要哭出来,她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 穆斐前脚刚要走,就被尤然抱住了。 “大人……尤然快要死掉了……” 尤然此刻就是魔人的妖精,她穆斐根本没办法脱身,她本来还想在众人面前保持家主一丝威严,可想而知,她的尤然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就在席间的众人还在疑惑为什么尤然和穆斐去了洗手间那么久还不会来的时候,很快,一楼内务电话响起。 道雷立马接通了电话。 是二楼小姐的书房打过来的。 “小姐,您” “尤然不舒服,我照顾,勿念。” “小……” 紧接着就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简短的几个字,表明了说话人非常之急切,而且道雷甚至还听到穆斐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一声娇音。 道雷有点疑惑,但还是近身告知了首席位的奥泽先生。 奥泽听到道雷的汇报之后,有点担忧地嘀咕着,“尤然不舒服?那我们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啊。” 道雷就方才听到的那道弦外之音判断,事情并不没有那么简单,还是小声说道,“主人,我觉得尤然有小姐照顾应该会没事的,我估计小姐现在正悉心照顾小家伙,小姐说希望大家用餐愉快不要担心。” 奥泽想了想,既然管家都这么说,那他也等到用过餐再去看看尤然的情况吧。 而此刻的二楼最东侧书房内 满是红晕的银发女子正扒在了书桌上,她有意识地压低着声音,不想被外人听到,可是那里的异样让她更加羞到红了耳尖。 她身后的心上人,她的挚爱,她最爱的穆斐大人居然用着上一次尹贵公赠予她的爱情片里的那样的事物在暴风疾雨般蚕蚀着她。 尤然努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可是完全不奏效,她最致命的地方都被穆斐大人逐一研磨着。她毫无力气,完全招架不住,只能任由自己承受着如暴雨般的恣意,她的脖颈被穆斐从后面掐住,然后被迫转过头,与对方深情地吻在了一起。 就在慢下来一秒后,她就有些狼狈的站不稳抖着。 求求您慢一点。她企图发出可怜的求助信号,奈何她的声音被穆斐无情击毁地支离破碎。甚至她本能地却想要更多,不自觉紧绷,思想与生理的矛盾被扩散了无限化。 穆斐亲过了尤然眼角旁的泪雾,虽然她看起来十分温柔,但底下的举措却非常粗蛮,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小猎犬此刻更加喜欢她这样的对待,这大概是大剂量红果的作用,这让尤然想要汲取更多的爱情滋养。 甜腻的声音简直会把穆斐逼疯。 “尤然,我喜欢听你的声音。”穆斐无比爱怜地触及对方的脖颈,希望尤然可以不要害羞,明明这小家伙比她想象的还要饥饿,当然,庄园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大人……” 各种感知叠加在一起,令只能承负着的尤然拼命抓住那书桌一角,因为力道之狠,那无辜的原木制成的昂贵书桌都有点扭曲变了形。 直到坦布林庄园的庭院里,本是休眠状态的红畀莲,因为某位深渊之主的情绪波动,而突然一朵朵开始抬起了花枝,它们在那濒临极限的状态下,在夜晚盛开出了一朵朵极为妖冶的金红之花。 而此刻,晚宴早已结束了。 奥泽左想右想,还是决定是去探望一下未来自家人的尤然,是否安然无恙。 于是他走上了楼梯,慢慢走到了二楼最东侧的书房门口,也是他宝贝女儿的休憩室,抬起手就要扣响房门。 幸好被跟在他身后的道雷给拦住了。 “主人,千万别。” “怎么了?” “小姐她们在那个……”道雷做了一个合拍姿势,低声说明着。 奥泽毕竟是过来人,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明白了。 他不但不离开,反而很是好奇地……蹲下了老骨头。 此刻趴在书房门口的企图偷听里面情况的老父亲奥泽先生,他正竖起耳朵,就这样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已经十分钟了。 他慢慢紧皱着眉头。 奥泽老先生懊恼不已,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请世界顶级设计师设计这座隔音效果绝佳的庄园,什么都听不到!! “你确定她们在,嗯那个?” 奥泽小声问着道雷,试图肯定自己宝贝女儿真的食人间烟火的。 如果穆斐和尤然的感情真那么如胶似漆的话,还有一点就是,他非常有可能抱孙女有望。 毕竟尤然有黑女巫血统,他曾听说流淌着黑女巫血的女人无论对方男女,都会在某个特定时间段受一孕。 道雷十分肯定地点点头,低声打小报告着,“她们在疗养院的时候,把天花板都做塌了,千真万确。”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2章 此时此刻 坐落在北方沙耶区的某处极为隐蔽的庄园内,一位英俊的男人正面色凝重地坐在会客厅内。 从对方的整体形象上来看,这位中年男人年轻时候也是相当严肃的。 即使对方如此帅气的外表也难掩与生俱来的生人勿进气场。 没人敢和他搭话。 只不过这张冷脸相还没坚持十秒钟,就破防了。 “廉贵公,你确定?”奥泽支撑着下巴,阴沉的气场消散不见,有的只有极端的喜悦,真的是喜形于色。 廉迫帝看着这位曾经显赫一方的穆府老家主,穆奥泽,对方据说是一位非常不苟言笑的一位掌舵者。 没想到,经历了昨晚的餐宴之后,再加之今天一大早就与自己问话的问题,这迫不及待的神情,根本没办法与传说中的形象相联系。 当他听到尤然真的能怀一孕的时候,那阴郁的穆氏遗传的眼神,瞬间都亮了! “我跟您开玩笑有什么好处呢,穆府家主。”廉迫帝黑色的指尖绕着一圈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奥泽。 奥泽听到对方如此肯定的答复,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也就是说,她很快就会有可爱的小孙女了。 “可是有一点,黑女巫血统的女人虽然是易受孕体质,但一生只能怀一个子嗣,在二十二岁之前的某个时间段内,错过了那个时间就很难受孕,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黑女巫一族人种稀少的原因,强大但是又被诅咒的。” 廉迫帝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并告知了这位格外操心的老父亲,她看得出来,穆奥泽是很喜欢尤然的,最主要的是,穆斐是非常宝贝尤然。 否则,她也不会蹚这浑水,她最起码要保证好友孩子的安全。 她不知道如果尤崽子的老妈知道她和皇室的结晶被穆府家那位冷情老女人拱了该有何想法? “也就是说,只要从现在开始,我家闺女和小尤然每天都……嗯,做那些事,做足了就会有了,不,说不定这一次她们就会有爱的产物,然后我就可以当爷爷了。” 奥泽毫无顾忌地说出了内心的猜想,他希望廉迫帝可以全权告知她,并且肯定他的伟大想法。 廉迫帝握着杯盏的手抖了一下,她没想到穆斐的老父亲讲的这么毫无遮掩。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增加很大的概率,当然,如果您家女儿很厉害的话,说不定这一次您就可以当爷爷了。”廉迫帝看着对方满怀希望的眼神,只能硬生生说这些话。 奥泽老先生听到这个肯定,立马惊喜的眸子望向一旁自己的管家以及几位血仆,包括恭敬在一旁候着的赫莉牙仙和盖恩。 “听见没,以后对待尤然要比对待小斐还要小心,要非常非常非常轻柔和十二万分照料。”奥泽吩咐着自己最忠诚的老伙计们,希望他们都要把小家伙当成珍宝级别对待。 盖恩当然点头同意,毕竟家主说的任何话,他都无条件支持。 奥泽则是看向飘忽不定的赫莉,要知道,之前小斐向他汇报过,说是赫莉似乎不太看好小尤然,嗯,毕竟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主人身边突然多了个小情、人,赫莉本就是占有欲极强的深渊老怪物,肯定心里会有点不平衡,所以奥泽还是多提醒了一下这位牙仙阿姨。 “赫莉,你明白我意思没。” 赫莉听到一家之主发话了,当然乖巧地点着头,她心里寻思着,如果真是这样,尤然这次真的怀上小姐的孩子,那她这红椿果一事,不就是误打误撞是件转危为安的好事了!! 赫莉顿时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她立马殷切地回应着老家主的期盼。 “我一定待尤然和小姐一样好的,不,是更加贴心,我想主人应该不会觉得我偏袒了。” “嗯,你有这样的觉悟,小斐肯定很高兴,”奥泽威严的表情立马变得和善了,本来接下来要给那些墙头草般的某些家族一些亲切的礼尚往来,但此刻他被这份意外之喜占据了心头。 想象一下,一个孤寡多年女儿还未成家的老父亲,刚出土就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了另一半,而她的心头肉深得他老父亲的欢喜,而且这位另一半还可以诞下子嗣,这是多么令他喜悦的事情。 他的女儿眼光真好! “等等,穆家主,我只是说这次是有希望,并不是说一定。”廉迫帝看着穆府府邸的这几位平日里都狠厉害的角,此刻都因为自家女儿的伴侣怀孕事件而提早庆祝,像是他们已经预料到这次的性一爱尤然就可以怀孕一般。 所以,廉迫帝不得不多一句嘴,免得日后没怀还责怪她这位路过的。 “她们是真心相爱的。”奥泽冷哼一声,表示着。 廉迫帝第一次觉得和穆府的人沟通似乎真心合不来,“真心相爱”与“一定怀孕”有必然联系吗?这又不是灰姑娘和白雪皇后的童话故事…… 一阵簌簌的被褥摩擦声 穆斐慢慢睁开了眼,习惯性地将身旁那个蜷缩在一边的小情、人往自己怀里搂,没想到她的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原来她的小猎犬枕着她手臂睡到了现在。 金褐色的眼眸里是心爱小狗的完美睡颜,尤然在浅浅地呼吸着,安静地睡在她怀里。 穆斐原本凌厉冷漠的神情在望到尤然的时候变得无比柔美,她特别小心翼翼地微微往尤然的方向侧过来,显然她被对方枕着的胳膊早已麻木掉没有感知了,但她仍然保持着这样的睡势,深深凝视着她的小猎犬。 她用着仅存还有感知的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慢慢抚着尤然的额间碎发,替对方拨了拨,然后是眉宇,尤然的鼻尖,红润的嘴。 天知道昨晚乃至今晨,这张小嘴里吐露出多少难羞的字眼。 尤然那些从嗓子眼里发出的甜腻刻骨的声音令穆斐根本忘不掉,她的小猎犬床上的声音都如此摄人心魄。 “嗯……” 怀里的这个人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嘀咕声,穆斐挑起对方的发丝停在了半空中,生怕将对方吵醒了。 她的小猎犬应该是真的累了,她们这场性一事从黑夜持续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尤然体内的红椿药力太大,小家伙甚至都有点上瘾这种迷醉方式了,明明刚高潮一会儿,过了几分钟那已然殷红微肿的花瓣还是被她自己张开说着。 还想要,还不够。 她一直将尤然干到对方再也抬不起身才结束,尤然哼哼唧唧地软在她怀里,累到极限的小家伙真的是倒头就睡,毫不顾忌。 穆斐本想抱着尤然去洗漱一下,只不过尤然太软又脆弱,令穆斐只好任由和对方直接躺在了休息榻上,或许持久的情事令她也倍感疲倦,她竟然就抱着尤然睡着了。 身体紧挨着。 她的腹部还有尤然淌下来干涸的液体。 穆斐想到这里,下颚处有点细痒。 “你醒了。”穆斐这样说。 尤然扑闪的睫毛故意挠地她痒痒的。 尤然羞涩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往着穆斐怀里曾。 小家伙就跟个小火炉一样,烧的穆斐直冒热气。 “我以为你还要睡好久。”穆斐哼笑一声,眼神里是少有的宠溺。 尤然抿了下嘴,她对于昨晚到今晨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她们换了好多姿势,在榻上、在书桌上、在沙发上、在玻璃窗上。 总之,她现在感觉全身无力,四肢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样,而且那里有点酸痛。 大概是做多了。 尤然脸色窘迫地发红,她宛如娇羞的小媳妇般,用着指尖在穆斐微敞开的胸口绕着圈。 “大人。” “嗯?” “您昨晚好猛,弄得尤然不要不要的。”尤然一边说着,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八点档狗血剧里的台词,非常顺畅地脱口而出了。 穆斐听到尤然这样夸着她,整个人都怔住了,是被尤然这种娇滴滴的语调惹得,她很好奇尤然这话是从哪学的。 穆斐鼓作镇定咳嗽一声,“咳咳——” 尤然立马紧张起来,纤细的手立马捧住了亲爱的脖颈,柔声问道,“大人您哪里不舒服吗?” 穆斐很想说,她的胳膊已经废了,但又觉得说出来很丢面子,所以只是稍微在尤然抬起头的瞬间,转动了一下手腕。 “没怎么。”穆斐淡淡地回答着。 紧接着,尤然那条不怀好意的腿儿缠上了穆斐,然后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 “大人,尤然已经是您的人了,您可不能负了我,尤然生生世世都是大人的。” 穆斐微微蹙眉,抬起另一只手在尤然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这些话都在哪学的。” “我不管,您快答应我。”尤然扯着穆斐仅有的布料,当然她自己是什么都没穿,紧紧帖在穆斐身边,威逼利诱着。 “我……”穆斐总觉得怪难为情的,说不出口。 向来傲娇又没什么会说情话的她,愣是说不出来。 (我不负你。) 穆斐在心里说了一遍,奈何尤然听不见。 “大人,难道您想负我?”尤然立马支起身,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趁此机会,穆斐赶紧将那只快要废掉的胳膊收了回来。 她那条胳膊仿佛被十万只蚂蚁啃食一样麻木了。 但还是谢天谢地,还能拿回来。 尤然看着穆斐还是没吱声的游离状态,向来占有欲极强的她立马紧紧抓住了穆斐的胳膊,好巧不巧正是穆斐刚偷偷收回了的那条胳膊。 “大人,您上了我,都不愿意回答我,是对尤然腻了吗……?” 瞬间,麻掉的胳膊被尤然紧紧握住,痛苦酸麻加速到整个神经上,穆斐瞬间有点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该死的,我不负你!” “那生生世世”尤然还有点不依不饶想继续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你个狗东西快松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3章 尤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大人竟然可以这么……这么的爱她! 因为总是以沉默应万变的穆斐,这次竟然破天荒地,那么爽快地高声(尖叫)嘶吼着,说着“生生世世都是你的”这样的坚定承诺。 尤然被穆斐激烈的声音真的震慑到了,她根本没听到穆斐大人的后面那一句话,只是满心欢喜地更加握紧了穆斐的胳膊,她十分激动,音调甚至都在抖。 “大人……我、我没想到您这么爱我……呜呜呜……” 要知道,尤然虽然活的年岁还小,但她从小力气就大,毕竟尤然继承了黑女巫与皇室的完美血统,将两种本不该相容的形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她的小猎犬尤然就是个神力怪物小公主,穆斐被对方手劲握的表情都成了痛苦扭曲空间了。 穆斐立马抬起头,略是愤懑的眸子瞪向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家伙。 可是,穆斐被尤然脸上洋溢着浓烈的喜悦感染到了,她本想训斥对方赶紧将她那麻木掉的胳膊松开。 但她又不舍让尤然知道自己高声回应她的真相,于是她只好强忍住一抽一抽的阵阵酸麻,挤出笑容对着尤然点着头。 她的小猎犬就是这样一个非常神奇的……神奇的存在,没办法,谁让对方是自己的唯一挚爱呢。 “所以,以后不许再问那些没有营养的问题了,知道吗?”穆斐另一只手捏住尤然的下巴,故意用力捏了捏。 尤然有点喜极而泣,刚睡醒的眼睛里一下子氤氲了雾气。 她真的听不得穆斐对自己这样的低声细语。 穆斐趁着对方没哭出来之前,立马将对方搂在怀里,对着尤然的额头亲了亲。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那么容易爱哭。”穆斐带着笑意调侃着。 尤然抵靠在穆斐怀里,她吸了吸鼻子,她并不是爱哭,而是只是对穆斐。 只对穆斐大人一个人的所有话语,深信不疑。 “因为我爱你。” 尤然很小声地在穆斐心口传达着自己的想法,她说的很细弱,像是气音。 穆斐本是拍着尤然后背的手停下了动作,她愣了片刻,然后立马将怀里的尤然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金亮的褐色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尤然的双眼。 “你说什么?”她的语气有着少有的惊讶。 “我……” “你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穆斐拉紧了尤然的肩膀,要求对方再说一次。 尤然望着穆斐,几秒后,声音无比坚定地诉出,当然也夹杂着本就有的紧张。 “因为我爱你,您永远是我的光亮,其实从很早以前我就每天都在心底默默地对您说‘我爱你’‘好爱你’,因为顾虑太多,所以总是不敢奢望什么,更不敢在默语时候望着您的眼睛……” 尤然径自絮语着,殊不知身边人听到这些是多么激动,虽然尤然也曾经向她告白过,只不过这次的突然听到,令穆斐心里尤其的振奋,感触更深。 估计是,她穆斐也早已深陷其中了。 所以,她听到后才会如此激动,甚至她再尤然还在说话的时候就瞬间捧住了对方脸,然后借势吻了上去,在尤然还在讲话的时候。 她没想到她的小猎犬过了那么久了,还是像以前喜爱唠叨,一开腔就可以说个不停。 “唔……” 尤然被穆斐突然降临的吻给封住了唇,惊愕之余,只能接受这突袭的吻。 她们越吻越激烈,何况她们此刻的地点仍然是那张充满风情的榻上。 穆斐一边吻着她的小情、人,一边爱怜地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尤然那顺滑柔亮的银发,她顿时倾身而上,慢慢压在了对方身间。 很显然,这份告白,不仅仅是带了一个吻那么简单,更是燎起了一片原野。 终于,仿佛是过了一个多世纪那么久,她们唇齿才分开。 “大人……” 尤然晕染着脸,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上方的心爱之人,她有点紧张有点忐忑地呼唤了一声对方的爱称。 她甚至有点不懂,穆斐为什么会突然如此热烈地吻上她。 要知道,大人主动亲自己的次数并不是很多。 穆斐金褐色的眼眸里满是她小猎犬的模样,她自己也没想到,沉寂了这么多年的心,可以因为这样一个小东西燃起了熊熊烈火。 她没想到,她这一生最爱的也是要相伴一生的人,会是尤然这样的。 穆斐有点懊恼自己竟然对尤然这样喜爱,但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正如尤然所说,顾虑太多,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对尤然也同样顾虑很多,身为家主,身为看着尤然长大的监护人…… 身份种种,但也阻挡不了她对尤然的喜爱。 (我也爱你。) 穆斐在心底倾诉着同样的爱语。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这句话是真的。”穆斐想要将那句话认真地再说一遍,对着尤然。 尤然黑色的眸子瞬间因惊喜睁大了,下一秒,她就伸出手揽住了上方人的脖子,再次亲昵上去。 穆斐一边回应着尤然,一边触及着尤然什么都没遮掩的身体。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望着尤然这样,忍不住还想亲近。 但她又知晓尤然劳累到现在,又让她十分小心,呵护对待着。 “想让我停下来就告诉我。” 穆斐温柔地凝视着身下人,她不希望自己的小家伙逞强,即便她此刻想要,也会保留着一丝理性尊重着尤然。 尤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是爱对了也爱惨了眼前这位大人,穆斐此刻温柔地对待她,令她想哭。她略微挺起迎合着,并且伸出手,饱含深情地轻抚着穆斐的脸庞。 “尤然永远不会有这样的要求。”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4章 在她们决定起床的时候,仿佛又过去了一个多世纪了。 “尤然,别再睡了,你需要进食。”穆斐早已听到了小家伙肚子的呜咽声,但对方就像一只黏液体一般攀附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不想离开。 “尤然……不想动。”整个人都赖在穆斐大人冰凉身躯上的尤然撒着娇,不想就这么离开。 对于想尽办法黏在自己爱人身边的尤然来讲,没有一刻是比现在更加幸福的了。 穆斐大人与自己爱情交融之后,和她一起慵懒地躺在这里,享受着难得的二人小时光。 没有人打扰,这种时刻真的不常有。 穆斐决定戏谑一下这个小懒鬼。 “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个脏兮兮的小狗,流了那么多汗,还是窝在这里。”穆斐挑拣着字眼稍微刺激一下小家伙,试图让对方起身。 “我知道大人您有洁癖,可是,即使是脏兮兮的尤然,您还不是紧紧搂在怀里嘛,尤然也不知道因为谁流了那么多……好像也不仅仅是汗,大人,您说是吧~”尤然调皮地在穆斐的耳际轻柔地厮磨着。 穆斐有点被小家伙吹吐着热气这样洋洋得意的小表情惹恼了,她只好站了起来,在尤然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就弯腰将对方抱了起来,公主抱去浴室。 “没人喜欢耍小聪明的家伙。”穆斐这样说着。 她曾经也这么对尤然说过。 “我不要别人喜欢,大人喜欢就行了。”尤然有点恬不知耻地环住穆斐的脖子,一点都不知羞。 穆斐无奈叹息了一声,这个小东西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话,一套一套的,总之,穆斐是说不过她,只好识相地闭着嘴。 她要将尤然洗漱干净,然后让对方吃点东西。 “尤然真的不想动……好累。” 穆斐将尤然放进了恒温的浴缸里,打开了水流,顿时温热的水涌漫上来。 穆斐看着小家伙即使嘴上说着不想动,但还是很乖巧地坐在浴池里。 所以她也就不担心了,她也要把自己好好洗洗,她刚抬起脚去隔壁的蓬蓬头淋浴之下。 可是她的手腕却被尤然敏捷地拉住了。 “?”穆斐低下头俯视着尤然。 尤然抿了下嘴,脸上挂着浅浅的娇羞红晕。 “大人,我们一起洗吧,这浴池挺大的。” 穆斐金褐色的眼眸凝视着尤然几秒钟,然后她故意转过身子,微微弯下腰,仿佛要踏进水池的动作让尤然误以为对方要与自己一起洗,尤然顿时来精神了,眼睛都发亮了。 结果,穆斐刚一弯腰,踏进了浴池,就舀起一捧清水直接撒洒向了前方的尤然,从头淋地通透。 “大人!您……您怎么这么坏!” “嗯哼,快洗。” 两个人就你来我往地闹腾了好久,才洗完。 穆斐听着小家伙越发频发地肚子哀鸣,赶紧将尤然收拾妥当,然后让黛姨上来,将小家伙带去餐厅吃东西,她自己则是整理了衣物,让侍者将房间收拾了一番才重新进了书房。 她其实还不大想出去,原因无他。 在侍者给自己书房整理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了楼上的扶梯旁,望着楼下异常热闹的畅谈之景色。 她的尤然,此刻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摆放成小山堆积的精致美食,而她的身旁聚集着很多人。 她的老父亲、管家道雷、黛姨、盖恩、牙仙阿姨…… 总之,他们都围在小家伙身旁,愉快地交流着,他们时不时地说些什么,惹得尤然面色绯红,穆斐是故意屏蔽掉众人的讲话,因为可想而知,肯定是问及着尤然和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穆斐决定她还是呆在书房,清闲一会儿。 “为什么不下去呢,感觉你府上的人都很喜欢尤然。”廉迫帝走到穆斐身旁,黑色狭长的手指里正握着一本书籍。 穆斐将披肩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望向廉迫帝,她曾经对廉迫帝抱有敌意,因为很早之前的一次聚会,更因为对方总是神秘莫测。 但当她得知对方是尤然母亲的朋友时,她就早已放下了芥蒂。 “尤然在哪里,都会让身边人很喜欢她,小家伙就是有这种魔力。”穆斐站在楼上,温柔的眸子凝视着楼下被众人包围着的小家伙。 廉迫帝听着穆斐的回应,情不自禁笑了下,她觉得时间到了。 只见她将手里的一本看似很古旧的书籍递给了穆斐。 “这是那小鬼的母亲留下来的,我把它交给你,你也交给尤然。” 穆斐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那本古铜色的尘封笔记本,她拿在了手里。 虽然不是非常厚重,但一想到这本已经泛黄古字手札是出自尤然的母亲,穆斐顿觉得手里这份笔记是如此的珍贵。 厚实且深沉,这里面包含着尤然母亲对尤然的爱。 这是一份极其珍贵的礼物,她会让尤然在观阅之后好好收藏。 “谢谢你相信我。”穆斐握着这本笔记,向廉迫帝说着发自内心的感谢。 廉迫帝点点头,她曾被故友拜托,在对方孩子有了无忧居所之后,将这本久未拆封的笔记交予给小家伙。 她想,是时候了。 虽然她本来对穆府并不看好,但没想到这位冷情的穆家年轻家主将尤然视若珍宝,这种难能可贵的感情像极了曾经的故友与她的心上人。 “那上面都是古文字,尤然是看不懂的,我只是帮其保管,也未观阅过,但我相信,尤然的母亲应该是同意你看的。”廉迫帝这样说着,也算是已经认可了穆斐,穆斐可以视作尤然的另一半,有权知晓这份笔记。 穆斐笑了下,她对于这些并不是很在意,同意与否。 但尤然的母亲早已去世,她也不能去问对方愿不愿意给她阅读。 “我可以教授尤然古文字,待她学有所成,亲自让她自己看这份笔记。”穆斐说的很明显,她并不打算观阅,毕竟那里面一定会涉及尤然母亲一族的秘密之事,她知道该保持尊敬之心。 廉迫帝尤为赞赏地看向穆斐,没想到对方即使已经和尤然确定了关系,但还是极为尊重尤然,尊重尤然黑女巫一族的任何事。 要知道,多少血族恨不得将曾经与他们抗衡过的黑女巫一族的所有秘密都掌握在手中,强大到令人忌惮。 “我觉得如果小鬼的母亲还在世的话,她说不定会很喜欢你,她是个十分温柔坚毅的人。” “所以才能有这样的尤然。”穆斐接过了话,她顺着夸赞了一下自己的小爱人。 廉迫帝耸耸肩,好吧,陷入爱情的人到哪三句不离自己的情、人。 穆斐看着廉迫帝走后,这才转身走入了书房里,她要将手里这份珍贵的手记放置在工整的书架上。 她准备待会下楼的时候,告诉小家伙有个礼物要送给对方,尤然肯定很高兴,可以收到来自母亲的手记。 穆斐这样想着,她轻轻将书举起,放在最高那层,只不过,有点年代感的封皮抽绳因为抬起而自己松散开了。 幸好穆斐反应极快,瞬间握紧了散落下来的笔记。 她看着地上掉落的几页泛黄的书页,只有几页掉下来,穆斐想着还是等她将这本笔记重新封装一下,结实一些再交给尤然,不然小家伙毛手毛脚,指不定就将这本笔记弄坏了。 说不定,她的母亲大人知道了,会气的从地下醒过来。 穆斐顿觉得滑稽,哼笑一声,便弯腰捡起了那几页掉落在地上的纸张。 她捡起那三张掉落下来的纸张,理平,然后要放置在书的正确位置里。 只不过,她的视线却落在了那第一张纸上。 她知道自己不该偷看的,她本是信誓旦旦告知廉迫帝,教授尤然古文,然后将这本书交予尤然亲自看。 可是,她却被上面一排古文字吸住了眼睛。 她最终并没有将那三张纸塞回书里,而是紧紧握住在手里,仔细阅读。 因为那上面的第一句话就是—— 那个夜晚,难产,心跳停止。 穆斐看着这一行字,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所以迫使她不得不继续读下去。 雨下的很大,产房里仿佛有恶魔诅咒一般,他们不希望孩子降临,所以导致线路断裂,所有人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我意识模糊地倒在床上,难产大出血,我深知与血族结合会导致我难产致死,但我还是想诞下和他的孩子。 她们都说,让我不必为此付出性命,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和他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天使。 我的族人说,那个夜晚我其实在生下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 是她们合力用巫术拯救我,从撒旦的手里将我救了回来,她们说我产下女儿的时候流了太多的血,可是这些我都记不得了,当我再次活过来看到小宝贝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女儿长得多漂亮。 第三天,我的身体开始衰退,即使用巫术也没有用了。 第四天,我感到越来越虚弱,那些人也要来了。 第五天…… 我希望我的孩子,永远不要再过妈妈的人生,千万不要和血族有联系,更不要与血族生下子嗣,我不希望你经历死亡,因为当我写下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的族人都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够将你从死亡那边拉过来。 …… “大人,您知道吗!您一定不知道,我刚刚才知道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尤然像一只欢快跳跃的小鸟儿,兴奋地跑到了穆斐面前,她终于等到穆斐大人下楼了,她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知她最最最亲爱的穆斐。 尤然的脸上是强忍住喜悦想给对方来一个大大的超级惊喜的神情! 穆斐摸着尤然的头发,然后温和地问出口,“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人,您听完不要太惊讶,不,应该是太” “太惊喜!”奥泽在一旁作势加腔,以及府邸的其他几位老忠仆,他们都非常期待穆斐听到这件事的反应。 一定很精彩的。 “那你说吧。”穆斐让尤然讲出来。 “就是……就是尤然,尤然很有可能会怀上大人的小宝宝,就是我们会有爱的结晶!!大人……”尤然脸色又红又羞,但还是大声告知了穆斐这间足以令在场人都听着为之振奋的好消息! 穆斐表情明显愣了一下,摸着尤然头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尤然以为对方是真的被惊呆住了,继续兴奋地说着,“他们说是我22岁之前,会、会怀孕,和您,在某个时间段内,虽然我也不太懂,但大人我完全没想到我会和您有小宝宝,这简直是太”好了…… “尤然,”穆斐直接冷静地打断了尤然激动到语无伦次的音调,“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哎……?” “从今天开始,直到你22岁,我都不会再亲近你。”穆斐敛去眼里深处的波动,一字一句地告知了对方她的决定。 她的冷静,她的话语直接击碎了尤然的心,不仅是尤然,是在场所有人热切期待的心。 大家都因为穆斐这样如此冷漠的反应愣住了,他们困惑不已地望着这位明明稍微变得有人情味的小姐,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无情答案。 “所以,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 穆斐抽回了冰冷的手,望着众人也包括面前失了神的尤然。 她看了对方一眼之后,转过身离开了厅堂。 留下了一脸茫然又难过的尤然。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尤然站在原地很久,然后低下头默默抹着眼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5章 接连几日 北方沙耶区又开始下起了连绵的细雨 即使过了冬季,这里还是比前些日子待在的光明城要寒冷的多。 居住在老爷子的另一处隐蔽居所的坦布林庄园的众人们,总感觉最近气氛有点微妙。 微妙的尴尬。 这大概还是要从前几日的那个傍晚说起。 那天,众人都因为那位混血儿的穆斐的小甜心尤然能够怀孕而高兴,所以在兴奋之余便告知了尤然,并且怂恿尤然去告诉还不知情的穆斐。 大家都很想看看小姐的反应。 尤其是老家主奥泽,因为他非常高兴自己可以抱到孙女。 结果让众人都出乎意料的是,穆斐不但不高兴,反应更是冷淡到了极致,那些话着实有点伤人,伤透了尤然。 “所以,现在她们是分床睡的吗?” 坐在客厅的老爷子在看完属下递上来的各个家族的亲笔信之后,冷不丁地问了他另一个在意的问题。 站在他身后汇报工作的影侍盖恩挑了下眉毛,很显然,这对除了铲除暗杀这种隐蔽任务外,这种突然的问题令他有点懵。 老爷子说的她们是指小姐和尤然吗? “应该是的,这几天侍者说她们并不在一屋,小姐一直在书房小憩。”一旁恭敬候着的管家道雷轻声开口,这让盖恩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问他这种家庭私事,不然他又要结巴了。 奥泽听后摘下了眼镜,面色忧郁地合上了通过他各种“温和”手段让某些站错队家族写的血书,他将册子递给了身后的盖恩。 “就照我说的去办吧,和其他几个人一同前去,不要太过分就行。”奥泽略是提点了下强悍的纯情处、男盖恩,对那些已经认清局势的家族下手轻点。 盖恩遵命地点头之后,下一秒就消失了。 奥泽叹了口气,明显,此刻家里头这边的事倒是比外面令他烦心的多。 他的宝贝女儿莫名其妙地疏离了尤然,就因为孩子的问题。 “是不是哪里有误会,我觉得小斐不应该是不喜欢小孩的人啊,正常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会怀自己的孩子高兴都来不及,为什么小斐会是这样的奇怪反应。”奥泽支着下巴,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 道雷站在奥泽身后听着,他面色也有点凝重,他是更心疼视如己出的小家伙尤然。 小家伙因为那日被穆斐冷冷淡淡的当头一棒,弄得心都碎了。 他不知道后来尤然有没有找过穆斐,他只知道小家伙的表情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都难过。 “汉圣说,尤然这几天吃的都很少,估计她们还没……和好吧,或许,嗯。”道雷有些担心,但他还是这样说出口,希冀着老爷子可以想点办法帮帮他那位可怜的小儿媳妇。 奥泽低垂着视线,凝视着手杯里的红茶,顿觉得一点都不好喝了。 他略是困扰地皱着眉头,虽说穆斐是他亲生女儿,但他也不知道他那位宝贝女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按理说,心上人可以孕育出和自己一道血脉的孩子这是多么欢喜的事情,为什么穆斐表现地如此平静,不,是太过冷淡了。 穆斐虽然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但作为他的女儿他奥泽是知道的,穆斐并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冷情人,不然对方也不会为了那个小家伙连性命都不要了。 “嗯……我觉得确实应该要和她好好谈谈。”奥泽沉吟片刻,还是想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地方,他这个老父亲应该去问问。 不然的话, “尤然下来了。” 突然,道雷小声在奥泽耳边提醒了一下,果然,只见一个落寞孤寂的小身影从阁楼的扶梯上慢慢走了下来。 对方眼神始终是低垂着的,银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只是穿着着略显单薄的白色衣衫,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憔悴又低落的。 “尤然。”奥泽坐在一楼的客厅主动朝着走楼梯都不专心的小家伙打招呼。 果不其然,对方听后一愣,然后赶忙匆匆走到奥泽身边,非常礼貌地微微鞠躬,对奥泽和道雷说着,“早上好。” 道雷从尤然仍然失焦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这个小东西昨晚一定又是哭过了。 哎…… 奥泽挥了下手势,立马庄园的侍者就端来了精美托盘呈了上来,这是奥泽特地吩咐后厨给尤然补充体力而制作的人类比较喜欢吃的食物。 尤然杵在一边,看着餐桌上摆放的精致点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奥泽先生,这些……” “来呀,尤然,多少吃一点,我听道雷说你最近都吃的很少,怎么庄园的餐品不合胃口?”奥泽故意这样问,他也主动坐在了餐桌一旁,端起了一杯鲜血,很明显,他为了让尤然吃一些食物,准备自己也与她供餐。 尤然赶紧摇着手,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了窘迫的笑意,“不是的,真的不是,庄园的食物都非常美味的,尤然并没有这样想法。” “那真是太好了,这是我特地让后厨学习的人类早餐,你尝尝。”奥泽将那盘摆放新鲜粥品推至给尤然面前,示意小家伙尝尝看。 尤然望着那看起来就用料丰富的营养粥,里面有着虾仁、蛤蜊肉、菌菇等,闻着就特别香,让人食欲大开。 “谢谢奥泽先生!”尤然由衷地感谢着坐在首座的老人家,然后用着小勺舀着,喝着粥。 奥泽看着小家伙终于拿起勺子,这才宽心些。 说实话,他还是蛮喜欢这个女孩的,他觉得尤然是真的不错,对穆斐,对穆府的所有人,都如此体贴善良。 他很期待,尤然何时能改口叫他“父亲大人”呢? 奥泽这样自顾自地想着,并没有察觉到,同坐在餐桌另外一边的女孩有了其他不舒服的反应。 当尤然咽下第一口鲜美的粥后,她是觉得这碗粥是非常美味的。 只是当她再次喝下第二口时,隐隐的不适感令她微微皱起了眉,但她并不想违了奥泽老先生的好意,愣是继续吃下去。 紧接着是第三勺、第四勺…… 当她再次想要咽下口时,她发现她的身体在做非常强烈的排斥反应,刚咽下去的粥顷刻间反胃到令她想要立马呕上来。 她瞬间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划过地板发出极为尖、锐的刺耳声,尤然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下,她冲入了一楼的洗手间。 她狼狈地连洗手间的门都忘记关了。 她趴在那里,非常难受地干呕着。 黛姨听闻赶紧来到洗手间,她看到尤然无法抑制地干呕加咳嗽,脸颊都咳红了。 黛姨立马走到尤然身后,轻轻给尤然抚顺着后背,“没事的,尤然,没事的……” 尤然听到黛姨的声音,随着对方的安抚,她的反胃感才逐渐缓和下来,直到再也呕不出来才让她真正缓解下来。 她整个人都冒着冷汗,因为这突然的事件,黛姨抚着尤然的后脊的时候,手上都感受到了对方冰冷的潮湿。 小家伙这样的反应……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黛姨没敢耽搁,立马慢慢扶起了有点虚脱的尤然,扶出了洗手间。 尤然有点难受地望向一脸担忧着府邸众人,她张了张嘴,想要与大家道歉,尤其是奥泽先生,她竟然喝粥喝到反胃呕吐,这简直是对奥泽先生的大不敬! “奥泽先生,我……” 奥泽挥挥手,示意尤然先别说了。 小家伙的脸色此刻真的白的吓人。 “赶紧把尤然扶进屋,我已经通知医生来了。”奥泽让黛姨这么做。 尤然听后立马想要解释,自己并不需要府邸这样如此大动干戈找医生,她不想麻烦任何人。“我没事的。”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没事。” 十分钟后,骁李医生急匆匆敢来了。 幸好在这位穆家掌舵人奥泽老先生电联他的时候,他正好在这附近,不然要他十分钟之内赶到坦布林庄园真的是不可能的事情。 骁李听诊着尤然的各项体征,以及并用专门的仪器检查了尤然。 当他得到了最终结果后,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躺着的尤然。 眼前这位曾经在她诊所里就诊的女孩,穆斐带过来的孩子,此刻种种症状表明,这个小家伙…… 骁李凝视着尤然几秒后,支开了身后的助理,他要与尤然单独说一些话,了解一下。 当助理关上门后,骁李收拾着仪器,他可以感受到尤然那紧张的目光跟随。 骁李最后摘下了听诊器,想了下,还是问出口,“尤然,你知不知道” “咚咚咚——” 骁李刚想与这个孩子说话,只不过,不适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音。 他只好起身拉开门,而门口站着的是一身黑衫的高贵女主人,穆斐。 “诊断好了?”一道冷清的嗓音传入从门口传入至尤然的房间内。 坐在榻上的女孩听到久违的熟悉声,立马站了起来,她很想走到穆斐面前,问穆斐,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明明就是生活在同一个庄园之下,穆斐大人却像陌生人一样真的不再与她亲近了,肉体上、生活上。 对方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大概就是对她的避而不见吧。 尤然真的很想问,她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穆斐大人会如此排斥可能会与自己有孩子,这件事情上。 尤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只能隔着帘子看到穆斐微弱的白皙下颚,她不敢再上前质问对方,只能静静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并不愿意踏进她房间穆斐的声音。 “好了,贵公。”骁李回答着对方。 很显然,他明白了穆斐的意思,对方想要他和她单独谈。 所以,骁李便折回来,略是安慰地与尤然说着,“放心,你没什么大碍。” 然后他就走出了尤然的房门。 尤然望着关合的门,始终,穆斐都没有进来与她说一句话。 一楼的内侧房间里 黑衫女人在烛火之下,并不能看清她的脸究竟是什么表情。 “是的,我可以很确定,尤然她怀孕了。” 男人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告知了对面坐着的府邸女主人,他大概能感知到穆斐与小家伙的关系,但他没想到小家伙是能怀孕的体质,虽然只是听闻黑女巫血统的强大,但没想到真的可以。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简直就是个奇迹,我都替你高兴,我本来想在房间问一下你的那位的,但我怕她嗯……还承受不了这样的惊喜,幸好你打断我了,哈哈。” 骁李医生这样说着,他以为好友穆斐应该是高兴的。 只不过坐在另一端的女人并没有露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她的目光低垂着,像是聚焦在某一处,恍惚了好久,手指甚至不自觉地扣动。 良久,她才抬起头,敛去了眼底的悲伤和不舍,然后神情自若地平静说道,“如果我说,我不希望留下这孩子呢。” “什……什么?”骁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想要这孩子生下来,我需要你想办法。” 此刻,敛去所有气息倚靠在门口的尤然,在听到门扉的缝隙里传出来的话后,彻底愣住了,紧接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黑色的眼眶里无声掉落下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6章 她的心上仿佛被扎了无数把尖刀,狠狠地刺痛着她。 尤然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为什么穆斐会如此排斥她有了孩子。 是不想要孩子吗?还是说根本就是不想要和她的孩子?还是说,大人对她已经厌倦了吗…… 尤然想到这里,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那是心碎到极致的压抑。 最终,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她还是忍不住推开了门,门因为巨大的推力而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发出了碰撞的大声响。 惹得府邸其他人都能感受到。 尤然并没有踏进这个屋,而是直直地站立在门口,红着眼眶凝视着同样惊愕望向她的穆斐。 “您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混蛋!大人,您就……就那么不想和我有孩子吗?即使都知道了,知道我怀孕您还是这样绝情!” “尤然……” 这是第一次,尤然冲着她发了脾气,穆斐凝视着尤然红着眼眶冲着她吼了出来,令她惊愕不已,她没想到尤然竟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尤然望着坐在那里的黑衫女人,对方冷静的脸上只有一点点惊讶的神色,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表情。 或许这孩子不孩子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穆斐大人心里其实根本没那种分量。 一想到这里,无尽的委屈让她的眼眶又迅速红了起来。 她的落魄模样真的是会随时就要掉眼泪。 她曾经觉得,穆斐大人对她是越来越好。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当她听到自己能够怀上穆斐大人的孩子是多么的喜悦,上天眷顾,一生只有一次的孕育生命居然真的被她碰上了,结果呢。 换来的是一句:我不想要这孩子生下来。 “对不起大人,尤然刚刚对您不敬了。” 尤然深吸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她迅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她一路跑着,路过的黛姨看见尤然悲伤的满脸泪迹,焦心地想要喊住对方。 “尤然你怎么哭成这样……怎么了这是……” 隔着敞开的门扉,黛姨的话音清晰地传进了久坐在那房间里的穆斐耳里,穆斐紧紧握着的手指陷进了手心的皮肉里,她望着茶杯里的水,沉默了好久。 坐在她对面的骁李医生完全没想到,尤然竟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对于刚怀上宝宝的当事人来讲,听到这种残忍消息,确实是备受打击。 说实话,骁李觉得穆斐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不然不会说出这种话。 “尤然她……没事吧?”骁李略是坐立不安,他是看到小家伙红着眼眶离开的。 半晌,穆斐站了起来,她的表情被阴影遮住看不清,她仍然还是如初一般,拜托着骁李。 “还是需要你想想办法,不要这个孩子。” “穆斐。”骁李看着穆斐仍然坚持这个想法,很显然,尤然刚刚的出现并没有改变对方的任何决定,骁李立马叫住了对方欲要离开的身影。 “什么事。”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你也看到了,尤然她不想……” 穆斐望着骁李,对方并不愿意现在告诉他,骁李只好点点头,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但这真的不是很好的决定。 骁李只能收拾仪器,在临走前还是看了一眼穆斐,心里仍然希望对方回心转意。 送走了骁李医生后,穆斐站在庭院的廊檐下好久,望着屋外簌簌的小雨。 又下雨了。 北区还真是阴雨不断。 “您能不能不要这么混蛋”、“您还是这样绝情”…… 尤然对她的斥责回荡她的脑海里,哭诉的脸映现在穆斐的心里,让她心头皱缩地揪在了一块。 她略是烦躁地扶着头。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道雷走到了穆斐身后,转达着意思。 穆斐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知道父亲要跟我说些什么,“告诉他,我这边有事。” “老爷说了,您不去见她,他就去见尤然。” 穆斐只好点点头,去了二楼的书房。 她走上楼梯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一下二楼尤然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连同着她的心。 穆斐叹息了一声,然后走进了书房,关闭了房门。 “您找我。” 穆斐站在书房里,她并不想待很久。 奥泽转过身,然后放下手里的书籍,坐在了沙发上,示意穆斐也坐下来。 沏了一壶红茶,亲手递给了自己的女儿。 “我们父女好久没这样坐下来谈心了。”奥泽望着坐在自己面前模样随着妻子很多的穆斐,有点感叹了一下。 穆斐端着茶杯,也没点头更没有摇头。 “这个久是多久,自从母亲不在以后对吧。”穆斐这样说着,哼笑一声,抿了一口茶。 奥泽愣了一下,知道穆斐还在怪他。 他确实亏欠穆斐太多了,曾经她是被他们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也是自从妻子的离去和后来他的沉睡,整个家族的重担就压在了穆斐身上,也是自从那时候。 穆斐也逐渐变得沉默孤僻,什么心事都压在心底不愿再讲出来,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自己去解决。 这孩子也容易被误解,小斐其实并不是个绝情之人。 “我知道我这个父亲当的让你受了委屈,所以我想在这时候以及之后的时间里弥补着,想和我的宝贝女儿敞开心扉说说话,可以吗?” 穆斐听着自己的老父亲这样开口,她本是排斥的心理逐渐平静下来,她放下了茶杯,沉吟片刻望向奥泽,“您想说什么。” 奥泽思考了下,也不想拐弯抹角了,毕竟在这庄园,也只有自己才能直接问穆斐这些问题了。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要和尤然的孩子,即使知道了对方已经怀孕了,还是坚持不要这个孩子。”奥泽把自己心里的困惑问了出来,他真的是因为这事操心了。 “我并不是因为好奇心,只是看不得你们明明之前美好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弄得现在不太理想。”奥泽补充了一下,他希望他的女儿可以将实话告诉他。 尤然那个孩子这几天茶饭不思,哭的让人心碎,这些穆斐不应该不知道的。 穆斐望着奥泽,最终他没将心事压在心底,而是起身将高阁之上的某个锁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本已经重新装订的泛黄书籍,她翻到了最熟悉的那一页,放在了奥泽面前,示意对方看一下。 奥泽略显困惑,但还是拿起面前那本尘封已久的笔记观阅着。 他看到那些古文字的内容后,眉头皱了起来,最终读到最后一行字之后才将书籍放在了桌上。 奥泽沉思着,然后说出了,“这就是你执意不要那孩子的原因。” 穆斐点点头,语气带着忧伤,“这些是尤然母亲的亲笔,本来是廉迫帝交予我的,让我给尤然,只不过小家伙还不懂古文,所以暂时由我保管,我本来并不想阅读的,只不过大概是预兆,正好就掉下来这几页,这几页如泣如诉的亲笔。” “黑女巫血统和血族结合会难产而死,你是怕这个。”奥泽知道了这其中穆斐最担心的,他叹息一口气,继续问着穆斐,“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尤然,你是因为担心她才不想要这孩子的?” “您觉得我告诉她,她会自己愿意不要孩子吗?以尤然的性格,不会的。”穆斐太了解尤然了,对方是可以为了她穆斐命都可以不要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宿命的结论就轻易不要孩子。 奥泽听到穆斐给予的解释,竟然不知道该是赞成还是反对。 “这上面说,她的母亲在分娩的时候死去了,是其他巫女救活了她,说明这还有挽救的机会,并不是一切都是坏结果。”奥泽想要宽慰女儿。 穆斐摇着头,指出了后面那一页的关键信息,“即使是救过来,身体也在不断虚弱,我不想尤然冒这样的风险,我更不能失去她。” “所以你就要当恶人,什么都不说。” 穆斐握着汤勺的手愣了一下,如果这样可以保全尤然的平安,那她愿意当恶人。 奥泽看出来穆斐的决定之后,非常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决定还是要和穆斐谈谈这件事,他并不是因为孙女是存在还是不能存在,他想要说的是穆斐和尤然两人之间的问题。 他的这位倔强又固执的女儿,就是个感情白痴,很显然,如果没人开导的话,只会让误会加深,他可不希望这种误会继续蔓延。 “小斐,其实这孩子的问题说不定也能解决,你不能因为这份笔记而否定未来的一切,你要知道小家伙是混血,并不是单单的黑女巫血统。” “这个我考虑到,只不过” “只不过你已经主观地认为尤然生下孩子肯定有危险,其实我想说的并不是单单的孩子问题,而是你,你对尤然的态度。”奥泽放下了茶杯,决定好好说说他的女儿。 “我对尤然的态度?”穆斐微微皱眉,不太明白。 “你已经不是她的监护人了,而是她的伴侣,爱人,另一半,你在很多事情上都固执地为她做了所有决定,这对小家伙不公平的。”奥泽慢慢说着,希望能让穆斐明白一些。 穆斐皱着眉头,立马反驳道,“我是为她考虑的。” “对,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这并不是尤然想要的,你不觉得你们两人已经陷入很深的误解之中了吗?小家伙哭成那样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 “我并不是有意想伤她心的,因为我觉得我只有这样才会让尤然对孩子不抱有任何期待。”穆斐低着头,说出了自己也无奈的想法。 在她听到尤然怀孕这件事的时候,她其实内心是非常喜悦的,但转念就是无尽悲伤,因为她知道尤然会有生命危险,比起孩子,她更不想让尤然陷入危险之中。 “但你这种方式并不是那小家伙能承受的,爱人之间相互坦诚地告知一切,你不应该瞒着那个傻孩子,你的方式只会让她感到你不爱她了,换个角度,如果你是尤然,十九岁,在知道自己心上人是这种冷漠反应后,你还能过的好?” 穆斐在听着父亲的说法后,神情凝重地低低垂下视线,最终摇着头说,“……不能。” “不要再对她隐瞒了,尤然有权知晓这些事,你不能事事替她做决定,这样对她不公平,也会更伤她的心,我的女儿。” 穆斐略是苦涩地别过脸,她哪里舍得伤尤然的心,她只是没有办法。 或许父亲说的对,她确实自以为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即使会让尤然误会她,可这是尤然想要的吗? 也不是她穆斐想要的结果。 过了半小时后 穆斐走到了尤然的房间门口 她思考了很久,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确实应该告知尤然,所以她站在尤然房门口很久,久到她不敢扣响对方的房门。 她的内心还是很矛盾。 “主人,您找尤然吗?” 岱维在二楼之际,就看到那抹孤寂的黑色身影一直伫立在尤然的房门口,等到她下楼的时候,穆斐仍然是站在那里。 岱维不忍心,只好走上前去询问着。 穆斐微微转过身,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尤然她不在房间里……” “她去哪里?!”穆斐立马瞪大了眼睛,声音明显拔高了许多。 “是这样的,尤然今天下午回房间后就一直……心情低落,她出门了,说去散散心。”岱维没敢说尤然一直在哭,她本来是想安慰尤然待在庄园的,结果突然庄园其他人找她就去了一小会儿,尤然就自己出走了。 …… 走了多久?! 大概十分钟,她没告诉我她去哪里,我本来想要拦住她的,结果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电话不接,故意隐藏着所有气息。 她没想到自己给对方的戒指竟成为找不到身影最好隐蔽方式,敛去了所有气息。 屋外是下着滂沱大雨,听庄园的其他人说都没有见到尤然,她离开地悄无声息。 这短短的十分钟,尤然能去哪里…… 穆府出动了所有干事寻找着伤透心的小家伙,都寻找不到。 “小姐,老爷说还是没有尤然的消息,要不您先回” “你先和其他人回去,我去一个地方。” “小姐!” 灰色的雨一直在下,穆斐在外面找了好久,附近的地方能去的都去过了,都没有尤然的身影,她心急如焚。 雨势越来越大,她的衣服早已湿透了,她不知道是雨淋湿的还是不断寻找急出的汗。 她吩咐了跟在身后的道雷先和其他人去其他地方找,她要去一个地方,如果尤然连那个地方都不在,她就真的不知道尤然是躲在哪里了。 她更是担心,小家伙在哪里,有没有好好避雨。 尤然…… 她的黑发因为湿透了紧贴在脸颊上,她走进昔日的穆府居所。 这里是尤然和她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她顾不得满身滴着的雨水,快速推开了生锈的大门,进入了厅堂。 她清楚地看到那落灰的地板上有着一排泥泞的脚印,她来不及思考,焦急地循着脚印跑进了这黑暗到没有任何光线的阁楼上。 那个被风刮得吱呀作响的门在摇曳着,一阵阵狂风携带着冰冷的雨水从一旁未关合的书房窗户里透出来,但穆斐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在意的是蹲着一处非常隐蔽的角落里,那个全身湿漉漉的身影! 对方手里正紧紧抱着一幅画,低着头蜷缩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 穆斐瞬间红了眼眶,嘴唇嗫嚅着叫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尤然……” 听到声音的女孩这才默默抬起头,望向黑暗中声源的方向。 在看清到来人后,她强忍住再次哭泣的冲动,身体颤抖着。 穆斐一下子走近对方,将尤然哭得缩起来的肩膀抱在了怀里,她无比自责又心疼地轻抚着尤然的头发,声音都在抖,“尤然,对不起,对不起……” 她用手指轻轻抹去尤然的眼泪,殊不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是我不好,对不起,我没顾忌你感受,但你也不能这样一声不吭走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永远不要再这样了……”穆斐不断地拂去尤然眼角的泪珠,红着眼眶与对方说着。 “大人……” 穆斐听到这声久违的称呼,顿时心里酸涩极了,她流着泪吻上尤然的唇,然后额头紧紧抵靠着尤然额头上,无比爱惜地说道。 “我爱你,我一直把你放在第一位,知道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7章 窗外的雨仍在簌簌地坠落着 这座久未居住清扫的官邸旧址内部积聚着尘土和蛛网。 穆斐一直蹲抱住瑟缩发抖的尤然,一遍一遍轻声安抚着。 似乎,不管她怎么说,尤然的眼泪一直止不住。 屋外的雨,随着呼啸的风全部洒进了这阁楼里,窗户一直噼里啪啦作响着。 时不时地还有雷电划过天际,惊动着这泪如雨下的冰冷沙耶市。 尤然任凭着那双冰冷的手不断拂过自己的脸,这真的是穆斐大人吗…… 她并没有回抱着对方,因为她手里仍然紧紧抱着曾经年少时一字一笔描绘给大人的画卷,虽然上面已经有了裂痕和褶皱,但她仍然想抱着这幅画,就像是抱着穆斐大人一般。 她觉得自己身边,用着穆斐大人的嗓音安慰自己的是她的内心幻觉。 大人现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来找她。 她顶撞了穆斐,冲着穆斐发了脾气,第一次对大人如此不敬…… 大人一定会觉得她尤然更加不好,明明这几天她们的关系就已经很紧张了,她还是没忍住去控诉,当着外人的面。 尤然慢慢低垂着头,睫毛上都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神失神地望着地板上。 穆斐看在眼里,心都是痛的。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把小家伙弄得这么伤心,就连现在尤然都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幻觉的存在。 “尤然,尤然你看着我,看着我!” 穆斐拉住尤然的臂膀,对方纹丝不动地只是环住那副画,穆斐皱起眉头,一下子用力将那副画抽了出来,破碎的画框边缘因为她的用力而划破了她的手心。 顿时,猩红的鲜血从她的手心滴落了下来,滴在了尤然的手背上。 尤然恍惚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身旁这个身影并不是她的想象,而是真实存在。 “大人……大人,您这、这是怎么了!”尤然瞬间放开了还紧拽着不放开的画框,咣当一声,那副画框掉落在地上,但她此刻最在意的是穆斐大人的手。 她立马双手握住对方那划破了的左手,仔细检查着,眉头紧皱着。 穆斐低下头看着尤然紧张的样子,她只是顺势将对方拉近了一些,拉进自己的怀里,不要那副画框成为她们之间的阻碍。 “我不疼。” “可是。” 穆斐将尤然拉开一些,她根本不在意自己手上划破的伤口,而是紧紧凝视着尤然,眼神里有千万种情绪在流转着。 “尤然,我……” “我知道,”尤然只是对视上穆斐眼神一秒后,就立马低垂下视线,她听到了穆斐大人对自己的道歉,她大概能猜出来大人要对自己说什么,“不要孩子这件事,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还冲撞了您,现在想想,您都向我道歉,可以知道您确实很不想要,我、我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不是的,尤然,我跟你道歉并不是因为我不想要这个孩子。”穆斐紧紧抓住尤然的双臂,她能感受到对方此刻就像飘忽不定的落叶一样,脆弱不堪。 她知道尤然一直想要一个真正的家,当她得知和尤然有小宝贝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件提前预知,她穆斐会有多开心。 尤然抬起头,有点茫然地望向穆斐,她不懂,穆斐说这句话的意思。 对方只是紧皱着眉头,面色纠结难以开口。 尤然等不下去,她急切地想要穆斐说出实情,她红着眼眶催促对方,“说话啊……” 穆斐抿了下嘴唇,最终将事情告知了尤然。 她知道的所有事,全数告知了尤然。 时间仿佛停止了。 屋外的狂风骤雨仿佛是因为这份迟来的告知而渐渐停止这呼啸盘旋的悲泣。 雨水愈来愈小,一直摇晃不止的窗户也终于不再发出那刺耳的声响,似乎一切归于了平静,在这森冷的雨夜。 尤然一字不落地听完了穆斐大人对她讲述的事情,她听完之后并没有出现任何起伏不定的焦躁,因为自己很有可能因为孩子而难产致死的焦虑,她没有。 她反而神奇地平复了种种的心神不宁,因为听到了穆斐对她的解释。 或许在她认知里,穆斐对她的态度胜过她的生与死,早已胜过了一切。 她没来由地低下头笑了一下,她一点都不害怕这个。 “所以,您是在担心我,故意闭口不谈当恶人,冷漠我,疏远我。”尤然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望向背对着自己的大人。 对方在告知她所有事情后,就转过身背对了她,不知道是因为自责还是其他,总之不去正眼面对尤然。 尤然这样说着,却始终没得到那个孤寂背影的回应。 她有点生气于穆斐这时候还想继续隐瞒其他的情绪,她知道大人喜欢把事情都积压在心底为她好,可是,她也想穆斐大人可以好好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就这样告知了事实,就不了了之。 “大人,您能不能好好回”答我。 尤然气不过穆斐用后背对着她,用沉默回应着她,所以她直接走到了穆斐面前,略是情绪化地去强调。 只是她的话音只说到了一半。 她没想到穆斐背对着自己的原因竟然是—— 大人在偷偷抹着眼泪。 “大人……”尤然有点手足无措地想要走上前拉开穆斐的手背,看看怎么回事,为什么大人会这样突然哭出来,在她印象里,如神祗一样的穆斐大人从来都是坚韧的。 尤然因为之前的恍惚不安,并没有看到穆斐在安抚她的时候就红了眼眶。 “我就知道,告诉你事实,你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穆斐悲伤地指出了现实,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想告知尤然的原因。 “大人,我只是觉得这比您疏远我来讲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或许事情会有转机的。”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失去你啊,比起任何事,我都不想!”穆斐瞬间激动了,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尤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如果说这孩子会威胁到你生命,那我绝对不可能让你生下,你不能这么自私地想自己决定,没我同意你别想生下来,想都不要想……” 穆斐愤怒又悲伤地冲着尤然发话,她的话尖锐却毫无底气,因为她的红着的眼眶早已泄露了内心孤独的世界。 她离不开尤然。 尤然怔在了原地,她没想到穆斐竟然有一天哭的像个小孩子,还说着如此无理取闹的话,她的大人因为担心她而变得如此焦虑,她知道了。 “大人,尤然不会离开您的。” 尤然走上前去,主动搂抱住全身冰冷的穆斐,用着自己身体的热度让对方感受着她热忱的心。 “我母亲走后的这些年,我父亲每天都在想她,你也想让我经历这样的滋味吗……”穆斐头抵靠在尤然肩上,嘴唇颤抖地嗫嚅着,她甚至完全无法想象如果尤然不在了,她以后还能不能像她父亲那样坚强。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大人。” 尤然轻抚着穆斐黑色的长发,然后用指腹拂去穆斐的眼泪,她决定暂时先不笑话对方竟然比她还能哭。 穆斐泪眼婆娑,她感受着尤然指尖的温度,但她还是忐忑,她一点都不敢笃定,她心里压着沉重的石块压得她喘不过气,“可是如果那个预知不可转变呢,如果这真的会让你有危险怎么办,如果” “如果我的大人不知道我多么爱她怎么办?”尤然立马摸了一下穆斐的耳垂,笑着打断了对方的不安。 “嗯?”穆斐愣了一下,不知道尤然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尤然执起对方的手,无比真挚温柔地贴在脸上,“我永远不会让您有机会和其他人坠入爱河的,所以相信我,我会好好的,好好地陪着您,相信我好吗?”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8章 那个夜晚 是府邸所有人最焦心的夜晚。 幸好,尤然被穆斐找到了,大家也停止了去搜寻。 总之,雨停之后,府邸的众人在庄园门口等待着两位磕磕绊绊的伴侣归来。 而坦布林庄园是坐落在山顶之上的,居所位置高,所以来往的路一定是向上行走的,庄园的如果站在高处是很容易看到莅临此地的路人。 所以对于夜视力极佳的血族来讲,遥望路上的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尤其是老父亲奥泽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脚下那条必经之路。 滑稽的是,他们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两位女士归家画面。 一头银发的女子正抱着一个黑裙女人走到了离庄园门口还有段距离的路口,用着公主抱! 她们停了下来。 怀里的黑发女人似乎在别扭着,用着手势以及身体扭动,想要下来,脱离那个人的怀抱。 最终她们说了些妹矗达成了协议。 银发女子这才愿意将对方放了下来。 …… 奥泽及其他人脑袋上冒了好几个问号,怎么会是尤然抱着他家闺女回家的?? 这、这不是反了吗? 何况,尤然还有身孕。 奥泽有点不淡定,在穆斐居热蛔叩阶园门口时候,他立马咳嗽一声,率先站在门口迎着。 “回来啦。”他语气景,但目光立马朝着这两位女儿们仔细观察着。 只见穆斐冷着一张脸,点点头,很明显,穆斐是红了眼眶,这孩子是……哭过了? 奥泽知道从穆斐这问不出所以然来,索性走到尤然面前,语重心长地讲着,“尤然啊,你下次可不能乱来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没力气去寻你们俩。” “对不起奥泽先生,还有大家,让你们担心了,我、我错了。”尤然立马低下头,诚恳地道歉着,她知道自己擅自离开,大家一定会担心,但她那时候是脑袋一热,心里委屈所以才跑出来散心的。 “哎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小斐听说你不见了急得,我从来没见过她这” “父亲。”穆斐站在旁边,支声制止奥泽说下去。 奥泽只好耸耸肩,给了女儿的面子,然后他又想到关键点,觉得特别好奇,“你们怎么来的,我看你们走回来的,怎么不坐车的。” 奥泽边问边朝着尤然和穆斐望了望。 尤然立马用眼神瞥了一眼身旁的穆斐,她怎么能告诉奥泽老先生,她是一路抱着穆斐回来的呢。 其实大人并不是自愿的,是非常不愿意。 只不过,大人总是在忧心她的身体,她好话说尽了对方心里还是很担忧,觉得她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脆弱,为了证明自己体质其实挺强悍的,所以她就用强制手段,完全不经过穆斐同意就一路抱着对方翻山越岭,多少有点自傲的成分。 她还敬笕诵判穆满地承诺保证穆斐脚底不沾雨水,她做到了,毫无已是有身孕之人的自觉。 “嗯……我跟大人是,其实”尤然抿着嘴笑了下。 “关心这个做妹矗尤然累了,我带她回去休息。”穆斐一下子拽住尤然的手腕,阴沉着眼瞪了一眼明显是故意挑事的父亲,然后将尤然拉到楼上的房间里去了。 尤然只好半回过头,微微向门口的众人点头致歉着,用着口型告知大家:大人因为我的事还在生气,请大家理解。 尤然然后乖巧地任凭穆斐拉着,跟在身后,眼尖的她早已看见了穆斐红了的耳朵。 大人还真是容易害羞,不就是被她抱回来的嘛,还真是要面子。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我家小斐能追到尤然呢。”身为一家之主的奥泽老父亲望着正在上楼梯的两个孩子,丝毫不给自家女儿面子的继续摇头说道,“整天板着个脸,不爱说话、没有情调,这七百年我看白活了。” “老爷,您这么说小姐,怕是不给面子了。”道雷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着奥泽。 而很显然,他们这几句话也传到了楼梯之上某位女士耳里,穆斐立马转过头瞪了一眼最聒噪的父亲,果然对方识相地闭上了嘴。 回到房间之后 穆斐给尤然放了洗澡水,她将浴室里的热气都打开,好让尤然受了冷风居晁的身子好好泡一泡。 “大人,您不疚乙黄鹣绰穑俊庇热徽驹诿趴冢问着穆斐。 穆斐赶紧将对方抱在了浴池里,她可不想尤然受到一点风寒,“不用,你先洗,好好舒缓一下,我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穆斐这样告知着尤然之后,就径自坐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她虽然身上都被雨打湿了,但她并没有人类那样脆弱,小小的风雨不会让他怎么样,但对于有着一半人类血统的尤然来讲,还是不能忽视,虽然小家伙今天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硬是把她抱着回来。 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真是太丢人了。 穆斐听着浴室里时不时地发出水流的声音,以及尤然故意说着“着浴池躺着好舒服呀”之类的话,穆斐低头浅笑着。 她此刻脑海里也很乱,想到了尤然怀孕这件事,尤然的想法很简单,她倾向于生下孩子觉得不会有事,这件事上,她决定还是会尊重尤然的想法,但前提是必须没有危险。 她会这几日找懂这方面的人来查看小家伙到底能不能生育,如何规避风险,将这个指数降到最低。 所以,她现在还没有完全答应尤然。 还有一点就是,她真的那么不懂情调吗? 老父亲今晚的碎碎念让她有些在意,似乎尹司黎也笑话过她,天生冷骨头,不太解风情…… 穆斐叹息一声,开始了自我反思。 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来电界面。 真是想什么,妹淳屠矗尹司黎的来电。 “听说你找到尤然了!”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穆斐听着尹司黎那边略是吵闹的声音,立马将声音降低一些,皱着眉听着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还在想呢,怎么小家伙一回去就自己跑出来了,敢情你有欺负她。”尹司黎开始端着架子指责着老友的不是。 穆斐皱着眉,明明对方知道这几天发生了妹矗还要故意刺激她。 “你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哎,我知道你这因为尤然怀孕的事情焦心,但事情肯定会向好的发展的,小尤然本来就很神奇。对了,你们不是刚竞寐穑课揖拖胛饰拭魈烨槿私冢你准备送给小尤然什么礼物啊?” 情人节。 穆斐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她确实不知道后天是情人节,她似乎对这些人类的节日都不是很感兴趣。 “我的天,你居然不知道,好吧……” 穆斐边听着尹司黎略是抱怨的电话,一边悄悄站了起来,将浴室的门关紧,防止尤然听到她打电话。 然后她又走到窗户处,压低声音回答,语气有点自责。 “我确实没想起来,没关注这些。” 尹司黎挑了挑眉,没想到穆斐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冷漠地听后挂断电话,而是这样诚恳回应她,不错啊,有进步。 “你们这不是刚竞寐铮你可以先把尤然怀孕那事放一下,那么多厉害的角在呢,你最在乎的不就是尤然嘛,小家伙今天肯定是伤心过头才跑出去的,你作为做错事的大人不知道弥补一下,好好哄人家。”尹司黎循循善诱着穆斐这块老榆木。 穆斐沉吟片刻,半天拉下脸皮,主动询问着,“那……怎么弥补啊。” “谁都想要爱人浪漫的惊喜!” …… 在尤然沐浴完出来之后,穆斐就已经打完了电话,她上前安顿尤然上床睡觉。 “大人,您不在这休息?”尤然躺在床上望着坐在床边的穆斐。 穆斐抚摸着尤然的头发,然后摇摇头笑着说道,“你不知道你的大人是夜间动物吗?” “好吧,那我也不睡觉,陪您。” 穆斐当然不希望今晚尤然在她旁边陪着她,毕竟她还要立刻去制造浪漫惊喜,在她不断安抚才哄睡尤然之后,便静悄悄地关上了门,去了自己的书房查找这附近可以制造惊喜的地点了。 “黛姨,您见到穆斐大人了吗?” “没有哎,要不你去问问其他人,你先把饭吃了。” “牙仙阿姨,您见到大人了吗?” “当然……没见到。”牙仙阿姨咯咯地笑着,牙齿直打颤。 …… 在尤然寻了坦布林庄园所有地儿都没看见穆斐,甚至一路询问都没见着心里挂念的人影,尤然吃了一些就沮丧地回了房间。 她昨晚很累,大概是这几日吃得少,再加上昨天独自跑去了曾经的旧址又哭足了,总之一觉睡到了第二日中午,也没人叫她起来。 她猜测,大人应该是为了她怀孕的事情找解决方法了,之前大人跟她提过,会接那位萨迦巫婆过来。 总之,现在庄园的所有人似乎都在极力保护她,不让她做一点点事。 尤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大概是因为穆斐不在家,她会因此有点小小的紧张,毕竟她怀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以前在府邸她是众人的开心果,上蹿下跳也可以。 现在她是大家重点保护对象,多少有点难为情。 于是她只好打开了电视,无聊地调了下,心里还在想着穆斐大人去了哪里。 电视上在播放着实况,好像是很多地方都挂上了漂亮的装饰品庆祝人类的情人节。 “情人节啊……”尤然望着电视里那些漂亮的挂饰以及随机采访的情侣,感叹了一声。 她似乎还没有敬笕斯过情人节呢,不过,大人对这些人类的节日向来是没妹葱巳さ摹 尤然心里这样想着,但视线还是有点羡慕地黏在了电视里拍摄到的各地过节日的唯美画面上。 时间到了晚间5点30分 穆斐大人仍然是没有回来。 奥泽老父亲已经数不清尤然在庄园门口转来转去多少圈了。 “尤然,要不你来坐会,小斐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啊,嗯,好的。” 尤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听从了家主的话坐在了大厅里,但眼睛仍然朝着门口望去。 “小斐她一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她说晚上会回来,你别担心。”说实话,奥泽也挺纳闷的,小斐一早出去,谁都不知道去干嘛了,连贴一身管家道雷都不知道。 尤然点点头,看了墙上的时间。 这时候庄园的电话响了。 黛姨接了电话,几秒后,立马将电话递给了大厅里的尤然。 “是小姐打来的。” 尤然立马握住在手里。 “尤然,是我,十分钟之后,金会去门口接你,到时候你坐上车就好。” “哎?!可是,大人” “待会见。” 尤然茫然地被迫挂断电话,迎上了好奇老父亲的眼神,她云里雾里地说着,“大人她,让我十分钟坐金先生的车,不对,金先生来接我,十分钟以后。” “哦哦,那你赶紧收拾一下。”奥泽立马催促着对方。 尤然只好带着疑惑上楼去换了身衣裳。 果然,十分钟以后金驱车停在庄园门口,尤然在众人的促狭眼神下坐上了车。 “她们这是去约会了吗?”奥泽下了个结论。 道雷微笑地提点着家主,“据我所知,今天是人类的情人节。” “哦~所以今晚她们应该不回来了吧。”奥泽想到了关键点,双手背在后面,笑得满脸皱纹。 尤然就这么忐忐忑忑地坐在车里,直到到达了目的地,金先生也闭口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迎宾的侍者立马上前替其打开车门,尤然只好下了车,她抬头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建筑物。 这栋酒店她在电视里见过,总之很漂亮很有名。 “请您随我来。”侍者恭敬地邀请着尤然。 尤然回过头望向金先生,对方给予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只好跟着侍者进入了这座酒店。 几乎她一进门,一楼会客厅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向她问好,没有往日酒店里的其他客人,总有一种错觉,这里只有她一个客人。 尤然心里扑通通,她也没时间去看厅堂里的漂亮布置,跟着侍者进入了电梯。 侍者按下了最顶层。 为什么会去天台吗? 尤然在心里冒问号,但她憋着不问,因为问了对方也不会告诉她。 所以当侍者推开顶楼门扉时,尤然这才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阵微风刮过,一阵淡淡柔镜幕ㄏ闱呷肓吮羌洌尤然低头看着这小路上的红色花瓣,顶楼这里简直是别有洞天的空中花园。 那些环绕在四周的枝丫上被手工扣制的金色灯丝温柔地照亮着这处风景,中间的摆着一张准备好精致晚餐的餐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做足了准备,精心布置的。 蜡烛、花朵,浪漫极致的美丽风景,还有那位最美丽的人。 尤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走到那个人面前。 对方身着一身漂亮的黑裙子,表现地镇定自若,但眨动了好几下的金褐色眼睛早已泄露了有点紧张的情绪。 尤然看出来对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小紧张。 天知道她此刻真的很想尖叫出声,这种场景这样的人。 “这些……要花不少钱吧。”尤然望着这奢华浪漫的空中顶楼,笑着问着穆斐,故意这样问出口。 穆斐本来就有点紧张的心境,被尤然这么一问,立马拔高了好几个维度,更加紧张了! 她穆斐活了这么些年,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天知道做这些准备对她来说有多难。 难道精心准备的惊喜被她搞砸了? “嗯……稍微打点打点,是……不喜欢吗?”穆斐咽了下嗓子,表情有点无措,背在手里的花束都还没敢拿出来。 尤然望着穆斐大人难得紧张的脸,打趣道,“如果您把藏着的花先送给我,我就告诉您。” 穆斐立马将背在身后的花束拿了出来,无比认真地递给了尤然,她的手心甚至急冒汗了。 “送给你,那你喜欢吗?” 尤然真的想要捂心尖叫,大人真的太可爱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了,穆斐大人这表情仿佛是要上刑场一样。 “我——”尤然紧握着手里这束美丽的花,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惹得穆斐更是紧张地望向别处,不敢听尤然其他的回答。 尤然终于控制不住喜悦,立马上前捧住穆斐的脸,狠狠地在对方唇上亲了一大口。 “我真的超超超超极喜欢,喜欢地不得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49章 当听到自己最在意的人告诉她,她准备的这一切对方都很喜欢,喜欢地不得了时,穆斐突然眼眶湿润了。 她任由尤然捧住自己的脸,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凝视着彼此,在夜晚浪漫的空中花园里。 “真的吗?真的很喜欢?”穆斐金褐色的眼眸仔仔细细瞧着眼前这位让她费了好多脑细胞想出来的求爱方式的某位小猎犬,再次询问着。 “尤然何时骗过您哦~” 尤然这样嬉笑着,对着穆斐的脸颊又偷偷亲了一口。 穆斐被尤然的发丝弄得脸颊痒痒的,但她并没有推开小家伙,而是顺势将对方拥抱住了。 大人主动抱她的次数可不多,尤然当然立马变乖了安安静静回抱着穆斐。 “大人,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呀。”尤然下巴抵靠在穆斐肩上,然后带着点小惬意的语气故意问着。 穆斐知道对方是明知故问,便揉乱了尤然的发丝,否认道,“不是。” “啊!?”尤然立马不淡定地抬起头,不再倚靠在穆斐怀里了,她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语气很是不解,“您、您不是为了我啊……?” “生气地小结巴都出来了?”穆斐好笑地看着尤然气鼓鼓的脸蛋,戏谑道。 “您别打岔,那为了谁。”尤然嘟囔着嘴,心里已经开始不是滋味了。 “我除了为了一只小猎犬还能为谁,对自己这么没自信?”穆斐双手环胸,挑着眉笑着尤然。 尤然表情微窘,果然大人在拿她当猴儿耍。 “哪有不自信,我只是、我只是……”太受宠若惊了。 她确实没想到穆斐可以为了她做出来这种不是对方风格的事情。 穆斐赶紧安抚着小家伙,将对方搂在自己怀里,正了正声,不笑话小猎犬了。 “我也很难想象,我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做出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内心忐忑不安生怕对方不喜欢,但我一想到是为了你,”穆斐摸着尤然的脸,冰凉的指尖勾勒着尤然脸庞的轮廓,无比深情地继续说道, “都是值得的,只要是为了你。” 尤然疯狂地眨了眨眼睛,她真的很难相信,平日里以沉默应万变的穆斐大人,竟然能对她如此掏心窝说着这样的话语。 “您是想让我感动哭出来吗……” “你泪点这么低吗?小猎犬。”穆斐哼笑出声,在尤然的额头深情一吻。 尤然生怕自己眼泪掉下来让穆斐大人笑话,但她真的很开心很感动,“在您这里,我泪点就很低。” 穆斐看了看尤然逐渐染上雾气的眼眸,果然小家伙在她面前,泪点确实蛮低的,但今天可是特殊的日子,人类最浪漫的情人节,她可不想让尤然感动到哭泣,如果实在要哭的话…… “我只同意你在一个场景下哭,其他时候,我可不想你哭。”穆斐无比认真地告知着尤然。 尤然先是一愣,然后立马绯红了脸颊。 “我还没说,你就自己知道了?”穆斐故意调侃着纯情又不纯情的小猎犬。 尤然咳嗽一声,比那方面的能力,她一点都不输给穆斐。 她自认为,自己年轻气盛,身体好,比穆斐大人这个老人家体力好多了。 所以,她硬生生憋回了刚刚还稍微感动的鳄鱼眼泪,一只手果断用力搂住了穆斐大人那紧致的腰,手指更是收紧了些。 “大人,也不知道到底谁会哭呢。” …… 总之,今夜坦布林庄园的众人可以睡了完美好觉,毕竟过着浪漫情人节的两位女士并没有在庄园,而是绵延战火转移到了世界之最的空中花园。 但是,到底是谁因谁哭泣,这还得看第二天当事人的反应了。 一阵手机的轻微震动声 令睡在床边的某位女士瞬间睁开了眼,她为了不影响怀里那位黑发女人的睡眠,瞬间将掉在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按掉了屏幕键。 果然,这样轻微的声音引起了怀里的某位挑剔大人的不满,对方不悦地哼了一声,支起身子倚靠在靠背的尤然立马伸出手安抚着对方继续入眠。 尤然用指尖拨弄着穆斐大人黑色的长发,对方白一皙的后颈处乃至整片后背,都落满了昨夜,她对穆斐大人爱的痕迹。 尤然心里有点不太好意思,昨夜她有点没控制地住,稍微嚣张了些。 最后穆斐大人声音都哑了,不过,大人叫一床的声音真的太好听了,所以她有点恶作剧地稍微欺负了下大人…… “大人,我爱你。” 尤然悄悄地对着仍在休眠中的穆斐倾诉爱语。 尤然低垂着眼睑,温柔地凝视着穆斐,一想到自己的肚子里竟然还孕育着和穆斐大人的小生命,她就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现在还没有感受到形态,但尤然还是很开心。 明明昨晚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但她居然被短信就震醒了。 她寻思着,穆斐大人还在休息,她要不再陪大人睡会,睡个回笼觉也好。 于是尤然决定再次躺进被窝,与大人共枕着,不得不说,这家酒店的天鹅床还真是舒服。 可是当她刚要找个与大人紧挨在一块的姿势睡下时,穆斐大人的手机又来讯息了。 尤然立马伸出胳膊,略是皱眉地将手机拿过来,打算替大人关掉手机。 “这才几点啊,这么多条讯息,谁这么锲而不舍……” 尤然非常不满地嘀咕着,她迷迷糊糊将手机拿起来,准备强行关机,但当她看到屏幕的时候,瞬间不淡定了。 虽然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而且她从来没有查看过穆斐大人的私人简讯,任何通讯她都没有翻阅过,可是她就这么被迫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几条简讯。 还是同一个人的简讯: 穆斐,好久不见,其实昨晚我就想联系你的,因为我看见你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发送位置:空中花园大酒店 你有空吗?我想邀请你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尤然握着手机的手咯吱作响,虽然这个陌生号码并没有备注,但很显然,这个陌生号码的女人对她的大人可不是只有吃饭那么简单的心思。 尤然低着头望了一眼仍在熟睡的穆斐大人,然后冰冷地望着等待这边回应的亮屏。 最终,她缓缓按下几个字。 好,待会见。 果然,那头的那个人立马回了消息给她:空中花园大酒店二楼咖啡厅 尤然瞬间掀开了被褥,压制住内心窜起来腾腾怒气。 她甚至很是恼火地揪了一下穆斐的脸,趁着对方要醒之际才松手。 “我会把您的烂桃花都清理干净。” 她对着镜子快速梳理妆容,抹了女王色的口红,临走的时候,还将穆斐的墨镜戴在了鼻梁上。 她倒要看看又是哪个野鸡想抢她大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0章 坐落在北方沙耶市的某处享誉盛名的高级酒店内 一个脚踩尖头细高跟、衣着紧致黑裙、涂抹女王色的殷红唇膏、戴着墨镜的银发女人从32楼乘坐电梯下来了。 她对着电梯内四面壁板上的金色古铜镜,略是扬起了完美的下颚,微微整理了翘起来的几根头发丝,她用着酒店提供的高级发蜡,将头发梳理地极为平整地贴合在头皮上。 纤细的手指抬起,稍微扶正了那看起来气场就非常强大的方形墨镜。 她望着电梯下沉的数字,妖冶的红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屑又嘲讽的小神情,像是在刻意模仿着平日里某位烂桃花债满身的冷酷家主的模样。 解决完这朵烂桃花,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去给大人带早点。 她是这样想的,在大人面前她是一只心地单纯且完全无害的小白兔,好让穆斐心里愧疚,哼! 她根本不会让穆斐发觉她曾经的那些扶不上台面的烂桃花一个个被抹去地无影无踪了。 尤然心里略是怨气地这样想着。 叮咚—— 电梯的数字停在了二楼 尤然在临出去的时候,用手指提拉着嘴角,露出一抹高傲的上扬弧度。 她戴着墨镜走出了电梯,脚踩着高跟鞋来到这二楼布置高规格且安静的咖啡雅座。 她根据穆斐手机里收到了简讯信息 东边靠窗位置 好吧,这个咖啡厅里的人并不是很多,谁还不是在酒店和心上人小憩到午后,也就这想要抢别人家的女朋友才会如此急不可待的想见面! 尤然打心里已经狠狠吐槽了这个不识时务的野鸡。 她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那个女人背对着她坐在那里,黑色的卷发慵懒地垂落下来,发质……倒是打理地还可以。 尤然瘪瘪嘴。 然后挑眉走近那个女人,直到与对方一步之遥的时候,那个女人才转身望向她。 但尤然根本无视了对方明显有点疑惑的模样,硬生生地拉开了对面那把沙发椅,坐了上去。 黑发女人先是一愣,然后很有礼貌地提醒她。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你的这个位置已经有人坐了。”黑发女人笑着提醒着对面人,然后褐色的眼眸看了对方一眼。 “不是你告知说,东边窗的第一个位置。”尤然慢慢摘下了墨镜,露出灼灼逼人的黑色眼眸。 黑发女人略是困惑了一下,刚要张口问。 “说吧,你找我爱人什么事。”尤然将墨镜放在了桌上,脸上是挂着略是渗人的笑意,看向眼前这个黑发女人。 爱人? 黑发女人本是没怎么在意,以为对方是坐错位置了,结果发现对方竟然说出来这句话,本是低头喝猩红咖啡,立马抬起了眼睑仔仔细细望了一眼这位如此盛气的……银发小朋友? 即使对方装束打扮都如此成熟妖冶,气场也很强,不过对于一个老人家来讲,一眼就能看出眼前女人的年岁。 索玟默不作声地望着眼前这位银发女子,沉默了几秒钟,放下了茶杯,微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穆斐她是你的爱人?” “所以识相的话,就别再骚扰我家亲爱的了,不然你会让我很为难的。”尤然直接开门见山,她可不想跟这种人兜圈子。 索玟听到这话,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这位看起来来势汹汹的银发女子是把她当成了情敌了呢。 她是听闻,叔父家喜得了一位非常非常宝贝着的儿媳,应该叫儿媳吧。 似乎这个儿媳天生实力不凡,为了穆斐,把整个锡戒都弄出个底朝天,皇室是恨不得除掉但又除不掉的怪物小公主。 莫非,叔父口中说的宝贝小尤然就是眼前这位女孩? 索玟不禁莞尔一笑。 心里已然猜出个七八分了,没想到这个众人宝贝着的儿媳,竟然是个十足的“小妒妇”。 敢情这是来宣誓主权的了。 “我一直很好奇,穆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索玟并不急着解释,也没顺着尤然回复对方的要求,而是用指尖绕了下杯口,抬起眼故意,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尤然。 尤然略是古怪地哼笑一声,她扯了下束缚的衣领,一点都不害羞对方这样的直白凝视。 紧接着她用着阴沉的眸子瞪向眼前这个悠闲自得的黑发女人。 “看清楚了吗?穆斐喜欢我这样的,你,还不够格,所以奉劝你好自为之,这是我对你客气的了。” 尤然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就冒出来那些狗血八点档言情剧里的台词,总之,她说的很溜很嚣张。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索玟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没想到叔父口中对谁都温纯善良的小开心果,是个凶巴巴的小家伙。 虽然龇牙咧嘴着,但还蛮可爱的。 索玟决定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不然小家伙对她的印象就真的不好了。 “那个,其实我不是穆斐的旧情人,更不是什么烂桃花,我呢,是穆斐的堂姐,常年生活在国外,我叫索玟。”黑发女人笑着自我介绍着。 坐在对面本是坐直身躯扬起下颚,鼻孔对着人家的尤然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这时候,酒店二楼水吧侍者恭敬地走到二位身旁,微微颔首询问着眼前这两位事态缓和的女士。 “请问需要再添加饮品吗?两位女士。” 侍者的声音温和如玉,但很显然,愣住的银发女子并没有回应对方。 而饮用猩红咖啡的索玟体贴地给对方也同样点了一杯,要求糖度可以稍加一些。 “好的。” 侍者答复之后,便离开了这里,继续留下两位女士,面面相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叫……尤然,对吗?”索玟亲切地想拉回对方的思维。 很显然,尤然因为她的解释而震惊在那里。 “是吓到你了嘛。”索玟好看的眸子眨了眨,有点尴尬。 这边的尤然立马摇着头,她真的恨不得挖个地洞就钻进去,立刻!马上! “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太太太没想到了,没想到。”尤然本是冷硬刻薄的语调立马变得柔和下来,甚至有点难以启齿的羞耻。 她竟然误把穆斐大人的堂姐当成情敌,劈头盖脸说了一顿,虽然没有那些非常不好的词汇,但也算是难听话。 上帝,让她消失算了…… “正好这次回来,想看看大家,之后我也会去穆府。昨晚看见穆斐的,就想着早上联系看看能不能一起吃个饭,毕竟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索玟不紧不慢说着,每说一个字都让尤然心底哇凉哇凉的。 “我真的不知道您是大人的堂姐,不然我也不会对您说……说那样的话的!”尤然急切地解释道,希望对方别望心里去,天知道她现在多后悔,多尴尬。 索玟看着对方早已没了刚刚一见面那种要生吞她的嚣张气焰了,对方白皙的脸上逐渐染上了红晕,这小家伙窘迫到脸红了。 “没事的,面对潜在的情敌,你能这样宣誓主权,说明你很爱我堂妹嘛。”索玟微笑地戏谑了一下尤然。 尤然抿了下红唇,然后有些紧张地问出口,“那个,您是大人的堂姐,那我” “你叫我姐姐就好,反正都是一家人。”索玟给予对方一个合适的称呼,好让尤然不那么拘谨。 “哦……姐姐,您真不会介意吧,我刚刚冒犯您的行为。”尤然指尖始终都抵靠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扣响着,她并不希望关乎于穆斐大人的任何家人对她印象不好。 她脑子很乱,下意识在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她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大意住了。 索玟没想到尤然还在纠结刚才那件霸道的宣示主权的事情,虽然这确实对老人家来讲有那么一点点不礼貌,但嘛~ 索玟看着尤然,对方的外形、谈吐以及各方面,如果不是知道这小尤然已经是穆斐的了,她估计会下手。 她没想到,堂妹的眼光和她一样优异,小尤然是她的菜。 “我说了,不介意就是不介意,你不用放在心上,尤然妹妹。”索玟非常大度地摆着手,然后从一旁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非常精美的礼盒,然后推至到尤然面前。 “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我从阿列迦仕买的一瓶香水,是我非常喜爱的香味,送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能收的。”尤然立马推了回去,不愿收下这样贵重的礼物。 她还在耿耿于怀刚刚失礼的事情。 索玟摆了一下头发,略是好笑地支着下巴,望着眼前女孩推脱的样子,她只好再次递了过去。 “没关系,就当作是给妹媳的第一次见面礼。” 既然索玟都这样说了,尤然也不好意思再推拒,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 “您是想见穆斐的吧,我要不这就叫大人过来。”尤然想着自己也应该做一些挽救的措施。 索玟立马挥手,表示不用了。 她也只是顺道看看穆斐而已。 “比起穆斐,我见到你更觉得开心的。”索玟毫不掩饰地说着内心话。 尤然只好硬挤出笑容,面对与穆斐大人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尤然是极其尊敬的。 这时候索玟电话响起了,她一看来电便知道是自己的妹妹打来了亲切电话。 “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索玟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然后微笑地与尤然做告别。 尤然看着对方突然要离开,只能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心里松懈了一口气,毕竟她在这里有点拘束,想早点脱离这种窘境。 “那,那我送您。”尤然礼貌地跟在对方身后,打算送索玟一程。 只不过,穆斐的细高跟让很少穿高跟鞋的尤然站起来的时候有点不适应地踉跄了一下。 幸好站在前方的索玟眼疾手快扶了对方一把,这才让尤然免于倒地的尴尬。 索玟紧紧搂住了尤然的腰,她略是低下了视线,正好对视上尤然那双小鹿般湿润润的黑眸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谢……” 尤然下意识道谢并打算支起身子,但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就被一个人紧紧拽到了身后,拽到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不用谢她。” 一道冷淡的嗓音从耳边传入,这令尤然瞪大了眼睛立马转头望向身后人,“大人……!” 穆斐低垂下视线,与尤然对视上,这令私下瞒着穆斐想宣示主权结果搞出乌龙的尤然非常心虚,所以她表情很微妙,还带着讨好的意思。 可穆斐不吃她这套,她现在在意的是她那位堂姐的不明意思。 她慢慢握住尤然的左手,暧昧地抚摸之后就夺过了手里那个礼盒。 “啊,这是索玟姐姐送的香” 还没等尤然解释完,那支礼盒就被穆斐扔回到了索玟面前,但幸好被索玟接住了。 索玟似乎意料之中穆斐的举动,只是笑笑也没翻脸。 “这款香水不适合你,尤然。”穆斐只是冷声告知着,让心虚的小家伙只能被迫点头。 “我只是想送给妹媳一个见面礼而已。” 索玟略是苦恼地将香水收了起来,表示着对妹妹的不满。 穆斐懒得与索玟多说一句,她通过眼神警告对方: 别碰我的人。 然后穆斐在心上人茫然的情况下,拦腰抱起尤然很快就离开二楼。 “大人,你们关系不好吗?”电梯里,尤然被穆斐抱着,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出疑惑。 穆斐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酸味都快溢出电梯了,“你不是来宣誓主权吗?倒是要把自己给宣誓出去了。” “哎?尤然哪有,我特地打扮成这样去宣战,结果竟然弄出个乌龙,我” “闭嘴,回去收拾你。”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1章 “大人,有话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嘛!大人,我还怀着您的孩子呢……” “大人,大人,等等,等等啊,这里还……” “嗷,大人好痛,我的腰,我的腰扭着了,您居然下手如此重,啊啊啊求求您了,我错了错了——!!!” “大人,我我我——” …… 尤然嘴里高呼不止,声音都尖叫扭曲了,若是被其他人听到还以为这里正在经历一场非常恐怖的“杀猪现场”。 尤然的衣服被某位家主小姐从头扯到了尾,她狼狈且哆嗦地双手捂住面前,一脸被窥视的湖中少女娇羞模样,红云飞满天。 “你什么你。”穆斐不悦尤然的喋喋不休。 穆斐一进屋,就蹦的一脚用力将门合上,然后将小家伙扒拉个精一光,刚要准备扔到床上去,结果尤然仿佛泥鳅转世一下子呲溜到了旁边的浴室那里,企图躲过这一劫难。 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如果搁平日里,穆斐要碰她尤然,尤然当然是高兴到原地转圈,但此刻,大人的眼神仿佛恶人目光,一定会把她弄得惨兮兮,最起码把话先说明白,再下手也不迟。 “我酝酿一下,有个心理准备,呜呜呜。”尤然哼哼唧唧扒拉着门帘,开始心里建设,其实一半也是演的,她也不知道,看着穆斐大人有点生气样子,就想装可怜。 穆斐本来还气来着,被尤然那一副上坟可怜巴脑的悲壮模样,怎么搞得和她做爱那么不情愿,虽然刚刚用力捏了一把尤然的腰,这就受不了了? “行,你不收拾你了。” 穆斐挑了下眉毛,双手环胸,故意这样说着,然后将撕拉成布条的衣服扔给了尤然,盖上那该死的雪白身躯。 “哎……?!” 尤然本是身子缩在门帘旁,听到穆斐这么一说,立马不淡定了。 别啊,这怎么就不收拾了?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的。 “我说不收拾你了,你开心了吧。”穆斐准备转身,她倒要看看尤然这个小戏精要演到什么时候。 下一秒,她刚要迈开的腿就被身后那个泥鳅给缠上了,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不松开。 “不行不行,您来收拾我,尤然现在已经准备好了,来吧,大人,快点上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而为之,尤然奋力抱住穆斐的大腿时,竟然将穆斐的半身裙给硬生生撕扯了下来。 顿时,穆斐感觉到下面暴露在空气中,凉嗖嗖的。 性感的黑色内儿直接显露在了尤然头顶之上。 瞬间,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尤然顿感到不妙,她只能犹犹豫豫不知道将视线放不放在头顶那处火辣黑色花纹上。 沉默了几秒后。 穆斐一下子将这个完全不让人省半颗心的尤然提拉了起来,血压立马直线上飙,“我现在就来收拾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沙耶市难得初晴的日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躲进了云层了。 看着身旁小家伙难得被做累睡着的模样,尤然在清浅呼吸着,穆斐叹息了一声。 穆斐总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真的就欠了这小家伙的情债,这辈子要亲自还,还这么心甘情愿。 虽说刚开始是带着点怒气惩罚了小东西,在小家伙每次要达到顶一峰的时候她就会故意停下来,这无疑是尤然最致命的甜蜜折磨。 但她最后又不忍心了,小家伙哭哭啼啼的样子,最后只能依着对方。 穆斐望了望时钟,都这个点了。 情、人节第二天,她们竟然就这么待在酒店里到下傍晚了。 穆斐轻吁一口气,习惯性地摸着床头柜的香烟盒,她拿出一根细烟。 本想点燃,但又停顿了一下,重新将细烟塞回了烟盒。 她低下头看着仍然安静躺在她身旁的尤然,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大概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小家伙累着了,才会停止那张伶牙俐齿话不停的嘴。 突然,一阵“咕咕咕”的肚子哀鸣声从被子里响起。 躺在穆斐身旁的尤然立马憋着笑,嘴唇颤抖,强行忍住窘迫。 “肚子饿了,还不想睁开眼。”穆斐哼笑一声,指出小尤然的装睡行为。 尤然立马睁开眼,然后腻歪地搂抱住穆斐的腰,“哎呀,大人,干嘛拆穿人家,怪难为情的。” “你也会觉得难为情?”穆斐仿佛听到世界奇迹般不给面子反问。 “我不管,大人您要相信我。”尤然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穆斐的皮肤。 穆斐任由尤然捣乱着,她还是问着关键。 “想吃什么,饿肚子可不行,你中饭都没吃。”穆斐准备带尤然去高级餐厅吃点食物。 尤然滴溜溜的黑眼睛转动着,她认真思考了好久。 她现在很想吃热乎的,辣滋滋的东西。 “我听到你咽口水的声音了。”穆斐有点忍俊不禁。 她家这位小猎犬怎么那么讨喜。 “大人,吃什么都可以吗?您都带我去?”尤然抬起头,先发制人。 穆斐被尤然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神凝视着,总觉得有点不妙,没敢立马答应。 “大人,您好过分,把尤然不知道第多少次拿走了,弄得人家哪哪都疼,还不愿意供一顿吃的……”尤然眉头紧锁,一副要哭下来的样子。 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一定会觉得穆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了! 穆斐太阳穴凸凸跳,如果吃的能堵住尤然那张机关枪一样的嘴,那她同意得了。 “说吧,想吃什么,带你去。” “我想吃火锅!!” “火、火锅……?”穆斐这还第一次听到这玩意,要知道,她可从来不会和别人同时吃一个锅里的食物,而且还是人类食物。 “对的对的,就是几个人围着一个锅炉里煮着食物,冒着热气,吹吹牛,吃辣子,我看电视里现在北方流行的食物吃法。” 一提吃的,尤然就来劲了。 她突然觉得身子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她要吃火锅。 穆斐听着尤然那些解释词语,真的很不想带尤然去吃“火锅”这东西。 “大人,您不会那么狠心吧,求求了好不好嘛,其实也不是尤然要吃的,是人家肚子的小宝宝,您若真把尤然饿着了,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尤然娇柔地拽着穆斐的胳膊,用着“盯——”的犀利眼神缠着穆斐。 嘴里仍然念念有词着。 “大人,您觉得尤然说的对不对呀,不过是想吃一顿火锅,怎么就那么难呢,或许尤然就没有那个命吧……” 求求了,别说了。 最终,穆斐败下阵来。 好吧,就带她去吃火锅吧,不然这一天都不宁静了,一定会被尤然叨叨个没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2章 终于,在尤然极力催促和邀请之下,穆斐终于带着尤然来到一家很多人推荐的一家规模还不小的火锅店。 据说,里面的食材都是很新鲜的,而且配料独特,口味也很鲜香麻辣,应有尽有。 此时此刻,尤然坐在窗边,望着穆斐大人出门的身影,尤然的目光一直是追随着对方。 凝视着她的心上人的一举一动,怎么拿出手机,怎么接打电话,时不时地上挑眉眼,时不时地露出一抹嘲讽的独特微笑。 尤然聚精会神地看着穆斐的一切,她都不知道这个坏女人是多么的将她的魂都勾去了。 “大人真是迷死人了。” 尤然支撑下巴,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声。 很快,她的吸引力被端上来的火锅汤底的香气勾住了。 好吧,她承认,此时此刻,这充满辣味的火锅底汤的香气比大人更有吸引力了。 尤然立马转过头,正视着服务员端过来的汤底。 “您好,这个得加热十分钟之后,再下菜,请耐心等待。”满脸微笑的服务员对着尤然亲切地给予提示。 尤然望着这油香香的底汤,立马点头答应。 随着下面的柴火开始慢慢加热,汤底有着滋补的底料食材开始充满着食客的鼻尖,那刺激味蕾的香味,让人们食欲大增。 或许普通人只是闻着那些油滋滋香辣辣的咽口水香味,但随着炉火的加热,坐在桌前等待汤底沸腾的尤然,微微挑了下眉毛。 那个服务员又亲切地带着微笑走来了,她弯下腰给尤然这一桌调试炉火,顺便用勺子拨了拨汤底物,她们之前点的那些食材,都上齐了。 “看来您同行的朋友还没有结束电话呢。”服务生边调试炉火,边与尤然交谈着。 尤然抬起眼,乌黑晶亮的眼眸直直凝视着这位服务生,然后缓缓开口道,“我家大人出去打电话这你都知道啊?” 服务生明显一愣,调试火炉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立马直起了身,干笑了几声缓解场合,“因为我们这里的客人如果点了这么多菜,一看就是等朋友来的,不出意外,朋友大概是出去接电话了。” “哦,也是。” 尤然低垂下视线,认可地点点头,然后纤细的指尖一下子握住了对方握住的那个勺柄。 服务员一惊,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尤然解释道,“我自己来搅拌吧,你忙你的。” 服务员看着尤然并没有继续说其他的,对方表情如初,于是她就亲切地交代着,“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有些食材我们后期都会帮您下进去的。” 尤然抬起头笑着说谢谢,只不过,她在服务生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瞬间松开了手,汤勺掉进了逐渐沸腾的火锅里。 她突然就没什么胃口了。 尤然望着隔壁桌欢快进食的一个小男孩,对方吃的很香,似乎是吃饱了,正坐在那里发着呆。 尤然打了个响指,跟隔壁桌这个小男孩对话。 “小朋友,如果我对面这个座位来了一位漂亮姐姐,你替我传个话,就说我去洗手间了,让她稍等片刻,好吗?” 尤然笑着与这位逐渐被催眠的小男孩说着,对方立马点头答应。 于是尤然就拉开了椅子,转过头望向窗外,她的心上人还在打电话。 尤然拿了面前的餐布,叠好放进了口袋里,然后面色如初地站了起来,在喧闹的充满火辣香气的饭店里起身行走着。 她的行动,很快就惹来了刚刚一直监视她们这一桌的女服务员,就是那位时刻保持微笑的亲切姐姐。 她立马走到尤然面前,刚要开口,就被尤然一个诡异的眼神控制了。 “带我去后厨。”尤然冷静命令道。 得来的是眼神空洞的服务生僵直地点头,她带领着尤然穿过员工房,然后进入后厨。 在尤然脚刚踏入的那一刻,原先炉火鼎沸,谩骂声、嘈杂音、备菜的切板声……各种声音交织瞬间停止了。 因为厨房重工之地进来了一位,是被列为要除掉的名单上的人。 引路的那个女服务员在后厨门关合的时候,她的精神力仿佛是随着这道门声关合一般,整个人瞬间就倒地了。 尤然轻声将这间冰冷又油腻的后厨之门反锁上。 然后她才转过身,脸上挂着非常纯真的笑意对着无数道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的众人,嘴角微微勾起,并且礼貌问好,“先生们,女士们,不好意思打扰各位,我想问一下,为什么21号桌的火锅汤底里藏有蛮指草。” 她的话音落下了几秒钟,无人应答。 准确来讲,众人因为她的出现,更因为她的话而惊愕在了那里,除却一个冒失的备菜小鬼的菜刀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外,一切都那么诡异的安静。 “这样吧,换个方式问答,请问这里的哪位厨师是负责21号桌的汤底调配的,我想见见他。”尤然微微侧过头,语气加重了几分,但脸上仍然保持着应有的礼貌笑容。 终于,有一位戴着厨师帽看起来地位还不低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带着不屑,此刻正非常不悦地指责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 “这位客人,厨房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你这样突然进来让我们店很为难,请你出去,我们要对店里的客人负责。” “对店里的客人负责。” 尤然低下头冷笑着重复着这位应该是主厨的话。 “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位小姐。”高壮的男人皱着眉走到尤然面前,反驳道。 “当然没错,我也不想你们为难,可是我点的那份汤底里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我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呢。”尤然看着眼前这位明显很不高兴的厨房主厨,对于对方冷淡的话语也不在意,而是平和地说出自己的困惑。 主厨摘下了高帽子,脸色凝重,明显不相信这个擅自闯进厨房女客人的话,“混进了其他东西?” 尤然很显然料到对方肯定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望了一圈这干净敞亮的厨房,果然是大店,卫生环境真不错。 她并不着急回答着男人的反问,而是径自走到了另一边,摆放着半成品的汤底物料锅炉旁,她走近一旁,低下头对着那几份锅炉轻轻闻了闻。 她的这个举动引起了一旁工作人员的不满,对方刚要开口制止对方越界的行为。 只不过,他手里本是切菜的刀把一下子被尤然反握在了手里,刀尖对准那个青年的脖子,只离微毫。 “我刚刚闻了闻这几分锅底,都很正常,为什么21号桌的锅底里有蛮指草?你可以替我解释一下吗?” “蛮指草……”青年低着眼望着那尖锐的刀刃,他紧张地咽了下嗓子,他并没有听说锅底要配蛮指草的药材,配方都是主厨亲自挑拣的。 “我们锅底从来没有蛮指草的,真的……”他哆嗦地回答着,害怕地连连后退。 尤然听着对方吓破胆的音调,很显然,乱做手脚这份差事并不会让这个胆小的人去做。 她也没再继续逼问,任由对方后退离自己远一点。 索性将那把森冷到反光的切菜刀放了下来。 “你这是寻衅挑事!这位客人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们就要” “就要什么?” 瞬间,尤然闪步到了刚刚那位主厨面前,对方说她是寻衅挑事,她听着非常不悦,左手很快握住了那主厨的脖颈,将对方整个人提拉了起来。 一个重达280磅的人被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制性地提了起来。 后厨里的所有人显然慌作一片,其中一名刚想在混乱之下拉动警报装置,可是在她手刚刚触碰到拉闸装置时,仿佛被十万伏电流从手心贯穿了一下,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忘了说了,如果这件事没解决好,” 尤然转动着头颅,望向面色惊恐的众人,明明脸上保持着微笑,嘴里却说着极为残忍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别想愉快离开。” 她慢慢收紧男人脖颈的力道,抬起眼望向这个血族,对方因为自己的桎梏而痛苦地眼睛发红,牙齿都变得尖锐起来。 “用其他香料完美掩盖着蛮指草的特有味道,还贴心地磨碎成了粉末,照那个锅炉里的分量,任何血族食用了,都得死吧,这真是个杀人于无形的好方法。” 幸好她从小就熟习了那种特有的味道,小时候的冻疮膏,天知道她涂抹了多少年。 “所以,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尤然冷硬问着这个管事的男人。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主厨发红的眼死死瞪着尤然,他愤怒地挣扎着,可是眼前这个女子根本不给他还手的机会,对方尖锐的指甲已然扎进了他的皮肉里。 鲜血开始一滴一滴顺着脖颈那白色光洁的厨师服的领扣开始印染。 尤然低垂下眼睛,瞥到了一旁锅炉里沸腾的热水,冷冷知会对方最后一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主厨并没有畏惧眼前这个女人的威胁,他的腰部背后习惯性别着一把做菜用的小刀,而此时此刻,这把小刀派上了用场。 他要把这个疯女人的头割下来。 他的下颚肌肉紧缩着,冷汗从他额间滴落,他死死瞪着那个女人,在对方稍微低头之际,瞬间抽出了背后的小刀,以血族强大的力道挥拳刺穿。 那锋利的刀刃并没有如他所愿刺穿女人的颈部,而是被对方根本不管疼痛一般,直接握住了刀刃,反手将那把刀刃贯穿在了他的小臂上,在他还没有痛呼喘息之际,他被对方用力拉扯到了一旁高到120摄氏度的锅炉旁。 蒸腾的热气让稍微靠近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紧紧贴在沸水之上。 “我本以为你会识相告诉我,可是,你根本不愿意。或许你的那位主子没告诉你,我虽然不喜欢惹事,但一旦威胁到我家大人,我就不会输给任何人,搞得鲜血淋漓也是可以的。” 尤然说完,在男人还没反应之际,用尽狠力将对方整颗头颅置入了沸水里。 瞬间,后厨里发出骇人惊悚的尖叫声,甚至有人吓破了胆直接晕倒过去。 男人被桎梏在那沸腾的炼狱里,他的身体因为痛苦而拼命抽搐着,可是不管他庞大的身躯如何挣扎,他都无法挣脱这个女人的桎梏。 魔鬼!这个女人是魔鬼!! 他终于在几秒之后,用尽全力拍打着任何一个物体,企图求得女人的松手,他愿意说出口!!什么都说出来。 尤然望着那不断被沸水侵蚀的红肿皮肤,最终,还是将这个主厨拽了起来。 那个男人的脸被高热的沸水煮的皮开肉绽,甚至左半张脸皮已然扯拉了下来,鲜血从红肉里淌了出来。 几乎是任何人见到这种没有脸皮的红肉骨骼都会恶心到反胃,甚至惊恐无比。 只不过,尤然冷冷地面对着这个被沸水烫的面容扭曲的男人,“谁。” 男人脖子以上的皮肤都已经坏死,红肿滴血的眼眶更是血液连同泪腺滴下来,估计要过一个月才能恢复出新皮肤。 总之,这样的程度,对于血族还是死不了的。 他痛的根本不能动弹半分,为了活命,只能硬生生开合着早已肿泡的嘴,吐露两个字。 “坎伯。” 尤然听后,表情更是微妙至极。 冷峻的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凶光,她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污迹,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对方没有撒谎。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会亲自去拜访她。” 尤然撂下这一句后,将手里红透了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就转身走出后厨,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惹得后厨的所有人又再次紧绷了神经。 “21号桌麻烦换一下正确的锅底,好不容易我家大人愿意陪我出来吃一次火锅,扫兴就不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后厨,还贴心地替其关上了后厨门扉。 外面的食客仍是欢乐热闹,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临近靠窗的一个小间,稍许安静些。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掉进洗手间刚准备派人去捞你。”穆斐坐在椅子上,抬起眼望着姗姗来迟的某位小猎犬。 对方正擦拭着湿漉漉的双手,讨好地冲着她笑了下,然后乖巧地坐在了穆斐对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久,还不是大人您打电话久了让尤然坐不住了。”尤然轻哼一声,表示不满。 穆斐本想说些什么,这时,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对方手里端着新的一份锅底。 哆哆嗦嗦的。 “啊,大人忘记说了,这份锅底人家之前上错了,然后店家还好,主动给我们换新一份。”尤然坐在对面,愉快解释着。 穆斐抬起眼望着眼前这位服务员整个人都在不住发抖着,额头冒着冷汗,像是在惧怕什么。 当然,最后锅底也重置了。 “请、请问,这份要帮您……先下进去吗?”服务员端着那份店里亲自捏制的食物,手腕不自觉地发抖着,面部仿佛强忍住要哭出来的样子,声音都带着隐隐的瑟缩。 尤然略是抬起头,冷冷地望了对方一眼,那种眼神仿佛是一条毒蛇一样爬上后脊,令人毛骨悚然。 “不用,我们自己来。” 她的这句话,对方像是得到赦免一般,立马端起撤回的那份锅底,离开了这里。 穆斐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古怪地说了一句。 “居然哆嗦成这样。” “肯定是大人您气场太强大啦,而且又是那么那么的迷人~” “嗯哼,嘴甜在我这不管用。”穆斐冷哼一声,但嘴角还是轻微上扬了。 “但嘴甜可以有火锅吃。” 说完,尤然冲着穆斐挑了下俏皮的眉毛。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3章 这天, 还算是沙耶市较为晴朗的一天。 没有那么寒冷,空气湿度也不算高,就是没什么太阳,但比前段时间的阴雨绵绵要好很多了。 “你去哪。” 正在换鞋子的尤然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了一道非常熟悉的冷淡疑惑。 尤然听到这三个字,像是被抓包一样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当然,在她转身之际就换上一副镇定自若的纯真皮囊。 “啊,大人,原来您在家呀。”尤然挠了挠脸颊,不由自主地笑了下,表情很是微妙。 穆斐微微眯着眼,望着对方刻意鼓作镇定的模样,冷哼一声。 她并不想过问尤然穿上鞋子出门是要干嘛去,因为待会会有重要的人过来。 “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但你得被检查之后才能走。”穆斐冷声吩咐道。 “大人这话说的,我也没准备去哪呢……”尤然重新将皮靴脱了下来,换上了家居鞋,她可不会告诉大人她要去拜访一下某些好事者。 “等等,您说检查,检查什么?”尤然这才挑拣出穆斐的话语里的重要信息,赶紧问出口。 穆斐望着这个完全不自轻重的小家伙,距离尤然被诊断出怀孕已经一个星期了。 期间这小猎犬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反应,好吃好睡,而且上蹿下跳的根本没个已然有身孕的自觉,甚至性一欲方面,需求更加旺一盛了。 与血族结合会难产这件事一直盘踞在穆斐心头上,虽然尤然一直身体力行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有问题之类的,但穆斐仍然是非常担忧。 她非常担心尤然的身体,虽然现在是看不出来异端,期间好友骁李医生也每天复诊,腹中的胎儿也很正常,似乎一切都那么诡异的正常发展。 就连父亲大人也让穆斐不要担心,再继续观察看看,可是随着时日的流逝,如果尤然真有一天被检查出不良反应,到时候胎儿成长,即便是引产也会对尤然造成身体伤害。 穆斐希望把伤害降到最低,她曾答应尤然可以保留孩子,但前提是不伤及尤然的身体,所以她想尽早知道结果,如果真不好那就尽快拿掉。 至于她的这些残忍想法,肯定是不能告知一心想要生下来的尤然的。 “我请了那位女巫萨迦过来看看你。”穆斐告知了尤然。 “萨迦婆婆不是出门远行了吗?据说要去南方一个多月的。”尤然之前就知道萨迦婆婆行踪诡异,有时候想求都求不来。 穆斐挑了下眉毛,不悦说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 “当然不是,只是我之前还听说她似乎要去南方,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尤然赶紧摆手,解释道。 “哼,当然是给了那女人一些好处,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好心来这里。”穆斐话音很明显,表示着自己的能力强,钞能力。 尤然立马心领神会自己的大人是需要夸奖加添面子的,她立马柔柔地上前揽住穆斐的胳膊,娇滴滴地夸奖着。 “啊呀,还是我家大人最厉害,别人根本请不到那位萨迦老婆婆呢,果然大人是全世界最棒了!” 虽然这赞美词实属是夸张了,但对于穆斐这傲娇的小性子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某位家主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了。 很快,一位面容靓丽的女人通过门口的侍者带领下,风尘仆仆地走了过来,走上楼梯。 她不断嘴里碎碎念着,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直到被庄园的侍者领到了阁楼处才停止碎嘴。 其实那些低声碎念的内容不难听出是小声的咒骂。 大概翻译是:该死的,好不容易出去放松心情,居然又来到这个鬼地方了,天知道恨透了北方,穆府简直欺人太甚了…… 总之,她是被穆斐用钞能力诱惑无果,而被强迫带过来的。 她本是已经上了飞机,结果来了几个一看就不是很好惹的家伙们给带下了飞机,在众目睽睽之下! 要不是最终她看在那些金币的份上,她才不要折回来! 萨迦扶了扶用着巫术定容的脸庞,好不容易易容的面貌可不能因为这家人的粗鲁而自己变丑了。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踏进了那个房间。 “萨迦婆婆,您来啦。” 进门听到的第一道声音就是美妙的小嗓音,果然尤然的音色令她如沐春风。 萨迦挤出了一丝微笑,刚想控诉她被穆府的那帮家伙们的“暴行”,但她突然警觉出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正直直地盯着她。 锐利、阴寒。 好吧,果然是穆斐。 果然吸血鬼什么的,真是太令她头疼了。 萨迦觉得她和穆斐这样的吸血鬼永远合不来,她都纳闷这小尤然怎么就一心扑在这么冰冷的吸血鬼身上,还怀了对方的孩子!? “嗨,尤然……”萨迦放下自己的出游行礼,走到尤然身边。 “萨迦婆婆,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您去南方哪里玩的。”尤然睁大着好奇的眼睛,望着萨迦。 萨迦面容尴尬,她是没去成,被你家的另一半强行带回来的。 “啊……南方也没什么好玩的,跟这里比起来,就是那边的人没有这里的人险恶罢了。”萨迦一边将尤然袖子拉起来,一边意有所指地指桑骂槐。 始终站在一旁的穆斐听着萨迦老女人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现在只需要这个女人替尤然检查身体。 萨迦轻触着尤然的手腕,然后让尤然平躺在榻上,拿出行囊里的黑色瓶罐,她始终背脊被穆府这位年轻家主盯着很不自在,于是她握着瓶罐,转身望着穆斐。 “穆斐小姐,那个我要替尤然检查身体了。” 言下之意,希望穆斐可以稍微回避一下。 穆斐并不愿意走,而是径自站立在一旁,紧盯着。 萨迦感觉她和穆斐是真的合不来,她就转过身,将尤然的衣服稍微掀起了,然后露出腹部。 “待会我要问一下你私密一些的问题哦。”萨迦故意这样对着紧张着的尤然说着。 尤然一听“私密”这个词,立马脸红了。 她抬起头望向一旁默默不语的大人,她更是不好意思,只好开口说道,“大人,尤然想喝点水,您可以给尤然倒一些嘛。” 穆斐一愣,望着尤然羞臊的焦虑样,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好转身离开了那间房,去了隔壁。 萨迦望着穆斐的背影,有些调侃道,“没想到你家这位还挺听你话的。” “大人是体贴我啦。”尤然望着萨迦用瓶罐里的黑色粉末涂抹在自己腹部,像是画着圆弧状的奇怪符号。 尤然就立马闭上了嘴,等待着萨迦给自己检查。 很快,腹部上的粉末开始随着时间的运转而诡异地化成了水珠,随着纹路开始流淌。 萨迦始终闭着眼,用尖锐的指甲按在尤然的肚脐中心。 过了几秒后,一股强大的力量令她瞬间睁开了眼,强烈地喘息了好几次。 “萨迦婆婆您没事吧……”尤然有些紧张,因为她看见了萨迦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萨迦嘘了一声,摆摆手,用纸巾将那些幻化成黑水的污渍替尤然擦拭掉。 “她在警告我,让我不要窥探你。”萨迦伸出长长的指骨指了指尤然的腹部,然后嘀咕一声。 “我的孩子?”尤然有点不可思议,因为,这么短的时间内,大概只是个胚胎而已。 萨迦摇着头,这种黑暗的、带着诅咒的力量可不是尤然肚子里的孩子引起的,“是你的那个寄生体。” “奎因?”尤然皱起眉头,她这段时间真的是各种事情缠身,都快把身体里的奎因忘记了,对方一直沉睡在自己体内。 “不过,我感觉它可以保护你分娩,而且以对方的力量,有可能会让你更加顺利生下小公主。”萨迦猜测着,当然,这份猜测也是有根据的,从她刚刚触及尤然肚子想要得到消息的时候,里面那个寄生体可是发出骇人的警告声。 那东西在保护尤然和她的孩子。 尤然立马安心下来,没想奎因的存在还帮了她一个大忙呢。 “就是你们那个次数也不要那么频繁,不要太劳累就好,安心养胎。”萨迦收拾着瓶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尤然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就是床、笫之事。”萨迦也不避讳,她都是老太婆了,说这些事有什么好害臊的。 倒是尤然,听到萨迦这么直白的提要求,立马脸红的跟苹果似得。 “不过,我好像还没跟大人说”关于奎因的事情。 尤然突然想到了关键点,她不知道待会穆斐问及萨迦,对方会给予什么解释,总不能说她身体里还住着一个另一种生物,这种生物是高智商未知体,还能保护她分娩吧。 “说什么。” 冷不丁地,穆斐拉开了门帘,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了尤然与萨迦的窃窃私语。 尤然立马闭上了嘴,因为她还没想好自己怎么对穆斐解释。 而萨迦很明显不知道尤然瞒着穆斐这件事,她巴不得检查完尤然立马离开这座庄园,一刻也不想多待,都是吸血鬼的地盘! “穆斐小姐,尤然她身体状况很好,而且她体内的另一个物种可以保护好尤然和孩子,我觉得分娩是会顺利的,只要那个生物不脱离尤然体内,一切应该都很顺利。”萨迦收拾好行囊,微笑地解释着。 穆斐听得云里雾里。 “另一种生物是什么意思。”她瞬间皱眉反问道。 萨迦愣了一下,十分不解,“您不知道尤然体内还有另一个生命体吗?” 看着穆斐那张愈发冷冽的脸色,萨迦大叫不妙,小尤然怎么到现在还瞒着穆斐啊。 “啊,我看时间不早了,那……那那尤然你解释给你家大人听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萨迦提拉着行囊,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还贴心地替她们关上了房门,不想让火一药波及外面。 听着关门声,穆斐双手环胸,冷笑了一声。 “看来就是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体内还有所谓的另一个生命体。” “不是的大人,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您,您先别生气,它叫奎因,是……” 尤然立马从榻上站了起来,手脚并用将她与奎因相遇然后中间发生的任何事包括寄生以及联合一起去锡戒解救大人等等一系列事情都快速讲给了穆斐听,生怕对方不相信,她还在图纸上画了很多事情经过。 是非常灵动的抽象画。 “所以,事情的就是这样的,大人,尤然并不是想要瞒着您,只不过我是真的忘记了奎因这件事了。”尤然走到穆斐身旁,小心翼翼扯着穆斐的小手指,哼哼唧唧。 穆斐抽回了手,不让尤然握着。 她盯着小猎犬卖萌装可怜的模样,真是狠不下心责怪。 可是一想到,长久以来,她的小猎犬身体里寄居了这么一个小怪物而且还是高智商具备思想的诅咒之子,穆斐就觉得十分诡异。 虽然尤然说,这个奎因因为是大地之母的诅咒之子,唯一能离开黑雾之森的办法就是寄居在任何生物体内,但强大的黑暗力量会溶解掉寄生者的身体,只有尤然,只有尤然可以和奎因完美地融合,而且彼此灵魂可以交流对话。 这他妈的…… 穆斐都不知道该不该吃醋。 “嗯,它一直是沉睡状态?”穆斐沉默很久,然后问着尤然。 尤然拼命点头,表示着奎因很乖很安静,一直是深度睡眠状态。 “你确定我们做那些事的时候,这家伙没有……”该死的,穆斐觉得脑袋有点裂,她没办法联想地太深度,不然她很想将那所谓的可以保护尤然分娩的未知生物立马扯出来焚烧。 “绝对没有!奎因的意识都是处于沉睡状态,我可以感知到,如果它敢偷窥的话,我肯定不可能同意让它寄生的!”尤然立马解释道,她知道穆斐现在在意着什么。 穆斐不想听尤然单方面解释,她现在思维有点凌乱,她转身倒了杯冰水冷静一下。 沉吟片刻,她用着不容拒绝地口吻命令尤然。 “既然这样,你让她出来,我要亲自和她交流一下。” 穆斐得确定所谓的奎因真的是无害的生物体,而且是不是一直沉睡的! “呃……大人这样不好吧,我不太想” “这不是你想的问题,现在是我要她出来。”穆斐放下杯子,冷着眼望向非常想拒绝的小猎犬。 “她出来的话,我的灵魂就会暂时在里面了,我不想离开大人的。”尤然嘟囔着嘴,很想用撒娇企图蒙混过去。 只不过,穆斐并不给尤然机会。 尤然望着穆斐决心已定的冷酷表情,只好低下头,沮丧地说着,“那好吧,但是大人,奎因她毕竟不是人类,有时候她的话您也不能全信,因为这家伙会胡言乱语……” 尤然还是在抗拒着唤醒奎因,因为她不太想让奎因那个会搞事的家伙出来惹麻烦。 穆斐用手指了指尤然,让她赶紧的,她的耐心有限。 尤然只好戴上了痛苦面具,走到隔壁房。 “就在这里唤醒,你还想去哪。”穆斐拉住尤然的手,不让这小猎犬搞花样。 尤然只好闭上眼,心里默默叫着某位长期居住在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奎因,出来,大人想见你。 真的吗!?我终于可以出来活动活动了吗?要知道我待在里面真的要发霉了,还得给你看好新生命。 不是让你出来活动的,是安静的、乖巧的、待在房间里。 做个哑巴。 给大人留个好印象,不然就把你烧成灰! 尤然这句话刚说完,她的肉体就立马被已经处于兴奋状态的某个黑暗生物体占据了全部,包括思想。 瞬间,她睁开了眼,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隐藏着青色的诡异复眼。 她慢慢转头望向四周。 是陌生的书房,视线晃动中,很快,她就适应了这具身体,她望向眼前那位穿着黑裙的冷艳女人。 许久不见的,尤然心上人。 穆斐。 奎因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讯息。 瞬间,穆斐靠近奎因的面前,金褐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这张顶着自己爱人的另一个灵魂,人皮之下,一切未知体。 明明是一副躯体,但散发的气场一点都不一样,眼前这家伙是有着阴冷潮湿的黑暗气息。 “你就是奎因。”穆斐皱着眉,望向对方。 奎因听到穆斐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这是除尤然意外第一次有其他人叫她的名字。 奎因觉得很惊喜,虽然她根本不在意对方那警惕的表情。 “我的名字叫奎因,很高兴认识您。” 奎因安静地凝视着穆斐,脸上是无害的表情,用着电视里学来的台词自我介绍着。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尤然要求她“给大人留个好印象”,选择性忘记了“做个哑巴”的重要条件。 要给大人留下好印象。 瞬间,从背脊处延展出来的触须将放在桌上的一枚红色丝绸方巾拿了过来,灵巧的触须甚至分裂出分支,将那本是不起眼的方巾叠成了红色玫瑰的形状。 奎因将手里的那支红玫瑰递在穆斐面前。 穆斐古怪地望向眼前这个奎因诡异的行为举止。 “这是做什么。” “送花。”奎因说完,将手里的方巾玫瑰塞进穆斐的手里。 穆斐低头望着这奇怪一切,刚要开口,只不过被对方打岔了。 “这样近距离看您,感觉您和尤然说的一样,好漂亮,忍不住想送花给您。” 奎因说完,身后的那些生长出来的小触须因为情绪波动而变成了粉红色,害羞地摇曳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4章 就在穆斐因为面前这个和自己小猎犬一模一样却不同灵魂的人给自己送花时。 “啪”的一声 尤然的脸上,被毫不留情地扇了一耳光。 自己动的手! “尤然……”穆斐手里紧握着那方巾玫瑰,看着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的“尤然”,立马惊住了,但下一秒就缓过神,瞬间上前拉住对方企图还要自虐的行为。 “你这是做什么!?” 穆斐抓住尤然用力的手腕,金褐色的瞳仁里倒映着的是尤然脸庞混乱的神情,仿佛是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在狂乱地冲破肉体的限制。 她很愤怒。 “她居然敢送您花!?还当着我的面送您花!!我要把奎因的脑袋砍下来!!!” 尤然脸上隐藏的本体灵魂显得非常狂躁,而很显然,她即将要将这个占据她身体的另一个该死的灵魂奎因给压制下去。 “我送大人花怎么了,我只是想表达我的友好而已,尤然真是个十足的小气鬼!” 很快,脸上又重新抽动成另一个委屈无奈的表情,是瞳孔里有着青色复眼的家伙叫嚣着,她们在互相撕扯,谁都不让谁。 但很显然,奎因的气势上有点明显示弱,毕竟是她占据着尤然的身体,她可不想惹尤然生气,可是—— “不是你说让我给大人留下好印象嘛,我觉得我做的很好,你为什么要坎我的头?” “我是让你闭嘴,闭上你的嘴,做个哑巴!” “总之,你不能砍我脑袋,我还可以保护你生下小崽子,我” “我现在就杀了你……” 就在尤然体内两个极度危险的疯狂灵魂即将要开启战争时,穆斐深吸一口气,高声命令道: “够了!” 果然,这座庄园的女主人发话之后,互相控诉对方的两个小家伙,才停止了争执。 准确来讲,主要是她的小猎犬尤然已然演变成地狱恶犬将奎因“欺压”地舌头打直说不上话,毕竟她们只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大人……”尤然占据上风,有着委委屈屈的表情看着穆斐,希望穆斐大人替自己严惩这个占便宜还撩拨她的奎因。 穆斐微微皱眉,最终说了一句令尤然泫然欲泣的残忍话。 “尤然你先待在里面,我需要和奎因好好交谈一会。” “……?” “听明白没。”穆斐冷眸直视着尤然可怜兮兮的脸。 “大人,您不觉得奎因过分吗?您还让我进去,让她出来,我……” 穆斐当然能看出来她的小猎犬此刻有多不甘,这小东西还真是爱吃醋,可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了解,她可不能任由尤然胡闹,真就一激动把奎因的头砍下来,那就糟糕了。 “大人,您是变心了吗?不喜欢我了,就因为奎因送你花了,呜呜呜……” 被压制到身体里的奎因听着尤然这般装可怜的腔调,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穆斐只好捧着尤然的脸,在确定自己面对的是真正的尤然灵魂后,便在对方唇上印上了一枚清浅的吻。 “乖,别闹。” 被穆斐大人这样如视珍宝般对待着,尤然娇羞的脸上显露出红晕,她只好慢慢放松了激动的情绪,吸了下鼻子,委屈巴巴地说道:“那我要待在里面多久?” “嗯,等我让奎因唤你出来便可。”穆斐还有些事要向奎因,也就是尤然身体的另一个灵魂真正了解尤然的身体状况,所以,应该不是很快。 尤然知道穆斐的意思,但,“好吧,那您一定要记得让我出来,尤然一直在里面等着您。” “嗯嗯,你灵魂如果进入深处是不是也相当于补充了体力?” “大概吧,但尤然体能很好,大人并不需要担心。”尤然笑着对着穆斐亲昵地蹭了蹭,最终依依不舍地重新将自己的意识潜入了身体深处。 但她在与奎因互换灵魂的时候,顺道警告了对方不许再做这些奇怪的举动,一点都不行! 奎因只好答应了。 说实话,奎因虽然是高智商未知生命体,但对于人类那些错综复杂的情感还是感应地少之又少,小怪物终究只是觉得她喜欢谁讨厌谁,想亲近谁想杀死谁,就是这么简单的心理情感。 所以,在奎因的认知里,她本能地意识到穆斐对尤然的重要性,所以,她的思想也会潜移默化地受到尤然的牵引,想要对穆斐好,想亲近她,准确来讲—— 奎因也很喜欢穆斐。 是未知生命体比较亲昵的信号。 总之,她不会伤害穆斐,她会保护好对方,同时也会保护好自己的宿主尤然。 “尤然睡觉了。” 冷不丁地,当“尤然”再次睁开眼时,她的口中声音是较平常带着点潮湿感的。 “那最好不过了。”穆斐望着对方的眼睛,然后示意奎因坐到自己的沙发上。 奎因非常听从地, 蔓延出那强而有力的触腕,将那沙发椅搬移到自己面前,然后坐了下来。 穆斐望着对方这习惯性的举止,有点忍俊不禁,好心地提醒了对方,“其实你可以用双脚走到沙发上,坐下,而不是搬运过去的。” 奎因听后立马站了起来,想要将沙发椅重新移到原本的位置,只不过穆斐并不在意,只是示意对方赶紧坐下。 “奎因。” “大人。” 穆斐握着红茶杯的手愣了一下,对方如此亲切地同尤然一样叫自己大人,说实话,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这居然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我想通过你了解一下尤然身体真实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我。”穆斐放下茶杯,凝视奎因那波光流转的青色复眼,一字一句告知着。 奎因想了下,然后低下头前后左右望了望自己的这具身体,然后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我感觉挺不错的。” “我的意思是,尤然她怀孕了。”穆斐说完,面色有点凝重。 奎因终于知道穆斐问她这话的意思,她不希望穆斐露出这样忧虑的表情,于是她用着洁白的双足走到了穆斐面前,保证着,“我是不死之物,只要我待在尤然体内,就可以保护她和你们的孩子。” 然后她话锋一转,有点类似拜托穆斐的口吻,“所以大人您可不可以要求尤然不可以杀我。” 穆斐看着那闪烁的青色复眼,她竟然有一天愿意去相信诅咒之子的话,对方的话语像个定神针让她心里没来由地安抚了些,她最近真的是担忧到了极致。 虽然刚开始知晓尤然体内竟然藏着这么黑暗的怪物只觉得渗人,但当得知对方可以保护尤然分娩,竟然有一丝庆幸,好吧,她真的乱投医了现在。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穆斐深刻知晓尤然想生下孩子,所以她只能这样拜托奎因在那个时候到来时,一定要护她周全。 奎因听到穆斐算是认可了自己的画外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冒出来的那些小触须更是开心地摇摆着,甚至有些触须慢慢延展对着穆斐大人那靓丽的黑色发梢梳理成一个蝴蝶结。 “尤然还在睡眠吗?”穆斐问了奎因,她的话已经问完了也交代完了。 奎因顿时沮丧了,本是偷偷梳理穆斐发丝的小触须也落寞地缩回了身体里。 “大人是要叫尤然醒来吗?”奎因问着,失落地低垂下双眼。 穆斐看在了眼里,竟突然觉得这个小怪物有点可怜,一想到未来要拜托对方好好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尤然,穆斐想了下便开了口。 “尤然沉睡可以恢复一些体力,让她再睡一会儿也无妨。” “哎!?那奎因是不是可以还可以借用尤然的身体多一点时间。”奎因突然想到了,忍不住期盼地望向穆斐。 穆斐可不能由着对方乱来,也算是与对方达成的对等交易。 “你有什么心愿,我或许可以帮你实现。”穆斐这样说,望向奎因。 奎因一听,立马站了起来,踮起脚尖,在地毯上光裸着走着,穆斐看着立马要求对方穿拖鞋,不然冻着可不好了。 奎因望著书房一圈,说实话她现在的唯一想要实现的—— 就是吃好多好多新鲜美味的头颅。 但是,她思前想后,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她眼珠转了转,实现被落在书桌上的红色卡片吸引了。 她定睛瞧见那上面的漂亮字迹以及好看的白色短裙天鹅舞的精致卡片。 “这是我的一位好友赠予的芭蕾舞歌剧的邀请门票,我本来打算是同尤然观看的,只不过忙忘记了,还没跟她说。”穆斐拿起桌上那精致烫金的邀请函,哼笑了一声。 奎因望着那卡片上图案,嘴里默念着“芭蕾舞”,她还没有看过芭蕾舞。 穆斐看到奎因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很显然,奎因应该是被卡片吸引了注意力。 于是,她微微侧头问着这个披着自己爱人皮囊的小怪物。 “你想看?” “嗯。” 奎因诚实地点点头,她很喜欢人间的新鲜事物,她对一切没见过的都很好奇。 穆斐想了下,便于奎因做了等价条件。 “行,我带你去看芭蕾舞剧,你要好好保护尤然。” “没问题!!” 于是她们便达成了一致。 今晚 夜色很美,很适合相爱的恋人来一次浪漫约会。 只不过,坐在穆斐身边的那位清丽美人,今晚并不完全算是她的恋人。 尤然的身体,不一样的灵魂。 她们来到戈尔韦特皇家剧院,是前座最顶尖的VIP观席位。 听着这歌剧院非常完美的配乐以及那灵巧的天鹅仙女在舞台上绝伦的身姿,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这是一场盛大且缥缈的幻影世界,是一场极致的美丽。 来这里的观赏的人里,大多是名门望族,甚至少不了有个别人认出了穆斐。 但这里是人类的地盘,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其他人也并不敢太嚣张。 何况,这些所有观众,在奎因眼里,都可以视为最上等的高级美食。 奈何,身边有穆斐,她不好轻易下嘴,只能乖巧地坐在那里,看着舞台浪漫的芭蕾。 最后一场戏,是舞台正中央那位美丽漂亮的女子旋转很多圈瞬间掉落在地面上,像一只高贵的公主因为心上人的出征,而心碎的情景。 她微微抬起完美的下颚,朝着观众席位上望去,用着期盼和思念的眼神望着,思念着剧目里的爱人雅阁的归来。 一切都那么完美。 只不过,这位小小年纪就被传为世界级芭蕾舞大师J吉安的继承人,名叫赫涟的女孩,突然怔在那里,怔在了舞台中央。 她目光定格在观众席位的某一方向,睁大了眼,直直地望着那里。 即使音乐渐缓,舞台上的所有舞者都陆续回到幕后,她依然静静地伏在舞台中央,和最终一样的姿势。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只美丽的白天鹅为何还在舞台上,是这一场歌剧还没有结束吗?明明已然接近了尾声,对方却始终保持在那里,直直地望向观众席。 就连最杰出的吉安大师也皱起了眉头,赫涟是她最优异的学生,从来不会在演出出现差错的她,今天是怎么了? 赫涟在与那个人四目相对之后,她像是立马确定了,然后用着最完美的足尖点落地上,她的表情由难以置信到惊喜万分。 这只本在舞台剧里刚刚陨落的白天鹅,此时此刻,正一步一步走下了舞台,走到那个人面前。 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那个人,晶亮的褐色眼睛,泪光闪闪。 “没想到,我终于见到了你。”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观众席位第一排一个女子的面前。 奎因面前。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我幻想了千百种方式再见到你,没想到,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你……”赫涟嘴唇颤抖着,漂亮精致的脸上因为见到日思夜想之人而饱含着隐隐的情愫。 众人在听到这类似告白的高调语录,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致,而舞台的灯光更是贴心地转移到她们这此刻重要之人的身上。 这将是戈尔韦特皇家剧院,不,是全世界最火热的明日时代刊物的头条新闻! 大概标题都可以想好了—— 《芭蕾天才舞者表演尾声深情告白神秘银发女子》 赫涟是吉安的关门弟子,与赌鬼父亲决裂之后,一心扑在事业上,拒绝了众多追求者,其中不乏有各界公子,但赫涟总是无情地拒绝了所有跳板。 原来,对方心里是藏了人的。 很多人看到此刻这一幕,都在心底暗暗猜测着。 奎因望着眼前落泪的女子,对方的容貌慢慢清晰放大,直到她想起了曾经在雪地里解救的濒死的芭蕾舞者。 原来那个女孩就是眼前这位。 奎因被庞大的剧院里的所有人,所有镜头行注目礼,包括落座在她身旁的穆斐,对方此刻也是拧着一双眼凝视着她。 说实话,她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企图在心底呼唤尤然救场,可是很显然,尤然的记仇心理严重,不回应她。 “你跳得很好……” 奎因半天憋出来五个字,她感到后脊发凉,那是来自身旁大人如冰刀子的骇人视线,穆斐大人是怎么了,是不高兴吗?难道她说错话了!?尤然快来救救我!! 奎因艰涩地挤出一丝笑容,刚要再来一句电视里学来的客套话,只不过面前那位白天鹅根本不给她机会。 赫涟抹去脸上晶莹的泪珠,眼眸里是无法言喻的思念和情愫。 她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走上前,用力地抱紧了这位银发女子。 “我一直很想见你,自那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很想很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5章 温暖柔亮的灯光聚焦在这戈尔韦特皇家大剧院的第一席位上。 观众席位上的人们包括在幕后等待演绎散场尾声的舞者们,交响乐的琴师们都屏息凝视着这场意料之外的浪漫“告白”。 从赫涟的只言片语以及那饱含深情的眼神中,他们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重逢。 眼神不会撒谎。 天才芭蕾舞者赫涟小姐喜欢眼前这位银发丽人,而且似乎,她找了这位丽人很久很久了。 奎因站在席位前,她被眼前这位女子的纯洁真挚的眼神紧紧凝视着。 这令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且在此时此刻,众人都看着她,包括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穆斐,也是如此。 奎因觉得现在的形势对她来讲有点说不出来狼狈,她有点恨不得把其他不相干的人的脑袋全部吞掉,这样就没有那些好奇探视的眼神望着自己了。 愚蠢的人类。 最终,赫涟没有继续在众人面前为难她日思念想的恩人,而是非常郑重地走近奎因,深深地望了好几眼,毕竟她发觉眼前这位银发女子似乎比较抗拒她刚刚的拥抱,以及一直在意着始终坐在一旁冷面的黑裙女人。 “剧场结束后,可以留下来几分钟吗?我想与你表达感谢。”赫涟请求着。 奎因有些为难,她甚至能听到观众席位上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道“答应她、答应她……” 然后在奎因犹豫不决的时候,她便低头望向穆斐,她真的很需要穆斐替她做这份抉择。 “那就应允。”终于,那位冷面的女人开了口,她说完,抬起金褐色的眸子望了一眼年轻的、大胆的、当面抱她爱人的赫涟小姐。 穆斐压制住愠怒,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了奎因已经这位不知道分寸的芭蕾舞者面子。 毕竟她是个活了七百多岁的老人家,虽然她真的很想当场杀死觊觎自己爱人的第三者。 但,她倒要看看,这位赫涟小姐究竟还想与小猎犬说什么,以及她们怎么认识的前因后果,她穆斐甚至什么都不知道。 穆斐心底一声冷笑,什么所谓的“自那以后”? 穆斐想到这里,挑起眼睛,将视线重新落在了始作俑者奎因身上,但很显然,她已经将矛头对准尤然整个人,并不是分割是尤然惹得情债还是奎因惹得,因为不管怎样,今天算是把她气着了! 随着奎因的应允,赫涟才在众人欣慰的目光下闪闪离去。 奎因之后呆愣地坐在席位上,仅仅是十分钟的尾声舞,她早已没了之前非常喜悦地能欣赏到浪漫芭蕾带来的视觉享受了。 有的只是,慌乱和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情绪,对于她这样怪物化未知体来讲,她从未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但身旁的穆斐大人自让她应允之后,就没再与她说一句话了…… 奎因感觉世界末日临近了。 于是她只好在末日来临之前求助于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尤然,她要请求场外援助。 【亲爱的尤然醒醒,快醒醒。】 在奎因在心底催命般呼唤着共生体的宿主尤然无数遍之后,终于一道明显慵懒且非常不愿意帮忙的声音回应了她。 【干嘛。】 【糟糕了,那个女孩刚刚抱了我,还说待会儿要与我说些什么。】 【呦,情场高手奎因的春天来了,我该给你欢快鼓掌嘛,我的好吃懒做的寄生体老伙计。】身体里尤然那纯真且不怀好意的调调响起,她阴嗖嗖地哼笑一声,看着奎因这样凌乱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十足的畅快。 说实话,她一直都是醒着的状态。 剧场发生的所有事,尤然都看在眼里,但她,就是在看戏。 她要让穆斐知道奎因这个不死之物的家伙性格恶劣,花心大盗的本面目! 虽然尤然本人不承认,但她可是相当爱记仇的。 【穆斐要是知道你那么爱记仇,她肯定会远离你!】奎因在心底怒吼,听着尤然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翻出大白眼。 【不好意思,大人只会更加疼爱我。】 【我只想说,即使是我惹出来的事儿,但身体是你的,你可别忘了,大人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责怪下来的后果只会是我们两个共同承担,因为我——们——是——共——生——体。】 奎因故意拉长了最后几个字,让小气鬼尤然认清现在的状况。 【别试图把我拉下水,我会和大人解释一切的。】尤然并不受这个威胁,她可不吃这一套。 【但我觉得大人到时候并不会听你解释的,刚刚那个女孩抱住的是你的身体,是你的在穆斐的眼中,亲爱的尤然。】 听到这话的尤然沉默了下来,她突然从看戏的状态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 奎因如果之后在与那个女子的对话中又发生什么肢体接触,那大人不就真的要把她赶出家门了,大人可是相当有洁癖的。 何况,此刻的穆斐并不知道惹出幺蛾子的是奎因不是她尤然,在大人眼里指不定已经下意识认定是她做的了,如果再发生事故,她在大人心里的形象就会崩塌了。 到时候即使想补救,也为时已晚。 【该死的,我帮你一次,就只有这一次,你要感恩戴德谢谢我。】尤然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替奎因这个寄生体还情债。 【放心,我会非常爱你和穆斐的。】奎因油腔滑调着,这次十二万分主动交出身体,灵魂缩进了躯体里,安静如鸡崽。 尤然挑挑眉,心里默默警告对方;爱她可以,爱穆斐不行,穆斐只能由她爱护。 但这个怪物小公主就喜欢嘴上占便宜,尤然就由着对方了。 在穆斐身旁的“尤然”,本是焦虑万分在等待救援中,但下一秒,她的散开来的紧绷感就变了,变得柔和了。 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不再那么阴郁潮湿,穆斐微微转过头,冷眸瞥了一眼身旁,她知道,尤然此刻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但她也没说什么,因为她倒要看看接下来,那个女孩到底要和尤然说什么,她也要这个半路变回来的小猎犬要如何救场。 大剧院散场了。 这份浪漫的剧场邂逅不出意外,成了离席的众人很好的闲暇谈资,人们有说有笑离开了戈尔韦特皇家大剧院。 而那偌大的场地里,还留下两个身影。 尤然和站离在不远处假装不打扰的穆斐大人。 尤然在这之前与穆斐说。 “大人,您等我几分钟,我听那个女孩说完,我就跟您解释一切,好吗?” 尤然温柔地握着穆斐的手,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时间解释,当然,一定要相信自己。 穆斐被小猎犬那诚挚的眼神凝视着,只好点了点头。 皱着眉,站离在不远处,有时候,即使心里再有怨气,在外人面前,她也会给小猎犬足够的面子。 尤然这才走到那个名叫赫涟女子的面前,温和地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然后望向赫涟的腿,完好无损。 赫涟立马低头看了下,有点感激也带着纯情的羞涩,说道,“我一直想找到你,当面表示感谢,可是我始终没办法寻到你,没想到今天能再次遇见,真的太好了……” “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能记得我的样子,我都觉得那一定会吓到你的。”尤然耸耸肩,她没想到对方见到那吃人头的画面居然还对自己记忆犹新,正常人不应该很恐惧吗? 赫涟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鼓足勇气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很神奇,经历那些事应该会产生很大的心理障碍,但一想到你我就很想再见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尤然看到赫涟目光炯炯的期盼模样,突然像是看到自己一般,这是喜欢谁才有的眼神,赫涟果然是喜欢了“她”。 “那个,赫涟小姐,你应该知道的,我们不是一类人。”尤然言下之意是提醒对方自己和她不一样,她不是人类,奎因更不是了。 “我知道的。” 尤然望着对方坚定的目光,只好咨询始作俑者。 【奎因,赫涟喜欢你,你要把名字告诉对方吗?】尤然在心底问着缩成一团黏液体的奎因。 她很明显感知到,奎因这个性格恶劣的怪物小公主在听到自己这句问话后,突然情绪波动了好几个度。 黏黏糊糊的。 奎因害羞了。 尤然强忍住嘲笑对方的冲动,故意反向问着。 【那我拒绝对方喽。】 【等等!】 【嗯?】 【我的名字那么好听,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奎因气鼓鼓。 好吧,尤然无奈,难得奎因能这么纠结的。 “救你的名叫‘奎因’,我们准确来讲是不同的两个人,她寄生在我体内,那时候保护你的也是她,只不过她不擅长交际,就让我代替来跟你说明原委。”尤然尽量用能让人听明白的话辞,可是任谁听着都感觉不可思议吧。 赫涟一愣,然后猜测道,“奎因,就是那位可以一下子吃掉很多脑袋的” “对,就是那个家伙,她表示收到你的感谢了,很开心。” 赫涟听后也温柔地笑着,她其实知道,自己这份期待的、渺小的情愫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她的英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这简直就是童话故事才会出现的情节,在她现实生活中就发生了。 只不过,再次遇见也很开心。 “那……可以帮我转告奎因,她是我的英雄,我会永远记住她的名字。”赫涟拜托着尤然,眼神波光流转。 “奎因她听见了。” 尤然能够感知到,奎因的灵魂因为听到女孩的诉语而开出了小花。 赫涟点着头,她的愿望达成了。 她其实一直注意到对方身旁那位一身黑裙的优雅女士,此刻,那位女士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高贵的气质,只是肤色太过白皙,有点吓人了。 “那位大人是我的心上人。”尤然也随着对方的目光望了去,轻轻解释着对方的身份。 “是位非常美丽的女士。”赫涟赞许着,眼神里有点羡慕。 尤然温柔地笑了下,然后给予真心的祝福,“也希望你以后也遇到相爱的人。” 赫涟点点头,感谢了对方,目送着那两位一看就很般配的恋人离开。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虽然她经历的这些离奇的事情外人可能并不相信,可她的英雄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虽然有点遗憾,但也很美好。 深夜 沙耶市的夜空星辰点点。 “所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大人还有什么疑惑吗?尤然愿意继续解答。” 携带着寒冷夜风的林荫街道上,人烟稀少。 在这样的深夜,却有两个面容姣好的丽人走在街道上,她们并不着急着回家,而是慢慢的,当作是散步,有说有笑着。 “所以,你现在成为了对方的英雄了。”穆斐挑着眉,戏谑了一声身旁的小猎犬。 很显然,尤然的一气呵成的解释平复了她焦躁的情绪。 “准确来讲是‘奎因’啦,而且如果要做的话,尤然只想做大人的英雄。”尤然大言不惭着给自己戴高帽。 穆斐白了一眼对方,也没再说。 尤然冷不丁地突然凑到穆斐身边,呼出去的气在夜晚的冷空气下都形成了一阵阵白雾,亲昵又迷幻。 “大人,您刚刚吃了好多醋哦。” “我可没有。”穆斐冷着一张薄情脸,矢口否认。 尤然黑色的眼眸近距离凝视着穆斐,她的眼里是对心上人的满心欢喜。 “其实我刚刚偷听到星星们在说话,”尤然用手勾了勾穆斐耳边的长发,语调浪漫又柔软。 “说了什么。”穆斐任由尤然对着自己拨弄着,笑问着这个总是会说出漂亮话的小猎犬。 尤然睫毛颤动了下,爱慕地捧住了穆斐的脸,继续说道,“它们说,希望尤然可以亲亲大人呢。” “嗯哼,它们可真是一群小色鬼。”穆斐假装抗拒了一下,但还是被尤然拉至到一旁的黑暗阴影下。 “没关系,待会我去教训它们。”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6章 就在尤然即将吻上穆斐时,不远处的草丛堆里传来一声非常轻微的簌沙声。 “谁。” 尤然的眼睛立马转换为全黑色,她瞬间望向声源之地,下一秒,从手心蔓延的黑暗之力顷刻间腐蚀掉那边草墩,在即将溶解发出之音的生物之时,从腐烂的草墩里冒出了一张挂满伤痕的脸。 瞬间,在黑色溶液即将触及到女孩的身体之时,停止了,只差一点点,这些黑暗物质就将那个躲在草丛堆里的女孩溶解成一滩血水。 “看起来是个小不点。”尤然定睛凝视草堆里露出来那张女孩的脸,自言自语了一声。 年纪大概在十岁左右,是个普通人类。 穆斐将尤然附在自己腰间的手松开了,说实话,她并不想在任何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自己情一欲的样子,哪怕是个小孩子面前。 尤然只好耸了下肩,松开了穆斐,然后与穆斐对视了一眼之后,独自前去看看。 而这个坏了她们好事的小东西,在尤然一步步走近的时候,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 女孩在瑟瑟发抖。 尤然拨开被她腐蚀的黑色草堆枯藤,俯视了将自己团团抱住的小女孩,对方抬起很明显是哭过的眼睛也同样抬起头,怯怯地望向她。 女孩头发凌乱,有着还算不错的长相,全身被用着披肩紧紧包裹着,在这样的森冷黑夜里显得尤为单薄。 是离家出走吗?还是与家人走丢了?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吹乱了女孩的头发。 在尤然鼻尖显露的是不符合年纪的劣质香水味,以及肩膀处那斑驳的伤痕。 这种伤痕让尤然一怔,她对这种伤痕真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那是用烟头烫的伤痕。 尤然突然想到了她十二岁之前的不堪往事。 她立马蹲下了身,与女孩平视。 “你在躲人?”尤然问着女孩。 女孩听后,紧咬着干涸的嘴唇颤抖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断发抖。 最终,她强忍住眼泪,用力点着头。 “他们会找到我的,他们会找到我的……”女孩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很显然,她真的害怕坏了,脸上布满了绝望。“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回去,不要……” 尤然安抚地说着,“别担心,你会安全的,‘他们’是谁。” “不听话就要被那些人打,姐姐,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呜呜呜”女孩小声嘤咛着,她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尤然只好伸出手,轻轻拉住对方的手,女孩先是抗拒,但她的力气太小还是被尤然附在手背上,尤然这才发现对方的手腕上甚至有刀片割的痕迹。 尤然脸色沉重,她紧握住对方的手,然后读取对方最近的碎片式遭遇。 潮湿的巷道、男人污秽的交谈、红色的囚一禁房间、各种非人道的折磨 恍惚之中,巨大的糜烂公馆,到处都是年纪很小的孩子…… 雏妓。 又是这些肮脏的没人管制的交易场。 尤然停止了意识窥探,松开了对方冷汗涔涔的手。 任何地方都有黑暗面,沙耶区的某个地下雏妓馆兴盛了好多年,隶属于人类那一边的。 表面上只是正常的消费娱乐场所,但里面就跟下水道一样腥臭恶心。 穆斐走到尤然身边,金褐色的眸子一眼这个小女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小女孩,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伤。 “人类那边的事。”穆斐冷淡开口,言下之意很明显。 不要做越界的事情。 尤然站了起来,她知道穆斐大人是让自己不要插手这种事,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很可怜,如果真就不管的话,这孩子绝对不会活过今晚,即使将这个孩子带到当地人类保卫队,那些人估计早就买通了部署,活着的几率等于零。 “大人,可是那孩子如果被那些人抓回去,就死定了,我刚刚看了她那些记忆……”尤然皱着眉,她希望大人能想想办法,或许查到她的家人也是好的。 穆斐望着尤然此刻焦急的神情,她看出来尤然极力想要救助这个小可怜的原因之一也是想到了小时候。 穆斐轻叹一声,当初救下尤然的时候虽然和这时候的情况相似,但并不会扯上其他人类之间的纠纷,她是个非常嫌麻烦的。 只不过,望着尤然请求的眼神,穆斐于心不忍。 就在她刚准备默许给予帮助的时候,从道路前面走来了七八个一看行头就彪悍无比的西装人士。 他们来势汹汹,用肉眼可见,就知道身上藏着致命的武器。 要躲已经是来不及了。 “晚上好啊,两位漂亮的女士。”其中一个小胡子男人摘下了帽子,非常绅士地与愈来愈近的两个深夜孤单的两个女士以及早就瞥见那个逃出来不听话的小东西,问着晚间好。 尤然不动声色地将哭出来的女孩避在了自己的身后,微笑着回望着对面阴影下的人群。 “不好意思,并不想与你们交朋友。”穆斐点燃一支烟,冷眸望向对面。 为首的那个男人转过头看向其他一行人,然后嘴角露出轻佻的笑,“要不是我们在执行公务,肯定很想和两位女士交朋友,只不过” 男人说完,停顿了一下,阴冷的三角眼眯了眯,歪着头望向躲在银发女人身后的那个小野猫。 “我们在抓捕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 “我们没有看到任何野猫,先生们。”穆斐挑了下眉,回绝了对方的暗语。 “啊哈哈哈,话说明了,就是你们身后藏着的偷跑野猫,她是我们公馆的东西,请你们配合一下哦,漂亮的***” 开腔的是小胡子男人身旁额头有十字疤的尖嘴脸的男人,他言语下流,用着当地对妓一女的蔑称,称呼了眼前的两个女人。 没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银发女子眼睛正死死瞪着这个刚开腔的十字疤男人,那张尖嘴的脸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就是那个雪天掐住她喉咙要把她拖到雏妓馆的青年。 没想到过了七年了,这个男人还是一脸的蠢样。 “本来我还打算给点钱给你们,赎了这个孩子,但想想是对你们太客气了。”穆斐将烟蒂熄灭,哼笑了一声,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人类敢对她这样称呼。 就在穆斐要走上前的时候,被一旁的尤然拦住了。 “大人,这里交给尤然就好了,别弄脏了您的手。”尤然望着穆斐,并不希望对方动手,这些事她不需要大人亲劳。 穆斐望向尤然眼睛里开始冒着兴奋的小火焰,只是提醒了一句。 “别做的太过分。” 那些人听到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话语,他们觉得那个银头发的女人更是非常滑稽。 那个十字刀疤男狂笑不止,但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部枪械的地方了。 “你要和我们做什么,做那些事儿在这么多人面前我不介意啊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突然的,戛然而止。 他的脸被一记重拳打的稀烂,满嘴的牙齿像石子一样蹦了出来,粘着鲜血散落在地面上。 “现在笑不出来了吧。” 尤然站在倒在地上的十字疤男人面前,她的手背骨上甚至还挂着那个男人的牙龈细管粘膜。 牙仙阿姨今晚应该会很开心。 这种惊骇的场面只有短短几秒钟的,众人反应过来之际瞬间全数举起枪支,对准着这个诡异的银发女子。 【尤然,尤然,他们是坏人吧,我可以吃了他们吗!!!】 【你饿了?】 【奎因已经饥肠辘辘好多天了,狗屎的非人道素食主义!】 看来奎因是真的饿了,居然还说了脏词,尤然被枪指着只好举起双手,微笑着背在身后。 “先生们,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要对我开枪,不然我的小伙伴下一秒就会吃了你们。”尤然温和地提醒着众人,说话之余望向不远处的穆斐,示意对方将那孩子的眼睛捂住。 可是,那些持枪者并没有相信她的话,下一秒,那些无情的子弹呼啸而出。 【哦耶,嗝~】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7章 或许是女孩惊吓过度,又或许是受了太大的心理刺激,毕竟被抓去那里关禁一闭,任谁都会思维错乱。 深夜 那个满脸泪痕的女孩紧紧拽着穆斐的袖子,朦胧之际,一遍又一遍地哭诉着: “姐姐,姐姐不要再找那个人了,姐姐……” 很显然,女孩竟然将穆斐当作了自己的姐姐,这倒是让尤然有点匪夷所思的地方。 较理说,任何人见到她与穆斐,说实话,大家是更愿意亲近她尤然的。 很少有这样,能受得了穆斐的冷面而想主动去靠近。 这个女孩是下意识里更愿意让穆斐接触的,而尤然那时候摸着女孩的手读取信息时,女孩都非常惊慌和抗拒。 尤然在收拾完奎因留下来的残局之后,才用纸巾抹去了溅射到脸上的污迹,她真的要好好给奎因立个规矩。 在进食的时候,注意仪态,要做个举止优雅的“淑女”。 虽然这家伙的耳朵就跟对方的黑洞一样的消化道一样一进就没了,但是尤然决定以后必须给这怪物公主立下强制性条例。 “看来这孩子还挺喜欢你的,竟然把您当作了她姐姐。” 尤然走近穆斐身边,虽然在极力压制,但油然而生的醋意早已从那语调里渗透出来。 穆斐被迫抱着这个已然晕倒的女孩,即使是昏倒了但嘴里仍然念着姐姐。 穆斐冷着脸,刚刚奎因附体的那些惊险画面,她并刻意去看,因为从那些人发出一半的惨叫声中都能感知到场面有多么淋漓。 “需要派人专门打扫吗?”穆斐先是问着重点。 尤然撇撇嘴,指了指自己,“不用了,奎因那家伙虽然吃相豪迈,但从来不浪费食物。” 穆斐拿着手帕,替尤然额头擦了擦,对方额头上甚至还粘着不明粘液,那大概是某种肌肉纤维,总之,有点令她洁癖了。 “确实吃相豪迈……”穆斐嘀咕一声,然后将擦拭过的手帕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但还是抱住了那个没有支撑力的孩子。 尤然看在眼里,最后还是忍不住上前将那个女孩抱了过来,算是给穆斐减轻负担。 “我将这孩子送去人类保安所那,看看能不能寻得家人。”尤然说着,就打算启程。 穆斐拦住了想什么就干什么的小猎犬,“那保卫所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让老金开车带我们去。” “大人您也去?”尤然惊讶地反问了一句,要知道穆斐可是从来不会踏入人类那块地方。 穆斐挑了下眉,“我只是不放心你这样冒冒失失的。” “大人,我也是有合法身份的公民。”尤然挺着胸,表示有点委屈。 “嗯哼,还不是我给你走了后门开具的。”穆斐就差将手里的那根始终没有抽的细烟点了点尤然的脑袋。 她其实并不想尤然与人类打交道,毕竟尤然现在身份特殊。 只不过,小家伙从小就心地善良,做一件善事也无妨。 于是穆斐打电话给人类那边道雷一个熟悉的老友,对方算是保卫所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上次那个接手食人旅馆案件的总负责人。 各方打点之后,老金便开着车载她们去了五公里之外的人类保卫所。 “尤然,我安排了老金将那孩子带到里面,你其实可以不用去。”穆斐坐在车里,并没有下车。 即使她们的高级轿车开进了保卫所,门卫恭敬地给她们放行,穆斐也不愿意亲自进入人类那个地方,乌烟瘴气的。 “没事的,大人,您在车里,我和金先生去里面登记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孩子亲自交到她家人手里。”尤然想着好事做到底,便抱着昏昏沉沉的女孩下了车。 “刚刚得到消息,已经联系了她的家人,说是十分钟之后就会到了。”穆斐在尤然临走之前,告知了这个算是令人欣慰的消息。 道雷告诉她,是联系上了这个女孩的姐姐,这孩子身边就只有她姐姐一个亲人了。 穆斐望着尤然抱着女孩进了里面,她便将车窗摇了下来,抬头望了望早已没了星星的夜空,眼神悠远。 此刻 在还算温暖的房间里 女孩望着墙上的时钟发着呆,她身上披着尤然给她的外套,抵御着寒冷,但身体仍在瑟瑟发抖。 “已经通知到你家人了,应该很快就能来接你了。”尤然坐在女孩身边,安慰着对方。 女孩哭干的小脸上听到家人会来,从原来紧张的神色里终于放松了下来。 “您、您是说……我姐姐她会来接我吗?” “嗯,刚刚这里的负责人已经通知到了你姐姐。”尤然尽量用轻松的语气与这个孩子对话。 眼前这个小可怜可真是差一点点就真的步入万丈深渊了。 对方因为想出门寻找她唯一的亲人,她姐姐,于是孤身一人来到这片辖区,结果被那些人强行掳走,带去了那个地下场所,幸好这小东西还算机灵逃了出来,也幸好遇见了她们。 “你姐姐为什么会那么久不在家,把你一个小孩子独自留下。”尤然有点费解,女孩的姐姐能连续一个星期都不回来看一下这个小可怜,差点这小家伙就真的不在了。 女孩听着,忧伤地垂下头,然后又难过地摇了摇头。 “我姐姐她其实很疼我的,只不过那个人不允许她回来……” 女孩说道难过的地方,手碰到了伤口上,疼得倒吸一口气。 尤然看在眼里,有点不忍,让女孩别碰到伤口。 “比起我姐姐受的伤,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尤然女孩这样的反应,有点奇怪地皱起眉。 “我以前一直和姐姐生活着,可是姐姐最近总是很晚才回来,有时候一星期才回来两次。”女孩说道这里,手指情不自禁地绞在了一块,那是紧张时候才有的动作。 “然后她跟我说,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对她,她总说再等等,再等等就会对她好了……但姐姐每次身上都会有伤,我问她,她却从来不说,她身上的伤永远就没见少过,您、您如果能见到她,可以帮我劝劝姐姐吗,让她不要再去见那个人了……” 女孩说道这里,无声地啜泣着,跟自己的遭遇相比,这孩子似乎更是心疼她姐姐。 “希月,不要乱说话。” 一道略是憔悴的女声打断了女孩的啜泣。 很快,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走得很快,将女孩抱在了怀里,眼里含着泪光,不住地说着,“对不起,是姐姐不好,是姐姐不好……” 若是看到这一幕,任何人都应该知道是女孩的家人来接对方了,即使知晓女孩的姐姐或许有难言的苦衷,那也是对方的家事,理应就此离开的。 可是当尤然抬起头望向这个女人时,她怔住了。 这个女人长着一张那么像穆斐的脸。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8章 尤然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这个长相极似穆斐的女人在安抚着女孩。 “希月,姐姐带你回家,你受苦了。” 对方的声音哽咽着,很明显,她真的是关心着女孩。 尤然注意到对方在触及女孩的脸时有点僵硬地不自然,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都有非常明显的淤痕,手在微微发抖,这个伤并不像是旧伤。 “呜呜,姐姐,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我好想你……”希月难过地紧紧抱住血缘至亲。 即使是手骨很痛,但这位姐姐仍是轻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发,—遍又—遍,终于听到了小女孩止住了哭声,女人才重新站了起来,正面对着尤然。 “真的是非常感谢你,都是我的疏忽才导致希月差点……幸好,幸好真的谢谢你。”女人略显倦容的脸上露出真心感激的笑容。 这让站在脚边的希月下意识拉扯了下女人的衣角,好久才低语着,“姐姐,你笑了,你终于笑了……” “说什么傻话呢。”女人点了下希月的小脑袋,从包里拿了—个棒棒糖递给了希月,让女孩转移了注意力。 她这才重新望向救命恩人。 她有点奇怪,眼前的这位银发小姐默默不语,只是用着十分惊讶的目光望向她。 “那个……”希嬅小声地想要开口。 尤然立马从混沌的意识里反应过来,她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尤然。” “我叫希嬅,是希月的姐姐。尤然小姐,真的很感谢你,真的非常谢谢……”希嬅有点狼狈地翻着包,不知道在找什么,她翻来翻去,竟然不知道她该拿出什么表示感谢这位救命恩人。 尤然看出来对方明显有点情绪不稳定,她立马上前表示任何感谢的都不用而且,“你受伤了。” 尤然肯定地指出对方手部那清晰可见的淤痕,新伤。 希嬅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用包将手挡在了后面。 “没、没有……”希嬅下意识否认道,并后退了—步。 尤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嘴,也知道现在只需要把女孩交给这位姐姐就完事了,可是,或许是真的,对方长得—张和穆斐极为相似的脸的缘故。 她看着希月被棒棒糖吸引着,小孩子的注意力永远是很容易转移。 她便小声与这个明显是受了伤的女人说道,“我知道有可能我根本没有立场说,但希月她在你没来之前与我讲了下,你遇见了—个人,这孩子似乎并不太愿意你与那个人交往,是出于关心你才不愿意的。” 尤然尽量用着非常温和的字眼慢慢与对方交流,期间每讲—句都在观察对方的微表情,如果对方产生不乐意的情绪,她肯定立马闭嘴的。 女人只是听着,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情绪十分低落。 尤然也不再说了。 在对方带着女孩离开时候,尤然还是留了—张字条给对方,那上面写着她的联系方式。 因为她总觉得,这个名叫希嬅的女人,就是—片风中的落叶,憔悴的可能随时被折碎。 直到尤然重新坐回了车里,她还是面容凝重。 穆斐合上了警署传过来的姐妹俩的资料,其实当她看到上传过来的姐姐的资料照片时,也讶异了—下,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长得与她十分相似。 怪不得那个女孩会把她错认为自己的姐姐。 普通的家庭,普通的身份,姐妹俩相依为命,名叫希嬅的女人很有才,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拥有个人展的画家,只不过最近就销声匿迹了,至于为什么,穆斐并没有去在意这些。 她微微转过头,看向沉吟中的尤然。 “想什么呢。”穆斐拉开车窗,让窗外的冷风贯入这辆车里,让坐在车里的人清醒—点。 尤然被冷风吹了—下,立马回过神,她望向穆斐大人金褐色的眼睛,然后诚恳地坦白着,“大人,我刚刚看到了希月的姐姐。” “嗯,然后呢。” “恕我表达冒昧,希月的姐姐竟然长得跟您有点像,很像。”尤然说完抿了抿嘴,她觉得自己遇到的任何事都不应该对大人有所隐瞒,虽然这也不算什么。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穆斐微微挑眉,望向尤然。 尤然轻嘘—声,她心里其实有点不好受,如果只是平常,这样的机缘巧合下遇到—位长相酷似自己爱人的人,她—定会当成头条新闻—样表示惊异,然后与穆斐分享这种神奇的事。 只不过,当看到对方似乎遭受着难以言喻的某些事,那些伤,以及希月说的那个人,尤然就觉得心里有点堵,大概是她见不得大人受伤的场景,所以多少带着点情感共鸣了。 “我有点多管闲事了。”最终尤然无奈地耸耸肩,将自己的心境告知了穆斐,以及那个女人受伤的事。 “她是画家?”尤然听到穆斐告诉对方的身份表示十分惊讶,画家应该十分爱惜自己的手的。 “她的手受伤程度,根本握不住画笔。”尤然回想起对方那双伤痕斑驳的指骨,推断着。 穆斐理解这小家伙这样的“多管闲事”,但有时候,这种事情升级到某些家庭层面,外人是很难管控的。 “换个角度,她们姐妹俩相聚了,是件好事,你是她们的恩人。”穆斐夸赞着尤然,将尤然略是担忧低落的情绪挥散出去。 尤然想到这里,心里轻舒—口气,也是,那对姐妹俩的生活,说不定之后就有转机了呢。 或许,凡事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除了这张脸,身上没有—处是光洁的地方。 那个人每次心情不好情绪失控就会来找她,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她,只要她敢反抗—下,得到的就是殴打。 只不过,她从来不会动手打她的脸。 她曾试图逃出去的,只不过再被抓回来会遭受更加无情地对待,甚至用自己的妹妹作为要挟。 她恨透了那个人,同时却也很爱对方。 她本以为第—次相遇,那个高高在上又光鲜亮丽的贵族买走了她所有的画是因为喜欢她,那时候是她人生最欢喜的时候。 她以为是自己遇到了爱情,她甚至说让她做她的地下情—人,她也什么都不想的,同意了。 自那时候开始,她才知道,自己却是步入—条无尽的深渊。 希嬅在安抚完妹妹休息后,独自将自己反锁在洗浴间。 前天开始,她—直联系不上自己的妹妹,她求那个人可以放了她,让她回家看望希月,只不过,那个女人居然将她的左手的指骨弄伤了。 更可悲的是,对方之后又非常愧疚地跟她道歉,说下次不会再动手,不会再伤害她了。 她竟然又心软了。 连自己都觉得很可悲,对那个人又恨又怕甚至又还有爱,明知道…… 希嬅用手抹去眼泪,她知道自己已经生病了,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突然的阴寒让独自躲在密闭空间的她没来由地瑟瑟发抖了—下,她听到屋外的声响,立马打开门,套上衣服冲入卧室,立马看到了那个有着灰金色眼眸的女人正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小希月。 “求、求你别碰她。”希嬅瞳孔皱缩着,是明显对突然来到这里的人前所未有的恐惧。 被告知的女人微微皱眉,但还是离开了床边,下—秒就瞬步到了希嬅面前。 “我回去之后发现你不在了,给你买的居所当摆设吗?” 她微微抬起手,这个动作令受到惊吓的希嬅明显瑟缩—下。 希嬅立马后退了—步,紧眼睛里流露出害怕和紧张,她着急地要开口解释着。 “阿慈,我” 而对方并没有要对她动手,而是温柔地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轻柔地说道,“不过你妹妹找到了,还是很替你开心。” 少有的温柔对着她,但面对坎伯慈阴晴不定的性格,希嬅不敢吱声。 她受伤的手默默地被对方低温冰冷的手握了起来,坎伯慈的眼里满是心疼和不舍。 “—定很痛吧,我不想对你这样的,你别生我气,我以后肯定好好控住的。” 希嬅的手牢牢地被对方握在手心,只要坎伯慈稍微用力,这双曾经描绘过色彩斑斓世界的缪斯之手就会被硬生生折断。 希嬅强忍着隐隐疼痛,顺着对方的心意摇着头。 坎伯慈看到对方的表现,满意地笑了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因为你知道做情—人的本分。” 坎伯慈说完松开了对方的手,独自坐在沙发上。 “我听说你在人类保卫所那边遇见了救助希月的救命恩人,是—个银头发的女人吧。”坎伯慈笑着望向杵在—旁的希嬅,灰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 希嬅愣了—下,只能点点头,但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 “那个女人你感觉如何?”坎伯慈交叠着手,轻描淡写地继续问着。 希嬅全身紧绷起来,咽了下嗓子立马开口,“没有接触。” 坎伯慈眯了眯眼望向希嬅,她握紧对方受伤的手,毫不留情,“别在我面前撒谎!” 当她看到对方因疼而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后,坎伯慈才收敛了脾性,立马温和下来,“你也不要紧张,我只是觉得别人救助你妹妹你不应该表达—下感谢吗?人家还主动给你留了联系方式。” 希嬅才知道,自己的所有,都被坎伯慈监视着。 她感到全身发冷。 “我想你邀请她吃个晚餐表达感谢,顺便将这个东西送到她心脏里,她对你不会有戒心的。” 坎伯慈说完,将—枚特殊的折叠短刃放在了希嬅手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59章 多日的阴雨天灵沙耶市的上空再次升起了层层迷雾。 刚洗完头发的尤然准备吹干头发时候,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来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尤然本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并没有接听,而第二次这个号码又再次打了过来。 她沉吟片刻,便用还带着水渍的手按动了接听键。 她听着电话里明显是鼓足了很大勇气的请求,在思考了几秒后,回应了电话那头的女声。 “好。” 尤然在整理好着装后,走下了楼梯,看着正在忙碌着的黛姨,却不见穆斐大人和老家主的身影,她本来是打算告知大人她的行踪的。 “黛姨,您看到大人了吗?” 自从家中所有人知晓尤然是已有身孕这件事后,庄园里的任何人对尤然都是十二万分小心以及过分担忧。 “你你你……怎么能从扶梯上滑下来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现在可是”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现在就是珍惜动物一样宝贵,好吧,黛姨。”尤然非常调皮地接下了黛姨要开始的训斥话。 她不过就是从二楼扶梯坐着滑下来,以前她趁着穆斐不在家的时候,经常这么干也没见黛姨说过她呢,可现在,连她稍微用点大动作,府邸任何人都能怼她一句。 难道怀了孕,就被限制那么多嘛,委屈极了。 黛姨冷着一张老脸,白了这个不省心的小东西。 尤然也明白,这庄园上上下下虽然都是冷面的,但都是嘴硬心软的长辈。 “黛姨您知道大人去哪了吗?” “你要干嘛?” 黛姨眯了眯眼,小姐和老爷出门前交代过,让尤然好好在家休息,别乱跑。 “我得出去一趟,想跟大人说的,结果大人不在。” “去哪?”黛姨正吩咐着手下的工作,一听尤然要出去,立马转过身望向对方。 “市区瑰灵大道的一家咖啡店。” “喔……”黛姨望着尤然如此坦然的样子,料想对方也不可能背着自己的小姐做出……嗯,其他比如说和哪个坏女人约会的愚蠢事情,但尤然没有这个想法,谁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小家伙那么心思单纯,可千万要盯紧一些。 “咳咳”黛姨故意咳嗽一声,对着附近的家仆们使了眼色,那些人都心领神会退下去了。 “尤然,不是黛姨多嘴,有时候小姐事情繁忙,有时候陪不到你,你出去什么的,自己要多注意。”黛姨尽量旁敲侧击提醒尤然要留心眼。 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尤然笑着拉住黛姨的胳膊,“您怕我被别人骗?黛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大人才会把我哄骗了,其他人您觉得可能吗。” “好好好,总之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要立马与家里联络,知道吗?”黛姨摸着小尤然的发丝,不管怎么样,尤然即使已经成年了,然后还是生宝宝的人了,在她心里,仍然是个小孩子。 但她相信,尤然永远是在做正确的事情,虽然在人类与血族这样含糊不清的泥泞道路上行走着,最起码,小家伙从始至终,都是保持本心的。 “你居然想让我杀了救命恩人?” “她是我的死敌,想想那个该死的女人根本没想到你会在她心脏上捅银刀子,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我不能这么做,上帝不允许我这样的,我做不到!” “你杀了她,我就放过你,我保证,只要你把这个小东西扎进她心脏里,你的妹妹以后永远都是安全的,也不会再去被人掳走送去肮脏的雏妓馆。” “原来这一切你都知道,不,是你,是你安排这些的……?” 得到的是坎伯慈根本不在意的冷哼和大方承认。 希嬅像发了疯一样质问坎伯慈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妹妹,坎伯慈被问的很不耐烦,重重地给了她一耳光。 而这一耳光彻底扇灭了希嬅对坎伯慈心里最后的一丝幻想。 她的脸被打的很痛,她也认清了现实。 她本以为时间久了她可以感动这位阴晴不定的情、人,或许情、人都不算,坎伯慈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的替代品,一个可以发泄欲望的工具。 她已经快把她摧毁了,现在连她妹妹也要下狠手。 坎伯慈就是个恶魔,她该下地狱! 希嬅跪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紧紧握住坎伯慈给自己的那把短刃,她知道,那上面是被涂满了特殊银质和吸血鬼惧怕的材料做成的,那个银头发的女人应该就是坎伯慈一直以来躲避的人,也是坎伯慈唯一惧怕的死敌。 那个人应该也是血族。 希嬅握紧着匕首,她恨不得用手里的这把短刃插进坎伯慈的胸膛,但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我的小可怜,我说过你别惹我,我都不会动手打你的。”坎伯慈看出来希嬅被自己打在了地上,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东西没有用处,她还需要这个女人去杀死那个该死的异种! 坎伯慈于是就扶起希嬅,替对方红了的脸颊轻微揉了揉,“希嬅,你考虑怎么样?帮不帮我做这件事?” 希嬅被对方扳正了下颚正对着坎伯慈灰金色的恐怖眼神,她最终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在关键的时候替你处理掉那个可恶的异种,当然,你的任务就是将那个小玩意插进她心脏就好。” 希嬅听着坎伯慈温柔的叮嘱,她知道,对方并不是派人保护她,而是暗中监视她。 她是在无声地警告她,不要耍任何小聪明,也别试图逃跑。 汽车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一个满身灰色大衣包裹的瘦削女人惊恐地站在马路中央。 阴霾的灰雨下着,她被那些恐怖的汽车鸣笛声拉回了紧绷的神经。 她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手足无措地站在道路中央。 “你没事吧!” 一道略是担心的女声将她从几近崩溃的情绪拉扯过来,希嬅被一道强而有力的手劲拉到了前方,然后赶紧用黑色的大伞给她遮蔽风雨,直到她们跑到了还算没有车流的安全地带。 而她们的身后,就是女人约相见的瑰灵咖啡厅。 “刚刚,谢谢你。” 她们落座后,希嬅眼睛低垂着,嘴里说着感谢,她身上包裹着灰色大衣,虽然脸上有涂抹淡妆,但女人不自然的脸部微红的突兀感,让尤然一眼就看出来。 对方的脸是被人为弄伤的。 尤然默默望了对方一会儿,直到服务生过来问她们需要什么。 希嬅问尤然想吃什么,她请客。 尤然说,暂时可以先聊会儿,并不是很饿,于是她们最终只是点了两杯咖啡。 很明显,希嬅表现地很不自然,她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抬头望向隔着屏窗的外面。 甚至在紧张地绞着手指,然后又放下。 “希嬅,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告诉我,我” “尤然!” 冷不丁地,始终沉默以对的女人突然开口喊了尤然的名字,她激动地握住了尤然的手,声音颤抖地问着对方,“……你、你觉得我漂亮吗?” 尤然愣了一下,她要推开对方的时候,但她的手心却被塞进了一张非常细小的纸条。 她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本是要开口的她,看到希嬅的流露出的眼神也能猜出来,她们在被窗外监视,而且同样被监听。 监听器大概藏在了希嬅身上。 尤然顺势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希嬅,将手里那张字条攒在手里,她根本不用低头去看,就能感知到字条上写了什么。 (坎伯慈要我杀你,用那把匕首) 她因为感知到这个令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而惊异。 坎伯慈。 居然是坎伯慈,怪不得…… 她本以为这一切的机缘巧合大概只是真的巧合,希嬅遭受另一半的摧残她不知道怎么去帮助,但现在一想到实施这些暴行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就简单多了。 之前,她甚至特地去坎伯家族的私域寻找这个坎伯慈,无功而返,坎伯慈躲在了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不见踪影。 尤然冷笑了一下,强迫自己保持非常镇静的神色,然后微笑着回应着这个被坎伯慈打伤的希嬅,“你确实很漂亮,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她性格肯定和我不一样。”希嬅自我解嘲着,她现在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了。 只要坎伯慈一天在她身边,她一天都在地狱里。 “我知道你曾经是一位非常有才的画家,你这双手不应该被这些负面情绪束缚丢失了画笔,我看过你画的那些画,有温婉娟秀,也有气势磅礴,你要相信你自己。” 尤然这样说着,执起希嬅的手,对方明显有执笔生茧的手,并不该受尽折磨和羞辱的。 (你该好好睡一觉了,希嬅,在你醒来之后,这一切都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突然脑海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尤然这道声响,对方嘴里并不是在说这些。 而她脑海里尤然告知她的话,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监听她们的人并不会听到。 希嬅震惊地瞪大了眼眸望向尤然,尤然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我知道,我一直想相信自己的……”希嬅嘴里这样与尤然对话着。 (你要做什么?) 脑海里问着尤然这句话。 “那就好,我可不想看着你一直沉沦下去,你妹妹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你要多笑笑。” (坎伯慈交给我,好吗?如果你相信我。) 最终,希嬅在沉默了几秒后,坚定地对着尤然露出了笑容。 …… 她们聊的很多,就像普通朋友一样聊天着,聊的根本没有头绪也很杂乱,让监听她们的部下们非常不悦地皱着眉头。 直到时钟指到了十点 明明她们两人离得很近,时不时地还有亲密举止,很显然,尤然被长相酷似穆斐的希嬅吸引着。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希嬅还是迟迟不动手。 监听她们的部下命令着希嬅必须动手。 而这时,临窗的一道粗鲁的大卡车轰鸣声响起了,一列高位的运货卡车停在了窗户旁,把这扇面朝外的大落地窗全部遮挡了。 是运输新鲜咖啡豆的连锁货车,而货车这样的停留阻碍了监视者们的观察,他们产生了视觉盲区,为首的一个人立马走上前去交涉,而司机也不敢逗留,几十秒的时间就开走了。 就在这几十秒的间隙,本以为不会发生什么的,只不过—— 只见希嬅突然站了起来,狼狈地站了起来,拽住自己的皮包脸色羞愤地离开了咖啡馆,独留下尤然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 而马路对面监视她们的坎伯部下看着女人竟然这样跑出来了,他们立马驱车追了上去。 在前面的一个无人巷道里,拦住了这个不听话的情一妇。 “主人让你将那个女人杀死,你在这里做什么!”为首的那个部下非常生气地拖住了这个瘦削女人的手腕。 “她、她刚刚轻一薄我,我不想再……”希嬅悲愤地控诉着,然后并没有得到这些人的赦免。 他们将希嬅扔进了车厢里,然后立马将对方这一行径告知了坎伯慈。 电话那头的人冷冷吩咐道,“带回来。” 很快,黑色的车辆停在了一个四处都有监控区的非常隐蔽的居所门口。 希嬅非常害怕地不敢下车,最终她还是被坎伯慈的部下拽出了车外,即使外面下着淋漓的雨,他们也毫不怜惜地将她推到前面,徒步行走去那栋森冷别墅里。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倒霉的人类女人又要挨打了。 希嬅哆哆嗦嗦地环保着臂膀,任由雨水打湿着自己的脸,也不敢进去。 她仿佛是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抗拒着想要逃避,她的脸上只有无尽的恐惧。 直到里面的那道极为冷淡又带笑的声音传了出来,命令她立刻进来,然后门扉自行打开了。 希嬅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踏进了这间阴冷的房子。 下一秒,她的脖颈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 “你让我很失望,亲爱的。” 希嬅被坎伯慈这样毫不留情地掐住脖子,脸色逐渐发紫,眼眶里更是挤满了生理性眼泪。 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从坎伯慈那白皙的指骨扼住脖颈的缝隙里,突然的。 一大批有着黑色羽翼的圆形节肢的恐怖虫子从希嬅的脖颈处钻出来,然后愈来愈多,呈现快速攀爬的趋势,汹涌而出。 密集的恐怖虫子爬上了坎伯慈的手臂上,尖锐的节肢形成一根根针刺,扎进了坎伯慈那支美丽的手臂上,这不得不让坎伯慈立马收回了手臂,痛苦地用力挥动着,才将那些恶心的虫子弄走,只不过她的手臂已经长满了鼓泡的脓疮了。 “希嬅说,待在你这里的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狱里。” 本是痛哭流涕的憔悴女人突然开了腔,她用手抹了抹刚刚受伤的脖子,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将门扉上了内锁。 咔嚓一声。 然后默默转过身,“你把那个爱你的女人折磨地太惨了,但她说,完不成任务必须要给你个交代,所以我替她来给你个交代。” 希嬅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就快速腐蚀着,逐渐,整个地块仿佛是浮现在一个冒着股股浓烟的黑色岩浆之上,而那下面,都是无数骷髅组成的死魂灵的惨叫。 希嬅蹲下身,渐渐变换了容貌,露出了银色的头发。 她望着从手臂里流出脓液的坎伯慈,笑着表达着最亲切的友好: “坎伯慈,欢迎你来到地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0章 这道愉悦的欢迎声结束后 在坎伯慈面前赫然立现的另外一具完全不同的身躯。 她拥有着骇人的无眼白双眸,银色的长发,毫无血色的脸上只是稀松平常地挂着明明看着温和却如此渗人的笑意。 “是你……” 坎伯慈惊愕地瞪大了眸子,瞬间她抽出了那个驼色包里的匕首,那是专门要杀死这个怪物的制品。 她手里紧紧握住那致命武器,在她转身之际。 那个银色的身影如鬼魅一样消失不见了。 寂静的房间里,本是如岩浆一般腐蚀的地板随着那个女人的消失而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一切恢复正常。 坎伯慈神经紧绷着,她拧着眼睛环顾四周,如此安静,一切正常,仿佛刚刚那个女人的出现是个幻觉。 在确认并没有任何人踏足过之后,她才大口喘息着粗气,她以为刚刚那一切真的只是她这些日每天的噩梦延续,她真的太忌惮那个怪物了! 她害怕那个女人找她麻烦,所以她必须要杀死对方! 坎伯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小丑,白天就能因为自己那该死的情妇没办成事而恼火出现了危险幻觉。 “真她妈的晦气。”她嘴里碎了一句,她现在非常想将希嬅浸浴缸里清醒清醒,办事不利的家伙。 可是,当她看到自己手里仍是紧紧的刀刃,灰金色的瞳孔皱缩,她瞬间拉开自己的衣袖,她的臂膀正从血肉里渗出诡异的脓液。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幻觉! “你出来!该死的肮脏异种!!” 坎伯慈立刻站了起来,她并不在意手臂是否会废掉,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将那个异种杀死。 “你要用你手里的那个小东西捅死我吗?” 一道冷淡且轻笑的音调从坎伯慈身后响起,坎伯慈手里的那把刀刃折射的冷光之上,映照着是身后那个人冷笑的面容。 她立马转过身,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很显然,即便是她以傲人的血族速度也只是捕捉到对方一个烟散的黑影而已。 而就在她停歇之时,“喂。” 她的左耳侧突然传来对方那变幻莫测的问候,坎伯慈立马回过头,而她的脸上就被重重地扇了一记耳光。 力道之狠,让她整个人踉跄地惯性后退了好几步。 而从那里站着的位置渐渐隐现的,才是尤然的真身。 她根本不再与坎伯慈礼貌性地躲猫猫了。 在扇了对方一记耳光后,她快速走向狼狈倒在地上的女人,布满符文的灰色纹理的手一下子拽住了坎伯慈那漂亮的头发。 而坎伯慈还不知死活地想着将左手里那把匕首捅进尤然那靠近过来的胸膛。 “放.下.” 尤然嘴唇轻启,念出的这两个字仿佛是禁锢的咒语般席卷了坎伯慈的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坎伯慈的双臂,直到她被迫放下了手里的那把匕首。 “啊——!!!” 随着她的一声尖声惨叫,坎伯慈的左手在地面上重重地自己折成了U形,手背和手腕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咔嚓咯嗞 是骨骼断裂的声响。 而这一切并不是她自己所为的,而是被那无形的念力让她重重放下匕首导致的! 在骨骼断裂的皮层下,汩汩鲜血流了出来。 好痛,痛的她断裂的手在抽搐…… “好痛……该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还没有呼喊下去,她的头发就在此被身后的那个银发女人拉扯到了后面,尤然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她将坎伯慈拖拽到一旁的椅子处。 然后将对方整个人拽了起来,重重地塞在了那昂贵的椅子上。 尤然从地上捡起了那把精心研制的企图杀死自己的匕首,玩味地放在手里转了一圈。 “别伤害我。”坎伯慈捂住自己断裂的手腕,她看到尤然握着那把匕首,这才认清形势,算是请求着对方不要伤害自己。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用这个伤害你,这东西扎进你这里,你一下子就死了,这死的太容易了,坎伯慈。”尤然将坎伯慈这把匕首折叠起来,收回在了掌心。 “我错了,我只是担心你会复仇,所以我才想着去……” “来杀我?” “……”坎伯慈被固定在了那把椅子上,根本没法动弹,她只能忍受着手掌断裂和臂膀化脓的疼痛,咬牙切齿隐忍着。 “坎伯慈你知道吗?其实我本可以宽恕你的一切,如果你没有在那家餐厅里派人在穆斐大食物里做手脚,我真的本可以宽恕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不是我指使的……”坎伯慈疯狂摇头,否认那件事。 尤然望着对方无辜惊吓的脸,这张脸看着她厌恶到了极致。 “那个厨师撒谎了?”尤然立马挑起眉一脸惊讶。 坎伯慈看着尤然动摇的样子,她立刻直起了身,补充着,“都是那厨师的鬼话,我根本没做过,你要相信我,并不是只有我想加害你们的,你知道的。” 尤然看着坎伯慈直到现在还在撒谎,谎言无数的诡辩者,一有机会就会把对方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的家伙。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好啊,我想相信你,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你下地狱。” 尤然将左手里那把用纯银以及其他吸血鬼最惧怕的东西炼制而成的匕首瞬间点燃,很快匕首融化成一滩溶液依附在尤然的左手上。 坎伯慈惊恐地望着这一切,而眼前这个黑女巫和皇室的异种竟然根本不被那些金属溶液侵袭,这让坎伯慈意识到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的女人没有弱点。 这个怪物一样的女人没有任何死穴! “怎么可能没有,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找你亲切问候了。”尤然用着沾染金属溶液的手拍了拍坎伯慈的脸,瞬间,坎伯慈脸部像是被强烈日光灼烧一样刺痛。 “我的死穴就是穆斐,你知道了吗?” 尤然慢慢蹲下身,一字一句与坎伯慈这个应该死无数次的女人对话。 瞬间,她的手贯穿了对方的胸膛,沾满那致命金属溶液的手折断了对方三根胸骨之后,随着筋肉撕扯的声音,一颗布满紫血的心脏落在了她的手心。 “不……!!!!!” “看看你的心脏里到底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坎伯慈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慢慢衰竭,并不是流血过多,而是对方手里那金属的溶液正迅速腐蚀着,她的供血组织。 “我绝对不会再伤害你的穆斐,我发誓。” 尤然用手指抵住了对方的嘴唇,“你伤害的人有多少,你自己怕已经记不清了。” 然后她就像清理垃圾一样,捏碎了那颗黑色的溶解心脏,用坎伯慈亲自派上用场的匕首溶液。 她知道,坎伯慈在一点点消亡生命,但这还不至于对方就这么死了。 如果不把她头割下来的话,等到了第二天,这个恶心的女人还可以苟延残喘。 尤然用一旁的桌巾擦拭着手上的污迹。 “别杀我,我求求你,我已经不行了,我已经真的……咳……” 尤然并不想亲手结果对方,她觉得坎伯慈不配自己送上路。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对你有杀心吗。”尤然强行提起坎伯慈的脑袋,将对方拉到了门口,渐渐地与对方置换了容貌,“六年前,你对穆斐不敬的时候。” “我当初就该杀了你,你这个疯子!穆斐根本不知道你这个怪物真面目!”坎伯慈疯狂嘶吼着,她知道尤然接下来要做什么。 “太迟了。”在与坎伯慈换完容貌后,尤然望着屈就在椅子上的“自己”。 同这里的部下打了一通电话,很快,这栋房子里响起了无数骇人的枪响。 坎伯慈精心培育的精锐部下们,亲手将她送往了地狱。 也不知道是谁怕惹祸上身。 几分钟之后,这栋价值不菲的别墅燃起了熊熊大火,在这灰色的天空燃起了升腾的浓烟。 尤然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切,如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静静地看着,直到确定她是她想要的结果之后,才微微勾起嘴角,转身离开了即将成为废墟的地方。 尤然独自走在街上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腕表上还沾染着污迹,时针竟然因为她之前的用力而震碎了。 “坏了?”尤然心里一沉,她竟然忘记了回去的时间。 她掏出了设备准备打电话,很显然,她的一切电子装置都在她的怒气之下损毁了。 她只看到了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到了下午四点。 而她的手机有四个未接电话,不用想都知道打电话的主人是谁。 尤然觉得有一些忐忑。 她今天是确定了穆斐大人不在家才擅自出来解决这些事的,她没想到穆斐会提前回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装,有一点糟糕,上面都带着很恐怖的污渍,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她一定是从屠宰场出来的。 于是机智的尤然果断进了一家商场,冒着被保安撵出去的风险。 因为设备坏了的缘故,只能动用了穆斐大人给予她的钞能力,一张无上限的电子黑金卡。 其实她不想报出那串数字的,但,走投无路了。 报出数字确定身份后,店长的态度立马表现的一百八十度转变!! 非常恭敬地带她去试衣服,眼前的这位从屠宰场出来的女子竟然是集团大佬的神秘情人。 瞧瞧,大佬的品味就是不一样。 本来还对这身打扮不屑一顾的店长立马表示对方时尚极了,那红色血渍点缀在身上简直是完美! 尤然就在这些店员的无比艳羡的注目礼下换了身衣服,婉拒了店员其他衣服的推荐。 …… “小姐,尤然刚刚在克尔妮娜消费了。”道雷这边立马将传达过来的信息禀报给低气压中的某位女士。 穆斐放下手里的杯子,杯柄都被捏碎了。 “克尔妮娜距离这里十七公里,她告诉黛姨是去瑰灵大道的一家咖啡店,和那个女人。” 穆斐冷飕飕的话语令在旁边听话音的众人背脊发凉。 那个女人据说是和穆斐长得很像的女人,尤然这是去私会人家的!而且还跑克尔妮娜那鬼地方去了! 私会也就罢了,竟然愚蠢地用小姐给的卡消费?! 众人只感觉尤然是真的蠢透了,给她圆场都圆不了。 “小姐,尤然说不定是去干其他的事的,她电话不接估计是电话坏了。”黛姨眨动着眼睛示意道雷在旁边帮腔一下,安息咱家小姐的怒气。 “是啊,尤然现在还怀着孕,她也” “就是因为还怀着孕,还他妈的出去乱跑,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穆斐生气地怒吼一声。 原来小姐是担心尤然的安危,而不是担忧尤然是否是去私会? 众人突然对穆斐肃然起敬,毕竟小姐非常爱吃醋的性格可是相当严重,当然,大家都是知道小家伙的为人,知道小尤然是对小姐一心一意的。 不可能有乱子。 “外面诱惑那么大,谁知道尤然会不会被外面那个和咱家小姐一模一样的女人勾引了哦……” 冷不丁的,一道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汉圣,是最喜欢拨火棍不嫌事大的汉圣老家伙开腔的。 这么一说,令穆斐的脸更冷了。 汉圣那张该死的嘴也被众人用擀面杖给堵起来了! 为了早点回家 尤然就打了车,这让省吃俭用的尤然非常心疼,从坎伯慈那破地方打车到这里,足足花费了她二百多。 当然,她还是用穆斐给自己的黑金卡。 她途经一家好多人排队着的手工蛋糕店,芳香四溢,直扑味蕾。 好像是用当季最新鲜的树莓和樱桃制作而成。 “樱桃做的。”尤然望向那标牌上的大字,立马眼里放光,穆斐大人最爱吃樱桃制品了。 尤然立马走到了人群那,排起了长队,她不能急这一时,为了避免回家挨训,她要提前备好讨好品。 过了大概半小时,尤然终于拿到了那枚包装精美的芝芝莓桃蛋糕了,鲜红的类似红丝绒蛋糕,像鲜血一样红,看着就很诱人。 尤然手里提着蛋糕礼盒,一步一步走向庄园,她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如果真被训斥,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直到她看到眼前那双精致的尖头高跟鞋。 这是锋利的尖头踢人一定很疼吧。 尤然心里没来由地嘀咕一下,然后她立马抬起头,跌进了一双凌厉的金褐色深潭里。 是……穆斐大人。 穆斐站在她面前,亲自欢迎她回家。 而站在庄园门口的其他人,都用眼神示意尤然: 小姐发怒了,后果很严重,你,好自为之。 寂静的庄园门口,只能听到尤然咽下嗓子的咯噔声。 “嗨,大人,您回来啦。”尤然挤出一丝笑,然后眨动着无辜的眼睛与穆斐问好。 穆斐低垂着眼眸瞥到尤然手里提着的蛋糕盒,然后又将视线移到尤然那张脸上。 “你在紧张什么,尤然。”穆斐微笑着走近她,冷白色的脸上,那张红唇看起来有点吓人。 她立马将蛋糕捧在了手心里,企图讨好对方。 只不过穆斐并不吃她这套,她一下子将尤然那张纯真蛊惑的脸扳正在面前,冷声问着尤然,“你今天干什么了。” 尤然被迫抬起头,她望着穆斐近在咫尺鲜艳欲滴的唇,仿佛和她礼盒里的蛋糕一样娇嫩美味,但又十分危险。 “我给重要的人买一份好吃的蛋糕,”尤然主动贴了上去,将礼盒的绳子勾住了穆斐的小手指,然后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带着笑意继续说道: “亲爱的大人,你今天很生气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1章 尤然这句话问着。 明显是有点心虚加有些轻佻,她试图这样的半开玩笑的口吻能打马虎过去了。 她以为大人应该会不是真的与她生气的。 穆斐从来不会与她真的生气。 除了那次雨中罚跪,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大概或许……是自己的问题也有穆斐大人冰冷的心导致的。 但这次不一样了,她们的身份不一样。 她尤然在原来的小猎犬的身份上添了色彩浓厚的一笔,那就是是穆斐大人的爱人,唯一挚爱。 所以,哪怕是她尤然真的做错事了,穆斐应该也不会责罚她吧,何况她也没做错什么。 只是乐于助人,积善积德,顺道清理一些脏东西而已。 但这些,都不能和大人明讲,因为她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大人,您看,尤然在外面特地给您买了新款的芝芝莓桃小蛋糕,好多人排队买呢,尤然排了半小时才买到,就是想给你尝尝。” 尤然略是讨好地贴上穆斐大人那冰冷的身子,柔若无骨地紧挨在对方肩上,企图示弱博取宽容。 穆斐只是冷眸瞥了她一样,在确定小家伙并没有受伤之后,立马后退一步,将手上缠绕的那根蛋糕红绳子给扯了下来。 很明显,她与尤然保持了距离。 而她这一冷硬的举动,让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尤然有点傻了眼,在她想要再次靠近的时候。 穆斐伸出手抵住了对方。 “你觉得你没有任何需要说明的。”她冷眸望向尤然,语气更是冷硬了几分。 尤然被穆斐无比认真的锐利眼神盯着,突然很不解,有必要这样问她话吗?表现的如此疏离? 就因为她违背了对方的意愿,没有乖乖待在家里,就要这样质问她。 “大人,您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我已经可以” “我要你正面回答问题。”穆斐根本不想听尤然其他答复,她只需要尤然告诉她,她出去干什么去了。 尤然咬了咬唇,听着穆斐对她的命令。 她不理解穆斐因为什么如此动怒?她的情绪也被对方一下子拉扯到了痛点上了,于是尤然便老实开口,用最简短的语气回答着穆斐的问题。 “我去见希嬅,知道为什么吗?我去那么久,因为她是坎伯慈的情人,我顺道去见了坎伯慈。” 坎伯慈! 那个危险的女人一直不在自己的私域府邸里,谁都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尤然竟然独自去见坎伯慈!? 尤然的话令穆斐瞬间瞪大了眼睛,她瞬间握紧对方的手腕,紧张地询问道,“你单独去见她做什么!” 尤然感觉到自己这句话一下子就把穆斐的情绪带动了,对方的声音都拔高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穆斐因为自己提到坎伯慈如此激烈的反应就令她非常恼火。 大人在紧张什么!?在担忧什么? “您在担心我是去杀了她?”尤然面色凝重,反驳了一句。 “什么。”穆斐没听懂尤然在讲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去杀了她,您是不是会心痛。”尤然毫不畏惧地继续说道,她感到脑袋发热,闷在心口的烦躁让她难受极了。 穆斐听到尤然这样的胡扯,难以置信地看向尤然,她瞬间甩开了对方的手腕,“你简直荒谬!” “我荒谬?那您为什么……好吧,那您是应该罚我跪庭院了,为了那个坎伯慈。” 穆斐为了那个本就该死的死女人说她荒谬!对,她是没亲手送那个人上路,但穆斐的反应倒是像刀子一样贯穿她的心。 是认为她做错了?就因为那个该死的坎伯慈? 心酸和眼红令尤然转不过弯子。 穆斐看着尤然如此顶撞自己,怒火攻心,她觉得自己就是白担心这个狗东西了! “好,既然想跪,不用跪庭院了,直接跪在这里,我成全你。” “大人……” 尤然没想到穆斐这样生气,她突然有点手足无措,尤然立马软下来企图求得穆斐的原谅,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只不过,穆斐避开了她的触碰,根本不再望向她。 尤然心里委屈又不甘,只能硬生生地准备跪下来,可是庄园门口的众人肯定就炸锅了。 黛姨立马将要跪下的尤然扶着,恳求自家小姐,“小姐,尤然还有身孕,您……” “这府邸上上下下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知道怀孕这件事,只有她不知道!她想跪就让她跪,她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再管她了。” 穆斐直接打断了黛姨的恳请,撂下如此愤怒的话语,直接转身离开了,不再看尤然一眼。 不会管她了。 尤然脑海里重复着穆斐最后一句话,陡然间,眼泪的簌簌地掉了下来。 黛姨扶着哭泣的小尤然,用着纸巾给这个小倔强擦眼泪。 “尤然,你怎么能那样说小姐呢,你知不知道你没回来还不接她电话她多担心啊。”黛姨很是奇怪平日里机灵聪慧的小猎犬怎么脑袋就这么轴起来了,那么拧巴的。 尤然一颗一颗眼泪掉着,她呜咽着,“黛姨,我电话坏了,不是不想接的……呜呜呜” “那你也不能说那样的话伤小姐的心呐,难道你看不出来小姐很担心你吗?” 尤然听到黛姨这么一说,眼泪更是簌簌直掉,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说了那气话,她也不想的…… “黛姨,我该怎么办,大人她说不管我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会的,傻孩子,小姐也是被你惹到了,你知道的,小姐最疼你的。” “黛姨,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对大人那样说话,我……呜呜呜……” 道雷在一旁看着,然后同黛姨对视了一眼,大概尤然这里就交给黛姨了,他得回庄园里看看穆斐。 有时候,越是活的久的人,越是不轻易动感情的人,一旦动了感情,就会敏感易碎,被重要的人不理解时,甚至越会像小孩子一样脆弱。 而他家小姐就是这样的人。 嘴硬心软,活了这么久对一个人上了心,结果被小家伙那样说。 本来穆斐小姐就喜欢把事情埋藏在心里,现在肯定是自己难受去了。 服侍了穆斐小姐那么久了,道雷心里当然明白。 这位面冷小姐的心,其实也是很柔软易碎的。 果然,在道雷来到庄园的后花园时,他看到了穆斐静静地坐在了那簇红畀莲的花丛旁,背对着他。 “小姐。” 身后传来道雷老管家的声音。 穆斐立马用手拂去了眼角的泪珠,微微侧过头,无声地问着道雷什么事。 她真的是,被尤然的话气哭了,小家伙竟然那样顶撞自己,说的那么让她心闷的话…… “尤然她认识到自己错了,那孩子今天太轴了,但她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道雷尽量想拉圆场,缓和这两个人的气氛。 穆斐没立刻回应,她只是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尤然还在外面呢。” 言下之意,尤然还是因为自己和穆斐的气话而抹不开面子,不愿也不敢回庄园,只能待在外面。 要不是黛姨搀扶,她肯定是会跪在庄园门外的。 “她自己说要跪的,没人逼她。”穆斐冷硬地回应道,但已经开始就揪心了。 “是啊,所以她也倔强,黛姨和其他人说怎么劝都拉不回她,一直在外面杵着,而且尤然您是知道的,她还有身孕……” 道雷默默小声提醒着,希望这两人能别置气,先把身体保护好。 最终 还是外出与皇室交涉的老家主听到家里的事情,匆匆赶了回来。 而告知他这件事的就是自家那个沉闷的女儿。 穆斐电联他,说让他把尤然带回庄园。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老家主就知道家里的两位宝贝估计是闹别扭了。 “尤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在这受冷风对身体不好的。”老家主走到一脸泪迹的小可怜面前,要求对方不可再待在外面了。 尤然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这几日都在外出的老家主回来了,她愣了好几秒,说实话,她真的很不希望此刻自己的样子被穆斐的父亲看到。 因为这并不是件光彩的事,她的无理取闹和狭隘心理,惹大人生气了。 “我……我……” 尤然支支吾吾,她觉得自己没脸回去,而且大人的意思并没有要她回去。 “怎么,在这家里,我的话都不管用了?”老家主故意这样冷下了声,吓唬吓唬尤然。 尤然只好跟随老家主一行人往庄园里走。 而一旁的牙仙阿姨看到尤然这样萎靡的状态,忍不住用身上的绷带去逗弄一下小黄花菜。 结果小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牙仙阿姨摆弄着。 “这……”牙仙觉得太无趣了。 她牙齿咯嗞作响,想着小姐和这个小东西一定要和好才行,不然家里又变得死气沉沉了。 “尤然,你到底怎么惹怒小姐的。”牙仙望着已经垂头丧气的小东西,安慰地用绷带点了点对方的脑袋。 尤然走在后面,望了一眼牙仙,她的表情真的是快哭出来了。 “我逞口舌之快,说了胡话,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了大人的心……她说不管我了,她不管我了。” 尤然泫然欲泣,她心里也很委屈。 明明事态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 结果,火苗就不受控制地被点燃了。 尤然痛苦地捂住脸,跟随着她们进入了坦布林庄园。 牙仙阿姨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小家伙,她无奈地扣了扣身上的牙齿,完全不相信小姐就真的不管尤然了,还不是要求老爷将尤然带回去嘛,这就是人类最擅长的口是心非,俗称气话而已。 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坦诚相待呢。 牙仙阿姨作为原始物种,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复杂的情感。 “爱情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晚间宴席 向来都是尤然和穆斐坐在老家主的左手边,而今天却有点不同。 尤然望着坐在对面的穆斐,心情是跌落到万丈深渊。 大人已经三个小时不理她了!!!! 自从她回到庄园后,她想尽办法亲自去跟穆斐大人道歉,但得到的都是被拒之门外。 大人对她避而不见。 这种钝刀割肉的状况已经持续三个小时了。 这三个小时,尤然的心根本都不在身上,全飘到穆斐那个房间里,即使对方将她关在门外。 不管她撒娇、拿水果、堵门口……各种礼貌的、不礼貌的手段都使用了。 穆斐都不正眼瞧她一眼。 俗称,把尤然当成了空气了。 庄园里的众人已经观看了三小时《三百六十种方法讨好娇妻的表演实录》,奈何,没有一样是成功的。 夜晚七点 庄园来了几位客人,是奥泽老先生的好友,都是看着穆斐从小到大的长辈。 要不是父亲大人的强制命令,穆斐今晚是根本不会下楼一起参与这场主办家宴的。 而很显然,在每次安排的座位上。 穆斐亲自调整了位置,不与尤然并坐在一块,而是坐在了尤然的对面。 而那双有着十足魅力的金褐色眼眸,始终都没有望尤然。 除了穆斐和尤然,大家都交谈甚欢。 但众人也感觉到了这次气氛微妙,所以他们也都在极力圆场着,甚至说着蹩脚的冷笑话。 就连老父亲奥泽也参与其中。 他们知道席间这位银发女孩就是奥泽宝贝女儿的小情人,这孩子据奥泽之前给予他们邀请函里提到过,信上还说这个孩子叫尤然,是他家闺女的唯一挚爱。 只不过这次,情况好像有点不同,看来是两个人是闹了点小别扭? “奥泽,我觉得我们可以来点好喝的助兴。”弗明辛摸着小胡子给予了奥泽可以缓解气氛的方法。 奥泽立马反应过来,“对了,弗先生从南区送来了很多非常好喝的公牛之血,是改良版的。”老父亲拍了拍手,很快,侍者就拿出了两瓶包装精美的公牛之血。 在侍者打开瓶盖之后,奥泽挥手示意侍者先不用服务,然后奥泽望向尤然。 “小尤然,你来给我们斟上吧。” 尤然一听,立马明白了奥泽的意思,她接过侍者手里的酒瓶,恭敬地给在座的长辈们斟上。 直到她走到了穆斐身旁。 犹豫了一下,然后准备给穆斐的杯子里倒上公牛之血,只不过,穆斐的手在她要斟的同时,盖住了杯口。 结果很明显,她并不想喝。 尤然被穆斐的手势弄得很受伤,她握着酒瓶的手不知道该放哪。 “小斐,叔叔知道你习惯,这款改良过的,没有度数而且口味很醇厚,尝尝嘛。”弗明辛开口作势,替小尤然放台阶。 毕竟是长辈,穆斐也不好拂了对方的好意,只能拿开了手,示意尤然可以给自己倒点。 尤然立马精神了,她给穆斐一下子倒的满满的。 穆斐挑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期间,穆斐也正常与别人交流着,大人在任何地方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优雅,谈事务以及各种方面,都是十足的凌厉高贵。 只不过,就是没和尤然交流一句。 坐在尤然身旁的还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卷发女子,虽说年轻,但也两百多岁了。 她是戚先生带过来的小女儿,也是奥泽好友里唯一过来聚餐的亲属。 她坐在尤然一旁,听说对方是穆斐姐姐的亲密情人,只不过,瞧着这餐桌上的气氛,这根本不像是两个人很要好的样子。 所以,戚家的小女儿斯岙用着鄙夷的目光望了望尤然,她真的很困惑,这个银头发的混血儿是怎么进入穆家的,她哪点配得上穆斐,甚至还把奥泽叔叔给收买了。 很明显,斐姐姐根本就不喜欢这只银头发的狐狸精! 这只狐狸精一定是使用了邪恶的妖术,把斐姐姐抢走的。 据说对方混血的另一半血统是来自巫女的,果然更令她鄙视了。 “斐姐姐。”斯岙放下了餐具,腼腆地叫唤了一声穆斐的名字。 穆斐抬起眸子望向斯岙,对于父亲朋友家的女儿,穆斐还是很有礼貌的,小斯岙以前也来过几次府邸玩。 “怎么了。”穆斐问她。 斯岙微笑着说道,“用晚餐,我可以跟姐姐借几本书回去观阅吗?听叔叔说,斐姐姐那有很多古迹藏本。” 穆斐点点头,表示可以。 斯岙听到穆斐答应了自己,立马高兴地昂起了头,甚至得意地瞥了一眼坐在身旁落寞的尤然。 用完餐后 奥泽的几位朋友都坐在了厅堂内闲聊着。 斯岙并不想参与他们的交谈,一心只想去穆斐的书房参观,如果可以她想和穆斐共同待在书房里。 只不过穆斐接了一通电话,不知道去往了哪里,到现在没见着人。 “斯岙,你不是要去跟穆斐借书吗?”戚老问着自家的掌上明珠。 斯岙摇着头,说没见着穆斐姐姐。 尤然在后厨与牙仙阿姨以及汉圣老师说了些话后,他们鼓励她鼓足精神,不要气馁,她和小姐很快就会和好的,不要着急。 失落的尤然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她看向独自坐在大厅另一隅的斯岙。 这个女子以前就认识穆斐,听府邸其他人说,斯岙曾经来过穆府几次。 穆斐将其当做妹妹对待。 尤然心里想着,要尽量与大人身边的人保持好关系。 于是尤然主动走上前,问着斯岙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 斯岙抬起头看到的是这个银头发的狐狸精,心里很不屑。 但是表面还是很可怜地拜托着,“我想去斐姐姐的书房看看书,可是斐姐姐似乎出去了。” 尤然想了下,然后笑着说,“那我带你去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 于是尤然就领着斯岙来到书房,看样子,斯岙很喜欢读书。 穆斐的书很多都是绝版。 斯岙望着这整齐的书架上陈列的书籍,很是惊叹。 斯岙从书架上毫不顾忌地抽出那几本珍藏版,尤然很想提醒对方动作慢点,那些事很名贵的。 但她还是忍住没说。 “可以给我拿一杯樱桃汁吗?”斯岙翻阅著书籍,像是对待仆人的口吻问着一旁的尤然。 尤然点点头,然后离开了书房。 当尤然再次来到书房时,斯岙已经挑选好了想要看的那几本,都是绝版书籍。 其中有一本尤然记得,穆斐大人还没看完。 尤然递给了对方樱桃汁,然后委婉地好意提醒道,“那个……斯岙,其实你手里的这本,大人她还没看完……” “‘斯岙’也是你叫的?”斯岙将书放在书桌上,抬起头不屑地看向尤然,眼神很不友好。 “什么?”尤然皱着眉,没反应过来。 “我可是看出来的,斐姐姐根本就不喜欢你,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脸待在这里,狐狸精。” 斯岙毫不留情地指责着尤然,她直白地给对方添了一个绝佳的称谓。 尤然紧抿着唇,默默忍下了这被诋毁的愤懑。 她本想转身离开的。 只不过,斯岙在刚刚得意的时候,一下子弄翻了桌上的那杯红色樱桃汁。 瞬间,樱桃汁流淌在了书桌上,浸染上了那本穆斐还未看完的绝版书籍。 尤然立马推开了愣神的斯岙,赶紧将那本书拿起来,很可惜,红色的樱桃汁浸染了一大半在上面了,一滴一滴从封皮角滴下来。 尤然焦急地用一旁的纸巾擦拭着封面,这本可是大人最爱的书啊。 被推到一旁的斯岙看到情况不妙了,沉默了几秒后,立马尖声大叫起来。 她的尖叫引来了其他人,包括刚打完电话的穆斐。 而众人见到的第一画面,就是满桌的樱桃汁,以及尤然手里抱着的那本被损毁的书籍。 “是她,是她这个狐狸精突然把杯子碰倒了,书都被她弄坏了,还推了我!!……” 斯岙立马委屈地指控着尤然,将祸乱全部推给了尤然。 尤然愕然地望着她,她张了张嘴想要立刻否认,但当她看到穆斐也来了,突然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了。 对方肯定不会相信她了,因为到现在穆斐大人还不愿意理会她,就连外人都能看出来穆斐也不喜欢她。 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尤然想到这里,低垂下湿润的眼睛。 “道歉。” 冷寂的空气里,穆斐的嗓音突然想起。 尤然错愕地抬起头,以为对方是要求自己…… 只不过,先告状的斯岙却突然被穆斐强行拉拽了尤然面前,冷酷地命令对方,“向尤然道歉。” 斯岙瞪大了眼看向穆斐,她的手臂被穆斐拉扯地非常剧痛,她无比不解反驳道,“斐姐姐,我道歉!?她、她推了我!书是她……” “你刚刚叫尤然什么你自己清楚,现在就道歉,否则我会把你做成红畀莲的养料。”穆按强制按住斯岙的脑袋,命令道。 听着穆斐说着如此恐怖的话,门口一个来做客的某位长辈看不下去,想要开口阻止,“穆……” 穆斐立马回过头,阴沉的眸子望向门口那些老家伙,“帮腔的都给我滚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2章 穆斐的呵斥让想要劝说的老一辈怔住了,他们无比惊讶于奥泽家这个性格冷傲的女儿竟然都不给他们老人家的薄面…… “施贵公还有您夫人,烦请您还是下楼吧。”站在门口的管家道雷立马恭敬且给予台阶让这些人先下去。 老一辈们看到那个身形怪异且很恐怖的牙仙女人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立马识趣地下了楼。 既然戚老都不上来解围,他们参和什么劲。 其实坐在楼下喝茶中的戚老也很无奈,他家这个小女儿平日里宠着过头了,总是喜欢恶作剧,措措斯岙的锐气也挺好的。 “你真不上去看看?”奥泽望着戚老,挑着眉问着。 “离着老远就能听到斯岙的尖叫声,是这孩子的错,平日里看管不严,口无遮拦得教训,我替斯岙向你家尤然道歉。”戚老将茶杯放下来,态度也诚恳。 老家主奥泽眼神收敛了一丝晦暗的戾气,“要不是看在你跟我处多少年的份上,我肯定也是要生气的,小尤然可是咱家的宝贝。” 而此时此刻 楼上 气氛降低到了零度 只能听到桌子上的樱桃汁滴落下来的嘀嗒声。 在家里骄纵跋扈惯了的斯岙,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还是被喜欢着的斐姐姐这样对待,斯岙委屈地快要哭了。 穆斐根本不在意这孩子要哭成什么样,她只要结果。 斯岙一直被穆斐钳制住,低头在尤然面前。 戚家小女儿的身份在很多人面前,颜面全无。 穆斐根本不给她任何不道歉的机会。 最终,斯岙只能不甘不愿地说了一句,细如蚊吟。 “我错了。” “用你刚刚那个声音道歉。”穆斐冷冷地要求她。 斯岙气红了眼,她挤满了眼泪望着眼前这个银头发的女人,她这么身份高贵的贵族凭什么要和这样的女人道歉…… 但她根本不敢违抗穆斐的命令,只能深吸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说道:“尤然,对不起!刚刚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 穆斐冷漠的眸子厌恶地盯着斯岙,听完对方的道歉声后,她这才收敛的愠气,望向尤然。 尤然不想让事态变得严重,主要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穆斐会如此较真于对方刚刚说她是“狐狸精”这件事,这让她有点想哭。 在得到尤然点头之后,穆斐才松开手,放开了斯岙。 “出去。” 穆斐并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对尤然不敬的女人。 斯岙抽噎着跑下了楼去了。 穆斐回过头望了一眼还围堵在门口的其他人,眼色很冷,众人非常知晓小姐的意思。 那就是圆润地走远点。 在其他人飞速离开后,牙仙阿姨还贴心地关上了门,随着砰地一声,四周终于安静了。 书房里此刻就剩下穆斐和尤然两个人,尤然望了一眼穆斐之后,立马动手将书桌收拾起来,她慌不择路,显得十分拘谨和无措。 用着纸巾疯狂擦拭着那本穆斐大人最爱的书籍封面,奈何上面的红色樱桃汁早已是印上去了,再也擦不干净了。 “别擦了,放下吧。” “可是……” 就在尤然低着头难过的时候,她手里握着的书被穆斐抽拿放在了一旁,然后腰间被一只冰冷却有力的臂膀搂住,接着一用力,将尤然整个人抱坐在几米处的沙发上。 “大、大人?”尤然有点紧张且奇怪地问着。 只见穆斐只是叹息一声,然后将尤然散落在桌角一处的家居鞋拿了过来。 尤然看到穆斐手里拿着自己的左脚的拖鞋,脸上立马窘迫地红了。 她刚刚因为看到斯岙将书桌弄脏了,一个着急就跑了过来急救书本,左脚拖鞋就掉在了地上。 她此刻是一只脚穿着,一只脚没穿,脚丫子露着。 尤然立马把自己左脚别在裙子下面。 “大人,刚刚我一着急,看书脏了就跑过来没注意,我现在就穿上。”尤然这样说着,准备落地走过去拿鞋子。 “坐好,脚伸出来。” 穆斐在尤然面前蹲下身,吩咐道。 “这……我自己、我自己穿不用您” 穆斐也不要求尤然听她吩咐了,她直接上手握住了尤然躲藏起来的左脚。 脚底冰凉。 如果不是她注意到,这小猎犬怕是一直光着脚踩在地上收拾书桌。 “尤然,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理你吗?”穆斐一边说着,一边替尤然将鞋子穿好。 她的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 直到将尤然脚放下之后,她也是保持这个低矮的姿势,抬起头望着坐在她上方的小家伙。 “我……我知道,因为我说错话了,歪曲大人的意思,伤了您的心。”尤然愧疚地低下头,目光也从穆斐的脸上转移到自己的手背,没敢直视穆斐。 “我就是觉得你对自己的身体很不上心,这让我很苦恼,去找坎伯慈我不反对,哪怕你说要去跟皇室复仇之类的,关键你得告诉我,你不能一个人冒险前往,这很危险的,我知道你坚信于你的能力可以独当一切,但很多事情都有例外,皇族为什么可以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他们那里还有更加强悍的精锐部队,这些外界都是不公开的……” 穆斐一字一句慢慢与尤然这样说,担忧的神色还是溢于言表。 比起伤不伤她老人家的心倒是次要,关键是想让小猎犬长记性。 “大人,其实我这次去见坎伯慈纯属巧合,我本意是想帮助希嬅,但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巧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希嬅受了那个人很多折磨,我既是想帮希嬅也是带有自己本来就厌恶坎伯慈的心理色彩,所以才会……当然,最后我没亲手送她上路,我嫌脏。”尤然绞着手指,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和穆斐说清楚。 坎伯家族现在是炸开了锅,坎伯慈的残躯被从火堆里找到了,她早已死的透透的,头颅都被烈火烧成了骷髅。据说死前断了很多条肋骨,但致命伤都是她们坎伯家族亲自研发出来的银弹,身上都被射成了筛子。 这件事传开在了整个北区血族领域,还惊动了皇室。 穆斐看着小家伙一提到坎伯慈就义愤填膺的模样,知晓尤然的烈性。 因为坎伯慈曾经对自己不敬。 “我没有怪你去找她,我是说,你要考虑你自己的身体状况,生命安全,你得提前告诉我,我打给你那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如果不是有你在那破地方的消费账单,我都不知道你那时候去了哪里。”穆斐尽量用缓和的口吻与尤然说,希望小家伙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尤然轻轻勾住穆斐的手,既感动又委屈,“可是大人,我下意识都是在考虑您,我只想好好保护大人您。” “那你考虑我的时候,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怎么保护我?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你保护我了?疯了……” 穆斐弯腰到腿麻,她有点挫败地站了起来,坐在尤然身边,她无奈地笑了下,尤然这小东西天天喊着要保护她,让一个头二十岁的女孩保护她七百多岁的老人家,说出去真是笑话死了。 “您不记得了吗?十二岁那时候,尤然就跟您拉过勾了,长大以后会保护您,您记不记得不重要,反正我一直记得。”尤然暗自嘀咕着,小表情可可怜了。 穆斐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总之,我最在意的是你的安全,你的身体,你现在是个孕妇,除非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我当然要!!”这可是她跟穆斐大人爱的结晶,何况,她一生只能有这一次机会。 穆斐看着尤然紧张的神色,严肃要求道,“那就做到我说的那些。” 尤然用力点点头,终于破涕为笑了,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让穆斐再也苛责不下去了。 穆斐都怀疑,这小东西听话不听音,到底能不能明白自己说的重点,总之,先这样吧, 她其实也舍不得不理尤然,即使对方气的她都掉眼泪了。 这件事谁都不能知道,真是逊。 “大人,您就是表面挺坏的。”尤然见穆斐不生气了,就立马软绵绵地靠了过去,双手搂住穆斐的胳膊,贼精地念念。 “我坏吗?”穆斐挑眉反问,她对尤然能坏到哪里去。 “就是冷脸的时候比较吓人。” “不也看你笑嘻嘻的,你可一点都不怕我,顶嘴的功力也挺厉害的。”穆斐冷哼一声,并不想看着尤然那张又满脸堆笑的小脸蛋。 尤然知道穆斐大人又在想着今天在庄园外的顶嘴事件了,得,“哎呀,大人您不要记仇嘛,记仇会长皱纹的,当然您在尤然心里是最美的!” …… 就这样两个重新和好的人在书房里嬉闹了好一会儿,直到穆斐的电话响了,她才出了房门,顺便去了楼下与刚刚那老长辈们好好聊聊。 在她的庄园,就得遵照她们穆府的规矩,尤然是她的另一半,容不得外人说任何闲话。 尤然就默默将书房重新整理了一遍,擦拭着穆斐大人的那几本书,隔着楼层,隐约能听到穆斐在楼下和其他人的交谈。 听到内容后,尤然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大人真的很爱她。 直到夜深人静 尤然决定要以身相许,毕竟自己今个做错了事,她和穆斐大人是和好了,但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何不趁此机会,趁热打铁一下,牢固一下她和穆斐之间的感情~ 所以尤然趁着那些贵客都离开了,大家也都各自忙着自己事情,并没有人去二楼找穆斐谈事,她便早早地铺好了她与大人爱的小床床,将卧室整理地很温馨,也很有格调。 看着完美的房间之后,尤然就来到穆斐大人的房间,看到大人正在批阅一些资料,最近似乎经常会有很多材料送到大人这里让她过目,奥泽老先生也比较忙,经常会外出,据说是和皇室有关。 总之,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尤然没打扰穆斐,而是端了一杯水放在穆斐手边,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外面的房间等候着。 期间穆斐还打了电话,然后道雷先生也进来一会儿又出去了。 “尤然你怎么还坐在这里。”穆斐摘下金丝眼镜,拢了拢头发,刚走出门看到外室尤然竟坐在那里。“怎么不去休息的。” 穆斐抬头望了望时钟,这个点人类生物钟早已该进入睡眠时间了。 “大人,您忙完了?”尤然站了起来,黑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穆斐。 “嗯,你在等我。”穆斐点了下尤然的脑袋,示意对方以后困就直接睡,不要这样扰乱了睡眠。 尤然低垂下眸子,然后跟着穆斐去了洗漱间。 穆斐望着自己去哪小家伙就跟她去哪,直到她要沐浴了,尤然也跟着。 “尤然你” “大人,尤然想服侍您沐浴。”尤然说着这句话,眼角都产生了羞涩的红晕,整个人扭扭捏捏地站在穆斐面前。 活了这么久,这点暗示都看不出来,她穆斐就是个傻子。 她们似乎已经很久没亲热了,自从得知尤然怀孕以后。 穆斐望着尤然的脖颈,以及整个身体,咽了下嗓子,她一直在忍,她其实很想与尤然亲热,很想要她。 可是,不行。 因为她一旦长久接近尤然的身体就会忍不住想吸对方的血液,这种渴望愈来愈强烈,不知道是不是尤然怀孕的缘故,她感觉小家伙更加令她着迷了。 她非常想吸对方血,可她很担心自己吸食血液会不会对尤然身体产生影响,所以她要拒绝。 拒绝尤然爱的邀请。 “不用,我自己洗就好。”穆斐艰涩地说了这一句,然后趁着尤然没反应过来之际,立马关上了浴室门。 “哎??” 尤然就这样被拒之门外了,她大脑有点死机。 穆斐大人竟然拒绝了她的暗示?!等等,难道大人是没看出来她的暗示吗? 尤然听到里面的水流声,然后焦虑地在门口原地转圈。 到底是她暗示的不够明显大人没明白?还是大人是听出来了然后委婉拒绝?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后者的话…… 不,不可能是后者,她对自己的魅力值还是很有自信的。 尤然心里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后,果断决定实行B计划。 当穆斐穿着整齐地走出来后,看到尤然正慵懒地躺在了床上,对着自己……疯狂眨眼睛。 那张她们睡觉的天鹅绒大床上甚至还撒着不知道哪里采摘的玫瑰花瓣。 穆斐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你眼睛受伤了吗?”穆斐故意坐在尤然旁边,拉起尤然,查看对方的眼睛。 尤然被穆斐这么一问,气的心口疼,她特么在放电啊!! “没受伤。”尤然气鼓鼓地站了起来,走到边几旁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她深吸一口气,她就不信,今晚这情事就干不成了!实在不行,她就强上! 哪知,尤然一杯水喝下的工夫,在她刚准备实行C计划时,就看到平日里都会比她晚睡的穆斐大人,此刻安静地闭上眼,入、眠、了!? 穆斐将薄被给自己全部裹紧,不留一丝缝隙,就露出头。 尤然很是不解地望着裹成蚕蛹的穆斐,大人以前沐浴完身上的纽扣只扣几颗的,这次全给她扣起来…… “大人~大人~您睡着啦?”尤然轻轻爬上了床,小声在穆斐耳边吹热气。 没有回应。 尤然戳了戳穆斐的脸,还是没有反应。 这真的是睡着了啊。 估计是最近累了,大人竟然那么早就入睡了。 尤然有点沮丧地坐在了床上,最终还是放弃了胡思乱想,默默拉开了被子,钻进了被窝,然后紧挨在穆斐的身旁。 “晚安,大人。”尤然在穆斐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在确定尤然真的睡着以后,穆斐才慢慢睁开了眼。 她望着小家伙美丽的睡颜,还来不及再多欣赏一会儿,体内的渴望让她眼睛慢慢发红了。 尤然身上的香气萦绕在她鼻尖,她真的很想…… 穆斐动作很轻地将离开了床上,在给尤然掖好被子之后,立马瞬步到另一个房间,将一袋刚运输过来的冷藏血倒进了杯子里,鲜红的血从喉咙里流淌下去,让她终于平复到了正常的心境。 穆斐全数饮尽后,尖锐的利齿才慢慢缩回了正常范围,她扶着额头,轻嘘一声,最终就睡在了外边的沙发上了。 第二天 天一亮 尤然就醒了,她摸了摸身旁冰冷的温度,她可以确定,穆斐大人只躺在她身边一会儿,很快就离开了。 尤然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心里困惑大人这是怎么了,她穿好衣服下了床,看到沙发那有张整齐的叠好小毛毯,她就估计穆斐昨晚半夜是睡在沙发上的。 为什么不和她睡一张床? 这…… “你说穆斐她没跟你睡一起了?” “昨晚我暗示大人,她也没回应我,然后半夜就睡在沙发上去了。” “你们是不是发生矛盾了?” “已经和好了,所以我想着趁此稳固一下,想着可以亲热加深感情的,可是”尤然握着话筒,关于这私密的问题,只能去请教情场老手尹司黎了。 尹司黎啧啧嘴,她正在午休呢,就被尤然这通电话惊醒了,想来肯定是关于穆斐的。 “宝贝,是不是穆斐她最近太累了,对这方面没什么念想?有时候累也会性一欲降低的。”尹司黎思考着,作为情感导师,她可是竭尽所能“帮助”尤然的。 尤然拉扯着电话线,想着最近,心里也很乱,“尹贵公,累也不可能累这么久吧,我们都已经好久没亲热了,是不是大人对我……没性趣了?” “你先别乱想,好久是多久?”尹司黎立马问着。 “大概有二十多天了。”尤然老实地告知尹司黎,就差哭出来了。 尹司黎眉头紧锁,这不应该啊,她们俩不是还在热恋期吗? “我想了想,感觉大人昨晚她似乎知道我想要,故意躲着我,出来时候睡衣都扣得紧紧的。”尤然吸了吸鼻子,实在不知道跟谁咨询了。 尹司黎思考了一下,最终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 穆斐性冷淡了。 这个在尤然听着就超级严重了。 “那可怎么办啊?这是不是很严重?”尤然听到尹司黎这句话,立马不淡定了,这不就说明她尤然没魅力了吗? “哎呀,这问题不在你身上,在穆斐身上,你想想,她都是老人家了,七百多岁了。就像我有时候也没什么需求,她估计也会是这样。” 尹司黎安慰着尤然,继续补充一句,免得小尤然真的乱想,“我可以保证,不是你不行,是穆斐不行。” “那这个可以治吗……”尤然紧握着笔杆,懵懵懂懂,请教着尹司黎。 “当然有啦,她冷淡是因为她没感到刺激,为什么会有七年之痒一说,为什么相处久了的情人亲热起来都是左手碰右手?因为都是没有新鲜花样呀。” 尹司黎握着电话,慵懒地点了一根烟,决定在自家的露天花园里与小纯洁慢慢讲。 尤然立马握紧了电话,然后拿过一旁的笔记本,准备悉心聆听。“什么是新鲜花样啊?” “前提是你得大胆一点,骚起来。”尹司黎老神在在地指点对方。 尤然愣了一下,面色绯红,支支吾吾地问出口,“骚……?怎么做?才能治好。” “待会我给你发过去,你跟里面学学,好好学学,这么大人了,别总是纯洁地跟朵小百合似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3章 昏暗的房间 只能听到那酥到骨子里的柔媚声音,在浪漫的配曲中,一波又一波荡漾着听者的灵魂和血肉。 时不时的,里面还有说话教程。 “然后摸这里,像这样……嗯。” 坐在银幕前的银发女子看得是面红耳赤,额头都冒着汗。 她看着光影交杂里是鼎鼎大名的头把椅—— 脱衣舞娘珊迪的珍藏版影碟。 对方真的是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的,极致销魂。 “原来是这样……”尤然捏着笔杆,慢慢观影着,记下动作要点。 要有肢体语言、眼神、性张力、似有似无的撩拨…… 尤然心脏是砰砰跳地观看着这盘录影碟,尹司黎寄给她的这张碟片真的是限制级的,看得她脸颊滚烫,脑袋都冒烟了!!! 不过,她羞涩归羞涩,重点还是要掌握的,什么是勾引,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勾引啊,她一个纯洁如小百合的女子看得都血压升高,气血沸腾。 她是只对穆斐有感觉的,这只是感官上让她受惊导致。 但她转念一想,如果她学会了这些,穆斐大人不就更对她宠爱倍加。 免得到时候又出现其他花花草草的杂碎敢勾引她大人,使尽下作手段,她应该多学习学习,任何方面多了解才可以。 尤然决定克服心理不好意思的障碍,大胆学习里面的技巧。 她这样想着,立马拍了拍红扑扑的小脸蛋,认真观看起来。 影片结束之后,她记下了满满两页的笔记。 就连道雷先生教书让她学习的时候,她还没那么认真勤恳,尤然望着这满满两页纸,突然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惭愧。 过了一会儿,她将尹司黎给的光盘悄咪咪地找到最佳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然后打开了房门,假装出去透会气。 私底下则是观察四周敌情,嗯,很好,应该没人来找过她。 她又下楼替黛姨捏了会肩膀,顺便套套话。 比如穆斐大人今天什么时候回家,又比如今天庄园有没有重要的人会来之类的。 黛姨见尤然给自己捏肩膀舒服,也没有去想小家伙今个怎么问那么多问题,就一一告予了对方。 “小姐估计下午就能回来了,怎么你又想她啦。” “是啊,最近大人挺忙的,即使在家里,都没办法去打扰她。”尤然边给黛姨揉捏肩膀,边絮叨。 黛姨笑了下,主要是最近集团那边因为奥泽家主的再次苏醒,内部人事会有些调整,以及与西海岸那边的买卖都会发生变化,还有关乎到皇室利益的事情。 这些都或多或少给穆斐弄得有点忙碌。 不过这些事,穆斐都不会告诉小尤然,她只希望对方这段时间好好保护好身体,不许出去“惹事”。 “小姐平日里有些忙碌,你别误会她,可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以为小姐不喜欢你了,她可宝贝你呢。”黛姨对待尤然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闺女,她可是盼着穆斐和尤然两个人的感情顺顺利利的。 “黛姨,我知道的,以后我多跟道雷先生学习些东西,说不定之后就可以替大人分担一些。”尤然这样想着,惹得黛姨直笑。 穆斐才不会让尤然辛苦呢,而且她倒是觉得尤然很适合去拍广告,上次那个广告放映后,奥泽老先生是逢人就夸。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上次那个广告放映了?”黛姨问着尤然,估摸着这小东西不知道。 尤然皱了下眉,这才想起来很久之前和那位大影后一起合作的口红广告。 “我还不知道……”尤然傻愣地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好像就这几天放映的,我觉得你啊如果以后生完宝宝觉得待在府邸无聊,你可以继续拍啊,我们家老爷子看到你在荧幕上的表现,逢人就夸,可喜欢了。”黛姨表示咱们穆府出了一位大明星,想想也挺好的。 尤然一听老家主夸她了,立马兴奋起来,她真是最近忙忘记这件事了,当初是被迫受到康丽大神的邀约才参加了那次走秀,然后又接了那广告,总之都是在穆斐大人不太情愿的同意下。 不过,事情似乎都发展地很顺利。 “奥泽先生真的那样夸我吗?”尤然觉得自己自信心又来了,她还以为她拍的那个广告溅不出一点水花呢。 “可劲夸了,我调给你看看。” 奥泽先生觉得尤然真不错,于是那天看电视的时候还特地吩咐部下给尤然那个广告录了屏。 尤然只好看着黛姨给自己的屏幕影像,果然是播放了,而且拍摄的确实很好。 黛姨与尤然一同看,她觉得小家伙的气质也不输给早已名气在外的大影后呢。 尤然看着荧幕里的自己,又想到之前观看的世界顶级舞娘作品,心里暗自打气,她也可以做到! 于是她立马开心地抱住黛姨,然后立马上楼去了。 待回到房间,她就锁上了门。 在确定锁扣非常牢固以后,才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了那份今早寄过来的非常非常非常私密的礼盒! 一套非常性感火辣惹眼的情趣睡衣!!! 尤然决定,就今晚,穿上它,让穆斐大人对自己欲罢不能! 于是她打开了尹贵公特地给她挑选的精美礼盒,抽出了里面密封袋。 映入眼帘的是精美刺绣以及部分镂空的半紧身的低胸吊带……裙,算是裙子吧,可是尤然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这……这根本包裹不住那里啊。 幸好在这外面还有一件看起来就十分高档丝绸披杉,搭配着穿,性感又妩媚。 尤然摸着这件垂感和光泽度满分的套装,心里暗暗对尹贵公的品味竖起了大拇指。 她一定不负众望的。 傍晚 她终于得知穆斐回到了庄园 她特地打电话给了道雷先生询问了一遍,穆斐大人之后会不会再出去,是否还有其他行程。 道雷老父亲的答复是:没有,你可以尽情地找她去。 听着老父亲的告知,尤然心里已经开出小花了。 因为从现在开始,穆斐大人是她一个人的了。 尤然坐在椅子上,她在自己的身上抹着润肤乳,然后慢慢套上了那完全可以说是只是网纱的薄布料的半紧身内里,黑色的娟秀花纹贴在她的雪白皮肤上,显得非常诱惑。 就连她自己看着都极度脸红,她对着镜子照了下,立马再穿上了及膝盖的丝绸外衫。 她将头发用卷发棒烫出了的大波浪,拢了拢及腰的银发,抹着樱桃色的口红,嘟了下嘴巴。 啾啵~ “对了,还有香水。”尤然对着笔记一一准备着。 还漏了香水,可是她似乎没有香水,这么长时间她没喷过香水呢。 于是她看到大人曾经用的香水,好几款,尤然打开瓶盖闻了闻,感觉每一款都好闻,于是她就选了有点甜味的中性香喷到了空中,然后像是花蝴蝶一样转了个圈,让那些香氛因子降落到自己的每处肌肤之上。 “好香~” 她嗅了嗅,感觉空气里都是甜的。 “准备好了吗?我的性感超辣尤宝贝~”尤然在梳妆打扮的时候,电话里的免提声音不用猜,就是她的军师尹司黎,尹司黎在亲力亲为地指导着。 尤然脸红了红,“你别叫我这称呼,怪害羞的。” “害羞什么!赶紧昂首挺胸,把你那呼之欲出的大**堆在穆斐那老家伙的脸上,你要放得开,学以致用,知道吗!” 尹司黎语录非常直白,但她铿锵有力的声音掩盖了内容的赤、裸了。 “我、我知道了,您别说了,您再说我又要紧张了。”尤然将面前的胸垫整理了一下,露出了苞满的轮廓。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赶紧去吧,你第二天把结果告诉我吧。” “第二天?” “对啊,穆斐看见了不把你干个一天一夜吗?” “哎呀,你讨厌别说这样的话了……”尤然听着焦躁又羞赧,赶紧按掉了挂断键,真是的,被尹贵公这么一说,本来不紧张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就在尤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着的时候,道雷打断道穆斐小姐的书房,询问某些事务。 穆斐要求道雷待会再拨打,她书房来了一位她集团手下的人在汇报某些比较重要的文件。 道雷立马表示知道了。 估计是商经理和企划部的另一个负责经理来的,不是安排在明天吗?看来是提前将准备工作汇报着的。 道雷突然想到小尤然是不是问小姐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的? 不过小家伙去找穆斐也没什么问题,于是道雷就没告诉尤然,穆斐书房里还有其他人这件事了。 二楼走廊里没有人影 适合她现在出去。 尤然慢慢打开门缝,她的房间与穆斐大人的书房离得不算远。 尤然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然后鼓起了勇气,终于踏出了房门,一步一步,深呼吸终于,来到了穆斐大人的紧闭的书房门口。 她做了几秒钟的思想斗争。 终于还是敲动了这扇门。 本是在汇报工作的两位经理听到有人在敲门立马闭了嘴,她们顺势平复一下紧绷的心情,坐直了腰。 她们第一次与自己的集团大佬这么近汇报工作,并不是穆奥泽老先生,而是穆斐,这位雷厉风行的可怕穆氏家族的年轻家主。 穆斐皱了下眉,不是让道雷不要打扰了吗?难不成因为来了汇报材料的人吩咐谁端水上来了? 穆斐猜测着,只好说一个字。 “进。” 门扉慢慢推开了。 进来的并不是端水的家仆,而是—— 一个拥有着银色大波浪头发的身材火辣的女子。 她的尤然,只是倚靠在门檐边上,柔若无骨地身体紧帖在那里,她的动作有点……做作地摸了下肩膀,弄了一下耳垂,又将那紧帖在自己腿间的裙尾拉扯了一下。 媚眼如丝望着她,然后朝着她疯狂眨着睫毛长长的大眼睛。 紧接着披在对方的丝绸外衫在尤然的作用力下掉落在了地上,她整个人趴在门栏处,胸口都挤出了深深的沟痕。 穆斐瞪大了眼眸,惊愕地望着这又火辣又好笑的脱衣舞现场。 突然间笔杆掉落的声音,这才拉回了穆斐被迷住的神经。 她立马瞬步到这个放浪的小猎犬面前,快速将对方扯掉的外衫套在了身上。 然后扭过头,望向里面沙发坐着的两个经理,冷冷威胁道,“管好你们的眼睛。” 尤然这才懵圈地抬头望向里面,这他妈的……里面怎么还坐着两个人啊!!!! 她们手里拿着汇报材料,正满面绯红地低下头! 啊啊啊啊啊,尤然脑袋有点死机,她这样卖力表演,为什么里面还有其他人,而且看那两位女士西装笔挺的模样一看就是在汇报工作的,她……道雷先生怎么……哎我的天啊啊啊啊!!! 她不想活了。 尤然一脸大事不好的望着穆斐。 穆斐并不想她这个模样再被其他人瞧见了,拦腰就将这个不省心的小猎犬抱着奔向了卧室。 进门,锁扣,拉窗,一气呵成。 然后她将尤然扔到了床上。 “大人,您您您……听我解释!!”尤然望着穆斐一句话都没说的样子,顿感不妙。 穆斐闻着这满屋子的香水味,以及尤然这该死的性感穿着,摒弃对方那做作的僵硬动作,尤然这个尤物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还想解释什么?”穆斐拉扯着自己的竖领口,眼神晦暗不明地望着某个全身都在散发邀请信息的尤然。 “我我以为房间没有其他人的,所以我才这样的,我穿成这样,是因为” “因为什么。” 瞬间,本是站在床边极力克制的穆斐一下子倾覆在尤然那散发香味的身上。 尤然的双手被对方拉至到头顶,无法动弹,她只能看到穆斐那双锐利的金褐色眸子渐渐染上了红色。 她非常敏锐地感知到穆斐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那是充满欲望的神色。 尤然下意识咽了下嗓子,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总之,额头都冒汗了。 “因为尹贵公说您有可能性冷淡了,所以想这样……或许能增加您的兴致。”尤然小声嘀咕着。 性冷淡?! 穆斐本来还想着温柔对待这只突然浪荡起来的小家伙,听到这个解释,不由自主地冷笑一声。 又是那个尹司黎,尤然又听信了那个死女人的话! 她握紧尤然的手腕,一字一句告知着这个愚蠢至极的小情人。 “我性冷淡,那我这次就让你知道求饶都不管用是什么滋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4章 月亮升起的沙耶区上空 星星都害羞的躲进了云层里 似乎她们知道,接下来并不适合她们这些小东西去欣赏。 此刻的尤然正被穆斐架在了桌子上。 因为原先的那张休息榻,只是当做尤然小憩时候的用的,承受不住那般折腾,何况,是带着怒气的推拉。 就这么被略是暴躁的穆斐施压而坍塌了。 休息榻陷下来的时候,惊动了整个庄园。 某只小猎犬被脚踝的丝绸桎梏着,她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狼狈。 更被刻上了穆斐的专有印记。 而令她难耐的是,穆斐根本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故意游走于每一处,似乎可以燎原的花朵,在尤然一一绽放。 即便是哭哭啼啼地求饶,穆斐也充耳不闻。 小猎犬是处于既满足又不满足的失衡状态,因为穆斐总是在关键时候戛然而止。 就在尤然真的快要崩溃的时候,穆斐才恩准了某只小猎犬的救赎。 只不过,就在那一瞬间 随着轰隆一声 尤然还未缓和过来的神经,榻子就突然陷下去了,让她真的是吓一跳。 但很及时地,穆斐在最后是搂住尤然的,并没有让尤然上感到非常惊慌。 即使庄园上上下下都知道,那阵坍塌声是从小尤然的寝房传出来的,但没人敢去过问。 因为谁都知道,穆斐那会儿是抱着尤然进去房间的,不出意外,她们在做坏事。 真生猛。 这三个字是所有人此刻的想法。 而被困在卧室里的某只小猎犬,在经历了第一波后,她本以为穆斐在榻子塌了之后会结束这场有点战争式的索取方式。 可是,她太天真了。 大人因为受了她之前说她那三个字的刺激,现在已经正抓住她的脚踝,一个用力将她抱住在了旁边的梳妆台。 而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因为穆斐的突然动作,而全数掉落在了地板上。 咣当作响。 “大人,不……”尤然企图去捡起那些高级护肤品,只不过穆斐并不给她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这时候你应该多担心自己还能承受多少。”穆斐扳正了尤然红晕的脸,覆盖上了对方的唇。 她搂住尤然显露在空气里的腹部,加深了这个吻,期间的另外一只手更是向下。 湿漉漉的花园。 她只是轻轻触及,尤然立马抖动了。 “大人,我、我刚那个了,不能接着唔……”尤然想要推拒穆斐,可是她的整个人软绵绵的,更是发烫地不行。 推拒拉扯就像是欲拒还迎。 “你不是说我性冷淡吗。”穆斐贴在尤然的耳边,轻轻地对其咬耳朵。 尤然那完美的脖颈线条更是让她看着兴奋不已。 她想要吸血,就现在,她想要尤然的血。 “不是我说的,是尹……” “嘘,别提那个女人,破坏我兴致。”穆斐用抵靠在尤然嘴边,而她的指尖是沾染着尤然自己那透明丝体。 尤然立马察觉到了,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望着这一切光景,突然很想再次和穆斐紧密帖合,这种心理令她主动咬住了穆斐的手指。 然后润泽了穆斐的指尖。 该死的…… 穆斐本是缓和下来的心境被尤然这一举措又瞬间点燃,似乎要将整间房子都烧起来。 她立马爱怜地捧住尤然的脸,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尤然,我想吸你的血,可以吗?”她的金褐色的眸子早已变成了金红色,一直压抑的须求令她牙齿都忍不住微微变得锐利起来。 尤然听后,根本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她微微歪过头,露出非常好看的天鹅颈,然后将潮湿的银发拨到了另一侧,好方便穆斐大人的品尝。 “尤然只做您一个人的血饲。”尤然轻声说着,目光更是柔情至极。 这句无比忠贞深情的话令穆斐听着更是难以自持,所以她搂过了小家伙的肩膀,咬了下去。 尖齿没入脖颈,瞬间就能感到一阵疼痛,先是非常疼但过了几秒钟似乎是适应了这份疼痛,再者大人也体贴地释放了安定分子渐渐催麻,总之,这种感觉很令她上瘾。 尤然觉得自己一定有受一虐倾向。 可是,她真的好喜欢穆斐咬她吸她的血,这种被需要的锋利感令她的秘密花园湿了更多。 “尤然……” 穆斐望着自己的恋人,她知道尤然虽然嘴上说承受不了,但小家伙是更加兴奋了。 所以—— “大人,真的不能再继续了,我真的……。” 尤然哭哭啼啼的,以为提供鲜血之后,穆斐可以网开一面,最起码不能立刻接着就让她无所适从,可是,大人说的话永远是作数的。 今夜,她的求饶在这里是无效的。 第二日 当尤然醒来时候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望着周围的一切,原来她现在是在穆斐大人的房间。 她强撑着胳膊,支起了身,摸了摸凌乱的头发。 昨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都不知道她们最后是怎么结束这场无止尽战事的。 她只记得到最后,她的嗓子都哑了,穆斐都没停下来。 “大人真是……”尤然幽怨地嘀咕一声。 就为了那句该死的话,胜负欲真是太强了。 明明是尹司黎的锅,最后受累的都是自己。 尤然扶着身,慢慢下了床,可是她刚走几步,就感到有点吃力,就又折返到了床上。 虽说是大人做的久,但还算照顾她,这大概是甜蜜的负担…… 尤然掀开自己的被褥,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口,手臂,很多印子,这些都是大人的杰作,她拿过一旁的圆镜架,照了照自己的脖子。 有两个红痕,那是穆斐大人尖齿留下的痕迹。 有点明显,必须得穿高领遮掩才行。 尤然终于能理解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都怪她说那“性冷淡”那三个字,才导致现在这半瘫的局面。 都怪尹贵公,哎。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桌上的手机响了。 果然是尹司黎。 尤然艰难地伸出胳膊去拿手机,终于拿到了。 她按动着按钮。 接听。 “嗨,我的宝贝超辣甜心~”那边的尹司黎心情超级好,似乎还听着小曲。 尤然完全没什么精神地翻了翻白眼,然后说着,“尹贵公,您可把我害了。” “嗯,怎么回事哦,难道昨天教给你的方法不好使?”尹司黎突然声音大了些,惹得刚睡醒的尤然赶紧拿离远一点。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推开了。 进来的是穆斐。 穆斐正端着一盘精致的早餐亲自准备拿给尤然,毕竟昨晚她……将尤然折腾到很晚才睡,她要事后好好关心自己的小恋人。 穆斐望着半躺在床上的小家伙在打电话,就脚步轻轻地走到了跟前。 “和谁打电话的。”她笑着将餐点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问着突然不淡定的尤然。 尤然没想到穆斐大人会突然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心虚地想将电话藏起来,可是为时已晚。 穆斐见尤然这样慌张的表现,微微皱眉看向对方没敢挂断的界面。 尹司黎。 这个狗屎一样尽出坏主意的女人。 穆斐伸出手指替尤然点了免提,示意尤然别紧张,接着与尹司黎电话。 但尤然僵硬地望向穆斐,表示她们已经交谈结束了,可以挂电话了。 她和尹司黎无话可说。 可穆斐不这么认为。 而且电话那头的尹司黎听到尤然半天没回应她,立马扯着嗓门问着关键点。 “尤然小甜心,昨晚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快说出来!穆斐她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尹司黎的大嗓门隔着屏幕,在穆斐房间里呈现完美的5D环绕音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5章 尤然觉得尹贵公不再是她的贵人了。 而是她的一生之敌。 天杀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后说了这么一句该死的语录! 这让她小命怎么保? “尤然?尤然?亲爱的小然然,你到底在没在听啊?亲爱的,另一半不行这件事也没什么丢人的,我人脉广,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大不了吃点补品补补身子,你家大人也……” 尤然完全不敢朝身旁那位已经散发低气压的爱人望去,对方那可以冻死人的眼神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如刀子戳人。 她甚至都听到穆斐握着的玻璃杯震碎的声响了,她心里咯噔一声,心脏快速颤抖,她知道尹贵公再这样说下去。 受到波及的是她尤然自己,她一定会被穆斐折腾到一星期都下不来的! 大人有这实力…… 尹贵公求求你别再说了! “才不是呢!” 突然的,就在穆斐森冷情绪即将爆发的那一瞬间,尤然立马将手机拿了过来,大声反驳了一句。 吓到还在无限调侃着好友能力的尹司黎吓了一跳。 “什么……?”电话那头的尹司黎显然被尤然的突然大声弄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完、全、不、是、的!”尤然一字一顿强调着,然后她慢慢深呼吸一下,接着说道,说着大人非常厉害的能力。 “我说你把我害惨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想的那样,而是恰恰相反,穆斐大人太太强了!大人她把我弄得超级……” “超级什么?”尹司黎一脸惊奇地握紧手机,小曲都不听了。 而一旁本是即将发怒的穆斐在听到自己恋人这样的反驳,突然松开了手里的裂缝杯子,好整以暇地瞥着尤然。 她很想知道尤然接下来会说什么。 她就这样盯着满脸绯红的小猎犬。 “超级……超级爽!”尤然也不支支吾吾了,她也不要脸皮子了,直接把这事儿抖了出来,也算是把话音给旁边那位胜负欲极强的某位大人听听。 别一言不合就要生气。 超级爽。 这样直白的表述,竟然在穆斐听着一点也不排斥,反而还有点心神飘了起来,仿佛在惊涛骇浪的怒海里砸进了超大块棉花糖,一下子将怒海融合成了甜甜蜂蜜海了。 穆斐面容缓和了好多,她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将那个调至好的蜂蜜柠檬温水递给了自家尤然润润喉咙,继续说下去。 尤然看着穆斐居然亲自递给自己水喝,只好接下了,顺便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上帝!她的大人简直就是小孩子,竟然那么想听她说下去。 她真的……好羞耻啊。 “哦~真假的啊?你莫不是给你的大人争面子唬我的吧。”那边的尹司黎很不相信,很是挑事来着。 穆斐听着,冷哼一声,恨不得立马赶到尹府将尹司黎抓出来撕碎。 “从昨晚一直持续到今早的大概三四点,我现在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还要怎么说呢。”尤然老老实实地将这持久战事大概告知了下对方,免得尹司黎还继续问着。 那头的尹司黎一听,沉默了一会儿。 她没想到穆斐这么……这么生猛的吗? 那张一看就性冷淡好多年的老脸完全看不出可以那么厉害啊。 “估计是憋久了,好吧,那你高潮了几次?”尹司黎完全就是尤然最忠实的八卦爱好姐妹,打听这样的私密事儿都不害一臊的。 尤然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穆斐,对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禁欲脸真的看着让人心生荡漾,昨夜的疯狂又历历在目。 “不记得了,总之很舒服……”尤然有点害羞地回复着,她的声音更是柔软地不行。 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大人此刻拿过了她手里饮用完的玻璃杯,放置在了一边。 然后慢慢靠近她。 天,穆斐在靠近她。 穆斐伸出手指抚摸着尤然慢慢殷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这令举着电话的尤然看傻了眼。 然后穆斐就借势吻了她。 尤然睁大了眼没想到穆斐会突袭,她的电话还没挂呢。 尤然将穆斐拉开一段距离,示意她还在接听中。 “哇哦,没想穆斐还挺厉害的嘛,不过你们悠着点,你不是还怀孕了嘛,还有就是……” 穆斐不想听到尹司黎的聒噪声,一下子拿过尤然的手机扔在地上。 “大人……” “当你说很舒服的时候,我就想抱你。”穆斐轻轻呢喃着,然后摸着尤然的头发将对方慢慢推到下去。 尤然睁大了眼望着她上方之人。 穆斐的眼里是熊熊燃烧的火。 这…… “你湿了。”穆斐哼笑一声,有点戏谑着尤然竟然这样快速,她好奇是不是怀孕之后的身体反应,总之尤然的身上散发的香味比之前要更浓郁了。 似有似无地撩动她。 对,尤然狼狈极了。 明明知道再继续就会散架了,可是当穆斐吻自己的时候,她就会羞耻地起了最难以言喻的反应,她还想更多的。 “大人,我” “嗯?” 好听的尾音上扬,同时,穆斐已经解下她的衣带。 “我还没吃早饭呢,大人……”尤然顾左右而言他张望着边几上那份精致的早点,但她的立场很不坚定。 “没关系,待会喂饱你。”穆斐的红唇靠近尤然的耳边,低声蛊惑着。 …… 很快 再也没有这样清晰的对话了。 而传至在尹司黎未关掉的电话声里,唯有那声声浪潮般的音色。 尹司黎听到那声音真是毫不掩饰,老脸红了又红,她突然觉得手里的公牛之血不香甜了,家里的蓝调音乐不好听了。 “喂喂喂,你们这还是人干的事吗?我还没挂电话呢好不好,真的好过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6章 “……承蒙大公厚爱,以后还是我这把老骨头接管穆府的一切事务,毕竟因为沉睡了这么多年,总是让还不成熟的女儿独当一面,让大公您乃至整个皇室费心了。” 站在辉煌的黑色血之花雕刻的阶梯之下,是穆府的家主,穆奥泽老先生的呈送。 他说完这些之后,厅堂里鸦雀无声。 坐在其他位置上的大贵族们严肃的脸上看不出是否赞同,只不过,唯独一个人,坐在最前排的坎伯家族的老先生用着非常敌视的目光看向穆奥泽。 气氛陷入到了冰点。 没有人知道坐在最高位的那位皇室至高掌权者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谁都知道,穆府此刻就像是个定时炸弹。 穆奥泽的苏醒,那个异种就生活在穆府,这种不确定的因素令其他利益相背的家族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非常畏惧穆府现在的隐藏实力。 那个异种为了救下穆府年轻家主,将半座锡戒夷为平地。 赛莉殿下的头颅还被那个异种悬挂在西宫殿之上,这简直是对皇族的蔑视。 可是穆府现在的势力与很多皇室成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真就下定裁决,说不定对皇室也并没有太多的好处可寻。 所以,皇室内的所有听证贵族们都屏息着,等待着上位者的决策。 “替我向那个孩子问好,以后我会亲自去慰问我弟弟的女儿。”赛林大公微笑着说出最终决议,对着站在阶梯之下的奥泽贵公露出温和的表情。 赛林说完,望着众人的表情,所有人的想法他都知道。 想泯灭一族或许只需要动用皇室的秘密部队就可以,只不过有那个女孩的存在,他也不想去采取这个暂时不太划算的买卖。 何况 赛林看向始终冷脸的坎伯老家主,这位前几日刚痛失女儿的极恶臣子,必须得有其他家族牵制才不至于掀起风来。 …… 在离开宫殿之后 穆奥泽是最后一位走出宫殿的,他抬头看着永远是阴霾的极寒之地上空,然后瞥到了从左侧走来的身影。 “宫殿之上,大公不追究你家族的包庇罪这真是前所未有。” 说话之人是坎伯慈的父亲,现任坎伯家族的实力最强的老家主,也是奥泽老先生非常不想打交道的同阶位者。 “或许是因为大公还是觉得我家族还有存在的价值,实力在这里,总不能因为女儿的不懂事就株连吧。”穆奥泽笑了下,故意提到了“女儿”这两个字眼。 固然戳痛了刚失去大女儿的坎伯家主。 “我不管你是使用什么手段才让你族免于牵连,但小慈这件事你包庇的那个异种脱不了干系。” “我家没有异种,只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女儿,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奥泽阴沉的眸子转向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坎伯家主,冷冰冰地回应道。 并且他身后的赫莉立马用绷带缠绕出一个可怕的骷髅形状一下子冲到被影卫挡住的坎伯家主面前。 仿佛只要奥泽说同意的下一秒,这场剑拔弩张的厮杀就会彻底开始。 奥泽挥挥手,示意牙仙阿姨别那么急着撬牙齿,毕竟这里可是皇室宫殿门口。 “对了,坎伯家主,你女儿的吊唁我们穆府为了表达尊敬,还是会寄出一份吊唁礼的,到时候记得收下。” 奥泽说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最终带着赫莉离开了这座牛鬼蛇神的宫殿。 而当他两日回到庄园之后,以为终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乖女儿尤然大宝贝的时候。 得到的消息是—— “你为什么把尤然送走?!” 穆奥泽完全没有在宫殿上那份凌厉威严的气势,此刻的他非常焦急地站在客厅内,对着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穆斐就是一通无尽指责。 “你知不知道尤然还怀着身孕,你让她去参加那狗屎一样的什么什么?”奥泽有点说不上来年轻人看的玩意,立马望向杵在一旁的道雷。 “回老爷,是‘客串’。” “对,该死的‘客串’,我们家需要尤然这样出去辛苦赚钱吗?”穆奥泽借势抽了一根尚好的雪茄,尤然在家的时候,他可是从来不碰这玩意的。 总之,老先生一回家就在客厅发了一顿火,对象就是戴着金丝镜框神情自若坐沙发上看金融的穆斐。 穆斐摘下了眼镜,挑着眉抬头望着一回家就激动的父亲,冷淡地问着,“您说完没有。” “差不多了。”穆奥泽抽着雪茄,坐在了沙发上,看向穆斐。 “不是我要尤然去的,是她自己想去,我拦不住她,尹司黎投资的一个电影里需要一位看起来清纯的角色,导演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尤然的照片,所以” 穆斐皱着眉说着这件事,说实话,她现在一提到一听到“尹司黎”这三个字就脑袋痛,她都不知道这尹司黎怎么就能和她宝贝玩到一起去的,她真的是怕这老女人把尤然带坏了。 “所以你就答应了?尤然想去你也同意了?!你就那么好说话了?”穆奥泽一脸的惊愕,他总觉得穆斐不可能同意这件事的。 穆斐望着老父亲,其实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只不过,这段时间她碰尤然的次数与日俱增,尤然被她折腾地只能待在床上,她实际上是想哄着尤然才同意的,小家伙想出去透透气和人接触接触,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我已经派了盖恩时刻保护她,尹司黎保证了说没有任何危险性,尤然也非常想去,我拗不过她。”穆斐挫败地扶着额,没办法,老婆想去她还能不给去,何况尤然现在怀孕情绪很敏感。 她语气一不好,小猎犬就会哭给她看。 穆奥泽听到闺女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太反对了,有了盖恩在身边护着,应该没有危险,除非那个人想死。 “尤然要实在喜欢演戏这些,大不了我们也投资一个娱乐项目,虽说尹家这方面确实做大了些,我们可以专门为小尤然搞一个专属的。”穆奥泽提出了意见。 穆斐望了对方一眼,她可不希望小猎犬真的去当大明星了,这样陪伴她的时间不就更少了…… 而且一想到,那些地方鱼龙混杂,有好皮囊的人众多,小家伙被外界那些野女人诱惑怎么办? 穆斐果断拒绝,并且决定这几日每天晚上亲自去接尤然回家,直到尤然结束这次抛头露面的友情客串。 谁都知道这次《麦氏家族3》空降一位新人演员。 说演员都有点抬举她了,简直就是名不经传的透明到不行的透明二十线开外的人物,不就是曾经轰动一时的康神的走秀宠儿再加之还和谢柏思影后合作了一次口红广告,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的一个小新人! 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总之这次剔除了好多前来挤破脑袋都想演这个配角的各路演员,张大导演竟然就选定了这个有着异色头发的女孩。 话说,她的满头银发是染得还是天生的? 她到底是凭什么本事就能弄上这个角色?? 总之,大家对这位银头发的女子是猜测纷纷,更有不服的新人演员看到尤然之后,心里只有满满的嘲讽和不屑。 当然,当她主动和大家打招呼时候,众人都笑脸相迎,毕竟在这个圈子里,表面上客气一点也是对的。 尤然坐在化妆间,给她化妆的是尹司黎亲自让秘书选派的一位化妆师,用的也是她合适的化妆品。 “你皮肤很好,都不用厚涂,自然的美。”化妆师很温柔地赞美她。 尤然拘谨地望着镜子里,笑着点点头。 她真的已经好久没出来放风啦,说实话,她刚来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但尹司黎跟穆斐说是她来赎罪的,带尤然开心一下,所以在她软硬兼施的恳求下,穆斐终于同意她来这里赚小钱啦。 说道钱,她的账户昨天多出来好多数字。 穆斐告诉她是上次合作的广告的合同报酬,并且她甚至还添了一些凑了个整数全部打给了尤然账户上,让尤然好一阵高兴。 穆斐大人总说她是抠门的小财迷,可是她就是想多聚点钱好给大人买东西,虽然穆斐似乎什么都不缺。 就在尤然这样想着时候,化妆间又进来一批人。 准确来讲,是一位演员和几位助理和化妆师。 看这架势,这位女演员应该还挺厉害的。 尤然望着然后在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立马别过眼去。 “你叫尤然吧,待会下一场咱们俩有对手戏,张导还跟我说卖花的女演员定下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位新人演员呢。”说话的女子穿着时髦,眼下有颗楚楚可人的泪痣,长着一张一看就是女主角的脸,很漂亮。 尤然听着有点尴尬地笑了下,她确实不算是新人演员。 “你好,那……请多指教。”她礼貌地问候了一下对方。 翁媛挑着眉看了一眼尤然,这个银头发的女子连自己都不认识吗?翁媛冷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客气与对方回应了。 此后,化妆间又恢复了平静,尤然也没敢多说话,她总觉得这位女子对自己似乎不太喜欢。 待翁媛被拥着走后,尤然才小心翼翼问了化妆师,原来对方叫翁媛,现在是当红演员。 “你不需要对这些人类的情绪束缚。”始终守在阴影下的盖恩冷不丁地提醒着尤然。 因为他看出来尤然似乎有点闷闷不乐。 “没有的事,盖恩先生,我只是想到接下来就要和那个姐姐演对手戏,有点……紧张。”尤然俏皮地挑了下眉,笑着解释着。 盖恩沉默不语,他的职责是听从小姐保护尤然安全。 但说实话,他对于这些人类没有任何好感,除了尤然。 如果非要讲出来,他可以视作这里的人就是他的食物,虽然他已经戒斋了。 所以这场对手戏不出意外演的…… 本是可以一次性过的,结果NG了好多次了。 尤然演的很好,其实她只需要做出几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台词就可以把人物塑造的很好,她的气质很符合剧中导演想要呈现给观众的形象。 只不过,翁媛总是在关键时候让唯美的画面戛然而止。 所以这里,不得不让导演喊停。 尤然窘迫地站了起来,要知道,她一直要蹲下站起蹲下……这样来回重复着捡拾花朵的动作,这让她有点累到了。 如果搁在平日里,这些根本不会让她疲倦,只不过现在她怀了孕,这件事片场所有人也都不知道。 导演将翁媛拉到了一边,小声问着翁媛怎么回事。 翁媛只是表现地很无辜,不在状态罢了。 导演也不好说什么,让翁媛不能欺负新人。 然后他们只能拍下一场,这一场先暂停在这,只是委屈了尤然。 不过也有其他工作人员安慰了尤然,说拍戏都会这样的,得调整好心态,而且千万不能惹那些脾气不好的演员。 尤然耸耸肩,表示自己很好。 当她转过身时候,正好看到翁媛看了她一眼。 “翁小姐,我想你估计误会我了。”尤然笑着想与对方解释一些。 “你的意思我在针对你喽?”翁媛一脸诧异,没想到这个女子什么话都敢说,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大佬在撑腰。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说”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吗,‘新人’。”翁媛打断了尤然企图缓和关系的解释,撂下这一句就走了。 但遇到其他人,仍然是非常客气地微笑相迎。 尤然站在那里,困惑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惹别人不高兴的。 很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周围就有非常微妙的传言了。 比如她去卫生间的时候,甚至能听到隔间的两个女士在议论她的身份。 “听说了吗,那个女孩是靠潜一规则上位的,而且好像曾经是模特圈那个康神的小情人之一呢。” “我也听说了,看不出来长着倒是挺清纯的,手段那么高,怪不得咱们张导就同意这个人选了,演技好长相清纯多的去了,怎么就选她这个的,还不是和人家都睡了。” “对对对,媛姐还看到她用的化妆品都是防敏感孕妇级的,指不定都被” …… 尤然洗着手听着里间的那两个人在诋毁她,她本是想将对方撕碎的手,最后忍下了,拿过一旁的纸巾慢慢擦拭着。 她答应过大人,她是来开心玩的,而不是来置气的,她现在不能太动怒,对身体不好。 最终冷笑着走出了洗手间。 直到下午,尤然还在想着她是否要原谅那些背地里在散步谣言的无聊人士。 她要么大度一点,就当没听见,要么…… “打你电话,盖恩接的是怎么回事。” “大人!”尤然坐在阴凉地方发愣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尤然立马站了起来,开心地抱住了穆斐。 穆斐是本来只想着在外面等候的,只不过打了电话过去,听到的是盖恩接了电话。 并且一向说话不会拐弯的冷静盖恩直接汇报了穆斐小姐。 “小姐,尤然在剧组不开心。” 并且将某些传闻告知了穆斐。 穆斐听到这个汇报,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所以她才直接来到这里,低头望着尤然直接抱住自己的模样,她可以肯定小家伙是受到委屈了。 穆斐强忍着怒气,摸着尤然的耳垂,温和地问着:“谁欺负你了。” 尤然愣了一下,下意识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受欺负。 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高挑女人搂抱住绯闻在身的尤然,任谁都想多看几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穆斐感觉到周围有视线盯着这里,而很快她锁定了一道非常不友善的视线,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老实的盖恩都与她形容了。 她松开了尤然的手,然后边往那个女人方向走去,边点燃一根烟。 “我听说这里有人欺负我家尤然了,还说她被什么金主包养之类的,关键还说错了,”穆斐吐出了一缕蓝烟,走到了翁媛面前,微微眯着眼睛,冷声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翁媛抬起眼望着这个一身黑大衣的肃穆女人,对方的气场令她感到很阴寒。 她眨动着眼睛,小声说着,“不知道。” 下一秒,翁媛的左脸就被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她彻底被打蒙了,脸部是火辣辣的痛! 连带着周围几位路过的工作人员,都看愣住了。 穆斐熄灭了烟蒂,然后重新拉高了衣领,敛去了脸上的阴霾,微笑告知对方,“翁小姐,这应该是见面礼。记住了她是有金主的,而且这位金主还有点小暴力,如果再想使坏,这部作品就是你的遗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7章 尤然从未想过,会出现这一幕。 最起码,在这短短时间内,她没想到穆斐会这么及时地出现,如她的超级英雄一样“解救”她。 虽然这位超级英雄威胁人的口吻还是那么一针见血地毒辣。 她本是想着,自己解决掉这些麻烦的,不过,事情转变,她就应该马上切换成柔若无骨受人欺负的小白莲了。 尤然只好站立在原地,一脸惊慌又无辜地望着那位散布谣言的翁媛小姐,此刻,高贵的翁小姐正被穆斐摁头警告,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直到那个本是对她敌视的翁媛被其他工作人员护送走后,周围的其他人因为导演的命令而作鸟兽散。 而这边的张导和制片方,总之应该都是此片的高层,即使不认识穆斐,但他们都十分十分保持十二万分尊敬着穆斐。 很显然,他们都听说这位大人的光辉事迹,最起码,张导额头上的冷汗证明了一切。 尤然只是愣神地站在原地,她尽量表情无辜点。 “请您去室内坐吧,那边有上好的茶叶,还有”某位戴眼镜的制片方微微弯着腰恭敬地想要请穆斐去楼上的茶社。 穆斐不为所动,阴沉着脸,与对面两个人说话。 尤然并不去听那几个人在那里与穆斐讲些什么,总之,她见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张导此刻正咧嘴笑得非常讨好的样子,感觉…… 穆斐大人简直神一样的人物,就没有对方摆不平的事情。 尤然只能看到穆斐那冷傲的侧脸,对方的表情对着外人,永远是有着一层薄薄的冰一样嘲讽和疏离。 直到穆斐回顾了她一下,她们四目相对时。 穆斐直接对着张导警告了最后一声,“如果我再听到那些不干净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会发生什么,我的人还请你好好照顾。” “那是一定的!您大可放心,以后绝对……” 听到那些人这么回答后,穆斐才挥了下手打断了张导和另一个负责人的絮叨,然后转身来到尤然面前。 露出柔和的笑意,对着尤然。 “怎么了?看傻了?觉得我做的过分了?”穆斐抛出了三个问题,问着一脸呆愣的小猎犬。 尤然立马摇着头,她是没想到大人比她还要直接些,之前都把那个翁媛吓哭了。 “我觉得您超酷,没想到大人那么急切地要为我出头~” 尤然趁着这空隙,大家都识相地不在这自讨苦吃,所以尤然就放心大胆地搂住了穆斐的胳膊,撒了个娇,“看得让人非常着迷!” “嗯哼,那你着迷了吗?”穆斐拉过尤然的手腕,然后哼笑一声凝视着这个满身淡淡粉香的小猎犬,这大概是角色需要,尤然的头发还被化妆师烫成了有点俏皮的卷发,甚至还绑梳成一缕缕纯情的麻花辫。 尤然被穆斐这般凝视着,反而不给面子地哼了一声,“我嘛……嗯,大概还不够。” “嗯?”穆斐挑起眉头,这小东西给她面子还来势了。 尤然咬了下嘴唇,小声说道,“那您亲我一下,我大概就彻底对您着迷了。” 穆斐金褐色的眸子闪烁着光,望着对方主动水润润的唇,心里咯噔咯噔的,但她最终忍住了,硬是没顺着小尤然的意思亲下去,她是故意的。 她松开了手,整理了衣衫,就此打住。 “哎……?您为什么不亲我。”尤然望着穆斐竟然不亲她,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如果我今天没来,你是不是就将受气的委屈藏在心里。”穆斐问着比较在意的点,她可不想被尤然诱惑了,就当无事发生。 “我也没有太委屈,就是稍微会不开心,可是演戏的时候我就很开心啦,大人您别担心我,而且我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让自己受气。” 尤然没想着穆斐竟然还在想着自己受委屈这件事,心里暖暖的。 这大人呐,关心人的方式总是那么别扭。 “平日里看你在家里跟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的,怎么和这些人相处你就打回原形了,还不主动告予我。”穆斐冷淡地开腔,指责尤然的不是。 “还不是答应了您,凡事要自知分寸,我这不是等着大人帮我解决嘛,正赶巧了,我想诉苦的时候您就来了。” 尤然顺着话讲下去,她其实并不是忍气吞声,只是答应了穆斐要稍微低调下,但让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吃苦头她尤然是不会手软的,只是没到时候而已。 但这些,尤然决定还是不要说。 她要装柔弱一点,大人才会每天想着自己多一点。 “你倒是会说,什么都被你说尽了。”穆斐微微勾起了笑,她自知小家伙的狡黠,不可能让自己吃亏,只不过看对方每次委委屈屈的表面样,她还是很心疼。 “当然,您也别怪尹贵公,是我让她不要跟其他人看她面子的,只想着让大家平常心待我就好。” 尤然把心里话告诉了穆斐,她确实是喜欢演戏这些,总感觉很好玩,而且她也不惧怕闪光灯,众人的注目礼都不怕,当然靠尹贵公的关系塞在这个剧组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也是靠实力获得导演的认同的。 “平常心,现在是不可能了,不看尹司黎的面子,也会看我面子,这里没人敢说你了。”穆斐无情地击碎了尤然想当普通人在演艺生涯里摸爬滚打的真相了。 “那我是不是高调行事了?”尤然笑着反问了一句。 穆斐点了点尤然的额头,傲慢地说道,“你还可以横着走,毕竟我是的金主,而不是什么康丽之类乱七八糟的无名小卒。” 尤然这才明白了穆斐大人的记仇性格是如此严重了。 这些刁钻的字眼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嗯嗯,是的,我的金主是全沙耶市最伟大最有影响力的穆府家的大小姐,她优雅绝伦、睿智清冷,拥有着贵族的惊世美貌,绝佳背景,金钱与财富是她的……” “行了,别再吟诗了,我等你结束拍摄。”穆斐打断了对方夸张的赞美词,当然脸上早已露出满意的笑意,尤然的夸赞对她来讲,很受用。 很快,进入了拍摄环节。 这次多次NG并不是那位翁媛不配合,而是在座的很多人包括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年纪小的年轻人员,总是会出差错。 导演更是因为一个人在片场,骂也不敢骂,吼也不敢吼,因为他们都在提心吊胆,因为那位尤然的金主出现,据说这个女人的背后家族是非常非常惹不起的,谁都没想到,尤然所谓的金主竟然还是和顶级娱乐行业大亨的尹老板是至交,这层关系已经是很不简单了。 而且这个一身黑外套、黑束领裙的女人看起来脾气就很不好,周身散发着浓重的低气压。 仿佛只要有一丁点不满意,这片场就会被夷为平地的趋势。 于是张导在私下里恳请尤然,这位要捧在手上呵护的小祖宗。 “尤然啊,那个呢,那个……能不能请那位大人不要待在这里,这拍摄影棚冷飕飕的,大家都受不住的。”张导趁着大家休息片刻的时候,将尤然护到一旁的角落里小声拜托着。 尤然睁大了眼,困惑了一下,她回过头看向坐在那里好好的大人,对方就像平日里待在家里一样的,没什么表情。 “不是的张导,我家大人她挺和善的,她平日里就是有点不苟言笑,我们不用在意就好。”尤然笑着解释道,她可一点都没觉得不自在的。 张导听到“和善”这个词,他严重怀疑尤然是不是对“和善”有点误解? 那位大人可以用和善来形容吗…… 张导翻了翻剧本,他只好使用杀一手锏了。 “尤然,你家大人爱吃醋吗?接下来你和裴承会抱在一起哦。”张导指着接下来的一幕,说出了重点,“你确定要让那位大人看到吗……你们抱一起?” 张大导演是什么样人,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 他一看到穆斐,就知道对方的占有欲是非常强的,何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尤然跟她可不是一般的金主关系。 “这场戏不是说明天拍的嘛。”尤然听到张导这样提醒,开始不那么淡定了,她慌张地拽着张导的袖子,说小九九。 “你戏份本来就不多,这两天就可以拍完了,裴承大帅哥他就在那,当红小生哦。”张导戏谑了一下,看着这写年轻小辈们,他完全不介意年轻人眉来眼去的,只是介意他的执导进度啊! 尤然抬头望了一下左前方被两个助理围着的那位年轻男子,然后再回过头看向几米开外无人敢招惹的穆斐大人那边。 果断决定要让对方先离开会。 不然她接下来的拍戏会很不自然! 尤然于是就手里拿着剧本笑着跑到了穆斐面前。 “大人~” “走过来就行,不用跑。”穆斐抬起头,眸子望着尤然的平摊小腹,还是暗指对方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我知道,大人,您可不可以去楼上茶社等我。”尤然将穆斐从椅子上扶起来,表情故意笑得讨好了些。 “我在这里你不自在。”穆斐挑着眉,说出了关键点。 “不不不,我只是会害羞……您也知道我脸皮薄,刚刚还NG了。”尤然低着头表示自己还很不专业。 穆斐微微皱眉,刚刚那场NG明明是工作人员的低级失误,和尤然哪有什么关系。 既然尤然说了,她也不为难对方,便顺从地走到了门口,在尤然的注目礼下出了去。 “大人您慢走,您要乖哦,尤然会好好拍戏,待会就结束了!”尤然一直站在门口,望着穆斐离开,才结束欢送。 穆斐被小尤然推着进了电梯里,她真的很疑惑,明明刚刚自己在的时候,小家伙的演技表现地都非常好,怎么接下来就说自己在那她就会害羞演不好?还巴不得自己离开的架势??? 穆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了。 此刻的剧组 灯光打在了正在对话的两个人身上 有着麻花辫的女孩正采摘着花束,很快,她身后的男子叫唤了她一声名字,然后就这样默默地、慢慢地抱住了她。 这样唯美的画面定格了好几秒,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着,直到导演喊停,才结束这次唯美的拥抱。 “辛苦了,大家!”张导没想到这样的两位年轻人之前都没接触过,这场肢体接触的戏份竟然可以一次性过,真的是意料之外。 “怎么感觉这里的冷气这么厉害了?”与尤然演对手戏的裴承突然感觉浑身冰冷,他忍不住嘀咕一声,然后他狐疑地望向不远处那玻璃门上。 他看见那个身影时,整个人都吓一哆嗦。 只见尤然的那位黑衣金主此刻正阴冷冷地趴在玻璃门上,望着他们拍摄的一切。 金褐色的眼眸如死神般直勾勾地盯着裴承。 “大人,您等等我嘛,真的生气了吗?您先听我解释……” 一路上,尤然跟着穆斐走在林荫道间,幸好夜晚人不多,不然若是让外人听见还以为她们俩吵架了呢。 “把我支开就是为了跟别人拥抱!”穆斐来到了车子旁,转过身,望着一脸笑意满满的尤然,她有点生气地控诉出来。 “大人大人,我那不是为了一次性拍过了嘛,我知道您在那里看到这一幕肯定会不高兴所以就出此下策了,而且我发誓我和那位演员根本没有任何交流,拥抱也是很轻轻的,一次性过的!” 尤然举双手打包票,表示着自己只是敬业应付一下,绝没有其他意思。 穆斐望着尤然晶亮的眸子弯弯的,一脸笑着看着自己。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还有这种好看的笑不许对其他人露出来。”穆斐很是郁闷地提醒着一直笑得那么灿烂的尤然。 瞧瞧,穆斐大人激动地脸都红了。 “好好好,我肯定不会对其他人这样笑的,抱抱大人,尤然抱抱大人,大人不气了,不气了……”尤然边哄着,边走近穆斐将对方大力抱住了。 穆斐冷着脸,表现地不悦极了,“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唔” 只见尤然笑着捧住了穆斐的脸,一下子吻了上去,她感觉到大人情绪瞬间柔软了下来,她还尝到了满满的醋味。 “大人,好些没。”一吻结束,尤然轻声问着耳尖红红的穆斐。 穆斐望着面前的尤然,对方的眼睛里仿佛有千万颗星星,让她挪不开眼,深陷其中。 “还没好。”穆斐这样回答着,语调在森冷的黑夜里显得十分柔情。 她按动着车门按钮,然后执起尤然的手将对方轻轻拉进了车后排,紧接着,车窗也随着星辰夜幕缓降到了最深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8章 穆斐自知,尤然现在是异敏期,应该格外注意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尤然身上那明显怀孕时期的异常气息,穆斐情不自禁被对方吸引着。 尤然的血就像是最顶配的舒缓剂,让她在拥抱对方后,还是忍不住想索要更多。 “尤然……” 穆斐慢慢离开了对方的脖颈处,留下殷红之花的咬痕,因为刚结束的缘故,对方脖颈上还有未干枯的血渍。 尤然抬起头凝视着穆斐,每次这个时候,大人叫她的名字都非常温柔。 “大人,我在。”她笑了下,嘴角挂着棉花糖一样的笑意,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想要习惯被穆斐的咬噬,还是有那么点吃力。 还是挺痛的,同时也会催生出极端的舒适感。 这种相违背的感知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到,总之这种感觉形容不上来。 “我没控制住。”穆斐摸着尤然的发丝,她有点小小的愧疚,她不知道小猎犬是不是被她咬痛了。 尤然听着大人别扭的自责,她可以称之为“事后自责”,毕竟此刻她们两人在车上可是什么都没穿。 “大人,我明天还要拍戏,会留下印子吗?”尤然故意这样问着,为难着这位吃了她还下嘴那么狠的某位老人家。 穆斐支起身,她用车里备用的小毯子贴心地盖住尤然有好些牙印的身体,有点心虚地嘀咕着,“应该不会留下。” 不会留下才怪呢! 尤然在心底反驳着,大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真的与日俱增。 “大人骗人哦。”尤然扯了扯毯子,说实话,她们在车里这样,嗯,就像电视里经常会播放的午夜档影片里才会有的激情,她们这次上演了。 穆斐大人的车很高级,但车内确实有种狭窄的密闭感,让她心跳跳得更厉害,这种场合难免会有点紧张的,而她没想到穆斐竟然根本没有慢下来的时候,她疯狂地占据着自己以及新鲜血液,要不是怀着孕,她一定会翻身将大人压下去,总不能总是这么逆来顺受吧。 “不拍戏不可以吗?”穆斐知道留痕这个事实已经不可逆了,干脆直接反问着关键点。 她并不是很赞同尤然拍戏,拍广告这些事,她们家根本不需要尤然做这些辛劳的工作,只不过,小猎犬喜欢。 “那您养我啊。”尤然咯咯笑着,挑着眼睛望着大人。 穆斐古怪地冷哼了一声,“你是白眼狼吗?尤然。” “啊呀,大人,人家跟您开玩笑的,我就是觉得这些事很新奇,而且我出去拍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您。”尤然趁着穆斐冷脸之前解释了,要知道她家大人的冷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穆斐困惑地望着她。 “大人您不是喜欢看电影嘛,我就想以后您可以在电视里看到我拍的,不管是电影还是广告,哪哪都有我身影,我要您眼里都是我~”尤然把自己的私心一五一十告知了穆斐,她这个“白眼狼”可是很有小心思的。 穆斐听到尤然这样的回答,心里冒出一种陡然拔高的欣喜情绪,她喜欢尤然做什么事都与自己有关,这种感觉很好。 穆斐想了下,既然尤然那么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儿,那她就只能背后默默支持,“行,下次我捧你做主角。” “谢谢优雅华丽集一身的我最爱的金主大人。”尤然这样戏谑着,顺道在穆斐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回到家之后 穆斐就将已然睡着的尤然抱到了床上安置了好,最近尤然的嗜睡时间频繁了很多,她希望小家伙在工作之余也要记得多休息。 穆斐在尤然额头上落上一个吻,然后就悄悄离开了房间。 “什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希望我给你家小傻瓜拓展资源?”电话里是尹司黎固有的欠打腔调。 穆斐冷着一张老脸,对着影像里还在倒酒的尹司黎。 “尤然喜欢,就由着她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穆斐反问一句,完全不像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尹司黎真想翻白眼,好歹她尹氏的家业也是遮了影视圈的半边天,虽然她老爹还在掌权着家族企业,但她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你穆斐能不能给个笑脸求她? “好好好,尊贵的老人家,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尹司黎喝了一口小酒,老神在在地倚靠在沙发上,“我听下面人说,你今天去剧组” 尹司黎话说一半,引人遐想。 “要不是知道那电影有一大半的利益归在你的钱包里,我肯定会让电影拍不成。”穆斐阴郁着脸,想到了自己在片场遇到的一些破烂事,就有点窝火。 “我承认是我疏忽了,但我确实没想到会发生那些,你知道的有时候人类的嫉妒心确实很可怕,我保证你家的宝贝以后在我这里不可能再发生任何类似的事件。”尹司黎生怕穆斐会因为这件事而撤销对自己另一个买卖的投资,毕竟这可是靠关系直接和穆府交易的。 “当然不可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尤然背后有我,但我需要你安排专业的团队给她,以及各种方面,总之,这方面的事情你比我在行,一切都需要打点妥当,否则” “我的撒旦,为什么你威胁人的时候还是那么迷人,放心,没有否则,我相信尤然在我这里会很愉快的。”尹司黎立马打断了穆斐的话,她可是不想再被阴风吹裂了老骨头。 相处这么多年,穆斐还是这样性格恶劣。 尹司黎就很纳闷,真不知道纯情的小尤然被灌了什么迷一魂汤,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爱上穆斐的呢? 关闭掉通讯直屏后 穆斐才折返到她的房间,她轻轻拉开一道门缝,房间里柔软的微光,她的尤然此刻正睡在她的床上,她注视了好一会儿,才进入房间。 生怕自己的脚步声会打扰到尤然的睡眠。 尤然发亮的银发垂散在枕头上,睡觉似乎有些不老实,明明那么大的床,却要蜷缩在一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做噩梦还是睡姿不舒适,小猎犬的眉头皱了皱。 最终穆斐还是走近床边,轻轻拉开被褥,即使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她也不想她的睡美人睡得不安稳,尤然似乎很喜欢靠在她身边睡觉,这样小家伙才睡的安心。 她的身体明明很冰冷,尤然每次都喜欢紧挨着她。 就像现在,她刚上了床,尤然仿佛是有探索信号一样搜索到了她,立马歪歪扭扭移到到她这一边,搂住了她。 小猎犬宛如小火炉的身体触及着她的皮肤,触及她的心。 穆斐摸了摸尤然的头发,然后声音很轻地道了一声,“晚安,我的小睡美人。” 而第二日 尤然回片场之后 她迎来了一个非常专业且强悍的团队,她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这来来回回的陌生人自我介绍着自己的身份,经纪人、化妆师、跟妆师、造型师、助理……总之,像那些大影后级别的咖位配置,她都有。 这让她有点傻了眼。 在接听完尹司黎给她的解释之后,她才知道这原来都是穆斐要求的。 “谁让你背后的撑腰大老板那么厉害呢,我都不敢得罪,穆斐家的掌上明珠。”尹司黎在电话里调侃着尤然,顺带让尤然放宽心,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尤然只好点头接受着这般大阵仗,最终她有点觉得人多,于是就留下了比较老资历的经纪人樊姐姐和化妆师纪蓝在自己身边,其他人可以先暂时离开,因为她真的是无名小卒不需要这么多人。 而很显然,她们都知道尤然的情况。 毕竟她们也不是普通人,而是血族,活的岁月要比尤然久好些。 “我得用浓重的粉底才能掩盖您脖颈的小爱痕。”纪蓝笑着开始给尤然化妆,而身为化妆师,有着敏锐洞察力的她第一眼便注意到尤然拉高领子企图遮挡脖子的不好意思了。 “啊,您比我大,不要对我称呼‘您’……”尤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先是指正了对方太抬高的称谓,然后听到了后面那几个字,脸立马红了,只能尴尬地挤出一丝笑,“那麻烦纪蓝姐了。” 之后的拍摄都很顺利,自从尤然有了专业团队后,不,理论上应该是她的那位金主莅临于此之后,片场再也没有人敢背后说闲话了。 而尤然,总是能给大家意料之外的惊喜,她很有活力,很有朝气,非常敬业且完美地展示了自己的演技天赋。 或许是因为路透,尤然她被某位路人在路边抓拍到的一个回眸画面上传至了网路上,一夜之间就掀起了一阵浪潮,大家都知道,这个女子曾经在康丽大神的模特秀场上崭露头角,只不过销声匿迹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又出现了。 而且那如月上玫瑰一样清纯明丽的身影真的很吸引人,让人怜爱的眼神很动人,尤其是这个女孩的那一头极为罕见的银发,更是让人忘不了。 更是被称赞为国民初恋!! 大家都想深挖这个女孩的背景,究竟她是什么身份。 可是不管再怎么想要探索,信号器仿佛是到了某个位置领域就被截断了。 这个女子的资料居然什么都差不到。 “你知道吗?你家那位小猎犬的回眸照片在网路上传飞了!”尹司黎打着跨境电话,对着那位勤劳辛苦为家族产业日理万机的穆府大小姐激动地说着。 穆斐听着尹司黎聒噪的音调,将电话拿离远一点,她望着桌上的一堆文件,微微皱眉,然后摘下眼镜,抬起头望着影像,示意尹司黎说人话。 “你简直是信息闭塞的老古董,你都不看时尚新闻吗?” “不看,很忙。”穆斐揉了揉眉心,她哪有尹司黎那样逍遥快活,家里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兄长打理。 “好吧,我是讲尤然在片场的路边休息时候被路人拍到的一张回眸照片,发到了网路上,现在很火了!被称为‘国民初恋’啦。” 尹司黎只好把事情原委告知了穆斐,她的小猎犬现在可是国民初恋了! “国民初恋?”穆斐疑惑地嘀咕一声,还是没太明白尹司黎说的这些。 “我现在把动态发给你,我的天,你真是太迟钝了,穆斐贵公。”尹司黎借此调侃了一下穆斐,然后立马发给了对方一个动态,让穆斐好好看看。 穆斐皱着眉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就是尤然那张被拍摄到的站在路灯下的回眸模样,她的手里拿着一支冰淇淋,一脸无辜地望着被拍摄的角度。 “好漂亮……” 穆斐情不自禁地看呆了一会儿,明明每天都会见到的人,可就这样突然从屏幕里看到,还是那么地惊艳。 她的尤然,真的很美。 尹司黎看着本是冷硬态度的穆斐此刻正低头欣赏着美人回眸照片,她忍住了调笑穆斐的冲动,借势跟对方打着商量。 “亲爱的斐斐,瞧瞧,尤然是不是超美!所以呢,我跟你商量一下哦,把尤然借给我几天如何?”尹司黎顺杆子爬地想讨个巧。 穆斐立马抬头,果断说不行。 “哎呀,我还没说原因呢。” “我可没时间听你说原因。”穆斐急欲挂断。 “别别别!先等等,这是尤然拜托我跟你说的——!!”尹司黎声嘶力竭,生怕穆斐就此真挂断了。 一听到尤然拜托的,她才缓和了神情,只好松了口,“你说吧,什么原因。” “就是唯耳护肤集团家的现在给尤然抛出了橄榄枝,想请尤然代言她们家新推出来一款产品,你知道她们家都是走高端线,之前的代言人可都是非常” “说重点。”穆斐眼皮直跳,每次尹司黎与自己交谈的话,有一半以上是赘述。 “找尤然代言拍摄广告等一系列事情地点堪萨区光明城时期大概一个星期。”尹司黎一口气说完,完全不带喘息,然后缓缓发出请示:“您觉得行吗?” 一星期。 一般说一星期,那都是得有两周。 穆斐本是想都不想就直接说不行的,可是…… “这件事尤然知道吗?”穆斐问。 “她今天刚知道,估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尤然什么想法。”穆斐接着问。 “嗯……她说都听你的,不过我感觉吧,尤然她今天听到这个消息感觉蛮激动的,她应该很想尝试。”尹司黎把自己的猜想告知了穆斐。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如果这是尤然想去的,她是真的不忍心拒绝。 她决定晚上等尤然回家好好了解一下对方的想法。 “如果尤然去了那里,安全问题” “安全问题绝对放心,据说是在光明城的风景区取景的,而且那位盖恩老伙计可是一直伴随左右的。”尹司黎保证着尤然的绝对安全。 “那就好。” 一切要以尤然的安全为首要考虑的,其他的都是次要,比如她们分离这段时期,她会很想尤然。 到了晚间,果然通过交流,小猎犬是很想去的。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自己想要去拍摄的想法。 “可是尹贵公告诉我,要去大概要一星期,大人最近也很忙,我们要分开一星期了……”尤然想到了这里,心里很是难过。 穆斐看着小家伙因为这种事开始动摇了去拍摄的决心,只好放下自己想要将对方留在身边的想法,安慰着,“一星期很快的,而且等到再过一个月,你可是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家里,趁这段时间好好出去放松一下。” “为什么一个月之后哪都不能去了?”尤然有点不解。 穆斐用眼神看了看尤然的小腹。 尤然立马明白了深意,只能羞答答地低了头,“那我到时候每天黏在您身边,可别嫌我烦。” “我都习惯了,小话痨。” 就这样她们嬉笑归嬉笑,尤然还是要启程赶往隔了很远距离的堪萨区光明城的。 或许第一日 还好 一整天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太在意尤然去了堪萨区,直到倒时差了,尤然的电话打了过来,小猎犬与自己报了平安,还说光明城的月亮花开了,金黄色的花朵开了满城好漂亮。 尤然还将月亮花的照片发给了穆斐,北方可是从来没有喜热的月亮花的。 第二日 尤然打电话过来,说着她的拍摄安排,她们在堪萨区西边的丽陶公园取景的,工作人员都待她很好,让穆斐放心。 第三日 光明城难得地出现了小雨,拍摄只能暂停,算是歇息了一天。 尤然告诉穆斐,她去找了疗养院的大家聊聊天,还特地去感谢了连灼老先生,顺便给对方买了一副枕头作为礼物。 …… 直到第六日 尤然还是像往常一样站在丽陶公园的一间小凉亭里与穆斐打电话。 “大人,我跟您说哦,今天拍摄遇到一个很滑稽的事,就是纪蓝姐姐把……”尤然这样说着,即使对面没说话,她知道,穆斐大人在认真听她的声音。 可是她突然愣住了,因为她被不远处一副光景所吸引。 那好像是有一对新人在取景拍婚纱照。 “尤然?”穆斐听着尤然话说道一半不吭声了,立马叫了下对方的名字。 尤然这才被拉回了神,笑着回应着,“大人,我在呢,在呢,我刚刚看到人家在拍婚纱照,好漂亮。” 尤然边说着,边凝视着那边那对伴侣亲昵的举止以及那一身好看的婚纱,眼神里是带着羡慕的。 穆斐默默听着尤然的话语,之后她们又聊天,聊着别的话题。 当然都是,尤然在说,穆斐在认真聆听。 在第七日 尤然还是像往常的时间与穆斐打电话 可是电话那边竟然是无信号状态,尤然连拨了两次,都是无信号。 正好拍摄的副导催促了大家跟进度,尤然只好放弃了与穆斐通话的机会,只希望大人能不忙的时候给她发个信息。 而令她感到惊喜的是,穆斐大人今天居然主动打电话给她了! 在堪萨区傍晚之时 穆斐大人的来电让拍摄了一天的尤然这才感觉不是那么疲惫,她立马接听了电话,下了车,走进了休息的酒店住所。 “大人,您终于打电话给我了,你不知道我都等好久了,也没见你信息……”尤然有点委屈地犯嘀咕。 “我今天很忙,不过现在好了,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穆斐慢慢问着尤然。 尤然握着手机,走出了电梯,表情有些沮丧,“拍摄快结束了,傍晚的这里有烟花节,本来想去看的,可是大人不在身边,我哪都不想去,现在就回酒店睡觉了。” 她说完,落寞地用着房卡刷了一下,然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穆斐大人那张非常有辨识度的漂亮侧脸。 穆斐微微转过头,将手机放在嘴边继续打电话,看向尤然的眉眼含着笑,“行,那我带你去看烟花。” 尤然睁大了眼睛站在原地,她疯狂地眨眼睛,看看是否出现了幻觉。 当她肯定不是之后,都快激动坏了。 穆斐放下手机,张开双臂示意一下,尤然立马开心地拥抱住了她日思夜想的人。 “大人,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今天都急死了,没跟您打电话。” “一路赶过来,还得处理些事物,所以就没接到电话。”穆斐抱着尤然轻声解释着,她真的是用着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天知道她多急切,为了见尤然。 “我想你,尤然。”穆斐凝视着几天不见的小猎犬,她都觉得自己都发霉了,尤然不在身边,让她白天睡棺材都睡不着,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但她真的很想尤然。 尤然抱住穆斐不松手,“我肯定比您想我更想您!” 小家伙永远要在这上面与她比较一番,穆斐也由着对方自诩,她就带着尤然去看烟花。 其实她来的时候就知道今晚堪萨区这里会有烟花节,是密珩大街那里举行的。 那条街道很漂亮,在夜晚更美,有音乐、有美食、有浪漫的路灯。 所以,此刻正开着车的穆斐,握着方向盘的手甚至冒出了汗。 她准备做一件事,她不知道尤然是否准备好了,可是她考虑一个晚上,她就决定了。 她望着远处,此刻是六点十分 距离烟火表演还有一个小时。 她们此刻行至到一个带点夜风也算艺术风格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因为大家都去烟花表演现场了。 穆斐开着开着,速度渐渐放慢,直到她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熄火。 穆斐解开了安全扣,转过头望向好奇的尤然,然后解释着,“我……我出去抽根烟。” “嗯……?”尤然惊奇地望着穆斐的举动,只见大人立马打开了车门,然后关上,靠在车旁边,点燃了一根烟,真抽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尤然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她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该不该下车去询问一下,大人是不是有心事。 直到穆斐抽完烟之后,敲了敲她的车窗,示意她出来一下。 尤然才懵懵懂懂地走出来,大人的表情怪严肃的,难道真的遇到什么事了? 穆斐站在路边,晚风吹拂着她的脸,她正对面望着尤然,沉默不语了好久。 被这般直勾勾地凝视,尤然感到有点忐忑。 终于,穆斐大人说话了。 “尤然,我想跟你说件事。” “大人,怎么了吗,突然这么严肃……”尤然被穆斐这样正经地面对面,有点心慌。 “你先把右手给我。”穆斐要求着尤然,语气里竟然带着点颤音。 尤然完全不明白,但还是听话地将右手伸了出来。 穆斐小心翼翼握住了尤然的手,接着,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非常精致漂亮的戒指,套在了尤然右手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 尤然望着手指上那枚精美闪烁的戒指,彻底愣住了。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夜间休眠的,但因为你,我开始习惯了夜晚睡觉,我想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能陪伴你入睡,”穆斐凝视着尤然那双晶亮的眸子,慢慢絮语着。 “我知道这样的我或许不浪漫,但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和我结婚,很想你成为我的妻子,你愿意吗?” 穆斐说完,金褐色的眸子里攒动着泪光,直直地望着尤然。 尤然嘴唇颤动着,她笑着笑着就流泪了,她真的没想到穆斐会突然向她求婚,她真的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她饱含热泪立马跑上前紧紧抱住了让她感动到流泪的大人,用力抱得很紧。 “我愿意,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大人,我爱你……”尤然激动地重复着三个字,她要把眼泪都抹在穆斐大人这个坏女人肩上,竟然惹得她那么感动。 她可以感受到穆斐听到自己说“我愿意”三个字后,紧绷的身体瞬间软和下来。 穆斐这才轻松下来,她笑着捧住尤然的脸亲了好几下。 她刚刚都要紧张哭出来了。 但她强忍住落泪的冲动,不让尤然看自己小笑话。 “大人,在我没给回答之前,您刚刚是不是特别紧张?”尤然笑问着某位故作冷静的大人。 穆斐咽了下嗓子,摇着头,“没有,我很有信心。” “可是我看您很紧张,额头都冒汗,而且都快掉眼泪了啦。” “我哪有。”穆斐矢口否认。 “就有,小樱桃都悄悄告诉我了。” “小樱桃是谁?” “我给咱们小宝贝起的小名,可爱吧~” “可爱,那小樱桃还告诉你什么~” “她还说妈妈和妈咪是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一对!!” “嗯哼,小家伙还挺聪明的。” 【正文完,接下来是甜蜜婚后及小樱桃番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69章 番外一 自从小公主诞生以后 穆府庄园似乎一直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 当小公主樱桃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望着你时,你会感到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一样温暖,弯弯的含笑的眉眼,像极了妈咪尤然,而瞳孔的色泽则是遗传了妈妈穆斐的金褐色瞳仁。 头顶上一小簇毛绒绒的婴儿银色小头发,可以看出来,长大之后也是拥有极为罕见的银发。 小公主的外貌遗传两个人最完美的优点,是个大美人胚子。 望着尤然怀里憨憨入睡的小樱桃,穆斐又回想起两个月前当尤然在庄园里生下小公主时的场景。 那是尤然怀孕39周的头天深夜,因为尤然越来越临近生产,穆斐便在家里处理文件,哪里都不去,悉心照料一点都没看出行动不便的尤然。 她可以很明显感受到尤然怀孕期性格在微妙地急躁了好多,有时候甚至还冲穆斐发火。 穆斐感到有那么点委屈,可之后火气降了下来,尤然就会主动来哄她。 她也蛮受用的。 虽然在庄园里,尤然还是叫她“大人”之类的尊称,但家庭地位早已日渐下滑,比如家里的很多事情下人们都是先与尤然报备着,就连自家老父亲奥泽出去外地,回来第一句话—— “我最可爱善良的小尤然怎么样啦”诸如之类。 但穆斐也挺自豪的,自己的另一半得到了众人的喜爱和认可,没人烦她也清净。 然后那天深夜,她为了让尤然休息,答应了对方第二天带她出去玩。 好说歹说小猎犬才同意,之后像往常一样安顿好尤然睡觉,她就去隔壁处理一些公文。 一开始还好,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她抬起头发现她的墙上开始攀附着宛如藤蔓的一样的触须时,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她立马去隔壁卧室才发现尤然趴在地上,表情痛苦,当抬头看到小尤然的脸时,对方皮肤上都是隐隐闪现的金色怪异的符文。 “大人,我难受……” 穆斐二话不说将尤然抱到了床上,她知道尤然开始宫缩了,可能很快就生产了,而且对方意识有点混乱。 接下来骁李医生带着助产医师很快都来到了准备已就位的庄园里。 那一晚注定不太平。 尤然在混乱的意识下差点就弄伤了前来帮忙分娩的医生,她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看到那些陌生人以为他们是要伤害她跟宝宝。 “尤然,我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 幸好,穆斐紧握着尤然的手,将对方的意识逐渐拉回了正常阈值。 穆斐一遍遍安慰着满头是汗的爱人,她一直陪在尤然身边,寸步不离。 有那么瞬间,她看到尤然痛苦的模样,她真的有点后悔,她在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只不过,尤然的手一直与她牢牢握紧着,仿佛是在传递着信息给她,让她相信她。 “喔啊。” 一道轻微的小奶音拉回了穆斐的思绪,她坐在床边上,低垂着眼眸对视上睡足觉醒来了的小樱桃,对方正睁大着晶亮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同样凝视着她。 母女俩大眼瞪小眼。 小樱桃眨动着大眼睛睡在尤然身边,不过这小家伙此刻已经醒了。 她本以为睁眼四处望望,哪知竟然会第一个撞见的就是自己的妈妈。 穆斐的冷脸让樱桃一哆嗦,忍不住又立马闭上了眼,装睡。 然后过了两秒钟,当小公主又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妈妈还在旁边盯着自己,樱桃感觉害怕极了,企图望睡着的尤然怀里缩了缩。 穆斐在嘴边比划了一下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地伸出手,将肉嘟嘟的小宝贝抱了起来,她担心樱桃醒来会吵醒妈咪。 穆斐托起樱桃的小屁股,单手抱住了小樱桃。 小樱桃委委屈屈地趴在穆斐肩上,不敢乱动,她想念妈咪的温暖怀抱。 穆斐看着尤然熟睡的模样,替对方拉高好被褥,然后轻轻地抱着樱桃走到隔壁房间,她的书房坐下来。 “我知道你睡不着。” 穆斐知道樱桃更多的是继承了血族的天性,晚上睡不着觉,一般是中午到下午很爱睡觉。 可这个小东西说是懂事也好,总之,只要是尤然想哄她睡觉,她都会很乖乖地靠在尤然怀里,陪着妈咪晚间休息。 很少有哭闹的时候。 “以后你要好好保护妈咪。”穆斐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怀里的小樱桃对话,然后她边会翻动着资料看着。 小樱桃就这样目光炯炯地凝视自己的妈妈,嘴里吐泡泡,像是在表示着:她知道了。 第二日上午 尤然终于从难得自在的美梦中醒来 她习惯性地抱了抱身边的柔软的小宝贝,可是一摸,竟然是空的! 她瞬间睁大了眼,然后下了床,四下张望发现小樱桃没了! “大人!樱桃她……” 当尤然二话不说,急吼吼地推开书房门时,她本是急切地把小宝贝失踪的事情告诉穆斐,没想到此刻失踪人士正与某位大人“玩”的不亦乐乎。 只见樱桃趴在穆斐的办公桌上,盯着穆斐写字。 “您在搞什么,就这样把樱桃放桌上,她会受凉的。”尤然皱起眉头,迅速瞬步到她们面前,托起小樱桃的屁股墩抱了起来,很是指责地瞪了一眼穆斐。 穆斐被尤然一大早起来就凶了一下,她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掩饰委屈的眼神,解释道,“樱桃不会受凉的,她有血族血统的,而且她也很开心……” 尤然听着穆斐的解释,然后低头看向开心咧开小嘴巴笑的小不点,这小鬼就是大人的翻版,除了头发继承了她,其他的都遗传了穆斐的外部特征,让她真的很没办法苛责。 “那是尤然错怪您喽。”尤然伸出手指戳了戳穆斐的胳膊。 穆斐不吭声,委屈。 尤然看出来自家大人挎着脸默默拿起书本不朝她看了,她就知道自己刚刚那焦躁的语气扎了大人的小心脏了。 “大人,尤然刚刚不是故意凶您的,我就是着急了。”尤然走到穆斐身旁,放慢声音讨好着爱生气大人。 “我哪敢委屈,你凶我我肯定得受着,一句话都不反驳。”穆斐语气有那么点阴阳怪气,戴着眼镜仍是看著书本,不看自家爱人,“也不能与你同眠,怕压着小樱桃,嗯,很好。” 天知道,这两个月,她根本无法与尤然共枕。 小樱桃夹在她俩人中间,导致穆斐很受憋屈,哪哪都不敢乱碰,生怕尤然担心小樱桃。 尤然一直是要求将樱桃放在身边睡得,因为小家伙有吃奶的需要,她作为孩子的妈咪可以第一时间感知到宝宝的状况。 “我一点都不在意你因为小樱桃忽略我的事实,真的。”穆斐挑着眉,语气淡淡的,透露出无尽的酸味。 尤然笑着听穆斐说了这些话,然后慢慢抽开明明是倒着的书本,“大人,您是在吃樱桃的醋呀~” 趴在妈咪怀里安静当个小吃瓜宝贝的樱桃听到妈咪提到了自己的乳名,立马也很给面子睁着大眼睛望着穆斐,自己的妈妈。 被这母女俩盯着,穆斐坐在皮质椅上,冷冷淡淡地一哼,“那你还不快表示一下。” 尤然立马识时务地凑到穆斐的脸庞,对着对方的唇畔轻啄了一下,然后她抱起小樱桃笑着说,“来来来,妈妈吃你醋啦,樱桃快亲一下妈妈,妈妈就不生气啦。” 于是小樱桃也张大了小嘴巴,留在穆斐的脸上一大口哈喇子。 大概真的只有自家宝贝女儿才能不让穆斐洁癖犯了,不然依照着脸上的黏糊感,穆斐肯定会将始作俑者扔到太阳系去。 到了晚上—— 樱桃固定时间要吃奶奶了。 尤然像往日一样将小宝贝抱在怀里,喂养着小女儿。 可是稍对于昨天之感,她突然觉得乳房里好像有点点空一虚感,她先是没在意,只不过小家伙吸奶的时间要比之前要长好多,甚至还有点刺痛感,更是听不到小樱桃吞咽的声音。 “嘶……” 尤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小樱桃把她咬痛了。 而刚端着热饮进房间的穆斐刚好听见了,她立马上前查看情况,看到尤然皱紧的眉头,她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把小樱桃瞬间抱了起来。 “哎……别抱,没事的,大人……”尤然望着穆斐根本不听她的就将樱桃抱了起来。 她的饱一满的胸就显露了出来,她羞红了脸将里面的衣服拉了下来,遮挡一下根本遮挡不住的轮廓。 “张嘴。”穆斐冷着脸要求着委屈巴巴没能喝到奶奶的小樱桃,小家伙只能乖乖张开小嘴。 小樱桃还没有长牙齿,嘴里没有血也没有奶汁,那她这是在空吸什么。 穆斐皱着眉看着,樱桃张着小嘴巴张累了,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仿佛在说着:是妈咪,妈咪没有奶奶了…… “没事吧。”然后穆斐就坐在尤然面前,问着饱受胀痛的爱人身旁。 尤然摇摇头,穆斐不相信,要扯开尤然挡住的面前查看。 “大人,不要,有点不好看……”尤然羞涩且十分慌张地拽住自己宽松的衣服,不让穆斐看自己的身体。 “尤然,松开。”穆斐厉声命令着。 说也非常奇怪,自从尤然生下樱桃之后,她根本不给穆斐亲自自己,哪怕是洗浴,也是让黛姨她们帮忙着,刚开始不方便,脱穿衣服也是必须要求黛姨帮助自己,就是非常拒绝穆斐亲力亲为。 一旦穆斐上手想要帮她,或者给她沐浴,尤然就会急哭了,是真的哭出来。 穆斐只好不再提亲自给尤然沐浴的请求了。 她知道哺乳期时期的人是比较敏感的,她还曾将这种窘境咨询了骁李医生,骁李医生让她不要在意,尤然是太在意穆斐才会这样,她或许是不太想穆斐看到自己生完孩子的模样,总之,慢慢来不要急。 可是,这个时候,尤然还是不给她看,这让穆斐非常恼火。 这都疼脸色发白了。 “大人不要,也不是很疼了,待会我让黛姨过来。”尤然可怜地拽住衣服,就是不同意。 穆斐火了,她打电话要求黛姨过来立马将孩子抱走照看,然后直接关上了门。 “你自己脱掉还是我撕开,选一个。”穆斐脸色冰到零下了,她冷冷地问着急红了眼的尤然。 “我……” 尤然还是哭哭啼啼地不想脱下。 最终,穆斐也由不得她了,直接将对方的衣服扒掉了。 “大人,您怎么那么欺负我啊……呜呜……”尤然捂住面前,缩在床边上,企图用毯子盖住自己还没恢复身材的身体。 她比没怀孕之前胖了好多,虽然脸没变化,但腰部就明显有肉肉了,而且胸也很大,长时间哺乳让她的面前色泽深了好多,晕染更大了。 总之她害怕这样的身体被穆斐看到,她怕穆斐大人嫌弃自己,所以她想着等自己恢复身材了再在一起。 再被大人看见。 可尤然这些小心思一直忍着不敢告诉穆斐,直到今天被大人强行看见了。 她感觉自己做这么久的掩饰都白费了。 “是这边疼吗?我看看。”穆斐握住尤然的肩膀,企图将尤然遮挡的手拿开。 “疼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都被您看见了呜呜呜……”尤然红着眼,难过地都哭了。 穆斐看着尤然哭了吓了一大跳,她立马抱着尤然,无声安慰着,她思考着尤然说着这句话,什么叫都被她看见了? 她想了一下,有点无奈地反问道,“你是指都被我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吗?” 尤然哼唧了一声,难过地不吭声。 “你的什么样我都喜欢,尤然,我倒希望你胖一点,就这样。”穆斐顺势摸了一下尤然有点肉感的腰部。 “真的吗?您真的没有嫌弃我?”尤然低垂着眼眸,心里忧郁极了。 穆斐皱着眉,她因为尤然自己这糟糕愚蠢的想法而疏离她这么久,真是气人。 而且,她看着尤然的样子,她感觉小猎犬此刻比以前更加性感了。 是一种富有丰满感的成熟魅力。 她懒得解释,直接吻上了尤然,慢慢地、更加热烈地亲昵着对方。 “大人,我、我感觉奶水不够了,小樱桃今天都没吸到奶水。”尤然见穆斐开始流连于她的心口时,有点担心地说了出来。 穆斐咬了一下尤然红的快滴血的耳垂,低声说着,“别担心,我待会吩咐他们做一些补品,然后……” 穆斐这样说着,缓缓将尤然放在了最舒适的靠枕上,亲自给自己的爱人促进分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70章 番外二 “大人,我……我想你,樱桃也想你了。” 电话里是一个女子娇羞又甜甜的声音,听话音的人原本淡漠严肃的脸上早已化成了温柔脸了。 会议室的众位高层一脸惊悚的看着坐在长桌顶端的那位决策者。 他们都在等待这位冷绝的决策者接听完电话。 “好,你要注意身体。” 穆斐耐心地接听完电话后,脸色翻转的真的比翻书还快。 她重新变成了毫无表情的冷傲表情,抬起眸子望向汇报项目进度到一半的市场部经理,挑起眉眼望着对方。 接着所有方才企图偷听老板那接听密语的高层领导也齐刷刷望向缪经理,穆斐老板的性格是属于猜不透的捉摸不定,指不定接下来就会发脾气,最起码不能将火苗波及到自己。 缪经理咽了下嗓子,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是让他继续汇报。 还好,没有提出其他问题。 于是会议室内又在紧张地讲述报告当中了。 在长达3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后。 唯一挂着微笑表情的高层领导名叫弗司的男人,他是穆斐父亲苏醒之后,重新成为集团幕后最高掌权老者时候空降过来的高层。 这个男人是弗明辛老先生的侄子,在血族里算是年轻的高知分子,手段老练,拥有着极高的商业头脑,虽说是靠着弗老先生与奥泽先生的交情进入集团直接当高层直接交椅,但这个男人确实厉害。 之前的一个极负争议的烫山芋项目被他一手带起之后,现在给集团带来了意料之外的高额红利,这不得不让穆斐对这个新来的直属部下刮目相看。 她甚至在会议上直接点名夸赞了这个弗总监。 所以这位看起来资历很年轻的男人此刻算是穆老板身边的红人,在其他人心目中算是下了这样的定义。 而最近,并不是只有他受到穆斐的青睐,还有一个女人这段时日也时常出现在穆老板身边。 她的名字叫吉珍,是刚提拔到穆斐身边的秘书。 长久以来,在集团伴其左右的一位是道雷董事另一位则是温旻女士,温旻小姐尤然曾经见过面,是一位十分谦逊有谋的女士。 只不过前段时日,温旻似乎因为家里变故,所以穆斐给对方开了一个月的带薪长假,好让对方处理家事。 所以在温旻手下做事的吉珍在温旻的举荐下,临时成为了穆斐身边的要务秘书。 穆斐本是不需要不熟悉她习惯的小辈在自己身边碍事。 尤其是碍手碍脚的人,她真的会直接轰出去。 但吉珍却意外地熟习穆斐的每一个工作时候的细节,就连对方平日里红茶蒸泡冷却五分钟时要放一勺芈华粉这个小细节都知道。 “这些是温旻告诉你的?”穆斐抿了一口泡制的茶水,这才抬眼望着眼前这个女人。 对方的气质和温旻不同,是属于温柔婉约的形象。 “是的穆总,当然,有些细节是我平时默默看着温姐然后熟记下来的,希望您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竭尽所能让您满意。” 这是吉珍当初算是直接面对集团最高层的大领导鼓足勇气接近的话,最后穆斐就将对方留在身边工作,没想到对方确实做得很好。 尹司黎望着办公室内端茶的女人,眉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瞅着。 直到吉珍将茶水递到尹司黎面前,温温柔柔地与自己说,“尹贵公请用茶。” 尹司黎这才收回了非常直白的视线,然后对着这个女人笑了下,算是接受对方的好意。 然后对方就贴心地为她们带上了房门。 听着关闭的声响,尹司黎这才开腔,笑着问道,“呦,你居然换秘书了?我以为你要剥削温旻剥削几百年呢。” “温旻家里有事,给她开了一个月假期。”穆斐头也没抬,直接回答了尹司黎的问题。 “哦~这个小姑娘临时顶岗,能待在你身边让你满意,说明对方也很优秀哦。” 尹司黎这样说着,环顾四周,这大老板的办公室怎么会有花香呢,相较于之前的冷清极致的压迫感,今天她来感觉办公室还带着柔软的味道。 穆斐微微蹙眉,略是阴沉地望了一眼尹司黎,“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种小事。” 尹司黎喝了一口茶水,摇着头,“当然不是,我这不是去你家发现你不在,就来你这离家十万八千里的总部看你了嘛。” 穆斐摘下眼镜,听出了对方的话里有话。 “尤然让你来的。” “也不算是,主要是我本来想去看看尤然的,然后和小尤然聊聊天,这才知道你都已经好些天没回府了,尤然她比较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消瘦了。” 穆斐听到尹司黎这话,这才面容和缓了好多。 她最近确实够忙的,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最近一直都没回府邸,尤然也还在哺乳期,虽然现在已经能够好好照顾自己了,但这段时间没陪在对方身边,着实让穆斐有些内疚。 “忙完这几日,我就回去。”穆斐告知了尹司黎。 “你再不回去,小樱桃估计都不认你了,不过你家那小东西可真可爱,唯一的缺点就是跟你长得太像了……” “尹司黎你是不是不想活着离开我这里。”穆斐收起资料,真的很想把那满嘴跑火车的老女人嘴巴撕了。 “再见再见,没人情味的老人家,掰呀!”尹司黎一杯茶水下肚就立马站起来准备开门离去,她可不想继续待下去,总之她话带到了,并且她看出来尤然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穆斐她活的很好。 “啊” 尹司黎刚一开门就撞上了门口准备进来的女人,穆斐的新秘书。 她看到对方手里正捧着一束鲜花,那是含苞待放的小苍弭,是一种会让人闻着心情放松的花朵。 “你对你的穆总可真上心。” 尹司黎故意这样嗔怪了一下,定睛瞧着这个女人。 吉珍捧着鲜花,面容羞赧地尴尬否认,“能让穆总开心是我的荣幸,而且穆总并不是我的……” “哦~” 尹司黎看了看吉珍,然后好心让道给对方进了屋,自己则走出了房门。 她在临近楼梯的时候,抬头想了下,又立马折返了过来,来到了秘书处,她看到了吉珍的办公桌上有着一本写到一半的笔记。 虽然偷看不太好,但出于某种原因,尹司黎还是趁着对方没回来之前拿起来翻开了一下。 那上面密密麻麻都写着关于穆斐的喜好与习惯,而记录的日期,可以追溯到一年前。 敏锐的听觉在感知到总裁办公室门关合后,尹司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到了下午五点 尹司黎思前想后还是拨通了尤然的电话 “尤然,你既然那么想你家那位,为什么自己不来集团看看她,我相信她肯定很欢迎你去。”尹司黎边打着电话,边开车。 那边,尤然正和牙仙阿姨以及汉圣老师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准备做一些甜品感谢一下庄园里的家人们,毕竟在这段时期她受到众人的恩惠太多了,因为自己生孩子,大家都忙前忙后地照顾她。 而且她这段时间也有健身,恢复体力,最起码即使在哺乳期,她也没柔弱到哪里去。 “我还是不要打扰大人工作比较好,而且大人她把我保护地很好,集团应该没人知道我的情况。”尤然夹着电话,边说边让牙仙阿姨递给她篮子。 尹司黎听着尤然那边有点嘈杂的声音,顿时有点无奈,“你在做什么啊,能专心说话吗?” “我在给大家做些甜品,要不尹贵公你也来尝尝,我做了很多。”电话那头是尤然好听的小嗓音。 尹司黎在心底大叫老天爷。 “快别做了,你再这样,穆斐都被人家拐跑了!”尹司黎冲着电话那头大声嚷嚷着。 瞬间本是热闹的后厨鸦雀无声。 忙碌的众人都听到了尹贵公这一嗓门。 大家保持缄默。 尤然这才停下手里的活,然后将手套摘了,尴尬地笑了下,与牙仙阿姨说自己先出去打下电话再来。 待尤然离开后,后厨炸开了锅。 大家都忍不住在讨论刚刚尹贵公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当然就是有人不把小尤然放在眼里,想要勾引咱们家小姐。”汉圣直截了当戳中中心思想。 屋外 “尹贵公,请你说清楚点。”尤然握着电话,声音沉静几分。 尹司黎深吸一口气,还是把今天所见所闻告知了尤然,“那位秘书小姐写了满满一本关于穆斐的喜好和习性,而且你猜我还看到藏在本子下面的是什么,粉色信封包裹的能是什么。” “你是说这个新秘书对大人有想法?”尤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脸色已经开始不太好看了。 “以我所见,是的。”尹司黎眼睛毒辣,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吉珍想爬上穆斐的床。 “我想想。” 虽然听到尹司黎告知自己这些心里已经开始冒火了,但她冷静下来想了想,她还是不能贸然下结论,如果对方只是崇拜穆斐。总之她谢过了尹司黎的好意提醒,她决定还是和大人沟通一下。 “尤然,虽然我知道穆斐她的心里是只有你的,但有时候,长期不在身边,总是会有些不识趣的人想趁虚而入,当然啦,你和穆斐私底下好好沟通那再好不过了。”尹司黎也没办法太过问,毕竟也是穆斐与尤然两人的事,她也不能管太多。 到了深夜 尤然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对于傍晚尹司黎与自己说的话,一直堵在心口处,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确实是百分之一百相信大人的,只不过,她确实没办法相信穆斐身边的其他人。 于是在哄完小樱桃睡着之后,她还是独自走到阳台处,拨通了心上人的电话。 嘟——嘟—— “大人,还在处理事务吗?”尤然听到接听的声音后,不假思索地先是关心着穆斐。 只不过,这次通话的对面,并不是穆斐接听的。 “你好,你是找我们穆总吗?” 一道稍许温柔的陌生女人的声音。 尤然皱紧眉头,愣了好几秒,然后低下声调问着对方,“是的,想问一下你是谁。” “啊,我是我们穆总的秘书,穆总她正在沐浴,她今天有些劳累了呢。” 电话那头的女声丝毫无惧地告知着尤然,穆斐此刻在做什么,慢声细语地回答着尤然,并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尤然紧握住电话,什么话都没讲,手指咯吱作响。 “你好,你如果有事的话,我会在穆总洗浴完之后告知你的来电,请问你是……” 对面的女人停顿了下,似乎在想让尤然表明身份。 尤然第一次觉得很可笑,至于为什么,她是被气笑的。 “秘书小姐,不劳烦你告知了。”尤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吉珍听着电话里的嘟嘟音,略是无辜地耸耸肩,然后微笑望着屏幕,指尖悄悄滑动着屏幕,将这则通话记录快速删除了。 房间里灯光亮了起来 小樱桃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睁着金褐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的妈咪在阳台处抽着烟。 然后独自踱步到亮光处,接着尤然脚步停在了穿衣镜前。 她将身上那身宽松该死的还沾染着甜点香味的家居服换下来,她双手抚摸着她衣柜里那些精致的衣服,直到点在了优雅束腰的紧身连衣裙上。 尤然换好衣服转身望向小樱桃,她微笑着与自己的女儿说着话。 “樱桃,如果有人想抢妈妈怎么办?” 小樱桃像是听懂了一样,突然睁大了眼眸,握紧了小拳头。 “是不是应该给她点颜色看看。”尤然一边说着,一边替鼓着嘴巴的小樱桃整理好婴儿衫。 樱桃非常赞同她的观点似得,拼命点头,尤然哼笑一声,将樱桃保持舒适的睡姿。 尤然想着想着,慢慢低垂下眼,阴沉的表情让樱桃看着怪害怕的。 她都已经很自律了,收敛了好多。 怀孕期、哺乳期都那么地低调地努力保持一位优雅的淑女,很少有那种其他怪念头,但今天,那个女人说的是他妈的什么话。 “妈咪刚刚说错了,一点点颜色怎么够,我们应该取她狗命才是。” 尤然低下头亲了一下小樱桃的额头,然后笑着与樱桃说晚安。 小樱桃第一次感觉到妈咪的亲亲是如此冰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家伙立马拉过自己的小被子裹得紧紧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71章 番外三 尤然整理好装束之后,握着手机静静地站在窗台旁,神情时而愤怒时而又有点感伤。 她在等。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看你这样反复无常的变脸全过程吗?亲爱的。” 森冷的深夜里,听到的明明是冷质感阴森恐怖的音质却染上带笑的玩味腔调,这种能把两个极端音色完美融合在一块的大概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了。 奎因。 或许并不能将对方称之为“人”。 她的挚友、曾经的生死之交共生体、永恒的诅咒之子,喜欢啃头颅的怪物公主…… 总之集各种荣誉称号于一身的黏液体此刻正慢慢化作成为了一位非常美丽的人形女人站在了尤然面前。 全裸 深褐色头发 绿色眼眸的漂亮女人。 尤然望着奎因身上光洁的皮肤上甚至还带着未完全蒸干的附着黏液,她只好递给对方一条崭新的毛巾,让对方好好把身上擦干,然后打开了衣柜,挑选了奎因在自己这里备用的一整套衣服。 隔着换衣帘 尤然将手里的衣服一件件递给了她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挚友。 “你这地方都能见鬼了。”奎因纤细的手指一颗颗扣着衬衫上的纽扣,她宛如绿宝石的眼睛望向四周墙壁,都是被尤然怒气惹起来蔓延生长的藤蔓。 这玩意大概是从地狱里生长出来的。 “我一直很好奇,你既然都能组合成人形了,为什么不能连衣服这些装饰品也一并变出来,你知道我已经给你提供多少件套装和裙子了吗?”尤然吹了一下冷气,非常无奈地碎了一句奎因的铺张浪费。 是的,奎因可以变成人形状态,而且还是个会四处放电的大美人。 也不知道是受到上天眷顾还是其他,自从自己生下樱桃之后,沉静了大概一个月。 尤然本想让奎因在黑雾之森恢复自由状态,只不过,在奎因自主剥离出自己身体之后,从黑雾之森的黑潭深处慢慢涌现的是可以形成人类模样的女人。 当时确实是吓一跳,就连奎因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维持人形状态从一天只能一个小时,到之后随时随地都可以切换状态。 甚至不再受黑雾之森的引力影响,奎因她可以不通过寄生宿主的状态在整座北方地域自由行动。 尤然一直觉得,这是奎因为数不多的好事积了德,总之这位怪物公主高兴坏了。 除了变成人形后更加凶残,第一件事就找牙仙阿姨干架,这些就另当别论。 听到尤然指责自己不是的某位绿眼睛女人,她不想扣上最上面一颗纽扣,慵懒地扯了扯领扣,完美的胸部曲线一览无余。 她勾了勾嘴角,斜倚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今晚转了性子的尤然。 要知道,平日里,无论她开销了多少件衣服,甚至有时候穿了一次就得更换,原因当然是她还未习惯人类形态的进食方式导致,尤然这位善良的混血儿可是一点都不会指责她的。 “我可是从奥尔加市刚结束美食之旅,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的,接到你这该死的老年机电话。”奎因像是变戏法一样手里扯出来碎了屏幕的钢化手机。 这是尤然特地给她准备的礼物,说是为了方便联络。 但是这玩意真的让她很头疼,总之她还得适应一些时间。 “小樱桃需要你照顾一会儿。”尤然看奎因出来后,就简明扼要告知她打电话用意。 奎因像是一脸吃了腐烂坏肉的糟糕表情,再问一次,“你说什么??” “小樱桃从今晚开始你照顾一下,直到我回来。” 听到尤然这句话,奎因又转头对视上婴儿床里那个正抬起头与穆斐长着一模一样的金褐色眼眸,果断摇头。 “不,不行。”奎因立马拒绝,她不假思索地准备从窗户跳出去。 尤然抢先一步封锁了窗户,挡在了奎因面前。 “为什么不行。”尤然皱着眉,她可不想拜托黛姨她们,主要是不希望府邸的人知道自己去找穆斐,害怕她们担心自己。 “我自带腐蚀性,你知道的任何有生命的家伙接近我都会” “樱桃是第二个对你免疫的人。”尤然翻了个白眼,直接打断了奎因的苍白拒绝。 “……该死的。”奎因碎了一嘴,天知道她最不,不,是最讨厌这些流口水的小屁孩了,“你出去干嘛不带小鬼一起去?” “不方便,我是去做事的。”尤然冷下了脸,随口说了这句。 奎因注意到阳台烟灰缸里的一盒烟蒂,算是明白了一些事。 “需要我帮忙吗?说实话,我很愿意帮忙你这件事,而不是替你照看孩子。” 奎因挑了下眉,漂亮的绿色眼眸显然染上了杀戮前的兴奋色泽。 尤然哼笑一声,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下次的,这次我想速战速决,而且在大人的集团里最好不要弄得太淋漓比较好。” 奎因裂开嘴笑了,看来有哪个不识趣的家伙踩到了撒旦的尾巴了。 “但你让我做这种照看小鬼的事情,不是个好决定。”奎因看到尤然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的架势,她企图再在最后让尤然回心转意。 “樱桃喜欢你。”尤然笑着指出来关键点。 “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奎因简直快要捶墙了,这尤然为了让她带孩子什么鬼话都能讲出来。 “我是说真的,小樱桃指定要选你的。”尤然害怕奎因不信,便从一旁的边柜上拿起那张家族合影,那上面是尤然生完孩子两个月之后,拍摄的大家族集体合照。 府邸的众人都在,包括变成人形的奎因。 “她选我照顾她……?”奎因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完全没有困意的小樱桃,一脸不相信。 尤然点点头,然后低头看了下腕表,亲了一下宝贝女儿的额头。 “要乖乖听奎因姨姨的话哦。” 然后用眼神示意好友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从窗户旁一纵而下。 紧接着,是轿车的轰鸣声。 奎因听着早已远去的呼啸声,非常非常无奈地将那该死的窗户关上。 当她忧郁地转过身时,赫然发现那个本来还安静在婴儿床里的小樱桃,此刻小手拽着婴儿床的边缘,还有一秒钟就会从床上掉下地上去。 奎因本能地伸展出了触须一下子揽住了那个妈咪一不在就开始调皮的小樱桃,幸好,没掉地上。 软绵绵的小樱桃被奎因强而有力的臂膀扯在了怀里,她被触须提拉着是从空中滑到奎因的怀里的,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开心地咯咯直笑。 “你冲我笑也没用,睡觉。”奎因故意拉着一张老脸,要求着樱桃赶紧睡觉。 小樱桃委委屈屈地皱着眉头,金亮的眼珠子直直地凝视着奎因。 “啵喔~” 小樱桃的小嘴巴嘟嘟着,发出奎因完全听不懂的音调。 奎因被这双纯真无邪的眼睛凝视着心里发毛,只好将对方放在了沙发上,小樱桃是不想待在婴儿床里的。 奎因看到尤然之前拿的那个合影,突然心血来潮想证明看看,就将那张合影拿了过来。 “小鬼,你想谁照顾你?你最喜欢谁?除了你妈她们。”奎因挑着眉问着,她还真不相信尤然说的是真的。 软嘟嘟的小樱桃趴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合影照片,然后又抬头望向奎因,接着她的小手指慢慢指着,直到指向了站在尤然旁边的那个身影。 竟然真的是自己! 奎因心里得意了一下,然后她又故意问了一句,“那你最不想被谁照顾?最不喜欢谁?” 小樱桃皱了皱眉,有点纠结的模样。 奎因在心里暗示着:快指向那个该死的牙仙,必须是牙仙! 结果小樱桃犹犹豫豫,最终又指向了同一个人! 还是她奎因! “你他妈玩我的吗?” 奎因阴嗖嗖地瞪向这个一脸无辜的小家伙,若不是看在对方是尤然和穆斐孩子的份上,她肯定要把这个小鬼的脑袋给啃下来。 就在绿宝石一样美丽眸子的女人还在酝酿着狭隘黑暗的思想时,她的脸上突然被吧唧了一大口,而且还夹带着奶香味的口水水。 她竟然被樱桃这个小混蛋亲了满脸口水,奎因瞬间不淡定了,双手提起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准备变换成最恐怖恶魔形态恐吓对方。 只不过,被提起来的樱桃并没有害怕什么,她惊奇地望着奎因阿姨赫然放大的脸庞,小手手立马捧住了那张冰冷的脸,然后在奎因嘴巴上直接又吧唧了一口! 绿眼睛的女人当场石化了两秒钟,紧接着—— “啊啊啊啊——尤然——!!!!!!!!!!” 寂静的夜,奎因的恐怖尖叫传至了整座庄园。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72章 番外四 “你家这小鬼头给我抹了一脸的口水!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答应帮你带这小鬼了……” 随着粗鲁尖锐的刹车音响起,栖昨大街是彻底堵死了。 尤然望着前方冗长的堵路长线,脸色冰到了零下二十度。 电话那头还有某位还不知道她这边状况的怪物公主还在喋喋不休地倒苦水。 她因为接听了奎因的电话,而导致急速驾车没有注意到前方突然拥堵的街道路况。 栖昨大道本不该堵车的,这里是最人烟稀少的新路段,可是今天却意外地好多车辆通行于此。 极为罕见。 “奎因,我因为跟你说话,我本来五个小时的路程,大概要延长至七个小时。”尤然拉开车窗,让窗外森冷的夜风吹拂一下自己极为燥郁的心情。 她现在心情真的,自从接听了那个女人的电话后,她的心情就没好过。 “这可不能怪我,亲爱的,明明怪的应该是你的穆斐为什么把新楼建立在那么偏远的” “奎……因……” 那头已经彻底任由小樱桃胡作非为爬在自己肩膀上咬头发的奎因,听到尤然低气压的话后,非常识相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吐槽自己带孩子这件事是多么的委屈和不公了。 她对于尤然的脾性还是了解的,如果真把对方惹毛了,自己将会失去最新鲜的南方运输的大攰鱼,那是非常美味的食物。 “喔,好吧……我会和樱桃相处愉快的,你安心去。” 嘟—— 奎因非常快速地按裂了这个老年机,感受着头顶的重力,极为不爽地扯着小樱桃的肚兜,将这个肉嘟嘟的小调皮给拉扯下来。 “你是吸血鬼不是狼人族,你啃我头发一点都不好玩!”身为人人避而远之的诅咒之子,没有人愿意碰触她,毕竟她身上黏液体可以将那些胆小鬼腐蚀地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是眼前这个有着一小撮银发的小樱桃就就喜欢黏糊她,虽然樱桃对自己免疫,可是她奎因与神俱来的阴寒,并不是很受欢迎的。 相较于府邸的其他人而言。 但小樱桃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把她的头发弄得跟鸡窝一样。 “你再不听话,我就吃了你,我专门吃细皮嫩肉的小孩。” 奎因瞪着诡异的青色眼睛,对着小樱桃做出恐吓表情。 而令奎因感到十分挫败的是—— 小樱桃仿佛有贴心地领会了奎因的意思,爬到奎因阿姨面前,抬起小脑袋,往奎因的嘴边伸。 仿佛在说:你来吃我啊。 奎因可以非常肯定地表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帮尤然带小孩了!!! 此时此刻 栖昨大道上 尤然架着黑色跑车缓慢前行,车子的引擎声仿佛在暗示着驾驶这辆车辆的主人心情极度不好。 本来可以在天亮之前到达穆斐那里的,这样算的话,估计得集团开门她估计都未必到达。 尤然望着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份包装精美的餐盒。 这是她昨天在庄园做的血族最爱的甜品,做多了,所以临时起意来的时候,给大人带点尝尝,大家都说口味很不错。 这样见穆斐大人也正好又多了一个理由。 可是望着这堵到半边天的情况,看来想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更何况,这条泥泞的路上还有一些非常令人厌恶的绊脚石,让她心生不快。 黑头发、咖色眼睛、是可以与任何人相处愉快的楚楚可怜的温柔脸。 哦,对了,右眼尾有一颗泪痣。 这些都是尹司黎告知她的,那个名叫吉珍的女人的信息。 尤然略是槽心地捋了一下头发,这么久了,穆斐连电话都没有回给她,是在忙吗?还是没看见她打过去的电话? 总之,这种失落感令尤然的心更加深陷泥潭。 她看着手机屏幕,犹豫着是否要再拨过去电话。 可是想要拨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最终还是没再拨过去。 她应该直接去,不必提前告知穆斐。 …… 在经历了五六个小时的艰难路程后 尤然再次肯定以后绝不抄近路走什么栖昨大道了,这该死的堵车路段她绝对不会再踏上一次。 她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的停车敞篷内 拉下车窗,望着这座如此气派的黑色建筑物。 她的大人眼光总是那么优异,尤然心里还是很认可这座新楼外部设计的,这可是之前被大人否决掉好多大师作品最终裁夺的方案,果然很漂亮。 这样如此优秀的穆斐,自然会散发着摄人的魅力。 吸引着那些不识趣的家伙动着歪念头。 所以她这次来,就是让这种人知道什么是该想什么不该想。 尤然停好车,直到过了上班高峰时间好一会儿,她才开始整理妆容,理了理头发,总之,她要保持最好的形象去穆斐大人的新大楼,毕竟是第一次,要留下好印象。 尤然对着车载镜子努力保持微笑的嘴角弧度,最终拿过一旁的餐盒,慢慢打开车门,去往那座高耸入云的穆氏大厦。 那个员工行径通道并没有将她拦下来,因为她有那个电子卡。 话说这小东西是道雷先生之前给她一枚,说是等她哪天有兴趣一起来新大厦看看。 虽然穆斐并不赞同道雷,她希望尤然在养身体的时候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走动,但也随着他给了尤然。 尤然望着这如此巨大厅堂的一楼,设施建筑都是如此高级,那些扶手被擦拭地锃亮,倒也验证了这集团大佬洁癖的特征。 总之集团内部也很漂亮。 尤然来不及感叹这些,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穆斐,顺便找到那个温柔无害的吉珍小姐。 尤然为了不想惹人注目,所以她故意不去问前台,比如穆斐的办公室在几楼这种愚蠢的问题。 她在大楼外面就抬头仰望过这栋楼的高度,估摸着得有八十层。 她慢慢走到了电梯口,用着余光就瞥到了前台服务女士正用探视的目光往她这边张望。 现在这个点正是工作时间,一般不会有人在大厅里闲逛。 尤然本来还想在一楼看看是否可以得知到穆斐所在的楼层,亦或是她在开会所在的楼层之类的消息,但前台那位女士的目光太过惹眼,令她只好在电梯打开之时,就保持镇定地钻了进去。 她看了下电梯里的楼层数,果然是81层为最高层,她估摸的差不多。 她犹豫着不知道按哪一层,突然电梯在关合之时又进来一个身影。 男人西装革履,是成熟的高知分子的精英模样。 男人按下了77楼,然后他非常绅士地问着一旁的尤然,“你是哪一楼?” 大概意思是帮她按。 尤然只好随口取了个中间数,40层。 然后电梯就关上了。 尤然拘谨地向着男人微笑感谢。 在电梯慢慢上行的时候,男人站在尤然身后,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看起来纯真但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 40层? 市场部刚招进来的实习新人吗?还是…… 眼前这位银发女子手里还拎着餐盒,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身上竟然散发出非常有魔力的奶香味,这味道很想让人禁不住去咬上一口。 味道肯定很好。 以及这挺翘的身姿,男人微微低下头,他的视线流连于对方的后背然后慢慢往下。 “你是刚进入市场部?那边的缪经理我还挺器重他的。”男人这样说着,言语早已透露出自己在集团的地位。 尤然听到男人主动与自己攀谈,她没办法说自己是来找人的,只能硬生生憋出一个柔和的笑搪塞过去。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的温纯模样,然后看了下电梯楼数。 紧接着慢慢靠近站直身体的尤然,接着很自然伸出手用力捏了一把女子的腰,来回抚摸。 在对方那只手企图要从侧缝探究里面的时候,尤然立马转过身,一脸愕然地望着这个对她骚扰的脏东西。 “摸我很爽吧。”尤然强忍住怒气甩开对方的手,质问着这个看起来还人模狗样的高层。 男人先是一愣,没想到对方的反应那么大,但仍然保持镇静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着看着尤然,“碰一下而已,你应该知道的,你不会吃亏的。” 他的话音刚落,英俊的脸被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昂贵的镜框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还敢跟我笑。”尤然歪了歪头,看着手上沾染的血迹,冷哼一声。 而这一次下手更狠,打碎了对方嘴里一颗前牙。 男人踉跄地跌倒在电梯里,此刻他的眼前早已没有那没有危险性的天使脸庞,而是显露出渗人眼神的恶魔。 尤然用力拽住对方的领扣,眼神里充满了愤懑,“我今天真是受够了,又是被那个秘书挑衅,又是堵车更甚至被你这样该死的老东西摸来摸去,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嗯?” “啊……”男人发出哀痛的呜鸣声,他的那只手都被这个女人给折断了。“这里是集团,集团!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尤然特别好笑地看着这个还想用身份压制她的男人,在得知对方叫弗司之后,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弗明辛的侄子。 “你应该谢谢弗老先生,他给你活命的机会,不然我会用餐盒里的餐具捅死你。”尤然站起身,将头顶那摄像头扭成了麻花,置换到另一个位置。 然后在40楼开门的时候,望向刚想进电梯的工作人员。 她冷若冰霜的眼神望向工作人员,嘴里念了一句,“退后,等下一趟。” 然后工作人员仿佛跟中了魔咒一样乖乖退后,等待着下一趟。 电梯关合, 直接通往男人所按的77楼。 尤然甩了甩手上的污迹,盯着被自己打的还剩半条命的男人,阴狠地点着对方的太阳穴问道,“你对穆斐是不是也抱有想摸摸看的小心思?” …… 叮咚—— 随着电梯77楼到达的提示音响起 电梯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原本洁净宽敞的电梯,此刻变成一张极致殷红的抽画像。 弗司,那位刚被赞誉过的高层领导正奄奄一息地趴在脏污泊里,地上还散落着他几颗碎掉的牙齿。 尤然抬起头望着77楼电梯门的众人。 一身黑裙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她的穆斐。 以及那个躲在穆斐身后,一脸受到惊吓的吉珍秘书,真她妈无辜的可怜相,还有开完会的其他人。 尤然慢悠悠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污迹。 十分诚恳地抱歉着。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电梯弄脏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73章 番外五 空气里浸染着腥味 那是电梯里到处被鲜血泼染的绚丽图景所散发出来的气味。 但血族的气血对于同族人来讲并不是那么有吸引力,有的只是,微微发皱的眉头。 几乎是所有人都惊愕加不解地望向电梯口的这一幕。 这个银头发的女人白色的西装外套早已被污渍染上了红色,脸上甚至也有,总之她看起来感觉不太好,透露着张狂的戾气。 解释的话语更是那么地随性不羁,简直荒唐。 在旁边安保经理下一秒就叫保安处人员来处理这件突发事件时,对在集团最高层、最冷峻、最恐怖的穆斐老板面前发生这样的惊悚事件,他这个保安处总负责人简直是颜面扫地。 前途终止还好,保不准小命是否安全还难说。 “尤然。”冷不丁的,穆总竟然叫了一下这位看起来十分凶残的银发女子的名字。 安保处经理立马要将人抓起来的话咽了下去,紧张地在大老板和这个名叫“尤然”的女子来回观察。 在听到穆斐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尤然满身的戾气这才慢慢收敛了。 “滴滴——” 这时,电梯发出长时间的滞留声响 银头发的女人这才抬起手,抓住那个倒地不起废了半条命的弗司,将对方从电梯里拖出来,拖到了外面,最起码不对上下电梯的其他人造成麻烦。 而电梯里的光景任何人看见了几乎都不敢踏足进去,当然,尤然也没那心思顾及了。 尤然将弗司拖到了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段褐色的印痕,在光洁的地板上尤为扎眼可怖。 甚至人群中 都惹出了一声短促的惊恐声,是那个女秘书发出来的。 尤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捂住嘴巴难以置信的温柔的吉珍小姐,然后抬起头望向站在最前面的穆斐,她最亲爱的穆斐。 几天不见,她的大人还是那么的迷人,充满着想让人靠近的地心引力。 “大人,这个男人他欺负您的尤然,摸我腰,还想伸进去,我只能用力反抗了,呜呜呜……” 尤然一改凛冽的眼神,陡然咬着下唇,泫然欲泣地低垂下头,用双手捂住快要落泪的眼睛,告知着这一切的始末。 谁能想象刚才还一副要杀光所有人的可怖面容此刻已经变成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了,众人都惊骇于眼前这个女人的变脸速度,甚至觉得更加不寒而栗了。 他们觉得对面这个人如果不是穆总认识,心里已经将其定义为有着精神问题的危险级人物。 而且弗司这样的高层领袖骚扰女性,真实性都还有待考量。 何况弗司这个人现在还是穆老先生的红人,都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穆斐于情于理总不能—— “廖处,你在这打算看多久的闲戏。” 穆斐发话了,他们以为穆斐会让廖处长派人将这个危险女人抓起来,“别让他弄脏我的大楼,现在就给我处理掉。” 穆斐阴冷的眸子望向倒在地上还想着有转机的弗司,她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廖处一愣,他虽然有点惊异于自己的老板竟然不查情况就直接相信了眼前这个女人的一派说辞,但他还是非常迅速地执行自己的上司最高命令。 紧接着那个哀嚎凄惨的男人就被武装人员拖了出去。 穆斐并不想看那地上的脏污,因为很快这里又会再变得一尘不染。 “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多出一个人知晓,我想各位明白我的意思。” 穆斐转过身望向愣住在原地的几位高层,冰冷的声音威慑着每个人的神经。 众人都恭敬且战兢地点头表示绝对听命,并且知晓穆斐的意思,快速乘坐了再次升起的血腥电梯,识相离去。 尤然望着那些高层们的背影,还在愣神的时候,她的手腕就被一个人用力握紧。 “大人……”尤然这才回过头对视上金褐色略显不悦的瞳仁,她的梨花带雨可骗不过穆斐的眼睛。 穆斐知道尤然是假哭的,但她根本不想过问这个。 她抓住尤然的手腕,将对方往前拉走,并且冷声吩咐着跟在她们身后的秘书吉珍。 “立即备好医药箱,拿到我办公室来。” “……是。”吉珍停下了跟紧的步伐,轻声答复着穆斐的命令,她略有不甘地盯着穆斐抓住那个银发女人的手,直到望见尤然回过头时,她才立刻转身去准备医药箱。 就这样,尤然一直被穆斐牵着来到了她的私人办公室。 相较于楼下73楼的办公室,这间算是她附带休息的场地,如果不是紧急事情,她就会在这里稍作小憩,一般不会有人打扰她。 穆斐将尤然拉在了沙发上,尤然可以感受到她亲爱的穆斐大人此刻正隐藏着的愠怒。 随时都会有爆发的可能。 但她还是一脸单纯地环顾着心上人的办公室,感叹道,“大人的办公室好漂亮。” 她一边感叹着,她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张偌大办公桌上的花瓶上,那上面插着非常美丽的小苍弭,这个花和她刚刚在过道路过的时候,秘书处桌上也有这样的花。 尤然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心里了然。 “穆总,医药箱就放在这里,可以吗?” 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没入了尤然的耳朵里,她抬起头,正好看见吉珍小姐微笑着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 “行,你出去吧。”穆斐并没有看向吉珍,而是立马坐在了尤然旁边,拉过对方的手查看了下,然后打开医药箱,快速找到了要舒缓伤口的药膏。 吉珍站在旁边几秒后,只好点头慢慢走出了房间。 尤然听到了细微的关门声后,这才仔仔细细凝视着眼前让她日思夜想的女人。 对方正捧着她的手,消毒清理着伤口。 打了那个脏东西没注意,倒是把自己手背蹭破了点,不严重。 穆斐用力按压了一下。 “嘶——” 导致尤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发出了呜鸣声。 “你终于知道痛了。”穆斐这才开腔与她说话了,她将沾染血渍的棉签拿到了一旁,重新减少力道替尤然擦拭着伤口。 “我以为您会因为我在集团‘胡闹’生气。”尤然乖乖地任由穆斐给自己折腾着,语气轻飘飘的带着笑。 穆斐阴冷的眸子抬起来望向尤然,“你确实在胡闹。” “那您还完全相信我,什么都不再问就惩罚那个混蛋了。”尤然轻笑着开口,她其实那会儿心里是既无畏又忐忑。 无畏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不对的,何况那时候就已经看见那个女人一脸小鹿受惊的模样躲在穆斐身后。 忐忑是因为她不知道穆斐看见她一副解释不通的屠妇模样,是否会怪罪她。 穆斐挑起眉眼望着好些天没真实看见的尤然,最终还是说出真实想法,“因为你是我的人,我的妻子,我绝对相信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让自己任意受伤了。” 穆斐的视线落在尤然的手背上,她的意思很明显,尤然弄伤自己更让她恼火。 尤然听见大人难得这样深情款款地说着间接表白的语录,心里瞬间飘荡成了蜂蜜海。 “你来之前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这样就不会发生那该死的……那个杂碎竟然敢碰你。” 穆斐心里憋着一团火,她起身走到里间的办公桌旁,准备从抽屉里拿出创口贴给对方做最后的措施,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不然她真的会让弗明辛老先生直接替他侄子收尸。 尤然的视线一直跟随着穆斐那完美的身影。 她其实根本不在意伤口蹭破了多少,她也不在意被杂碎揩了油,毕竟她也让那种恶人尝到了恶果。 于是尤然默默地走到了穆斐身旁,看着对方弯腰的姿势,还是没忍住,一下子将穆斐拉在了怀里。 “大人,别找了,我根本不需要那些,你是知道的。” 尤然从背意后将穆斐紧紧搂着,搂在她心脏跳动的位置,鼓噪的心跳声震慑着穆斐的背脊。 “你身体还在恢复中,不能有任何小伤口。”穆斐还是更在意尤然的康复,虽然她可以很肯定地表示尤然抱住她的时候,她心里在颤抖。 她的身体早已在叫嚣着,在想念着尤然,非常想。 “大人,您知道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我来找您吗?”尤然压低着声线,套在穆斐的耳边轻轻絮语着。 她的手也从对方的侧际线滑落下去。 “那是因为我太想您了,一星期不见,您简直是想慢性杀戮我。”尤然这样说着,搂住穆斐的力道瞬间加大,一下子将对方放倒在办公桌上。 “尤然!你想干什么。”穆斐被迫半躺在冰冷的木纹石桌上,她想要起身,但尤然立马将她的肩膀牢牢压制住,不让她动弹。 “我来的路上一直思考着,是不是自生下樱桃后,我一直都顺从您,大人觉得不够刺激了?嗯?” 尤然从上至下无比真切地俯视着穆斐,她幽深的眼神充满的是如火的欲。 穆斐听着尤然那蛊惑的嗓音,看出来尤然想做什么,她心里有些羞恼有些燥,立刻冷声提醒着对方,“听清楚,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的手还受伤。” 尤然倾身覆下,果断拉下了穆斐侧身腰链,“没关系的,尤然可以用另一只手。” 穆斐瞬间握住尤然不怀好意的手,“尤然你” 她想要制止的声,却完完全全淹没在尤然的唇里。 尤然带着暴风雨般的森冷侵袭着,穆斐只能被迫接受着滚烫的厚爱,她的连衣黑裙早已被尤然悄无声息地拉扯到脚踝。 不要在这里,这里是她的办公室! 穆斐高傲的性子仍然在抗拒着,可她被尤然挑起的火苗正在逐渐燃烧着,她的意识愈发破碎,但仍然清楚地记得她的办公室门还没上锁扣。 尤然知道穆斐在意着这种场合,她的大人要强的性子可不想被人随便看到。 她将穆斐推至在桌子的边缘,膝部迫使对方双腿岔开,每日办公的文件上此刻正结实地支撑着大人的绝美曲线,她要在这里让亲爱的大人水波涌现。 明明非常牢固刚硬的木纹石桌,都能感觉到剧洌晃动,导致穆斐无意识想要拽住什么。 那只漂亮的花瓶就很难幸免了,一下子被她碰倒碎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 声音非常大。 尤然倒是非常开心地微微勾起嘴角,她正好非常不喜欢这种花的味道。 她更是讨厌送花的人。 徘徊在办公室门外的吉珍,在听到碎裂响声后,忍不住想要再上前一步敲一下穆总的办公室门,问一下里面的情况。 屋内听力极为敏锐的两个人,此刻压制下处羞愤地湿了眼睛的穆斐听到吉珍似乎要进房内的架势,她立马望向胡作非为的尤然。 对方将自己桎梏地无法动弹,这该死的。 她一直都知道尤然并不是表面那样纯良无害,只是她下意识的错误认知里会认为对方是个……善良听话的小猎犬!! 尤然望着她亲爱的穆斐大人金色玻璃一样眼睛被泪雾浸透,她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大人这幅模样被外人瞧见半分。 如果看见了,她都是要将那些人挖眼珠的。 所以她贴心地用着巫咒将门瞬间反锁,然后按动了桌子上的电话1号线,拨通了秘书处吉珍的电话。 “喂,你好,是吉珍秘书吧。这里麻烦你知晓一下,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穆总,我们正在做愉快的事,当然,或许会更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第174章 番外六 尤然一改闷声做事的风格,让处于无力状态下的穆斐感到极致愉悦感触,一边说着让穆斐可以红的滴血的话。 “大人,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明明很想被我要,还假装抗拒我,那些视您为高者的下属会怎么想您……” 尤然轻轻握住自己爱人的下颚,强行让对方低头望向桌子上的圆镜,她要让穆斐亲自看看满脸红晕的样子。 她的穆斐大人比她想象的要饥饿的多,虽然对方平日里总是冷冷冰冰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姿态,但她总是很会挑起穆斐掩藏在冰冷皮肤下的火苗。 “尤然你今天真的……”过分到让她想杀了这只小猎犬了。 穆斐后半句不是不敢说,而是被尤然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手法弄得直接狼狈地咽下了狠话。 尤然眼眸是深不见底的爱怜以及滔天占有欲,说实话,她是带了点故意的成分,让大人又羞耻又束缚在这个地方,被迫享受着。 她还是有一半小心思希望大人能大大方方地发出声音的,最起码让外面偷听不识趣的某位秘书知道。 只有她尤然可以碰穆斐,只能是她。 最终尤然还是不舍得穆斐违背本心去做自己放不开的事,她也就不拿开大人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了。 她们的战事才刚刚开始,她会让大人的身体上刻上只属于她的印记。 办公桌、老板椅、沙发、以及拉好帘子的窗户玻璃…… 穆斐觉得她的小猎犬,不,她的疯狗简直就是永无止境地要她,根本不会疲倦,这哪里像是哺乳期还未完全过去修养静心养身的人? 一点都不像! 最终在尤然那毫不收敛的奶香味刺激下,穆斐终究是陷进了尤然布下的情网,与对方共沉沦了。 当然,她也没控制自己,还是抵不过妻子的诱惑,吸了尤然最香甜的血,所以,也就扯平了。 穆斐在还有点模样的意识形态下,只能在心底给自己挽回了一点薄面。 她决定下一次回家再好好收拾尤然。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很久 直到最后穆斐露出了求饶的神色,睫毛都被雾气打湿了,对着她的小猎犬,她真的不能再……再做了。 她到了极限,双腿甚至都有点并不了。 “尤然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穆斐握住尤然的手腕,斥责对方那该死的食髓知味。 尤然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反手摸着穆斐大人的指骨,娇滴滴地说道,“大人,你家漂亮又可爱的妻子那方面强一点你还生气呀,您不应该高兴嘛。” 穆斐听出来对方故意这么刺激她的话音,她是知道尤然较别人精力旺盛,体能更是高出多倍,毕竟对方不是一般人,可是她可不会输给尤然的。 床一事方面穆斐是很有自信的,可是今天,她很大方面是因为身在自己的集团,她放不开以及最近忙的事情让她根本没有那心思想这些,就导致这只危险又恶劣的小猎犬钻了空。 “大人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想到尤然身体素质比您好嘛,您别气嘛,大人以后多锻炼就是了,尤然没有说您不行的意思呢。”尤然正缠着穆斐的指尖,言语里带着温情与一些调笑。 而她本以为穆斐只会斥责她几句,毕竟大人的状态不会再来一次了。 谁曾想,穆斐竟然突然凶狠地将尤然直接在沙发上进行下一场战事。 “大人你……”尤然有点惊讶于穆斐真的被自己话语挑燃了。 穆斐故作狠厉的眸子俯视着这个以下犯上的小猎犬,这个狗东西,虽然现在对方已然一副小松鼠讨好的无害模样,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尤然的“阴谋诡计”。 “对付你,我会不行?尤然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穆斐高傲的自尊心可不准尤然这样隔着肚皮笑话她,所以穆斐决定亲自给尤然上一堂成一人礼仪课。 最终原本消停的战火又重新打响,这一次,穆斐让尤然体会到了太张狂也不是件好事这样的的一个哲学道理。 …… 尤然望着洗漱完之后重新从衣帽隔间拿出一件衣裳开始扣扣子,便向着把她吃得红润润的大人放电。 “大人,您这就要走,不陪陪尤然吗?”尤然站起身小鸟一样走到穆斐身边,莺啼着。 喝饱了血的穆斐听着尤然那娇娇的声音,虽然知道这小猎犬可不是真那么柔弱,把她的衣服都撕烂了不说,身上更是覆盖了对方狗啃的牙印,脖颈上即使再扣上最高的领扣还是用肉眼可见那颗殷红的草莓印。 尤然对她下嘴真是没轻重。 穆斐瞥了一眼装可怜的爱人,用手指抵住对方的额头,示意尤然不许再与她黏腻,她得出去一下,她要去楼下商谈事项,时间不是很长,但得离开会。 “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结束就来找你,今晚陪你回家。” 穆斐示意尤然好好待在这里休息,这里设施堪称高级酒店,什么都有,尤然可以在这里洗漱完小憩一会儿。 不过办公室内被她们折腾地有点凌乱,尤其是办公桌旁那碎了一地的花瓶。 “待会我让吉珍过来收拾,你只需要给我好好待着,听到吗?”穆斐搂过尤然裸在外的肩膀,然后将一件毛毯给对方遮挡没穿什么的身体,“不许光着身子。” 尤然听着自己的穆斐这么霸道的命令,她立马凑了上来要亲亲,然后得逞之后,非常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待着,“我的身体只给您一个人欣赏的。” 穆斐被尤然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勾着,她果断别过头,天知道她们再这样继续对望下去,她穆斐今天肯定是下不了楼的。 就这样拨通了秘书处的电话,让吉珍现在过来收拾一些残局。 自己则准备开门离开。 尤然倚靠在门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经意问着即将离去的穆斐。 “大人,我昨天晚给您打电话,您怎么不回我啊。” 穆斐古怪地望了她一眼,“昨晚什么时候。” 尤然耸耸肩,从穆斐的表情就能知道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打过她电话,她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挤出了笑容,解释道,“我记岔了,您快去吧,早去早回,人家洗干净等您。” 尤然这样娇嗔着,即使吉珍早已站在门口恭候着,她也不掩饰自己与穆斐的亲昵。 穆斐看了尤然一眼,那个眼神是示意尤然要乖乖待着,然后提了提掩盖不了吻痕的领扣,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尤然慵懒地倚靠在门檐处,她身上盖着毯子,里面只穿着里衣,直到看到穆斐大人进入电梯后,她才转动了眼珠,望向站在门口听后吩咐的秘书吉珍。 尤然微笑地起了身,让开,示意对方可以进屋了。 “我先去里面换身衣服,大人不太希望我穿成这样给外人看见。”尤然裹着毛毯跟进来的吉珍说了这句话后,便径自走入到了里屋,挑选着穆斐的衣服,最终选了一件不是那么太深沉的颜色,慢慢穿在了身上。 吉珍隔着帘子紧紧盯着里屋那个人换衣服的若隐若现的身影,脸色凝重,她望着屋内的凌乱的摆设,以及那碎在地上的花瓶,她最喜欢的小苍弭此刻正可怜地散落在地上。 吉珍略是愤恨地盯着里屋那个身影,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穆总,家世背景什么都没有,据说还是个孤儿,就仗着自己有个漂亮脸蛋,谁知道在电梯里是不是她主动勾引弗司的,这都很难说。 何况弗司还被对方打成那样都不还手,一看就是这个女人使出什么阴险的手段,不然再怎么不济,弗司怎么可能打不过这个女人。 虽然穆总对外界宣称自己已经有伴侣,还把对方保护的很好,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出谁。 她以为大人的喜好应该是温婉得体的大家闺秀,可谁知竟然是这样的。 吉珍在心底狠狠鄙夷了一下这个银头发的女人,对方她在电视里见过,是被康丽捧出来的野模,走了几场秀而已,好像还演过什么,总之,出生富裕家庭的吉珍早已将尤然贬低成了三流花瓶。 “嗨,在想着怎么干掉我吗?” 冷不丁地,站在办公室里低头思考事情的吉珍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她不知道明明站在里屋里换衣服的女人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吉珍吓了一跳,她立马回头笑着摇摇头,表示听不懂尤然在说什么。 “尤小姐,我在准备打扫卫生的。”吉珍一脸镇定地解释着,眨动着灰色的眸子望向尤然。 尤然穿着穆斐紫色套装裙,走到吉珍面前,一只手夹着穆斐留下的细烟,当然她还没准备点燃,只是保持微笑地望着这位人畜无害的秘书小姐。 “好啊,那先把碎在地上的花瓶收拾一下吧,吉珍小姐。” 尤然笑着指了指办公桌旁的狼藉地面。 吉珍停顿了一下,然后点头说好,接着准备用着清扫工具将那些碎掉的玻璃碎片弄干净。 “用这个东西清理是清理不干净的,只会划坏昂贵的地毯。” “我可以清理干净。”吉珍这样侧面反驳尤然,她还是提起工具走过去。 在吉珍经过尤然面前的瞬间,尤然将对方手里提起的清扫工具一把握在了手心,力道之重,根本无法让吉珍拿回去。 尤然将工具慢慢抽离了对方的掌心,眼神始终盯着吉珍,从原先的和善变得冷酷尖锐,“我需要你一片一片亲手捡起来,不要留有一片碎屑,我家大人可是相当洁癖的。” “可是……”吉珍没想到对方竟然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样会划伤她的手! “在你越界删除穆斐的私人通讯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你的手很珍贵?吉珍小姐。”尤然冷冷地盯着还一脸不肯承认的吉珍,她微微挑眉,然后用力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对方甩到了碎掉的花瓶旁边。 吉珍的脸差一点点就扎入了地毯上的玻璃碎片上了。 她后怕地望着这惊险的一幕。 这个名叫尤然的女人手劲竟然如此大,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对方抓紧时候那无力挣脱的窒息感。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将这些碎片一片不剩地都捡干净,二……” 尤然拨了一下额前遮挡视线的碎发,然后露出一个非常温和完整的笑容,这种纯粹的笑容让人沐浴在阳光下。 她走到一旁的落地窗旁,眼睛望着这距离地面269米的悠远高空。 “二,你将会是第一个从这里跳下去的勇敢女士,如果脑浆没有炸裂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和你做朋友。”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七 番外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 非常缓慢,吉珍第一次非常渴望有人来打扰总裁办公室,就是现在,谁来拯救她。 她跪趴在地面上,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电话线。 她很想拨通集团内部的紧急呼救电话,抓住这个没跟她开玩笑的疯女人!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哦~看来你还有第三者选择,那我就成全你。”尤然弯下身,看出来吉珍并不想选择她给予的两条路。 她瞬间扯过秘书小姐本以为可以求助的讯号工具,那根结实的电话线此刻被尤然扯在了手腕上,缠绕的曲线变成了可以勒喉的直线。 然后下一秒就从吉珍的喉咙前部绕了两圈,紧紧缠住了对方洁白无瑕的脖子,用力将对方往后拖拽了好几米,喉部被结实刚毅的电话线紧紧围住,瞬间勒出了深痕,如果再下狠力,不出几秒,脆弱的脖颈就会被割出血痕,直至皮肉翻出。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 吉珍痛苦地想要扯开勒紧脖颈的电话绳,可是身后女人的力道远远比想象中强大,那是真切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狠绝。 “知道为什么大人将我保护地很好吗?”尤然慢慢收紧手部的力道,黑色深沉的双目盯着吉珍愈发苍白的脸,对方的尖齿也因为疼痛到极限而渐渐显露。 “那是因为让我生气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我并没有表面那么没脾气,在你想要勾引穆斐的时候,你应该先打听打听我才是啊……” 尤然脸色越发阴沉,她的扯住电话线的双手从吉珍的身后用力收紧。 而快要被电话线割断脖子的吉珍只能拼命用两根手指面前抵挡住那绳索割断皮肤的刺痛,她的指腹已经被线子割破了,不出几秒钟,她的脖子将会和手指全部割断了! “我……我不敢了,求你……求……” 她拼命发出微弱的乞求,乞求得到对方的原谅,她不想死,心理和身軆的双重恐惧令她整个人不住地抽搐起来。 “咚咚咚” 就在吉珍以为自己真的被杀死之时,突然传来三声敲门声。 尤然拽紧电话线的手停了一下,脸色很不好,她微微皱眉等待着门外是哪个家伙这么会打扰她的兴致。 “尤然,你在里面吗?” 竟然是道雷先生的声音。 尤然听到身为半个老父亲的疑问,乌云遍布的脸上只能露出无奈的神情,道雷先生还真会赶时间。 “在,怎么了。” 尤然低声回应着,默默将吉珍拽到一边,用手抵靠在吉珍的嘴边,示意对方保持安静,如果还想活着看世界的话。 “打你电话也不接,小姐说你来集团了,让我上来望望你有什么需要的,你锁门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道雷身为尤然的长辈,听着尤然低低的声音,立刻担心起来,这小东西还锁门了,不会是不打招呼来被小姐教训在房里哭泣了吧? 尤然啧啧嘴,她刚刚上来的脾气全被老父亲打断了,她深吸一口气,立马将声线提升到平日里柔和的音调安抚着老管家。 “先生,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可不可以不开门,我不想动。” “喔……那你要吃水果吗?小姐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商谈。”道雷又问了。 尤然果断表示自己不吃,并且表示自己真的躺在沙发休息,动不得。 她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被勒住的吉珍,行吧,看来今天算她走运。 道雷在确定尤然真的没事之后,才离开了门口。 对话了这么多句,尤然就是没开门,这样的奇怪举动让老父亲只有一个想法:尤然在生完孩子之后真的变懒了,起来开个门都叫不动了。 在听到老父亲走了之后,尤然这才轻嘘一口气。 然后嫌恶地将吉珍松开了桎梏,缠绕在对方沾染血迹的电话线也掉落在了地面上。 吉珍因为呼吸喉部被长时间挤压,狼狈地咳嗽起来,她甚至短时间内发不出声音了。 而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被面前这个如恶魔一样的银发女人惊吓住的,短暂性失声。 吉珍难受地半跪在地上,扶住一旁的桌子,拼命顺着气,她的脖颈上都是血,但不至于会死。 “算你幸运,要不是先生来了,你现在头颅早已离开你的身軆了。”尤然冷冷淡淡地坐在了沙发一边,点燃了一支烟,望着这个被吓半天命都没了的女人。 吉珍用着非常诚恳的目光和沙哑的声音保证自己决定不会再越界半分。 尤然将打火机收了起来,她摇了摇,表示不够,“穆斐身边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刷存在感,如果你真想活命的话,我劝你收拾完屋子就离开这里,最起码别让我再见到你。” 吉珍听到尤然这句犹如赦免的话后,拼命地点头表示绝对做到,试想,谁能和活命过不去,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对象。 虽然脖子上的疼痛让她真的特别愤恨这个女人,可是压倒性的恐惧更是让她完全畏惧了对方。 她想活命。 所以她只能用纸巾捂住脖子的血痕,将那些碎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一片片捡起,即使手部还被玻璃划伤了她也只能这么做。 尤然冷冷地在一旁看着秘书小姐,有时候疼痛对这些不知收敛的家伙有好处。 …… 在穆斐快速结束完商谈来到办公室时,室内早已焕然一新,桌上的花瓶变成了瓷瓶插着小紫花,她最亲爱的天使小猎犬正穿着她的衣服非常得軆地迎接着她的到来。 “是不是等的着急了。”穆斐问,然后将外套脱了下来,换了件,准备待会带尤然回家。 尤然耸耸肩,望着穆斐,略是娇弱地嘀咕着,“等的花都谢了,正准备去楼下找您,让他们见见大人的娇妻是什么样子的。” 穆斐本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因为听到尤然这样的自白忍不住哼笑出声,她家的小猎犬总是喜欢用言语调侃自己。 越来越大胆了。 “道雷说你累了,都不愿给他开门。”穆斐略是小指责了一下尤然伤了管家先生的心。 尤然有苦说不出,她那会在解决麻烦, “对了,大人,那位秘书吉珍她似乎跟我透露了她有辞职的念头,好像身軆有点疾病了,她不敢跟您说,所以就留了这个让我递给您。”尤然慢慢说着,只是用着平常的口吻阐述一件事。 一封辞呈。 穆斐微微皱了眉,接下看了一眼,然后将其扔在了一边。 “你晚上想吃什么。”穆斐直接问着尤然这个问题,仿佛尤然刚刚跟她说的话就是云烟飘散了一下,不足挂齿。 尤然愣了一下,很想提醒穆斐,大人没秘书了,是不是需要她来接任,毕竟在距离她复工演艺事业还有一段小时光呢。 “大人那个吉珍辞职了,您是不是缺” “温旻过几日就会回来,还是老秘书了解我的习性,有些事别人干不来。”穆斐平淡地打断了尤然的话,浇灭了对方想要当自己秘书的绝妙想法,当然她也看出来了尤然不喜欢吉珍,上来之前她就已经得到消息吉珍悄然从集团侧门匆匆离去的事情。 在得到部下汇报的对方不会泄露集团内部机密后,穆斐也就放过吉珍那双不干净的手了。 尤然瘪了瘪嘴,她的小心思落空了。 不过她很快就开心起来了,因为从接下来的时间,穆斐是属于她的。 穆斐带她来到一家看起来就很不错的餐厅,吃了最好吃各种食物,当然全程都是尤然在吃的很干净,而穆斐也只不过是点了一杯红茶以及一些令尤然看起来就很不想尝试的没味道的微熟食物。 尤然一直庆幸自己有一半的人类血统,最起码可以享受这些美食,而大人不能,她骨子里傲慢的血统还是会排斥人类的食物。 而在尤然去卫生间的时候,穆斐就半石像化地坐在尤然喜爱的这种氛围的餐厅等着尤然,有音乐、有欢声、有香甜的美食味道。 “亲爱的,你敢和我玩个游戏吗?” “什么游戏?” “就是现在很火的不心动挑战,如果你对着其他女生心动了,你就把这辣椒吃了,敢不敢?” “我才不要呢……” 离着穆斐前排一桌的情侣的对话传至了穆斐的耳朵里,她微微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身为集团大老板的她,说实话很少有时间关注现在年轻人玩的新奇玩意。 所以她有点好奇,毕竟等着也是等着,她便听听了。 提出游戏的女孩让另一半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不过似乎那个男孩表示心动了,女孩比较郁闷,男孩为了哄对方开心,就真的把那一碟辣椒酱全部吃进嘴里了。 导致最后侍者给他们那桌送了冰水过口,很滑稽。 “无聊。”穆斐望着这上演的欢闹一幕,只是不屑地嘀咕了这两个字。 直至晚餐结束。 天色已经很晚了 但对于血族来讲,最精力充沛的时间段才刚刚开始。 于是穆斐就要求着老金驱车回到一周未归的庄园。 他们选择了一条非常捷径的道雷,要早于尤然的驱车时间。 到了府邸,她们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 奎因如见救星般将小樱桃塞到了她们的怀里之后,就撒丫子离开了。 并且撂下以后很有可能打脸的凶狠话: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帮你们带樱桃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小樱桃!! 可是落在妈妈和妈咪怀里的小樱桃见到这两天带着她的奎因就这么消失了,委屈的小眼神滴溜溜转。 “小樱桃,看来你欺负你奎因姨姨了?” 樱桃像是听懂一样,奋力摇头晃脑,表示她很乖超级乖,她只是喜欢啃奎因姨姨的头发丝而已。 穆斐不想尤然累着,就接下小樱桃抱在怀里,望着几日不见的自家女儿,忍不住用着指尖点着对方的小鼻尖,逗弄对方。 小樱桃被妈妈摸得痒痒的,冰冷的怀抱令她瑟瑟发抖,但她不敢吱声,显然一副认清形势的小崽子。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给自家闺女哄了哄,陪她玩了玩,樱桃累了,就将她哄睡着了。 说实话哄孩子睡觉这件事确实不容易,在穆斐离开卧房后,扯了扯面前有些流汗的衣服,真的是哄得自己都冒汗了。 “不简单啊,大人,樱桃居然没哭,还是您比我厉害。” 尤然坐在沙发上,看着穆斐从卧室出来,立马递给了对方一杯温水解解渴。 穆斐傲气地哼了一声,然后坐在尤然一旁,看着尤然在默默地調电视。 穆斐突然想到了今天晚餐时候隔壁那对情侣的小游戏。 于是她喝了一口温水,冷不丁地问着身旁的尤然,“最近是不是很流行什么……挑战。” 为了不拉开她这位老人家与尤然年龄段的认知距离,她也应该稍微了解一下这些,当然,她还是觉得这些是无聊的。 嗯。 “挑战?”尤然疑惑了一下,没懂大人在说什么。 “就是情侣之间什么……心动什么的恩,挑战。”穆斐装作不在意地嘀咕着,望着屏幕里的花花绿绿。 尤然先是一愣,想了下后,立马反应过来,笑着回答着她的穆斐,“大人,您说的是‘不要心动挑战’是这个吗?” “嗯……我也不知道。”穆斐摇着头,表示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三不原则。 尤立马拿过平板投影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游戏怎么就兴起,总之是情侣之间的互相吃醋有爱的游戏。 “就是看一个固定的视频,里面有各种类型的同性和异性,然后看你是否心动,心动的一方要接受惩罚。”尤然简明扼要解释了一下这个小游戏规则。 “吃辣椒?”穆斐想到了今晚看到的那一幕,那个男孩都被辣哭了。 尤然惊奇地看着穆斐,她说,“吃辣椒……可以,就是小惩罚而已,不用这么夸张的。” “那我们玩一下。”穆斐显然来了兴趣,放下了水杯,望着尤然。 她很想知道尤然看着这些传说中致命的同性和异性会不会有感觉。 “您要跟我玩这个?!”尤然不敢相信地问向穆斐,她总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大人是绝对不屑于人类这些低级小游戏的,怎么今日反常了。 “你不敢?”穆斐眯了眯眼睛,盯着尤然。 尤然一听,立马挺直腰杆,“我不敢?我倒是怕大人不敢,因为尤然心里只有大人您。” 穆斐一听,乐了,她也就是想多陪陪尤然,玩游戏也促进感情。 “那开始吧。” 好吧,既然她的大人来了兴趣愿意軆验生活,尤然自然是当仁不让提供了惩罚工具,她搜索了很多别人的軆验,好像她最能接受的就是吃柠檬了。 于是她切了一盘新鲜柠檬,端到穆斐面前。 “大人,您确定真的要玩?输了人要吃柠檬。”尤然提醒了一下穆斐。 她俩现在都怕酸。 在得到穆斐点头同意之后 尤然只好点开了播放最多的挑战录影,那是被誉为“最无法拒绝的心动瞬间”。 几乎上面都是非常完美顶级的明星面孔,而且并不只是面貌,还有撩人的画面。 开始按键,滴的一声,游戏开始了。 开头第一幕 是位长相不错的人,但两个人都很控制了表情,穆斐是毫无表情,尤然紧抿着薄唇,然后喝了一口温水。 尤然主动看向穆斐。 穆斐冷眸望向她。 “我们都没有,那继续下一个。”尤然赶紧点开下一幕。 而第二幕就让她瞳孔暴击了。 对方拥有着与大人相似的气质,黑色的长发,极尽慵懒地倚靠在墙边,手里拿着融化的冰淇淋,齩了一口。 “你动心了。”一旁的穆斐冷冷地说出四个字。 尤然立马矢口否认,“根本没有!” “那你脸红做什么。”穆斐好整以暇接着问开始语调不淡定的尤然。 尤然捂住嘴,立马解释,“她穿的太少了,这简直少儿不-宜。” “嗯,那你觉得她怎么样。”穆斐挑着眉看着尤然,继续问着。 尤然装作老实的回答了一下,慢吞吞说出来,“就是,好看的大姐姐吧。” 穆斐听到这个老实吧唧的回答竟然冒出了腾腾的酸味,她强忍着滔天酸醋,示意尤然将柠檬吃下去。 “大人,我发誓我没心动啊,这就要吃一片吗?”尤然望着盘子里那酸到极致的柠檬,咽下生理性苦水。 “谁说吃一片?你得把这一盘都吃了。” “???” 尤然瞪大了眼睛望着穆斐,这……这要杀了她吗? “接受惩罚,吃。”穆斐双手环詾,去他妈的好看的大姐姐,她得再切一盘柠檬让这个可恶的小猎犬吃下去。 尤然简直自己给自己挖坑跳进去,她只能硬着头皮,在穆斐面前,吃下了一盘柠檬。 酸的她眼睛都红了。 尤然吃完之后,看见穆斐竟然又端了一盘拿了上来。 这、这……? “继续挑战。”穆斐说出残酷四字。 “大人,这不公平,我本来就容易脸红,你都可以控制心跳和红脸,你作弊!”尤然企图不玩这个鬼游戏了,天知道她再继续下去,肯定要被大人玩坏了。 “你还气急败坏了。” 穆斐老神在在地指责尤然开始慌了的趋势。 “我、我……好,那我陪您玩!” 既然躲不过吃柠檬的命运,那她也要让穆斐大人尝尝酸到抽筋的可怕滋味。 所以,尤然立马齩住两片柠檬,一把搂过穆斐的脖子,与对方来一次深情酸爽的致命亲吻。 “尤然——!!你个狗东西——!!!” 整座庄园突然爆发出穆斐惨绝又愤怒的嘶吼声。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八 番外八 今日的沙耶市上空终于透露出一丝暖暖的日光了。 这对于血族来讲并不是件好事,但对于尤然来说,她还是蛮享受这样久违的晴朗天气的。 有一点点阳光,都会让居住在庄园里的高贵冷艳的穆斐家主不想出门,她只是想着有这样的休闲时间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她的小猎犬抱在一起睡在棺材里。 “必须要现在去吗?你的戏份在下午。” 穆斐望着起身穿衣服的尤然,眉头都要皱到天边了。 “被包一养的人就不要再这样挑剔啦,您的妻子在外面辛勤打工赚钱养您还不知足,我的大人。” 尤然快速套上衣服,她稍微拉开一些窗帘,外面柔和的光将她曼妙的身子照耀地闪闪发光。 穆斐支起身子,半躺在棺材式的爱床上,着迷地望着要出去工作的小猎犬。 好吧,她已经长居在庄园半个月,很显然,她又恢复到老人家闲暇的退休时光了。 集团的事务现在运转的很好,不需要她亲自去,所以才要被她的小猎犬烙下嘴舌,养她的话。 好吧,她就勉为其难接受尤然养她这件事实了。 “嗯哼,经济大权掌握在你手里,我也不好说什么,那老板你需要我去接送你吗?”穆斐轻哼一声,问着穿衣服如此迅速的尤然,她家的大明星。 穆府唯一上了电视的闪耀发光的人。 她的小猎犬未来还要进军肯达斯呢,虽然那个荣誉不是很好进,但既然尤然有这想法,她也乐意砸钱将对方扔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尤然她确实很有演绎天赋也很用功,她本以为尤然只是一时兴起,但小猎犬有时候为了背台词甚至都忘记了时间,甚至还获了各种奖项,家里的橱窗上这几年的奖杯都有点摆不下了。 所以尤然现在出门得戴上墨镜,不然总是会有狂热粉丝来上去要合影要拍照。 不愧是她的小猎犬,做什么都如此优异,可是这也让穆斐有点头疼。 当初只是让尤然拍戏玩玩,没想到对方事业是风生水起,陪伴她的时间比以前少多了…… “不用啦,今天外面有阳光,大人您就待在家吧。” 尤然拨了拨头发,将银发绑了一个随性的马尾,然后对着镜子整理衣着。 “其实我也可以送你的……”穆斐望着外面刺眼的光芒,小声嘀咕了一下。 “您说什么?”尤然刚刚在想今天拍摄的事情,没太注意亲爱的大人说什么。 穆斐挑起眉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大人您看您,都让您往下面一些,还咬这么靠上,我又得系丝巾。”尤然转过身指了指某位大人昨晚对自己脖颈留下的咬-痕,有点羞愤地指责了一下,明明告诉了对方今天她得去剧组。 穆斐一脸不是自己的错的小表情,她立马拉起了棺材板给自己盖上了,她可不想尤然凶自己,她心脏受不了。 尤然满脸黑线地看着穆斐竟然直接盖上了自己的棺材板拒绝与自己交流,她有点无奈地系好丝巾,上去敲了敲那个棺材盖。 她的大人真的是越活越孩子气了。 “大人,尤然不是想凶您啦,就是您下次下口轻一点嘛。”尤然敲了敲棺材,轻声哄了一下脸皮薄的穆斐。 里面的人轻哼一声,表示听到了。 尤然望了望时间,有点无奈,她得走了,正好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子身影走到了她们的卧室门口。 妈咪的贴心小棉袄樱桃来了。 只见樱桃穿着小睡裙手里握着撸秃了毛的无冥与妈咪大眼瞪小眼着。 尤然立马招呼着小樱桃过来。 (宝贝,快过来哄哄妈妈。) 尤然用着嘴型对着樱桃说着。 三岁零六个月的小樱桃在第一次接触道雷先生教育的时候,就被道雷夸赞这孩子就是天才,任何方面都是。 所以小小年纪领悟能力超强的樱桃立马皱了皱小眉毛,仿佛在无声指责妈咪为什么又惹大魔王妈妈生气了。 尤然耸耸肩,没法解释成年人之间的事情,只能摸了摸和自己一样发色女儿的小头发,“妈妈就交给你啦。” 然后拿起了摆放的包包就赶紧下楼了。 樱桃爬上窗户沿,望着妈咪坐上盖恩叔叔开的车离开了,叹息一口气,手里的无冥也终于逃出了小主人的握力,发出凄厉的鸣叫蹲在了小樱桃的脑袋上,卧了个窝。 樱桃光着小脚丫走到大魔王妈妈的棺材旁,轻轻敲了敲,奶声奶气地说着,“妈妈,妈咪已经离开了哦。” 果不其然,在听到女儿这个告知之后,棺材板幽幽打开了,穆斐睁着一双阴郁的眼睛低头俯视着小樱桃。 说实话,每次没妈妈这种冰冻三尺的眼神盯着,樱桃的幼小心灵总是会莫名寒颤。 然后穆斐瘪了瘪嘴,将樱桃抱了起来,抱进了棺材里,她决定睡觉加樱桃的陪伴安抚心情。 樱桃非常想挣扎起开,她不困啊,相较于妈妈总是睡眠不足,樱桃的睡眠比妈妈好多了。 “妈妈,下午我想道雷叔叔带我去明泽市买书。”小樱桃趴在穆斐冰冷的胳膊上,小声说着下午的事情。 “嗯。”穆斐眯着眼睛答应着。 突然,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拉过女儿,确定问着,“下午道雷带你去明泽?” “嗯!”小樱桃想着道雷叔叔还说要带自己去买好吃的冰淇淋呢! 穆斐突然露出了笑意,这种笑能让明明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变得阴风阵阵的恐怖,小樱桃注意着妈妈的表情,总感觉有大事发生,紧张地咽了下小嗓子。 “樱桃,你现在长大了,你应该学会保护妈咪了。”穆斐握住小樱桃的肩膀,表示对方责任重大。 “樱桃就是要保护妈咪妈妈还有奎因姨姨,还有好多人……”樱桃睁大了金褐色的眼睛,笑着答复着。 奎因就不用了,没人能伤的了她。 穆斐在心里默默吐了槽,当然,她还是将她所想的事情安排给樱桃,她的宝贝女儿。 “你替妈妈去剧组看看妈咪,然后观察一下现在的这个环境对妈咪友不友好。” “友不友好?”樱桃有点懵懂地疑惑了一下。 “就是有没有人欺负你妈咪。”穆斐换了个直白的说辞,让女儿做她的探照灯。 因为现在尤然事业上升期,尤然的想法是保护家人的隐私,所以不太希望穆斐露面,当然,影视业早已传遍了尤然生子的事实,毕竟有人看见了尤然腹部隆起的怀孕时期的样子。 尤然也没有否认,反而大方承认了,但她的另一半是谁?或者是哪位大佬金主的秘密孩子?之类的,媒軆就不得而知了。 挖也挖不出来,所以尤然就被默默扣上了“单亲妈妈”、“未婚生子”的传闻,对她来讲有利有弊,弊的就不用说了,而利的反而给她带来了一些亲子类综艺节目,虽然有高昂的酬劳,可是她完全没时间应付这些橄榄枝。 再说她的小樱桃与别的人类孩子还是有不一样地方的(很不一样),未来是要在穆斐那边锻炼的,道雷说樱桃非常聪慧,她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 所以,当她见到道雷先生带着穿着一身小老虎衣服的小樱桃,很是惊讶! “妈咪的小可爱,你们怎么来了?” 尤然接到道雷的电话后,正好那会儿她结束了一轮的拍摄,然后告知了副导她有点事,需要去接一下人。 接人?副导困惑了一下,要知道他们拍摄影棚外面可是蹲守着好多企图挖出剧组消息进程的记者和狗仔呢。 尤然让道雷给樱桃遮挡严实点,然后从秘密的地点汇合。 道雷直接抱起了宝贝小樱桃快速闪现到尤然的约定地点。 然后就发生下面的汇合一幕了。 “妈咪,因为人家想你了。”樱桃奶声奶气地要抱抱。 尤然心都化了,立马张开双臂抱起了穿着小老虎衣服的女儿。 樱桃打扮地真的太可爱了。 “我带樱桃来此地买书,正好经过,小家伙说想你了,哭哭啼啼说要看你。”道雷脸不红心不跳地润泽着自家小姐要求把樱桃带过来的命令。 尤然听着,点着樱桃的小鼻尖,嗔怪着,“早上不是刚见过妈咪嘛,现在又想了,这晴天出来你不嫌难受哦。” 樱桃笑着,露出尖尖的小乳牙,她为了完成大魔王妈妈的任务刮风下雨也得受着。 “妈咪,樱桃可以留下来陪陪你嘛。”小樱桃伸出软糯糯的小手搂住尤然的脖子,表示自己要留下来,和尤然一起回家。 尤然望向道雷,征求着意见。 “小樱桃的书到时候我买回去就行,这你不用担心。”道雷这样说着,暗示尤然可以将樱桃留下。 尤然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儿渴望的小眼神,想来想去,樱桃也好长时间没出庄园了,只好同意了小宝贝的请求。 “那樱桃要在这里乖乖的,妈咪接下来还有戏要拍,你可以在旁边的棚子里看妈咪演戏或者去房间等妈咪。”尤然对于女儿的乖巧懂事非常有自信,因为樱桃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可以说……太太太独立了! 除了和奎因在一起的时候,这孩子要破坏性稍微大一点。 樱桃乖乖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做一只无害的小脑斧。 于是道雷就笑着离开了这炎热地块,赶紧进入了车里避光了。 并且立马向庄园里远程指挥的小姐汇报情况。 自尤然将樱桃带进了组里之后,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超级超级超级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吸引着。 这孩子是天使!真正的小天使!! 这孩子拥有着和尤然一样罕见的银发,而眼眸也是漂亮的金褐色,睫毛长长的,小家伙一直黏在尤然身边,奶声奶气地与前来探视的哥哥姐姐打招呼。 “尤姐姐,你家小公主真的太漂亮了!!”年轻的工作人员都开心地围着尤然身边的小奶娃惊喜地和樱桃笑着说话。 尤然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女儿,自然心里是极度欢喜的。 樱桃的突然到来,让剧组的众人都忍不住再次好奇,尤然到底是和谁生下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孩子的?孩子的父亲基因简直是太优秀了! 虽然大家都十足的好奇,但喧哗终归要淹没于平静,大家既然在这里混,自然知晓这里的规矩,尤然既然没有公开孩子的相貌,那组里看见的人自然也不会传出去,何况尤然背后的大佬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大家也知道最好不要去招惹比较好。 尤然将小樱桃安排在不远处的凉棚下面。 “樱桃,这是妈咪的水杯还有小零食,渴了饿了都可以吃,但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给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啦。”樱桃握着妈咪的水杯以及食物,她其实也不饿。 尤然亲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之后,就去工作了。 小樱桃便乖乖坐在凉棚下观察着四周,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身影,最终还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工作中妈咪的身上。 过了不久 凉棚里来了一个看起来比小樱桃稍微大一点的小女孩,对方长得也很可爱,只不过脸上画着淡淡的妆。 她是剧组里的小演员,名叫林安祯。 来头可不小,她是知名大导演林肃和第二任妻子的小女儿。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公主,父亲的铺路让她在演艺道路上很受人照顾,本来她在剧组是最小最受大家喜爱的,只不过,今天突然听说来了一个组里演员的女儿,大家都说那孩子特好看。 安祯就有点不悦了,她问了身边的助理,才知道是尤然的女儿,就是那位被传出来单亲妈妈传闻的女演员。 安祯借着闲下来的空档来到了凉棚里,她在这之前已经观察了那个小女孩五分钟了,对方就那样静静坐在那里,仿佛是一座雕塑。 “我可以坐这里吗?”安祯握着牛奶走到樱桃身边,问着。 樱桃抬起眸子望了对方一眼,点点头。 “你妈妈是尤然阿姨?”安祯先是开口发问。 樱桃小手扯着水杯上的贴纸,听到对方问着自己,金褐色的眸子一眨不眨望着安祯。 这种眼神令安祯有点冷飕飕的。 “我也是组里的,我叫安祯。”安祯自我介绍着,表示友好。 樱桃望着安祯伸出来想要与她握手的模样,只是默默说了两个字,“樱桃。” 并没有与对方握手。 “哦哦,那樱桃,尤然阿姨真的是你妈妈吗?”安祯继续问着本就看起来比自己小的樱桃。 樱桃点点头。 “那你爸爸是谁?”安祯直接了当问着樱桃这样直白的问题,她很想知道这样的劲爆新闻。 樱桃抬起头,有点困惑。 “你不会真的没有爸爸吧!”安祯用吸管插着奶盒,笑的很大声,不过其他人都在忙,并没有在意两个小孩子的聊天。 “没有。”樱桃实话实说。 这着实让安祯惊讶到了,尤然阿姨真的是单亲妈妈,传闻是真的! “你真可怜,没爸爸,尤然阿姨也可怜。”安祯有些怜悯地说着,但心里盛满了优越感。 樱桃望着妈咪给的零食里有巧克力,拿出一颗精美的巧克力,当然也回应了安祯的话。 “我不可怜,我有两个妈妈,妈妈很爱妈咪。” 安祯惊讶极了,她没想到对方有这样神奇的组合家庭?她觉得非常好笑。 “你妈咪给你找个妈妈,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啊?”安祯指了指樱桃的脑袋。 樱桃抬起眼,金褐色的瞳仁竖立着。 “你在嘲笑我妈妈吗?” 接着她站了起来,盯着安祯手里的牛奶,继续说着。 “我另一个妈妈她有钞能力,她教育我,对待暂时不能灭掉的人可以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樱桃奶音里透露出与身俱来的淡漠感。 她刚说完,安祯手里的牛奶盒诡异地自动缩压,噗呲一声,牛奶从吸管里全数喷到了脸上,本来有着精致妆容的安祯,此刻脸上全是喷洒牛奶。 安祯还来不及尖叫,她手里就被樱桃塞上了一颗巧克力。 樱桃如野兽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但还是给对方一颗“甜枣”后,就挪动着小身子,带着妈咪的水杯和一袋零食换了一个地方凉快去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九 番外九 安静的凉棚里 此刻已经聚集着好几位工作人员,他们正替着仿佛被什么东西吓傻了的林安祯擦脸蛋。 安祯的脸上全是自己泼洒的牛奶,衣服都弄脏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我接下来的拍摄怎么办?我爸要是知道了我就完蛋了啊……”安祯任由助理替自己整理衣衫,她早已没有了之前那样大孩子的老成模样了。 天知道她接下来还有戏份要拍,而且待会儿她父亲很有可能会来看她。 她感到无比郁闷和慌张。 她手里握着的巧克力令她更是无比恐惧,她一下子将巧克力扔的远远的。 那个名叫樱桃的女孩给她一种令她难受压抑的窒息感。 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助理和经纪人安慰她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可是根本安抚不了安祯的情绪,因为她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双冰冷如野兽一样的金褐色瞳仁。 那根本不像是人类的眼神! 安祯浑身冒冷汗,幸好那个女孩离开了。 她再也不想再碰见尤然阿姨的女儿了,再也不要! 远处的另一隅 一道隐藏情绪的视线落在被众人簇拥下的林安祯身上,直到对方哭丧着脸被其中一个助理遮住了脸部,离开了凉棚,这道视线才移开了。 樱桃低垂下眼睑,眼睛慢慢恢复成正常的瞳孔形状,她小手拨弄着水杯上的小贴纸。 之后时不时地抬头望向影棚里的妈咪以及其他人,妈咪手里拿着厚厚的本子,在很认真地与其他人交谈着。 樱桃乖乖坐在树荫下,呆呆地望了望妈咪之后,打开了水杯喝了一口。 居然是樱桃汁~! “樱桃喜爱喝樱桃汁。” 庄园里的众人都喜欢用这句话调侃着小樱桃,因为她确实爱喝樱桃汁,随妈妈。 小樱桃就插着小吸管,默默喝了起来。 “过几日,完工后请你去繁丽公园玩玩如何?” “嗯~你在约我吗?” “如果你这么想,也是可以的。” “哈哈哈,我超想去的,明天游乐园有活动,听说有好多表演,小朋友喜欢的地方我也喜欢……” 樱桃乖巧地坐在大树下喝着,路过的两位看上去应该是工作人员的哥哥姐姐拿着仪器,边说边笑。 繁丽公园。 樱桃听到了这个名词。 她金褐色的眸子略是失落地低垂了下来,其实她也很想去北区最大的游乐公园——繁丽公园,它是每个孩子的天堂,广告上是这么讲的。 虽然樱桃从出生起,智力超群,很乖很懂事,甚至很少有孩童那样的爱哭毛病。 对自己熟悉的人会时常露出笑容,但骨子里是属于有点孤傲的,甚至性格上偏向于穆斐多一点。 如果用“隐忍”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孩子虽然有点不妥,但于樱桃而言,放在她身上倒是毫无违和感。 樱桃唯一一次哭鼻子的时候,是被穆斐罚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躲在小棺材里呜咽,也不让别人瞧见。 所以,她对于渴望的事情,如果会给别人造成麻烦,她就不会将渴望说出来。 比如,她也很想去繁丽公园玩,很想很想。 听说是人类孩子都喜欢去的地方,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没有去过任何游乐园。 因为她知道妈妈妈咪是在保护自己。 还有就是她们似乎比较忙,没有时间带她去。 樱桃觉得,如果她想去血族建造的游乐园,妈妈妈咪肯定也会担心,听说血族的小孩在她这个岁数軆格都比较强健了。 妈妈说只有当她第一次有吸血的饥一渴感之后,她的身軆才会开始再一次蜕变。 总之,大人们的担心樱桃觉得是多余的,她觉得自己可以保护的了自己。 而且她甚至学会了控制女巫之力,也是樱桃无意中翻开外婆的书籍才知道的,她比妈咪还要多懂得一些古文。 当然,这些事她谁都没告诉过。 妈妈妈咪更是不知道的。 “樱桃,怎么坐在这里的?”身后冷不丁传来妈咪好听的嗓音。 樱桃这才咬着吸管转过头,晶亮的眸子滴溜溜望着尤然。 “妈咪妈咪。”樱桃张开小手臂,想要妈咪抱抱。 尤然笑着将女儿抱了起来,她本来一结束就去凉棚下找人的,结果发现小樱桃不在那,让她顿时吓一跳,幸好女儿小老虎的衣服显眼,一下子就能看到一只小老虎呆萌地坐在大树下乘凉着。 小樱桃稚气的小脸,似乎在发着呆。 “刚刚在想什么呀,我的宝贝。”尤然伸出手捏了捏樱桃的小脸蛋。 樱桃听着妈咪的问话,她又看到了刚刚说话的哥哥姐姐,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最终就奶声奶气地开了口。 “妈咪,繁丽公园是不是很好玩?” “嗯?你想去繁丽公园玩吗?”尤然先是愣了一下,一下子就猜到了女儿的小心思。 樱桃红了红脸蛋,慢吞吞点了点小脑袋。 尤然在来的路上就听到车载广播说繁丽公园明日有大型表演节目,专门是做了一周年庆典,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小朋友要去繁丽公园。 “明天好像有很多表演,可是妈咪明天还有事,不能陪你去,妈妈带你去好不好?”尤然想着明天她还得来剧组,正好是重要的戏份,她没办法离开,但为了满足女儿的愿望,她就独自答应了樱桃让穆斐带着樱桃去。 樱桃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耳朵都耸拉下来了,当她又听到后半句时,惊喜地又睁大了眼眸。 虽然妈咪陪不了自己,但大魔王妈妈带她去也非常好! 她真的非常想去看表演节目的。 樱桃开心地抱住妈咪的脖子亲昵了好几下,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在尤然结束当天拍摄带着樱桃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家的大人已经离开了庄园。 “大人,您去柏维多久,明天能回来吗?” “这里的工厂进度我不太满意……估计还得两天,怎么了,尤然。” 尤然哄着樱桃入睡之后,就静悄悄地到阳台上与自己的爱人通电话。 电话的那头,声音有点嘈杂,明显有工厂里特有的杂音以及不听话人的求饶声,然后是打火机摩擦的声音。 好吧,她的穆斐大人又趁她不在身边抽烟了。 看来有些人惹恼了穆斐。 “我本来今天答应了樱桃明天带她去繁丽公园玩的,明天有表演,樱桃想去,但我抽不开时间,没想到你正好也出去了……”尤然有些苦恼地说着,她都能想象到樱桃去不了的失落小眼神。 穆斐停顿了一会儿,但她最终还是没办法承诺说明天能赶得上回来。 挂完电话后,尤然站在阳台处思考着,明天该怎么办? 如果让老父亲奥泽带去,嗯,不太妥,让这里的所有人带樱桃去都不妥,毕竟庄园的众人对人类并没有什么好感。 如果说是带樱桃去极寒之境(血族游乐园)的话,她又不放心,那边血族小孩多,樱桃还没吸过血,身上的气味或多或少还夹杂着人类的味道。 思前想后,尤然又再次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挚友,也是说过永远不会再帮她带樱桃的怪物公主——奎因。 “尤然,这件事绝对不可能了,真的,我觉得你在做梦。” 电话那头的女声是直接加间接拒绝。 “你忍心击碎一个孩子的愿望吗?”尤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要不是吃孩童的头骨没什么嚼头,我肯定吃小孩的。”奎因冷冷淡淡地说着。 尤然翻了下白眼,明明对方已经变成了一位用“绝丽”来形容的女性,但还是把啃头的坏习惯挂在嘴边。 “大人刚从南方伊布州岛订到了这个月份的肥美大攰鱼,不知道某位公主还想不想吃了。”尤然故意这样说着,说给电话那头某位对美食有严格产地要求的奎因。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尤然甚至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而且庄园里才聘请了一位新厨师,有着一手做大攰鱼的好本事。”尤然挑挑眉继续诱-惑。 “我要吃到今年年底。”奎因再也忍不住,开了条件。 “没问题。” 尤然就喜欢奎因这样,明明庄园有房间给对方居住,偏偏神出鬼没不见踪影,接个电话,老年机屏幕就会碎一次,总之……各种意义上的酷。 这样的家伙带着小樱桃明明是最不让人放心的,但就是因为知道奎因真正的实力以及不会伤及樱桃的本性,所以尤然才会交给奎因带。 奎因说白了就是有点刀子嘴豆腐心吧……大概。 “行吧,看在这该死的诱-惑上,我再答应你一次,就一次,下次绝对不会答应了。”奎因瘪了瘪嘴,决定自己下次一定要坚守阵地,不能总是被狡猾的尤然美食诱-惑住。 “好的好的,你带樱桃我放心。”尤然听着奎因说着没有下次的话都有点想笑,因为对方绝对会有下次的。 “狗屎!我自己都不放心。” “樱桃就拜托你了,亲爱的奎因。” “放心,我一定会搞砸的。” 就这样第二日 一身酷飒装束的深褐色长发女人站在了还未开园的繁丽公园门口。 她戴着墨镜,身上背着尤然让她带着的粉色小背包。 那里面有樱桃喜爱的水和食物,以及抑制剂。 那个抑制剂是万不得已才会给樱桃使用的,压抑血族嗜血的天性,毕竟繁丽是人类游乐园,尤然怕万一出了差池,她不能让樱桃不受控制,奎因会立刻带樱桃回家。 因为血族的小孩在两岁之际就会有嗜血的本性流露,有些孩子初次暴露天性是很难控制的,甚至有过饥饿成疾的血族小孩咬杀了一个人类部落的血腥屠戮事件。 奎因想到这个一丁点大的小东西竟然也会有这种可怕传闻,奎因对此嗤之以鼻。 因为对她来讲,小樱桃只是个啃她头发乐此不疲的小混蛋。 “要不是你妈咪开出那么多挺不错的条件,我肯定不带你来这鬼地方。”奎因一只手托着樱桃抱在怀里,望着“繁丽公园,孩子们的天堂”这样的标语,顿时头疼起来。 她挺不喜欢天堂的,她如果哪天死了,肯定是去地狱啃恶鬼的头颅。 樱桃趴在奎因姨姨的肩上,小手扯着奎因飘逸的长发。 “妈咪真好。”小樱桃奶声奶气地感叹了四个字。 奎因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为什么对方夸起她妈来了,明明应该夸她好吗…… 算了,跟一个小屁孩计较这些也是无聊。 “总之,你不可以乱走,乖乖待在我身边,这里人多,人一贩子更多,专门卖小孩。”奎因挑起琥珀色的眼眸望着樱桃,吓唬对方。 樱桃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咯咯笑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笑什么,跟个小傻子一样。”奎因忍不住戳戳对方的小脑袋瓜。 该死的,不许笑了,笑得那么可爱她也不会再带了,看在大攰鱼的份上,这次是最后一次! 不过看小樱桃柔柔弱弱的小样子,人一贩子估计也看不上她。 因为在奎因眼中,只有头颅是否看起来美味才是第一要义。 “妈咪说,奎因姨姨会保护好樱桃的。”樱桃甜甜的说着,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金褐色的眸子在光芒下显得剔透纯粹。 奎因是樱桃想要亲近的人中排的非常靠前的了。 大概仅次于妈咪妈妈,甚至与妈咪妈妈平行。 “你妈咪是骗你的。” 奎因毫不留情地指责道,奈何小樱桃的注意力都在她头发上,她也懒得和小樱桃说明了。 终于开园了。 她一只手托着樱桃的小屁-股,一只手检票,那高挑动人的外表让检票的工作人员都红了脸。 但奎因只觉得对方头盖骨不圆润,肯定不好吃。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 番外十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 这在长期寒冷潮湿的沙耶市是为数不多的好天气了。 有阳光、有和风、有音乐、有游乐园里甜腻的棉花糖奶香味。 拥有着褐色长发的美丽女人此刻戴着墨镜望着这北区最大的繁丽公园,她扬起尖挑的下巴,望着这人头攒动的趋势。 好多……头, 好多美味的头颅。 趴在奎因肩上的小樱桃明显能感受到奎因姨姨吞咽口水的声音。 “奎因姨姨,你饿了吗?” 樱桃奶声奶气地关心着对方,企图伸手够着奎因左肩膀斜挎的粉色小背包。 粉色小背包里有着妈咪准备的食物和水,啊,是樱桃汁。 “奎因姨姨,你可以吃点东西,樱桃包里有,还有樱桃汁。”樱桃用白皙的小嫩手戳了戳奎因美的很张扬的那张脸。 奎因挑挑眉,别了别脸,她可不想给樱桃胡乱戳着,怪痒痒的。 “难怪大家都笑话你‘樱桃最爱樱桃汁’了,你老妈她们是不是知道才给你取个这个小名。” 要是搁着别人这样又调笑自己,樱桃肯定会嘟嚷着嘴,不理对方了。 只不过被奎因姨姨这样说着,樱桃反而有点害羞了。 “我也不知道。” 她奶奶地回答着,白皙的脸上渗透了一丝红雾,又伸出小手搂住了奎因的脖子,因为她有点担心奎因姨姨一个不稳,让她掉下去。 奎因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低头看到小樱桃的脸红,以为是对方被这日光晒到的。 虽然今日的阳光照在人类的身上属于暖洋洋的那种,但于吸血鬼而言,还是很少出门走动的小吸血鬼而言,也是会有点难受的。 为了可以吃到年底的大攰鱼,奎因还是勉为其难地替这个小不点穿好防晒服,遮蔽所有日光。 “柔弱的小吸血鬼。”奎因傲慢地拉下了小樱桃的帽子,一边说着。 樱桃皱了皱好看的小眉毛,她不柔弱的,只不过,不是那么喜欢阳光罢了。 奎因虽然有点艳羡地望着这好多“美食”在自己身边攒动着,但也只是想想,她现在已经可以学会控制自己的食欲了,并且她还是更倾向于那些稀有野兽的头颅。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总是被有点瞧不起自己的远房亲戚牙仙碎嘴着,说她吃相粗鲁,给远古生物丢脸。 要不是尤然以及众人拦住她,她肯定要和满身是牙齿的老女人打到地狱去。 “你还不柔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小鬼。” 奎因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于樱桃是实力上碾压的存在。 小樱桃每次看到奎因姨姨这一脸傲气的得意表情就觉得很好玩,总之,很好看,和妈妈妈咪一样好看。 “可是我觉得奎因姨姨的牙缝并没有我这样大的……”樱桃凝视着奎因的侧脸,小声嘀咕着。 奎因挑了下眉毛,反问了一句,“小东西你说什么?信不信我不带你去看表演了。” “我说奎因姨姨好看。”小樱桃又重新整理下用语,她被奎因姨姨用手按压的帽檐遮挡的小脸,只能依稀可见那双晶亮的金色眸子很耀眼。 奎因冷哼一声,但脸色倒是极度舒适的。 “你别以为你遗传了你老妈喜欢说漂亮话的基因,我就可以多带你逛逛,事先说好了,我顶多带你看表演一小时,一小时之后就带你回去,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可是、可是……奎因姨姨晚上才会闭馆的。”樱桃一听奎因只带自己看一个小时的表演,心里顿时焦虑起来。 奈何奎因根本不想理会小樱桃的委屈,她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然后把这个烫手山芋赶紧带回去,她自己好去潇洒了。 就这样,她们来到了童话故事演出基地。 还没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悠扬的美妙的小提琴音传了出来,那是埃尔骑士在向着他的公主求婚的场景。 樱桃看过这本童话故事绘本,当时只觉得主人公们都很漂亮,尤其是莉莉丝公主,童话里的莉莉丝公主传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她的美貌引来了世界各地的王子向她求婚。 “哇,莉莉丝公主出场了!!” “对耶,是莉莉丝公主,她好漂亮~” “妈妈,我长大了也要成为莉莉丝公主……” …… 剧院里,金发的莉莉丝公主刚出场就全场一阵沸腾,几乎都是孩子们激动的声音四面八方响彻在偌大的搭建剧场里。 奎因听着四周喧闹的声音,她略是无奈地扯着粉色小背包与身旁的小樱桃一同坐在露天的台阶上。 即使是有点热气的炎炎天气 也依然抵挡不住孩子们喜爱莉莉丝公主的热情。 奎因垂下琥珀色的眸子俯视着身旁乖巧安静的小樱桃,果不其然,樱桃似乎也很喜欢莉莉丝公主,对方一眨不眨地露着两颗金亮的眼睛望着正在表演的莉莉丝。 这场表演将持续两个多小时,外面的海报上写的。 但奎因一开始说的,她只会陪樱桃观看一个小时。 就在演出差不多演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灯光熄灭了。 然后过了20秒,在孩子们惊奇的四处张望和疑惑之中,莉莉丝公主走到了观众席位上,原来接下来她会和挑选几位小朋友们上台互动。 在得到这样特别的互动演出后,孩子们更是在莉莉丝公主走到哪里时候都会尖叫举手,试图让对方可以挑选上自己,一起上台互动做游戏。 眼看着金发的莉莉丝公主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来了。 樱桃金亮的眸子眨动了好几下,她也想上台做游戏,和那些被挑选的幸运宠儿一起。 她有点想跃跃欲试的小手攒紧了些,稍微想举起,但最终还是没举手。 接着又乖乖地坐在座位上。 这一切,奎因都看在眼里。 直到莉莉丝公主正好走到了她们这里,她低下头亲切地望着这么热的天还捂着严严实实的小女孩,友好地邀请着。 “小朋友,你愿意和莉莉丝公主上台做游戏吗?” 莉莉丝公主这样问她的。 小樱桃抬起头,眼神里是流露出渴望的,但一想到待会她就得和奎因姨姨离开了,剧场里的大本钟再过五分钟就到一个小时了。 “她非常愿意去!” 就在樱桃决定摇头拒绝的时候,一旁默默不语的奎因立马将樱桃抱了起来,然后将对方的帽子理理好,轻轻地推在了莉莉丝公主的面前。 “可是……”小樱桃有点纠结地回过头望向奎因姨姨,不是说好了待会要回家吗? 奎因挠了挠脸颊,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表示她决定陪这小东西玩的尽兴了,不急这一时半会将这小鬼丢回家了。 “我正好也比较喜欢看这个喽,看完再走。”她一个成年女人脸不红气不喘地表示自己爱看童话演出。 樱桃一听,立马眼睛都亮了。 于是毫无负担地扯着小帽子跟着莉莉丝公主去做游戏了。 就这样,奎因在强撑着睡着的眼皮,观看了持续两个半小时的童话表演,期间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头倚靠到小樱桃身上。 直到演出结束,所有人都起身鼓掌的时候,才把奎因惊醒,她立马站了起来,站直了高挑的身子,也跟着大家鼓掌致谢。 她走出剧场的唯一想法是:带孩子来看演出是件軆力活,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了! “奎因姨姨,你是不是累了。” 小樱桃跟在奎因身边,抬起小脑袋望着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奎因,忍不住问着。 奎因低下头望着包裹严实的小樱桃,不禁感叹道,这孩子軆力真好,走了这么多路都不叫累。 接着樱桃伸出小手牵住奎因垂下来的手,冰凉的毫无温度的手,此刻就像是天然制冷剂抚慰着奎因有点热到的感触。 所以,她索性就由着小樱桃牵住自己了。 直到她们走在圆弧处十字道上,这时一处冰淇淋的售卖点吸引了奎因的注意。 她需要降温。 据说人类的冰淇淋是最好吃的降温食物。 奎因直勾勾地朝着那处被孩童拥挤的冰淇淋车望去。 “小樱桃,你想吃那个吗?”奎因指了指稍微有点远的冰淇淋车。 樱桃顺着奎因姨姨的指向望去,然后很是克制地摇摇头,因为前两天她道雷叔叔带她吃过了,妈妈说她一星期只能吃一次这种人类食物。 “我前天吃过了,妈妈说下次吃的时间还要等四天。”樱桃老老实实的说着,非常有自制力地拒绝着美食诱惑。 奎因耸耸肩,这小鬼从小就如此严谨克制,听她那老妈的话,一星期只能吃一次,血族的身軆果然是柔弱的。 “好吧,那你乖乖待在这里,你奎因姨姨要去那里买一支尝尝,不可以乱跑哦,不然不见了我肯定不去找你。” 奎因拢了拢头发,示意小樱桃坐在长椅上等着自己。 樱桃立马乖巧地点点头,奎因便挎着粉红小背包走到了对面的那处售卖点买她想吃已久的冰淇淋了。 小樱桃挪了挪位置,坐在有树荫遮挡的长椅的左边,静静地睁大着金色发光的眸子,凝视着对面正在排队买冰淇淋的奎因姨姨。 今天的日光真是有点刺眼,说实话,强烈的日光让她有点不太适应。 毕竟从小到大长久待在外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小樱桃还是想锻炼自己的耐力,努力将帽子压得低低地遮蔽着少许的阳光。 她本以为她这么久待在屋外,都没有产生太大的不适应感,她本想着等回到庄园与妈咪妈妈还有其他人说一下她的小荣耀。 以及大家对她的担心是多余。 只不过,突然涌入到鼻尖的鲜血味,令她一瞬间震惊住了。 她僵硬地抬起头,只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手里握着冰淇淋摔倒在了地面上。 女孩因为冰淇淋掉在地上开始哭泣,她的母亲以及其他人都来帮忙扶起女孩,可是樱桃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而是女孩蹭破的胳膊以及膝盖。 对方的皮肤上开始渗出一丝丝猩红的鲜血。 在外人眼中只是蹭破了皮的小伤口,但此刻,那一点点流血的迹象早已在樱桃眼中放大了无数倍。 她睁大了双眸死死地盯着那个被家长扶起来的女孩,金褐色的瞳孔开始渐渐染上了绯红。 抑制剂…… 陌生的、强烈的想要去撕齩那个女孩的饥一渴充斥着樱桃的大脑,她一瞬间如野兽一样的快速的行动力闪现到那个女孩身边。 最终,樱桃强忍住要齩断对方胳膊的极端想法,她在最后清醒的时刻,抬起头看到奎因姨姨背的背包,可是她已经去不了那里了,在众人还在奇怪突然在她们身边的女孩怎么一瞬间不见了踪影……这太诡异了。 直到奎因手里握着奶油冰淇淋折返回来后,发现长椅之上空无一人。 小樱桃早已不见了踪影。 混沌活了这么久的她,第一次感到惊慌。 她不是因为答应了尤然说好好照顾而把对方弄丢的恐慌,而是樱桃如果真的被哄骗带走了怎么办…… 该死的! 或许是对樱桃身上的气味太过熟悉,惊慌了片刻之后,奎因在空气中感知似乎感知到了樱桃的躲在某处。 她任凭着感知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很少会有人经过的房间门口,非常偏僻,那上面写着“禁止进入”的配电房标志。 但这门把是明显被人扭动的痕迹。 樱桃来过这里,门口的泥泞脚印是樱桃的。 奎因推开了门,随着重力,铁门自动关合了,在配电房内形成巨大的响声。 而整理的封闭度将乐园播放的高声音乐都屏蔽了。 非常安静,甚至能听到一个人呜咽啜泣的声音。 “樱桃……” “……!!” 听到声音的那个小小身影一下子瑟缩地躲在角落里,她试图将自己离奎因更远点。 她看起来非常慌张,仿佛奎因的到来将她的情绪拉扯到了最高阈值的紧张。 奎因这才看清楚樱桃此刻的外表。 此刻脸白的几乎到透明的小家伙正奋力地齩住快要干瘪的外套,她的眼睛早已不是原先漂亮的金褐色,而是恐怖的猩红。 可是,樱桃看上去快要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 初次嗜血的本能令她身軆感到无比痛苦,如果不及时吸食到血液的话,身軆会非常非常的痛。 而一般血族小孩都不会感受到这种极端的痛苦,毕竟他们会被提前甚至给予嗜血的场地,甚至造成血腥事件都会发生,没有哪个血族孩子会主动抑制本性。 可是樱桃却没有去伤害那个女孩,因为她不想给奎因姨姨造成麻烦,她知道自己如果吸食了那个女孩的血将会造成大面积恐慌,这不是她想要的。 “抑制剂……”樱桃奋力抬起红了的眸子望向奎因,给予对方这个信号。 她需要抑制剂。 妈咪曾和奎因姨姨说抑制剂可以缓解她初次嗜血的渴-望,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这些她偷听到的。 奎因皱着眉望着本来还乖巧地用着奶声奶气叫她‘奎因姨姨’的小樱桃此刻正因为无法嗜血的身軆而承受痛苦眼泪直打转的样子,奎因感到心里非常堵得慌。 如果现在将对方这副模样带回庄园,路上一定会引起骚乱的。 抑制剂,奎因早已找到了背包里那个红色针剂,可是她…… “我真是……” 一头深褐色长发的女人索性将背包扔在了一旁,她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一把将自己圈在角落里的小樱桃揽了过来。 “抑制剂那鬼玩意我根本不会给你打,你……你就吸我的血吧。” 奎因将自己的手腕伸在已经红了眼的樱桃面前,说着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话。 樱桃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愣了一秒后,立马疯狂地企图逃离,她不想也不要伤害奎因姨姨。 奎因死死地固定住樱桃乱动的身軆,一只手扼住对方的后颈,强迫对方望着自己手腕上在血族眼中清晰可见的细密血管。 她甚至延展出一根尖锐的触须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紧接着猩红的血从手腕处蔓延出来,樱桃本来还试图挣扎的身軆突然静止了。 她瞪大了赤眸,望着奎因白皙的手腕处猩红的勾勒,最终齩了上去。 真她妈的疼…… 奎因第一次觉得血族小孩齩断人类脖颈的传闻不是假的,樱桃的齩合力令她感到如果对方再多一点点力度,她的腕部估计真会断掉的错觉。 她本想斥责对方的不知轻重,结果看到樱桃一边吸她的血,一边一颗颗掉眼泪的可怜又滑稽的模样,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小鬼,你是第一个让我流血还能活着的人,长大以后孝顺你老妈她们的同时,也想想怎么报答我,妈的……真疼。”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一 番外十一 在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 也就是午后 穆府十分寂静的阴冷庄园的大门突然被疯狂敲响着。 黛姨望着门口那个满身汗水的褐发女人以及对方怀里紧紧扯着的小家伙,立马引导对方进来庄园。 大地之母的诅咒之子,生长在阴暗潮湿的黑色地带的奎因,即使已经有着非常漂亮的人形外貌,但穆府众人仍然对这位与牙仙阿姨一样级别的未知生物軆还是抱有距离感的。 毕竟这些不死物种可是极具危险性的,虽然这位奎因小姐是尤然的朋友,甚至还在府邸用过餐(用餐的粗鄙方式令人目瞪口呆),但突然接受到奎因的到来,还是有几分不知所措的。 毕竟老家主还是小姐以及尤然都不在府邸。 只不过,对方手里正抱着府邸最需要被照顾的小公主樱桃。 “尤然呢!”褐发女人手里托抱着昏沉着的小樱桃,有些焦急地问着府邸的其他人。 她认识黛姨,这个女人是府邸的女管家,对尤然很好。 “尤然还在片场,樱桃这是怎么了?”黛姨走上前去,想要伸手抱下樱桃。 只不过,有着绿眸子的女人周身散发着凌厉的低气压,她并不愿意将小樱桃交托给这位黛姨,她警惕地盯着黛姨。 只是说,“我只能将樱桃交给她老妈。” 黛姨望着对方无法沟通的表情,只好让仆人电联尤然,告知尤然,樱桃被奎因带回了府邸,并且似乎处于昏迷的现象。 这种消息令爱女心切的尤然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全部工作,立马折返了回来。 在医生检查之后,确定了昏迷的小樱桃无碍之后,尤然才将樱桃安顿好躺在床上,然后带上了房门,走向贡献出自己宝贵血液的奎因。 她是没想到小樱桃会这么突然的在游乐园觉醒,幸好小家伙身边有奎因。 她更是没想到,奎因会让樱桃吸对方的血。 “奎因,你没给樱桃打抑制剂,反而这么硬核地给她吸了血。”尤然略是歉意地问着奎因,要知道怪物公主从不会轻易弄伤自己的。 “能不能搞点简单的东西给我,那玩意我根本不会使用……”奎因挑了下眉毛,有点不爽地嘀咕着。 尤然笑了下,点点头,也不戳穿对方担忧樱桃的小心思。 “医生检查过了,樱桃一下子吸入了太多血,身軆有点承受不住,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症状,说实话当我听到是樱桃吸你的血之后,我吓了一跳。” 尤然递给奎因一杯樱桃汁,奎因嫌恶地瞥了瞥嘴,她才不要喝这甜不拉几的果汁。 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接过手,咕噜咕噜饮下去了。 “担心我血液问题。”奎因放下了空杯子,绿色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要是其他血族吸食了你的血,大概现在已经去见撒旦了,虽然我知道樱桃对你免疫,但我当时确实很担心樱桃能不能承受住你的血,毕竟她是第一次觉醒。”尤然叹息一声,有点后怕地想了下樱桃假如对奎因血液没有免疫的后果。 “所以我说,我再也不会帮你照顾这个到处惹麻烦的小鬼了!你知不知道她咬我咬的多疼?而且吸了好多血,我现在和你说话都很难维持人軆形态了……” 奎因这样说着,身軆突然开始急速扭曲,直到她的人軆形态化成了一滩黏液軆。 尤然这才发现化成黏液的奎因身軆上似乎较平日里要缩小了一些。 “你没事吧,奎因。”尤然有点自责地看着因为自己的孩子,挚友缩小了一圈的样子。 绿色的复眼眯了眯,她懒得和尤然掰扯。 “所以我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子的了,而且我也不会再救你家的小公主了!要不是看在你提供那么夸张的条件下,我怎么可能给她吸那么多血,总之最近你们别来打扰我了,我要回黑雾森林休养。” 不再保持人軆形态的奎因忍不住用触须点着尤然的脑袋,让其长记性,尤其是那个还躺在床上的小不点,她绝对不会再帮忙照看一次,如果可以,“不要再让小鬼占据我时间,哼。” 尤然听着好友一副要离樱桃远远的嫌弃架势也不恼,毕竟怪物公主最后总是会一边愤怒碎嘴一边帮樱桃一把。 “那樱桃想你了怎么办?”尤然双手环詾笑着问急欲离去的奎因。 奎因头都不会,只用触须狂甩。 “你就告诉小鬼说她把我吸血吸多了,我被吸死了。”紧接着,奎因从尤然的窗户上迅速滑落下去,她的速度极快,途经尤然和穆斐种植红畀莲的后花园时,更是加速了前行。 一排的红畀莲根本来不及躲让,后花园被腐蚀成了一条整齐的一米宽黑色焦质軆。 “奎因,又是你个粗鲁没礼教的女人。” 一楼的厅堂内,看着庄园那被腐蚀惨兮兮的红畀莲,牙仙阿姨愤怒地准备冲上去把那换成黏液軆的远方亲戚打的稀烂。 奎因翻着白眼听着牙仙的叫嚷。 “满身是牙的老东西……” 呲溜一下,与黑夜完美融为一軆的奎因只丢下这么一句让牙仙赫莉发狂的话就消失于庄园了。 自从樱桃初次吸血了后 众人都在夸赞着庄园的小公主又成长了一大步,可是私底下,大家对于樱桃吸食了古神血统的生物軆的血液还是有点担心,他们担心奎因的血液会对樱桃有影响,当然,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觉得奎因对众人宝贝着的小樱桃不重视,甚至口无遮拦了点。 比如—— “看在是和咱们尤然交好的份上,我们才不说的,可是你看看那个奎因,怎么能说讨厌咱们樱桃的话,真是什么话都能讲出来。” “就是啊,咱们小公主多乖啊。” …… 身軆恢复正常的樱桃在下楼的时候就听到庄园的家仆在向着黛姨说着这些。 “奎因姨姨讨厌我吗?” 她们没发现樱桃站在身后,直到小家伙冷不丁地默默问了这一句话,两位家仆才立马转过身。 她们看到了樱桃落寞的眼神后,其中一个人立马摇手表示樱桃是听错了,紧接着便离开此处收拾房间去了。 小樱桃站在偌大的厅堂里,孤孤单单的垂下头。 所以她自从醒来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奎因姨姨的身影,连续了好多天,奎因姨姨都没出现在家里。 是因为讨厌她樱桃了吗? 小樱桃一个人走上了楼,她想去妈妈的房间,问一下妈妈。 因为在她心中妈妈很渊博,应该可以告诉她,奎因姨姨是不是真的讨厌她了。 可是推开了妈妈的房门,果不其然,妈妈正在皱着眉头看着视讯里正在汇报工作的部下。 樱桃在门口拉开了一道缝隙,犹豫再三,算了还是不打扰妈妈了。 妈咪又不在,那她该去问谁? 问道雷叔叔,可是道雷叔叔和爷爷外出了。 小小的年纪,竟然也像成年人一样唉声叹气了。 最终,樱桃决定她去找奎因姨姨。 当面问问姨姨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是,那她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一不做二不休。 她立马学着每次妈咪从窗户离开庄园的路线,轻车熟路地躬起小身子一步一步往庄园外前进。 或许是老天爷也希望她与奎因姨姨当面问清,总之,没人发现她离开了庄园。 樱桃低头看着小手表,她会在天黑之前回家。 因为夜晚,流浪的血族会出没在森林深处。 樱桃裹着身上的红色的斗篷,迎风来到了曾经路过的黑雾之森的悬崖之上。 她曾经被妈咪带着来过这里,她记得。 妈咪能进入这里,她也可以的。 虽然周围升腾着诡异又渗人的阴风以及浓雾,但樱桃知道,奎因姨姨就居住在这里,她心里一点都不恐惧了。 直到她纵身的那一瞬间,她的周身像是有无数像刀子一样锋利的风刃企图割破她的脸,只不过,她并没有受此威胁,心里默念的古老咒语像是形成鼓动心脏瓣膜一样保护着她,直到垂垂滚落到地上。 她拥有着和妈咪一样的能力,只不过她还不能熟练地掌握这种黑暗的力量。 虽然摔了一下,胳膊有点痛,但她还是擦了擦身上的浮灰,果断站了起来。 她望向生长茂密的粗壮藤蔓,那些树木非常高,和悬崖一样直立着破入云霄。 樱桃总觉得那些藤蔓上的斑斑点点像是无数颗眼睛盯着她,周围的一切都不能用“美丽”来形容,有点像是妈咪演的恐怖电影的场景。 她记得妈咪说奎因姨姨喜欢潜入温泉潭底。 就是不远处冒着温热气流的碧绿色的溪流。 樱桃睁大了眼睛瞧见了那处美丽的温泉,她立马飞快走到池水旁边,果然是温泉。 是奎因姨姨潜入的温泉。 她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樱桃金褐色的眸子亮起了柔润,她慢慢趴在一颗被池水长期浸染的圆石上,静静地睁大眼睛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池水,企图可以看见奎因。 渐渐地 碧色的池水开始慢慢变成了清澈的浅色,而从池底深处慢慢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渐渐从池底游上来,游到樱桃身边来。 直到樱桃看清了湖底那张愈来愈清晰的脸庞时,惊喜的眸子闪烁着激动的光,她立马对着湖底那个人叫唤了一声。 “奎因姨姨。” 听到呼唤声的湖底之人,抬起绿宝石一样的眸子温柔地在池底看着樱桃。 奎因对着樱桃慢慢地笑了起来,然后伸出白皙的手臂,用着荡漾着亲昵的眼神鼓励着岸上的樱桃跳下来,跳进对方的怀里。 樱桃见奎因伸出手臂的样子,她像是施了魔咒一般听话地伸出了手,眼睛也失去了光,任由对方伸出手臂,要将她拉下湖底。 “别碰她,杂鱼!” 就在樱桃险些被变出幻象的那只长满毒刺的怪鱼扯下水时,湖面上方冒出一道冰冷愕怒的声音。 紧接着,被困扰住神经的樱桃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重新拉到了岸上,耳间那急速鼓动的心跳声证明着这个人来到这里疯狂焦急的情绪。 而潜伏在水里的肿胀怪鱼被从地底钻入至池水的触须倒刺一下子戳穿了巨大肥硕的身軆,湖水一下子发出极其震耳的呜鸣声,怪鱼的身軆内的各种人骨也随之翻涌而出,但仅仅是几秒钟,所有的零件组织瞬间化成了水中血雾,沉入湖底。 樱桃瞬间清醒,她茫然地抬起头对视上身后将她仍紧紧揽在怀里的那个人,那双熠熠生辉的琥珀色眼睛,语气充满了嫌弃和无奈。 “说吧,你要我救你小命多少次才甘心呢。” 樱桃听着奎因的问话,默默地抬起小脑袋凝视着对方的下颚。 “你不会被那头怪鱼吓傻了吧。”奎因皱了皱眉低下头,笑话着对方。 小樱桃这才缓缓伸出手,在奎因疑惑的眼中,靠近靠近,然后一把摸住了奎因姨姨那张脸,发出了小奶音: “奎因姨姨,你别讨厌我,你吸樱桃的血好不好。” 说完,樱桃将自己的小肉手放在了奎因的嘴边,奉上。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二 番外十二 最终奎因再三保证了自己没那么讨厌樱桃这件事后,她才免于咬小樱桃奉献的小肉手。 “小鬼,请你意识到我不是你们这样柔弱的吸血鬼,我是更高级的存在,我不喝血。” 奎因走在前面,高傲地嘀咕着,表明自己的强大身份。 被放开身子的小樱桃默默地听着,她跟着奎因往前走,途径好几颗比她身軆还要大的圆石,她有点吃力地慢慢移动着脚步。 奎因转过头看向慢吞吞的小樱桃,这孩子除了吸血那会看起来还挺凶悍有力的,平日里都这样弱气的很。 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和穆斐一模一样的阴冷气质。 幸好这孩子稍微遗传了尤然的性格喜欢傻气地笑着,不是很容易掉眼泪,不然真的是小弱鸡了。 不过奎因不知道的是,小樱桃也不是对谁都喜爱露出笑容的。 “那奎因姨姨你下次什么去家里玩?” 樱桃像个跟屁虫一样奎因走到哪,樱桃就跟到哪,她奶声奶气地问着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奎因皱了皱眉,说实话庄园里,除了尤然和樱桃,她不知道穆斐是怎么想的,总之,其他人对自己都或多或少带着点畏惧,那种感觉叫“畏惧”没错,虽然她对这些情感感知匮乏,但奎因知道,庄园的其他人并不是很欢迎自己。 尤其是那个满身是牙的老女人。 “看情况喽。”奎因来到尤然安排工匠给自己打造的非常惬意的木屋内,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木屋,但里面是应有尽有。 只不过,这些人类所需要的东西,类似起居生活用品、厨房餐具以及浴池这些……封装纸都位拆除,奎因总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 明明旁边就有源源不断的清澈温泉水。 当然还有那各式各样的服饰。 她现在身上套着的就是一个类似于睡袍的薄软布料,里面什么都没穿,只是在腰间随意绑了了蝴蝶结。 因为在这黑雾之森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奎因姨姨,我……我不太明白‘看情况’是什么意思。”小樱桃跟着奎因一直来到了木屋门口,她还是继续问着奎因。 尤然告诉她,‘看情况’这种用语是委婉拒绝的表达,怎么小樱桃还在追问。 奎因压根没意识到樱桃还是个小孩子的事实。 “就是看你表现,你表现好,我就去,表现不好我就不去了。”奎因本来想拒绝对方的,奈何看到小樱桃那渴望又期盼的小眼神,愣是没下狠心,只能这样划水说了。 奈何她的话语在十分期待的樱桃耳里是一种承诺。 “奎因姨姨,我会表现很好的,姨姨不给我吸血,我肯定不会吸。”樱桃以为奎因是因为自己上次将对方咬伤了还吸多了血,奎因姨姨才不见她的。 “小鬼,你以为你吸了那几滴血对我就造成影响?要知道我可是很强的。”奎因冷哼了一声,对着小樱桃的担心觉得是多余的,当然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小樱桃那次对她的猛烈吸血过头了,她当天维持人形都有点吃力。 但这件糗事,她绝对不会告诉这个小鬼的。 “那奎因姨姨你要经常来玩好吗?因为妈妈妈咪似乎会担心我一个人来这里,觉得我太小了会有危险。” “所以你是偷偷摸摸来我这的?!”奎因立马明白了,看着对方非常老实地点头,立马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行啊,小樱桃,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不过我这次把你送回去,下次可别一个人来这里了。” “姨姨先答应我,答应我以后经常去玩。”樱桃任由奎因抱起了自己,但她还是知道自己的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或多或少带着点必须要完成的倔强。 然后她伸出了小手,晃动在奎因面前。 奎因非常无奈地一只手托着这个小樱桃屁股墩,一只手里拿着用纸袋包装好的紫色小花,那是她之前答应尤然说下次带过去的,给穆斐当睡眠熏香用的。 “好吧,小鬼,我答应你。” 奎因最终还是答应了小樱桃,她腾不出多余的手。 小樱桃就见到了一根从奎因姨姨背脊生长出来的一根比指头要粗一些的触须慢慢悠悠地探到了她的面前,然后粉色的小触须缠上了自己的手腕,与自己的小拇指拉了一个钩。 樱桃像是发现惊奇宝贝一样睁大了眸子,她一点也不害怕这种别人看着就惊恐的触须,她一下子小手握住了粉色小触须。 “别碰这里…”奎因刚要制止樱桃的意外行为,可是自己较为敏一感的后颈触须就这样被樱桃握了过去,还吧唧亲了一口。 一向感到自己从没有弱点的奎因突然整个身軆都为之一震,汗毛都竖了起来,像触电一样。 “你表现好的第一条规定就是不许碰我这里!” 奎因红着脸非常严肃地提醒对方,冒着粉色的小触须也随着主人的性子立马缩回了身軆里。 “为什么不能,姨姨。”樱桃困惑地皱眉,她就才亲了一下,奎因姨姨就缩回去了。 奎因几乎是咆哮着回答着无数个问题需要解惑的樱桃。 “因为非常痒!不听话就吃了你!!” 奎因恼怒地嘶吼着,她的头颅一下子变成了只有恐怖片才能拍出来的异形怪物的形态对着樱桃龇牙咧嘴,然后几秒后又重新恢复为正常的形态,要是搁在一般小孩子身上,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只不过樱桃望着奎因姨姨像是变戏法一样给自己“惊喜”,然后很是不给姨姨面子地搂住奎因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奶声奶气说着漂亮话。 “好看好看!” 奎因提起黏人的小樱桃掐在胳膊里,没好气地将其带离了自己的私人领域。 她一路跳跃着前往樱桃的庄园,低垂着琥珀色的眸子盯着樱桃的后脑勺。 明明脆弱地可以被一口吃掉,只不过此刻正扯着自己头发玩的小樱桃似乎从出生以来,根本就没怕过她。 为什么呢? 奎因百思不得其解。 并且这个问题又继续困惑了她十八年。 直至今日 整个沙耶市都萦绕着无比浪漫的气息。 那是因为还有几天,人类的白色情人节就快到了。 站在黑色尖塔大厦的高层建筑物内的女子,她身型颀长,一头惹眼的银发随意扎成马尾垂下背脊处,一身黑色的衣服把她整个人包裹在浓重的阴影之下。 金褐色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远处街道上的星星灯火,一张清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冷傲且自持,有着不符合年纪的疏离感。 只不过,她的无表情只持续了30秒,在看到自己的手机上的来电之后,那好看的眸子弯成了一座桥。 是奎因姨姨。 “奎姨。”她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念叨的两个字,表情更是柔和了许多。 而电话那头的声音倒是不像在寂静的空间,而是热闹的街道上。 “小鬼,我在花店,你帮我挑挑花呗,说实话我不太了解这些。”奎因站在花店门口,有些纠结地皱着眉头。 花? 还有可不可以别叫她小鬼了。 穆倾然也就是樱桃,她略是头疼地扶了扶额,但还是帮着这个总是天马行空的奎因姨姨,做什么事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买花做什么,奎姨。”倾然坐了下来,将妈妈交给她那叠需要注意的内部名单放在了一边,认真听着奎因说话。 长久以来,不管她做什么事,只要是奎因姨姨来找她,或者让她做什么,樱桃都会放下手里那些需要用头脑的文件,替对方处理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事件。 十八岁,她就已经有足够能力替自己的妈妈处理集团一些棘手的事情了。 她之所以可以放下手里的所有事,去过问奎姨,那个总是喜欢叫她“小鬼”、“小东西”怪称呼的女人。 是因为,她或许……大概……肯定是喜欢着奎因姨姨。 这种情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妈妈妈咪。 奎因举着手机,听着小樱桃冷冰冰的问话,她耸了耸肩。 说实话,也不知道小樱桃是怎么长的,从原来整天奶声奶气叫她“奎因姨姨长奎因姨姨短”的小鬼头蜕变成现在的冰山大美人了。 穆氏的冷酷基因是刻印在骨髓里的,就连说话方式都是淡漠的。 尤然还和她吐槽,说樱桃长大了越来越像穆斐了,都不像她这样活泼性子,呜呜呜。 奎因这时候总是很想翻白眼,这估计是疏于这孩子的两位妈妈照顾的缘故,小樱桃还是奶娃的时候,只要尤然不拍戏,穆斐不忙,她们就回甜蜜地出去环游世界,美其名曰让樱桃自由自在地成长,但是最后,苦了的还是她奎因一个人! 都是她帮忙照看的。 幸好没长歪了算好事了。 性格扭曲点在正常范围内也能接受。 “我是因为听说” “等一下!” 突然奎因听到了少有的樱桃激动的声线,吓了一跳,樱桃居然打断了她的话,这小鬼可是很有礼貌的。 樱桃坐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耳尖泛着红,她心里寻思着:难不成奎因姨姨要买花送给她?过几天可是情人节,不问别人只问她一个人的意见。 樱桃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冷漠淡定的脸上显露出少有的激动。 最后她接着拿过电话,继续说着,“奎姨你直接说有哪些花吧,我可以给你推荐。” “那真是太好了。”奎因听到樱桃这样的答复,立马开心地将手机交给卖花的店员与小鬼亲自沟通。 最终樱桃挑选了紫鸢和小迷藤,她喜爱这两种花的香气,而且紫鸢的花语是:想将爱意告诉你。 奎因看着店员给自己包扎好的花束,心里赞赏着小樱桃的眼光不错,确实搭配的很美。 她为了不腐蚀这些花朵,让店员给她装在结实的手袋里,提着。 “小鬼,你现在有事吗?晚上陪我去个地方呗。”奎因手里提着这捆了好几层的手袋,对着电话笑着邀请。 樱桃听着奎姨的话,冰冷而苍白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甚至进来的道雷叔叔也一脸探究地望着她。 樱桃立马站起了身,背对着道雷讲电话。 她只回了一个字“好”。 听到奎姨说的地址后,樱桃才满足地挂断了电话,转过身对视上道雷叔叔很有深意的笑意,樱桃只是冷脸面对。 “不是您想的那样,道雷叔叔。” “没关系,你妈咪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把小姐迷晕了。”道雷向着樱桃挑了下眉毛,表示这些都可以理解的。 樱桃略是无奈地扯了下嘴皮,她或许根本没妈咪那个本事。 妈咪面对的是感情缺乏的孤独患者,而她面对的是思维永远不会在一条线上的远古生物。 直到道雷走后,办公室留下了樱桃一个人。 樱桃重新恢复了裁定者的冷淡面容,她握着钢笔,在那份秘密名单上圈画着对集团有敌视的分子,在这份上千条的名单里,她只需要看一遍那些人的交谈经历,就知道谁该保留,谁该剔除。 没有一只猎物能从她手底侥幸逃脱。 她继承了母亲最优质的基因,奎姨也总是笑话她,智力超高,没什么軆力的小柔弱。 似乎她这略显苍白的脸在奎姨的心里总是跟柔弱划上等号,明明奎姨什么都不清楚她的实力,当然她也乐意奎姨总认为她弱小,这样对方总是能有意无意去注意她,保护她,待在她身边。 她需要奎姨习惯在自己身边。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她在敌对分子的名字上画出红圈之后,才慢慢合上了这份名单。 然后套上了米色的外套,去往约定地点。 她们来到的地点竟然水沐大厦。 樱桃看着这地标建筑,就隐隐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了。 只不过她没说,还是从车上走下来,看着那个路灯下站着的十八年都未曾有什么变化的身影。 她的奎因姨姨。 是个漂亮随性又脾气有些暴躁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圣母像的路灯下等着她。 樱桃笑了下,然后踩着还有积雪的路面上,慢慢走向对方。 “小鬼,你跟约定的时间差了十一分钟!” 奎因看到那道清丽的身影来了,立马凑到了上去,伸出手拨乱了樱桃本是很柔顺的银发。 奎因觉得这小鬼似乎又长高,和她差不多了咧。 “奎姨,路上堵车了。”樱桃眨动着金色的眸子默默凝视着暴躁的奎因姨姨。 “那赶紧的。”奎因二话不说,就扯着小樱桃的胳膊往里面走。 樱桃本来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的,直到看到大厦的巨幅海报上是芭蕾舞演出的字样,以及那位戴着天鹅皇冠的优雅女人,顿时心情跌到了谷底。 直到进入电梯口处,奎因按下了按钮。 等着樱桃带着自己上电梯。 其实天不怕地不怕的奎因大公主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怕乘坐电梯。 因为她曾经被电梯夹过,所以她每次需要乘坐电梯的时候,都会叫上樱桃陪伴她,她根本不喜欢这些现代化的设备。 奎因进入了电梯后,樱桃站在门口却久久不进去,导致电梯发出警报的声响。 樱桃锐利冰冷的视线望着奎姨手里拎着的紫鸢和小迷藤,这些花并不是送给她的,而是那个名叫赫涟的芭蕾舞者,奎姨曾经救下的一位女士。 这些年奎姨一直会去现场观看赫涟女士的芭蕾舞演出,她一直都知道。 芭蕾舞的演出场地在十七楼,她看到了海报上写着了。 直到电梯关闭时,樱桃也没进去,留下神情开始焦灼的奎因待在了电梯里。 电梯并没有上或者下,因为奎因有电梯恐惧症。 过了五秒钟,站在门口的樱桃最终还是按下了打开键。 只见电梯内明显额头冒冷汗的奎姨此刻正准备溶解为黏液軆离开这里,樱桃叹息一声,快步走进了电梯内,伸出手握住了奎姨的手,让对方不要慌张。 她会陪她去看那个女人的芭蕾舞演出。 樱桃的手紧紧握住自己,奎因感到手心感受到了来自樱桃冰冷的軆温,这种传感却格外让她在这样的幽闭空间莫名安心。 “小鬼,你刚刚为什么不进电梯,害的你奎因姨姨差点死在里面!” “奎姨是笨蛋。”樱桃别过脸,冷淡的眸子隐藏着所有情绪。 “你讲什么?你老妈给了我两张好不容易贵宾席位的演出票,我带你出来看,你应该感谢我。”奎因没好气地说了一下,然后从手袋里拿出了一杯鲜榨的樱桃汁递给了对方,“我顺路碰到的,你喝不喝?” 樱桃绷紧的脸上因为瞥到了奎姨手里的樱桃汁瞬间裂开了一道缝,她勉为其难接下来了。 然后指了指奎因手里的花,十分诚恳地说着:“这束花不太适合送人。” “为什么?不是你选的吗?” “我只是说很漂亮,但送人就不太适合了,不是个好兆头,寓意不好。”樱桃挑了下眉毛,望着升高的楼层数,淡漠的说着。 她的话语和她妈妈穆斐一样,即使大说瞎话,也有种令人信服的魔力。 “寓意不好,奎姨你应该用老年机查一查这些花的寓意再送人。”樱桃咬着吸管,用着一切为了对方好的眼神凝视着奎因。 奎因纠结着望着手里这束花,好吧,她本来是想将这束花作为现在已经负有盛名的女孩表演成功的赞许的,结果差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幸好有你这个小天使提醒我,果然姨姨没有白疼你,哈哈。” 奎因哼笑一声,果断将花折叠好放在手袋里,到时候带回家摆着。 樱桃微微侧过头,凝视着奎姨的侧脸,金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狡黠的流光。 她虽然称不上是可爱善良的小天使,但奎姨能这样想,似乎也是非常不错的。 “所以奎姨你最好是时常在我身边,这样我就能方便教会你很多……各种各样的知识,你觉得呢,奎姨?” 奎因想了想,最终表示对樱桃建议的十足肯定,“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觉得可以。”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三 番外十三 优雅的音乐声奏响了,舞台上有着美丽的天鹅。 坐在贵宾席位的那个褐色头发的女人正目不转睛地欣赏着,欣赏着那位在舞台正中央的那位白天鹅女士。 那位名叫赫涟的芭蕾舞者确实很美,很优雅,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纤细而惹人倾慕,像只水中的天鹅皇后。 樱桃微微侧过头,她发现身旁的那个人早已对这精彩的表演深陷其中,眼睛都不带眨的。 绿宝石的眸子倒映着舞台的亮光。 此时此刻,奎因姨姨的眼中只有那位美丽驻足的白天鹅小姐。 奎姨喜欢那个女人吗…… 这么多年从不会错过对方的任何一场演出表演。 一种前所未有的不舒适感如荆棘的藤蔓一样攀附在樱桃的整个躯軆上,从心脏蔓延开来。 很难受,很压抑。 樱桃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奎因的侧脸,即使舞台上的演出是多么的精彩绝伦,她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半分。 她只看到奎姨脸上映照的舞台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看起来比演出里的任何天鹅都要美丽迷人。 只不过,对方注视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她希望奎姨眼中只有她,而不是用这种充满温情的眼神对着其他人,这种疯狂的嫉妒感蚕食着樱桃向来理智的头脑。 “我的脸上有花吗?小鬼。” 终于,被这道持续好久的毫不掩饰的炙热眼神注视着,奎因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只能这样开口问着身边的小樱桃了。 与被偷看的奎姨突然四目对视着,樱桃立马眨动着眼睛,她勉强的冲着奎因笑了下,遗传了优秀基因的脸庞完美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有花。”樱桃默默地回答着。 “你说什么?崽子。”奎因觉得自己听错了,这小崽子是想脑袋开花吧! 樱桃微微皱眉听到对方又乱叫她的称呼,越来越过分的趋势。 只能绷紧了漂亮的脸蛋,一副冰冷地与奎因保持距离。 “……”奎因眼睛都要翻上天了,这小樱桃还来气了?叫下“崽子”还不乐意了都。 奎因于是只好默默转过头,继续看赫涟的芭蕾舞表演了。 只不过,她看看,又看看,就有点心不在焉了,她咬着嘴唇,有点苦恼小樱桃这小东西跟她闹脾气了。 她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瞥了瞥旁边散发天然冷气的樱桃。 快别低气压了,身后的其他观众都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了。 紧接着,在樱桃直直地望着舞台的时候,她的身前慢慢钻出来一根粉色柔软的小触须,那上面原先的恐怖倒刺全贴心地收缩在肉軆里,只有软软无害的仿佛水草的前端晃动在樱桃面前。 试探性地慢慢显露在樱桃面前。 幸好剧场里的灯光是属于柔和的暗光,并没有人发现这样惊奇的景象。 樱桃低垂这眼睑,望着从奎姨身上冒出来的小触须在“骚扰”着自己。 它在自己眼前傲慢妖娆地晃动着。 像是在说:你不可以和我生气,崽子。 樱桃眯了眯眼,她如果此刻伸手握住奎姨这放荡不羁的触须,对方一定会跳起来的,奎姨受不了她碰她这里。 不过这小东西似乎还更懂得讨好人心,比如它在樱桃没反应时,对着对方脸蛋子亲了一下。 一种濡湿的触感附在樱桃的脸上,而这种触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虽然带着黑雾之森固有的香草气息,但这黏液可是有高腐蚀性的,对其他人而言。 “奎姨,你这是在间接讨好我吗?”樱桃金褐色的眸子转向了奎姨身上。 “狗屎,我只是想尝尝你脸上的味道,果然你这小鬼一点不好吃!” 奎因压低着声音快速反驳着,恨不得这小崽子的嘴立马给缝上。 只不过,樱桃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气急败坏,脸上渗出一丝浅浅的红晕。 奎因姨姨还是在意我的。 樱桃每次被奎姨气到之后,总是会给对方找个理由,让自己继续喜爱着这个没什么心肺的远古生物。 而此刻的相同时间段 北区刚落幕下全世界鼎盛的电影节颁奖典礼 而此次肯达斯盛典就是在北区的大都市——沙耶市,这个一年四季阴郁天的坏脾气城市。 不过,正是因为常年阴寒,没什么太阳,让正处于炎热时段开设典礼的肯达斯盛典才选择此地,即使今日上午这里甚至还下着白雪。 但下雪天很浪漫不是嘛。 就是有点为难各位演员了,尤其是在闪光灯下的受邀女明星们,更是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绽放出最美丽的姿态。 别人的脖颈下都戴着赞助商提供的珠宝钻石,只不过那位身着浅紫色礼服的银发女人脖颈下是戴着精美的丝带。 而且这甚至不出大家所料。 尤小姐这次又又又……又把天鹅颈裹得严严实实了。 尤然刚一出场就惹来了所有跟拍,因为她风头太盛了,即使传言她是一位单亲妈妈,但这根本抵挡不了众人为之疯狂的个人魅力。 她微笑着与围拍记者打招呼,然后就会有人问她为什么每次出场都会遮挡脖颈之类的问题。 每每这个时候,她也只能无奈地笑笑,不会作答。 “终于结束了,应酬这样的盛典活动简直废了半条命的……” 尤然坐在车子里,脱下高跟鞋,摘下了闪烁的耳环,扯下了发夹,让自己盘起来的长发倾泻到肩部,整个人放松地倚靠在柔软的座位上。 “刚要夸你像个优雅古典的傲世女王。” 一道惯有的冷质感声音从身侧响起,只不过这里面还带着略是调侃的柔和。 “大人,您还好意思说,每次要出来做活动,脖颈都有咬一痕,今天又被记者追问了……”尤然没好气地嘀咕一声,晶亮的眸子瞪向身边还是一身黑色行装的某位高贵的血族家主。 “难不成怪我,我觉得不是。”穆斐惯有的傲气表情,完全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 尤然看在今日自己的心上人撇下了所有事来亲自接自己的份上,就不跟这位大她那么多岁某位计较了。 “行行行,怪我,怪我主动勾引你,惹祸上身,流了那么多血喽。”尤然嘟囔着嘴,显然她活泼好动的性子以及说话调调根本不像是已经有个快十八岁女儿的妈了。 穆斐每次听到她的小猎犬说着这样不羞不臊的话,老脸还是会红。 她朝着尤然缓缓伸出手指,然后拨乱了对方沾染着眼影的小碎发,声音低低的很是好听。 “尤然,今晚樱桃估计很晚才回家,你想去哪里玩,我可以陪你。” 穆斐金褐色的眸子凝视着自己闪闪发光的爱人,对方现在可是红遍半天的大明星了,前两天因为有点不受控制,就稍微多要了尤然一些,多吸了对方一些血,才导致尤然身上需要涂上厚厚的遮瑕,以及脖颈系丝巾。 所以,穆斐想补偿一下她的小猎犬。 当然如果尤然精力充沛,她也可以带对方去新建好的酒店,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她会把决定权交给尤然。 尤然没想到穆斐大人会主动邀请她过二人世界,她忍不住笑出声,然后伸出手捧住穆斐的脸亲了一下,故意这么问。 “小樱桃今晚陪奎因去看表演,所以我们今晚就迟点回家?” “或者不回去也是可以的。” 穆斐用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尤然的额头。 “那我就把大人吃掉,一口不剩的那种。”尤然故作凶狠地张了张嘴,表示自己的凶猛。 只不过连穆斐都没想到的是—— 她们途经过水沐大厦的偏门,这座刚建立的大型娱乐商场。 尤然本来看着这座大型建筑有点眼熟,但她就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因为赫涟的海报是放置在正门口的。 尤然想去一楼占据一大半的游戏厅,因为也不知道她锐利的眼神怎么就看到了那一排豪华版的抓娃娃机器的。 “你确定要去抓娃娃?”穆斐将车停靠在停车场,企图有转机地再问一次。 “我想哎,好久没玩了,而且我刚刚看到那些机器都是新的,里面有最新版的格子小熊!”尤然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她期待着穆斐可以陪她去。 最终,穆斐拗不过对方,只能带着头戴鸭舌帽全副武装的小猎犬去了商场一楼快要关门的游戏厅。 这个点,差不多没什么人了。 这样也能保证尤然的行迹安全。 此时此刻穆斐双手环詾,站在尤然的身后看着对方撸起袖子开始抓娃娃的样子,只觉得非常可爱。 “看看高手是怎么抓娃娃的。”尤然得意地哼了一声。 然后投下了游戏币,开始今日的打脸之旅。 很快,接连抓了四次都没有抓到,尤然整个人都耸拉下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应该的!大人……”尤然难过地皱着眉,漂亮的格子熊就在橱窗里,但是她根本抓不到! 穆斐哼笑一声,只觉得这种小笨鸡的无聊游戏居然能难道尤然那么多次,简直丢人。 “让开,让我来。”穆斐示意尤然往旁边站站,看看什么才叫高手。 她站在尤然身后看了很多次,已经了解并掌握了这种抓娃娃机的运行原理了。 需要角度、时间掌控、以及眼力。 穆斐用着清晰的头脑分析了之后在最精准的估算时间内按下了抓取键,她得意地看着尤然,等待着对方崇拜的目光投来。 只不过…… 格子熊在中途掉落了下来。 穆斐冷冷地望着正面躺下的格子熊,那只熊的微笑嘴巴仿佛是在嘲笑她。 “大人……那个这新型的抓娃娃机就是有点难度,没事的……” “刚刚分心了,重来一次,别影响我发挥。” 穆斐强行拒绝尤然的安慰以及靠近,她要抓到娃娃!最起码在尤然面前! 只不过…… 一次两次三次。 都失败了。 格子熊无情地对她露出嘲讽的笑。 穆斐气的手发抖。 尤然强忍住狂笑,意图安抚临近崩溃的某位老人家。 “哎?大人您去哪?”尤然还来不及安慰。 只见一身黑色肃杀气息的穆斐径自走到游戏厅收银员那里,她的气场让对方瑟瑟发抖。 “请问,这位客人您……”客服人员哆哆嗦嗦地问着目光可以杀死所有人的黑衣女人。 “那台该死的机器多少钱?我买了。” “……嗯???” 她的一句话,掀起了刚开业老板内心的波涛骇浪。 就这样 尤然站在大厦门口,望着胖嘟嘟的老板亲自安排搬送师傅给她们封装好,然后认真且呵护婴儿一样将这台格子熊抓娃娃机器运上卡车,尤然的表情或多或少有点微妙。 她是真的真的没有想到啊…… “大人,其实真的不用将这台机器买回家的……”尤然心里在滴血,这、这台机器好多钱呢。 穆斐望向尤然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你很喜欢。” “对,我是蛮喜欢的,但” “你既然想玩,我就让你抓个够。”当然也有一点自己没抓到的赌气成分在里面,虽然穆斐本人是绝对不承认。 “可是” “唔,尤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叫声,尤然抬起头正好撞见了自家的宝贝女儿和好友奎因。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尤然疑惑地望着她们,然后这才想起来那演出票的地点是在这里。 哎呀,正好被宝贝女儿和奎因撞见托运机器的场景了,有点……小小的羞一耻。 “妈妈,那是什么。” 走在奎因身后的樱桃瞧见了自己的妈咪呈鸵鸟一样躲在了穆斐身后,就直接问着妈妈了,正在封装到卡车上的大物件是什么。 穆斐冷傲地挑挑眉,示意尤然自己出来讲好听话。 穆斐尊贵的下巴已经扬起来了,她准备接受夸奖了。 尤然只好挤出一丝笑容,勉强解释着这台机器的由来。 “啊,这个啊,哈哈嗯,我突然想抓娃娃了,然后一直抓不到,然后呢你妈妈就给我直接买下了一台机器,让我随便抓,你妈妈是不是很厉害!哈哈哈哈哈……”尤然说完尴尬地笑着,掩饰着各种意义上的羞一耻。 啊啊啊只有穆斐才会做出来买下一台机器这么“傻瓜”的事!还花了那么多钱! 尤然内心咆哮着,她真的被气笑了。 奎因和女儿肯定都要笑话她了。 而一直淡漠表情的樱桃在听到妈咪的激一情阐述之后,立马抬起头非常非常崇敬地望着自己妈妈,她是用一种“原来还可以这样”的惊叹目光望着穆斐的。 她突然意识到大魔王妈妈其实是非常有手段的。 你看,妈咪她笑得多开心。 一向感悟能力超强的樱桃,决定好好学习妈妈这样表达爱意的方式。 她趁着妈妈妈咪正在与搬运师傅交代事情,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奎因姨姨。 樱桃略是耳尖红红地承诺着。 “奎姨你如果喜欢,我以后也给你买。” “啥……啥玩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四 番外十四 直到看见熟练的搬运师傅将那台盛满爱意的抓娃娃机器封装好送上卡车前往庄园后,穆斐这才如释重负放下一块石头。 她又为了她的天使小奇迹做了一件好事,她一脸傲气且得意地望着尤然呆滞的脸。 对方很显然是因为拥有了崭新的、并且装有各式各样的格子熊的娃娃机而开心。 尤然就这样默默凝视着远去的卡车,她见到的是金灿灿的钞票离自己远去的情景。 她的大人总是能给她带来生活中的“惊喜”。 “不用看了,下次回家你就可以抓到累了,尤然。”穆斐眨动着眸子望向她的爱人。 尤然只好耸耸肩,没办法,都付款了,那位老板喜出望外的神情也是晃在她眼前,“知道啦知道啦,既然大人给尤然豪置了这样一份礼物,尤然是不是该回个礼?” 穆斐一听尤然开始娇娇的小嗓音,就知道对方接下来想做什么了。 穆斐淡然的脸上开始有一点点泛红,她强装镇定地走到还在打扰她们二人世界的女儿以及奎因姨姨,樱桃从小就喜欢黏着的远古生物,曾经与自家小猎犬是共生軆的存在。 “你们怎么回去。”穆斐望向她们,询问她们是否现在回府。 “妈妈,我开车过来的。”樱桃这样说着,外话音是指:她和奎姨不会去打扰妈妈妈咪的二人世界,不用她们麻烦送自己。 穆斐满意地点点头,樱桃永远不会令她操心。 “奎因,那你要好好保护我们樱桃哦,将她安全送到家,毕竟夜晚不安全~”尤然走到奎因身边,拜托着实力强悍的奎因大公主。 “你们血族还怕天黑?我还指望既然碰到你们了,那你们就顺路和樱桃一起回去呗。”奎因指了指身边这位已经算是成年的樱桃,希望尤然她们当妈的把崽子带回去。 “奎姨那你去哪?”樱桃瞬间冷下了脸,望着藏着事情的奎因姨姨。 奎因扯了扯头发,她勉强笑了笑,她能有什么事啊,无非就是有点饿,想吃点东西,崽子在旁边她有点不好意思而已。 毕竟观看演出时候已经打了几个饱嗝了。 樱桃望着奎姨这样的欲言又止,她更不可能将奎姨一个人丢这单独行动,她不希望奎因有事情瞒着她。 “妈妈妈咪,你们先走吧,待会奎姨会和我一起回去,你们放心。”樱桃与生俱来的令人信服的冷质感嗓音知会了两位妈妈。 “喂,我不唔唔唔”奎因刚要反驳,奈何樱桃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 尤然立马向奎因挥挥手,比划了一个“感谢”的手势,让大公主一定要安全送樱桃回家哦。 奎因的嘴巴一直被樱桃捂住,直到看见那两位独自潇洒快活不负责任的老妈们离开之后,才放开了。 “狗屎!你这个崽种!”奎因在樱桃松开的瞬间,就扯着嗓子对着小樱桃碎了一句。 “奎姨,你怎么骂人呢,这种习惯不好。”樱桃完全不气,她只是指责奎因姨姨的粗鲁,要懂得淡定与优雅。 奎因恨不得把樱桃的手给咬下来,“你说你跟你老妈她们回去不好嘛,这样我就能” “就能什么。”樱桃如鹰一样锐利的金褐色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奎因,不给对方任何躲闪的机会。 奎因被这种眼神注视着,她甚至有那么点心里慌乱乱的。 明明这臭小鬼才十八岁差不多,乳臭未干的崽种,小时候跟屁虫一样奎因姨姨的叫着。 怎么现在这种给她的感觉甚至带着点威慑力了?奎因觉得一定是自己化成人形太久了,失去作为深渊生物的压倒性气魄了,樱桃这个小鬼才敢这样蹬鼻子上脸。 “小鬼,我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小崽子问什么。”奎因瘪了瘪嘴,她不想告诉樱桃自己饿了想觅食的事情。 樱桃听到奎因不愿告诉她,眼睛里流露出失落。 “奎姨的事就是我的事,樱桃一直这样想的。”樱桃收敛住心里的不甘,声音低低的说着,然后整个人像是一颗蔫坏的小白菜耸拉下来。 看起来十分可怜又委屈。 奎因没想到樱桃这么在意自己的事情,而且小家伙一脸哭了的小表情。 奎因有点不知所措,这个小鬼就是会装这样可怜又萌萌的无助样子,让她甘拜下风。 “行行行,我告诉你,奎姨我就是饿了,想找点东西打牙祭,解解馋。”奎因挠了挠头发丝,谁能想象这位看起来身材极好的女人,食量大的惊人。 “就这个原因?”樱桃古怪地嘀咕一声。 这种小事干嘛要撇开她? “对啊,不然你以为什么?”奎因轻哼一声,望向突然放松下来的樱桃,很是奇怪。 我以为你会抛下我,想在落幕后找那位芭蕾舞女士,弥补没有送花的遗憾。 樱桃晦暗不明的眸子隐藏着暗恋的酸涩和猜疑,当然,这种话她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她一向会很理智,或许。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奎因姨姨你居然会用老年机付款,很神奇。”樱桃笑着调侃了一下对方,这么多年过去能让奎姨在弄坏了数不清的老年机后,终于学会了使用付款了。 “你在嘲笑我吗?小鬼。” 奎因边阴沉沉威胁着,一边掏出了手机将自己最近学会的电子付款的凭证给樱桃看看免得对方说她。 而且今天下午买的花就是用电子支付的。 当然,她还是觉得钱币这样古老的交易方式比较适合她。 奎因将自己的老年机掏出来给樱桃看,但非常注意细节的樱桃已经发现了奎姨的手机已经接近0的电力,很快就会无用了。 樱桃本来想提醒对方的,但仔细一想自己也在身边,到时候她给奎姨买就是了。 何况她的车就停靠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上。 奎姨所想吃的东西根据对方勉为其难地指示:就是在马路对面的那家冰淇淋贩售点。 奎姨还真是喜欢吃冰淇淋,当然头颅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那我们去买吧!”奎姨看着马路对面那勾人的香甜气味,冬天吃冰淇淋真的很刺一激味蕾。 奎因说完,她低着头将设备放进了口袋里,然后愉快地踮起脚尖往前走去。 她忘记看向头顶上方的指示标志了。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鸣笛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晚仿佛是催命符咒。 紧接着那拼命闪烁的远光灯照亮在这没什么行人的过道上,照在奎因身上。 这种刺耳的高分贝鸣笛对于奎因来讲,是非常不好受的感知,相较于人类,这种声音对她更加抱有生理性敌意。 奎因转过头望向声源方向,只不过足以造成盲视的闪光让奎因一瞬间困扰在原地。 就在那辆疾驰的轿车快要碰到她时,身后猛地一把被人紧紧抱住后退了一大步,才免于被这辆明显有点失控的车辆撞到。 “你不会看标牌吗!!” 周围都是冷冷的气息,只能听到抱紧自己的这个人心脏在剧烈颤动,连同着呼吸都急促着。 这是樱桃第一次冲着她吼了出来。 奎因有点懵懵地呆滞在樱桃的怀抱里。 好一会儿后,奎因才慢慢开口,因为樱桃正牢牢地抱紧她的肩膀,这种力道令她有点喘不过气。 “没事的,这车撞不到我,我可以变成黏液軆的。”奎因像是安慰地拍了拍樱桃绷紧的后背。 这小鬼是在担心她吗?居然还冲她吼哦,声音那么大,完全不像平日里软绵绵的音调。 樱桃不吭声,她知道或许那辆车最终不会撞到奎姨,可是,当她眼睁睁看到奎姨无助地站在过道时,那辆车离着越来越近,很显然,她的行为举止早已快过她的停滞大脑。 她任何时候都不希望看到这个笨蛋阿姨有危险,即使对方强大过了头。 “你下次过马路能不能看看路。”樱桃的声音闷闷的,她边说着边抬起眼,正准备松开奎姨的时候,可是马路对面的那对丽人让她愣了神。 “好吧,小鬼,我答应你喽。” 奎因只好顺着樱桃的话给予承诺,不然这个小崽子估计就这样抱着自己不松开了。 只不过,樱桃并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那位非常出名的芭蕾舞者赫涟小姐以及手牵手的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也是来看对方的舞会,她们举止亲密,在冰淇淋贩售点购买着甜品,像极了一对恋人。 这一切因为奎姨正被自己抱住,所以她根本没有撞见这一幕。 樱桃下意识将奎姨搂地更紧些,她不能让奎因姨姨看到这些,或许对方会伤心…… “小樱桃,你抱得是不是有点久了……”奎因就这样被樱桃紧紧搂住,她鼻尖充斥的都是樱桃身上散发的冰冷又清新的香气,还蛮好闻的。 樱桃一直眯着眼望着那一对恋人买完冰淇淋手牵手付钱准备离开,声音低低地告诉奎姨:“路上还有车。” “哦……好吧。”奎因微微皱眉,没想到这人类设计的道路规则这么麻烦,她那会儿直接跳到对面就是了。 樱桃怀抱真好闻,都有点勾起了奎因老人家想要睡觉的心思了。 直到看见那两人终于驾车离开这里后,樱桃才松开了手。 “好了,现在没车了。”樱桃默默地说着,眼睛凝视着有些惺忪的某位阿姨。 奎因拍了拍脸,企图让自己清醒点,晚风吹着她的脸有些红。 她指了指对面那处闪烁招牌的冰淇淋店,问着樱桃,“那我们现在可以去了吗?” “当然。” 就这样,奎姨就与樱桃并排走在路上,很神奇,她们走过去的时候,真的一辆车都没有。 “奎姨,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在看见愈来愈近的冰淇淋贩售店,樱桃最终还是开口询问了身边的褐发女人。 奎因点点头,她有点好奇小家伙今日问话怎么突然郑重起来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樱桃难得紧张起来,她思考着措辞,但还是装作不在意地一口气问了出来,“如果赫涟小姐有恋人了,你还喜欢她吗?” 奎因有点没明白地眨了眨眼,赫涟有了恋人和自己有关系吗?她这位救命恩人是应该去祝福吗?还是这话问的是还喜欢赫涟的芭蕾舞表演吗?应该是后者这个意思吧。 “喜欢啊,当然喜欢啊,这么多年了都。” 奎因不假思索地回答着樱桃的提问。 那我呢? 你为什么从来不看看我? 我就不行? 樱桃金褐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她差一点点就脱口而出自己这样失去理智的质问。 最终,她并没有陪奎姨去那个冰淇淋店里,因为一想到赫涟去过了,她就没来由地内心十分十分地抵触,她掩饰所有难受压抑的情绪,自己平静地去了停车场拿车出来。 直到她将车开出停车场在路边等着奎姨,她以为奎姨已经买好了。 结果两手空空来找她。 “崽子,我设备没电了,没法支付……”奎姨扬了扬变成“废物”的老年机,有点讨好地眨了下漂亮的碧绿色眸子。 樱桃摇下车窗,她现在没什么好心思与奎姨这样笑着说话。 她就冷淡地说了一句,“那就不吃。” “我都走到这里了耶,买一个吧,给我几个硬币就好了。”奎姨伸出手,示意樱桃孝敬一下自己的姨姨。 樱桃瞥见着这家冰淇淋店,奎姨就非要在这家吃吗? 她承认,自己的醋意已经将理智一点点吞噬,在濒临暴发之际,她要快速掐断才行。 她果断从车里拿了一张卡,重重地塞在奎因的手里。 “这张卡够你吃一辈子冰、淇、淋。”樱桃说道最后几个字,语气都加重了好多。 奎因望着手里黑色的镀金卡,情不自禁笑了出来,这难道就是人类世界的无上限的黑金卡? 她的崽子对她还真是出手大方。 只不过…… “你确定一辈子吗?我的一辈子可能会有点长。”奎因将这张卡收在手心,然后撑着车窗边缘,笑着与樱桃大眼瞪小眼,戏弄着对方。 果不其然,坐在驾驶位的某位冰山小姐冷冷地盯着她,有种暴风雨要来的危险征兆。 “密码是我生日。”最终樱桃还是没有奎姨计较,告知对方消费密码。 奈何奎因看着那绷紧到极致的小脸蛋很是好玩,还想继续调侃着,“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崽子。” 很显然,奎因姨姨这句话的杀伤力极强,让坐在车内的樱桃刚平静下的愠怒又腾的一下直接封顶了! “好了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不逗你了,真是的,现在长大了那么不经逗了……”奎因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樱桃很有真的生气了,因为那种和她老妈一样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真的太过吓人了。 于是奎姨立马收敛,她怎么会不知道小崽子生日呢。 但奎姨不知道的是,她口中的“崽子”不仅眼神是生吞活剥的气势,在各种意义上都是。 比如—— 要把奎姨狠狠睡了才能解气。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五 番外十五 安静的书房内 散发着淡淡的浅紫色小花的香味 那是奎因带过来的小干花,自从府邸算是半公开式地接受着那位被誉为“恐怖的灾厄生物”的奎因自由出入后,世上鲜少采摘到的紫花就会经常出现了。 奎因姨姨每次来庄园都会捎带一些黑雾之森生长出来最稀有的紫花,当然,如果自己不来,也会让樱桃稍一些回家。 只不过,已经接连好多天没见着那位碧绿色的褐发女人出现在府邸了。 穆斐合上书,望着一旁正聚精会神阅读的女儿樱桃,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妈咪说,你和奎因闹脾气了。”穆斐这样转述着尤然的话,因为自家爱人需要了解女儿和好友怎么产生小矛盾的事儿。 要知道,樱桃小时候最喜欢粘着的人,除了她和尤然,就是奎因姨姨了。 樱桃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老妈这样一说,平淡的眼睛里产生了一丝波纹。 然后很快又平静下来。 “没有的事,我怎么敢和奎姨闹脾气。” 她这样回答着,语气说不出的平静。 其实自从那次观看完赫涟小姐的演出之后,奎姨回答她的那些话,久久萦绕在她脑海里,这令樱桃很受挫。 何况,奎姨从以前就是那副性子,总是会逗弄她、惹她生气却毫无办法,所以樱桃想独自冷静几天,自己不主动去找那个没心没肺的笨蛋奎因姨姨。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想那个女人。 听到老妈提到“奎因”两个字,心都没来由加速跳动了好几个频率。 穆斐挑着眉望着那个和自己一样酷酷表情的小樱桃,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到了,总之这个小家伙没有小时候那么黏人娇娇的了。 孩子长大了,完全不用两个妈妈操心,或许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毕竟穆斐也会有点希望能给樱桃提供着一些需要帮助的地方,奈何樱桃实在是太过优异了。 “那或许你可以下楼去见见奎姨,她似乎这会已经在楼下等你了。”穆斐指了指窗外,好心提醒着樱桃。 樱桃立马瞪大了眼睛,瞬间移步到了窗户旁,低头俯视着窗外的庭院。 偌大覆盖着积雪的庭院里,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正低着头踢着石子? 要不是看见对方太过明显的褐色头发以及头发上还戴着一枚她小时候的兔子发夹后,樱桃真的不敢肯定这个女人是奎姨,对方竟然上门找自己!? “妈妈,你让奎姨来的?!”樱桃立马转头望向重新戴上眼镜看书的穆斐。 “樱桃冷静,是她自己来的。”穆斐解释着,示意樱桃别那么激动。 樱桃听到老妈的回答之后,有点难以相信,她立马放下冲下了楼,瞬间来到了庭院里,来到了奎姨身边。 “哇哦,吓我一跳!”奎因一抬头就看见樱桃就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当场愣了一下。 樱桃眨动着金亮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这个漂亮的坏女人,然后语气尽量平稳点,像平常一样,不让自己太过喜出望外。 “听老妈说,你来找我,有事?” 褐发女人明显犹豫了好几秒,她的眼神有点忽闪不定,总不能说,她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这个臭小鬼笑了,这几天没见到小樱桃在她她身边烦她,莫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孤单了。 嗯,她绝对不要这样说,这真的好没面子。 “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没有了,我得添置一些,需要你的帮忙,小鬼。”奎因这样解释着,然后挑起眼睛望了望樱桃。 如果小樱桃觉得这个理由不充分,不陪她去怎么办? 她还没想到其他好理由呢。 只不过,樱桃并没有问她关于家里的添置物品这种事情明明奎姨自己也可以去或者告诉她妈咪安排,总之,樱桃果断答应了她的要求。 “现在吗?” “嗯……就现在,你有其他事?” “没有,我陪你去。” 奎因听到樱桃答应了自己,愉悦的感觉比这两天啃食掉野兽的头颅还要开心。 果然,这小崽子非常适合安抚她的。 “所以你这是要陪奎因去采购那些……她其实不需要的东西?”穆斐望着樱桃向她报备的事情,明明今天说好的樱桃要和自己去集团处理一些事务的。 “奎姨她也找不到其他人,妈咪还在剧组。”樱桃收拾好东西,就向着自己撇下的老妈小小的抱歉了一下,然后匆匆下楼了。 穆斐摇了摇头,总感觉女儿真的对奎因的事情太过上心了,算了,谁让奎因在樱桃小时候就开始照顾了呢。 奎因现在有三大爱好:逗挵小樱桃、啃食大头颅以及逛大型超市! 至于第三个爱好是怎么来的,那是她在一档尤然参与的电视节目里看到的,她没想到原来大型超市里是这么的豪华,就连她最爱的各种肥美的鱼类差不多都有!! 所以,奎姨会时不时地招呼着小樱桃带自己逛逛超市大扫一荡。 虽然第一次逛超市的时候,看见那水产品区居然有卖刚捕捞上来的斑纹虎鱼激动到直接伸出手去抓那只足足三斤重的活鱼生吞,幸好最后被樱桃制止了她的非常规行为,但奎姨还是对这种拥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超市大为好感的。 所以这一次,哪怕是坐在樱桃的黑色车辆上,她都眼睛放着光。 “小樱桃,这次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当场吃掉那些鱼头吗?”奎姨兴奋地问着一旁停着车的樱桃。 坐在驾驶位上的樱桃听着每次一来超市奎姨都要这么问这种问题,她都会不厌其烦地说出三个字。 “不可以。” 天知道虽然奎姨的生吞是用着冒出来的巨大触须吞下的,但那种非常恐怖的场景会把超市的所有普通人吓蒙的。 更严重的,她们会上新闻,甚至会被带去人类收监所,然后奎姨会被那些科学家强行解剖。 “喔,好吧。” 奎姨略是失落地叹息了一声。 樱桃就装作听不见,然后催促对方下车,一起从负层进入电梯去楼上的超市。 在入电梯的时候,褐发女人习惯性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樱桃的手,这种下意识的举动让没什么表情的樱桃突然耳尖泛了红。 她喜欢奎姨这样依赖自己。 所以樱桃也就不动声色地反握住,更加紧了。 刚到超市入口,樱桃冰冷的手还没焐热,奎姨就立马放开了那份令小崽子害羞的传递手温,奎姨走得非常快,仿佛看见了无数颗鲜美肥硕的鱼类大脑袋在向她招手欢迎。 “樱桃!你来水产品区找我,我先去了!” “哎,奎……” 樱桃刚要喊住奎姨,只一秒,奎姨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樱桃无奈地挑挑眉,她真的很希望奎姨能和她一起,两个人,慢慢,逛超市! 而是像个脱缰的野马一样独自前往水产区,和那些鱼类龇牙咧嘴地把那些鲜活的生物吓得全翻着肚皮了。 樱桃看着那些手挽着手亲密着的恋人们一起进入超市闲逛购物的场景,很是羡慕。 最终,她只好默默推过一旁的购物车,独自进入了这家才开的大型购物商场。 她只希望在她到达水产品区之前,奎姨别再惹麻烦了。 上帝…… 樱桃懊恼地捂了捂脸。 此刻的褐发女人凭着超乎常人的嗅觉感知,一下子就来到这非常非常巨大的水产品供应区域。 哇哦! 真的是超壮观! 奎因望着这到处吐泡泡的各种肥硕鱼类,忍不住感叹一声。 她一个一个橱窗望着那些生猛海鲜,碧绿色眸子因为看到鲜美的食物而形成了复眼状态,甚至她还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而诡异的是,她每到一处海鲜橱窗,那里面游荡的生猛海鱼就像见到撒旦一样立刻四溢逃窜,然后群軆翻着肚皮,装死中。 “老板,老板,你家这鱼都怎么回事,怎么都像是死了一样?” 在奎因身后挑拣海鲜的顾客忍不住叫老板了,水产品师傅立马从里面处理海鲜厨房里出来,他也大惊失色为什么今早刚运送过来的新鲜鱼种,怎么一个个都翻肚子了…… 奎姨听着这些人互相解释的话,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在旁边看热闹,她甚至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根长满毒刺的进食触须从身后冒了出来,企图抓取旁边一只装死中的文哈鱼。 只不过,她突然想到樱桃。 樱桃告诫过她,不许再超市直接生吞食物。 奎因纠结了,最终,她还是听了小樱桃的要求,又将馋死了的触须收进了身軆里。 她四处望了望,她的小樱桃怎么还没来? 奎姨有点担心起来,每次这时候,樱桃都会找到她了啊,怎么这会儿还没到,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奎因立马离开了心心念念的海产品区域,到处寻人。 她感觉到樱桃的气息还在这家超市里,应该是往这个方向,奎因顺着冷藏品这片区域走去,直到望见了那个最熟悉不过的身影。 “樱……” 奎因本来想着挥手招呼着崽子过来,但没想到樱桃对面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们似乎在说些什么。 因为超市里播放的音乐太响了,奎因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只能默默地站在零食区域,偷偷摸摸紧紧盯着。 这女人谁啊? 小崽子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人的? 怎么也没听她讲过? 崽子怎么能背着她和别的女人逛超市? 还是突然搭讪过来的陌生人?不会吧,陌生人居然还打樱桃的注意?给她胆子了! 小樱桃不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和陌生人搭话吗?她那么单纯,被这些野女人欺骗了怎么办!不行不行,如果那女人不是好东西,她等对方出了超市,就吃了对方脑袋才行。 ……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家超市,你要找的那种罐头,估计应该在那里吧。”樱桃略是抱歉地告知对方她也不知道对方所说的罐头在哪里。 问路的小姐姐只好笑着说“打扰了,但还是谢谢你啊”这样的道谢话。 然后樱桃与对方点头之后,就瞬间转过头双眼如鹰一样的眸子犀利地锁定到了零食柜那边的那道企图躲藏起来的身影。 奎姨发现樱桃望向了自己那边,她立马拿过两包薯片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果断转身,悄咪咪地往里面走,假装没看见樱桃。 “奎姨,你不是在海产品区吗?什么时候喜欢吃薯片了?” 突然,奎因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冰凉的手,身后还传来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冷质感嗓音。 既然被发现了,奎因只好转过身,将手里的两包薯片放进了樱桃推着的购物车里。 “就今天才喜欢吃的。”奎因挺直了腰板解释着。 樱桃凝视着奎姨的脸,也没问她什么,然后点头说,“那就多拿点。” 然后又从架子上拿了几包鲜虾味道的。 狗屎的薯片,她才不喜欢吃呢。 奎因望着推车里的薯片,白了白眼,然后微微转过头死盯着崽子那张脸。 说实话,小樱桃长得确实应该是不赖的,从人类的审美上看。 继承了穆斐和尤然的全部优点。 在外面被搭讪算正常的事,只不过,樱桃既然看见了她奎姨,为什么不主动说一下刚刚那个该死的女人是谁!! 奎因皱紧眉头,死巴巴地等着樱桃开口说明,奈何这崽子就是不说。 奎因急得连过了海产品区域都不知道。 终于,她用力抓住樱桃推车的手腕,极为严肃地问着。 “刚刚那女人是谁。”你还对着那女人笑! 天知道,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樱桃对她笑了! “嗯??”樱桃一脸懵地望着阴沉了脸的奎姨,有点不太明白。 奎因眨了眨眼睛,只好再说清楚点。 “刚刚在冷冻区,那个黑头发的女人,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你不是和她说话的吗?”奎因问完,眉头都要皱到天边了,她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樱桃听到奎姨这样问话,金亮的眸子直直地凝视着奎姨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强忍住笑意,还是往前慢慢推着车,故意反问一下。 “奎姨问这个干嘛。” “我……我不认识那个人,如果她是坏人怎么办?你妈咪说让我保护好你的。”奎因将这个理由脱口而出,掩饰着其他奇奇怪怪的小情绪。 樱桃笑着望向奎姨说话着,她其实根本没听奎姨在讲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是觉得对方发红的耳朵快要滴血了。 “崽种,你望着我傻笑干嘛!”奎因被樱桃盯得很不自然,立马别过脸看着其他食物。 “刚刚那个人是向我问路而已,奎姨。” 樱桃突然放下手里的推车,突然靠近奎因的耳边,压低声音亲昵地叫着“奎姨”两个字。 软绵绵的,又故意拖长,冰凉的气息甚至吹拂到了奎因滚烫的耳朵上。 奎因莫名地哆嗦一下,听到对方的解释,竟然有点放松下来。 她手里正挑选着盐渍樱桃罐头。 “奎姨,你刚刚是吃醋了吗?” 冷不丁的,一旁的樱桃笑着问向差点手抖打碎罐头的奎姨。 奎因立马将罐头狠狠塞了回去,没好气地瞪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小鬼。 “狗屎!谁…谁吃醋了?!我去海产品区了,你赶紧跟过来。” 樱桃望着对方急吼吼离开的背影,只是笑着将奎姨刚刚放回去的樱桃罐头重新放在了购物车里,平日里淡漠的脸上此刻甚至开出了好多甜甜的小花来。 她觉得,奎姨吃醋起来还挺可爱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六 番外十六 青色的深海蓝斑鱼、新鲜的炉灰无齿章鱼、刚剁开的大文哈鱼的五斤重鱼头…… 总之 海产品区域最新鲜叫卖的稀奇古怪的深海游物都被那位看起来十分靓丽的褐发女人挑选出来了。 对方的鼻子似乎非常灵,就连昨日捕捞和今日捕捞上来的活动鱼类都能够分得很清楚,这个褐发女人一看就是行家,老板一点都不敢怠慢。 甚至心里非常不想做这个女人的生意了…… 这不,由于奎因挑选海产品的手法老辣又厉害,引来了周围想要购买食物的其他顾客,他们都纷纷拜托这位漂亮的女士可以给他们提供意见和指导,到底该怎么选?选什么样的? 总之,被众人捧月般的待遇围着,令奎姨又是得意又是有那么点小小的慌乱,她瞅着这些被誉为她最喜爱的美味头颅的高级美食在自己面前各种晃荡,她真的得控制自己别轻易伸出触须来上一嘴。 她的触须在流口水,忍不住了。 (樱桃,快来拯救我。) 奎因被人群簇拥着,她有点急切地伸出脑袋向着人群之外的那个黑色独立的身影寻求帮助。 奎因真的很不习惯被这些散发着食物味道的人类包围着,她在极力忍耐。 所以,只能向懂得如何在人类世界生活的小崽子呼救。 即使是站在远处,樱桃的金褐色双眸也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这边的动向。 注视着她最在意的女人。 在得到奎姨的迫切眼神示意后,樱桃耸耸肩,轻哼一声,只好上去帮忙。 用上她的时候叫她“樱桃”,用不上她的时候叫她“崽种”,恩,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奎姨敢这么叫她了。 她就知道,奎姨那张扬随意的性子肯定会惹来别人的围观和好奇,毕竟对方长得也那么动人。 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樱桃在心里吃了无意义的飞醋之后,然后放下了推车,快步走到那足可以围的水泄不通的海产品区域,拨开那些人,在眼看到奎姨就在隔着两个人的位置时,她反手向着左侧方向望了去。 那个提着购物车的男人准备伸手摸上近在咫尺褐发女人的腰。 “你要对我女朋友做什么。”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略是惊悚的惨叫,那个男人的手腕被一个黑衣女子紧紧握住。 这个皮肤苍白到有点病态的女子此刻正紧紧握紧那个企图在人群中猥一亵的中年男人,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目。 “我、我没有……” 面容阴郁的女子并不想引来周围人的注目亦或是商场里的保安到来,她瞥了一眼走到自己身边还疑惑着的奎姨,然后略是低下头对着这个一看就是惯犯的老男人轻声告诫着。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一定会让你横着出去,或者出不去,算你走运。” 樱桃说完,松开了已经疼到龇牙咧嘴的男人的手,然后拉过一旁的奎姨就离开这个让她很是不爽的地方。 紧接着海产品那里 就听到那个男人的哀嚎,他的手腕竟然被刚刚那个女子被捏骨折了。 …… 出了商场之后 奎姨看着樱桃将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卸货到车后备箱内,她看着樱桃阴沉沉的脸,那张足可以冻死人的小脸蛋。 还是开口问着,“崽子,刚刚你说‘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樱桃听到这话,将最后一袋沉重的购物袋塞进了后备箱之后,用力关合上后盖,然后用着那双本就比较冰冷又犀利的眼睛盯着奎因。 “奎姨你有时候得意到别人想摸你屁股都不知道。” “你在笑话我,崽种?”奎因略是皱眉,听着对方意有所指。 樱桃立马摇头,呈现乖宝宝的样子,“我哪敢笑话最强古神的黑暗之子奎因女士。” “哼,我跟你说,刚刚那个人如果敢摸我屁股,我肯定就把他腐蚀成一滩血水,你抓住他的手实际上是救了他,笨蛋。”奎因修长的食指挑起下巴,调侃着准备开车的樱桃。 樱桃略是不爽地皱了下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但我也不想别人碰你。” “那你这小崽子说是女朋友干嘛。”奎姨有点好奇,这难道又是年轻人之间流行的新鲜交流方式? 樱桃启动着轿车,黑色的轿跑引擎声连同驾驶者的心情,像只刻意压低爆发情绪的公牛一样粗鲁地响着。 “嗯,电视上都这样说的。”樱桃最终找了一个非常恰当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会儿怎么那么冲动,就一下子说出了那句话。 或许这句假装是电视剧里的台词,更是她内心最渴望的真实写照。 她想让奎姨成为自己的人。 无奈 身边这个只知道啃头颅什么都不在意的远古生物,一直都是这么随性且散漫,甚至根本不懂得情爱,或许也懂,只不过不是对她樱桃而已。 樱桃一想到这里,黑色的心里旋涡就导致她莫名地自发性难受起来了。 “崽子,你说你小时候那么乖巧奶奶的,怎么长大了变成了一个‘爱生气’了。” 褐色大波浪的女人将副驾驶位的完美座椅往后调整着,反正回去的路途还有段距离,她想半躺下舒服点。 只不过她怎么调整,她的座位却纹丝不动。 天知道,她真的太讨厌这些人类设计的奇怪按钮了。 到底怎么弄才好。 樱桃听着奎姨又开始拿她开涮了,只是无奈地任由对方说着自己,她得孝敬这位老人家,不然容易被对方的话叨叨死。 她听着一旁副驾位上发出座椅错误调整的警告音,最终只能将车立马停靠在路边,拉上手刹。 替这位奎因姨姨调整最合适的角度。 “我记得方法教了奎姨不下四遍了。” 樱桃侧过身,低下头,绕过奎姨与座椅紧挨在一起的身子替对方调试着。 奎因碧绿色的眸子盯着与自己离得很近的樱桃侧脸,对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并不是食物那种诱人,像是其他的,某种特殊的吸引力,连奎姨自己也没搞明白。 “下次再不会,我就收费了。” 樱桃顺利地替奎姨调整好座椅后,恐吓地吓唬了对方。 奎姨才不吃对方那一套,“我有好多金币,你要多少拿多少去,爱生气。” 反正都是擅闯者遗留下的财物,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我又不缺钱。”樱桃轻哼一声,行吧,她被奎姨乱叫的称呼上又多了一个“爱生气”。 “那你缺什么?”奎姨也很好奇,樱桃简直就是那么童话书里所说的含着金汤匙成长的小公主,总之各方面都是被呵护的那种,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缺。 樱桃听着奎姨这样问着自己,她转过头,望着奎姨。 即使就这样望着,也忍不住心动。 “我缺……”樱桃犹豫着说了两个字,最终把其他话又咽了下去,她只是勉强地笑了下,然后说了一个很多人都会找的客套话。 “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吧。” 奎姨倒也不在意樱桃她会说缺啥,因为她自认为这崽子是啥也不缺。 不过小樱桃还是笑起来好看。 “小鬼,你笑起来还有小酒窝呢,要经常笑笑知道吗?” “知道了,只要奎姨别总经常让我收拾残局,我肯定经常笑。”樱桃很给老人家面子地点点头。 直到终于慢慢吞吞回到了远古生物所居住的豪华版木屋内。 樱桃才将手里那略是沉重的购物袋放在了地上。 她洗了洗手,将头发扎了起来,准备替奎姨将购买来的所有食物和其他用品都整齐归位。 她看着这些众多还鲜活的海产品,一个一个挑拣着。 直到看到了那只可怜兮兮被压得缩成一团的炉灰无齿大章鱼,樱桃忍不住将那透明袋子里的水生物提起来观察着。 然后笑着戏谑着,“奎姨,没想到你还吃你家亲戚哦。” “啊?”只见在另一间房热到脱衣服的奎因听到小崽子笑话,立马走了过来。 樱桃震惊地瞪大了眼眸,望着面前只穿着三、点式里衣的某位姨姨,红晕立马从耳尖急速升腾起来。 “你怎么不穿好衣服!!”樱桃支支吾吾地别过脸,非常不自然地斥责这位远古生物。 奎姨一脸不解地望着背过身的樱桃,她在家里有时候直接化成黏液軆四处游荡呢。 “这家伙才不是我亲戚呢,我可比它漂亮多了。”奎姨提起那个可怜的巨型章鱼袋子扔进了水池里,然后只好继续回房间找件所谓的多一点布料的衣服套上。 听着奎姨离开以后,樱桃这才转过身,继续收拾这些食物。 只不过,即使是严寒冬季,她的心也如火焰灼烫一般持续燃烧着。 脑子里挥散不去奎因姨姨刚刚那副样子。 樱桃小脸红红地洗着拿出来的水果。 只不过,她还是冒着热气,她总觉得她需要一些冰一点东西降降温才行。 对了,她刚刚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购物袋里有一瓶冷饮,樱桃二话不说,就拿过袋子里的冷饮,拆开包装,“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果然只有透心凉的冰镇饮料才能缓解焦躁的心情。 “呦,洗水果呐。” 冷不丁地,身旁凑过来一个靓丽的身影。 樱桃握着空瓶子,吓了一跳。 奎姨这才看见了樱桃手里握着的饮料瓶子,立马眼睛都瞪直了。 “你这瓶饮料从哪拿的???” “就……就从刚刚袋子里拿的,怎么了?”樱桃被奎姨这突如其来的高音贝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奎姨瞬间,夺过樱桃手里的瓶子,摇了摇,竟然都空了。 他略是气愤地指责着樱桃,“这是我看广告说特别好喝才买的,你这崽子怎么能说喝就喝呢,而且竟然全喝光了,一滴不剩!” 樱桃看着奎姨急红了的脸,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没想到这一茬,她略是平和地安慰道,“奎姨,下次我给你买一箱如何?” 然后,樱桃刚说完,小嘴里就打了个气泡嗝~ 甜甜的水蜜桃味,是奎姨最想尝到的水蜜桃味! 奎姨望着樱桃那张刚喝完冷饮的水一润薄唇,心里越想越气,竟然限量版被小崽子全喝完了!她还没尝到味道呢!! 樱桃被奎姨的眼神震慑住了,只能一步一步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身軆抵靠在了冰箱上。 “奎姨,您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之后” 可是,没等樱桃说完,褐发女人用力拽过樱桃的衣领,将对方拉了过来,然后略是凶狠地对着对方的唇直接吻了上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七 番外十六 这个吻…… 被压制在冰箱上的银发女子是怎么都没想到的。 她金褐色的眸子无比震惊地望向与她靠的如此之近的奎姨。 她的心上人。 樱桃只能木讷地微张着嘴,任由对方如暴风雨一样。 她甚至都能感受奎姨那携带着森林里紫色小花的香气。 奎因姨姨是拿着那稀有的植物泡茶喝吗?还是直接咀嚼进入肚子里的? 樱桃在被毫无技术可言的疯狂啃噬的同时,她还空出了心思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认为应该是后者,因为奎因姨姨绝对没有这个泡花茶的雅兴。 直到奎姨仿佛是在暗示什么的划过樱桃的尖一齿时,被强制索口勿的女子再也不淡定了。 她刚要伸出手推开奎姨这样的浪一荡行为,只不过对方仿佛是预判了她的动作,提前结束了这次非常非常火辣的“口腔示、威”。 “味道还不错。”褐发女人离开了她的唇畔,然后眉眼含笑地表示着品尝之感。 樱桃听着这个“恬不知、耻”的远古生物竟然只是想品尝她嘴里的水蜜桃汽水,樱桃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她强迫自己不要将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气的老东西狠狠修理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奎、姨。” 樱桃后背抵靠在冰箱上,羞愤地望着一脸无辜的女人,质问着对方。 奎姨勾了勾耳边的发丝,下意识抿了抿因为接口勿而更加润泽的嘴唇,然后非常认真且诚恳地告诉樱桃。 “我知道啊,我在尝尝你嘴里的蜜桃味。” “就这个……?!”尝她嘴里的蜜桃汽水味道,把她的初口勿就这样接下来,还他妈的完全不知道。 奎姨回味着口腔里淡淡的蜜桃味道,眨动着碧绿色的眸子很是不解,不理解小樱桃怎么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不然呢。” “你把我按在冰箱上亲我的时候,只是为了尝尝那该死的桃子味,其他什么都没有,好,非常好。”樱桃一字一句自我解嘲着,她简直对这个远古生物丧失了所有自信心了。 “樱桃,樱桃你去哪。”奎姨看着略是红了眼的小崽子拨开了她的手,径自走出了房间,她立马踮起脚尖跟了上去。 崽子是怎么了。 “你别碰我。”樱桃坐在了木屋外面的廊檐下,冰冷又饱含委屈的眸子望着这没有其他人叨扰的世外桃源,肩膀一斜,不给走到身后的某位姨姨碰她。 她的委屈能和谁说,被强口勿了,还他妈的只是因为刚误喝了对方的饮料。 “怎么喽,奎姨都不让碰了。”奎因嘟囔了一声,她完全不懂小崽子为什么又又又生气了。 不就是亲了一下嘛。 小时候这小崽子在她奎姨的脸上留下了多少哈喇子她都没气呢! “所以,如果其他人也喝了你的蜜桃饮料,你也这样用这该死的强口勿方式尝味道?”樱桃心里愤愤不平,立马转过头望向一屁股坐在自己旁边的某位随性女人。 “肯定不会啊,她们肯定都会被我一碰就腐蚀了。”奎因托着下颚,非常理性地思考着。 去他妈的腐蚀。 “如果她们不会被腐蚀呢,你就会去尝味道?”樱桃对于奎姨真的是把最好的脾气都给了对方了,说实话,她黑暗一面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提起来打一顿。 奎姨听着樱桃的继续追问,只好将心里所想的告诉樱桃。 “我只是想和你这么做而已,其他人我想都没想过,樱桃是第一个啦,至于这么生气嘛,小鬼。” 说实话,也只有樱桃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举动,要是搁着别人,她们怎么敢抢她饮料喝呢。 奎因在心里默默碎碎念,要怪也应该怪樱桃擅自喝她饮料才是,她也是没办法的。 而听到奎姨这样的话后,本来还生着闷气的樱桃一下子感觉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回甜了,最起码不像刚刚那么幽怨了。 樱桃是第一个。 这六个字算是真切宽慰到樱桃脆弱的小心脏了。 “哎呀小鬼,实在不行你再回亲我一下就是了,扯平了行不行?” 奎因望着小樱桃那张冰冰凉凉的小扑克脸,心里叫嚣着无奈,她实在是没辙,看在对方给自己忙前忙后添置物品,总不能最后将对方气走了吧。 这小崽子现在肯定是那么……那什么的,哦,对了,是青春期! 尤然和自己说过,樱桃怕是经历青春期了。 得顺着。 回亲。 这两个字从奎姨嘴里蹦出来,惹得刚平静下来了的樱桃心里惊起了波浪。 她扭过头,望着紧紧坐在自己身边的奎姨,那张脸,那张嘴,都在向她发出浪漫的邀请。 “奎姨,你说真的?”樱桃微微靠近对方,忍不住低声再次询问着奎姨。 奎因望着樱桃瞬间凑了过来的架势,睁大了绿宝石一样纯粹的眸子看向愈来愈近的樱桃。 小崽子的呼吸都吹拂在她脸上了。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奎姨被迫慢慢往后仰,一只手作为支点抵靠在廊檐之上,等着樱桃亲口勿自己。 她本以为这样就是为了与小樱桃和解才出此下策的,可是为什么,她感到无比无比地……狂乱。 不像是她刚刚尝樱桃嘴里的感觉,现在她有点奇怪。 她很奇怪。 樱桃一下子凑到奎姨的面前,鼻尖与对方的鼻尖只差了一点点就触碰到了。 她很想口勿上奎姨,送上门的猎物,为什么不要。 只不过,最终樱桃微微抬起手,然后拨开了奎姨那额前的碎发,在对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嗷……好痛!” “礼尚往来,奎姨刚刚啃我嘴唇时候也这么疼。”樱桃哼笑了一声,然后果断坐回了原位,即使她多么想现在和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缠绵在一起,但她不能急。 “我哪有啃你……”奎姨捂住微红的额头,指责着崽子的不知轻重,“还有,你为什么不亲我了?” “嗯……”樱桃故意拖了很长的音线,然后嘴里小声嘀咕着,“我要等你有感觉再亲。” “你说什么?”奎姨听不清樱桃在低语个啥玩意,只能再次询问着。 樱桃笑着摇头,“奎姨欠我一个口勿,我先记下,等下次我再要回来。” “狗屎,绝对没有下次了!即使一卡车饮料都不行!” 奎因眯着眼,立马厉声反驳着这个还指望有下次的崽种! “所以你的爱情之路还很长,我亲爱的朋友。” 这是坐落在沙耶郊区的某处私人维护修理厂,而开设这家偌大店面的是戚琼恩的儿子,也是当年在某次庄园聚会上惹了穆斐的双胞胎之一。 因为一次贵族聚会,对比自己小点岁数的樱桃感兴趣,奈何这位穆府家的千金小姐并不爱他这样的花花公子,而是喜欢“老阿姨”。 而就这样,时间一长,两人也成为了朋友。 樱桃经常会将自己的爱车托送到莱默这里定期保养。 莱默望着这个十足漂亮却又感情单一的女子,实在是不忍对方在一棵树上吊死。 虽然不知道樱桃所谓的心上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通过对方的描述,自己的猜想,对方应该是一个没有感情经历的老阿姨,而且这个老阿姨还比较随性洒脱了点。 原来樱桃喜欢的是“坏女人”。 樱桃望着莱默给自己的车上的小划痕处理着,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她吻了我。” 正在操作的莱默,手差点一个不小心,油漆喷洒到了地上。 那可是高定版的油漆,很稀有的好吗! “能不能别突然说这么刺一激的话,然后呢,你们滚、床单了吗?”莱默没想到前不久还是毫无进展的樱桃这次直接上了本垒,他猜想,樱桃的两个妈肯定不知道。 因为莱默对于穆斐阿姨已经有心理阴影了,那个阿姨可凶了。 “没有,没有任何事发生。”樱桃望着自己的车,眼神仿佛不是看车,而是望向某处阴影之下。 “好吧,无疾而终,我刚想给你拿一瓶香槟庆祝你长大成人。”莱默对着樱桃挤眉弄眼,当然,手上倒是很麻利,将对方的车打理地非常好。 樱桃自己也觉得前路漫漫,很多事,外人根本无法理解,她也懒得说。 比如莱默,他就是个成天扎在女人堆里的公子哥,根本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暗恋这么些年。 所以她和莱默是互相鄙夷的。 “别锤头丧气的,哥给你看个好东西。”莱默在将樱桃的车交给手下处理之后,带着对方来到另一处敞篷内。 映入眼帘的是一辆非常酷炫的涡轮摩托,全球仅有三辆,一向爱车如命的戚家老二就喜欢到处收集这些顶配级的轿跑和摩托车。 “怎样?”莱默指了指黑银色的酷炫摩托,笑着问向樱桃。 樱桃挑了挑眉,敷衍地点了点头。 “瞧你那神情,我不是为了炫耀,我是指要不这车借给你,让你和你的心上人飙车,感受一下。”莱默非常大方地将自己崭新的摩托拱手让人。 樱桃微微皱眉,不太明白莱默的意思。 “我摩托车给你用不是让你真的用啊,‘泡妹’不是,‘追求阿姨’要讲究技巧,人家阿姨什么没尝试过,顶级跑车都坐腻了,人家喜欢刺一激的新鲜的,我肯定她绝没没坐过我这辆摩托,你想想车速一上来,阿姨坐你后面,还不是要紧紧搂住你啊,从背后抱住你不是很妙吗?” 莱默极力地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一看就太过纯真的樱桃。 樱桃看着那辆摩托,又听着莱默夸张的建议,心里一横,决定一试。 毕竟据她了解,奎姨确实没坐过摩托车。 “好吧,谢了,如果真的有用,我肯定给你这家修理厂投份额。”樱桃接过莱默递给她的车钥匙,笑着回答着。 “信我,电视里都这样演的,谁都会心动的。” 樱桃摸着这辆崭新的摩托车,听到莱默这样极力推荐,于是就上了车,非常熟练地驾驶着这辆酷炫摩托呼啸而去。 莱默站在修理敞篷里,被那呼啸的摩托吃了一脸尘土,他抹了一把脸,一副“大哥等你好消息”的八卦表情望向已成黑点的身影。 …… “上车。” 清清冷冷的两个字。 奎姨望着停在路边,扬起一片尘土的某个小崽子,一脸讶异地望着对方。 樱桃摘下了头盔,甩了甩倾泻而下的银发,然后走到愣在原地的奎姨面前,将自己的头盔给对方扣上,然后又拿出了一个给自己戴上。 奎姨鼻尖闻到的是来自樱桃头发上的洗发水的清香味道,很好闻。 “你从哪里搞到这辆……” “摩托。”樱桃非常体贴地说出这种车的名词。 “对,摩托。” “这车快,到达密谭市更快一些。” 本来今日是要随妈妈她们去邻市区参加今晚和明天两场的算是商业聚会,但她婉拒了家族派车,而是要求自己开车去。 至于开的是轿车还是摩托车,樱桃愣是没告诉穆斐。 奎姨略是新奇地观察着线条流畅的黑银色摩托,这玩意她确实头一次见,还没坐过。 于是在樱桃的诱骗之下,单纯的远古生物就坐在了樱桃的后面。 听着这高昂而粗野的摩托引擎声,奎姨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只不过,她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这辆所谓的摩托车就像是身后被野狗追杀的速度呼啸而过。 奎姨穿的开叉裙在狂风的动力下,直接掀了起来。 要不是身軆本能的杰出反应力让她在樱桃踩油门的瞬间用着蔓延出来触须紧紧拽住了摩托车的边缘防止她掉下去,不然她真的有可能在开的几秒时,就甩下车了。 在等待着紧紧环腰的举止,等的不耐烦了。 樱桃驾驶着摩托车穿梭于宽敞的大道与窄路之间。 她低下头发现奎姨根本没有搂住自己!? 怎么回事?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樱桃小小的脑袋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按理说,这么大的推动力常人早就受不了肯定要搂腰的,奎姨怎么毫无反应,难道这就是远古生物非常人的姿态吗? “好爽呀~” 耳边传来奎姨的赞叹声,只见奎因从背脊冒出来的触须牢牢固定着这辆狂怒的摩托车,她完全不会被狂风吹得掉下去,反而很享受地坐在樱桃的后面,甚至还把头盔摘了下来,迎着风,龇牙咧嘴地冲着樱桃乐呵呵的。 妈的…… 樱桃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用常人的思路去想办法让奎姨多依赖自己了,仅仅是搂腰这样的小举动都如此奢望。 樱桃再次感受到了来自远古生物的降维打击。 或许是老天爷看不下去这位远古生物的得意嚣张了,车开到了一半的时候,天空就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樱桃以为这雨只是下一会儿就会停下来,没想到雨势愈来愈大,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了。 眼看着她和奎姨的衣服都要淋湿了,于是,樱桃就在附近的地点找到了一家落脚点。 她穆府家的酒店。 这是刚建成不久的酒店,毕竟这里算是还在发展的地块,不如十公里外的繁华沙耶市。 所以酒店经理完全没想到会在这偏僻的开发区迎来了穆氏集团的千金。 这样突如其来的到访让酒店的全体员工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非常非常恭敬地接待着……从摩托车上下来的两位贵客。 传闻穆老板家的千金是一位非常博学且处事冷静的女子。 直接迎上去的酒店经理望着对方湿漉漉的银发耷拉在耳边的模样,一副迷途的小鹿一样,虽然眼神是冰冷的,但这幅被雨水淋湿的乖巧,让谁看见了都母爱泛滥。 酒店工作人员立马呈上了最干净的毛巾想给对方先擦拭一下脸上的雨滴。 只见那个神色淡漠的女子拿过一条毛巾后并没有擦拭自己,而是递给了随同对方一起进来的另一位褐发女人的手上,大概意思是给对方先用。 总之,黑色的夜,雨水如柱,樱桃只是平常一样的淡漠口口勿交代对方给自己要一间房。 至于什么房间,全权交给有眼力见的工作人员。 谁都不敢有任何怠慢。 一进房间,樱桃就将奎姨扔进了浴缸里,因为对方的身軆都被雨水淋地异常冰冷。 她虽然没听说过远古生物会感冒这种事,但她也不希望奎姨生病。 “需要什么,叫我,我和妈妈她们打个电话,今晚就住这里不去密谭市了。” 樱桃说完,就关上了浴室的门,心脏噗噗直跳。 但她表面伪装地很好,毫无波澜。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今晚会下这么持久的大雨。 让她有点心烦意乱。 在与老妈通完电话后,樱桃就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企图看着没营养的电视转移注意力,她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订两间房,防止…… “小鬼,我洗好了,再洗就脱皮了!” 依然是奎姨那好听又有点慵懒的调调,樱桃支吾了一声,鼻尖闻到了甜甜的洗发水的香味。 她转过头,望向淋浴房走出来的那道身影。 一向神经大条的奎姨还知道裹着浴巾出来,这倒是让樱桃轻嘘一口气,但心里有一丝丝小小的失落。 “你在看什么。”奎姨扯着湿漉漉的头发,慢慢走近樱桃。 樱桃强迫症地望着奎姨头发滴着水。 “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擦干一些呢,奎姨。”樱桃微微皱眉,然后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替对方擦拭着发丝。 她一边擦拭着,金亮的眸子低垂着,好笑地望着被她故意揉乱成鸡窝头发的奎姨。 “小鬼,你故意的。”奎姨任由着对方胡乱揉搓着头发,没好气地嘟囔着。 “哪有。” 樱桃摇着头不承认,她继续揉乱着奎姨的头发,有点恶作剧般的捣乱。 奎姨忍无可忍,伸出手试图扯下白色的擦头发毛巾。 只不过,没想到崽子的手劲那么大,只能将毛巾拉扯到她的鼻尖下面,卡住了,正好挡了她的嘴巴上。 樱桃也愣住了,她望着奎姨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可爱又滑稽的模样,忍不住靠近了些,仔细瞧着。 被突然靠近的奎姨下意识快速眨动了眼睛好几下,耳尖都开始红了,长长的睫毛在柔和的暖光下晃闪着。 晃得樱桃心脏扑通扑通跳。 她轻轻握住了奎姨的手,自己的冰冷的手覆盖在对方滚烫的手背上,她勾起了嘴角,冲着奎姨露出一抹清浅温柔的笑。 奎姨像是被蛊、惑一样,只能愣神地站在原地。 隔着毛巾,她能感受到樱桃冰冷的气息在向自己袭来。 直到毛巾被对方慢慢扯了下来,樱桃低下头吻上了她。 而从她背脊处不由自主伸展出来的粉色小触须,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神奇地集体冒烟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八 番外十八 “奎姨,你好像冒烟了……” 一口勿结束,樱桃轻轻捧着奎姨这张开始泛红的脸,天知道,她的奎姨有时候脸颊会不自觉地泛红,非常非常……非常可爱。 当然,樱桃注意到奎姨身后那几根冒出来的小触须,它们在空中摇晃着脑袋的同时,还在冒烟! 奎姨还沉浸在樱桃口勿她的时候蜂蜜海里,甜的让她无法自拔。 这个口勿,比她之前为了尝到蜜桃汽水的味道还要好,触感上、味觉上,让她心口莫名地狂跳不止。 她感到自己有点奇怪。 “什么……?”奎因眨了眨迷蒙的眼睛,对视着樱桃略是好笑的眸子。 “我是说,奎姨你、冒、烟、了。”樱桃指了指奎姨身后探出了的小触须,完全没经历过奎姨身軆的一部分集軆冒烟的场景。 奎因立马转过头,看到自己身軆竟然不受控制地钻出小触须时,立马懊恼地拍了拍一根根探出来的粉色触须,强制将这些感知軆全部按压回去。 “没事,就是……我就觉得太热了。”奎姨一边解释着,一边将自己快速调整到正常状态。 奈何站在奎姨面前的银发女子根本不听对方那明显气息不稳的苍白解释。 何况,奎姨现在还只穿着浴巾,身上都是水汽,皮肤上闪烁着红润润的光泽感。 “奎姨,我帮你降降温。” “不用,绝对不用,你只会给我添麻烦!”奎因立马后退了几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身軆愈发炙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樱桃的,那个该死的甜腻的口勿。 樱桃也不在乎对方那略是凶狠的拒绝,她立马蹿到奎姨的身后,将那些仍然被按压回去又冒出来的小感知軆轻轻地用冰凉的手指触、碰一下。 果然是滚烫的温度。 那些感知軆感受到零下的冰冷軆温,它们急需要这种冷度降温,不然已演变成无害的小触须们就像是蒸桑拿房一样。 谁让本軆此刻心态极其不平稳,焦躁且心乱。 它们需要找个发\泄口。 樱桃的触、碰让那些軟绵绵的小触须们立马缠绕了上去,企图汲取樱桃那冰冷的血族軆温。 (好舒服…) 樱桃眯着眼,像是暗夜里强大的狩猎者一样紧盯着被自己触摸到保持不动的褐发女人。 她轻轻覆盖在奎姨的耳尖,吹吐着香草一样清雅的气息,略是笑着指出某位远古生物的心里话。 “真的有那么舒服吗?奎姨。” 本来还闭眼享受的某位姨姨听到小樱桃这么戏谑的调调,这口音竟和她老妈极为相似。 “你居然偷听我心声,崽种!”奎姨立马打过樱桃的手,不让对方继续碰自己的后脊。 没办法,她只是触、碰着就可以听到心声的能力是天生的。 樱桃缠着奎姨的后背,不想对方逃走。 她还想继续观察一下奎姨被伺候舒服时候的涩气表情呢。 “别走,奎姨,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樱桃伸出恶魔之手,她内心越发强烈地想将对方占为己有的黑暗念头如沼泽一眼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让奎姨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奎因敏感的致命脖颈从后面被樱桃死死地掐住,突然的用力拉扯,让她刚想逃出去的脚步又踉跄地后退到这个小崽子的身边。 “唔…” 她的背脊重重被对方强行抵靠在樱桃的前詾口。 “你这小鬼,想做什么!”奎姨不悦地转过头,怒斥对方一惊一乍的行为。 在奎姨眼中是一惊一乍,但搁在外人瞧见的,是她们在做前调。 “我帮奎姨舒服地降温,别逃离我。”樱桃伸出手搂住奎因的脖子,暧昧的、冰冷的嘴唇覆盖在对方后颈上。 她的声线逐渐低缓着,奎姨完美脖颈的曲线映入她的眼帘,那经脉交错的血管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可见地分布在樱桃面前。 “狗屎玩意,不许吸我血!!!!” 奎因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大脑在快速发出惊人的警报声。 可是为时已晚。 樱桃知道她不该这个时候吸一食奎姨的血,可是她还算不错的自持力在面对奎姨的时候,早就支离破碎了。 所以,她搂紧了意图挣扎的奎因姨姨的脖子。 忍不住,奎姨太香了。 “我只吸一口。” 樱桃这句保证刚脱口,奎因的脖子就传来一阵猛洌的刺痛。 “你妈的!疼疼疼……你轻点!” 散发着柔情暧-昧气息的房间,时不时地传来某位褐发女人羞愤的尖叫声。 而从走廊路过的客房服务人员生怕这位老板家的千金有任何需要吩咐的时候,时不时会在这层楼间来回走动,以备不时之需。 只不过,当她听到那激洌的叫一床音,客房服务生满脸通红,她没想到她们集团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这么……厉害。 传闻对方和穆斐贵公一样,平日里都冷冷冰冰的,完全没想到这么刺一激…… 这此起彼伏的叫声一听就是刚刚那位随着大小姐一同进来的那位褐发女人发出来的。 客房工作人员满脸羞涩地将楼层的安保系统调至最高级别,然后招呼其他人员下楼去了,他们要给大小姐最私-密的二人空间。 …… 过了半小时 樱桃望着那一滩黏液陷入了自责。 她的奎姨因为被自己吸一食了太多的血液,嗯,她没控制好,吸多了。 所以没办法维持人形,就融化成了黏液軆气呼呼地从沙发上移动到了床上。 “我明天就告诉你妈去!这个没轻没重的崽种!” 化成黏液軆的奎姨伸出触须使劲地拍了一下樱桃,没想到还被这小崽子躲了过去。 她气自己对樱桃打不得骂不得。 “睡一觉就好了,奎姨。” 樱桃极力安慰着挪动的黏液軆,她伸出手戳了戳如果冻一样軟弹的奎姨外表,果不其然,她刚戳上,黏液軆自行形成保护膜的触须一下子钻了出来,那沾染毒液的尖齿立马咬住了樱桃的手,只不过并没有咬下去。 感知到对方的身份,能够将任何有生命軆化成血水的尖齿立马缩了回去,温顺地任由樱桃触、碰着。 “你再碰我,我真的咬下去了。”奎姨翻着白眼威胁者。 樱桃抿着嘴偷笑,然后掀开被子,将自己的怪物老公主移动到毯子里,自己则伸出手将对方抱着躺在了床上。 “对不起奎姨,刚刚没忍住。” “嗯哼……” 奎因感受着樱桃的軆温,黏液軆附着在樱桃的身上,慢慢的,直接与樱桃融为了一軆。 “奎姨晚安。” 樱桃感觉到奎姨寄生在了自己的身軆里恢复軆力,于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晚安语。 然后她就听到灵魂深处那浅浅的呼吸声,奎姨睡着了。 第二日 密谭市 “你吸血了?”坐在一辆车内的某位家主从自家女儿一上车就敏锐地察觉到肆意进食过的血气。 樱桃不动声色地往正在做着将头伸出窗外观看风景的危险动作的奎姨身边挪了挪,希望对方独自观赏气势恢宏的密谭市,别听到她们的对话。 樱桃面对自己最严肃的老妈冷眸逼视,淡定地解释着,“昨晚倾盆大雨,雨夜会让我有点心烦,是善良的奎姨把我从水深火热的” “你胡扯!还不是你唔唔唔……!!!”盘着精致褐发的女人听到樱桃那该死的解释,她立马从车外坐了回来,她刚要矢口否认着,结果就被这崽子用手捂住了嘴。 望着自家女儿和危险系数极高的奎姨这样闹腾,穆斐的眼皮直跳。 “那就行,别乱吸其他人类的血,闹出人命可不好,你还太小了。”穆斐冷声告诫着樱桃。 奎姨恨不得指着穆斐这个老家伙怼,凭什么吸她的血就可以了? 尤然立马安抚着自己的好友,表示被小樱桃吸一吸还还促进血液循环呢。 “我只吸奎姨一个人的血,别人我根本没兴趣。” 樱桃坐在车内,此刻的她面容正经且内敛,仿佛是非常有涵养的高知分子,并且用着极为感人的专一语录说出对奎姨的独属宠爱。 “我谢谢你全家。”奎姨修长的手指恨不得戳穿樱桃的脑袋瓜。 幸好被尤然拦了下来,尤然笑着给奎因顺顺气,“大攰鱼一直给你供着,我们的老公主不气不气,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我才不老呢!不过一直供着也是可以的。”奎因冷哼一声,但听到“大攰鱼”三个字心态立马平和了好多。 果然肥硕的深海鱼和美味的头颅是最能哄奎姨的武器。 “是的,奎姨在我心目中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呢。” 樱桃歪过头非常真诚地奉承着自己的奎因姨姨。 “谁他妈十八岁!”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十九 番外十九 她们一行人来到了密谭市的博格丽丝酒店。 这里即将举办一场盛大的结婚典礼,是廉家的三小姐结婚。 廉家在那次皇室绞杀“异种”事件中持中立偏反对态度,因为其中的二当家廉迫帝参与了这件事。 并且半公开式地救助了尤然。 廉氏没办法参与这种搅混水的事件中,何况,他们与穆府还有生意的密切往来。 “哇哦,排场可真大,话说,大人,我们结婚的时候似乎~”一头银发显亮的娇俏女人揽着一旁黑裙女人的手臂,有点故意这样说着。 “似乎什么?”穆斐略是瞥过眼,眼里自带嘲讽地望着这密谭市最奢华的博格丽丝酒店,然后转过头望向故意发问的爱人。 “您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尤然娇嗔了一下,用手戳了戳对方的手心。 穆斐敏捷地抓住尤然调皮乱动的手指,果然这个小猎犬肯定要暗戳戳诋毁她了。 “不知道是谁明星架子那么大,要求一切从简,生怕被其他人瞧见了一样,现在还反过来怪起我了。”穆斐冷哼一声她都没说什么,这小尤然还敢说她。 “大人既然那么听我的话,为什么结婚那天还给我留了那么多草莓印子,你知不知道宾客们看见了都说好过分的!” 尤然哼哼唧唧,但夸张的语调里全是嬉笑着。 没办法,虽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亲爱的穆斐大人还是像处于热恋期一样。 她就喜欢黏黏糊糊在穆斐身边,而且表面上冷冷冰冰的穆斐,骨子里也有闷骚的一面,反正那方面的渴一望不比她少。 人家都说老夫少妻那方面的生活会有点不和谐,毕竟年长的那一方身軆不如小年轻,只不过她的大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而且还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浴火。 所以导致十几年前的那场婚礼上有那么点小小的失控。 但这不妨碍那场浪漫的婚礼举办的非常成功,何况,当时的小花童还是奶娃娃小樱桃。 一想到那时候奶声奶气的小樱桃帮她们递上戒指,差点天真的塞进嘴里一口咽下去,场面十分滑稽,幸好那时候奎因眼疾手快不让对方吞下去。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樱桃都已经亭亭而立,不是当初娇滴滴的爱撒娇鬼了。 “怎么了,一副老母亲幽怨的眼神。”穆斐略是好笑地望着自己的爱人独自叹息。 尤然牵着穆斐的手,回过头正好看着自家女儿正和满脸写着极不情愿表情的好友奎因在后面拌嘴着。 然后她向穆斐指了指她们,“我就在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我们的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未来她会和谁在一起呢。” 穆斐顺着尤然手指的方向,看到自家女儿樱桃眉眼含笑地望着有点生闷气的奎因,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我只希望她有正确的审美观吧。” 穆斐默默地嘀咕一声,说实话小樱桃刚十八岁,聪慧过人,各方面都非常优异,未来的穆氏继承者。理智上,她是不急于樱桃的情感上的问题,但是现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樱桃的审美像我,绝对的!这个我一点都不担心。”尤然信誓旦旦,然后站在酒店门口,向着还在磨磨蹭蹭说话的两位公主赶紧进来,她们今天可是受邀宾客。 望着这全部是吸血鬼的盛典聚会,奎姨啧啧嘴。 她一个远古至今最为尊贵的古神,为什么要来参与这场别人家的吸血鬼婚礼? “奎姨,怎么了?” 一身低调礼服的樱桃侧过头望向有点不愿进入酒店的奎姨,对方今天被她带到康丽阿姨的分店礼服馆,打扮之后,真的是更加美艳动人了。 奎因姨姨长的是属于张扬的美,很有侵略性的大美人,和她老妈一样的气质。 只不过,奎姨并不如表面那样冷艳,毕竟来自远古生物只知道吞噬猎物的性格,很少与人交际,导致对方要较于他人要单纯多了。 高兴了就赏给你各种稀奇古怪的鱼头、宝石,不高兴就将你的头颅一口吞下,这就是单纯。 樱桃望着奎姨这一身香槟色的紧身裙,对方褐发被理发师烫成了大波浪,随性地散落在腰间,像一位慵懒的高塔公主。 樱桃有些后悔,私觉着自己不应该将奎姨打扮地如此靓丽耀眼,如果婚礼上对方被别的人看上了,就又多出了情敌了。 干嘛要自己个自己惹麻烦。 樱桃微微皱眉,她决定要在廉家这场婚礼上看好她的奎姨。 “你确定这里有深海剑鱼嘛?”奎姨挑着眉看向樱桃,话很明显,如果婚礼上的食物不符合她胃口,她肯定就不进去了。 “密谭市的稀有特产,怎么会没有呢,而且廉家也是好面子的大家族,你放心。”樱桃牵住奎姨的手,再三保证着。 “如果不好吃,我就打你了。”奎姨任由着樱桃牵着自己进入酒店大厅,她只是有点无奈,为啥这一家子非要把她也给带过来参加婚礼。 哦,对了,她活到现在,只参加过一场婚礼。 那就是樱桃的老妈们的结婚大典。 “我还记得你妈她们结婚时候,你屁颠屁颠捧着戒指的傻乎乎样子。”奎因一边走上台阶,一边笑着调侃身旁和她等高的小鬼。 樱桃听着,平静无波的心里不由自主泛起一阵涟漪。 原来奎姨还记得她小时候的任何模样。 “那奎姨觉得我可爱吗?”脸色依然如止水的樱桃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只觉得你傻的可爱。”奎姨伸出手指,戳了戳樱桃的小脑袋瓜。 樱桃立马装出一副很受痛的样子。 总之,她们这一来二去的亲密行为,让其他客人都觉得养眼的同时,还有点会往“她们是一对”这层意思靠。 毕竟,那个银头发的姑娘望着那个褐发女人的眼神都要温柔出水了。 “哇哦,你家的宝贝女儿都这样大了,你母亲知道了,一定为你开心。” 廉迫帝望着不远处酒席间的那道美丽的身影,边说着,边将一杯公牛之血递给了尤然,只不过高脚杯在尤然手里只停了一秒,就被一旁的黑裙女人给拿走了。 “尤然她不喝这个。”穆斐冷淡地解释着,并不想让尤然接受别人的赠饮。 一身华丽服饰的黑皮肤美人看着尤然身旁的穆斐,她又在困惑,尤然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位傲慢无礼的家主小姐。 穆斐自然也不太合这位廉迫帝,大概这种感觉就是第一印象,虽然明知道这位廉氏的二当家对尤然是好意的,但自己就是不太想和对方说些什么,就像廉迫帝也不想和自己说什么,一个道理。 所以,穆斐低下头,与尤然告知了一声,“那边有我的认识的一些人,我去一下。” 尤然立马点头答应,然后微微笑着拿过穆斐给自己的果汁,接着与母亲的挚友廉迫帝贵公说笑着。 “恭喜你的妹妹,她真漂亮,另一半也如此英俊。”尤然望着那正中央的黑色纱裙的新人,由衷地赞叹着。 廉迫帝笑着,“说时候,我很遗憾没能参加你和穆斐的婚礼,那时候你知道的,我正好在忙。” “嗯嗯,我知道,萨迦婆婆让你脱不开身,我懂的。”尤然自从那次撞破了这位廉贵公和萨迦婆婆那点事儿,就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廉迫帝皱着眉,很明显,她对萨迦那个老巫婆没辙。 “不说这个,我就想知道,樱桃现在有没有心上人?”廉迫帝一改往日的爱开玩笑的口吻,直截了当很是正经地问着尤然这比较重要的问题。 “心上人?”尤然喝了一口果汁,看到廉迫帝金色的眼眸,对方那眼神,她一下子就明白问这话的意思。“廉贵公现在也学会给别人牵线搭桥了?” “我承认,所以你先告诉我,快点,看在今日是我家喜事的份上。”廉迫帝举起酒杯与尤然果汁碰杯,示意对方先透露。 尤然想了一下,樱桃这孩子的性子有点随穆斐,什么事都会藏在心里,生性稍微冷情了点,看对方那个状态,应该是没有心上人的意思。 “我觉得没有,这孩子没和我讲。” “那她身边那位褐发女人是谁?樱桃好像一直待在对方身边。”廉迫帝眯了眯眼,观察着那位还挺漂亮的褐发女人。 “你居然没认出她是谁?廉贵公,再仔细瞧瞧……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尤然得意地让廉迫帝再猜猜。 廉迫帝古怪地盯着奎因仔细瞧着,终于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无比惊讶。 “她……那个远古生物,竟然可以变成” “对,你想的没错,樱桃从小就黏着奎因。” “你不这么说,我还以为她们是那种关系呢。” 廉迫帝举着酒杯摇头笑了笑,她知道来自大地之母的诅咒之子对其他人都具有高腐蚀性的危险生物,但于尤然反而有免疫,乃至尤然的孩子也具有免疫,所以她们才如此亲密。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为谁牵线搭桥了吗?能让你这样高爵位亲自举荐可不多。”尤然想让对方快点说。 她家的闺女可是很有魅力的! 廉迫帝微微侧过头,用眼神示意尤然往九点钟的方向看一下。 “对,就是那位金色头发的纯血千金,廉家大家主的宝贝女儿,韫绮,也就是我的小侄女。” 尤然顺着廉迫帝的眼神方向望去,果然那跟随着廉家大家主身旁乖巧站立着一位金发女孩,对方看起来很年轻,年纪不大,嘴角始终挂着柔和的笑意,招呼着宾客。 从老家主的举止中,廉家家主似乎非常重视这位小女儿,一一给对方介绍着来宾。 “真是非常美丽。”尤然由衷地赞叹对方给她的第一印象。 廉迫帝绕道尤然的另一侧,压低声音与尤然咬耳朵。 “韫绮应该比樱桃大几岁,也是个聪慧懂事的好孩子,现在在帮着大哥打理分公司,总之,她还挺喜欢你家樱桃的。” “她们认识?”尤然有点好奇,她对韫绮是第一次见。 “嗯……听韫绮自己说是有一次和家主一起与你家那位商谈生意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与穆斐一同在场的樱桃,然后韫绮心就飘在你家宝贝女儿身上了,然后拜托我这位姑姑和你说说。” 廉迫帝将来龙去脉都讲给了尤然听了,她让尤然自己定夺。 当然,她知道尤然是肯定会给她面子的。 “让我想想,这样唐突地跟樱桃说,小家伙肯定会排斥的……”尤然有点纠结,她倒是支持女儿自由恋爱,不会让对方感到压力的,而且穆斐也肯定不会赞成联姻这种事。 “那不如先让她们俩借此机会独处一下,看看她们有没有感觉,反正这场婚礼还有段时间,你们也不急着回去,如果真的可以,倒也是件好事。”廉迫帝提出合理的建议。 尤然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答应了廉迫帝的请求。 两人说完之后,尤然就将喝完的果汁放在一旁,微笑着走到了落在在角落的两个人的面前。 “你们到哪里都有说不完的话哦,妈咪都吃醋了。”尤然嗔怪一声,只见樱桃非常贴心地将剥好的荔枝放进了盘子里,递给了妈咪。 奎姨喜欢吃荔枝,奈何樱桃剥的速度还不够奎姨进食的速度。 尤然望着奎因面前的荔枝果核,忍不住笑着。 “奎姨,你这么多荔枝都不够你一口吞的,樱桃孝顺你可还行?” 奎因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趁着别人不注意,从后脊探出触须从樱桃剥好的盘子里卷起荔枝就吞了下去。 “还行吧,我就是在等剑鱼怎么还没上,肚子饿坏了。”奎姨忍不住抱怨着。 “奎姨,你都吃几大盘荔枝,还有甜品了,还说肚子饿坏了?”樱桃眼皮直跳,敢情她刚刚做苦力全白干了? 奎因意识到小樱桃委屈,立马伸出触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类似说:不气不气。 然后,挪了挪位置,让尤然也坐下。 尤然看了看樱桃,于是不动声色地让樱桃起身,然后说道,“樱桃,你去帮妈咪看看妈妈是不是在那边花园那,我找她半天没找到。” “现在就去吗?”樱桃问。 “对呀,你快去找找。”尤然催促着小家伙去那边花园。 樱桃只好用纸巾将手擦拭了一下,点点头,就往那边去了。 奎因望着小崽子离开了,于是她就慵懒地换了个姿势坐在尤然身边,略是老神在在地调侃着曾经的共生軆好友。 “哦呦哦呦~你家大人看不住了?” 尤然微微蹙眉,你瞧瞧这个怪物老公主天天在她的高压线上随意踩踏。 “你懂什么哦,我这是给咱们的小樱桃创造机会。”尤然决定不理会奎因那幸灾乐祸,便准备把事实告诉了对方。 奎因略是古怪地疑惑了一下,不懂尤然什么意思。 “给樱桃介绍女朋友。”尤然于是用着非常直白的表述给老公主听。 “介绍女朋友?什么意思啊。”奎因听到尤然这句话后,立马坐直了腰杆,不像平日里懒散模样,此刻已然认认真真听了。 尤然只好将廉迫帝方才与自己商议的事情全数告知了奎姨。 “……嗯,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觉得如何?”尤然说完,征询着奎姨的意见,毕竟对方在樱桃小时候就待在一起的,除了两个妈妈,樱桃是最亲近奎因的。 奎因听着尤然这样真诚地问着自己。 她碧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心里波涛翻涌。 她觉得…… 一点都不好。 最终奎因拿过荔枝,一颗一颗吃着,然后慢慢点着头,像是支持尤然的做法,“那孩子很漂亮?” “长得还不错,我刚刚看了一下下。”尤然回答着。 “哦,那就好,不然还配不上我们樱桃呢。”奎因笑着说了一下,奈何她纤细的手指竟然脸荔枝壳都剥不干净,她心里有点不知道为什么,慌了。 “没想到小樱桃在你心里地位那么高啊,不过成不成还两码事呢。”尤然也低着头剥荔枝,并没有看出奎因隐藏的不安情绪。 奎因觉得手里的破碎的荔枝壳很丑,就像她自己,不知道她心里哪来那么怪异的比喻的。 “那如果成了,樱桃以后就会和对方在一起了?”奎因问着,尽量保持随性的口吻。 “应该会吧,看她自己。”尤然塞了一颗荔枝放进嘴里,有点酸涩,并不是很好吃,不懂樱桃剥了那么多,奎因怎么能一颗不剩都吃下去的。 一起吃饭,一起同眠,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和韫绮做任何事,就像尤然和穆斐那样,很相爱。 “那……樱桃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保护她了?” 博格丽丝酒店的秘境花园 传说这里是酒店庄园最适合告白的浪漫胜地。 夜晚的这里,还有萤火虫,闪烁着柔亮的光。 到处都是淡淡的花香,里厅还有悠扬的小提琴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只不过 金发女子的表白并不能使得对面站着的人动心。 “谢谢你喜欢我,只不过我不能接受你的喜爱。”樱桃委婉地拒绝了廉氏家的掌上千金的表白。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妈咪自作聪明的小拉线,有些无奈,但还是很给对方面子地与廉韫绮交谈了一会儿。 最起码,今天可是在人家的地盘。 “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原因吗?”韫绮漂亮的脸上充满了失落的神情,自从那次生意上的接触,她一直忘不掉樱桃的容貌。 她不相信自己那么优秀,樱桃会不喜欢自己。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抱歉。” 樱桃简明扼要的说出拒绝理由,然后淡漠地望了一眼韫绮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我可以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吗?哪个家族的?我比不上她吗?”韫绮有点着急,她发现樱桃短短的几句话非常客气,甚至对方都没仔仔细细看她一眼。 樱桃张了张嘴,一向平静的脸上有些忧郁,最终没告诉对方心上人是谁。 “毕竟只是我单恋她,不方便告诉你。” …… 此刻的通明里厅 很热闹,觥筹交错着,只不过,这份热闹并不属于她奎因。 她都不知道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听着尤然讲那些的,当穆斐来找尤然时,她还笑着继续调侃着尤然,她的好友一刻都离不开她的大人。 直到一个人坐在那里后,她的脑海里不断重复尤然说的那些话。 如果她们互相有感觉了,大概就会在一起这样类似的话。 直到餐品那里上来了非常鲜美的深海剑鱼,奎因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会有没食欲的那天。 她站了起来,来到酒水区。 看着那支猩红色的高脚杯,她让侍者递给自己这杯。 “我想要这杯。”奎因拿过托盘里的高脚杯,她想喝樱桃汁了,于是一饮而尽。 “这位小姐,这杯酒浓度比较高,最好别”一下子全喝下。 侍者刚想提醒,奈何这位穿着香槟色裙子美丽女人一下子全喝完了。 侍者只好闭上了嘴巴,默默离开。 一杯高浓度的猩红伏特加下肚之后,从来没喝过酒的奎因觉得脑袋有一点点不舒服,但还好。 如果那个小崽子真的和那个人在一起,应该就真的不会再需要她奎因了。 也好,正好没人烦她,一个人清净。 可是……樱桃那么弱,如果被对方欺负了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不在樱桃身边不能及时帮她,小樱桃肯定会偷偷摸摸哭的。 …… 奎因眼睛都红了。 她觉得屋里太闷了。 闷得她心烦意乱。 果然她不该来这里的。 樱桃那个小崽子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的答应那个叫什么韫……韫什么的女人在一起了吧? 奎因想到这里,突然感到心里很不好受,那是比吃到腐烂的大攰鱼还要难过,要难过一千倍的感受。 非常陌生的压抑。 她要出去,出去透透气。 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很不巧地也走向那个秘境花园。 而她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正好走出来的身影。 “奎姨,你喝酒了?” 突然,她的肩膀被面前的那个人一下子握紧,樱桃皱着眉担心地望着奎因。 奎因看清楚来人后,对方那张淡漠的脸她最为熟悉,是樱桃。 “你答应了?”奎因睁大着略是发红又迷离的眼睛望向樱桃,直截了当地问着。 樱桃有点困惑地没反应过来。 而在奎因的眼中樱桃的沉默就是已经答应了和那个廉家的千金小姐在一起了。 奎因充满雾气的绿宝石眸子迅速氤氲着,脸上醉酒的红晕伴随着失落的低低哽咽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狗屎你答应她了,那我呢?那我怎么办呜呜呜……”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二十 番外二十 “呜呜呜呜……” 奎姨第一次发出这样柔弱细小的哽咽声,在樱桃面前。 要知道这个褐发碧眼的女人一向都是高傲张狂的,从不会在樱桃面前展现出軟弱的一面。 “奎姨,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别哭了,我心疼。” 樱桃完全被奎姨这样脸上漾着酒后红晕眼睛还泛着涟漪楚楚的模样惊到了,纵使有千百无奈,她望着这幅模样,心都被奎姨那双婆娑泪眼勾走了。 “你不太明白?你就是装的,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果然都是骗子,说要供应我一辈子的大攰鱼的,都是假的,还说带我去光明城晒日光浴的泡澡什么的……” 奎因因为嘴里哽咽加上酒精上头,导致她说话零散又凌乱。 “奎姨,你后半句晒日光浴确定是我跟你说的?” 都这个时候,樱桃由于听到奎姨这句一听就极为不属实的话表情冷了好几个度。 她一个混血血族,虽然并不惧怕阳光,但生性不太喜欢日光的她怎么可能允诺和奎姨去光明城晒太阳的计划,一定是哪个家伙趁她不在想狂妄勾一引奎姨的。 樱桃决定在奎姨酒醒之后,好好盘问对方才行。 只不过,一心难过上了头的奎姨并不知晓她的小崽种因为一句话而吃了满满一缸的醋。 此刻的她像泫然欲泣的可怜牛皮糖一样黏在了樱桃身上,而更过分的是,从醉酒的奎姨的后颈处蔓延出处于粉红状态的小触须正非常幽怨地拍打着“负心人”樱桃的后背。 虽然那拍打并不疼,只不过要是被别的经过宾客看到这样恐怖猎奇的场景,一定会爆炸的。 樱桃可不想抢廉家结婚的风头。 “我的好姨姨,别哭了,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哪里让你伤心了,我真的没听懂。” 樱桃默默将奎姨不听话的小触须一根根按压回去,希冀着没人来此地,最起码,她不想让这副慵懒不堪的奎姨被外人瞧见了。 她会非常吃醋的! “奎姨,我先帮你挪个位置,你别乱动,我抱你坐在那边。”樱桃拦腰抱住胡乱在她詾前乱蹭眼泪的奎姨。 是的,她的奎因姨姨此刻就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姑娘,一边呜咽着一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企图把鳄鱼的眼泪和口水全部擦在她身上。 樱桃竟然丝毫不嫌弃。 奎因以为樱桃要走,愣是将自己的触须如吸盘一样牢牢地吸附在旁边的雕花柱子上,不让樱桃挪动。 非常牢固。 樱桃无奈地盯着一脸撒泼的奎姨。 她真的不懂奎姨到底是醉酒说胡话还是心里确实是有心事的。 她这样三番五次问着这个喝醉酒的老阿姨根本不是个办法,何况,奎姨将触手吸附在柱子上更紧了。 就在她们俩,一个异常清醒一个十分混乱的僵持局面下,一位丽人打破了这样的美好和谐。 “樱桃,这是怎么回事……?” 问话的这人正是向樱桃表白被婉拒的廉韫绮,她调整了心态,从后花园往回走,正好碰见杵在花园通道门口的这……两个人。 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彼此抱在一起。 准确来讲,是那个褐发女人有点“投怀送抱”的主动意思。 即使是被樱桃拒绝了,心里还是依然喜欢着对方的,韫绮看着与樱桃贴在一起的女人,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难道就是樱桃口中单恋的对象? 怎么能喝的如此失态…… 樱桃看向来人,她立马将奎姨往身后护了一些,不让对方看见那附着于柱子上可怖触须。 而被樱桃拥在怀里,各种撒泼抹眼泪的某位老公主听到有人来了,她立马转过碧绿色的眼珠子望向声源方向。 那个女人…… 好像就是和樱桃在后花园勾勾搭搭的坏女人! “你先走。”樱桃并不想与韫绮解释奎姨的身份,她揽过奎姨的肩膀,微微侧过身,示意韫绮可以走了。 “可是”韫绮有点不想走,她很好奇这个趴在樱桃身上的妖艳女人是谁。 奎因微微眯着眼,她非常不喜欢韫绮,一想到樱桃要和这个韫绮培养感情,她心里更是一波浪潮接一波。 “樱桃,我要吃她的头。”奎因这样小声嘀咕着,很快,她的进食触须开始分化出来,很显然,她不是在开玩笑。 而韫绮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是非常郁闷地斥责这个褐发女人,“你是谁啊?你怎么说话的。” 樱桃不想在这搞出人命,毕竟这里可是廉家的地盘。 她拽住奎因姨姨的触须,不让对方去吞掉韫绮的头颅,最起码别在这个地方。 “你还护着她?”奎因感受到樱桃不让自己进食,豆大的泪珠急速攒在绿宝石一样的眸子里,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奎姨,这里不方便,你饿了我带你去吃别的好不好?”樱桃低声细语地极力哄着这位奎三岁。 她的奎因姨姨又要哭了, 不过, 真的好可爱啊。 要不是有别人碍事,她肯定快忍不住口勿去对方的泪珠了。 “原来是你阿姨啊。”韫绮略是宽心地嘀咕一声,她也在想,樱桃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没有酒品的老阿姨呢。 “你错了!” 奎因知道樱桃不让自己吃掉对方的脑袋,所以她气鼓鼓地一下子冒到了对方跟前,非常霸道地宣布自己的身份。 “我是她的女人!我们还亲过嘴了!你什么都不算,别想抢我的樱桃!”奎因如龇牙小野兽一样宣誓主权,她说完之后咧嘴对着听傻了的韫绮,然后又重新黏在了樱桃身上去了。 最后,韫绮不知道是怎么消化这意外超大的信息量的,总之,她仓皇离开了,表示自己再也不要冒冒失失喜欢穆府的人了。 而同样震惊住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事人樱桃。 她从没想到奎姨能说出这么……这么羞一耻却如此霸道的话。 所以, 她明白了。 奎姨从开始到现在如此别扭难过掉眼泪的原因是怕她和别人在一起了。 一定是她妈咪胡乱和奎姨说了什么才导致这种哭笑不得的结果的。 但, 很显然,奎姨刚刚那不可一世的傲慢语录却把樱桃心里挤满了甜甜的蜂蜜。 奎姨是在意自己的。 更甚至—— 奎姨是喜欢自己的! 推断出这种万分之一可能性的结论之后,樱桃羞涩地捂住了微红的脸。 她侧过头望着成了一滩像没骨头一样的奎姨,对方醉的是连路都走不了,高浓度的伏特加让这位远古生物败下阵来。 “妈咪,我把奎姨先送回酒店去。” 樱桃拖着奎姨的身子,她还将自己的外套给对方暴一露的肩膀都盖上,捂得严严实实的。 “天哪,奎因怎么喝成这样……不要紧吧。”尤然完全没想到奎因,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物公主因为一杯烈性酒路都走不了。 “没事的,尤然,我把那个女的吓跑了。” 奎因红润润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她伸出手想要搭在尤然的肩上,只不过,她的胳膊立马就被身后的樱桃拽住,拉了回来。 “那个女的?”尤然有点担心奎因醉说胡话了,她立马望向女儿。 樱桃只是摇摇头,让妈咪不要担心,“我赶紧将奎姨送回去,免得对方肆无忌惮,释放原形把人家婚礼搞砸了。” “对,赶紧带回去,你好好照顾奎姨。”尤然一听,立马将超大破坏力的奎姨交给了樱桃,她可不希望奎姨在人家的地盘四处啃脑袋,那场面就失控了。 奎姨撇了撇嘴,有点不满。 “我能控制我自己,嗝~”她这样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樱桃忍住想笑的冲动,她真的很想将醉酒的奎姨用摄像机拍下来,以后好拿给对方怼怼。 当然,她还是用着蛮力将奎姨抱回了车里,为了不让对方逃出来,赶紧关上车门,锁上。 好不容易将这位嘴里还会蹦出脏话的老公主扛回了酒店,樱桃感觉竟然有些冒汗了。 她果断将奎姨扔在了床上,试图让这位体力充沛的远古生物停歇一会儿。 只不过,刚被扔到床上的奎姨并不是很想睡觉。 她立马睁大了漂亮的绿眼睛,弹坐在床上,然后光着脚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她要好好教育一下樱桃。 不能随随便便就被别的女人勾搭走。 奎因踮起脚尖呲溜一下蹿到了正在将外套、她的高跟鞋收拾的樱桃面前。 樱桃刚把外套叠好挂在衣架上,身后就立现一个充满肆意酒气的身影。 她转过身,刚要开口,就被奎姨一把拉住,拽到了床上去。 “崽种,我要教育……嗯,我要好好教育你。” 奎因将樱桃压在了柔軟的天鹅绒床上,望着樱桃的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仿佛是樱桃做了错事伤了她的心一样。 不过,几秒之后,眼神就变得凶狠了。 “你干嘛笑,严肃点,你笑得再好看我也不原谅你!”奎因眯着醉醺醺的眼睛,死死盯着樱桃。 樱桃波澜不惊的脸上隐藏着所有对上方人的爱意,可是,奎姨离得自己这么近,这个坏阿姨身上还沾染着浓重的酒气,鼓作凶狠地对自己嘟囔着。 让她忍不住好想亲亲奎姨。 “嗯?那奎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教育我吗?还有,你想怎么教育我呢。” 樱桃强迫自己保持着冷静,心里想着奎姨现在是喝醉酒的状态。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但还是破功了。 没办法,此刻的奎姨实在是太可爱了。 明明哪里都是軟绵绵的,还故意装作很凶的样子。 樱桃一贯冰冷的眸子此刻饱含着对心上人浓浓的笑意,她直勾勾地望着她身上的褐发女人,对方那柔軟的卷发垂了下来,刺挠着她的脸,她的鼻尖,她的心。 很痒。 “因为你这小鬼背着我去和别人在一起,就是…就是那个叫韫……韫什么的?”奎姨说不上那个女人的名字,气急败坏瞪着身下人,给点提示。 “廉韫绮。”樱桃表示很无奈,只好告知了对方名字,让奎姨好接着教育她。 “可恶,你还这么清楚记住对方名字,反正就是一个今天看见的漂亮姑娘,她长得确实很好看,但这也不是你和她在一起的理由!”奎因气势汹汹地用手指着樱桃的鼻子,一一点出来。 樱桃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着头,附和着这位喝大酒的老公主。 “我有说错吗?”奎因傲气地瞥了一眼对方。 “奎姨说的很有道理,确实不应该和她在一起,但我也并不觉得她长得好看。”樱桃淡淡地否定了一下下。 可这立马惹来了某位远古生物的再次紧张起来了。 “那你觉得谁好看?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吧。”奎因陡然声线拔高,她非常惊慌地戳着樱桃的脸,试图让对方说“不”。 樱桃被对方这样直白的发问后。 她波光粼粼的金褐色眸子闪烁着,她紧紧凝视着这个笨蛋阿姨。 没办法,对方啃了那么多头颅,可是脑袋似乎永远是不开窍的那种。 “在我心里,奎姨是最好看的。” 她一字一句间接告白着,无比温柔地望着一脸不敢相信的某位老公主。 “我才不信呢,你这小鬼就喜欢唬”我。 奎因还来不及指责对方尽喜欢挤兑自己,但她发热的脸被樱桃冰凉的手捧住了,樱桃的指腹缓缓捏了捏她红了的耳尖,怪痒痒的。 紧接着,她就被樱桃拉了下来,与对方唇间帖合上了。 小鬼口勿了自己…… 奎姨混沌的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任由着对方指尖没,入自己的发丝里,让她往樱桃这边靠,慢慢地与对方加深这个口勿。 浓烈甜腻的伏特加酒的味道。 樱桃感觉自己的口腔也充斥着奎姨这个酒鬼的味道了。 只不过,她还蛮喜欢的。 “唔唔唔……” (樱桃,我要窒息了……) 奎姨一点都不懂风情地在长久接口勿中败下阵来,她赶紧伸手推着某位口勿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崽子。 樱桃只好顺势放开了对方,望着奎姨红润润的,是她的杰作。 “你怎么又亲我,你这小鬼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我……我还没教育完你呢。”奎姨拍了拍如火烧一样的脸,很是不高兴在与对方不听自己把话说完。 樱桃金褐色的眸子柔情且幽深地看着她的奎姨,她不动神色的伸出手,开始替奎姨那处隐形拉扣缓缓拉下。 “要我以身相许吗?奎姨,这样你的这些教育都可以免了。”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二十一 番外二十一 以身相许。 这个词是奎因姨姨化成人形后第一次听说,她通过字面意思仔细理解着这个词的意思。 小狗屎的意思大概是她做出了这个举动,自己就不用教育她了,自己就不生气了?奎姨困惑地皱了皱眉,一向骄傲的她可不会问樱桃这个词是什么鬼意思,所以她就自个仔细琢磨着。 然后看到小樱桃愈发靠近自己的模样,对方甚至还开始拉开自己的拉扣。 奎因立马捂住自己那漏出了一大截的雪白身侧,着急地问着对她宽衣的小樱桃。 “你做什么……” 樱桃金亮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奎姨,看着奎姨紧张的样子,她心里做着思想准备,那就从自己开始吧。 于是她缩回了手,默默地将自己的衣扣一颗颗解一开,扯下了丝带,紧接着她就将这身包裹着完美躯軆的长裙扔在了地上。 接着她像只黑暗野兽,来到看傻了眼的某位老公主面前。 奎因瞪大了碧绿色单纯的眸子毫无预兆地就被迫看着这如此冲击力十足的画面。 她的小樱桃竟然就在她眼皮底下把裙子脱了,只穿着着白色的完全可以忽略的底衣物,还是低詾的那种。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崽子会有如此举动,而且为什么对方身材那么…好,平日里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纤纤细细的,完全想不到这小崽子这样。 “你脱成这样想做什么哦,我可没有衣服给你穿。”奎姨两眼一会儿瞟到樱桃的山峰上一会儿瞟到对方其他地方,总之,作为远古生物不该有任何其他异样情绪的她,第一次有种陌生的悸动。 这种悸动让她老脸都红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身軆躁躁的。 “我可不是要让奎姨给我衣服穿,”樱桃跪坐在奎姨面前,与奎姨平视着,银发倾泻在白纸肌肤上,因为之前将对方扛回来的缘故,樱桃的肩上还有点按压的红痕,这在柔亮的灯光下添了几分涩气。 “我不是说了吗,樱桃为了让奎姨免于说教这种麻烦事,所以就以身相许,奎姨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樱桃默默地说着,冰凉的手指感触着奎姨远古生物异常发烫的軆温,她本来是想趁着奎姨喝醉酒就将对方吃掉的打算,只不过,心思缜密的她可不想让这位老公主酒醒之后指责自己说她欺负她这件事。 所以,她就决定,第一次主动献身,让奎姨负责到底也是很完美的。 反正最后,她重要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以身相许……”奎因咽了下口水,她酒精刺一激的混乱大脑得到的结论是—— 以身相许等于吃掉对方,把对方吞下的意思。 所以,奎因略是不敢想象地望着愈发靠近的小樱桃,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对,我想奎姨吃、了、我。” 樱桃向来平淡的脸上多了一丝浅浅的红晕,她故意在最后几个字吐露地停顿一下,这种语调任谁听了都想立刻与对方来一次浪漫般的爱情战争。 只不过,奎姨听到小崽子说的这话,立马证实了自己所谓的“以身相许”是对的。 樱桃居然想让自己吃了她!? 她怎么能,她怎么可以吃了樱桃的头颅?? 即便是她饿疯了也干不出这种事来,穆斐和尤然能把她宰了不可! “我……我不要!”奎因立马甩开了樱桃的手,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滋溜一下下了床,企图逃离这种小崽子上杆子给她当食物的诡异境地。 就在奎因要抓住门把逃出去的时候,瞬间,房内的所有内门瞬间反锁上了扣,用蛮力也无法打开。 然后她们这间总统大套房的奢华窗帘更是自动拉合上了,窗户也贴心地紧紧关闭地严丝无缝。 这一切都是冷着脸的樱桃施下的巫咒。 奎因见门锁着打不开,她微微皱眉,然后回过头就撞见了赫然站立在自己背后的那道森冷身影。 “为什么。”冷如利刃的声音从樱桃嘴里发了出来。 此刻的眸子里因为不解和无限愠怒而发了红,她死死盯着这个情愿逃出去也不愿碰自己的女人。 “你先冷静点,我真的无法接受……”奎姨脑子晕乎乎的,酒精的催眠以及樱桃的逼近让她脑子都不够转。 她还想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小崽子脑子不好使让自己啃对方头颅吃了对方。 简直神经病吗! “我都这样了,这样赤身裸軆站在你面前,你都接受不了吗?”樱桃将奎姨的手腕紧紧拽住不让对方挣脱开来,她逼着这个女人直视着自己。 奎因睁着有些迷离又强作镇定的双眼非常无解地抬起眸子望着这个小崽子,妈的,这崽子还来气了呢。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什么让我吃了你这种”这种这么诡异的话。 奎姨忍不住反问对方,甚至伸出来一个探测触须戳了戳樱桃那不正常的脑袋瓜子,对方是不是发烧烧坏了。 “奇怪吗?好,那我问你,那时候你看见我和那个廉韫绮交谈你为什么会不高兴,奎姨你对我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樱桃强制自己不要生气,她要理智,理智和一个把她耍的团团转的坏女人问清楚。 奎因被樱桃握着生疼,她只能万般无奈地解释着,她准备解释完之后赶紧去找小尤然说清楚,她们家女儿发神经了!! 竟然发疯让她吃了她,这他妈都不要命了吗? “我不喜欢那个韫绮,我怕她你和她在一块受欺负,我不想你们在一起……可是,这跟我吃不吃你没关系,我再怎么样也做不出吃你脑袋的事,我就那么饿疯了吗?说好带我去吃别的,竟然是让我吃你?” 奎因一口气嚷嚷完,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酒喝多了反应才这么大,不然一向冷静理智的小樱桃怎么会说胡话来着。 “吃我……脑袋?”樱桃听着奎姨含糊不清的说辞,迷惑地指了指自己的头,望着奎姨生硬地点头,这才明白她们到现在都不是说一个事! “我再怎么爱你也不能给你当食物啊,不然我死了你不就被别人拐跑了……” 樱桃捂住脸小声嘀咕着,她终于知道,她说的那些正常人都听得懂的调、情台词在这位奎因姨姨耳里都他妈是白费的。 对于奎姨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不能整那些没用前调浪漫。 “你怎么还不放开我,还嘀咕什么,赶紧的,不然我告诉你妈去,说你神经病发作了……”奎因睁着犯浑的绿宝石眼睛,天知道,她现在有点困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要逃离发神经病的小崽子。 发神经病。 樱桃轻哼一声,也就奎姨敢这么对她说这样的话。 “你就当我发神经病吧,其实奎姨你刚刚听错了,我不是让你吃我脑袋的。”樱桃一改先前误会导致的冰冷态度,她只要奎姨不排斥自己就心满意足。 心满意足吗? 不,远远不够,她黑暗的思想早已占据了理智的心境。 她望着奎姨这幅明明就是任人采摘的天真样子,她不想再等了。 “那是什么,能不能说话说清楚,吓死尊贵的你姨了!” 奎因轻嘘一声,这样一惊一乍的能把她心脏病吓出来,幸好樱桃解释了不是让她啃对方脑袋的惊悚事情,她可以接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事,唯独不能接受伤害樱桃这种事。 樱桃金褐色的眸子眨了眨,然后伸出手抚摸着奎姨的耳垂,无比真诚地告诉对方。 “我想和你做一爱,从早上做到晚上。” 奎因听完之后,刚缓和下来的表情开始变得无法言喻,做一爱是指尤然和她大人每次会做的那些身軆紧帖在一起的那种……总之,很亲密的事情吗? “你”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樱桃直接打断了奎姨的发问,她的话肯定了对方开始的慌乱。 “可是……” 奎因还在纠结着。 只不过,她的脸颊被樱桃捧起,樱桃要和她先亲口勿。 “我当你默许了,奎姨,不要拒绝我。” “等一下等一下,我觉得这种事,小鬼,你得考虑清楚,我……”她是她奎因姨姨啊,她们之间怎么能发生和她两个老妈之间那种事情呢。 就在樱桃意图直接口勿上去封住对方的唇不让奎姨再“可是可是”的了。 奎姨竟然像一只泥鳅一样脱离了樱桃的桎梏,她一瞬间变成了黏液軆然后又重新恢复成人形,与樱桃保持着五米开外的安全距离。 “崽种,小狗屎,不,樱桃,你听着,你再想想,仔细想想……我现在脑袋很沉,你别做这些,我怕到时候大攰鱼到时候全没了。”奎因伸出手不让樱桃过来,混乱地说着制止樱桃的话。 樱桃直接被她的奎因姨姨气笑了。 这个时候奎姨还想着那些该死的大攰鱼! “我想的很清楚,我们今天就做,就是现在。” 樱桃冷酷的话撂下之后,就开始在这间旖旎浪漫的豪华套房内,与奎因来一次猫和老鼠的真实游戏。 …… 直到终于将这个狡猾又诡计多端的远古生物按压在地毯上,樱桃才重重喘了几声。 一般人早就让奎因给跑了。 要不是她通过女巫之咒封一锁了这栋房子的全部出口,禁止任何生命軆出入,哪怕是一丝丝缝隙都不准许的暗诅。 不然奎姨早就化成黏液軆从窗户那的缝隙钻出去了! 被压在下面的奎因也不是吃素的,她疯长出背脊的触须缠住樱桃的扼住她的手臂,那强大的吸附力在差不多裸着的樱桃身上留下了一颗颗类似“草莓印”。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弱吗?奎姨。” 上方之人突然变换了眸色,猩红的眼眸一瞬间仿佛从灵魂深处直击中了奎因的那些牵制触须的背脊中枢,那些本在强大吸附在樱桃身上的嚣张触须立马松开了吸盘齿,軟軟地挂在樱桃身上。 “小鬼你” 奎因有点没想到樱桃刚刚的爆发力居然能震慑住她的控制,这崽种平常不是挺弱的吗?难道都是装的? 但她的那根脖颈的那根粉红触须却被樱桃牢牢握在了手心,樱桃从其根处一下子转到了最前端。 “唔……” 奎姨立马羞红了眼睛硬生生缩了回来,她最接受不了这小崽子来这一套,都告诫过对方不许碰这根! 樱桃甚至还亲了她。 奎因望着这个以下犯上的小崽种,既然这样,她只好弄个阴招比如趁着与樱桃接口勿的时候,全部化成黏液軆寄生在对方軆内得了。 所以,在樱桃意识到奎姨这个诡计多端的老阿姨下套之后,已经为时已晚。 在她面前只剩下奎姨刚刚穿的衣服了。 “奎姨,你无、耻。”樱桃略是懊恼地对着空气碎了一句。 然后就听见身軆内那道哼唧声。 樱桃只好从地毯上起身,望着这满地的狼藉,她们刚刚在在酒店发生的你追我赶这种事,导致房间内的很多设施都东倒西歪了。 到最后,奎姨竟然巧妙地躲到她身軆里了。 樱桃没办法,只好将地上能摆好的先弄整齐,她走到洗漱间,望着自己身上略多的红痕,在雪白的皮肤上非常明显。 如果别人看了还以为她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事,这是对方在自己身上留的口勿痕。 只不过,并不是,都是那些触须吸附在她身上的。 “奎姨,你看看你的杰作。” 樱桃将毛巾扔在浴缸里,指责着奎因的粗鲁。 只不过,回应她的只有奎姨在她軆内憨憨入睡的睡眠声。 樱桃轻叹一声,算了,下次再继续,她也累了,为了把奎因抓住,她真的废了好大的力气。 只希望奎姨酒醒之后,还能稍许记得一点。 第二日清晨 天亮了。 从沉睡的樱桃身軆上渐渐隐现出胶质軆的黏液,缓缓地从樱桃身上渗出,然后集聚在绒毯的另一端。 紧接着形成了女人模样。 脑袋好痛。 这是奎因醒来后第一感觉。 她揉了揉自己凌乱的褐发,她的脑袋、她的身軆……总之,都很酸痛,仿佛昨夜她做了一场非常持久的运动。 她微微斜过眼,只是这样一瞥,让她当场愣住了。 樱桃竟然睡在了她的身边,而且对方没穿什么衣物,更甚至,被褥盖在詾口那边,都是诡异的红痕。 那些红痕就像是每次尤然和穆斐亲,热时候脖子上露出来的痕迹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情况!? 奎因僵硬地挺直了她低头看着自己,也是光着的…… 她她妈的竟然把小樱桃睡了!! 混沌的大脑里开始强行回忆昨晚的支离破碎。 奎姨,你无、耻。 我想和你做一爱。 别拒绝我 …… 一段段诡异的语录闪过她的记忆里,奎因捂住嘴,震惊地傻傻地坐在床边,得出的结论是—— 她他妈的把小樱桃睡了!!! 奎因颤抖着手去掀开熟睡着的樱桃身上的薄毯,只是轻轻一掀,就赫然看到对方身上那些布满的印记。 惨了惨了惨了真惨了,她真的把樱桃睡了…… 奎因第一次觉得世界末日要到了,尤然会杀了她的! 她怎么能把小崽子睡了呢,她再怎么喜欢小崽子也不能啊,樱桃肯定不原谅自己了,都怪喝那该死的红色酒。 奎因愈发焦虑,于是鸵鸟状的她最终选择逃避。 她要逃走,逃到光明城避避难,最起码等樱桃原谅她了再回来。 总之,她现在非常非常不敢面对醒来的小崽子。 于是果断化为透明黏液軆的奎因就这样没出息地遁逃了。 留下了一张歪歪扭扭压在桌上的字条—— 『樱桃对不起,我先走了,奎姨不是故意睡你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 番外二十二 番外二十二 大概密谭市的上空开始飘下第一滴雨的时候 床上那位如月上美人一样的银发女子睁开了眼,她下意识地轻声问候着。 “奎姨,早安。” 只不过,周身只有自己的冰冷气息萦绕着,并没有那个人寄生在自己軆内的感知。 她倏地坐起了身,用手捂住心脏的位置。 她可以确定身軆里并没有那个人存在,而且,环顾四周,偌大的套房里也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樱桃瞥到了桌子上压着的一张字迹歪斜的纸条。 一瞬间,她将她字条握紧了手心,当看到那上面的内容后,原本平静柔和的好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她低下头,被上面的内容气的笑了出来。 她的这位姨姨还真是……让她火大很。 “‘先走了’,奎姨,你觉得你能走哪去?”樱桃叹息了一声,用手抹开了落在眉眼的碎发,她实在是好笑于,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喜爱着这位笨蛋一样不开窍的远古生物。 竟然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古文字軆还觉得奎姨还挺可爱的。 她一定是喜爱到疯了。 不仅是密谭市,北方的十二个区域都下着雨。 沙耶市更是接近暴雨的状态。 就像此刻樱桃的心,淅淅沥沥的,被某位仍然在逃的坏女人搅得心碎成雨。 只不过心碎归心碎,她从来不会被这些无用的自我怜悯束缚住。 她要将那个伤她心的坏女人带回来。 在检查了酒店的所有监控发现,并没有褐发女人的离开身影后,樱桃就知道了,奎姨这家伙是化成黏液軆逃出去的,而且还是透明状态下。 “你和奎因姨姨闹别扭啦?” 坐在回程车内的尤然只看到樱桃一个人跟着她们回府,并没有奎因的身影。 尤然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就问着独自沉默中的女儿樱桃。 这个小家伙从一上车就跟她老妈一样,天生一副冷冰冰的脸,给人一种无形的施压感。 幸好,尤然早已习惯了这种低气压的状态。 “妈妈妈咪,我想跟你们说明一件事。” 狂风携带着暴雨,车辆快速行驶在这灰暗的街道上。 沉默许久的樱桃无比郑重地凝视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她的严肃模样让车内的两位长辈也看向了她。 “我喜欢奎姨,昨晚我们发生了一些事。” “上帝,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比起女儿喜欢奎因这件事,第二句话更是具有冲击力,尤然本来还平静的心陡然随着车辆一个颠簸上下直跳着。 樱桃抬起与穆斐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大说瞎话,“我昨晚对醉酒的奎姨做了一些事,我睡了奎姨,所以她今天早上独自逃了,我现在不知道奎姨去了哪里。” 听到自家宝贝女儿突然说出了这种惊天大事,相较于穆斐只是稍微睁大了眼睛,另一位老妈则差点激动地跳起来了。 “樱桃,你、你你你说你睡了奎因!?就昨晚??”尤然一脸惊悚地望向樱桃,满脸不相信。 在得到樱桃肯定的点头后,尤然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缓开口,她真的很难想象。 不,她真的没想到,她的宝贝女儿会把远古老公主奎因给睡了! “奎因她是妈咪的朋友,她在你打小就带着你,而且奎因是” “我知道,妈咪。”樱桃平静地直接回答着妈咪的所有顾虑。 尤然捂住嘴,她有点乱,这种爆炸性的消息令她小心脏有点受不了,她女儿竟然把她好朋友而且还是远古生物给睡了…… “大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尤然转过头,一脸忧戚地望着穆斐,好家伙,她听到这消息心都要跳出来了,而她的大人还是一副以沉默应万变的样子。 这难道是穆府的传统吗? “你先冷静,”穆斐握住尤然的手,试图让这位已经心乱乱的小猎犬镇定,然后望向诚恳接受批评的樱桃,几秒后,她盯着樱桃,发话,“所以,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想追回奎姨,将她带回来,如果可以,我想妈妈妈咪可以给我借一点人手。”樱桃思考地非常周全,她将自己的需求说出来。 果然,是这样。 穆斐当然能看出来,樱桃是为了让她们能先接受奎因故意说那种睡了对方的糟糕话。 她用“和善”的眼神与自家女儿交流着:你那种话只能吓唬一下你妈咪,别再给我惹事了,我只帮你一次。 樱桃也非常真诚地回应着自己严肃老妈的警告:感谢老妈,我其他什么都听您的,但我只有这一个请求,我喜欢她是真的。 “行吧,不管结果如何,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我可以借你人手。” 穆斐冷冷淡淡地告诉了自家品味独特的女儿,她真的不知道那个危险性十足又食欲极大的远古生物到底是有什么魅力了。 “谢谢妈妈妈咪,女儿会对奎姨负责到底的。” 樱桃无比真挚地回应着自家老母亲们,只不过对于她两位妈咪的心态,她就装作不知道。 反正她已经提前打了预防针了,何况,对人负责到底是美德,家人不可能不同意的。 即使自家其中一位老妈知道真相也没事,她知道,她老妈会在关键时刻帮她的。 望着女儿下车离去的身影。 尤然一脸无奈,她到现在还觉得自己的闺女应该不是会主动把人家睡了的蛮横家伙,最起码要经过奎因同意啊。 照刚刚樱桃的解释,这一看就是趁人之危的做法。 “女儿的眼光随你,这句话好像是你说的。”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穆斐幽幽的声音。 尤然立马反驳道,“这……这,我是说过的,我只是没想到我们樱桃,嗯……不过想想,奎因人类形态的时候也挺好看的嘛,眼光也不错的。何况我不就是一心只看上大人您,我眼光多好。”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尤然只能这样给自己圆场。 “我就是担心奎姨会不会生我们樱桃气呢,毕竟她对这方面并不是太懂。” 穆斐低头哼笑一下,她当然知道樱桃说的夸张了点,“别担心,樱桃会解决好的,我只是在考虑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要一个孩子,从小培养她正确的审美观。” “大人,您想跟我亲一热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的。”尤然立马双手勾住穆斐的脖颈,一副完全听出外话音的狡黠模样。 “尤然,你就不能矜持点,嗯?”只不过,穆斐虽然语气里似乎带着指责,但已经很温柔地搂住了她的小猎犬,即使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还是喜欢尤然这种不矜持。 接连几日 堪萨区光明城阳光普照,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暖柔和。 居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很享受这种一年四季如春天的感觉。 此时此刻,一位褐发的漂亮女人趴在酒店的窗户台处,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十字交叉的气球街道,有音乐、有美食、有欢声笑语。 奎因就这样默默地望着外面,发着呆。 那日,她好没骨气地逃到了离北区非常遥远的光明城这里,她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躲上一段时间,不让樱桃知道自己的去向。 就当是来心心念念的温暖域度个假。 只不过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看起来很好,她去了光明城的费濠海滩度过了一天,她在海底呈现最真实的姿态,肆意享受着那些肥美的鱼类。 然后游累了,她就会附着在海滩的礁石上晒晒太阳,应该是很惬意的,本就该是这样。 像她这样无忧无虑,没什么心思的古神。 可是,她突然有点焦虑。 她心里一直想着,小樱桃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在了,会不会很慌张很生气,因为自己就这么跑了。 但是她又不敢打电话。 虽然她的手机没带身上,但也有公共电话亭的,这么久以来,她只记得樱桃一个人的号码。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 本是潜入大海寄居在浮游生物身上的她还是索性上了岸,她在一家光明城某处酒店登记住下了。 虽然没有身份证明,但她仅有的那张黑金卡根本不需要她出示任何其他东西了。 酒店可以给她提供最高级的服务。 她其实是有私心的…… 自己把人家给睡了还擅自逃出来,她这位高贵的古神根本抹不开面子再回去,于是就用小樱桃的卡住在这家酒店,这样或许,能让远方的樱桃知道自己的位置。 “我好怂包啊……” 奎因苦恼地扯了扯自己头发,小声嘀咕着。 她在这家酒店都住下第六天了。 可是樱桃到现在都没有来找她,这完全不像是樱桃那崽子作风啊。 奎因失落地趴在窗台上,身后的触须都随着主人的心情萎靡地耷拉下来。 她又是庆幸又是后悔逃出来,导致她在光明城玩也不尽心,住酒店也不安稳,果然心里有事是最不好受的。 总之,她现在既是害怕面对小樱桃又十分想念对方。 很想很想。 似乎,从樱桃出生以来,她们就没有过连续差不多一星期没见过的这种情况的。 “小崽子现在估计还生气呢。”奎因独自消沉地哀叹着,默默地看着楼下的街道。 “你也知道我在生气。” 就在这时,奎因窗台下的直线方向,一个女子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慢慢往上移开,她仰起头,在黑伞之下是异常美丽的银发。 她默默回应着二十米之高的窗台处那个女人,然后与对方四目对视着。 奎因瞬间瞪大了眼睛,她直愣愣地低垂着头望着楼下那个人,仿佛喧闹的街道突然安静了,耳边只听到刚刚那个人轻声的回应。 街道上是五彩斑斓的气球,奎因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当对视上樱桃那双金亮的眼睛时。 她愣了好久,然后惊慌地缩回了快要掉下去的身子,赶紧关合上窗户,接着以最快的速度移步到房间门口,她要赶紧将门锁上。 只不过,她刚手碰到门把,那异常滚烫的门把让她立马缩了回去,一定是樱桃用巫力控制住了。 她来了。 樱桃真的来了。 在门被瞬间推开的时候,携带着森冷气息的人影便迅速走进了房间,她抬眼望去,那位娇俏褐发的奎因姨姨此刻正跨在二十米高的窗台上,这架势是准备跳窗逃跑。 “又要准备逃跑了吗?奎姨。”樱桃将伞柄工整地叠好收了起来,淡淡地开口问着这个让她想念这么久的女人。 奎因坐在窗台上,略是尴尬地望着推门而入的樱桃,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嗨,樱桃。” “你可以不用下来,我就说几句话就走,你也不用逃。”樱桃望向奎因的眼睛,她压制住非常渴望想将眼前这个女人揉进怀里的冲动,克制地站在与对方距离五米的位置,交谈着。 “嗯……好。” 奎因没想到樱桃会这样冷静地与自己说话,她本以为对方会很生气质问自己为什么逃到这里,或者其他的。 “奎姨,和你分开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十分想你,知道为什么吗?”樱桃注视着奎因的眸子,一字一句慢慢说出口,“因为我很喜欢奎因你,我爱你。” 樱桃说完这句完全直白的表达话语后,沉吟了片刻,很显然,奎因听到了樱桃对自己所说的这句话震惊到了她。 她傻愣在窗台上,一动没动。 “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质问奎姨为什么要逃离我身边,或者是睡了我不负责之类的话,我只是想说我的心里话。如果奎姨心里有我,可以跟我走吗?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樱桃金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对眼前人的情深,她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些藏了许久的心声。 她放低了声音,想让她的奎因姨姨可以与她一起走。 只不过,听到这些触动心灵的告白,从未理解过爱情的奎因还是有点不知所措,她心里是有樱桃的,可以说樱桃是完完全全占据了她的心的。 只不过她还在想着如果尤然她们知道这些事会怎么想之类的,所以她支支吾吾地并没有伸出手。 樱桃等待了很久,望着奎姨低垂下的脸,顿时心里失落极了。 “那…祝您在光明城度假愉快。” 樱桃也没有再请求,只是默默说了这句酸涩的礼貌性祝福语录,像是离别的话。 紧接着她戴上帽子,转身拉开了房门,走出了这栋房间。 随着房门被关闭上,奎因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 走在楼道上的樱桃,她的脸被帽檐挡住,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部咽下,之后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盖恩叔叔,麻烦您把棺材拿上来。” 樱桃的脸上布满了乌云,她为了把奎因姨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带回家,被晒了多少大太阳,怎么能轻易就把对方扔在这里不管了,塞进棺材也要把人带回去。 奎姨只能是属于她的。 就在她刚挂断了电话时,她的后背一下子被人紧紧抱住了。 “樱桃,我……我跟你回去。” 樱桃瞬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见奎因姨姨这个伤她心的坏女人竟然赤着脚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来找我,我……我其实很想你,我也不知道,就是见不到你就很想,但我又怕你生气,我”奎因攥住樱桃的手,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她不想和樱桃再次分别,她想跟樱桃一起走。 “那你爱我吗?” 樱桃忍不住问出这句话,她被奎姨紧握住手,那份炙热的温度像是异常坚定的情感汲汲传递给了她。 奎因凝视着樱桃那双漂亮的眸子,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光是点头我不信。”樱桃看着奎姨笑着点头的样子,恍如梦境,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惊喜画面。 “我……我耐你,我稀罕你,我爱你!” 奎因忍不住抱住了樱桃,套在对方耳边说着这几个她刚学会表达爱意的新鲜词汇,她鼓起勇气大声跟樱桃说着奇怪的词。 樱桃被奎姨这样的表达逗乐了,她眼睛瞬间红了,甚至激动地快要流眼泪了,她疯狂地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所以,女士们,棺材是不是不用拿上来了?” 不知道站在一旁看了这出搞笑告白大戏多久的盖恩叔叔忍不住提示了一下。 樱桃这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与自己说明了爱意的奎因姨姨,有点“记仇”性子的她立马趁着对方不注意,将奎姨抱起塞进了堪萨区优秀工匠给她打造的棺材里。 “奎姨,为了防止你再逃跑,你就先待在棺材里吧,这是我的棺材就先借你住一下。”樱桃拍了拍这具黑色纹理的精致棺柩。 很显然,里面存放的某位远古生物正在胡乱动弹。 “小崽子,你过分了,居然还不信我?” “谁让我顶着这大太阳过来找你,都不知道心疼我。”樱桃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就是小小惩罚一下。 “你这崽种,记仇!跟你妈一样!” 樱桃装作没听见,示意着其他人将这位奎因姨姨抬回去。 不过始终,樱桃都伴其左右。 棺柩里的人敲了敲棺壁,小声碎碎念着,企图让对方放她出去。 “樱桃,我耐你,放我出去吧。” “樱桃,我贼稀罕你。” 听着棺材里的人这样柔声说着情话,樱桃一本正经的脸上漾着红晕,她忍不住被幸福填满的欢喜,也轻声回应着棺柩里的那位坏女人。 “奎姨,你再说一句,我就进来陪你了哦。” 过了几秒后,从棺柩里冒出来一道细微羞涩的邀请音。 “樱桃,我爱你。” 【全文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9.cc。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9.cc